《许的什么愿望》 第1章 转校生 胜利两个大字终于在少女的手机屏幕上亮了出来，打了半个小时的游戏终于让她松了一口气。 下了游戏号，她放下手机下了床，穿着可爱小猫的拖鞋小跑到桌边拿起卡通图案的杯子囫囵地喝了满满一杯的白开水。 手机震动着弹出了一条消息，点开他聊天框看到游戏固玩“轻吻”刚说的一句晚安，很快她也回了一句晚安。 少女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浑身的筋被拉伸地有些酸疼。 “困死了，睡觉睡觉。” 她揉了揉肩膀，到卫生间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看着窗外的华丽夜景，路上行驶的车比白天少了很多很多，明天又要去学校，光是想就令人头疼。 从卫生间出来，她脱掉睡衣就直接关灯钻进被子里睡下了。 月色渐浓，云雾围在月亮身旁，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 银白色的光透过房间照进了她的房间，照在她柔和的脸上。 天慢慢地亮了，太阳偷偷钻进屋里，生得一缕缕暖意。 “滴滴滴——” 闹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传到了刘愿的耳朵里，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把踢到脚边的被子抓住盖在身上，试图蒙上被子来逃避闹钟。 “滴滴滴——” “滴滴滴——” 最后挣扎无果，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努力挣扎胡乱摸索着闹钟，把闹钟丢到了地毯上。 “滴滴滴——” “滴滴滴——” 王璐直接打开门走进了刘愿的卧室，熟练地捡起地上的闹钟。 “滴——” 闹钟突然没了声音，她把闹钟重新摆在了刘愿床边的小桌上:“再睡一会，不晚呢。” “嗯……”刘愿应了一声，眼睛死活是睁不开，倒头蒙住被子睡了。 才闭眼没一会儿，就听见她的龙凤胎哥哥刘皓在她的卧室门口大声叫唤：“刘小愿儿，起床啦！快醒醒，上学去……” 门被敲了好半天，叩叩的响声让人越听越烦燥，就好像什么东西打在她的脑门上。 刘愿皱了皱眉，坐起身一把掀开了被子，睁开眼睛朝门口大喊：“啊啊啊啊！你烦不烦啊，喊什么喊！” 昨晚打游戏睡的很晚，今天真的太困了，想赖床，想闭上困倦的双眼。 早知道就少玩一会儿游戏了，再也不想熬夜了。 刘皓此时此刻就站在她卧室的门口，听到她那暴躁凶恶的声音，立马怂了下来：“早点去学校。” 作为一对从小到大都不争气的好兄妹，他们一起混到了市里不怎么样的高中——崇溪三中。 班级分成了优中差三种，他们恰好都在中等班级，学习成绩排名也是经常在全年级的中等上下浮动。 为什么刘皓想要早点去学校呢，因为学校有他的暗恋对象徐思慕。 那是一个他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 每天早上他都会和刘愿早早去学校，去徐思慕所在的二班教室，偷偷往她的桌兜里放一盒奶。 从小学一直放到高中，并且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缘分被分到一个班里，但徐思慕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对他熟悉得很。 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个七班的体委刘皓喜欢他们班顶顶好看学习也非常好的徐思慕。 只是徐思慕本人好像不知道，或许她才看不上刘皓这样一个只长身高不长脑子的男生。 作为痴情哥哥的好妹妹，刘愿早就已经麻木了。 打心里的希望自己的哥哥勇敢一把，找个机会给徐思慕表白，哪怕是被她拒绝也好过让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份心意。 躺在床上和自己作斗争没一会儿，她起身跑去卫生间里迅速洗漱。 来不及扎头发就冲进自己房间里换校服套装，里面穿了一件白色有图案的短袖。 从桌下拿起书包，将桌上乱糟糟的一团书本卷子通通塞进了书包里，刚要拉上拉链又想起没带一根笔，翻找着捡起了桌角的一只黑色碳素笔。 鞋架上早早放出来的一双白夹黑的贝壳鞋上还摆好了今天要穿的白色袜子，收拾好了才出来。 坐在椅子上简单迅速地扒了两口饭，狼吞虎咽差点噎住。 刘皓把手机丢在自己房间，看着墙上的表立马起身，拿起自己的书包:“别吃了别吃了，太晚了。” 说着话，他已经到门口换好了运动鞋，拿着书包夺门而出。 刘愿才刚坐到餐椅上屁股都还没热，嘴里咬着一片面包，手里又拿了两片面包，跑去抓住沙发上的书包，慌张地跟在了刘皓的身后。 熟练的动作让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好像以前也发生过，甚至下一秒就能听到刘皓说“知道了”。 时间明明还早，学校的路也不远，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着急？ 王璐一直不太理解，站在厨房门口想要拦住，又怕两个孩子真的上课迟到，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也跟着他们出了门。 “路上注意安全。” 走到楼梯门口，王璐朝着他们喊了一声，电梯门刚好开了，招呼着目送他们上了电梯。 “知道了，妈！”刘皓说完合上了电梯门，按了一楼的按键。 他们两个人是走读生，每天都可以回家。 家里离学校不远，上学都是走过去或者跑过去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求你了，下次……下次不要拽着我跑了，我自己有腿……”刘愿躬着腰停在校门口气喘吁吁的，手捂在肚子左侧岔气的地方，一路跑过来累的直不起腰来。 刘皓从她身旁迅速走过去，一边跑一边朝她喊着：“那我先走了啊！” “快滚啊！”刘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很快就跑远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直起身子往学校里面走。 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柔和的光照着她，走了两步鞋带开了。 她叹了口气，低下身系了系鞋带。 身后的男生五官看起来格外清秀，朝她慢慢走过来，低着头盯着她蹲下身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走过她身边时，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的脚步突然停下，回头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恰巧，刘愿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可是他头顶的阳光太刺眼，照在刘愿眼睛里让她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是眯了眯眼睛，视线很快挪到了别的地方，从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正夏的风刮得人心生暖意，少年目送她走开的背影心生荡漾，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光。 真的好巧，还没认识就又碰见了。 刘愿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睡觉，因为来的不算晚，还可以趴在桌上安心睡一会儿，不至于在第一节课就困得要死。 依旧是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角落座位，她坐到自己的凳子上感觉有点闷，刚好打扫卫生的同学打开了一扇窗户。 书包被她随意地塞进了桌兜里，书都没愿意拿出来。 扫了一眼班里的座位，来的人很少，而且看起来没什么事。 趴在桌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脑子慢慢开始放松，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起来，渐渐地听不清楚周围人讨论的声音，困得快要进入梦中了。 明明已经要睡着了，结果提前来教室的班主任把她吵醒了。 班主任迈上讲台咳了一声，看向讲台下的同学们，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下：“早上好啊，都到的差不多了？” 同学们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有话要说，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很快班里就在安静下小声聊起了天。 板凳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卷子被随便揉成团丢向另一个人头顶，回头间递作业本的功夫聊个天…… “同学们，停一下，听我说件事！”班主任拿起讲台桌上的三角尺敲打桌子，声音很大。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台下小声说话的人少了好多，一个个都在认真盯着班主任看。 刘愿趴在桌上不情愿地睁了睁眼，又换了一边睡了。 她的好姐妹李伊川在她的座位前面，转过身戳了戳她的胳膊:“小愿快醒醒。” “干嘛啊……”刘愿趴在桌上闭着眼睛问，困得很。 每天都告诉自己，要是早点睡就好了，那就不会在早上的时候困得想死，但是每次晚上该熬的夜都会熬。 “今天呢，要告诉大家一件事。”班主任见大家都看热闹地投来目光，他就乐呵呵地拍了拍手，把手里的三角尺重新放在了讲台桌上。 “老李想说什么啊，磨磨蹭蹭的。” “他干什么都挺墨迹，你还不知道？” “难不成又买什么资料啊？别啊，再买题都做不完了。” “应该不是，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猜测是有新同学来了！” “啊？真的吗？男生女生啊？” 一群好事爱聊八卦的人在讲台下丝毫不避讳班主任，很快就重新热热闹闹了起来，嗡嗡的声音格外嘈杂，像是一群热锅上的蚂蚁，越说越来劲。 “我刚才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个子挺高长得挺帅的男生，看着不像咱们学校的。” “真的假的？万一是……” 台下的学生们乱糟糟地交流着，根本无暇理会正在讲台上站着的班主任。 “咳，安静安静安静！同学们听我说！”班主任双手扶在讲台桌两侧，朝着台下大声地喊着。 他的声音被同学们盖下去了，只能无奈地拿起黑板擦拍了拍讲台桌。 黑板擦上浮起来的粉尘被他拍的到处乱飞，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拿着讲台桌上的卷子扇开粉尘，脸上的表情开始严肃了起来。 “嘘！” “别说了！” “嘘嘘！” 同学们互相使眼色，目光齐刷刷地定在了班主任的身上，班里已经没人再继续小声嘀咕交流了。 班主任满意地放下手里的卷子，看着大家这次终于注意自己了，朝着门口看去：“今天呢，给大家介绍一位从崇溪一中转来的新同学，从今天开始要和我们一起度过高三这重要的一年，大家鼓掌欢迎！” “好！” 一听是有转校生，班里都沸腾了起来，鼓掌声响起，掺杂着他们再次开始的议论声。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朝门口看，开始满怀期待地迎接转校生了。 “靠，还真是来新生了！” “我就说是，咱们学校哪有那么多帅哥啊，帅的都转走了。” 从走廊里走进来的少年单肩背着书包，身材板正，一米八的身高和他刚好秀气的脸成了正比。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宽松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整个人都显得干净清爽。 他从教室门口走上讲台，低头看着地板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向了台下。 说起来，他那让人羡慕的脸上有着极大的优势。 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平直上扬的剑眉下是一双尤其好看的桃花眼，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程望。”他十分从容地点头示意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伴随着他微微颔首点头的动作轻轻散开。 直白的视线扫了教室一圈，最后定在了左边最后面靠窗的角落。 看着趴在桌上睡着懒觉的刘愿，又有些腼腆地看向别处，心情激动又紧张，生怕自己会有什么出错。 含笑地的桃花眼不经意间弯了弯，像是在诉说他此时此刻快要怒放的心情。 “啊啊啊啊！他好帅！” 班里的女生们都多少有点沸腾，小声地嘀咕讨论了起来。 李伊川看着他的眼睛，貌似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家的愿宝，反复观察真的难以置信。 她扭过身子拍了拍刘愿的肩，眼睛又看了看讲台上站着的程望。 “新生好像在看你哎，小愿？” 刘愿抬起沉沉的头，揉了揉眼睛说：“谁啊？什么什么望？怎么可能啊，困死了再睡会儿……” “别睡啦，两分钟上课，你课间了再睡，还有假期的卷子你都带来了没啊？上周回去的时候带的卷子带回来了没？”李伊川晃着她的胳膊让她清醒，在她桌上放了两颗糖。 班主任站在讲台跟程望说了两句话，让他去最后一排刘愿旁边的位置坐，那里一直空着已经空了一个学期了。 下一秒程望点头下了讲台，迈着期待的步子直直地朝着刘愿这边走。 “川儿，什么望的，他在看……看谁？”刘愿眯着眼睛和程望对视了一眼，一下子就激灵了起来，全身上下完全没了困意。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她紧张地拍了拍李伊川。 刚才还觉得不可能看她，现在却靠在墙角像个鹌鹑一样缩着。 刘愿坐好了身子不敢直视程望的眼睛，慌乱地咽了咽口水。 程望站在她旁边看她的背影，双手早就不知觉间紧张地握紧成了拳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松，敲了敲她旁边的空桌，看着手足无措的她，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同学你好，这里有人……” “有有有！”刘愿打断他的话，慌忙地拽了拽身上的校服外套，站起身将腾出来一只手无效地压在空荡荡的桌上。 班里盯着程望看的同学此刻因为这点动静都纷纷把注意放在了刘愿身上。 甚至她还可以听到一些女生大声讨论的声音，真是当这个转校生不存在啊。 “嗯。”程望点了点头，就好像没有听懂刘愿的话一样，垂下眼眸用手指蹭了蹭桌上的灰：“是吗？那我先坐这里了。” 第2章 相处 上课的铃声悠长地响了起来，大家都坐在了自己位置上等待老师的到来。 刘愿从铃声响了开始就一直坐在凳子上发呆，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他要坐我旁边，明明都说了有人他怎么就是不听，那可是她平时放多余的书的地方啊！ 看着旁边一年多没有人坐的空位置，此时却突然多了一个人真的好不习惯，好不习惯！ 内心波涛汹涌，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悲伤。 在别的同学看来应该是很羡慕的，可以和来自崇溪一中的转校生做同桌，还是一个帅哥。 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突然空降了一个新鲜的同桌，还要和他尝试进行交流一起度过将近一年的高三时光，想想都觉得麻烦。 正在她旁边好好坐着收拾东西的程望完全不知道她的内心戏，拿出了一包纸巾细心地擦着桌上的细毛和灰尘。 擦桌子的手特别好看，白净细腻，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的凸起。 挽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一块银边框的手表，很是精致。 他左手里拿着几张脏纸巾，让刘愿无意间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难道说他是已经订了婚的人？看起来明明跟自己也差不多大的年龄，怎么就……刘愿在心里偷偷想着，立马摇了摇头劝自己别乱想了，越想越觉得离谱。 程望收拾完桌子，从桌兜里拿出来了一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书，朝着刘愿桌上看了看，把书放在了刘愿旁边的阳台上。 这么破的书不像是一个女生的，可能是之前在这个位置坐的同学留下的。 推测合理，这下桌兜里有了空位，把自己的书包塞了进去。 刘愿把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恨得咬了咬牙，那桌兜里的一堆书都是她的。 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书书们居然有一天会被新来的同桌无情赶出来。 刘愿看着他坐回去的动作，尴尬起身整理起了阳台上的书。 虽然这些书表面看起来很破书皮有的都掉了一半，但是里面可是连个名字都没写，干净的很呢。 程望收拾完桌子，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个位置有人，那看来他的这位同桌是在骗他。 数学老师拿着上周做的卷子上了讲台:“同学们，上课！” 班里的同学们纷杂错乱地起立，异口同声地拉着长音:“老——师——好——” “好，同学们坐下。” 说着，数学老师打开了多媒体:“上周的卷子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都错在哪里，哪些题是你不会的，哪些题是你马虎做错的……” 讲台底下的同学们纷纷从自己书包里、桌兜里、铅笔盒里拿出了上周回家时发到手里的卷子，看着上面勾勾画画的红笔，同桌前后桌之间很快就小声交流了起来。 “我叫程望。”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程望看着一旁的刘愿说。 心里其实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搭话了，只不过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他现在很紧张。 好怕说错了话被讨厌，又总想勇敢一下。 刘愿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数学卷子，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嗯，你刚才在台上自我介绍我都听到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被他丢出来的一堆书们，居然敢把她的书书们全都赶出来！ “那你的名字……刘愿？”程望扫了一眼她卷子上的名字，说不上丑，但也跟好看不沾边。 “可以一起看试卷吗？我没有。” “我自己的名字我能不知道……啊？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刘愿敷敷衍衍地回答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趴在桌上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耳朵都想要竖起来了。 程望撑着半边脸享受窗边照射进来的阳光，看着有一肚子问题的刘愿正好奇地盯着他看，一时有些动容。 两个人的视线赤裸裸地对上，他率先慌张地躲开了，不自然地看向多媒体。 真是个笨蛋，就算之前不确定你叫什么，现在你的名字就写在这张试卷上，我还能不知道啊。 “你这个同桌不来了？” 刘愿依旧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却怎么也看着不像自己认识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是不是认识我？怎么认识的？是我惹到谁了吗？这里可是学校，我跟你说就算出了校门，我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她激动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的话，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凑过来的身子都快要扑到程望身上了。 怎么会不激动，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叫什么，一次都没有见过啊！ 面对突然这么热情的刘愿，程望有点撑不住，撤了撤身子，别过头不去搭理她。 他害怕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害怕自己的脸红被发现。 正在讲题的数学老师抬了抬眼皮，目光凶狠地朝最后一排看过去：“刘愿！” 手中丢过去的粉笔快狠准地砸了过来，打在她额头上，随后弹落又掉到了桌子上。 粉笔上的灰浅浅印在她白嫩的额头上，多余的粉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清透细腻。 吓得她迅速站起身，低着头抓住了掉落在桌子上的粉笔，紧张地答了个到，声音都被吓得弱了不少。 “这道题你是选对了？来给我说说选什么？你怎么做的？” 刘愿抬起头看向多媒体，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卷子，根本不知道他在讲哪个题。 “选什么……啊，选a……” 吞吞吐吐地说完，立马低下了头，心脏被吓得扑通扑通狂跳。 数学老师看着刘愿，凶巴巴地从讲台上走下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咔哒咔哒响着，在她旁边停下:“什么叫选a？不确定？蒙的？刚才听课了吗？” 台下的同学们见缝插针地小声议论了起来，班里很快开始热闹得不可收拾。 在刘愿前面坐着的李伊川往后倾身子，看了看站在程望旁边的数学老师小声说:“第七题，四d啊，四d！” 数学老师瞪了她一眼，拍了拍程望的桌子，随后往讲台上走，狠狠地扫着台下嘀咕说话的同学：“你们都会了？！” 班里的学生都知道数学老师不好惹，纷纷闭上了嘴，端正了各自的坐姿。 刘愿扣着手中的粉笔，搓了搓手指上的粉尘，现在尴尬地恨不得把自己埋了，根本听不清楚李伊川说的什么。 “第七题啊！”李伊川咬着牙恨铁不成钢，但是又不敢得罪了数学老师。 “d。”程望在这个时候小声说话了，眼睛认真看着他们桌子中间的试卷。 他桌上的书都放在了右上角，为的是不妨碍他和刘愿一起看试卷，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这样可以和她挨得更近一点。 刘愿想着他一定是来救场的，毕竟以后都是同桌啊，感情要好好培养的，抬起头自信地迎上了数学老师想砍人的视线：“选b。” 确实是救场帮她的，可惜她听错了选项，b和d没有分清楚。 数学老师被她气的脸色铁青，只听见教室里明亮亮的一句:“刘愿你给我滚出去，别上课了！”。 “来一个新生，看给你稀罕的！脸都要贴上去了，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滚出去说。” 离开自己位置的刘愿红透了脸，班级里的笑声已经把她压得喘不过来气了，迈着沉重又僵硬的步子往外跑，怀里的书本突然在前门掉落。 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她弯下腰迅速地捡起了地上的书本，起身立马低头小跑了出去，啊啊啊啊好丢人。 卷子给程望留在了他们两个人桌子的中间，反正她出去也听不到老师讲课。 站在外面安静地吹着夏日的暖风，看着自己从来不听的数学书，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说来奇怪，她除了数学每一科都有在认真学习，但偏偏从来不听的数学她擅长一点，别的科目真的好差。 翻了翻数学书，每一道公式她都记得，只是今天老师提问的那道题她真的选错了。 手指握着黑色碳素笔在她最爱的本子上写下了心里说程望的坏话，又一遍一遍地写下了程望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被数学老师赶出来了。 如果被勤劳查班的级部主任、校长抓住可是要叫家长陪读的，她才不想麻烦妈妈来学校一趟。 “再也不相信你了，程望，程望，记下你的名了！”刘愿小声嘀咕着，随后用碳素笔一下一下的划在他的名字上，借此泄愤，想把他的名字千刀万剐。 一想到被数学老师骂出来的场景，她就好难过，蹲在了地上顺便把书也丢在了地上。 在教室坐着的程望看刘愿出去的背影有点担心，故意说错了答案还理直气壮，最后自己拿着练习本和试卷出去了。 “哎，笨蛋，我来陪你了。”程望走出来看到刘愿，笑着小声调侃了一句，把练习本垫在试卷下，挪动着身子站在了她身旁。 刘愿见他贴了过来，起身挪了挪脚步，和他隔开了距离。 心里有怨气。 “别过来，别叫我笨蛋，我才不要跟你挨着。”刘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在因为他说的选择题生气。 虽然程望是看起来比平时看到的男生帅了些，那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明明就是把自己当傻子玩！ 程望就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厚着脸皮凑到了她跟前，拿起她地上的本子：“我可以教你这个题。” 看着刘愿不大高兴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试卷上写着的名字除了刘愿还有他自己给自己写的名字。 不管他讲得怎么样，反正刘愿没有听进去，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好像催眠曲，忍不住坐在地上垂头睡了过去。 讲了一半题的程望见她不吭声不回应，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看着她乖巧迷糊的睡颜，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 那么近就要碰到了，他突然回过神停住手，清醒的大脑让他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刘愿的头仰在墙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可以看见她弯弯的睫毛，泛红的脸颊，红润的嘴唇。 他立马别过头咽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里乱糟糟的好奇怪啊。 才刚转过来还没有开始相处，怎么可以想这些啊！ 快下课的时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把刘愿轻轻拍醒，起身站直了身子。 刘愿迷茫地跟着他站了起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揉着眼睛清醒了过来。 “同学们，下课！”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数学老师从教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身后，熟练地侧了侧身，没让那些疯跑出去的同学撞到他。 看着同学们撒了欢地跑了出来，在走廊里打闹，他真的想破口大骂，不知道注意个安全。 “下次好好听课，新转来的更要好好听课，这个学校不是随随便便来玩的！” “知道了，老师。” “老师再见。” 看着数学老师慢慢回了办公室，刘愿拿着书本伸了个懒腰，手不小心打在程望胸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立马收回手钻进了教室。 李伊川收拾好书本，目送她跑回自己地座位，立马转过了身子，趴在她桌上问：“怎么样，没事，他没为难你？” “没事，我好着呢~”刘愿懒洋洋地打了个瞌睡，困得眼皮子直接合上睡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说d你说b，笑死我了。”李伊川毫不留情地笑了笑，转回身跟着她的同桌王橙橙聊了起来。 一上午本来是迷糊着睡四节课，因为程望的到来，她是一觉也没睡好，老师对程望的关注度太高，她作为程望的同桌是真的不敢随随便便睡着。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刘愿直接一整个的精神了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笔，拉着李伊川就往楼下走。 午饭吃什么的问题她都不用思考，反正刘皓每次都会在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冲进食堂帮她和李伊川买饭。 “刘小愿儿，李伊川儿，我们在这儿！” 已经买完饭的刘皓和宋文嘉放下手中的餐具，站在餐桌一旁朝着她们招手。 刘愿和李伊川一齐看了过来，小跑着到了他们面前。 “每次都喊，不喊我们也能看到你！” 李伊川平时都是和刘愿一起玩的，所以跟刘皓还有他兄弟宋文嘉玩得也算不错。 “喂，刘皓，你不要脸我们小愿还要呢！”李伊川拉着刘愿坐在了他们对面，低头看了看今天中午的午饭。 “程望？”刘愿本来在偷偷看手机，刚收起手机抬起眼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真是缘分来了哪里都能遇见。 “刘愿。”程望抬头看到刘愿主动跟他搭话了，脸上的笑容都舒展开来，开心地朝她招了招手。 居然还会在食堂碰到一起吃饭，好幸运。 毫不知情的刘皓跟宋文嘉愣住，好奇地看着他们俩，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认识。 刘皓看了看程望，又看了看刘愿说：“这不是新来的吗，怎么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刘愿用勺子挖了一大口米饭，一下就塞进了嘴里。 程望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刘愿毫无形象地吞咽，解释说：“是同桌。” 他也没想到上天那么眷顾他，去买饭的时候跟班里刚认识的男生许朝阳、林柏、刘子阳走丢了，神使鬼差地帮了刘愿的哥哥刘皓一把，刷饭卡帮他付了吃饭的钱。 不过他好佩服刘皓，一个人买四份饭，一手可以拿两份餐具。 刘皓咳嗽着差点没把饭呛出来，咽了口中的饭才说话：“哥们，那咱们缘分不浅啊！” “哎，跟你说，刘小愿儿，我刚才下楼太急了，饭卡丢教室了，阿姨差点把我的饭给别人，还好程望帮我付了钱。” “……” 只是碰巧，碰巧而已，刘愿尬笑着，拿着手里的勺子胡乱戳了戳软糯的米饭。 “你带手机了？”刘皓一边吃着一边问，他刚才没看到刘愿在偷偷玩手机。 刘愿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从校服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看了看：“带了，怎么了啊？” “我们愿宝哪有你这么大意的？”李伊川吃着饭说了一句。 刘皓盯着刘愿的手机，傻乎乎地笑着:“那就行，帮我给他转一下咱们四个人吃饭的钱。” “哦。” 眼看着刘愿拿出来手机，程望连忙摆手制止，把刘愿的手机摁在了桌上：“不用。” “收款码。”刘愿抽回手机，说着打开了微信的扫一扫。 程望没拿出来手机，显然他并不想收这个钱。 刘皓看了看程望失望的小眼神，那一刻好像看到了自己，虽然有些不确定。 他犹豫再三，夺来了刘愿的手机说：“收款码就生疏了啊，加好友不就行了，反正你们俩做同桌的迟早都得加好友。” 程望眼睛突然就亮了，直接打开微信里面的二维码。 刘愿抓着手里的勺子，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加好友，班里的男生加上好久也没有聊过几句天的人。 虽然她加了程望，把钱也转过去了，但是程望不收这钱，还一声不吭地把钱退还了回去。 吃完饭，李伊川初中部的妹妹李伊流给她打电话说是磕到了，现在在医务室，她吃完饭就着急忙慌地去看望妹妹去了。 嗯对，丢下了刘愿。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刘皓吃的七七八八，拍了拍他的肩，传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今天谢谢你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事就来七班找我！” 他可是很讲义气的人，程望既然愿意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那他自然也会尽自己所能去感谢程望。 说完，揽着他的好兄弟宋文嘉走了。 场上只剩下了程望和刘愿，两个人的氛围奇怪又尴尬。 程望看向刘愿，组织了一下语言：“回教室自习还是回寝室午休？” “午休，回寝室。”刘愿随便扒了两口饭，把饭倒进了垃圾桶。 两个人并行着往男生宿舍楼走，刘愿可以明确感觉到她站在程望身旁有多矮，偷偷垫了垫脚都没有到程望脖子的位置。 刘愿把他送到男生宿舍楼前，朝着四处张望：“知道你在哪个寝室吗？” “嗯，知道。”程望看着刘愿给她摆了摆手，时时刻刻都在控制着自己的心情。 “今天谢谢啦。” 那双桃花眼好勾人，怎么会有男生的眼睛那么好看！ 只是认识了那么一会儿，刘愿并没有仔细看他长什么样子，现在勇敢地把视线定在他身上，眼前这个男生好像在发光。 以至于她的脑子愣住了片刻，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发觉自己走远了，朝着男寝看过去，已经没有了程望的身影。 风吹着大树沙沙响，她仰头看了看密集的树叶缝隙透过的一缕光，眯着眼睛把视线挪开，刚才那束光和现在这束光不一样。 第3章 躁动心情 回到女生寝室，一开门就看到李伊川躺在她柔软的床上，抱着她平时抱着的玩具熊跟室友王琪、王橙橙说话聊天。 听见了开门声，李伊川懒洋洋地瞥了刘愿一眼：“愿宝，你回来了啊。” “川儿，你妹妹没事？”刘愿摇摇晃晃地躺在她旁边，两只脚上的鞋子被她脱了下来。 “就磕了一小块，也没什么事，她太皮了活该。” 从卫生间上完厕所的王橙橙趴到了刘愿床边：“小愿啊，今天那个转校生……” “哎呀，别问了，你看刘愿都这么累了，我们该睡觉了。” 王琪打断她的话，接着翻看自己手中的小说。 王橙橙抬头看着上铺的王琪，委屈巴巴地说：“哼，琪琪你欺负我。” 刘愿把头从枕头里面埋出来，坐起来身问：“转校生怎么了啊？” “我看他长得他挺帅的……”王橙橙还没说完，她的心思就被大家看透了。 李伊川打断了她的话，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说:“也不知道谁，说高二一个男的好好看，啊，我要追他～” 说完她收起自己的表演，起身回了自己的上铺。 王橙橙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地说：“他都不看我一眼，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嘛。” “橙子，明明是你自己光口头上说，也没见过你追人家。” “我不敢嘛，就觉得他应该看不上我。” 王橙橙泄了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而且我觉得，这个转校生长得真的好帅！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不过他的眼睛好特别，总觉得看人的感觉和别人不太一样……” 刘愿没有说话，但是十分认同王橙橙的话，他的眼睛确实很特别。 “好了好了，别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了，睡觉。” 翻了个身，抱着怀里的玩具熊闭上了眼睛。 午休之后，刘愿跟李伊川和同班的许朝阳他们一起拼命地争分夺秒进教室。 作为生物老师兼班主任的李正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从自己身后跑过去，拿着手里的玻璃杯狠狠瞪着他们，在他们身后喊着：“下次来早点，别天天跟阵风一样从我后面刮！” “老李真凶，每次都瞪我们，我们又没迟到！” “就是就是。” 几个快迟到的人踏着预备铃进了教室，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朝阳坐在自己位置上大口喘气，喊着王橙橙从兜里抓了一把糖给她:“帮我给了川儿姐。” 作为贿赂，王橙橙当着他的面拿了一颗，把剩下的糖都给了李伊川:“许朝阳给你的。” 李伊川收拾着中午放学时没收起来的书，拿出了生物书，接过这把糖说:“他有病，我说了一百遍我不喜欢吃糖了。” 但是刘愿经常吃，时不时都要在嘴里含一块糖。 所以她把手里这把糖都放在了刘愿桌上，瞪了许朝阳一眼。 “哎，人家不吃你非要给。”坐在许朝阳一旁的林柏嘲讽了一句，立马挪着凳子到了刘子阳那边。 不过还是少不了挨了许朝阳一脚。 “滚，添油加醋。” 刘愿把李伊川给她的糖一通塞进了桌兜里，从寝室楼跑到教室现在还没喘过气来。 杯子里的水是早上接的，现在已经凉了，怕上课拉肚子，但是又太渴了，纠结之下还是拧开盖子喝了两口。 程望正坐在自己位置杵着胳膊看着她这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刘愿感受到这炽热的目光了，直起来的身子有点僵，好久没有这么端正地坐着了。 “你干嘛这样？”程望眼睛弯了弯，歪着头看她。 刘愿耳朵不好使，看着讲台上正在打开多媒体的李正康，凑近到他跟前小声问：“你说什么？” 程望垂下眼睛去看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手里的碳素笔，笔油在白纸上浸透开来，挑动着波澜不惊的心。 她凑过来的脸看起来软软的很好捏，那双干净天真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少见的清澈活力。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小：“你午休睡的好吗？都快睡迟到了。” 空气中感受到了他温热的气息传了过来，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一时突然忘了要说什么，刘愿动了动鼻子，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味儿，好好闻啊。” 鼻子凑在他身边闻着，太过于专注，凑到了他的衣服领口吸了吸，看到了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来的锁骨。 “什么好好闻？”程望滚动着喉结，看着她慢慢凑过来的身子，努力没有动一下。 心里有点不平静，像是石头打在水面，荡起了一点小浪花。 “我身上的味道吗？” 他身上的味道从衣服里散发出来时，传来一股子淡淡清香，闻起来让人脑子很清爽。 刘愿感受到他也凑过来了些，鼻尖突然蹭到了他的肌肤，头脑瞬间清醒。 反应过来马上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着距离，低下头看着手边的书，蹭了蹭发痒的鼻子：“没……没有。” 她的脸在不断升温，面色的羞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心里不停地默念：完了完了，控制不住自己了，第一次当着男生的面感觉脸这么烫。 “刘愿？”程望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举动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凑近过来看着她。 “啊？” 刘愿不经意地应声扭头，对上了程望月牙般的桃花眼，从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场面有点暧昧，一时间程望的心也动摇了，不自然地挪开身子扭过了头，看向讲台上的多媒体说：“你……脸怎么红了……” 被他这么一说，刘愿的脸更红了，像火在她脸上烧一样，越来越烫。 “哈哈……没有，天太热了，哈哈……真热。”刘愿拿起手边的笔记本扇起了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跳一点都不平静。 教室里前后两个空调吹的人生冷，她却感觉心里的热意丝毫不减。 李伊川在他们前面非常自觉地挪了挪凳子，时不时的听一听刘愿跟这个转校生的交流，潜意识感觉这个转校生对刘愿有点意思。 下课之后，李正康把程望叫出去了，一下午都没有再见到他。 他去领了两套校服，又被班主任带着在学校转了转，恨不得让他转完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回来又把学籍的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程望的扰乱，刘愿又开始了安安心心地小鸡啄米，头都快要栽进桌兜里了。 苦苦熬了一下午，终于听到了下午悠长的放学铃声，她放心地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听着同学们的吵闹声渐渐褪去，眼睛慢慢放松，心也跟着放松起来。 程望回来看到了她趴在桌上睡觉，但是自己的座位被霸占了。 刘愿的哥哥刘皓正坐在自己的位置玩手机，见他来了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走过来还没说话，就看到刘皓比了个嘘的手势。 俩人默契对视了一眼，一起出去了。 刘皓趴在走廊里的阳台上，看着下面吃完饭回教室的人，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听我们班人说你是从一中转过来。” “嗯。”程望背靠着窗台，视线略过教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刘皓细致入微地观察他的动作，背靠上窗台，眼睛也随着他看向教室：“为什么来我们三中啊？我们这儿的学习环境可比不上你们一中，放弃那么好的学校不上转我们这里？” “学习好的人要的是天赋和努力，环境对我来说影响不大。”程望的手时不时地敲打在墙壁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很自信，同时也离不开他的努力。 刘皓思索了一下，听了他的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暗恋的女孩子徐思慕。 她就是那种即使考了很高的分也不去一中，莫名来了三中的好学生，不受环境氛围的影响，总是可以在学校前一百名的榜上看到她的名字。 “也是，那你是为什么来我们学校的？是在你们学校打架了，你们学校容不下你？还是……来找喜欢的人？” 听到了敏感的话题，程望的视线猛的收回，挠了挠头说：“嗯，算是有喜欢的人在这个学校。” “什么叫算是啊？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说的。”刘皓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他能理解，他也有喜欢的人，但是不敢告诉她。 这种话本来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好像大家都比他要勇敢的多。 傍晚的落日在西边铺上一层赤橙色的小路，天空甚至有些粉粉的颜色，云朵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慢慢地跟着风走。 微风绕过树群，顺着窗轻抚少女的脸颊，弯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没过多久，学校铃声清脆地在刘愿耳畔响了起来。 她有点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坐在凳子上发了半天呆，直到脑袋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李正康用书狠狠扇了一下。 她捂着脑袋一声不吭，感觉头顶麻麻的，巨疼。 即使这样她也是真的不敢扭头看正在瞪着自己的班主任。 正在看书做题的同学们被这一声吸引，扭过头偷偷地看着角落这个地方。 李正康一脸严肃，狠狠地盯着刘愿：“上课半天了，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吃的？书都没拿出来，没有作业？” “有。”刘愿慌张地随便从书堆里翻出来了一本练习册，拿起笔装模作样地看着。 “老师，这样打人……”程望眼里有一瞬间是特别特别凶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和他打架。 他起身把凳子踢在一边，看着班主任手里的书说：“很过分。” 班里的人都不想惹事，更何况眼前的人是班主任。 当听到这位新生勇敢的发言时，正在低头写作业的他们又纷纷看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李正康被程望的气场怔住了一下，他只知道程望的家庭背景，甚至还知道一中的校长劝说程望不希望他转学，并不清楚程望有没有暴力倾向会不会和他打起来。 随后他缓过来咳了一声说：“作业写完了？！” 刘愿也有些害怕程望的气场，她拿起手里的生物练习册:“老师这个题对吗……” 她是希望程望可以坐回去，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惹是生非，毕竟班主任可不是好惹的。 眼神传递，似乎让程望看懂了，不情愿地坐了回去。 班主任给刘愿讲完了这道题又看向程望，大步大步地朝门口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程望的反驳让他生气还是因为他那个眼神让人感到害怕，总之就是不想继续呆在教室了。 空气突然有点尴尬。 刘愿揉了揉自己又疼又麻的脑袋，一脸的不服气。 晚自习的教室里面格外的安静，只有他们做练习册翻来翻去的声音，偶尔会有一两句小声的嘀咕。 程望的拳头仍旧紧紧握着，气打不出来，想不明白一个老师动不动就打人是什么意思。 打就打了，下手还那么重。 想着想着，突然手边多了一颗软糖。 他回过神来，攥成拳头的手微微松开，把软糖拿在了手里，看向刘愿的眼睛里满满的惊喜。 正在偷偷摸摸吃糖的刘愿用手挡着嘴，凑到他旁边小声说：“这是我的糖，不是别人给的。谢谢你帮我说话，你也别想不开跟他作对哦。” 她的腮帮子鼓鼓的，但是又怕班主任和级部主任查班，吃得特别快，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结果噎到了，卡在嗓子眼，咳了半天。 程望在一边看戏一样，有点担心她有没有事，但是伸出了手停顿了一下，又慢慢收了回去。 抓着手里的软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 刚才她刻意解释说这糖是她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好开心。 能打破一阵寂静的大概就是下课铃声了，上课大家都在学习，下课可不一样了，一个比一个跑的欢。 男生在走廊里打闹，女生坐在一起聊八卦。 第4章 对你过敏 或许是因为没有吃晚饭，刘愿感觉自己饿的有点虚脱，胃有点酸。 除此之外，还感觉头有点疼，有点不舒服。 原本只是以为今天吃的东西比较少，引起了这一系列的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在意。 她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一觉，醒过来是因为手麻了想换个姿势睡。 打了个瞌睡，扭过头看了看后面的钟表，居然已经到了第二节晚自习后半场了！ 新来的这个同桌一点也不靠谱啊，上课了都不喊醒她。 此时趴在桌上的刘愿面色微红，感觉有点冷，而且怎么都睡不醒。 眼前看的东西有点恍惚，像在做梦一样，好想回家。 “醒了？”程望见她抬起头动了动，一边算着数学练习册上的题，一边轻声问着。 只是余光瞥见了她的小动作，不受控制地就想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想和她说说话。 刘愿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嗯”，听起来很不对劲。 她缩了缩身子，把校服拉链拉到了顶，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 程望算着数学题的手一停，脑子因为乱想直接空的不知道自己在算什么。 他翻过一页草稿纸，转了转手里的笔，朝刘愿看过来：“哪里不舒服吗？” “嗯？没……”刘愿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他，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他刚才那句酥麻的话，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很礼貌的男生，还从一个好学校转到了他们这里…… 不过现在她也不想思考了，浑身都好难受，还有些想吐。 程望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犹豫了好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果然，她额头上的温度有点过高，滚烫滚烫的。 和他接触，刘愿清醒又迷糊，抬着头痴痴地看着他，眼中布了些红血丝，任由他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抵着。 这个时候程望只专注于检查她是不是发烧了，也没再注意她炽热的目光：“发烧了。” “不会，我平时都不生病的，你应该搞错了。”刘愿努力提了提精神，说着掀起刘海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 好烫，好像就是发烧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程望的手抽了回来，手里还有她额头的温度，手忍不住捏成了拳头，想要保留这片刻的触觉。 “就是有点冷。”刘愿的手在滚烫的脸上暖着，后背总是麻麻的。 听她说完话，程望毫不犹豫立马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 刚开始刘愿是拒绝的，她怎么好意思穿男生的衣服，但是真的有点不舒服，有点冷，浑身一股酥麻劲。 “那我真穿了啊。”刘愿再三肯定完，在纠结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 程望的外套很大，穿上去直接盖住了她的屁股。 她扯了扯袖子，把手伸了出来，细细地闻着外套上面的味道。 好奇怪，一个男生身上为什么是香香的？ 等下课之后，程望带着她去了医务室。 今天在学校逛了一下午没有白逛，他把学校各种地点的位置已经记清楚了。 李伊川一直埋头补数学作业，写完作业回头看刘愿的时候发现刘愿没在座位上。 去哪里居然不叫上她！ 去医务室的路上，刘愿很努力地跟在程望身后，却还是很难追上他的脚步。 头脑不清楚，目光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有点不知所措，不敢叫他的名字。 身体不舒服，走着走着就有点晕。 程望看不到她的身影，回头停下来等她，看着她现在的柔弱模样，和白天那个动不动就说难听话的她完全成了鲜明对比。 他刻意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和刘愿并着肩走。 “你说为什么突然就发烧了呢？我上次发烧好像还是两年前……都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感觉了。”刘愿低着头自言自语，走过路灯下时刻意看了看程望手指上的戒指。 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和他又不会有什么特别关系。 程望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第一天来就碰上刘愿发烧了，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发烧生病的是他。 “是因为我？” 刘愿抬起头开玩笑说:“应该是，我应该是对你过敏，所以发烧了。” “嗯？刘愿你还挺会幽默。”程望笑了起来，还是很担心她现在不舒服的样子。 到了医务室量了量体温，三十八度四，拿了几包退烧药，买了一个温度计。 “多少钱啊？我放学转给你。”刘愿迷糊着抬头，刚好可以程望轮廓分明的脸。 程望一手拉着她穿的外套袖子，一边看着她问：“病傻了啊你？” 刘愿别过头嘀咕：“哼，不就发了点小烧。” 听着她有些撒娇的语气哼一声，程望眼睛弯了起来，侧着头看着她:“笨蛋，这能算小烧吗？” 他伸出手背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看样子得喝两包退烧药了。 突然的触碰让刘愿得脸变得更烫了，身子惯性地往后倾了倾，抬起眼皮一声不吭地看他，想起了一个人，和他很像却又不是很一样。 回到教室，为了吃药她摇摇晃晃地去讲台附近的饮水机接水。 程望拿着自己的水杯跟在她的后面，眼睛注意着她站不稳的瘦小身形，生怕她会腿软摔倒。 他用的保温杯接水，有个可以盛半杯水的杯盖，可以让刘愿喝药。 接完水回来，倒了些水在杯盖里面，这样水会凉的快。 将退烧药放进杯盖里，微微倾晃，退烧药在水里慢慢融开。 “水是温的，喝。”程望把杯盖放在了刘愿桌上，拿出体温计甩了甩。 “用你的杯盖吗？要不我还是倒我杯子里……” 程望以为她嫌弃自己用过的水杯，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水杯是新的，我没喝过，别介意。” “没有，就是用你的我觉得不太好。” “没关系。” 见程望都把杯盖放在自己桌上了，她只好闭着眼睛一口喝完了退烧药，脸上露出来了一副特别痛苦的表情。 “啊……好难喝！” 摸了摸自己的水杯，刚接的热水，根本不能喝，又摸了摸桌兜里，完了，今天李伊川给她的糖让她下午吃完了，从家里带来的两颗糖一个在晚自习的时候进自己肚子里了，一个送给他了。 总不能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这可是一个人情。 李伊川转过身看她:“小愿你不舒服啊？” “有点烧，没什么事的。”刘愿喝完了药，又喝了两杯水。 上了第三节的自习课，程望把自己已经甩好的体温计给她，让她量了量体温，比之前的体温还要高，已经三十九度二了。 他皱着眉担心了起来，甩了甩温度计，把它放进了保护壳里。 怎么体温一直上升，都喝了退烧药了也不退烧。 坐着干担心也不行，他起身把坐在凳子上的刘愿拉了起来，抓着她的袖子把她带到了季茜茜面前。 “哎，干嘛！”刘愿小声问着，跟着他走到了季茜茜面前。 季茜茜正在写作业，一抬头就看到了刘愿跟程望，脸瞬间垮了一下来，脸色有些难看：“什么事？” “请个假，去医务室。”程望不等她说下一句就把刘愿拉走了。 班里的人抬起头看了看，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又埋下了头，看书的看书，写作业的写作业。 季茜茜板着一张脸，看着刘愿身上穿着的外套，极不情愿地在本上记下了刘愿跟程望的名字，请假去医务室。 晚上的清风打在刘愿脸上，照平时来说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她感觉真冷，缩了缩脖子：“还要去拿药啊？” “去打针。”程望不快不慢地走在她前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刘愿停住了脚步，听到打针两个字的时候毫无犹豫地转身往回走：“不要，我不打针，我可以再喝点药，实在不行我回家看看！” 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小跑着到她身边，弯下腰牵住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医务室走。 生气，居然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重视！ 刘愿低着头看着地上已经混成一团的影子，走了神。 她的手在程望手里僵住了，不敢动一下，紧张的心提在嗓子眼，跳到了疯狂的程度。 就连走路都有些慌乱，差点被一处微微凸起的地面绊倒，好在程望牵着她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跟男生牵手，居然是跟一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同桌！ 她的手在程望手里显得很小，被他紧紧包在手里，热度不断地从他手里传来。 “必须得打针，等会儿就烧傻了。”程望语气里有点凶，像是命令一样。 他自己也感觉语气有点不好了，又把声音降了下来：“其实打针也不疼，不用怕。” 现在刘愿的心情很乱，不知道脸红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被程望牵着手紧张了，甚至她都不敢再抬头看程望一眼。 她的手在程望手里渐渐被暖热，渗了浅浅的一层汗珠，忙抽回了手：“快到了。” “……嗯。”程望见她挣开了自己的手，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因为刘愿高烧温度一直往上升，只好打了一针。 她绷直着腿打的针，打完以后一边的屁股疼死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程望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她的走路姿势又心疼又想笑，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会儿烧就下去了，回去喝点热水。” 平时刘愿跟刘皓两个人一直都是走读的，因为刘愿睡不惯学校的床。 宿舍有他们的床位，但是他们只有午睡才会在宿舍待着。 这也是很多人羡慕的，因为大部分同学的家离学校都挺远的，不能走读。 程望也是住宿的，他家在市中心的繁华里地段，而崇溪三中在离市中心较远的郊区，两地离得还是稍微有点远的。 现在一想到他爸，就有点愁。他爸一定在家正在骂他这个逆子，因为他在他爸程瑞康不知情的情况下转了学。 他现在只敢跟他妈妈田婧怡说话，谁让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呢。 简单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给田婧怡发消息：他知道这件事没？ 不一会儿田婧怡就回复了他：你觉得瞒得下去啊？他早就知道了，今天回来一直说等你回家打断你的腿。 程望点开微信，看到田婧怡发的消息问：那怎么办，你的儿子要少一条腿了。 田婧怡直接发了一条语音：害呀，宝贝啊，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爸让我来搞定就行。 说起程瑞康，他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开了一家原创设计的服装公司，在市场上混了好些年，也算混出了点名堂，经常去参加各种服装设计活动，以及服装走秀活动，常年是各地奔走 ，很少有时间在家。 他对自己的妻子田婧怡可以说是非常宠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十几年很少吵架，偶尔的拌嘴也是百般让着田婧怡。 程望笑了笑，把手机关上了，妈妈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第5章 体育课 三中的寝室都是四人间，如今程望住的寝室里面都是五班里的人，说起来还算好相处。 “我，许朝阳，他叫林柏，还有里面那个刘子阳。” “嗯。” 因为上学期有个同学转学了，所以程望没来之前这个寝室的一张床一直空到了现在。 程望收拾着拉箱里面的东西，把新的床上三件套拿出来问：“这个床之前住的是刘愿的同桌？” 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刘子阳咕噜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没有人搭理他。 躺在床上听歌的林柏摘下一个耳机说：“对对，同一个人。” “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程望突然对这件事有了兴趣，铺床单的手都停下来了。 “关系嘛~”许朝阳说着还故意拉长了音，和在卫生间门口扒着头的刘子阳互传了一个眼神。 刘子阳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把额前湿了的碎发一手抓到了两边：“那可不一般啊，只能说非常非常非常的好。江澜那个人啊，跟刘愿从小就认识，俩人应该算青梅竹马了。哎，我偷偷跟你说啊，当时我们都还以为他们俩会在一起呢。” 在别人眼中，刘愿和江澜的感情胜过了普通的朋友情，只要他们说他们在一起了，恐怕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劲。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江澜上学期突然就转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突然，让人完全没有准备。 听了他们的话，程望显然不太高兴了，一句话也不说，闷头把三件套一个个的套完。 “哎，林柏，你还记着没，当时江澜走的时候跟刘愿说了什么？”刘子阳见许朝阳从卫生间出来了，自己下了床去了卫生间洗漱。 林柏正在换新的被单，抬头想了想说：“记他当时好像说的是高考之后他在湘潭大学等刘愿？” 湘潭大学，一个普通的本科，但是刘愿学习这么差，不太能考上。 “湘潭大学……”程望默默念着这所学校的名字，分数不高，完全不在他的高考志愿里。 “不过，你知道刘愿说什么吗？” 许朝阳跟程望是对铺，上了床趴在程望面前看着他。 这个转校生看起来对刘愿很感兴趣啊，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桌，日后要天天相处，所以提前了解了解。 程望躺在松软的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头慢慢往下沉：“这我怎么知道？” 这个空间有些陌生，味道有点说不上来，今晚能不能顺利入睡对他来说是个问题。 许朝阳继续趴在他面前，等他睁眼问了才说：“刘愿说她才不去，她要去濯枝。” 濯枝大学是一个比湘潭大学稍微好些的大学，但是也不在程望的高考志愿里。 看来刘愿的学习真的不怎么样，这样他就更有把握和她去一个大学了。 “话说濯枝跟湘潭这俩学校不是差不多嘛，真是不理解。”林柏洗漱完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刘子阳躺在床上侧了侧身，叹了口气说：“可能那里有人家喜欢的人。”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同向程望投来关怀的目光。 “咳，睡睡睡，赶紧睡。”许朝阳尴尬地打破了寂静，收拾好赶紧躺下把被子盖上了。 “刘子阳关灯。” “靠，又他妈是我关。” “……” 早起程望换上了三中的校服，正在寝室的全身镜面前照镜子。 校服很合身，穿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听话的高中生，青涩阳光却少了些稳重。 许朝阳凑到他面前看着镜子里的他说：“哎？程望，是不是一中的小女生被你撩完了来我们这里玩玩？” “没谈过。”程望整理了一下衣服，跟他们一块去了餐厅。 今天刘愿没来学校，在家休息输液，是刘皓到办公室给她请的假。 “刘愿怎么样了？没事？”五班的班主任关心了一句。 刘皓笑了笑，把假条拿在手里:“已经退烧了，但是我妈不太放心，想让她在家休息一天。” “好，没事就行。”五班的班主任松了口气，还惦记着昨天拿书打刘愿那一下，不会是给她脑子扇坏了。 刘皓见没什么事了，凑到七班班主任面前看了看桌上的卷子:“哎，老张，我多少分啊？” “报告！”徐思慕从门口走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立马低下头把怀里堆成山的练习册放在了桌上。 “行，放那儿就行，没事你先去上课。” “嗯。” 刘皓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思慕，甚至忘了班主任说的话，也没记住班主任说他考了多少。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只记得一群老师在笑，笑他的分数还是笑他看徐思慕发呆…… 程望吃完早饭和许朝阳他们回了教室，看了看刘愿桌上乱糟糟的书本，爱干净的他化身为一个勤奋的田螺姑娘。 帮她把昨天做的练习册合上，顺便给她整理了一下桌子。 上着课他心情有些浮躁，撑着胳膊看向窗外，好担心刘愿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退烧了没。 空空的桌子上干净了很多，他时不时的想起昨晚鼓起勇气牵她的手。 她没有挣扎，好像那时候她也很紧张。 刘愿是周三上午后两节课的时候来的，还带了些消炎药。 她一回来就有一堆人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的，直到上课了李伊川还在扭着头说：“你当时怎么就发烧了？我说我怎么一下课看不到你了，结果你去医务室了。在家里有没有输液啊？现在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后面那几个人别说话了！”季茜茜拍了拍桌子吼了一声，分明是朝她们说的。 “切。”李伊川坐回去身子，白了季茜茜一眼。 季茜茜也白了她一眼，回头在本子上记下了她的名字。 教室里安静下来之后，刘愿把自己桌上的好几张各科的试卷叠放整齐，从书堆里翻出一个没有用过的本子，打开随便翻了一页写字问：“我可以抄抄你的卷子吗？” 程望眼前推了一个本子，看了两眼才拿笔在本子上回了句：“不可以。” 什么习惯，居然抄试卷？那不就等于没有做吗？ 他果断的拒绝让刘愿恨得牙痒痒，还是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本。 借不到他的试卷那就借李伊川的嘛，又不是说谁都像他这样小气，真是个吝啬鬼，抄个卷子都不让！ 程望突然凑过来把她要放回去的本子抢过来，在刚才对话的那一页问:“退烧了没？” “已经没事了。”刘愿又想起来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的外套在我家里洗了，明天给你带过来。” “咳……” 嗓子疼，前天晚上退完烧嗓子就有点不舒服了。 程望在本子上回了一个嗯字，听到她的咳嗽声，又在本子上写“嗓子不舒服啊？带药了没？” “嗓子有点疼，带药了。” “嗯，多喝水。” 两个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程望把昨天一天做的试卷都整理了出来，压在自己的书本下面犹豫着还是没给刘愿抄。 看着本子上好看的字，刘愿拿着自己的笔在程望写的字上描了描，感觉到了程望的靠近，她迅速收起了本子。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刘愿出了寝室楼还没睡醒，一边走路，一边扎头发。 突然皮筋断了，崩到了她的手，她散开头发，摸了摸自己泛红的手，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怎么突然断了啊，你手疼不疼？没事？”李伊川说着陪她一起去超市买了两个皮筋。 刘愿扎好了头发，把另外一个皮筋戴在了手上，跟李伊川小跑着去了操场。 大家都已经快站好队了，她们从队伍后面跑过来趁着老师没来偷偷钻了进去。 “稍息，立正！”体育老师喊着口令，吹了声口哨，又说：“好，老规矩，先跑两圈，跑完休息！” “好！” 队伍里的同学们积极回应，踏起了脚步，步伐不怎么统一，每排都有些许零散。 刘愿个子不高，在第三排靠边，跑着跑着鞋带开了，她小跑到草坪空地系鞋带，又随便抬头看了一眼队伍，刚好跟回头看她的程望对视了一眼，假装没看到一样挪开了视线。 后面的三班也跑过来了，她起身小跑往前追五班的队，听到了三班体委谢扬在她身后调戏般地说：“哎哎哎，刘愿，下课给我个微信呗！” 三班后面的几个男生也喊着：“哎，也加我一个啊。” “美女别跑那么快啊！” 听着那群男生轻浮的声音，刘愿一脸反感地跑回了自己班的队里，气的脸都红了。 好讨厌那几个男生，每次路过一班或是路上碰到他们的时候都会被他们口嗨两下。 程望在五班队里的最后面，跑着跑着就生气了，光是听着他们的声音就恨不得把他们那几个男生按地上打一顿。 “哎哎哎，谢扬，管好你的嘴啊，还有后面那几个，别欺负我们愿姐。”许朝阳跑到了三班体委旁边，特意指了指他们班后面的那几个男生。 “行行行。”谢扬回头看着后面的男生:“谁再他妈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男生似乎并不在意，像开玩笑一样乐呵呵地过去了。 跑完两圈以后，两个班就解散自由活动了。 女生们喜欢坐在草地上聊天，也有女生去篮球场看男生打球。 五班的男生程望、许朝阳、林柏、刘子阳还有几个人跟体育老师借了一个篮球，很快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 下午的太阳正热，几个人喘着粗气擦脸上的热汗，笑着聊天休息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三班的人也过来了，三班的体委谢扬带着他们班的几个男生走过来：“哎，许朝阳，一块儿玩呗。” 程望冷不丁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眼神里满满的嫌弃，就差把讨厌两个字写脸上了。 他把校服外套脱了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露出了白色的短袖。 不一会儿这里围了好多女生，一阵沸腾的尖叫，两班打的激烈，但是程望像是故意出风头一样，在三分线外连着投了三次球。 看着累的直喘气的谢扬，他轻松自如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刘海，走到谢扬身旁时发出了一声嗤笑。 谢扬并没有听出他这一声嗤笑里的意思，还夸了一句:“哥们，没少打球？” 伴随着球场上打球的这些人沉重的呼吸，程望投了一次二分球，连看一眼都不看，直接下场休息了。 篮球穿过球网落在地上，林柏弯腰捡起拍了拍。 打球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找了一处阴凉地休息。 程望出了一身的汗，他用短袖的衣领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瓶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看了一眼直接拒绝：“不喝。” 被拒绝的季茜茜攥紧了矿泉水的瓶子，有些拉不下脸：“程望，我是班长。” 他想不明白，班长怎么了？班长的东西难道就不能拒绝不能推辞了？ 出于好奇，程望弯腰凑到她面前，一只手撑在了她身后的球网架上，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温柔地注视着她，但没有丝毫感情的传递：“嗯？你是班长跟我有什么关系？幼不幼稚啊？” 季茜茜退了两步，被他的话狠狠羞耻到了，但是她绝不退缩：“记名扣分。” 记名扣分，不出意外是他带刘愿去医务室那件事，如果是单单扣他自己的他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她要带上刘愿。 程望弯腰朝她靠过来，吓得季茜茜连忙往后退，身子撞在了球网架上。 像是看着手中的猎物被捉弄成功一样，程望对她的兴致尽无，拿起她身后堆在地上的外套：“谢谢你的水。” 说着他起身把衣服围在了腰间，拿过季茜茜手里的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大口喝了半瓶。 季茜茜也没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她朋友那边。 第6章 体育课2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刘子阳朝着季茜茜走掉的方向看过去，打球热的出了一身汗，现在正努力地用衣服扇着风。 程望把矿泉水丢到了垃圾桶里，看着跑开的季茜茜：“她跟我同桌有什么仇吗？” “哎？这你可问对人了。”刘子阳一手揽住程望的脖子，往上搭的胳膊有点不舒服，尴尬地收了回来。 “上个学期，就因为什么，刘愿跟李伊川还有一个季茜茜，她们三个下午去教室迟到了。刘愿跟李伊川睡过头被级部主任抓住了，那季茜茜应该是翻墙出去回来的晚了，然后也被抓了，班主任把她们领回来……” 刘子阳说着，一边闲着的许朝阳跟别人说完话凑到他们面前给了他一拳，打断了他的话问：“干嘛呢？” “别说话，让我继续说。”刘子阳说着推了推他，捂住了他的嘴。 “班主任把她们仨领回来以后让她们写检讨，两千字检讨，季茜茜不用写，她负责数刘愿跟李伊川写的字数，少一个字多罚两百个字。” 许朝阳大概听明白他在讲什么了，抢过刘子阳的话：“啊对对，这个这个我清楚，说的李伊川刘愿的事啊，上学期的事了。我记着当时她们俩都没写够，然后季茜茜告诉班主任了，她俩又多写了好几千的字。班主任又不查，他妈的，她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季茜茜回来被我们川儿姐打了一顿！” 林柏学着当时季茜茜，刘子阳学李伊川，两个人互相打了起来。 “我他妈打死你，有病你？”刘子阳一手装作抓林柏头发，另一个手装作扇林柏的脸。 林柏装作反抗，用着一口嗲嗲的声音说：“李伊川你别碰我，呜呜呜我要给你告诉老师，你打我~” 刘子阳张牙舞爪地往他脸上乱挠，情绪还特别到位：“我今天打的就是你，凭什么大家都迟到了就你没错？” “……” 程望看他们生动形象的表演嘴角抽了抽，已经大致听懂了刘愿、李伊川跟季茜茜的往年恩怨，倒也难怪李茜茜看他们这个角落的时候非常不友好。 谢扬在另一边休息了会儿，起身走过来凑到他们跟前，盯着程望问：“哎，刚才打球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们班这个人我怎么没见过？” 程望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别过头假装这个人不存在。 许朝阳挡在程望跟前笑了笑说：“他啊，新转来的。” “新转来的？”谢扬痞里痞气地打量着程望，又说：“打球挺不错啊。” “哪有？是你打的不太行。”程望开玩笑般地看着谢扬，好看的眼睛里尽显挑衅。 他可是经常和他一中的朋友参加大大小小比赛的人，就算不认识对待也比一些纯娱乐打发时间的人玩的好。 谢扬刚才面对他的球技，的确有点傻眼，躲过他的视线摆了摆手：“哎，今天状态不行，没手感。” 程望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说了句：“是吗？进不了一个球，还好意思口嗨女生。” 谢扬瞬间拉下了脸，嗤笑了一声，回过头问:“怎么？那你对象吗？叫什么……刘愿？长得不错认识一下跟你有关系吗？” “是不是对象倒也不用你来关心，但是最好管住你的嘴。”程望脸上已经没有的笑，仿佛再激怒了他的话，今天就该在这个篮球场打一架了。 两个人一时间眼神犀利地对峙着，但明显因为程望的身高优势，让谢扬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五班的男生有许朝阳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作为中等班，学习可以不好，但打架绝对不能说不行。 谢扬这个学期因为抽烟被叫过家长差点被开除了的，所以现在不敢跟程望在这里起冲突。 因为被程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难听话，让他现在脸色很不好看。 见情势不大好，实在不能和程望打架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只好跟着他们班的人走了。 “走好啊，再口嗨哥们给你送走喽。”许朝阳笑着一张脸朝谢扬挥手，从来没觉得谢扬像今天一样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抽烟被抓了一次，今天他就是被打死也不敢跟你打架。” “是吗？”程望看着谢扬走远的背影，已经后悔刚才自己没有对他动手。 下课去洗了把脸，平时身上的淡香味变成了汗臭味。 全身都像蒸汽一样又闷又热，忍不住把衣服往上撩了撩，被迎面过来的许朝阳看了个正着。 他们课前打闹着往教室走，教室走廊楼道到处都充斥着沸沸腾腾的吵闹声。 “牛啊，程望，快点的，再让我看看！”许朝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望的肚子，缠了他一路，想要去掀他的衣服。 “滚，自己练。”程望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还要一边阻挡许朝阳的热情。 早就回教室坐在自己位置的刘愿喝了几口水，把杯子放在了阳台上。 程望和许朝阳他们闹到了教室，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刘愿，立马推开了一旁的许朝阳，整个人都正经了好多。 “咳……” 他故作镇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但没有坐下，把一罐蜂蜜柚子茶放在书旁，拿起水杯去前面饮水机接了杯热水。 他坐回来之后看了看刘愿的杯子，已经空了半杯了，把刘愿的杯子拿到了手里，里面的水还是热的。 刘愿抬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从额头滑落的汗水一直流到他的脖子，浸湿了他的衣服领口。 闻到了他身上的汗水味儿了，像不断分泌的荷尔蒙在疯狂跳动，又刚好想起前两天他牵着自己的手，尴尬地不敢和他对视。 “我刚接到的水。”程望拧开了蜂蜜柚子茶的盖子，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讨厌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就和她隔开了距离：“不错，知道多喝水了。” 说完，他修长纤细的手把蜂蜜柚子茶的盖子拧了下来，用送的小勺子挖了几勺放到刘愿的杯子里。 “我……不用放这个的，我又不用吃药。” 程望没听进去，把他自己杯子里面的水倒进了刘愿杯子里，轻轻晃了晃，把她的杯子又放回了阳台。 刘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他从来都没在意过他们之间是异性，要保持距离啊。 难道他对所有女生都这样的吗？每个和他当同桌的人都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不吃药也可以喝柚子茶啊，我又不会害你。” 刘愿闷闷的“哦”了一声，从桌兜里拿出了一颗糖吃了起来:“你对每个同桌都这样吗？” 好的有点让人不适应，又不是喜欢的人，干嘛要这样啊。 程望把蜂蜜柚子茶放进了桌兜里:“不是。” “那就是……对所有女生同桌喽？”刘愿似乎就认定了她绝对不是唯一一个，绝对不是例外。 “可以这么说。”程望回答，他心里清楚刘愿肯定会误会这句话的。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刘愿真的认为程望对所有女生都很好，每一个和他做同桌的女生都很幸运可以被他这么温柔对待。 中央空调，她不喜欢。 下午最后一节课，刘皓班里上体育课，对他来说这节课是他最喜欢的课，因为他们七班要跟一班一起上，可以和徐思慕一起上体育课，可真是太幸福了。 果不其然，刚到操场跟宋文嘉、王柯晓闹腾着，转眼就看到徐思慕跟她朋友有说有笑的朝操场这边过来了。 刘皓看着徐思慕正出神，突然被宋文嘉扑过来骚扰了。 “起开起开，别跟我闹！” 王柯晓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徐思慕的身影：“怎么着？徐思慕还没来，看把我们皓哥整的。” 刘皓给了他一拳，硬生生把他们都推开：“起开快点，快来了。” 刘皓是七班的体委，快上课了，他就到站队的地方喊了喊集合，班里的人从四面八方的跑来站队了。 刚报完数，一班的体育老师就过来了：“哎，老平，我们班体委请假了，你让你们班这个体委带带我们班人，我女儿生病了我现在得去她学校接一下她。” “行，把你们班人带过来，你先出去。”七班的体育老师老平说着，指了指一班。 一班的人整整齐齐地站着队走了过来，跟他们七班乱成一锅粥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皓朝着自己面前乱嚷嚷的七班喊了一声：“哎哎哎，都安静啊，你们说什么呢！” 大家立马闭嘴，站直了身子。 “刘皓，组织一下，两个班一块跑，跑完做会儿游戏。”老平被太阳晒着睁不开眼睛，说完坐到了观众台休息去了。 他就非常喜欢刘皓这个孩子，体育细胞发达，组织能力也很强，已经跟他提过好多次当体育生这件事了，好在刘皓也听进去了，有心当体育生。 每次七班上体育课的时候，他自己就坐在一旁休息，让刘皓来管理班里秩序，说不出有多轻松。 两个班一前一后的跑，刘皓在最外圈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地偷偷扫徐思慕一眼。 徐思慕天生体育细胞就弱一些，看着逐渐落下的队，越跑越慢，跑着跑着岔了气，岔了气没什么，但是她一手去捂着左腹的时候跑的有点慢了，被后面的女生踩到了鞋，鞋带也松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扑倒在地上。 没有一个人扶，大家想扶却又犹犹豫豫地从她身旁绕过去，回头看了她两眼，又继续往前跑。 他们都被老师灌输了一个顽固的思想，好的学生是一直跟着队伍的，跟不上掉队的都是要下场的。 他们要让队伍变得整齐，所以谁也不想脱离队伍去帮助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徐思慕。 七班的前排女生过来要把她扶起来，刚好刘皓跟了过来:“你们跟上队，我来就行！” 刘皓让两个班继续跑，自己回过头蹲在了徐思慕面前。 “同学，你磕到哪了？”刘皓半蹲下紧张地看着她，直接就抓着她的胳膊要扶她起来，但是想着她磕到了膝盖，可能需要缓一缓，又立马松了手。 徐思慕扎着高高的马尾，鹅蛋脸上是精致的五官，她面色微红，皱眉揉了揉膝盖，艰难地站了起来。 “没事的。”她摇摇头，一边的裤子膝盖部位磕了一片，手掌上被蹭出了血丝，手上泛着红。 刘皓这么近距离的看她还是第一次，他十七岁的年龄却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可以说是一眼能认出来。 而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徐思慕，还有点害羞。 “去一下医务室，蹭皮了。”刘皓看到她的手掌心之后说了一声。 徐思慕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她远去的队伍，又看了刘皓一眼，低下了头：“我没什么事，等下课了再去。” 刚走一步，右腿传来了剧痛，让她差点跪在地上。 刘皓本来就一直关注着她，见她快栽地上，反应迅速地伸出了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腰上的衣服，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 衣服差点被他拽的坏掉，徐思慕被他的力量吓得没回过魂来，胳膊放在他的手心里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两个班已经跑到了另一边的跑道，没有人会关注到刘皓这粗鲁生硬的动作。 本来他是要抓住徐思慕的胳膊，因为害怕把她的胳膊扯伤，才想出这一破办法的。 “我背你去。”刘皓的手抓着她的胳膊不敢乱动，心在怦怦乱跳。 徐思慕腿上摔得不轻，毕竟毫无防备地被踩了一脚，重重磕在了地上。 她没有拒绝刘皓，只是点了点头。 第7章 体育课3 刘皓背朝着她蹲下身，慢慢挽住了她纤细的腿，隔着薄薄的裤子能感觉到她腿上的温度。 脸慢慢见颜色的红了起来，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 这样近距离的触碰，犹如夏日操场上的跑道赤裸裸地面对灼热刺眼的太阳，热烈且漫长。 那颗乱了分寸的心仿佛下了一场春雨，浸着水的果子透着一股子青涩。 和体育老师老平说了一声，他就这样背着徐思慕去了医务室。 医生简单给徐思慕的手掌消了消毒，涂了涂碘伏酒精，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这就可以了？”徐思慕一边说一边要从椅子上下来。 刘皓看着她，伸手要扶她，但是胆小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你的腿怎么样了，也看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了身，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徐思慕见刘皓背过身，不敢看她的眼睛，莫名有点想笑。 这么大的男生怎么现在看起来害羞上了？ 她弯下腰把右裤腿提了上去。 右腿的膝盖上挂着血丝还有正在流的血，周围青紫了一大片，她的皮肤偏冷白调，受伤之后会显得受伤的地方很严重。 医生又给她膝盖消了消毒，涂了碘伏说：“天气热就不包扎了，不透气伤口容易流脓，你自己好好看着点。” 徐思慕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刘皓抢先一步付了钱，还买了三瓶维c软糖塞到了校服外套里，重新背起徐思慕把她送到了一班的教室里。 一路上他们什么也没说，简直就是不要特别尴尬，只能听到正在上课的班级里教师的讲课声。 “同学，谢谢你。”徐思慕扶着桌子一瘸一拐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刘皓。 刘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没事就行，我回操场了，顺便给你请个假。” 走之前，徐思慕叫了他一声，问了句：“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刘皓，不是浩浩荡荡的浩，是皓月当空的皓。” 说完他就激动地大步大步走开，突然又转过身到徐思慕座位的窗前打开了窗户，在她面前塞了一瓶维c软糖，随后头也不回地朝操场跑了过去。 徐思慕在右边靠窗的位置看着他跑开的身影，温柔的眼睛里透着笑意。 视线挪到那瓶维c软糖上，眼睛亮了亮。 刘皓跑回去跟体育老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转身朝着一班的队伍走了过去。 体育老师叹了口气，转身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没伤到骨头就行，体育课总是有磕磕碰碰的真是不注意，平时不爱锻炼，一上体育课就连跑两圈都跑不下来。” 再一看，刘皓已经到一班队伍前训话了。 他不得不说，刘皓这个体育苗子不当个体育生可真是浪费了。 刘皓穿过人群看到了徐思慕所在的位置，空位后面的女生正低着头不敢说话。 “下次注意点，磕伤了扶一下。” 那个女孩红着脸咬了咬嘴唇，看的出被人盯着脸上有些窘迫。 刘皓看到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特别的生气，又不能跟女生故意说难听的话，只能作罢。 他到了七班队伍的旁边，第一排的女生就忍不住悄悄问了起来：“哎，刘皓，那个摔倒的女生是不是徐思慕啊？” “哇，刘皓，那不是你喜欢的人嘛，磕的狠不狠，没事？” 眼看她们要聊起来了，刘皓严肃了起来，开始组织纪律。 “行了，你们别八卦了，都站好！” 一群人在那儿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 体育老师带着他们两个班做了会儿游戏，很快就等到下午放学了。 趁着下午放学大家都去吃饭的功夫，刘皓拿着从医务室买的软糖去了五班教室，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刘愿的位置，敲了敲正在睡觉的刘愿的脑袋：“醒醒刘小愿儿。” 睡得正迷的刘愿不情愿地睁开了眼，趴在桌上又闭上了眼：“干嘛啊？！” 听到刘皓的声音，她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好像再碰她一下，下一秒她就要打起来了。 “放你桌上了，我去吃饭了。” 刘愿趴在桌子上瞥了一眼放在她桌上的两个瓶子又睡了，脑子里晕沉沉的都没记着他是来干嘛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程望刚好回来，还带了一袋子的零食，悄无声息地放到了刘愿每次考试盛书的箱子里面。 已经习惯了做田螺男孩的程望放好了零食，到窗台前把刘愿杯子里剩下的水倒掉，去前面又接了一杯水，放了些蜂蜜柚子茶晃了晃水杯。 刘愿做着梦突然被水溅到了脸上，吓得腿抖了一下，不经意地抬头刚好跟接完水刚回来的程望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好奇怪，好像每次看他的时候，他都能跟自己对视上。 “每天都不吃晚饭啊？”程望没有盯着她看，但这句话却是对她说的。 刘愿看了看程望，揉了揉红了一圈的额头，见程望把杯子放到了她桌子上，她又看了看杯子说：“不想吃。” “嗯？”程望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不喜欢吃晚饭，坐在自己位置上问：“是怕长胖吗？” 看着她刚睡醒，眼睛都睁不开，额头上被压了一片的红印子，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想敲一敲她的头。 刘愿含糊地说了句：“算是。” “你也不胖啊。”程望补充了一句：“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刘愿喝了两口水，蜂蜜柚子茶有点酸但是更偏向甜。 这次放的蜂蜜柚子茶的量很多，里面漂浮着大块大块的果肉。 “要你管啊，我一点都不瘦。” 她九十斤，也算正常体重了，毕竟只有一米六的身高。 上课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埋头写着补不完的作业。 写了一会儿，刘愿才看到刘皓给她送来的维c软糖。 她当时太困了，并没有印象是谁给的，但是想了想，知道她爱吃的应该只有刘皓了，又想了想刘皓怎么会给她买糖吃呢。 直到她在课间看到她箱子里面一大袋子的零食，这总不能是刘皓给她买的？刘皓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他怎么会给自己买零食吃嘛！ 她哥有钱一定不会砸给她，肯定会把钱花在徐思慕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后面箱子里的零食是谁的？” 正在写作业的程望停下了笔，扭头看了看她轻声说：“你的。” “对啊，那就是我的啊。”刘愿以为他说的是她的箱子，又看了零食一眼。 程望指了指零食：“你的，送你的，多吃点。” “……” 刘愿有些尴尬，拿着手中的笔挪了挪位置，离程望远了些。 看不懂的数学题让她的心思很快就飞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她的脸红了，想的东西有点不切实际，捂着滚烫的脸有点不好意思，眼睛弯弯的笑着，嘴边浮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嘿嘿……” 程望看着她一脸的痴笑，有些不理解，拿起笔又继续专注地写起了作业。 自从程望转过来，刘愿就再也不用想方设法的抄别人作业了，他每次都写的很快，软磨硬泡很快他就会妥协把作业借她抄。 尤其是一些动脑子的题，他居然都会。 只是他没有被选进优等班，按理来说不能算学习好来说。 “程望，你为什么来我们学校？” 在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刘愿写作业写累了，趴在了桌上看着正在写作业的程望。 程望的语气里十分不认真，像在开玩笑：“跟别人打架了。” 他这样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会打架的人，而且看起来很讨人喜欢。 刘愿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打量了他一下：“不像，你看起来挺像个好孩子的，不过……倒像偷偷搞对象被抓住，然后被开了。” “我还没搞过对象，也没谈过恋爱。” “那到底为什么啊？” 程望看着她没有说话，犹豫着吞了吞口水，把心里想说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下课铃响了，刘愿把笔放下慢慢地等同学们往外跑，晃晃悠悠地跟着后面的队伍往门口走。 程望跟在她身后好一会儿，突然说：“大概有想见的人，想和她站到一起。” 因为太吵了，刘愿也没注意到程望在她身后，只听到了站到一起什么的，她听着声音扭头，不小心扑到了程望怀里：“啊？” 吓得她慌乱地往旁边挪，又撞到了别人，忙着道歉的她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另一边的桌角，疼的她慢慢揉着撞上去的胯骨，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嘶……”刘愿拧着眉，面色非常痛苦。 “看着点路。”程望推着她的后背往门口走，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绕开了容易磕碰的地方。 刘愿在五班教室门口等刘皓下来，毕竟他们每天都要一起回家。 “我先回宿舍了，回家注意安全。”程望朝她招了招手，和许朝阳勾肩搭背地走了。 没一会儿，刘皓跟几个人一块过来了。 “走了，刘皓。” 他们一边打闹一边摆了摆手。 刘皓也朝着他们摆了摆手：“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天都是黑的，还好有路灯，打在人的脸上，映着暖橙色的光。 “我得跟你说件大事。”刘皓神秘兮兮地语气特别吸引人。 刘愿凑了过来问：“什么大事？终身大事？” “聪明，就是终身大事！我今天跟徐思慕互动了，她知道我叫什么了！”刘皓拍了拍手，激动地蹦了起来。 来往的车辆从他们旁边的马路上驶过，彩色的霓虹灯照的整个城市特别好看。 “你也会主动啊？” 刘愿跟在他身后小跑，夜晚的路灯照着属于他们的青春。 “切，别瞧不起你哥我。” “就瞧不起你。”刘愿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跟你说啊，她今天摔倒了，就跑步的时候，我带她去的医务室，她还对我笑！”刘皓越说情绪越激动，就差呜呜叫起来了。 万年老树突然春天到来了，突然就要开花了！！！ 刘愿一路听着刘皓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害怕附近的居民投诉他们:“那她摔得狠不狠啊？” “挺狠的，膝盖上青了一大片。” 本来很高兴的刘皓突然失落了起来，回想今天一班那种低沉压抑的氛围，一点都不团结友爱，对他来说都是一群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第8章 被夸 回到家刘愿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闭上疲惫的眼睛，感觉身子正在慢慢往下沉。 微信响了一下，刘愿睁开眼打开了手机，是她的游戏固玩“轻吻”发消息了，问她打不打游戏。 她思考了一下，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回了一句不打了。 把手机放在一旁，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收拾了收拾就躺下了。 刚要睡下，轻吻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两个人通话一开始谁也没说话，过了几秒，“轻吻”沉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说话？” 刘愿特别喜欢他的声音，每次听都感觉像是在谈恋爱一样，他说话声音真的特别好听。 “不知道说什么。”刘愿简单地回了一句，又问：“你不是打游戏吗？” “轻吻”笑了笑说：“不打了，没人跟我打没意思。” 刘愿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去大厅拉妹妹啊，你这个声音可招人喜欢了。” “那不行，我怕她们欺骗我的感情。” 刘愿趴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放起了轻音乐：“那就睡觉，周六周日再玩，困死我了。” “别挂。” “轻吻”紧忙拦着，又等了片刻，确认刘愿没挂电话：“反正挺没意思的，聊会儿天。” 他那里有男生打游戏的吵闹声，声音还有点大。 “聊什么啊？”刘愿听了听他那里的声音，突然有点好奇他多大，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只记着第一次跟他打游戏，两个人开麦说话，打听到“轻吻”刚开始是崇溪一中的一位学长，比她大两届，后来在濯枝市的濯枝大学上大学，离她所在的市不是很远。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去濯枝大学的原因，想去见一见他，他的温柔很吸引人。 “比如说你叫什么？咱们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跟你打电话，还没听说过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呢，正义小猫元。” 他们通过游戏认识了一年多，但是并没有告诉过对方的一些真实信息。 “刘愿。”刘愿一边玩手机一边回着他。 “轻吻”笑了笑，念了一遍刘愿的名字：“刘愿……名字挺好听，哥哥我，叫陆长明。” 刘愿也忍不住笑了:“一起玩了这么久，才知道对方的名字。” 陆长明咳了一声：“你没问过啊。” 这刘愿不认同，怼了回去：“你也没问过我，还有啊，你比我大一岁？” “大两岁，哥哥十九了。”陆长明说着，又跟他的室友说：“小声点，你们吵的我耳朵疼。” “好的好的。”他那边的室友应了两声，吵闹声倒是真的小了。 “叔，你都要二十了。” “你才多大啊你，喊我叔？” 刘愿回了他一句：“我才十七。” “就差了两岁，你叫我叔？真是没礼貌。”陆长明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不满。 刘愿听着他的声音心情都好了起来，一天的疲惫消失殆尽：“开个玩笑嘛，别生气。” 他们聊了半个多小时，刘愿困的不行，就挂掉睡觉了。 周四的天有点闷，看起来要下雨，天气预报显示中午十一二点会有雨，而下午五点以后会一直下雨。 “哎哎哎，没看天气预报吗？拿伞去，今天要下雨。”刘皓打开电梯门看到刘愿什么都不带，把她推了回去。 回去拿了个伞，两个人像是晨跑一样，和平时一样跑到了学校。 天空都阴阴的，堆满了悲伤的小乌云，好像一个委屈的孩子，随时可能会掉眼泪。 刘愿一早到了班里，见时间不晚就睡了半个小时。 教室人来的也差不多了，李伊川和王橙橙、王琪吃完饭一块回来了，看到刘愿立马小跑到自己座位，转过身把刘愿叫醒了，小声地在刘愿耳边说：“宝，快醒醒，你那个箱子里面的零食，是谁给你买的？是不是程望？” 刘愿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说：“嗯？什么啊？” “你箱子里一大袋子的零食啊！”李伊川有点激动，眼睛不停地往零食那里看。 “那……那不是我的！”刘愿慌忙地解释，整个人都不困了。 “就是你的。”程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前面饮水机接了两杯水，回来把她的水杯放到了窗台上。 李伊川一脸吃惊：“哎，该不会是你买的？还给小愿接水，嗯……该不会……” 程望看了刘愿一眼，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吞咽着口水，想到了自己昨天想了一晚上的合适理由，从容不迫地打断了李伊川的话：“你不觉得她太瘦了吗？” “而且，她总是不吃早饭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我买的都是填胃的。” 越说越像是解释，越解释就越让人误会。 原来昨晚想了一晚上让他睡不着的事情今天依旧解决不了，还以为自己说的很合理，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 刘愿不敢抬头看他，眼睛瞟了瞟李伊川，看着她认同地点了点头，还朝着自己疯狂地笑着。 “我懂，我懂了，不用说了。” “啊？不是！你懂什么了？川儿！” 刘愿见她扭过去身子，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拽住李伊川的校服外套，想把她拽回来：“别误会，别误会啊！” “刘愿，记得喝水，蜂蜜柚子茶挺好喝的。”程望指了指她的杯子。 见李伊川贴着桌子不肯回头听她说话，她只好识相地收回了自己尴尬的小手，闷闷地回了一句：“哦。” 上着课一直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都直了。 “刘愿，刘愿！给我站起来！”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喊了她两声，吓得她一激灵，身子都抖了一下，“唰”地站了起来。 “怎么着，想男朋友了？”数学老师手里的粉笔狠狠戳在讲台桌上，粉笔直接断成了两截。 数学老师说的那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在班里人看来，就是她的上一任同桌，高一下半年转走的江澜。 因为之前他们俩是全班唯一一个男女同桌，别人都是同性的同桌。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不错，经常一起犯错，一起挨罚，就连上课睡觉的姿势都一样，天天在最后一排看到两个非常生动形象的小鸡啄米。 有一次刘愿的歌词本被收，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教育她，让她叫家长来，介于她本身就是走读的，就没说什么只是警告。 当时刘愿心里有点脆弱，难受地想哭，因为班主任收走了她写了三四年的歌词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班里人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刘愿和江澜搞对象被班主任发现，班主任让她叫家长。 当时真是惊掉了她本人和江澜的下巴。 于刘愿来说江澜就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但是他们是不会上升到对象这个地步的。 “我没有男朋友。”刘愿没有底气的嘀咕了一句，脸却忍不住红了，因为大家的眼睛都在她身上，好尴尬。 数学老师一个粉笔丢了过来，落到了程望桌子上：“好好听课，不好好听讲还想什么男朋友！” 程望斯文地拿起粉笔，扔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手指捻了捻粉笔留下的灰。 心里有点开心怎么回事，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说有喜欢的人。 “哦。”刘愿点了点头，认错非常诚恳。 “坐下，认真听课。”数学老师说完也没再为难她，又继续扭头讲了起来。 程望拿出来了自己常用的几个笔记本，看着刘愿桌上堆成山的书本问：“有笔记本吗？” “嗯，有。”刘愿说着从书堆里抽出来了几个本子，上面随便堆的书掉下来了几个，砸到了她的头。 “嘶……” 刘愿捂着头，上面的书都在往她这边倒，还好被程望一把扶住。 “你……还是先把书收拾一下。” “哦。” 她弯下腰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又重新收拾了一下桌上乱糟糟的书本。 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了程望，本子里干净的比她的脸还干净。 每个本子上写了两三页的鬼画符，都是一边犯困一边写的，大部分的鬼画符她自己也不认不出来写的什么。 程望看着又丑又呆的字体真的有点难受：“抄一下我的，到时候哪里不懂，我给你讲讲。” “抄一下就行，就不用给我讲了，太浪费你时间了。”刘愿把他的笔记本拿了过来，什么也没看，直接埋头就写。 对她来说，完美复刻这种事很擅长的。 程望的笔记本里面有好多种颜色写的字，记着不同的知识点，分类总结，哪里是重点哪里是难点，一目了然。 上面的字写的有点放荡，却又整齐干净，让人看的不禁心情大好。 “哎，程望，你的字是不是练过？” “参加过书法班，也就临摹过几十本字帖而已。” “难怪，比我描出来的字还好看。” 突然被刘愿这么直白地夸奖，程望弯了弯眼睛，开心却依旧抿着嘴唇假装不在意。 刘愿抄了一整节自习课都没抄完，手都快废了，下午还要上她最讨厌的写作课。 语文老师这辈子都忘不了刘愿写的以路为主题的作文，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学生写出来的，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路，这本来是一个哲理的作文，让刘愿写成了字面上的意思。路，很长很宽，但是也有很窄很短的。 硬生生扯了八百多字，被全班人看了个遍，当时还在办公室让老师们逗乐。 语文老师都不知道她的作文水平是不是还在小学。 所以到了现在，刘愿也不敢用自己的脑子写作文，太丢人了。她的理解能力不行，总结不出来中心点，每次都要问李伊川这次的作文怎么写。 第9章 青春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闷热的空气中吹起了清爽的风，教室门被风吹的关上又开。 坐在门口位置的同学起身关好了门，靠近窗边的同学关好了窗。 空中阴云密布，天渐渐暗了下来，偶尔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教室里只有老师费着嗓子的讲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不快不慢的。 又过了会儿，雨下大了，唰唰的小雨点打在教室的玻璃窗上，打在外面的树叶上，滑落到地面上，浸湿着泥土。 “还好我带伞了。”李伊川扭过头跟刘愿说话，把伞从桌子下面拿了出来说：“小愿，咱们一起啊。” “嗯，不知道刘皓中午买什么饭，好饿。”刘愿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肚子。 下课她和李伊川用着一个伞，但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上了自己的伞，直到下了楼才发觉，难怪下楼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着就这样拿着，看谁需要的话借给谁。 说巧不巧，下了楼在教学楼大厅里看到站在教学楼门口的程望，他今天没带伞。 眼看着他要淋雨了，刘愿小跑着到他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你没带伞吗？” 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刘愿让程望没反应过来，身子都被她从雨中拉了回去，还没说话那把伞就到了他的手里。 他笑着盯上了刘愿那双干净的大眼睛，随后把视线挪向外面正在下雨的天：“……没看天气预报。” “那你拿好了。”说着，刘愿拉着一旁等她的李伊川，两个人一起撑着一把伞去了食堂。 站在原地不动的程望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印有可爱猫猫图案的奶黄色小伞，嘴角微微勾起。 那一刻，看着抱着李伊川胳膊有说有笑的刘愿，让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刘愿的场景。 一个无聊的下午，在三中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他本来是崇溪一中的学生，怕在一中附近会碰到学校的老师，就和他的朋友张延旭一起坐车到了三中附近的网，借着别人的身份证开机子玩了一下午。 从网出来以后张延旭在网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打电话，半天没有打完。 “哎，程望，进去给许小施买点吃的，等会儿给你转钱。” 程望闲着没事干，就进便利店随便买了些零食，反正他不知道许小施喜欢吃什么。 这个时间正是三中的放学高峰期，很多走读生都出校门回家吃饭了，还有一些人出校门到附近的超市里买东西。 而那天刘愿妈妈过生日，她和刘皓请了假没上晚自习，下午放了学就不上课了。 快到程望结账的时候，看到站在身前的女生衣服里滑落出了一个项链。 他蹲下身子把掉在地上的项链捡起来，低头看着那个女生柔和的脸，拿着项链的手僵在了半空。 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去看一个女孩子，眼睛痴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忘了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她的个子不高，白嫩的脸上充满了青春少女该有的胶原蛋白，脸颊上泛着淡淡的一抹红晕，眉下的眼睛因为那对双眼皮而显得特别亮。 简单扎着高马尾，穿有三中校徽的校服，校服袖子上还画了特别小的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 他努力盯了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的图案，画的有点可爱。 刘愿付了钱之后跟前台说了声谢谢，接过装有零食饮料的塑料袋，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样小跑着出去了。 他当时看的痴迷，一直等刘愿从自己的视线里走掉，脑子才反应过来。 结完账立马往外跑，出来才发现看不到那个女生的身影了。 张延旭就站在门口，见他出来了以为他没有看到自己:“嘿，这儿呢。” 程望朝着远处看了两眼，最后失落地把手中的袋子丢给了张延旭。 他手里还拿着那个项链，虽然是有了一个和她有关的东西，却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项链是一个月亮和一个小星星组成的，小月亮在正中间，上面微不足道的小星星挂在月亮尖尖上。 小星星上刻了一个字，因为字太小太丑，没有看出来那个字到底是什么字。 或许是她的名字。 在那天以后，她的身影很久都没有从程望的脑子里消失，每天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梦里，却独独没有在现实中碰到。 “什么啊？你要转学？”张延旭从操场跑回来，把正在睡觉的程望叫醒，班里吃饭回来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 他的呼吸都还没稳下来，胸口剧烈起伏，从操场跑到教室真是够累的，如今看到程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就来气。 张延旭本来和段怀亦、李佳乐、成煜一起放学打篮球，听到李佳乐谈起来这件事，立马丢下了手里的球跑回了教室。 他们都知道程望转学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程望整理了一下头发，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张延旭拍了拍桌子，把他桌上的书直接扫了下去，站在程望面前和他对峙着差点就要和他打起来。 太突然了，就好像程望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明明只是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怎么说转学就转学。 程望倒也没刻意和他解释什么，好看的眼睛弯了弯:“行了别生气。” 张延旭调整了下情绪压着声音说：“你爸妈同意吗？你不怕人家有对象了？你都没跟她相处过，万一她不怎么样呢？” 程望一想到那天的刘愿，眼里就亮了。 他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在桌上，笑的很温柔：“不会，我看上的人不会很差。” 那个项链到现在还在他卧室的抽屉里好好放着，为的就是希望找个机会还给她。 “你说真的会那么有缘分吗？” 当时没有转学的程望坐在观众席上仰头看着手里的项链。 他找三中的朋友问了，那个女生叫刘愿，崇溪三中高二五班，最重要的是真的没有男朋友。 “刘愿。” 程望勾了勾嘴角，抬起手看着项链上的图案，月亮上面的星星，跟眼前夕阳下的天空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张延旭坐在他旁边喝了一口可乐，当然心情不好了：“随便你，以后别想哥几个，别后悔就行。” 不会后悔，真的。 心思收回来，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树叶上的雨珠沉淀着滴在地面上的水窝里，水面荡漾。 午休完，刘愿跟李伊川又踏着预备铃小喘气的跑到了教室。 因为下过雨，来教室的路上就慢了好多，生怕会踩到水坑把鞋子裤子弄脏。 “累死了累死了！”李伊川跑回自己座位坐下，趴在了桌子上。 铃声刚好响起，语文老师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刘愿坐在位置上喝了口水，注意到水热的就没有大口喝。 已经快习惯了，她最近就没喝过凉的。每天拿起水杯，杯子里的水不是温的就是热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程望帮她接的。 见程望不说话，她又想找个什么话题，放下水杯自言自语了句：“再过一天就放假了。” 程望正在写字的笔顿了一下：“你脑子里除了想着放假跟睡觉没别的？” “有啊，吃。”刘愿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恰好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感受到一阵奇怪的眼神，她心虚地躲闪开了，不敢再看程望的眼睛。 他的声音是不同于陆长明，是阳光干净的那种好听，但声线听起来还没有发育的完全成熟，而陆长明的声音有些低沉。 “谢谢你，伞给你放后面了。”程望随意地翻着书，余光偷偷注意着刘愿的一举一动。 也还好，这次的作文是青春。 “同学们，你们已经高三了，你们最美好的青春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结束了，写一下你们对青春的印象，给你们现在留下一个深刻的回忆。将来回想起来，你们曾互相陪伴，互相帮助……” 语文老师说着把作文的课件展示在了多媒体，把一些推荐的作文题目简单说了一下。 刘愿用两节课使劲憋出来了一篇凑够字数的作文，感觉脑子都用完了。 程望写完收起笔，感觉自己写的有些不太好。 虽然他的文笔也不好，不过起码是可以比过刘愿的。 青春是丛林，是荒原，是阳光炙热的奔跑，是大雨滂沱的伫立。 在我迷茫颓废的青春里，突然出现了一颗发着光的种子，它吸引着我，令我着迷，让我甘愿俯首为它遮风挡雨，细心地呵护它长大。我不后悔站在它旁边，也不后悔我所有发狂的行为，为它付出才是我存在的价值。……光是途经它的盛开，我都感觉不胜荣幸。 …… 青春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年华美好，青春带着“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甜蜜，青春也会走过“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困惑。但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少年时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少年时算我平生肝胆，因人长乐。张扬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义气，因为青春意味着奋发与成长。 愿我们永葆青春的状态，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无论我们行有多远，归来仍是少年。 刘愿偷偷看了几眼，想偷过来模仿两句，但是又看不懂，不敢乱抄。 “你写的都是什么意思？什么种子？” 程望把作文纸收在一旁，一个练习本压在了作文纸上：“算是青春的意思。” 李伊川转过身拿着刘愿的作文看了看：“哈哈哈哈哈小愿，你怎么每次写作文都没有点新意啊，不过我看到你的青春有个我！” 刘愿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作文纸拿在了手里看：“你知道我又不会写。” “那你现在交不交啊，我把我的交了去。”李伊川拿着自己的作文纸在她眼前晃了晃。 刘愿再怎么检查也挑不出来毛病，看着好多人都交了，就给了她：“帮我交了。” 程望把他的作文也给了李伊川：“帮我也交一下。” 李伊川又拿着他的作文起身去了讲台，坏笑了一下，把程望跟刘愿的作文纸放在了一块。 “你的青春里……会不会有我啊？”程望看着自己列的作文大纲，用黑色碳素笔划掉了。 一笔一笔下去好像在划开他乱成一团的心思，千万缕丝越划越乱。 “啊？”刘愿扭过头来看他，愣了一下：“……出现了就算有？” “嗯。” 程望转了转手中的笔，手指腹摩擦着手指关节，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第10章 撑伞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些，好多同学都没有伞，只能用校服外套遮风挡雨去吃饭。 刘愿每天晚上都不吃饭，本来要把伞给程望的，结果他说他也不吃饭，教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刘愿。”程望叫了她一声，把一个面包放在了她桌上。 刘愿闭着眼睛本来已经要睡了，她听见程望的声音浑身一抖，抬头应了一声，只见程望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刘愿。 “你写的什么啊？”她拿着桌上的面包撕开了包装，凑过来看了一眼程望的本子，有点不确定是自己的名字。 只是看了一眼，程望就收回去了。 干嘛写她的名字啊，莫名奇妙。 教室里安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到耳边在嗡嗡。 程望迅速合上本子，干咳了一声：“没什么。” “刘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刘愿并没有关心到他问这个问题的意图，认真想了想说：“喜欢没有定义，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 说完才感觉到哪里不对，空气又尴尬了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不应该是喜欢她？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样子的好女生没有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上她啊。 程望握紧了拳头，想说什么，又缓缓松开了手。 “那你喜欢江澜吗？你之前的同桌。”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总是有意无意地用手敲打桌面。 怎么会紧张，就算是老师提问他回答问题也不能紧张成这样，现在心跳太快，脑子里的话都来不及思考。 刘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个没忍住笑出来了：“你怎么认识他？而且我怎么会喜欢他啊？” 不会喜欢，永远不会喜欢。 就算在别人看来他们般配极了，她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欺负自己让自己童年有阴影的男生，能和他做朋友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容忍了。 她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任何一个欺负过她的人都不能妄想让她去喜欢。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熟悉一下，毕竟不出意外，要做一年的同桌。”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那么不可思议，喜欢不喜欢的都写在脸上，程望倒也松了一口气。 实在不像是骗人的，刘愿的眼睛太干净了。 “反正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那家伙讨厌死了。”刘愿想想就来气，和他玩了那么久，突然有一天就转学了。 从来没考虑过和江澜做男女朋友，毕竟这个人小时候可是欺负过她的坏蛋！ 但是程望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只见刘愿思考了一下，凑到他面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哎，你关心这种事情，该不会……是喜欢我？” 这句话本来就是开玩笑闹着玩的，谁知道程望认真了。 好看的眼睛弯了弯，眼下的泪痣让他本就多情的双眼看起来更加的性感。 他站起身朝着刘愿凑过来，弯了弯腰，让刘愿猝不及防地往后倾，头也往后靠，差点撞在坚实的墙壁上。 后脑勺被他的手护着，没有磕到。 “开个玩笑，你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么平凡的女生。 刘愿慌张地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手心冒出了一层热汗。 胸口闷闷的，好慌乱。 程望挨着她特别近，身上的香味从衣服领口里散出来：“我要是喜欢你会怎么样啊？” 表面的从容盖不住心里的紧张，他才没有那么冷静，脑子极速运转，试图清醒下来好找个新的话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刘愿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的温度上升牵连了耳朵，好像被放在蒸笼里一样，心在扑通乱跳。 这一刻她倒是有点希望这不是玩笑，但是程望给她的眼神让她不敢相信他是认真的。 眼睛躲闪，却又想看上那温柔里带着宠溺的眼睛，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眼下的泪痣，这样近距离地看他的脸，能看出他脸上很干净。 当时的心情就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激动，他真的好帅好帅。 “别闹了，你以后的女朋友会吃醋的！”刘愿的手挡在他身前，把他往后推了推，凳子挪回原位，趴在桌子上就闭眼了。 程望注意到了刘愿红扑扑的耳朵，没有再继续和刘愿说下去，看了看刘愿桌上只是撕开却没吃一口的面包，看来她不爱吃。 但是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每一句都在认认真真地跟她说，她信不信就要看她自己了。 上晚自习之前给刘愿接了杯水，还是泡的蜂蜜柚子茶。 箱子里面的零食刘愿没有好意思拆开过，一直堆放在后面没人管。 程望从里面拿出来了一袋饼干轻轻放到了她桌子上，自己也趴在桌子上睡了。 从餐厅吃完饭回来的同学路过他们这边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两句。 “哇，他们两个的睡姿一模一样！” “好般配！” “小点声，别把他们吵醒了，快走快走。” 程望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眯了会儿，听到她们的对话，硬是忍着没动一下。 直到铃声响起，班里乱成一锅粥，季茜茜站在讲台上敲桌子:“安静！上课了，都别说话了！” 刘愿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桌上凭空出现在眼前的饼干是谁给的，所以不敢吃。 “这谁的啊？” 她拿着饼干袋子问，差点就起身交讲台上了。 程望撒了个谎，当着李伊川的面说是李伊川给的。 她应该不会和自己对着干的，那就浅浅借用一下。 李伊川没有当面揭穿他，只是扭过头看了一眼。 她居然要若无其事的被拉出来给程望当替身，真是借花献佛有点不好意思了。 见她看着自己也不解释，刘愿就放心地吃了。 晚自习两节课过去，刘愿终于奋力抄完了程望本子上的笔记。 “其实我抄了也没什么用啊，我物理化都不会，好难……” 刘愿揉着太阳穴，沮丧失望地叹了口气。 程望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书整齐地摞了起来：“为什么不选文科？” 理科不怎么样的话倒是可以学文科啊，不用费太多太多脑筋，虽然背的东西确实有点多。 “我选的文科，但是分班的时候搞错了，把我分到了理科班，可恶死了！”刘愿不服气地解释，气的拳头都握紧了，愤愤不平地砸向桌子，以此来表达自己愤怒的心情。 季茜茜坐在讲台上往声源处看过来，并不清楚到底是谁敲的桌子，又低下了头继续写着作业。 程望有点惊讶，原来刘愿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当时没找老师换？” “当时级部主任去外省开会了，去了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之后我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想着理科就理科，也没什么。” “结果什么也不会。”程望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她好可爱。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开心。 刘愿听得出程望在嘲笑她，感觉自己有点丢人：“你什么意思啊，我我我只是没怎么听课，其实我脑子很好使的。” 脸上挂不住了，居然瞧不起她。 “没事，慢慢来。”程望的语气很真诚，有时间了一定会教她学习的。 刘愿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不服气，努力地想解释清楚：“我只是不想学……” “刘愿，你有没有想去的大学？”程望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刘愿思考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陆长明给她拍的濯枝大学的照片:“大学？好的大学我都想去。” 比起她这个小小的三中，濯枝大学真的很大很美。 那时候听陆长明说上了大学就不用一天八节课，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一节课，可以随便出入校门，可以去附近好玩的地方玩，可以随便谈恋爱，老师才不会管…… 光是听他说，刘愿幻想着就好期待，好想去他在的大学看一看。 明显看得出来，程望听到刘愿嘴里这个粗略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那总要有个具体的努力目标？”程望扭过头看到刘愿拿着笔记本往他桌边挪了挪。 离得好近，左手被刘愿的胳膊压在下面，连动一下都不敢。 很快，刘愿的本子上出现了濯枝两个字。 认真的眼睛此时正在温柔地注视着她，看着她不经意地把耳边的头发绕到耳后，露出柔和没有攻击性的下颚线。 她的脸有些圆，但是真的不胖。 “目标。”刘愿拿笔指了指那两个字，眼睛对上程望的视线，立马看向后面的钟表，扫了一眼心虚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心里很想多看他两眼，又总是怕他会发现。 “这里……”程望回过神来盯着本子上鲜明的两个字，又看向她的眼睛：“有你的小男朋友？” 刘愿怎么也没想过他会说这种话，脸一下子就红了，慌忙地把本子合上：“别胡说！才不是呢，我只是听过这个学校而已。” 和陆长明考虑男女朋友这种事？她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在一起嘛。 只是有时候好奇心促使着自己想见一见他，想知道说话那么好听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样子。 脑补过，感觉他应该是瘦瘦高高的，模样很温柔很成熟。 程望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想去哪个大学？”刘愿等自己脸上温度降下去才问，看他好像有什么烦恼。 说起来还不清楚他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不过应该不怎么样。 平时他的作业虽然完成的很好，但是每次做试卷的大题都空着不写。 程望单手撑着脸，看了看她：“这么关心我啊？” “……” 刘愿没说话，埋头写起来了作业。 轻浮，太轻浮了！ 晚自习放学，她跟刘皓说了一声雨太大了，今天就没回家。 还是在学校睡一晚，反正明天下午就放假了。 她一出教室门，就跟程望对视上了。 每次她不经意看到程望的时候程望都在看她，心里突然有点暖，又有点尴尬。 就好像特别关心一个人，但是发现他也在若无其事地关心自己的时候，心里会不知所措，又会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安心感。 手边多了一个书包，强制性的塞到她手里。 她抬起头往后看，听到了程望的声音。 “拿宿舍，不喜欢的话就分给你室友。” 毕竟这一袋子零食是程望对她这个同桌的好意，刘愿就没再拒绝，把书包接过抱在身前。 “谢谢你，程望。” 他们一起下着楼，一路上也是有的没的聊着。 程望习惯站在她的身后，同她说话时会弯下腰，声音也比平时要温柔好多。 因为人多楼道里又没有灯，他的注意力全都留在刘愿身上，怕她会踩空摔下去。 “看着脚下。” “放心好了。” 到了一楼大厅，大家都在雨前慢慢准备打开伞，一时间大厅里有些拥挤。 “小愿，你还要把伞给程望吗？琪琪没有伞，我跟她一块打，你把伞给了程望，你怎么办？” 李伊川和王琪扭过头来看着刘愿，一边准备打开手里的伞。 刘愿犹豫了一下，攥住了手里的伞，走到程望身边弱弱地说：“那我就不给你了。” “没事，寝室楼也不远。”程望说着拍了拍刘愿后背上的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刘愿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有点放心了，而且校园里的男生一大半都是用校服外套挡着跑回寝室楼的。 但是程望貌似很爱干净，每天身上都是淡淡的香味，衣服还都特别干净，会用校服外套挡雨吗，还是说宁可淋雨？ 猜到了，他外套都没脱，直接往雨里面走。 来不及了，她可不想让她的好同桌淋雨。 刘愿朝着程望小跑着过去，丢下了身后的李伊川、王琪：“川儿，琪琪，我先走了！” 脑子一热，撑起手里的小伞迈向雨中，绕开拥挤的人群朝程望走近，脚步踏过的地方溅起了小小的浪花。 她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撑着伞，到程望身后努力把伞举到了程望头顶，但是伞正好抵住了程望的头。 程望眼前的视线被一把伞遮住，低下头看着刘愿愣了一下：“刘愿？” “咳，勉强给你个机会，要不要跟我一起撑伞？” 刘愿费劲举着伞，表现得非常傲娇非常不情愿，真像一只不肯低头的小猫。 程望的眼中像是有光一样，温柔地看着她:“要。” 见她举着伞好费劲，他把伞从刘愿手里拿过来举到头顶，很严重地把伞倾斜在了刘愿身旁。 就算今天淋了雨，他心里也觉得好值得。 半个肩膀都在淋雨，但是刘愿看不见，也不知道。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刘愿慌慌张张的不怎么说话，因为伞太小只适合一个人用，她怕程望会被淋到就离他近了些。 “刘愿，谢谢你。”程望到了男生宿舍楼前弯腰把伞递给了她，转身上了台阶。 “睡觉去，晚安！” “嗯，晚安。” 刘愿站在他对面紧紧攥住手中还留有温度的伞，头也不回地往女生寝室楼走了。 这一路上她走的很快，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活着，从来没有尝试主动融入到别人生活的她第一次主动了一次。 心里像有一小块石头打在水面上，泛起一片触动心弦的水花。 第11章 替代品 进了男生寝室楼，程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刘愿身影的外面，把校服外套从身上脱了下来。 里面的短袖被雨点淋到，现在已经湿透了。 但还是很开心，那个不开窍的笨蛋今天主动帮他撑伞了。 想都不敢想，原来刘愿也会主动。 回到宿舍的刘愿躺在床上，半天静不下心来，看着眼前的书包，忍不住想起了程望的脸。 就当是感谢他送自己零食吃的回报了，才不是因为担心他被雨淋到，也绝对不是因为怕他生病感冒发烧。 这时候李伊川跟王琪的声音在楼道里传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把伞放楼道。” 两个人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刘愿，怀着一身八卦一起凑到了刘愿床上。 “哎，小愿，你跟程望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啊？”李伊川先开口问了。 “什么都没有。”刘愿的头栽到了枕头里，试图逃避他们现在的关系。 她也不知道她和程望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程望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 只是每次在跟他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心里很舒服，或许是因为他说话的方式很让人喜欢。 两个人明明认识了那么几天，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似乎程望来了之后，除了平时上厕所去吃饭回宿舍回家之外一直都是和他在一起。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嘛，你还给他撑伞。你平时可没有这么好心，现在你居然担心一个男生会不会被雨淋到。” “不过站一块还挺般配。”李伊川一边说着，一边乐呵呵的回想当时的画面，竟然有些好嗑。 刘愿猛地坐起身，把程望给她的一书包零食踹到了地上，零食的包装袋被踢得发出了响声。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才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王琪笑着帮她把零食放在了床底下的收纳箱里，拿起自己的水盆去了卫生间。 刘愿躺在床上抱着她的小熊，一个身上缝了好多处的“破”小熊。 这是陪了她五年的玩具小熊，是爸爸在她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从远处工作的地方寄来的，对她来说特别特别重要。 因为时间太长，玩具小熊不小心被扯坏了好多次，里面的棉花都是重新填充过好多次的。 玩具小熊的缝合处有很多粗劣的缝补痕迹，都是李伊川一手帮她缝补的。 大家都不会缝补，能缝合上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种缝补痕迹看起来更让刘愿觉得舒适。 听了李伊川的话，刘愿不知道该怎么撇清他们的关系。 “他没伞，我感觉过意不去。” 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逐渐没了底气。 王琪涂着洗面奶，从卫生间探出来头说：“川儿啊，小愿好不容易有个同桌，你就别逗她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在王橙橙值日完回来不久就睡下了。 雨过以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早上的风吹的人生冷，刘愿缩着脖子拉了拉校服外套的拉链。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盖着一层闷闷的阴云，让人胸口也闷呼呼的。 教学楼外的大树上，缀满了由嫩绿转向枯黄的树叶，挂着亮莹莹的露珠。 程望今天换了一套校服，早早到了教室，一直坐在凳子上在低头写什么。 和李伊川一起说话进教室的刘愿回到自己位置，把昨晚的书包拿过来还给了程望。 书包里的零食已经被她整理到了宿舍的零食箱里，真的是满满一箱子。 看着她自己的桌子上多出来的一瓶热牛奶，还有一袋面包，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扰了一旁认真写东西的程望，趴在桌上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左手手背：“哎，你知不知道这是谁放的？” “吃，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程望没有看她，只是埋头写东西。 看来这面包和牛奶是他放的，反正肯定不是她哥刘皓会做出来的事情。 刘愿撕开了面包袋子吃了两口，又拧开了牛奶瓶盖。 “多少钱，我转你。” 眼睛偷偷瞄了程望两眼，他的碎刘海到了眼睛，鼻梁高挺，脸上的线条十分优美。 一双看起来很深情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纸，唇色红润，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凸起的喉结滚了滚。 “看我干嘛？”程望写完字把笔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压了压。 他并不想回答刘愿说转钱的事情，太肤浅了。 对一个人好而不求回报，起码他对喜欢的理解是这样的。 刘愿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回过神吓得把一大口面包直接咽了下去，面包卡到了嗓子眼，吐出来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噎到了，忙拿起牛奶灌了一口，拍了拍胸口。 “我才没有看！”刘愿心虚地瞥了瞥程望，被无情戳破心思有点生气。 程望把写着刘愿名字的几个笔记本给了她，轻声说：“笔记给你补充完了，有空记一记。”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帮自己补充笔记。 “哦，谢谢啊。”刘愿感动地看了一眼笔记本，把它们放到了书堆上面，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 她吃着吃着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你跟我之前那同桌真像啊。” 氛围突然凝固住，刘愿根本没有关注到他的情绪，还开开心心地吃着手里最后一口面包。 原本程望正在整理书本，听了她的话，好看的手一顿：“哪里像？” “都对我特别好。”刘愿并没有发现他哪里奇怪，还傻笑着把刘皓给她的软糖给了程望一瓶。 程望扫了一眼瓶身，很快就还给了她:“不吃。” 他不吃糖，同时也是因为生气才没有要这瓶糖。 因为刘愿的话，程望一整天都没再跟她说话。 心里很堵，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成了江澜的替身，他不想让刘愿认为他和江澜一样好。 下午的体育课照常上，下完雨的操场一股闷闷的味道，很难闻，草坪也是潮湿的，所以他们几乎都坐在观众台上聊天。 几个男生在一块干净的篮球场上打球，程望也在其中。 打球的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就像借着打球来撒气。 当然，女生们看不出来的。在她们看来，这个转校生就是很不好接触，不爱说话。 平时在班里，女生好多次主动跟他打招呼，他都视而不见，看都不看一眼。 跟他一块打球的男生看出来了，他心情不怎么美好。 打完下场，几个人随便坐在了一处干的空地上休息。 刘子阳坐在程望身旁，忍不住吐槽了起来：“程望，你怎么了啊？打个球还以为你要跟我干架呢。” 许朝阳也感觉到了程望心情不是很好，没多说话。 程望用手抓了抓头发，碎刘海凌乱的在他额头两侧分布，额前汗水密布。 吐了口气，心里很闷很闷，望了望学校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问：“江澜，很好吗？” 几个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这一刻却又明白了什么。 好像程望来这个学校是有原因的，说不定真是有喜欢的人，再大胆的猜测就是喜欢刘愿。 只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刘愿身在局中看不出来。 她只会把程望说的话当做玩笑一样。 许朝阳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在意这个干什么啊你？” “你可别说你来三中是为了……找咱们刘愿？” 许朝阳看着不远处坐在观众台跟李伊川她们有说有笑的刘愿，又看了看她旁边的李伊川。 “嗯，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她。”程望把脸埋到袖子里闭上了眼睛，心里好不舒服，好不痛快。 看着他情绪这么低落，许朝阳犹豫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这次真是打听到了大八卦了。 怕程望不高兴，他只好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其实，你也别听别人说的什么，江澜这人不喜欢刘愿的脾气，还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刘愿她也看不上江澜，毕竟俩人当朋友太久了，也不适合做情侣了。” 听了这些话的程望还是不高兴，好像被人欺负又不屈服的样子。 为什么早点遇见她的不是自己，他现在真是算上一个空降在刘愿生活里的人，随时可能会被她踢开。 就算她之前说过她不可能喜欢江澜，但是在听到她说他和江澜一样对她很好的时候还是会很难受，她的意思是自己和江澜一样吗？难道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没有进一步的可能吗？ 一直到了下午上课，刘愿跟他说话，他还是一句也没理，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被他冷落的刘愿很尴尬，发现了他的不高兴，觉得很莫名其妙，还有些幼稚，就也不跟他说话了。 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谁也不理谁，偶尔的触碰还要立马躲开。 直到下午上完课放学，刘愿收拾好书包，把写好的作业放进了桌兜里。 她没有着急着往外跑，因为她要等刘皓下来，他们要一起回家。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基本上都走了，程望把假期的作业写完了，收拾好书包，本来也要走了。 听到了刘愿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程望！” 这一刻他心里是激动的，开心没有表现在脸上，扭过头看着在他身后的刘愿，面色十分从容。 刘愿明亮的大眼睛紧张地看向他：“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是个很敏感的人，程望对她的态度让她感觉太不正常了，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他讨厌到了，可是她又想不到。 “没有。”程望回了一句，在门门口靠着，起身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软了下来：“早点回家。” 刘愿呆呆地杵在原地，低着头看向地板，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奇怪，他高兴不高兴的关自己什么事。 锁上了教室门，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刘皓。 直到刘皓来了，她才回魂。 “嘿，刘小愿儿，想什么呢？”刘皓突然出现，拍了拍她的后背。 刘愿被他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不关你的事！” “脾气真大，我可是在关心你。”刘皓把她的书包拿在手里，跟在了她身后。 刘愿赌气一样又说起了经常说的一句话：“才不要你的关心！” 跟在她身后平白无故受气的刘皓一脸无奈，他这个妹妹脾气太差了，跟他这种好脾气真是没法比。 果然，能和她好好相处的条件就是性格互补，不然他们两个可不能安然无事到现在。 周六起了个早，刘愿自己出了个门，约好了要跟李伊川一起去看电影。 打车到了崇溪中心地段的荣井大街，这是崇溪最繁华的地方了。 难得的是，她化了个简约精致的妆。 带着口罩，扎了一对麻花辫，穿了一件衬衫，外面穿了一件绀色外套，下面穿了条短裙。 刘皓让她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吃的喝的，不然不给她开门，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没看到李伊川的身影。 外面的年轻人更多些，因为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并且好多学校都放小假了。 路过了一家花店，名字叫爱丽丝花店。 她把一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微微俯身看着门口带着露珠的鲜花，也有已经快要枯萎的玫瑰花，忍不住想去闻一闻花的味道。 脑子里飘过程望的身影，回想着他身上的味道。 正站在花前发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干净阳光的声音：“刘愿？” 刘愿回过神，寻着声音起身扭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转过了身：“嗯？” 程望穿了一件灰色长袖，下面是一条咖色阔腿裤，带了一个白色的棒球帽。 “早上好。” 兴许是在这里见到刘愿有点不可思议，只是看这个瘦小的身板就能看出来这是他的笨蛋同桌。 化了妆的她有点好看，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她脸上戴的口罩遮了半张脸，口罩上的绳还绑了两个结。口罩遮住了她半张脸，眼睛却在这时候显得特别好看。 “想买花吗？”程望弯下腰看了看地上的开的各种花，起身拽着她的袖子，带着她进了花店里。 “……啊啊？不是！”刘愿的袖子被他拽着来不及挣扎，还没反应过来，就踏进了花店里。 第12章 偶遇 花店里面干净整洁，装修风格简约个性，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家花店。 进去扑鼻而来的是甜甜的花香味，吸引她的却是正在沙发前包装花束的大姐姐。 大姐姐正在和客人聊天，手中包装花束的动作十分娴熟，最后剪下了一定长度的丝带，给花束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程望进来朝着她打招呼：“珂珂姐，早。” 花束被客人抱走，和刘愿擦肩而过。 随后刘愿被程望拉过来，往他这边靠了靠，没让她被刚才的客人撞到。 程珂珂抬起头，看着程望笑了笑，调侃道：“这是你女朋友？” “不不不是！”刘愿抢先一步说话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和程望隔开了距离。 程望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没有，是同学。” “别站着了，来沙发坐会儿。”程珂珂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刘愿，温柔的笑了笑。 她和程望有一点点像，但又看起来不像亲姐弟。 刘愿有点局促不安，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为什么被他拉进来，尴尬地退了两步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话，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到现在还不清楚她是怎么被程望拉进去的。 程望一进去就叫姐姐，难道说那是他亲姐姐？就算不是亲姐姐，那被误会成男女朋友也很尴尬！ 她可不想再继续在里面待下去了，虽然里面的味道很好闻，花也很好看。 程望跟程珂珂说了一声，也跟着刘愿出来了：“你家住在这附近吗？” 他是有些开心的，如果是真的，以后不得经常见了。 “没有，离得挺远的。”刘愿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程望，他心情好像不错，至少没有昨天那么冷了。 程望的手搭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弯着腰问：“那你自己来这里啊？来找我玩的？” 他笑起来太勾人了，刘愿也没反抗，任由他的手揉自己的头发：“别自恋了，我跟李伊川约好的一起看电影。” “嗯？什么电影？”程望饶有兴趣地问，手从她头顶放下去。 刘愿也不记得今天要看的电影的名字了，随手摘下了口罩，终于呼吸了新鲜空气。 从手机相册里面翻到了截图：“念你的爱。” 程望认真地听她说话，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在她脸上看。 刘愿念出来电影的名字，习惯性地去看他的反应。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上了，随后程望的眼睛垂下，看了一眼她的红润嘴唇，呼吸都慢了半拍。 “你怎么又脸红？”程望带着笑意挪开视线，干咳了一声。 刘愿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升了上去，连带着耳朵也变红了，捂了捂脸：“没有，可能是……腮红，你看错了。” 程望念着思索：“腮红啊……” 手指从她耳边不经意地轻轻拂过，落在了刘愿的肩膀上，弯腰在她旁边说了句：“还挺可爱。” 刘愿不敢抬头，耳朵酥麻酥麻的，像是触电一般。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李伊川，她激动地甩开程望，朝着李伊川小跑了过去。 不远处看到刘愿的李伊川稳稳接住了她。 李伊川抱了抱刘愿，看到了她身后的程望，指了指他们俩：“哎，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啊？约好的？” “偶遇。”程望如无其事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眼睛还是落在了刘愿身上。 她只要一出现在自己眼前，周围的事物就变得黯然失色，像是灰色世界突然闯进来的一抹亮丽颜色，强烈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李伊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随后有说有笑的：“那可真是有缘啊，你要跟我们一起吗？没事一块玩会儿啊。” 既然李伊川都盛情邀请了，刘愿也不好意思赶他走，转眼看了看程望。 这么好的相处机会，程望怎么会错过，点了点头说：“好啊，在家挺没意思的。” 今天本来是打算着把他的狗子憨崽送宠物店里洗澡，他好出来跑跑步，现在看来要把憨崽寄养宠物店里了。 “……” 刘愿紧紧抓着李伊川的胳膊，弱小无助。 李伊川朝着远处的奶茶店看了看，她的妹妹李伊流帮她们买奶茶，从奶茶店里出来小跑着过来了。 手里拿着的两杯奶茶，一杯递给了刘愿，一杯递给了程望，好奇地看了看程望。 程望也看了看她，礼貌地笑着对李伊流说：“谢谢，哥哥不喝奶茶，你自己喝好不好？” 他没有接李伊流给他的奶茶，因为他知道，这奶茶原本就不是买给他的，和小朋友抢东西可不是他的行为处事。 “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李伊流指着在刘愿身侧的程望，随手把奶茶戳破喝了一口。 “同学。”李伊川回了一句，和李伊流走在了一起。 她一直在减肥，不喝奶茶，所以两杯奶茶确实是给刘愿跟李伊流的。 他们逛了半天，停在了饰品店，里面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把眼都看花了。 刘愿挑了一对可爱的小皮筋，在项链那一片地方停下了。 她每个项链都看一眼，就是没有一个是像她之前弄丢的那个项链，有点失望。 那是爸爸送她的礼物啊，对她来说不只是一个项链。 李伊川走了过来，从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失望看出了她还是忘不了之前那个项链。 “哎呀，宝，别想那个项链了，丢了就丢了，其实别的也挺好看的。” 她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刘愿会这么执着于一个普普通通的项链。 因为她不知道，刘愿对爸爸的想念。 程望听着她们说话，悄无声息地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他很在意刘愿的话，刘愿要找的是他捡到的那个项链，可是眼下他还没有准备好还给她。 如果送她一个其他的项链，也许会让她慢慢淡忘。 不知不觉的，他去了金银首饰区，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项链，有一个让他一眼就相中的。 一颗心是镂空的，和一个戒指般的小圆环扣在一起，被灯光照着露出好看的银光。 他让服务员姐姐帮他拿出来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刚好适合女孩子戴。 在结账以后，服务员姐姐帮他把项链放进了小礼盒里，装上了袋子。 就当是这么长时间占据那个项链的赔礼了，有机会他一定会把那个项链还回去的，还希望到时候她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李伊川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程望，拎着一个小袋子，有点好奇他一个男生能买什么：“程望，你买的什么啊？” “没什么。”程望看了看刘愿，立马低下头，把手背到了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心虚到不敢看她。 也许，那个项链对刘愿来说真的特别重要，可是他还是自私了。 刘愿抬头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立马别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说不关心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他挑选的礼物，那一定是要送给他喜欢的人。 “咕噜噜～”刘愿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本来耳边只有李伊流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下好了，他们一齐看向了刘愿。 “又没吃早饭。”程望声音里带着些许责备，但是听着好宠。 刘愿捂了捂肚子，觉得它很不争气：“要你管。” 李伊川想了想，刚好她也饿了：“那咱们去吃饭，反正都中午了。” “好好好！”李伊流激动了起来，一说吃的她就充满活力。 谁会和好吃的过意不去呢。 “美食街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要不去看看？反正我们谁也不知道对方想吃什么。”李伊川拉着李伊流怕她乱跑。 不怎么熟悉的人，第一次吃饭吃自助或许会比较好些，至少不会选到对方的雷点。 程望点了点头，在刘愿身边走着随口说：“我都可以。” “刘愿，你不会做饭吗？” “会泡面啊。”刘愿弱弱地说了一句。 她只会泡面，因为在家里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做饭，就算是妈妈不做饭，也会有刘皓来给她做饭。 她就算是挨饿也不愿意学做饭，说起来还是太懒了，什么都不想学。 程望笑了笑，声音特别温柔：“不要老是吃泡面，有空我教教你。” 李伊川实在听不下去了，调侃了起来：“哎哎哎，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不教教我做饭？” 李伊流看了看程望，指了指他：“这个帅哥哥是刘愿姐姐的男朋友吗？” 刘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姐姐，这个哥哥真的好帅啊。”李伊流一脸花痴，看着程望有点害羞。 “那哥哥等你长大好不好？”程望侧了侧身弯腰对李伊流开起了玩笑。 李伊流一下子红了脸，不敢看他，躲在了李伊川身后。 李伊川把刘愿往他身上推了推：“你可别祸害我妹妹啊。” 她妹妹刚上初一，什么都还不太懂，居然敢跟她妹妹说这种话。 刘愿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被李伊川推过来，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程望怀里。 “开个玩笑。”程望伸手扶住了刘愿，手搭在刘愿肩上，看着刘愿连眼神都认真温柔了起来：“我有要等的人。” 明显感觉到刘愿沉默了不少，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刻意拉开了。 总不能是……吃醋。 一路上不停地聊着天，他们到了一家自助餐店里，里面的人很多，暂时排了个号。 程望主动抢先付了钱，带着她们找了空座位坐下了。 “刘愿喜欢吃火锅，对了，她特别喜欢吃虾。”李伊川暗戳戳地对程望说，这是她能帮到程望的地方。 毕竟她和刘愿从小一起长大，刘愿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她都了如指掌。 她心里没有完全认可程望，但是也有给他机会，至于表现得怎么样，还是要刘愿去评价的。 万一刘愿真的就碰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了呢，她是真心期待着的， 程望看了看刘愿，她正在跟李伊流开心地闹着玩，笑起来的嘴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一下子就甜到了心窝里。 “记下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李伊流和刘愿饿的都坐不下去了，打算出去先买点东西垫肚子，刚起身就听到里面的人叫到了他们的号。 餐厅里面的装修偏日系风，进去是一大扇屏风，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做装饰，里面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美女姐姐。 “我天，好多美女，小愿你快看！”李伊川搂着刘愿激动地捂着嘴，小声说着生怕她们会听到。 刘愿着实也看花眼了，毕竟谁会不爱看美女。 光是多看两眼，就觉得心情好了好多。 但是比起这个，吃更要紧，饿了半天的肚子一直叫个不停。 李伊流乖乖坐在他们选好的位置上玩着李伊川的手机，等他们去拿吃的。 刘愿拿了一个盘子装了些生肉，又拿着盘子放了些生菜，感觉不对劲，把生菜压在了生肉下面，这下看起来好看多了。 从她身后出现的程望把她手里的盘子拿到自己手里：“我帮你拿着，你挑。” 第13章 电影 刘愿点了点头，重新拿了一个盘子说：“为了腾出来时间看美女姐姐啊？” 她空出来的手里拿了一瓶可乐，打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喝。 “没有。”跟在她身后的程望一手放下了盘子，把刘愿拿起的可乐扣住，换成了一瓶青梅绿茶。 “碳酸饮料少喝，对牙齿不好。”他劝说着把放下的盘子重新拿了起来。 刘愿不情愿地拿起他递到眼前的青梅绿茶，嘴里小声嘀咕着:“要你管。” 回到了座位，程望在烤肉机上铺了一层吸油纸，把烤肉放在了上面。 趁着程望在烤肉，刘愿又去夹了些吃的，带回来了一小盘子寿司，拿了一瓶鸡尾酒。 程望坐在过道一侧，等刘愿回来给她让座，顺手把她拿在手里的鸡尾酒抽了出来，放在了自己手边。 刘愿把寿司递到他手边，想把鸡尾酒换过来：“你想喝你就自己去拿。” 李伊川带着李伊流也拿了些吃的，带了两瓶可乐一瓶鸡尾酒，回来看到刘愿手边的青梅绿茶：“哎，你怎么不喝可乐啦？” “最近长痘了。”刘愿低头用余光看了看仍旧把鸡尾酒扣在手里的程望，整个人都泄了气，好不自在啊。 程望盯着那瓶鸡尾酒有些不高兴:“少喝酒。” 肉烤的差不多了，程望先给刘愿夹了一块，自己乖乖吃起了刘愿放在他面前的寿司。 这可是刘愿给他夹的！ 一个吃对方夹的肉，一个吃对方夹的寿司，这样的完美配合就好像在说两个人像一对情侣。 李伊流的小眼神偷偷看了看他们俩，凑到李伊川耳边问：“姐，你确定他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嘛？” 问的李伊川都有点怀疑了，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帮李伊流夹了一片烤肉：“吃你的，别管那么多事了。” 吃个饭，刘愿热的出了一身汗，把外套从身上脱了下来。 程望看着她穿着的白衬衫，起身到前台问了问，结果没有围裙。 回来拿着桌上的纸巾抽出来几张塞给了刘愿:“围脖子上，小心油点溅身上。” “怎么围啊？”刘愿接过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脸懵。 “不会啊？”程望看着她懵懂的眼睛，确实看起来不会。 他抽了几张纸巾，扭过身小心翼翼地把纸巾卡在了刘愿衬衫领子上，围了一圈。 手指尽可能地不去触碰到刘愿的肌肤，每一处关节都显得非常僵硬。 坐在他们对面的李伊流也学着程望的好办法，给自己的衣领也围了一圈纸巾。 好像确实是个好办法。 刘愿的盘子里都是程望给她夹的烤肉，她的头都没敢抬一下。 能隐约地感觉到李伊川今天晚上会问她一大堆问题，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如果她是李伊川肯定会问的。 “你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管我，我又不是没手。”刘愿看着自己这里满满一盘子的肉，一时有点尴尬。 坐在对面的姐妹就好像电灯泡，李伊川尽量让她们两个看起来不是很突兀，让李伊流少说点话，给李伊流夹了好些吃的。 还好她的妹妹懂事，乖乖地埋头吃着盘子里面的肉，没有一直叽叽喳喳。 填饱了肚子，刘愿把瓶子里的青梅绿茶也喝完了。 偷偷看着程望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手边的那瓶鸡尾酒喝完了。 可恶，他想喝可以自己去拿，为什么非得要她拿过来的！ 吃完了饭，他们在五楼找了一桌座位坐下了。 电影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刘愿给程望补了一张电影票，又偷偷给他转账，转的她们三个蹭吃蹭喝的钱。 良心昧不过去，不好意思这样让他请她们吃一顿饭。 程望坐在空座位上，感觉头好晕好晕，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看刘愿给他发过来的转账，在微信给她发了个“？”，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冷漠，撤回了消息。 虽然撤回的很快，但是刘愿还是看到了。 “我们三个吃饭的钱。”刘愿在微信上回复了他一句。 程望的微信没有再回话，一声不吭地把钱退了回去，手机放在了桌上。 他扭过头看到不远处买票的刘愿，起身从座位上离开，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旁。 刘愿手里拿着一张刚给他买好的票，转身没有注意到他从身后靠近，突然就看到他凑过来，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两个人离得特别近，吓得刘愿紧忙后退。 “不用这么生疏，刘愿？”程望像是被她逗乐了，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又退了两步，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抓娃娃机。 好在程望反应极快，一手挡住了她的头。 两个人在这一刻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刘愿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红晕，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就这么看了几秒。 程望不太清醒的脑子此刻差点真的迷糊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抽回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啊疼！” 听到刘愿的责怪，他心里有了歉意，默默自责，不应该那么用力弹她额头的。 谁也没再交流说话，转身回到了休息的座位。 刘愿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坐到了他旁边，外套放在了桌上。 “把衣服穿上。”程望把她桌上的外套拿起来，披在了她身上。 “我自己会穿。”刘愿把胳膊伸进袖子里，整理了一下衣服，拉上了拉链。 李伊川过来跟刘愿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到了电影进场时间了。 四个人检票去了4号厅，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刚进去是一个台阶，刘愿正在打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一时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空了。 身子不受控制地想要往前摔去，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侧，有力地揽住了她的腰。 “谢谢啊。”刘愿站稳了身子，打开了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 程望没说话，手指动了动，拉住了她的袖子，心里好像有跳跳糖一样惊动他的心弦。 可能是因为喝了一点点小酒，现在看着刘愿有点激动。 还沉浸在刚才揽刘愿腰的感觉里，不得不说她的腰好细。 没怎么专心看电影，刚开头就是男主跟女主分开的场面，随后时间倒回了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 “我看预告了，他们在雪地那段太好哭了。”李伊川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刘愿回了句：“结局肯定是没在一起。” “为什么？”程望坐在了她旁边。 买票的时候刘愿跟李伊川李伊流是最后一排，给程望买的时候是第八排的中间。 但是程望跟刘愿身旁的人商量好之后就坐了过来。 刘愿一边看一边说：“第一个镜头不就是他们分开了嘛。” “你看啊，他们一开始就暗示了不会在一起，就算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到最后大结局也肯定是分开了。” 她说完看了看程望，程望恰好也在看她，认真地听着她的分析。 “那不一定。”程望看着刘愿说的，声音不大，因为大家都在认真地看电影。 “成熟的爱情又不是动不动就分手，既然拍成电影就应该树立一些正确的价值观，不是让大家害怕谈恋爱。他们应该教给我们怎么变坚强，怎么把感情维护好，一部电影它的意义不就是给我们传播一些正能量吗……” 是正面表达出来的爱，是勇敢面对的困难，是被人排斥却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心。 本来就有点困意的刘愿皱了皱眉，有点不赞同他的话：“可是有的人她就算年龄大了，她的爱也不一定成熟啊，又不是所有人都懂爱。” 程望在微弱的灯光下歪着头看她，好像在哄小孩：“……那会有成熟的人去教。” 刘愿听的心里麻麻的，眼睛昏沉沉的，催促着她睡觉。 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李伊川正想跟她说剧情呢，见她睡了也就没再打扰她。 “啪！”电影里面的男主给了女主一巴掌，特别响亮，女主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被打的一边脸通红，把刘愿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只见女主浑身都在发抖，攥着拳头，眼眶里的泪在打转，她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主喝醉了，跟女主吵了一架，发泄了自己的烂脾气，还没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忙跪在地上，把女主抱紧，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家暴？”刘愿眯着眼睛忍不住吐槽了起来，指着屏幕小声说:“我就知道，渣男！” 程望看了她一眼，手指竖在了嘴前，示意她不要说话。 只见下一秒电影里的男主亲了亲女主，两个人拥抱着亲昵了起来，滚到了床上，声音变得暧昧，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 “嗯……我还没睡醒……”刘愿尴尬地捂住了眼睛，光是听里面的声音，就足够让人面色通红。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带程望一起看啊！瞥了程望一眼，他居然还在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程望余光看到了偷看他的刘愿，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看我干嘛？” “我没有！”刘愿挪了挪位置，把他的手拍开，凑到李伊川旁边去了。 第14章 别生气 电影里的男女主经过这件事又重新和好了，再次分开就是电影放映最开始的镜头，男主被公司开除，怕给不了女主幸福的生活，加上女主家里人催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种种压力加在一起承受不了，思来想去还是和女主分开了。 两个人分开之后，女主每天都在被逼着相亲，但是她放不下她将近十年的感情，死活不和那些相亲的人联系。 可是，她的男孩不等她了，她的男孩丢下她了。 看电影的一些人被触动着哭了起来，李伊川也哭了。 坐在她身旁的李伊流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抽纸给她递纸，她还不太懂为什么这就哭了，也没什么好感动的啊。 后来女主检查报告单上显示自己重度抑郁，每天食欲不振，一副瘦削模样，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莫名其妙的掉眼泪。 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那天她下班回家，天还没有特别黑，一个人慢慢走在没有被侵占的雪面上，看到脚下厚厚的雪，躺在了白的透亮的雪地里。 大雪映得她毫无血色，犹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 男主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正在开车回家，路过那边雪地时疲惫地捏了捏眉间，恰好看到了雪地里的女主。 他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在看到女主的那一刻，眼泪再也绷不住了，扑到地上把女主抱了起来。 女主缩在他怀里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不要走，我真的好想你……我愿意跟你一起吃苦一起赚钱，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一起面对，你别丢下我啊，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后来家里人也看不下去了，默不作声也算是答应，两个人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电影放完，电影院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在座位上的人们都纷纷起身要走。 程望开玩笑一样说着：“真的不知道以后谁能这样对你。” 我希望可以是我，如果把你交给了别人，我一点都不放心。 刘愿抬头看着程望，蹭了蹭鼻子：“确实，说不定还没有呢。” 她轻松地笑了笑，却又有点失落。 确实啊，她挺普通一个人，没有什么特点，脾气不好性格也怪，不会做饭，学习也不好，平时又特别懒，爱睡觉，真的会有一个人对她真心喜欢吗？ “要是实在没有，你看我怎么样？”程望语气里一点也不正经，声音也特别痞。 他怎么敢认真说啊，没有那么多勇气。 刘愿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果断回了句：“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在程望意料之外，他没反应过来，有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她：“你说的。” 路上的人们都在说话，沸沸扬扬。 刘愿没听清程望说的话，但也没追问。 李伊川接了个电话，是她爸爸的，她爸爸在外地工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跟刘愿、程望道别以后就赶紧带着李伊流回去了。 刘愿的双麻花辫有些乱，下着电梯突然发现不知道小皮筋什么时候崩了一个，她抓着一边散开的头发，看了程望一眼，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她每次笑起来的时候都特别干净，嘴边还会有一个很甜很甜的梨涡。 程望看的挪不开眼，站在她身前挡着她的裙边，一边看着就算比自己站的高一层却又比他矮一点点的刘愿，真的好可爱。 “重新编一下。” 刘愿应了一声，他们在三楼找了一个公共座椅，正好拿出来新的小皮筋，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兔子头。 程望坐在刘愿身边，看着刘愿的头发说：“让我试试。” 刘愿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拿小皮筋：“先学学给你以后的女朋友编啊？” 程望认真地回了一句：“对啊。” 看了刘愿一眼，她好像情绪有点不对，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那你以后的女朋友真有点惨呢。”刘愿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觉得不对劲。 程望听着她语气跟平时不一样，总觉得她吃醋了。。 他看着刘愿问：“怎么个惨啊？” “帮别的女生编头发，你说她不得生气啊？”刘愿玩着手里的小皮筋，偷偷看了看他努力地编发。 程望蹲在她面前，认真地编着一边的头发，一看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学习编头发。 按着刘愿给他示范的样子努力编着，很快他就编好了一边，说起来还挺不错的。 “那我找个脾气好点的。” 刘愿脾气可不好，一听他说的这么认真，心里怪不舒服的，耐着性子等他把另一边编完直接起身就走：“不早了，我去买点东西。” “怎么，生气了？”程望看着气鼓鼓的刘愿，着实有点可爱，见她走的特别快，就小跑着跟在了她身后。 今天他可没有事情可以做，能和刘愿碰见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没有啊，我才没有生气，你找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刘愿脑子都是热的，站在人工电梯上甚至还想往下走，要不是人多她挤不过去。 程望站在她身侧，眼睛很少从她身上挪开：“你要是我女朋友了不就关你的事了？” 刘愿越来越觉得程望不正经，再加上她的脾气上来了，直接反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我才不要做你的女朋友！”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程望差点呆住，她这一拳是真的不轻，意识到他说的话激怒了刘愿，立马就道歉了：“我的不对，玩笑太过了，别生气好不好？” 他不知道刘愿的情绪会来的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话说的太过分了。 不喜欢吗？她好像并没有喜欢自己，反而有点讨厌。 看着刘愿生气的模样，他有些敏感，害怕被讨厌被烦。 “刘愿？”程望的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像一个犯了错的弟弟一样。 刘愿下了电梯一边走，一边甩开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负一楼的超市里面，程望还顺手推了一个小推车。 刘愿买了些平时吃的零食，自己赌气又忘了带小推车，倔强地抱着零食，感觉手有点酸。 都是因为他，气的连小推车都没有带。 程望把她手里的零食都塞到了小推车里：“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 “我自己能拿！”刘愿说着又要去把推车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程望把推车靠在零食架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别生气了，刘愿。” 紧张地没有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他真的很用力，生怕刘愿又把他甩开。 “……松开，疼！”刘愿憋红着脸，抓住他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拿开。 程望松开了她的胳膊，看着她收回去的手：“不生气了，我知道我今天说话不太好听。” 看着他神色有些紧张，努力道歉的样子笨拙又可爱。 “不要。”她推开程望，准备去拿推车里面的零食。 现在头脑发热，一点理智都没有，她说什么也不要和程望继续相处下去了。 离得越远越好，开学也不要见了，讨厌他。 “刘愿。”程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认真地看着她：“我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你别生我的气。” “对不起，别生气了。” 说完，他整张脸都肉眼可见的红了，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低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刘愿心里的火气被他浇灭了。 为什么会有男生这么容易就哭，像什么样子。 不过，有点可爱，很容易让她忘掉刚才的生气。 本来买的零食是为了应付刘皓的，但是程望推着小推车真的是把零食区的零食都拿了个遍。 小推车堆了满满的一车，程望推过去结账了。 刘愿还没打开手机，手就被他紧紧抓住，随后他又用自己的手机付了钱，一推车的零食用了三个大塑料袋子才装下。 “这是赔礼道歉的，不够再去买点，好姐姐别生我气了。”程望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刘愿又激动起来。 第一次哄女孩子，还真是没有一点经验全靠真诚。 刘愿看着三个大袋子说了句：“不要。” 本来挺生气的，看到他这种真诚可爱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发脾气可以很快就好。 从超市出来，程望提着两个大袋子，她自己提了一个袋子，正在想着怎么把买零食的钱转给他。 打了个车，程望也跟着坐了上来。 第15章 脾气怪 “你是要搭顺风车？” 刘愿看着程望坐在自己身边，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不想和他挨得那么近。 把车门关上，程望把手里拎的大包大包的零食袋子放到了身侧，自己坐在了刘愿旁边：“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不需要！”说着，刘愿推了推程望的胳膊，但是他还是原打不动。 司机笑了笑，从前视镜里看到了他们俩的小动作，以为是年轻的小情侣闹矛盾了。 “小美女，你看你男朋友这么关心你，要好好珍惜，别老是凶他。” 刘愿本来想反驳，回想起程望哄人的话，突然脸一下子就红了，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低着头没有吭声。 “哎，真是俊男美女啊，好好在一起啊，过两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要像我们这些成年人一样，天天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司机说着认真开起了车，车里放着年轻人爱听的流行乐。 “不……”刘愿弱弱地想反驳，声音很快被程望的话压了下去。 “不是的叔叔，是我惹她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她对我很好的。” 刘愿又暗暗地给了他一拳，心情有点按捺不住，就算心跳加速，也不可能是因为对他有好感，一定是太生气了！ 程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的手把她的手压在了座位上，手上温热的触感在他手指间迅速传开，手指上的骨节在他手上轻轻抽动了一下。 从容应对一切，心里其实已经慌了。 也不知道刘愿会不会讨厌死自己，可是他真的忍不住想牵她的手。 车子到了景泰街停下，刘愿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下车走人了。 刚停下车她就在景泰花园门口下了车。 身后的程望也跟着下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跟在她身边一起上了楼。 果然，脸皮厚还是有用的，一路陪她过来居然还意外的把她送到了家。 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是不是就可以有机会找她玩了？ 想想就好开心。 “有没有人说你脾气怪啊？” “很多人。”顿了一下，刘愿扭过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不差你一个。” 讨厌她脾气性格的人有很多，就连爸爸妈妈都会因为她脾气古怪而说她不懂事，说她难怪没什么朋友。 程望听她说话带着火气，忍不住笑了笑：“那有没有人说你脾气怪的很可爱？” “没有……你是第一个。”刘愿低着头往前走，在电梯里站着，总觉得他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程望怕她不信又说:“真的很可爱啊。” 电梯到了八楼，刘愿没有等他开门就往里面走，到了家门口敲了敲门。 刘皓穿着睡衣拖鞋跑了过来，开了个门，拿着手机又回到了沙发上：“快赢了快赢了，一波推推推。” 宋文嘉激动地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大喊着：“赢了！赢了！翻盘了！” 看到进来的刘愿，他笑着过来打了个招呼，站在刘愿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哎，回来啦。” “文嘉哥好。”刘愿满脸笑意地回了一句，声音格外的乖巧懂事。 她并不抵触宋文嘉摸她的头，可能是觉得宋文嘉更像是她理想中的哥哥，对她很温柔很照顾。 小时候就经常和刘皓吵架的时候说为什么宋文嘉不是她的亲哥。 她把一袋子的零食放在了桌上，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手心被袋子勒出了红印。 程望跟在身后把自己手中的两袋子零食也放在了桌子上。 他大致看了一眼刘愿的家，普通但温馨。 其实还是很羡慕的，她的家里有生活的气息，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一个从小一个人住在大房间里的人真的会羡慕这种家。 他的家太冷清了，没有一点人情味，永远都是他一个人。 “哎，程望。”刘皓放下手机，跟程望打了个招呼，看着三大袋子的零食，眼睛都睁大了一倍：“我去，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程望对宋文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讨厌，居然摸刘愿的头！ 他都不敢摸，居然还当着他的面摸！ “我先回去了。” 看向宋文嘉的眼神里分明是有赤裸裸的挑衅，不喜欢他。 本来刘愿没想着送他，可是刚要跑自己屋子里，就被刘皓推出去了：“人家要走了你都不送送，小没良心的。” 刘愿跟在程望身后送他，送到电梯口陪他等电梯，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今天她确实生气的很没头脑，不怪程望的，还要劳烦他不停地向自己道歉，确实做的很不对。 电梯门开了，程望走进电梯，转过身看着她：“不生我气了就行，学校见。” “再见。”刘愿说完就屏住了呼吸，见电梯门合上，立马往屋里跑了。 刚进屋就被刘皓拉到了身边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解释一下呗，你们俩怎么回事，才认识几天啊就在一起了？你这不是早恋嘛？怎么比你哥我还快啊？” 刘愿一脸问号，脸不争气的红了：“才没有！没在一起！” “行了刘皓，别欺负小愿了，你看她脸都红了。” 宋文嘉吃着手里拆开的一包零食，又想起来刚才程望无缘无故盯着他看，眸子特别犀利，浑身有点不自在。 没关系，吃他买的东西消消气，反正不吃白不吃。 刘愿瞪了他俩一眼，转身回到了卧室。 房间并不隔音，很快就听到了刘皓在客厅里说：“买的真多，在一起就在一起呗，刘小愿儿怎么还不承认了，程望人也挺好的，我这种好哥哥又不是不同意。” “……” 晚饭的时候宋文嘉没走，留下给他们兄妹俩简单的做了一顿饭，两道菜。 他们坐在一起吃着饭。 刘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脱口而出：“文嘉哥，你的手艺比我哥好多了。” 刘皓坐着中枪，用筷子戳了戳刘愿的额头：“哎？我给你做饭，结果你还挑三拣四的，下次你做，我看你能做出来点什么。” “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就你这手艺，徐思慕看到了都得害怕地绕道走。”刘愿毫无保留地损刘皓，戳到了他的心。 “你怎么拿我家思慕说事了还？看看你自己，都快二十的人了连个饭都不会做，以后都嫁不出去。”刘皓气急败坏地回怼着刘愿，气的筷子夹菜好几次都没夹起来。 连这些菜都和他作对，太可恶了。 眼看着兄妹俩要斗起来了，宋文嘉看着刘皓说：“小愿，别跟你哥计较了，快吃饭。” 刘皓嫌弃地看了看眼前这不争气的妹妹：“明明是我不跟她计较。” “不跟你计较，就知道欺负人。”刘愿一边吃饭一边抽空回了他一句，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宋文嘉经常周末的时候来他们家，因为他家人都不在家，他自己在家也没什么意思。 刘愿上午的猜测真的没错，晚上洗完澡就看到李伊川发消息来八卦她了，但是刘愿否定了她跟程望的关系之后就睡了。 不能解释，越是解释就会越解释不清。 今晚程望帮她付钱的时候看到了付出的金额，有点肉疼，但是还是把钱给他转过去了。 “不收就把好友删了。” 她威胁了一句，反正这次他还是不收钱的话就把他删了。 过了好一会儿，程望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一边看着刘愿给他发来的消息，还是把钱退了回去。 “不要。” 不要刘愿转来的钱，也不要她把自己删掉。 付出的东西他从来没想过要回来，不需要感到有什么负担，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没有回报也没有关系，他只想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人好。 不收钱，刘愿把他一声不吭地删掉了。 看着程望又加她的消息备注着“好姐姐别这样”，忍不住想笑。 活该，话都说清楚了还不收钱，长长记性。 等开学了她就把微信里的金额兑成现金还给程望，不想和他越牵扯越多。 半夜肚子疼，把她难受醒了。 外面的天还黑着，她摸索到了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 打开了灯，去上了趟卫生间，发现可恶的生理期来了。 忍着小腹上的疼痛洗洗内裤，床单子上面染了红，她扯了下来换了一套四件套。 收拾完拿着学习桌上的杯子去客厅倒热水，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刘皓。 他头发凌乱的出来，眯着眼睛在门口看了她一眼。 “干嘛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也不知道刘皓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 刘愿把水加热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什么，想喝水了而已。” “行，那我睡了，你小声点，别吵醒咱妈了。喝完水记着快睡，别熬夜了。”刘皓挠了挠头，又默默关上门回了床上继续睡觉。 等水烧好了以后，刘愿倒了杯水去自己卧室，喝了两口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送外卖的上门了，敲了敲门，是刘皓开的门。 “您好，这是刘愿小姐的花。”外卖小哥看了刘皓一眼，递给了刘皓就走了。 刘皓把花束放在了桌子上，思索着到底是谁给的。 跟宋文嘉玩了一上午游戏，任劳任怨的宋文嘉给他们兄妹俩做完中午饭就回家了。 刘皓自己坐在客厅看了一上午的电视，直到中午才等到刘愿出笼。 “哎哎哎，刘小愿儿，过来过来。” 看看刘愿从卧室走了出来，他连忙朝她招了招手。 刘愿打着瞌睡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一眼但是没理他，转身去了卫生间。 隔着一道门，刘皓靠在墙边跟她聊起了天：“看到桌上的花没？” “看到了，挺好看，你要送徐思慕了吗？”刘愿平淡地问了一下，她不太相信她哥这怂样子会给徐思慕送花。 毕竟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胆小鬼，怎么可能会给人家送花啊。 刘皓摆了摆手说：“这不是我买的，是有人送给你的啊。” 只听到刘愿正在刷牙，吐掉了口中的泡沫，漱了漱口就走了出来。 她站在在花前看了一会儿，指了指她自己，尴尬地笑了笑：“你不觉得你在开玩笑？” “说实话，我也觉得。” 说完就挨了刘愿一巴掌。 刘皓欣赏着那束花，感觉送花的人挺有眼光，值得学习。 是碎冰粉蓝山双色玫瑰花束，用了白粉两种颜色的纸包起来的。 “哎，里面有东西。” 他看到花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项链。 “总不能有人暗恋你？还是说你们家程望送你的啊？”刘皓把项链拿出来，在刘愿眼前晃了晃。 刘愿看着他晃着的项链，脑子里猛然想起昨天程望手里拎着的包装袋，看着像是送人的。 心脏猛地加速跳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一把抓过项链，塞进了盒子里面：“怎么可能，我们都不熟……” “我洗脸去了。”她把盒子拿走，放到了自己卧室的学习桌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不敢再看程望了，昨天还生气凶他了，今天却看到他又是送花又是送项链的。 难道他害怕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可是他都赔礼道歉了，诚意满满的，怎么可能还会生气嘛。 突然一想，万一是不小心把项链放了进去呢？！ 第16章 疏远 周一早上去学校，因为刘皓起床晚了，两个人急急忙忙出门连早饭没来得及吃。 他七点半才醒，忙把睡得正香的刘愿喊醒，两个人快速收拾好就直接往学校跑了。 刘愿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感觉小肚子有点绞痛，身子逐渐下沉。 她难受地蹲在地上，肩上的书包滑落了下去，用力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刘皓扭头看了一眼，停下来蹲到她旁边问：“怎么了这是，不会是着凉了？” “不行，我……我肚子疼！”刘愿手使劲揉着肚子，疼的想跪地上。 刘皓着急地看了看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再不快点徐思慕可就到教室了！ 刘愿坐在车上似乎好了些，但是还是有一阵阵的绞痛。 到了学校，刘皓看她好了些，就丢下她跑去给徐思慕偷偷送奶了。 说来奇怪，每天早上偷偷跑一班教室送奶都不会碰上徐思慕，不知道的还以为班里人故意把她支走，等他放好了再让她回来。 不过他脑子比较笨，并不会想到这么多，也不会想到徐思慕到底认不认识他。 刘愿小喘着气到了教室，里面正吵吵闹闹的。 一进来就直接走到自己位置上把书包塞进了桌兜里，难受地趴在桌上揉着小肚子，试图来缓解这种难以言喻的疼痛。 “肚子不舒服？”程望一边转着手中的笔，一边看向她。 刘愿的小肚子正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捏成拳头，想着缓一会儿再说话。 突然感觉肚子一热，是一个盛满热水的水杯搭在她的肚子上。 有一层绒绒的保护套，是程望放了一周都没用一次的水杯。 他这样的举动给刘愿一种温柔细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刘愿心里是最加分的一项。 永远为温柔和真诚心动。 就算他对别的女生也这么好，她也不在乎了。 因为这一刻他确实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 程望把水杯塞到刘愿手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烦躁，看她这么不舒服，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本子上。 胸口好闷，好想关心她，想问问到底哪里疼，实在不行想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缓了一会儿，听见了上课铃声。 而刘愿正好感觉疼痛下去了些，坐直了身子，要把水杯还给他。 刚伸出手，就被他的手抓住:“拿着，好些了没？” 刘愿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有点小小的感动。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都不嘲笑她一下，也不跟她开玩笑。 想起来了以前的同桌江澜，还没转学之前的他每次在自己生理期的时候都会给她用自己的水杯捂肚子。 虽然他很讨厌，每在这种时候都要表面调侃她娇嫩的跟个花一样。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像江澜一样对她好的男生，甚至比江澜还要好。 “怎么还哭了？”程望见她眼里含着泪，但是又不肯掉出来，不知道该不该递纸，心里还有些慌乱。 他从来没见过刘愿哭，突然见她眼眶红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刘愿把眼里挂着的眼泪努力收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没有，我没哭。” 李伊川听见他们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说：“怎么了？” 程望怕李伊川会误会自己欺负了她，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我没欺负她，她自己不舒服。” 语文老师从讲台上下来了，从他们这里路过，到刘子阳那里把他揪了起来喊：“困了就给我站起来，别让我下去把你们拎起来！” 说着，又拎起来了好几个人，男生女生都有。 许朝阳和林柏本来也挺困的，看到刘子阳被揪起来，笑的非常幸灾乐祸。 班里乱了一阵，语文老师又走到了程望面前：“上课聊什么呢？要不去办公室聊？” “有空去。” 班里的学生凑热闹的笑了起来，语文老师冷哼了一声，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 下了课，刘愿拿着程望的水杯准备去重新给他接一杯热水，被他拦住了。 他把水杯拿到手里，又把刘愿按回了座位：“我去就行了。” 接完水回来又把水杯塞到了刘愿手里。 “不用了，我没事了。”刘愿没有接过来，被程望强塞进了怀里。 “拿着，不烫。”程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用关心的语气小声问：“是不是你们女孩子每次生理期都很难受啊？” 好像是这样，以前的女性朋友每次在这种特殊时期也会像刘愿这样，看起来很痛苦很难受。 刘愿脸腾地红了，她完全没想到程望会知道她难受是因为生理期，别过脸说：“不关你的事！” 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看出来自己的生理期来了，好羞耻，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啊！ 程望看她脸红了，大概知道她不好意思跟他一个男生说这种事，也就没有继续问。 只是本意希望她可以尽可能的舒服一些，不要那么难受来吓他了，他真的会很担心。 刘愿从书包里拿出来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放到了他的桌上。 程望看着那个盒子:“干嘛？” “那个花，是不是你送的？”刘愿问。 程望把桌上的盒子还给了她：“那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前面的李伊川本来在睡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醒了，打了个瞌睡：“送的什么啊？” 看到桌上那个熟悉的盒子，李伊川打开看了看那里面的项链：“呦，程望，眼光还挺不错的。” “？？？” 刘愿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说程望不是送错了，原本他就是要把项链送给她的。 那又是送花，又是送项链的，目的多少也不是单纯的？起码不只是为了道歉。 百思不得其解，刘愿张了张嘴，又哑口无言，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人对她有意思。 还是这个转校生，这个备受大家关注的人。 从他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有别的班里的人来他们班偷偷看他，还有想和他认识的，想要他的联系方式的。 虽然他始终没有和那些女孩子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依旧是经常有女孩子在窗户前偷偷看他，还有送他礼物的。 就连他们的班长季茜茜对他也不是对普通男生那样，可以说区别对待的很明显。 “你不用感到负担，我自愿的，不喜欢的话……就丢掉。” 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任何负担。 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也不必自责，毕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被认可，我也不是为了让你弥补我而对你好的，我只是单纯的很喜欢你，想把自己的爱给你。 从这次开始，刘愿清楚地明白程望对自己的意思了，她开始变得怪怪的了，至少对程望变得很奇怪，有一种刻意明显的疏远。 似乎是不能接受程望喜欢她的事实，她这些天每天都努力地让自己忙起来，好看起来自己没空跟程望说话。 两个人课间也很少说话，主要是刘愿不怎么接他的话，偶尔对视上也会立马去看别的地方。 渐渐的，他们之间就进入了冷淡期，就算是平时在校园里见了面，也会当做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 作为刘愿的好朋友，李伊川都有些看不下去，又无从插手，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努力想办法，想让他们重新联系起来。 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半的学期了，天也渐渐冷了下来。 刘愿一早换上了加绒的卫衣，下面的校服裤子里加了一条秋裤。 王璐女士每天朝九晚九地努力工作，回家收拾一下就睡觉了，早上八点多才醒。 刘愿跟刘皓每天要去学校，就起得比较早，每天都是刘皓做早饭。 跟往常一样吃饭，吃个差不多了就去学校，不一样的是他们有了个电车，每天去学校骑着小电车就不用跑了。 在李伊川一再的说服下，刘愿留下了程望送给她的项链，与之前那个爸爸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的项链不一样，起码意义不一样。 但是对刘愿来说，也很重要。 她看着梳妆镜，把项链戴了上去，坠在锁骨中间刚刚好。 突然想起，爸爸好久没有回家了，多久她也不记得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清明节，爸爸回来给爷爷扫墓的时候。只是见了一面，给她带了一双不合码的小皮鞋，码数太小了，她穿不进去。 她没有因为爸爸带的礼物不合心而发脾气，她觉得爸爸常年工作很累，不能给爸爸添乱添堵。 小皮鞋现在放在她的鞋柜里，经常会拿出来擦一擦鞋子上的灰尘。 或许在爸爸看来，她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还没进班就看到许朝阳和程望堵在后门聊天，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从他们面前过去，头都抬不起来了。 程望投过来视线，让她忍不住尴尬地把头别过去假装看不到。 每次看到程望，她就抬不起来头，总是慌慌张张的，不敢和他对视。 “哎，刘愿刘愿，早上好啊。跟你说个小道消息，要不要听啊？”许朝阳注意到了她，回头看着她走过来，立马拉着她的袖子，把她带回了她座位上。 刘愿一头雾水，坐到自己的位置问:“什么消息？” 程望带着醋意剜了许朝阳一眼，把他的手拽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起开。” 许朝阳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你说，咱们学校下下周要举行文化艺术节了，期不期待？！” “挺期待。”刘愿点点头，心情并没有很激动，毕竟时间还久，要等半个月呢。 “确定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王橙橙接水回来，身后还有李伊川。 “文化艺术节？咱们高三的能去看嘛？可别到时候他们看咱们在教室学习。”李伊川看着他说。 “嗯……我觉得应该能。”说起来，许朝阳也不确定，他只是听说的。 他的眼睛看了看李伊川，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坐回座位收拾着自己的桌子。 程望对他们说的这个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刘愿什么时候愿意跟他正常的讲话交流。 她一直在逃避，每一个注视她的眼神里都会看到她刻意的躲闪。 两个人这段时间跟闹掰了一样，话少接触也不多。 每每见到她，都能看到她故意的忽视，心里很不舒服很难过。 他尝试过顺从刘愿的想法，连刘愿的微信都没有加回去，但是两个人疏远了这么多天，好像刘愿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越是不和刘愿说话，心里就越不舒服。 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又要看着又忍着，怎么可以这样！ “哎，小愿，你打算什么时候住校啊？”李伊川趴过来问着。 刘愿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高考倒计时都写出来了，还有两百多天她就要迎接高考了，每天回家真的挺费时间的，可是又不想在学校住。 “还没想好。” 上课了，老师照旧把试卷分发下去，大家拿到试卷埋头写了起来。 班里也有肉眼可见的变化，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课那般顶着一副懒散模样。 一个个低头认真地写着试卷，安静的能听到的是笔尖触碰纸张留下“唰唰”的声音，翻弄试卷的声音。 写了一上午的试卷，中午刘愿跟李伊川还是照常去餐厅吃饭，刘皓早早买好了饭找了一处座位等她们。 远处的刘皓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了刚进餐厅的刘愿、李伊川，立马朝她们招手：“快来，我们在这里！” “吃不下去啊？”刘皓看了看味如嚼蜡的刘愿，一脸抑郁的样子，像是怀有心事。 刘愿摇了摇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米饭，看着碗里半天不怎么下去的米饭，特别没有胃口， 李伊川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喂？” “哦，好好，我现在就去。”李伊川慌乱地起身。 “怎么了？”宋文嘉吃着饭问。 李伊川有些慌张，还没吃几口饭，就仓惶起身：“我爸在工地摔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我妈给老师请了假让我直接出去，她在门口等我！” 说完她就跑出了食堂。 见刘愿心不在焉的，刘皓戳了戳她的额头：“快吃，多吃点，你现在瘦的跟条棍儿一样。” 宋文嘉看着李伊川跑开的背影，有些担心她。 但是听到刘皓的话，不小心呛到了嗓子，一个劲的咳。 “你才像条棍！”刘愿不服气地怼了回去，手里的勺子重重戳在了软糯糯的大米上。 吃完饭刘皓跟宋文嘉回了男生寝室，刘愿回了女生寝室。 她给李伊川的微信发了消息：川儿，别害怕，叔叔不会有事的，别太难过了。 李伊川没有回复，她现在应该是没功夫看手机了。 中午睡了一觉，刘愿跟着王琪、王橙橙一起去了教室。阳光照在她的桌面上，撒在她的脸上。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树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黄色，偶尔飘落下几片。 什么时候天慢慢往冬天走了呢，她一点都不喜欢冬天，因为很冷，因为冬天经历了太多分离。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印象里经常是爸爸在下雪天收拾好行李，趁着天还没亮就走了。 有一次她被爸爸收拾拉箱的声音吵醒，从卧室里出来，客厅里的灯亮着，她哭着不让爸爸走，外面下的雪好大好大。 妈妈好好哄着她不让她哭，把她送回了房间里继续睡觉。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爸爸下楼拉着拉箱离开，风吹进她的身体里好冷好冷。 终于，李伊川抽出时间给她回消息了：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医生说可能要在医院躺两三个月了。” 第17章 发泄情绪 平凡的下午依旧是考试，但是刘愿一点都写不下去，才写了几道选择题就开始发呆了。 眼看着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收卷子，她才做了不到一半的题。 心里很烦躁，很多心事都堆在了这个时候，转化成了无形的压力。 想着要不就这样交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也就挨老师两顿骂而已，反正生活已经很糟糕了。 她倒也不怕再糟糕一点，什么困难没有经历过，没什么好怕的。 突然，右手边多了一张试卷。 她扭头看到旁边的程望正在草稿本上列公式，算着她看不懂的数。 “快交卷了。”程望轻声说着，把打完草稿的草稿纸撕了下来，揉成了团随手扔进了后面的垃圾桶。 他心里也有点烦，因为刘愿。 为什么她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为什么她看起来不开心，是因为李伊川请假走了吗？ 刘愿没有说话，拿着他的卷子埋头抄了起来。 不得不说，字如其人，光是看字就能给他这个人留下很多好感。 抄到最后一个题刚好要收卷，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学，整个人累乎乎的，脑袋像炸了一样。 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因为这些天的种种事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做了一个梦，很难受的梦。 她梦里见到自己一个人回家，已经很晚了，突然路边的灯都灭了，整条街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低下头急忙去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发现手机里没有手电筒这个东西。 她平时不是很怕黑，但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就有些害怕了。 走的越来越快，感觉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追着她，她不敢回头看，撒腿跑了起来，疯了一样地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呼吸变得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气，手机都甩了出去，耳朵里的嗡嗡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冲破她飞向天空。 她扭过头看着自己飞出去的手机，突然被梦里那个令她害怕到掉眼泪的东西从身后压倒在地上掐住了脖子。 脖子上的剧痛让她眼泪都掉不出来了，恐惧感压上脑门，她咳嗽着猛然惊醒，整个人都吓得颤抖了一下。 睁开疲惫的眼睛，额头上都是细细的冷汗，心还在狂跳不止。 她的手很疼，看了看才知道睡觉的时候压到手了，脖子上的项链被她的骨头和桌子边缘挤压，在她脖子上留了一处深深的印记。 就在这么一瞬间，她的眼泪终于忍耐着绷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抽噎了起来，浑身都在发抖。 最近好多糟糕的事情都撞在了一起，积攒在心里却不知道跟谁倾诉。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天不敢和程望说话，她不想让程望对她那么好，会不习惯会害怕，会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会害怕别人对她说三道四，以为她故意吊着程望。 加上李伊川因为家里的事一直不来学校，她很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而且这些天一直都是麻烦着王橙橙、王琪她俩一起吃饭回寝室，偶尔还要一个人，不清楚李伊川什么时候才会回学校，心情一下子就不好受了。 刚跟许朝阳他们打完球回来的程望以为她还在睡觉，拿着纸巾擦了擦身上的热汗，把外套放在了桌子上。 颈间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汗，他随手抹了干净，擦到了干净的纸巾上，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 突然发觉刘愿不对劲，愣了一下，喉结顺着滑落的汗水滚了滚：“怎么了？” 刘愿哭的眼睛酸疼，随便擦了擦眼泪，又拿出了纸巾擦了擦鼻子，哭过以后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没事。”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程望说着在她面前弯下腰，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把两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了她。 好想帮她擦擦眼泪，好想哄哄她。 拿着纸巾的刘愿断断续续地抽噎，喘不上来气，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好难受。 又开始哭了，哭出了声音，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倒觉得舒服了很多。 “别哭，你说到底怎么了？” 程望一下乱了阵脚，看着她眼泪不停往外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 许朝阳、林柏、刘子阳他们打完球跟程望分开，去了趟食堂买了个饼就回来了，一边吃一边闹，然后许朝阳的饼飞出去了，捡起来丢到垃圾桶，肚子还没填饱。 他跟林柏抢饼吃，一进门就看到程望蹲在刘愿面前安慰刘愿那慌乱的一幕。 “哎，不是，程望啊？”林柏不可思议地凑过来，看着红了眼睛的刘愿，小声说：“你干嘛欺负刘愿啊？” “我的错，我错了……”程望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这时候也不管刘愿为什么哭的了，一个劲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手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背。 四个大男生呆呆地看着一个女生在那儿趴着哭，看的揪心。 许朝阳、林柏、刘子阳站在程望旁边好像都觉得自己犯了错一样。 “那什么，刘愿，就别哭了……原谅一下程望？”林柏干干地咽了咽口水，说话小心翼翼的。 刘愿把鼻子都擦红了，眼睛红肿，努力忍了半天，把眼泪憋住了。 出去洗了一把脸，把心情调整了一下，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哭了。 回来的时候快上课了，大家都坐在自己位置上有的没的聊天，从后门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她。 程望在教室坐着等她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就刚好看到红着眼睛的刘愿从后门走了过来，等她坐到位置上才开口:“眼睛疼不疼？” 刘愿揉了揉眼睛，红肿了一圈，睁着不太舒服：“有点。” “李伊川还是没有来啊？”王橙橙扭过头来问刘愿，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刘愿摇了摇头说：“她说她要陪着她爸，这几天就不来了。” “小愿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怎么了啊？”王琪坐在李伊川的位置上，转过来了身子。 “没什么，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揉了揉。” “哎，小愿，别不高兴了，川儿不在就跟着我们好了。” 在一边无聊的程望抱着胳膊说：“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跟我玩……” 没说完，刘愿就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他捂着被刘愿打了一拳的肚子，默默想：打的力气真大，还真有点疼。 “跟你玩，然后让级部主任抓住我们说我们搞对象，好在毕业之前开了我们吗？” 刘愿从桌上拿出来笔记本随意地涂涂画画。 对于她说的这些话，程望倒是无所谓。 他很久没听过刘愿跟他说这么多话了。 “那可不行，笨刘愿还要考个好大学呢。” 听到笨刘愿，刘愿手里的笔顿了顿，红着脸说：“不是笨刘愿！” 每天依旧是考试讲题，但大家的心里也在暗暗期待艺术节的到来。 李伊川近半个月都没来学校，她妈妈来学校把她要学习的书本带走了。 盼来盼去，终于到了艺术节这一天。 会化妆的女生在努力打扮自己，因为今天学校不会管他们化妆的事。 毕竟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不只是为了让别人看起来舒服，更是为了自己心情愉悦。 大家都忙着开心，学校变得热热闹闹的，就连校门口的管制都不是很严格了。 刘愿从厕所回来，刚坐到自己的位置，就被王琪跟王橙橙围住了。 王橙橙拿出来了她的化妆包，放在了程望桌上。 “哎！我不要化妆。”刘愿看出了她的想法，捂着脸抵抗了起来。 王橙橙一边拿着防晒隔离，一边去拉刘愿的手：“别呀，小愿，我化妆技术很好的，你到时候帮我个忙！” 一边的王琪打下手 ，帮她把化妆用的粉扑刷子都拿了出来。 刘愿躲闪着有些抵抗：“什么忙，我帮你还不行嘛。” 王橙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你帮我，要个微信，就是那个高二的那个弟弟，陈佳诚。” 她偷偷喜欢了好久，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 “你自己要不好嘛，万一人家对你有好感呢？” 王橙橙把防晒霜挤到了手上，往刘愿脸上涂了起来，刘愿的头往后倾了倾，被王琪按住了：“给你画个简单的妆，到时候咱们在操场拍照。” “……那倒是行。”刘愿一听一起拍照，才放下心让王橙橙给她化妆。 班里没有什么人坐着，大家一早吃完饭就都去操场准备看表演了，刘愿跟她们收拾了一下也准备着去操场。 第18章 崴脚 刚出门就迎面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刘愿来不及刹住脚，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身前，睁开一只眼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人。 “早上好，笨蛋。”程望忽略了在门口不明显的两个人，弯着眼睛看刘愿，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感觉她今天有点不一样。 状态是比前些天好了很多，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刘愿退了两步，把他的手拍开，被他这样直白地盯着刚化完妆的脸多少有点尴尬，忙用手挡着脸：“橙橙，琪琪，走了走了！” 王琪跟王橙橙跟程望招了招手，狂笑不止地跟上了刘愿，王琪搭着刘愿的肩说：“刘愿，他叫你什么？” “笨蛋，之前他还总喊笨刘愿呢，啊啊啊，小愿，这谁顶得住？”王橙橙声音都变尖了，兴奋地说不出来话。 被她们讨论着的刘愿脸烫烫的，一边还在无力的解释：“他明明是在说我不聪明好不好，甜什么甜，电视剧看多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操场，看了会儿台上的表演。 早上的节目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因为都是老师们在舞台上有感情的朗诵诗歌文章，对她们来说枯燥无味，也就没再看下去。 天空今天有些许蓝，温热的太阳光打在人的脸上，一股子暖意。 她们随便找了一处草坪坐下了，王橙橙举起手机找角度，刘愿跟王琪看着镜头，里面多出来了一个人越来越近，走到了刘愿身后蹲下来了。 刘愿侧过脸看镜头后面慢慢出现的人，程望刚好蹲下也在看她，眼睛弯弯的带着浓浓笑意。 王橙橙就在这一刻将镜头偏了偏，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拍照键。 “你起开。”刘愿侧着脸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转了过来，推了推程望的胳膊。 程望死皮赖脸地还往她身边凑了凑，手搭在她肩上：“你们拍照怎么不叫上我？好歹我也挺上镜的。” 王橙橙笑着说：“程望，你是想跟我们小愿拍？” 王琪坐在王橙橙旁边伸手挡着太阳：“就是啊。” “她可不愿意单独跟我拍。”程望说的非常无辜，还看了看刘愿。 “小愿，别那么小气嘛，人家程望可是被人争着抢着要拍照的。”王琪拉住刘愿的胳膊晃了晃。 “那关我什么事？” “小愿~” 刘愿被她整得服软了，看了程望一眼，不太情愿：“我才没那么小气，你还能把许朝阳他们叫过来一起拍呢。” 程望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给了王橙橙，在王橙橙跟前小声说了句话，王橙橙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不拍。”程望站到了刘愿旁边，看了看周围。 刘愿站在他身侧，不敢抬头看他。 两个人就干站着一动不动，什么动作都没有，非常僵硬。 “拍好了没？” 刘愿一点耐心也没有，心跳的太乱了，扰乱了她的心思。 王橙橙一边狂按拍照键，一边认真地说：“没呢，我在找角度。” 看着手机里的他们，还装模作样地调角度。 王琪站在一旁指导：“不是我说，你们俩能别傻站着嘛，好歹有个造型，整得好像都很不情愿的样子。” 本来就是不情愿的，刘愿心想。 一旁的程望靠了靠她，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的眼睛看向刘愿的时候真的很偏心。 刘愿感觉眼睫毛上有东西，伸手去揉了揉，听见程望说了一句：“刘愿，看我。” 她不明所以地扭头看了程望一眼，程望突然圈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刻两个人的脸离得特别近，然后王橙橙也是非常尽职尽责地抓拍了下来。 就这样，刘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程望，看着他含情的桃花眼，看着他眼下吸引人的泪痣，像一个好欺负的文雅书香公子，看起来真的好温柔好深情。 被耍了的刘愿挣脱开程望的手之后，看都不好意思看他一眼，忙跑到王橙橙面前要删照片。 她冲到了王橙橙面前抢到了手机，甚至王橙橙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挤到了一旁，还好被王琪扶住了。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刘愿的手腕，另一只手把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 刘愿一心光想着拿到手机删照片，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被程望抓着。 程望也是借着身高优势把手伸的高高的，刘愿根本够不着。 “程望！疼！”刘愿喊了他一声，感觉自己的右手指节的骨头被什么东西磨到了，挣扎着要收回手。 程望的手连忙松开，手里都是热汗。他左手无名指有一个银色的戒指，就是这个戒指硌到了刘愿手上的骨头。 “不是故意的。”程望弯了弯腰，看着她泛红的手，满脸关心，伸手要帮她揉一揉。 刘愿躲闪开，趁程望一个不注意，把他手机抢了过来，但是有密码。 在一边看戏的王橙橙跟王琪识相的悄悄离他们俩远去了。 这种时候要给他们充足的相处空间，毕竟这段时间刘愿真的在有意地避开程望。 “密码是什么？”刘愿一边防备着程望抢手机，一边往手机上输了六个六，不对，又输了六个八，也不对。 程望被她逗乐了，放心地让她拿着自己的手机试密码：“笨刘愿，你以为谁也像你一样用这么简单的数字啊？” 他的语气太宠了，搞的刘愿有点不自在，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看不到王橙橙跟王琪了。 只见程望眼里含着笑看着她，看懂了她的想法：“她们都走远了。” 刘愿还是坚持不懈，又输了六零，输了六个一，最后手机锁住了。 “那你别玩了。”刘愿说着把程望的手机塞进了兜里，她就不信他可以一天不玩手机。 万一错过了哪个妹妹的消息，那不就可惜了。 但让刘愿意想不到的是程望一脸无所谓地来了句“好。” 他才不在意别的女生跟他发消息，又没有刘愿所谓的什么妹妹。 迟疑了一下，刘愿还是把他的手机放在了自己兜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她们微信的宿舍群里问：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王琪：你先跟程望玩，我们俩看帅哥。 王橙橙：我看到陈佳诚了！ 刘愿：…… 过了片刻李伊川回了一句：好好玩哦 被没收了手机的程望站在刘愿身边看着她们的对话，挑了挑眉：“都说了，跟我玩。” “挑拨我们的关系。”刘愿换了个地方坐下，背着太阳不会被晒得很惨。 她编的双麻花显得很稚气，加上她的脸是偏圆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程望坐在她旁边，夸了一句：“笨刘愿，今天真的好可爱。” “程望。”刘愿喊了程望的名字，喊完突然脑袋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程望的名字。 只听见程望犹豫了一刻，正经地收起脸上的笑意，应了一声：“我在。” “有病啊！”刘愿受不了他这么认真的样子，甩了甩脑袋，把兜里的手机扔给了他，起身就想走。 她起身的时候脚发力太狠，一根筋抽了，还没站稳脚就软的没了任何力气。 身子就一整个人往程望身上扑了过去，把准备起身的程望扑倒在了草坪上，紧闭着眼睛感受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程望身上。 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尴尬的一幕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还是连累的程望。 只听见“咚”的一声，刘愿紧闭着眼睛咬了咬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尴尬地撑起身子想站起来，闻着程望身上的味道被他一把抱住，随后不受控制地重新扑到了他的怀里。 好闻的味道清新不腻，好想再仔细闻一闻。 程望起身反把她压在了身下：“一句对不起可不行，吃别人豆腐是要还回去的。” 要是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情侣，因为好多情侣都在这时候一对对的在操场开心打闹。 见刘愿耳朵发红，眼睛慌乱地不知道看哪，程望一把拉起来了她。 他没有犹豫，没有继续逗刘愿寻乐子，因为他紧张了。 被刘愿扑倒的时候就紧张了，感受到她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差点就失去了思考。 刘愿脚脖子有点抽痛，没站稳。 手抓住了他的外套，差点栽倒，被一双有力的手横抱起来，全身一轻，她吓得想跳下去。 程望抱着她往医务室走，沉下了声：“别乱动。” “是不是脚扭到了？” “嗯……是……” 她的脸埋进了程望胸口，双手尴尬地搭在了程望肩上，有点不知所措，也第一次感觉操场离医务室好远好远。 这一路上程望也安静的没说话，他的心里太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思考不了自己做的事情合不合适。 刘愿抬起眼睛偷偷看他，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眼睛定在了程望的喉结上，他的喉结偶尔滚动，看起来好像有点好玩。 第19章 冰敷 到了医务室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同学，刘愿想提前下来，生怕会碰到认识的人被他们误会。 程望抱着她没有松手，能感觉到刘愿很轻，抱起来几乎是毫不费力。 看着眼前正在发呆的刘愿，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动都不动一下，离得这么近她都没有一点反应，不免让他有些腼腆了起来。 而被放在空床位的刘愿这个时候正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还有眼睛下勾人的泪痣。 他的脸上很干净，没有痘痘坑印也没有任何疤痕，唇色微微泛红，动了动嘴。 “看够了没？要是没看够我再凑近点儿？” 程望双手撑在刘愿坐的病床上，靠近了些，鼻尖快要相互触碰了。 “没……”刘愿随口回复了一句，突然回过了神，浑身一颤。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双手挡在了身前：“不是，不用！不用！” 刚才居然不知不觉地看着他发呆了，好尴尬啊啊啊。 一个年轻医生刚给其他同学开完药，见刘愿坐在病床上，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同学，哪里不舒服？” 程望看着医生往后退了退，给医生让开了地方：“她的脚踝扭到了。” 医生蹲在她面前看了看她的脚踝，红肿了一大圈，看起来确实挺严重的。 “哥，哥，操场有人晕倒了，你快去看看！” 一群学生跑进医务室找他，急急忙忙的很慌张。 他起身看了看程望，朝着门口走去:“去买瓶冰的矿泉水先给她冷敷一下，记得用毛巾垫着。” “好。”程望等他跟着那群学生离开，和刘愿说了一声:“你先坐这里等我。” 刘愿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肿起来的脚踝，动了动有点疼。 医务室有一种药味，闻起来很容易让人紧张不舒服。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学校超市和医务室离得有些远，一个在体育场后门的北边，一个在体育场门口的南边。 程望是直接跑着过去的，买了一瓶冰的矿泉水，又买了一个正方形的小毛巾，给了钱就立马跑了回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到门口停下，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面色从容地走了进去。 刚跑完的样子是装不了的，尽管他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脏依旧在疯狂的跳动。 刘愿看着他微红的脸，一时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累不累啊？” 程望拿着毛巾包裹着矿泉水，抬起头看着她笑了:“这么关心我？” 看着他起伏的胸口，刘愿点了点头，迅速别过了头:“没有啊，就是坐在这里很不舒服，医务室的味道很讨厌。” “是吗？”程望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抬起放在了自己跪地的大腿上，用着手里的矿泉水在她脚踝上轻轻敷。 突然的冰意有点刺激，何况天早就已经凉了下来。 刘愿感受到不适，立刻收了收腿。 “疼吗？”程望抬起头去看她脸上的反应，看到她只是皱了下眉，随后就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疼啊，一点都不疼。” 嘴硬，死活忍着疼不肯说。 “这样，反正今天不上课，就等放学了去附近医院拍个片。”程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看着刘愿脚腕肿了这么高，怎么都不放心。 “我觉得不用。”刘愿咬着牙说，隔着毛巾接触冰水让她总想去给自己的脚踝传递温度。 程望看她又疼又忍的样子着实有点心疼，语气都认真了起来:“要是搞不好可能会有局部的骨折，韧带损伤，别不重视。” 疼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清楚刘愿的脚踝扭伤的有多严重，万一很严重她又不重视，到时候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刘愿被他这么教育了一顿，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回怼他，低着头不吭声。 敷了将近十分钟，肿起来的地方好了不少。 医生回来给了她一瓶局部消肿的喷雾让她回去了喷在脚踝上，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好的。 “能走吗？” “我看看。”刘愿扶着程望的胳膊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尽量把放在程望胳膊上的重力慢慢转移到自己的脚上。 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冰。 她又没那么娇嫩。 看着她能自己正常走路，应该是真的不严重了，程望松了口气，跟在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头：“下次看着点。” 医生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等他们付了钱从他们身后走了过去。 在学校待了两年，早就看透了这个年龄的学生了。 “你能别动手动脚的吗？”刘愿把他的手拍开了，眼神凶恶地看了他一眼。 程望把手机拿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看着今天王橙橙用他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漫不经心地说：“嗯，都听你的。” 难得程望能这么老实听话，让刘愿觉得不太对劲了，本能地往后抬头看，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她以为程望在偷拍她，反应过来立马要上前把他的手机抢过来。 程望行动迅速地把手机屏息了，手举得高高的，不让刘愿抢到。 “程望！”刘愿一边追他，一边想着怎么拿到他的手机。 程望只怕她脚踝上的伤会加重，慢慢停下了脚步：“你还是别跑了，一会儿再扭到脚就不好说了。” 刘愿知道自己不高，够也够不到程望高举着的手机，小跑着追他追到了操场的草坪上。 到他身边时突然扑倒在了他面前，装作不小心摔倒的样子，但是突然跪在地上，膝盖真的挺疼的。 见她这样，程望就顺着她来了，紧忙蹲在她面前不忘责备：“都说了不要跑了，不听话。疼不疼？” “嘶……疼，疼死了。”刘愿一手扶着他的肩，皱着眉装作很疼的样子，另一只手想要去抢他的手机。 在她注意力都在抢手机的时候，扑到程望身前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身子和他贴在一起，全心全意地去抢他手里的手机，怎么也抓不到。 正要准备逗她玩的程望伸出了手突然停滞在了半空，眼睛看着她认真专注地去抢手机的样子，好心动好心动。 肩上贴着的肚子努力想冲破禁锢，刘愿想拿到手机去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偷拍自己的照片。 风里夹着洗发水的香味，混进了程望的鼻子里。 早就料到了，她刚才是假摔，自己也只是配合着她而已。 见刘愿抢到手机高兴起身，他收回心思也跟着起身了。 “你又不知道密码。”程望环着手臂看她，还小声补充了句“笨刘愿”。 刘愿点开了手机，锁屏界面是他和一只睿智的哈士奇，碰巧看到有一个女生给他发来了消息。 许小施：我今天要来你们学校表演了诶。 许小施：哎，程望，记得期待一下，别让我努力半个月白费了。 “你的好妹妹跟你说话了。”刘愿语气都不开心了一个度，脑子像烧起来了一样。 他这幅模样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女生聊啊，喜欢他再正常不过了嘛。 那他对自己也许只是玩玩的态度，过了这一阵，新鲜感过去了，他或许会换一个目标。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不要再和程望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了，她才不想成为别人的玩具，玩腻了丢在一边。 以前没有和一个男生深入的了解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和那个男生会做男女朋友，程望是第一个让她面红心跳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人。 程望见她把手机给自己，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什么妹妹？” 刘愿见他没接过手机，就把手机直接硬塞进了他手里：“你不会自己看啊？” 装，就会装，全都是装出来的，没有女朋友她才不信，肯定有一大堆女朋友，只是不知道罢了。 她才不是笨蛋，才不会中计，才不要被他吊着玩。 越想心里越生气，转身就走，想离他远远的，不想再和他说话。 程望见她要走，忙追了上来，看了一眼手机：“以前的同学，不是什么妹妹。” “对对对，单纯的女同学。”刘愿说着感觉到自己的脚踝不太舒服，怕真的会出现程望说的什么骨折损伤，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从校服外套里拿出了蓝牙耳机在草坪上坐了下来，把耳机戴到了耳朵上，又点开手机上的音乐听歌。 好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独处，想冷静一下，不想随随便便就发火。 程望把她戴着的一个耳机取了下来，戴到了他自己的耳朵上，拿着手机打开了微信给许小施回了个嗯。 刘愿趁他一个不注意，伸手就要抢手机，却扑了个空。 程望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那只手，抬起头看了看像个狂躁小猫的刘愿：“想牵手直接说，给你牵。” 她的手很凉，每次抓到都很凉，像暖不热的冰块，也好像她始终暖不热的心。 “松开……”刘愿挣脱了一小会儿，没能把手抽出来，两只手一块挣脱都挣脱不出来。 气的脸都红了。 程望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附在她的手背：“给你暖暖手。” “去给你的妹妹暖手，松开我！”刘愿不知道脸是怎么红的，只感觉心里很乱很乱，有一股气憋在心底撒不出来。 跟程望在一块的时候，总感像是在谈恋爱，所以当看到那个给他发消息的女孩子时也会下意识的说一些醋话。 可是想来想去，他们又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要吃醋，为什么要在意他和别的女生，一点资格都没有。 程望松开了自己的右手，用左手包住了她的一只手，语气里充满了关心：“体寒。” 反正刘愿也挣脱不了，索性就让他用手包着自己的手了，又不是第一次牵手：“又不关……” “关我的事啊，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会心疼的。”程望打断了她的话，手在刘愿手上认真地暖了暖。 她每次只会嘴硬的说关你什么事，其实更多时候是希望别人关心的。 吃了醋说反话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掩盖不住，怎么让人不误会呢。 光照得刘愿睁不开眼，她躲避着强烈的光，也躲避着炽热的爱。 “程望，我，有喜欢的人了。” “……” 程望犹豫片刻，手慢慢松开了，好像听到了句玩笑：“江澜吗？” 他胳膊上的血管蔓延到握成拳头的手背上、手指上，左手手指上的戒指显得格外刺眼。 刘愿的眼睛盯着他手上的戒指，心里好堵:“你就当……是。” 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但她不敢直接面对程望赤裸裸的喜欢，她什么都不敢。 这一刻她想到了陆长明，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像大哥哥一样每次打游戏都让着她的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坏脾气生气，没有因为她刻意的刁难感到无聊。 程望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慢慢蓄了一层水雾，好不争气。 他平时不爱哭，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过，就算是爸爸妈妈也没有。 只听见耳机里面放着水星记里面的片段，就好像在形容此时此刻的他。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星星怎么可以 拥有你 …… 这首歌在此时好应景，越听越让人难过。 她有喜欢的人，她喜欢江澜。 可是记得她说她不喜欢。 那个男生到底有多好，可以让刘愿喜欢。 心里很难受，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女孩，回头却发现她心里有人了，狠心把他丢在了身后。 “他很优秀吗？”程望声音里带着温柔，还有一丝不服。 刘愿还沉浸在刚才手被他暖热的感觉里，离开他的手，她的手立马就凉了下来，却让她变得清醒了起来：“也没有很优秀，而且……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特别优秀？” 程望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努力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一点差错。 她从刚才到现在就没再敢看自己一眼，只让自己觉得她在撒谎，她只是害怕自己突如其来的爱意，不敢接受，不敢确定。 “也是。” 他有点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但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趁眼泪还没掉出来，抬着头努力把眼里的一层雾憋了下去。 可是还是有点委屈，有点难过，有点不舍。 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不但没有追到，还发现她有喜欢的人。 他起身走掉，耳朵里的蓝牙也被带走了。 走远了耳机便没了声，他摘下来塞到了外套里。 突然就好难过，明明很努力地在融入她的生活，很努力地赶到她的面前陪着她，最后怎么什么都没有换来，原来做的好多事情只能感动一下自己。 被晾在一边的刘愿自己坐在草坪上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可恶，为什么不把我的耳机还给我……呜呜……” 她哭了一小会儿，发现只带了一小包纸，刚来操场的时候跟王橙橙王琪去厕所用了一半了，擦了擦眼泪跟鼻涕，一小包纸用完了。 眼泪还在往外流，她用手抵在了眼睛边，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再哭妆就要花了。 过了片刻，眼前站了一个女生，蹲下来递给了刘愿一包纸，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学，你没事？” 第20章 牵红线 刘愿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接过了纸，擦了擦眼泪抬头一看，眼前给她递纸的女生居然是刘皓的暗恋对象徐思慕！ 女神啊，刘皓的女神给她递了纸关心她了。 这一刻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刘皓说喜欢的不单单是她好看的容貌了，还有她那颗温柔善良的内心。 不过机遇既然会为她逗留，这种好机会怎么可以不抓住呢。 没用的哥哥没有出息不敢表白不敢让徐思慕认识他，那这红线只能由她这个好妹妹来牵了！ 徐思慕生了一张好看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又高又瘦。 只是涂了口红，却比她旁边两个干瞪着刘愿的人好看的多，被她们衬得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冷艳感。 “没……没事。”刘愿抽噎了几下，呼吸有点困难，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有点紧张，她在努力思考着一会儿怎么带徐思慕去见刘皓。 刘皓一定会感谢她的，就算他没有一点准备。 徐思慕有两个朋友，有一个看刘愿的眼光貌似不怎么友好，另一个则是对刘愿丝毫不关心。 “走了走了，徐思慕。”一个女生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环着手臂瞥了刘愿一眼。 另一个女生脾气不怎么好，瞪了那个女生一眼：“哎呀，王丽你急什么啊？” 王丽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不走我走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切，那你自己走呗。”另一个女生李蒂撇了撇嘴，到徐思慕旁边停下看了看刘愿。 徐思慕看了她们一眼，怕她们很快会吵起来：“你们先走，我也没什么想逛的，留下来陪她就行。” “也行，那我们先走了。”李蒂看了她一眼，也没想着留下，跟着王丽走了。 目送她们离开，刘愿怕她们到时候埋怨徐思慕，吸了吸鼻子：“要不你跟她们一起，我没事……” 徐思慕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身边的朋友看起来那么凶那么讨厌。 徐思慕把她从草坪上拉了起来，身上带了一股花香：“不用，你要去哪儿，我先带你去。” 香味直达刘愿鼻间，闻着她不够过瘾，又吸了吸鼻子，好香好香。 和程望身上的淡香比起来，徐思慕身上的香味更让人觉得有迹可循，至少她知道这种味道一定是某种花的香味。 “篮球场。”刘愿好好珍惜住了徐思慕的陪伴，一点都不拒绝。 刘皓，这次你的好妹妹去给你结姻缘了，希望你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一边走一边想起了程望，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让她心里一下子又委屈了起来，为什么要说的那么难听，他也没有说明了他有女朋友啊，那个给他发消息的女孩子万一真的是以前学校的朋友呢？ 她讨厌自己的这张嘴，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总是不讨人喜欢。 刚才程望走掉之后她就在想，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看，两个人日后见面可能又要变得非常尴尬，怎么面对还是问题，而且作为同桌每天都要相处在一起。 眼下都这样了，就不胡乱想了。 李伊川没来学校不能陪着她，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要去找，倒不如帮她哥哥一把，和程望的事情等有机会了再说。 徐思慕陪着她去了篮球场，在不远处就看到跟一群人打球的刘皓，他出了一身热汗，衣服都湿了大半。 在将入冬的天气里，他和那些一起打球的兄弟们穿的很清凉，他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下面是运动裤，踩着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 刘愿小心翼翼地拉着徐思慕的毛衣袖子，跟徐思慕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刘皓打球。 “我看到我哥了。” 她指了指刘皓，因为打球的人太多跑来跑去的，让徐思慕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谁。 “靠，刘皓，刘皓，快看那是谁！”宋文嘉在刘皓面前一个劲的压着声音喊，眼睛偷偷地往刘愿和徐思慕这边瞥。 正在忙着投球的刘皓可没空关心别的，被他打扰了，状态都差了好多。 好不容易要投进球框的球从球的边缘弹开，他沮丧地低声骂了一句，转过身一手提起了宋文嘉的衣领：“宋文嘉，你是不是欠揍啊？能不能滚啊？” 还以为宋文嘉叫他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投不进去球，气的脑子都转不动了。 宋文嘉一片好心却换了他一句滚，叹了口气就休息着下了场，跑到了刘愿跟徐思慕面前。 “文嘉哥好。”刘愿刚哭过，眼睛一周都是红红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宋文嘉没有妹妹，但他很喜欢刘皓的这个妹妹，一直把刘愿当自己的妹妹对待，听她声音像是哭过，有些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从地上堆成一团的校服堆里掏出了一包纸，递到刘愿面前问：“小愿，谁欺负你了啊？” 徐思慕以为宋文嘉是她哥哥，看了两眼没插话，站到了一旁站着专注地看刘皓打球。 她原本就是想来看刘皓打球的，因为每次一有时间刘皓就会和他的朋友们一起来篮球场打球，断定这次艺术节他也会抽出时间来打球的。 不过眼前刘愿这个哥哥居然是经常跟刘皓一起玩的好兄弟，真是好有缘分。 刘皓好像很喜欢打篮球，而光是身高，他就是里面最出众的，所以每次她都会在很远的地方刻意地偷偷看两眼。 “没有人欺负我。”刘愿接过他手中的纸，一开口就绷不住了，眼里的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委屈声。 总不能说是程望欺负了自己，按理来说应该也是自己说了些讨厌的话欺负他，所以本来该哭的也是他才对。 没有理说是程望欺负自己，不如说没有人欺负自己，是自己心情不好。 “刘皓，你他妈能滚下来吗？看看你妹妹。”宋文嘉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打的正激烈的刘皓大声喊着，声音太大吸引了好多人。 正在打球的其他人也关注到了发脾气的宋文嘉，纷纷投来了视线。 站在一旁的徐思慕都愣住了一下，她旁边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是刘皓的妹妹！ 刘皓被宋文嘉的大嗓门说的分了神，球又一次从球框边缘滚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着气说：“宋文嘉你个傻逼，你他妈再给我……” 他突然就瞥到了徐思慕，还有在那哭鼻子的刘愿，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咳，咳……不可以说脏话，不可以说脏话，真有病啊宋文嘉，不早点跟我说！” 刘皓小声嘀咕着，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身朝着他们小跑了过来。 看着和他对视的徐思慕，完全没想着第一时间关心刘愿，心情紧张到爆炸。 刘愿见他不看自己一眼，也非常识相的躲在了宋文嘉背后，抓着他背后的衣服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想看看她哥到底能有多狗。 “啊，好久不见……”刘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却羞得像个腼腆小女生。 打了太长时间的球，现在的他浑身都是汗，身上的味道自然也不太好闻，更不敢靠徐思慕太近。 徐思慕后退了两步，红着脸笑了笑：“啊……你记得我啊……” 宋文嘉知道刘皓很喜欢徐思慕，但是刘愿在这里哭着，他却在这里跟喜欢的人聊天，实在是不合适啊。 随后没有眼力见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能看你妹妹一眼吗？” “啊？哪儿呢？这小东西转眼就看不见了。”刘皓看了看周围，居然找不到了。 刚才还见了她一眼，怎么转眼就没了？ 刘愿从宋文嘉身后走了出来：“这里。” 听见刘愿一会儿一个嗝，刘皓安慰的话憋在了心里：“噗哈哈哈哈哈，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啊你？” 说着，手还犯贱去弹了弹刘愿的额头。 刘愿就这样被刘皓、宋文嘉、徐思慕，还有跟刘皓打球的几个男生一起围着看，委屈巴巴地憋出来了一句：“不要你管。” 刘皓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哭了，鼻涕满脸都是，中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哦……”刘愿又默默拉住了徐思慕的袖子，明显是在暗示刘皓主动一点。 刘皓一脸惊讶，看了看刘愿又看了看徐思慕：“你们认识？” 眼睛盯着一脸得意的刘愿，脸上写满了好奇。 徐思慕突然就变得更加拘谨了：“没有，碰巧的。” 她一个外人，好像有点多余了呢。 不过今天有机会和他说上了话，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刘皓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半了：“中午跟我们出去一起吃饭，我今天跟老师要了一张请假条，能一块出去。” 徐思慕不说话，但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刘皓对她是什么感觉什么印象，但至少现在看来刘皓对她是有好感的，出去吃饭居然会想着带上她一起去。 像她这样无趣话少的人，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会去刻意关心她。 那些和她表白的男生都只是觉得她有几分好看，其实说白了也是人的好胜心，觉得追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很有本事。 事实上，没有什么男生会一直追她，会一直喜欢她。他们都会在发现自己很无趣很无聊的时候慢慢放弃追求的想法，转移目标去追其他的漂亮女生。 但是刘皓看起来和他们不一样，他总是很阳光很积极乐观，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傻，但是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着她的温柔气质。 他一出现，自己的世界直接亮了起来，好特别。 每次走在校园里看到他都会觉得心里很舒服，感觉自己长期压抑的心情会因为见他一眼而被无形地治愈。 她的妈妈说“思慕啊，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在人群中不自觉地注意到他，寻找属于他的背影，余光里偷偷发现属于他的大致模样，不经意间和他对视，心脏会莫名其妙地加快跳动。 “思慕啊，妈妈永远都支持你，只要不让自己受伤，勇敢去追求属于你的爱。” 她的妈妈永远是她身后最坚强的后盾。 如果真的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勇敢主动一点去追，万一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呢。 “散了散了，别围着她看了，鼻涕流一脸有什么好看的？有空再约。” 刘皓拿起地上的外套，顺手丢给了刘愿，他现在太热了根本不穿。 刘愿像是看到了烫手山芋一样，照平时她就穿上了，毕竟天挺冷。 但是现在，她未来的嫂子在她旁边啊，万一吃醋了，她就是毁掉她哥爱情的罪魁祸首。 “我擦一下鼻子。”说着，她把外套给了徐思慕，自己拿出来一张纸继续擦自己又红又疼的鼻子，再擦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那个，我去冲个澡，马上下来，等我！”说完刘皓收回自己停留在徐思慕身上的视线，转过身飞快地冲进了寝室楼里。 他跑回寝室简单地冲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下来，头发没擦太干，尾部都还有点湿。 洗完澡的他还特意往脖子后面喷了点香水，闻着味道淡淡的，这才敢靠徐思慕近了些。 另一边是宋文嘉，刘愿走在了徐思慕旁边。 她尖锐的小鼻子又闻到了一种香味，很熟悉，原来是刘皓这个心机男喷的香水。 这个香水还是生日的时候连哄带骗把她收到的红包都拿走，凑钱买到的一瓶大牌子香水。 照平时的话，他才不舍得用，毕竟第一次见他收到香水时，连让自己多闻一口都不让。 好在这瓶香水有她出过的一份力，威胁着刘皓让他往自己的手账本上喷了一口，香味保留到了现在都没有散。 宋文嘉闲来无事，见他们都不说话，就忍不住找起了话题：“李伊川还没来学校啊？” “她的书都带医院了。”刘愿回答了一声。 “那周末一块去看看叔叔。” 刘皓怕徐思慕融不进去话题感觉无聊，就想了想怎么把话题聊的热闹些，让徐思慕也跟他们聊起来。 随口应了他们一声，看着徐思慕问：“你喜欢吃什么啊？” “你们挑就好了，我不怎么忌口。”徐思慕害羞地不敢看他，低着头却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青绿色的血管凸显在手背上。 奇怪，刘皓肤色不白，手却特别好看，一点都不突兀。 “吃虾吗？”见他们都没有主见，还有些犯难，刘愿就主动提了一句，但是没人搭理她。 “我觉得可以。”徐思慕打破了僵局，手里拿着手机，还有刘皓的外套。 这一路上，刘愿一直攥着一手的鼻涕纸没扔，关键是走了一路都碰不到一个垃圾桶。 看来不只是她想牵这个红线，上天也给了刘皓这个机会。 刘皓回寝室的时候太急，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外套了，所以这个外套就一直在徐思慕的手里。 不过徐思慕倒也不介意自己拿着他的外套，感觉抱在怀里好像就能闻到刘皓身上的味道。 她不是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只是更喜欢他打完篮球冒热汗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心跳加速。 第21章 表白 刘皓给了刘愿一个满意的眼神交流，关键时刻妹妹还是有用的。 “那就吃虾。” 宋文嘉也没什么意见，光是想着李伊川的事情，一直在走神。 他给李伊川发消息了，但是李伊川一直没有回复过他。 好像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怎么爱看男生给她发的消息，不重要的都直接忽略。 一路上他们有的没的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条美食小巷。 宽大清凉的街道里飘来了食物的香味，一会儿有鸡肉想，一会儿有鱼肉香。 每过一家店都可以闻到一种香味，不知觉地肚子饿了起来。 他们去吃王婆大虾，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刚好到了中午的时间，里面的人就特别多。 幸运的是，他们刚进去就有一桌子人吃完饭走掉，很快桌子被收拾好空了出来。 刘皓点了一份大套餐，又单点了几份菜，看着差不多够吃就先到前台结账去了。 “谢谢。”他让一个服务员帮忙给刘愿、徐思慕一人拿了一个围裙，自己出门到外面买饮料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杯奶茶跟两杯果茶。 那两杯热热的奶茶是给刘愿跟徐思慕的，果茶有一个加着冰是刘皓的，常温的是给宋文嘉的。 很快，虾上来了。 刘愿一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另一只手用筷子夹着锅里的热虾。 她吃虾一直都是带着壳子吃的，把虾头拽下来直接一口吃掉虾身的后半部分。 宋文嘉剥着虾壳看着她一口一个虾，有点吃惊，平时那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小妹妹怎么吃起虾来毫不顾形象。 “不是我说，刘皓，这么冷的天你喝的冰啊？”宋文嘉手背在刘皓的冻柠葡萄上蹭了一下，迅速抽开。 刘皓拿着盘子剥虾，很快就剥了一小盘子，若无其事地推到了徐思慕面前：“冰的好喝。” “也不知道谁说自己胃不好。”宋文嘉说着给刘愿夹了俩虾，眼睛看了看刘皓给徐思慕剥的虾。 算了，刘愿爱吃虾壳，他就不用再刻意给她把壳剥了。 刘愿一边看徐思慕盘子里剥好的虾，一边附和宋文嘉的话：“咱妈上次不是说你再吃凉的就可以住院了嘛？不怕找不到女朋友了啊？” 话里话外有意思啊。 刘皓的胃一直不怎么好，之前还一直吃药，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埋头喝了一口奶茶的徐思慕突然呛到了，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很快脸就呛红了。 听到刘愿说起刘皓女朋友这种事情，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不稳定了，所以也不小心让嘴里的虾卡在了嗓子眼。 刘皓见她这么难受，立马摘了一个一次性手套，帮她拍了拍后背：“慢点喝，有点烫。” 刘愿指了指宋文嘉手边的餐巾，宋文嘉看了一眼，把手边的一盒子纸递给了她：“给。” 她接过纸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自己的那杯奶茶，又看了看徐思慕：“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朋友啊？” 在一旁的宋文嘉都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刘皓的好妹妹，时刻惦记着她哥哥的情感事。 “你是在说你的文嘉哥吗？”刘皓偷看了徐思慕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 本来不明显，在徐思慕也看了他一眼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随后刘皓的脸变得越来越红，肉眼可见的变红。 宋文嘉靠在椅背上喝着手里的果茶：“说你呢。” 刘愿赞同地点了点头，直勾勾地看向他，好不容易今天找到机会认识了一下徐思慕，就不信他跟徐思慕能没有一点进展。 “这个，这个不急，不得靠机缘嘛。” 刘皓穿的毛衣，感觉后背都出了汗，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了椅背上，还扫到了徐思慕一手抱在怀里的外套。 从坐下来开始，徐思慕就一直抱着他的外套，怕滴上去油，还把它护在了围裙下面。 吃完这顿非常饱又非常幸福的饭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回学校了，因为他的请假条写的十二点到下午三点，迟到了会被班主任叫去说事。 王橙橙跟王琪刚好在宿舍刚醒，给刘愿打了个电话，刘愿一进校门就丢下他们自己先回了宿舍。 宋文嘉一看只剩他一个电灯泡，留着太不识趣，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说自己拉肚子了，直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回就只剩下了刘皓跟徐思慕。 刘皓蹭了蹭鼻子，知道这是他们俩制造出来的机会：“你要去哪儿，我送送你。” “我就……随便逛逛。”徐思慕也有点不知所措，想起来自己还拿着刘皓的外套，就打算还给他。 刘皓见她穿的单薄，只穿了一件毛衣，下身穿了一条长裙，看着就冷，没接过外套：“你先穿着，看你穿的挺薄的。” 徐思慕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走。 刘皓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她走太慢想等等她。 而徐思慕在发呆，脑子里不停回忆着今天中午和他吃饭的场面，每一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他会让服务员带围裙给她，帮自己剥虾，帮自己夹菜，关心她有没有被奶茶呛到不舒服，会问她今天的菜有没有不喜欢吃的，给她打甜筒冰淇淋，虽然看起来很丑。 想着想着没有发现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直到不小心撞到了他背上，她猛地回过神来后退着，连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 “啊，没事。”刘皓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真的好词穷，明明平时跟别人的话题都是他带起来的，今天居然脑袋这么空。 徐思慕穿着他的外套特别大，显得特别单薄。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声音有些发抖：“刘皓，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好紧张，好紧张。 只能一句一句地重复妈妈对她说的话，喜欢的人要主动追，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万一呢，万一他真的也喜欢自己呢。 这个问题把刘皓问的懵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徐思慕：“啊……啊？” 有点吃惊，因为这种问题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徐思慕会问，而且这是他正式在徐思慕面前的第二次，对于他来说这或许并不重要，因为他每天都在注意着徐思慕，无数个偷偷走在她身后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 但是对徐思慕来说，这只是他们认识的第二次见面，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为了缓解两个人的尴尬？还是为了关心自己的情感状态？不能说她对自己有了好感并且想深入了解他…… “我就问问，你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啊，但是……你又没有女朋友，那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 徐思慕说话的时候特别礼貌，声音也特别好听。 在刘愿没有说他没有女朋友的事情之前，她私下一直偷偷认为刘皓有女朋友，可能还不止谈过一个。 那些女孩子一定都很优秀，可以有机会站在他的身边。 刘皓听她说的没有什么问题，心里也可算是松了口气，轻轻回了句：“嗯。” 如果你再追问下去她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会形容你。 当他正在想着这句话时，令他意外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那……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徐思慕紧紧抓着衣服，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想听他的声音。 刘皓看着她这幅拘谨的模样，眼里带着笑意：“很好的女孩子，很温柔很阳光，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不过我没告诉过她我喜欢她。” “她一直都特别优秀，哈哈哈哈……我都不敢闯进她的生活。” 字字句句不提你，但字字句句都是你。 徐思慕抬起了头，小声问：“那万一她也喜欢你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操场，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观众席上，找了一处高高的台阶上坐着，周围也没什么人。 时间还早，舞台上还没开始表演，只是在音箱里播放着甜甜的恋爱歌目。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肯定不现实。”刘皓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对视上的一瞬间变得慌乱了起来，抓了抓头发哈哈傻笑，试图来缓解他现在的尴尬劲儿。 “徐思慕。” 他收起脸上的傻笑，眼里像一把炽热的火焰，鼓起全身的勇气开口了。 “嗯？”徐思慕抬起头看着他，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刘皓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看着她：“咳……其实我喜欢的人，其实，其实……” 这一下好了，太紧张脑子空了，现在的他忘记了徐思慕的名字。 一直在嘀嘀咕咕，他动了动嘴，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 徐思慕愣住了，忍不住地想笑，看刘皓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逗她:“……啊？我叫徐思慕啊……” “咳，谢谢。”刘皓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挽回颜面:“逗你的，我知道你叫什么。” 好丢人，和喜欢的人表白怎么就把她的名字忘了！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事情了。 “其实，其实……我，其实我喜欢你，徐思慕。” “对，我喜欢你。” 刘皓甚至是要转身就委屈哭了，憋的大气不敢出一下，还是小小的期待着自己会被她回应。 都努力这么久了，总要勇敢一下才能对得起自己。 徐思慕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看着眼前这个大男生红着脸那么紧张地突然表白，心情好奇怪。 “啊？”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激动还是震惊，想再听一遍，想反复确认一下。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个小男孩真诚地拿着他妈妈给他买的鲜花送给她夸她好好看，像天上的仙女。 可是那时候她刚经历了失去爸爸的事故，妈妈穷困潦倒没有钱给自己买新衣服，穿的是一件缝缝补补的破旧小裙子，还是邻居家的姐姐剩下不要的。 一度不自信、敏感、爱哭的她小心翼翼接过小男孩的送来的花，香香的很干净，她抬头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小男孩，眼里闪着光。 她害怕弄脏了那束鲜花，一路上都不想它被任何东西摧残，最后放在了自己经常喝水的陶瓷杯中，直到它枯萎腐败，最后凋零到只剩下了干瘪的枯树枝。 之后，从小学开始到现在，每天都会有人往她的课桌里塞牛奶，她好多次在远处看着那个小男孩，等他将牛奶放完跑掉了才回教室。 总会有个人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声不响地走在她身后故意和她擦肩而过超过她，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向熟悉身影的时候和他不小心对视，看他不自在地别过头。 想到了她在只知道埋头学习的班级里抬头看到一个满脸笑容的少年，他的阳光乐观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仿佛看他一眼这一天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 刘皓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忙给自己打圆场：“我我我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出色的，所以我就没敢想着表白什么的。” “说实话，我虽然暗恋你很久，但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因为你给了我好多努力学习的动力，我知道现在还证明不了……我真的在努力，我每次考试都会进步。” ”没，没关系的，你对我没感觉也挺正常的，毕竟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好，咱们也没长时间相处过，你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我确实没有多好……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哈哈哈哈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啊，我其实真的没事的，我这人很坚强的。” 呜呜好委屈，他吸了吸鼻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狗熊一样丢人。 徐思慕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她把飞起来的头发绕到了耳后：“刘皓，是不是你每天偷偷放牛奶？” “是！是我，我……”刘皓像做错事了一样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眼里憋着的泪很快被自己消化，默默收了回去。 现在心里乱成了一锅粥，知道自己这下说出来肯定完了，这个暗恋要以悲剧收场了，连朋友说不定都做不了。 他打着最坏的结果来安慰自己，想着没事的，反正表白了，说出来了，再也不用在心里憋着了。 徐思慕站起身，刘皓以为她要走了，赶紧也起身。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徐思慕抬头看着他，手轻轻放在了胸口前。。 刘皓心跳个不停，停下了脚步，紧张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感觉啊？不会是特别讨厌我……” “我喜欢你。”徐思慕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很温柔，带着一份拘谨。 怕刘皓没听清，她站在了上面一层台阶，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刘皓，我也喜欢你啊。” “从你主动扶我起来背我去医务室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其实，我关注你好久了，经常吃完饭故意和朋友们来操场偷看你打篮球，会在体育课上注意到你组织你们班的纪律，感觉你真的很厉害。” “我每次来教室很早，但是每次都要在别的班偷偷看你放完牛奶跑掉之后才进教室，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每次都那么晚进教室啊。” 都是因为他经常放牛奶很晚，让自己好多次在别人班门口等着很尴尬。 刘皓整个人都傻了，他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这些事情她居然都是有意的，他们之间居然是互相暗恋，她居然一直有在关注自己啊！ 激动的他想抱起徐思慕，又怕这有些不合适，满脸的惊喜：“真的吗？你喜欢我，你居然喜欢我。” “真的。” “那我想提出来一个过分的要求可不可以？” “什么都可以。” “和我在一起也可以吗……” 激动的他都哭出来了，一想到这个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子也喜欢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徐思慕手捧着他的脸，帮他擦了擦眼泪:“不要哭啦，刘皓，你真的很好很好，不要总是那么小心。” 刘皓哭起来也不关心自己丢不丢人了，只知道自己现在开心的要死，远远看着的人变成了互相喜欢的人，他再也不用偷偷看一眼就跑了，再也不用瞒着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眼里热热的，一层雾蒙在眼前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抱着徐思慕的手都有点抖。 “对不起啊，让你等了好久。” 徐思慕语气里都是自责，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早点知道刘皓也喜欢她就好了，就不会让喜欢她那么久的男孩子一直默默为自己付出了。 “一点也不久，不久，真的。” 对于刘皓来说，这十年来的习惯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第22章 精彩表演 晚上的节目表演才是重场戏，大家吃过晚饭都提前先到了沸沸扬扬的操场占位置。 来来往往的人欢乐地追逐打闹，还有一些买了彩灯的在操场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其他学校助演的学生坐着大巴车来了，穿着各种好看的表演服装，化着明艳亮丽的妆容，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力。 他们下车大都外面穿了一件大袄，因为里面穿的实在单薄。 晚上的操场特别的冷，刘愿没带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王琪从人群里寻找熟悉的身影，刚好看到了许朝阳跟刘子阳，就跑过去从许朝阳身上扒了一个外套给刘愿穿。 看刘愿穿的确实挺薄，许朝阳也没给她要，就让她穿在了身上。 “不是我说，王琪，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许朝阳整理了一下衣服，揉了揉自己又疼又麻的脖子。 王琪跑到了王橙橙身边：“行了行了，你快走。” “那我们先去玩了，衣服明天再给，今天不回教室了。” 说着，许朝阳揽着刘子阳的肩膀闹着闹着走了。 王橙橙拉着刘愿和王琪在操场寻找高二的帅弟弟陈佳诚，这分明是大海捞针。 但是刘愿确实明白了什么叫长得好看的人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了。 她们本来在找陈佳诚，却在人堆里一眼看到了程望。他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身材高挑板正，环着胳膊在跟一个穿着表演服的女生有说有笑。 而那个女生看起来很招人喜欢，起码远远一看就是一个特别活泼讨喜的女孩子，还有一种舞蹈生所拥有的气质。 她就是那个给程望发消息的女孩子，刘愿心想。 看到程望的眼睛在四处张望，刚好看向了她这边，她猛地把视线收了回去，装作没有看过他一样。 不认识不认识，不关她的事，别看她。 “哎，程望，跟你说话呢，你往哪儿看呢？”许小施抱着手臂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刘愿她们。 “没什么。”程望随口应付了一句。 许小施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身上裹着一件大袄还是临时从张延旭身上抢的：“哪个女生啊，为了人家转学，张延旭可难过死了。” 程望抓了抓头发：“别提了，冷不冷？要不我的外套给你？” 他看起来挺不情愿的，光说不行动，连拉链都不拉下来，许小施就没强行去要:“你自己穿。” “你什么时候追到了那个女生，记着请我们吃饭。” 她才说完没一会儿就被叫去上台表演了。 她和另外一个男生跳了一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台上表演的她像一只轻盈的紫色蝴蝶，被蓝色道具服的男生高高托起，从远处看着好像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衣裙飘飘，她朝着台下招手，笑的特别开心，虽然身子快要被冻得没知觉了。 刘愿在远处看的眼睛都要直了，真的好美，她好喜欢。 不得不说，程望还是很有眼光的。 正在她想着程望的时候，从路灯下离开的程望思考了很多，还是厚着脸皮去找她了。 今天他让自己冷静思考了一个下午，回想起之前刘愿提起江澜的态度，直觉告诉他刘愿喜欢的人一定不是江澜。 从来没有见到她和哪个男生走的很近，或许她喜欢的人是自己，只是心中有顾虑或是不确定，所以才会骗人。 “琪琪，小愿……”王橙橙指了指不远处跟一群男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个秀气的男生说：“你们看，像不像陈佳诚？” 思绪被拉回来，刘愿挪开了停留在许小施身上的视线，但是又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那个女孩子跳舞真的太美了，好想认识。 王琪顺着王橙橙的手指方向，看了看远处和朋友坐在一起的陈佳诚：“……是，那橙橙你还等什么，快上啊！” 但是王橙橙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眼看着都走人家面前了，她却转身想走。 那几个男生见她们三个朝这边走过来，提前注意到她们了，齐刷刷地投来好事的目光。 “啊，那个……”王橙橙低着头不敢看陈佳诚，慢慢从外套里拿出了手机。 陈佳诚和朋友的话突然打断，抬头看了看她。 “弟弟，加个微信！”刘愿看她这么怂，直接把王橙橙一把推了出去。 陈佳诚还没反应过来，他兄弟就起哄拿着他的手机加了王橙橙。 “加我一个呗？就认识一下。”陈佳诚旁边一个朋友也拿出来手机，二维码摆在了刘愿面前。 刘愿刚想着拒绝，就有一个人小跑了过来，风里夹杂着一股甜甜的香气，抓住了她的手腕转身就跑。 王橙橙跟王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完微信就从人堆里跑了出来，但是没跑两步很快就看不到程望和刘愿了。 两个人跑的太快了，就加了个微信的功夫就看不到了。 不得不感叹，刘愿都不太能跟上程望的速度，被他抓着手腕挣脱不了，一直跟着他跑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没有灯的地方，离舞台很远。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刘愿没有反应过来刹不住自己，脚踩在了程望的鞋子上，迅速抽开却又踩在了他后退了一步的鞋子上。 同一只鞋子被她踩了两脚，自己失去平衡栽进了他的胸口。 除了舞台上的音乐，只听到了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你刚才在干嘛？”程望松开了她的手腕后退， 盯着她穿在身上的外套，忍得拳头都攥紧了，空气里飘着酸溜溜的醋味。 她身上的外套是今天早起许朝阳穿出去的外套，他怎么会不记得，但是为什么会在刘愿的身上啊！ 刘愿又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抬起头没好气的问：“你拉我跑干什么？” “不把你带走看你去加他们微信吗？你今天上午不是说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现在要去加他们的微信啊？你很缺男生聊天吗？” 程望说的话没有平时温柔的语气了，只有生气，连声音也大了点。 听的刘愿当然不服气了，被他羞辱了一番一样，她声音也大了点：“你有病，我的事要你管啊？” “我没病，我就爱管你。”程望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塞给了刘愿。 刘愿不肯接，推还给了他：“不用你关心。” “穿我的，他们女朋友会生气的。” 刘愿赞同他这句话，但他以后也得找女朋友啊，她把许朝阳的外套脱了下来，丢给了程望。 不穿就不穿，冻一会儿又不会死掉。 程望接过刘愿手里的外套，又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刘愿，被刘愿丢了回来。 “你以后不也要有女朋友吗？”刘愿离开了温暖，风一下子涌进了她身子里，她缩了缩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程望上前突然把她抱住了，心里狠狠疼了一下，把外套硬生生裹在了她身上：“追不到你，我就不找女朋友了。” 刘愿把他推开了，退了两步：“那你就别找了。” 她说话好难听，每次可以好好说话的时候她都不会给自己一句好听的话，永远在推开，永远选择放弃。 像是入了泥潭，越是挣扎着逃开，他就越想深陷其中。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么难听的话啊？”程望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对她的无奈。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刘愿每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他就会被磨灭一寸勇气，觉得自己给刘愿添了麻烦，害怕她会烦。 小心翼翼的喜欢很卑微，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自卑。 刘愿心里太乱了，她在踏出来一步跟退回去一步来回纠结，最后咬了咬牙，把程望丢下了，她头也不回地跑去了人堆里。 从一中偷跑出来的张延旭他们在三中附近的木叶亭酒里聚堆喝酒，说是让程望翻个墙出来。 本来程望是不想去的，但是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刚好许小施表演完下舞台没事干，他就把许小施也带了过去。 因为许小施可以找借口说出去买点东西，程望也跟着混了出去。 刚进酒，好朋友成煜就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不停地朝他们招手。 许小施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裹上棉服就跟他过来了：“你们在这儿喝酒啊？小心给你们告诉老严！” 张延旭看着许小施，从座位上起身走上前迎接她：“告啊，到时候把你也带上。” 随后目光转向了程望，他把程望揽了过来：“你可终于来了，程望。” 自从程望转学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因为一中和三中的放假时间完全错开了。 段怀亦从酒台走到了他们这里，手里还拿了杯调好的长岛冰茶，随手放到了桌上，因为他坐在了程望旁边，酒杯就放在了他和程望中间。 “哎，跟你们说，台那哥们都快认识我了，然后刚才我俩聊了一会儿，他给我普及了一会儿酒的知识，我是真听不懂。” 几个人都不懂酒，每次去酒都是找个角落坐好，一边聊天一边随便喝喝。 程望把手边的长岛冰茶拿在了手里，轻轻抿了一口，清凉入喉，有可乐的味道，夹杂了甜甜的酒味。 当饮料一样，随即一口干了，带着他沉郁的心情。 张延旭上一秒还在开玩笑说许小施画的妆大晚上怪吓人的，随后就看到程望喝酒了：“不是，我丢，兄弟你喝酒啊？” 几个人齐齐看向了程望，程望靠在了沙发背上，有些懒散不羁：“喝一次也没什么。” 他说完给自己开了一瓶鸡尾酒，现在的他还不习惯白酒的味道。 几个人因为是翻墙出来的，不能喝的太醉，不然学校都翻不过去了，所以只是拿了几瓶鸡尾酒跟一扎啤酒。 他们聊着以前在一中的事情，是真的怀念以前跟他们一起的程望。 “对不起。” 程望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晕，酒精在他的唇齿间弥漫，喉咙有点烈，他的脸上像是火在不紧不慢地烧。 段怀亦抿了一口啤酒，他始终是喝不惯：“哎，有什么的，把嫂子追到了开心就行。” 程望知道自己有点醉了，但是他不服气，他以前没怎么沾过酒，却一直觉得自己酒量怎么说也不会太差，怎么就喝了一杯酒精好像也不高的酒就有点晕了？ 想着想着他又喝起了鸡尾酒，听他们一边笑一边讲话，他只是一直灌自己，想喝醉，想让自己短暂的不去想刘愿，不想去想她说的那些冷冰冰的话。 但是越喝好像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变得越清晰，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他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刘愿大声凶他的话。 “好难受，心里好难受……”程望无力地锤着胸口，感觉有种浇不灭的火在心口越烧越旺，疼的他好折磨人。 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睛也有点沦陷，他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沙发的靠背，晃晃悠悠地起身说：“我……去个卫生间。” 他们没喝多少，个个清醒的很，怕程望醉的睡厕所，就让李佳乐陪着他一起去了。 嘴上一直说没醉没醉，身子却歪歪扭扭的找不到平衡点，一个劲往李佳乐身上靠，身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大概喝了酒唯一的快乐点就在这里了，浑身放下疲惫，什么都不做，在酒精里沉沦诉说。 出来以后洗了把脸，看着自己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有点可怕。 第23章 来接我 “哎，你再不出来我都想去厕所捞你了。”李佳乐在卫生间门口等的有点焦急，生怕他会在里面趴着睡觉。 程望的胳膊搭在他肩上，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冲过厕所了，不用捞我。” 说着他仰头模仿小鱼吐泡泡咕噜咕噜，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被台阶绊倒。 胡乱之中按住了李佳乐的头，站稳身子才肯松手。 这一下差点让李佳乐跟他打一架，脑袋嗡嗡作响。 他有点无语，感觉这次喝酒其实不用把程望带过来的。用力扶着程望把他带回了原先的角落，让他重新坐回沙发上。 “赶紧把他送回去，不能再喝了。” 程望半躺在沙发上，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刘愿的名字。 “他喜欢的女生叫刘愿？”许小施吃着水果问，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和他说话时看到他一直在看一个方向。 也许，那个女生就藏在他的视线中。 张延旭见他们都在看自己，点了根烟：“不然叫许小施啊？” 许小施扭过头来看了看他，笑了笑:“你真会开玩笑……” 张延旭白了她一眼，摸索着程望的外套兜，找到了程望的手机，拍了拍快要睡着的他：“手机密码多少啊？” “密码？不告诉你。”程望的眼睛微微眯着，摆了摆手，被烟味呛到了嗓子，捂着鼻子咳了两声。 他的嘴角含着笑，坐起身朝张延旭靠过来，手压在了张延旭身后的沙发上慢慢朝他靠近。 本身他的桃花眼四周就微微泛红，而现在因为喝了酒，脸上一副微醺倦意，眼神里看起来很多情。 “你他妈……”张延旭被他压到身下，突然意识到不对了，忙把程望推开了，手中刚点的烟掉在了地上：“不是哥们，你给我看清，我是张延旭啊！” 一只脚踩灭了这根烟，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哦。”程望一听眼前的人是张延旭，兴趣尽无，转身躺回沙发上闭住了眼睛。 几个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张延旭整理了一下衣服，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快点的，密码是多少，我让你舍友来把你带走！” 程望微微睁眼翻了个身，皱着眉吐了口气，被他一直在耳边吵的心情有点烦躁。 他摸索着手机用指纹解锁开了，打开了号码页面，盯着星标的刘愿看了会儿，拨了过去。 手机号还是加了刘愿才知道的，后来一直放在通讯录里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而且自从刘愿微信把他删掉之后就再也没想起给他加回来。 刘愿刚准备找刘皓然后出校门，现在学校已经放学了，结果程望的电话打来了，她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给他挂了。 “哼，不接。”程望生气了，又打了过去，响了两秒又被挂了。 他还是不服气，又打了过去，这次刘愿接了，他打开了免提，一口醉倒的嗓音传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坏刘愿。” “……你没病？”刘愿在电话另一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 程望晃着身子站起来：“来接我，快点。” 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几个人在他身后紧紧跟着，时刻注意着他可能会摔倒。 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程望正在对人撒娇。 平时的他从来不会跟人示弱或者撒娇的，连说话都特别少才是。 因为学校里的表演快结束了，许小施就提前回到三中了，一会儿她要坐大巴车回学校。 刘愿听着程望那边的声音太吵，已经不想和他一直耗着了：“你在哪儿啊？我找许朝阳他们去接你。” “我把位置发给你，你来接我……好不好？” 程望被风吹着不但没有清醒，还有些不太舒服，他捂着额头捏了捏眉心，倔强地蹲在酒门口的树下，吹着风也不肯进酒里面。 其实还是潜意识里害怕刘愿以为他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也不想她进去找不到自己，更何况他是个男生，酒里乱不乱他还是清楚。 不一定以偏概全否定所有，但是也不会完全相信所有人都是好人。 张延旭一看九点半多了，时间有些紧迫，学校十点十分宿舍就不能进了：“程望你在这里等会儿刘愿，记着别乱跑，我们先回学校了。” 程望把外套拉链拉上了，定了定身形：“嗯。” 他一个人坐在地上等了十几分钟，期间还看到了一只流浪狗，在他面前的垃圾桶前闻了闻，被他一个起身吓得窜了好远。 而他目送流浪狗跑远，笑着重新蹲在了树前等刘愿，手都被冻红了。 因为这片地区刘愿不常来，对这个路并不是多熟，而且她平时也不用地图，要不是瞥到了他穿着张延旭的外套，她还要再找一会儿。 看着不远处的程望，一路小跑着跑到了他面前，很快就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烈酒味，没忍住朝着他责怪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自己翻出来的？知不知道被发现了会被处分的？嗯……你身上好难闻，喝酒了啊？” 程望抬起了头，从地上慢慢起身，身形晃了晃，被刘愿扶住了。 他哼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调，把刘愿抱进了怀里，不管刚才刘愿对他说了些什么，至少进了他耳朵里都是关心他的话。 “姐姐，我想你。” 刘愿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姐姐，一把将他推开了：“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你同桌……” “我知道。”程望被她推开更委屈了，又一次扑了上来，这次他力气太大了，紧紧抱着刘愿，怕她会再次挣脱：“我知道你是刘愿，我知道，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这样欺负我。” 刘愿讨厌他身上的一股香水混杂着酒精的味道。 以前爸爸身上也经常有这种味道，尤其是一晚上不回来，第二天回家洗澡的时候衣服上都是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她奋力想推开程望，却被程望抱的更紧了。 他的声音特别轻，弯腰把头埋在刘愿肩上：“刘愿，我心里，心里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安慰安慰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刘愿的手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拒绝和他的贴近。 “因为……因为……” 程望慢慢松开了她，抬起头迷糊地看着她，身子晕乎乎地往后倒，靠住了身后的大树。 他被近处的路灯照亮着，微微泛红的眼睛里现在涌了一层眼泪，一颗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抑制不住地往外冒了出来。 “因为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说的话好难听，真的好过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学校。” 刘愿见他这么委屈的样子，实在让人好心疼，连一些难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生怕自己这张说不出好话的破嘴把他惹哭。 “好。”程望点了点头，没有和刘愿继续站在风里吹。 因为跟他耗了半天，刘愿手机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手机静音她也不知道。 带着程望到了学校门口，门卫处的灯已经灭了，现在时间门岗大爷已经睡下了。 她打开了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又看了看程望，看了看正门的摄像头，心想直接进去是不可能的，保安看到了会抓他们，万一摄像头拍到了被学校发现可是要被开除的。 她只能把程望拉到了学校操场附近的栅栏处，思索着怎么把他扔进去。 看了看此时就站在眼前摇摇晃晃想把手搭在她肩上的程望，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会不会翻墙？” 程望迷惑地看了看她，晃了晃身子，听她的话上前一步去爬栅栏。 他一只脚踩上低处的栅栏，手在栅栏上的尖尖上蹭了一下，原本就红的手此时被上面的尖尖剐蹭下来了一层皮肉。 吓得刘愿立马抓住了他，生怕他不小心被栅栏的尖尖串成个串。 “我先上去。”刘愿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后退着自己试着往上爬。 他站在刘愿面前看着刘愿的背影，伸出手怕她会摔下来。 刘愿从来都没有翻过墙，也不会翻墙，介于身高问题，她都不能踩到往上踩的东西。 突然一只悬在半空努力往上蹬的脚踩到了坚实的骨头，只是轻轻一蹬上去了。 随后她回过头来去看下面的程望，看到了他肩上的衣服被自己印下了不太明显的鞋印，原来刚才踩的是他的肩膀。 看着程望走上前，她立马蹲下身拉住了程望伸来的手，一双手从指尖到手心，传来了滚烫的热度。 程望腿长，踩在中间的杠上一下就上去了，但还没稳住身形，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摔，把贴在他面前准备下去的刘愿一并拉了下去。 随即刘愿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都在下坠，害怕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还好被程望的手及时护住了头，腰上也有一只手护着。 两个人一齐摔了下去，听见程望闷闷的“嗯”了一声，他变成了一个人肉垫子，躺在了硬硬的泥土地，被杂草扎到了眼睛。 刘愿从他身上起来，把他拉了起来：“疼不疼？” “不疼。”程望揉了揉自己快要就出眼泪的眼睛，拍了拍身上的土。 “哭了？”刘愿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音明显没了气势。 “那你会哄我吗？” 程望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被杂草刺痛的眼睛里流了一滴眼泪。 好有意思，哭还只哭一只眼睛。 “不会。”不会哄人。 到了男生寝室楼前，果不其然，早已经关门了。 “进不去了。”程望眼巴巴地看着刘愿，一脸委屈，手还偷偷拉着刘愿穿着的外套袖子。 怎么会不开心呢，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外套。 如果可以他自己来关心刘愿就好了，不需要别的男生来关心。 刘愿左顾右盼，张望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办法：“要不，你去教室睡……不对，教室这时候应该锁门了。” “那我是要睡外面吗？”程望有点委屈，还有些不情愿。 刘愿一想，他要睡大街，那不太行，住酒店，他应该也没有随身带身份证，不知道酒店能不能不带身份证去。 “要不你去酒店看看？” “刘愿，我还没有成年。” 今天晚上的风好大，吹的她鼻涕快要流出来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想赶快回家。 “那，那你去我家睡一晚……” 刘愿嘴上说着但是心里不怎么愿意，她妈妈每天下班都在家，要是被发现误会了，她可就完了。 程望怕她反悔，拉住她往操场走：“好。” 两个人又费力的翻了出去，但所幸这次没摔着。 刘愿打开了手机，才看到刘皓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打了回去，刚打通就听到刘皓一顿大骂：“小没良心的，你哥的电话你都不接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惯的你啊，是不是不想活了？在哪儿呢你？十点多了都，你是在学校还是回家了啊？” 程望上前一步，紧紧攥着拳头想把电话那边的人打一顿。 “他说话那么大声……” 甚至想给刘皓挂了，还好刘皓那边太吵了也没听清是谁在说话。 第24章 去我家 “我已经回家了，你在哪儿？”刘愿踮了踮脚，空出来一只手捂住了程望的嘴，怕他再说出点什么被刘皓发现。 程望见她有点够不着，还特意弯了弯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只是这样抓着看她。 刘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在他手背上被划出血的地方看了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疼，这么好看的手有了一块受伤的地方真让人可惜。 不过，他的手今天好冰，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一定很冷。 刘皓听她没出什么事，就没那么急了，也没刚才那么生气：“我在宿舍里面不回去了，你到家了就行，下次提前说一声，别给你打一百个电话都不接，都够吓死人的了，因为你我还让宋文嘉、李伊川联系你，他们现在也挺担心你，你记得给他们说一声，报个平安。” “嗯，知道了。” 聊了没几句就挂了电话，刘愿带着程望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上电梯的时候，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刘愿往他身边凑了凑，率先提醒他:“进屋以后不许大声说话，不能乱走！” 程望垂下眼睛看着她，呼吸有些沉重，脸上一层红晕，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电梯里好闷好晕，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且也不敢呼气太重，刚才在酒门口听到刘愿说讨厌酒精的味道。 他靠在电梯角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带着钥匙开了门，刘愿把他拉了进来，随后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了，把程望带到了刘皓屋子里：“凑合睡。” “现在我可以洗个澡吗？” 程望拉着刘愿把她堵在了门口，另一只手抵在了门上，主要是他在试图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感。 这刘愿怎么敢啊，万一吵醒妈妈呢，而且她也没有男生换洗的衣服啊，难不成洗完还穿这套吗？ “不行不行，明天回学校了去寝室里洗。” “不洗澡不舒服，而且你也说我身上好难闻。” “明天回寝室洗，将就一晚行不行？” 程望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精味以及混杂的香水味，语气里还是带着满满的不情愿，但是刘愿说的那么坚定，他都不敢反驳。 “嗯。” 刚躺上刘皓的床，就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皱了皱眉，看到床上扔着两只臭袜子就在他眼前，手捏着刘皓的被子把臭袜子扒了下去。 刘愿给自己卧室锁上了门，准备脱衣服了，听见门响了两声，吓得她立马把衣服穿好，紧张地开了门。 看到是程望，松了口气，小声问：“你又怎么了啊？” “我不要在那个卧室睡。”程望说着就要往刘愿的屋子里钻。 刘愿看了看自己屋子，挡着门不让他进来：“要不我给你去换个床单被罩？” “算了，我还是去沙发上睡。”程望说着要把门关上，被刘愿一把拉住，用力把他拉到了卧室里。 他本身就喝醉站不好身子，这下直接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 “不行，我妈妈半夜醒了看到你怎么办？” 程望盯住了刘愿的床，随后又低下了头看着铺满了粉色毛毯的地面：“那我睡你屋里的地板，好不好？” “那……这样，你睡我屋，我去刘皓屋里睡。” 走到衣柜前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温暖的大床，从衣柜里拿出了新的三件套准备换了。 程望从软软的小沙发上起来了，没站稳，朝着刘愿扑了过来。 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刚扭头要把三件套放在小沙发上，就被他猝不及防地压了过来。 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身上，毫无防备地被他扑倒在了地毯上。 三件套被她丢到了地上。 因为喝醉酒，程望整个人都压在了刘愿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全身都被迫接受着程望传递来的滚烫温度，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频频想起，以及从他身上散发出醉人的酒精和淡淡的香水味。 在这个时候，她慌乱地盯住了程望干净的脸，眉毛生的冷漠，但有一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嘴唇红润，弯了弯嘴角，伴随着滚动的喉结，他的声音慢慢压在了耳边。 “刘愿，我好喜欢你。”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飘荡，浑身一阵酥麻，房间里安静地只有暧昧的感觉。 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 刘愿红了脸，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用力推开了他。 他没有注意，被刘愿这么一推，猝不及防地往旁边的床上撞过去，头狠狠撞在了床板子上。 “咚！”的一声巨响，程望坐在地上捂着后脑勺，疼到泪腺都控制不住了。 “不是故意的。” 说着刘愿坐起身，凑了过来，伸出手要把他拉起来。 程望眼睛里掉出了眼泪，捂着头的手接住了她的手，没有一句责备她的话，而是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揽住了她的后腰。 被他拉过来的刘愿身子前倾，手搭在了他肩上，腿弯在了他大腿一侧，跪在了软软的地毯上，头撞过来被程望的下巴抵住，可以直接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没有很抵触他的行为，静静地待在他怀里，闻着他脖子里传来的安心气味。 “我睡地板好不好？你别走，我一个人不敢睡。” “你平时在家还跟别人一起睡吗？”刘愿不自然地从他怀里挣脱开，头顶到了他的喉结，只听得他咳了一声。 程望摸了摸自己泛红的喉结：“我怕黑，一直都是我的狗陪我睡。” 刘愿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太情愿让他来自己屋：“那你去我哥屋里打地铺，实在害怕的话，再来我这里打地铺。” “好。” 程望乖乖应了一声，走之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 “等一下。”刘愿起身从他身旁跑出去，轻手轻脚地拿着医药箱回来顺便把门带上了。 程望就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直到她走过来。 “过来，你手疼不疼？” “手？” 刘愿拿出了碘伏棉签，等他走过来带他蹑手蹑脚地去了卫生间。 原来手上还流血了，居然没有感觉到，她注意到了。 程望看着她用极小的水流冲着自己的手背，将已经干在手上的血迹冲洗了干净，擦的不是很严重，只是破了层皮出了点血。 回房间给他涂了碘伏，用创口贴给他贴在手上，刘愿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回去睡。” 真的不愿意再管他了，伺候了他半天，又困又累，心里还特别的乱。 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不能熬夜了。 等他走掉，就脱了鞋换了身睡衣，躺上了床。 程望躺在刘皓的床上万分折磨地睡了一觉，皱着眉睁眼醒来才凌晨一点半，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窗帘没拉，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屋里黑漆漆的，他的醉意减了些，被风吹的还有些头疼。 抱着被褥悄悄去了刘愿屋子里，他喝醉说的话做的事还是大致记得清楚。 到了刘愿屋子里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了，把抱着的被褥铺在了地上，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打地铺睡过觉，以后要是真的跟这个小鬼在一起，不会她一生气，自己就要打地铺？ 在刘愿的小沙发旁边铺好了褥子，起身凑到了刘愿面前，她身上有一股让人闻起来很舒服的味道，很容易上瘾沉迷。 又看了看她熟睡的脸，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被捏了两下的刘愿迷糊地嘀咕了几声，把头蒙进了被窝里，均匀的呼吸又慢慢响了起来。 程望怕控制不住地逗弄她，会不小心把她吵醒，捏了她一下立马收回了手，躺回了他在地上铺的铺盖上，裹上了被子睡了。 这一晚上都睡不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被地板碾压，硌的浑身都不舒服，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爬上了刘愿的床，轻轻躺在她旁边盖着自己从刘皓屋子里带过来的被子睡了过去。 早上睡得正香，刘愿的闹钟响了，她蒙着被子翻了个身，试图躲避闹钟的响声。 程望一脸困倦，一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下床踩着刘愿的一双小拖鞋，注意到不是自己的鞋，马上换了过来。 走到桌边弯腰把闹钟关了，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看到床上的另一张被子裹成了毛毛虫，在他自己不注意的一瞬间眼里是含着笑的。 先是把自己拿刘皓的被褥收拾回他的房间，回来看着刘愿还在睡觉，凑在刘愿耳边的声音很小很轻：“醒醒，该起床了。” 见她不动，轻轻拉着她的被子。 刘愿的被子被他轻轻拉开了点，露出来了一颗头，她侧着身子背对着程望那边，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你要洗漱的话，卫生间小柜子里有一次性牙刷，还有新的漱口杯，牙膏……用我哥的，有洗面奶，旁边有擦脸巾。” 还没睡醒，刘愿的嗓子有点干，说起话来着有点哑又有点无力。 程望轻声说：“嗯。” 听着他的脚步声去了卫生间，刘愿又倒头睡了，睡了十几分钟，程望走了进来：“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怎么还在睡？” 程望的头发炸毛了，头顶上有两撮头发高高的翘着，他用水湿了湿，但还是不听话的翘起来了。 睡意不沉的刘愿猛的回过神，起床穿好鞋跑进了卫生间洗漱。 程望在门口冒出来了一颗头：“ 要吃点什么吗？” “不吃了，来不及了。”刘愿简单洗漱好，把程望丢在了门口立马关上门换衣服。 走的时候，程望带上了他和许朝阳的外套，把他的外套塞给了刘愿穿：“外面冷。” 刘愿急急忙忙的也不管谁的外套了，直接就穿在了身上，下了楼就跟程望往外跑，但是还好今天破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不到五分钟的车到了学校。 一下车，刘愿就往学校里面跑，程望本来还想说不着急，见她跑这么快，就没说话，就这么跟着她跑着。 看着她努力的赶时间跑，时间好像慢了好多，好想一直一直陪着她。 第25章 撞我心上 体力在跑到教学楼的时候用了干净，以至于踏上楼梯台阶的时候，刘愿根本迈不开腿，酸疼酸疼的还喘不过气。 每走一步，腿就会变软一分，差点跪在台阶上，还好抓住了楼梯扶手。 她抬头顺了程望一眼，看到了他乱糟糟的头发：“你头顶，有两撮炸毛。” “是吗？”程望摸了摸头顶，把炸了毛的头发努力压了压，踩着台阶跟上了刘愿。 今天，他们是一起进教室的。 快上课了，大家已经坐到教室了。 当他们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很多人都有的没的扭过头往他们身上看。 许朝阳看了看他们两个一致的步伐，欲言又止，只是窃笑。 “小愿。”王橙橙坐在李伊川的位置小声喊着刘愿。 刘愿坐到自己位置上问：“怎么了？” 王橙橙看到程望紧跟其后，坐在了刘愿旁边：“你跟程望怎么回事啊？一起来的学校？” “不可以吗？”没等刘愿说话，程望就开口了，他顺手把许朝阳的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许朝阳。 林柏坐在许朝阳旁边问：“你不是把衣服借给王琪了吗？” 刘愿偷偷听到那边的男生说的话，才想起来她穿着程望的外套，解释是解释不清楚了，只是把外套放到了程望桌上，她一边打开上课要用的书，一边跟王橙橙说：“真的什么都没有，别问了。” 许朝阳把自己的外套胡乱塞进了桌兜里：“你说他们昨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 程望突然起身，走到许朝阳桌边，手拍在了他桌子上，看着他和林柏，有点不大高兴：“什么都没有。” 吓得许朝阳紧忙道歉：“错了兄弟，错了错了，不说了，别生气。” 林柏也在一旁附和，着实被他凶巴巴的眼神吓到了。 “你们昨天不会是在一起的？”王橙橙看着他们两个人不太对劲的样子，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八卦。 刘愿红了脸，她不知道怎么说，程望在她家里睡了一晚上，但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算是……”刘愿不敢去看程望，有点尴尬。 昨晚喝了酒的他真的跟平时一点也不一样，但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一言一行都特别听话可爱。 程望见王橙橙话打听的太多了，单手撑着脸看着王橙橙：“王橙橙，你不去当记者可惜了。” “程望，你不去出道也挺可惜的。”王橙橙说完还是有点不服气，气的扭过了头。 程望挑了挑眉，见王橙橙扭过去头回到了她自己座位了，就把刘愿还回来的外套又给了刘愿：“今天比昨天还冷，你穿厚点。” “不用，我中午去寝室了加个外套。” 说着，刘愿又把外套还了回去。 不一会儿就上课了，昨天狂欢了一天，今天照样要继续认备战，把每一天都过充实。 好在今天是把做过的试卷发了下去，老师知道大家的心还停留在昨天的艺术节，就随便讲了讲一些基础的题还有比较容易出错的题。 中午吃饭，刘愿按照平时应该跟李伊川一起去餐厅，但是李伊川好久没来了。 三个人的友谊对于刘愿来说不太适应，王橙橙和王琪俩人感情比较好，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冷落了刘愿，刘愿也会觉得夹在她们中间有点尴尬。 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和她们一起说，也没有什么愿意和她们分享的有趣事。 她给王橙橙、王琪说了她中午去找刘皓吃饭，就没跟她们一起去吃饭。 刘愿一个人往餐厅走，路上低着头玩着手机，跟刘皓说了声帮忙买下饭。 微信有陆长明照常发来的早安，她中午才看到，回了句午好。 陆长明发了段语音，刘愿点开放大了声音听。 “才醒啊？今天没课吗？” 刘愿给他发了段语音“刚看到消息，高中怎么会有没课的时候？” 刚松手发送语音，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用手挡在了面前，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看路。” 身前的人停下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顺其自然地走到了她身侧：“难怪，你都撞我心上了。” 刘愿看到程望的那一瞬间，对不起这三个字瞬间就想收回去了，脚步加快了些：“怎么就不撞死你啊。” “你还想撞死我，那你要不试试？” 程望的身子挡在了刘愿身前，被刘愿一把推到了旁边。 前面的许朝阳、林柏跟刘子阳也从前面凑了过来。 然后就变成了刘愿跟他们一块走着，但感觉有点尴尬，就跟他们隔开了距离：“我才不试。” 刘子阳的手搭在了程望肩上：“刘愿，你怎么不跟王琪她们一起去吃饭？” “关你……” 刘愿刚开口，程望就把刘子阳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了说：“关你什么事。” “刘愿，你怎么就爱说这句话？” 程望眼睛盯着刘愿挪不开视线，她真的很耐看，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叫人喜欢。 听的刘愿有点恼，不想跟他们一起闹着玩，收起手机进了餐厅，刚进去就看到了刘皓买好了饭，朝她招手。 “哎，刘愿，程望！”刘皓站在餐桌座位前大喊着。 他旁边坐的是徐思慕，对面是宋文嘉。 许朝阳他们去买饭了，程望却跟在了刘愿身后。 刘愿扭过头看着他：“你跟来干嘛？” 程望走到了她身边：“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啊，跟来也没什么。” “刘小愿儿，程望。”刘皓拉着程望坐到了位置上，把刘愿丢在了对面。 刘愿笑着跟宋文嘉打招呼，特别乖巧，就好像她和宋文嘉才是亲兄妹。 “文嘉哥好。” 宋文嘉拧开了手中的可乐，给了刘愿：“刘愿，你哥要跟你说一件大事。” 他瞥了程望一眼，程望也冷了他一眼，好奇怪，到底为什么这哥们一看他就是一张冷脸？也没什么大仇大怨？ 刘愿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徐思慕，还正想问呢。 刘皓坐在徐思慕身边说：“我以为李伊川回来了，就买了两份，原来你带着程望来了。” “不是我带的，他自己来的，我可没说买两份。” 刘愿低着头看着白嫩的大米饭，有两份菜，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鱼香肉丝。 用勺子挖了一口米塞进了嘴里，把一旁的西红柿炒鸡蛋划出了分区，代表着她不吃这块的米饭。 程望坐在了刘愿身边：“我非要跟过来的，没想到真多出来了一份饭。” 徐思慕文静地坐在位置上吃饭，听着他们谈话，偶尔有趣了还会笑。 本来平时就很腼腆害羞，坐在刘皓身边她就更加注意形象了。 刘皓见刘愿一直看他跟徐思慕，就回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看什么呢，这是我女朋友。” 刘愿拿起那瓶可乐喝了两口，还没咽下去，听了他这句话，一口呛到了嗓子眼，嘴里的可乐都吐了出来，吐到了程望衣服上，脸都憋红了，一直咳嗽，眼泪都蹦出来了。 碳酸在嗓子眼里蔓延开来，一股齁甜，嗓子变得特别痒特别不舒服。 宋文嘉坐在她旁边，见她呛到了，忙慌地拿出来纸巾，却在看到程望的时候尴尬地停住了手，慢慢把纸巾放在了桌上。 坐在刘愿右侧的程望帮她顺了顺背，又用纸细心地擦了擦她的衣服。 刘愿用纸擦了擦嘴，咳出来了眼泪才舒服。 第26章 住校 “没事了，没事了。”刘愿顺了顺嗓子，拿出一抽纸巾给了程望：“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喝可乐了，对牙齿不好。”程望随手擦了擦衣服，把纸放在了桌子上，又看了看宋文嘉给刘愿喝的可乐，拧上盖子拿走丢进了垃圾桶里。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瓶青梅绿茶，看着她还在自责，就把青梅绿茶放在了她手边。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刘皓真的很不满意刘愿的表现，居然对他的话有这么这么大的反应，好歹他也是有点本事的人，怎么就能这么震惊？！ “怎么回事啊，刘小愿儿？反应这么大。” 刘愿看了徐思慕一眼，一点都不敢相信，明明还不怎么认识，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这也真的太快了。 不像刘皓的作风啊，他真的会勇敢说出来表白的话吗？不是不是。 “真的吗？” “真的。”正在吃饭的徐思慕看了刘愿一眼，害羞地低下了头。 “信了？”刘皓一脸自豪，连看刘愿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 “那你也得感谢我。”刘愿吃着大米，小声嘀咕着：“要不是我，思慕姐才不会跟你搭话。” “吃完了，走了。”刘愿把勺子放在餐具上，把剩饭倒进了垃圾桶，还没拧开的青梅绿茶被她随手拿走了。 程望跟着起身没说话，绕过宋文嘉，瞥了他一眼，紧跟在了刘愿身后。 徐思慕也吃完了饭，正坐在刘皓旁边等着，和他们挥了挥手。 出了餐厅，刘愿转身看向程望：“哎，衣服脱下来。” “嗯？” 餐厅里实在太吵了，程望弯了弯腰，努力竖起耳朵想听她说话。 刘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感觉好像进东西了，不太舒服。 程望注意到她的动作随后看了过来，伸手想帮她看看眼睛，又感觉不太合适，自然地放了下去，重新直起身子：“怎么了啊？” “别靠我这么近。”刘愿身子往后倾了倾，和他隔开了距离，不想每次都这么近距离接触。 看到了自己吐到程望衣服上的可乐，拽了拽他的衣角：“把衣服脱下来。” 程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公共场合的脱什么衣服。” “脱外套，不是全脱了啊，能看到什么啊！”刘愿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两倍。 吃完饭出了餐厅的同学都好奇地看了他们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在吵架。 接受他们的目光，她尴尬地低下了头，拉着程望的袖子从餐厅里大步大步走了出来。 程望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刚想问脱外套干嘛，下一秒手中的外套就被刘愿一把夺了过来了。 “你冷了啊？” “不是，我刚刚不是不小心吐上面了嘛，回去给你洗洗。”刘愿把外套折了折，抱在了怀里。 程望里面穿了件灰色卫衣，整理了一下衣领：“没事，我自己洗洗好了。” 说着，他要去把外套重新拿回来。 当然想让刘愿帮他洗衣服了，但是一想到这样会浪费她的时间，就有点舍不得。 刘愿阻止他不给他外套，躲开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直达心口。 猝不及防的触碰，一时间让她的心有点乱。 “……就你这手也会洗衣服啊？” 程望叹了口气，走在她身后随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弄乱了她的头发：“当然了，不会洗衣服的男生不是好男生。” 她抱着怀里的外套缩了缩身子，听到程望小声的笑了。 “长不高，长不高怎么办啊！”刘愿耳朵都红了，语气却还是凶巴巴的，转过身给了程望两拳。 但是这次程望熟练地躲过了刘愿的那两拳，还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长那么高干嘛，这个身高不正好吗？” 不知觉间就走到了女生宿舍楼前，刘愿从他身旁偷偷给了他一拳，随后撒腿就跑：“再见！” 在原地愣住的程望看着刘愿小跑过去的身影，眼睛都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幼稚蛋。” 校服外套没能从她手里拿走，看着她抱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冲进女寝，只好作罢。 有机会，他也会帮刘愿洗回来的。 午休完，刘愿跟王橙橙、王琪一起回的教室，她们去的早，刘愿到教室又补了一觉。 “小愿，醒醒啦！”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越来越清晰，一下子就从梦里回到了现实。 “嗯……”刘愿咕哝着揉了揉眼睛，看到李伊川回来了，立马精神了:“川儿！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程望在一边用手撑着脸，看她看的有点入神，看着她刚醒时哼哼唧唧不愿意醒的小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而且她撒娇的时候真的好可爱，如果是对他就好了。 刘愿说着说着泪珠子就砸了下来，胡乱地用手擦着，手背就湿了。 她一掉眼泪，就立马把程望的心思拉了回来。 吓得他迅速拿出了桌兜里的纸巾，戳了戳刘愿的胳膊，把纸巾塞到了她手里。 刘愿含着眼泪把纸巾拿了擦了擦眼泪，吸了吸泛红的小鼻子:“你可算回来了呜……” 前面的李伊川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书，放到了桌子上，转过身给了刘愿一包不二家的水果糖，还有在学校附近超市买的一些小零食：“哭什么啊你，程望他欺负你了？” “我？”程望定住的眼睛马上收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有。”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不知道害她扭伤了脚算不算，不知道放学让她去校外接自己去她家里睡觉算不算，准确来说也不能算得上欺负。 “你终于回来了，都快期末了，急死我了。”刘愿一边抓着她的手，一边用校服袖子擦眼泪。 李伊川帮她擦了擦眼泪，好声好气地安慰：“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要哭啦，我早就想来学校了，你也知道我爸摔得不轻，家里没人照顾嘛……要是程望敢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我就给你打回去。” “没有，真的没有。” 刘愿眼睛红红的，看的程望都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欺负她的事，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自信。 李伊川看了看心虚的程望，心里暗暗记下了一笔莫须有的账。 不知道这个男生对刘愿到底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们又回到了之前，一起玩一起去吃饭回宿舍。 但是眼看着天冷了，快到了期末考试，刘愿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住宿。 下午放学之后，她没有什么困意，拿着手绘本在洁白的纸面上面胡乱涂写画画。 刘皓去找徐思慕吃饭，但是徐思慕班里拖堂了，还没下课，老师讲课的声音如雷贯耳，他在后门站了一会儿，感觉老师应该还得讲一会儿，就先来找刘愿了。 “呦，今天没睡啊？”刘皓从刘愿身后出现，吓的刘愿手一颤。 把本子合上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去找思慕姐啊？” “她还没下课。”刘皓坐在了程望桌子上，审视着程望的桌子，又翻了翻他的桌兜，撇了撇嘴：“这小子收拾的真干净啊。”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刘愿拧开水杯喝了口水。 最近有些上火，加上她平时想不起喝水，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刘皓站起身，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对了，下周住宿，早上来的时候太冷了。” “行。” “那我走了啊，我们思慕这时候应该下课了。”刘皓说完不等刘愿说话，转身跑了出去。 周一刘愿跟刘皓早早就来了学校，因为要住宿，就把衣服收拾了下，带到了学校，刘愿拖着沉重的拉箱，而刘皓背了个书包，里面盲猜也就两件替换的衣服。 “不是我说啊，你们女生就是娇嫩，带这么多东西用得着吗？” 刘皓盯着她粉色的大拉箱，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带这么多东西。 不像他，除了开学用一次拉箱，别的时候就没用上过。 刘愿把拉箱合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周一件衣服啊？” 刘皓不服气，指了指自己的包：“哎，你别乱说啊，我带了两件替换的。” 骑着小电车，把刘愿的拉箱拖到了他面前，刘愿坐到后座去了学校。 到学校里，刘愿拖着沉重的拉箱上了寝室楼三楼，好在楼层不是很高。 手臂都软了，没有一点力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累呼呼地躺在了寝室的床上。 箱子里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就出了寝室楼去教室，想着中午午休回来睡觉的时候再收拾。 本以为今天来这么早，应该是第一个到教室的，所以她蹦跳着进了教室，心情不错还哼了歌。 进了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程望，程望的眼睛也碰巧看向了她。 刘愿见他发现了自己，立马停下了自己欢快的步子，略微有些尴尬。 坐在位置上看书的程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今天来的挺早。” “还好。”刘愿来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了书包，感觉刚才的自己好丢人，没脸看程望。 “刘愿……”程望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把桌上的牛奶和面包放到了她面前:“好好吃早饭。” 书包里的书被刘愿放在了桌上，听着他的话，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牛奶和面包：“哦。”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掺杂了太多太多感情，在还没有看破之前互相挪开了眼睛。 刘愿的眼神飘忽不定，翻开了笔记本，偷偷瞄了他一眼：“你在写什么？” 程望的手杵在桌上侧着脸抓了抓头发，心情有点糟糕，把书下的本子合上了。 上面写的是刘愿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名字他写了上万遍，最期待和她见面时，他写了整整一个本子，写完连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坠入爱河，居然会对一个女孩子产生无线的兴趣。 “没什么。” “我都看到了，就会撒谎。” 这句话被程望听到了，他从座位上起来直接朝她贴了过来，手抵在了她左侧的墙上。 两个人挨得很近，似曾相识的感觉印在脑海里，把刘愿吓得带着凳子挪到了墙边，眼看着他靠近了过来，不知道怎么反抗了。 “看到你还问？” 从楼道里跑来了几个女生，一边打闹一边进了教室，两个人这暧昧的一幕被她们看在了眼里。 听见她们的脚步是迈进教室的，程望干咳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刘愿也拉了拉凳子，拿起桌上的笔低着头不敢说话。 班里的几个女生相视一笑，时不时看他们两个一眼，小声讨论了起来。 刘愿看着写完的作业都带回来了，坐着也没意思，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第27章 睡误 李伊川进了教室刚放下书包就立马趴在了刘愿桌子上，晃了晃正在睡觉的刘愿。 “小愿小愿，快醒醒啊，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早呢？别睡啦，快醒醒！” “嗯……怎么了？”刘愿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声音懒洋洋的。 一边的程望正在补充笔记，手里的笔突然停住了，他脑子里想到了之前在刘愿家睡的那天，早上听见的也是这种又乖又甜的声音。 听着她刚睡醒时呆呆的声音，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想到以后如果和她在一起了可以睁开眼就看到她，真的好期待。 想着想着，心思慢慢飞了出去。 “你开始住宿啦？我看到你的拉箱了！”李伊川的声音大了点，有点激动。 刘愿伸了个懒腰，碰到了程望的后背，把程望的心思一下拉了回来。 “嗯，每天来回跑太麻烦了，而且最近快到冬天了，每天来的时候都好冷。” “早就说住宿，你偏不。”程望回过神来补充了一句。 “又不关你的事。” 刘愿不好意思看他，刚才在教室和他的那些事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深。 他喝水时拿杯子的手骨节分明，水咽到喉咙里，喉结上下滚了滚。 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男生有喉结，而女生没有呢？当然，有的女生也有，不明显。 看着看着刘愿出了神，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有趣的喉结，被敲了脑袋才突然收起自己痴迷的笑。 程望趴在她面前看着她问：“盯着我发呆啊？” “我没有。”刘愿胡乱摆了摆手，把胳膊挡在了两个人桌子的正中间。 王橙橙扭过头来找程望讲题，挪了挪凳子，把试卷放在了程望桌上：“哎，程望，快看看，这个你会不会？” 刚趴在程望桌上，就看到他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桌上的试卷和书一并拿在了手里。 他看了刘愿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有点不相信，她怎么可以反应都没有，怎么一点醋意都看不到！ 想被她注意到，故意用笔敲了敲她的头：“会不会？” “不会，别烦我！” 刘愿趴在桌上正在犯困点头，被他突然敲醒有点不高兴，抬起头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不会就认真听，听完给她讲。” 在一边的王橙橙突然就变成了卑微蹭题的那个人，听着程望给刘愿讲，讲的特别特别细，几乎每一个知识点都给她列在了草稿纸上。 光是蹭听，王橙橙都觉得自己会了，因为她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把一个题讲的这么清晰细致。 “会了会了。”刘愿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打了个瞌睡，极不情愿地听着他讲的题。 “会了给她讲。” “哦，讲就讲。” 本来听了一遍的王橙橙在听刘愿讲了一半的时候就懂了，趴在程望桌上看着程望：“哎，程望，我有点好奇，来学校半个学期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对我们小愿什么感觉？” 刘愿伸出手拿本挡住了王橙橙的脸：“什么感觉都没有！” 会有的，就算只是想跟自己玩玩，就算是因为相处了有一小段时间。 程望干咳了一声，用手撑着脸看刘愿：“你说了不算。” “你眼光再差也不能看上我。”刘愿把本子收了回来，趴在自己桌上有点闷闷不乐。 虽然说了这种话，但她还是希望多少有点感觉的。 嘴硬是她这辈子都改不了的事情，但还是希望有个男孩子可以看穿她。 王橙橙没有转过去身子，听着他们说话，笑的眼纹都出来了：“那不一定啊。” “我挺喜欢的。” “有病！”刘愿憋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来了两个字。 李伊川扯了扯王橙橙的衣服，小声说：“快回来，一会儿小愿该害羞了。” “我说真的，刘愿。”程望突然贴到她身侧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刘愿浑身颤了一下，耳边麻麻的，她很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声音又小又弱：“哦，那是你……没见过我发脾气的样子。” 自从刘愿住宿，感觉她每天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程望，只要离开了女生专属的场所，哪里都有他，不经意间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 自从有了女朋友，刘皓也变得不自觉了，不再给刘愿、李伊川买饭了。 他每天慢悠悠地跟着徐思慕去吃饭，慢慢地排队，路上有着说不完的话。 马上就到了期末考试，有点紧张，但是每天考试考的心理素养真的有点提高，不会特别害怕自己考不好，而且爸爸妈妈并不关注刘愿跟刘皓的成绩。 “把你不会的题都写纸上，等晚自习放学了给我，我都给你写下来。”徐思慕看着不远处的寝室楼，又低下头把手从刘皓的手中挣出来。 刘皓摸了摸她的头：“那辛苦你啦，我先走了。” 今天的午休刘愿和李伊川睡过了，王橙橙跟王琪去教室早，直到上课才发现她们俩没来。 这节课是英语老师的课，好在英语老师是这两年才开始任课的老师，管得不严也不会刻意为难学生，也没有关注到教室里缺少的两个人。 程望趴在桌上看着窗外，都上课了还没等到刘愿回教室，闲着无聊他用笔戳了戳王橙橙的后背：“刘愿呢？” “啊？”王橙橙扭过头，看到刘愿没在，又看了看李伊川的空座位：“完了，她俩好像睡过了。” 程望把书支在面前，带上蓝牙耳机给刘愿打了个电话，班里很吵，他把耳机里面的声音调大了一点，用书挡住了头，时不时看看讲台上正在讲题的英语老师。 刘愿睡得迷糊着，听到手机振动，摸索着把手机拿到了耳边，慵懒的声音不情愿地响起：“嗯……喂～” 程望听到这个声音，心都快化掉了，轻轻咳了一声：“都上课了，你还在睡觉啊？” “我天，几点了？”刘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头又晕又疼，立马穿上了鞋，叫醒了李伊川。 “完了完了！” 她猛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随手绑了起来，把电话给程望挂了。 李伊川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一颗心又放下了：“小愿啊，别着急，英语老师还不知道，咱们再睡会儿，等课间再回去。” 然后两个人又睡了一觉，课间也没回来，程望还以为她们半路被抓了，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她们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放学。 还好今天是讲试卷，老师们也没关心空座位的学生。 班主任这两天忙里忙外的，刚坐在办公室就要被迫去打印卷子，一直都是忙里偷闲，根本不来教室逛。 放了学，大家都去吃饭了，刘皓带着他新的笔记本给了徐思慕，路上两个人保持距离，到了餐厅刘愿拉着徐思慕找了个座位坐着，他去买饭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写好了？” 她明明说的是晚自习放学交给她，这样可以今晚熬个夜帮他写完。 “我怕你熬夜写。” 心思被他直接猜到了，徐思慕忍不住笑了笑。 两个人从在一起以来，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好像他们并没有很熟一样。 但是刘皓的心思很细腻，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总是会告诉她不要焦虑不要觉得有压力，不开心了要说出来，说出来心情才会变得舒服。 她随意翻了翻刘皓的笔记本，前几页都是鬼画符，上课困得时候记得笔记，被涂画成了一团黑点。后面是他的小学生字体，方方正正的很工整。 徐思慕忍不住笑了，她还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高中生写出了这种字。 刘愿跟李伊川悠闲地从寝室出来了，刚到教室，就迎面看到了程望。 他正拿着篮球跟许朝阳、林柏、刘子阳他们去打球，刚要出门就撞了个正着。 程望的手朝刘愿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睡醒了啊，小懒猫。” 刘愿捂着发疼的额头，不理程望，默默往自己座位走。 许朝阳在旁边大声嘲笑：“不是，你们俩怎么这么能睡啊？” 李伊川狠狠给了他后背一巴掌：“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程望扭过头看着往座位走的刘愿：“不疼？” “你说呢？”刘愿撩起额前的刘海，给他看发红的额头，瞪了他一眼。 程望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被林柏跟刘子阳强行拉走了。 晚自习，大家都在整理复习，刘愿抄起了程望今天一天的成果，抄着抄着班主任进来了。 班主任慢悠悠地踱步，在教室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程望桌边。 季茜茜小跑着过来把上周自习课记得名单交给了他。 “咳，回去。”班主任说着，拿起名单看了看，没有刘愿和李伊川的名字。 刘愿不敢抬头看他，紧张地低着头写字。 “李伊川，刘愿，你们出来，去办公室一趟。” 第28章 拥抱 两个人一同站起身，节奏都在一个点上，低着头跟在了班主任身后。 程望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怕刘愿会害怕，又怕她会受处罚。 只能心里默默希望班主任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茜茜，管好纪律。”说完班主任带着她们两个人出了教室，门被刘愿随手关上，她朝着自己的位置偷偷看去，扫了程望一眼。。 李伊川撞了撞她的胳膊，示意让她快跟上班主任。 刘愿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不敢说话，十分心虚。 两个人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紧挨着站在了一起，同样低着头谁也不敢吱声。 办公室里的老师有的在批改作业，有的在打印试卷，闲下来的还会玩会儿手机。 班主任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前，翘起了二郎腿，盯着她们两个人问：“今天下午你们两个人去干什么了？” “我们没干什么啊。”李伊川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起了谎，眼睛真诚地看向他。 班主任敲了下桌子，声音有点大：“胡说，今天一下午你们俩没在，知不知道这是旷课？旷课是要受处分的！”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听到声音都好奇的纷纷抬起了头，目光齐聚在她们的身上。 “对不起，老师，我们知道错了。”刘愿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诚意。 李伊川也动了动嘴，心慌的脑子转不动了:“我们知道错了。” 班主任拿着水杯吸溜了一口热水，叹了口热气，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张违纪通知单，狠狠拍在了桌上：“写，级部主任抓到你们旷课的，我也没办法，看你们高三了学业紧，没让你们回家反省，而且你们家长平时工作也都挺忙的，就不让你们家长来陪读了，下次再犯错我也保不住你们。” 李伊川和刘愿因为他的这番话，眼里很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弯着九十度的腰齐声说：“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先别谢，你们以为就写个单子就没了？罚你们值日一周，快考试了，就不为难你们了。”班主任说完把她们俩请了出去，坐在办公室看着桌上的违纪单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个的不让人省事，最后一年了还想着犯错。 本来两个人的眼泪是硬生生挤出来的，这下好了，因为被罚值日直接哭出来了。 刘愿抱着李伊川的胳膊：“怎么办～呜呜呜……我们，我们要扫大街了……” “呜呜呜……不知道啊，我再也不睡那么久了。”李伊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想被他们注意到自己哭过。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教室，眼泪擦了干净。 刘愿的眼睛还是红的，太明显了。 “哭了？”程望的眼睛没有看她，而是专注地写作业，但是却又好像在看她一样，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刘愿没理他，抽出来纸轻轻擦了擦鼻子，拿着笔记本抄起了没抄完的笔记。 程望见她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心里有点点堵。 用他的杯子倒了一小杯水，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挪到了刘愿手边。 想一想该怎么安慰她，想问一问她有没有被老师打…… “谢谢。”刘愿小声说着，拿起盖子把里面的水都喝了下去。 一下课，立马就有几个好事的人围了过来，王琪转了个身围到了李伊川那里，许朝阳、林柏他们围在程望旁边看刘愿。 “哄哄，哄哄啊！”刘子阳在旁边暗暗说着，一边用手拍程望的肩膀。 刘愿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抽噎了几下，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呜咽着趴在了桌子上，忍不住的小声啜泣。 真的不想被看到这样一幕，但是心里不舒服又忍不住想哭，好不争气。 “班主任跟你们说什么了啊？”许朝阳弯着腰往刘愿身边凑了凑，脸快要凑到刘愿脸上了，被程望一把推开，识趣地去围李伊川问了。 李伊川在那边说着情况，喝了半杯水。 “哎，小事啊，到时候我们帮你们扫不就行了。” “刘愿……”程望往她身边挪了挪，手轻轻拍着刘愿的后背：“不要哭了。” “扫地的事，让我们帮你就好了。” “不要你帮。” 刘愿的脾气太倔了，每次说话都那么强硬，从来都不懂怎么服软。 “不开心的话都跟我说，不要什么自己都憋着。” 刘愿抬起头随手擦了擦不断滑落的眼泪，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才不需要。” 程望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应，反而笑了笑：“别总是说这种话了。” “又要扫地……呜呜呜……”刘愿刚平复了心情，眼泪又忍不住砸了下来，止不住的流，像泄洪的水，费力地用手擦来擦去。 她哭起来让人会控制不住的心疼，好想抱抱她哄哄她。 程望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迅速转了起来，摸了摸刘愿的头：“不是，我替你扫，我扫地，好不好？” “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刘愿压制下去情绪慢慢不哭了，收拾着桌上乱成一团的书本。 “是真的，小狗从来不骗人。” 说完程望才后知后觉，刚才没动脑子，把自己代入成了一只不会骗人的小狗。 刘愿听着他卡顿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你是小狗啊？” “你说是就是。” 这个时候程望突然就明白了历史上的周幽王为什么要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谁又会用心去哄一个人笑呢。 看着刘愿哭一下他心情都跟着难过的要死，哄好她看到她笑起来的时候，他的心情也跟着好开心好满足。 晚自习放学，程望拦住了刘愿，招了招手让李伊川先走了。 “你有事吗？”刘愿不情愿地留了下来，看着有心事的程望，只想告诉他自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快期末了，班主任不想让他们回寝室太晚，就把晚上的值日调到了下午放学，意思就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值日生要留下来扫地，之后再去吃饭。 等人都走了，程望把教室后面的灯关掉，又去关前面的灯，黑漆漆一片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拉住了刘愿的袖子往外走，走廊里是声控灯，没了人很快就灭了。 刘愿摸索着想挨着墙壁，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揽进了怀里，吓得她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没有退路的墙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她就浑身没有力气了，动了动手，又背到了身后。 程望紧抱着她，手都有点颤，心跳的很快很快，静静地抱着怀里乖顺的刘愿，这次她居然没有费力反抗。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有安静的风声在耳畔响起，还有楼下偶尔嘈杂的人声。 刘愿一时根本反应过来，身体也本能的没有挣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怀抱好安心，好温暖，让她有点依赖。 听到楼上噔噔噔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想挣脱，程望紧紧抱着不肯松开，弯着腰在刘愿耳边轻声说：“给我抱抱，好不好？就一会儿。” 为什么听他说话感觉好难过，心里很不舒服，感觉他很不开心。 一直任由他抱着，刘愿的脚都快要站麻了。 细细地听，好像听到了程望尽力压制的不匀称的呼吸声，他看样子真的很紧张。 原来他也会紧张。 那他对自己又是不是真的喜欢呢？ “我……脚麻了……”刘愿动了动发麻的脚，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程望终于松开了手，退了两步，声控灯灯一下亮了，照在程望头顶，刘愿抬头看着他，又迅速低下了头。 “咳，我送你回宿舍。”程望愣了一下下，慌张地走在了前面。 刘愿在他身后跟着，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拉长了倒影。 就像少年懵懂时的青涩，萌生了嫩芽，在心中慢慢生长。 看着那个影子走在身前，刘愿又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让自己的影子去踩程望的影子，不知不觉的两个影子几乎重叠在了一起，又很快并肩走了起来。 被罚扫一周的地，说是刘愿跟李伊川扫的，但其实基本上都是班里和刘愿、李伊川比较熟的几个大男生在扫，他们人都特别好，不会计较这些。 班主任每天来学校都会看到他们一群男生在学校门口扫地，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装作不知道，反正他们只有半年的时间就毕业了。 期末考试前一天已经率先分好了考场，每个考场门口都贴上了数字。 刘愿一大早就被李伊川拎起来去吃饭了，算着这应该是她来学校第一次吃饭。 去餐厅买了一份小笼包，突然转眼看到一瓶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的身子往后倾了倾，歪着头看到了拿着牛奶的人，嘴里塞得满满的小笼包有点噎嗓子。 两腮鼓鼓的像一只无辜的小仓鼠，捶打着胸口过了片刻，她终于松了口气，差点被噎死。 “好巧，终于来吃早饭了？”程望把牛奶塞到了她手里，又把吸管给她塞上。 刘愿接过温度正好的牛奶，早就把他天天送早餐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你不喝啊？” “这是专门给我们小愿准备的？”李伊川一口一个小笼包，空出来嘴问了一句。 她已经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了，每次都当她这个灯泡不存在。 “嗯，我本来想着带去教室给她。”程望说着看了看刘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刘愿吃着小笼包，躲了躲他的手：“别摸我的头，长不高。” “好好好，你慢点吃，别又噎到了，我先回去找考场了。” “走，快点走。” 第29章 考试 “哎，程望，你哪个考场的？”李伊川突然拦住了程望，眼睛瞟了瞟正在吃小笼包的刘愿。 程望刹住了脚步，往刘愿这边明显地挪了挪：“十二考场的，你抄不到。” “啊，别多想，我跟小愿考试从来不抄别人的。” 就算成绩考的再烂些也不可能抄别人的。 “我们愿宝是十考场的，到时候照顾照顾。” 十考场和十二考场虽然说确实离得近，并且在一层楼，但是又不是在一个教室考，有什么联系吗？ 刘愿吃完小笼包把手里的塑料袋丢进了垃圾桶，有点不理解她的话：“照顾什么？他跟我又不是一个考场。” “这不是挨得近嘛，到时候你找不到我还能找程望。” 程望直接懂了李伊川说的话：“课间我可以去看看你。” “为什么找不到你嘛？”刘愿跑到李伊川面前，和程望拉开了距离。 “哎，上个学期不就是嘛。” “那是意外！” 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天气很热。 到考场上找到座位的时候已经快到考试时间了，刘愿发现自己没有带铅笔和橡皮，跑回他们班的走廊里，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铅笔橡皮，立马回到了考场。 天气热的她出了一身汗，索性把外套脱了下来。 那天考完试，人太多了，她和李伊川约好了在一楼大厅里集合，结果刘愿找不到李伊川，被刘皓拉着去吃饭了。 李伊川当时去给宋文嘉送笔记本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和宋文嘉在一楼大厅站了好一会儿。 刘愿给李伊川的微信发了消息，打电话打不通，因为李伊川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刘皓给宋文嘉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吃饭。 “我在陪李伊川等小愿。” “啊？刘愿早就被我拉食堂了啊。” 闹了这么一出，宋文嘉带着李伊川去食堂找他们了。 还好当时宋文嘉也在，不然李伊川可能还要等很久。 程望看了一眼刘愿，想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走了。” “哦。”刘愿说着剥开了鸡蛋壳，随手将壳子丢到了垃圾桶。 “那就考场见。” “又不在一个考场，你说程望是不是有毛病？”刘愿忍不住吐槽着已经走开的程望。 “那说不准他中途真的去找你玩呢。” 刘愿吃着鸡蛋，捂着嘴小声嘀咕：“不太可能，那他也太无聊了。” 回教室从自己平时放书本的箱子里拿出了考试用的准考证，黑色碳素笔，替换芯，铅笔跟橡皮，去了十考场。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对于刘愿来说除了作文别的都问题不大，考完把卷子平铺在桌子上，往后扭头看到还有些时间，就趴在桌上浅浅睡了一觉。 考场里考完的人都成群结伴的去上厕所，在路上聊着自己哪个题不会，哪个题大意了没答好。 但是刘愿不想听，对于她来说考完就是解放，她就可以快乐地过寒假了，不想听别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考试的事，真的会很烦很讨厌。 有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慢慢睁开了眼，只见程望塞给了她一把糖，又给了她一瓶青梅绿茶：“好好考试。” “哦。”刘愿看着桌上一把旺仔奶糖，当着他的面撕开包装袋子吃了一个。 程望见她情绪不太高，手压在她桌上问：“怎么了啊，没考好？” “困，想睡。”刘愿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奶糖，甜味从她口中散开来，她又趴在了桌子上，累的都不想动嘴了。 程望笑了笑，又直起身：“那你睡，我先回去了。记得，数学之前错好几次的题型不能再错了。” “嗯嗯。”刘愿敷衍地应了两句，眼睛闭着，嘴里的糖已经吃完了。 程望看了她一会儿，眼神特别温柔：“笨刘愿加油。” 数学卷子发下来以后，刘愿立马拿起草稿纸，全神贯注地做起了数学题。 好多题都是之前程望让她认真记住的题型，给她不厌其烦地讲过一遍又一遍，所以做起来不是很难。 选择题只有十一十二不会，填空题她最后一个不会，但是大题她居然都会。 当时看着眼前的试卷就知道，自己没有白白努力下功夫，差点兴奋的疯掉，像做梦一样。 甚至她都有些怀疑，程望该不会是偷了期末的数学卷子！ 十一十二题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草稿纸被她写的没有了地方，她随便选了两个，反正这次数学稳操胜券。 举手跟监考老师又要了一张草稿纸，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怕有些数会因为马虎不小心算错了。 等检查了两遍没有检查出来毛病时，正好到时间收卷了。 刘愿伸了个懒腰，浑身轻松。 肚子忍不住咕噜噜的叫了一声，她拧开了青梅绿茶的盖子喝了一口，垫了垫肚子去找李伊川。 刚出考场，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确切说是那个人刚考完试跑出来，跑太快没刹住，直接把刘愿狠狠撞在了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一空，整个人都被撞的坐在了地上，都没有机会思考，耳朵嗡嗡的，浑身疼的不能动一下。 脸上被那个人尖锐的指甲戳进肉里，很快就红了，随后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刚从考场出来的程望本来想着和刘愿一起去吃饭，结果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刘愿，立马冲过来要拉她起来。 “别别别，让我缓一会儿，好疼！”刘愿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头脑发蒙，抓着程望抓她的手，坐在地上等了一会儿。 她揉着自己的屁股，拍下了身上的灰土。 还好没有蹲到尾巴骨，不然她就该坐轮椅了。 因为人多，大家也无暇管他们，匆忙看了两眼就从他们身边绕过去了。 程望看她好了些，把她慢慢拉了起来，眼睛在她身上扫着检查她身上的伤。 她脸上被抠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破了皮还流了血，看起来伤口真的不浅。 气的程望脑子顿时烧了起来，转过身狠狠地把撞倒了刘愿的男生按在地上，抓着他的衣领说:“你他妈不长眼睛吗？眼睛不需要就捐了！” 在他们面前吓傻了的刘愿怔住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把程望用力地拉开，又去扶起了那个男生:“不好意思，你先走。”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被程望吓到的男生一个劲的道歉，头都不敢抬起来。 虽然刘愿让他走，但是他一点也不敢。 他不认识程望，但是在学校见过很多次，经常会跟一群男生去打球。 如果程望看他不顺眼叫一些人来打他，那可就不好说了，可能他会被打个半死，他可不想在这放假的时候带着伤回去。 刘愿被那个男生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他这么诚恳的道歉，一点责怪的心都没有。 倒是程望，干嘛喊那么大声，说那么难听的话，太凶了。 她第一次见程望骂人，很有压迫感，让人害怕的不敢呼吸。 她退了两步，理了理头发：“我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吗？”那个男生看着刘愿，又看了看她身前的程望，默默低下了头。 刘愿摆了摆手:“没事的，你先走。” “那……我就先走了啊，真的不好意思，我没刹住。”男生又看了看程望，刚要走，衣服就被程望抓住了。 “你干嘛？”刘愿抓着程望的胳膊要拦着他，但是很快就被甩开了，力气真的好大，自己完全没有一点用处。 没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太快了，看得刘愿浑身抖了一下。 拳头砸在那个男生胸口，那个男生没站稳，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阳台前，捂着胸口的地方一声不吭。 “如果你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解决问题的话，那下次你还是不会改。”程望走到他面前，平时温柔的眼睛此刻非常凶恶，仿佛说错一句话就要开始打架了。 “我改我改。” 那个男生感觉自己很丢人，被一群人回头看着，只想快点走掉。 刘愿轻轻拉住了程望的胳膊:“算了程望，我真的没事。” 程望再次甩开了她的手，把她挡在了身后:“只会站着当木头了是吗？你觉得你现在很丢人是吗？” “你确实很丢人，你撞了一个人还弄伤了她，现在只是一句对不起就想解决问题，有什么用啊？你说有什么用？你的问题难道要她来迁就你？” 刘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面临程望生气，虽然是为了替自己出风头。 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做的也没错，那个男生不小心撞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说了对不起，诚心道歉了。 那还要怎么样呢，要那个男生跪地上给她磕个头吗？ “程望你不要说了。”刘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怕他又上手打人。 她心里是有气的，只不过现在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出来。 程望顾不上那个男生，转过身弯腰看着刘愿的脸:“疼不疼？我带你去医务室。” “你先走。”刘愿的眼睛看着低头的那个男生，满脸歉意。 那个男生不敢走啊，万一他动一下又被程望打一拳。 “对不起啊，我真的没事，你快走。”刘愿走到了程望身前，抓着他的那只手很用力。 程望垂眼看着她的那只手，没有说话，就算是让那个男生走了。 等男生走掉，刘愿松开了他的手，大步大步地往楼下走。 程望的手方才被她紧紧抓着红了一圈，现在跟在刘愿身后紧紧追着她的脚步:“刘愿，我刚才……”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程望你很烦啊。”刘愿听不进去他的话，一肚子的火上来了，看着无缘无故犯了错的程望，往他身上砸了一拳。 兜里掏出来的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只是因为这次不喜欢他的做法，太过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点他难道不懂吗？ 等刘愿走好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垃圾桶里丢的一把糖发呆，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为了她出口气顺便教会那个男生以后要小心注意，难道是做错了吗？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只是不想让刘愿受委屈，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刘愿中午生气也没好好吃饭，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李伊川见她心情不好，就赶紧扒拉了几口，吃完两个人就回宿舍睡了。 下午考生物物理，也是一团糟，不知道自己在考什么，刘愿什么都不想做，物理选择题直接随便蒙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了半节课，后面的大题一个也没有做。 脑子里不断涌现程望的身影，他的模样，他温柔的眼睛，好看的手，有趣的喉结……以及昨天晚上被他抱着时清晰的心跳，不均匀的呼吸声。 上晚自习，桌子又摆回了上课时的原状，各科的老师让他们复习。 刘愿跟林柏换了换位置，她坐在了许朝阳旁边，林柏搬着凳子坐到了刘愿的座位。 程望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气氛特别压抑。 第30章 矛盾 “……哎，程望怎么回事啊？”林柏挪着凳子在他旁边问，装模作样地打开了明天最后一科化学的书。 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上晚自习之前刘愿和他说要和他换桌，不等他同意，刘愿就自己坐到了他的位置，把他赶了过来。 整个过程他都是懵的，回过头来只能灰溜溜的到刘愿的座位，还要遭受程望的冷漠。 程望看了看许朝阳跟刘愿那边，气打不出来:“复习，别烦。” 心里烦躁，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今天是在帮她说话啊，她怎么还要生气不理人，真的不讲理，一点都不讲理。 冷静地思考今天说的那些话，感觉没有一句不对，哪怕他语气确实冲了点，确实说的很难听。 但是那也是为了她，也是想让那个男生长记性，让他以后注意着点。 现在刘愿和许朝阳正在聊天，有说有笑的，还挨得那么近。 趴在桌上的刘愿朝着许朝阳的方向，他看不到刘愿脸上的表情。 拳头无力地砸在桌上，最后又无奈松开。 “刘愿啊，我觉得，程望也是为了你好。” “那个男生就是撞了你，你看你的脸上，那么深一个指甲印，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办，这以后还可能会留疤啊。” 许朝阳指了指刘愿脸上已经贴了创口贴的地方，他方才也是见到了那处伤口，看着伤口有点严重。 “我要是当时在场，肯定也赞同程望的做法。一句对不起就解决这事了啊？那你说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人，一句对不起能解决问题嘛？这不是一个对不起就完事的问题。” “程望他一方面是在维护你，不想你受委屈，一方面也是在告诉那人长个记性，不然他下次还是会这样，到时候还是会撞到无辜的人，你总不能每次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刘愿不服气，她觉得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了许朝阳面前也是跟程望一样的想法。 “那他直接说出来那个男生的不对，让那个男生下次改不行了吗？干嘛要打人家，还那么凶……” 许朝阳叹了口气，向来不正经的他端正了坐姿，拿着手中的笔慢慢变得认真了起来，仔细跟她分析着:“刘愿啊，你看不出来程望对你有多在意吗？” “程望看着他喜欢的人被欺负了，那能不生气吗？说两句话那能听进去吗？” “他这个人很偏心的，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无关的人身上，他根本都不会管，他都懒得看一眼，但是受伤的人是你啊。” 说着，许朝阳突然问了一句:“你的脸现在还疼不疼？” 刘愿拿起他桌上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撕开了创口贴，摸了摸白净的脸上陷进去的一小块肉:“疼啊。” 已经稍微开始结痂了，也是真的很疼很疼。 “是，你还知道疼。”说着，他接过不知道哪里传过来的创口贴，目光看向刚才把创口贴丢过来的程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趁着刘愿照镜子的功夫，把创口贴给了她。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学？” “这我怎么知道啊……”刘愿说着撕开了创可贴，问:“这谁给的？” 许朝阳本来想看看程望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听到刘愿的质疑，立马回过头来说:“哎，当然是我给你的了。” “许朝阳你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刘愿白了他一眼，把已经撕开的创可贴丢到了林柏的桌兜里。 果然，她就知道许朝阳吃里扒外，是和程望一伙的。 和他说再多的话也不能让他站在自己这边，索性不理他了。 许朝阳拍了拍她的胳膊，凑到她面前小声说:“接着说，程望跟我们说他打架被一中全校通报了。被打的那个男生住医院了，他爸花钱给他摆平的。他说他不想看到那个人，那人家也不愿意转学啊，见他爸给了这么多钱，再打一遍也没关系，死活不转学，反正实在不行还能让学校来出面。” “程望看不下去，就主动跟校长说了，自己转学这件事，他爸当时都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刘愿点了点头：“那关我什么事啊，他又不是为了我转过来的。” 许朝阳拿她的话没办法，无奈的敲了敲桌子。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朝他这边看了过来:“许朝阳，不好好复习干嘛呢？” “不好意思老师，有个题恍然大悟了，有点激动，有点激动，不好意思。”许朝阳笑着说完立马趴在了书堆下，挡住了自己的脸。 “哎呀刘愿，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嘛，我什么时候偏向他了，我是说真的，程望真对你挺好的。” “那我就这么跟你说，他刚来的时候其实脸皮很薄的，费了很大的勇气去跟你相处。我们聊你以前的同桌，他知道你以前的同桌是江澜，就特别想知道你们俩的关系，我们说了之后他就不怎么高兴了。” “然后就是上次艺术节他为什么喝酒啊？那是因为他吃你醋了，他当时跟我说你穿着我的外衣服，他心里就不舒服，然后当时还看到有人要你的微信，就更生气，所以那天晚上他出去喝酒了，喝了挺多，第二天上课没把他难受死，这个你也是看到过是？” “还有啊，你说他哪天不给你带早饭啊，他就是自己不吃也会去食堂给你买。有些事你不如问清楚，要不你俩这么僵持着也不好是不是？” “我？我不问，我为什么要问他！”刘愿说完就屏蔽许朝阳，低下头看书了。 许朝阳拍了拍她：“要不我给你问问？” 刘愿摆了摆手：“不要。” 一下课，英语老师拿着手里的书回了办公室。 班里的人开始走动，许朝阳立马就围到了程望身边：“哎，你小子怎么回事，今天有点过分了啊。” 程望心情有点低落，说话有点冷漠，想到刚才许朝阳跟刘愿有说有笑了一节课，就很想把他打一顿。 “怎么过分？” “你怎么就不看刘愿脸色呢，当时她都说没事了，你怎么还不放过那人啊？这不明摆着……” “我没有。” “那刘愿生你气。” “跟你有关系吗？”程望抬起了头，眼底一抹深沉。 许朝阳见他眼神这么冷，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一句话不说的出去了，毕竟再这么说下去，程望就把自己当情敌急眼了给他咬了。 林柏跑到自己的位置前，轻轻拍醒了刘愿：“刘愿，换回来不？” “不换，别吵我。”刘愿扭了个头又睡了过去。 她不想看到程望，不想思考那么多，想逃避现实，想靠冷暴力解决问题。 不爱低头的小女孩是不会主动道歉说好话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别人为她好，她不领情。 晚自习快要煎熬地过去了，程望心里越来越堵，很难受。 明明他说的意思跟刘愿想的不一样，为什么就解释不清楚。 从桌边拿出了便签纸写了几句道歉的话，因为不够满意就撕下来揉成了一团，重新写了别的话，看着也不满意，又撕了下来。 绞尽脑汁地写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才可以不生气，眼看着桌上一团团的烂纸堆成了山，他叹了口气，把这些废纸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李伊川从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就看到刘愿坐到了林柏的位置，因为当时她太困了就没问。 刚醒过来，看到刘愿还在林柏的位置，又观察了程望几眼，见程望也是不高兴的样子，就猜到他们应该是闹矛盾了。 她扭过头敲了敲程望的桌子:“小愿和你怎么了？” 突然想起今天中午，考完试她在一楼大厅等着刘愿下来和她汇合，和宋文嘉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没有看到刘愿。 直到宋文嘉走了去食堂，她又等了一小会儿才看到刘愿从楼上下来，面色不悦。 吃饭的时候也是不爱说话，随便吃了两口就回宿舍了，到了宿舍也没怎么说话，像是有心事一样，早早就睡了。 她猜到了程望和刘愿可能是闹矛盾了，但是闹了矛盾就应该解决，逃避不是办法。 她不喜欢刘愿唯一的一点就是这个，每次都是逃避，每次和别人有矛盾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不说话，心里还爱胡思乱想。 看程望没有说话，她只好转过了身。 既然两个人都这样，那她就不去中间卡着尴尬了。 一个不主动，一个爱面子，迟早是没有结果的。 下了晚自习，和刘愿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从旁边跑过去几个男生，打闹着笑的很开心。 刘愿低着头拉着李伊川，声音特别小：“川儿，陪我跑跑。” “走。”李伊川竖着耳朵才勉强听清，跟刘愿往操场走了过去。 “今天看你不是很高兴。” 确实是心情不好，刘愿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哪有啊，明天放假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但是我看你今天不太开心啊，不像考试的问题，是跟程望闹矛盾了？看他晚自习的时候也挺不高兴的。” 到了操场，看着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刘愿一边跑一边说：“川儿，你感觉程望是什么样的人？” 问的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关注到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呢。 李伊川更是惊了，从来没有想过刘愿会这样问，本以为她还是会像平时一样，一个人什么也不说，默默埋在心底。 随后反应过来，看着突然主动去关心一个人的刘愿，不禁有些欣慰。 “程望啊，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反正对我们小愿很好啦。” 刘愿跑的很快，没跑多久就累的喘气了。 她慢慢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天空，望着今晚忽闪的星星，感觉自己很渺小。 即使这么渺小的自己，也有人会关心她，帮她说话。 其实她感觉到了，程望对自己的感情。 和别人不一样，的确不一样。 她每次看程望的眼睛，都会紧张地挪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不只是她紧张，她可以感觉到程望也会紧张，他也会胆小。 明明是转来不久的人，却一直都对她特别好。 “很好吗？他对所有人都很好？” 李伊川跟上她的脚步，把气息稳了下来：“所有人？不会，他对大家都不怎么关心，看着不好接触。” 说完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框给一个人发了一句话。 在她看来，程望这个人把喜欢两个字刻在了脸上，每次看到刘愿都会面带笑意，一张清冷的脸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 他不爱和班里的其他女生交流，从来不主动和女生搭话。 但每次在刘愿这里就会变得话多，并且喜欢和她开一些不是很过分的玩笑。 她也不知道程望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让她去帮，她只是希望她的好朋友可以开开心心。 如果可以，她希望刘愿可以遇到那个把她当做特别的人对待的男孩子。 不一会儿，操场门口有个身影直奔刘愿跑了过来，越来越近。 李伊川一扭头就看到程望从门口跑了过来，但是没说话。 此时的刘愿还毫不知情，还在说着今天的事，想要让李伊川替她说两句话。 再不然，她会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对程望太有偏见了。 “刘愿……” 声音从她耳后传来，程望跑到她跟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刘愿被吓了一跳，头也不回的要走，被程望拉住了。 他伸手轻轻抓着刘愿的胳膊:“你听我说好不好……” 刚才程望一路从宿舍楼跑下来，直接冲到操场，说话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我上午说的话确实有点不好听，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他一句对不起不能让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被他撞在地上，如果严重的可能会撞到头，可能会磕坏骨头。” “还有，你的脸……如果他划到了你的眼睛呢？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如果真的发生呢？他还是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 刘愿甩开了他的手，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确实嘴硬，爱说一些让人讨厌的话：“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解释什么，有什么意义啊？那么在意有什么用，要你管我啊！” 她的手在颤抖，在她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程望眼睛闪动的光。 好后悔，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又有什么错？一定要把坏情绪发泄到对自己好的人身上是吗？ 被刘愿凶了一顿的程望委屈地说不出来话，紧张地看着生气的刘愿，动了动嘴又紧紧闭上，面对这种场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都学过，学过怎么和喜欢的女生搭话，怎么哄喜欢的女生开心，怎么安慰喜欢的女生，怎么让喜欢的女生喜欢自己，独独没有学过怎么面对喜欢的女生对自己生气。 “刘愿，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伤人啊……” “不喜欢听就别听。” 站在一边的李伊川一句话都插不上，本来想缓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任何人听到刘愿这语气这话都不愿意再理她了。 “刘愿，你别生气，有误会我想说出来，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你讨厌的那种人……” 刘愿看着他，脸上的情绪一并收了起来：“我没生气啊，我们有什么误会好说的？” “……而且我又不喜欢你。” 心里有点难过，每次都这样，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说冷冰冰的话。 难怪很少有人一直陪她走下去，谁会愿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是傻，也不是谁都把她看的像个宝物一样贵重。 “我知道……我，我想太多了，但是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话，变得不开心。” “刘愿，对不起。” 程望手蹭了蹭鼻子，实在委屈又生气，他面对刘愿的时候好没办法。 那个从小想要什么都可以靠好成绩得到的小男孩，现在却发现原来最珍重的东西不是他好好学习就可以有的，他这辈子都没有用学习来换取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被爱。 被爱好难，为什么会被讨厌？ “你真的很烦！”刘愿抓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朝他大声吼了一句，脸都气红了。 “我不烦你，回去好好睡觉，不要因为我生气了。”程望后退着安慰她，怕再听下去理智会被上来的情绪压下去，转过身从刘愿面前跑开了。 冬日里骄傲的玫瑰花枝上透露着锐利的锋芒，想要把他刺穿，逼得他一步又一步的后退。 等跑远了他才缓缓放慢脚步，敞开着外套任由冷风灌入身体。 他吸了吸鼻子，抿着嘴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远处的刘愿，瘦小的背影，惹人心疼。 “小愿？” “川儿，我刚才说话好难听。” 听到她小声抽噎，李伊川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没事啦，别放心上了。” 她知道啊，刘愿这种女孩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对她再好的人她都要防备，她都害怕来者不善，她都怕对方对她的爱不够，她什么都怕，所以倒不如什么都不要，自己亲手推开，禁止他们进入自己的领域。 灯光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刘愿抬起了头看着朦胧的灯光，想起小时候的她每次哭的时候都会仰起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因为她要做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子。 你看，你每次说那种让人难过的话，每次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每次都说反话，每次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 人都是这样，都害怕失去，但又亲手推开自己所拥有的。 眼里冒着热气，有在努力挽留，却还是被冷风轻轻吹走了。 攒着好久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往前看了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讨喜的人。 第31章 不喜欢爱哭的男生 周六上午考完了试，大家都在忙着搬东西收拾自己的书，把书整理好要放到寝室楼里去。 刘愿抱着自己盛书的大箱子慢慢挪到了教学楼下，累的胳膊都软了，放下了沉甸甸的大箱子，跟李伊川在一楼大厅里蹲着歇息。 人来人往，大厅里吵吵闹闹的。 有些人已经收拾好，拿着拉箱行李准备走了。 许朝阳跟程望刚把书搬回去，正准备回教室，一进教学楼就看到了她们两个人在地上蹲着休息。 程望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旁边的许朝阳把昨天晚上的事忘了一干二净，傻乎乎地上前问：“哎，你们俩在这干嘛呢？搬不走了啊？” “你说呢？一箱子的书多重啊！”李伊川捏着自己酸疼的胳膊，站起了身。 程望看了刘愿的大箱子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弯下腰上前要搬起来，却是一手空。 看着刘愿率先起身努力把身旁的箱子搬了起来，没有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真是记仇啊。 李伊川见刘愿要走了，也站了起来:“哎，许朝阳给我搬一下呗。” 许朝阳帮她把书搬了起来，和她一起跟在刘愿身后，小声问：“刘愿怎么了这是？” 李伊川在他旁边小声说：“你怎么跟着程望不跟林柏啊？他俩昨天闹矛盾了你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傻了啊？” “啊，我靠，居然忘了！” 许朝阳说着还看了看跟在刘愿后面的程望：“那他俩现在真的好尴尬啊。” 他心可真大，昨天还跟刘愿说程望的事情，今天居然都忘干净了，难怪看今天程望心情不好。 刘愿的大箱子真的很沉，里面全都是重重的书本。 她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搬不动了，箱子差点从怀里摔下去。 “我来。” 程望帮她扶住了箱子，一手接了过来。 刘愿的胳膊累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拦在他身前：“不用，放下，你搬你的书去。” “搬完了。” 程望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外套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刘愿：“帮我拿一下手机。” 刘愿的手伸进了他的校服外套兜里，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起来昨天的事，还是有点生气。 她犹豫着收回了手：“你把书放下自己拿。” 程望不知道她是没有力气，只以为她不想拿：“应该是我妈，不是别的女生。” 刘愿愣了一下，立马想到艺术节那天了，之前压着的醋意也涌了上来：“是不是别的女生关我什么事。” 他们在路边停下了，程望弯腰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接了电话，确实是他妈妈的。 刘愿站在他旁边揉着胳膊，眼下她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如等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刘皓。 田婧怡接了电话就说：“喂，宝贝啊，妈妈跟你爸已经到学校了，你在哪呢？” “妈，等会儿再说，我搬东西。”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重新塞进了外套兜里。 田婧怡跟程瑞康站在教学楼不知道去哪儿。 他们第一次来崇溪三中，人生路不熟的，除了教学楼，别的地方都不认识，更别说程望的寝室在哪里了。 “混蛋小子，看我见到他不打死他。”程瑞康听到程望的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敢跟他们摆脸色。 刘愿正在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刚好看到了刚出男生寝室楼的宋文嘉。 宋文嘉也看到她了，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朝她径直走了过来。 程望收好手机，刚要搬起箱子，就瞥到了宋文嘉走了过来。 他就知道这个人对刘愿有意思，可恶！ 宋文嘉见他这样看自己，心里有点不爽，故意作对一样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小愿？需要帮忙吗？” “文嘉哥好，要是不嫌累的话可以帮我搬一下箱子嘛？” 程望在一边默默搬起了箱子，不想让宋文嘉加入其中。 但是宋文嘉只看了一眼，上前拦住了他。 “那怎么能嫌累呢？你哥应该帮徐思慕搬东西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咱们还能碰见呢。” 宋文嘉抬头看着他问：“挺沉的？” 程望见刘愿也没想让自己搬，他只能松手，给了宋文嘉。 他的脸色不太好，本来干净秀气的脸上增了一分说不出来的阴郁。 “你妈妈还在等你，快去，就不麻烦你了。” 程望抓住了刘愿的袖子：“我有话想说，等我说了再去。” 宋文嘉把箱子抱稳跟刘愿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刘愿像是看懂了他的动作，看了看程望：“那你说。” 宋文嘉抱着箱子先去了女生宿舍。 程望没有说话，抓住了她的袖子，往操场那边跑。 因为搬箱子，刘愿胳膊到现在都没有力气，实在没有办法挣开他的手，只能跟着他跑。 一路不停地到了操场，她累的直喘气：“你要问什么啊？还得跑这里！” “刘愿，对不起。我从昨天想到今天一晚上都睡不着，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 “要放假了，我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我当时说那种话确实对那个人来说可能让他觉得丢人让他拉不下脸，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我是在帮你说话，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不可能看着他说一句对不起解决问题，问题是出在他身上的，他本就应该承受这些话，他需要改。” “你生我的气这是我们之前的事，我想我们应该一起解决。只会冷战什么都解决不了，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下次我可以改，但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不会让步，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一句话不说。”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同学，可能在你看来是这样。我没有资格去过多的关心你，我也怕你会因为我而有负担，会不相信我，会担心我这个人很差劲，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什么都有些忧虑，总是担心没有人会真心对你好……” “你很慢热，不敢随便接受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好，你不承认我喜欢你，你也不承认你对我有感觉。” “但我真的是认真的，很喜欢你，我可能有点敏感，总是害怕你因为我不高兴。” 一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布着些许红血丝，他昨晚心里特别难受，越想越乱，到了很晚都没有睡着。 平时他从来不会熬夜，每天十点多就睡下了，昨晚到了后半夜他才睡。 眼泪倔强的在眼里憋着，他尽力压着颤抖的声音，有点哽咽。 他也不想，他也想在刘愿面前看起来坚强一些。 但是每次刘愿说的话都特别伤人，他很容易因为刘愿的这些话掉眼泪哭。 “我不喜欢……” 本想着否定他说的感觉，刘愿抬头看到他眼里面的水汽，嘴里的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看着他认真地低着头，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不喜欢爱哭的男生。” 她的心乱糟糟的，现在不敢看程望，欺负了他这么多次，这次还是不忍心了。 好像真的有感觉，对他的特殊感觉和别的男生不一样。 她看向别的男生，和别的男生说话，都不会像和程望这样，心跳很快，脑子很乱，眼睛不敢对视。 就算是以前的江澜，甚至她在和江澜相处的时候有过多的亲密行为，偶尔的触碰，不经意的对视，过多的关心，她都没有胡思乱想过，没有想过她和江澜在一起这种事。 听了她的话，程望立马擦了擦眼睛，把眼眶中的泪水擦了干净：“我不爱哭。” 本就不爱哭，可是一听她说不好听的话就委屈，好丢人。 “你走，你妈妈还在等你。”刘愿转身迈出了操场，不敢看程望。 她真的不知道，慢慢会和程望相处成什么关系，说不上来讨厌，甚至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都会特别舒服，莫名的开心。 程望在她身后轻轻嗯了一声，乖乖跟着她出了操场，又接到妈妈的电话，去了教学楼。 刘愿往女生寝室楼走，在楼下看到了宋文嘉跟刘皓正在聊天，旁边还有徐思慕，每次看她都能看到她安静地站在刘皓身边听他们说话。 把刘愿盛书的箱子搬上楼，宋文嘉又马不停蹄地帮他们班的女生搬东西去了。 刘愿看不到李伊川，就先回了教室，还有一个书包跟几本书没带到寝室里。 她刚到教室，就看到了一位特别有气质的女人，穿了一套小黑丝绒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棕色大衣，踩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化了浓艳精致的妆，却没有丝毫风尘气息。 点头之间笑了笑，眼纹轻轻浮上面容，看起来很好相处。 刘愿低着头默默到自己位置收拾书本跟杂乱的小东西，蹲下身把桌兜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田婧怡一看程望的同桌是个女生，立马忽略了程望，视线在刘愿身上挪不开。 她可不记得她的儿子会和女孩做同桌，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 之前和女生做同桌都主动跟老师说要调开座位的，肯定有猫腻，绝对不简单。 她弯了弯腰，轻轻碰了刘愿一下：“你是小望的同桌呀？” “嗯。”刘愿点了点头，眼神躲避，有点心虚，可能是因为刚欺负完她这宝贝儿子。 空气中弥漫着田婧怡身上的香水味，闻起来香味很淡又很让人上头。 “哎呦，长得真可爱。”田婧怡刚说出来，就被程望打断了。 “我爸怎么还不出来？办公室里有什么好谈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和平时跟刘愿说的语气不一样，带了些叛逆。 刚才给刘愿说完话他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把校服都脱了，穿上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上身是一件加绒卫衣，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袄，下身穿了一条白色的宽松牛仔裤。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懒散不羁，但又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很阳光。 田婧怡关了手机，又拍了拍程望的后背：“宝贝别生气，你爸就是关心你的学习状况，怕你转了学成绩没之前好。” “没必要。”程望看了看刘愿，眼睛亮了。 他妈妈刚才夸刘愿可爱啊！ 刘愿收拾好东西，把书包背了起来，又拿起厚厚的两本书准备迅速逃离教室。 程望坐在桌边，看着刘愿微微一笑：“再见。” 刘愿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摆了摆手：“嗯，拜拜。” 田婧怡目送刘愿走出教室，马上开始八卦她这个每天板着个脸的儿子了，胳膊肘戳了戳程望的腰：“哎，这个小女生你喜欢？” 程望捂着自己的腰，被她直接看透了心思，脸一下子就红了。 站到地面上挪了挪身子，干咳了一声。 他妈妈从来不打听他的感情问题的，今天突然说了，有点猝不及防：“别胡说，我没有。” “宝贝，我是你妈，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嘛，你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没挨过小女生，这次怎么挨了一个女生啊？这学期还突然发从一中转学，都不跟你爸说一声。” “没座位了，就……就挨一块了。” “撒谎不打草稿，脸红什么劲啊？你跟你爸一个样，一撒谎就脸红。”田婧怡早看穿了一切，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养了十几年，什么脾性她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叫没座位啊，他小学因为挨了一个女生，又不喜欢这个小女生，老师希望他可以和人家小女生好好相处，他就闹着回家不吃饭，最后没办法，田婧怡就来学校跟老师说了一声，跟另一个女生换了位置，挨了班里的男生。 从办公室出来的程瑞康铁青着脸进了教室：“东西收拾好了？我去给你搬。” 程望直接从他面前走出去，听着身后的骂声，嘴角微微勾起。 还是忘不了刘愿今天说的话，她不生气了，她不讨厌自己。 刘愿的爸爸刘振伟刚到学校，因为是今天上午刚回的家，紧忙开车过来，路上都是接学生的车，不免有些堵车，找了半天停车位。 不过刘愿很开心，毕竟她的爸爸终于来接他们了。 数着这是上高中以来第二次见到刘振伟来学校接他们，一直都因为忙这个借口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去。 刘皓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放到了后车厢，又跟刘振伟一起去了女生寝室楼。 刘愿把床上的被褥叠好放在了一起，用床单盖上了，又把需要带回家的东西都放进了拉箱，背上了书包，手里还有一个都是衣服的手提包。 刘皓进来刘愿寝室之前还扒了扒头，确定一下是不是刘愿的宿舍，又偷偷跑去徐思慕宿舍看了看徐思慕。 徐思慕正在跟她妈妈收拾东西，她妈妈帮她拿着一床厚被子，又要拖一个拉箱，她自己也要拖一个拉箱，还要背着小书包。 正好看到在门口给她比心的刘皓，她妈妈也看了过来。 刘皓心里一惊，吓得赶紧缩回了头，怕他被徐思慕的妈妈发现了。 但是徐思慕从宿舍走出来，直接过来找他了，拍了拍他的胳膊：“干嘛呀你，还躲起来了，我妈妈都看到了。” “完了，那你妈看到我会不会让你和我分了啊？”刘皓小声地在徐思慕身边问，生怕自己说错话。 徐思慕见他一副害怕胆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她伸出手，看见刘皓弯了弯腰，等着让徐思慕敲他。 徐思慕的手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我妈妈早就知道了，她挺喜欢你的。” “那我能给你搬东西吗？看你东西挺多的。” “不用啦，我们不行就运两趟，你去给小愿搬东西。” 刘皓靠在墙上思考了一下说：“刘愿东西不多，她让我来帮你们搬搬东西。” “真的啊？”徐思慕抬头看着他，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 “当然是真的啦。”刘皓眼睛弯弯，揉了揉她的头发，拿出了手机。 他给刘愿发了一条消息，匆匆忙忙去帮徐思慕搬东西了。 一手拿着厚被子，一手提着拉箱，不累，一点都不累。 徐思慕的妈妈也帮徐思慕提着一个拉箱，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 “刘皓是三点水的那个浩？”徐妈妈不知道刘皓的名字怎么写，还一边动手比划着。 刘皓动了动嘴，想说话，看到徐思慕看了看自己，又没说话，等徐思慕说话。 徐思慕看了看刘皓说：“是皓日当空照的那个。” 想起第一次问刘皓名字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拽拽的还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文化非常独特，虽然确实是这样的。 徐妈妈看着刘皓笑了笑：“你快把拉箱给小慕，她又不是不能提啦，你帮我们搬被子就很感谢了。” 刘皓没撒手，依旧提着拉箱，一手拿着包好的被子：“没事的阿姨，一点也不重。” 此时，刘振伟正在对他以为偷懒的刘皓不满，居然不管刘愿的行李！ 他拉着刘愿的拉箱，看着路上拥挤的车辆，叹了口气。 身后紧跟着的刘愿背着自己的书包左顾右盼。 “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放长假？” 听说爸爸这次只能在家呆不久。 刘振伟摇了摇头：“说不准呢。” 刘愿点头“哦”了一声，有点不满意。 “不过今年一定回家过年，爸爸今年过年陪陪你们。”刘振伟见刘愿不高兴了，忙安慰了起来。 刘愿抬起了头，一脸期待：“真的吗？爸爸说话算话！” 两个人到了车上等着刘皓，没过多久刘皓就来了。 第32章 出街 寒假一个月，作业堆成山。 本来每一科都是一本寒假作业，每天写两张，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写完，但是各科的老师们怕这不够，打印了十五张的试卷，加起来有九十张，说实话很难让人接受，关键是厚厚的卷子直接快递到家。 这下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老师们只是在群里给学生们打了个招呼，了解到大家都已经拿到了卷子，每天都要写，写完一套发到群里。 那些卷子都是一些新题，拿着手机是搜不到答案的。 刘愿有严重的拖延症，寒假已经过了一周了，除了每天必须上交的试卷题，寒假作业她一页都没有动，甚至连名字都没写。 外面积着厚厚的雪，天气很冷很冷。 刘愿每天在家宅着，打游戏熬到半夜，一天只吃两顿饭，半夜饿了可能还会补一顿泡面。 她跟陆长明又有的没的一起打起了游戏，每天都有很多话说不完。 甚至，在她心里看来，她对陆长明有好感，就算两个人一次都没有见过。 太喜欢他的声音他的性格他的脾气了，每次打游戏拖后腿了陆长明都不会不高兴，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夸她鼓励她。 时间长了，刘愿在游戏里有时候会欺负他，但他都宠溺地笑笑也没见过生气。 “刘愿，醒醒啊。”刘皓敲了敲刘愿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好久了。 今天是放假的第二周，刘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烦人的敲门声吵了好一会儿，把被子蒙上：“滚，别吵我！” 刘皓站在刘愿卧室门外看了看正在做饭的妈妈，跑去告状了：“妈，你看她，放假之后天天窝自己屋里不出来！” 王璐刚洗完菜，甩了甩手上的水:“过两天让小川来陪陪她，把她的作息改回来。” 刘皓看着手机，跟徐思慕说话，笑的嘴都合不上，敷衍了王璐一句：“行，有空叫。” 快做好饭了，刘愿才起身，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漱，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昨晚洗完澡没有及时吹头发。 脸上带着油，熬夜熬的脸上还长了几个小痘痘。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坐在沙发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看了起来。 徐思慕给刘皓发来消息了，躺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 刘愿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在厨房给妈妈打下手的刘皓，轻轻拿起手机，输入密码六个六，解了。 果然，他们家的人脑子都简单，一家人都用这样的密码。 点开了微信，置顶就是徐思慕，备注的宝贝慕。 徐思慕：今天是大晴天哦，醒醒啦 刘皓：醒啦，要不要出来玩 刘皓：一起看电影嘛 徐思慕：好啊，我妈妈今天也要跟她朋友逛商场 刘愿看了看他们的聊天，弯了弯眼睛，替她的好哥哥回复了徐思慕：那哥哥去接你。 打完字她就把手机丢到了桌子上偷笑，又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刘皓，心虚地收起笑脸看起了电视。 刘皓扭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他擦了擦手，朝着刘愿走了过来，盯着她问：“你心里是不是有鬼？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刘愿挪了挪身子，摊开双手一脸正经地说：“我没有啊。” 刘皓拿起了手机，指纹解锁了，点开微信就看到自己发的“那哥哥去接你”六个鲜明的大字。 而且徐思慕没有回他，他想撤回，但是消息已经过了两分钟来不及撤回了，急忙回了一个这个不是我说的，我没说。 “刘小愿儿！”刘皓捏着拳头，准备把刘愿打一顿，真是太可恶了，居然调戏他女朋友！这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 刘愿立马站起身，跑到了王璐身后躲着：“妈妈，你看，刘皓他打我，你看！” “小没良心，你给我站过来，我保证今天打死你！” 这时候刚好徐思慕发来了消息：嗯，那你真的来接我吗？ 提示音太大，刘愿也好奇地围了过去。 刘皓回了个好哒。 刘愿摇了摇头：“好哒~这是一个一米八多的大汉说出来的话吗？” “刘愿！”刘皓一胳膊搂住了刘愿的脖子，下手也不知道轻重。 刘愿被他勒的差点呼吸不上来，脸都憋了老红。 王璐看不下去了，一边收拾餐桌，一边给了刘皓两下：“别闹了，快把小愿松开。” “妈~她先找我的事的。”刘皓坐到了椅子上抱怨，眼睛带着怨气瞪了瞪刘愿。 “那你也好意思欺负我？” 刘愿摸着发红的脖子，给了刘皓一拳。 刘皓可不会白白挨打，被她打了立马还击，好不容易劝好的架又开始打了起来。 王璐把饭盛好，拉开了他们两个人：“跟哪个女生聊天呢？” “他女朋友呗。”刘愿坐回位置上，拿着筷子边吃边说着。 王璐笑了笑：“哎呀，什么时候的女朋友啊？也不说一声，昨天你王奶奶还说过两年上大学了给你介绍呢。” “别，我有了，她特别特别好！”刘皓说着还瞪了刘愿一眼。 刘愿扒着肉，捡了块肥肉丢到了刘皓碗里，刘皓又把肉丢到了刘愿碗里，刘愿又默默把肥肉扔进了垃圾桶。 王璐拍了拍桌子，瞪着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谁也不想让谁，但也想好好吃饭，就没再继续闹腾了。 吃完饭，两个人猜拳，输得洗碗，刘皓输了。 洗完几个碗，刘皓靠在沙发上，看了看刘愿：“我今天下午出去玩，你就继续在家里呆着。” 看着电视，刘愿瞪了他一眼：“没关系啊，我可以跟着你，看你怎么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跟嫂子亲亲我我的。” “别胡说啊！造谣犯法！” “那带我去呗，再带上川儿。” 说着，刘愿给他微信转了五块钱。 刘皓玩着手机，毫不犹豫把五块钱收了：“才五块钱的资助金，哥结婚的时候都不愿意叫上你。” “……” 刘愿给李伊川打了电话，没半个小时李伊川就来了，趁着时间还早就在刘愿房间化起了妆。 刘皓嘴上说不带她们去，但是还是耐心地等着她们了。 等她们收拾好，他带着这两个人打车去了荣井区，到了之后直接丢下她们自己走了，因为他要去接徐思慕。 李伊川拎着手里的包，跟刘愿傻站在荣井街道里：“刘皓……这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啊。” 刘愿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她的话。 自从有了对象，还爱打扮了，经常买新衣服穿，像个开屏的孔雀，出门还要喷香水，干什么都讲究了起来。 不过说来多亏了徐思慕，让她看到了原来她哥并没有很邋遢，终于看到那个爱干净爱讲究的刘皓了。 “咱俩玩也没意思，不然叫上宋文嘉呗。”李伊川坐在公共椅子上说着想起了放假那天，看着他给他们班里的女生搬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后来放假就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有主动找自己说话。 刘愿照了照小镜子，把刘海整理了一下：“那你叫？” 李伊川推了推她：“你叫，他比较喜欢你。” “什么啊？你可别多想，他把我当妹妹，不是喜欢啦！”刘愿红了脸，费力地解释着，脑子里闪过了程望的模样。 摇了摇头，又乱想。 “哎呀，你以为我说的哪种喜欢啊，我当然看的出来了。” 刘愿给宋文嘉发了消息，收起了手机。 她接触的不多男生中，只有程望和陆长明是让她觉得特别的。 不一会儿，宋文嘉打完游戏回了句：地址发我，等会儿就来。 两个人去饮品鲜买了三杯热奶茶，刘愿捧着自己的奶茶暖手，另一只手拎着要给宋文嘉的奶茶。 趁着无聊，去了荣井商城。 刚进商场一楼，就被一家新驻的首饰店吸引住了，里面都是年轻的小女孩，还有陪着她们的男生。 男生基本上都是陪自己女朋友来的，有说有笑地跟在女朋友身后。 刘愿喝了口奶茶，左顾右盼，忍不住在李伊川耳边小声说：“都是情侣啊，我天！” 李伊川也看到了：“等会儿宋文嘉不就来了，你把他当成男朋友就行了，谁还没有个男朋友了嘛。” “别闹了，咱不能耽误文嘉哥的幸福！” 刘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身边的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刘愿有些尴尬，低着头拉着李伊川走，脸变得滚烫滚烫的，转身没刹住脚步，直接撞进了一个男生怀里。 刘愿光低着头了，也没看前面，低下的头抬都不敢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天天不小心撞人这件习以为常的事，刘愿每次都是下反应的先不停地道歉。 “嗯？怎么往人心里撞啊？”被她撞到的人有趣地看着她，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第33章 奶茶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刘愿猛然抬头，跟眼前的程望对视上了。 看着他漫不经意地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瞬间又挪开了视线，特别不自然地挽住了李伊川的胳膊，躲到了她的身后。 程望旁边有个小女孩，但是比刘愿高一点点，年龄看着比她们小很多，长的特别端正。 她的嘴里嚼着棒棒糖，一手搂着程望的胳膊，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李伊川身后的刘愿。 “哎，你们认识？” 小女孩抬头看了程望一眼，没看出什么答案，又朝着她们点了点头。 刘愿误以为这是程望的女朋友，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站在李伊川身后朝他们摆手，还退后了两步：“没有，不认识！不认识！” “什么不认识？”程望把小女生的手强行拿开，走上前把刘愿从李伊川的身后拉了过来，一手揽住了刘愿的脖子说：“这是你哥哥的同桌，刘愿，你看是不是比你可爱多了？” 李伊川捂着脸偷笑，在他们身后高高举着手机，通过对面的镜子拍下了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她不管了，反正刘愿看起来也挺喜欢程望的。 小女孩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打量着刘愿：“哦，确实挺可爱的，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刘愿差点原地石化，居然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女生说不太聪明？ 她抓住了程望的手腕，把他的手挣开了：“别动手动脚的。” 程望属于是肩膀宽但腰细，身材极其优越，和他站在一起的刘愿很难被人发现。 他手腕上的骨头很突出，在刘愿抓起他的手腕时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胳膊不轻。 “嗯，脸上干净了。”程望捏了捏刘愿的脸，看着她已经消下去的那块小伤口，留下了不怎么明显的疤痕。 刘愿把他的手拍开，摸了摸自己脸上刚长好不久的肉:“别乱碰我。” “有用去疤药吗？”程望问。 他知道女生都比较在乎自己的脸，如果留了疤，那是多让人难受的事情。 虽然看刘愿并没有很在乎，反而一点都不关心会不会留疤这种事。 “就这么小一块，我才没有那么娇嫩。” 小女孩观察着刘愿，又看了看身后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想着拍照的李伊川说：“你们好，我叫程享享，不是他的亲妹妹。” “反正不是女朋友。”这句话是程望对刘愿说的。 他的视线从刘愿身上挪开，望了望四周。 程享享不知道他是在跟刘愿说，但是她很赞同他的这句话：“那当然了。” 虽然很小的时候她天天缠着这个表哥说要长大后嫁给他，但是长大之后的她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也渐渐和程望生疏了一些，不再追着他把他当太阳了。 每次家人提起这件事，她就黑了脸，恨不得把小时候的自己打一顿。 “啊……”刘愿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的那份失落消失了。 正在想该说些什么，刚好宋文嘉来了。 他刚从门口进来，抬头就看到了刘愿跟李伊川。 在刘愿旁边站着的程望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耷拉下了脸。 宋文嘉还没注意到他，朝着刘愿、李伊川走近了些，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文嘉哥好！”刘愿上前把手中的另一份奶茶给了宋文嘉。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程望一下子就酸了，满脸写着我吃醋了。 “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宋文嘉接过她递来的奶茶，还是热的。 刘愿朝宋文嘉笑着，特别乖巧：“不晚不晚啦，文嘉哥我们去哪里玩啊？” 宋文嘉不经常跟她们出来玩，他当然不知道去哪玩了。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李伊川终于凑了过来，看了程望一眼，暗暗戳了他一下，又看了看刘愿。 程望还没想好说什么话，傻傻站着不知道做些什么。 而程享享为了哥哥的爱情先说话了：“那哥哥姐姐们不如跟我们去五楼的空中乐园玩。” 平时她都不屑与不认识的人主动搭话的，今天可要程望好好感谢她了。 “好啊。”宋文嘉点头示意，他知道程望对他有敌意，但他又不是那种倒人胃口的人。 倒是可以借着跟他多接触，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备，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讨厌自己。 李伊川跟着应和，同意了程享享的提议：“去去，我也想去那玩，还没玩过呢。” 几个人都说没问题了，只有刘愿还在犹豫，她不是很想一直和程望接触，和他相处的多了会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 程望看了刘愿一眼，没想到她立马转过了身去看小首饰。 “川儿，我们还是先逛逛。” 程享享凑到程望身边撞了撞他的胳膊：“要不哥你先买票。” “也行。”程望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见刘愿在那认真的看着里面的小饰品，他的眼睛跟在刘愿身上挪不开。 宋文嘉不好意思和两个女生一起逛街，就跟上程望打算和他一起去买票：“我跟你一块去，我一个男的在这不太好。” 李伊川看着程望，脑子飞快转动了起来，拉着程享享的袖子说：“这样，你陪着小愿看看，我和宋文嘉带你这个妹妹先去买票。” 这一瞬间，刘愿好后悔说出来刚才的话，现在就连李伊川都想让他俩独处。 她扭过头来看了程望一眼不说话，心里很紧张。 他们走了，只剩下两个人有点尴尬。 刘愿找到两个喜欢的皮筋了，都很好看，拿在手里又去看发夹，程望把发夹夹在了她头上说：“光看有什么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万一人家不让戴呢？”刘愿小声说着，立马把戴上去的发夹摘了下来，小心地放回了原位。 一旁的服务员姐姐凑了过来，特别友好地笑着说：“小姐姐，我们这里的东西是可以试试的。你男朋友说的没有错，试试就知道好不好看了。” 刘愿直接愣住，把发夹放回原位，这次的她反应很快，不等程望开口，她就立马否认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服务员姐姐尴尬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 程望又把刘愿放回去的发夹发夹拿在了手里，跟在刘愿身后笑。 离服务员姐姐远了些，刘愿暗暗给了他一拳：“笑，笑什么笑！” 程望笑的很开心，在手链区停住了问：“你有手链吗？或者手镯？” “没有啊，谁天天带一堆东西啊？不嫌累赘。” 她只顾着看这些好看的小饰品，并没有在意程望说这句话的意思。 “那就好。”程望自言自语，抓紧了手里的礼盒袋。 刘愿回头看着他：“哎，你可别给我买，留着你的钱给你以后的女朋友买。” 她确实有点自恋，是真的怕程望给她买！ 程望手里拿着跟她一样的两个皮筋，还有刚才她放下的发夹，又买了一个娃娃盲盒，结了账。 刘愿买了两个皮筋，一支护手霜。 程望把娃娃盲盒给了她：“拆开看看是什么。” 看着这个盲盒，刘愿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平时的运气不怎么样，又还给了程望：“你自己拆。” 程望低头看着她干净的脸，突然走了神。 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生，却能让他在人堆里一眼认出来。 她的脸部线条很柔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起来很单纯很无辜，微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一张脸很显青春稚嫩。 刚才他陪程享享在金银首饰的地方看项链手镯，程享享说等他有钱了要给自己买个金手镯。 “金手镯？找你大姨买。” 看着柜台被照亮的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各种样式，有些眼花。 “先生，您想找什么？” “女孩子戴的银手镯。”程望好看的手撑在玻璃桌前，微微俯身看着下面的银手镯。 扫了一圈，没有被他吸引到的特别出彩的。 迟疑着又补充了一句：“嗯……她的手腕，很细的，就大概这么细。 说着他用手比对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售货员小姐姐看着他入了迷，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啊，麻烦您再说一下，刚才没有听清。” 程望又耐心跟她说了一遍。 售货员小姐姐弯腰从玻璃下取出来了几个银手镯，给他看。 一边站着的程享享看着她这莫名其妙的表哥问：“你不会现在就给我买……这钱我可不给你，我现在可不会赚……” 程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切，我就知道，那你买给谁啊？你有女朋友吗？还是买给我大姨的？不对，我大姨胳膊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细。” 见程望不说话，那位姐姐又拿出来几个款型的。 简单的没有任何图案，还有上面刻了字的，已经加了些装饰的。 程望一眼看中了一个上面刻着字母cky的银手镯，可以调节大小：“就这个了。” cky寓意快乐，他也希望刘愿可以一直快乐，没有烦恼。 但是程望看中它最重要是因为它首尾的字母是刘愿两个字首字母的缩写。 正在原地看他发呆的刘愿大口大口的喝着奶茶，把奶茶喝完了，嘴里鼓鼓的，正在慢慢咽。 “干嘛呢？”刘愿一边说，一边把喝完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 程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把手收了起来：“没什么。” 刘愿也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感觉这个戒指看起来价值不菲。 有点好奇这个戒指到底是不是在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哪有未婚没对象天天带个戒指的。 “好看吗？” “你跟你未婚妻的？”刘愿视线挪开，才不想看这个破戒指。 程望憋不住笑了出来，敲了敲她的脑袋：“刘愿，你在想什么呢？我这么小，哪来的什么未婚妻？” “这我怎么知道？”刘愿说着，拧开了护手霜涂了涂手。 淡淡的蜜桃香传入鼻间，清新至极。 “以后告诉你。” 他说的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告诉她，这个戒指确实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刘愿也不纠结他的戒指了，反正是不是有女朋友又不关她的事。 两个人一起去了五楼，在程望的一再要求下，刘愿不情愿地给他买了杯奶茶。 好莫名其妙，第一次见要求别人买奶茶的。 “刘愿，谢谢你。”程望拿着手里的奶茶，默默跟在了刘愿身后。 “不客气。”刘愿直直地往前走，走到拐角处看到了宋文嘉和程享享在娃娃机前夹娃娃，李伊川在一旁激动地喊着。 第34章 充气堡 看着宋文嘉那边娃娃机里的娃娃被机械爪抓起，刚要升上去，就从机械爪里掉了下去。 他灰心丧气地捶了按钮一下。 但与此同时，程享享夹的娃娃掉进了洞里。 她得意地拍了拍手，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笑出了花。 “啊啊啊啊！你好厉害！”李伊川激动地喊着，晃了晃程享享的身子。 程享享把她的手拿开，蹲下身子把娃娃拿了出来，一脸不在乎地把刚拿到手的娃娃塞到了她的手里：“一般般。” 刘愿凑了过来，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你们在干嘛？” “小愿，你来啦，程望妹妹好厉害。” 程望把程享享手里的币都收了，一通攥在手里：“这有什么难的。” 他可是练过的，就连程享享夹娃娃的技术都是他教的。 宋文嘉夹之前也是像程望这么说的，以为很简单：“别这么说，我刚才也觉得很简单。” 程望弯了弯腰，一双温柔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娃娃机里面一只抱着萝卜的兔子：“是吗？” 他收起脸上微微泛起的笑容，认真起来倒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有了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刘愿看的痴迷，心里又笃定他不会夹到娃娃。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币就抓到了，一旁的宋文嘉彻底傻眼了。 “兄弟，牛牛牛！” 程望直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娃娃机，趁他们在那激动的聊天，凑到刘愿身前，把娃娃塞到了刘愿怀里。 “别夹娃娃了，空中乐园的票都买好了。” 程享享见她哥装上瘾了，实在忍不下去了。 “走走走，进去。”李伊川拉着宋文嘉的袖子往里面走。 程享享跟在她身旁，把程望和刘愿落在了身后。 程望给了刘愿一张票，和她一起慢悠悠地跟在了他们三个后面。 他手里的奶茶还没喝上两口，有些舍不得，最后一口气喝了好多，鼓着嘴把剩了一半的奶茶丢进了垃圾桶。 “男生装什么可爱？”刘愿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心里有点松动，好可爱啊啊啊啊！ 程望咽下相对他来说齁甜的奶茶，舔了舔嘴唇:“没有，我没喝完舍不得丢。” 上来的时候舍不得喝，但是进去又不能随手携带，只能多喝一点然后丢垃圾桶里。 买的东西都放在了储物柜里，进充气堡里面要脱鞋，又买了一双防滑袜，袜子全都是死亡的粉色。 李伊川跟程享享看着两个大男生穿着粉色的袜子，嘴角同时抽了抽。 因为里面的大充气堡开着制热的空调，他们穿的棉服棉袄都脱了，玩的特别热闹。 里面很多小孩子在玩，程享享毕竟也是个孩子，见到里面的充气堡，直接把绷着的脸放开，和他们很快融入进去开心地玩了起来。 刘愿要跟李伊川玩的有点累，就坐在了充气的小堡垒上拍照，突然身后出现的几个小孩子把她们推了下去。 李伊川几乎是滚下去的，下去的样子十分狼狈。 刘愿在上面刚站稳脚，就滑了下去，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好在不是很严重，揉了揉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恶啊，这群小屁孩，看我不收拾他们！”李伊川气的炸毛了，攥着拳头往上看，一脸怒气。 刘愿懒的不想动，索性躺在充气床上呆呆地看着顶上的气球。 充气堡里面有点闷热，她穿着一件毛衣都觉得自己后背出了汗。 “川儿，我休息一会儿，累死了。” 此时，李伊川正拉帮结伙的带着宋文嘉、程享享收拾那群小孩，把他们往下扔，根本没在刘愿身边。 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程望坐在她旁边，也躺下了，侧了侧头看着她弯弯的眼睫毛，真的很长。 刘愿脑袋沉沉的，差点睡着，突然一个小孩在她旁边蹦了蹦，把她吵醒了。 “唔……困死了。”刘愿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 “那就睡会儿。”坐在她旁边的程望声音极其温柔，眼睛在她的脸上轻轻注视着。 刘愿摇了摇头，慢慢起身说：“不要，出来玩又不是来睡觉的。” 见她起身，程望也跟着起身。 几个小孩从堡垒后面一起撞他，撞完就看到了正在穷追不舍的李伊川、程享享、宋文嘉。 “别跑！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的都丢下去！” 被突然撞来的力量弄了个猝不及防，程望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把刚起身还没站稳的刘愿压在了身下。 他的腰被那个小男孩撞得真疼，双手撑着充气堡无力地皱了皱眉，这群小孩居然用头撞的！ “嗯……” 疼的他动一下都感觉腰间会传来一股酸痛，怎么这样子。 刘愿这么近的挨着他，一下子就没了困意，又因为刚才听他那个性感的闷哼，脸腾地红了起来。 被他压在身下，一动不敢动，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脸竟然发烫了起来。 程望看着身下的刘愿，看着她红润的嘴唇，总觉得亲一口会是软软的甜甜的。 喉结滚了滚，不知道是充气堡太热了还是他自己太热了，脸像充了血，耳朵都是红的。 他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一股甜甜的香味，飘到了刘愿身边。 身后的小孩子们一边喊一边笑，被程享享抓住了：“我抓住了一个，快收拾他们！” 程望缓了缓劲，躺在了刘愿身侧揉着后背，骨头被狠狠撞到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孩额头疼不疼，反正他腰疼。 本来感觉很尴尬的，但是越想心里越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从小到大一直被大人们束缚着的他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什么叫乐趣，他以为解了一道难题就可以快乐。 有了朋友学会了逃课逃学，会故意考试的时候交空白卷，看着班里的倒一倒二，倒觉得这样的生活好有趣。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他用手遮挡在眼前，好像现在的生活才是最让自己满意又知足的。 原来不只是友情带给了他无尽的快乐，眼前的人也会带给他快乐，前所未有的一种快乐。 刘愿尴尬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咳了两声：“你腰还好……”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程望说着站了起来。 他缓缓松了口气，刚才把刘愿压在身下紧张的差点就不敢呼吸了。 宋文嘉跟李伊川、程享享一直在跟那群小孩子们闹着玩，把他们埋在了充气球堆里。 笑声听起来很欢乐，他们都在好好享受快乐。 “出去看看吗？”程望跟在刘愿身后，眼睛盯着她的手，好想勇敢一点牵起她的手。 刘愿扭头看向宋文嘉：“那叫上他们。” “不用，他们玩够了也会出去的。”程望不等刘愿叫他们，拽着她的胳膊带她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比较清冷新鲜，比起里面就显得透气多了。 程望只把自己的外套拿了过来，看着她没拿外套，也没提醒她。 和她并肩一起往外走着，走了有一段距离，刘愿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才想起忘了拿外套。 回头看着有些远的充气堡，只能暂时忍一下了，她可不想现在走这么远又重新跑回去拿外套。 慢慢冷风灌入身体，她才想起手机也不在自己的身上，手机被她放在外套里一并塞进了储物柜。 “穿上。”程望把自己身上的棉服脱下来丢到了她怀里，跟在她身边像个大哥哥一样。 “你不穿啊？” “太热了。” 见他看起来没那么冷，刘愿就把棉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里面还是热的，穿在身上很快就感觉不到冷了。 迎面走过来三个女孩子，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们小声交流着，最后三个女孩子一起凑了过来说：“那个，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我们不是！”刘愿这次反应极快，程望还没动嘴，她就开口了。 “啊，那……你能不能跟我们拍个合照啊？”其中一个女孩子紧紧握着手机看着程望。 程望看了刘愿一眼，把她卫衣的帽子从棉服里面拽了出来，像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面容微露歉意：“不好意思啊，她会不高兴的。” 三个女孩子看着刘愿身上宽大臃肿的棉服好像突然懂了，立马道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小姐姐你别吃醋！” 说完看了正在愣住的刘愿一眼，三个人手拉手的跑开了。 刘愿一脸问号，反应过来看着程望：“不是，你拿我当挡箭牌啊？” 程望的腰刚才被他们那群调皮的小孩撞得不轻，还有些疼，弯腰有点难受：“你的确会不高兴。” 他轻飘飘地嗯了一声，悠悠地钻进了刘愿耳朵里。 刘愿立马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压制不住了：“我才不会！” “怎么又脸红上了？”程望跟在她身后弯腰追问着，忍不住地得意了起来。 刘愿大步大步地走着，头也不回一下：“程望你正经一点！” “好好好。” 接下来他们去了彩虹栈道，听管理人员介绍了一下注意事项，程望跟刘愿一人坐了一个橡胶圈，顺着弯弯起伏的彩虹道滑了下去。 “哇！”刘愿忍不住叫了起来，她这个橡胶圈滑的比程望远，没来得及刹住，直接翻了，整个人趴在地上磕到了膝盖。 衣服穿的厚，加上宽大的棉服护住了她的膝盖，也没什么疼痛感。 她拍了拍棉服上面的灰，看着有一边被磕的脏了一块。 程望起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刘愿，又忍着腰上的疼痛把刘愿抽了起来：“疼不疼？” “不疼。”刘愿被他扶了起来，揉了揉膝盖，说不疼当然是假的，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正在往这里赶的李伊川、宋文嘉、程享享也要玩，紧跟着让工作人员给他们准备橡胶圈。 “我们在这儿！”李伊川一边大喊一边朝他们两个人招手。 他们过来也坐了一个橡胶圈，宋文嘉跟李伊川的橡胶圈撞在了一起，坐在橡胶圈上的李伊川被撞了下去，屁股蹲在了地上。 宋文嘉把李伊川拉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没事没事。”李伊川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眼睛在他脸上匆忙扫过去，立马看向在另一边担心的刘愿:“我没事的！” 第35章 恐高 玩完彩虹滑道，紧接着他们又去了旁边的彩虹桥。 在彩虹桥上面走着，刘愿的腿都在抖，猛地想起她自己有点恐高，像站在高处的时候她从来不敢往下看。 紧紧抓住了一边的绳子不敢动，迈着特别小的步子，看着他们都简单地走了一遍，在对面看着自己。 心想不能让他们嘲笑自己。 本来想试着大胆一些，但是碰巧在充气堡和他们闹着玩的几个小男孩跑了过来，一边在桥上走，一边晃动着绳子。 “哎，你你你们，别，别晃了……我我我害怕！”刘愿紧紧抓着一边的绳子，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身体跟着绳子一起晃动，好像要飞出去一样。 身体不受控制，每一处都在用力，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勉强在混乱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她就忍不住地双腿发软，像是瘫痪了一样。 站在对面的宋文嘉有点放不下心，就想着去拉她一把。 刚迈出脚步，就看到身侧的程望抢先了一步。 他抓着绳子朝刘愿走过去，用力抓住了刘愿的胳膊，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声音里带着安慰：“不用怕，不用怕。” “大哥哥来了，快跑！”带头的那个小男生看到程望就喊，随后跟着他的几个小孩立马跑开了。 像是看到了一颗救命药草，刘愿松开了抓着绳子的手，反过来抓紧了他的衣袖。 她的脸埋在程望胸口不敢看下面，浑身都在发抖，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李伊川拉着程享享的胳膊，又拽了拽宋文嘉的袖子：“别看了，去玩别的啦。” 程享享年龄虽小，也没少见过这种场面，但是程望这样对一个女生，她是真的第一次见。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望对刘愿的感情不简单。 程望见刘愿浑身都在发抖，帮她顺了顺背：“不会摔下去的。” “嗯……”刘愿慢慢地调整呼吸，身子也不再抖了，从程望怀里钻出来：“我忘了，我恐高。” 程望拉着她的胳膊慢慢走过了彩虹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笨蛋。” 在空中乐园里面玩了两个小时，五个人累的从走出来的那一刻，目标一致的去找公共椅子。 程望刚穿好自己的外套，闻了闻身上还残留刘愿的味道，嘴角不经意地挑起。 她身上有一种给人舒服的感觉，香香的甜甜的味道，让他想钻进她的脖子里猛吸一口。 宋文嘉因为家里有事，接了电话就直接回去了。 从空中乐园出来，刘愿实在是又困又累，坐在一处桌椅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程望坐在她旁边，把自己购物袋子给了李伊川。 李伊川接过程望递过来的袋子看了两眼问：“这是要给刘愿吗？” “对，你就说你给的就行。”程望看着睡得正香的刘愿，眼睛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光是看着她，心里就好甜。 碍于有人看着他，也就没再一直盯着刘愿看，依依不舍地挪开视线盘算着在她醒过来之前离开。 不能和她说拜拜，有点遗憾，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伊川看到袋子里的一个红色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个银手镯，声音压了压：“喔，你们在一起了？” 在一边听着的程享享咳了两声，真是不把她当外人看了。 程望很快就红了脸，看了程享享一眼：“没有。” “我只是觉得她手上缺点什么。” 刘愿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是刘皓跟徐思慕在她眼前坐着一起看她。 本来他们看完电影要出去，徐思慕转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刘愿和她的朋友李伊川。 “该回家了，小没良心的。”刘皓见她正好醒了，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刘愿揉了揉眼睛，又想睡过去，但是还是不情愿地站起了身。 她扫了一眼周围，只有李伊川跟刘皓、徐思慕了。 程望跟程享享已经在她睡的正香的时候走了。 刘皓要送徐思慕回家，四个人就打了两辆车，分道扬镳了。 因为李伊川家和刘愿家离得挺近的，回家的路线也是同一条，就一起回去了。 “小愿啊，我想跟你说个事。”刚坐上车的李伊川环住了她的胳膊。 刘愿见她这么认真，以为出了什么事，有点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李伊川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紧张“关于你的大事。” 她说完把购物袋塞到了刘愿手里，让刘愿拿好之后又说：“小愿，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你被一个男孩子好好的爱着，虽然，他才跟我们相处了半年。” “程望吗？” 刘愿看见李伊川笑着笑着突然有点感动的想哭了，立马从外套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也不知道程望跟她说了什么，居然被收买了？ 李伊川胡乱地蹭着快要笑出来的眼泪说：“我太高兴了，跟你玩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个认真喜欢你的人了。我知道你的脾气怪，性格有时候也不好，但是你对你重要的人都特别好，尽心的好。我不想让你看不到他，真的好难得的。小愿，如果你也喜欢他，就不要错过了。” 刘愿听她这番话，大致是听出来了，她口中的那个男孩子说的就是程望，而遇见一个让刘愿心动的人也是程望，她希望刘愿可以大胆的承认，可以看清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因为对爱懵懵懂懂就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川儿。”刘愿给她递纸，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伊川也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哭出来，情绪有点失控：“里面的东西都是程望给你的，他让我跟你说是我送的，我不想让他的好意变成我的，你也别扔了，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喜欢的话可以不戴，留着也行。” “嗯，我知道，别哭啦别哭啦，我知道你也对我特别特别特别好。” 刘愿看着眼前这个她特别重要的人，这是跟她玩了十几年的好朋友，不仅是好朋友，也是知己，也是家人。 她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李伊川止住了眼泪，风吹着她的脸蛋有点冷。 她冲刘愿笑了笑，刘愿也笑了。 回了家，刘愿给李伊川发了消息，说自己到家了，李伊川说她还在路上，不过也快到了。 刚放下手机，准备洗漱，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她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没看手机号接了：“喂？” 那边的人轻轻的呼吸声传了过来，些许低沉。 他咳了两声，和平时的声音几乎不太沾边：“……到家了没？” 刘愿一下子就迷糊了，好像是程望的声音，但是听着他的声音又顺眼看着桌上的东西，脑子里突然就全是他的身影。 怎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上次接他的电话听他在电话里说话也不是这样的。 “喂？”程望听刘愿那边没声音，以为信号不好。 刘愿回过神来，心跳都漏了半拍：“嗯？我，我刚到家。” 场面有点安静，那边过了一小会儿才说话。 “那就行，那，没事了。” 刘愿听他的声音像是有点轻微的感冒，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沉闷，刚才还咳嗽了两声。 不会，不会是因为她！ 第36章 感冒 刘愿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地开口说:“你声音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变好听了还是难听了？” “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有点成熟，又有些低沉。 程望笑了笑，他只注意到了刘愿在关心他：“有吗？你关心我啊？” 刘愿也没否定，确实有点关心他，也许是李伊川对她说的话让她有些在意。 “是不是今天你把袄给我穿，所以冻感冒了？” 程望跟她在电话里说话声音特别乖，特别温柔，声音总是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和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别多想啦，我身体素质好着呢。” “谢谢你，程望……”刘愿看着从购物袋里面倒出来的东西，有两个皮筋，一对发夹，一个红色的盒子。 她翻开了盒子，是一个银手镯，又一次出了神，想到之前她丢了的项链，又想到程望送给了她一条项链，随后她立马摸着脖子，摸到了那条项链。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条项链了。 “谢什么啊？刘愿，别跟我说谢谢啦，好歹都是半年的同桌，这么说感觉我们好生疏。”程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自己有点疲惫。 脚边是他的憨崽，正在吐着舌头咬玩具。 “本来就不熟，好不好？” 在她看来，她跟程望的接触并不多，他的生日、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的圈子、他的爱好兴趣、他的日常生活，以及他自己的脾气性格等等，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 程望咳了一声，起身一边拿感冒灵，一边说：“没关系啊，慢慢来嘛。” 慢慢来，我有诚意，也想和你好好相处，想通过我的行动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冲动，也不是一点猎奇的新鲜感。 他把药物颗粒倒进了杯子里，倒了半杯热水冲开了感冒灵，水变成了棕褐色。 “宝贝呀，今晚想吃什么？”田婧怡刚睡醒，从楼上走了下来。 “都行，随便。” 他用小勺子搅拌着感冒灵，又低下头把沉底的药搅拌匀了。 水太烫了，冒着淡淡的白烟。 这就像是生活，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来，这是一种态度。 “你要吃饭了嘛？就先挂了。”刘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了。 田婧怡本来要去厨房，听到程望手机外放的声音，直接悄悄溜了回来，摸了摸憨崽的头，坐在了程望旁边。 憨崽不让她摸头，转着自己的头直到嘴边挨了轻轻的一巴掌才老实地趴在地上。 程望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没做饭呢……” “女孩子啊？”田婧怡小声问着，扫了一眼桌上的药。 程望立马抓紧了手机，怕田婧怡抢他手机：“不然还能是男生啊？” 电话另一边的刘愿听到了田婧怡的小声询问，突然不敢说话了，她收拾着桌子，听程望跟他妈妈说话。 程望最后也没把他妈轰走，只能让她在一边听，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喂？还在不在？” 刘愿拿着手机充电，躺到了床上，回了个“嗯。” “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他们都不在家。” 田婧怡听出来电话那边的声音了，不就是她儿子的同桌嘛，她突然变得格外肯定，她儿子转学一定是为了这个女生！ 毕竟当时本来就只是让他们赔偿那一家被程望打伤地孩子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用，并没有劝他退学啊。 程望见他妈妈一脸看透了他的样子，有点害羞，红起了脸：“哦……” “宝贝呀，有空来我们家玩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田婧怡朝着电话那边大声说。 程望脸红的明显了些，压着声音喊：“妈！” 这可是他第一次听田婧怡喊除他之外的人宝贝诶，可以看得出来妈妈真的对刘愿很喜欢啊。 另一边的刘愿也拘谨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压着心里的那份紧张说：“好，先谢谢阿姨了。” “没什么事就挂了，我……我哥，应该快回来了。”刘愿说完不等程望说话就挂了电话。 她不敢看手机，松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把妆卸了，洗了把脸，又累又困，就躺在床上睡了。 睡了不久，刘皓送完徐思慕回来了，再后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渐渐的睡着了，没有人叫醒她，没有人来她的房间打扰她。 从下午五点半睡到了晚上八点，刘皓见她还不醒，就敲了敲门到她卧室把灯打开了。 她转了个身不想醒来，被强光刺痛了眼睛，非常烦躁。 在刘皓眼里，反正她天天睡，又不会困，直接凑到了她跟前说：“刘小愿儿快醒醒，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啊，今天……” “别叫了，烦死了。” 刘愿被他吵的也睡不着了，起身缓了缓神，听着刘皓津津有味的跟她讲他跟徐思慕今天出去玩的多开心，说自己去徐思慕家接徐思慕，又说后来一起去看电影，徐思慕看哭了，抱着他哭，他作为一个男人，此时站了出来，用尽一生哄人的话来哄徐思慕…… 起床跟刘皓去了厨房，可能出于开心，刘皓今天居然主动提出他来做饭。 就算是他做饭确实不怎么好吃。 妈妈回来就被刘皓推到了沙发上，贴心地给她打开了电视。 “妈妈，爸爸今年过年真的会回来吗？” 王璐见刘愿坐了过来，顺手把她抱在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好像她的小愿永远都长不大。 “不知道呀，你爸爸很累的，不能回来那也肯定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多赚点钱。” 刘愿躺在妈妈腿上玩手机：“可是他过年真的不回来吗？” 有点失望，有点难过，很久才能见到爸爸一次，这些年见爸爸的次数真的真的越来越少了。 也因此，刘皓跟爸爸刘振伟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因为对于刘皓来说，他也想见爸爸，但比起他，刘愿和妈妈更想见。 他就很生气，为什么非要赚很多钱，为了多赚点钱不回家，就算有假期也不回家，只是说着公司有事忙不过来。 他记着，他们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记得最久一次见他，是隔了两年三个月，他也只是回来呆了一周又走了。 难道一点都不会想念这个家想念他们吗？讨厌这样的爸爸，真的很像别人开玩笑说的没有爸爸，爸爸跟别人跑了。 当时刘愿会经常哭，因为班里的同学以为她和刘皓没有爸爸，然后开这种玩笑，刘愿只会偷偷趴在桌子上哭，不敢怼回去。 她小时候身子也不好，两三天一个小病，一个月一个大病，经常发烧，最长一次发烧是连着一个月，每天都是低烧，很难退。 能好好活到现在，妈妈没有少操心，可是那个爸爸呢，他几乎没有管过这些，常年身在外地，极少想起和家里联系。 那时候妈妈每天都特别忙，一边要上班一边又要抽空接送他们上下学，顺便带刘愿去医院打针，后来一个月不见好，只好带她去输液，医生让她输了五天液，又每天喝两天草药，这低烧才退下去。 刘皓对这样脆弱不堪的妹妹小时候非常照顾有加，每天都陪着她，保护她，谁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一句刘愿的不好，他都要把那个人打一顿。 从那时候他就越来越讨厌爸爸，讨厌那个不关心他们的爸爸，只会工作的爸爸，从来不会主动给家里打电话的爸爸。 后来妈妈逐渐和爸爸的联系也少了起来，以至于现在爸爸每次回来，妈妈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波澜。 刘皓照着手机炒了两道菜，酸辣土豆丝，青椒鸡蛋，做了一锅大米粥，刚好是三个人的量。 吃完了晚饭，刘愿洗了个澡，因为下午的那一觉，现在彻底睡不着了。 她跟陆长明打了会儿游戏，但是有点心不在焉，陆长明看出来了，打了两把就不打了。 过了一会儿，陆长明直接给她打来了微信语音通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想到了程望，又看着这个头像有点失望，没有接。 假装没看到，假装睡觉了。 刚想起程望，手机电话就打来了，她看到那个没备注但是她已经记住了尾号的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就毫不犹豫地接了：“喂？” 程望那边有点杂声，他正在换衣服，听到有点小小的声音，扭过头拿起被衣服盖住的手机，才看到自己居然给刘愿打了一通电话，一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7章 聊天 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穿着一条短睡裤，伸手去拿上身穿的睡衣：“等一下啊。” 说着把睡衣随便套在了身上，拿着软白的毛巾擦了擦正在滴水的湿发。 刚洗完澡的他走出自己房间里的卫生间，站在卧室吹热空调，室内的温度有点高，他手上青绿色的血管明显的凸了出来，看着特别性感。 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拉开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猛地灌入，清新的空气涌入鼻间。 外面灯火通明，繁华里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 刘愿“哦”了一声，坐在学习桌前准备打开笔记本听会儿歌。 听到了他拧开门走进卧室的声音，抬眼看了看手机，才想起他们打的可不是视频，她只是听到了声音。 但是为什么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程望那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走过来拿起手机：“你先把电话挂了，我去微信给你打。” “不都一样吗？就手机号。” “不一样，不一样，快，挂了。”程望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撒娇，实际上他好难受。 撒娇这点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 刘愿很喜欢他刚才的声音，按了挂断键，等着他微信打来电话。 看着一长串的手机号，至今都没有想起备注。 好像这样也不错，特别对待。 程望把今天买的盲盒娃娃放在了置物架上，脏衣服扔到了收纳筐里，看着自己收拾的没什么问题，迅速躺上了床。 刚洗完澡，感觉浑身都很舒服，躺在床上都觉得身体贴在软软的被子上好温暖。 他给刘愿打来了视频电话，冒着被骂的风险。 但是刘愿正在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放歌，瞥了一眼是程望打来的微信电话就直接接了，随后她的眼睛又落在了笔记本上，看着她的歌单，点开放起了她喜欢的歌。 偶尔会花时间找一些新歌，在音乐馆里穿梭。 “咳。”程望清了清嗓子，喉咙有点干。 趴在枕头上，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一言不发，乖巧地看着刘愿。 有点意外，她居然会接视频电话。 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盯着手机看，穿着奶白色蕾丝花边的睡裙，蹲在椅子上喝了两口水。 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喝醉酒到刘愿家里借住一宿，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又想到了被她弄疼的喉结。 不禁吞了吞口水，真疼。 要不是在电脑登微信，需要手机同意，可能刘愿打完电话都不会知道她在跟程望打视频电话。 “视频！？”刘愿惊了，立马把自己的脸挪开，让他看自己房间里的天花板。 她的眼睛瞟了瞟趴在手机面前的程望，睡衣领口比较低，露出了他性感的喉结。 他卧室里的光是暖橙色的，屋里是浅黄色的壁纸，床上的四件套是暖粉色夹暖杏色，更像是女孩子的卧室。 “你才知道啊？”程望开口了，声音格外沉闷，带了些鼻音。 刘愿匆忙地戴上了耳机，听他说话，只看到他动了动嘴，戴好耳机刚好错过了他刚才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你不看手机就好了。” “为什么啊？” 程望用纸擦了擦鼻子，从声音里听得出感冒有点严重，呼吸都特别费劲：“没什么，好歹这次你还接我电话了。” “说的好像我接一次电话很难一样。” “之前你每次都挂。” “我……我没有，你看错了。” 刘愿那边的歌声慢悠悠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想到她连和自己说话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和自己说着话都要做一些别的事情，难免就有点不开心。 “在听歌吗？跟我说话这么无聊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感冒，声音感觉变成熟了好多，低沉夹杂着性感，却又带着清朗乖巧。 刘愿一听他的声音，心里就特别乱。 “确实是。”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脸露出来？”程望把手机靠在了抱枕边，起身喝了口水。 他深呼吸了一口，很沉重很沉重，但是这声呼吸有点性感。 刘愿带着耳机听的，有点齁不住，露出来了脸，偷偷看着程望喝水的样子，喉结滚滚。 有时候还是很想夸一夸他的，很符合自己喜欢的类型。 “刘愿，你看什么这么入迷？” 思绪被他的声音迅速拉了回来，脸上的神情表现得有些慌乱。 她假装调整耳机，偷偷摸了摸滚滚发烫的耳朵：“没，你的感冒好像有点严重……” 程望咳嗽着笑了笑：“嗯。” 难受，今天回到家吹了会儿空调就成这样了，只能说太丢人了。 每一阵呼吸都能传进刘愿的耳朵里，听起来很让人尴尬。 “很难受啊，那，就别呼吸那么大声音，容易让人……嗯，不是不是，难受，就……早点睡啊。” 刘愿说的语无伦次，甚至不敢在镜头前看程望，默默把手机挪了挪，只露了自己半个身子半个脸。 程望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算是知道了，她听得到自己沉重又难受的呼吸声。 但是她这个小脑袋在想什么啊，他感冒都严重成这样，难受的要死，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什么啊，容易让人……？？？是容易产生一些不好的遐想吗？ “没事，我就跟你说说话，一会儿就睡。” 时间已经过了他平时的睡觉点，眼皮子有点想打架，喝了两口水又精神了些。 刘愿蹭了蹭鼻子，见程望也收回去了半个脸：“打语音，我要关灯了。” 程望也没拒绝，但是想起了歌单这件事就说：“一起听歌，你创个房间邀我。” 刘愿点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创了音乐房间，邀请了程望，进去以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虽然都打开了麦克风。 过了一会儿，程望听着歌先开口了说：“这些歌有点催眠。” 这个歌单是刘愿睡觉的时候听的，她每天睡觉都要听着歌，不然睡不着。 “因为这个本来就是助眠的。” “助眠？每天晚上睡觉都听吗？” 刘愿轻轻“嗯”了一声。 程望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刚吃过药的他头沉沉的，有点困意：“不听歌睡不着啊？” “睡不着，不听歌会失眠。” 刘愿听他的声音有点困乏，也不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了：“你是不是困了？” 和他聊天很容易会上瘾，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去喜欢他。 “刚喝了点药，可能药劲上来了。”程望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感受脑袋在慢慢下沉。 刘愿犹豫了一下，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熬夜：“那你睡觉，今天很对不起你。” 程望笑了笑，连带着呼吸声一并传进了刘愿的耳朵：“对不起我？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我每次一生病就睡不着，想听别人给我讲着故事睡觉。” 小时候生病了会听到奶奶坐在自己床边给自己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慈祥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很快他就会带着这些故事睡着。 后来他长大了，爸爸妈妈说奶奶年龄大了不能经常给他讲故事，但是爸爸妈妈太忙了也不能给他讲故事。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听话。” 生病，奶奶离开，再没有人再给他讲故事，就算难受也只能在心里忍着，他不是小男孩了。 可是现在和刘愿说话，好想再当一次小孩，好想听听她讲故事。 刘愿想到今天是程望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自己穿的，然后害得他生病了，现在又是吃药又是难受的，心里非常自责。 不好意思拒绝他，但是也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故事，她思来想去打开了手机，迅速地去搜寻有趣的小故事。 “没讲过故事，不知道讲什么。” 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故事，但是太幼稚了她开不了口，明明就是哄小孩子的。 程望喝下了最后一杯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那……我给你讲一个。” “有个小男孩，上幼儿园比同班人上的晚。班里一个小男生看他是新来的，觉得他好欺负，吃过午饭跟着班里其他几个小男生一起抢了他书包里面的零食。” 不等程望往下讲，刘愿立马打断了他的话，抢先问：“那他的零食就被他们全都抢走了？” 因为她小时候受过欺负，所以长大后就格外的不喜欢受委屈，不喜欢被人欺负，也不想有人和她一样经历那些事情。 听着程望说的话，有些替那个小男孩打抱不平。 “怎么会呢？后来啊，小男孩跟他们打了一架，他们好几个人都没打过那个小男孩，还哇哇哭抓着他去找老师告状。老师知道事情大概就把他妈妈叫来了，不过他妈妈道了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刘愿侧着身子认真听，带着耳机听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又说：“为什么要道歉，错的又不是小男孩，他都不跟老师解释一下嘛？” 程望揉了揉太阳穴，困意慢慢上来了，声音都有些懒：“没有关系啊，反正那时候打架已经赢过他们了，解释很麻烦，跟没有意义的人解释也是白解释，他们不一定会相信。” “哦。” 半天程望那边的都没有声音，刘愿轻声问：“你睡了吗？” “嗯？没有……” 第38章 看望 程望没有睡着，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强打起精神去听刘愿的声音。 刘愿钻进被子里露着半个头，看着一起陪她听歌的程望的头像说：“其实小时候啊，我也挨过欺负。” “你这种脾气也会挨欺负啊？谁欺负你？”程望表面虽然说的很轻松，心里却疼了一下。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会把那个欺负刘愿的人打一顿。 “嗯，他们经常跟我开玩笑，说我没有爸爸。因为小时候爸爸很久才回家一次嘛，别的同学都有爸爸接送，我跟刘皓只能让妈妈接，要不就是自己走路回家。” “当时有个小男生经常欺负我，每次我都会被他吓哭，不过刘皓也是见他们说一次就打他们一次……” 说着她听到了耳机里传来匀称的轻轻的呼吸声。 “程望？” 程望突然深呼吸一声，是被她叫醒了，他撑起身子揉了揉沉重的太阳穴说：“有点困，差点就睡过去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还是很少这个点睡觉的，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全身都不舒服。 “那你睡觉，我把我创的歌房关了。” “别关，带着我一起听，头有点疼，难受的睡不着。” “你刚才不是都快要睡着了嘛？” 净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现在醒了，我是听你讲故事睡着的。” 刘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听歌。” 程望平躺着睁开了眼睛，把手机拿到了枕边：“嗯，那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晚安啊？” 随后刘愿在歌房里给他打了两个字：晚安。 “我想听你说出来。”他的声音好小，就快要被音乐的声音盖下去了。 “晚安。”刘愿说完就把手机关上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们都没有闭麦，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睡了。 这一觉程望睡得太难受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直接就发烧了。 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勉强撑起身子从客厅拿出了医药箱，从里面翻出来了体温计，量了量，发了高烧。 一向不生病的他突然就变得脆弱了起来，突然就希望刘愿可以关心他来看他。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他平时都不睡懒觉，昨晚睡得晚太难受了，今天就多睡了会儿。 田婧怡早上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去跟邻居张阿姨逛街了，让他自己看着吃点东西。 他的音乐号还在刘愿的歌房里，刘愿也没退出去，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点她还在睡觉。 下楼喝了一包退烧药，程望浑身不舒服，被感冒侵袭了身体，不想做饭。 喂过憨崽狗粮之后就一直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半天都没有动静，好无聊。 刘愿十二点多才醒，还是被刘皓叫醒的。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几点了？” “十二点二十五了。”程望听到她的声音，悠悠回复了一句。 正在刘愿房间里的刘皓也报了一下：“十二点多了，快起来吃饭。” 他听到刘愿手机里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又听了听，以为是幻听。 “哦。”刘愿心虚地拿起手机，看到程望还在她的歌房里，立马把歌房关了。 洗漱过后，她到卧室拿起手机，在微信问程望：“你一直在里面啊？” 程望回了句：“嗯。” “感冒好些了没？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已经吃过药了。” “真没事嘛？我看昨天晚上的你挺难受的。” “就是有点发烧而已。” 说的确实没有错，严重点就是发烧了，轻点说还有感冒，有点上火，嗓子不舒服。 刘愿吃完午饭，感觉心里好过意不去，就说了些对不起的话。 如果当时自己也拿了外套就好了，就不会让程望替自己感冒发烧了。 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但是欠他的总是还不清。 程望发来了一条语音:“没关系啦，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来看看我。” “我不敢。” 程望笑了笑，又说：“我家没人，万一我一个人在家不小心烧傻了怎么办？” 他只是开一个玩笑，但是对刘愿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以前的自己经历过不被关心在意，发烧没有人重视，后来害得她发烧一个月都没退下去，每天打针都没有用，只能去输液喝中药。 她可不敢拿程望的生命去赌，何况他家里没有人照顾他，很难让人放得下心。 “你别胡说，不会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去看程望了，反正每天在家都挺无聊的，正好去谢谢他。 其实李伊川说的没有错，程望对她真的很好，而她却还想着推开他，想着伤害他。 程望得知她要来，就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了她，提前给她叫了车。 心里不止有激动开心，还夹杂着一种紧张期待的感觉。 刘愿吃完午饭和刘皓猜拳输了，洗碗刷锅之后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在附近药店里买了一些退烧药、感冒药，还有两罐她认为非常好吃的软糖。 提前叫好的车就在景泰街口等着她。 程望的家在崇溪市中心的繁华里地段，是一个三层的小别墅，欧美风的装修，看起来有些华丽。 印象里这里离崇溪市里的心海很近，一个心形的大海，水特别清澈。 算是他们这里的一个小景区，尤其到了冬天过年，可以在沙滩放烟花。 他家的院子很大很大，是由一圈铁栅栏围着，在春夏秋的时候还会有蔷薇花开在栅栏前。 刚进去两边全是绿植，即使是在冬天，它们依旧坚强的站岗。 再往里走，小路上铺满了各种形状的鹅卵石，一脚一脚踩在上面特别舒服。 院子里还有好多棵银杏树，在冬天已经只剩下了干干净净的树杈，而上面挂着好几圈小彩灯，似乎是在准备迎接新年。 程望开门从屋里出来，穿着单薄的睡衣，还带着一个口罩。 刘愿下车正专注地看着他家，直到视线扫到门口，看到已经被冻得双手通红的程望，迅速朝他小跑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真是个笨蛋，不生病才怪。 她走到程望面前，拉着他的袖子往屋里走。 “你发烧就别在外面吹风了。” 程望的脸因为发烧也是红彤彤的，他身上有点热，即使是站在雪地里。 身子也软，没有什么劲，眼前的一切就像他做的梦，头很疼。 他有点迷糊，看着眼前的刘愿：“有点晕。” “站了多久啊？发烧不晕才怪。”刘愿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她把戴着的围巾帽子都摘了下来。 “没多久，你说你到了我才出来。”程望帮她把摘下来的东西一并放到了玄关处的桌子上，又给了她一双自己穿过一次的棉拖说：“我穿过一次，实在没有新的了。” 刘愿脱下了自己的鞋，换上了他的棉拖说：“没事。” 她穿上程望的棉拖，就好像穿上了爸爸的拖鞋一样，大了一截，走起路来还会掉。 从外套里拿出来了一袋子的药，放在了客厅的桌上。 因为屋子里太热了，就把穿在身上的外套也脱下了，放在了沙发旁边的小椅子上。 抬头看了看程望家的客厅，真的有欧式风格所具有的优雅，连茶杯、桌垫、地毯、抱枕都看起来那么有质感。 房间里的色调很统一，基本上都是一些米黄色、白色的家具，每一件看起来都很简洁，但又不简单，刻画着各种不太复杂的花纹，深沉中显着高级，典雅中又透露着唯美。 也难怪看到程望的妈妈时，感觉很有气质。 程望喝完水，打开了电视，试图用吵闹声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刘愿，我有点饿。” “你还没吃饭吗？”刘愿收回视线，看向了他。 “不舒服，不想做饭。” “那我给你点份外卖，我不会做饭。”刘愿说着，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程望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放在了一边：“我不喜欢吃外卖。” 不喜欢吃外卖，那刘愿哪知道怎么办，她又不会做饭，就只能看着自己被没收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踏进他的家里开始，那颗忐忑的心就始终没有放下。 因为第一次来他的家里，有点紧张，总觉得他和自己差别太大，变得好生疏，不敢靠近。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和程望家里比起来真的差了好多。 或许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差太多，都不一样。 程望从桌上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给她倒了些热水喝。 他的鼻音比昨天在电话里听到的更浓，而且从见到刘愿开始一直戴着口罩。 怕她抵抗力弱，不想传染给她。 刘愿不明白，还觉得他戴口罩很莫名其妙:“你干嘛在家戴口罩？摘了。” “我怕传染给你，不摘。” “不用担心，摘下来透透气，戴着口罩多闷啊。” 刘愿伸手给他把口罩强行地拿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盯着自己，又有些紧张了。 想到自己真的不会做饭，就不再思考为什么会紧张了:“那怎么办，我也不会做饭啊。” “要不，我教你？你做好给我吃，这样我就不用做了。” 刘愿想了想，这样也不错，还能学到他的手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程望怕她学不会太难的，就打算教她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西红柿炒鸡蛋这么简单，再笨的笨蛋也能学会。 他不知道，刘愿都快要十八的人居然连磕鸡蛋都不会。 拿出相应的食材，程望就默默站在刘愿身后看她。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往锅里倒了些油，不知道倒多少，扭头问：“这行不行？是不是有点少？” 程望环着手臂说：“再倒点就好了。” “好好好，可以了。” 油热了，程望给了她两个鸡蛋，她接过之后看了看正在看她的程望说：“我不太会磕……” 从来没有磕过鸡蛋，今天是第一次。 程望凑过身来走到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头说：“总要学的，没事，反正是给我吃的。” 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在刘愿看来真的无从下手。 她把第一个鸡蛋磕碎了一个小口，之后将蛋壳掰开，里面的鸡蛋光滑的从锅边溜过，滑到了桌面上。 盯着桌面上的鸡蛋，程望才意识到刘愿对做饭这种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 怕说一些不好的话会打击到她第一次做饭的信心，他犹豫着想了一句话:“……磕鸡蛋有技术含量，继续加油。” 刘愿脸“腾”地红了，她的手都是颤着的，看着程望不知道说点什么，有点怕他生气。 看着躺在桌面上的鸡蛋，立马要伸手把它丢到垃圾桶。 “没事不用管，你先把鸡蛋磕成功。” 程望在她身后靠她近了些，胸口贴在她后背，拿着一个鸡蛋放到了她手里，他的手抓住了刘愿的手，在她耳边说：“把它磕碎，然后在锅中间放就不会滑下去了。” 说着，他的手带着刘愿的手，把鸡蛋一角磕碎，用手掰开进了锅里。 刘愿一动不敢动，耳边像是触了电，心跳都快了半拍，视线缓慢地往上移，偷偷地看认真教她的那张脸。 第39章 西红柿鸡蛋面 油点溅到了她手上，吓得她一激灵，紧闭着眼睛往后退着，狠狠撞在了程望身上。 程望没有什么劲，被她撞的后退了两步，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背:“怎么了？” “烫烫烫！”刘愿蹲下身揉了揉自己的手，手背上面红了一小片。 被程望带着拿凉水冲了冲，感觉好多了。 程望洗了两个西红柿，放在了案板上，从架子上拿来了一把锋利的刀。 刘愿在一边站着不知道该干嘛，也跟着凑了过来，捋起了袖子：“我来切，切东西我会。” 程望把她拉到了一旁，生怕她不小心被案板上的刀蹭一下：“不行，你这么笨容易切到手。” 他熟练地将西红柿切成了一个又一个小三角的形状，放进了锅里炒。 “加白糖，盐……再加点水。” 程望在一旁指挥着，看着走来走去手忙脚乱的刘愿，还不认识各种调料，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对刘愿来说，简直就是比学习生物化还要难啊。 听着程望说的各种佐料，胡乱一通地往里面放，也不知道需要放多少的量。 反正也不是她吃的。 程望看到她倒了一大勺的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感觉这顿饭应该是吃起来很困难。 “其实，盐真的不用放这么多的。” 只能默默看着刘愿把各种调料放完，把鸡蛋也放了进去，用小铲子笨拙地翻炒，又怕锅里的油溅出来，身子离锅有点远。 炒出来的西红柿鸡蛋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甚至长得也一点都不一样。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步都是按着他来的，最后炒出来的样子却是另一副模样。 鸡蛋炒糊了，西红柿炒的只剩下了西红柿皮，甚至连皮都看不到，炒的时间太长了。 面条也煮好了，刘愿用筷子夹出来尝了尝，软的，可以吃了。 帮他捞出锅盛到碗里，又将西红柿炒鸡蛋的汤汁倒在了面条上。 看着刘愿手上被油溅到的地方还红着，甚至鼓起了一个包。 好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她做饭了。 程望坐在餐椅上拿着手机把桌上的这碗面拍了下来，毕竟这是刘愿第一次做饭，第一次给他做饭，算是纪念。 这顿饭不管好不好吃，对他来说都有很大的意义。 刘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吃，别拍了，没有什么好拍的。” “值得纪念，你学的第一顿饭，也是给我做的第一顿饭。” 刘愿不以为然，坐在他对面看着手机里面西红柿炒鸡蛋的教程，想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程望吃的第一口差点吐出来，咸齁了，还有一股苦味和烧焦味，他用筷子把炒糊的鸡蛋夹出来了。 突然不知道怎么当着刘愿的面顺利吃下这顿饭，好难好难。 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刘愿做的饭怎么可以说难吃，她给你做饭就是你最大的荣幸了，别嫌弃难吃！ 吃的差不多了，程望的脸都是苍白的，胃里翻涌，最后还是没忍住，冲到了卫生间吐了。 刘愿坐在餐椅上看呆了，跟着他去了卫生间，但是被程望关在了门外。 “你怎么了？” 听着卫生间里程望难受地呕吐声，刘愿吓得不敢说话了。 害怕他会因为自己的饭住医院去。 程望吐完感觉自己浑身清爽，也没有刚醒的时候那么难受了，他漱了漱口，从卫生间走出来了。 不得不说，还是要感谢这个笨蛋的。 “没事，有点难受。”程望声音有点颤，从卫生间出来，眼角还泛着红。 刘愿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说：“是不是我做的东西太难吃了？” 程望转身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都摸乱了：“……真没有，别多想。” 怎么会呢，他才不会怪刘愿，真的很谢谢她才对。 刘愿不知道做什么，就想着先去把餐桌收拾了。 这饭程望应该是吃不下去了，看他吃吐感觉应该真的不怎么好吃。 真的好丢人，果然她没有做饭的天赋。 刚拿起桌上的碗，准备把桌子收拾了，随后就被程望拦住了：“不用，等会儿我来就行。” 他还是坚持着把那碗面吃完了，胃里难受但不至于出病。 最起码不能让刘愿难过，这是她第一次做饭。 冬日里的暖阳照在厨房，打在了程望脸上，刘愿看着他被阳光眷顾的侧脸，看着他认真地收拾餐桌。 好像一个家，她甚至想到了无数次幻想过的场面，她在收拾厨房的时候，喜欢的人从身后抱住她，在她刷碗的时候凑过来弯腰亲亲她。 想着想着脑子就跟着走了，眼睛也直了，再回过神的时候，程望的脸就在她眼前，很近很近。 刘愿浑身一颤，后退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身后的盘子相撞，当当响，惊扰了她的心。 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快要冲破她这副躯壳，震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程望弯了弯腰，一手从她腰间揽过，凑到了她眼前说：“发什么呆啊？” “没……没有啊。”刘愿别过头不敢看他，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双手抵在了他身前。 一双勾人的眼睛看着她，像一段慌乱的旋律打在她心上，打破了她所有的禁锢。 程望收回手压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看着她红润的嘴唇，垂下眼睛慢慢凑了过来，忍不住地想要贴上去，想要尝一尝这柔软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程望！”刘愿见他的脸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亲上来了，就直接低下身埋进了他的胸膛，心情紧张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见她那么抵抗，程望很快就后退了两步，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别生气，对不起。” 他以为刘愿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自己心里也很紧张，生怕她下一秒哭起来。 刚才实在是情不自禁，他没有管住自己。 刘愿直起身子绕过他，不敢抬头，起身往客厅走。 程望深吸了口气，收拾完碗筷在厨房门口踟躇了片刻，想了很多种说辞。 最后一鼓作气，镇定地走了出去。 刘愿正乖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脑子里太乱了，不知道怎么和程望正常相处。 “……不用这么拘谨，想干嘛干嘛。” “没有很拘谨……我觉得我该回家了。”刘愿见他走过来，收起了手机，看着他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程望说让她来看看自己，她还真来了。这下好了，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独处一室好尴尬。 好在这时候刘皓打来了电话，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 她接通以后好奇地问了句：“喂？干嘛？” 刘皓站在风里，任由风打在他的脸上，钻心刺骨的疼。 他的外套半敞着，拥风入怀。 接通了电话却不说话，咬咬牙紧紧攥着手机。 脸上青了两块，嘴角出了血，一脸红的发肿，听到刘愿的声音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是他的妹妹，这是从出生就和他一起上学放学天天在一起玩的妹妹。 从小到大，除了他可以欺负，谁敢欺负一下他都会加倍地还回去。 可是眼下他还是要让刘愿难过了，这次欺负他们的人是他们最爱最敬重的人。 刘愿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手机信号不好，又问：“哎，怎么不说话啊？听不到我说话吗？” “这两天去李伊川家住两天。”刘皓压着腔调，声音有点凶。 “……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刘愿听着他语气跟平时不一样，和他哭的时候很像。 加上刘皓突然给她打来的电话，让她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 平时再怎么催自己回家或是有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刘皓胡乱地擦了擦眼里面热乎乎的泪，努力让声音看起来不像哭的样子：“没有，有你哥在呢，别担心，到时候我去接你，挂了。” 他说完就毫不犹豫按了挂断，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刘皓？” 手突然没有了力气，慢慢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坐回了沙发上。 他们是一胎生出来的龙凤胎兄妹，刘皓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他极少这么认真过，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出了爸爸的身影。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脑子里不断地闪过爸爸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总是不回家，总是说工作很忙…… 程望在一旁也觉得不对劲，弯下腰倒了杯水：“你哥说什么了？” 刘愿整理了一下情绪，眼泪肉眼可见的冒了出来，她知道事情真的不简单。 长这么大，刘皓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什么都不告诉她。 就算爸爸吵她和刘皓的时候，刘皓也是把她锁在卧室里不让她出来，不让爸爸说一点伤到她的话。 用刘皓的原话来说就是“我的妹妹只有我可以说，就算你是我们爸爸也不可以用这么坏的语气说，小愿她最喜欢的就是爸爸你啊”。 “我要回家，我感觉家里有事。” “等一下。” 程望听的七七八八，也能听出来出事了，见她这样慌乱，他果断地选择冷静下来。 刘皓跟她说的话并不希望她回去，也许他自己可以解决。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你难不成还不信你哥吗？” 刘愿心口疼的厉害，不听他的阻拦，冲了出去，头像炸了一样，血管在她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她跑到大雪地，突然弯下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的很大声，哭的喘不上来气，一直抽噎，感觉肺都快要炸了，呼吸不上来。 “刘愿。”身后的程望一把把她横抱起，回屋关上了门。 把她放到了沙发上，柔声说：“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你哥在，大家都在，你先听我的话，冷静下来好不好？” 刘愿心里很难受，喘不上来气，紧紧抓着程望的睡衣，生怕不用力就会抓不到。 眼前逐渐发黑，满眼泪珠地看着程望，哭的想吐，身子往前倾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刘愿！” 他把刘愿抱到了自己卧室，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看着她慢慢熟睡的脸：“听话，你先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他换了身衣服，一边打车，一边给李伊川发消息，把他家的位置发给了李伊川，让她过来守着刘愿，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小角落。 李伊川来的时候刘愿还在睡觉，眉头紧锁，像是做了噩梦，还在说一些梦话。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现在的她好无力好弱小，什么也做不了。 程望坐了半个小时车到了刘愿家楼下，看到在雪地里冻得面色通红的刘皓，他跑上前去打招呼：“刘皓，出什么事……” “怎么办啊？！”刘皓看到程望过来的那一刻，脾气终于发了出来。 直接揪住了他的衣服大喊，随后低下了头。 程望还感冒着呢，烧退的差不多了，但是被他这么晃着有点难受：“不是，到底怎么了？” 刘皓缓缓松开了他的衣服，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他低着头颤动着眼睫毛：“你就别管了。” 这是家事，和程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加入进来也只是做一个旁观者，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程望整理了下衣服，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们家的人都爱说这种话，我们是兄弟？” 刘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想跟别人说他看到的一切，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刘愿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明明那么期盼，明明那么想和爸爸一起过年。 第40章 破碎的家 “我爸……我爸他出轨了。”刘皓别过头咬紧了牙，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手里的拳头紧紧握，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自己的爸爸背着妈妈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这一刻像是晴天霹雳打在他的脊背，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看着破碎的家庭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程望还单纯的以为刘皓跟谁打了一架，或者是出什么小事，但是当他听到出轨这个词，整个人的脑子都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因为他的父母很相爱，起码在他看来出轨一个词从不会在他家里出现。 原来刘愿一直都把自己藏的很深，不让别人看出一点异样。 此时结合到刘愿给他说的事情，爸爸从小就不爱回家陪他们，只是一直在外面工作，就算是过年也很少回家，事情倒也有点合理了。 “今天下午，小愿说你发烧了去看看你，刚走不久他就回来了。” 几个小时前，刘振伟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一箱白酒，打算过年的那几天和兄弟们喝酒。 热气扑在他的脸上，热的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了进门的衣架上。 刘皓当时在跟徐思慕打电话，看到刘振伟进来的时候连忙跟他打了个招呼，帮他把门口的那箱白酒放在了屋里。 刘振伟一刻没停的拿了干净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澡，匆匆忙忙将手机随便扔在了桌上。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发了过来，手机一直在亮。 刘皓很好奇发消息的人是谁，好一会儿跟他爸说一声，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当他看到备注是老婆而且头像也不是王璐用的头像时，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喉咙有点干涩。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一直等到息屏。 刘振伟的手机锁屏密码是四个八，刘皓试了五遍才试出来。 手机解锁开，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微信界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的头像发来的消息。 一遍又一遍的说一定是妈妈的小号，但点开并不是，那是另一个女人，头像是她本人，看样子把自己保养的很好，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她跟刘振伟说转账的事，说他们的女儿可可下个学期的学费这两天要交，还有小儿子峰峰想爸爸了，可不可以过年来她那里，孩子们都想让他陪着一起过年…… 他颤抖的指尖点进了那个女人的朋友圈，看到了里面晒的两个孩子，大女儿在上小学，小儿子还在上幼儿园。 照片上不止有两个孩子，还有他们共同的爸爸刘振伟，蹲在他们面前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笑的特别开心，但是此刻在刘皓眼里显得很讽刺。 瞬间，一股恶心翻涌上来， 他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了，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耐心等他爸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在这期间他想了一万种为刘振伟找的借口，但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他没有直接冲上去打一架，眼里像充了血一样布满红血丝，冷静地质问他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还是想让爸爸留下来，还是想有个机会说出来，他真的不想要家庭变得破碎起来。 如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如果他从来没有露出一点马脚，他宁愿这样被骗下去，他不想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刘振伟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有点好奇却又不在意，擦了擦头发说：“怎么了，臭小子？” “你给我说清楚啊，操！”刘皓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心里的火汹涌地烧着，脑子里全是刘振伟和那两个孩子的合照。 他们肆意地看着他，嘲笑他，得意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看着他失去理智，看着他失去爸爸还要笑笑说“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爸爸了”。 “臭小子，犯什么病啊你？”刘振伟随手把他甩开，眼神里透露着不耐烦，搭在肩上的毛巾一把扔到了地上。 那时候刘皓更清楚了，这个爸爸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爱他们的爸爸了，现在的他随时都可以丢下他们一家人不管。 刘皓被他甩的身子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墙。 扶着沙发站稳了身子，眼里充了红血丝。 “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对吗？还是说……” 刘皓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第一次感到畏惧。 呆呆地望着这个令人陌生的父亲，这是他第一次被父亲打这么狠，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这样打过。 刘振伟或许是心虚了，表现的有点慌乱：“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刘皓擦了擦嘴角的血，上前去抢他的手机，举在了他面前，刚才的那幅照片就摆在眼前：“他们是谁啊？这个女人是谁？你他妈倒是给我说啊！” 刘振伟把手机抢了过来，看着已经知道差不多的刘皓：“怎么了，我儿子我女儿！” “怎么了？你问我，你他妈的真贱，他们是你的孩子，那我跟小愿呢？我们算什么？！” 刘皓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直接上去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了刘振伟脸上。 他用的力气很大，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他不能想象出刘振伟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他有别的孩子，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刘振伟没有任由他打，很快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电视也摔在了地上，碎了一个角，桌上的陶瓷瓶也滚落到地上，炸裂开来，里面枯萎的花残败着躺在地上。 “我跟你说，这层窗户纸让你捅破了，那咱们他妈以后的就别想再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了。” “谁愿意跟你过？你恶不恶心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爸？你他妈有我妈不够，你去外面找女人，这些年你都跟他们在一起？” 刘皓喊的嗓子都快哑了，手上的青筋凸起，紧紧攥着的拳头无处发泄。 耳边嗡嗡的耳鸣声冲击着他，理智已经被冲破了。 这个时候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生气愤怒委屈无力各种痛苦的心情压着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刘振伟知道刘皓已经长大了，力气也很大，跟他打是不合理的，用力把他摔在地上指着他：“说，跟你妈说，跟小愿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这个家会散你觉得你没有错吗？”刘皓一把拽住了要走的刘振伟，想听他说清楚。 而刘振伟回过身直接给了他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很快嘴角就流出了血。 见刘皓低着头不说话，刘振伟绕过他走了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刘皓一个人，瘫坐在凌乱的地上伸手捏起碎掉的一片又一片的陶瓷瓶碎片。 有那么一点心思，他是想过自杀的，想过不去面对，想过用尖锐的碎片划破手腕。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站在狼藉一片的客厅，站了好久好久，手心被紧紧握着的陶瓷碎片划伤留下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滴在了白净的地板砖上。 他不能这样做，就算是为了他爱的人，爱他的人。 下了楼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就好像他们的家庭，未来一片空白。 他突然想起来了刘愿，吸了吸气才给刘愿打电话，但是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眼泪控制不住地想流出来。 让刘愿怎么办啊，她总是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去游乐场玩。 一直都很期待爸爸回来陪着自己，现在如果跟她说了爸爸跟别的女人有了家，有了孩子，不要她了，她真的会难过。 程望听的很认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上去，刘愿她……早晚都要知道。” 虽然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这种事情她真的可以撑得住吗？该怎么和她提起？ “你不知道，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爸爸能多陪陪她，可以多见爸爸几次……” 刘皓说着，一拳锤在了电梯门上。 程望心里也挺难受，想一想刘愿知道了是肯定要难过了，她不爱表达，总是自己一个人逞强，如果真的知道这件事，她真的会特别特别难过。 眼睛扫到了他左手手心里干了的血迹，抓着他的手腕看了看。 “你包扎一下，挺严重的。” 上了楼，刘皓拿出来医药箱把手心里的血迹清洗了干净，又用纱布缠在了手上。 程望一个人收拾着客厅，把躺在地上坏电视放回了电视柜上。 扫了扫地，很快就把客厅收拾的干净了起来。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看着在沙发上的刘皓还沉浸在难过的心情里，程望去厨房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不吃饭可不行，再怎么难过也要吃点东西。 恰好王璐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一箱酒，又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哎，你们爸爸回来了啊？” “妈……”刘皓声音有点哑，看着满脸疲惫的王璐，不禁鼻子一酸。 他从沙发上起身，有点心疼妈妈。 每天妈妈早起晚睡，努力工作，一个人又是工作又是陪伴的把他们一手养大，反倒是那个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过着他们的幸福日子。 上天总是欺负老实人，绳子专挑细处断。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却要他们来承受，为什么坏人不遭罪要他们来背负这些。 王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客厅还留有的打斗痕迹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脸怎么破相了？还有电视怎么也摔了？” 程望站在厨房僵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清楚刘皓现在根本说不出口。 “对不起阿姨，我，我是程望，跟刘皓闹着不小心把电视摔坏了，我到时候会，赔的……”程望很少撒谎，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是颤的，低着头不敢看王璐女士。 因为说谎，脸都红了。 王璐环视了一周，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事，电视坏了就坏了，人没事就好。” 刘皓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把王璐拉到沙发上坐下说：“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王璐看了看刘愿的卧室，故意岔开了话题说：“小愿呢，这个点还不回家，是去小川家了吗？” “妈！”刘皓起身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还是紧紧攥住拳头说了：“你都知道的？你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想让我们……” 王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什么啊，该吃饭了，快来吃饭。” 她在逃避，她不想面对这件事。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没有爸爸，不想让他们变成一个单亲家庭，她很努力地工作麻痹自己，试图忘记这种事，故意远离刘振伟。 程望也走了过来，咬咬牙敞开了说：“阿姨，叔叔他，是不是外面有别人了……” 王璐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地走到厨房，坐在餐椅上吃饭。 “所以，你就这么放纵他，让他在外面都有了别人的孩子，跟他们过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忍让他……”刘皓看不下去，在一旁喊着。 王璐吃着饭的手顿了顿，眼里冒着泪珠，随手擦了下来：“小皓啊，别说了，一起来吃饭，程望这孩子做的饭很不错，有时间了你也学学。” 刘皓没有问出来他想要的结果，被程望拉了过来，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 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每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沉重。 王璐把自己关在屋里没再出来过，她想了一晚上，还是知道了，她和这个男人是不可能还有机会了，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了，他照顾不过来他们了。 没关系啊，她自己每天上班很累，但是还是可以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他们两个都很乖的，不会给她闯祸，也不会让她那么费神。 程望是在半夜十二点多才回了家，一进门田婧怡就把他拉到了沙发前让他坐下。 第41章 折磨自己 “哎，今天下午我一回来就看到咱家来人了，你房间的人是谁啊？”田婧怡把程望拉到沙发前坐下，顺便倒了杯热水。 她知道来人了，但是没好意思去看，毕竟有些不太礼貌。 程望顺手把桌上的感冒药也倒了进去，像喝水一样仓促喝了一整杯。 “妈，别问那么多了，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不想跟他妈解释那么多。 田婧怡见自己儿子心情不大好，就没再多说，打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她这个儿子哪里都挺好的，就是没有感情，对她和程瑞康都是，从来没有什么温暖的感觉。 或许也是因为以前的他们对他太严格太冷漠了，适得其反嘛。 程望揉了揉太阳穴，站在卧室门口想了一些要说的话，深吸了口气拧开了卧室门。 进去就看到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刘愿，身子都在颤抖，还有特别无力的哭声。 光是听着就感觉好累好难过。 李伊川从下午守到了现在，实在安慰不好，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说一些安慰的话也没什么用，她没有办法感受刘愿现在的心情。 刚到程望家的时候见刘愿睡着，就到门口接了刘皓的电话问清了情况，但是她打完才知道刘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把大致情况都听了进去。 刘愿看着李伊川，一直哭着问爸爸是不是要离开他们了，委屈的让人心疼，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根本不受控制。 其实李伊川一直都清楚，她和刘愿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真的很少见过刘愿的爸爸，她甚至都可以用手指头数清。 程望看了李伊川一眼说：“我来。” 李伊川点点头起身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手里捏着湿透的一堆纸，有眼泪有鼻涕。 不知道怎么安慰刘愿，很没用，在朋友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才可以哄好她。 和刘愿玩了十几年，极少见过她这样难过无助，现在实在是害怕她会想不开去做傻事。 门被李伊川轻轻带上，灰暗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 程望慢慢坐到了床边，看清了坐在床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刘愿，她还在很小声的抽噎。 看着这么瘦小的刘愿，凑上前抱住了她，双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后背上抚摸，试图让她好受一点。 他不太会哄人，尤其是女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换位思考共情她的感受。 她的眼睛真的就像泄洪一样不停地掉眼泪，被抱起来的她捂着脸哭，眼睛哭的生疼，嗓子也像炸了一样的疼，想喝水又不情愿让程望看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 这个怀抱是刘愿最后活下去的温暖了，给她的心里打了一针镇定剂。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最想的就是希望有人可以抱抱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抱一抱她，让她知道有人在关心她。 什么都不用说，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以至于程望抱过来的时候，她冰冷的身体重新复苏了一样，前所未有的难过激发了出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并发泄了出来。 “别难过好不好，好好睡一觉，总会过去的。” “我知道我说这些真的没什么用，但是你要知道留不住的人就不留了，他都有自己新的家庭了，你恨他讨厌他恶心他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程望像哄孩子一样声音特别温柔，轻轻摸着她的头，一边帮她擦眼泪，光是听她委屈的哽咽，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愿的手里全是眼泪、鼻涕和汗水，抓着湿透的卫生纸扑进了程望怀里，用力抓着他肩上的衣服放声哭了起来。 全身都在发抖，额头无力地抵在程望肩上。 只有大声的哭出来，她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会舒服。 眼前这个人没有讨厌她，没有嫌弃她蹭在衣服上的鼻涕眼泪，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看着现在的刘愿，程望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真的会难过到哭很久很久都不停，会一句话也不说的掉眼泪，会气的喘不过来气，会委屈的不讲话，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鼻尖涌上一股酸楚，他轻轻拍着刘愿的后背：“别这样好不好……刘愿，你这样，大家看着都难受。洗把脸好好睡一觉，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有很多特别爱你宠你的人，大家都很爱你。” 刘愿没有说话，就一直大声的哭，哭到喘不上气一直抽噎，抱着程望的双手始终不肯松开，咳嗽着想干呕，心脏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像死了一样，比死了还难受，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李伊川从外面进来了，胡乱地把眼泪擦了擦：“是啊，愿宝，不哭了，我们洗个脸，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我们去问清楚好不好，大家都陪着你呢，不会离开你的。” 刘愿收不住眼泪，但是明显比刚才哭的慢了许多，慢慢开始抽噎，她哭的太累了，眼睛肿的不像样子，甚至疼的都睁不开了。 从程望怀里出来，胡乱地抹着鼻涕眼泪，渴的她说话都哑了。 “水，……渴。” 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她说了句话，程望松了口气，立马从卧室跑下楼，到客厅倒了杯水又上来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李伊川打开了，这是刘愿第一次见程望的卧室。 空间很大，墙纸和灯光的色调很温馨，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放在书架上很整齐，书桌上放着他还没有写完的厚厚一沓试卷，书桌旁还有一台电脑，电脑桌上摆了几个手办，他的床也很大，床单被罩一套浅灰色，衣柜是推拉式的，门口还有两竖排的亚克力鞋盒，里面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鞋子。 窗帘的角落是一个软软的垫子，看样子像是一只宠物的小窝。 在窗帘的后面是一扇透明的大型落地窗，外面还有一小处阳台，阳台上还有一套桌椅，看起来像是天气好的时候晒太阳的好福地， 程望拿着水杯上了楼，把水递给了刘愿：“温的喝。” 接过水杯，刘愿大口大口的喝了将近一半，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川儿，我想去你家睡了，我不想回家……呜……”刘愿呛到了嗓子，不断地咳了起来。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抽噎伴随咳嗽，有些接不上气，差点快要窒息过去，趴在床上努力呼吸，整个脸都憋得通红。 程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情格外复杂:“放松，别哭，放松……”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出意外现在真的已经不算早了，程望有些担心这么晚两个女生打车不安全。 更何况刘愿这么难受，不在自己眼前他不放心。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看向刘愿说：“大晚上打车不安全，今天都在这儿睡，有空出来的房间。” “也行。”李伊川点了点头，看着刘愿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意思，放下了心。 收拾的那间空房子是本来要给程望养的哈士奇憨崽住的，但是怕憨崽会呜呜叫，加上程望从小不敢一个人睡，憨崽就每天晚上趴在程望卧室住了。 那间卧室就一直是空着没人住的，好在这两年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经常有朋友来他家住这间屋子，也算经常打扫。 程望去他爸妈房间拿了新的床单被罩换了上去，被子原本就有，而且房间里有空调不会冷。 “程望，麻烦你照顾好小愿，我很担心她会想不开做什么蠢事，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睡了。” “嗯，你先睡，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时候的李伊川陪了刘愿一下午，晚饭都没顾得吃，而且也很累了，简单地洗漱完她就睡了。 没人看着刘愿，她自己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试图用身体上的痛苦压制精神上的悲伤，缓解自己的疼痛感。 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在崇溪零下五度的晚上，外面还在飘落着稀碎的小雪花，她一个人无力地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伸手接着冰凉的冷水，从花洒里冲下来的小水珠打在她的衣服上，慢慢渗透衣服，进入她的身体，一股寒意从身体里涌上来。 冷的她头脑发懵，像锋利的一把刀悬在她头上，一点一点扎破她的头颅，刺进她的身体，折磨着她。 这个时候心里确实不是很难受了，身体上的痛更甚。 眼睛里只剩下了无助，不敢想，原来小时候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她没有了爸爸，她的爸爸不要她了。 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呢，为什么爸爸会不要他们了。 如果不是程望去自己卧室拿衣服，他都不知道刘愿在做什么。 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自己卫生间没关门，再定眼一看，里面的刘愿正在花洒下坐着发呆。 冰凉的水浇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而她瞳孔失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嘴唇冻得发白，脸色特别差，还在用红红的小手去接撒下来的水。 程望第一时间冲进来把花洒关掉，拉她起来。 抓到了她的胳膊才知道是凉水，心里真的是又气又疼，强行把火气压在了心里，把她从卫生间硬拽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带了丝寒意，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衣服都湿了。” “你说，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刘愿现在又冷又饿，累的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 程望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从衣柜里拿出来了毛巾搭在了她头上：“先擦擦头发。” 随后又匆忙地打开了空调，虽然屋里本来就不冷。 刘愿看着有些生气的程望，鼻子又酸了。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关心她，对她这么好？ 程望没有注意她内心怎么想的，正拿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上的小水珠，动作格外温柔有耐心。 刘愿慢慢凑到了他跟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抬着头看他认真的眼睛：“为什么不赶我走？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最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他现在一定很讨厌自己。 “我没拿感情开玩笑。”程望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边，从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听着她说的话，心里越来越生气。 她可真不会挑时候问。 刘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犹豫着把自己身上穿的卫衣脱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衣。 正准备要脱内衣的时候，程望刚好不知情地转身看了一眼，随后猛地背过了身，手扶在衣柜上：“等等，你等我出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顺手带上了门。 刘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脱着，把全身湿透了的衣服都脱了，拿起程望从柜子里丢出来的浴巾擦了擦身子，嘴唇子冻得发紫，丝毫没有血色。 平时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现在格外落魄，直直地看着一个点，没有感情地穿起了衣服。 毛衣穿在她身上很大，到了她的大腿根。 她看了看地上湿透的衣服，捋起宽大的袖子把衣服抱了起来，发了会儿呆，听到了程望在敲门。 “换好没，湿衣服给我就行。” 刘愿打开了门，抱着一团湿衣服。 她没有哭出来，但是却在掉眼泪，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下疼的睁不开。 “给我，我给你放洗衣机洗洗。”程望准备接过她的怀里的衣服，发现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刘愿抬眼看着他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衣服给他了。 “别哭了，好好睡觉。”程望单手抱着衣服，帮她把脸上滑下来的泪珠擦掉了。 在他往洗衣机里一件一件的放衣服的时候，发现就连刘愿的小衣服也在…… 看着小衣服无从下手，毕竟他是个男生，真的没有给女生洗过小衣服，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直接放进洗衣机更不可能了。 刚好田婧怡过来了，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宝贝，自己洗，妈妈先去睡觉了。” “妈，我一个男的……洗……不太好！”程望涨红了脸，没好意思说出来。 田婧怡瞥见了女孩子穿的小衣服，笑着说：“快洗，不早了，洗完早点睡，我就先去睡咯。” “啊，还有，她晚上也没吃进去饭，可以的话给你女……哎不是，看我这嘴，记着给人家做点吃的。” 田婧怡打了个瞌睡，拎着在门口咬玩具的憨崽，起身上了楼。 程望尴尬地把衣服洗完，想到刘愿应该没吃晚饭，又给刘愿做了口甜甜的米粥。 刘愿正在他卧室外的阳台吹风，瘦小的身子躺在吊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以前她总是想，是不是月亮圆了就可以看到爸爸了，因为太多写月亮的诗是在写家人分离或团圆的场面。 现在月亮圆了，像一个完整无暇的明镜，突然在她眼前炸裂碎开。 程望把粥放在桌上，打开了小台灯，看不到刘愿的身影，但听到了阳台传来悲伤的歌声。 她总是喜欢听歌，因为可以放松心情，可以让她缓解情绪。 像是拯救着她的药物，上瘾了就离不开了。 如果没有歌声，她会睡不着觉，会心烦意乱。 “听话，不要折磨自己了。”程望打开了阳台的窗，走过来弯腰横抱起她，把她抱回了卧室。 她很轻，却总喜欢说自己胖，要减肥。 程望把她放在了床上，又拿被子把她整个人包裹住：“吃点东西。” 她在外面吹风也有一会儿了，很冷很冷，比她的心更冷。 现在的她好比一具没有生机的娃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程望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递到了她嘴边：“喝两口好不好？” 第42章 接吻 碗接着勺子滴落的浓稠汤汁，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波澜。 刘愿的眼睛红肿了一大圈，睁着疼痛的双眼又如释重负般闭上了。 她的双手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抓着程望的衣服把头抵在了他的胸口。 程望把手往上举，没让她打翻这碗粥，一手接过勺子和碗放在了桌上。 “你知道吗，爸爸跟我说他会回家，会陪我们，会和我们一起过年，他说过的，他放假还来接我们了。你说他是不是还是舍不得我们……”刘愿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她不能接受爸爸有新家庭的事实。 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今年可以陪他们在家一起过年了，却告诉她爸爸有了新的家庭。 程望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下头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刘愿，不要想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听了会很难过，但是你总要面对。” 现在他能做的是什么，只能说，劝说她不要再想，不要想不开。 有什么用啊，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又怎么会体会到呢。 刘愿听着他的话委屈了起来，眼泪又开始流了，她的眼睛又干又疼，手背擦过的眼角红红的：“怎么会不去想，怎么会想的开，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都没有用，我知道爸爸他以后再也不是我的爸爸了，我懂这些道理，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你不懂，你一点都不懂！” 现在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围绕着她，如果真像程望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事实上她就是不明白，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事情会降临在她头上。 还好，最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陪她说话，可以纵容她的小任性，可以认真听她发泄情绪。 哪怕他心里会不耐烦，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来，这让刘愿更放纵了些。 抱着他自始至终舍不得松开，她此刻抱着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一份精神上的慰藉。 如果没有人安慰她听她诉说，或许她真的会想不开想去死。 “刘愿，你还有我们啊，我们都会陪着你，都会慢慢过去的，没有什么事可以扳倒你，我相信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程望伸手揽住了她的后腰，另一只闲下来的手抬起搭在了她脖子后面。 一直都觉得她吃的太少了，总是饿着自己，不好好吃饭。 抱起来可以感受到她身上很多处的骨头，好不舒服。 如果可以，他好想把刘愿喂胖，好想告诉她“你一点都不胖，不要总是身材焦虑”。 刘愿挣开了他的怀抱，听他的话越听越生气，胡乱摸索着床上的东西乱丢一气，颤着声音说：“……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体会不到，你根本体会不到，你不知道，你只会说。我没有爸爸了你知不知道啊，我没有爸爸了啊！你根本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因为这种事情你这辈子都不会体验到！” 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口猛的剧痛，她伸手捂着胸口趴在了床上，缩成了一小团努力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抱怨的话谁都会说，人都有不满意不开心的事情。 “程望，我没有爸爸了啊，我真的……接受不了……” 心真的好疼好疼，疼到了没有知觉，甚至感觉疼一些让身体都舒服了很多。 她扶着床边起身，一个没站稳从程望眼前扑到了地上，落地的过程中额头撞在了衣柜上，头晕晕的没缓过劲来。 程望看着她扑到地上，那一瞬间都来不及反应，在她摔在地上后立马把她扶起来重新放在了床上。 并不知道刘愿是不小心的，他以为刘愿是要打自己没打到。 “滚啊！”刘愿的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咚咚的响声压迫着他的神经。 身体一空，刘愿紧紧闭上了双眼。 浑身疼得还没从摔的那一下走出来，身体悬空让她很没安全感，不知道程望要做什么，吓得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气不敢出，只是缩着身体感受身体的下坠。 她被程望压在了床上，双手禁锢着挣扎不动，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替他爱你，我会好好保护你对你好……我把他缺给你的爱补上好不好……我可以做到，刘愿。”程望说完把头栽进了她的颈窝，胸口上下起伏着，心跳声砰砰有力。 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决心又是那么坚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奇怪又独断的心就只能放得下她一个人了。 不后悔，再过多少年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 刘愿知道自己的力气抵不过程望，看着他抬起头认真的眼睛，也不知道程望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向来是希望自己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她，心里突然萌发出了一种叛逆的思想，她伸手环住了程望的脖子，滚烫滚烫的温度从她手指间传开，温暖着她没有温度的双手。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以说十分从容，但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你不用给我说这么多，其实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也足够有理由……” 程望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不想从刘愿嘴里听到那种自轻自贱的话，也从来没想过这种话居然会从她口中说出来，一时间情绪直冲脑门，最后的理智被挑破。 他的嘴唇动了动，俯身亲了上去。 这个吻，是他第一次，也是刘愿第一次。 和他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他会忍到真正和刘愿在一起的那天，会在不经意间偷偷亲她一口。 没想过，他第一次想亲刘愿并付诸行动居然是因为生气。 呼吸渐渐变的没有节奏，贴上刘愿柔软的唇瓣时就像吃到了一口软糖，因为她的话，吻的力度也有些重，好像在发泄自己对刘愿不满的情绪。 接吻的感觉是什么？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无声地吞噬掉了，两个人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好暧昧。 刘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心情本来很糟糕，但在这个时候她的心跳很快，紧张到忘记了呼吸，有些喘不过气来。 犹如冬日的雪花迎上一团烧的正旺的烈火，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她的嘴唇上，慢慢从身体里散开。 看着她的那双桃花眼逐渐变得不舍迷离，缓缓闭上，慢慢地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 刘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跟着程望的想法走，看着他沦陷的样子，感受他笨拙又认真的吻，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撞来撞去。 双手抵在他的肩上推了推他，呼吸声好压抑。 随着两个人逐渐紊乱的呼吸，刘愿回过神迅速地别过了头，这下可算是放过了她，可以好好呼吸空气了。 程望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后退着站起了身:“对不起……刚才……” 心里莫名有一种歉意，亲完才说对不起，刚才他确实没控制住自己。 刘愿饶有趣味地看着一脸害羞的他，慢慢坐起了身：“为什么道歉？怎么不继续了？” 虽然她说的很轻巧，但是心里却很慌。 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心脏跳的太快了，耳朵里只能听到她的慌张。 她没想到，刚才还红着脸害羞的程望，下一秒就凑上前和她正面对视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紧张，害怕，但是又想气我，刘愿我很吃你这套。” 他也知道刘愿在紧张，毕竟平时碰一下手都会紧张到脸红的人怎么可能说接吻的时候不会紧张呢。 刘愿挪开了视线，不敢再和他对视。她的眼神会出卖自己，她没有想过程望真的会亲她。 程望见刘愿不说话，拿着矮凳子守在了她床边，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把粥喝了，很甜的。” 他重新拿起盛满了粥的碗，摆到了刘愿眼前。 这在刘愿看来，就好像时刻告诉提醒她，刚刚那个吻很甜的。 本意是想着接过他手中的碗自己拿着喝点，但他拿着碗并没有想让她拿的意思。 “有点烫，我帮你拿着。” 刘愿小口小口地吃着，里面有桂圆，红枣，红豆，还有软糯糯的黑米。 味道确实是甜甜的，香香的，让人很有胃口。 今天中午过后就没再吃上一口东西，哭了好久身体里还有些缺水，眼前尝到了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满足自己挑剔的胃口的粥，她十分珍惜。 吃了两口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就像一个好久都没有吃到饭的人。 “慢点，很烫，不够吃一会儿再盛一碗。”程望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一点女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整整一碗的小甜粥被刘愿吃了干净，肚子也算是饱了。 “睡了。”吃完饭，刘愿直接就躺在了床上，盖了盖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吃完了的碗被程望放在桌上，他依旧坐在凳子上不走：“嗯，饱了就睡，今晚做个好梦。” “你怎么还不走？你想趁我睡着……” “我不是那种人。” 刘愿拉了拉被子，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睡了。” 她没再管程望，闭着疲惫的眼睛睡了过去，心里好难受，接受不了自己没有了爸爸这个事实。 可是一想就会掉眼泪，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滑落，滴在了枕头套上，她伸手擦了擦，把自己的头蒙进了被子里。 床上的三件套是程望原本用着的，因为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也没来的及换。 缩在被子里可以闻到他平时身上的味道，原来真的有男生也是香香的。 程望趴在了床边一句话也不说的守着刘愿，眼睛看着她鼓成一团的被子，温柔地笑了笑。 如果可以一直陪着她，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半夜他困得熬不住了，不知不觉地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是被自己累醒的，脖子疼的差点抬不起来头，胳膊被他的头压的发麻，一片红印。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见刘愿还在睡觉，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个澡。 还好卫生间和他的房间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不然会怕吵到她。 洗漱完又吹了吹头发，轻声拧开卧室门出去把刘愿昨晚洗的衣服抱了回来，衣服一晚上就干了。 昨天睡太晚现在醒了也困，但是又怕刘愿什么时候醒了会趁着自己睡觉偷偷做傻事，他只能忍着困意下楼去厨房做饭。 李伊川也醒了，洗漱完就来看刘愿了，见她还在睡着，眼睛扫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放着的刘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上面。 她又看了看刘愿，被子外露着半截毛衣，这件毛衣不是刘愿的！ 她没有叫醒刘愿，轻轻把门带上，找到楼下才看到在厨房煲粥的程望：“我想问你一件事。” 程望听到声音没有看她，一心想着煲粥，等刘愿醒了就可以直接吃了：“什么事？” “小愿和你……”李伊川说的有点难堪，想了想又说：“她怎么穿你的衣服？” 程望回头看着她，知道她一点都不知情：“昨晚她衣服湿了，给她洗了洗，先把我的换上了。” 李伊川捂了捂脸，有些不放心程望，毕竟这不是她家：“你们昨天晚上不会是在一个房间里睡的？” “是啊。”程望猜到她想的是什么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你别乱想。” 看着程望一脸正经，她也不好误会什么，忙摆了摆手：“啊，怎么会怎么会……哈哈哈哈哈我这不是担心小愿的安全吗……” 程望本来在盛粥，手突然抖了抖，脑子里回想起昨天帮刘愿洗小衣服的场景，脸红到了耳根子：“我不是那种人。” 一束光照进了卧室，慢慢移动到了刘愿脸上，照的她眼睛忍不住地睁开了。 今天天气很好，原本这种天气她都喜欢出去玩的。 眼睛很疼，肿了一片，以至于她睁眼都好费劲。 伸手把眼前刺眼的阳光挡住，又动了动手指，光又打在了她的脸上。 起身看到了椅子上干了的衣服，她换了下来，把毛衣放在了椅子上。 卫生间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洗面奶用的程望的，打在脸上有甜甜的草莓味。 她的头沉沉的，又有点疼。 刚出门，差点撞上程望。 好在程望紧刹住了脚步，看着刘愿有些不好意思：“……醒了啊？该吃饭了。” “哦。”刘愿理了理头发，还是觉得眼睛不舒服，揉了揉眼睛。 两个人之间比起之前，还要尴尬。 程望见她无精打采的，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又是冲冷水又是在阳台冻着的事，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 刘愿也没躲闪，任由他的手在自己额头贴着。 “去吃饭。”程望看着她的嘴唇，吞了吞口水，立马挪开了视线。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从客厅拐弯看到李伊川已经在厨房吃起来了。 “小愿，你醒啦，眼睛疼不疼？”李伊川差点噎住，见刘愿从楼上下来，她立马从厨房跑了出来。 “不疼。”刘愿揉了揉自己还肿着的眼睛，不疼才怪，睁开眼睛都费力。 程望从客厅桌下的医疗箱里拿出来了一包退烧药，拿热水冲泡了下，带了过来：“吃完饭喝。” 刘愿看着杯子猜出了这杯水里放了退烧药：“我不吃药。” “会生病。” “生病就生病。” 程望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责怪的语气响起：“不行。” 刘愿被他敲得不疼却烦了，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还能灌我不成？” 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吻，脑子里的记忆那么那么清晰，甚至唇间的触感都让她一清二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望坐在了她旁边有些意味深长：“可以。” 刘愿不敢想，低着头吃饭，眼睛都不敢在李伊川面前多停留一下，吃完饭一声不吭地把药吃了。 一早上，王璐联系了刘振伟，跟刘振伟一起去了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介于婚内出轨，王璐也有很多证据可以提供，加上律师的庇护，很快就有了结果。 刘振伟只要了车子，房子在当时结婚的时候原本就是写的王璐的名字，两个孩子他一个也不要，因为他有新的家庭。 第43章 喝酒 “以后好好生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这些我也弥补不回来……” 出了民政局，刘振伟不敢看王璐，他对不起王璐。 一开始在一起是他主动追的，后来最先失去兴趣也是他，为了追求外面的刺激和新鲜感，他率先做了爱情里的叛徒，沉迷和其他女人的肉体欢乐，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老婆和孩子，忘了他们在家里苦等着自己。 他心里知道，他早就不敢面对王璐了，早就在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外面有情人而慢慢疏远自己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次离婚也算体面，没有搞的亲戚们人尽皆知的程度，起码说起来他们都不清楚离婚的原因，只以为感情破裂经不起内耗了。 王璐背对着他， 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坦然的笑着松了口气：“这样也好。” 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漠过，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爱过，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刘皓带着徐思慕去门口接了王璐，三个人一起打车回了家。 王璐回到家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卧室。 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这几天还要上班，只是今天跟公司请了假。 这几年来，她只请了这一次假，平时就是生病也会撑着身体去上班，所以这次的假特别好请。 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任由今天的自己颓废一下，日子还要继续过，两个孩子还要靠她来照顾养护。 “阿姨一定很难过……”徐思慕在刘皓房间门口看了看王璐的房间，房间门紧紧关闭着，她好想去安慰刘皓的妈妈。 刘皓的妈妈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养两个孩子长大，还把他们养的这么听话这么优秀，真的很不容易。 原本她觉得自己妈妈一个人将自己抚养长大已经非常优秀了，没想到王璐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厉害，母亲对她来说真的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存在。 刘皓因为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低落，躺在床上用胳膊挡着眼睛。 “刘皓？”徐思慕见刘皓不说话，就关好了他房间的门凑过去看他，见他不吭声就躺在了他身旁。 “别太难过啦，有我陪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刘皓拿开胳膊，睁眼就看到面前的徐思慕，侧着头看她：“对不起啊，我家这么糟糕，让你失望了。” 徐思慕抬头看着天花板，又看向他:“没有关系啦，我不介意的，我也没有爸爸。你也知道，他是因为车祸离开的，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完整的……” “对不起，我居然说这种话。”刘皓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有几处破了皮的伤口被徐思慕用创可贴挡住了。 徐思慕伸手在他闭着眼睛的脸上轻轻抚摸：“不用说对不起……疼不疼？手上的纱布是不是也该换了？” “不疼，还好有你陪我。”刘皓一手空出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口。 “陪我一会儿，不说话，我好累。” 心跳声渐渐平静了下来，每次有她在身边，都觉得很治愈。 徐思慕真的超级温柔，做他的女朋友以来，每次都会认真听他说无聊的话，会听他的坏情绪，事事都有回应。 能够遇到她和她在一起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睡一觉，昨天你也没怎么睡。”徐思慕陪着他安安静静的，只是这样陪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刘皓声音也很轻，哼了一声：“好。” 在下午的时候，刘愿和李伊川离开了程望家，去了酒喝酒。 因为心情不好。 程望当然不知道了，他只以为刘愿和李伊川回了李伊川的家，毕竟一直住在他一个男生的家里不太合适。 李伊川本来想劝刘愿不要去喝酒的，但又清楚地知道她心情很堵，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起码她不喝，陪着刘愿也好。 “喂？” 刘愿接了电话，是陆长明打来的电话。 陆长明本来是想问她这两天为什么不打游戏了，一听她那边好吵，就好奇地关心起来她了：“你在哪呢？这么吵？” 刘愿喝着酒瓶子里的啤酒，又尝一尝白酒，撇了撇眉，把白酒丢到了一边，醉得神志不清：“我在……在……哪里？” “慕斯亭。”李伊川坐在沙发上补充，她假喝了好几杯，因为不想喝醉。 刘愿已经喝醉了，如果她也不清醒，那对女生来说真的很危险，万一真的会有一些趁人之危的人就不好说了。 她只能在一旁守着刘愿，和宋文嘉说了事情之后就和他打着电话，至少出事了还有个人可以想办法。 宋文嘉问了好半天都没问到他们在哪一家的酒，听着李伊川没醉也算是放了心，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刘愿戳了戳桌子，嘴里时不时冒着一口嗝，酒精味特别浓：“哦对，慕斯亭，酒嗝……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陆长明愣了一下，慕斯亭酒，他从高中到大学都经常跟他兄弟们一起去，聚堆喝酒聊天，离他家很近。 “喝了多少？”陆长明问着她话，一边开始换衣服了。 刘愿数了数瓶子：“一，二，四，嗯我，我有点晕，我数不清……” 李伊川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 “你别动，等我过去。”陆长明拿起衣架子上的外套，小跑着出了门。 和路长明挂掉电话，刘愿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眯着眼睛笑：“川儿，陆长明，他说，他要来，我是不是在做梦？他要来找我诶，我还没见过他。” 怕自己是因为喝的有点醉，看错了，她又反复看了几遍，确实是陆长明打来的电话。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笑的像月牙，咬着嘴里的酒瓶子发起了呆。 陆长明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热的后背出了汗。 一进来就看到了趴在桌上醉醺的刘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在现实世界见过刘愿，但是见过她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她。 李伊川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确有点帅，但和她们这个年龄比起来更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这样的男人会没有女朋友吗？那一刻她在好奇，不过立刻打消了，毕竟有女朋友肯定不会再出来这么着急的来看刘愿了。 程望给李伊川发消息了，本想着询问她们是不是已经到家了，结果收到了李伊川给他发来的定位。 看着酒的名字，他蹲在憨崽面前猛地起身，点开了定位。 吓得憨崽都不敢继续吃碗里的狗粮了，懵懵地盯着他看，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其实作为刘愿的好朋友，李伊川心里十分清楚，程望才是真心对刘愿好的人，她观察了那么久，真的可以相信程望的为人。 “你好，我是陆长明。”陆长明看了一眼发呆的李伊川，眼神定在了喝醉的刘愿身上。 李伊川收起手机，站起身说：“你好你好，我是她的好朋友。” “陆，陆长明……在哪里？”刘愿摇摇晃晃站起身，拽住了陆长明的衣服，身子倾了过来，扑在他身上抬起头看着他笑：“就是你啊……大哥哥……” 陆长明本来是要好好教育她的，干什么不学好，还在上高中，就来这种地方了。 这家酒平时都不是很乱，但是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人。 结果她喊了一句大哥哥，声音太甜了，陆长明看着她直接愣住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了。 他的眉眼带着冷漠，嘴唇薄，鼻子高挺。个子很高，穿了身黑色毛呢大衣，黑色西装裤，围了深灰夹浅灰的围巾，身上有一股香水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程望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舒服。 “为什么出来喝酒？不知道你这种小鬼不能来这种地方？”陆长明抓起了她的手腕，要把她拉出去。 刘愿另一只手要掰开他的手，但是她力气太小了，憋红了脸也没掰开：“不要你管。” 李伊川默默弯腰把刘愿这一下午喝完的酒瓶子堆在了一起，放在了地上。 陆长明说话有磁性也很温柔，和他表面冷漠的脸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刘愿，要不是我离这里近我还不来看你呢。你看看你自己，觉得喝酒能解决烦恼吗？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出来行不行？” “放开，放开我，不要你管，你管那么多干嘛！”刘愿挣脱不开，情绪涌了上来，一口咬在了陆长明手腕上。 感受到了疼痛，陆长明松开了她的手腕，怕她站不稳身体，就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抱在怀里。 “我爸不要我了，我爸不要我了，我喝点酒怎么了，我不喜欢清醒的脑子，因为我清醒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刘愿狠狠地捶打在陆长明身上，慢慢开始钻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她哭的太难受了，让人心疼。 周围的人朝她看了过来，时不时还要指指点点。 陆长明没见过她这么凶，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摸了摸刘愿的头：“别哭了，怪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身影伴着风冲了过来，把刘愿护在身后，推开了他的身子，让他往后退了退。 眼前的人还在大喘着气，凶恶地看着他。 刘愿没站稳，从背后搂住了那个身影的腰，闻到他身上安心的味道，脸贴在了他后背蹭了蹭。 “好闻……程望……” 只是单凭味道，她就可以下意识地叫出程望的名字。 “离她远点。”程望看着眼前的陆长明，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刘愿的手。 陆长明看着他握住的手，脸上的笑意渐无：“你是她谁啊？” “什么也不是，也轮不到你说。” 听到他说出没有关系的时候，陆长明心里松了口气，他走上前要把刘愿拉到自己身边来:“什么也不是？可我是她朋友诶。” 朝刘愿伸出的手被程望拦住，他的眼神都锋利了好多。 李伊川被他们两个人的气场吓的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听着。 “嗯……陆长明……你们，别打……”刘愿擦了擦眼泪，甩开了两人的手。 接到程望电话的刘皓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顺便把徐思慕也带了过来。 看到刘愿醉醺醺的样子，头脑发热，气的胸口起伏，简直想炸掉。 刘愿没看到刘皓，抓了抓陆长明的袖子：“你们都来了，一起喝嘛……我觉得白酒，白酒不好喝，但是……” “喝什么？”刘皓过来一脚把地上的酒瓶子踹开了，酒瓶子碰撞在一起，有碎裂的声音，但是被响彻入耳的歌声掩盖住了。 “刘皓……”刘愿看到他那瞬间有些惊愕，抬起头刚拿着酒要递给他，直接迎面接上一巴掌，身子被有力的手扯了过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就连身前一直护着她的程望都没来得及去拦下，只是扭了个头的功夫就看到了刘愿被一巴掌扇在地上。 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碎片，里面的酒流到了桌下的地毯上，酒精味在他们几个人之间迅速散开。 刘愿坐在地上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脸火辣辣的疼，同时被好多人看着有些自尊心受挫。 歌声吵着耳朵，什么都听不清，甚至还觉得委屈。 程望都不知道刘皓会真的动手，反应过来立马把刘愿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了看她没碰到那些碎酒瓶渣，将她整个的护在自己身后：“刘皓，冷静一下，别动手。” 被拉起来的刘愿顾不上疼痛了，害怕地躲在程望身后不敢看刘皓，手上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都在抖。 这是刘皓从小到大第一次生气打她，巴掌印清晰地印在她白嫩的脸蛋上。 从小护着她，让着她，却还是打了她。 “咱妈跟咱爸今天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你来这里喝酒？你是觉得自己没人管你了是吗？！疯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来的什么地方啊？！你他妈给人带走了还想不想活了？”刘皓气急败坏地冲着刘愿大声地吼着，嗓子都有些破音。 声音震耳欲聋，刘愿的脑子被吵的嗡嗡响。 眼里的泪珠攒着不敢流出来，脖子僵着很累，但是不敢动一下，实在忍不住了，眼里直接掉了一大串的眼泪。 程望牵着她的手，拦着刘皓说：“她心情不好才这样的，也没出什么事，别打了。” 第44章 教育 “真他妈惯的你！刘愿，你听没听进去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你才多大，你就敢来这种地方？乱不乱你知道吗？你要是自己来了你能保证自己好好走出去吗？那么多人都在乎着你，关心你担心你，让着你惯着你，你他妈自己非要找点事就好受了是吗？！” “是，今天他们离婚了，以后咱们都是单亲家庭，但是没有了爸爸你会死吗？他几年不回一次家你都熬过来了，以后见不到他又有什么啊？你委屈你难过，咱妈心里难道不比你更难受？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自己最可怜了？” 刘皓扯着嗓子喊着喊着就后悔了，刚才打的那巴掌真的是他的意料范围之外的。 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微微颤抖，手心到现在还是麻麻的没有知觉，下手太重了，还是对刘愿。 他看到刘愿在酒喝的烂醉，心里就直接涌上来了一层火气，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醒。 到现在，眼睛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子就心疼，怎么会舍得打他从小让到大的亲妹妹呢，他真的后悔极了。 就是很害怕她会有朝一日因为喝酒出了什么事，一句话不说的自己来酒里喝酒，谁能确保她会没有一点危险。 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 陆长明见眼前这个男生情绪有点失控，也上来劝说：“别生气了，她也没出事，她下次不会了。” 刘皓以为他是搭讪刘愿的人，上前狠狠揪住了陆长明的衣领子说：“你跟她才认识几分钟啊你他妈就开始觉得自己跟她很熟了？这是我妹，你要敢动她一下你他妈的试试啊！” 李伊川紧紧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劝，慌乱地到刘皓面前想让他松手:“刘皓你冷静一下，他是小愿朋友。” “什么朋友？狐朋狗友吗？”刘皓甩开了李伊川的手。 李伊川被他甩的往后退了退，被程望抓着胳膊扶住站稳了。 “让他走。”程望看着李伊川说，意图很明显。 他清楚现在陆长明在这里真的很多余，可以让李伊川把陆长明送走，之后的事情等他走了再说。 李伊川点了点头:“陆长明，要不你先走……” 陆长明的衣领子被刘皓松开，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见刘皓火气这么大，笑容也没了：“行，那我走。” 现在这里确实不需要他，显得他很多余，这种家事也确实没理由让他来管。 刘愿紧紧握着拳头，眼泪忍不住地往下砸，低着头一把拉住了陆长明的衣角：“对不起……” 陆长明看她难过成这样，实在忍不下心，但是这又是刘愿的家事，本来和他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刚心软下来，就听到了李伊川的话。 “走，她哥哥也是为了关心她，他们自己处理这件事就行了。” 程望拉开了拽着陆长明衣角的小手，握在了自己手心里，低着头看向刘愿:“好了别哭，别害怕，你哥不是故意的。” 陆长明点头示意了下，他的确不适合留着看他们吵架，余光瞥到了程望抓着刘愿的手，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和刘愿认识了好久，只听刘愿说过一次关于一个男生的事情，她说她有了一个新同桌，是个男生，对她很好，基本上挑不出毛病。 他笑了笑，故意开玩笑说“那比我好啊？”，但是没有想过刘愿认认真真回复他说“比你好很多，他从来不攀比自己有多好，而是喜欢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好”。 李伊川戳了戳他的后背，走到他旁边小声说：“走。” 随后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在这个快让她不敢呼吸的空间里害怕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倒不如找借口出去透个气。 “……你怎么不一巴掌把我扇死？对，我就是被惯的，不爱惯着就别惯啊，我要你管啊！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我死了跟你有关系吗？”刘愿在刘皓面前喊着，她说的喘不过来气，紧紧攥着拳头想要打上去。 她知道眼下有程望在中间阻拦，起码刘皓不会把自己打死。 程望在一旁劝说，不想让他们兄妹两个人闹得太僵：“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哥不是这样的人。” “跟我回去。”刘皓说着就要拉着刘愿走。 “不走！我不走啊！” 刘愿使劲地挣扎，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刘皓没有甩开她，就生着气看着她咬，等她咬累了，牙口松了松才开口：“咬够没？今天必须回家！” 手腕上一排整齐的牙印，很快红肿了起来，看着就很渗人。 “我讨厌你！”刘愿用力地推了推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滚。 刘皓的身子被她推的明显晃了晃，耐着仅有的一点性子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手续全都办完了，那个男的不会再回来了你听不明白吗？能不能回家啊？！” 教训刘愿喝酒，本来意思是希望她长教训，不要来这种是非之地，也真的没有想过要打她骂她一顿，毕竟她还没有成年，不能随随便便来这种地方。 刘愿一直拒绝听他说的一切话：“不回去，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李伊川送走了陆长明，从外面又进来了，跑过来说：“要不让小愿去我家住两天，你也知道小愿的脾气。” “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不要。”刘愿说着蹲下哭了起来，哭的不停地冒泪珠。 刘皓蹲下身，凑在她跟前说：“别闹脾气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昨天都没回去，咱妈会担心你的。” “你滚！滚啊，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见你，我，我真的讨厌你。” 刘愿嘴里呜咽着，今天也没有吃什么饭，肚子里一直在咕咕叫，胃里很酸。 灌了那么多酒，她还是很难受。 程望在一旁听的心里不舒服，好想哄哄她，但安慰的话卡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刘皓心里也不好受，顺了顺刘愿的头发说：“我的错，对不起，哥不是真的想打你，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 “我不要……不要见你。” 刘愿用力推了推刘皓，外套的袖子都被她擦湿了一大片，鼻涕眼泪胡乱的擦，这两天她真的快撑不住了，又难过又不肯放下姿态低头。 李伊川拍了拍刘皓的肩膀：“你走，先让她跟我一起回我家，过两天她脾气下去了就把她送回去了。” 刘皓起身看着刘愿，清楚她的脾气尤其在气头上的时候死倔，叹了口气：“那行，我先走，你去川儿家住两天，不生气了就早点回家。” 刘愿只顾着哭，不肯回他的话。 李伊川的声音要被吵闹的歌声覆盖了，她提了提声音：“走走，我来照顾她就行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两天，照顾好阿姨。” 刘皓叹了口气，看了刘愿一眼，还是走了。 “嗯。” 徐思慕站在酒门口戴着口罩看着门口，终于等到了刘皓，看着他手心缠绕着的纱布上透着鲜红的血，连忙走过来抓起了他的手:“先去医院好好包扎一下。小愿呢？不肯和你走吗？” “嗯，刚才我没忍住动手打她了。”刘皓和她一起坐上车去医院，看着自己手心上的划痕，又看了看胳膊上被咬的牙印，这点疼痛又算什么呢。 徐思慕犹犹豫豫还是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她想象不到，也许刘皓当时真的很生气才会动手。 等刘皓出去之后，程望递给了刘愿一抽纸，刘愿接了过去擦了擦鼻涕，眼睛生疼，衣服被她哭花了。 “穿我的。”程望看到了刘愿哭了一片眼泪跟鼻涕的外套，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了刘愿。 刘愿没有拒绝，接过了外套，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换上。 “去李伊川家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李伊川也跟着担心你了，好不好？” “……好。”刘愿憋出了一口浓厚的鼻音，吸了吸鼻子。 她知道从昨天开始，李伊川一直在陪着自己，做什么都遵从她的意见，一直在开导她，劝说让她想开一点。 程望看她哭的这么难受，实在控制不住，下意识地动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俯身痴痴地看着刘愿的眼睛，指腹触碰到了柔软的脸蛋，轻轻蹭去她脸上的泪水。 恰好在那么一刻，刘愿也抬起了头，程望的手停在了她脸上。 一旁的李伊川扫了一眼，立马别过了头。 虽然但是，这个时候的程望真的好像刘愿世界里的光，温暖照耀着她，让她从黑暗中站起来。 “咳，衣服……你先穿着，回去把外套洗洗，我先回去了。” 程望的手迅速抽了回去，眼睛慌乱地往四周看了看就走了。 刘愿低下了头，泪珠不受控制地落了一颗，看着自己的外套轻轻“嗯”了一声，尽管她知道程望已经走远了。 李伊川拿着手机打车，带着刘愿回了她家。 “来啦来啦。”李伊流从屋里跑了过来，给她们开门。 李伊川换好拖鞋，给刘愿拿出了一双拖鞋穿上，两个人去了李伊川卧室。 “先暖暖身子，等会儿洗个澡。”李伊川说着，把屋里的空调打开了。 刘愿鼻子贴在了程望的外套上，闭着眼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影。 他的衣服闻着总感觉特别温暖，特别安心。 “嘿，干嘛呢？”李伊川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才回过神。 刘愿坐在床上看着手机，看到程望十几分钟前发的消息：到李伊川家回个消息。 她点开了消息回了句：到了。 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想跟他说话，就想到他这几天感冒发烧了。 “你感冒好点没有？” 程望没想过刘愿会主动跟他搭话，回去之后没有看手机，直接去洗了个澡，等出来擦头发的时候才看到刘愿的消息。 他胡乱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搭在了肩上，回了消息：好多了，别担心，你没事就行。 刘愿趴在床上不知觉地睡了，直到李伊川洗完澡出来把她吵醒。 她头猛一抬，手抖了一下，点到了她和程望消息界面的视频通话和语音通话，本来想点取消的，这个时候脑子却不听话的点了一个视频通话。 而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第45章 电话 刘愿还没说话，刚听到他的声音就立马给他挂了。 “谁呀？”李伊川从卫生间出来探了个头，看了看刘愿那副心虚的样子。 刘愿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没有。” 才说完，程望就打来了一个视频通话，手机嗡嗡震动着，掩盖不了。 李伊川擦着脸小跑了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你快接啊。” 刘愿点了挂掉，程望又打来了语音通话，李伊川直接抢过来手机替她接了：“喂，找我们小愿干嘛？” 程望听到刘愿的名字时忍不住笑了笑，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但听到不是刘愿的声音时咳了两声：“她在干嘛？” 一旁盯着手机的刘愿动了动嘴，还没出声，李伊川给了她一个眼神抢先说话了：“你关心她啊？” 说完，她给刘愿比了个手势，小声说：“嘘，看看他说什么。” 程望又笑了，但是声音里透露着失望：“这个时间……她是不是洗澡去了？” 李伊川捂着嘴笑：“你猜的对。” “那先挂了。” “别呀，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话呢？” 程望那边犹豫了一会说：“跟你说没意思。” 刘愿红了脸，挣扎着要抢手机，被李伊川抓住了，李伊川笑着：“不是，你刚才说什么？跟我们小愿说话就有意思嘛？” 程望声音都提高了一点儿：“和喜欢的人说话会没有意思吗？” 说到刘愿，他语气里带着关心，不知道她现在心情怎么样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啊？等她洗完澡出来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挂了挂了！”刘愿在一旁小声喊着，她怕再说下去李伊川就激动起来了。 程望听到了刘愿的声音，以为她是刚洗完澡出来听到的：“你出来了啊？” 刘愿拿过手机就要挂电话，突然听到了一声姐姐，她的手顿然停住了。 李伊川抓紧了手机，不给刘愿抢的机会。 “心情好点没……有没有不开心啊？”程望压低了声音，氛围一下变得甜了起来，嗓子说话都比刚才好听了很多。 刘愿呆住了，她今天居然听到了程望的两种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药物麻痹了她的脑子还是怎么，她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些：“没有不开心……” 只是突然很喜欢他这样说话，被他叫一声姐姐真的好治愈。 手机被李伊川还了回来，她拿着手里的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搓了搓。 李伊川听着他们说话捂嘴狂笑不止，这不比她看小说磕来的真嘛。 程望咳了两声，喝了口水，他房间里听到了憨崽的叫声。 “别闹，趴那。” 他指着想要上床的憨崽。 憨崽呜呜着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又想蠢蠢欲试，被程望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刘愿，我好担心你……”程望躺在了床上，这次带上了耳机。 因为每次不带耳机要外放，声音外放容易听不清楚刘愿说话，又怕刘愿不想说第二遍，他不想错过刘愿说的每一句话。 “担心我什么？” “你这两天总是哭，对眼睛不好。没有人能哄你开心，我也没用，不知道怎么哄人，很多话都想不出来……可是又好想哄哄你，想跟你说说话……” “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人哄，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刘愿听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说出来的语气还是那么冰冷没有感情。 程望的声音又降了降，试图用自己的诚意打动她：“需要，别总是逞强了，刘愿……别难过了好不好？” “这些天去散散心，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不要每天总是红着眼睛了，想那么多都没用，找些事情做，不好的回忆忘了就好，生活总是会有过不去的坎，你要做的是迎接它，想办法解决它，不是原地踏步。”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看穿，那束光照着刘愿睁不开眼，很温暖很安心。 她好像经常听到安慰的话，但是又好像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程望你可别这么说了，等会儿我们小愿又要哭唧唧了。”李伊川趴在抱枕上随口说了一句，因为她看到了刘愿眼睛上的水雾。 实际上刘愿确实快要哭出来了，听到李伊川说话，立马仰了仰头否认：“哪……哪有啊，才不会。” 李伊川撇撇嘴说：“你啊，就是嘴硬。” “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刘愿，快过年了……” 刘愿接过李伊川递给她的暖宝捂着肚子，乖乖地说：“嗯。” 这两天她的眼睛一直都有点肿，还泛红，所以也一直特别疼。 程望特别惦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又说：“还有啊，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或者跟他们说也行，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让人好心疼。” 刘愿扣着手机的壳子，感觉今天的他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你话好多啊，没事就挂了，有点困。” 其实她一点都不困，她是无意间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平时程望睡觉的点了。 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他正常情况下十点就要躺下睡觉了。 “不许再背着你哥喝酒了，也别生你哥的气了，他很关心你……没什么事了，困了就睡。”程望发现今天的自己比平时话多，说完立马沉默了。 刘愿见他突然不说了，盯着两个人的聊天框：“嗯，那……睡。” “笨蛋。”程望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传到了刘愿耳朵里，她听的一清二楚。 每次程望给她打电话，都是她主动挂的，这次依然是。 挂了以后，刘愿又和李伊川一起吃了顿夜宵，吃完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把今天哭在衣服上的眼泪鼻涕痕迹洗了洗。 “宝啊，快睡，困死了都。”李伊川躺在床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被她打开门透进房间的灯光闪到了眼睛。 刘愿擦了擦手，钻进了被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睡了。 她带着耳机听歌，因为助眠。但是她的手机没有开静音，刚快睡着就听到了一声消息提示，忍不住睁开了眼，把屏幕亮度调低了，点开了微信。 是程望发来一长条的语音，声音特别温柔。 “刘愿，我知道这几天你的脑子特别乱，你的心情很不好，很难过，但是对不起啊，我真的真的好想多跟你说说话，好想哄你开心。我没用，到你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怕你生气，怕你因为我说错话就不理我了……听我的好不好，这两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哪怕你有心里话不想跟我说，那就给你想说的人说，不可以一个人憋在心里。还有好多好多人都爱你，只是大家都用不同的方式。也许没有什么人可以陪你一直走到最后，但是……你想啊， 他们的离开对你来说应该是成长，不是你的绊脚石。” “我说的很多话，可能对你来说都是废话，但是你应该也能听进去一些……还有啊，以后还是不要去酒喝酒了，实在是想喝就来找我，我可以陪着你。大家没有办法总是因为你的小任性就放下手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这点你要知道。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出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忙的我尽量努力帮，只要是你提出来的。” “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今天废话有点多，那就不烦你了，晚安啦笨刘愿。” 刘愿没有点开文本翻译，而是听了他温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点着那条语音，收藏了。 她又听了一遍，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但只回了一句晚安。 确实让人心动，但是我这个人不善于表达，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以至于我说出来的那些话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我打出来的字也像是很无所谓。 第46章 外卖 这个时间程望还没睡，数不出这是他认识刘愿以来第几次晚睡了，给她发完了语音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今天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刘愿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哄好她，越想就越睡不着，越来越烦躁。 手机响了一声。 看到了刘愿刚回了一句晚安，他就忍不住想和刘愿说说话，发了一条语音：还没睡吗？ 刘愿很快就回了句：你怎么还不睡？ 看着他们之间的聊天界面，程望犹豫着给她打了一个语音电话，想听她的声音，听她说说话。 只是半天不见，就好想念。 刘愿看着他打过来的语音电话，悄悄下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李伊川，把被子给她盖好，跑到了卫生间接了电话。 “笨蛋还不睡？” 程望的声音里带着的是对她不睡觉的责备，但还有点宠溺。 “你不也是？” “嗯，我的脑子有点乱，今天想的有点多……睡不着了。” 刘愿不知道做什么，随意地划拉着手机：“在想什么？你也会有很多烦恼啊……” “嗯，好温柔，你的声音。” 这两天程望的感冒一下子严重了起来，难受的犯困又睡不着。 另一边的刘愿被他这么认真的话说的脸都红了，划拉手机的手指定了定：“没有，我怕声音太大吵醒川儿。” 脸上的温度太高，她伸手捂了捂。 还好没有跟程望面对面说话，不然他又要笑自己脸红害羞了。 “嗯。”程望的声音里带着困倦和疲惫：“只是听到你的声音，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好安心。”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刘愿的心跳的好快，就好像程望就在她对面看着她，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注视自己顺便弯弯腰在她耳边来一句“笨刘愿。” 好像他经常干这种事，不知道是只对自己还是每个女孩子都这样。 想着，她攥紧了手心出汗的手机，不敢再跟他多聊了：“睡不早了。” “你要开心……刘愿，不要难过啦，都会好的。”程望说着感觉心里有点难受，明明想了很多安慰人的话，可是真的在面对刘愿时，他还是说不出口。 刘愿打断了他的话：“别多想了，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垮掉的。” “嗯，我相信你。”程望应了她的话。 “那，挂了，你该睡了。”刘愿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程望翻了个身，声音里带着疲惫：“可我想听你说话……” 说了些心里的话，亲口说给了刘愿听，想的就没那么多了，困意自然就找上了门。 刘愿一直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的距离是什么时候开始拉近的，他们也不太清楚。 一时间，电话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打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很安静很安静。 “算啦……”程望叹了口气，扯了扯被子，闭了闭疲惫的双眼，这两天因为刘愿家里的事情，他两头奔走联系的一觉都没睡好。 不强求刘愿和自己说太多太多话了，毕竟她现在都不挂自己电话了，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那就挂了……该睡觉啦。” “我……给你讲一些无聊的事情？”刘愿突然挤出来了几个字，这么主动让她自己有点尴尬的说不出口。 程望哼哼笑了两声，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睛：“好。” 刘愿的脑子迅速地转动起来，她不知道讲什么，她也没怎么看过故事，那只能讲自己的故事了。 犹豫了片刻，她动了动嘴说：“上次没说完你就睡了，这次听完。……在我三年级的时候跟欺负了我好久的男生成了同桌，当时他上课经常喜欢捣乱，经常动不动拍我一下，有一次他没拍我，我以为他拍我了，生气就给了他一拳，他还跟我说他都没动我，我就打他，然后还告诉老师，结果他被老师说了一顿。” 说着，刘愿停了下来，想听到程望的回应，想知道他爱不爱听，会不会觉得太幼稚太无聊了。 “刘愿……”程望见她不说话了，动了动嘴开口说：“是江澜吗，那个同桌……你跟江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 说起这个，刘愿解释了起来：“嗯……算，不过前两年他转学了。” 这么说起来，江澜居然和自己认识十年左右了，真的想不到，应该说她从来没有想过。 程望的声音很轻：“好羡慕……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多好……” 那我们就会一直陪着对方，那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了解你，来守护你，还有你跟我讲故事的时候都会有关于我的情节。 刘愿听他的声音感觉他要睡着了，就把说话的声音压的小了点：“什么时候遇见都一样啊。” “那不一样，对我来说不一样……” 意识渐渐已经有点模糊甚至困得要睡过去了。 刘愿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她把耳机声音调到了最大，听到了程望轻而均匀的呼吸声，屋里很安静。 “晚安，程望。” 她从卫生间出来就躺床上睡了。 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没人叫她，她强撑起精神，下床去洗漱了。 今天睡得太满足了，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听着他们劝说自己的话，努力不去想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脑子里更多的是程望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 昨晚他困得要死还强撑精神和自己说话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耳朵都有些不好意思。 “醒了啊？等会儿过来吃你的外卖嗷！”李伊川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醒来的刘愿了，说完去了厨房。 刘愿刷牙不方便说话，只是看了两眼点点头。 她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看着一桌的外卖问：“外卖？你点的啊？这么多吃的完嘛？” “不是我，是程望。”李伊川正在拆着外卖袋子，把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 刘愿坐在餐椅上，看着一桌子的外卖袋子盒子，有点傻眼了：“他买给……” “他给你买的，别误会了。他今天早上问我家的地址，还说知道你十二点之前肯定醒不来，就订的十二点多的，这不，外卖刚到，你就醒了。” 李伊川说着把炸鸡拆开了，又去拆了一盒鱼香肉丝米饭，还有一盒黄焖鸡米饭。 味道扑鼻而来，胃都起了反应，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不得不说，李伊川心里一百个夸赞程望，他对刘愿的了解已经算多了，很多细节他都记着，好多不懂的也会偶尔问问自己。 而且，他点的东西也很有眼光，看起来都很好吃。 这都不放心把刘愿交给他的话，恐怕没有人可以让她放心了。 李伊流刚从外面扔垃圾回来，她小跑到了厨房说：“哇，这么多好吃的啊？” “这你得感激一下你的刘愿姐姐，要不是她，你还得吃我给你做的饭。” “别这么说……”刘愿看了看微信，看到了程望给她发的几条消息。 一条是半夜四点多的：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啊。 一条是早上八点多的：早上好，醒了没懒猫？ 还有一条是刚才发的：醒了没？该吃饭啦！给你点了外卖，叫上李伊川跟你一起吃。 他买了两人的份，因为没想到过李伊川的家人，也好在她爸妈都不在家。 刘愿点着输入法的键盘，扫了一眼时间：“醒了。” 消息发了过去，她抬头看了看程望点的外卖。 甜辣口味的炸鸡，她喜欢吃的鱼香肉丝，两份麻辣烫，一份黄焖鸡，外加了一大份米饭，另外还有一个巧克力爆浆小蛋糕，一大袋子的零食，别说两个人了，再叫上两个人也吃不完。 三个人一起胡乱地吃了起来，李伊流留着自己的肚子，因为想吃小蛋糕。 吃到一半，程望发来了一条语音，先是听见了狗叫，随后是程望气喘吁吁的声音：“多吃点东西……把早饭补回来……我刚遛狗回来，一路上都没看手机。” 刘愿抬头看着李伊川跟李伊流盯着自己，又默默把音量减小，红着脸把头也低了下去，回了一句：“嗯，知道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李伊川别有意思地看着她笑。 “你们俩……发展到……？” 刘愿抓紧了手机：“什么都没有，别乱想！” “姐姐，我想吃这个。”李伊流指着蛋糕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伊川没空搭理她，拍开她的手，敷衍回了句：“哎呀随便，你刘愿姐让你吃你就吃，别来烦我。” “哼，真凶。”李伊流抱怨着，一边开心地打开了惦记了好一会儿的蛋糕。 “你对他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可是他昨天晚上说喜欢跟你说话，跟我们说话都觉得无聊呢。” 李伊川激动地晃着刘愿的胳膊。 “别等人家伤了心了你再发现人家的好。” 刘愿把程望的外套整齐的叠了起来：“不会。” 第47章 逛街 很快就接近年尾了，大家都开始忙里忙外的，买了一堆年货囤在家里，准备迎接新年。 刘愿一早给程望送了衣服，没多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刚到家就看到屋子里一堆年货，占了将近半个屋子。 王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样子心情恢复的不错，就好像有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小愿，回来啦……” 刘愿点了点头。 坐在沙发上的刘皓吃着橘子，一边跟徐思慕打电话，看到刘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回来了啊？” “不然我住川儿家？” 刘愿白了他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脸很疼，哪有哥哥打妹妹那么狠的，心里记着的这份仇她有朝一日一定报复回去！ 刘皓见她开玩笑的，就放松了许多：“我可没说啊。” 一路奔波，累的刘愿回自己屋里躺了会儿，睡了一觉，醒来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小愿啊，下午一起去买东西，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给你买套新衣服。” 王璐从洗衣机里拿出了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搭在了阳台。 刘愿在卧室的梳妆镜前照着镜子，朝着王璐说：“新衣服就不用买了，我都多大了啊。” “要买，你们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孩子。” 在妈妈眼里，孩子多大也是孩子，永远是妈妈长不大的乖宝贝。 王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刘皓，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手机说：“你去不去？” 正在剥桔子的刘皓抬头满脸的委屈和不可思议：“妈，你问我去不去？我当然去啊，难不成你给她买不给我买啊？” 刘愿坐在自己屋里化着妆，抽空补了一刀：“那也不是不行。” 手机另一边的徐思慕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一家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笑。 刘皓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说：“思慕，我想去烫个头发。” “嗯？那就烫啊。” 刘皓知道她会说这种话，但他不敢尝试：“我怕烫的不好看你就不要我了。” 徐思慕被他逗得笑了笑：“怎么会啊？更何况你本来就很帅啦。” 王璐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打理了一下头发：“思慕下午有空吗？一起出来逛逛，晚上来家里吃顿饭。” “妈，你这心有点太急了！这不合适！”刘皓压着声音说，脸都红了。 他的皮肤不白，每次脸红就特别的明显，整个显黑的脸都会肉眼可见的红起来，耳朵也跟着泛红。 徐思慕倒是不介意，毕竟刘皓妈妈好像还是蛮喜欢她的。 她一边笑一边思考了一下，起身跑到她妈妈卧室说：“妈，晚上要和刘皓一起吃顿饭吗？” 徐思慕妈妈刷着视频，一下子想到了徐思慕说刘皓家里最近的事了，思考了片刻说：“今天啊，要不等过年咱们凑一起吃。” 两个人的电话都是外放的，刘皓听得见，就附和着说：“好好好！就过年一起。” 刘愿真是一脸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展到了见家长的地步，最关键的是徐思慕的妈妈也非常支持啊！ 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有了男朋友，妈妈会不会支持。 但是她有了男朋友一定不会给妈妈藏着掖着，因为他们家的教育观念就是有对象可以，但不可以瞒着不说。 怕吃亏，怕不靠谱。 王璐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穿了一件驼色打底毛衣，外面穿了一件白色毛呢大衣，下面穿了一条西装裤，踏了一双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无意间已经开始了改变，因为压在她背上的秘密已经卸掉了，她可以喘气了。 “刘愿怎么这么慢啊？”刘皓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刘愿收拾完出来了，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外套是毛茸茸的浅棕色羊羔毛，又穿了条茶褐色短裙，踩了一双白色小皮鞋。 刘皓凑了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说：“喔……涂了多厚的粉啊……” “别乱碰我！” “嘶，错了错了！” 刘愿拿开了他欠揍的手，跟妈妈一起出门了，刘皓像个捡来的孩子，默默跟在了她们身后。 不，他更多像个小保安，跟在她们身后真的超有安全感。 在荣井商城买来买去，在超市买了一堆东西都存了起来，又去了一楼。 刘皓要烫头发，就先和她们分开去了理发店。 王璐在金银首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柜台前亮闪闪的银手镯，想着给刘愿买一个，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给刘愿买过什么首饰，加上现在刘愿一定对那个丢下他们一家的爸爸很失望很失望，就突然很想给他们更多的爱。 “小愿，喜欢戴什么样的手镯啊？”王璐看着柜台前各式各样的银手镯问着。 以前总觉得一个手镯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忽略了这种事。 但是上班回家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手腕上都带一只银手镯，看起来很好看。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没有主动跟她要过任何东西，她也没有给过她什么首饰之类的来装饰她，眼看着刘愿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心里那份情感呼之欲出，想更好的爱她。 刘愿看了一眼说：“妈……手镯，我有了。” 王璐抬头看了看刘愿的袖子：“啊？什么时候的事？” 面对王璐的疑惑，刘愿脸有点泛红，想起了程望，她没敢带出来过那个手镯。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班里的人送的礼物。” 王璐看着她片刻，看透了她的心思：“那带你去买两件衣服好不好？” 刘愿凑到她身前撒娇：“好，妈妈最好了。” 挑了一下午，给刘愿买了一件初春的外套，两件卫衣，还有两条裤子，一双鞋。 因为在学校只能穿校服，而后半年估计很少有回家的时间，买了裙子也穿不到，还会慢慢变得不喜欢，就没有买一条裙子。 如果不是刘皓烫完头发给她们打电话说天黑了，她们差点就忘我的停不下来了。 她们赶过去的时候拿着大袋子小袋子，而在风里吹了好久的刘皓陷入了深思，看着一堆不是自己的东西有点心梗，突然就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人，难不成他那没心的爹把自己归到他名下了？ 刘愿盯着刘皓新烫的头发说：“不得不说，烫的头发还挺帅的。” “嘁，什么意思？我本来就很帅好？”刘皓说着摸了摸自己新烫的头发，又用手机照了照自己说：“我得给我宝贝看看。” 王璐笑了笑，东西都暂存在了荣井商城里，带着兄妹俩去了四楼吃饭。 他们三个都喜欢吃虾，但是以前因为刘振伟对虾过敏，加上王璐平时工作太忙，就很少带他们来吃虾。 现在没有了束缚，临近过年公司也放了假，他们商量打成了一致，吃虾。 说来奇怪，缘分这种事说来就来。 刚坐到一桌空位来等虾，田婧怡跟程瑞康就进来了。 一进来田婧怡就注意到刘愿，弯了弯眼睛，笑眯眯地拉着程瑞康坐到了刘愿他们旁边那个桌。 “这桌不错。” “有什么讲究？”程瑞康不懂她这话的意思，脱下了身上的袄。 刘愿低着头玩手机，还在跟陆长明发消息。 陆长明这些天一直都很关心她的状态有没有好点，有没有走出来。 等一锅虾上来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熟悉的人，程望。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黑色西裤，外套在胳膊上搭着，显得他身形格外出挑。 一进来他的眼睛就瞥到了刘愿，忍不住地想笑，淡淡地抿了抿嘴唇。 有时候啊，他真的就觉得和刘愿的缘分太深了，上天都会刻意给他一些机会让他和刘愿相处。 只是和刘愿相认不到半年，他就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刘愿。 “妈，车里面没有你的包，你就是落在家里了。”程望漫不经心地敷衍着田婧怡，眼睛在刘愿身上都快看直了。 田婧怡叹了口气说：“啊？我还想请我的宝贝吃今年的最后一顿饭呢，瑞康啊，一会儿你付，算是你这一年对你儿子的愧疚饭了。” 他们常年在外奔走或是在公司里忙着，很少有在家待着的时候，就有好多时候会忽略程望，会让程望一个人在家生活。 坐在田婧怡旁边的程瑞康瞪了程望一眼，没好气地嘲讽这不成气候的儿子：“看他那眼睛盯着人家成什么样了！” 旁边桌的刘皓、刘愿、王璐一齐看了过来，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程望。 刘愿猛地一抬头，就跟程望对视上了，就不得不打个招呼了。 第48章 一起吃饭 “刘愿。”程望很自然地朝着刘愿招了招手，又冲王璐笑了笑。 扫过刘皓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不过刘皓的新发型倒是提醒了他该理发了。 刘愿也给他招了招手，随后立马放下手机低头吃了起来。 “喂，喂，刘愿，你对象都来了，你不过去跟人家爸妈认识认识？”刘皓凑到她耳边偷偷问。 刘愿推了推他：“什么对象？别胡说，吃你的！” 田婧怡看了刘愿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她组织着语言清了清嗓子，和旁边隔了一个过道距离的王璐说：“哎，姐姐，我儿子认识你们家的孩子。” “他叫……程望对？”王璐冲田婧怡礼貌地笑了笑，看着程望这张脸实在是忘不了。 前两天因为那件事情，程望来家里做了两顿饭，看起来特别懂事。 后来第二天有两个快递员抬着一台六十五寸的大电视上门安装了，她问了才知道是程望买的。 原本她就能想到电视机不是程望这样的孩子会弄坏的，看着刘皓脸上的伤口她只能想到是刘皓和刘振伟打了一架弄坏了电视。 因为程望做的这些事情，她对程望的印象十分深刻，并且很看好他。 她本身不喜欢吃辣，但是点的香辣锅，过过水也可以吃。 而一旁的田婧怡观察的细致，见她吃虾要过水，立马说：“姐姐是不能吃辣吗？我们这一锅还没上，要不你跟我儿子换换位置和我们吃？” 王璐多少是不太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没事的，过下水就行了。” “我们夫妻俩也不吃辣的，我儿子喜欢吃，就来我们这里吃，微辣的一点都不辣。” 见程望干看着听，真是没眼力见，第一次觉得她这宝贝儿子像个榆木疙瘩。 田婧怡抬脚踢了踢他的腿，高跟鞋的尖尖戳到了他腿上的骨头。 他疼的弯下腰揉了揉腿，看了看正在给他使眼色的妈妈，听话的起身，凑到了王璐面前说：“阿姨换换，我们点的都一样。” 刘皓把手机靠在抽纸盒上，也抬起头和程望一唱一和了起来：“就是啊，妈，你去他们那桌，你们差不多年龄的应该能聊起来。” 王璐面对群攻，只能让步了，反正在哪儿吃都一样，她拿着自己的餐具起身坐到了程望的位置。 程望坐在了王璐的位置，和刘愿并着排坐下了。 本来害怕两家人会不会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结果田婧怡话太多了，根本不怕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那锅虾很快就上了，他们一边说一边吃着，有说有笑的。 而三个孩子这边就有点尴尬了。 刘皓一边吃虾一边跟程望有的没的聊天，但程望并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他只能一边敷衍一边剥虾来打发时间了。 坐在一旁的刘愿头都低的有点僵了，也不敢看程望，一口一个虾，她吃虾不带虾头但是带虾壳，因为剥起来太麻烦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听程望说着不喜欢太温柔的女生，不喜欢太懂事的女生，不喜欢没有脾气的女生……刘皓都怀疑程望这人是不是有病，还是说他只是纯属不喜欢女生？ “奇奇怪怪的……感觉很有意思。” 刘皓灵机一动，把刘愿推了出来。 “哎，你不就是说我这妹妹吗？” 从他第一次和程望认识，第一次去教室等他回来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转学来的新生看起来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 从和他聊天时温柔注视刘愿的眼睛里，从他谈起喜欢的人时慌乱收回视线的动作里，从他宠溺的语气里。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像小孩子偷偷藏起来自己心爱的玩具，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虽然他不明白程望到底怎么认识的刘愿，但总觉得他好像在转来之前就认识了刘愿。 就像他认识了徐思慕好多年，并不是在那次出事故的体育课上认识的。 与其说程望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倒不如说他本身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因为喜欢那个人，所以喜欢她的一举一动，喜欢她的性格脾气模样。 他所谓的不喜欢，只不过是因为喜欢的那个女生身上不具备那些样子。 程望把一盘剥好的虾一声不吭地递在了刘愿盘子旁边：“吃，别吃带壳的，容易伤到嘴。” 见程望不回答问题，刘愿也低着头不理他，刘皓把盘子抢了过来说：“没事，她不吃我吃，剥了皮的虾都不吃，真的是不识抬举。” 刘愿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吃虾吐虾头。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看程望：“你不吃吗？” “等你吃饱了再吃。” 程望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眼睛都弯了弯，把刘皓故意拿走的盘子又拿了回来，重新放在了刘愿面前。 他见刘愿不太愿意跟他互动，就只好继续剥虾给她了。 本身就不太饿，而且他真的好想为刘愿做点什么。 一个声音嗡嗡地传到了程望耳朵里：“你也吃，别剥了。” 程望耳朵靠刘愿近了些说：“啊？你声音好小。” 刘愿冰凉凉的小手推了推他的身子，自己挪了挪位置:“别离我那么近。” 她的手好凉，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 程望坐正了身子，左手摘下了一次性手套，一手拉住了刘愿的手，紧紧抓在了手心里。 刘愿的手好小，被他的手紧紧裹住，温度一下又一下，伴随着慌乱的心跳传到了她的手上。 一边正在跟徐思慕打电话的刘皓也没空看他们俩在这搞小动作，一心想让徐思慕看他帅气的发型。 “多吃点，笨蛋。”程望的声音传到了刘愿耳朵里。 刘愿低着头“哦”了一声，手想往回撤一撤，却被他紧紧抓着不放手。 “程望！”刘愿小声的喊他的名字，她很少喊程望的名字，以至于听刘愿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望好想多听好多遍。 “我听不清。” 被他抓着的手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刘愿想要挣脱却又压不过程望的力气。 这时，刘愿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了。 是陆长明发来的消息：回家了没？来打游戏。 程望看了一眼，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表情有点不自然，醋意一下子就从心里窜了上来。 他认识陆长明啊，比自己大了两届，以前也是崇溪一中的，按理来说算是曾经的学长。 那天在酒找到刘愿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眼熟，一直想不起名字，今天看到刘愿的手机真的是完全回想起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认识刘愿，还可以和刘愿经常性的聊天？ “吃饭。”刘愿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机，有点别扭。 她点开了微信给陆长明回了个“没，回去再说。” 程望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他就气的吃不下去了。 为什么刘愿可以接受任何人，唯独不肯接受他啊，总不能因为他年龄小了点点？ 瞥到刘愿脱下了外套，跟他一样都穿了白色毛衣，场景又一次尴尬了起来。 旁边桌的两家人看着他们也是若有所思。 “你们俩商量好的？”刘皓抬眼看两个人安静下来了，直接笑着开起了玩笑。 刘愿跟程望互看了一眼，一齐摇着头说：“没有。” 说完程望笑了，刚才生的气一下子就被她的可爱消了下去，看着刘愿问：“你为什么跟我穿一样？是不是喜欢我？” “那你……不是！”刘愿本来想着原话返回的，突然发现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好程望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却很小：“反正我喜欢你。” “……” 吃的差不多了，田婧怡跟王璐聊了起来，把程瑞康晾在了一边。 刘愿吃饱了，她起身要去厕所。 程望抬起头看着她说：“你要干嘛去？” “去个厕所啊。”刘愿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坐在原位的程望愣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关心起来她的行动。 两家人吃的差不多了，聊着他们孩子的学习情况。 “我们家这俩学习都一般般，不过开心就好。”王璐说完喝了口水，杯子里的水见了底。 她心里不求他们可以出人头地，只要他们健康长大，好好生活就好。 田婧怡看了一眼空空的杯子，笑了笑给王璐续了一杯水：“哎呀，我儿子学习也就那样，不爱学咱们也没办法。” 这可让程望听进去了，在谁面前都可以说他不够好，但是在刘愿的家人面前说他很不乐意，听完田婧怡的话立马解释了起来：“我学习挺好的，不用听也能考好。” 平时他学习不是特别认真，但是他天生就有些聪明，对学习很开窍。 从初中开始就经常自己买资料学习，那时候逃课逃学被叫家长回家反省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学习成绩，考不好的时候多半是因为他试卷空大半。 初中的学习量对他来说并不大，所以趁着寒暑假报班的时间提前学习了一些高中的知识，以至于他升了高中适应高中知识的速度很快。 程瑞康瞪了他一眼，对他非常不满：“跟你说话了吗？别插嘴。” 程望看着自己手里盛满可乐的杯子，默默捏紧了拳头：“明明是你们不怎么关心我的成绩。” 从来没见过他们询问自己平时的成绩怎么样，没有关心过他月考、期中期末考试成绩排名，从来不会因为他考得好就夸奖他。 记得最清楚的就只有小时候为了让他们多陪陪自己，他拿着零分的两张试卷回家给他们看，没有得到他们的关注，还把自己房间里的小台灯没收了。 王璐眼看着他们家父子俩火气想上来了，连忙劝说着：“你们别较真，孩子的学习你们也不是一清二楚的是？别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吵起来。” “老程，别天天跟咱儿子过不去啊，咱就这一个宝贝，以后还留着给你养老呢！”田婧怡拍了拍程瑞康，不想让他在这里就开始跟程望吵起来。 程瑞康别过头哼了一声。 程望喝了一口可乐，感觉屋子里很闷，起身出去透风了。 出门不久，看着人工电梯上来来往往的人，转眼就看见从对面拐角处走来的刘愿。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左顾右盼，最后抬头视线挪到程望身上了。 第49章 男朋友 “你在外面干嘛？”刘愿看到他立马朝着他小跑了过来，跑到他跟前绕到了他身侧。 按理来说，她去了个厕所的时间，正好能让程望多吃一点东西，毕竟自己在的时候他一直在给自己剥虾吃。 程望看着她穿的有点单薄，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袖子：“冷不冷？” “你还没回我话呢。”刘愿说着朝店里看了一眼，确定她妈妈跟刘皓还没走，就放下了心来。 她的手搭在程望刚才站的围栏边上，低头看着下面一层层的人来来往往。 “等你。”程望朝她凑了过来，趴在围栏旁边侧着头看她。 他好看的眼睛弯了弯，眼里一抹笑意。 刘愿挪了挪身子，白了他一眼：“有病。” 商场里面的温度相比里面的店里冷了些，而刘愿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有点冷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颤，摆了摆手：“进去，怪冷的，嘶……” 说完蹭了蹭俩胳膊，小跑进去了。 程望看着她的背影，也跟了进去。 刚才的风倒是把他吹醒了不少，看到刘愿的时候，跟他爸生的气也瞬间消了大半，想了想生气倒也不至于，毕竟他爸也挺好面子的。 看到刘愿回来了，王璐拿起了座位上的包：“小愿，小皓吃饱了没？” “啊，吃饱了。”刘皓摘下耳机回应了一声，看着手机站起了身。 刘愿点了点头，回了句“嗯。” “要走啦？啊，也是，这个时间也不早了。”田婧怡看了看手机，熄掉了屏幕。 程望站在旁边帮刘愿拿起外套：“那我们也回去。” 两家的人一起出去了，下楼的时候也一起去了负一楼拿东西，买了些年货，田婧怡给自己买了一堆衣服，正开心的数着，又想起来忘了给程瑞康还有宝贝儿子买了。 “没事，你给自己买了就行。” 程瑞康说着，帮她把地上的大包小包都拎在了手里。 刘皓拿着今天在商城买的各种生活用品，看了刘愿一眼说：“真多，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带回去。” “又没说让你帮我拿。”刘愿开了三个大柜子才拿全，看着刘皓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程望从她身后走了过来：“我帮你。” 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刘愿毛茸茸的外套，软软的很舒服。 “干嘛！”刘愿闪了闪身子，以为程望要对她动手动脚的。 程望笑了笑：“外套很可爱。” 没等刘愿开口，他的手就勾住了刘愿放在地上准备拿的购物袋子了。 王璐看着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一旁的田婧怡胳膊杵了杵程瑞康， 小声说了句话。 程瑞康这才抬头，拿出了车钥匙说：“这么晚了，人多不好打车，坐我们车。” 程望心里想的是他爸第一次做好人，第一次把这个亲爹看顺眼了些。 田婧怡也说：“是啊是啊，我们送一下，小愿还拿了这么多东西，你们三个拿也不好拿，他们都是……都是同学，别那么客气了。” 刘皓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也想早点打车回去，好跟徐思慕煲电话粥，店里太吵了，徐思慕好几次说太吵，都不怎么能听清他说的话。 程望看着刘愿，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说：“今年要不要一起看烟花？” 因为很多地方都是不允许放烟花的，刘愿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烟花了，每次只能通过电视手机看。 心里是动摇了，但是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拒绝了：“不要。” “不喜欢啊？” “没有。”刘愿拿着手里的大小不一的手提袋，有点勒手，换了换手。 程望索性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了过来：“那就是喜欢了。” 刘愿点了点头，捏着自己酸酸的胳膊：“但是不想去。” “你不好意思啊？其实真的不用，我妈特别喜欢同学来我家。” “不要。” 他们一起去了停车场，找到了程瑞康的车，东西都放在了后备箱，副驾驶坐的田婧怡，后面他们四个坐着有点挤，刘皓被挤到了边边角落。 程望坐在刘皓旁边挪了挪，怕四个人坐着太过于拥挤，等刘愿上来扶着她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王璐在外面接了个电话，随后也坐了上来。 可以说他们三个坐的挺挤的，但是王璐坐的挺好的。 “程望你挪挪。” 刘皓嫌太挤了，屁股推了推程望。 程望小小的挪动了一下，可以明显感觉到刘愿往前坐了坐。 刘愿拿着手机给陆长明回消息，陆长明以为她到家了，直接给她打了语音通话。 “谁呀？”王璐扭过头问了问。 刘愿看了两眼，立马就挂掉了，解释说：“同学。” 一旁的程望环着手臂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不去让自己看他们两个人的聊天框，脑子却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真的好烦啊。 车里寂静了片刻，到了景泰花园附近。 他们把东西拿了下来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走了。 上了楼，刘愿把买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洗了洗，跟陆长明打起了电话。 “记起我啦？小家伙。” “刚才在别人家车上不方便说话。” “行原谅你了。” “说什么呢你？我又没有错，挂你电话就有错了啊？” 听刘愿声音不太友好了，陆长明笑了起来：“别生气嘛，你这人真是一点亏不吃。” 她跟陆长明聊了几分钟，就听到洗衣机滴滴的声音了，衣服洗好了，她就给陆长明挂了，去拿洗衣机里面的衣服。 收拾洗漱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打开了游戏，一上号就看到了好友关系里面有个红点，她本身就有点强迫症，好奇地点开看了，看到亲密关系那里有个申请，点开之后直接呆住了。 和她十五级亲密度的陆长明第一次要跟她绑关系，关键是申请的关系是情侣。 看了一会儿，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脑子有点空，兴许是这么长时间来对陆长明有好感，让她觉得还是蛮喜欢陆长明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那个情侣关系。 随便打了一把心情就不稳定了，她把号下了去微信上问陆长明，怎么连一句表白的话都没有？直接就这样在一起了？ 陆长明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心情有些忐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啊？我可能点错了……但是留着，反正你也没对象。 刘愿突然勇敢了起来：那你做我男朋友。 她在手机屏幕前看着他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等了将近五分钟，大气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会儿，陆长明回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陆长明说完就真的睡了，真的没有打算和刘愿继续聊天。 刘愿简单地给他回了句晚安，突然发现自己要和一个认识两三年却只见过一面的大哥哥谈恋爱了，心里有点激动，兴奋的睡不着。 也让她忘了注意，平时很晚才睡的陆长明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见时间还早着，她今晚心情太激动也不想这么早就睡，就上了吃鸡的游戏号，准备随便打两把。 一上号，就看到右边框里的好友邀请进队。 心里想着匹配路人跟好友都一样，还没看清是谁邀请的就直接进去了。 看了好友备注的名字才发现这是程望，队伍里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打吗？”程望开着麦问。 张延旭突然开麦问了：“这谁啊？你怎么还叫上女的了？从哪找的？” 他那边有点吵，只是问了一句，随后就把麦闭了，回了房间才再次打开麦克风。 段怀亦很快就猜出来这个不认识的女生是谁了：“张延旭你会不会说话啊你？这应该是那个什么……刘愿？” “我他妈哪知道这是咱嫂子？我又没加着。”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误会，但是刘愿只想解释清楚。 “我不是我不是。” 听完，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了，感觉好尴尬。 犹豫片刻，程望还是一声不吭的开了游戏。 还记得她在本子上写的濯枝两个字，结合到陆长明去的濯枝大学，他就能猜到刘愿的男朋友是陆长明了。 好一会儿没说话，左思右想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过陆长明。 难道说刘愿不喜欢弟弟，喜欢哥哥？ 或许陆长明看起来比较成熟，女孩子一般应该也会喜欢一些温柔稳重的男生。 进了游戏，他带着三个人跳伞，平时都是去人多的地方钢枪，但是顾忌着这次带着刘愿，他就去了一个离航线稍远的地方。 第50章 打游戏 伞快落地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标了个点说：“有一队，随便搜搜等会儿去打。” 和程望落在一起的张延旭和段怀亦随便搜了搜东西，打算一会儿一起上去把另外的一队打掉。 刘愿提前脱伞去了最开始标点的地方，也没有注意程望标的点，刚落地只捡了一把小手枪，还有一口锅，突然听到了耳边“咚咚”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 吓得她一动不敢动，一个脚步在自己楼下，一个脚步在自己附近。 “我这里有脚步。” “哎，这里程望不是标过点嘛，说了那一队在你那里，你还跳人家脸上了怎么……” 张延旭说话有点直，也不怎么会顾虑女生，就忍不住随口抱怨了两句，还没说完就被程望打断了。 “来了，别说话！” 说完他们三个人一块往她这里赶了过来。 刘愿被张延旭说的有点小委屈，直接闭麦了。 她的人物蹲在房子的二楼不敢动，不敢漏脚步。 看着右上角的地图，他们已经过来了，但另外一队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近了。 程望先漏枪声了，吸引着火力，把一个人打残了：“围墙有两个，还有一个应该在楼里。” 段怀亦找好了位置架枪，给他们标点：“残了的那个也在那儿，一楼他们俩人。” 对面两个不知道刘愿在二楼，准备去三楼的，而刘愿以为自己被他们发现了，拿着手枪扣了几下，倒了一个，还有一个反应很快，转身把刘愿打倒了。 他蹲在刘愿身旁准备换弹把刘愿补掉，但并没有意识到刘愿这个队伍的强大。 “他在换弹。”刘愿点开麦克风说的很小声，怕吵到他们听脚步，说完立马又闭了麦。 程望“嗯”了一声，积极回应她的话，直接自信地压了过来，上楼直接把还没换完弹的敌人打倒了。 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没有补他，而是越过他跑到了刘愿旁边封了烟救起刘愿。 救起她，程望补了还在试图爬走的敌人，随后直接跳窗去了旁边一个楼：“跟我身后。” 刘愿舔完被程望补掉的两个盒子，乖乖跟在了他的身后，顺便把药打满了。 “好像在二楼右边。”她标了个大致的点，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开麦克风，想了想就没告诉他。 “那里有人吗？直接莽上去。”段怀亦说着离开了自己架枪的点，跑来跟着他们一起打算上。 “嗯。”程望说完就冲了出去，刘愿紧跟着他出去了。 对面在二楼一侧又跳了下去，给了刘愿两枪。 或许对面觉得打一个是一个，最后一个队友也跳了下来，两个人一起去把刘愿打倒准备强补，眼看着她倒在地上血条就要消失的看不见，她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耳机还在耳边戴着，没有听到自己死亡的声音，听见了两声枪响。 程望跳下来一穿二，没让那两个人将她补掉。 眼看着人物的血条只有最后一丝丝了，他跑了过来点了救援，松了口气：“差一点，还好。” “就这啊就这？骂什么呢你们，一群没用的东西！”张延旭开着全部麦麦嘲讽着正在朝他们骂骂咧咧的敌人。 这时候，刘愿根本不敢说话，只觉得自己好拖后腿。 他们三个人的段位比她高了整整两个段，遇见的敌人也很有意识，而她这么菜谁都打不过。 光开局不到五分钟她就连着倒了两次，真的好菜。 想起来程望刚来焦急地跳下来把对面打死，自信收枪随后紧忙地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只有一丝丝血的她，真的好帅。 刘愿觉得自己在程望朋友面前没有话题，真的好尴尬，索性把麦克风闭了。 她搜的物资也差不多了，见大家都在她附近，就趴在了三楼不动，把不要的多余的东西都扔了。 不敢再被人打倒，也不敢一直跟在程望后面。 拉动游戏里的视线观察着周围，应该是已经没有人了。 程望把平板放在了折叠桌上，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 又拿起平板看了看地图上的刘愿，喝了口水，人物走到了刘愿对面，蹲下来歪头看着她。 刘愿往旁边挪了挪，背了个身给他。 “怎么了……不开心啊？”程望问着，里面的人物又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 点开他的动作框给刘愿比了个心。 刘愿转了转身，点开了队伍麦：“我怕我又倒了。” 张延旭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说话不太好听，可能因为这件事才让她不高兴：“是不是我说的话不太好听？怪我怪我，我们可没嫌弃你，别这样想。” “没有，我自己觉得……” “我保护着你呢，不用怕。”程望声音温柔的很，说着给了她两瓶饮料，两瓶止痛药，又给了她一个六倍镜。 刘愿把药拿了，六倍没有捡起来：“我不要六倍，我一般都玩四倍。” 段怀亦喝着水呛了一口：“咳……六倍镜？喔，程望，这不是你必带的东西嘛，怎么不给我啊？” 刘愿看着程望的人物默默捡起他丢出来的六倍镜，听到脚步立马站起了身。 “程望拿起枪一听是人机的脚步，枪又收了回去:“人机，你打。” 刘愿见他不打，就下去把人机打了，倒了之后程望用平底锅把人机打死了。 “你怎么连人机都欺负啊？” “那我也没有欺负你。” 刘愿愣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好像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一直都是她在欺负程望。 中途开车摇了一队，后来又在小野区杀了几个人，进了决赛圈的他杀红了眼，杀了十三个，淘汰王在他手里没有被抢走过。 人掉的慢了些，终于进了决赛圈，那么小一个圈里剩了十几个人。 从远处看到了一个小房子里有个独狼，程望开车带他们停在了房子侧面的斜坡下。 他朝窗户口打了两枪说：“你往二楼窗户那丢个雷。” 刘愿不知道有多少人，她就捏着雷等到最后两秒快一秒的时候抛了出去，那个人直接被炸死了。 “厉害。”程望声音轻飘飘的传进了刘愿耳朵里。 突然被夸奖，让她一时间也自信了起来，心里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点用处的。 一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张延旭跟段怀亦也在那里不停的夸厉害。 进了前五，程望一直跟在刘愿身后保护她。 刘愿实在不知道往哪走，而且人她也看不到，只能干巴巴看着他们打。 最后一队在大空地上从程望身后偷过来的，程望毫不知情的被他们狙倒了，刘愿封烟，用身子帮他挡了两枪的子弹，变成了大残。 她把程望救了起来，看到了他的头盔被打掉了，就偷偷把自己的三级头摘下来给了他。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用，半天只能混个助攻。 自己惊心动魄地打药，刚打完药就听到他们的脚步莽了过来。 程望本来还想说不用这个头盔，听到脚步，游戏人物半蹲直接站起身拿好了枪。 段怀亦找好了位置拉枪线，程望打了一个急救包直接跟对面对了起来，他两把枪切换着来，加上刘愿一旁打助攻，吃鸡了。 程望杀了十六个人，刘愿只杀了三个，助攻了六个。 “举杯举杯。”段怀亦说着就冲上来把奖杯拿了起来。 “你拿什么，又不是你打的。”张延旭忍不住上前锤了他一拳。 程望习惯性地直接退了出去，因为他每次都不会和他们一起举杯。 刘愿见他们都不拿，自己就拿了起来，随后张延旭跟段怀亦跟了过来，刘愿看着程望的游戏人物，把他也截进了自己的图片里面。 出来以后，张延旭跟段怀亦都游戏限时先下了。 他们退出去之后，刘愿觉得尴尬也想下号：“那……我也退了。” “别。”程望声音特别小：“打两把双排。” “程望，我……”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打两把游戏嘛。” 刘愿擦了擦手上的汗，不知道说什么，怕自己想太多了，显得自作多情了些。 现在的她突然又感觉单身其实也挺好的，可以随便跟男生打游戏。 可以和程望说话开玩笑。 转眼又突然想起来陆长明平时睡得明明也没这么早，好像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并没有很开心一样，很平淡很平淡。 越想越生气，她点了准备：“开。” 她承认，这次她和程望一起玩是有点赌气成分的，但也真的很喜欢和程望一起玩游戏。 程望那边点了进入游戏，随手抓了抓头发，心里堵着一口气撒不出来又散不出去。 刚进去的时候谁也没说话，正常跳那种人少的地方，各自搜着自己那片地方的物资。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有点烫。 心里想的太多，脑子快要炸了。 眼前明明是喜欢的女孩子，可是又不是属于他的女孩子。 想陪她好久好久，不想她和别人在一起。 第51章 撒气 他越想越难过，盯着自己平板里的游戏人物难过到快要掉眼泪了。 玩不下去，心里真的好不舒服，一点都不想让刘愿和陆长明在一起。 喝着一口又一口热水，试图温暖自己，不去想刘愿的事情。 直到有一队人从别的地方开车来了，把刘愿打倒，开了麦。 “我去，真他妈菜。” “宝宝，她刚刚真的吓死我了，都不露脚步。” “妹妹开麦，你队友呢，叫你队友过来，不补你。” “听到了没？” 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刘愿耳边环绕，女生的声音很夹，嗲嗲的跟男生开着全部麦聊天。 刘愿闭着麦不敢说话，心里有点委屈，但是也正常，毕竟自己打不过人家。 程望离她本来就不远，喝完最后一口水放下了水杯，看到刘愿的血条是红色的，马上赶了过来，知道她被拳补之后，压着火气开麦问了句：“几个？” “……两个，还口嗨……”刘愿点了观战他，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地想哭，想把委屈说给他听。 闭上麦吸了吸鼻子，拿纸擦了擦眼泪，太生气了，打个游戏还要被破坏心情。 这些天因为爸爸妈妈离婚的事情一直难过，心里一直不舒服。 而且今天明明很开心地同意了陆长明的情侣关系，他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示，那么早就睡了。 心情本来就不怎么样了，听到程望朋友说她的时候就有点不开心了，又突然被陌生的一对情侣口嗨拳补，直接压倒了她最后的忍耐。 口嗨的两个人不知道程望在他们附近，拳补完之后还在毫不知情地各搜各的，离得也越来越远。 程望看到两个人的大概位置之后，观察到一个女生跟一个男生，又看刚才的情侣id，就知道他们是一对情侣。 那个女生在他对面楼里搜着，毫无防备，程望趴在楼里捏了一颗雷，等到一秒的时候朝对面楼扔了过去，没有炸倒她，但应该是残了。 他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冲到了对面的楼里，听着脚步声到了二楼里面的墙角开了提前枪，那个女生还没打出来一枪就倒了。 那个女生开了全部麦，一个嗲嗲的声音传了过来：“咳……哥哥，别补我，我不想掉大分！可以让我队友来救我嘛？求求你啦哥哥~” 程望直接蹲下一拳拳的打她，声音清脆好听却特别冷，一听就能知道他生气了：“口嗨谁呢？刚才口嗨什么？就显得你会叫了对吗？” 听到程望难听的话，她才知道刘愿跟他是队友，就开始不夹着嗓子说话了：“你他妈有病？有没有素质？你敢拳补我？” “来脚步了。”刘愿戴着耳机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立马提醒了一句。 程望拿起枪蹲在二楼楼梯口，在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上来的时候架好了预瞄点，他来不及躲，直接被程望打了爆头线。 只见歪了个头，随后盒子冒了绿光。 听着两个没有素质的人怒气冲冲地谩骂，程望把全部麦闭了。 光把他们打死，程望还不解气，他拿着枪打那个男生的盒子来鞭尸。 刘愿擦了擦眼泪，忍不住笑了两声，为什么转眼间就会因为他的行为开心起来呢？ 程望的人物跑到了刘愿盒子前，捏了一颗雷，自雷了。 两个人的盒子都冒着绿色的光。 他听到刘愿笑的声音，只觉得其实有时候她也是很好哄的。 “不是……你怎么自雷了……”刘愿本来还想着他肯定能打个淘汰王的，突然就自雷了！ 程望有点不高兴：“没意思，没保住你，还让他们欺负你了。” 他们又开了一把，这把的程望落地一直跟在刘愿身后，连搜物资都跟在刘愿身后，几乎不会离开。 两个人搜的差不多了，程望跟着刘愿进了一个小房间，把她堵在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里：“刘愿，在慕斯亭的那个人是陆长明？” 刘愿的人物跳了两下出不去，就蹲下背对着他：“嗯，你怎么认识他啊？” 听见了人机的枪声，程望起身标了个点：“人机，你打。” “哦。”说着，刘愿就朝着他标点的地方走，看到了人机放心地打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程望又说：“挺好的，如果他对你特别好的话。” 就有那么一会儿，她好想说他好像对我也没那么好。 至少他比不过你。 她不清楚自己懂不懂爱，也不清楚陆长明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喜欢陆长明。 “嗯。” 刘愿注意力都不在游戏上了，直到远处有人点她，把她点的只剩最后一点血了。 程望一边点那个人，一边说了一句：“笨刘愿，发什么呆啊？” 刘愿躲在他旁边的小石头后面打药：“你才笨，笨程望笨程望笨程望！” “笨刘愿。”程望忍不住笑了，把那个打了刘愿的人点死了。 这把带刘愿进了决赛圈。 程望正在给刘愿三级头三级甲，突然就被近处藏在草里面的两个老六阴了，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齐双双的成了盒子。 一下子安静住了，程望拿着平板的手重重锤打在桌子上。 两把居然一把都没有带她获得最后的胜利，好失败！ 刘愿没憋住笑，声音都开心了一个度：“噗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被六了。” “天天被老六欺负。” 从游戏界面退了出来，刘愿也有点困了，两个人就下号了。 程望给她发来了消息：“对不起啊，双排没带你吃鸡。” 刘愿回了句：“没关系啊，快早点睡觉。” “嗯，睡，晚安。” 犹豫了下，刘愿还是回了个晚安。 一觉醒来，才十点。 但是陆长明没有给她说早安，让她有点不理解，平时他都九点多醒的，固定的早晚安。 刘愿不服气，给陆长明打了电话。 “喂，醒了啊？” 他那边有点小吵，像是在商城里面。 刘愿觉得他可能是忘了说早安，如果纠结这么小一件事，就显得她好小气：“嗯，你在哪啊？” “在外面，怎么了？” 刘愿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听见他那边有个女声：“谁啊？” 陆长明给刘愿挂了，打字说：“有点事，回家说。” 一旁的那个女生拉着他的衣服，看了看手机上备注的名字刘愿：“长明，你怎么没给我说过你这个妹妹？” “我总不能把每个家人都说出来？”陆长明敲了敲她的脑袋，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们在商场玩了一天，分别的时候陆长明拉住了她：“苏洋，我们分手。” 苏洋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不是……” 她舔了舔浓艳的红嘴唇，眼里一下充满了泪水：“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的这么突然？” “走了。”陆长明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苏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我不要，我不同意，陆长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陆长明掰开了她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苏洋，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以至于我很难控制我的感情，很难瞒着你去喜欢另一个人。我知道这听起来我很渣，但是，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苏洋被他推开，跑上前堵住他的路，直接发了疯一样打在了他的身上：“陆长明，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你确实应该讨厌我，对不起。 ” 说完陆长明推开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很干脆。 对他自己来说，不清楚刘愿到底是他要将苏洋取代的矿泉水，还是图个新鲜用来解临时渴的饮料。 回去的路上给刘愿打了电话，刘愿接了，但是听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啦，不开心啊？” 生起来气的刘愿情绪很差，真的藏都藏不住：“你看我像开心吗？” 陆长明以前真的没怎么见过生气的刘愿，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大哥哥说说。” “你今天是跟女生一起玩的？别解释别撒谎骗我，我都听到了女生的声音了，你还找借口挂我电话。” 刘愿越说越生气，一想到今天听到他在电话里其他女生的声音，就难受地不想和他聊下去了。 总不能说她很了不得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心里有些自卑，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够满意。 陆长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明天带你去玩。” “跟她们去玩啊，我才不跟你去。”刘愿压制自己的怒火，把眼泪慢慢收了回去。 不值得，他也没那么好。 “我就跟你玩。” 挂了电话，说好了明天一起玩。 晚上吃完饭之后，跟陆长明照常打了几把游戏就睡了。 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坦白告诉自己，但刘愿也没问。 第52章 她不知道 一早，听着吵闹的闹钟醒了，刘愿赖了会儿床，想起今天约好了要和陆长明出去玩。 起身洗漱收拾了一下，简单地化了一个淡淡的妆。 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一个人打车去了荣井。 陆长明在商城三楼的公共椅子上坐着等了她半个小时。 说实话心里还是非常期待的，第一次见到刘愿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认识她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愿从他身后出现，歪了个头拍了拍陆长明：“猜猜我是谁？” “刘愿。” 陆长明转过头来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刘愿，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看起来很开心。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是刘愿第一次好好看他的模样，清冷中带着温柔，给她一种离得很近又很远的感觉。 感觉他好像不属于自己，心里很失望。 “想吃什么？” 刘愿倒也没那么放肆，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走着：“都可以。” “要是你喜欢吃虾的话……” 陆长明表情有点勉强：“我对海鲜都过敏，会长一堆红痘痘，抱歉啊，刘愿。” 刘愿低着头长长的“哦”了一声，心里真的慢慢开始压抑了起来，为什么他会和她那个不要他们的爸爸一样，都对海鲜过敏。 “那就吃你想吃的，反正我不怎么忌口。” 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去吃了顿羊肉火锅。 陆长明会贴心地给她夹肉，夹到她吃撑的不想走路。 但是刘愿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她脑子里会忍不住将他和程望做对比，从而对他有了很多不满。 吃完饭去五楼看电影，一场电影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就这样看完了一场电影，出来买了些游戏币，陆长明把游戏币全给了她。 游戏币快被刘愿自己用完了，才想起来陆长明半天一个游戏都没玩，一直看着自己：“陆长明，你不玩吗？” “你玩，我看着你玩。”陆长明没接她手里的游戏币，只是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至少这一瞬间，她从陆长明的眼里看到了他难以表达的开心。 两个人正在因为游戏币打闹，突然一个女人走过来把手里的奶茶砸到了刘愿身上，随后又狠狠打了刘愿一巴掌。 被疼痛贯彻全身的刘愿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被奶茶洒了一身，浸透了她的衣服，沾到了她的肌肤上。 那一刻她像是耳鸣了一样，听着那个女人用很大的声音对她说着粗暴不堪的话，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衣服。 耳边的话她听的特别恶心，第一次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指着鼻子骂，她甚至连怎么还击都不知道。 “她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她这个样子有我好看？陆长明你是不是眼瞎了？还是她跟你睡了？” 苏洋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陆长明，不顾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着。 陆长明把刘愿挡在了身后：“苏洋，不关她的事，别闹。” 被人打脸是刘愿这辈子经历的第二次，从来受不了委屈的她在这个时候更是心情跌入谷底般，不光是委屈涌上心头，更是对那个女生的气愤，对陆长明的厌恶。 苏洋见陆长明把刘愿护在身后，更是来气：“你让这个贱婊子出来，别护着她，说不定她顶着这副无辜的面孔跟别的多少男人上过呢……” 刘愿忍无可忍，推开了陆长明，上前狠狠给了苏洋一巴掌，脸都气的发红，声音颤抖着：“说够了没？你是谁啊，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凭什么觉得我是那种人？” “你敢打我！你他妈敢打我？” 苏洋用力扯着刘愿的胳膊把刘愿摁在地上胡乱地用长指甲抓挠着刘愿的脸、脖子，像疯了一样的喊：“我跟陆长明在一起四年，你不能分开我们，你不配，贱婊子，我打死你，你不能，分开我们！昨天你的一个电话让我们分手，就是你！就是你！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她的声音近乎癫狂，像是精神病一样笑着，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她输了，即使她今天不要面子地像个泼妇一样把刘愿打一顿，也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源，事实就是和她砥砺风雨前行了四年的陆长明突然就喜欢上了别的女孩，要和自己断了关系。 原来爱了那么久的人喜欢上了别人，她不能忍受，那是她栽的树，要乘凉也是她乘凉，她就算是毁掉这棵树，也绝对不会让后来人乘凉！ 对他掏心掏肺甚至爱他爱到命里的苏洋不会轻易放手的，就算是在他面前展现她最疯狂的一面，也不会让他和别的女生相爱幸福。 刘愿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突然成为别人爱情里的一根刺。 她好像在这一刻对陆长明彻底失望了，认识了那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他让自己这么恶心讨厌。 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要替陆长明承受这种痛，她不知道陆长明有女朋友，也不知道陆长明做这种事情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最后最难过的是她一个人。 没有什么力气反抗苏洋，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陆长明使劲把苏洋拉开，随后又抱住了她，试图压制她狂躁的情绪：“苏洋，你冷静冷静，我们之间的事别拿她出气行吗？别激动，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刘愿坐起身摸了摸自己被抓破的脸，手里的游戏币散落了一地，有些小孩过来捡了两个。 但是家人怕小孩被发疯的苏洋误伤，忙抱了回去:“别过去！” 她看着这些童真的小孩，委屈的不得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她原本也是别人眼里的小孩，如果刘皓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妹妹被人打的。 小时候每次受欺负都会有刘皓替她还回去，从来不会让她白白受委屈。 很难过，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什么所谓的喜欢就丢到她的尊严，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果然，陆长明那种人和自己真的不合适，他太过于温柔了，以至于面对这种事的时候还想要让苏洋不要生气，还想着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尽管听到陆长明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她都好像听不见了。 走的远了些，她才揉了揉眼睛，把眼里憋着的泪擦了擦。 他没有追上来，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要同意做我的男朋友，明明可以更好的做朋友，却一下子变成了最讨厌的人。 喜欢是什么？今天和他在一起一天，她的心情没有一丝波澜，没有紧张的心跳，没有兴奋喜悦发自内心的开心。 打了那么久的游戏，她都不知道陆长明有个陪了他四年的女朋友。 商场人太多了，她脸上都是伤，脖子红了好多处，衣服还湿了一大片，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人。 刚才被打的时候有很多人走过来看热闹，对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好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成为被人指责的对象。 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吗？不应该和一个有好感的人这么轻易的就在一起。 出了商城，刘愿不知道去哪里，路过了之前被程望拉进去的爱丽丝花店，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她只是站在花店的里面，闻着清新的花香味，心里有些舒坦。 静静地看着程珂珂哼着音乐包好一束花，收拾桌上的残局，将一些碎纸、剪掉的丝带扔进了垃圾桶里。 程珂珂把包好的花束放在一旁，趴在桌前托着腮看着眼熟的刘愿，注意到了她的脸和衣服：“小姑娘，脸怎么花了？打架了？先坐沙发上。” 刘愿一时委屈的只想哭，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就更难受了，听着她的话坐到了沙发上，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程望，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他身上，一定不会这样的结局。 “我……我……” 眼泪太不争气了，听着温柔的声音就容易被情绪控制，她伸手胡乱的擦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程珂珂朝她走过来，拿了一包纸蹲下身细心地帮她擦了擦衣服上的奶茶渍：“怎么啦？” “没关系啦，不要太在意别人，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不可以委屈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几株粉玫瑰，欣赏着它盛开绽放的样子：“你知道吗，女孩子啊就像一束花，它本身就很美很娇贵，不要因为外物的两句话难过……” 一个人从外面进来，穿了一件深灰色卫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宽松牛仔裤。 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一个牵狗绳牵着一只吐舌头喘气的二哈。 “珂珂姐，你帮我带带它，我要累死了。” 程望浑身是汗，进来的时候大喘着气，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哭的刘愿，一下子愣住了。 跑的太累了，他看到刘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刘愿低着头努力地控制自己难过的心情，也没看到是程望进来了，但是听声音很像程望，忍不住抬了抬头。 “刘愿？你怎么在这里啊？”程望立马凑到了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被抓伤的脸，声音极其的温柔，胸口还在起伏着。 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口，脖子上的抓痕，他皱了皱眉。 程珂珂吃惊地看着他俩，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嗯……真是你女朋友？” 可是想了想，看着程望一脸的不知情的样子，也不像是。 只顾着关心刘愿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程望也没有回答程柯柯的话。 刘愿看到他担心的脸，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昨天的他还希望陆长明可以对她很好的，今天他们就完了。 她眼神躲避着，慌乱地要起身，想逃离。 可是突然就好像看见了靠山一样，让她鼻子酸涩了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砸落了下来。 程望把她按回了沙发，帮她脱掉了脏掉的外套，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靠过来认真地看着她：“谁欺负你了？脸上怎么弄的？” 他吞着口水，额前的碎刘海因为出汗看起来湿哒哒的。 声音都带了几分恼火，平日里他和刘愿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气。 “没有。”刘愿摇了摇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程望蹲在她面前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她发抖的后背，小声地哄她：“别哭别哭，到底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一听程望那种特别温柔的声音，她就感觉心疼的更厉害了，本来只是呜呜的哼着，不肯哭出声，现在直接放肆地大声哭了起来。 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又一下的疼，委屈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的脸埋在程望肩膀不停地抽噎，这个肩膀让人好安心，好想埋进去睡一觉。 程珂珂拉住在一边想捣乱的憨崽，看着他们俩有点懵。 “刘愿……你说出来好不好？你哭我看着也难受。”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让她稳定住情绪。 刘愿难受地连话都说不出来，话到嗓子眼失了声。 她好累，积攒了很久很久的难过在这次终于一次性地全部发泄了出来。 第53章 夏日气泡水的味道 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程柯柯把手里的纸丢到了垃圾桶里，看着刘愿哭都忍不住皱眉，她第一次见一个女生哭的这么难受。 突然想到程望当时来她这里，拿着这个红色的盒子说他要自己包一束粉蓝碎冰的花，笨笨的制作三个小时才满意，还把这个盒子也塞了进去。 那时候她猜的是，程望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但是程望说不是女朋友，是喜欢的女孩子。 她只是笑了笑，第一次见他为一个女生上心，有些欣慰。 现在猜测那个女孩子喜欢了一个人，而程望喜欢她。 程珂珂看程望可以自己应对，自己在这里站着还有些碍眼，牵着憨崽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门上的牌子改成了休假。 “程望，呜呜我，我好……难过……”刘愿抓着他的衣服，手抓的很紧，好像不用力就抓不到一样。 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明明很想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终究没有那个勇气。 “不要难过，我陪着你。”程望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人嘛，总是在被两个人同时喜欢的时候去选择那个付出的不多的人。 她以前很笨，笨到用时间来衡量一个人的感情。 以至于，当陆长明和程望同时在她的生活中伸手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陆长明。 等刘愿哭的有点累了，渴的说不出话。 好在屋里有饮水机，程望给她接了一杯水。 接过水杯不管烫不烫，她努力地喝，很快就喝完了一杯水。 手机响了起来，是陆长明打来的。 刘愿擦了擦鼻子，反手给他挂了。 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联系，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人她都会主动远离。 陆长明不放弃，被挂掉又打了过来，又挂了。 他很有耐心，他以为刘愿会心软，会看到他的真诚。 来来回回打了又挂。 苏洋赖在他身边死活不走，哭着求他不要分手，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程望忍不下去了，蹲在刘愿面前把手机抢了过来，抓住了刘愿要抢手机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在哪儿？” 陆长明手里抓着刚捡完的游戏币，攥在手心：“能不能让刘愿接电话，我有话要说。” 这程望怎么可能同意，光是听着陆长明的声音，愤怒可见的声音都提了两倍：“你在哪儿？！” “荣井商城五楼。”陆长明听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又不知道他是谁，想干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程望把手机挂掉，凑到了刘愿面前轻声说：“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别乱走。” 刘愿红肿着眼睛看着他，满脸委屈的样子让人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 她伸手拉着程望的手，带着哭腔问：“……你要去干嘛？” 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对他的依赖不舍。 现在她真的不想一个人，不想回忆刚才的事情，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笨蛋别担心，好好在这里等我，我会很快回来的。”程望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跑了出去。 上了商城五楼，看到陆长明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烈焰烧起来了。 被冲破的理智从脑子中消失，只剩下了暴怒的情绪。 陆长明蹲在游戏机旁边眼眶有点红，看着手里的游戏币，而苏洋还在他旁边哭着道歉，喊着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话。 一个不注意，被冲过来的程望打了一拳，陆长明直接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游戏币四处乱滚。 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脸，紧闭着眼睛来不及还击，只能尽自己努力来反抗程望的拳头。 每一拳都像是下了狠手，打在身上疼得他缓不过劲来。 程望把他压在地上，打了几拳揪住了他的衣领:“是男人吗？你他妈是男人吗？” 苏洋直接被程望的气势吓傻了，坐在地上不敢吱声，胸口跳动的频率快了好多，不敢大口呼吸。 “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把她让给你，你他妈就是这样对她的？” 陆长明手扒拉着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怎么都扯不开：“松开我……” 嘴角脸颊都生疼，带着腥味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把程望从自己面前用力甩开，刚挣脱束缚，他立马给了程望一拳。 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谁也不让谁，但明显看出来经常锻炼的程望比一副温柔面孔的陆长明要占上风，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得把陆长明打死。 苏洋跪在地上恳求程望不要打了，见他动作始终不停下，直接给他磕头了。 她是真怕程望把陆长明打出事来，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着的：“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快住手，快出人命了！” 直到几个好心的路人上来劝架，才把他们两个人强行分开。 陆长明打不过程望，挨了好多拳头，以至于被拉开之后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好多地方都疼的要死。 程望干净的一张脸上没有什么伤，身体表现的有些应激，气的眼睛脖子都是红的。 他掉眼泪了，他没有想过自己小心翼翼喜欢的女孩子被别人这样欺负，他以为他的女孩子遇见了真正的属于她的喜欢。 苏洋见程望停下了重手，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拉着陆长明的衣服，不停地给程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她费力把陆长明拉了起来，搭在自己身上看了程望一眼，害怕地低下了头，带着陆长明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走了，留下程望一个人坐在地上缓解情绪，他尽可能的把不受控制的愤怒压了压，又随手擦了擦眼泪。 周围围观的人见没什么事了，吵吵闹闹地散开了。 程望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回去看刘愿，他不想让刘愿再经历一些打击了，他怕刘愿会想不开做傻事。 本身前些天因为她家里的事情难过的要死要活，好不容易说自己谈恋爱了却又被欺负了。 为什么命运这么压榨欺负他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对刘愿好一点？ 他下了楼一路小跑，又跑回了爱丽丝花店，开门看到刘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走进刘愿到她跟前蹲下身，手抓住了刘愿的手轻轻地亲在了她的手心。 感受到手心痒痒的，刘愿睁了睁眼睛，还没看清眼前，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半响，程望才松开她，嗓子有些沙哑：“我送你回家。” 打了车，刘愿却不肯回家。 “程望，我想去喝酒，我觉得我现在心里好难受……” 程望不同意，虽然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却又不想让她喝酒。 她不能总是不开心就去喝酒，那是躲避载体，但不是永远的避风港。 程望紧紧拉着她的手，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回家，好好休息。” 刘愿不肯上车，停下脚步：“那我自己打车，你别管我。” 说着就点开了手机要预约，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情不可以反悔。 “你一个女孩子去喝酒不安全，听话。” 程望拦着她，要去抢她的手机。 “不用你管。”刘愿把手机收起来，从程望身边绕了过去。 程望又把她拉住，低着头看着她：“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嘴上说的不需要，但是刘愿的心里还是很想让他陪着的，好像每次有他在的时候都会很放心。 或许因为信任，知道自己喝酒就算是喝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先是去小药房把脸上的划痕消了消毒，贴了几个创可贴，随后被程望带去ktv了。 “我不想来唱歌……”刘愿显然不满意他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她只想通过喝酒让自己短暂忘记今天的不好回忆。 程望拉着她的胳膊带她进去:“酒太乱，我不想去，这里也可以喝。” 刘愿的脖子上也有很多地方被抓伤了，火辣辣的疼痛始终不肯消退。 天色都晚了，ktv外面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进去开了一间中型包厢，点了一扎啤酒，还有几瓶罐装的鸡尾酒。 刘愿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着解烦的小酒，头晕的时候让程望点了一个唱歌的坐在前面给他们唱歌。 唱歌的男生长得还算秀气，刘愿的眼睛在他脸上盯了好一会儿，其实心里在偷偷拿他和程望做对比。 仔细分析，好像自己运气很好，可以认识程望这样的男生。 他的三观很正，很多事情都可以和自己想到一起，和他在一起说话聊天都会觉得很自然很轻松，没有一点包袱。 唱歌的男生唱了五首歌就走了，因为程望看不下去了。 刚才观察刘愿，生怕她会借着酒劲再随随便便找一个男生撒脾气，又怕她会觉得唱歌的那个男生很不错。 程望劝她不许再喝了，她不肯听，她还要赌气，让程望看着她喝更多。 “那答应我，以后没有我陪你来的情况下不可以一个人喝酒，不可以一个人去酒！” “好，都听你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撒娇的口音，趴在桌上眼神迷离地看着程望痴痴傻笑。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程望好帅，滚烫烫的脸上一层微醺的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是啊，他一直都很帅。 程望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脸红了，别过脸喝了口可乐，试图冷静下来。 吞入喉间的可乐都突然变得好甜，嗓子跟着碳酸泡泡一起疯狂跳动，将他的心挑逗起来。 “你……眼睛好好看，为什么这么好看，像个女孩子……” 刘愿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清程望，有点重影，眯着眼睛直接凑到了他跟前。 腿上前一步压在了程望腿边的沙发上，双手搭在了程望肩上近距离的认真看着程望的眼睛。 她晃了晃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眼正中下方的泪痣，手指轻轻抚摸程望的脸，努了努嘴：“哼~为什么我没有啊……” 程望被她这样撩拨的有点顶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喝够了？我送你回家。” “嗯？不要回家。”刘愿使劲摇头，见程望要起身，直接环住了程望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程望往后倾了倾，躲开了她迎面而来的身子，直接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双手撑着她压过来的肩膀，耐心地哄着她：“回家再喝好不好？” 刘愿吸了吸鼻子，呜呜了两声，说哭就哭，眼里的小珍珠闪了闪：“那你走，让我自己在这里喝，不行，我要跟他们一起喝……再给我点两个男孩子嘛~” 有点可爱，像个孩子。 但绝对不可以再让给别人，以后也不要。 “不行！”程望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把她主动揽进了怀里。 心脏狂跳不止，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酒杯碰撞在一起，像是兴奋剂一样打在他身上。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迷离的眼神，泛红的嘴唇，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地想上前亲她一口。 刘愿喝的鸡尾酒，喝了将近九瓶，脸滚烫烫的，头也是晕晕的。 她好像有点清醒，又好像有点意识模糊。 如果说有人问她什么问题她也可以回答上来，但是就是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很懵，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程望，歪了歪头，脖子有些不舒服。 大胆直白的眼睛注意到了程望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你为什么脖子上长了个痘？好大一个……疼不疼啊……” 说着，她的手在程望的喉结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哇，它还会动！” 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滚动了两下的喉结，她的眼睛都亮了。 程望看着她天真灵动的眼睛，喉咙有点干，咬了咬牙看着她，连呼吸都有点压抑：“刘愿，别闹。” 被他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刘愿的视线从他喉结移开，抬头一脸无辜地看上了他的眼睛。 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定住了一样。 程望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垂下眼睛看着她的嘴唇，慢慢凑了过来。 刘愿还在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嘴唇轻轻贴在了她嘴边，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什么时候也有过，怎么也记不起来。 似乎怕她逃开，程望把她揽进了怀里，手搭在了她后脑勺，动作极其温柔地亲吻着她，时不时还会在她嘴唇上啃咬。 刘愿的心跳骤然加剧，像夏日冰凉的气泡水卖命地跳动，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知道这种感觉，心跳会不自觉的加快，会忘记呼吸，紧张到不敢动。 程望紧张地闭着眼睛，不敢看刘愿，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吻着她，占有她，不想分开。 认定了这是他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 当今天看到刘愿脸上被抓花的样子时，他差点就想把陆长明按在地上打死了。 在他这里想拥有想宠成公主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去别人那里受委屈，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嗯哈哈……”刘愿的嘴唇被程望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痒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到底多失败，居然把刘愿逗笑了。 这让程望红了脸，别过头吞了吞口水，一时有些不服气：“……笑什么？” 可能因为喝了酒，刘愿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怎么像个小狗一样咬人？” “我才没有。”程望有点不高兴，揽住了她的腰。 刘愿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脸红了，你脸真的好红啊。” “……你不是生我气了？小狗？” 程望转过头来，不敢多看刘愿一眼。 第54章 贴心的距离感 “我们回家。” 刘愿似乎有点不愿意，抓住了程望的手上去就咬了一口。 “你怎么还反咬我一口？”程望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手上的牙印很深，一排整整齐齐的，连带着周围都迅速肿了起来。 刘愿想挣脱他，但是力气终究是比不过，仰头看着他，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喝醉倒也不只是勇敢直白，就连一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也会说了，完全没有内心斗争的嘴硬。 不能说现在没有意识，但就是很大胆，什么都不怕。 看着程望慌乱地想收回手，刘愿笑着上前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眼睛真诚地看着他，赤裸直白。 但是程望只是慌乱一瞬，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拉开，站直了身子朝她转过了身。 他拿起桌上两个人的手机，蹲在了刘愿身前说：“过来。” 一开始刘愿没有看懂，直到他要起身。 立马到他身后，乖乖上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开始腾空，力气都压在了他身上。 第一次趴在一个男生的后背上，感觉他的力气很大，好像背着自己一点都不费力。 在她腿上挽着的胳膊有力地将她托起，手并拢成拳头搭在她腿上，程望背着她出了包厢：“你说我不喜欢小笨蛋喜欢谁？”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想说给刘愿听，又似乎没有想要她听到。 爱不爱，嘴上说了没用。喜欢一个人是要用行动证明的，不是口头上说说。让她自己相信爱或者不爱，喜欢或者不喜欢，而不是用耳朵听那些有嘴就能说的话。 承诺谁都会说，但并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他知道有时候自己做的不够好。 刘愿趴在他背上蹭了蹭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觉得我们好像王八背着壳。” 说完，她还在程望脖子上猛吸了两口，放肆地闻着他身上的香味。 分不清是什么味道，就是觉得好闻，从第一次认识他开始就一直很喜欢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趴好别乱动！” 听到程望一小声训斥，刘愿很快就老实地趴在了程望背上不说话了。 “你就是王八背的壳。”程望扭头借着灯光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慢慢走在了灯火通明的夜晚。 刘愿的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他肩膀上：“哼，你才是！” “我们要去哪里啊？” “回家，把你安全送回去。”程望低了低身子，把刘愿从背上放了下来。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把刘愿送回她的家里了，因为没有跟她的家人说她去哪里了，怕她妈妈会担心她。 听到这话，刘愿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了。 脚刚踩到地上站稳身子，立马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要，我不敢。” 程望转过身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可算是见她有害怕的事情了：“你还知道不敢呢？” 喝酒的时候也没见害怕，怎么喝了酒还知道回家会被说？这个时候刘愿说不聪明倒也还是有几分小聪明在的。 刘愿的脸埋在他怀里，语气里带着害怕：“我不要回家，刘皓会打我，可疼了！” 那天在酒里打的一巴掌真的很疼，她脸肿了半天才下去。 程望突然就不笑了，看着远处开过来的出租车:“那我带你回我家。” “好。” 车里的空调吹的暖风，吹的刘愿直犯困，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头靠在程望胳膊上，被他轻轻拉过来抱在了怀里。 看着她熟睡的脸，那双温柔的眼里溢出来的笑意止不住。 手指腹轻轻在她贴上创可贴的脸上轻轻抚摸，心里好像有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的疼。 虽然不知道今天具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听刘愿喝醉时候讲，说陆长明有女朋友还要和她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是今天被那个女生打了。 看着她脸上脖子上的划痕，他就可以想到当时那个女生到底有多疯狂，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该承受这些的本应该是陆长明才对，他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伤害了两个女生。 刘愿第一次搞对象就以这样的烂局收尾了，连个恋爱都没开始谈。 一觉醒来到了景泰街道，一排排的路灯照着她回家的路。 刘愿睁开眼睛感觉这条路非常熟悉，直到看清了这是景泰街道，她的家就在不远处的景泰花园。 回过头来紧紧搂着程望的腰，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她是喝醉了，但是不是喝傻了，是不是她家还是能区分的。 程望看着她赖皮撒娇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完全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又打了车去繁华里。 他拿出了刘愿的手机，让刘愿把密码解了，点开了她的微信看到了置顶里面备注的妈妈，给她妈妈说了一声今晚在李伊川家睡。 又给李伊川发了消息，他不能让刘愿的好朋友放不下心。 点了返回，看到了陆长明下午发来的好几条微信消息，眸色深沉了好多，毫不犹豫地把陆长明拉进了黑名单。 他绝对不允许陆长明继续打扰刘愿，不可以让她再被人欺负了。 李伊川以为刘愿还是因为她爸爸的事情心情不好，就没多说。 因为前些天在程望家呆的那一晚，现在对他也算信任，嘱咐了他两句好好照顾刘愿的话就没再说什么了。 程望带刘愿到家门口想起来没带钥匙，给田婧怡打了个电话。 “宝贝啊怎么啦？” “妈，给我开个门。” “你没在屋里吗？” “要不你看看我屋里有没有人？” 田婧怡正在敷面膜，没时间给他开门：“那你先在外面等我十分钟，我敷会儿面膜。” “外面太冷了，刘愿最近还有点发烧。” 听到了自己名字，刘愿揉了揉眼睛，像个树懒一样挂在程望身上：“我不回家，我不要，不……” 田婧怡听见刘愿的声音，赶紧跑到了卧室，打断了程瑞康的设计思路：“老程啊，快给你儿子开个门，我实在出不去。” 程瑞康看着自己设计到一半的图纸，抬眼回了田婧怡一句：“让他自己翻进来。” “不行不行，那是你家的独苗，你快出去！”田婧怡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声音都提高了。 被逼无奈，程瑞康穿着睡衣，披了件大袄就跑了出来。 刘愿眯着眼睛困得要死，醉醺醺地给程望说话，舌头都吐不清字，声音小的也只有他能听见了:“我不回家，刘皓要是知道我又喝酒了，就会打我。” “来我家没有人会打你。”程望说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了。 看来她对刘皓打她那一巴掌真的很畏惧。 “你家？是谁家？”刘愿眯着眼睛抬头扫了一眼，对眼前的建筑不怎么眼熟。 她现在脑子转不过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但是确定了不是自己家，不会被妈妈被刘皓说喝酒这件事。 看着她特别特别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听话，程望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也是你家，但是没有人说你。” “哦，那你家可以是我家？” “嗯……我家就是你家，只要你想。” 但是刘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时开心变成了失落:“可是，那不是要结婚了才可以有另一个家嘛？我还没有，就不算。” 她用手算的又迷糊又不清楚，说着有点失望，知道自己还没有结婚，看着眼前不是自己的家，叹了口气。 “……那再过几年我就娶你好不好？” 程望扭过头眼里带着光，路灯的光折射在脸上，认真地看着背上趴着的刘愿。 “你还没娶我，这就不算我的家啊。” “算，只要你愿意，这里就一直是你的家。” “好……” 程瑞康走了过来，没有听到程望对刘愿小声说的话，冷哼了一下：“下次出去记着带钥匙，别哪天给你自己锁在门外没人管你。” “那你让我妈看着她儿子被你关门外。” “等我跟你妈突然有事临时出差了你就自己想办法翻墙。” 程瑞康回了屋把袄放在了衣架上，独自走进客厅继续开启他的服装设计思路。 田婧怡撕掉面膜，从客厅小跑了过来：“哎呀，她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程望一进来换上了拖鞋，背着刘愿上了楼。 他没让妈妈看到刘愿脸上的伤，怕她会追问自己，解说很麻烦，他也不想再提起陆长明的名字。 空出手开了卧室门，刘愿闻到扑鼻的清香，跟程望身上平时的香味一样，顿时心里特别舒服。 她被程望放在地上，忍不住靠近程望闻了闻他衣服上的味道，又闻了闻空气：“哇，一模一样的味道。” 程望带她去卫生间洗了个脸：“什么味道？” “就是很好闻的味道。”刘愿闭着眼睛感受脸上被扑上绵密的泡沫，任由一双手替自己洗脸。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瞌睡。 程望格外注意着刘愿脸上的伤口，尽量没碰她的伤口，帮她用擦脸巾擦了擦洗干净的脸：“怎么了？弄到眼睛里了啊？” 刘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好困。” 本来以为刘愿自己走出去睡觉，程望想着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先拿出去。 他看着刘愿抬头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抱抱我？”刘愿伸出来了双手，眯着眼睛对程望透露着不满意。 只见程望笑了笑，宠溺地看着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刘愿的手顺便搭在了他脖子上，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我感觉我有点不舒服，很热很难受，想吐……” 程望抱着她从洗手间出来，把她抱到床上，在她身边轻声说：“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今天任由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终于感觉到难受了。 下楼倒了杯水，放了些蜂蜜，回去给刘愿喝。 “好甜。”刘愿慢吞吞地喝完了一整杯的蜂蜜水，胃里好暖。 程望等她喝完把杯子放在了一旁，拿着创口贴给她把已经被水打湿的创口贴换掉了。 “睡。” “嗯。”刘愿看着他要走，刚应下一声，难受的感觉就突然涌上嗓子，她下床冲进了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吐了好多东西，恶心的她自己都闻不下去。 冲下呕吐出来的东西，她感觉自己舒服了好多，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程望担心她，也跟着进来了。 “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刘愿吐完漱了漱口，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躺回床上，忍不住想哭。 程望体会不到，只能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好好躺着睡觉，明天都会好的，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 刘愿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呜呜了两声：“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程望俯下身子帮她压了压被子，坐在床边把手压在了她的身侧：“我是男生，不能跟你一起睡。” 观察到了她的小表情，程望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别害怕，我去你旁边屋睡觉，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嗯。”刘愿慢慢松开了他的衣服，闭上了眼睛，听着关门声，脑子慢慢变得不清晰了起来。 做了个梦，在下雪天穿了一个很短的小裙子，风刮的她好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鬼天气穿的这么单薄，只想回家暖和起来，但是又打不到车。 梦见梦里的家不在自己家，在家的对面，她怎么也过不去，只能巴巴地看着，手都冻得没什么知觉了。 突然一个人扯住了她的手腕，她在梦里直接大喘气地惊醒了。 半夜起来帮她盖被子的程望也被她吓了一跳，抓着她手腕的手猛一抖。 “做噩梦了？”程望松开她的手腕，看着她问。 刘愿的心跳慢慢回归了正常，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不像自己房间：“嗯……这是哪里？” 头有点疼，没什么精神。 大概猜测刘愿是醒酒了，程望笑了笑：“你喝醉的时候不想回家，我就把你带我家来了。” “别担心，我在旁边的房间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刘愿按了按发疼的脑袋，坐起身想喝口水：“记不清……有点渴。” 程望起身出去下楼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有点烫，晾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刘愿摇摇头，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喝了两小口，因为太烫喝不下去了。 她躺了回去，见程望还在床边守着她：“你干嘛？” “怕你又做噩梦了。” 说着，程望帮她掖了掖被角，像个老父亲一样：“你睡觉还爱踢被子啊？我刚才醒了想着看你睡的好不好，见你半个身子都出来挨冻，喝点水好好睡，天快亮了。” “嗯。”刘愿点点头，见他没走，迅速把头蒙进了被窝里。 第55章 和你 可能因为认床，刘愿不能安安心心睡到中午十二点，很早就醒了。 外面的天才刚亮，小鸟在树枝头吱吱呀呀地叫着。 她睁开眼睛摸手机，发现手机正在充着电，电量已经满了。 打开手机看到才七点多，她又顺手点开了微信，往下滑了一遍，没有看到陆长明的微信，又去好友列表里翻了一遍，才确认她的微信里面没有陆长明了。 也许是他也觉得他们没有和好的机会了，也不知道怎么互相面对了。 关了微信，把陆长明的手机号拉黑了，刷视频软件也把他取关了，她才不要做低头的那一个人。 说来好惨，她的第一次恋爱只维持了一天就结束了，没有任何体验感，还给了她不少阴影。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个恋爱宁可不谈。 下床洗漱，正在洗脸找不到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纠结着要不要找程望问一下，随后程望就敲门进来了。 一进屋他就看到在卫生间洗脸的刘愿，侧了侧身，走进来拎着一个袋子，到刘愿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把牙杯牙刷牙膏一通放在了镜子前的置物架上：“醒的好早，不困吗？” 刘愿把脸上的泡沫洗掉，挪了挪身子：“昨天睡得也挺早。” “这是给你买的。”程望指着放在置物架的刷牙三件套说。 “哦。”刘愿拿了起来，全是粉色的，连挤出来的牙膏也是粉色的。 她漱了漱口，看着程望买的生活用品，忍不住开起了玩笑：“怎么搞得我在你家住下一样？” 程望帮她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昨晚帮她拆下来的皮筋重新绑在了她的头发上：“你要是愿意，我把我的屋子给你睡。” 倒也不是开玩笑，如果刘愿真的愿意的话。 不过这对刘愿来说就是开玩笑，她觉得不好笑。 见他没什么想说的，关上门把他丢在了门外。 真想吐槽，他到底会不会绑头发啊。 “想吃什么？”程望坐在卧室的小椅子上看着手机发消息。 刘愿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扎了起来：“不用，我不饿。” 见她洗漱完开了门，程望起身走了过来，低头检查着她脸上的伤：“喝不喝牛奶？” “不喝。”刘愿被他盯着看有些不舒服，刚才洗脸把创口贴都弄湿了，所以洗完脸就把创口贴都撕了下来。 她捂着那些伤不给程望看，感觉自己的脸现在好难看，到处都是伤口。 “我叫外卖了。”说完，程望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要喝你自己喝。”刘愿边说边找自己的外套，打算收拾完就回家，不然她妈妈该担心她了。 “外套给你洗了，现在在客厅放着。” “我给自己买了份杂粮粥，你喝牛奶吃个面包。” “刘愿……” “嗯？”刘愿走在他身旁，抬头看了看他。 “……做我女朋友。”他的眼睛里有光，很亮。 “如果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就把我甩了，遇不到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会一直让着你，会让你慢慢喜欢上我……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了，我不比陆长明差的，真的。” 他的话好像一个小孩，有点幼稚，但又让人听起来好难过。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为她主动低头弯腰，为她低声细语。 也真的会变得不自信，会害怕自己不够优秀。 “程望，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刘愿心里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惊慌，感觉这就像个玩笑话一样，太快了，她还没有任何准备！ 她确实对谈恋爱这种事情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把被碾在地上的那颗心交给别人了，但是如果是程望，好像也不是不行。 “刘愿，我喜欢你，想用男朋友的身份陪着你。” “我知道，你觉得太快了，毕竟你才分手……” 程望上前了一步，看着她脸上被抓的地方有的已经结痂了。 “但是，我好想用一个合适的身份陪你，不想你受欺负。” 见刘愿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他松了一口气，朝着天花板笑了笑。 本来也没有抱很大希望。 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他说的太早了，说的时候也不太对，刘愿怎么可能会直接这样答应他呢。 “没事，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太快了……” 刘愿低头紧紧抓着衣摆，过了好一会儿，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紧张，低着头不敢看他：“你让我想一下。” “……啊……啊？” 程望还在想着该怎么说刘愿才能听进去，脑子正飞快运转着，但是听到她的话，脑子直接空荡荡的了。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外卖已经到了。 程望激动地小跑着出门拿了外卖，回来把手里的牛奶给了刘愿，还有一袋菠萝包。 虽然没有听到刘愿答应的话，但是她说了会好好想一想的，她会考虑的。 那就是还有机会，她没有直白的拒绝。 刘愿坐在餐椅上，小口小口吃着手里的菠萝包，偶尔喝一口牛奶，脸上一抹愁容，在想心事。 其实这么一说，她的脑子顿然醒悟，她为什么当时会答应一个自己只见了一次除了游戏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呢？本身他们的联系就只有游戏，平时他们也见不到，如果没有同意他的那个恋人申请，也许她就不会因为他而被那个女生打骂，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还差点毁容。 他没有处理好自己和女朋友的关系，还要一边跟她组情侣关系，让她被苏洋打骂，罪责归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程望打开了杂粮粥，凑到了她旁边：“……别不开心了，我刚才说的话别太放心上，不要觉得有负担。” “还记不记得你喝醉酒做什么了？” 刘愿吃了口菠萝包噎住了，喝了一大口牛奶：“不知道，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以为程望认真地看着她，是因为想喝她手里没开封的牛奶，就给程望递了过去。 程望把她的牛奶又放回了她手里，吃了两口面包：“我喝不了牛奶，不太喜欢。” “哦。”刘愿时不时看他一眼，又不敢大胆地盯着他看。 程望喝粥喝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靠在餐椅上看她啃面包，像个小老鼠，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吃完程望收拾到了垃圾桶，刘愿在餐椅上玩手机。 她想起了游戏，就上了游戏号把陆长明以及和他有关系的人都删了，关系也解除了。 第一时间和陆长明撇清关系，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程望走过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刘愿没注意，身子一空，也没抓好，抓到了程望脖子，指甲在他脖子上划过了一道红色的印。 “啊，干嘛！” 程望没敢松开刘愿，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真是属猫的，抓人这么疼。 他的手压在刘愿身侧，倾着身子看着刘愿，腿慢慢压上沙发，离刘愿越来越近。 “你……你干嘛？！”刘愿身子靠在了沙发上，手抵在了程望身前。 “抓疼我了。” 程望眼睛里流露出的一股暧昧的神情，一双桃花眼深情地看着她：“昨天你就是这样……” 他的喉结滚了滚，垂着眼睛俯身用鼻子贴在刘愿鼻子上，轻轻蹭了一下。 刘愿没有任何动作，脑子一片空白，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随后靠近她，吻了下去。 抵在程望身前的手慢慢变得没有力气，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脑子乱糟糟的想了好多好多。 想到在学校的时候，程望经常会从她身后出现，会笑着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揉一揉她的头，会喜欢把她的头发弄乱。 她睁着眼睛看着程望脸也在慢慢变红，看着他闭着眼睛深深地沦陷在这个甜甜的吻里面。 原来，他也会害羞。 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来昨天在木叶亭，借着彩色霓虹灯看清程望好看的脸，而后想起来自己捧着他的脸看他眼下的泪痣。 温热感从敏感的嘴唇边上传来，鼻尖还会时不时地蹭蹭她的鼻尖。 眼下两个人沉浸在甜甜的氛围里，客厅里特别安静。 “汪汪……呜汪汪汪！” 憨崽从田婧怡的卧室里扒开门，不合时宜地冲下了楼，窜到了他们身前吐着大舌头。 被叫声吓了一跳，刘愿咬了程望一口，嘴唇瞬间充满了腥味。 “憨崽，趴那。”程望起身擦了擦嘴唇上面的血，指着不听话的憨崽，心里燃了起来，他养了这么久的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生气过。 憨崽自然没听他的话，围在被吓呆的刘愿身旁激动地乱窜。 吐着舌头想扑到刘愿身上，但介于程望在它面前，还是有些怕的。 程望拎起憨崽的项圈，把不愿意出去的憨崽拖出了门外。 他再进来的时候，刘愿站在门口刚好跟他迎面撞上。 “我该回家了。”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拿着手机准备叫车。 “那你想好了没有？做我女朋友。”程望歪了歪头看着她，帮她把一丝碎发撩到了耳后。 其实他想过，如果刘愿说还没想好那就这样。 他不想逼着刘愿同意，如果给了她很多时间来考虑，还是没有什么结果，那就说明她没有很愿意，她只是不好意思拒绝。 他不能让刘愿不高兴，去强迫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也不是说只能做情侣，只是很不放心交给别人。 刘愿刚从屋里出来，憨崽就在她身边缠着她，不停地在她身边转。 憨崽很喜欢刘愿。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绷着神经摸了摸憨崽的头。 它的毛发很硬，摸起来很顺滑，还被它的舌头舔了两口，刘愿迅速收回手怕它会咬到自己。 “因为我想过，和你在一起给我的感觉很舒服。” 起码你不会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看着我受委屈，你会对我有偏心，只对我。 听到这句话，程望像只大狗一样要抱刘愿。 “但是！”她停下了脚步，看了程望一眼：“我很差劲的，好……好多地方都不好，慢慢相处下去你会看出来，你会慢慢失去耐心……” 程望看着她这么紧张地说话，自己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剩下的全都是激动兴奋。 “这都没有关系，光是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很开心。” “那我回家了，不用送我，再见！”刘愿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到门口刚好叫的车停在了旁边，她上了车。 站在雪地里的程望给已经上车的刘愿摆手。 这一切都好像在做梦。 刘愿隔着玻璃，看着程望像个笨蛋一样，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他，这是她第一次偷拍程望。 半路上，程望发了消息：到家说一声。 他总是会担心刘愿。 随口的一句问候，却在刘愿心里很重要，感觉很温暖。 刘愿看到简单回了个嗯。 一路坐在车上无聊，就点开了朋友圈，突然就看到了程望几分钟前才发的一条朋友圈。 第56章 朋友圈 文案是“我喜欢的人”，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刘愿跟他在艺术节那天坐在操场的时候王橙橙给他们拍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刘愿在教室睡觉的图片，窗外是粉色的云彩，最大块的那朵云像一颗爱心。最后一张是刘愿在酒牵着他的手，这张刘愿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的她很迷糊。 只是在她打开相册的时候，又一次的看到了他们牵手的照片，回想起是她自己主动拉着程望的手拍的，当时脑子发蒙，只觉得程望的手很好看，很好牵。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下次喝酒还是不要他陪着了，好丢人。 回到家里，她先是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换了身睡衣，正在擦着头发，听到了手机在嗡嗡响。 上前打开手机，看到了程望的手机号。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给程望的手机号一个备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住了他的手机号码。 “喂。”刘愿接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床上，开了免提。 程望的声音在整个卧室响起：“到家了吗？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洗了个澡。”刘愿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搭在了肩上。 对于突然建立起来的关系，她还没有适应过来。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到很自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而和陆长明在一起的感觉就是陌生，不属于自己。 不过至少程望看起来比他要靠谱好多，没有对自己隐瞒什么，他不会偷偷有别的女朋友，不会看着自己受欺负，不会再有那种场面。 “嗯？”程望开起了玩笑：“白让哥哥担心你这么半天。” 刘愿拿起手机，看了看朋友圈：“你别犯病。” “好，不犯病。” “没别的事了？我给你挂了啊。” 程望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嘴角的笑意迟迟落不下，光是听刘愿的声音他的心情都好激动：“没事不可以说说话吗？” 刘愿把头发擦了差不多，去了客厅，拿起冰箱里的柠檬茶喝了起来，有点冰。 王璐跟刘皓凑在厨房，正在跟着手机上的视频学做新花样，看到刘愿喝冰的饮料说：“小愿啊，少喝冰的，对胃不好。” “嗯。”刘愿一边答应着，一边喝的停不下来。 刘皓瞅了她一眼，看到自己特意放在冰箱里的柠檬茶被她喝掉了，立马想去抢：“刘小愿儿，那是我买的！” 程望在电话里边说：“别喝冰的。” 因为电话开的外放，又恰好被王璐他们做饭吸引到了，刘愿就忘了自己还打着电话。 刘皓松开了刘愿，凑到她跟前一把将手机抢到了自己手里：“你跟程望打电话呢？” “刘皓，你把手机还给我！”刘愿想抢过来，但是刘皓太高了，他把手机举过了头顶，根本抓不到。 程望那边笑了两声，猜到了刘愿这个笨蛋开的外放。 刘皓把刘愿的手机给了她，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刚才我好像看到什么来着，朋友圈……啊对，这不是你跟程望嘛！你还敢说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今天在一起的，之前就是没在一起！”刘愿抬着头看着刘皓，又偷偷看了妈妈一眼。 他们家的思想不封建，从小妈妈就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谈恋爱了，不用隐瞒。 妈妈会支持，只要不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不让自己后悔就好。 王璐脸上没有表现的不高兴，也没有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她把刘皓叫了过去洗萝卜：“行了行了，别欺负你妹妹了，在一起好好的就行，这个年龄什么不该做的你们都知道，我也就不给你们说了，你们俩从小就懂事，不能光把心思花在谈对象身上，还有半年你们就要考大学了。” “知道了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两个人都有对象了，还是在高三最重要的一年。 更应该注重学习，而不是只顾着谈恋爱。 程望咳了一声，声音特别乖：“阿姨，我们都还小，学习最重要！” “对不起妈，我这次期末没考好，考了四十多名。”刘愿扒了厨房的门边，心虚地不敢露脸。 班里一共六十二个人，成绩是昨天晚上十点才出的。刘愿一直以为自己考的还不错，今天早上一看，考了四十多名。 数学考了很不错，但是她的生物化都没考好，那天因为程望的话烦心了好久，也没什么心情应对考试。 程望考了班里的第一，这更是刘愿想不到的。 平时他也不怎么听课，自己睡觉的时候他都是在课上随便写写画画的，结果考试居然考了个班级第一！ 听到刘愿的成绩，刘皓笑的比花都要开心：“你怎么考的还不如我？我这次在班里还二十九呢。” 王璐拍了他一下：“考好了你也别骄傲。” “哦。”刘皓收起来了笑容，又学起了手机上的做饭教程。 “不开心啦？”程望听着刘愿那里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又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 刘愿把脏衣服放进了洗衣机洗了洗，眼泪忍不住地掉了出来：“我以为我能考好的……呜呜呜……” 蹲下身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听到了程望自责的话。 “别哭，都怪我，那天说的话影响到你考试了。” “你只要进步了就行，实在不行我给你补补课？” 刘愿拿纸擦了擦眼泪，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我好笨。” “没有，你很聪明。” 刘愿想起来他之前喊自己笨蛋，小声嘀咕了起来：“那你之前叫我笨刘愿。” “不是，那又不是说你是真笨啊。” 他自从早上发了一条朋友圈之后，朋友圈就开起了茶话会，一堆人在评论区聊起来了。 刘愿给他的朋友圈评论了一句“还有几个喜欢的人”。 他回了一句：永远只你一个 下面就是分了近乎两派的人。 张延旭：没白转这学，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 李佳乐回复张延旭：也不看看我程哥是谁啊 许小施:呜呜刘愿姐姐真的好美，程望你快带出来请我们吃顿饭 段怀亦回复张延旭：有空咱们把他们叫出来庆祝庆祝 成煜：啥时候出来请我们吃顿饭？ 许朝阳：我靠，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居然搞定愿姐了 刘子阳：在一起了好啊好啊 李伊川回复许朝阳：看样子是今天，毕竟我们愿宝都没来得及跟我说嘤 林柏：还得是你啊。 …… “什么时候出来吃顿饭？” 程望翻看着已经炸掉的朋友圈，这是他第一次发。 一群人在他的评论区里唠嗑。 刘愿刚吃完午饭，是刘皓做的失败料理，又不能打击他，不然下次连饭都吃不到：“吃什么饭？” 程望看着朋友圈的评论忍不住想笑：“你等一下，登一下我微信，看看我朋友圈的评论，我把密码给你。” 他把密码发了过来，打起了手机电话。 “登上去了。”刘愿说了一声。 她点进了朋友圈，看着满屏的评论滑不到底：“你是认识了两个学校的所有人吗？” 程望笑着回了句：“我也没想到，我就加了两百多个人。” 翻了翻他的好友，发现他给自己的备注是a笨刘愿，除了她就没有其他的a备注了。 把他的号退了又登自己的，刘愿有点好奇，问：“你就这一条朋友圈？” “嗯对，没什么好发的，除了关于你的。”程望听她说退了自己的微信，就把自己的号登了回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撩动了一下心弦。 刘愿跟李伊川聊着自己跟程望在一起的事，李伊川激动地要打电话跟她具体聊一聊。 “啊，你不能为了你的友谊……”程望努力地挽留着，也没有挽留住刘愿。 第57章 哄你开心 不管程望说什么话，刘愿真的没有任何犹豫，一点都不听他的挽留，反手就给他挂掉了，他的话都没有说完。 挂了程望的电话，又给李伊川打起了电话。 她真的觉得程望突然变得好粘人，以前可是多说两个字都让人觉得奇怪。 一边跟李伊川打着视频，一边转文字翻译着程望的语音。 程望：李伊川不是好人。 程望：我生气了。 程望：你为什么不理我？是她不让你跟我说话吗？ 程望：你挂了我电话还不给我说话吗？ 刘愿：我没有 程望：你好敷衍 刘愿：我没有 程望：那亲亲我 刘愿：滚 李伊川听着刘愿说程望的坏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我一直觉得程望对人可冷漠了，原来他真的只是对我们这些人。” “但是今天他真的好像吃错药了一样。”刘愿坐在床上吃着薯片，忍不住地吐槽了起来。 嘴上说的这样的话，但是她还是发了朋友圈，文案是哈哈，配了一张在车上拍不远处给她摆手的程望，还有一张照片是从程望那里偷来的牵手照片。 李伊川第一个评论的：一直在一起！ 在电话里，李伊川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第一个给你评论的必须得是我，程望都不能。” 刘愿看着朋友圈一条条的点赞评论，有点失望：“他都没看嘛。” 跟李伊川挂了电话，刘愿躺在床上午睡了一下午，外面的天都黑了她才醒过来，屋里也是黑的，可以看到对面楼里的灯光。 她胡乱地摸索着从床上下来，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生硬地疼痛从脚踝传来，磕的膝盖跟胳膊肘都很疼，没有蹭皮也没有流血的疼。 她蜷缩在地毯上抱着腿一动不动，来缓解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说的疼痛，缓过了那股劲才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去了趟厕所，发现生理期来了，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很烦躁很生气。 换过衣服之后，又看到了睡裤跟床上的血，她更生气了，把睡衣睡裤换了一套，又把床单子扯下来换了一件。 刚好，程望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喂？吃饭了没？” “不用你管。”刘愿一边说话一边洗床单，脾气全都发到了程望身上，说完给他反手挂掉了。 程望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声音也比刚才弱了：“怎么生气了？” “烦人。”刘愿气打不出来，又给程望挂了。感觉下身在下坠一样，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噬着她。 洗完了衣服床单的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手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呼吸有些上不去。 因为经常不吃早饭，有些贫血，很多时候都会因为突然站起身而眼前一黑。 程望犹豫了一下，又打来了一个电话。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因为今天你发的朋友圈？我平时不看朋友圈，然后就看到李伊川她们都评论了你发的朋友圈，我没看到，对不起啊，我应该第一个……”程望在她耳边不停地叭叭，怕她不听完就挂掉电话。 刘愿捂着肚子又躺回了床上，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早知道就不发了，显得我多小气，因为没抢到第一怪你，还莫名奇妙的生气，冲你发火。” 程望听她的语气，就开始安慰起来：“别这么想，不怪你，别不开心了，都怪我，我没及时看朋友圈，我应该想到你会生气的，我的错……” 听着听着，刘愿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一想到程望被自己凶了还给自己老实耐心的道歉哄着，就觉得好对不起他。 他的脾气确实很好，明明没有什么错，还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在电话里听刘愿哭，程望心里不好受，他舍不得让刘愿在他这里受委屈，也不想听她在电话里说气话。 下楼换了双鞋，跑去拿衣架子上的外套：“我去看看你好不好？委屈你说出来，我哪里不好了你也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哭，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用……”刘愿不停地抽噎，哭着哭着照起了镜子，看着自己一边哭，注意力慢慢被自己转移了。 程望到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大包零食，气喘吁吁的，显然路上没少跑。 刚睡醒的刘皓还没精神，打着瞌睡就去给程望开门，程望进门浅看了他一眼，立马往刘愿屋里跑。 见是程望，还没出声，就看到程望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留他一个人在门口站着了。 刘愿卧室没锁门，他直接冲进去的，进去看见刘愿眼睛一圈泛着红，正在穿袜子。 “呼……”程望深吸了口气，凑到了刘愿身前，拿起另一只袜子帮她穿上:“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让你不开心了？” 他的手停在刘愿的脚腕，两只手轻轻抓着刘愿的脚腕：“说说话好不好？可以骂我说我，不想让你不理我。” 刘愿吸了吸鼻子，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我有点……” 说着说着委屈的声音哼哼地哭了起来：“疼，这里。” 她缓了缓情绪，指着膝盖处。 看着他说来就来，心里倒也不是很难过了。 实际行动永远比嘴上说的废话有用。 程望把她抱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膝盖：“来让我看看，这里吗？” 刘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安心了下来，把腿上的睡裤撩了上去。 膝盖上青紫一片，磕出了一片淤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望用手轻轻揉着她的膝盖。 刘愿离他太近，听着他的声音，眼里的泪都是热的，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你这样我怎么能安心啊？摔一下都这么严重……”程望浅浅地吸了吸鼻子，帮她把睡裤放下去，又去揉她青紫的脚踝。 刘愿听着他声音有点不对，以为他还是感冒，抬了抬头，两个人对视起来。 他的眼睛里面还有周围都发红了，看到刘愿也在看自己，立马别过了头。 “你怎么哭了啊……呜呜呜你怎么也哭了？”刘愿声音逐渐变得委屈，也跟着他哭了起来。 伸出的手在他脸上擦了擦，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程望的手把她圈在了怀里：“没有，你看错了。”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好好爱自己，不要那么不小心啊，虽然今天没摔出大事，但也要以防着万一。” “笨刘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怎么了？”刘皓回过神来跑到刘愿卧室门口，忍不住探了个头，然后就看到了两个人都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呃……你们俩吵架了？”他揣着袖子进来了，看看刘愿再看看程望，两个人谁有错他看不出来。 不看两个人现在需不需要他来营造氛围，一心只想着来凑个热闹。 刘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尴尬地挣开程望的手，下床去了卫生间：“我要吃饭。” “昂行！”刘皓低着声音，尴尬地咳了一声，又凑到程望身前小声说：“程望，你也别难受啊，刘小愿儿她脾气就是这么大，别太在意了，你也在我们家吃饭。” 程望顺了顺呼吸，起身站在门口看着刘皓：“怪我。” 刘皓看着门口，还是觉得是刘愿脾气太大，小声说：“别自责啊你小子，她在家天天打压我，可恨人了！” 第58章 情绪不过夜 从卫生间出来，刘愿凶恶地瞪着刘皓，狠狠把门关上了。 从他们两个中间过去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们，恶意好大。 两个人被撞得身子往前倾了倾，一齐看着刘愿的背影，谁也不敢动。 “她好像……还在生我气。”程望吓得不敢大声说话。 刘皓搓搓手，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跟了上去：“得了，我也完了。” 两个犯了错的人在厨房做了三菜一汤，屋里又闷又热的打开了窗户通风。 王璐刚好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小皓在做饭啊？” 厨房里传来刘皓的声音，他拿着筷子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王璐一眼：“妈，程望也来了。” “阿姨好。”程望点了点头，懂事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王璐笑了两声，每次看程望都觉得他是个特别温柔礼貌的孩子。 坐到沙发上观察到了一脸不高兴的刘愿，凑过来问：“小愿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没有。”刘愿拿着遥控器找电视剧看，心里烦躁一直在换频道。 程望怕刘愿把对他的脾气撒给王璐，紧忙从厨房跑了出来，凑到刘愿旁边：“对不起，我把她惹生气了……” “生什么气？你都多大了呀？”王璐看着刘愿有点小幼稚，拍了拍她的后背。 刘愿起身挪到了王璐另一边，眼神冷漠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 程望见她挪开，又跟着她挪，小声哄着：“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有错……” “哎，吃饭了！”刘皓在厨房喊着，把盘子端到了桌子上。 刘愿看了程望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又看到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里面有她最讨厌的葱姜蒜香菜里面的葱，火气又上来了：“不吃了。” 筷子摔在餐桌上，起身进了自己屋，把卧室的门狠狠关住了。 程望人都傻了，呆呆看了看饭菜又看了看关上的门。 “吃饭，小望。”王璐拍了拍他，起身去了厨房。 对刘愿的这种脾气，他们平时都是任由她来，气过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越是惯着脾气就越大。 刘皓把他们三个人的饭盛好了，朝着刘愿门口的方向说：“生的什么气啊？就是闲的想找事了她，跟你说啊程望，她这脾气一上来了，劝都劝不动，你就别担心她了。” 王璐坐在餐椅上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对刘愿发脾气这种事也是冷漠应对：“别说了，快吃饭。” 毕竟气头上，谁跟她说话都不管用，必须等她的火气下去了才能说两句好话，给她讲一些道理。 程望坐在餐椅上不肯拿筷子，心里做了好一会儿斗争，起身去了刘愿卧室门口，拧了一下，里面锁上了。 现在的她可能是因为看到有什么不爱吃的或是不合胃口的菜所以生气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刘皓吃了一半才想起来，嘀咕着：“哎，糖醋排骨里面放了点小葱，我说她气什么呢，放点葱怎么了。” 王璐吃了两口土豆丝：“这个土豆丝今天炒的挺好的。” “这个酸辣土豆丝是程望做的，他做饭还真不赖。”刘皓吃着吃着噎到了，咳了两下，拿着杯子灌了几口水。 王璐见程望在刘愿门口不动，她吃的差不多后起身走了过来：“要不你先吃饭？她这孩子啊，你在她气头上去劝她，是听不进去的。” “对不起阿姨，可是我觉得不去哄她会更不开心。” 王璐看着程望，明明他跟刘愿一样大，他也是别人家的宝贝，却要受着自己女儿的坏脾气坏情绪，还要想方法哄着。 她担心过很多次，像刘愿这样被她惯大的女孩子，脾气那么差，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更是如此，到底会不会遇见一个能够包容她脾气的人。 “有钥匙，我去给你开个门，她生气了爱说难听的话，你也包容一下。” 王璐去门口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刘愿屋子里的门，又回了自己屋。 刘皓见程望不吃饭，刘愿也不吃饭，就把他们两个的碗放在了一边。 刘愿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她跑下床想要堵住门，却不小心崴了脚，直接扑在地上，又咬咬牙想把门关上。 刚起身就扑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黑暗里突然打进来了一束光，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程望一开门就见她气鼓鼓地扑了过来，就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后退着关上了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刘愿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轻轻捶打：“出去！出去！滚啊……” 程望见她推着自己，抱着的力气大了些。 果不其然，她狠狠咬了自己胳膊。 把全身的力气耗干的刘愿身子都有点抖，慢慢放弃了挣扎，不轻不重地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的锤着程望。 “我猜不到你不开心的原因，我觉得你生气的点不只有那么一件小事，所以我想好好听你说。”程望小心翼翼地抚摸刘愿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情绪失控的猫。 刘愿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又因为刚才用的力气太多，也没吃晚饭，胃里有点酸，浑身都软了。 “我不想跟你说，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咳……” 她从程望怀里挣脱开，因为屋子里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到，胡乱地走了两步，腿撞在了小沙发的扶手上，咣当一声人摔在了地上，下巴磕在了地板上。 程望慌乱地想开灯，但还是第一时间去把刘愿扶起来，然后一手摸索着打开了灯。 感受到灯光的刘愿推了推程望：“你到底想干嘛啊！” 被她推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但是程望看的心里当然堵的慌了，不管她推的那一下，他还是要凑过来，他实在不能让刘愿自己一个人乱想，一个人带着情绪睡觉。 他怕刘愿会觉得他不值得，会对他失望，他不想成为第二个陆长明。 刘愿不停地反抗着，气急败坏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可是不管怎么样，程望都没有还击，默默忍受着她的情绪。 很快，脖子上、手背上都有了她抓的红印子，火辣辣的疼。 忍一忍就好了，她脾气不好可以惯着，但是不可以因为她脾气不好就把她丢下。 就像你喜欢小狗，下定决心养它的时候一定不要反悔，你喜欢它就不要讨厌它一点，要有耐心地教它学习各种事情，你养它的时候就还应该知道它拉的屎你要清，它生了病你要带它去治，它闯了祸你要负责。 “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说……” 程望吞咽着口水：“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们才刚在一起，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其实你也不想这样，只是委屈多了就会有爆发的时候，现在你应该有个好情绪。” “对不起，让你在我这里还受委屈。” 鼻子发酸，看着眼前生气的刘愿，他心里害怕。 其实他还学了好多哄女孩子的话，但是真的看到刘愿不开心生了他气的时候，他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见刘愿有在听他说话，他上前把刘愿抱住：“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你哭的时候我心里也好难受，你给我一个台阶下，跟我说句话，不要不理我。” 刘愿听他的话，有点小小的感动，但是她没哭出来，她好饿好累，任由他抱着。 她知道，今天的她脾气不好，心情像轻轻一点就着的火。 “刘愿，不要生气。” “我饿。” 第59章 笨蛋要开心 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凉了，再去热热刘愿也会因为里面的葱姜蒜不吃。 “我带你出去吃。” 程望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因为刘愿的话感到委屈。 这一点都不像他。 脖子上的红印肿了一片，手背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感刺痛他的身心。 等刘愿穿上了外套，两个人就出去了。 晚上的风刮的真的很冷，刘愿穿的睡衣睡裤，腿里灌着透心凉的风，冻得她腿都不想迈。 “程望。”刘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刘愿刚才叫了程望的名字，想起来以前很少有叫他的名字。 程望回过头看她，以为自己走太快她生气了，朝她走了过来：“我慢点。” “我冷，背我。”刘愿缩着身子，小跑着跟了过来，仰头看着他。 程望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围在刘愿腰间：“好。” 蹲下了身感受她的身子贴在了他后背，他慢慢起身手握成了拳头，搭在了刘愿腿上。 “程望。”刘愿的脸埋在了程望背上，听着从他们身旁驶过的车辆声，感觉他好温柔。 脾气这么好的男生居然栽到了自己手里，还说自己幸运呢还是说他运气不好呢。 程望看着前面的路，轻声回应着：“我在。” 刘愿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今天看在你请我吃东西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 她和程望去了景泰街里的一家过桥米线店，简单地吃了一顿。 结完账，程望牵着她冷冰冰的小手走在景泰街道的路上，晚上人来人往。 灯照在刘愿的身上，是暖黄色。 “刘愿。”程望突然停下了脚步。 刘愿见他停下了，就抬头看着他：“嗯？” 刚抬起头，就看到程望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心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不受控制地往后倾了倾身子，眼睛都已经紧紧闭上了。 程望眼睛弯了弯，看着刘愿紧张闭眼地样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笨蛋，要天天开心啊！” 见程望并没有朝她亲过来，她尴尬地不敢看程望，小跑着跟在了他身后。 程望回头看了一眼，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他本来很紧张的，看到不知所措的刘愿，也就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想逗一逗她。 刘愿捂了捂滚烫的脸，身子突然就热起来了，后背都快要出汗了。 “走啦，不早了。” 把刘愿送到家门口接过自己外套之后，程望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笨刘愿，好好照顾自己，回去给你打电话。” “嗯，那我先进去了。” 刘愿的头发被他摸得乱糟糟的，伸手理了理头发。 目送他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程望打车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又一次被锁在了门外，好在今天带了钥匙。 一进屋就听到程瑞康对憨崽的大喊声：“闹腾闹腾闹腾，闹腾了一天了，出去！” 他越生气，憨崽就越兴奋，围着他闹得更欢，地上好多憨崽撕烂的碎纸，都是程瑞康设计稿纸的图。 程望心情好，走过去拎起憨崽的项圈带它去了自己屋。 憨崽今天跟着程瑞康出去跑了几圈，又在屋子里跟程瑞康打闹了半天，早就累的困了，进了屋子就趴在自己的小窝里眯上了眼睛。 程望本来要给刘愿打电话的，但是到了洗澡的点了，就先去洗了个澡。 洗了一半，就听到他放在卫生间的手机振动起来了。 来不及洗完，擦了擦手就拿起手机接了刘愿打来的视频电话。 “还没到家啊？”刘愿的语气不是很高兴，甚至还想挑刺。 程望的头发滴着小水珠，他顺手把头发往后撩了上去，看着手机里正在低头找耳机的刘愿：“到了，在洗澡。” 刘愿戴好了耳机，抬眼看了一眼赤裸裸的屏幕，一句话也不说，立马挂掉了电话。 脑子里始终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画面，程望挂着水珠的脸，滴着水的头发，漏了一半的上半身，性感的锁骨。 看着他刚发来的语音，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了，紧张地手都在颤抖。 趴在床上捂住了脸，点开了那条语音，他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挂了？” 简单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给刘愿打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明明还算早。 但刘愿都想着睡觉了，看到他的电话也没接，直接挂了，用被子蒙住了头。 程望见她不接，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再想。 一早就有电话打来了，程望睡了一晚上头发都睡变形了，阖着眼摸索手边的手机接了：“嗯……喂？” “程望，出来一起吃一顿不？”张延旭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还有一些吵闹声，听的他耳边有点吵。 程望清醒了一下，抓了抓头发，起身穿上了衣服：“中午吗？几点了？嘶，十一点了，睡的有点过了。” 张延旭跟段怀亦、李佳乐、成煜、许小施、刘颖然在一起，几个人在十二街的山阳商城里面扎堆逛着。 “不着急啊，带上刘愿！我们都还不饿呢。”李佳乐跑过来朝手机里喊着，很快就被段怀亦拉走了。 程望想了想，没有特别大的信心能把刘愿叫出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毕竟这个胆小鬼怕生，到他们跟前可能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有可能因为他和那些人在一起说话忽略了刘愿而感到不开心。 “那我等会儿问问，她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 “那行，先挂了，哥几个等着你们。” 成煜看着张延旭把手机揣兜里，满脸心虚的样子：“让我们看一眼呗，手机里有什么好东西，鬼鬼祟祟的？” 张延旭紧紧拿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背景图，那是他跟许小施唯一一张合照。 “去去去，什么都没有，别围着我了。” 程望洗漱完把翘起来的头发又湿了一遍，用吹风机吹的差不多干，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刘愿也该醒了。 想了想，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刘愿还在梦中，被他的电话震动声吵醒了，一口慵懒的声音响起：“嗯……谁啊？” 程望在电话里笑了两声：“你的男朋友啊。” “打电话干嘛……”刘愿困得睁不开眼睛，闭眼摸索着自己的睡衣穿上。 程望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想你。” 刘愿沉默了几秒，精神了起来：“挂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肉麻的话，听的耳朵软。 程望立马认真了起来：“我朋友想跟你吃个饭，好好认识一下我的女朋友。” 说完，刘愿那边又没声音了。 她去洗漱了，洗漱完又回来见程望没挂电话，拿起手机说：“我不想去，我不认识他们。” 程望在屋子里蹲着身子喂憨崽狗粮，听见刘愿的声音，把憨崽晾在了一边。 “嗯，没事，那就不去了。” 他的语气里有点失望，但是又听刘愿的意见，不想强求，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让刘愿实在不忍心，毕竟他愿意把自己带到他的朋友面前认识。 “其实，也不是不行，很重要的朋友吗？” “算是。”程望垂着眼睛，盯着楼下发呆：“以前很重要的朋友现在没有联系了。”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刺眼的阳光照在快要化掉的雪上，让他想起了一个好朋友，算着也是两三年没见了。 在两年前，他刚考上崇溪的第一中学，刚好那时候和他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陈奉生也考上了。 对他来说，那时候可以说心里话的，可以永远信任的，可以倾诉的朋友只有陈奉生了。 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个学校，一直一起比拼。 他们从上幼儿园就认识了，一直在一个学校，学习也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从小学比拼到了初中，程望的成绩从来没有比过他。 因为两家离得近，经常会玩到一起，从小玩到大。 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做朋友，但是在高中开学的时候陈奉生一家去了溧水市生活，陈奉生也只能跟着家人离开，也转了学。 第60章 聚一起 虽然两个人还加着联系方式，但是时间总会冲淡人的感情。 刚开始他们还会因为生活中的小事、一周考的成绩、遇到的新鲜事物等一些废话聊起来，而到了后来，两个人就慢慢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圈子朋友，也不经常聊天了，慢慢开始从对方的生活中退出。 程望说出来的话让刘愿听着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低落：“去，等我收拾一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干。” “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去。”程望没想到她会答应这么快。 一时有点不可置信，也不是说要强求着她去的，毕竟以后机会多的是。 “你帮我抄一下语文寒假作业就行了。”刘愿突然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写过作业了。 程望轻轻应了一声：“好。” 刘愿简单化了个妆，又换了身衣服，起身就要出去。 本来刘皓起来想做饭的，听刘愿说不吃，他就刚好凑合着给自己泡个面吃算了。 “拿个外套啊你，冻不死你，不知道外面多冷？”刘皓拉住已经到门口准备走的刘愿。 刘愿闷闷哦了一声，又回去穿了一件外套。 刚下楼，就看到程望在不远处站着走来走去。 他一抬头刚好撞上刘愿的视线，立马跑了过来：“我来的有点晚了。” “不晚啊，我刚收拾完。”刘愿看了他一眼，又尴尬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说点什么。 认真谈恋爱的青涩感冲击着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有些拘束。 见她不动，程望凑到她跟前拽了拽她的袖子：“走。”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刘愿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突然变得好怂啊，不敢去牵。 之前为什么可以那么勇敢，现在她可是女朋友啊！ 和刘愿走在景泰街道上，车子不久就到了，停在了他们对面的马路边。 程望抬头看着车牌号，又回头看着玩手机的刘愿，拉着刘愿的小手从斑马线上走了过来，上了车。 被他牵着的刘愿不敢多动一下，手心里慢慢渗出了汗，程望的手很热，她愿的手每次都很冷。 程望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青绿的血管在手背上凸起，加上他本身就有点白，手更是很白很嫩。 “给我看看你脸上被抓的地方怎么样了。”程望歪着头看着刘愿，伸手摸了摸刘愿的脸。 已经快好了，因为上了药，也不会留下疤。 刘愿坐在不太能呼吸得上来的车上有点晕车，看着眼前的程望认真检查她之前被抓到的地方，结了痂的地方，心疼地用指腹轻轻擦过，真的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的脖子上有刘愿给他的抓痕，到今天还没有消肿。 挪开眼睛，看着程望身后车窗外的风景，努力地调节自己的呼吸，胸口缓慢起伏着。 “不舒服吗？” 程望检查完看着刘愿不太对劲，怕她还会发烧，就伸了伸手。 刘愿不知道他伸手要干嘛，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小声说：“你想干嘛啊！” “你想什么呢？”程望反抓住她的手，没想到刚暖热乎的手又凉了。 “怎么手这么凉？” 刘愿想把手抽出来又抽不出来：“一直都是。” “那我给你暖。”程望说着往刘愿身边凑了凑。 到了十二街的山阳商城附近下了车，程望一路走来一直牵着刘愿的手，这只手热乎了就换一边去牵她的另一只手。 张延旭打来了电话，那些人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到了没，都快两点了，哥们要饿死了啊啊啊啊！”张延旭饿的都不想多说一句话，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程望看了看时间：“到楼下了，马上。” 李佳乐朝许朝阳的手机喊着：“程望你快来，我们先去点了，你说你女朋友喜欢吃虾你确定啊，别到时候让人家不开心了！” 被抓在手里的小手突然抖了一下，程望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笑了笑说：“嗯，你们先去。” 给他们挂了电话，他看着刘愿弯了弯腰问：“怎么了？” 刘愿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别过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 “我想知道就有办法知道。” 到了商场四楼，各种美食的香味缓缓飘了出来。 他们去了虾个朋友，找了一个大圆桌，靠墙边的是沙发，另一边是几个椅子。 张延旭躺在沙发上一直喊着“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就像和尚念经一样，他自己都有些犯困了。 在另一边听烦了的许小施拍了拍他:“你别说了，越说越饿……” 程望跟刘愿一进门就被他们拥着带到了座位上，张延旭起身让三个女生坐了沙发。 李佳乐刚从厕所回来，没有眼力见的坐回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 “哎，你叫刘愿是？” “你觉得程望这个人怎么样？我跟你说啊，他可喜欢你了，为了你都把朋友丢下了……” 程望只是给刘愿出去买奶茶的功夫，就看到李佳乐凑在刘愿面前在跟刘愿搭话。 他走过来把奶茶重重地放到刘愿手边的桌上，凑到李佳乐旁边问：“你就坐这儿？” 虾已经上来了，一份超级大份的虾套餐，够他们八个人一起吃了。 刘颖然把散着的头发扎了起来，看了刘愿一眼：“李佳乐你就别坐人程望女朋友那了，万一分手了怪谁啊？” 莫名的让刘愿对刘颖然没有好感，大概她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好听。 “分什么分，他俩感情好着呢。”张延旭突然坐直了身子，皱着眉看了看刘颖然，似乎在表达对她的不满。 李佳乐挪了个椅子，坐在了程望旁边：“嘿嘿，我这跟嫂子熟悉一下，别吃醋，你们可得好好的。” 许小施吃了几口虾，补充了一下体力，才抽空说话：“我跟你说啊，颖然，上次我去他们学校的时候程望就说他可喜欢刘愿姐姐了，你不知道，去酒喝醉的时候一直喊刘愿姐姐的名字，他还会给刘愿姐姐撒娇呢！” 说着说着她就止不住的捂起脸笑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愿就非常喜欢她。 张延旭喝了口可乐，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程望可真没有对女孩子上过心，这是第一次。” 他看了看刘愿手边的奶茶，问着程望：“你对象这是不喜欢喝可乐啊？” 刘愿在程望的兄弟朋友们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小声说：“没有……” 程望打断了她的话，一手搭在她手背上：“她最近不能喝凉的。” “哦~” 大家一听就直接懂了，也没再继续追问。 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多少也知道女生总有那么几天要好生养着。 被他们这样关注着，很不自然。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吃虾的时候不喜欢剥壳，把虾头拽下来了就直接带着壳吃虾身。 几个人时不时聊着高中生活，偶尔问一下程望和刘愿在高中的情况。 刘愿不知道说什么，就很少说话，一直低着头吃，顺便偷偷听着程望帮她说一些她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话。 因为好不容易聚一起，成煜拿了几瓶啤酒一人倒了一杯，男生女生都倒了一杯。 刘愿看着眼前杯里的酒，其实喝一口也没什么，她才没那么脆弱。 “来来，干一杯，好不容易聚一次，下次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段怀亦站起身举着酒杯。 第61章 真心话大冒险 程望见刘愿也要拿一杯酒喝，提前把她的杯子放在了自己这里：“不许喝，喝奶茶。” “我才没那么脆弱，瞧不起谁。”刘愿小声嘀咕，眼睛盯着他的手看。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啊，像一件没有一点瑕疵的艺术品，有时候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望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把盘子里剥好的虾夹给了她：“快吃，下次再喝凉的。” 几个人喝着喝着就喝多了，除了刘愿以外只有刘颖然喝的少，其他人加起来大概喝了十几瓶的啤酒。 程望几乎没怎么吃虾，一直闷头给刘愿剥虾，剥完时不时还要跟他们喝一口酒。 屋里太热，刘愿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了腿上。 只是喝了几杯啤酒的程望，脸上布了一层红晕，说话都晕呼呼的，还会不小心咬舌头， “程望，你女朋友是叫刘愿对？”许小施揉着太阳穴问，眼睛聚不到光一样，喝酒喝的头有点晕了。 程望揉着眉心看了她一眼，把她指着的手拍到桌上：“嗯你，你不许指她，不礼貌，许小施！” 许小施眨着一只眼试图看清刘愿的脸，收回了自己的手，敲打在桌子上笑了起来:“太般配了，连名字都像。那什么，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好羡慕。以后你们孩子就叫星星嘛！反正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能用！” 她醉得神志不清，好不容易说完话，头直接就栽在桌上了。 段怀亦跟成煜酒量好，刘颖然喝的不多，三个人也还挺清醒，在一旁因为她的话而打趣笑了起来。 程望听许小施说的话也笑了笑，坐到了刘愿旁边，手搭在刘愿肩上：“这个名字不错。” “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刘愿耳边响起，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问。 热气从嘴里呼出来，刘愿的耳朵都是麻麻的，立马躲开了。 低着头不敢让大家看到她通红的脸，挪了挪身子，把他的手拿开了。 “干嘛？”程望见刘愿把他的手拿开了，又放了上去。 “对不起嘛，头有点晕，不要生我的气……” 张延旭去了个厕所回来，晃着身子，脸色特别难看：“我他妈……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吐死了快。” “张延旭！”许小施抬起了头看着刚坐回来的张延旭，嘿嘿一笑。 “你看程望都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 “啊？你傻逼许小施？”张延旭一脸嫌弃地看了许小施一眼，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许小施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被刘愿扶了一把。 “你怎么又骂我……又，骂我。”她的身子有点斜，晃着走到了张延旭面前，手捧住了张延旭的脸，把他的脸快捏变形了。 “跟我谈恋爱，张延旭！” 张延旭把她的手扒开，起身扶住了她：“你喝晕了，别发疯。” “我没喝晕，我有意识，我很清醒……”许小施又拉住了张延旭的衣领，眼睛努力地睁开。 被突如其来的力气拉过来，张延旭都没有站稳，身子往许小施这边倾，刚好许小施朝他亲了过来，捧着他的脸，亲在他的嘴唇上，如春日樱桃，柔软一过。 在场的几个人也跟着张延旭愣住了。 片刻没有了行动，好像只能听到其他桌上讲话大笑的声音，耳朵嗡嗡的。 他们都知道许小施追张延旭，追了很久了。 但是可以让她趁机强吻张延旭，是所有人没有想过的。 张延旭嘴里的肉被她撞来的牙齿蹭破了，流了血。 李佳乐吃惊地看着张延旭把许小施推开，捂着嘴，流了一手的血。 “靠，许小施这笔账以后算！” 张延旭接过李佳乐手里的纸，胡乱擦了擦嘴上的血，刚从厕所回来又起身去了卫生间。 程望看着刘愿，见她看许小施看的痴迷，脸贴了过来，挡在她面前：“刘愿，不要生我的气。” 他喝完酒脸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贴上去的脸滚烫烫的。 刘愿浑身发麻，捂着自己的脸：“没有生气。” 看着许小施的模样，她渐渐想起来了，难怪觉得好熟悉，原来上次艺术节就是她站在程望面前和他有说有笑的，果然很好看。 一股浓浓的酒味从程望身上传了过来。 “刘愿~” 程望歪着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感觉生气的她好可爱，想咬一口。 刘愿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刘颖然坐的沙发旁边的椅子上。 刘颖然整理着自己的刘海，看了程望一眼：“你女朋友有点保守啊。” 程望扶着桌子起来，晃了晃身子，慢慢走到了刘愿椅子旁，双手压在了她的椅子扶手上：“我觉得我有点晕，要不我送你回家？” 段怀亦喝完一口热水，立马起身凑了过来：“别啊，哥几个都是为了你们一对来的，等会儿去陌堂唱歌呢。” “下次再去。”程望站住身子，拿着手机去了前台，趴在前台桌上拿出手机结账了。 几个人还在有的没的聊，丝毫不知道账已经结过了。 “去干嘛了？”段怀亦看着回来的程望问，给自己又倒了杯热水，他最近上火只能多喝点水。 又给程望倒了杯热水，小声说着他们提前谋划好的事情：“跟你说啊，张延旭都订好包厢了，真的好不容易才抢的，你说不去多可惜啊？” 刘愿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打算起身要走：“去，反正你们好不容易才聚一起的。” 程望坐在她的椅子边，见刘愿挪了挪身子，他得逞了。 坐到刘愿的椅子上，把她直接抱到了自己腿上。 刘愿侧着坐在他腿上，一下变得特别敏感，红着脸挣扎：“程望，快放开我！” “给我抱会儿。”程望的声音贴在她耳边轻声传来，手环在她腰间。 刘愿一动不敢动，她能闻到程望身上的香味，也能闻到他身上暧昧的酒精味。 生怕他乱摸到自己，坐在他腿上非常拘束，一动不动的。 许小施被张延旭拖到沙发上睡了一小会儿，这会儿又醒了，指着程望跟刘愿的方向笑：“呜呜呜……你们，你们……我怎么还没有对象。” 李佳乐戳了戳成煜的后背：“这真是程望啊？” 成煜看了他们一眼，感叹说：“当初觉得最不可能谈恋爱的是他，结果第一个谈恋爱的也是他。” 出了商城，张延旭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他要付钱，而服务员却说不用这件事。 几个人走了不远就到了陌堂ktv，进了预订的包厢。 李佳乐跟许小施一人抢了一个话筒，争抢着要去点歌。 “起开，李佳乐，你都不会让着女生嘛！”许小施拽着他的衣服，使劲推了推他。 李佳乐死坐在点歌台面前找歌，反抗着不讲理的许小施：“你是女生吗？劲真大，看我旭哥制裁你！” 张延旭把李佳乐拉开了：“给许小施唱去，你那声音留着过年给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唱。” “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反正坐着也无聊。” 段怀亦拿出来了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 “我我我！我玩！”许小施来不及选歌就凑了过来。 最后大家都参加了进来，面对面建了一个微信群，谁的骰子数最小谁就要接受惩罚。 从卡牌里面抽一张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做不到就要自罚一杯酒。 程望揉了揉太阳穴，坐在了刘愿左边，把她的外套叠了一下塞到了自己身后，又把他自己的袄放到了刘愿外套上。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条纹衬衫，把袖口卷了起来，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 游戏的第一轮就是刘愿最小的数，她选了一个大冒险，抽到了一张卡：唱一首你最喜欢的歌。 “唱最喜欢的歌？”刘愿把卡牌上的字念了出来。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晴天。 几个人的目光聚在她身上，满满的期待。 刘愿刚好不知所措地扫了大家一眼：“那我点了啊。” “哈哈哈哈哈喔！” “随便唱，我们就是你的气氛组！” “听刘愿姐姐唱歌啦，耶！” 程望陪着她凑在点歌台前问:“唱什么？” 刘愿搜了搜晴天这首歌，但是没有搜到，有点失望:“嗯……唱花海。” 歌的前奏响起，她在桌上寻找话筒。 李佳乐递给了程望一个话筒，还在找另一个话筒。 “拿好。”程望把话筒给了刘愿。 好不容易从许小施手里抢来了话筒，李佳乐朝着话筒喊:“哎，程望你不是也会唱吗，一起啊？” 刘愿跟着伴奏一起唱着，坐在沙发上看了程望一眼。 程望笑着接过话筒，陪刘愿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小，怕把刘愿的声音盖下去。 看着刘愿唱的渐渐入了迷，那一刻的她好像在发着光，让他挪不开眼睛。 直到这首歌结束，尾奏还在响着，他就这样看着把话筒放到桌上的刘愿。 “来来下一轮！”李佳乐先在群里掷了一轮骰子，是三。 几个人就开始轮流掷骰子。 “啊，我是一！完了完了！”许小施看着大家的骰子停止了转动，她是最小的那个，双手合十把头低了下去。 “我真心话。”许小施一脸期待的搓了搓手，闭着眼睛从真心话的卡牌里抽了一个。 第62章 再见他 她紧张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把牌的正面展示给大家，让他们来读。 如果看到你最爱的人熟睡在你面前，你会做什么？ 听他们念出来了，许小施想了想，睁开了另一只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哈哈哈哈哈。” 张延旭嘴角抽了抽，心想着确实会这么做，光是喝了酒就差点疯了。 现在想一想，嘴唇还是疼着的。 等她酒醒了必须好好说她一顿，太随意了！ 下一轮最小的数是李佳乐和刘愿，都是一。 “又是我。”刘愿小声嘀咕。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有点犯困：“没关系。” “曾经有过最被感动的事是什么？”李佳乐看着牌念了出来，又抬头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他情绪有点带感，假装吸了吸鼻子：“那肯定是记得了。初一被校园霸凌，不敢还击。要不是程望跟老段你们俩，我可能就完了。当时我还去过学校五楼的天台，要不是太害怕了，没敢跳下去……” 段怀亦听的觉得怪肉麻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的好像谁他妈救了你一条狗命一样。” 初一程望一个人午休回寝室，看到了被人欺负的李佳乐，刚好段怀亦也一个人回寝室，两个人在不认识的情况下一起拦下了那几个把李佳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人。 后来他们就认识并且成了不经常联系的朋友，再到高中才是他们真正成为好兄弟的开始。 “哎，刘愿选是什么？” 刘愿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牌，念了出来。 “大冒险，和在场的最后一个说话的人牵手……” 在刘愿之前，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是段怀亦。 他瞪大了眼睛看程望，眼里写满了我不敢。 张延旭拍了拍手，指着段怀亦说：“段怀亦！受死！” “我还是喝酒……” 她可不能当着程望的面去牵别的男生的手，更何况这是他的朋友。 程望拉住了她的手：“不可以喝酒。” 刘愿低着头看着他盖在自己手上的手，好温暖。 几个人都在注视着她的动作。 “哎，程望，先说好了不能替酒！”张延旭指着程望快要拿起的酒杯，示意他放回去。 “行。”程望坐在刘愿身边收回手，一手压在她腿边的沙发上，离得特别近，盯着段怀亦一脸醋意：“老段，这笔账我记住了。” 他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甚至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香味都能感觉到。 段怀亦走到了刘愿面前，刚伸出手就立马怂了起来：“行行行，我喝我喝我喝！你们别都盯着我看了。” 但是刘愿没反应过来，才抬起头握住了他的手，随即触电一般抽了回来。 封闭的空间，吵闹的声音，赤裸裸的眼睛，让她透不过来气，呼吸慢了半拍：“咳，我出去一下。” 她想冷静一下，感觉自己比喝了酒还要上头。 “来来，我们继续。”这次成煜在群里的骰子数最小。 “哎，终于到我了！” 从包厢出来，刘愿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身上都是程望刚才传来的温度。 心脏乱成了一团，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感觉胸口闷闷的。 一想到刚才的他用特别平和温柔的语气不允许她喝酒，就忍不住的心乱跳。 虽然不想让刘愿完成和别的男孩子牵手的大冒险，却更不想让她喝酒。 比起会吃醋，更是希望她好好的。 她走到了走廊尽头，站在二楼窗边打开了窗户，冷风灌入身体，试图清醒一下。 恰巧从旁边包厢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抽着烟出来了，他的眸色有些暗沉，看了一眼背着身的刘愿，眼睛都亮了。 “刘愿？” 他激动地把手里的烟掐灭顺手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看清楚真的是刘愿之后，小跑着过来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香烟里夹杂着一股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是男士香水的淡香味。 一想到这个人前两天因为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纠纷，而让她变成了一群人嘲讽羞辱的对象，就特别的生气。 “是我，刘愿，是我。”陆长明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他怎么也抓不住。 刘愿把他的手强行掰开，转身想要走，又被他迎面抱住了。 “陆长明你放开我！”刘愿使劲地挣扎都挣扎不开，她真的真的好讨厌他身上的烟味。 陆长明急促地呼吸，情绪有些压不住，耐着性子说：“刘愿，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好不好，之前怪我，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我当时真的跟她已经分了，我知道，我知道她对你做的事情很严重，我真的没想到。” “放开……”刘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都酸了，都没挣扎开。 陆长明低着头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结的痂：“是不是很疼？” 刘愿刚要挣脱开，抬头就看到他弯了弯腰，挑起她的下巴，慢慢靠近。 力气抵不过他，此时好需要程望。 如果他看到了会不会很生气？ 看着陆长明身后冲过来的人，一阵风吹过，陆长明被推开了，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退，直接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刘愿还是一脸惊慌失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程望的背影，迟迟回不过神来。 “滚啊！能不能离她远一点！”程望上前抓住了陆长明的衣领子，眼睛里充满了厌恶。 走廊里的声音很大，吓得刘愿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很明显，程望真的生气了。 陆长明看到程望的那一瞬间从不知所措变成了不可思议。 “我不想再跟你打一架，滚。” “刘愿，我……”随着吞咽的动作，陆长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次确实是他不对，没有提前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他不知道苏洋会这么疯狂。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定不会再让苏洋乱来。 “我不想看到你。”刘愿低着头上前抓住了程望的衣服，躲在了他身后。 她不敢面对陆长明了，心里有些阴影，怕再和他接触，还会被他的女朋友破口大骂并且对她动手。 现在和程望在一起挺好的，不管走不走得下去，起码他不会眼看着自己受委屈。 陆长明后退着笑了笑:“好。” 他所在的那扇门被轻轻关上。 和他同在一间包厢里的朋友都看了过来。 “陆长明怎么了？” 刚才抽烟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心情一直都不好了，自从上次听说他要和苏洋分手之后。 “没事。”陆长明藏着心事，走到座位上坐下，如无其事地继续同他们聊天叙旧。 刘愿听到他说的黑名单，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当时的她一点开微信就看不到陆长明了， 她以为是陆长明拉黑了自己。 程望回过头来看了看刘愿:“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紧张的小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 刘愿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乱想：“没关系，回去。” “真的没有凶到你吗？”程望像个犯错的孩子，走在刘愿身后，想牵她的手，刚伸出手看到她攥紧的拳头，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刘愿走的很快，她明明没有生气，可是程望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回到包厢，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 但是心不在焉，一直想不明白程望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会为了她这么小心。 真心话大冒险经历了好几个回合，终于抽到了程望最小，二点。 他选的真心话。 “什么事你一定会瞒着另一半？” 上天就好像故意的一样。 刘愿抬头看着他，攥着小拳头，想从他眼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程望纤细的手指捏着纸牌，放回了原位：“我喝一杯。” 说完他一口干了那杯酒，他不能说，他不能说他瞒着刘愿让她和陆长明彻底断了关系，他不能说因为他的喜欢让刘愿直接否定陆长明的一切。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告诉刘愿，他做的这些事情可能是错的，但绝对不是害刘愿的。 这是属于他的自私，不愿意让刘愿和陆长明再有任何一点关系纠缠。 “这喝什么酒呢？”李佳乐见他情绪不太对，也不敢多说。 刘愿听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把自己的外套拿了起来，起身就出去了。 她想听程望为什么要和自己在一起，为什么会那么小心翼翼。 她想听的很简单，但是他什么都不说。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总会出问题的。 程望见她起身，自己立马追了出来，拉住刘愿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我下次不会凶了，对不起……别生气。” 刘愿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甩了甩手，把他的手甩开了：“我没有因为你凶他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总是喜欢道歉，你在害怕什么？” 程望很快就感到了委屈，眼睛泛红，紧紧握着拳头，手臂上布满了青绿色的血管。 原来她脾气也没有很差。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敏感。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害怕她会生气会失望的那种感觉，让人一点都不安心，没有安全感。 好像，她随时都会和自己分开，随时都会丢下他一个人。 “我害怕失去你，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和他一样，我又害怕我和他一样……”程望抓住了刘愿的手腕，低着头看着她。 手都在微微颤抖，好紧张。 一时间就这样对视着，眼里的情感混杂成了一团。 刘愿一想到他刚才那样委屈的语气，心里也跟着心疼了起来，眼睛迅速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见她要哭，程望伸手用大拇指帮她擦去。 “对不起，不要总是跟我道歉，我不喜欢。”刘愿揉了揉眼睛，看向了他。 程望紧张地有点不知所措，红了眼睛，慌乱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懂事的点了点头。 他以前一点都不爱哭。 第63章 疤痕 “刘愿，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我把你喜欢的人拉黑了，和他打了架…… ”程望低着头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扯着她的袖子。 明明应该生气的啊，如果是他，知道一个人不经过他的同意动了他的东西，他一定会发脾气的。 刘愿摇了摇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忍不住想笑，心里哪里会生气啊。 这么懂事又爱哭的男朋友太可爱了。 “不要哭了，我喜欢的人是你。”说完，她把外套里的纸巾拿出来丢给了他。 纸巾刚在程望手里拿稳，转头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激动地跑着回了包厢，李佳乐正在拿着话筒唱歌，声音震耳发聋。 “我有事，先走了，改天约。”程望拿起衣服跟手机顺便跟张延旭说了一声，说完就跑出去了。 还在想着去哪里找刘愿，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旁边一辆车前蹲着的刘愿，正在用手在雪地里写字。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忍不住收回去呼了两口气。 程望松了一口气，蹲在她面前牵住了她冻得冰凉的小手：“我以为你自己走了。” 一股温热从手里传来，刘愿另一只手迅速把雪上的字拍了。 “送你回家好不好？”程望看了一眼地上的雪，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见他要起身，刘愿也跟着起身，别着头不肯看他，刚才说的话他没有认真听吗？都不发表什么评价啊。 “我以为你不出来追了。”刘愿挣开了他的手，扯了扯外套的袖子。 她的脚冻得冷，穿的单鞋，外面太冷了，那种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冷。 程望把她拉进了怀里，轻轻地抱着她说：“不会。” 刘愿抓了抓他身上穿的单薄的衬衫：“就是，你半天没出来，让我自己在外面冻着。” “给你暖暖好不好？”程望低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刘愿把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前：“不要，我要回家。脚冷。” “冻到脚了啊？”程望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语气里没有一点点不耐烦。 “那我家离这里近，带你回我家泡个脚给你暖热。” 刘愿不肯答应，看着远处的车来了，她想回去，但是这次程望不顺着她，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刘愿不情愿地下了车，等程望出来走在程望身后：“你回去，我回家了。” “我背你进去好不好？”说着程望就要蹲在她身前，被她拦住了。 刘愿看了看不远处的门，这个地方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想了想：“我自己会走。” 进了屋，程望给她换上了新的棉拖，是棕色的卡通咩咩拖，刚好合脚，她穿着还特别可爱。 屋里很温暖，这么大的房子供暖应该很费劲。 看着刘愿穿着拖鞋小跑着在自己身旁转，他的眼里都是笑意，拉着刘愿上了楼。 “先坐着，我给你接点热水。”程望把她拉到了沙发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面把水温调的刚刚好，把水盆端在了刘愿身前：“试试温度。” 她的脚冻得发红。 程望伸手握住的时候像冰块一样，心里难免有点难受。 在外面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刘愿会这么冷，也是第一次明确感受到男生和女生的体温差。 “温度怎么样？”他蹲在刘愿面前，把她的脚稍微放在了水面上。 “我觉得可以。”刘愿搓了搓小手，把脚慢慢放进水里。 听见温度可以，程望就放心了。 他半跪着握住了刘愿的脚腕，伸手要给她洗脚。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整个的吓到了，刘愿紧缩回了脚：“等等等等！你干嘛啊！” 水花从盆里溅开，程望身子往后倾了一下，胳膊上凸起的血管上都是被溅上去的小水珠。 “给我女朋友洗脚。” 他眼睛闭了闭，面色十分从容，又把她的脚抓了回来，放到了水里。 刘愿的手护在了自己的两只脚前面：“不用，我自己又不是不会。” 程望把手擦干，两只手压在了刘愿身旁，他单腿撑在沙发边，身子慢慢往前倾：“等以后我天天给你洗脚。” 刘愿往后倾着身子，后背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不敢直视程望。 “不……不行。” “为什么啊？” “就是不行。” 手指在她的脚趾上抚过，停留在脚背，绕到后脚跟…… 给她洗完脚，把脚慢慢擦干。 水盆里的水倒了之后，程望擦了擦手。 看着他慢慢靠近，刘愿不知道他要干嘛，突然身体腾空，她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程望把她抱到了床上，倾着身子，手压在她身侧，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笨刘愿，你太可爱了。” 傍晚的暖阳打在了他脸上，温暖的光照进房间，像一片好看的风景。 他抓着刘愿的脚，跟自己的手比了一下，有点不相信：“你的脚好像还没我手大。” 他又伸出了手在刘愿脚上比划，一只手附在刘愿的脚底，还超出了一些。 脚被他这么感兴趣地盯着看，刘愿有些不好意思：“不冷了，你别抓着我的脚啊……” 程望注意到她刻意躲藏的脚上还有块很长的疤，用手轻轻蹭了蹭：“什么时候弄的？疼不疼？” “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已经。” 那时候真的很疼。 十四岁那年夏天，晚上的灯火通明，公园里充斥着欢笑打闹声，知了在树上奏乐欢唱。 刘皓骑着电车带刘愿去公园里面玩，走的时候刘愿刚坐上电车还没坐好身子，刘皓就拧开电车准备往前走了。 突然，刘愿觉得右脚的内侧疼了一下，她没多想，以为只是不小心可能蹭个皮。 坐在前座的刘皓丝毫没有发觉：“坐好了没？” “好……嘶……”一股痛意这才慢慢有感觉，疼的她从后座躺到了地上，死死抱着右腿试图缓解右脚上的疼痛。 很快，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脚上的血不断地流，疼得她眼睛里不停地冒出滚烫的眼泪，呼吸都好难受。 刘皓扭头一看，立马停好车子，扑到刘愿身前问：“怎么了？你摔到哪里了？！” 再一转眼，就看到刘愿白色的帆布鞋上一大口一大口的血，伤口还在止不住的流血，浸湿洁白的帆布鞋。 白色的鞋子被染成了红色，格外刺眼。 他轻轻把鞋脱了下来，看到刘愿惨不忍睹的右脚，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啊……” 刘皓的手一直在抖，眼睛痴痴看着刘愿抱着自己的腿用力按着自己快要让她疼吐的脚。 看到血的他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不利索，看着流了一地的献血，心脏跳个不停。 “有没有人……” “疼！疼！” 周围散步的一对小情侣看到之后，跑上来用纸包住了刘愿的脚，很快血就浸湿了那片卫生纸，血顺着脚后跟慢慢和地上的血混为一体。 刘愿哭的不成声，疼的咬着牙出了一身冷汗。 随后被带去了医院，医生用消毒水清洁了一下伤口，给她右脚上打了一圈麻药。 接到电话的王璐提前下班，打了车很快就来了，工作了一天，她脸上尽显疲惫色，站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最后一声不吭蹲下身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皓低着头不敢动，不敢有一点存在感，害怕妈妈会把他打一顿。 听着刘愿在里面疼的叫喊，他害怕地哭了起来，忍不住问：“妈妈，小愿不会有事的？我好害怕，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 王璐冷静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凶狠的语气对他说：“今天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你，以后对妹妹好点听到没！” “听到了，我一定会对她非常好的，绝对不会让她再受这么重的伤了呜呜……”刘皓用衣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发誓自己要坚强，要变得强大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不只是王璐认为他有错，他自己心里也愧疚，也觉得事情的发生是因为自己。 脚上打了一圈麻药，刘愿哭地一抽一抽的，脚上的肉被针尖扎的又疼又麻，像把肉挑起来穿一针一样，每一针都好像把她的肉狠狠扎破。 第64章 留下来 她的右脚内侧大抵是被电车的一个地方刮到了，一小片的肉都外翻了出来，看着让人反胃干呕。 王璐透过窗户看到刘愿那么小一个孩子脚上那么深的一个伤口，捂着嘴大口大口喘气，背过身看着走廊里的灯，时刻告诉自己她不能倒下。 脚上的肉从里面翻了出来，血不停地流着，消毒水根本冲不完。 王璐恨不得这个伤口是在她自己身上的，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刘愿才那么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着她从小生病，以为长大好不容易身体健康了起来，却又闹了这样一出。 病房中，刘愿狠狠咬着自己的胳膊，整整齐齐的牙印印在了上面，肿着的胳膊上挂着口水以及泛红的血丝，脸上早就被热汗、眼泪、鼻涕糊的到处都是。 “疼疼疼！是不是……快好了……呜呜呜……” 医生面不改色，戴着白净的口罩看了刘愿一眼：“快了，小朋友，打好麻药了，缝针很快的。” 或许是打了麻药，虽然还是疼的要死，但起码没有疼的晕过去，每一针线都让她近乎失去知觉，疼的想吐，疼的想要快点结束。 她出了一身子的汗，从额头滑落，夹杂着眼泪一并流在病床上，哭的嗓子都要哑了，声音都特别的累。 伤口被一针一线的缝合好，她的右脚被包扎了起来，裹成了一个鼓鼓的粽子。 刘皓把她从医院里背了出来，不敢有一点点的轻微震动，生怕她会哭着说疼。 回到了家，把刘愿放在了卧室里，从客厅拿来了抱枕放在了刘愿脚下，看着她累的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王璐把刘皓叫到客厅，跟他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大道理，但她知道刘皓不是故意的，平时看刘皓也很老实对妹妹很好，也没说太多难听的话。 其实那时候刘愿并没有睡着，脚上的伤口是从侧面一直到后面，她不知道到底伤得多深，只知道怎么躺都疼。 皱着眉缩成一小团，疼的只能紧紧抱着腿擦眼泪，不想让他们再因为自己担心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刘愿看到了白白的纱布上透着猩红的血，吸了吸鼻子，很害怕却又勇敢的没有掉眼泪。 程望听她讲的心像被揪起来一样，看着她脚上那一块拆了线的疤:“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帮她穿好了袜子，屋里有点热，起身就把外套脱了，丢在了衣柜旁的收纳筐里。 解了一颗衬衫扣子，浅浅地露出了性感的喉结以及锁骨。 刘愿巴巴地看着他的每一步动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脸在慢慢升温，看着程望慢慢走过来，越来越近，脸很快凑了过来。 而出神的刘愿慢慢往后倾着身子，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程望垂着眼睛看着她的嘴唇，慢慢想要上前亲一亲。 没受不住他压过来的重力，刘愿往后倒去，躺在了床上。 程望好看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血管格外突出，延伸到了手臂。 刘愿回过了神，睁大了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程望，他的眼睫毛好长，眼下的那颗痣越发显得勾人。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鼻尖蹭了蹭，她立马别过了头。 脸越来越红，滚烫滚烫的。 见她这么不情愿，酒意上头，不肯就此放弃。 程望的唇缓缓下移，蹭过她纤细的脖颈，在她脖上吸了一口。 手从她手里离开，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下，一手环在了她脖子上。 “疼！”刘愿伸手就要挡住脖子，双腿都开始蜷缩起来，进入了防御形态。 程望伸手抓住了刘愿的手腕，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在她手背上轻轻亲了一口：“还疼不疼？” 刘愿别过发红的脸不说话，眼睛像个无辜的小兔子，好像有点生气。 “嗯？”程望见她不说话，亲在抓着的那只手的手心。 “别别，痒！”刘愿躲闪着，把手抽了回来。 本来是两个人相处的很暧昧，突然门被打开了。 田婧怡牵着憨崽站在门口，还没进来就说：“宝贝啊，憨崽怎么在我屋里啊？” 她穿着一身简约大气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手里的包还没来得及放起来，就来到了程望卧室里。 刘愿听到了田婧怡的声音，想跳下床，但是被程望抓着手，让她有了局限，在田婧怡进来的后一秒乖乖坐在了床边。 “咳……”程望松开了抓着刘愿的手，尴尬起身：“妈？” 田婧怡震惊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儿子以及坐在床上红了脸的刘愿，愣了两秒立马回过了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着跟刘愿打招呼，心里格外不镇定：“小愿来家里玩了？” “嗯……” 见自己儿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立马走上前拉着程望出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确保刘愿不会跟着出来，田婧怡才开口小声问：“你们干什么了？你……” 说着，她使劲戳了戳程望的胳膊：“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们才多大！你怎么能对人家女孩子这么早就……” “妈，我没有！”程望躲开她的手，听着不对劲，立马反驳了一句。 田婧怡松了口气，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养你这么大，想你也不会干出来这种事。” 程望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那你刚才一进屋就把我想成了那样。”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进去跟女朋友玩，我去给你们做饭，晚上留咱们这儿吃饭。”田婧怡尴尬笑了笑，牵着憨崽又带着它一起下了楼。 还好她儿子不是那种人，不然非得打断他的腿。 程望嗤笑了一声，回了自己卧室，开门看到刘愿抱着一团被子挡在脸前。 他上前要把被子拿开，刘愿直接把头都挡住了。 “阿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刘愿蒙着头问。 程望笑了笑，把她裹住的被子拿开：“没有，她只是很开心你能来，想让你留下来吃晚饭。” 刘愿头发都乱了，一脸尴尬：“她万一把我想成了特别随便的女生怎么办？是不是会讨厌我？” 见她关注点是这个，程望更是忍不住笑了，把她凌乱的头发顺了顺：“不会，她很喜欢你的。” 看着她脖子上那一口泛红的吻痕，程望的眼睛弯了弯：“别乱想。” 他弯下腰把拖鞋给刘愿拿了过来，帮她穿好了拖鞋。 刘愿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楼：“我想问。” “嗯？问什么？”程望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万一你喝醉了……”刘愿眼睛看着地下，红着耳朵不敢直视程望。 她有点喜欢胡思乱想，又有些想问。 一只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她：“如果我喝多了，可能会哭，会说一些负面情绪的话，然后睡一觉。” “哦。” “要不我还是走……”刘愿不安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着刚回来的程瑞康在一边工作一边打量着她。 程望脱了拖鞋，腿盘在沙发上看着程瑞康：“你不去帮我妈，看我女朋友干嘛？” 程瑞康把笔记本合上，瞪了他一眼，起身带着笔记本回了自己屋。 “好了，他走了，你留下来吃顿饭，我妈可喜欢你了。”程望把自己手机塞进了刘愿手里，挪着身子靠了靠刘愿。 刘愿接过他的手机，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来不知道他的手机锁屏密码：“我又不知道密码，给我没用。” 程望点了几个数字给她说了：“你的生日。” 第65章 戒指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我没说过？”刘愿一边输入自己的生日，一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程望盯着她好看的嘴唇看，看她扭头看着自己，立马挪开了视线：“我想知道就会想办法知道啊。” 生日是他看刘愿微信号琢磨出来的，因为不太确定，就问了问李伊川。 也要感谢李伊川，好多次找她问一些关于刘愿的事情她都会告诉自己。 刘愿看着程望手机里面的微信，点开了他的朋友圈，里面的信息好几十条，都是给他的那条说说点赞或者评论的，还有几个赞是刘愿发的那个朋友圈的点赞。 点进了他自己的朋友圈里，还是只有那一条朋友圈。 “你以前不发朋友圈啊？” 程望浅浅地理解成了“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之后才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笑了笑说：“当然是有对象才发了一个。” 刘愿又去看他的好友，试图来个突击检查：“哦，有过几个？” “什么几个？”程望突然反应过来，立马解释：“我只有你一个，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他的眼睛清澈如明镜，看着对他有怀疑的刘愿，举起手发誓，又补充道：“也没搞过对象。” “我就问问。” 刘愿看了看他的好友，除了他们班的人，别的没认识的。 猛的想起来，相册！学校艺术节的时候拍的那些照片也不知道他还留着没有。 点开了相册，还有密码，但不是她的生日。 “这个是我的生日。”程望说着把手机拿手里，点开了设置界面。 刘愿好不意思地看了一眼，点了个返回：“不知道。” “笨蛋。”程望敲了敲她的额头：“你知道才怪呢。” 她的腰被程望一把揽住，吓得绷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耳边痒痒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呼吸的力度都沉重了下来。 “我告诉你。”说完，程望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怕在厨房做饭的田婧怡看到，刘愿从他怀里挣脱，挪到了另一边的沙发：“听到了。” “来，录个指纹跟人脸，手机里要有女主人的一席之地。”程望把手机给了她。 录完指纹人脸，刘愿刷脸把相册打开了，手停了停，里面很多都是自己的面孔，好多都是她在学校上课睡觉的照片。 因为程望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在偷偷拍她照片，不然肯定会被要求删掉的。 除了她的照片，还有程望自己对镜自拍的照片，还有跟憨崽的照片，以及一个熟悉的项链。 她只是大致一晃而过，并没有多想，主要是被程望的腹肌图还有锁骨图吸引到了。 一张在健身房里的对镜挡脸的腹肌图，肌肉线条分明，上身的白色吊带衫被手提在胸上。 看起来像是刚健身完，出了一身汗。 没有油腻的那种感觉，反倒是很符合她的审美。 看的发起了呆，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感叹了一句：“你也喜欢看这样的人啊……我也喜欢。” 程望听的懵懵懂懂，凑过来看了一眼：“喜欢啊？多看看我就行。” 说着他要撩开自己衣服，被刘愿迅速拽住了:“不用！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嗯。”程望淡淡的回了一声，却看着她好像在说“我知道，你爱看，不用解释”。 他把刘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摊开手掌，刘愿的手比他的手要小一圈。 “好小。”程望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银色的戒指在他无名指上有点显眼。 “这到底是你哪个女朋友送给你的，快说。”刘愿的手紧紧圈住了他的戒指，想给他强行摘下来。 从他转到崇溪三中以来，每天都是一直随手戴着的，时不时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程望看了看自己的手，费力把戒指摘了下来，被戒指勒的手指有一圈红色的印。 刘愿伸手上前想阻拦，还是没拦住：“干嘛？我就说一声……要是很重要就戴着嘛！” 又不是说真因为一个戒指吃醋了，如果有个很重要的很喜欢的女生在他心里，其实刘愿一点也不吃惊。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早就在和自己在一起之前就有喜欢的人，也许两个人是相互喜欢。 “疼。”程望揉了揉手指，抓着刘愿的手看看能不能戴上去：“这个是我奶奶走之前给我留下来的。” “我奶奶结婚的时候很胖的，可是她走的时候啊，很瘦很小，抓在手里的只有如柴的骨头……” 他的眼睛缓缓垂下，看着这枚戒指，用力地用手指搓着上面的纹路。 听完程望说的话，刘愿缩了缩手:“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问的。” “没什么，你愿意听，我很开心。”程望说完又拿戒指在她手指上试了试，她的手指太细了，连中指都戴不下，还是有点松：“下次，下次用项链给你串起来。” 刘愿低着头，抓了抓程望的衬衫袖子，心里依旧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意不去：“别太难过了。” 他真的太温柔了，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问了他，他也没有生气或者动怒一下，还在耐心解释给自己听。 奶奶是他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予他为数不多温暖的人。 “我怎么会那么脆弱呢，别多想啦。”程望从她身后靠过来，钻在她脖子里猛吸了一口，好香。 碎发扎着刘愿的脸，有点痒。 “干嘛……” 田婧怡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来了，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喊：“小望，快带着你女朋友来吃饭……”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田婧怡石化在了原地，这一定不是她儿子，是谁给她换了个儿子？ 明明他在家那么冷漠，脾气也不太好，尤其是叛逆期的他，生气不是跟程瑞康吵架就是把自己锁屋子里一天不出来。 倒是没见过她儿子这些年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粘人的时候，竟然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刘愿迅速起身，磕到了程望的下巴，对他不管不顾的迅速和他隔开了距离。 程瑞康看到自己的儿子，天天像个大冤种，表情都是严肃又冷漠的，来厨房吃饭还在盯着刘愿看。 田婧怡看了他一眼，连忙拍了拍他：“老程别看了，这是别人家的女儿，快来吃饭。” 程瑞康坐在了田婧怡身旁回过神来，低头吃饭不说话。 以前他本应该有个女儿，只可惜田婧怡第一胎的女儿在一次下楼的时候出了意外。 刘愿不敢夹菜，只是低头喝粥，头都不抬一下。 “吃菜。”程望说着碰了碰她的手。 刘愿点点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饼，抬起头夹了一口肉。 这一幕属实有点尴尬。 程瑞康吃完嘴里的东西才开口：“不用客气，想吃什么直接夹就行。” “就是就是，小望给小愿夹菜啊。”田婧怡说着拿筷子要给刘愿夹菜。 程望起身给刘愿拿了个勺子：“她不喜欢饭里盛菜。” 这么一说，田婧怡跟程瑞康不说话了，低头吃起了饭，偶尔聊一句有的没的。 第66章 做梦 刘愿碗里的饭满满一碗，吃都吃不动，眼看着他们都吃完了，她还在喝她碗里的粥。 等程瑞康跟田婧怡去了客厅，刘愿才小声跟程望说：“撑了。” “撑了就不吃了，又不是必须吃完。”程望收拾了下碗筷，把刘愿吃不下去的饭倒进了垃圾袋里。 刘愿不好意思干坐着，抢着跟程望洗碗。 但是程望不用她来帮忙，把她拉到了一旁：“不许动，乖乖等我一会儿。” “你平时都自己刷碗嘛？” 看他熟练迅速地刷碗，让刘愿想起了程望好看的手，真的不像是经常做家务的手啊。 “对啊，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让女人做家务多没出息。” 刘愿在一旁看着他，感觉挑不出来他身上的毛病。 因为很多事情装是很难装出来的，发生在程望身上的事情虽然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让人赞赏。 他洗完用毛巾擦了擦手，朝刘愿凑了过来。 见势不对，刘愿想出去，被他一把捞在了怀里。 程望低着头看她，脸慢慢越来越近。 她抬着头看着程望:“天都要黑了……” 外面的天确实黑了，冬天天黑的早，吃了个饭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星月亮了。 刘愿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见他认真地看着自己，慢慢靠近。 不敢看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想，和程望在厨房里偷偷接吻这一幕如果被正在客厅的程望爸妈看到了会怎么样。 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被程望送到家的刘愿一想到这么个情节，就脸红心跳不止，抱着抱枕在床上激动的直打滚。 休息了一下，去洗漱了。 因为女孩子都喜欢照镜子，刘愿也不例外，突然看到了脖子上一口红印，又想到了程望在她脖子上吸了一口，整个人愣住了。 “刘小愿儿，你可算是着家了。”刘皓在她卧室门口扒着门偷看她。 刘愿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把毛巾随手搭在肩上，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也就回来的晚了点……” 她把吹风机关掉，刻意挡住了脖子那一块。 刘皓打了个瞌睡，眼睛快要流眼泪了：“咱妈去王奶奶家陪她老人家了，让我自己在家里看门，困死了~” 说着他张着嘴像个老虎一样，扭头走了。 刘愿看着他张大的嘴，一点形象都不顾，真不知道徐思慕到底喜欢他哪里。 把吹风机放了回去，半湿着头发躺上了床。 跟李伊川聊了会儿就睡了。 才睡着，就听到了手机铃响了。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被手机上强烈的光线刺激到了，皱着眉勉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刘愿没有思考直接接了。 那边的人先说话了：“刘愿，睡了没？” 刘愿没有听出来这个人是谁，总觉得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想干嘛啊？” “刘愿，我想了好久，我还是放不下……我还是想跟你说，是我的错，我没处理好我自己的感情……”陆长明站在阳台吹着冷风，把手里的烟掐灭丢进了烟灰缸。 刘愿太困了，不想跟他说下去：“明天再说，我太困了。” 陆长明没有挂电话，这是他的新手机号，知道刘愿拉黑他了，就重新再办了一个卡。 “还能不能和好，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陆长明紧张地握着拳头，他不服气。 为什么犯了错都不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难道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刘愿深呼吸了一声，清醒了不少，火气噌的上来了：“陆长明，你觉得呢？我们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你是看不到答案是吗？是觉得我在你这里摔得不够狠，要我再摔一次吗？” 陆长明看着外面的夜景，脸上有些憔悴：“那你说，什么是答案？明明喜欢，而且我也不想错过了，我没跟你闹着玩，认真的。” 刘愿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一个网络上认识的人，我不会喜欢一个只见了一面有女朋友却不告诉我的混蛋。” 耐着性子跟他说完，另一个电话打来了，是程望的微信电话。 不等陆长明开口说话，刘愿就给他挂了，顺手拉进了黑名单，她不会回头的，永远不要和陆长明再有瓜葛。 “还没睡？”程望懒懒的声音响起。 刘愿看着手机，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了：“你不应该问你自己怎么这个点了还不睡嘛？” 程望坐起身喝了两口水，又躺了回去：“做噩梦了，想试着跟你说说话，看你睡了没……” “做什么噩梦了啊？” 刘愿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床单，没有姨妈侧漏，把身下的垫子重新铺了铺。 “梦见了我们上大学不在一个学校，然后你说你要跟我分手，说不喜欢异地。” “然后我害怕，就挽留你，但是打着电话你说连见一面都没机会，我就拼命的想办法去见你，听他们说没有去找你的车，我想了好久想的头都疼，难受的醒了。” 刘愿听着他讲了讲自己离谱的梦，有些听不大懂：“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异地。” “高考我跟你考一个学校不就好了。”程望说的一脸轻松，毕竟他的分数肯定能考到刘愿要去的学校。 “她们说差一分就能差好多学校，而且这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你考的分数特别高，就找个好学校。” 程望有点发难了，思考了片刻问：“那我们真不在一个学校，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屋里两声狗叫，憨崽被他吵醒了，正在表达它的不满。 程望小了点声：“不小心把我家的狗吵醒了。” 提到他家的狗，刘愿就有点好奇：“你好像没给我介绍过你家那只狗，每次出来的……” 都很不是时候。 程望哼哼笑了两声：“它太粘人了，我怕它也要跟我抢你。” “你连狗的醋都吃？” 程望把手机放在身侧，看着天花板：“因为我喜欢你啊，很喜欢你，刘愿。” “……” 刘愿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程望在等她说话，本来很困的，她不说话空气又安静，他的眼睛慢慢开始合上，意识也变得模糊，后来刘愿说的话他都没听到。 “程望，谢谢你。谢谢你就算因为我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说话不好听人也没多优秀喜欢着我……我慢慢改变自己，不会总欺负你了。” “程望？” “晚安笨蛋！” 听不到程望那里的声音，猜着也是睡着了，他真的很少熬夜，只是跟她在一起之后会陪着她熬一会儿，今晚他做噩梦，想着当时也很困了。 没有挂电话，静下声音还能听到程望浅浅的呼吸声。 第67章 送花 过年的前一天是除夕。 家里置办的十分喜庆，外面的门上贴了红艳的横幅和对联，电视机崭新崭新的挂在电视墙上，王璐特意在电视柜上放了一束假花，装在了深棕色的陶瓷瓶里。 桌上的果盘里除了瓜子糖就都是砂糖橘，因为刘愿和刘皓都喜欢吃。 有一年，他们还比赛看谁吃的砂糖橘多，橘子皮摆了满满一桌，两个人的手指都是发黄的，橘汁印在了指甲缝里。 最后还没来得及收场，就挨了王璐的责备，因为亲戚朋友来了只剩下了瓜子和糖。 一早上刘皓就打开了电视放着综艺节目，穿着新买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跟徐思慕打电话聊天。 王璐在洗手间欣赏了一下今天化的精致的妆容，把衣领整理了一下，从里面走了出来，关上了门，嘴里哼着小调调。 自从和刘振伟离了婚，她整个人都变得光鲜亮丽起来，终于不再是天天憔悴面容了。 这对刘皓来说值得庆幸，她的妈妈没有因此颓废下去，反倒是越活越年轻。 “妈，刘小愿儿她不起来，我不敢叫她。”刘皓一脸无辜地跟王璐告状。 王璐把他脚下踩着的垃圾桶拿开，放到了桌子另一侧：“说多少遍不能踩垃圾桶，硬是不听。小愿不起就让她再睡会儿，今天晚上跟思慕妈妈商量一下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去外面吃。” 刘皓拿着手机打字，抬头说：“她说都可以。” “那出去吃？”王璐时不时偷偷地往刘皓手机屏幕上瞟一眼。 刘皓看了王璐一眼，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啊行，我也都行。” 王璐环着手臂打趣：“儿子大了，有隐私了，妈妈看不得了。” 刘皓脸红了，立马解释：“我没有，你这么看着我怪尴尬的。” “行了你们聊，我去你张阿姨家看看她们家有什么需要的。”王璐说完带了些东西出了门。 早上程望一睁眼就看到窗帘被打开了，一缕阳光打在他脸上，他皱着眉睁不开眼。 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又小睡了一会儿。 伸了个懒腰，肚子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穿上睡衣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收拾差不多换了套衣服，拿着手机突然停住了。 他昨晚跟刘愿打着电话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刘愿居然没有给他挂，直到现在还打着，看样子刘愿还没醒。 “呜汪！”憨崽被他吵醒，兴奋地从它的狗笼子里冲了出来，一边扒拉他衣服，一边围着他转，尾巴疯狂地摇来摇去。 从众多哈士奇里面挑出来了一只最正经的狗，却在长大以后逐渐暴露了本性。 一天不出去跑步运动，它就会四处拆家，好几次把门咬出来一个大洞，把沙发撕开，翻出来棉花，就连床角都被它啃下来了一块。 程望怕它动静太吵，把刘愿吵醒，抓起它的项圈直接丢到了门外把门锁上了。 听着憨崽在门口扒拉门，一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程望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一点波动。 没过一会，就听到程瑞康气急败坏的声音了：“你看看你那儿子，非要养这东西，还不自己好好养，天天拆，再拆这家都得被它拆完！” 田婧怡喊了起来：“那不是你儿子了？！咱们儿子养着开心不就行了？你不带着它出去跑让我带着它跑吗？！” “我跑，我什么时候说你跑了？你别生气。”程瑞康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转身去玄关穿鞋，拎起憨崽的狗绳就出去了。 听外面没有吵闹的声音了，程望才松了口气，还好他爸被妈妈制住了。 他的手机充了充电，把电话的麦闭了，去了繁华里街的理发店。 一大早去人就有点多，但是他提前约了人的。 一过去就有个人坐在里面闲着玩手机，看到他进来才起身。 “呦，来了。”里面熟悉的理发师戴着口罩给他打了招呼，哼着歌过来了。 “看着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程望刻意强调了一下，说完跟着他去洗头了。 “啊行行行，不信谁呢。” 头发差不多烫好了，已经到了中午，刘愿也终于醒了。 听见手机有声音，程望拿出来了手机，又仔细听了听。 “刘愿，醒了？”程望把麦打开了问。 “嗯……”刘愿闷闷哼了一声，还没清醒过来。 程望听她没睡醒，笑了笑：“要不再睡会儿？” “不要。”刘愿慢慢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满足的起身，拿着手机说：“再睡就睡不醒了。” 说着她穿上拖鞋下床去洗漱，手机留在卧室充电。 程望不只是剪了剪头发，还给自己烫了一个小卷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满意，从理发店出来以后去了爱丽丝花店。 快过年了，程珂珂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她正在沙发上坐着悠闲地玩手机。 见程望过来，她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呦，帅哥，烫了个头发啊？” 程望看了看她店里的花，被橙色的郁金香吸引到了，凑上前用手轻轻摸了摸。 “珂珂姐，有什么比较讨女孩子喜欢的花吗？” 程珂珂收起手机看了过来：“你又动什么心思了？” “女孩子应该很喜欢花的？”程望思考了一下，之前送的花刘愿没有表明喜欢或者不喜欢，应该是喜欢的。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浪漫啊？”程珂珂拍了拍手，去给他准备包装纸了。 全是程望自己动手，选了十几束粉色郁金香，剪掉过长的花枝，选了白色包装纸包着花，粉色的丝带打了结。 手指肚被磨得通红，有些不舒服。 上次送给刘愿的花就是他自己一手制作出来的，花了那么久的时间也不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 程珂珂见他还在观察周围的花，忍不住开玩笑说：“你是想把我的店搬走？” 程望蹭了蹭鼻子，笑了笑：“那怎么会呢，我就看两眼。” 在店里歇了一下午，晚上他就去了刘愿家，想带她去看一看烟花，看一看爱心海放的烟花。 刘愿刚化好妆，正在换衣服，打算一会儿跟着王璐他们去和徐思慕吃饭。 听见敲门声，刘皓闲着没事跑过去开了门，见程望抱了一束花，小声说：“兄弟，你头发烫的挺不错，哪里烫的？” 程望理了理头发，没有第一时间进来回答他，而是先问了句：“刘愿在不在啊？” 完全忽视了刘皓刚才的问题。 “在呢在呢。”刘皓见他在门口站着不进来，强行把他拉了进来，回到沙发上坐着：“她应该在化妆，晚点我们跟思慕家去吃饭。” “我看看她。”程望说完就走到刘愿门口开门进去了，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花顺手把门关上。 抬起头看到刘愿的那一瞬间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刘愿屋里窗帘紧拉着，只是穿着贴身衣物，正在衣柜面前选衣服。 她以为是妈妈进来了，也没看一眼：“不知道穿什么，随便穿穿……” 平时也只有妈妈会直接打开她屋子里的门，因为刘皓知道自己是男生，进女孩子房间之前要先敲门问一下。 说着，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奶白色套装裙，感觉还算满意。 但是总觉得不对，余光率先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眼睛迅速看了过来。 程望脸红的像发了烧，手里拿着花显得憨憨的，见她注意到了自己，忙把花往怀里按了按。 怎么办，不能走，看都看了，如果被她家人看到不就完了！ 刘愿反应过来立马拿着衣服挡住了自己，看清是程望，吓得大声叫了出来。 “啊唔……” 程望凑到她跟前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迅速把花丢在了地上。 第68章 约会吃饭 “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我刚才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以后这种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程望先是盯着刘愿，解释完把捂在她嘴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捂着眼睛不敢去看她，乖乖地站在门口背着她面壁思过。 刘愿低着头不敢面对他，支支吾吾地说：“出去，我……还要穿衣服……” 程望猛一转身，满脸期待地看着刘愿：“你没有生我的气？” “快滚出去啊！”刘愿把衣服挡在胸前，露出了锁骨还有白嫩的肩膀。 她的脸要更红些，被他这样盯着看简直羞耻至极。 “我出去，我我我出去。”程望捂着眼睛摸索到了门锁，拧开门出来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一股温热直冲脑门，感觉有点不受控制地想流鼻涕，他抬起手蹭了一下，红色的血液在他鼻间冒了出来。 “没事？”刘皓看到他流鼻血立马抽了张纸上前，又说：“她最近脾气特别不好，居然还动手？送花了还不给好脸，真是欠打了，我进去说说她。” 程望用纸捂着鼻子，用力拉住了刘皓的胳膊：“咳，别别别！” “……那行，你去卫生间洗洗。”刘皓示意了一下，以为程望舍不得让刘愿挨打，就没再进去，免得刘愿把他也跟着打一顿。 换好衣服的刘愿捡起地上的花，打开了门，看到程望直着身子正在门口罚站。 再看刘皓，低着眼睛瞪她，一副想打她又不敢的样子。 她低了低头，把花放到了电视柜上，好好摆了摆：“你来就是为了送花？” 程望把鼻子里的纸拿出来丢进了垃圾桶，凑到刘愿身前说：“今天放烟花，想带你一起。” 他烫的羊毛卷真的显得整个人可爱了一圈，但一看就是像个弟弟一样，因为刚才犯的错，说话的语调也乖不少。 “等会儿要出去吃饭，就不去了。”刘愿声音特别小，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被看光了啊啊啊啊。 但是怎么办，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也道歉了…… 可是心里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总想打他，居然不敲门就进来了！ 刘皓实在看不下去了，为“挨打”的程望感到不值：“啊不是，刘小愿儿啊，其实你不用跟我们来，我跟咱妈一起去就行了，你跟程望去玩，你看又是给你送花又是挨打的。” 刘愿听的一头雾水，歪了歪头，用一个迷惑的眼神看着程望：“挨打？我打你了？” 程望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啊，怎么会呢！” 这在刘皓眼里只以为是程望被提前的家暴了，但是又怕刘愿生气不敢说出来，甚至特别同情他。 还好他们思慕温柔，不会打他。 真不知道程望怎么看上自己妹妹的。 王璐刚和张阿姨说完话就回来了，进屋看到了程望。 “阿姨好。”程望见王璐进了屋子，就立马打了招呼。 “程望啊，来找小愿吗？” 程望点了点头：“阿姨，你们要去哪里吃饭啊？” “还没订下地方呢，怎么了？”王璐看了看程望，卷了个头发看起来比平时有活力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程望总是觉得他是一个很靠得住的男生，会放心把刘愿交给他。 程望干笑着，心里好失望：“没事，没事。” 他真的很想带刘愿一起跨年，从上次偶遇一起吃虾就在计划着了，想在今天晚上带她去看烟花。 如果早点说就好了，让她可以有个准备，还可以确认她会不会陪自己一起去看烟花。 “妈，别让刘愿跟咱们去了，让她跟程望去吃顿饭。”刘皓半躺在沙发上，想要替程望说话。 程望在王璐面前显得特别老实，也跟着说了两句：“嗯，我想带她去吃顿饭。” 王璐并没有想着让刘愿跟他去，有点为难：“要不改天，现在天都要黑了。” “晚点我把她送回来。”程望怕王璐想歪了，立马解释：“就是想让她陪我一起过除夕，我家里没人了现在，我爸明天有个服装设计师研讨会，我妈跟着他下午坐飞机去澎城了。” 刘愿的心动摇了一下下，有点心疼程望。 不止她，王璐也听的感觉程望有点可怜了，拍了拍刘愿：“那不行就陪陪程望，早点回家就好。” 在百般劝阻下，刘愿被他带走了。 “你爸妈过年真的不回来吗？” 程望故作轻松地说：“真的啊，习惯了，他们每年都不会跟我一起过。” 没有人可以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的，每年过年一个人住在那么空旷的家里看着电视或是玩着手机，自己给自己做几道丰盛的菜。 过年的时候他喜欢去外面，想看一看别的家庭都是怎么过年的，想知道是不是大家过年的时候也像他父母一样忙……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想起了那个总是对他慈祥和蔼的奶奶：“以前我奶奶总是陪我过年，后来她去找爷爷了，再也不陪我了……” 刘愿听的有些愧疚，拉了拉程望的衣角：“对不起……” 程望声音温柔，看着一脸歉意的刘愿：“说什么呢笨蛋，我还要谢谢你啊，愿意陪着我。” 他们去了荣井街道的美食街，程望全程都是拉着刘愿的手不松开，生怕转眼间她就丢了。 商量了一下，去吃虾。 不能说商量的，因为刘愿爱吃，就算经常吃也不会腻。 “程望，你这个小卷毛……有点可爱。”刘愿坐在程望身旁，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 他一边给刘愿剥虾，一边低了低头怕刘愿够不到：“姐姐喜欢吗？” “叫，叫姐姐干嘛……”刘愿看了看他，把手收了回来。 每一个和他对视的瞬间，心跳都会乱的要死，就感觉眼前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不属于自己。 她上辈子是积善积多了才会遇到程望这么好的男生。 程望把一次性手套摘了下来，给她倒了杯饮料 ：“不喜欢啊？你本来就比我大一点点，笨刘愿。” “你不是说你的生日一月多……”刘愿说着去点开手机标签，看了看第一条便签写的就是一月多的生日。 程望看着她认真分析，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但是我比你小一岁啊笨蛋。” “真的假的？小一岁？你居然比我小哎？我居然老牛吃嫩草了？”刘愿一脸惊讶，看着他干净的脸庞，有点激动。 程望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年龄并不吃香，立马说：“快十七了，而且不比大那不到一岁的男生差哪里去！” 他比起同龄男生来说，懂事乖巧多了，起码对女朋友很好的，也不会很幼稚，不会故意和女朋友作对什么的。 刘愿吃着他剥好的虾，喝了口热饮：“我又没说你差啊。” “我就是不差！”程望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给刘愿倒了一杯饮料。 年龄大一点的怎么了，还不是有的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吗。 刘愿听着他不服气的话，敷衍地点点头。 真幼稚。 程望怕她听不进去，又强调了一遍：“不是，真的没差多少，我跟你只是差了五六个月而已！” “哦。”刘愿简单回了一下，又吃起了盘子里剥好的虾。 程望看着她，带上了一次性手套剥虾，他都不怎么吃，一直给刘愿剥。 刘愿一边吃一边说：“你能不能吃起来，就我自己吃啊？” “好好好。”程望笑着把最后一个虾剥完放进了刘愿盘子里。 不经意间看到刘愿手腕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手链手镯，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了起来：“你手上怎么什么装饰都没有？” 刘愿抬起头看他的脸，好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还要故作玄虚问：“要什么装饰？” “咳，我记得之前李伊川好像送了你一个手镯？”程望时不时给刘愿夹口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不是你送的？”刘愿说着忍不住想笑，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 程望点了点头，感觉刚才的自己在刘愿眼里好蠢：“你知道啊？那你知道为什么不戴啊？不喜欢吗？” 刘愿擦了擦嘴，吃的也差不多了，见他有点生气有点不开心：“不是，我忘了嘛，回家就戴好不好，你看项链我都戴着的。” 从脖子里摸索到了链条，抓住了中间的项链给程望看。 第69章 放烟花 “好。”程望被她突如其来的撒娇惊喜到了。 果然实际行动比什么都来的真。 说着他想到了他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个戒指，在给刘愿说过之后他就没再戴上去，而是买了一条链条把它圈了进去，当做一条项链也不错。 家里黑漆漆的，打开了客厅的灯，孤独的憨崽闻声呜呜着嘴里的声音朝他们冲了过来。 憨崽太重了，直接把程望扑在了地上，又围着刘愿闹腾着，用舌头舔着刘愿的手。 程望这一摔疼死了，整个脑子都在转圈，缓了缓劲：“老实点！” 憨崽乖乖卧在他身旁，吐着舌头看刘愿，爪子不服气地敲了敲地板。 “跟我来。”程望拉着刘愿去了卧室，从抽屉拿出来了一个项链，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个戒指。 刘愿看清楚了问：“你把戒指做成了项链？” 程望凑上前俯身靠过来：“之前那个项链太随便了，换了。” “不用，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刘愿抓着脖子里的项链，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对她来说意义也很特别：“你还是自己戴着，毕竟那是你奶奶留下的。” “你和奶奶对我都很重要。” 程望眼里充满了爱意，对刘愿的炽热真诚。 说着上前帮她把之前的那个项链摘了下来，正在认真地给她戴把戒指串上去的项链。 刘愿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程望的喉结，有一小小处泛红，看着喉结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她轻轻抓住了程望的衣服，踮起了脚尖。 程望不知道她要干嘛，顺着她，弯了弯腰，凑近了点专心地帮她戴项链。 突然感觉脖子上有一股温热贴了上来，他吞了吞口水，有点不镇定地呼吸了两下。 刘愿想到了他之前在自己脖子上吸的草莓了，就报复性的在他的喉结上吸了一口，轻轻啃咬在他凸起的骨头上。 疼是疼，但是程望忍住了。 那一块的肉真的很软，被她这么一咬，不当心的话可是会伤到嗓子的。 说不出来话，忘记了刚才一瞬的不舒服，手停在了项链上。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慢慢喜欢你。” 程望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脸，心情格外复杂：“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刘愿相处都会觉得自己在改变，慢慢变优秀。 最开始的他只是想认识刘愿，后来越来越不满足，想和她在一起，想被她喜欢被她关心，想拥有她的一切…… 为此，他会付出，会不计后果的付出他的所有，所有他认为应该给刘愿的。 “那你的新鲜感过去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刘愿低着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她很喜欢胡思乱想，还经常会对自己没有信心，怕程望真的只是想和她玩玩。 爱里有很多不够真诚的人，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总有一个真真正正喜欢她爱她的人。 程望反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低着头垂下眼看她干净的脸：“那我就一直只对你有新鲜感。” 刘愿不太理解他这句话，抬起了头和他对视：“那怎么会只对一个人有新鲜感？” “会啊，慢慢来。”程望从一个堆放杂货的屋子里拿出来了一盒子的东西，拉着她的手出门了。 他们家后面临近海，从一条商业街和通天桥穿过就慢慢到了海滩，即使是冬天湖面也没有结冰。 风吹着人，刺骨的冷。 程望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了刘愿身上，把烟花全都拿了出来。 “你快穿上。”刘愿把他的外套还给了他，怕他只穿一件毛衣会冷。 “我不冷，你穿好别着凉。”程望又把外套给她裹上了，说实话还真的有点冷。 除了他们，其实还有好多人。 找了一片人少些的空地，把烟花都拿了出来。 大家都是来放烟花的，程望经常会在春节热闹的时候在这里放烟花，因为这里最是热闹，并且别的地方在他长大之后就不允许放了。 他有时候很喜欢吵闹的氛围，听着大家发自内心的欢笑，心里很温暖。 长时间待在一个家里人不怎么回来的家，很空旷很孤单。 他们不会听程望说心里话，不会关心程望的情绪，不会注意程望的心思。 太多太多的话都只能让他自己消化，没有人愿意真正的听他讲，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变坚强，热爱生活热爱自己。 带着打火机点燃了三个大烟花，程望跑到了刘愿身旁，看她正在用手机相机录着天空的视频，他的脸突然闯进了镜头。 少年吹着海风朝她跑过来，脸上带着干净的笑意。 “我帮你录。”程望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把她带到了镜头面前录视频，录着她在烟花升起的时候他的镜头往天空挪了过去，天上顿时豁亮，大家都朝他放烟花的方向看了过来。 刘愿也顾不上录视频了，看着天空，眼里带着光：“哇！好好看！” 程望拉住了她的手，凑近说：“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每年都带你来放烟花。” 烟花的声音，人们看烟花发出的赞叹声，还有小孩子们在一旁嬉戏打闹的笑声，海水吹往陆地呼呼的风声和水声，在刘愿耳朵里蹦了出来。 她没听到程望的话，反过来凑近着看他说：“我听不清！” 程望侧了侧头，低下身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地说：“刘愿我喜欢你。” 虽然声音不大，但这次刘愿听的一清二楚，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红透了脸：“你干嘛……” “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程望的手抓着刘愿的手，很快就把她的手暖热了。 爱有时候要说出来，不留遗憾。 点完了大一些的烟花，还有一些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很短但很好看。 “别动！”刘愿拍了拍玩得正嗨的程望，手机摆在他们面前。 程望从身后转身，看向了镜头，又看向了她，一手拿着烧了过半的烟花棒，一手摸上了她的头发，眼神一下子就温柔了起来。 “你看我干嘛，看镜头。”刘愿拍完照看到他看的不是镜头，有点不满意。 程望把已经烧完的仙女棒放在一旁，又点了两个，分给刘愿一个：“你比镜头要好看。” “正经点。”刘愿举着手机，因为程望太高，她的镜头要努力往上些，有点费力。 “笨蛋。”程望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举起来找了个刘愿满意的角度。 刘愿在他身前显得格外娇小，拿着手里的仙女棒，看着镜头笑。 程望看了看镜头，又看了看镜头里的她：“三，二，一。” “咔嚓”键按下，这是他们青春里的一份美好的礼物。 拍了很多照片，因为刘愿发现程望还是有拍照天赋的。 冷风吹来，将她白嫩的脸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把程望的外套还给了他。 程望怕她太冷，又披在了刘愿身上。 他害怕刘愿会感冒发烧，表面没有表现出来冷。 “穿上，不然你大过年发个烧多不好。”刘愿拉了拉他的衣袖，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烟花放完了，海边还有好多人在打闹。 刘愿玩累了，连说句话都觉得嗓子疼，蹲在地上抓着程望的裤腿。 “我背你。”程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蹲在了她身前。 “嘿嘿。”刘愿趴在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在被她咬红的喉结旁轻轻蹭了一下。 程望喉结滚滚，声线有点低沉：“别闹。” 他还是依旧像往常背她一样，手攥成拳头，手背抵在她衣服上，小心又珍惜。 第70章 说晚安 从繁华里郊边到他家，路上的风吹的人生冷。 刘愿趴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风从耳边轻轻呼过去，身边过于安静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今天晚上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开心，会看到各种各样的烟花。 她很喜欢这次的烟花，以及喜欢欢乐热闹的人群。 程望本来想着到家先喂憨崽吃顿饭再把刘愿送回家的，结果她困得睁不开眼睛。 把她放在沙发上，抽空上楼去喂憨崽吃饭。 憨崽吃完就想运动，已经蹦蹦跳跳的开始沸腾了，围着程望转圈圈，时不时扑上去或者扒拉一下。 “不许叫！”程望把它拖进了他隔壁的卧室，打开了灯，把门关上了。 下楼去把在沙发上睡觉的刘愿轻轻抱起去了卧室，腾出一个手开了台灯。 暖黄色的光看起来很温馨，既不刺眼也不明亮。 慢慢把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屋里不是很温暖，顺手打开了空调。 刘愿翻了个身，朝着他这边微微睁开眼睛：“好困……” “灯刺眼了吗？”程望用自己的身子去挡光，转身去关灯。 “没有，我要洗脸，不能睡。”刘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抓住了他的手，没让他把灯关掉。 少许眼泪从眼里蹦了出来。 程望帮她擦了擦眼睛，帮她把拖鞋放在了床边：“好。” “要卸妆，我还是回去。”刘愿准备下床，又困得不想动。 “别动，我出去给你买，你先躺着睡会儿。”程望把台灯的光调暗了一点，生怕刺眼了。 “太麻烦了。”刘愿抽起身子，想把鞋穿上。 因为是低着头的，突然就撞上了程望的胸口，听到他的声音：“不麻烦，我知道我有点过分，我想让你陪我过年，就一次。” 有点过分，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让刘愿陪自己一起看烟花，回来之后就不想让她走掉了。 这让刘愿有了一股罪恶感，就如果她走就太没感情了，可是不走她妈妈一定会想到她在程望家住。 她不想做那种让妈妈不放心的事。 见刘愿不说话，程望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上，心里妥协了：“没关系，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给川儿说一声，你帮我买卸妆水……”刘愿抓着被子的一角，困得想立马躺下。 居然又一次光明正大的在程望屋里睡觉了！ “好。”程望应了一声，把她的手机给了她。 “注意安全。”刘愿给李伊川发了消息后就躺下了，不敢看程望，不敢想程望怎么看待自己的，怕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性子很软的人。 “还有买什么跟我说就行。”程望说完就出去了。 路上跟李伊川打了个电话，他怕李伊川不放心他。 “喂，干嘛啊？”李伊川回复完刘愿的消息很快就去给王璐发消息了，发完消息都已经睡下了。 程望听得出来她不耐烦的语气，索性直接说了:“刘愿她睡我家了，麻烦你跟阿姨说一声，以后你有事我可以帮你。” 算是交换条件了，如果李伊川有事需要帮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知道，小愿跟我说了，照顾好小愿就行，我给阿姨发前些天她在我家的视频，你放心好了。” “谢了。” 如果不是李伊川，可能关于刘愿的好多事情他都不会知道，也不知道原来刘愿有心软的一面。 于他来说，和刘愿在一起的关键点在李伊川，她是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刘愿今天本来就困，现在屋子里的温度又刚好让人很舒服，她就直接睡过去了。 程望出去的时候带着憨崽跑出去，到了一家日化店。 嗯，刘愿差点就忘了自己的生理期还没走这件事，直到程望回来的时候除了买卸妆膏外，还给她带了两包卫生巾。 很尴尬，他居然还能注意到这种事。 睡眼惺忪的被程望叫醒，拉着她去了洗手间卸妆，程望把卸妆膏用手揉化了在她脸上轻轻的揉搓，又给她洗了个脸。 刘愿困得要死，第一次被人照顾着卸妆，擦完脸就抱住了程望，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 “变不好看了。” “不会，还是很好看，我好喜欢。” “先别着急睡，补一下水。” 程望把水乳拿起来给她涂抹了一下，轻轻蹭在她脸上慢慢匀开。 她就乖乖闭着眼睛感受着。 把刘愿抱回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上了。 空调温度调低了一度，在屋子里开了加湿器。 听着刘愿的熟睡声，程望松了一口气，借着暖橙色的灯光看她熟睡的侧颜，真的好乖。 收拾的差不多了，去隔壁屋子里把憨崽拉了出来，带着憨崽出去跑了跑，用了用体力，也好让它晚上不呜呜的叫。 他带着憨崽回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热汗，每天跑还是觉得跑步好累。 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擦了擦脸上的热汗，把身上的袄脱了下来丢进了洗衣机里。 上了楼去自己卧室，悄悄走了进来，从柜里拿出来了睡衣跟换洗的衣服，去了屋里的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在里面把头发擦半干又吹了吹。 抬起手看到睡衣一个袖子上染色了，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掉色的藏蓝色卫衣跟睡衣混洗了，导致黄色的睡衣上现在一片一片的蓝。 他从洗手间轻轻走出来，到衣柜前拿了一套新的睡衣。 他的影子遮住了刘愿眼前的光，让刘愿忍不住睁了眼。 看着他把睡衣脱了下来，拿在手里丢进了垃圾桶，又从衣柜拿了一件睡衣要穿。 暖色的光打在他身上，偷偷看着他赤裸着的后背，有着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不料被子一边滑落到床边耷拉着了。 程望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到睁着眼睛的刘愿在盯着他，迅速把头扭了回去，第一时间拿睡衣套在了身上，干咳了一声：“吵醒你了啊？” “没有。”刘愿的半个脸都在被子里，声音特别小。 程望把睡衣整理了一下，转过身坐在了床边：“那怎么醒了……睡。” 刘愿揉了揉眼睛，不敢说话，又抬眼看了看程望，程望刚好也在看她。 “想说什么就说。”程望俯身撑在床沿，凑在了她面前。 刘愿坐起身把外套脱了下来：“我想脱衣服睡觉，但是你……” 她的意思是自己在这里太多余了。 程望干咳了一声，别过头说：“我出去，你好好睡觉。” “嗯，晚……晚安。”刘愿说完人就钻被子里不敢露头了。 “晚安。”床边一轻，程望起身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去了隔壁的房间。 憨崽听到开门声，立马要扑上来，程望熟练地躲开了。 憨崽不服气，围着自己转了个圈，又欢悦地扑了过来。 “趴着，不许碰我，明天洗了澡再说跟我闹。” 憨崽吐着舌头，乖乖趴在了软地毯上。 夜色将眠，月亮身旁有数颗小星斗用它们微弱的光芒忽闪着。 刘愿钻在被窝里闻着程望床褥上熟悉的味道，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很好闻。 记着当时她去超市买零食，也有留意过程望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在超市找遍了一栏的洗衣液，都没有程望身上那种让她心动的味道。 一觉睡去，早上却发生了令人尴尬的事情。 她因为半夜太热，把被子踢在了脚下，而她的生理期这里来的也特别多，准确的说程望床单子上一大片的血。 刘愿看着自己搞得这片刺眼的红，好想带着这些被褥逃！ 傻傻的坐在床上不敢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怎么能让程望不知道这件事？怎么瞒啊，把他的床单子还有被子带走？ 看着浅黄色的被子上蹭的血，她的脑子里都是空的。 干坐着等是没用的，刘愿去卫生间重新换了卫生巾，穿上了卫衣，没穿裤子。 她现在真的需要换洗的内裤！ 这能怎么办，刘愿只好一大早的给李伊川发消息了。 但是这个点李伊川在睡觉，而且她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的，打电话她也不接。 撑到了九点多，程望醒了，敲了敲卧室的门，刘愿没吱声。 程望以为她还在睡觉，拧开了门，看到从床上跳下来的刘愿，只穿了一件卫衣，刚好遮住屁股。 “醒了啊……”程望冒出来了一个头，看她没穿裤子有些不好意思。 刘愿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他，微微点头。 心情实在是糟糕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面对程望，万一被他知道了会不会被他嫌弃。 完了，第二次恋爱看起来比第一次恋爱要尴尬许多，丢死人了。 程望见她不说话，就从门口进来了问：“怎么了啊，做噩梦了？” “对不起。”刘愿使劲地拧了自己一把，用疼痛来掩盖自己的羞耻。 第71章 惊喜 程望好奇地低着头看刘愿：“做什么梦了跟我讲讲。” 刘愿假装吸了吸鼻子，其实根本哭不出来，甚至差点没丢人到笑出来。 “没有，你看到肯定会生气的……” 她的眼睛偷偷扫过床上，看着床上被自己掩盖住的被褥，心里有点慌，又特别的尴尬，难以启齿。 事情都到眼前了，她还是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瞒着他，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偷偷把被褥都带走。 但是不现实啊，他一定起疑心的，睡人家的床还想带走人家的被褥。 不能说我喜欢你的被褥，所以走的时候请让我带走…… “怎么会生气呢？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程望抱着她，要把她放小沙发上。 怕血迹会蹭到他白净的沙发上，刘愿只是踩在了沙发上，低头拽着他的衣角：“真的不要生气。” 程望温柔地看着一脸委屈的她，捏了捏她的脸，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刘愿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悬了半天的大石，低着头扣手说：“我不小心的，把床单还有被子弄脏了。” 她紧张地低着头拽了拽卫衣下摆，试图让衣服再遮一些大腿。 “嗯。”程望淡淡应了一声，好奇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凑到刘愿跟前没有一点生气的想法，忍不住笑了：“那你的衣服是不是要换一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丢人。” 刘愿用纸擦了擦鼻子，知道程望没有生气，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抽噎了两声，怎么也哭不出来。 程望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什么丢人的？好了，我去给你买换的衣服，你等等我。” 一个人待在程望的房间里，看着床上一大片的血迹，快要窒息了，尴尬地要死。 怎么会在程望家闹这么一出！平时生理期来的明明很正常啊，也没来过这么多的，身下仿佛波涛汹涌，动一下都感觉一大口一大口的血在流动。 出于心里不舒服，她把床单被罩扯下来去了洗手间，在一滩血的地方搓了起来，还好被子上没有沾，不然被子只能换了。 手冻得通红，她只洗下了床单上的一小块。 血要及时用凉水冲洗，容易洗下来，热水会让血凝固，洗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程望去了女生的内衣店，直接让前台的姐姐拿了两个十几岁女孩子穿的纯棉内裤，付了钱立马跑了回来。 说实话，当时他确实也觉得尴尬，脸都红了，磕磕绊绊地说下了那些令他难以启齿的话，呼吸差点都没了。 一个男生去买女生的贴身衣物，有点不正常，不过好在他长得端正，不像个变态。 前台的那个姐姐很温柔，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尴尬，什么也没有说。 一路上气喘吁吁的，憨崽欢快地跟在他身旁。 看着憨崽，想起来它这两天一直没洗澡，身上都臭了，就顺便把它送到了猫狗之家宠物店洗澡去了。 回家立马上了楼，刚进去就看到刘愿正在用冻红了的手搓床单，卫生间还有一股腥味。 程望把她的手抓到了水管前，用热水洗了洗，拿出来毛巾擦干后，放在了自己肚子上，空出来的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有热水啊笨蛋。” “热水会洗不干净的，让我自己来，都是因为我弄的。” 刘愿整个人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还有些虚弱。 “你换一下衣服，我洗就行。生理期用凉水不怕以后落下病根啊？”程望把床单被罩放到了一个水盆里，转身出去了。 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刘愿换完衣服，把脏的衣服丢进了垃圾袋，顺便给垃圾袋绑了个蝴蝶结，换上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洗完了床单被罩的程望把它们搭在了太阳晒得到的地方，甩了甩手。 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痕迹。 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转身上了楼。 刘愿刚从他卧室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有点困意。 “吃不吃早饭？”程望上了楼刚好撞上了她。 他慢慢走到刘愿身边，见刘愿退了两步，还是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刘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听见他笑了起来，脸顿时红的不像样子，以为他要嫌弃自己了。 “好了，别在意了。”程望揉了揉她的头发：“吃早饭。” “嗯。”刘愿紧紧抓着衣服不敢听程望一点不好听的话。 对于程望来说，虽然他没见过这种事，但也并没有感到很抵抗，反而很心疼刘愿，每次来的时候都很难受，难受着还要用冷水洗床单和衣服。 在她最脆弱最难受的时候，他却不能帮忙。 在学校，她每次来的时候都能让人明眼看出来，难受地缩成一团，如果不是靠热水暖小腹，偶尔还要吃两片止痛药，恐怕早就疼晕过去了。 程望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脸凑的很近:“不可以乱想。” 刘愿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眨了眨眼睛。 “今天开心点，我不想让我的刘愿新的一年不快乐。” 吃完了早饭，他们一起去了荣井街的电影城。 刘愿不知道程望事先买了票，自己在手机上看了一眼小程序，每一场都是满座，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着还是算了，回去，都没有票了。 天气很温暖，程望正在给她买奶茶，给自己买了份冰饮。 “没有票了。”刘愿拿着手机给程望看，今天一天的电影都是满堂红。 程望扭过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付了水的钱，把电影票的二维码打开，去自助取票机上把票取了出来，晃了晃手说：“有啊。” “什么时候买的？！”刘愿抱着怀里的奶茶，一脸惊喜。 看着刘愿一脸开心，程望说的话都变得轻飘飘的：“不用担心那么多。” 程望看着刘愿涂了口红的嘴唇，立马转开了视线，调整了一下呼吸。 好可爱。 刘愿一心想着趁进场之前去拍个照，拉着程望找适合拍照的地方。 刚好绕了一圈，发现楼梯那处地方挺不错的，拉着程望先跑了过去，周围也没什么人，因为现在大家都更喜欢坐电梯，上楼的几乎是没有了。 她点开了相机，塞到了程望手里，程望低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从镜头里看刘愿。 拍着拍着，程望收起手机起身凑了过来，低着头用大拇指指腹蹭了蹭她的嘴角:“你口红涂出来了。” 盯着她红润的嘴唇，俯身贴了上来。 手指上被口红擦的红红的指腹像是害羞了一样。 刘愿往后退了退，直接靠在了墙上，手悄悄背在身后，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 她睁着眼睛看程望，看着他闭着眼睛紧张地颤颤眼睫毛。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程望屏蔽了周围一切与他无关的事物，只想感受唇齿间的甜腻。 他的心突然猛地提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冲动，依依不舍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嘴唇上的口红让自己蹭的快要没了，低着身子从刘愿外套里拿出来了口红，挑起她的下巴：“别动。” 拿着口红，按着刘愿的嘴唇把她的口红又补上了。 越看越想亲。 但是理智克服了他脑子的一热。 刘愿红着脸躲避着程望炽热的视线，嘴唇还是热热的。 “笨蛋。”程望敲了敲刘愿的额头，转身把自己嘴边蹭上去的口红擦了擦。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身涌上一股闷热感，让他忍不住把外套脱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却目标一致地去找了电影院门口前的空位坐下。 刘愿放下了手里的奶茶，偷偷地看程望，他的喉间还有一小口红晕，是她咬的那一口。 好像咬的有点狠，不应该咬他的。 程望单手撑着脸看手机，收了手机里来自去外地出差的爸妈的红包，田婧怡给他转了九百九十九，程瑞康给他转了五千。 欠缺的爱不是用钱来打发的，他们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踏实地为了他放弃工作，争取和他在家过一次年。 第72章 冲动 他们说了些什么程望并不能听进心里，无非就是新年快乐的祝福话语，敷衍了事。 然后还会说爸爸妈妈又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了，你自己也要好好过年。 每年都是这样，毫无新意。 工作真的很重要吗，一定要在过年的时候兢兢业业吗，他也只是希望爸妈给他更多的陪伴，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在家里陪着他。 长时间没有交心的坐在一起聊天，以至于程望不知道怎么和他们正常交流，每次回家都会沉默寡言，经常把自己锁在屋里或是出去一天不回家，极少和他们同在一框。 他收回手机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抬头就看到偷偷看他的刘愿，居然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冰饮！ 手捏成拳头，又松开，生不起来她的气。 因为这杯冰饮是他的，错也是他错了。 他强压着火气，敲了敲刘愿的额头：“不许喝了，不然我生气了。” 刘愿捂着额头，轻轻哼了一声：“你生气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程望心里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生了自己的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买冰饮。 刘愿愣在原地，见程望起身她也起身跟在了身后。 “你不会真生气了？”她紧跟在程望身后弱弱地问，脚步有些跟不上，很快就甩出了距离。 她没有见过程望生她气的样子，不知道算不算是生气，只知道他现在看起来不高兴了。 程望在她前面走着不肯说话，把票塞到她手里就直接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检票完，刘愿立马小跑着跟了他身后，紧紧跟着他，不敢说一话。 心里有点慌，有点乱，毕竟喝了冰的饮料是她不对，也不该说出来关你什么事这句话。 这是男朋友啊，管一管也没问题，而且他过年只有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陪他一起了，却对他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不敢拉住他，怕他不给自己面子直接甩开她的手。 而她走的本来就慢，程望走的有点快，不由自主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脚步慢了下来。 或许程望知道自己走快了，就站在了原地不动，扭过头看了看刘愿。 刘愿也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看着他，心里乱想了很多，顿时有些不服气。 她实在没怎么跟谁低过头，而且生理期的时候经常管不好自己的情绪，眼下就这样和他对峙。 错就错了，为什么还要一句话不说的给她发脾气。 紧紧攥着手里的电影票，一步也不动。 “干嘛站在这里？”程望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隐约察觉到了她眼睛里的一丝不悦。 或许刚才说的话不好听，让她不高兴了。 刘愿甩开了他的手，一拳打在了他身上。 “咚！”的一声，程望没有退缩，任由她打。 这一拳打下去，刘愿自己都知道自己下手有点过了，手指的关节都隐隐作痛，可是她才不会低头认错。 “不看了。” 静下心来把呼吸调整了过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影院。 新的一年，第一天就好糟糕。 程望抓了抓头发，看着刘愿迈着生气的小步伐越走越远，他心里也堵。 今天就是莫名的有点烦躁，但还是压着乱糟糟的心情追了上来。 知道这次看电影是绝对没机会了，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刘愿生气了。 现在他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实在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哄刘愿。 “是不是生气了？” 从电影院出来，刘愿小跑着躲在了楼梯口，蹲着身子缩在了角落。 “我哪能生你的气？”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胳膊里，语气里带着一股阴阳怪气，对程望今天的态度很不满意。 程望把手机放在外套兜里，蹲在她面前抱了抱她：“别说反话。” “我没有！”刘愿费力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但是身上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却没让程望松开半点。 她的力气当然没有程望的力气大了，自然也挣脱不开，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有些累。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我都听着。” 刘愿无力地捶打着挣脱了他，眼睛泛了红：“我讨厌你，不想看到你，行不行？” 她说着，拳头砸在了程望身上。 程望在她对面不反抗，任由她一拳一拳的打过来，看着她掉眼泪。 在她哭的那一刻，程望一点都不敢在她面前生气了：“别这样。” 他紧张地抓住了刘愿的手腕，又一次地把她拉进了怀里，手顺了顺她的后背。 没有不耐烦，没有生她气。 今天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为他要喝冰的，让刘愿喝到了他的冰饮，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要是不买冰的就好了。 可不想让她喝冰的也是希望她不要难受，他不能看刘愿每次揉着肚子痛的要死的样子，如果疼痛可以转移到他身上，那刘愿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刘愿紧咬着嘴唇，吸了吸鼻子，让眼泪慢慢收回去。 觉得哭起来太丢人了，毕竟外面人这么多。 可是她不想说话，说不出来，嘴巴像黏住了一样，不肯和程望说一句话。 “好了好了，我刚才说话不好听，我就是担心你，怕你会难受。” “那你为什么走那么快？你不等等我，我怎么跟上你？” 刘愿听他耐心的道歉，温柔的语气，心里倒也舒服了些。 总觉得是自己脾气太差了，太容易动怒了。 总是听程望道歉，她就没有主动认错的机会。 程望喉咙有点干，泛红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些慌乱：“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冲动。” 说了好多最后还是闹得不愉快地回了家，刘愿坚持要回家，程望只好顺着她把她送了回去。 一天的行程提前结束了，明明想着看完电影吃顿饭，可惜刘愿这种脾气他是真的哄不好。 下了车，刘愿直接把车门关上了，程望险些撞上门，在她关的一瞬间把头收了回来。 心情不大好，他本就一个人过年的，早就习惯了，为什么要带上刘愿。 明明希望她开心的，她本就可以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年。 如今生了气，都怪他。 目送刘愿上楼，他站在阳光下思考了许久。 直到张延旭打来了电话:“在哪呢在哪呢，跟谁一起呢？” 程望打了车，在景泰街道口等着：“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张延旭那里有点吵，他从酒出来抽了根烟：“我在木叶亭酒啊，没事就来喝点儿。” 此时，张延旭正准备和李佳乐坐在酒里喝闷酒，他这两天心好烦，也算借酒缓解压力了。 程望没过多久就到了，因为木叶亭离三中近，而三中又离景泰花园近。 下车就看到张延旭跟李佳乐蹲在门口等他，张延旭还在吸着烟，默默吐了一口烟看向了他。 见程望下了车走过来，他连忙起身过来迎接。 “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不带咱刘愿出来玩？”李佳乐从地上站了起来，笑脸迎接。 “就是啊，刘愿不管你喝酒吗？”张延旭拽着李佳乐的衣服，费力地从地上起来，脚有些麻。 他跺了跺脚，和程望、李佳乐一起进了酒里。 程望进去找了块空地方，靠在沙发上说:“她生我气了。” 他开了一瓶白酒，倒进了小酒杯里，一口入喉，说不出的甘烈。 喉间涌上来了一股热劲，呛得他嗓子疼，像烈火一样烧在心里。 奇怪，刘愿明明也没有带刺，为什么一看到她哭，就好像有尖锐的东西扎在他心口上。 他拿起旁边李佳乐给他准备好的可乐喝了一口。 李佳乐把白酒往自己这里挪了挪，拍了拍程望：“行了好哥们，别因为女人难受了。大过年的，咱们聚一起也不容易，你看成煜跟段怀亦那俩混蛋，大过年的也不出来玩。” 看程望开始上脸了，却还在往酒杯里倒酒，张延旭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不就是发个脾气，女生嘛，哄一哄就行了，大不了让她自己生闷气去，别惯着啊。” 这句话程望还没反驳，李佳乐就不赞成了：“你以为女生都是许小施这么好哄的啊？人家许小施那是喜欢你，所以你说难听的话人家生气你哄一哄就行了，但是程望这，关键是人家不一定喜欢程望，啊呸，程望不是这个意思啊，我这贱嘴真不会说话……” 反应到自己说错了话，李佳乐识相地闭上了嘴，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眼神偷偷瞟了程望一眼，感觉程望有心事。 是啊，程望很认同李佳乐的话。 他们在一起，不一定是刘愿真的喜欢他，也许真的是听进去自己的那句话“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之前一直和我在一起”，也许她真的不喜欢自己。 他看了看桌上的手机，给刘愿发的好多条消息，她都没有回。 第73章 再聚 “她的确不喜欢我。”程望声音有点哽咽，眼睛里闪了闪，委屈地躺在沙发上靠着椅背，手挡在了眼前：“我好差劲。” 手无力地打在一旁，又紧紧攥成了拳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为什么不喜欢呢？他本身应该很优秀，在别人看来他学习好家境好三观正，而对待刘愿他也一直很小心很温柔，细心耐心用心，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呢？ 难道刘愿都看不到吗？真的感觉不到这份好吗？还是说她只是不喜欢他…… 张延旭看着为情所困的程望，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可能喜欢一个人不是看他优不优秀。” 他说的话和刘愿当时对程望说过的话差不多。 有时候就在想，像许小施这么讨人喜欢的女生，那样有趣，经常被体育生美术生追求的人，居然会喜欢他这样糟糕至极的人。 对他死缠烂打不说，还经常给他送各种零食，里面还经常会有小纸条，写了一遍又一遍的我喜欢你。 他又没有救过许小施的命，很难相信许小施会这么喜欢他。 李佳乐抿了口白酒，不禁皱了皱眉，想把它吐出来。这玩意他是真喝不惯，太烈了。 “行了，开心点，大过年的别整这出啊。”李佳乐举起酒杯，要跟他们碰个杯。 他不懂两个人的忧愁，他也有喜欢的人，但是他喜欢的人也有喜欢的人。 对于感情，可有可无，并没有让感情这种东西去叨扰他。 三个人倒满了酒杯干了一杯。 从酒里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狼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门就看到了垃圾桶，程望摇晃着身子凑在垃圾桶前吐了起来。 昏昏迷迷的，三个人一起打车去了程望家里。 “我和你们说啊，许小施跟我说我再不答应她，她就找个喜欢她的，不在我眼前晃了。”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能算吊着她吗？” 张延旭的脸红到了脖子，一屁股坐在了程望卧室的小沙发上，倒头睡了过去。 他们都喝的太多了，一个个头晕眼花的，躺在床上沙发上，姿势千奇百怪。 程望回来之后一直趴在马桶上不停地吐，胃里不断翻涌，难受地浑身不舒服。 相比之下，李佳乐没有多醉，只是头晕犯困，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在厕所门口看着程望，怕他睡马桶上。 吐完舒服了些，程望洗了把脸，晃着身子扶住了卫生间的门，把手机拿在了手里：“不行，我得睡一觉，太难受了。” 李佳乐扶着他到床上，去把张延旭也拉上了床，看着两个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的地方有点小，只好躺在小沙发上睡了。 三个人没什么事可做，一个个醉的又困又难受，倒头睡了一下午。 再一觉醒来是晚上了，屋子里被窗帘遮住了光，变得黑漆漆的。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一边震动，一边响着音乐。 张延旭皱着眉摸索到了发出声音的手机，嘴边骂着人，随后下床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了卧室的灯。 感受到刺眼的强光，程望从梦里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把手机拿在手里，揉着酸疼的太阳穴：“喂？” 躺在小沙发的李佳乐一只脚翘在墙上，一只脚踩着抱枕，张着嘴还在打着呼噜。 他睡觉沉，也没被刚才的铃声吵醒，依旧睡得正香。 电话那边声音响起：“快给我们开门，到你家门口了。” 段怀亦打来的电话，带着成煜、许小施、刘颖然一起来到了程望家门口。 ”谁来了？”张延旭忍不住问了。 “他们都来了。” 程望迅速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张延旭一块下了楼去给他们开门。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他们参差不齐地喊着，手里拿了好多东西，还有一些已经提前做好的菜。 许小施一进来就看到了张延旭，立马扑了过来：“你怎么在程望家里啊？” 张延旭喝酒睡了一觉，浑身酸痛，后退着推开了她，伸了个懒腰：“怎么着，我就不能来了啊？” 说着，在许小施额头敲了一下。 “张延旭！”许小施急的追着他直跳脚。 “你身上什么味道？”刘颖然凑近到程望身前闻了闻。 见她凑过来，程望立马挪开了些身子，头还有些晕，胃里也有些空：“下午喝了点酒。” “少喝点，你跟他们也不学好了，不怕你女朋友生气啊？”刘颖然责备着，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一脸无所谓，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刘愿都没说话，她关心当然没有什么用了。 成煜把手里拎着的菜放到了餐桌上，扫了一眼客厅：“话说程望对象人呢？大过年的不一块过过吗？” 见大家都不说话，段怀亦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识相的闭上了嘴。 一时间，问题堆在了嘴里，也不敢说出来了。 刘颖然看了看他们，跟着程望去了厨房：“咱们几个人吃火锅，够不够吃啊？” 程望把电磁炉拿了出来，放到了餐桌上：“应该够，不是还有别的菜？” 把东西大致看了看，给锅里加上水。 在洗手池洗了洗手，准备去洗菜。 土豆上的土沾在了手上，他拿了两个去洗。 刘颖然从他身后凑了过来，热情地把他手里的菜拿了过来：“我来我来，你一个大男人的就别做这些了。” 她的手从程望手边轻轻擦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程望本来喝完酒身子就有点不太舒服，心里也很烦，就没多说，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厨房走了出来。 “还能喝吗？”许小施偷跑到了程望身后小声问。 程望应了一声，感觉自己头不是很晕了，起码现在的他已经清醒了：“能啊，你们都来了，我不喝多过意不去。” 许小施摇了摇头：“别光顾着我们，看人家张延旭就说今晚不喝了，再喝他就是狗……” “没事。”程望坐到了沙发上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舒服了不少。 李佳乐刚被成煜叫醒，胡乱抓着头发，甩开了成煜的手：“撒手，别碰我，我真生气。” 从楼上下来，险些摔下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扫了一眼楼下的热闹场面：“不是，这怎么都来了？你们中午还说不出来呢，怎么晚上一个个的都来程望家了？” 许小施见李佳乐有点生气，立马凑过来和声和气地说：“哥，哥，别生气嘛哥，成煜跟段怀亦他们本来想着今年程望也是一个人，不如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你们把他叫过去喝酒了啊，嘿嘿~” 张延旭看李佳乐不怎么高兴，也走了过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大家来都来了，你也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开心的很！”李佳乐咬了咬牙，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虽然表面不怎么高兴，心里还是很开心他们都来了的。 买的菜差不多洗好了，突然听到厨房里的刘颖然“啊”的大叫了一声。 几个人立马跑了过来，看到刘颖然手上正不断地冒着血珠，案板上生冷的刀刃闪着锋利的光芒。 程望一声不吭跑回了客厅，在电视柜旁边拿出了几个创可贴，又去了厨房。 刘颖然正在哭，责备着自己：“我也不知道这个刀会这么锋利，我好笨，都怪我。” 许小施有晕血症，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想知道怎么回事，就跑过去凑热闹了。 刚要进去，就被张延旭二话不说的把她拉了回来，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别那么事多了。” 程望抓着刘颖然的手腕，走到水池子前用水冲了冲伤口，关上水管，帮她贴了创可贴。 “伤口不是很深，你别拿刀了，去沙发上坐会儿。”程望低着头把垃圾丢到了垃圾桶。 喝完酒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好像对谁说话都温柔，让一旁的刘颖然有些恍惚。 她从来没有听过程望对她温柔关心的话，一直觉得和他有一个屏障。 她听完程望的话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点了点头：“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李佳乐知道虚惊一场，就松了口气：“有啥的，人没事就行，你别切了，我来。” 张延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立马把挡在许小施眼前的手收起来，用手推了推许小施。 许小施扭过头眨了眨眼睛，想抱住张延旭但是被推开了：“张延旭，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没有，少做梦。” “就是有嘛，你居然还记着我不能见血。” 见刘颖然红着眼睛从厨房出来，她赶紧跑到了刘颖然身边：“颖然，你怎么样？没事？” 刘颖然把眼泪擦干，摇了摇头：“没事。” 李佳乐跟程望在厨房里忙活着，把快要凉的菜放微波炉热了热。 他们忙来忙去的让程望觉得自己的家好像有了家的感觉，很温馨很开心。 成煜跟段怀亦不知道该干什么，两个人也不怎么会做饭，就出门去买饮料啤酒去了。 第74章 想明白 “你说程望真没看错人吗？刚才张延旭跟我说了，说实话，他们才在一起几天就闹了好多矛盾了。” 走在大街上，段怀亦越想越替程望感觉到这段感情不值得。 成煜看了看不远处的超市，拍了拍他的肩：“哎，这咱们也管不了，又不是你对象，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段怀亦叹了口气，有些替程望不值得：“希望他们好好在一起，程望这么好的男人从哪儿找呢。” 成煜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和他隔开了距离，一脸的嫌弃：“你他妈的不会是喜欢程望？” “滚，你说什么呢？”段怀亦一拳打了上来，狠狠打在了成煜后背。 “我靠！”成煜揉了揉后背：“你怎么还急眼了？难不成真给我猜对了？” “滚滚滚！哥不喜欢男的。” 两个人到超市买了饮料啤酒，就直接回程望家了。 憨崽被张延旭从楼上拉了出来，关在屋里半天终于出来透气了，看见许小施跟刘颖然就一个劲的往身上凑，想让她们陪它玩。 刘颖然看着这条看起来很凶的哈士奇，吓得躲进了厨房不敢出来。 许小施很稀罕程望家里的这条狗，因为以前很少来程望家，也从来没机会见过憨崽。 她积极地和憨崽打闹，低估了憨崽的体力。跟它闹着累了，只是想歇一会儿，却被憨崽一口咬住了脚脖子，怎么都不松口。 “啊啊啊啊它咬我！张延旭！” 她坐在地上想去掰开它的嘴，又怕它把自己的手吞掉。 不确定憨崽是不是想把她的脚给她咬下来，她可不要被狗吃掉，她的脚可还要用来跳舞呢！ 张延旭本来正玩着手机，听见惨叫，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小跑着过来，松了松憨崽的牙：“没事，它跟你闹呢，又没真咬。” 第一次见憨崽，她哪会知道憨崽是不是在跟她闹呢，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眼睛看向张延旭，不断地求助。 憨崽松开了她的脚脖子，被张延旭哄到了脚边，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发。 许小施把袜子往下滑了滑，红红的牙印刻在脚腕上。 “红了，你还说它不想咬我！” 这让张延旭怎么说，大型犬不知道自己闹得过不过，它也只是一个孩子。 憨崽自己反正是玩的很开心，又没有真要吃了她的意思。 他抽了抽嘴角，看许小施低头小心地揉着脚腕，真是矫揉造作。 “它要是真想咬你，你现在早就缺胳膊少条腿的了。”张延旭伸出手握了握憨崽的爪子:“兄弟下次直接咬下去。” “滚啊张延旭！”许小施气的起来给了他一巴掌，丝毫不留情地扇在了他头上。 程望在厨房看了一眼，觉得憨崽太不老实了，吵吵闹闹的一直叫。 他直接从厨房出来，勾起它脖子上的项圈拎了出去。 丢在门口不管了，反正它平时被丢出去也只会在院子里玩。 憨崽怕生，除了和他家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出去，其他时候从来不会跑出这个家。 与此同时，在景泰街道，刘愿正拼尽全力地跑着。 马路上的车辆从她耳边呼呼驶过，这个不太繁华的街道确实承载了她的半辈子。 把蓝牙耳机摘了下来，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静音，抱着抱枕听歌睡了一觉，晚上连饭都没吃就跑下了楼。 看到程望给她发消息了，但她看不进去，也听不进去，程望没什么错，他生气也是为了不想让她自己难受。 这件事情的确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是她心里就是有一道冲不破的防线一样，死也不想低头认错。 如果换一个男生，现在已经受不了要和她分手了。 坐在公园的台阶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了个电话，她真的舍不得放下这段感情，但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程望的手机放在了卧室，人在厨房里跟他的朋友们吃火锅喝酒，本来醉意不减，如今又多喝了点。 手机响铃好久都没有人接，昏暗的房间里亮着的屏幕又慢慢灭了。 因为闻到有肉吃，憨崽在门口呜呜叫了半天，终于被请进去了。 它乖乖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仰头看，口水都快流地上了。 半天没等到一块肉，它饿的口水流了出来，跑去把自己的碗叼了过来，用鼻子拱了拱自己的碗，示意他们给自己肉吃。 没有人理它，它只好使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给他们站起来拜了个早年。 “它会拜拜哎！”许小施注意到了憨崽的拜拜，立马给它丢过来了一大块羊肉卷。 见到肉到了自己碗里，憨崽立马低头吃了起来，两口吃完，它舔了舔舌头，示意让她继续。 “吃饱了再管它。”程望起来把憨崽带走，不想让憨崽在他们跟前一直要肉吃，不然到时候又要开始不好好吃狗粮了。 给憨崽的碗里盛了好多狗粮，但是憨崽现在就已经一心只有肉了，不服气一直想去吃肉。 所以挨了程望一巴掌，打在它的屁股上。 “汪！” “把碗里的饭吃了，别挑食。” 程望指着它，觉得自己刚才下手有些狠，摸了摸它的头。 他对憨崽的感情很深，因为这些年他最多的精神寄托就是憨崽了。 刘愿身上的热气被冷风吹了散，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冷，从脖子里灌风，没过多久小肚子就疼了起来。 她缩了缩身子，看着手机里程望的手机号码发呆。 坐在公园里的台阶上，想着和他这半年来的种种，明明只认识了半年不到，却好像和他在一起好久好久一样。 以前没有发现，静下心来去想，以前没有和程望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在一起了一样。 程望对她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总是会哄她开心，但是对自己没有感觉的女生甚至只会说嗯哦之类的话。 每次在两个人相遇的时候都会看到程望伸过来的手搭在她的头上，或者突然从她身后出现吓唬她。 “在哪儿呢？”刘皓收拾完碗筷给刘愿打了电话。 刘愿的眼睛看向周围，声音表现得很开心，看着身后亮着的霓虹灯，吵闹的人群：“在公园玩啊，太吵了，不说了挂了。” 她表现得太开心了，以至于有点不正常，但是刘皓也没多想，以为她和程望在一起腻歪，也不想过多的打扰了。 反正她开心就行。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程望喝的太多了，说话都说不清了。 晃着身子去卧室里的卫生间吐了，吐了好一会儿，躺回床上摸索到了手机。 指纹解开了密码，看到刘愿给他打的电话，他的心一下子提了上去，差点就忘了还没有哄好刘愿。 那一刻他想给自己一巴掌，看着屏幕上红色的手机号打了回去。 刘颖然怕他喝的太醉出事，见他晃悠悠上了楼，就悄悄跟了过来：“要不你还是别喝了，你看你上个楼都晃的。” 接了电话，刘愿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刘颖然的声音，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紧紧抓住了手机。 爱吃醋，她最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背着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因为她真的会胡思乱想会忍不住吃醋说反话。 听到电话那边的女声，她的脑子都热了。 程望见刘愿接了电话，从卧室走了出来，把门顺手带上了：“喂？” 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刘颖然扶住了。 “你注意点，喝多了。”刘颖然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但直觉是刘愿。 或许是内心里觉得刘愿配不上程望，她硬是要在他们的感情里踩一脚，告诉刘愿她不是不可替代的人。 她一直以为程望因为跟他爸爸置气，选择了打架、转学、搞对象。 也许会换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这样在她看来，起码程望是为了玩而搞对象的，而不是和刘愿在一起伤心的。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被一个女生伤害，不应该去刻意讨好一个不给自己好脸色的女生。 刘颖然并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去给别的女生低声下气说好话。 程望甩了甩手，和她拉开了距离：“不用扶我。” 他自己扶着墙走，突然就蹲下了身子，感觉胃里烧的很疼，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努力忍了忍，声音特别小：“我刚才没带手机，所以……” “你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喝酒。”刘愿心里的火气腾腾地烧着，胡乱擦着眼里不停掉落下来的眼泪。 她刚才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关心他的声音，而且他跟那个女孩说话的时候也好温柔。 在她看来，他给的温柔只是属于自己的，突然听到他对别的女孩也是这样的语气，心里就疼的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束缚着，透不过气来。 他这样优秀的一个男孩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温柔体贴的女孩了，怎么会偏偏喜欢上自己这种坏脾气的女孩子呢，骗人的。 想着想着忍不住地掉起了眼泪，哽咽着不知道说一些什么，鼻子酸涩。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处可以吸引到程望，她本身就没有什么优点。 回想着和程望在学校当同桌的日子，他好像也是真心喜欢着自己的。 可是他以前是一中的学生，他在一中也会有像喜欢她这般喜欢别的女孩子吗？ 程望现在头脑发热，舔了舔泛红的嘴唇，想要解释又觉得多余，何况他现在喝醉了脑子也转不过来。 “朋友，真的。刘愿，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刘愿捂着嘴难受的说不出来话，拍了拍胸口，紧紧咬着的嘴唇都在颤抖。 抬头望着天空，试图让风吹干她眼睛里的泪水，却还是拦不住地往下滚落，打湿了地上的砖块。 “你说什么是什么。” 她这般敷衍的态度太明显了，做不到情绪控制自如。 程望强忍着胃里的不舒适，头脑晕眩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刘颖然跟上前，扶着他下了楼。 “在哪儿，我去找你。”程望把刘颖然的手拿开了，独自一个人往楼下走。 刘颖然怕他喝这么醉出去危险，知道他要去找他的女朋友，但是他喝了太多，出去也不安全。 最大的本意也是希望他可以不去找刘愿，希望他可以就这样放下这段感情，她不想程望为了别的女生难受。 刘愿现在只要听到刘颖然的声音就生气，醋意瞬间就上去了:“不用了，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要怪我。” 刘颖然的手搭在程望胳膊上，好心地想扶着他，劝着他让他回去:“你别去了，这么晚了，你还喝多了，不安全……” “你别管我，我没醉！”程望狠狠甩开刘颖然的手，用不耐烦的语气吼了一声，整个脸憋的很红。 现在看到谁也烦，一心只想去找刘愿，想去抱抱她。 在电话里能听出来刘愿委屈的声音，也知道今天自己还没有哄好刘愿。 他后悔自己喝了一下午的酒，现在实在太晕了，头脑反应都特别缓慢。 许小施捂着红晕晕的脸，躺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真的，你醉了程望，别出去了这么晚了都。” “去哪儿啊？”段怀亦躺在沙发上问。 一窝醉倒的人吐着神志不清的话。 刘颖然喝的少，她看着喝醉随地一躺的几个人，也不管程望刚才说的那些话，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在电话的另一边，刘愿捂着发疼的眼睛，没有给他把电话挂了。 这次是真真切切听清楚了刘颖然的话。 “程望我喜欢你！但是你为什么只能看到她？我哪里比她差了？”刘颖然跟在程望身后大喊，心里的话突然喊出来让她有些后悔。 万一程望并不醉，明天他会不会生气都不好说。 程望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们是朋……” 不等他说完，刘颖然就在他面前垫了垫脚，搂住了他的脖子。 程望本来就没有任何防备，突然被她搂住，失去了重心，弯下了腰，眼看着嘴唇要凑上前了，他心里的一团火气瞬间被点燃了。 一把推开了刘颖然，把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别他妈犯病。” 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着，看着被自己推在地上的刘颖然，他没任何抱歉的意思，扭头就走。 中间发生的事刘愿不知道，只是觉得喜欢程望的人太多了，她抢不过，也不想争抢。 在程望上了车的时候发了位置，因为她想清楚了，她这种脾气没什么人受得了，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改变。 她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程望到晚星公园下了车，抬头就看到坐在台阶上抹眼泪的刘愿，从远处看着她，真的好小一只，缩在台阶上捂脸哭，好让人心疼。 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些，一步一步迈上了台阶，看着刘愿离自己越来越近，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看着穿了一身单薄的刘愿，冻得缩着脖子，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刘愿身上。 刘愿抽噎着，努力用手背把眼泪擦干，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颓废的一面。 见他要伸手，她猛地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别碰我。”刘愿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多的程望，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想的很清楚了，跟你在一起也没多久，虽然有时候会快乐……” 程望打断了她的话，温柔地看着她，上前一步想抱她：“冷不冷啊？” 刘愿退了退身子，不想再穿他的外套，吞咽着口水，紧紧咬着的嘴唇都忍不住地在颤抖。 有人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眼泪就能憋回去。 脸上被风吹得干涩的疼，明明爱没有刺，可她的眼角就是好疼好疼。 她哽咽着努力把话说出来，眼泪滚烫烫的从眼角落下，看到程望的那一刻心里好难受，好多委屈的话都说不出口：“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其实更多的是发脾气，是难过，会乱想乱猜，会难受的睡不着，而且你跟我说过，如果我们在一起会让我不快乐，那你会放开我让我走…… ” 第75章 交心 “对不起。” 此时，程望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红晕，低着头乖乖认错：“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跟我在一起才这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孩子可以对细节这种东西抠的这么狠。 原来自己无形之中一直在伤害她，让她难过让她掉眼泪。 他以为追到了喜欢的人，就可以和她每天在一起，可以谈甜甜的恋爱，可以看她对自己笑。 刘愿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废话，不想因为他的话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分了。” 冷不丁的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喘不上来气。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表现得那么在乎。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不值得，也难怪陆长明对她也那么差劲。 从手里拿出来那个用链条圈起来的戒指，还有手腕上戴着的手镯，一并塞到了程望手里。 “我不要。”程望把她拉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好怕她今天晚上从这里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手里紧紧攥着戒指还有手镯，眼泪忍不住地往外冒，从来没有觉得心口那么痛过，好像被她握在手里狠狠地捏着惩罚一样。 任由刘愿不停地想要反抗，他就是不肯松手。 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感觉到一排牙齿透过她他的衣服狠狠咬在他的肉上，十分用力。 如果她很生气，那就发脾气，把烂情绪都发泄出来，不要一句话不说的离开，也不要说着自己讨厌的反话。 他有时候也会有小孩子气，很幼稚，很没礼貌。 眼前这是他喜欢的人，就是要死皮赖脸的纠缠，就是不要放手，不想再让给任何人。 “程望你听不懂吗？！” 她的拳头努力砸在他肩头，想要把他推开。 从来没见过程望这样幼稚，抱着有什么用啊，她才不要心软。 平时那双好看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冒着水雾，满眼的委屈和不舍，就好像即将被丢下的狗狗，让人心里好不舍。 “你也要丢下我，你也讨厌我了吗？” 程望低头看着她，慢慢松开了她。 他没有看出来自己有多讨厌，只是爸爸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会烦他在耳边叽叽喳喳，所以他长大之后就很少跟他们说话，他们和他也不会有过多的谈话，也因此以为爸爸妈妈很讨厌这样不爱说话表达交流的他。 如果不是他的那些朋友们，他真的会一直以为大家很讨厌话少，会讨厌不爱说话的他，会觉得他很差劲。 “哎，哥们，我觉得你很高冷啊，每天都不爱说话。” 这是张延旭和他做朋友的第一句话。 “程望，其实你可以跟我们多说点话的，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李佳乐挠着头看着他，一向话多的他看到程望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 刘愿摇了摇头:“没有讨厌你，你有很多人喜欢，不需要我一个。”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放人堆里不会有人注意到。 你不一样，你是站在人群里格外出众的那个人，像一束刺眼的光。 承认了，她会心软，她的确很喜欢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人。 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证明一个人到底有多爱你。 喜欢他说话时那双认真好看的眼睛，喜欢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喜欢他经常从身后出现，喜欢他为了保护自己挺身而出的样子，喜欢他时不时一句拨动心弦的话，喜欢他每天准备好了早餐催促自己快点吃，喜欢他打篮球冒出来的一身热汗跑过来的样子，喜欢埋头学习还不忘关心自己…… 发的所有脾气都是因为很在意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会轻易丢下自己。 对于程望来说，第一次恋爱他没有经验，他不是神，不能猜到刘愿心里怎么想的。 但他真的在改变自己，有在学习，有在好好爱一个人。 对刘愿的喜欢就像软肋上悬着的利剑，他不能反抗，只能任由着插进肋骨，一下一下刺痛全身。 刘愿睁着模糊的眼睛，努力聚光看程望的眼睛，看着他沦陷的样子，看着他眼睛里滑落出来的眼泪。 渐渐抵抗不动，手挡在了他身前，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脏跳动，不均匀。 他的呼吸特别乱，根本平静不下来，生怕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他了。 见刘愿终于不反抗了，他抓着刘愿的胳膊，认真地看着她，声音都是颤的：“那你看着我说你要分手，你看着我。” 刘愿抬着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看向了别的地方，她不敢对上那双让人心疼的眼睛。 “那你看着我说好不好？”程望的语气软了不少，吞咽着口水。 不就是看着吗，刘愿盯上了他的眼睛，嘴里的话却卡在了嘴边，心口刺痛。 说谎她一点都不擅长，尤其是面对程望的时候。 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着，像是传达爱意，像是赤裸滚烫的交心。 程望知道她说不下去，看着她眼里憋着的泪滚落出来，伸手帮她擦去：“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我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刘愿，我真的会改，我可以慢慢学习，我的不对，你不要和我说分手……不想听，真的好难受……” 刘愿抬了抬眼看着抵在她面前的脸，还是没有舍下心丢下他，钻进他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想起了曾经的爸爸，狠心丢下自己的时候，丢下他们一家人的时候，她不想做爸爸那种人，也做不到对感情收放自如。 以前看电视剧，那些情侣分分合合，就是不肯做个了断，现在她却变成了当时让她看不起的人，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很难断掉和他的一切。 可是一想到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关心他的女生，还对他说喜欢他，刘愿就又不想跟程望在一起了。 她的只能是她的，如果她的东西留不住，那就推开。 其实把控感情也不是很难的。 她把情绪平复了下来，看着面前让自己难过委屈好多好多次的人，声音特别小：“对不起，我真的改不掉，改不掉一生气就不说话，委屈掉眼泪，吃醋说反话的毛病，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掉眼泪 ，说出来可能会显得我很小气，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很抵触……” 很难过啊，我真的很喜欢你，很认真的在喜欢你。 她推开程望，眼里万般不舍，看着他眼里那层水雾，好害怕他转身就走啊。 程望说是清醒了些，却还是醉着的，他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喝的太多了，连情绪都压制不住了。 “我知道我今天应该哄你的，可是我也生气了，我太较真了，我连自己都没有哄好。” 他说着朝刘愿走上前，把外套裹在了她身上。 刘愿已经没有力气了，而且她确实真的很冷，穿上他的外套坐在台阶上缩着身子。 “刘愿，就让我这一次，好不好？”程望蹲在她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穿着单薄的卫衣，陪着刘愿在风里冻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公园都没有人了。 刘愿困得睁不开眼睛，坐在台阶上等脚变得不那么麻了才起身。 一路上，她的耳朵里全是程望道歉的话。 抬了抬头，看着他这么难过，好像又没有那么委屈了。 谁都有错，谁都没有错，人都会犯错，如果一些小事都不肯放过，那什么错可以被原谅呢。 不想做一个小气不讲道理的人，看到他那么真诚，刘愿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他和陆长明真的不一样，他带给了自己好多好多小心翼翼的爱，教会了自己好多事情，努力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总是给她道歉就算没有一点错…… “回家了。”刘愿跺了跺脚，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冷风立马钻进了她的衣服。 程望把外套又重新裹在了她身上：“穿好，冷。” 外面虽然灯红酒绿，可是已经十一点了，到了家门口，门都锁住了，她也没带钥匙。 给刘皓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就接了。 “给我开门。” “嗯……” 说完刘皓就给她挂了，困得清醒不过来，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刘愿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程望一直守在她旁边。 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又给刘皓打了过去，这次刘皓直接给她挂断了，之后又打了两通电话，刘皓烦的直接给手机关了机。 他一旦睡得要死，就算是天塌了也不会看一眼的，就算是徐思慕给他打电话也不会接。 刘愿直接走上了电梯，程望紧跟她身后，一同下了电梯。 从景泰花园出来，刘愿一声不吭地拦了辆出租车，去了繁华里，到程望家门口。 “下车。”刘愿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没有看程望一眼。 程望坐在车上差点就睡着了，脖子有点酸，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四周：“你要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刘愿语气里有很大的脾气。 程望不下车，不想让刘愿一个女孩子在大半夜一个人坐着车乱跑，不安全，他会担心。 见他不下车，刘愿也不愿意麻烦司机师傅等他们太久，她开了车门自己下车。 反正繁华里附近有网，她记得当时李伊川跟家里人吵架半夜跑出来，刘愿陪她到了那家网玩了一晚上。 怎么说也可以凑合着睡一晚上。 第76章 睡机房 “你去哪儿，要不来我家睡。”程望走在她身后，紧跟着她的脚步。 走起路来有些不太平衡，但是刘愿又不关心在乎他现在的状态。 刘愿感觉有点热，想起来还穿着他的外套，立马脱下来丢到了他身上：“才有人跟你表了白，还说给我听，回你家她不是也要打我……” 似曾相识，现在的场景。 让她脑子里想起了陆长明和苏洋，想起了那个女人发疯一样对自己动手。 哪里做错了，每次都要这样。 “她开玩笑的，你不要在意这种事。” 程望一想到刘颖然在他打车前的举动，就有点生气，恐怕以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刘愿拍开了他的手，听着他轻松又不在乎的解释，心里的气迟迟不消。 “别碰我！” 程望紧忙收回了手，被她责骂了一声，委屈的跟在她的身后不敢说话。 一直到了网门口，程望有点不情愿，拽住了她的袖子：“要不去酒店。” “你自己去啊。”刘愿甩开了他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很多电脑屏幕亮着，在电脑前坐着的都是男生，戴着耳机认真地打游戏，极少人注意到了他们，投来了片刻的目光。 刘愿知道自己没有成年，但是网也要赚钱的，就借了前台收银小姐姐的身份证登记了一下。 “不好意思，麻烦开两台机子。”程望点开手机直接把钱付了。 反正是一人一个座位睡，怎么都一样，刘愿就没把他拒在门外。 坐在电脑前，开了一个机子，刘愿登上自己的号放起了音乐，戴上耳机缩在了座椅上睡了。 平时这么晚程望早就睡着了，所以本来就很困的他把椅子挪到刘愿身旁，靠在椅背上也沉沉地睡了起来。 凌晨一点多，刘愿脖子酸疼，听见了程望说的梦话。 “我……都怪我，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能听清楚的大概就是这些，看着程望皱着眉，睡得好难受。 像他这种在家被独宠的小少爷应该也没体会过在外面这样过夜，毕竟他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很爱他的父母。 愿意放弃躺在家里的大软床上，而陪她在一间简陋的机房里坐着睡觉，真是为难了。 伸手想帮他舒展眉头，又怕把他惊醒，到时候睡不着了还要让她讲故事。 心想还是让他这样睡下去，手默默收了回去。 机房里的空调吹着暖风，但还是有点冷，还有些口渴。 为了不吵醒程望，她把耳机摘下来，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开门下楼去拿了瓶可乐。 回来的时候程望被她的开门声吵醒了，睁开了困倦的眼睛，头又晕又疼。 刘愿看了他一眼，自己拧开了瓶盖，喝了两口，又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刘愿？”程望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干巴巴地看着她:“我头疼。” 一觉醒来浑身像被打了一顿一样，头疼，还有点感冒，哪里都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刘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着他就来气。 闷声喝着自己手里的可乐，把椅子转向了另一边。 “还在生我气？”程望站起身，凑到了她面前，手扶在了她的座椅扶手。 “没有。” 刘愿心里的火慢慢的烧，闻到了他浑身散发着的一股酒味，有些讨厌。 一时间忍不住想欺负他，看着他的手，直接抓住一口咬了上去，骨头在她牙齿上狠狠被磨蹭。 而程望本来以为她凑过来是闹着玩的，谁知道还真咬，特别用力。 他反应过来，低着头看着她咬，感觉手上又疼又麻，甚至短暂的失去了知觉。 “真属猫的啊？” 好看的手上肿了一大圈，周围都泛着红。 还是没太用力，因为刘愿有点饿，没有太多体力。 程望见她一副凶恶模样，忍不住上前摸着她的头：“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生气。” “你只会说！”刘愿声音一下子委屈了起来。 “对不起，我知道……”程望舔了舔嘴唇，看着刘愿有点束手无策。 刘愿别过脸，把外套搭在了自己身上，用衣服上的帽子捂住了脸，哽咽着说：“烦。” 见刘愿要哭起来，他脑子里努力回忆起来晚上一些零零散散的事，皱了皱眉：“对不起，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原本刘愿还是哽咽，慢慢开始哇的大哭起来。 在他面前哭了一次又一次，真的控制不住。 知道刘愿心里不舒服，程望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了起来，把她的外套拿开，看着湿润的睫毛颤动着，他的心也跟着颤动。 弯下腰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把她抱了起来。 刘愿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下一秒身子一轻，被程望放到了电脑桌上。 眼睛扫过他被咬过的手上一排深深的牙印，心里是有点怕他的，万一一个不注意给自己打一顿，她也反抗不了。 程望垂着眼睛看她，嘴唇轻轻凑上前贴了一下。 她的眼泪都被吓没了，脑袋空空的不知道干嘛。 程望的手压在她腿边，看着一脸慌乱的她，心里也不舒服，总是动不动就惹她生气，让她不开心。 被赤裸裸的盯着，刘愿的脸都红了，拍开了他要搭过来的手：“别碰我……” “碰一下也会生气啊？”程望哼笑了一声，声音又小又温柔：“我是你男朋友，姐姐……” 他的声音太酥了，是刘愿极少从他嘴里听到过的，还是距离这么近的说，有点抵不住。 程望知道她现在心里堵着气，不过相比之前，心情好太多了。 想着想着，他抓住了刘愿的胳膊，按在电脑桌上:“还生我的气吗姐姐？” 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垂下，盯着她的眼睛看：“还生不生气？” 见她还是不肯说话，上前一步要亲她。 “不生气……不生气了！”刘愿的手腕被按着没有力气反抗。 “真的不生气了？那以后不许跟我提分手了。”程望松开了她的手，把自己的袖子捋了上去。 被牙齿狠狠咬过的地方半天都没有消下去。 刘愿不想答应他的话，毕竟以后会不会提出来分手还不一定。 她看了看亮着的电脑屏幕，踩到了电脑椅上：“我困了，睡觉。” “这么点地方睡着累。”程望敲了敲她的额头，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她有点笨，脑子不够开窍。 就算刘愿愿意在这种地方睡，他也是不愿意的，太难受了，连一个躺下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睡地板。 刘愿揉了揉额头：“要你管！” “穿好鞋，带你去别的地方睡。”程望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把她的鞋拿过来给她穿着。 “去哪儿啊？”刘愿坐在电脑桌上低头看他，伸出脚让他给自己穿鞋子。 好像一个为她披荆斩棘的骑士，总是会让着她。 第77章 你特别好 帮她穿好了鞋子，程望把她抱下来，拉着她的手下去让夜班的网管帮他们下了机。 出了网门，两个人在空荡荡街道上游荡，陪伴他们的只有明晃晃的路灯，偶尔会有一辆辆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我不要去你家。”刘愿抬起头看着他，把外套拉链拉上，伸出手拉住了程望的衣袖。 她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故意让自己和程望产生误会，是谁非要趁着他们两个人吵架的时候给程望表白！ 程望的手从外套兜里伸了出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看着低着头走路的她，宠溺的语气传来：“明天我就跟她绝交，别生气了。” 当时听声音，刘愿其实能隐隐约约听出来，那个人是刘颖然。 她心里特别明白，第一次听刘颖然说话的语气就有点心里不舒服。 女孩子的第六感很强，她总觉得刘颖然对程望的感情不只是拿他当做普通朋友。 但是，绝交显得她也太小气了点，太自私了。 “不用啊，你又没答应她。” 被程望抓在手心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捏紧了想给刘颖然一拳。 居然趁着他们闹矛盾吵架的时候表白，是觉得程望心容易动摇吗？还是觉得程望喜欢的人是她？ 她不懂，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就像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看到程望为了她掉眼泪，就觉得程望不会随便和她分开去找别的女孩子。 至少现在是这样，她不敢保证以后程望不会烦她讨厌她。 程望感受到了她收缩起来的手，忍不住的想笑，有时候她生起气来太可爱了。 “好。” 刘愿睁着大眼睛看程望，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我不讨人喜欢，所以她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程望弯下腰看着她，上前抱紧了她，沉声在她耳边说：“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你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本来就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却被程望搞得这么认真。 刘愿推了推他，尴尬地低下了僵硬的头，手心渗出了丝丝热汗。 这一路不敢再说一句话，空气里还弥漫着程望身上的酒精味，让她误以为自己闻多了，也跟着醉了。 繁华里到荣井很近，走了将近一半的路，刘愿累的走不动了，想蹲在路边歇一歇。 程望很困，在路上走着打了好多瞌睡，强打着精神说:“来，我背你。” 他蹲在刘愿身前，感受她轻轻上到背上，缓缓起身。 背着刘愿去了爱丽丝花店，毕竟那里是他的表姐程珂珂的小店。 过年她回家了，想着给她说一声去那里借住一晚。 刘愿看着门口，拧了拧没有锁子的门：“怎么开啊？你有什么办法？” “有密码。”程望的手背敲了敲门口上的密码锁，把密码锁解开，门开了。 打开屋里灯，里面的花空了一大半，还有的花还没开起来。 他转过身把门锁上了，穿过大小花盆，进了里屋，有一个小床，床边的灯是微弱的星星灯，透着暖黄色的光。 “哇，这是你亲姐姐的店啊？”刘愿从程望背上下来，抬着头看屋顶，眼睛里带着光。 程望把外套脱了下来：“表姐，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 如果是亲姐姐，那他现在在家里真的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他爸妈最初可是想要一个女儿的。 让刘愿脱鞋上了床，他把被子盖在了刘愿身上:“不早了，快睡觉。” 刘愿看着外面屋子里的小沙发，感觉没有里屋温暖。 “要不挤挤，反正我瘦。” 程望躺在小沙发上，把外套盖在了身上：“不用。” “那你应该会冷……” 刘愿小声嘀咕了一句，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小床。 虽然对他这种绅士行为很欣赏，但是外面屋子好冷，万一他睡一觉感冒发烧让人好不放心。 刘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抬头看着头顶的星星灯，发着暖黄色的弱光。 心里过意不去，和程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看到程望把她放在第一位，什么事情都率先想着她。 好像越来越还不完了，越陷越深。 “睡，晚安。”程望听刘愿那边没了声音，又翻了个身，这个沙发有些窄小，他光是躺着就怕自己掉下去。 他的头很疼，不舒服。 刘愿思来想去还是穿起了鞋子，抱着自己的被子出来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之后又小跑着回到了里屋，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缩成了一小团。 她可以冷一冷的，反正她体质好，不会那么容易发烧感冒。 突然，床往下轻微一沉，她猛一睁眼，看到眼前的程望把手上的被子放下来压在了她身上，只让她露出来了一颗头。 “不懂事啊？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程望看着身下愣住的刘愿，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两下。 很开心，刘愿可以考虑到他，但是他不想让刘愿在自己这里受委屈。 刘愿乖乖躺着不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我怕你冷。” 程望难得的舒展了眉间笑了笑，认真地看着她咫尺可见的脸上还红着眼睛，笑意逐渐消失：“不会。” 近距离的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粗闷的呼吸，不禁让人心脏砰砰乱跳。 刘愿揉了揉发疼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委屈，明明可以一起睡的又不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抵触？ “好了睡觉，不许乱动。” “外面太冷了，你不怕明天起来生病吗？” 程望坐在床边帮她掖了掖被子，手从她枕头上摸过来，将她头发上扎着的头绳摘了下来：“不会生病的，别担心我了。晚上睡觉不要扎头发。” 见程望在她旁边坐着没走，一时特别安心。 “那我先睡了。” “嗯。” 程望等她闭眼睛，不想和她纠结怎么睡觉了，他躺在那个沙发上也没什么，反正就一个晚上。 刘愿慢慢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呼吸声轻微的响起，她侧着身子缩成一小团。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听到了歌声，程望看了看枕头边上的手机，正小声放着刘愿平时晚上睡觉听的轻音乐。 她还真是离不开这些音乐啊。 坐在她的床沿看了她好久，手指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怕吵醒她，程望格外小心。 凑近看她的脸，之前的伤疤早就看不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睛，才起身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到外屋睡觉。 早晨的光照不到里面来，刘愿睡得正香，但是被子没盖在身上，她冷的缩成了一团。 程望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酸疼，头又疼又沉，揉了揉发麻的脖子，全身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冷。 他起身用水管里面的冷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手指白里透红，看起来很好看。 等手干了才去里屋看刘愿，走到她的床边把被子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睫毛，樱桃般的小嘴，听她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好想让时间定格在这里。 好喜欢跟刘愿在一起，好想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可以每天跟刘愿黏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到她可爱的脸。 “干嘛……”刘愿不情愿地睁开她困困的眼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还没睡醒呢？” 听到了程望的声音，刘愿直接猛地清醒过来，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敢漏出来。 回想自己刚才那种懒懒的声音，有点丢人。 程望以为她还困，就没刻意让她醒来，看了看手机订了外卖，把门打开了。 不一会儿，外卖就来了。 刘愿睡不着，鼻子还有点不透气，打了个喷嚏，挣扎了没一会儿就起床了。 看了看四周，看到了水管，就想过去洗个脸。 “水凉。”程望走到她跟前拧开了一瓶温的矿泉水。 “伸手接着。” 刘愿看了看，把手伸了出来：“有点奢侈。” 她的声音有点哑，说起话来带了一股不太重的鼻音。 “给你不奢侈。”程望给她倒着水，把她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洗了洗脸，剩下的水漱口了。 坐在沙发上，刘愿看着桌子上的外卖，咽了咽口水。 “牛奶，汉堡。”程望把东西往刘愿那边推了推，自己吃一个汉堡。 “你怎么不喝牛奶啊？”刘愿把自己的牛奶递给他，感觉自己已经长不高了，而他看起来还能长个子。 程望看了一眼，又推到了她手边：“不喜欢喝，你喝就行了。” 因为从小喝了将近十年的牛奶，以至于他后来越来越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每次喝牛奶都是田婧怡强迫的，怕他长不高，他只能直接一口喝完，不想慢慢品尝。 “哦，就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给我喝呗。”刘愿自己小声嘀咕，也没想着让他听到。 吃着手里的汉堡，嘴巴鼓鼓的。 程望听她说话有点想笑，解释说：“你喝又不是害你，多喝牛奶长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刘愿想多了。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猛地抬头，看到程望托着腮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脸迅速升温。 “笑什么啊！” 吃完早饭，两个人一起回了程望家。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 一开门就看到憨崽从楼上奔下来，扑倒了在程望身后换拖鞋的刘愿，转了个身，咬住了刘愿咩咩拖上的小耳朵。 昨晚喝酒的几个人躺在地板上，沙发上，趴在桌子上，就这么睡了，到现在还没醒。 程望把憨崽强行拉开，扒起憨崽脖子里的项圈，单手拎了出去。 关上门，他拉着刘愿上了楼。 刘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沙发上的几个人，忍不住小声问：“就让他们这样睡啊？” “没事，客厅不冷。”程望带着她去了卧室，让她先在卧室躺下补个觉。 主要是他自己想洗个澡，浑身一股酒臭味对他来说忍不了。 “再睡一觉。”程望说着，从衣柜里拿了两件干净衣服起身往卫生间里走。 刘愿趴在床上给手机充了个电，点开手机给李伊川说了个早安。 “哦。” 随口敷衍了程望一声。 大致给李伊川说了一下昨天的事，怕她会担心自己和程望的关系。 “那程望现在干嘛呢，不带你出去玩？” 从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刘愿沉默了两秒回复了四个字。 “他在洗澡。” 李伊川突然有些好奇，问：那程望他有没有腹肌？ 刘愿：有 李伊川：你看到了？ 刘愿：没有看，他在洗澡啊啊啊啊 李伊川：你的男朋友，看一眼有什么啊 刘愿蹑手蹑脚走到卫生间门口，半透明的玻璃蒙上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门口踱来踱去，听着间流不断的水声，还是心怀不安地回到床上趴着了。 摸索着手机，摸到的是程望的手机，她又想起来了，程望手机里有照片！而且她还在他的手机上录了人脸。 点开相册，看到昨晚程望他们吃饭的时候拍的一些照片，应该是延时拍的，几个人都在，看到程望旁边的刘颖然。 她当然明白一个女生的小心思了，毕竟她也是女生。 手指停了一下，把这张照片删了。 第78章 不学好 偷偷把程望的腹肌照片发到了她自己的手机上，在他的手机上删除了这条消息。 表面看他没那么健壮啊，没想到藏的挺深，不过倒还真想亲眼看一看。 卫生间里面的程望简单地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擦着头发出来了。 本来以为刘愿在他洗澡的时候睡了，一出来就看到她趴在床上玩手机。 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俯下身看她，手压在她身旁问：“不困吗？” 刘愿被吓得猛一惊，紧忙把他的手机藏起来，很快身后传来了熟悉的香味。 扭过头来看他，水珠滴在了她手背上。 他的头发还没干，碎发在额前湿漉漉的。 程望看她不说话，凑过来捏着她的脸，张嘴在她嘴边咬了一口。 “你怎么还咬人！”刘愿翻了个身坐起来，用他的衣服蹭了蹭被咬到的嘴边。 程望把她压在胳膊下的手机拿了过来：“你看我手机啊？” 手机在他去洗澡的时候还是躺在桌上的，出来就看到被她压在胳膊下了，不用说都知道她看了自己的手机。 这句话刘愿不爱听，手机里有她的指纹，她想碰还不能了嘛。 不服气的给了他一拳头：“不能看吗？” 程望笑着看她，额头贴在了她额头上，感受着她额头的高温：“没有。那你是我女朋友，还不可以给我咬两口了啊？” “我没说！”刘愿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他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刘愿额头的温度太烫了，因为昨晚又是吹风又是踢被子的，所以发烧了。 程望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拿起肩上的毛巾随便擦了擦自己的头发。 “我去热水，一会儿下去喝药。” 许小施正在做梦，听见脚步声，一个惊吓，人从沙发边上掉了下去。 “哼……呜呜呜……磕死我了！” 她这一哭，别人都被吵醒了。 张延旭捂着头，浑身一股子酸疼劲儿，慢慢睁开眼睛，哪里都不舒服：“有病？一大早的哭什么啊！” 睁眼看见在地上躺着呜呜哭的许小施，没好气地问：“你没事？” 刘颖然理了理头发，坐起身问：“几点了？” 程望看了他们一眼，从客厅桌下的医疗箱里拿了两袋退烧药，正去拿着水壶做热水。 “程望，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啊？”段怀亦看见程望，伸了个懒腰，朝卫生间走过去了。 张延旭一脸懵，揉了揉许小施的脑袋问：“为什么不回来？难不成怕我们几个发酒疯啊？” 许小施抹了抹眼泪，忍不住打了个瞌睡：“程望才不是那种人！” 刘愿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了，从楼上偷偷地看着他们，一眼看到了刘颖然。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电话那边听到的对话，醋意猛增。 他们还没分手呢，凭什么要说那种话，是希望让她听到，好对程望提早放手吗？ 穿好拖鞋果断下了楼，一路盯着在厨房认真看手机的程望，小跑着扑到了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后背上撒娇:“我不要喝药～能不能不喝？” 程望拆开两包退烧药，一并倒进了粉色的玻璃杯里。 任由她在身后抱着，其实还差点以为她烧傻了：“不行，不喝药烧就退不下去。” 他在家里穿的单薄，只是穿了一件深灰色圆领卫衣，袖子往上随意的卷了两下。 手腕上的骨头凸起，青绿色的血管在手臂上胳膊上延伸。 刘愿抱着他，不老实的手偷偷在他肚子上摸索了两下，刚感受到肚子上的肌肉线条，很快就被抓包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刘愿，弯下腰托起了她的腰部，直接把她抱到了桌子上。 滚动的喉结上堆着一层淤血，还掉了皮，但还没开始结痂。 刘愿紧张到了不知所措，那双深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嘴唇看，感觉有点危险。 看着那双好看的手压在自己身子两侧，声音在耳边轻轻传来：“生病了就不正经了？” 昨晚咬的牙印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上面泛了一层不深不浅的淤血。 “我才没有。”刘愿垂下眼小声嘀咕，一本正经地说：“你咬我，我就不能摸你两下了？” 程望哼笑，对她一脸的没办法：“不学好的，净学一些坏的。” 他慢慢靠近，额前碎发下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 越靠越近，鼻尖蹭在她脸上，感受到她的眼睫毛扑闪扑闪，最后那个吻简单的落在刘愿唇上。 眼睛慢慢闭上，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 他不知道刘愿睁着眼睛痴痴的看着他，不然真的会害羞。 “快看那儿！” 许小施小声喊着，疯狂地拉着张延旭的衣服，指了指厨房那边正在甜蜜的两个人。 张延旭被她拽着衣服往前靠了靠，抬起头看到了程望和刘愿两个人正在腻歪。 几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带着好奇心看了过来，眼珠子都直了。 “我去！” “啊这……” 在他们视角下，刘愿被程望衬得特别瘦小，坐在桌上稍微往后倾着身子，双手攥成拳头抓着程望肩上的衣服，而程望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弯着腰吻着她。 恰好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不偏不倚地打在程望干净好看的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正发着闪亮的光。 许小施一脸兴奋，拿着手机点开了相机，放大的录，录了又拍：“啊啊啊啊太会了！好甜啊哈哈哈哈哈哈！” “又不是在亲你，你激动什么劲？”张延旭凑过来看她拍照，嗤笑了一声，真的不理解这种事也要记录下来。 沉溺在程望这个吻里，刘愿整个人慌乱的没了力气，心跳的太快感觉要飞起来一样。 她的头往后缩了缩，想逃离这致命的吻，嘴唇刚要分开就又被亲了上来。 脑子里空荡荡的，随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她的手也跟着一颤，尖锐的牙齿划伤了程望的嘴唇，很快一股腥味从唇齿间弥漫开来。 程望感受到了疼痛，睁开眼睛和刘愿分开，手按在不停冒血珠的嘴边，拿起抽纸擦了擦。 眼神里带着对她的责怪。 “不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刘愿的脸像喝了酒一样，耳朵比脸还要红。 从桌子上跳下来抬头看他，想帮他擦一擦。 血迹在唇间蔓延开，浸透了纸巾。 虽然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在看的精彩的几个人见他们两个情况不对，立马凑过来问了。 “怎么了这是？亲着好好的……”李佳乐剥着橘子过来了，刚剥好的橘子被张延旭抢走，塞给了许小施。 许小施哪知道是李佳乐的，肚子有些饿，看了一眼橘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没事，刚才有猫咬我。”程望摩挲着破皮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愿一眼。 听见有人暗暗笑了两声，刘愿尴尬的不敢看他们，低着头不说话，紧紧咬着嘴里的肉。 默默躲在了程望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程望低头看着不好意思的刘愿，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行了，你们别凑热闹了。” 见水已经热好了，过来倒了半杯给刘愿冲药，勺子将药物搅拌开来，递给了她：“快喝。” “不要！”刘愿看见退烧药就发愁，好难喝的，而且她并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从程望身旁逃脱，死活不肯喝药。 “走了走了。”张延旭拉了拉李佳乐的袖子。 刘颖然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心里自然不太舒服，昨晚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见他们散开了，程望才朝刘愿走过来。 她往后退，退到了桌边。 真是不小心，好在程望伸手护住了她的腰，没直接撞上桌角。 眼看程望慢慢凑上前，她以为又要亲，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他的声音笑着在刘愿敏感的耳朵边说：“不喝啊？那我喂你好了。” 再睁眼看着他吹了吹热水，拿着杯子要喝一口。 刘愿赶紧抓住他的手，拦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我喝嘛。” 憋着气一口喝完退烧药，程望又给她泡了一杯感冒药，放到了她面前：“小心烫。” “这又是什么啊？喝这么多药，你要毒死我 ？”刘愿闻了闻，不情愿地浅尝了一口。 程望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他们俩的刘颖然：“感冒药。” 心里刚好有笔账一会儿要同她算一算。 正在发呆的刘颖然看到冷冷盯着她的程望，立马收回了视线，红着脸羞耻地低下了头。 昨天晚上她确实没忍住，借着一点点的酒劲表白了，她没喝醉，但是假借喝酒来说心里话，倒也不至于最后两个人做不成朋友。 她也知道，当时程望跟刘愿闹着矛盾。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感觉他们的矛盾似乎还不小。 所以她勇敢了一下，试图说那些话来劝程望丢下那个爱发脾气的刘愿，那个她不怎么喜欢的刘愿。 她不能忍受自己喜欢了两年多的男生被别的女生欺负，不想让程望对她百般讨好道歉，也不敢相信程望那么认真地喜欢一个女生。 她恨程望喜欢的人不是她，明明她先认识的程望，以朋友的身份陪了程望一年又一年，这一点也不公平啊。 他们很多方面都很投合，也被别人说过般配。可是，程望为什么喜欢刘愿那么差劲的人啊？ 从卫生间出来，刘颖然看到在门口靠着的程望，低下头动了动嘴。 很快就听到程望的声音，让她恍若顶入谷底：“刘颖然，不要试图挑战别人的底线。” “程望，我……”刘颖然的表情有点慌乱，她心里好难过，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从来不好好看看自己，明明她比刘愿要优秀好多：“对不起，昨晚……我不该说那些话。” 程望把袖子卷了下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不要让我再提醒你。” 第79章 便宜给我 喝完了药，过了没多久刘愿犯了困意，打着瞌睡回了程望卧室里。 看着躺在她身旁玩手机的程望，往他身边靠了靠。 近距离地趴在他身边看了看他，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又青又紫，淤血消不下去了。 她自己都觉得咬的太狠了，再用力可能真的会咬出血来。 手指肚轻轻揉了揉他手上的淤血印，能摸到牙印陷下去的小坑，一个接一个的。 真的不知道他脾气到底是多好，才会丝毫不还手也不责怪自己。 “疼不疼啊？” 程望放下手机，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别闹，睡觉。” 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就是她用手指只是轻轻按压在被咬过的地方也会感觉到疼。 但是毕竟错在他，他惹刘愿生气还没及时去哄好她。 “快十一点了，一会儿还要吃饭，我还是不睡了。”刘愿揉了揉沉沉的脑袋，趴在了床上抱住了手边的抱枕。 刚才还在犯困，现在躺在床上反而更想和他说说话。 程望侧着身子帮她把扎着头发的皮筋从头上轻轻拆了下来：“想睡就睡，睡醒了再吃。” 他只是握着刘愿的手，没有用上力气，一下就被刘愿挣脱开了来。 刘愿翻了个身，把拖鞋蹬到了地上：“那我睡了。” “嗯。”程望躺在她身旁，看着她一脸无奈。 脾气变得比天还要快，见她闭了眼睛也不好再打扰她了，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也没睡好。 本想小睡一会儿，不知道是受刘愿的影响还是昨晚没睡好，他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 在客厅饿着的人像一群丧尸一样，在他家里翻找吃的，跑厨房花样做起饭来了。 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刘愿还睡得正香，气息平稳，呼吸匀称。 阳光被窗帘挡着，卧室里暗沉沉的。 程望起身下了床，打开了桌上的小台灯，调成了弱光。 他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洗了把脸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刘颖然在程望说完那些话就走了，毕竟她这一段时间也不敢再看到程望了。 她有点后悔了，早就应该觉悟到自己和他没什么可能性，如果程望喜欢她，一定早就表白了。 这下好了，被他深深讨厌了，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 知道刘颖然走了，但许小施好奇她今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好像有心事一样，以为她有家事不好在程望家里玩了。 既然刘颖然走了，张延旭觉得许小施也该走了，看着许小施问:“你怎么还不走？” 他觉得有许小施在就总会有些拘束，起码不像跟几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放的开。 许小施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个苹果，削了皮啃了起来。 一脸不理解，他们都还没有走呢，她为什么要走啊？ “我走？我干嘛要走？我妈又没叫我回家。” 就是要死活赖着不走，因为可以跟张延旭多在一起玩会儿，还可以吃到他做的饭，简直两全其美。 “啊！许小施！”张延旭刚把可乐鸡翅放到桌子上，就看到许小施坐在椅子上吃着前两道菜，下去了一半，气的想打她一顿。 “再吃一口就把你丢出去了，别人还没看见呢你就把盘子吃干净了！” 许小施被吼了并没有感到委屈，还嘻嘻哈哈地朝他笑：“那你多做点不就行了吗？” “……” “我来。”程望卷起袖子，凑到了厨房里面。 坐在外面沙发的成煜跟段怀亦在打游戏，时不时的激动喊两声。 躺在一旁的李佳乐不爱打游戏，无聊地刷视频，不知不觉地就刷上了瘾。 许小施不会炒菜，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你们俩以后会便宜给谁啊？啊对，程望得便宜给刘愿，实在不行张延旭你便宜给我？” “滚，我看不上你。”张延旭白了她一眼。 “那也不一定。”程望不认同，毕竟他也是陪着他们两个这么久的人，喜欢不喜欢他其实看的出来。 他们三个初中认识的，一直一个班的，后来上了高中，许小施分数不够，去了艺体班，刚好她喜欢跳舞，学了舞蹈。 恰巧的是艺体班跟程望、张延旭所在的一班是挨着的，所以许小施天天去一班里混。 每次到一班，都会有人喊张延旭，大家都知道许小施喜欢他。 “就是啊，以后还远呢。”许小施离开椅子，走到了程望旁边，吃着他拿刀切好的西红柿块。 “行了吃不够了你，赶紧出去。”张延旭刚擦完手，拽着她把她丢了出去。 把她赶出去，厨房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程望切完西红柿，把它放进了盘子里，拿着白砂糖拌了拌：“张延旭，其实许小施已经很好了。” 张延旭靠在桌边看着他：“那你跟她在一起好了。” “不行，我有刘愿。”程望笑着把盘子放到了餐桌上，把冰箱里冻着的一盘虾拿了出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窗户外发呆：“其实昨天晚上我才想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变得很敏感很小心，情绪会因为她的一点举动发生细小的变化。”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以后遇到很多比她还要好的女孩，我这心里也不会忘了她的，再也不会像喜欢她这样去喜欢别人了。” 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子，却独独喜欢她一个。 并不是她们不够好，只是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真的惊艳了我的半个人生。 好看的手轻轻拽掉一个个虾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盘子里。 “许小施艺考成绩出来就该想着去上哪个大学了，之后要忙着高考，那你觉得到时候她还会不会天天黏着你了？” 他的话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张延旭总觉得眼前那个天天烦他的人是不会舍得离开他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如果有个明确的答案告诉他就好了。 “以后再说。”他出了厨房，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许小施，迎面走了过去。 菜都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盛了几碗米饭。 程望盛好了米，出去叫他们吃饭，自己上了楼。 开门看到了正坐在床上发呆的刘愿，眼睛还半睁着。 看到他开门，刘愿打了个瞌睡，一边穿着拖鞋一边问:“几点了？” “两点多。”程望上前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不困了？” “睡够了。”刘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伸了个懒腰。 到了厨房，他们几个已经开始吃起来了，每个人满满一碗白米饭。 许小施本来就能吃，眼下这么多的菜，吃起来真的头都抬不起来。 她就知道自己留下来没有错，可以吃到张延旭和程望做的饭，简直是太丰盛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刘愿看着满满一碗白米饭，拿着勺子不知道从哪下口，甚至饭越多她就越没什么食欲。 “谁盛了这么多？我给你去点儿。”程望一本正经地拿着她的碗，用勺子挖了一半米放到了了另一个碗里。 埋头吃饭的许小施可是看到程望盛饭的，抬了抬头说：“不是你……” “吃肉！”张延旭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虾：“哎，我的错，我以为女生的胃都跟许小施一样哈哈哈哈哈。” 许小施还没吃完嘴里的，就开口问了:“张延旭你什么意……” 米粒从嘴里掉了出来，看到张延旭皱了皱眉，拿纸捂住了她的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刘愿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眼前有形形色色的菜样，但里面多多少少是有葱姜蒜这种让她讨厌的东西的。 正想着没什么胃口了，随后就看到程望坐在她旁边，正在一点一点的把它们夹出来。 夹的差不多了，才给刘愿夹了一堆菜。 心里好温暖，他真的有在认真关心自己。 程望把放有葱姜蒜的餐巾纸丢到了垃圾桶里，看着半天不动筷子也不动勺子的刘愿问：“怎么不吃？不喜欢啊？” 刘愿拿好勺子吃着碗里的菜，往嘴里塞了两口大米：“没有。” “不喜欢就说出来。” 不然猜是很难猜到的。 他的朋友都在面前听着啊，刘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敢说话，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 吃着吃着几个男生喝起来啤酒了，程望不跟他们喝，他怕喝醉了又吐起来。 成煜跟他们喝了两杯，见程望半天不动自己手边的酒杯：“程望，怎么不喝点？咱们刘愿管的太严了？” “我没有！”刘愿看了程望一眼，把酒杯放到了程望眼前。 程望手托着腮看着她的动作，眼里带着笑：“喝了难受一天。” 现在不得不承认了，喝不了多少就容易醉，醉了还容易吐，吐起来还要他半个胃，实在是难受。 吃完饭的刘愿不一会儿就因为室内的温度犯了困，跟程望的朋友们混在一起玩手机，不知不觉地靠在成煜腿上睡着了。 温暖的环境让她感觉很安心，听着周围偶尔的大喊大叫倒也没什么。 成煜在和张延旭、段怀亦在沙发上盘腿打扑克，哪有功夫知道自己腿上多了个人脑袋，以为是李佳乐的脚敲他腿上了，倒也没管。 他们脸上多少都贴了几张红色的贴纸，看起来有些好笑。 看着张延旭发牌，李佳乐把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眼睛，视线扫了一圈：“我靠，快把你的腿拿开，成煜！” 成煜一边看着手里刚发下来的牌一边问：“啊？” 听到李佳乐的声音不在他耳边，他才反应过来，身后一凉，看到了凝视他的程望。 可是看了他好久呢，终于被注意到了。 程望从他身后走过来：“咳。” “啊哈哈哈，你对象什么时候挨到我的腿了，真不好意思，看我这都不给人家让个空睡觉……啊哈哈哈哈……”成煜慢慢收回了腿，把刘愿的头轻轻放在了抱枕上。 程望弯腰把刘愿的手机拿到了手里，喊醒了刘愿：“醒醒，回我屋睡。” 刘愿睁了睁眼睛，见他低下身来，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抱了起来。 许小施蹲在张延旭身边抬头看着，眼睛都直了。 “困……”刘愿闭着眼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像一只可爱的树懒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抱着刘愿没有一点压力，程望得意地看了几个没对象的人一眼：“睡，我带你去楼上。” 几个人一齐投过来不可思议的目光，扑克牌都不想打了，欺人太甚！ 许小施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打在了李佳乐腿上：“好过分！程望太过分了！哪有在人脸上秀的啊，我也要找个男朋友！” “那你打我干嘛啊？疼死了。”李佳乐收回自己的腿，不想再挨上一拳。 张延旭嗤笑一声，把手里要准备出的牌甩了出去：“也找一个像程望这样的。” “哎，旭哥，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段怀亦一边整理手里的牌，一边打趣。 “滚，没有。”张延旭反驳了一句，回味着刚才自己不自觉就脱口的一句话，脸猛的红了。 许小施看着他们打牌，开起了玩笑：“哼，张延旭，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你就跟我在一起。” 张延旭看着手里的烂牌，脾气不太好，心里一点也不镇定：“……滚。” 第80章 红包 中午吃完饭没多久他们就都走了，毕竟过年这几天会很忙，回去就要忙活着招呼亲戚了。 刘愿睡了一小会儿就不想睡了，看着客厅里空荡荡的，倒还真是觉得程望好可怜，过年时间没人陪他。 不过她也要早点回去，怕王璐多想。 “我也该回去了。” 程望弯下腰摸了摸她的额头：“回去记得吃药。” 她额头的温度已经不烫了，只是现在听她说话有浓厚的鼻音。 “哦。”刘愿说着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都怪我，来，给哥哥抱抱。”程望上前轻轻抱住了她，语气里一股心疼。 如果没有惹她生气，就不会让她在冷风里吹了那么久。 刘愿被他说的有点害臊，手抵在他身上想要推开他：“别离我这么近，小心被传染。” “不怕。”说着他抱得更紧了，闻着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有些不舍。 要是再多些时间陪陪她就好了。 刘愿被他抱着往后退了退，绊到了沙发，人直接往后仰，坐在了沙发上。 “刘愿。”程望没有松开她，跟着她往她面前靠。 脸越来越近，甚至又要紧张起来了。 “等等！等等等等！”刘愿手挡着他快要亲上来的脸，慌乱地抽出来身子，费力站起来了。 这么好的氛围被她不合时宜的打破，程望有些不高兴了：“亲一口。” “不要。” 她站在程望面前别过了头，对他这种轻浮态度有点生气，脸憋得通红。 从他面前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要去穿外套。 “回家，不要跟你玩了。” 程望大步大步地跟在她身后：“别生气。” 把她送到门口，捏了捏她的脸：“好啦，不要总生气。刘愿，回去看你的外套里面有什么。” “什么啊？”刘愿说着要翻外套上的兜，被程望拉住了手。 “回去看。”程望看了一眼不远处要来的车，把刘愿送上了车，自己也上来了。 “你上来干嘛？”刘愿挪了挪身子，靠着窗看外面。 程望厚着脸皮挨着她：“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把刘愿送到楼下他就走了，他回去还要收拾一下屋子，过两天爸妈就回来了。 刘愿等他走了，一边上电梯，一边掏兜，摸到了一个红包，还有昨天晚上还给程望的项链跟手镯。 红包上的图案是几只小猫，写着打开愿望，打开红包，是好几张红色的钞票。 数了数，刘愿立马合上，全都一通塞进了红包里，打算有时间了还给他。 从红包里掉出了一个小纸条：对不起，总是惹你生气。 把戒指串成的项链和程望送她的手镯带好，拿着红包回了家。 看了看自己微信里面的钱，起身下了楼到楼下的便利店去把红包里面的现金换成了微信里面的数字，给他一并转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程望一声不吭的给她退了回去，问了句：太少了嫌弃啊？ 刘愿：我不想收你的钱。 程望：心疼我啊？ 刘愿：没有，我不想要。 两个人因为一个红包争执了一下午，刘愿也不愿意说了，下次有空还给他好了。 程望见她半天不说话不理人的，小心翼翼地打字问：“生气啦？” “没有，要睡觉。”刘愿回了信息，关掉手机，翻了个身把被子蒙上睡了。 一直睡到了晚上，外面的天都黑了。 醒来头晕脑胀，不过让她痛苦的生理期走了。 刘皓正在他房间里打游戏，带着耳机跟他的朋友们大喊着。 “刘皓，我饿了给我做饭！”刘愿在他卧室门口探了个头，说话都病秧秧的。 “刘皓！” 可惜，刘皓带着耳机听不到。 上前把他的耳机摘了下来：“我饿了！” 刘皓立马把耳机夺了回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等会儿等会儿，快打完了。” “哦，别又偷偷开下一把。”刘愿见他不理人，就转身去了客厅。 李伊川闲着无聊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 刘愿一接电话就听到她那边特别吵。 “宝儿，我在荣井看到程望了。”李伊川的脸凑在屏幕上说着往后看了看。 “他家离荣井挺近的。”刘愿拿着手里的纸擦着鼻子。 “看他好像是跟男生一块打球的，不用担心，他没在在外面偷偷养人！”李伊川凑在手机前小声说着。 刘愿被她逗笑了，吸了吸鼻子：“那肯定了。” 李伊川一听她声音不对，立马关心了起来：“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点。” “那你可记着吃药啊，别到时候感冒狠了整出来一堆病。”李伊川关心着她，一边看着前面的路。 聊了一会儿，就挂掉电话去吃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淡，每天半夜睡中午醒，吃了午饭就写会作业打打游戏，因为感冒了好几天，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就不怎么想出去玩。 去姥姥家的时候，舅舅家十岁的儿子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说她没有爸爸了，以后还要依靠他爸爸。 刘愿可不是受委屈的料，小孩子怎么了，不懂事就是不懂事嘛。因为这件事狠狠教育了他，两个人差点打起来，最后闹的很不开心。 因为他年纪小，亲戚们倒不放在眼里，都说小孩子嘛，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懂什么啊，这就显得你不大度了。 谁又知道他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的。 感冒被他们气得好了差不多，每天坐在窗户前晒太阳发着呆。 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开学了，作业却堆成了山，而且上个学期期末考试也没考好，回去肯定要挨批的。 听说刘皓的班主任和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商量着让刘皓下学期转体育特长生，因为他达到了期末考试班级前三十名的小目标。 这样的话，只要他的文化分跟得上，那他的体育更是小菜一碟，完全不用担心他的体育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就躺在小沙发上睡着了，连做梦都特别痛苦。 梦里的她开学了，老师说要调座位，让她和季茜茜挨着当同桌，那她铁定是不能同意。 被老师说教了一顿，下课趴在桌子上郁闷的只能画画，心里烦得很。 刚好程望从后面走过来要跟她闹，自己没什么耐心，把程望推在了一边，不想让他在自己身边烦。 程望也不高兴了，和她冷脸相对，两个人谁也不主动和对方说话。 她又生气又委屈，气的喘不过气来。 程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因为程望的态度生了气，直接甩了甩手，人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睁眼看到眼前一脸惊愕的程望正牵着她的手，愣了两秒。 “做什么梦了？”程望关心地看着她，把一杯温热的水放在了她桌上。 刘愿平整了一下心情，慢慢坐起来身子：“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看看我的小愿有没有想我啊。”程望坐在她身边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很困倦。 “想啊。”说的很敷衍。 程望听的笑了出来：“真的？” “想让你帮我写作业。”刘愿把桌子上的寒假作业拿了过来。 程望很自然的接到了手里，翻了翻全新的纸张，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简单，等我这两天给你找人写。” 刘愿见他这么说，有点不满意，想把他手里的作业拿过来，却拿了个空：“不行，你帮我写。” “好好好，我帮你写，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你之前说过帮我写语文的，现在我写完了，为了弥补我，剩下的交给你，要什么奖励？” 没等程望说话，她突然从程望手里一把把作业扯了过来，想到梦里惹自己生气的程望：“算了，不用你，我找别人。” 这个脾气真是变幻莫测，上一秒还那么温柔，下一秒都可以把他杀了。 程望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低着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动着嘴：“嗯？找谁？” 一股酥麻的热气吹到了她敏感的耳朵里，像是触了电，她躲了躲，红着脸想挣脱。 却越挣脱被抱的越紧，后背贴上他的胸口，下一秒脸颊上被软软的嘴唇占据。 程望轻轻吻在她的脸颊，转过身来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已经红了脸：“害羞啦？” “没有！没有！”刘愿反应过来，捂住了发烫的脸，身子退了好远：“你看错了！” “好了好了，我该回家了。”程望过来把几本作业拿上，宠溺地看着她：“见你一天不理我，还以为生我什么气了，所以我才来看看的，走啦，回去还得见亲戚，他们来我家吃饭了。” “等一下！” 刘愿说着，跑到学习桌前从收纳盒里拿出来了之前程望给她的红包，递到了他手边。 程望看了一眼，有些不大高兴，没有接过来：“我知道你不会收我给你微信发的钱，所以换成了纸币。” “就当是给你买零食了。” 看刘愿一脸为难，知道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之类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刘愿听话。” 可是想来想去，刘愿还是不能昧着良心收下这平白无故的钱。 “不要。” “好了好了，收下。”程望捧起了她的脸，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 “要不这样，你攒着当嫁妆？” “什么跟什么啊！” 刘愿把红包硬塞给了程望，背过了身子，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傻啊，我是你男朋友，我的钱留着不给你，难不成你让我去养别人啊？” “你敢！” “当然不敢。” 见刘愿不想收这个红包，程望看着她，满脸的没办法。 “你还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抵触吗？” 第81章 情人节 “没有。” “因为我不想让你每次用钱来搪塞我。” 嗓子有点干，她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 “对不起，我没有这样想过……。” 爱你的人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爱你，你永远也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 刘愿低下了头，小声说着：“我只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不离开的那种。 还好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不然以她的性格真的开不了口。 程望把手里的红包放在了她身后的桌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笨蛋。” 既然都这样说了，刘愿也没再继续和他来回拉扯。 把程望送到到了楼梯口，正在等电梯。 刘愿跟在他身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别多想了，再等几年我工作了，就用自己赚的钱养你。” 说着捏了捏刘愿的脸蛋，特别有趣。 电梯开了门，程望进了电梯，回头朝她招了招手：“想我就打电话，任何时候。” 刘愿“嗯”了一声，在他对面看着电梯慢慢合上。 送走了程望，算了算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时间过得说快也不慢。 他们居然认识半年了，好奇妙，仿佛距离他转来三中还在前些天。 躺在自己的软床上听歌，看着外面的一抹夕阳照进窗内，温柔地打在被褥上。 很快，程望的电话打了过来：“明天出来玩吗？” 刘愿想起来前几天李伊川、王橙橙、王琪说明天几个人一起出来玩：“改天，明天要跟川儿她们去玩。” “那我能不能凑个热闹啊？”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忍，这个笨蛋难道说是真的笨吗？ “那明天下午再跟你玩？” “好。”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情愿，听着刘愿挂掉电话，想了又想，好像也没什么。 虽然但是，她这个笨蛋是真的不知道明天是情人节吗？情侣一起过情人节不对吗？她去跟她的朋友一起过，有什么好玩的啊。 晚上也没什么意思，刘愿跟程望打了打游戏，因为程望不怎么熬夜，就早早下号睡了。 不得不说，她挑剔不出来程望哪里不好。 学习很好，打游戏也特别厉害，长得帅，声音又好听。 可能眼光差了点，看上了她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女生。 第二天早上定了闹钟，起床洗漱，换了一套衣服，又简单化了个妆。 坐着刘皓打的顺风车，到了荣井商城门口，很快就跑了。 因为刘皓跟徐思慕一见面就是搂搂抱抱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当个电灯泡在一旁看着人家恩爱。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路，看着一片又一片粉色的520情人节之类的大字，路上一对有一对牵着手的情侣，还有抱着花害羞地笑着的女孩子，正在给女孩子买花的男孩子，猛然发现今天居然是情人节。 她揉了揉眼睛，迎着太阳光走着，想起了程望第一次转到崇溪三中的那天，她刚进校门蹲下身子系鞋带，抬头看眼前擦肩的少年。 没有看清，因为他头顶的阳光刺到了她的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视线。 但是直觉让她想到了程望，那个身形确实和他很像很像。 在奶茶店买了四杯奶茶，坐在奶茶店里等着李伊川她们过来，顺便打开手机给程望发了个早上好。 程望这个时间是在睡懒觉的，听见微信消息的提示声音，摸索着手机，点开微信给刘愿发了个语音：起的挺早啊笨刘愿。 刘愿看了看周围，见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就偷偷把声音放大了些，贴在了耳边听，他刚醒的声音慵懒里带着沙哑。 听的手抖了一下，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程望起身下了床，换了件衣服，看刘愿认错态度这么真诚，倒也一点都不生气。 穿好衣服，立马给刘愿打来了电话：“怎么办？我生气了。” “别生气，怪我，回去送你个礼物行不行啊？”刘愿这边跟他打电话，已经在手机上物色赔礼道歉的东西了。 不知道他一个男生有没有收过别人送的花，会不会喜欢花。 程望伸了个懒腰，站在阳台看着外面，期待地问：“什么礼物啊？” “说出来就不算礼物了。” 程望满怀着期待，去了卫生间洗漱。 想着反正她人在荣井，走也走不到哪里去，一会儿就去找她。 刘愿跟李伊川她们玩了一上午，快到中午都饿了，出了商场去了美食街。 四个人站在美食街里不知道吃什么，过年几乎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以至于现在都不想看到肉。 最后去了一家麻辣烫，四个人协商一致简单吃一顿好了。 点好了东西，她们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刘愿喝着奶茶跟她们有说有笑的。 等了好久，才排到她们的号，今天每个店里都有好多人，大部分还都是年轻人，成群结队的。 “我妈在家也烦死我了！”王橙橙应合着李伊川的话。 刘愿把嘴里的东西吃完，趴在桌上看手机说：“我妈倒是没怎么烦我，她现在可烦刘皓了。” “刘皓在家挺难的？”王琪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拿纸擦了擦。 没多久，排到了她们的号，一份又一份的麻辣烫放在了桌上。 旁边桌的几个男生吃完了，他们聊了会儿天，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男生看了看她们这边，跟他的朋友们说了起来。 几个人注意到了吃着饭的刘愿，小声说了两句，一个男生鼓起勇气凑了过来。 他低下身子看着正在低头吃饭的刘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 “啊？不好意思……”刘愿咽下嘴里的饭，擦了擦嘴，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都红透了，想着应该是用了好大的勇气才来搭讪的。 当众拒绝他，可能会很尴尬，怕在他身后的朋友想着看他笑话。 脑子飞速运转，她把之前保存在相册的二维码扫给了那个男生：“好了。” 那个男生松了口气，跟着他兄弟跑了出去，不忘回头看一眼刘愿。 “真给他了？”王橙橙一脸惊讶。 李伊川小声说：“我看到了，那是程望的微信。” 程望正在街上走着，听见微信震动了一下，点开看见有人加他，出于好奇就同意了。 那个男生备注是王岩。 王岩见同意了就直接上来问：“小姐姐你叫什么啊？” 程望看着手机有点懵，辩解说：“不好意思，兄弟我男的。” 什么小姐姐，他第一次被男的调戏。 王岩和他的兄弟们勾肩搭背的，回头看了看那家麻辣烫：“啊？怎么会啊？” 程望的手顿住，想起了刘愿的聪明劲，忍不住地想笑。 逐渐的反应了过来，他这个小女朋友还是挺会的嘛。 “让你扫码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女朋友。” “原来你们是情侣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情侣。”王岩尴尬地回了一句，心里有些失望的。 程望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刘愿呢，这不是送到眼前了：“她现在在哪儿？” 王岩回了句：“荣井美食街，那家麻辣烫。” 说了声谢谢，程望立马把人删除了，带着耳机跑了起来。 “话说，程望今天不陪你吗？”李伊川吃饱了才想起来这回事。 哪有对象过情人节不出来陪陪的，太不负责任了。 刘愿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把他推了。 “他，他比较忙。” 李伊川看着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没入视线:“是吗？我看他不忙。” 还没说完，程望就推门而入了。 进店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刘愿，她正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麻辣烫，丝毫不关心门口进来的人是谁。 剩下三个人一致地看向了门口，朝着程望打了个招呼。 王橙橙张了张嘴，看了一眼，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 程望喘着气走过来坐在了刘愿旁边看着她：“你可是聪明了一下。” “咳咳咳……”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噎到了，刘愿疯狂的咳嗽，喝了口奶茶顺了顺嗓子：“你怎么找到的？” 程望帮她顺了顺背，拿起她的筷子把碗里的半个鸡蛋吃了：“你刚才不是让人家加我微信了吗？不然我还找不到你呢。” “……哦，早知道就不这样了。”刘愿喝着手里的奶茶，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着碗里的麻辣烫，剩下的半个鸡蛋被他一口吃掉，她紧紧抓住了程望的手。 “你怎么吃我的鸡蛋！程望！” 程望的手反扣住刘愿的手，把她的手按在桌上，让筷子从她手中逃脱，低着头吃着她剩下的麻辣烫：你不会还想加别的男生微信？” 刘愿把他的筷子抢了过来，扫了李伊川她们几个一眼：“我没说，是？” 王橙橙干看着羡慕，反应过来立马点点头笑着说：“对对对，小愿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王琪跟李伊川也跟着应和。 程望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憋着一股闷气。 看着刘愿好吃好喝跟朋友们在一起说笑，居然一点都没有在手机里说道歉的时候真诚。 又抢了刘愿的筷子，吃了起来。 他从起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收拾半天找了她好一会儿，见到她吃的这么香，自己也好饿。 “程望！那是我的！” 刘愿看着程望一口又一口的吃着自己的麻辣烫，有点欺负人了，胡乱地打在了他身上。 “跟我去玩。” 程望吃完嘴里的东西，见她一脸不情愿，又说：“或者我跟着你。” 刘愿看着她自己的东西被霸占着，气打不出来，抓起程望的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跟着就跟着呗，反正多他一个没多大事。 第82章 准备的惊喜 从美食街出来，路上的人大都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居多。 街上的情侣都搂搂抱抱的，只有程望和刘愿，两个人连牵手都没有，并肩走着各自的路，甚至还有些生疏的样子。 王琪跟李伊川走在他们两个人前面，专心八卦王橙橙和高二的弟弟陈佳诚，想知道上次要了微信之后进展的怎么样了。 “尬聊呗，我跟他说话他才理我，我不说话他也不说。”王橙橙叹了口气，脸上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程望给刘愿整理了一下衣服后面的帽子，漫不经心地说：“不喜欢你的就算主动了也不会有结果。” 这话说的过于直白，犹如一把利剑刺中了王橙橙的心脏，她差点被程望气的咳出血来。 一直在骗自己，其实陈嘉诚是比较腼腆不爱说话，所以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但是突然被戳穿了，感觉有点丢脸，挂不住面子。 她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了起来，回头瞪了程望一眼，亏刚见他的时候还夸他长得帅呢。 不过程望的话虽然难听，却又的确是这样的，陈嘉诚并不喜欢她，陈嘉诚不想直白的跟她说对她没有意思这种话。 暗示的很明显了，她一直在装作听不懂。 刘愿拽了拽程望袖子，示意他不要乱讲话了。 程望以为她要说什么，就顺着她低了低身子问：“怎么了？” “少说两句话。” “好。” 在商场五楼，程望买了些游戏币分给了她们几个人，手里剩下的游戏币统统上交给了刘愿。 他们的眼睛扫着各种游戏项目，游戏币碰在一起叮当响，格外清脆。 程望带着刘愿在娃娃机前抓到了两个小玩偶，一只小兔，一只小猪，用了六个币。 但是刘愿自己手里拿着程望给她的二十四个币，已经用了十八个了也没抓出来一个玩偶，有点生气了。 她屏蔽了周围的声音，认真地盯着娃娃看，要不是隔了一层玻璃，还真的想把那些娃娃胖揍一顿。 程望站在一旁有点害怕，求生欲告诉他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我教你。” 他伸手想去帮一帮刘愿，看出来刘愿的情绪不对了，话慢慢也变少了。 刘愿一个人默默抓娃娃，不理程望的话。 心里不肯屈服，为什么程望六个币就可以抓两个，她用了二十四个币了一个都没有抓到！ 看着刚抓起来一边的娃娃又掉进娃娃堆里，刘愿不服气的拳头轻轻打在了玻璃上。 程望靠在她身后，贴上了她的后背，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啦，不要生气。” “起开！” 刘愿的胳膊肘往后撞，撞在他的胃上。 他深呼吸了一口，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一只手往娃娃机里面塞了三个游戏币，弯腰抓住了刘愿的手，握着的手搭在娃娃机的摇杆上，轻轻挪动：“喜欢哪个？” “小……小狗……” 刘愿紧紧抿着嘴，紧张地说不出来话。 他的温热从手指间蔓延着传到了自己手上，呼吸都慢了半拍。 其实大多时候她都因为程望年龄小而在意他的年龄比自己小，总觉得他是个不成熟的弟弟，会很幼稚。 可是转眼看来，他每次和刘愿在一起的时候都像个大哥哥，几乎每件事都会谦让她，容忍她的坏脾气，任由她欺负着不还手不还口，还会在平时教她很多她不懂的东西，耐心跟她讲一些道理，还会帮她出风头，让她感觉她的男朋友不是摆设。 原来她的想法一直都是错的，她才是那个不成熟且幼稚的人。 程望一脸认真地看着娃娃机里面带着铃铛的小狗，对准了它，抓了下去。 机器爪夹了上去，玩偶没有掉下去。 看着小狗被机器爪稳稳抓着，刘愿屏住了呼吸，微微抬头撞上了程望暧昧的视线。 两个人突然都拘谨了起来。 程望抽回自己的双手，抓了抓头发，温柔的眼睛挪开了视线:“咳……” 刚才只想着求生了，都忘了他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刘愿蹭了蹭鼻子，扭头看着娃娃掉进了洞里，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哇！抓到了！好厉害！抓到了！” 她开心地蹲下身子把小狗拿了出来，激动的脸都变得红扑扑的。 抱着刚拿出来的小狗玩偶，把它交给了程望：“算是……我抓的，送你。” 程望接过小狗，看了两眼笑了笑：“笨刘愿。” “啧啧啧~”李伊川不合时宜地绕到了他们身后：“满大街都是秀恩爱的，你们最终也变成了那种人。” 刘愿推开程望，环住了李伊川的胳膊：“才没有的事！” 下午的太阳迟迟落下，晚霞只有那么片刻，犹如昙花一现。 燃烧的火云常伴天边，努力为天空作画。 天黑的差不多了，已经有刚睡醒的星星出来站岗了，外面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王琪跟王橙橙见天色不早就先回家了。 “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 李伊川倒是闲来没事，好不容易有时间跟程望撞上了，一直想着程望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挖走了，怎么说也得让他请吃一顿饭。 “她们都走了，李伊川你怎么还不走？”程望为了炫耀刘愿送他的小狗玩偶，把它抱在了自己怀里抱着自己怀里，朝着李伊川挑了挑眉。 李伊川抱着刘愿的胳膊，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小愿你看，他不让我跟你玩~” “你怎么不走啊？”刘愿挡在李伊川身前看着程望。 见情况不对了，才想起他原本就是半路来的人，立马拉住了刘愿的手：“我跟她闹呢，你看你都不向着我。” 刘愿扒开他的手，抱着李伊川：“谁让你欺负我们川儿了。” 没有办法，刘愿可是很重视她这个朋友的。 他们三个人去吃了顿饭，而程望就好像那个灯泡，憋着一坛子醋，每一个眼神都在赶李伊川走。 很少说话，因为刘愿很少接他的话。 和李伊川吃饭就好像跟情敌一起吃饭一样，关键是还要看着她们甜甜蜜蜜的，坐在一起不说，还互相夹菜，他真的会委屈住。 吃完饭，李伊川去给李伊流买了份炸鸡，怕她自己在家现在会特别饿，打车先回去了。 “行了，你们好好玩。程望，你记得送小愿回家啊。” “不用担心。” 刘愿和程望站在李伊川走的地方，目送李伊川上了车，慢慢走远。 她偷偷看了看程望，从吃饭的时候就发觉他不对劲了，情绪不怎么好，结账的时候一声不吭的自己结了，她都不知道。 两个人在风里吹了好一会儿，刘愿僵持不住了，低头拽了拽他的衣服：“你怎么不说话？” 程望忍不住地想笑，还是强憋住了，别过头压制着自己的声音：“没什么说的。” “哦……生气了？”刘愿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这么傲娇的样子真欠揍，想上去给他一拳。 “你生什么气嘛？” 刘愿挪着身子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生气的脸，小手拉住了他的手指。 “你看不出来就算了。”程望甩开了她的手，见她还在纠缠，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本来很生气的，不跟他单独待一起还忽略他，但是一看到她这样，现在就是想笑，嘴角都控制不住地上扬。 刘愿红了脸，有点尴尬，小声问：“因为今天把你冷落了啊？” “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程望始终不肯看着她笑一下，紧紧绷着自己快要笑烂的嘴，装作很生气。 “我……够不着！”刘愿压着她的小火，紧张地低下了头。 看着地面上贴着的红砖，生气地用脚尖踏了踏。 程望弯下了腰，和她能够平视：“这次够得着？” 刘愿紧紧咬着嘴唇，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手捧起他的脸上前了一步，闭着眼朝他脸上亲了过去来。 程望弯着眼睛看她凑过来的脸，直接直起了身，让她亲在了自己的外套上。 “笨蛋。” 嘴唇蹭在充斥着香味的外套上，她反应过来立马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他调戏了，脸像火一样烧了起来，不断蔓延：“程望！” 程望见她要生气了，凑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强行把话题转移开：“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刘愿拒绝了他，拿着手机盘点着一会儿的行程。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她的花，已经做好了，一会儿等程望走掉她就去取花，到时候给程望一个小惊喜。 感谢他在认识以来一直对她这么好，很幸运可以遇到他。 想告诉他，女孩子有的你也可以有，女孩子可以收到花，你也可以。 程望站在她面前感觉到她满怀心事，想着她总不能是想和自己分手了。 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感觉自己表现还算不错，也不知道刘愿在想什么。 他渐渐失落了起来，杵在原地自我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刘愿本来在左顾右盼的，想看路边有没有滴滴打车，听见他这么卑微的话语，回过头看着他：“啊？” 只是想给他准备一个惊喜，怎么他就是不能听话呢。 “你不喜欢我了。”程望在刘愿面前一脸委屈，不知道的以为刘愿欺负他了。 “我没有。”刘愿站在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但是被他甩开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为什么不可以送她回家啊，他不明白。 以前都会让他陪着回家的，怎么现在他做错了什么所以刘愿不想让他送了？ 瞒不住了，随便编个理由骗他又不好意思，刘愿脸上的温度在升高，别过脸说：“我早上不是说了要给你准备惊喜嘛，现在要去拿。” 再三确定了，程望才放下心，现在就怕刘愿讨厌他，根本无暇去想刘愿送了什么，他直起身子说：“我陪你不行吗？” 刘愿看了看手机，把手收了回来：“别，你在这里等等我，不许乱动！” 程望目送她慢慢跑远，眼睛难以抑制的弯成了小月牙。 原来成煜说的没错，男孩子撒娇也有效！ 冷风打在脸上，吹的生疼，明明手都冻红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情格外激动，因为他要收到刘愿送他的礼物了，这是刘愿主动送给他的。 这说明了什么？刘愿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刘愿关心他了。 不一会儿，刘愿就从他身后停下的出租车里钻了出来，抱了一束英格兰灰，小跑着朝他过来了。 程望自始至终都在看刘愿跑开的地方，并没有注意身后的人正在朝他走过来。 抱着的花外面一层蓝色的纸还有一层灰色的纸包着，白色丝带绑成了蝴蝶结。 一束花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香味扑鼻。 随后看到抱着花束的刘愿，脸蛋被风吹的红扑扑的，正抬着头看着他。 程望干看着，愣在了原地，脑子在看到花和刘愿的时候完全转不动了。 花，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也没有想过。 “程望，送你的，情人节快乐。”刘愿把花束调整好，双手抱着递给了程望。 “送我的？”程望接过花，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愿。 眼里闪过一丝幸福，血液像是烟花一样在身体里炸开，滚烫滚烫的。 第83章 熟悉的人 刘愿缩了缩冻得发红的双手，把外套拉链拉了上去：“不然我送给别的男生嘛？” 她不知道，在程望心里这束花有多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的花，是长这么大以来极少有的惊喜礼物。 程望单手抱着花，另一个手里拿着装有小狗玩偶的袋子：“刘愿，谢谢你，我好喜欢。” 听他说这么认真的话，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刘愿任由他抱着，再不敢抬起头去看他的脸：“你别说谢谢了……” 冬日寒冷的风刮在脸上，扯得白嫩的脸皮生疼。 程望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被压到的小花枝。 “你自己穿好。”刘愿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了他。 其实也没有很冷，她也不想程望为了她挨冻了。 “我不冷。” 等了两分钟的车，一路上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抱着的花束特别适合他，里面的花开的正旺盛，花香在他鼻间漫开，溢出甜甜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好像谈恋爱冒出来的粉红色泡泡。 玩了一天也累了，趁着天色不算太晚回了家。 车停在景泰街道，刘愿开了车门下车:“不用送我了，我走了。” “好，刘愿，作业给你放桌上了。” 刘愿点了点头，关上车门，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今天真的很开心。 进了自己卧室，打开明亮的灯，抬起头就看到了学习桌上放着几本写完的寒假作业，还有一个可爱的礼盒。 她先是翻了翻寒假作业，每一张都是写好了的，飘逸却个性的字，说不上丑，能看出来是程望一笔一笔写的，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赶着时间写的。 但是这个小礼盒是不是程望给的，她不知道。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她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喊： “刘皓，我屋里的礼盒是你的吗？” 刘皓正在卫生间洗澡，听到她的声音，隔着门大喊：“你说什么啊？什么韭菜盒子？” “算了。”刘愿自言自语的说着，转身回了自己卧室里。 拆开了外面装饰用的蝴蝶结，里面是三个口红。 她拿起口红的壳子，挨个拆开了来，放在桌上看着它们的颜色，拿在手里试了试，颜色出奇的喜欢！ 正在试着最后一个口红，程望打来了视频电话。 刘愿看了手边的手机一眼，点了接听。 “笨蛋，看到我送你的东西没？” 刘愿把电话调成了外放，一边照着镜子抿了抿嘴：“看到了，这些颜色是你挑的？” 程望刚到繁华里下车，听见了他那边车辆行驶过去的声音。 他一个人走在满是霓虹灯光的小路上，心情甚好，居然觉得今天的繁华里格外顺眼：“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觉得男生应该不会挑这种颜色，我记得都送什么……死亡芭比粉。” 想了想，刘愿小声问:“你是不是经常送女孩子口红？” “没有，第一次送。” “哦~第一次送啊……”她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怀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男生可以选出女生喜欢的口红色号。 他们不应该会觉得女生口红的颜色都是红色嘛，怎么他还可以看出口红颜色的不同？ 程望抱着怀里的花到了家。 进屋换上了拖鞋，故意显摆着把花放在了田婧怡面前的桌上，拿手机中规中矩的拍了张照片：“我女朋友送的。” 看着一脸惊讶的田婧怡，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嘚瑟地起身上了楼。 田婧怡敷着面膜，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立马坐直了身子，敲了敲在一旁画设计图的程瑞康：“你看看咱儿子，比你当年有魅力多了，哎呀，太帅了，还能收到小女生送的花。” 程瑞康停下了手中的笔，回头看了她一眼：“毕竟是你的亲儿子，长得帅也有你的基因。” “哎呀，别这么说。”田婧怡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看着他认真的工作。 程望上楼回房间，打开了卧室里的灯，他的脸瞬间由一团黑变得明亮起来：“我能做的就是让你收到礼物开心，如果我给你买了你不喜欢的东西，那这件礼物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隔着屏幕，刘愿的脸忍不住地发烫，说话都不利索：“没有，就算不喜欢，也是一份心意啊。” 被逗笑的程望没有看着地面，险些被一旁缠着他的憨崽绊倒，指着它说:“不许闹了。” 他把手机放在床上开了免提，把声音调到了最大：“我觉得不算，因为它不能让你开心。” 打开衣柜，拿出来了睡衣，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后背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看着他突然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刘愿吓得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后背说:“程望，视频电话，我能看到。” 程望拿着脱下来的脏衣服，顺手丢进了篓子里，弯腰拿起床上躺着的手机：“能看到啊？” 他把手机举在面前，只露出了一张脸。 “我去洗个澡，你先给我挂了。” 卧室里的笔记本正在大声的放着歌，刘愿把手边的三个口红都试完了，最后一个口红还没来得及擦。 看着屏幕前的程望，没有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一句什么：“啊？我没听到。” “嗯？”程望以为她故意装作没听清，只是不想挂电话。 看着她的嘴唇颜色，心里特别开心。 “我说，我好想亲你一口啊。” 刘愿默默把镜头移开，拿纸把嘴唇上的口红迅速擦掉：“要是没事的话，你先收拾你的，挂了。” 不给程望说话的机会，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过不了几天，就该开学了。 高三下学期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学期，已经到了冲刺阶段，高考近在眼前。 王璐说是不关心她两个孩子的学习，其实也是关心的，只是不想让他们在升学的时候有太多压力。 她自己每天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给他们攒着大学的学费，却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吃一点点苦，不想让他们不快乐。 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所以她在刘愿、刘皓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们找了一个他们认识的小老师来补习功课。 快开学了，所以跟小老师商量的是周六周日下午来补习，因为那个要给他们补课的小老师今年也上高三了，他平时也是要上学的。 早上睁眼醒来，刘愿不情愿地换好衣服洗了把脸，头发来不及梳，乱糟糟的，看着特别慵懒。 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在跟妈妈说说笑笑的小老师。 刚好，小老师听到开门声，也朝她看了过来。 本来满身困意的刘愿突然僵住身子，警惕地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脸：“江澜？！” 王璐扭过头看见刚醒不久的刘愿，把她从门口拉了过来：“给你们叫来的补习小老师。” “好久不见，刘愿。”江澜抓了抓头发，低头认真地看着两年不见的刘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真的变了好多，又有好多地方没有变。 记着高一最后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脾气差的要死，不喜欢跟人聊天，每次跟人说话都特别不屑一顾。 要说没变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爱，没有长多高，还有就是学习不好。 王璐早就知道他们认识，而且两家也是有不少交情，小时候经常一起出去旅游出去玩。 后来因为江澜一家去了别的市，中间就没怎么联系了。 今年过年之后，他们一家人因为工作的事又回来了。 这么久不见，王璐突然就在超市里碰见了江澜和江澜妈妈，在一起聊了好半天。 江澜坐在刘愿卧室里的小沙发上，看了看卧室里四周粉嫩的装饰，确实挺符合她的，很有小女生气。 看她正低着头倒水，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 “一见面你就欺负人！”刘愿揉了揉发红的额头，重重地还给了江澜一个拳头。 小小一个拳头被江澜的手反握住，紧紧抓在手里：“怎么回事啊臭刘愿？每次都是这个招式。” 或许两个人都长大了，当他握住刘愿的拳头时，不自觉地愣住了一下，怕尴尬立马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她的拳头很小，用的力气也不大。 心里闪过一丝波动，却被刘愿的话迅速压了下去。 “你不也只会弹别人的头，真是幼稚，幼稚死了啊！”刘愿挣扎着收回了手，并没有关心到江澜的内心戏。 第84章 新学期 等着刘愿把自己的房间好好收拾了一番，太过于无聊了。 等着等着江澜就自顾自的坐在桌前打开了刘愿的笔记本电脑，因为电脑没有密码，点开她电脑上的音乐放起了刘愿歌单里的歌。 “你是来我家享受生活的还是来教人学习的？”刘愿把被子叠好，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江澜，心里格外不舒适。 恨啊，他实在是太嘚瑟了。 两年没见，两个人倒没有生疏多少，依然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说，也不会因为时间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他比之前高了许多，记着高一的他才一米七不到，也就两年不见，现在已经快一米八了。 江澜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转动着手里的笔，朝身后的刘愿看去：“那当然是——教你们学习了。” 刘愿把给他准备好的椅子往旁边推了推，到书架前翻找自己冷落了一个寒假的书：“刘皓还没起。” “没事，还早。”江澜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也没想过刘愿会醒这么早：“不过我记得你平时也起不早啊。” “你的屁话真多。”刘愿重重的把一摞书摔在他面前，真是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一回来就拌嘴，就不能好好交流。 江澜干笑了两声，翻看着她干干净净的书本：“行了，我猜你是生物化学不会，对不对？” 一猜一个准，毕竟那时候分科江澜想和她一起学文科，因为她的失误，江澜被学校分到了文科班，眼睁睁看着她去了理科班。 明明她不适合学理科，还是因为学校原因没有转成文科。 后来江澜不等分班，他自己考虑去了教育机构学理科，毕竟男生对理科的兴趣要更大些。 中午吃饭留下没走，在刘愿家吃了顿饭，很久没有吃过刘愿妈妈做的饭了。 以前在一起玩，他们经常会在晚上天黑的时候去对方家吃饭，今天去你家，明天去我家，总是觉得别人家的饭要比自己家的饭好吃。 闻到饭香，刘皓才昏昏沉沉地从自己卧室走出来。 他不能面对开学，虽然说开学了就可以天天看到徐思慕。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都不想收拾一点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抓紧时间。 江澜上午给刘愿讲知识点，下午给刘皓讲知识点，渴的喝了好多杯水。 有一说一，两个人的成绩真是不相上下，一个比一个差。 “行了行了，不用送了，咱们家离得又不远。”江澜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看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刘愿，想摸摸她的头。 刘愿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着眼睛看着江澜，眼里一抹惊喜：“你不会又回来了？！” 江澜早就猜到了她这副开心的样子，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不然呢？行了，你回屋，外面冷。” 看着她穿的一身单薄睡衣，还硬是把自己送到了楼下，缩着身子看着就冷。 刘愿开心地跑到他面前给了他一拳：“那我不送你了。” 等刘愿走的差不多，江澜才转过身看她小跑起来的背影，眼里带着笑。 对啊，他回来啦，他可是跟刘愿约定好一起考一个大学的。 “今天一天没理我。”程望在她正在上楼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刘愿立马点开微信，看到程望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早上发了和憨崽的晨跑，说了句早上好，中午的时候问她醒没醒，该吃中午饭啦，下午又发来的消息问醒了没。 他不想吵到刘愿睡觉，所以一直没有打电话，但是怎么睡也不能睡到下午。 刘愿重新拿好手机，看着他们的聊天框解释：“今天补习了一天，忘了看微信。” “补习？”程望有点疑问，又问：“请家教了？” 他不是不知道刘愿学习菜，但是请家教还不如请他教，起码他知道刘愿哪里不会哪里学不好，又不收费还非常乐意。 刘愿嗯了一声，小声嘀咕：“还好是熟人。” 熟人，程望沉默了半天没吱声，脑子里不停地想熟人会是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不让我教你？那个人多大啊？” “跟我们……跟我一样大啊。” 刘愿吃着零食，正盘着腿坐在桌前整理今天学习的东西。 犹犹豫豫，总觉得那个人不一般，程望看着狼吞虎咽的憨崽，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 “嗯……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心里就是莫名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想和刘愿再说下去了，他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不想听是不是江澜。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那么差，刘愿也没有说一定是江澜啊。 被挂断电话的刘愿愣了，这是程望第一次挂她电话，明明以前都是让她挂。 不过只是他主动挂个电话，有什么的嘛，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好小气。 周日江澜也来辅导了一天，刘愿真的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进步这么快的，能在两年内转成理科把理科成绩搞好。 记得以前他的成绩一直都是特别差的那种，跟她在班里一起并排着当倒数。 两个人经常在课上睡觉，一天睡不醒，时常看到教室最后一排站起来的人里面有他们的影子。 “发什么呆啊你？”江澜把书丢到她面前，手敲了敲桌子，把她的魂敲了回来。 刘愿的手不小心磕到了桌边，揉了揉手，看着江澜问：“你是怎么进步这么快的？” 江澜靠在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定：“……当时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跟你一起当差生了，我就在教育机构上的课，成绩就提高了。” 刘愿点了点头，一说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喜欢人，她的兴趣就来了，又紧接着问：“那你喜欢的人追到了没？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嘛。” “不是。”江澜敲了敲她的头，差点又要被她带偏了：“你怎么把我带跑了，这题到底会不会啊？” “会了啊，你都讲了四五遍了……”刘愿泄了气，无聊地转着手里的笔。 八卦她有兴趣去了解，但是学习她真的不想多学一秒。 今天没有理程望，是因为昨天打完电话之后他就没跟自己主动说话，想等他先开口的，但真的没想到他也不说话。 大概他今天很忙，忘了发消息。 “……” 开学这天终于来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过完年这个学期可就不好过了，起码得比平时累一半多。 想到以后就没有周六日了，感觉压力都大了一圈。 刘皓坐在车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哎，到时候你让江澜教你，他讲的太慢了。我跟思慕说好了，到时候她来给我补习就行。” 轿车缓缓地往前开着，两个人就好像被押去刑场的罪人，满脸的不愿意，一路上唉声叹气。 没一会儿，车子到了学校附近，找了一处停车的地方停下了。 他们下车把东西都放了下来，等车子走开。 刘皓一手拿着自己的拉箱，另一只手拿着刘愿的手提包。 看着被一个书包压的背都挺不直的刘愿，他叹了口气，把刘愿背着的书包拿到了手里，背在了身前。 刘愿直起身子，揉着自己酸疼的胳膊，浑身轻松了不少。 眼睛里满满的感激，只有这一刻感觉刘皓是自己亲哥。 “刘皓，你真是个好人！”这下她就可以轻松地拖着自己的拉箱，慢慢跟在他身后。 “那我真谢谢你，还会小小感动一下呢。”刘皓提着手中的拉箱，大包小包的背在身上，真是吃苦受累。 给她把东西丢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头也不回，直接拖着自己的拉箱跑了。 他刘皓长这么大又不傻，怎么可能给这小白眼狼当劳动力！ 刘愿看着沉甸甸的拉箱叹了口气，拖了好半天才拖上三楼，又下楼去把手提包搬上去。 躺在自己温暖的床铺上歇了好一会儿，宿舍依旧是没人。 她收拾着自己包里的东西，把学习用的书都搬到了教室。 因为搬东西，现在她的胳膊又软又疼，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手稍微有点抖。 在路上碰见了李伊川，正帮李伊流往初中部搬东西。 “川儿！” 李伊川听到声音朝她看了过来:“小愿，你先去教室，我还得给她搬东西，搬完我就去找你了。” 刘愿点点头，搬着手里的大箱子，背着背上的书包，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去。 好不容易进了教室，进门就看到后排围了一堆男生，水泄不通。 她闲着无聊也对他们感了兴趣，把箱子搬到了最后面，揉着自己的胳膊，感觉明天胳膊就要肌肉拉伤了。 垫了垫脚看了一眼，并没看到中间被围起来的人是谁。 再一转眼，看到了正趴在桌上睡觉的程望，居然难得的看到了程望在教室睡觉。 他们在上次挂了电话之后就没再说过话，谁心里都好像攒了口怄气，不肯主动认错或给台阶。 她不想吵醒程望，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只是跟主动和她打招呼的同学点点头笑一下，把自己的书轻轻放到了桌上，整理了一下。 那群男生刚发觉到刘愿来了，用凑热闹的眼神一齐着看了过来，中间的人终于被他们围了出来，正在盯着她笑。 倒也没什么诧异的，毕竟江澜都从外地回来了，不去一中就来三中。 按他这种念旧的人来说，肯定会来三中，毕竟这里的人他都认识，回来也能在一起玩。 “哎哎哎，刘愿，你看人江澜回来了不表示下？”刘子阳情绪有点激动，就差把她拉到江澜面前了。 刘愿的手在身前摆了摆，看着江澜问：“有什么好表示的啊？” 他又不是什么神兽，不就是回来继续上学嘛。 江澜从刘子阳的座位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书包，指了指趴在刘愿旁边睡觉的程望：“哎对，这个人是你新同桌啊？说话真冷淡。” 他的话里有点抱怨，心情不太美好。主要因为自己的位置被程望占了，还不能抢回来，想找刘愿倾诉一下。 但是他的话也让刘愿听的有点不高兴。 不久之前，江澜回学校跟班主任见了面，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一个混寝，里面有五班的两个还有一个六班的人。 “哎，同学，这你的位置？”江澜敲了敲程望的桌子。 程望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自己的桌子，用白净的纸巾擦了擦桌面，顺便把他的手从桌上擦开了。 “听不到吗？”江澜又问，差点以为程望不会说话。 “有什么问题？”程望终于忍不住了，语气都有些冲。 人都坐在这个位置了，不然能是谁的位置啊，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只以为江澜是别的班来串班的，差点想和他打一架。 江澜可不是爱打架的人，见程望说话这么冷淡，收回自己的手，不服气地坐到了刘子阳的位置。 第85章 换桌 刘愿看着对此漠不关心的程望，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自己气，还是说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不想理你。” 她轻轻地把书放在桌子左上角，不高兴地瞪了江澜一眼。 江澜从刘子阳桌上拿了一个笔记本，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笔记本放在了刘愿桌上，看着笔记本封皮上画的小猫，很可爱。 刘愿迅速扫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以为这是他带的“久违礼”，但是感觉这个本子有点眼熟。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她平时和程望上课写悄悄话的本子，直接就恼羞成怒了起来。 “江澜，谁让你看的！” 江澜见她的同桌还在趴着睡，居然一点都不关注他们，淡淡地笑了两声：“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这个本是跟他写的啊？你怎么老喜欢用笔记本跟别……” 刘愿把笔记本塞进了桌兜里，给了他胳膊一拳：“不用你管啊。” “臭刘愿，脾气越来越大了。”江澜的手搭在她头上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本来闹着好好的，班里人也有的没的关注着他们。 毕竟在这之前都知道他们玩的很好，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但是程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抓住了江澜的手腕，眸子正冷不丁地看着他。 热闹有趣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点，班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楼道里打闹的笑声，楼上噔噔的走动声。 “不是，兄弟你干嘛？”江澜哪知道自己玩的有点大，很好奇只是刘愿同桌的身份，这事也要管吗？ 手腕被程望紧紧捏着，手上的血管肉眼可见的凸起来了，整个手都充血般红了起来，疼，真疼啊。 她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关键是让他很不爽，还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班里坐下来的同学们都在看着这个不起眼的最后一排角落，特别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许朝阳见场面有点不对劲，干咳了两声：“那什么，程望啊，别这样，他开的玩笑话……” “别摸她头。”程望甩开了他的手，身子挡在了刘愿面前。 江澜也不高兴了，他可不知道这人跟刘愿的关系，火气一下上来了，不就一个跟刘愿相处了没多久的同桌吗？管那么多事干嘛？ 因为这两年没怎么和刘愿联系过，两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过多接触，朋友圈更不会刷了，也因为努力恶补各科的知识点，没有回过一次崇溪市。 对此，他可以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江澜有点不乐意，眼里满满的挑衅。 “字面上的意思。”程望倒是一脸无所谓，看他都不愿意看一眼。 他心里有一种危机感，怕刘愿这个笨蛋看不出江澜这次回三中的意义，怕她烦了自己，和江澜在一起。 这些天的担心果然不是空有的，难怪听了刘愿那天的话，心里怎么都舒服不下来。 眼看着两个人充满了敌意，谁也看不下去谁。 刘愿紧张的心狠狠提了起来，轻轻拽了拽程望的衣角:“别说了。” 程望抓住了她伸来的手，直接拉着她从教室走出去了。 班里的人都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走出去，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谁也想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但是没人敢追出去看。 本来江澜想追出去的，但是被许朝阳拦住了，很快就被班里的男生围着出不去了，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哎哎哎，江澜，坐这儿，跟我们说说你这一两年在哪儿上的？听说你现在的学习可比我们好多了，什么时候转理科了？为了谁啊……”许朝阳把江澜重新按在了座位上，身子挡住了门口的位置。 江澜什么都听不进去，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干净，他这个朋友已经跟他不是一心的了。 等班里吵闹起来，他们就没再想程望和刘愿怎么回事，纷纷围在江澜坐下的位置聊了起来。 程望拉着刘愿一路不说话，就一直走，走的很快。 他身上的香味从风里传到刘愿的鼻间，还是那么熟悉。 就像你转身就看到他一直都在你身后。 上着一层又一层的楼，直接走上了天台。 微风微弱地吹着，发丝遮挡住了眼睛。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程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风吹散。 方才听到江澜说的用笔记本聊天，就能知道原来刘愿并不是对自己特殊，他只是泛泛之众，原本的开心变成了难过。 总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被江澜取代，毕竟在他们耳中听了太多关于刘愿和江澜的事情。 他们关系很好，别人都能看出来，他就更不能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而现在江澜又在高三下学期回来是什么意思？就算刘愿不懂，他也懂。 “想抱抱你。” 不等刘愿回应，他主动凑上前弯腰环住了刘愿的腰，头抵在了她肩上，心底的柔软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 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紧张。 好像在思考什么，不肯多说一句话，看起来心情真的不止一点低落。 他的头发在刘愿脖子上蹭了蹭，有点痒，让刘愿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轻轻抵在他肩上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因为他的身高，刚才那个动作真的好累。 “我这几天睡不着，很困。” 这样近距离的温声说话，还是极少有的。 每当看到刘愿，都能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陷进她的泥潭一样，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垂下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好像眼前这个人是他悉心照顾了很久的花，带着冰冷的利刺，没有感情的扎进他的身体，慢慢折磨着他，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躯体，又悄无声息地温暖着他。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刘愿红着脸躲避他炽热的目光，眼神有点慌乱。 她每次看向程望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紧张。 脑子发热，看着程望离她越来越远，直到从视线中弹出。 她很清楚，天台上再大的风也吹不醒她慌乱的思绪。 快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拿着保温杯正式地走进来了，干咳了两声，只是没有人关心到他，大家都在讨论刚才的事。 “同学们好久不见啊，新学期新样貌，拿出来你们的寒假作业，让我看看写的怎么样了。”班主任大喊着，一边用力地敲了敲桌子。 班里好不容易才静了下来，都埋头从书包里拿出寒假的作业来，几本寒假生活还有一大堆的试卷。 程望从天台回来之后就趴在桌上睡，现在也无暇看，不想看。 刘愿看了他两眼，时间好像回到了上个学期，那时候程望刚转过来，她当时也是这样的，不关心谁转来了，长得怎么样学习怎么样，不关心班主任的话，一心只想眯一会儿，只是他们心里怀着的感情不一样。 “你们拿作业这会儿呢，给大家说个事，高一转走的一个学生这学期又回来了。”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老李，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江澜不等班主任往下说，直接从刘子阳的位置站了起来，抓了抓头发。 “啊行，都认识，对了，让我看看你坐哪儿，等会儿去一楼空教室抬个桌椅。”班主任观察着讲台下面的位置，双手并拢在了一起。 目光扫到了刘愿跟程望的地方，指了指刘愿：“刘愿啊，要不你把你的桌子搬第一排，让江澜挨着程望。” 第一排，没有空位置，那意思是她单独一个桌一个排？ 刘愿心里一紧，僵直了身子，想拒绝但是不敢说话，那要是去了他眼边不就不能睡觉了嘛！ 这时候，趴在桌上的程望不睡了，站起身看着班主任：“我不想挨着他。” 班主任一脸为难的看着程望，思考着犹豫不决。 毕竟上学期程望期末考了班里第一，全校第三名，让他脸上也很沾光，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在讨论说是不是自己的教学方法什么的都还不错。 校长给他打电话说让程望去优等班，认为他不应该只是在一个普通班里，班级氛围没有优等班好。 不过程望知道后拒绝了，说是不想重新适应老师的教学方式，感觉这个班挺好的。 这班主任挺没办法的，既然他对这个班的老师这么认可，那就让各科老师们重点培养一下，说不定成绩还能再往高处提一提。 “要不江澜挨着刘愿，程望你跟许朝阳一桌，林柏你平时上课爱说话，你就自己一个桌。”班主任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程望的反应。 没等程望说话，江澜就抢先吱声了：“行啊，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刘愿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下一秒看到程望的动作，她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桌子被程望拉开，吓得她连忙收回按在桌子上的手，看着他朝着许朝阳那边拉了过去。 桌子腿下的软硅胶划在地板上的声音很闷，如同她的情绪，无处发泄。 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说话，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 林柏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坐哪儿也能跟人打成一片，上课还能跟许朝阳、程望他们说话。 反正这下刘愿和程望挨不到一起了，她心里赌气跟江澜一起去楼下搬桌凳，帮他拿着沉甸甸的凳子，一起上楼。 “哎，你不会因为我把你同桌支走了生我气？”江澜歪着头看着她，感觉她有些不高兴。 “才没有。”刘愿越想越烦，忍不住空出来一只手给了江澜一拳。 板凳本来就很重，而她另一只手上的袖子又刚好撸上去了。 突然胳膊发力拎着板凳没拎住，板凳下面没有钉进去的螺丝钉从她胳膊上划了过去，胳膊划了一长道，很快泛红蹭皮了。 江澜扭过来头看到红了一片的地方冒出来鲜艳的颜色，立马把桌子放在一旁，把板凳放在了桌子上。 胳膊上划开了一层皮，里面有细密的小血珠从皮肉里渗了出来。 第86章 关系渐远 刘愿后知后觉，小眼泪立马掉了出来：“嘶……疼疼疼！” “别哭，行了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把桌子搬上去带你去医务室。”江澜说着把板凳放在了桌上，大步大步地上了楼。 虽然胳膊很疼，但刘愿觉得他搬起来太累了，跟了上他的脚步，把凳子重新拿在了手里:“没事没事。” 班里太乱了，他们走进去的时候耳边一直在吵吵闹闹的。 程望的余光瞥到了刘愿，看着她撸起袖子的胳膊上红了一片，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胳膊怎么了？” “别管我。”刘愿的声音很小，甚至不想让他听到，被他的手抓住了手腕，完全甩不开。 江澜放下桌子在旁边看了一眼，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他只记得以前刘愿特别坚强，没有这么爱哭。 高一刚来的时候，在水房接热水，接完热水才出门水壶就炸了，烫到了她的脚背，她让江澜扶着去水管旁用冷水冲了冲，后来脚背又红又疼她就是不肯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课间操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膝盖上擦伤，一层血珠往外冒，她哭都没哭，坚持跟着队伍跑完了两圈才肯去上药。 做体检，早上没吃饭，抽完血饿晕了过去，浑身都在颤抖，醒来胃反酸，没有娇娇弱弱喊难受，也只是找了些吃的垫补了一下肚子。 …… 可是现在的她爱哭，也有人愿意慢慢哄。 程望看着她划破的胳膊，伸手用大拇指帮她把眼泪擦掉，轻声哄着：“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周围的一群吃瓜的人竖着耳朵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互相交流的眼神里一副不可思议。 程望转来这里半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温柔。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在短短一个寒假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听说他们在一起了。 带着刘愿去医务室，用消毒水擦了擦，上了药又拿了些活血化瘀、消炎的药。 因为上课了，也没来得及请假，急急忙忙地从医务室出来了。 程望的话还是不多，但是他每次说的话明明都充满关心的。 “程望。”刘愿跟在他身后有点累，有点压抑。 “嗯。”程望走的慢了些，回过头来伸出了手。 刘愿擦了擦还在忍不住流的眼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生自己的气。 上午的课一节也没听进去，一直睡觉，能睡就睡，主要是她想等程望主动跟她说话。 江澜闲着无聊，又像以前一样，和她一起上课睡下课睡，两个人课间睡觉的姿势都一样。 从他们身旁路过的两个女生小声交流了两句。 “你看他们两个人睡觉姿势一样！” “好般配。” 刘愿睡得根本听不到，而江澜听到了，立马调整了睡姿，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接着睡。 直到上午的课上完了，也没有等到程望主动说话。 上个学期刘皓和徐思慕一起吃饭之后，就不给刘愿、李伊川买饭了。 所以，刘愿只能跟李伊川小跑着去买饭。 而现在，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江澜。 李伊川看的出来，刘愿心里想的是什么。 “江澜，你说人刘愿有男朋友，你还凑这么近不好？”李伊川看着走在刘愿身旁的江澜，总觉得他会成为刘愿和程望之间的感情破坏者。 江澜一脸轻松地看着她们，倒也不觉得自己多余。 不过听许朝阳说了，在他不在的时候，刘愿和程望在一起了。 “刘愿对象是谁啊？那个叫什么程望的？怎么不跟你一块吃饭？” 他故意的，他就是要从刘愿嘴里问出来。 “要你管。”刘愿推了推他，满脸的不高兴，迈着的小步子越来越快。 江澜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校服：“你看你对象都不陪你一起吃饭，我才转回来没什么熟人，就跟你们俩熟，不跟着你们跟谁啊？” “说的是那么回事。”听了他一番言论的李伊川突然挺认同他的话，感觉他还是蛮惨的，之前的朋友如今物是人非啊。 吃着饭也不让人好过，刘愿正不情愿地低头挑拣香菜。 买饭的时候太吵了，食堂阿姨没有听见她说不吃香菜，还在她一再阻拦下给她贴心地放了一大把香菜。 一碗饭上飘着厚厚的一层香菜，真是刘愿的噩梦。 江澜在一旁不停地笑着：“刘愿，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让你去给我种香菜。” “我以后有钱了让你把全世界的番茄都吃了。”刘愿瞪了他一眼，继续挑自己碗里的香菜，气的手抖，把筷子重重摔在了桌上。 手边多了一份饭，好看的一只手把她的碗拿了过去，把一碗没有香菜的鱼粉放在了眼前。 她扭过头来看，还没看到人就已经闻出来身上熟悉的味道了。 随即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堵着气闷头吃起了那碗没有香菜的鱼粉。 “不吃香菜怎么还放香菜？”程望敲了敲刘愿的头，见李伊川让位了，他顺其自然地坐在了刘愿身旁。 李伊川看着江澜和程望，一个是以前跟刘愿关系特别好的男生，一个是已经跟刘愿在一起的男生，这时候要是吵起来了，她也不知道她该站在谁那边。 江澜喝了口水，细细观察程望，总觉得像程望这种不爱说话的人和刘愿是没有交集的。 “兄弟，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的？她这个脾气你不怕啊？” 刘愿挪了挪身子，和程望隔开了距离，吃着碗里的鱼粉，鼓着两腮瞪他：“那你别跟我玩了。” “……没有，她不发脾气。”程望一本正经地说谎，语气听起来真的很认真。 被这么说的刘愿脸红了，不发脾气，她自己都不敢这么骗自己。 吃的差不多，程望起身摸了摸刘愿的头：“别那么不小心了，这几天注意点胳膊。” 刘愿犹豫着点了点头，有点失落，好想问你都不想等等我吗。 等程望走远了，李伊川端着手里的碗坐到她身边：“哎哎哎，你们俩怎么了啊？感觉来学校你们就没说什么话。” “不知道。”刘愿也看的出来啊，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澜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他可能是看我不顺眼。” “你还是知道啊。” 毕竟程望连把刘愿当妹妹的宋文嘉的醋都吃，更别说之前跟刘愿玩的很好的江澜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望没怎么主动跟刘愿说过话。 两个人碰面都表现的丝毫不在意，只是用余光扫到彼此，更不要说两个人待在一起说话了，几乎是没有。 不知情的倒是会以为他们分手闹掰了。 倒是季茜茜，见他们最近不说话，就朝着程望围了过来，经常趁着课间或者发作业的时候和程望聊一会儿天。 关键是程望也会回应她，气的刘愿想把手中的铅笔直接折成两半。 一旁写作业的江澜看了她两眼，没敢说话。 他可不敢成为刘愿生气的发泄工具，惹她生气的不是他。 刘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吃早饭不吃晚饭，一觉睡到上课，每天犯困能睡就睡。 不过每天早上睡完觉醒来依旧会看到桌子上的热牛奶和面包。 晚上他们都去吃饭了，她就在教室里安心地趴桌睡。 手机这几天也一直关着机，她不想看着程望在微信上跟她说话，她想让程望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望一直跟许朝阳他们趁晚饭的一小会儿时间去操场打球，平时上课又没机会和他说话，两个人好像真的快要将彼此淡忘了一样。 “刘愿！”语文老师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教室响起，眼睛正瞪着睡得半死的刘愿。 差点睡着的刘愿听见了这一声，还没来得及清醒，就站了起来，感受大家对她习以为常的目光。 视线昏昏暗暗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缓了好一会儿才把书本看清晰。 语文老师拿着手里的卷子走了下来，到江澜桌前停下，手里的粉笔轻轻点在他的桌上，留下了一层粉末。 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刘愿，用卷子打在了她的胳膊上：“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现在已经高考倒计时了！还睡！还睡！直接走单招得了，别浪费父母交的学费了，你爸你妈白养你了，知不知道现在你睡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的重要？……” 听着她尖锐刺耳的声音，尖酸刻薄的话语，刘愿心里就好难受，而且她爸爸还在过年前跟妈妈离婚了，不要她了，不要他们这个家了，妈妈一个人养着自己还有刘皓，而现在她在干嘛？天天游手好闲，上课睡觉下课睡觉。 因为程望这两天对自己冷言冷语，所以就开始随便摆烂，什么都不想学了，这真的不像她。 第87章 坏心情转移 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慢慢打转，一颗颗泪珠砸在试卷上，浸透了薄薄的一层纸。 上面的黑色碳素笔写出来的字被砸落下来的大泪珠浸染，黑色墨水逐渐蔓延开，晕染了一片。 视线模糊不清，她捏着柔软的卷纸，咬住了充血的红嘴唇。 低着头好一会儿，她压着哭腔小声说：“老师对不起，我知道了。” 语文老师本身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见她被说的哭了起来，就没再继续为难了，眉间舒展开来，看了她两眼走回讲台，又开始讲起了卷子。 说她也是为了她好，老师们最近在办公室谈到过刘愿，都觉得她最近上课心不在焉的，动不动就睡觉，动不动就发呆，回答问题没有一个是回答上来的。 眼看着就要到了高考时间了，她总不能一直这样颓废，每一个同学都不应该颓废。 一直到中午放学，刘愿一句话都没说，坐在自己座位涂写乱画。 也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能让她浮躁不堪的心静下来，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小愿放学啦，吃饭吗？”李伊川看她心情还是不怎么好，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知道，刘愿心情很压抑，现在说什么应该都听不进去，可是她这样会饿肚子的。 这些天都没怎么见刘愿吃东西，可以看出她瘦了一圈，每天吃的比猫还少，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把胃搞坏。 刘愿趴在自己位置无精打采的，听她说话摇了摇头，眼泪不停地往袖子上掉，很快眼睛压着的袖子已经湿了一大片，眼睛也跟着发疼。 现在中午午休都在教室，为了节省午休完从宿舍楼回教室的时间。 别人都去吃饭了，刘愿也不想让李伊川陪着她一起挨饿，就让王橙橙把李伊川硬拉走了。 她用纸擦了擦鼻涕，又揉了揉发疼的眼睛。 手里的纸团成一个蛋蛋，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了厕所，用冷水洗了个头，想用身体上的痛把精神上的难过压下去。 凉水直抵头皮，冻得她脑袋瞬间清醒。 哪有那么难过啊，为了一个程望，胡思乱想。 洗完头，刚从厕所走出来，头上就被人盖上了一个校服外套。 红着双手把外套拿在了手里，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正靠在女生厕所门口的江澜：“干嘛？” 江澜累的肩膀酸，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可是在女生厕所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呢，被女生用异样的目光打探还真像个变态。 他从刘愿手里拿起校服外套胡乱地给她擦了擦头发，语气里有点责备：“语文老师说的话你放心上干嘛啊，高考时间还长呢。冬天用冷水洗头小心感冒。” “我体质好，不会感冒。”刘愿吸了吸鼻子，冻得通红的小手缩在袖子里不敢出来。 随便擦了擦头发，两个人一块回了教室。 刚进教室，她就看到了影响她情绪的始作俑者，拳头都硬了起来。 程望刚坐回他自己位置，嗓子像卡了壳一样，这些天忍着心里的话，没说出来，今天还是没说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太敏感。 怕自己话太多了被刘愿讨厌，不想刘愿和他的爸妈一样讨厌那样的他。 可是这些天他眼里只看到了刘愿和江澜一起的场面，心里酸酸的。 刘愿本来已经想好了，不再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可是看到程望的时候心里还是特别委屈。 她攥着缩在袖子里的拳头，回到了自己座位。 身后跟着的江澜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点也不舒服。 跟着刘愿回到了自己座位旁，站在刘愿身后给刘愿擦头发。 刘愿抓着他湿了的校服外套：“行了行了，我要睡觉。” “还没干呢。”江澜不听她的阻拦，继续给她擦头发。 “记着，下次别用凉水洗头。” 见她不理不睬的，江澜揪着她的袖子：“先别睡，听到了没啊？” 刘愿把头发扒拉到身后，趴在桌上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别说话了，我想睡觉。” 她坐回自己位置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桌上的一袋面包还有一盒酸奶，只是把它们放在了桌角，不想多看一眼。 她不喜欢一声不吭的默默付出，她就是喜欢明目张胆的主动的喜欢。 江澜不想让她这么折磨自己，同时也在心里对程望记下一笔账。 站在刘愿身后帮她轻轻地擦着头发，不想让她生病。 刘愿闭着眼睛，眼里能想到的都是程望，慢慢进入梦乡，梦见自己去了荣井大街，买了杯水，有三个青年拿着刀时不时地看着她笑。 她看到了，吓得心跳不止，拔腿就跑，跑的特别特别快，不知道为什么，街上没有人，只有她和那三个拿刀追着她跑的人。 慢慢呼吸变得困难，累得喘不过来气，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她不能呼吸。 跑的太快，直接狠狠扑在地上，手上膝盖上都疼的发麻。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笑：“跑什么？再跑也跑不掉！” 脖子被他用胳膊狠狠抵住，刀在她脖子上压着，好疼，呼吸不上来，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而后，她看到朝她跑来的程望，像是一颗救命药草一样，狠狠地抓住了他，扑进了他温暖的怀里。 程望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手在她后背上安抚，听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别怕，我在，别害怕，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 “乖，别害怕……” “呜呜呜……”刘愿害怕地哭了起来，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好像针在她心口一下一下的扎进去一样。 梦里的真的他好温柔，真的好温柔。 为什么现实中的他没有这样，反而对自己特别冷漠，不关心。 “刘愿？刘愿？”江澜拍了拍她，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睁开了眼睛，眼泪不停地流，头上冒着一层冷汗，浑身的细胞都在乱跳。 江澜帮她顺了顺背，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因为午休大家都在睡觉，他怕会吵到那些人，小声问了起来：“做噩梦了？” 刘愿擦了擦眼泪，有点反应不过来，努力让自己缓下来。 脖子上的项链压着她的肉，印了一个深深的红印子。 这是她第一次做梦哭，感觉快要死了一样，喘不上气，呼吸困难。 当她一睁眼看见她的同桌不是程望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更难受了。 就算江澜和自己从小认识，她好像并没有喜欢上过他，对他的感觉真的很纯粹，把他当成了一位很重要的男生朋友，却没有上升到男朋友的地步。 而和程望，即使只认识了半年不到，只在一起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对他格外上心。 明明两个人相处没有多久，也没有经常在一起。 她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以前的她好傻，傻到去用时间来衡量一个人对她的感情。 偷偷看着在过道那边别过头睡觉的程望，拿了纸跑出教室。 她不知道去哪里，哪里可以让她大声的哭。 不知不觉地又去了天台，上次程望带她去，她才知道原来天台的门从来没有锁。 今天的风吹的很大，有点冷。 她蹲在角落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开始了大喘气，呼吸好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要了她的命。 眼睛通红，眼泪怎么也止住。 真的哭出来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情绪也逐渐得到了冷静。 再次回班里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大家都坐在自己位置聊天写作业翻书。 李伊川一觉醒来看不到刘愿了，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只听江澜说别去找，她心情不好。 见她回来了，李伊川立马转过身子趴在刘愿桌上等她坐过来。 刘愿正低着头往自己座位走，因为眼睛太红了，不知道怎么见人，好丢人。 从最后一排路过，许朝阳正在跟后面的林柏打闹开玩笑，和她撞了一下。 刘愿没有注意，身子被撞的直接后退着坐在了地上，还没恍惚过来就被一只手有力地拉了起来。 许朝阳立马拉着林柏过来道歉:“啊呀，刘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 刘愿揉了揉手心，看到那双好看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温度从他的手心传来。 眼神躲闪，立马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望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率先开口了：“能不能不要这样，刘愿？”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刘愿泛红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眼泪本应该在天台的时候就止住了的，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脆弱了起来。 旁边的许朝阳跟林柏停下打闹的动作，不敢动一下，木讷地盯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这几天他们俩到底在闹什么矛盾。 程望心里狠狠一揪，站在她面前帮她擦眼泪：“对不起，我没想让你哭。” 看着他现在关心的模样，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真的好想陷进去。 “讨厌你。”。 刘愿颤着声音说完给了他一下，刚坐到自己位置就上课了。 这一下午赌气一样，跟江澜聊了一下午的天，聊着江澜这两年遇见的人，看到的景，！有趣的事…… 对，她就是要让程望生气，不能光让她一个人心里不舒服。 程望当然上钩了，上着课连课都听不下去了，好几次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 第88章 不打不相识 到了下午的放学时间，班里的人都成群结伴的去吃饭了，刘愿跟以前一样趴在桌上睡觉，困得头疼。 再醒的时候就是听到李伊川跑过来把她叫醒，说江澜跟程望在篮球场打球，打着打着两个人就打起架来了。 一直等到上了晚自习，都没见到他们。 班里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在预备铃声响的时候才回教室，好多人刚才都去操场看热闹了，回来叽叽喳喳个不停，班里特别乱。 程望和江澜两个人被校长一手拎一个的带回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门被狠狠踹开，“咣当”一声，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吓一大跳，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来看这是哪个班的。 “这怎么了？”李正康扶了扶眼镜，看着自己班里的俩好的孩子，有些不明所以然。 两个人的身上都脏脏的，脸上脖子上还有好多伤。 校长拽着他俩的衣服，往前一丢，一人身上踹了一脚。 程望铁打不动，攥紧着拳头，满脸的隐忍。 反倒是江澜，被踹了一脚，险些跪地上。强行站稳了身子，拍了拍自己屁股后面的土。 “打，继续打，来来来，给你们班主任看看，学习不成，打架倒是让全校知道了。” 班主任吞了吞口水，指着他们数落了一顿：“打架！好好的打什么架？闹也要有个头。” 程望的眼角、下巴、嘴边都多了几处淤青，嘴唇上还有血已经凝固了，鼻梁骨上还有指甲抓过的划痕。 江澜一边脸上鼓起来了一个大包，又红又紫，额头上还有一块青了，下巴蹭了皮，胳膊上手上身上多少也有点伤。 很多地方都挨了程望的拳头，要说吃亏也是他。 在他看来，程望这小子打人是真的狠，真的下了狠手往死里打的。 校长看着他们的班主任，训斥道：“今天知道什么日子吗？啊？！市里的领导都来视察了，跟平常混过去不行？非要在领导面前丢人是吗？” “别生气别生气，这群孩子年轻气盛的，打个架嘛。别生气了，你有事就先去处理，把他们交给我，我必须今天好好教训他们。”班主任拿着水杯的手都有点抖。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帮忙求情，好在校长今天事情太多了，没有特意为难他们，瞪了两眼走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坐在自己位子上：“说，怎么回事？” 两个人站着都不说话，班主任喝了口水，他心里可明白着呢。 “谁也不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调桌？怎么着，都想挨着刘愿？还是你们都喜欢……” 没等说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 程望低下了头，紧紧攥着拳头，胸口上下起伏。 他不服。 “老师，我要是喜欢她我不得这三年都在这学校待着嘛~”江澜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下巴，说的十分随意。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向程望：“那你呢？” 程望抬起头跟班主任对视：“要罚就罚。” 江澜手碰了碰他的腰，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滚，别碰我。”程望把他的手拍打开，一点都不近人情。 眼看着他们即将要来第二场架了，班主任也清楚程望这孩子不好说话，立马制止住：“行了都回教室，这件事先记下了。” 程望听完转身就走，顺手要把门带上。 跟在他身后的江澜差点被即将关上的门磕到，好在他反应快，后退了两步用手挡住了门。 关上办公室的门，他紧跟在程望身后看着他说：“你平时也跟她这么说话？” 程望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没有。” “那我这几天看就是这样的。”江澜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的笑一瞬间就没了。 喜欢的人被冷言冷语的，换做是谁也看不下去。 今天打架或许本来就是应该的，因为他们两个人谁也看不下去谁，都想找个机会把对方打一顿。 “她是我女朋友，你别想。”程望像小孩子保护自己的玩具一样，说话那么坚定。 江澜看着他，哼了一声：“那喜欢一个人也是控制不住的。” 如果你对她不好了，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远处的天，眼里有点遗憾：“其实她啊，脾气很倔的，别等来不及了再去挽留。” 很遗憾，刘愿，我来晚了，我以为我足够优秀了就可以被你喜欢，我以为我们真的可以一直是朋友，是好朋友，是彼此重要的人。 一想到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了，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可是也不后悔，他走的这两年，刘愿真的变了好多，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担心的小朋友了。 以后还有一个爱她的人陪着她，也许会比他更爱刘愿。 回来以后，刘愿一直盯着江澜的脸看。 “直勾勾盯着我一个小男生看不好？”江澜摸了摸自己肿了一块的脸，真是疼死了。 刘愿收回视线，给了他一个热鸡蛋，啧了一声：“还自称小男生，真不要脸。” 江澜忍不住想笑，但是一笑，脸上就疼：“你怎么有鸡蛋？还是热的？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然后接了刘愿打来的狠狠的一拳，疼得他说不出口话。 刘愿收回自己的拳头：“早知道喂狗了。” 这鸡蛋可是她从刘皓那里拦下的。 刘皓本想着今晚徐思慕在教室学习没去吃饭，就给她准备了两个鸡蛋，结果被刘愿抢走了一个。 江澜突然有点想开了，当朋友未必不好，更何况跟刘愿做朋友，真是也很有意思。 拿着鸡蛋在脸上轻轻滚动，感觉到过道那边一个炽热的视线在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打进土里，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嘶，程望这人打人是真狠，因为他是你对象，我都没舍得打他。”江澜用鸡蛋滚了滚自己肿着的下巴，跟刘愿吐槽抱怨着。 过道那边的程望一脸委屈，看了看他们那边，又拿起笔打开了书。 从前面传来了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还有一包创可贴一个小纸条。 打开了纸条，是季茜茜写的：脸没事？涂点药，别打架了。 程望把纸揉成了一团，刚想扔掉，又攥在手里，拿起碘伏自己涂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下课了，前排的季茜茜站起身看到正在用碘伏擦脸上的伤的程望，小跑着过来了。 她站在程望桌旁，拿着一根棉签，沾了碘伏：“我来帮你，都流血了。” 轻轻擦完他脸上的伤，又细心地贴了两个创可贴：“疼不疼？” 程望躲过她要摸上来的手，别过头把用过的棉签抓在手里：“没事。” 眼睛有意无意地偷偷看刘愿，又后悔自己这个赌气行为，感觉有点幼稚。 他随便用棉签擦了擦脸上的伤，起身把手里的棉签丢进了垃圾桶。 刘愿趴在桌上跟李伊川玩闹，不想关心程望那里怎么样。 她的头有点疼，因为中午用冷水洗头，而下午又吹着冷风睡了一觉，有点感冒，吃了点药有点犯困。 晚自习一下学就想回宿舍睡觉，但是走到门口，被程望拉了回来。 李伊川看自己身边的刘愿突然不见了，扭过头来看，许朝阳直接把她推出来了。 “别看了，让程望跟愿姐单独聊聊，这两天闹腾死了。”许朝阳拉着李伊川的袖子往外走，每天学习学的他睁不开眼。 李伊川把他的手甩开，拿着自己没写完的作业：“行了行了，又不是不让聊，那我先回寝室了，记着让程望把小愿送回去。” 走到楼梯口撞上了正在下楼的宋文嘉，宋文嘉看着她：“李伊川？” 李伊川打了个招呼，立马被许朝阳拉住了袖子往楼下走。 “你们什么关系？”他凑在李伊川身旁小声问。 “不是，你拽我干嘛？”李伊川有点懵，不明白许朝阳是想干嘛。 林柏在旁边看着说：“咱许哥都要吃醋了。” “什……么啊……”李伊川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们一眼，又停在原地等后面的宋文嘉。 宋文嘉见她停下来扭头看自己，就低着头走了过来：“小愿呢，怎么不和小愿一起啊？” 李伊川每次站在宋文嘉身边都觉得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回头去看他：“她……跟程望有话要说，这两天两个人闹矛盾了。” 说完，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扭了一下，跟在身后的许朝阳想去扶她，被宋文嘉抢先了。 宋文嘉拽着她的袖子，没让她摔下去，手上的力气很大，仿佛可以单手把她拎起来。 “吓死我了……谢谢啊。”李伊川拍了拍胸脯，压制自己要吓得蹦出来的心脏。 “哎，没事。”宋文嘉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来，声音都有点抖。 第89章 上药 “你不看看我吗？”程望低着头盯着刘愿，从刚才拉住她开始就没有看到她抬头看过自己。 手在桌上画圈圈，对她的冷漠不语感到难过。 刘愿别着头看着别人桌上的书本，硬是不想给他说一句好话：“看你干嘛，不是有人照顾你吗？你又不缺我。” 程望低着头要牵她的手，却是落了空：“我只缺你。” “你很幼稚。”刘愿看着他伸过来手，立马把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程望上前一步，靠近把她背在身后的手抓住。 硬生生的就是要牵手，好久好久都没有牵过她的手了，突然被一直拒绝心里很不舒服。 刘愿后退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匆忙看向别的地方。 心里一下子动摇了，好像这些天对他的怨念有点多，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 看到程望脸上的伤口，还有泛红的眼里有光。 “不是，你哭什么啊。”刘愿气打不出来，她还没说委屈，反倒是程望开始哭上了。 程望咽了口气，努力把眼泪收起来，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掉眼睛：“你喜欢我吗？” 刘愿好想说一句你有病，可是看着他这张好看的脸，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见她不说话，程望张开双手抱住了她，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垂眼看着乌黑的头发，细细地闻了闻。 刘愿脑子里一片空白，紧张地闭着眼睛听他紊乱的呼吸。 脸越来越烫，连耳朵都好像烧了起来。 太紧张了，嗓子都有点痒，没忍住，咳出了声，咳出了眼泪。 程望以为她哭了，连忙伸手去蹭她眼角的泪：“我错了我错了。” 刘愿红着脸不敢看他，有点慌张：“嗓子有点痒。” 那双手僵住，看着她并没有哭，程望才知道自己担心的太多了，尴尬地直起身子坐在了别人的位置上。 “给我擦药。”程望把手边的小型医疗箱拿在刘愿面前，像个小少爷一样，把脸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 刚才看他那么慌张，早知道就配合一下，演个戏好了。 刘愿坐在他对面，抬着头用酒精喷雾在他脸上的伤口上喷了喷。 喷到了他眼睛里，他躲闪着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刺激着眼泪又开始哭了。 从小医疗箱里拿起一次性的碘伏棉签给他擦了擦伤口，没有管他的眼睛。 程望皱了皱眉，咬咬牙：“嘶……疼！你都不温柔一点。” 刘愿有些不耐烦了，手里的棉签重重按压在他脸上：“让季茜茜给你擦，她温柔！” “不要。”程望没有反抗，忍着疼痛让她撒气。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不停地眨眼，因为眼睛好疼。 刘愿让自己冷静下来，耐下心帮他吹了吹眼睛:“行不行？” 看着认真的刘愿，程望的身子忍不住朝前倾了倾。 刘愿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后退！” “好。” 身子不情愿地往后挪了挪，还想趁刘愿不注意凑上来。 “坐好别乱动。”刘愿撕开新的创可贴，贴在他上好药的地方，又看了看他脸上别的地方。 伤的不重，但脖子里还有个抓痕。 嘴角抽了抽，江澜打架还挠人。 程望不知道自己脖子里也有伤，吞了吞口水，红了脸指着自己的脖子:“这里也有啊？” “嗯。”刘愿应了一声，拿着酒精喷雾在他脖子上喷了两下，蛰的他脖子一阵一阵的疼。 “嘶……”程望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刘愿认真的脸：“没了？” 刘愿在他脸上、脖子上扫了两眼:“露出来的地方都上药了。” “嗯……那你看看……” 说着，他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别的地方你自己搞，别耍流氓。”刘愿抓住了他的手，帮他把外套的拉链重新拉好。 东西收拾好，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她又弯又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程望看的有些痴迷，见她已经起身了，立马把小医药箱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教室，值日生都扫完地走掉了。 刘愿揉了揉眼睛，实在是太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程望跟在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头：“下次不能用冷水洗头了。” 关了教室的灯，刘愿抓起程望的衣角：“哦。” 摸索着从教室走出来，程望牵住了她的手：“还有，虽然调桌了，但是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也希望你可以更关心我一点，不喜欢你跟别的男生说那么多话。” 别的男生，说的有点含蓄，直接说江澜得了。 刘愿任由他牵着，口头敷衍了起来：“哦。” 她的语气好敷衍！ 程望转过头看她，微微弯腰朝她额头亲了一口：“听到了没？” “嗯嗯嗯。”刘愿困得不想跟他说话了。 好想立马回去睡觉。 程望不服气，停下脚步，把手撒开了：“嗯什么啊，你听到什么了？” 刘愿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打了个瞌睡：“明天再说，回去睡觉。” “胳膊，还疼不疼了？给我看看。”程望说着要把她的袖子捋上去。 “蹭皮这种小事就别担心了，回宿舍睡。”刘愿抓着他的手腕，拦住了他的动作。 “所以你还是不想跟我说话。”程望在黑暗的视线里看着她。 “我没有。”刘愿真的有点不耐烦了，她现在有点感冒，加上吃了感冒药有点犯困，一困就不喜欢说话。 见程望不走，她也不想管了，一个大男孩子的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的。 丢下程望，她自己头也不回的下楼，今天谁也别拦着她去睡觉，大不了明天再哄呗。 程望有点怔住。 他本身是一个很怕黑的人，尤其是一个人。 目送刘愿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也立马回了寝室，到寝室里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个冷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许朝阳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好凉啊程望，热水器是没热水了吗？” 程望把他的手拿开，看着他说：“怎么能快点生病？” 林柏和刘子阳好奇地投来了目光，谁也不敢替他想这种坏办法。 “生病，生病干嘛？有什么想不开的？”许朝阳挠挠头问了一句。 程望简单擦了擦头发，光着上身，把窗户打开了，吹着凉凉的风：“没事。” 风吹的冷，没人去拦他，其他三个人知道他情绪看起来很不对，这几天他就没有一天是快快乐乐的，大家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都在各自被窝里躺着。 程望看着窗外的星空，格外闪亮。 他知道他现在的做法很幼稚，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刘愿在乎他一下。 今天看到刘愿用冷水洗头，很想帮她擦头发，但是看到了江澜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擦头发，他真的会吃醋。 跟刘愿发的微信消息，刘愿也没看，他说了好多话，刘愿都不回。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两个人相处了一会儿，她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走了。 想了太多，心里越来越乱。 眼看着天色很晚了，他却没有一点困意，被冷风吹的格外清醒。 第90章 病进医院 “程望，再不醒就上课了！”许朝阳一边穿外套，一边敲了敲程望的床沿。 刚才从卫生间洗漱完才看到程望这个点了还躺在床上睡觉，感觉很不对劲，平时的他在这个时候都快要收拾好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程望难受地睁开了眼睛，昏昏沉沉坐起了身，感觉自己不太舒服。 见他情况不对，许朝阳有些震惊：“我去，不是，你说生病还真生病啊？快穿好衣服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程望重新躺下又蒙住被子睡下了，浑身不舒服，只想再睡一会儿。 昨晚没有睡好，一直到了天快亮才睡着。 再躺下去就该上课了，许朝阳只能硬是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衣服丢到了他身上：“快点的，穿衣服。” 程望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简单地洗漱完和许朝阳去了教室。 早饭没吃，饿的有点胃酸，加上发了烧，回到教室就趴桌上睡过去了。 预备铃响了起来，课前的早测一张张的从前排往后传。 刘愿睡醒，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看了同桌一眼，又看向程望。 今天他没有去食堂买饭，所以自然也没有给自己买。 江澜见她醒过来了，立马把一盒纯牛奶塞给了她：“可算醒了。” “这是你买的？”刘愿打了个瞌睡，接过了李伊川传过来的早测纸。 “别老想着减肥了，你够瘦了。” “我不吃。”刘愿死活不要，硬是塞进了他的桌兜里。 “给你，你就要了，大不了下次你给我买。” 互相推辞着，最后还是收下了江澜的那盒纯牛奶，反正又不是什么不能喝的东西。 上着课对早测的答案，程望的早测纸干干净净，除了两个选择题，大题是一个也不写。 “程望，下次认真对待。”数学老师不满地把他的早测纸还给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今天他实在反常，平时早测可都是全对的，今天连写都不愿意写。 实在无聊，刘愿难得的看到了程望正趴在桌上睡觉，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会上课睡觉。 撕下了一张经常上课用纸交流的本，从里面撕了半张空白纸，写了句“你怎么上课睡觉？” 犹豫了一下，往纸上画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戳了戳江澜，小声说：“快帮我传给程望一下，你不能看！” 江澜看了看正在讲台上板书的数学老师，扭头把纸条丢在程望桌上了。 程望被许朝阳拍了拍，慢慢醒了过来，有点烦躁。 抓起纸条本来要扔掉，看到了纸上的图案像刘愿平时的风格，又拿在手里打开看了看，回了句“有点不舒服”。 直接甩手一扔，丢到了刘愿桌上。 刘愿抬起头抓住了纸条，看了看程望，见他正在杵着胳膊看自己，立马低着头看起了纸条。 她低下头把纸拆开看到程望写的好看的字，又拿起笔写了起来：“哪里不舒服？” 江澜就变成了他们毫无怨言的传递者，一边听课一边防着老师偷偷传纸条。 程望看着纸条，脑子犯困的很，就想等会儿再写，先眯会儿。 这一睡，直接把自己睡到了医院。 醒来睁开沉重的眼睛，看到了输液瓶，正在慢慢滴着药液。 浑身都很疲惫，他抬了抬输液的手，很冷。 “宝贝啊，你可算醒了！”田婧怡脸上的皱纹浮现了出来，帮他掖了掖被角。 在他昏迷这段时间守在他床边睡了一觉，刚才被他的动作吵醒了。 程望环顾四周，对自己来到医院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接受。 原来，他发了高烧昏迷不醒，被老师发现直接让校医务室带到医院了，随后联系了家长。 躺在病床上睡了一下午，外面的夕阳一片橘红，打在病床上。 “咳……我怎么在医院……”程望咳嗽了两声，把正在输液的左手放进了被子里。 针管插在左手背上，通过血管输送着药液。 他生病的想法成真了，只不过代价有点高，住院是他没想到的。 不知道刘愿会不会担心他，这个时候倒不想让她担心了，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影响到她。 田婧怡拿出手机打电话，顺便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桌上：“学校打电话给你爸，说你生病住院了。你等等啊，我给你爸说别让他担心你了。” 程望的视线沉迷在外面好看的夕阳里，侧着脸吹着温热的风，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他？他也会担心我啊……” 好笑。 从他记事开始，就记得他的爸爸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话很严肃，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陪他玩一些幼稚的游戏。 每次考试只要考不好了，他就会被爸爸关在一个人的屋里睡，不管他有多害怕一个人，有多害怕黑。因为他没有考好，没有考到理想的成绩。 当别的小朋友在外面嬉戏打闹的时候，他在家里听辅导老师讲课，自己写作业，枯燥无味又没有办法。 别的小朋友放学有爸爸妈妈接，还会带着他们去公园动物园去外面玩的时候，他也只能听到班主任每天对他说程望你爸爸妈妈没在家，要自己走回家哦。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是个男孩子，爸爸喜欢女儿。 以至于在程望慢慢长大之后，叛逆心理严重，初中开始就一身反骨，在学校经常惹出事来，气的程瑞康和他这几年来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 …… 见程望情绪那么低落，田婧怡抓住了他的右手，热度从他手指尖蔓延开：“小望啊，我知道你跟你爸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但是他其实很在意你的……他就是不会表达，你们父子俩都是。” 程望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妈，我想喝水。” 莫名有点压抑，心里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开心不起来，快乐不起来，很难过，很不舒服。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父母的关心和温暖了，总是被他们说不懂事不听话，从来不会坐下来听他说心里话。 田婧怡照顾了他一下午，被程瑞康接走了，因为要赶一趟飞机出差两天。 外面的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微弱的台灯。 他睡了一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嗓子有点干，却不想动，睁着眼睛静静地发呆，连外面的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门口有拧开门的声音，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走起路来蹑手蹑脚的，生怕闹出来一点动静。 “程望，你在吗？”刘愿偷偷在拐角的墙壁上小声喊着他。 正在出神的程望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思立马被拉了回来，努力坐起身朝门口看去。 刘愿见没认错人，立马小跑着扑到程望床边，双手抓住了他的左手：“你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没事。”程望坐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她，声音又小又温柔。 手从刘愿头上拿开，反过来抓紧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怎么出来的？” 学校这个学期请假很难，尤其是高三的学生，没有大病不住院的都一律不许请假。 刘愿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我让江澜……我踩着他翻了个墙。……他听老师说的，你在这个医院。” “就，一直问护士医生，找到了……” 听着她委屈的哭腔，程望心就好像被狠狠揪起来了一样，没有什么力气的手努力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房间里除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有医院特有的药味。 “别哭。”程望的声音有点哑，身上的温度还是没有退下去。 大拇指擦去她眼里含着的泪，看着她实在不忍心：“不要哭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 那次的梦，刘愿没有告诉过程望，而现在的他就好像那次梦里的他，很温柔很温柔，让人想要沦陷在里面。 “我没哭，我才没有担心。” 刘愿胡乱地抹眼泪，红着眼睛看他手上青绿的针管印：“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这儿啊。”程望指了指心口。 第91章 讲心事 说完他伸手去拿桌边的杯子，刘愿见他有点费力，忙凑上去帮他拿。 刚好程望的手附在她手上，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松手。 刘愿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程望。 程望笑了笑，慢慢松开手，看着她手中的水杯：“喂我喝。” 看着他一副有气无力的病态感，惨白的脸，没有颜色的嘴唇，疲惫的眼睛，以及手上青绿的针管，心里有些不好受。 刘愿不敢跟他闹，乖乖地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程望身子往前倾了倾，冰凉凉的嘴唇贴在她手指上，不紧不慢地喝着水。 被他的嘴唇蹭着，有点痒。 喝完刘愿立马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刚站起身转向他，就被他的手紧紧拉住：“要走了吗？” “……啊？没有。”刘愿低着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滚烫滚烫的温度从他手中传过来。 “留下来陪我，我怕黑。” 他生了病，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微弱了。 外面的风呼呼吹着，透过窗户吹进了病房里，替窗户边的窗帘去抚摸少年秀气的脸。 刘愿看了看时间，有点发难：“不行，万一被发现我跑出去不就完了。” 程望咳嗽了两下，脸都红了：“现在回去寝室楼差不多都关门了，你去哪儿睡？” 这一点刘愿早就想好了，等她回去的时候翻墙，然后偷偷去教室睡一晚上。 听到刘愿的想法，程望一点都不满意，皱着眉敲了敲她的额头：“笨蛋，那你还不如跟我在这里睡，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学校。” “啊……啊？”刘愿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脸渐渐滚烫。 “别去教室睡了，跟我一起住一晚，明天早上去学校。”程望说着，把枕头垫低了些，左手输了液有点无力，努力撑起身子下了床。 他把被子重新整理了一下，伸了个懒腰。 刘愿不明白地看了一眼，犹豫着小声问：“一起……睡吗？” “……你在想什么？” 程望笑着下了床，走到了沙发上躺下：“你睡床，我睡沙发。” “要不我睡沙发，哪有让病人让位置给我睡的？” “我没事，别担心了。” 刘愿看着他躺在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谢谢你啊，程望。” “不爱听。”程望说着翻了个身，把外套盖在了身上。 “那你爱听什么啊？”刘愿躺在还留有他的余温的病床上，悄悄用鼻子猛吸了两口香香的味道。 对她来说，比医院的消毒水好闻多了。 “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刘愿没有回应他的话，现在挺困的，打了个瞌睡，脱下了校服外套。 今天一天没怎么睡觉，课间都在打听程望怎么了，为什么会生病住院。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扭过头看着闭着眼睛的程望，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嗯？怎么了？”程望微微睁眼，也朝她看了过来。 嗓子太痒了，他闷声咳嗽了两下。 刘愿借着微弱的灯光偷偷看他的侧脸：“我睡不着……” “今天睡的时间太多了？” 他的声音现在好温柔。 “可能有点认床……你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啊？”刘愿很久没有听过他讲故事了。 “嗯？那你想听什么？”程望清了清嗓子，轻声问。 “讲你以前的事。” 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也没听他说过他以前的事，所以很好奇。 “没什么好讲的。”程望把病房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只盖一件外套是有点冷的。 在你出现之前，我的生活就好像一壶白开水，无色无味。 刘愿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把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问题大胆地说了出来:“那像你这种男孩子，一定有好多女孩子追？” “那也没见你也没追我啊。”程望说的倒也轻巧，这句话是在理的。 这话有点为难刘愿了，她朝着程望这边背过身:“我觉得女生追男生不合适。” “那以前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没有。” 顿了顿，程望又说：“不过，现在有。” “那你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个问题，刘愿憋了很久，才敢说出来，她不想质疑程望的爱，毕竟这个男孩子现在满眼都是她啊。 可她又想听程望亲口说，如果有一天他们分手了，程望会不会重新找一个喜欢的人，又或者找一个很像她的人。 程望为了哄她睡觉，声音都有点催眠：“不会，我说过会好好爱你的。” 我见过你哭，但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对我特别失望，特别想离开我的时候，哭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我看着心也很堵，所以我害怕你会走，我害怕你会真的跟我分手。 我知道，你说分手的时候想了好多好多，会想要不要分手，和我在一起值不值得，会不会快乐，就算那时候更多的是难过，是失望。 如果不是爱一个人，才不会关心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你，是不是真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是不是一直都在乎你。 “不想看到你因为我难过。其实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不是我想让江澜和你做同桌，是因为我考虑了一下，感觉他和你做同桌了可以更好的给你补习。” 他只是不想让刘愿总是和自己沉浸在谈恋爱中，怕刘愿一心不为学习。 “那时候看你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我心里不舒服，不爱表达，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烦，怕你觉得我太敏感了。” 刘愿拽了拽被子，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啊，好了好了，停！你怎么比我还像小女生？” “笨刘愿，这都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说我……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啊？”刘愿声音特别小，支支吾吾的。 好在程望能勉强听到：“希望会。” 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因为考不同的大学分道扬镳，到了新校园里，万一程望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并且那个女孩子比她优秀多了……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早点睡。” 程望见她不说话，早就看穿了她的顾虑，她实在太爱乱想了。 可是，刘愿还是会乱想。程望学习那么好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他跟自己去一个不好的学校？他父母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她再怎么学习，也肯定没有程望成绩好。 而且她真的不喜欢异地，听别人说异地恋最后都没有结果，黄的黄，绿的绿，她不敢冒险。 每个女孩子都需要安全感，谁都不例外。 “睡觉，明天要早起。” “嗯。” 这一觉对刘愿来说真是舒服，被子没有被自己踢跑，人也没七扭八歪地睡。 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照射进来的光，揉了揉还没精神的眼睛，扭过头来看到手背上一片青紫的程望，手里拿着外卖从外面进来了。 “醒了？” 程望把外卖袋子打开，拿出来了一瓶牛奶，一碗小米粥，还有两袋小笼包，放在了桌上，顺手把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 “几点了？”刘愿半睡不醒的，见程望还慢悠悠地准备了早餐，又重新躺回去了。 程望把小笼包的袋子打开，又把奶拧开，递到她面前：“五点多。” “还早，睡会儿。”刘愿听到时间有点安心了，打算继续闭上眼浅浅地睡会儿。 “不早了，醒醒。”程望见她还想着睡觉，把东西放在桌上，手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起床吃点东西带你回学校。” 闻到他凑近传来的香味了，刘愿还是起来了。 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完，回来盘着腿坐在病床上吃着一口半个的小笼包，突然噎到了。 第92章 甜言蜜语 程望看着她把嘴里塞的鼓鼓的，拳头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地想笑，把桌上的奶打开给她递了过来。 “咳，不许笑！”刘愿喝了两口奶把东西咽下去，接着吃了起来。 此时，真不知道病人到底是谁了。 刘愿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的程望，放下了心。 眼睛不经意地扫到他的手，看了看他手上青紫一片的针孔问：“你手怎么成这样了？” “可能不小心压到了。”程望舔了舔嘴唇，宠溺的眼神望向她，不自然地把手背了过去。 想到昨晚半夜醒来看她把被子都踢到了脚下，强忍着困意帮她掖被角，被她的身子压住了自己输过液的手背。 又怕把她弄醒，就让她压了好一会儿，感觉血液都快要倒流了，他才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谁知道早上一看，手背肿了一大片，又疼又憋。 “哦。”刘愿总觉得他好像在撒谎，因为他的眼睛有些躲闪。 见她突然这么心不在焉，程望笑了，原来她一直都在关心自己。 “好了别担心，反正都没事了。” 走出医院，刘愿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角。 “我跟不上你的脚步，能不能牵手？”刘愿低着头，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板正着身子，阳光打在他脸上，发着耀眼的光。 停下了脚步，程望转过身来，把她拽在衣角的手牵住：“对不起，下次我主动一点。” 打车到了学校，趁着人多，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程望走在刘愿身旁，看着她满脸的心虚，好像生怕自己被抓住。 她的眼神乱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过了校门赶紧往教室跑。 “你跑什么啊，还有十分钟才早读！”程望跟着她跑，声音里都是笑意。 刘愿理了理头发，迈着疲惫的双腿上楼：“累死了，我还以为已经上早读了。” “累啊？我背你。”程望说着停在了她身前。 一般上课之前不会遇到老师，更何况大早上的五六点。 刘愿就没有拒绝，反正亲都亲过的人，还在一间屋子里睡觉，背背有什么好害羞的，嘿嘿一笑，上了程望坚实的后背。 也许只有被程望抱起来或背起来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 说来很巧，昨晚下完晚自习，英语老师走的时候把自己的包落教室了，今天她要出去培训两天，就在一大早提前到教室拿了一下包。 下着楼，在楼道里看到了程望，以及他背上的刘愿。 英语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看着他们。 刘愿赶紧挣扎着从他背上窜下来，两个人像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一旁低着头一齐说：“老师好。” “嗯，早上好。”英语老师笑了一下随后下了楼。 刘愿红透了脸，在英语老师走了之后狂奔上楼。 介于这个英语老师是这两年才教学的年轻老师，在这一方面倒也没有特别苛刻，偶尔见到一些男生女生在一起打闹，也只是笑一笑。 甚至还可以和她年龄相仿的女老师一起坐在办公室聊八卦。 被丢在后面的程望看着这么可爱的刘愿，追了上去。 进了教室，看到了江澜坐在位置上正在改卷子。 他侧头看向后门，见刘愿来了，把她的卷子又丢到了她的桌上。 “你对我的卷子做什么了啊？”刘愿坐到自己位置上，拿着卷子看了看。 “改了改，错的地方记得看，不会就问。”江澜转了转手上的笔，看了看旁边刚坐下的程望。 “他没事了？”江澜侧着头问刘愿。 刘愿把卷子收拾到桌兜里，点了点头：“没事了，不然还在医院住着呢。” 季茜茜看着刚坐回去的程望，转过身子咳了两声，回了自己座位。 趁着偷闲，刘愿偷偷瞥了程望一眼，程望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一脸醋意。 江澜余光瞥得到，刚想找他说说话，拉拢拉拢感情，身前就有人走了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好点没？”季茜茜走过来，趴在程望桌上的书上问。 “嗯。”程望扭过了头，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周六要不要去学校对面新开的咖啡店看看？听说旁边还有个撸猫馆。”季茜茜满脸笑意地邀请他，手指在他的书上敲打了两下。 程望有点不耐烦了，而且他还能感受到不止一双吃瓜的眼睛在盯着他：“去不了，你换个人。” 季茜茜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听见了上课铃悠然响起。 “上课了。”程望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她趴着的书下拿出来了上课用的书，放在了桌上。 等季茜茜坐回了自己位置，程望抬起头看刘愿，看到她跟李伊川正在对他评头论足，江澜还时不时地添油加醋。 一上午刘愿都没有跟程望没有说过话，就算程望主动找她说话，也和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下午放学，刘愿照常睡觉，李伊川跟着王橙橙、王琪一起去吃饭。 程望打球回来浑身是热汗，从潮湿的头发里流出来，滑轮到脖子下。 他把一股汗臭味的校服脱了下来，里面的白色衬衫将近湿透。 本来他是没想今天打篮球的，可是一看到球就心头一热，忍不住跟许朝阳他们玩了一会儿。 江澜自从转过来之后，一直是跟他和许朝阳他们玩的，毕竟班里其他的男生不打球也没什么意思，玩不到一起。 江澜打球也挺不错，这一点程望是承认的，但是就算他打球好点怎么了。 程望回到教室热的给衬衫解了两颗扣子，汗水从脖子流下，恨不得把衬衫也脱掉。 他抽出桌兜里的湿巾擦了擦脖子，拿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拿起刘愿的水杯，熟练地给她接了热水，里面放了些蜂蜜。 等江澜跟许朝阳他们出去买饭，他才坐到江澜的位置，轻轻戳了戳刘愿熟睡的脸蛋。 “嗯……干嘛？！”刘愿皱了皱眉，一脸不情愿地睁开了模糊的睡眼，有点生气。 看到人是程望，惊醒了她的美梦，更是生气，一拳打在程望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一拳打不够，又重新抡起拳头。 就是该打，当着她的面和她讨厌的季茜茜眉来眼去，还跟她聊了那么多会儿的天，有什么好聊的。 紧紧握着的拳头被程望有力的手攥在手心，他一点都不生气：“怎么了？嗯？脾气怎么这么大了？” 刘愿气呼呼的，把手抽了出来：“要你管！” “生气了？”程望挑挑眉，朝她凑了过来。 力气上刘愿完全不是程望的对手，她的力气在程望面前就好像小猫一样，一拳打在身上顶多算是喵喵拳，软绵绵的。 刘愿用力地推着他，挣扎不动，用牙齿咬在了贴在她唇上的嘴唇。 “嘶……”程望抬手蹭了蹭嘴角被咬破皮的地方：“这么生气？” 刘愿见他嘴上的血流个不停，心里舒坦了些。 “你跟她今天甜言蜜语什么？”刘愿语气里带着委屈，还有一丝难以品尝到的撒娇。 “甜言蜜语？怎么形容呢？”程望按着嘴唇笑了起来，用纸擦了擦嘴唇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血：“她邀请我周六去玩，我拒绝了，我想陪着你。” 正在赌气的刘愿白了他一眼：“别拿我当挡箭牌，我要补课。” “没有啊，就是想陪你。，江澜比我成绩好吗？他也会有不会的题。”程望擦了擦脖子里的汗，用江澜的作业本扇风。 他确实自信，六门课都已经复习完了，大部分题都会，也可以给刘愿详细认真的讲。 看着刘愿的眼睛，他放下了手里的作业本，慢慢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刘愿还想咬他，但是被他这么温柔对待有些狠不下心了。 看着他脸上的汗往下流，脖子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汗水的味道刺激着荷尔蒙，让人心跳加速。 刘愿睁着眼睛看着他沉沦的眼睛，那双眼睛怎么可以生的如此好看。 “别他妈再抢我的肉吃啊！”江澜骂骂咧咧地跟许朝阳在楼道里打闹着。 许朝阳一进屋，立马把几个人堵在门口不让进。 江澜往里面瞥了一眼，随后眼神挪开了视线。 看着两个人抱在一起，他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他们是男女朋友，亲亲很正常的事。 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打下预防针，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 程望与刘愿温软的嘴唇分开后，小鸡啄米一样在她嘴边蹭了两口，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不生气了？”他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看透一样，看穿了刘愿的一切。 嘴边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 刘愿被他这么一亲，整张脸都在泛红，红到了耳根，眼神躲闪。 从桌上撕了两节纸，帮他轻轻地蹭掉了嘴边的血。 洁白的纸上一抹刺眼的红。 在看到许朝阳他们的时候，她尴尬地想把程望钉在墙上。 脸直接就炸了，滚烫滚烫的。 用力推开了刚要开口说话的程望，迅速冲出了教室。 第93章 他的暗恋 本来许朝阳站在门口和他们看得津津有味，在刘愿跑出去的时候不忘补了一句：“别害羞啊刘愿！” 几个人眼睛看着刘愿跑开的背影，随即一齐看向了留在教室的程望。 程望从江澜位置上起身走了过来，咳了两声：“有什么好看的？” “别生气别生气，哈哈哈哈哈……”林柏摆了摆手，搭在江澜肩上：“哎，话说你们俩还没好好认识呢！” 江澜板着的脸瞬间松了下来：“这……就不用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 “还是要。”程望眼睛弯了弯，看着江澜得意地笑了笑，眼下的泪痣显得格外勾人。 他走到江澜面前，低了低头，看着比自己低一点的江澜：“毕竟你也是刘愿比较好的朋友。” “我是刘愿男朋友——程望。” 风吹动着外面的大树，小鸟受到了惊吓，立马从树上飞开了。 江澜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是傻，都来了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跟刘愿什么关系：“幼稚。” 怕他们俩之间不友好，许朝阳赶紧拉了拉程望：“哎哎哎，人还小呢，幼稚点正常，是，程望？” 程望听到年龄小这个敏感词，有点不高兴，他的年龄居然没一次占优势的！ “小什么？跟你们差不到一岁而已。” “噗哈哈哈哈哈哈……” “别生气别生气，程望，没事，也就比我们小一岁。” “就是啊，也不是差太大。” 江澜听着他们在一旁说话，看向外面快要黑了的天，楼下都是刚吃饭回来或者在外面玩的同学们，像一群蜂拥而至的蚂蚁。 瞥了走廊一眼，看到刚从厕所出来的刘愿，甩着手上的水珠，专注地看着走廊外的天空。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无意间跟刘愿开玩笑说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 叫什么呢？他笑笑不说话，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暗恋，像夏天吹来的风，听起来很好，吹起来却满是燥热。 刚开始刘愿总喜欢好奇地问他，那个女孩怎么样，好不好看，性格怎么样…… 那时候他红着脸说：“肯定比你好看，还有啊，脾气比你好一万倍！臭刘愿！” 刘愿生气地追着他满校园打，加上江澜小时候欺负过她，长大后就每次故意让着她，假装没有躲过她，让她多打两拳。 后来，问的多了，刘愿就对他喜欢的人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是偶尔问起：“你什么时候把你喜欢的人追到手啊？” “现在啊？太早了不行，等高三毕业……” “什么？高三毕业啊？那算了，估计到时候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都没追到。” 对啊，现在她有男朋友了，我却都没敢说出来我喜欢她。 对她的暗恋像是断断续续的电波，无人探测，无人破译，终将消失于宇宙的尽头，连最后那一刹那的光亮都无法留下。 记得那次刘愿抬起头看他，满眼笑意：“江澜，你说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跟别的女生有多少接触啊……” 她思索了一会儿，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说：“你你你不会是偷偷喜欢我？！” 江澜脸一热，左手挡在桌上，挡住了看他的刘愿：“胡说！别自恋了。” 还好喜欢不是心跳声，不然她一定会听到。 在他思考了很久，跟家里人商量好同意去机构学习之后，就跟刘愿说了自己要离开学校这件事。 看的出来，那天刘愿表面不上心，心里却不高兴。 “那你快走，我还正好想换个同桌呢。” “我不信。”江澜戳了戳刘愿的额头。 “不信别信，谁要你信！”刘愿反手给了一拳，胸口剧烈起伏着，情绪特别激动。 这一拳的力度很重，比平时还要重，或许那个时候她真的不想让他走。 江澜心里不舒服，不想那么快跟刘愿分别，他真有点害怕到时候再回来刘愿有个新同桌。 “那……你好好学习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在湘潭大学等你。”这是江澜走的时候跟刘愿说的。 因为他的爸妈要去外地工作，到时候他要去的学习机构也只能在他们身边，这样再见到刘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刘愿生气地把他的书丢在了他的书箱里：“我不要去，谁要跟你一个学校！” 那时候她说她要去濯枝大学，只是因为想去见见一个陌生网友陆长明。 再转眼，他看到的刘愿，变了好多好多，身边多了一个可以耐心照顾她的人，可以容忍她的坏脾气，可以听她说自己的委屈事，可以让她做个小公主，被宠着疼着。 比起追到刘愿，他倒更希望刘愿能快快乐乐。 爱一个人本身就是这样，希望她可以过得好，可以快乐开心，可以无忧无虑，永远做个小孩。 江澜嘴角上扬，说不出来的一种心情，释怀也好啊，谁要跟臭刘愿在一起，比她好的女孩子一大把呢。 一个在学校不被重视的节日悄无声息地来了，就连早起的天都是少女般的粉色。 刘愿跟李伊川一早踩着铃声冲到了教室，差点就跟老师撞上了。 “刘愿、李伊川！下次能不能早点进教室？三年了死记性不改！”语文老师在她们两个人身后大喊着。 出来的时候比较着急，刘愿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乱糟糟的，随手抓起来扎了一个低马尾。 王橙橙见她们跑过来了，松了口气，小声说：“你们俩可来了，我跟琪琪还以为你们俩要迟到了呢！” “不会……不会不会……累死了！”李伊川累的说不上来话，一边大口喘气。 累得要死的刘愿回到桌上直接趴着不动了，跑的太快还岔气了，揉了揉一侧的肚子。 她极少扎低马尾，后面一排的男生都在扒头看，江澜跟程望也是。 “看什么看啊！”程望带着一股酸味把许朝阳的头按了回去。 扎了低马尾的刘愿没了平时的活泼，却显得特别温柔，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又又又没吃饭？”江澜从桌兜里拿出来了一盒奶给她。 一想到右边有个幼稚鬼在盯着他和刘愿看，他就忍不住想笑，这俩人能在一起也是缘分。 “没迟到都不赖了，你自己喝，我这里有。”刘愿趴在书下小声说，把自己桌上温热的牛奶拿到江澜眼前晃了晃，余光瞥到了程望。 她视线看向程望，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程望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温柔的样子，慢慢红了脸，别过头不看她，像是被她挑逗的青涩少年。 因为学校没有大事不能请假，现在请假都要经过校长同意，大家都出不了校门。 可是出不了校门没关系，田婧怡妈妈开车来学校给办公室那些老师们带了些妇女节的小礼物，算是意思了一下，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话。 随后拿着手里的手提袋子去了教室，放在了程望桌上，坐着等程望。 下午的风在春天总是那么温柔，轻轻掠过少女柔嫩的脸颊，一带而过。 程望掐着时间从操场回了教室，气喘吁吁的，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到了刚来不久的田婧怡。 “宝贝啊~你都瘦了，是不是学校伙食不行啊？”田婧怡看着将近半个月不见的儿子，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出来说。”程望跟田婧怡到了教室门口，余光看了看趴在桌上熟睡的刘愿：“妈，你终于来了，想你好久了。” 田婧怡本来挺想这宝贝儿子的，但是听他一开口这么虚伪，瞬间就没那么想了：“我看你也没多想我，你今天让我来主要是让我见你还是让我给你送东西啊？” “当然为了见你啊。” “算了，我就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了，还有，那袋子里面的东西我没看啊，别到时候冤枉我，好了，你爸爸还等着我呢，就不跟你多说了，放假的时候来接你。”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 等田婧怡下了楼走远，他才走进教室，把手提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项链。 把一个小包装盒拆开，检查了一下，里面有他在家写好的一封信。 确认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少，起身把项链重新放到了小包装盒里，走到了刘愿身前。 刘愿睡觉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可能是做了一个和美食有关的梦。 程望搬着江澜的凳子，坐在她旁边，戳了戳她的脸蛋。 好梦被他打破，刘愿皱了皱眉，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谁啊！” 看了程望一眼，又心烦气躁地把头钻进了胳膊里：“别碰我，我好困……” 她睡觉真的很讨厌有人突然吵醒她，真的很烦人。 程望轻声哄道：“好好好，不要生气，醒了记着看桌兜里面的东西。” 刘愿懒洋洋地回了句“嗯”，脸蛋红扑扑的。 好奇心让她有点精神了起来，抓住了程望的胳膊问：“什么东西啊？” “睡会儿醒了再看。”程望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了。 “哦，也行。”刘愿重新趴到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94章 礼盒 晚自习的铃声欢快地响起，走廊里的学生都回了教室，班里的座位很快就坐满了。 刘愿慢慢抬起头，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脸上都是衣服印下来的红印子。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她拿出来了卷子，心思根本不在听课，突然想起了程望在她睡觉的时候说的话。 伸手摸了摸桌兜，摸到了一个盒子。低头看是一个可爱精致的小礼盒，粉色的底层，上面刻着一只猫和一只狗。 拆开礼盒，只见江澜的脸凑了过来，轻声问了句：“你干嘛呢？” 看着刘愿手里的礼盒，他想着不是刘愿生日啊，哦对，今天三八妇女节。 猜想着都能知道，是程望送她的。 “你别看！”刘愿猛地把礼盒收了回去，没有看到礼盒里面是什么。 “快给我看一眼，里面有什么啊？谁送的啊？”江澜说着眼睛往她桌兜里瞅，逐渐挨近她，伸手想把礼盒拿出来看看。 刘愿拿着礼盒的手给他手背抓了一下：“不行！” 被她抓到的手背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江澜收回了手:“太小气了啊，臭刘愿。” 班里本应是安静的，只是充斥着老师讲课的声音，突然礼盒被刘愿丢到桌兜，发出了“咚”的响声。 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投过来，不知道这个小角落在干嘛。 程望本来盯着试卷走神，想着刘愿看到礼盒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心情，激动？还是生气？会开心吗，还是说会埋怨自己一直拿着她的项链？ 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让他猛地回过神，朝着刘愿和江澜这边看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居然挨那么近！ 一根粉笔直接凿在了江澜头上，两个人同时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教室安静的可怕，只有楼上偶尔有走动的响声。 刘愿把手从桌兜里伸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尴尬的要死，心跳逐渐加快，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试图撒个谎。 该怎么撒这个谎来保住程望给她的礼盒，不能让数学老师看到！ 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把卷子摔在了讲台桌上：“刘愿、江澜，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他说完就下了讲台走过来，皮鞋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嗒嗒作响。 班里沸沸腾腾地聊了起来，时不时还要关注他们的举动。 数学老师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两个惯犯，真是气打不出来，没分文理班之前最闹心的就是他们两个，也不明白江澜转回来了还要把他们两个重新分到一起。 “你们俩刚才在底下看什么呢？拿出来！” 刘愿浑身一抖，连呼吸都不敢了，手慢慢地犹豫着要把盒子拿出来，这一刻她委屈的想哭。 从来没有这么想把江澜揍一顿，太可恶了，不就是一个礼盒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死活要抢过来看一看。 如果盒子里面还有程望经常会写的小纸条，那老师看到肯定会知道他们的关系，到时候他们都要叫家长，严重了说还要被开除。 实在没有办法，刚要拿出来，就听到江澜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老师，我……”说着，他犹犹豫豫地从刘愿桌兜里拿出来了一片卫生巾。 全班人哄堂大笑，并不是说嘲笑那片无辜的卫生巾，只是觉得江澜半天搞出这么个动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刘愿的手及时刹住，还好没拿出来，但是现在真的好丢人，自己的私人用品被人公之于众。 紧紧咬着嘴唇，红着脸不敢放下心，怕数学老师不相信，眼泪慢慢涌了上来。 就这样算了，千万不要翻她的桌兜。 数学老师淡淡看了一眼，但毕竟他也是个大男人，摆了摆手：“江澜站后面听课，把东西放回去！” 刘愿眼里攒着大泪花，气呼呼地看着往后站的江澜，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把桌上的卫生巾塞进了桌兜里。 江澜吞了吞口水，大气不敢出，看了刘愿一眼，拿着手里的卷子站到了后面。 一下课江澜就立马坐回座位，紧张地看着刘愿：“对不起对不起……对……” “呜呜呜……”刘愿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爆发了，趴在桌上哭，听着外界吵闹的声音，很烦。 其实刚才，江澜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能让老师相信的了，就赌了一把，以前刘愿就喜欢把卫生巾放在桌兜侧面，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个习惯。 他承认这样拿一个女孩子的私人用品很不好，但是把那个她不给看的盒子拿出来可能会哭的更狠。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事做的很过分……” 他看不下去了，想伸手抚摸她的后背，抬起手的那一瞬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回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刘愿身后的程望，真不幸，她的男朋友和自己是同班，好在没有生气给他再打一次架。 其实程望心里想打他的，但是如果再打一顿，这不明显让班主任吃准了他喜欢刘愿嘛，到快要毕业的节点上还是老实一点。 程望放开了他的手，拿着纸巾塞给了刘愿：“好了好了，不要太在意了。” 刘愿听见程望温柔的声音，抬起头拿着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颤着声说：“好丢……人呜……呜呜呜……” 程望半蹲着捧起她的脸，指腹帮她擦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不丢人，真的。” 在一旁安静听着的李伊川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啊，咱们女孩子的卫生巾拿出来有什么丢人的，下次把江澜的裤衩子拿出来！” “……” 江澜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就别了……” 程望淡淡地看了李伊川一眼，继续柔声细语地哄刘愿。 由于程望在刘愿旁边，其他人想来看刘愿怎么样了也不好意思。 坐在自己位置的季茜茜面色格外不悦，和她的同桌说着话有些敷衍，逐渐变得烦躁，把书摔在桌上。 她的同桌还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把她压在胳膊下的碳素笔拿回了手里。 因为课间只有十分钟，也没说多少话就上课了。 程望眼神里满满的关心，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上课了，调整一下情绪好不好？” “嗯。”刘愿吸了吸鼻子，胡乱擦了擦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抽噎。 拿起桌上的笔，打开了数学练习册。 “我真知道错了……刘愿……”江澜尴尬地看了看她，递来了两节卫生纸。 手压着笔，重重点在干净的草稿纸上，笔墨浸透了白白的一页纸，在纸张上蔓延了开来。 不管怎么说，单单是刚才，就把他吓傻了，她以前哭的时候总是很快就好了，都不用人哄一下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哄一个女生，即使弄哭的人是刘愿，是他偷偷喜欢了好久的人。 小时候他经常带头的欺负刘愿，因为那时候不记事，很多时候喜欢跟刘愿开些玩笑，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是玩笑。 每次刘愿都会哭，他跟一群小男生在一旁笑，或者模仿她哭的样子，当时以为只有这样才会引起她的注意。 后来，慢慢的他发现这并不能算是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甚至很讨厌，不喜欢看刘愿变成一个爱哭鬼。 他们从小学一直到了高中，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里的，高一还顺利的成了同桌，那是他最快乐的一年，每天可以跟刘愿闹着玩，说很多说不完的话，看她生气想打他的样子，看她安静下来认真做一件事的样子，看她有开心事迅速分享的样子…… 在他印象里，刘愿最爱哭的时候是在小学一二年级。而现在，她也爱哭了，又变成了爱哭鬼，但还有一个认真哄她的男朋友。 在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前，刘愿也算是嘴硬地勉强原谅他了，不想听他在自己耳边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吵死了。 下了晚自习，刘愿习惯性的走在人群后面，低着头不说话，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前面的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出拥挤的教室门。 刘愿把小礼盒拿在手中，想着到了宿舍再看，不想再让江澜看到了。 一双好看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捧着她的脸：“让我看看笨刘愿有没有哭鼻子？” 刘愿的脸被他捏了捏，快要变形了，抬起头看程望，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李伊川作为第三人称的角度，目睹了情侣当众撒狗粮这件事。 还没看清程望的脸，程望就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 刘愿紧忙低下了头，捏紧了手里的小礼盒，揉了揉眼睛：“没……没有哭！” 李伊川激动地捂住了嘴，赶紧小跑着到门口找认识的女生一起回宿舍。 “我看到啦。”程望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都认真了起来：“不要难过了。” “没有。”刘愿红了脸，在楼道里特别小声的应了一句，面前声控灯灭了。 她什么也看不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扣在手心。 只听程望认真地说：“不要总是嘴硬。” 抓在手心里的手很快出了一手汗，轻轻挣脱了他的手。 “我，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 被程望送到了寝室楼门口，回过头朝他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跑，心怦怦跳个不停。 第95章 项链情书 一路上小跑着上楼，在三楼碰见了季茜茜，她瞥了一眼，能听到季茜茜从她身旁走过时的一声嗤笑。 只不过她现在并不在意这种事。 回了寝室里，李伊川赶紧把门关上，拉着刘愿到床上坐下。 她们三个人一人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刘愿的床对面，王琪还拿了一包薯片跟大家一起分着吃。 “哎，程望送的什么啊？” “也没什么……”刘愿拿出手里的小礼盒，被她们盯着有点不好意思。 她把礼盒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一条项链，让她直接愣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震惊，实在难以置信。 李伊川看着这条项链，也愣了一下：“这，这跟之前你爸……不是，你之前的项链一样！” “嗯？这不是小愿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项链嘛？”王橙橙瞥了一眼问。 刘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看，反复确认着和她丢失的项链是不是同一个。 看着项链上的月亮，还有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星。 有点激动，虽然这个项链可能会有卖的，但是就连上面刻的字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绝对是她之前丢了的项链。 小星星上有被她用刻笔刀写的小小的愿字，虽然很丑，但是为了刻下这个字她可是不小心被刻笔刀划伤了手的。 那是在一节美术课上，美术老师在讲台上放着关于对美的认知的ppt，刘愿在台下坐着无聊，借了别人的刻笔刀在自己的项链图案上轻轻划。 划了好半天才勉勉强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刻出来的愿字，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名字笔画太多了。 最后刻的那一笔，她有些急于求成了，下手太狠，刻笔刀从项链上轻轻划过，猝不及防地在她手指的皮肉上重重划上去，甚至划到了骨头。 鲜血在她划伤的下一秒迅速地流了出来，从手指滴到美术本上。 锋利的刻笔刀上也挂着她的血。 她努力从回忆里走出来，心跳好快，看着眼前丢了好久的项链，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项链被她紧紧拿在了手里，原来上天早早就安排了一些冥冥之中的事，难怪在她印象里，程望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眼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来他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只是那个时候不巧，她没有注意到过。 比起这个，刘愿更在意的是小礼盒底下的几张粉色信纸。 她收起项链，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纸，上面是程望写的一手好字，工工整整，一个错字都没有。 “这什么啊？情书？”李伊川盯着好奇地瞅了瞅。 王橙橙立马扑了过来：“小愿快给我们看看嘛~” “嗯~就是，让我们看看嘛~” “小愿，求求你了嘛~就一眼就一眼~” 她们个个扑闪着眼睛，在一旁撒娇，谁能顶得住啊。 刘愿把她们扒开，手里拿着信纸：“停停停，好了好了，我先看看行不行？” “行！” 捻开信纸，有一种花香味从纸里传来，混杂着笔墨的味道，让人很舒坦。 看着程望好看的字体，心也不觉地舒服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我下面写的这些话送给你，我最爱的笨蛋。” “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只有喜欢你三个字了。” “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说的话，就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说了。对不起，笨刘愿，没有早一点遇见你，不过像你说的也对，什么时候遇见都是天意。”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我转学来的第一天上午。当时我站在讲台上一眼看到了你，但是那时候的你居然没有多看我一眼。” “你不知道，其实啊，我们之前有见过的，在高二后半年，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我去三中附近的网，中途去网楼下的超市买了瓶水，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你扎着高马尾，穿着三中的校服，站在我面前像一束耀眼又温柔的光。那时候我的视线根本就移不开，第一次心跳的那么快，第一次感觉到我清淡的人生多了一份颜色，好像活过来了一样。遇见你之后，我会胡思乱想，会动不动的走神忍不住地想到你，光是回想你跑开的背影，就很开心。” “当时你戴的项链掉了，我给你捡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走远了，看着你跑出去的背影，心里波涛汹涌，想立马追上你认识你，想告诉你我有点喜欢你，发自内心的喜欢。当时我结账冲出去，却看不到你的身影。”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毕竟世界那么大，哪有那么碰巧的事，遇见一次就能找到你啊。在一中的那些天，我每天上课都会走神，想起来那天的你。不过幸运的是，我从三中的同学那里打听到了你，你的名字，你的班级。” “刘愿，你说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很般配，明明不认识，却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关系。说出来很难听，但是我真的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的那一个，所以第一次追你，我还有点退缩甚至觉得你很难相处。” “如果你读到这里了一定不许生气！那时候我不听他们的劝说，一个人来了一个新学校，正在看教学楼的时候看到了跑进校门的你，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弯下腰系鞋带。我不敢看你，偷偷看了一眼立马就走了。来到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在最后一排角落里趴着睡觉的你，懒洋洋的像只小猫，自我介绍的时候我特别紧张，想得到你的关注，但是你只是瞥了我一眼，那时候真的有点失望，感觉没有让你第一眼喜欢到。看到你的旁边没有人，真的迫不及待想成为你的同桌，想认识你，想和你在一起。” “能和你最快的熟悉起来的办法就是成为同桌，毕竟人要多相处才会亲近起来。我承认，一开始你说话很不好听，但是后来，我发现这都是你的保护壳。毕竟，哪有小猫温顺不咬人的，对？” “后来啊，那天晚上我说你一个人游戏在线，我朋友让我邀你，但是我邀你进来却听你说你有男朋友了，当时心里特别难受。我知道，男生哭很丢人，所以我当时忍住了。让你陪我打了两把游戏，心情有点差，没有保护好你，我觉得我很没用。” “而且，陆长明有什么好的啊，那时候我一遍又一遍的问我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可能我太自信了，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在努力改。在爱丽丝花店的时候，看到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你，我的心狠狠被揪了一下，很疼。听你说着你的委屈，我好想抱抱你，不想让你掉眼泪。所以后来我直接跟他打了一架，用你的手机把他删了，这种事的确是自作主张了。不过真的没有想到你知道之后没有怪我。”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有什么隐瞒，早晚都要说的，我也不希望我努力捧在心口的女孩子被别人看做一文不值的玩物一样捉弄。” “还有啊，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事就生我的气，也不要不理我，哪怕你说出来，你打打我，也比一句话不说的好。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冷战，有什么不痛快的憋在心里的事都可以说出来，再难听的话我也听，我只是不喜欢看你一句话也不说的冷落我，不想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想让你不开心。” “然后说到这里，我想跟你说，我知道以前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身边一直有一个男生陪着你，他对你也很好，我光是听着就想吃醋。但是我知道，那是对你很好的人，不管他接近你是出于喜欢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害处，而且我知道你会更喜欢我一点。” “现在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 “我现在也不清楚我们会不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或许再过一两年我们真的会不在一个学校，你会因为不喜欢异地跟我分开，或者时间长了，有很多的委屈气话憋在心里，会慢慢对彼此失望，会去喜欢别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你长大，好好保护着你，给你很多很多的爱，争取不让别的男孩子把你从我手中抢走。也希望你会因为我的好离不开我，如果我没有做到，那希望会有比我要爱你的人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心里还有很多话，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跟你慢慢讲，因为单单几张纸根本不够我写的。” 我想跟你写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当一束光越过枝枝叶叶，打在这干净的纸面上时，我才顿悟，纸张盛不下我对你盛大的爱意。 “在我平平无奇的十几岁，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但都不妨碍我爱你，独独只爱你。” “笨刘愿，那个项链你看到了吗？我本来想一直拿着，舍不得给你的，可是我怕你发现了会生气，所以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主动把它拿来还给你了。” “还有，你永远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96章 一起罚站 看完这满满的几张好字，不禁让人心情愉悦，主要是字很清秀。 刘愿的脸已经降不下温度了，深呼吸着试图冷静，热的她打开窗户吹了吹冷风。 三个人像饿狼一样盯着刘愿藏在身后的几张纸，很想知道那些纸上都写了些什么。 一个个吃瓜的心情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你们看了……”刘愿低头偷偷看着手里的纸，想把它们折起来放回礼盒里。 至于项链，其实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倒不如说这个项链对程望来说格外有意义。 “我们都等你半天了，怎么突然不给看了！” “川儿，快按住她！” 王橙橙说完话就丢掉了手中的擦脸巾，朝着刘愿扑了过来，按住了她想要挣扎的手。 “对不起了我的宝！”李伊川说着跟着王琪也加入其中，两个人压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王琪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就趁着慌乱之下抓她肚子上的痒痒肉。 “别！别别别！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给……给你们！”刘愿努力躲避着她们，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手里的信纸散落在床上。 四个人闹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王琪见她松手了，立马把信纸拿手里，坐到了王橙橙的床上。 三个人坐在王橙橙的床上看的津津有味，嘴边的笑容抑制不住。 被她们闹累的刘愿趴在床上，浑身都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接下来就是听她们三个乐呵呵地看着一页又一页的信纸，每一张都一字一句的读着。 明明是程望给刘愿写的信，到她们手里就好像是给她们写的一样，她们比刘愿还激动，嗷嗷的叫着险些把宿管阿姨惹过来。 每看一段话，都要跟刘愿有的没的聊一会儿，四个人一直聊到了半夜，越说越精神。 早上，她们顶着大黑眼圈一起往教室跑，踏着上课铃声跑进了教室。 许朝阳看着她们从身后跑过去，满脸震惊:“怎么今天她们宿舍都来这么晚？” 林柏也不理解，喝了口水，把早测纸传给了刘子阳:“肯定熬夜学习了，你看刘愿最近成绩多好啊。” “我再也不熬夜了呜呜呜……”王橙橙哼唧唧了两声，用镜子照着自己的黑眼圈，有些沮丧。 昨晚实在是太精神了，越看越羡慕刘愿的爱情，怎么她就没有遇到呢。 刘愿拧开桌上的牛奶喝了两口，低着头偷偷吃了两口面包。 胡乱擦了擦嘴，若无其事地拿起早测纸开始写了起来。 最近真的感觉自己学习成绩上去了，数学早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李伊川整理着桌子上的书，小声责怪：“都怪你，橙子，不然我早就睡了。” “就是，橙子，你带着话题，搞得我们都不愿意睡了。”王琪扭过来头应和了一句。 王橙橙撅了撅嘴：“那……那谁让你们接我的话呢，都，都怪小愿，把东西拿宿舍了……” “谁让你们看的。”刘愿声音稍微大了点，有些不服气。 她可没有强制让她们看，本来就不想给她们看，太尴尬了。 听见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咳了一声，看着她们这边说：“你们四个从铃声响了就一直在聊，要不你们上课讲讲这四个大题？都给我站后面，靠着墙站！”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齐着站起身拿着手里的早测纸到了后面墙边靠着。 程望算着数的手停了，扭头看着刘愿：“看了信没？” 现在刘愿真的不想听到信这回事了，用卷子挡住了脸，不想回复他。 “我们四个都看了。”李伊川用早测纸挡着嘴说。 “……” 程望默默转过身子，趴在了桌上，拳头轻轻打在了桌上，心情难以描述。 她们一宿舍的看了，都看了！啊啊啊啊！这可都是他平时难以启齿的心里话，怎么可以给她们看了！他一个大男生说出来那种话，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肯下笔的，居然就这样被一宿舍的女生看完了！ 随意抓了抓头发，太糟糕了。 “怎么了啊？”许朝阳见他有点暴躁，偷偷挪了挪位置。 程望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事。” 又趴在了桌上，无聊地玩弄着手中的笔。 一上课，刘愿她们四个人就被叫到讲台上去写早测纸上的四个大题。 每个人拿了一根粉笔，站在讲台上僵持着。 刘愿这道题有些难，她总觉得哪一步不太对，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写下去了。 写完把粉笔放在了粉笔盒里，看了数学老师一眼，想知道自己是在讲台上站着还是在后面黑板那里站着，又或者回自己位置坐下？ 数学老师见她不动，指了指后面:“回去接着站。” 果然，他还是有原则的。 红色的粉笔勾画出她解题的最后步骤，数学老师扫了一眼台下:“江澜，你来说说她这里的问题。” 刘愿低着头犯困，听着江澜给数学老师的满意答案，看着他站起来回答完问题又坐下，属实羡慕。 坐着真好，想睡趴着就睡了。 王橙橙和王琪的题都做对了，数学老师让她们两个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李伊川在黑板上抠了半天也没有抠出半个字，站在讲台上木讷地看着上讲台解题的许朝阳。 许朝阳讲完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粉笔回了自己位置。 “李伊川，最近学习态度不行，不想学就回家！” 她被训斥完重新从讲台上走下来，回到了刘愿身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同叹了口气。 上了将近半节多的课了，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的粉笔“咔”的断了，台下笑成一片。 恰好数学老师不知道从谁下手，正好看到了趴在桌上看不见脑袋的程望：“程望？睡着了？起来站会儿。” 程望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站了起来。 “算了，你还是跟她们一块去后面靠墙站着，我看还有谁想去站着！”数学老师发完火继续在黑板上写字，教室里安静的只有粉笔和黑板摩擦的声音。 看李伊川挪了挪位置，他到后面来，站在了刘愿旁边。 看着刘愿低头犯困的样子，让他忽然想到了入学当天，他跟刘愿一起在外面站着的时候，她听着自己讲的题都可以睡着。 看着刘愿的脖子，链条下挂着的是那枚戒指，不知道说什么，很开心。 还给她的那个项链她没有戴。 “看哪儿呢！”刘愿抬起头看着他，伸手给了他胳膊一拳。 程望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脸立马红了起来：“我没有看，我什么都没看到！” 脑子里又闪过那天去给刘愿送花，看到正在衣柜前换衣服的她…… 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发热发烫。 慢慢觉得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吸了吸鼻子，红红的血珠滑落到干净的衬衫上，印下了红红的血渍。 他用手捂住了鼻子，从兜里拿出了纸巾。 刘愿抬起头就看到他手里滑落出来的血，洁白的衬衫上面的血，一时吓傻了，瞪着眼睛干看着。 “老师……我流鼻血了……要去洗洗。”程望拿纸捂住了鼻子，把手上的血蹭了蹭，小跑着到了教室前面。 数学老师看着捂着鼻子的他，以为他最近上火了：“快去快回。” 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程望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风里还带着他身上有的香味。 刘愿默默坐回了自己位置上趴着睡了起来。 等程望回来的时候，一群好事的男生都堵在门口围着程望。 “说，你看到什么了？流鼻血。” “上火了。” “这谁信呢？” “爱信不信。” 他们一起闹着聊了半天，程望有点不乐意了，把他们都推开，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每一天过得都让人不厌其烦，考一天试，讲一天卷子，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件事，难免让人心生浮躁。 “刘愿，姐姐~” 做着梦的刘愿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从桌上趴起来看着坐在她旁边直嗡嗡的程望：“……你有病吗？” 程望捏了捏她的脸，趴在江澜桌上看她：“没有，就喜欢叫你的名字。” “滚啊。”刘愿挪了挪身子，把头转了过去，又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在学校努力坚持了半个月，才放了两天假。 东西收拾好，看到程望在教室后门站着等她。 “干嘛不走？”刘愿走上前给了他一下。 “等你。”程望伸手把她的脖子卡在了自己胳膊下。 “呼吸不上来了啊！”刘愿挣扎着头发都乱了，拳头打在他胳膊上:“猜猜看，这是什么？” 程望松开她，凑近着看她微微发红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啊？” 其实刘愿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觉得这个项链现在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了。 紧紧攥着的拳头撑开，那个刻了一个愿字的项链在程望眼前出现，她的手心朝上，别过头说:“我觉得它在你这里挺好的，所以……” 程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眼睛弯弯，俯下身子说:“那你给我戴上去。” 这个项链或许现在对刘愿真的没有意义了，但对他意义非凡，是他的动力。 刘愿的手心渗了一层热汗，紧张到手抖。 这么近距离的给他戴上项链，好几次感受到程望的气息，心口又热又闷，屏住呼吸迅速给他戴好了项链，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好了，不要嫌弃。” 程望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项链上的月亮尖尖:“不会，我很喜欢。” 做梦都想让她把这个项链给了自己，现在直接梦想成真，还不是他主动要来的。 两个人并肩站在楼梯口等刘皓下楼，程望低头努力看着项链的图案，实在不知道上面那个丑丑的字到底是什么。 “上面刻的是字？” 他只是好奇地问了问。 抬头迎上刘愿凶恶的目光，感觉有点不妙。 “怎么了……” 刘愿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像是在侮辱人，抓着他的外套质问:“不然呢，你看不清吗？” “那是愿啊，刘愿的愿！” 气急败坏了，她破防了，居然看不出来，她可是很满意这个字的。 “嗯……很有艺术感……咳。”程望干咳了两声，刚要伸手拉她，就看到刘皓下来了。 手默默收回去，自然地背到了身后。 “走了。” “嗯，拜拜。” 第97章 痛不欲生 其实就算是放了假，刘愿也没有周六日，因为每次放假都要补课！ 睡着睡着听到门一直敲，烦的不行不行，被子蒙着脑袋，企图再睡一会儿。 “哼呜呜呜……我想睡觉！”刘愿发着牢骚从床上下来，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到门口，拧开了门。 “几点了？快点收拾一下，小江老师开课啦！”江澜晃了晃她的身子，想让她清醒起来。 刘愿推了他一下，反手把门关上：“哦！” 学学学，学不死就努力学呗，到时候能多考一点是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跟程望考一个大学。 带着困倦，一边喝牛奶，一边吃面包，好像把题都吃进去了。 隐隐约约感觉那些看不懂的题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了，至少出了这种类型的题，她可以做下来，倒不至于直接空过去看下一个。 将至四月，暖暖的温风吹打在长出嫩芽开出小花的树上，小鸟站在筑有暖巢的小窝里叽叽喳喳叫着。 正在体育课上勤奋背书的刘愿慵懒地躺在操场的草坪上偷懒，头不禁一沉，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写满了英语笔记的笔记本挡住了她的脸，困得闭着眼睛小憩了片刻。 李伊川跟王琪坐在草坪上正在给王橙橙扎双麻花辫，见刘愿睡着，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 从不远处打完球跑来的程望把外套脱了下来，坐在了刘愿面前，身子挡住了她面前刺眼的阳光。 他抓着自己身上的白衬衫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喘着气拿开了她脸上挡着的笔记本。 “这段时间她真的挺用功的。”江澜走过来说了一句，随后坐在了程望旁边拽了拽王橙橙的小麻花辫。 王橙橙被他扯到头发有些疼，扒拉开他的小贱手：“江澜你起开，别碰我头发。” 听见他们说话了，刘愿睁睁眼，猛地坐起身：“几点了几点了？没迟到？” 周围的一圈人看着她，随后一起嘲笑了起来。 睁开眼看清是操场，她拍了拍胸口：“呼～我做梦以为我又迟到了……” 把身上的校服外套丢在了程望身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腿：“好想放假，熬不下去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吵架的次数慢慢变少了，也不会天天黏在一起说好多好多话。 每天主要就是学习，从一些小事里面谈点恋爱，慢慢两个人就回归了正常生活。 “快了，再加加油。”程望把她的校服外套工整的叠起来抱在怀里。 江澜跟李伊川她们在这个时候就变得特别透明，明明人就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一点存在感。 上完体育课回来就听到从隔壁班传来的小道消息，说下周学校要举行运动会，高三看情况参与，因为课太紧了，没有什么时间锻炼。 “不感兴趣，反正我又不参加。”刘愿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书。 李伊川趴在她的桌子上：“小愿，你记不记得咱们高一运动会啊？” 嚼完嘴里的面包，刘愿喝了口水：“高一？……对了，我记得当时说我们也要当志愿者！” “对对对，你还记得！”李伊川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但是也不知道现在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刘愿耷拉着小脑袋，叹了口气。 李伊川也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学习这么紧巴巴，也不知道到时候高三会不会有机会去看比赛。 下午放学，刘愿照旧趴在桌上，本来想睡觉的，肚子不舒服，就去了厕所，然后不开心的事情发生了。 对，生理期又又又来了！ 肚子有点憋的慌，说不出来的难受，整个人都虚弱了起来。 这种事情每个女孩子都无可避免，她也只能盼着每次来的别那么让人难受。 双手狠狠抵在小肚子上，舒缓了一些。 程望最近不怎么打球了，打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上都没出什么汗。 进来习惯性地偷偷跑到刘愿身后看她在干嘛，发现她今天没有睡觉，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 他的手压在刘愿桌上，从她身后传来了关心的声音：“怎么了？” 刘愿趴在桌上无力地摇了摇头，把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桌上：“没事。” “嗯？”程望坐在江澜的凳子上拉了拉她的手：“哪里不舒服吗？” “疼……”刘愿轻轻咬着牙，连最后的力气都快疼没了。 疼痛从小腹涌了上来，好像什么东西直接打在她身上一样，一阵一阵的痛。 她不想说话，又一次把手狠狠抵在了小肚子上，疼痛感让她快要虚脱了，呼吸变得缓慢而艰难，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只想好好熬过这一下。 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片刻，疼痛渐退，她无力地趴在了桌上，额头贴着桌子，一副生无可恋。 程望焦急又无奈地看着她：“怎么这么难受？” “这我怎么知道啊……”刘愿声音又小又脆弱，却能听出来有些生气。 慢慢开始，隐约感受到疼痛又开始蔓延了，又疼又痛，一句话都不想说。 嘴唇泛白，她细细地呼吸着，想吃止痛药，上次买的止痛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程望从她旁边离开，拿着水杯去了饮水机前。 热水抵在刘愿的小腹，桌上还有一杯刚冲好的姜丝红糖水。 程望单手用小勺子搅拌均匀，用小勺子在杯口敲了两下。 一手把热水杯放在她小腹上， 随后抓住了她的手：“这么难受就不要吃辣的喝凉的听到没？” “听到了。” “凉水也不能碰！” “嗯……” “还有啊，按时吃早饭，我给你带的东西都要吃，不要只吃两口面包，吃个鸡蛋。” “不要……”刘愿难受，又不愿意听他的话，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听话！” 刘愿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他，勾了勾他的手指，声音特别委屈：“肚子好疼……” 程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哄着快要掉眼泪的她，心要融化掉了：“喝点红糖水好不好？” “烫……” “吹吹就不烫了。” 说着，程望吹了吹冒着热气的姜丝红糖水，拧开杯子上的小盖子，倒了一小杯：“喝点儿。” 看着他认真的倒水，吹吹热气，刘愿眼睛里的小珍珠就憋不住了，委屈巴巴地呜呜起来。 “要不去医务室看看？”程望吞了吞口水，有点慌，挪过来身子，手心附在她小腹上轻轻按压。 力度不轻不重，疼痛缓解了不少。 “我觉得我这个人好讨厌……好讨厌，好难受……”刘愿哽咽着，不敢大声哭出来。 “一点都不讨厌，哪里难受给你揉揉好不好？”程望恨不得让刘愿身上的痛转移到自己身上，看着她哭真的是比折磨他还要命了。 哄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快上课，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江澜他们刚打球回来，一身臭汗的围了过来。 “怎么哭了？”江澜回来看到这一幕，语气里有点不满，对谁的不满就很明确了。 但现在程望可没心思跟他细细分析这句话的不满，起身把水杯放在刘愿桌上：“快上课了，等会儿把水也喝完。” “嗯……”刘愿乖乖点了点头，揉了揉红了一圈的眼睛，坐好身子擦了擦鼻子。 程望看了一眼时间，从教室里跑了出去，想着去趟医务室买点止痛药，好歹能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他欺负你了？”江澜一边擦汗，一边问刘愿，显然有点莫名的生气。 刘愿趴在桌上，肚子还是没舒服多少：“没有。” 想了想，江澜叹了口气，刘愿这种女孩子一般不会挨欺负的，而且程望也不像欺负小女生的人。 看着刘愿拿起程望一直用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着姜丝红糖水。 江澜有些不明白：“你不是吃不了姜嘛？” 对啊，因为刘愿不喜欢，所以一口咕咚的喝下去了，胃里逐渐变得暖暖的。 她没有告诉过程望自己不喜欢姜的味道，因为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很好了。 第98章 宿舍吵架 生理期一来，程望就像个小管家一样，管这管那，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吃，什么不能碰，尽量怎么样，一天可以说上十几遍。 “光是听我都会背了。” “不许吃辣的喝凉的，不许吃刺激食物，不许用冷水洗头洗手洗脸，哎……总之就是不能碰冷水，然后还有就是每天早上要吃一袋面包、一个鸡蛋，喝一瓶牛奶，凉了就丢掉不喝了，还有记着贴暖宝宝，凉了换一个……还有，还有睡觉盖好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点，不要踢被子，不然会肚子疼……如果不想洗床单就给你……没了？我说的对不对，程望？” 程望听的很满意，知道她有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开心的在她额头敲了敲：“别光说，要记心里，实施行动！” “知道了，知道了。”刘愿捂着额头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她抬起头看着程望：“那哥哥真的给我洗床单吗？” “嗯？刚刚叫什么？”程望眼里亮了亮，弯着腰凑近着耳朵听她讲话。 本来是玩笑话，怎么会知道程望会抓着哥哥这个词不放呢，然后又喊了一声哥哥，程望就沦陷在这一声哥哥里面了。 从寝室楼小跑下来，刘愿怀里抱着一个盆，盆里面是她的粉色床单被罩，塞给了程望。 “其实我洗了，只是洗不干净……”刘愿低着头不好意思说明白，她见过程望之前在家洗的那件床单，干净的像换了一条新的床单一样。 程望接过她手里的盆子，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一定给你洗干净。” “那我先上去睡觉了。”刘愿在他面前乖乖地招了招手。 “实在难受就吃止痛药，但是别乱吃。”说着程望把一盒止痛药塞给了刘愿。 “没什么谢哥哥的吗？”程望弯下腰凑在刘愿面前问。 “谢……什么？”刘愿尴尬地扣了扣手，再次抬起头，看到程望凑过来的脸，鼻间温热的呼吸在她脸上吹拂。 他滚烫的嘴唇在刘愿脸上一点而过：“好啦，快上楼，睡觉盖好被子。” “晚安！”刘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小跑着上楼。 太甜了，她真的越来越喜欢程望了。 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听话这么好的男朋友啊！ 怀着开心激动的心情回寝室，一推开寝室的门就听见李伊川在大喊：“……人家不喜欢你，你舔着有什么意思啊？还天天说天天念叨烦不烦啊你？” “行了行了，川儿，少说点……”王琪把坐在地上哭的王橙橙拉起来，走过来拉了拉李伊川的袖子。 “怎么了？”刘愿把门关上，弯下腰捡起地上湿漉漉的袜子，放到了王橙橙盆子里。 李伊川把手中的水盆重重摔在地上，走了两步，气打不出来，将水盆一脚踹进了床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别过头深吸了两口气，声音不减：“不是我说，陈嘉诚又不喜欢你，天天说天天说，你酸什么呢你，有本事你让陈嘉诚主动跟你聊啊，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说能比吗？” 坐在床上的王橙橙此时手里拿着一沓纸巾捂着脸，只知道哭的很凶。 本来一直热闹的寝室第一次变得这么安静，这么凝重。 刘愿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会吵架，平时可都是和和睦睦的。 她上前拉了拉李伊川，小声说：“川儿，别说啦，冷静下来……” 本想着压制一下李伊川的火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么算了别太计较。 谁知道正在哭着的王橙橙因为李伊川说的气话，直接拿起床边的玻璃杯砸了过来，滚烫的热水伴随着飞来的水杯一并砸在李伊川脸上，随后咣当一声，在地上碎开，玻璃渣碎了一地，带着冒了烟了热水。 刘愿被吓得紧闭着眼睛后退了两步，随后反应过来，挡在李伊川身前，紧紧抓着她被热水烫到的手：“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啊？非要动手？” 李伊川站在刘愿身后，一边的脸是发肿的红，攥着拳头急促地呼吸着，想要镇定下来。 热水从她脸上滑轮到她的脖子，衣服也湿了一大片，脖子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烫水刺激着她的皮肤，疼得浑身都好麻，甚至说不出疼是哪种疼。 王琪知道王橙橙这脾气，虽然生起气来很难缠，但是她们俩经常在一起玩，这个时候理应向着谁就不用说了。 她能做的就是少说两句话，不想因为王橙橙的事，让一寝室的人闹了矛盾。 王橙橙哭着哭着不哭了，擦了擦鼻子，从床上下来，穿好了鞋。 “李伊川……我跟你说啊，我就可烦你这种人。是，刘愿她……她有个条件好的男朋友，那程望为什么看上她？不就是心思单纯，随便就追上了吗？那他妈是个人都能追上……” “你他妈说什么啊你？”李伊川起身就想冲上去动手，被刘愿拼命死死拦住了。 “不是吗？那你说，像她这种烂脾气谁受得了？她是成绩好还是长得好了？怎么着，现在的男生都喜欢她这种了？” 脑子里很乱，她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像刘愿这么差的女孩子，怎么会被人随便就喜欢上了呢。 刘愿什么都没说，听完王橙橙的话，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漱完帮李伊川擦了擦烫伤的地方，躺下就睡了。 寝室里很安静，可是大家都有各自的心事，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要说再想好好说上话，可能是不行了，毕竟还有不久就要开始高考了，到时候各奔东西，谁还会再联系呢。 本来刚回来的刘愿因为程望的事很开心的，现在心上蒙了层雾，胸口很闷很疼，很委屈，很想哭。 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又不敢哭出声音，撕了点卫生纸胡乱地擦着控制不住的眼泪，擦了擦快要滑落出来的鼻涕。 一直到了很晚很晚，她好不容易睡了一小觉，却被做的噩梦惊醒了，小腹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才知道又把被子踢掉了。 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看见李伊川坐在她床上看着她走过来。 “怎么没睡啊？” 刘愿小声问着，打算重新躺下。 “我们出去说。”李伊川下了床，穿上拖鞋和她一起从寝室里走了出去。 两个人去了楼顶，吹着冷冷的风，抬头望着天上发着微弱光芒的小星星，仿佛她们也是千万中不起眼的一个。 想起她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是在小学。 第一天来到新学校，刘愿和刘皓没有分到一个班，她打完招呼就去了班上，没有哭着找他。 背着书包乖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说话，从书包里拿出画本和铅笔，趴在桌上画画。 小小的李伊川特别外向，和好多人都能玩得来。 那天进教室晚了，她吵着妈妈说去晚了就只能和不被人喜欢的同学坐一桌了。 背着书包朝讲台下扫了一眼，看到在角落里坐着的小刘愿，特别不起眼，以至于她当时都没想过会和这样不起眼的女孩当十几年的好朋友。 那时候眼下没了别的空座位，她只好硬着头皮和小刘愿做同桌，心里非常不高兴。 江澜是她们的后桌，经常在刘愿背后贴东西，扯她的头发，或者和他那些朋友开玩笑说她没有爸爸。 李伊川每天都听在耳朵里，深知自己一个女生打不过江澜和他们那群男生，但是又忍不下去，就告诉了刘愿的哥哥刘皓。 一天下午，太阳晒的人满头大汗，她站在教室走廊里冷静地看着刘皓把江澜按在地上狠狠地用拳头打，打到江澜眼睛青紫，流了好多鼻血，脸蛋也肿了一块，浑身上下都有被打的淤青。 “别打了，哥！” 个子不高的刘愿扑过来抱住了刘皓的胳膊，看着地上被打的起不来的江澜，吓得哭了起来。 “哥，能不能不打了……他流血了！” 刘皓小时候太讨厌他们说自己和妹妹没有爸爸了，所以抓着江澜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好在两家人脾气都很好，没让事情发酵。 事后江澜妈妈没有责备刘皓，挑了周六日带着鼻青脸肿的江澜去刘愿家找王璐赔礼道歉，以至于后来她们成了很好的姐妹，江澜和刘愿成了好朋友。 学校教学楼的灯亮闪闪的，在寂静的夜晚独自照亮学校，风吹过她们的脸颊，从不远处可以看到城市里半夜稀稀疏疏的车辆。 “川儿，能不能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愿，我想换宿舍……就算只有我们俩也好……” “今天晚上你下楼送床单的时候，王橙橙说，刘愿连床单也要拿去给程望洗，也不嫌丢人，程望不会看到姨妈血觉得很恶心吗？” “我当时在刷牙，挺生气的，出来跟她说为什么会觉得姨妈血会恶心？哪个女生生理期的时候没有了？而且程望要洗的关她什么事啊……” 第99章 缄口不言的青春 说着，李伊川抬头看了看星空，哽咽了起来：“她说对对对，不关我的事，好贱啊那个语气。我就让她好好说话，她就说我就是你的小跟班，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她怎么加的陈嘉诚她自己不知道吗？咱们四个人一起找陈嘉诚，跟人家厚着脸皮要的微信，真是都忘了！陈嘉诚本来看不上她啊，不愿意跟她聊天，她还天天在宿舍嚷嚷说陈嘉诚喜欢什么，送什么他才会看上自己……” 眼泪滑落下来，犹如夜间那闪闪的星光。 刘愿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的。” “呜呜呜……本来就是，我们小愿比她好，她说的什么屁话啊，你的脾气是不好，但是有人愿意宠着，而且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不要听她的话。” “你不能听她的话，知道了没？” 李伊川胡乱地擦着眼泪，在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想的还是刘愿，不想让她听进去王橙橙的那些话，她是真的对刘愿好，把刘愿当成她最好的朋友，没有血缘的家人。 “嗯……”刘愿也忍不住的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吸了吸鼻子：“没事，别不开心了，快高考了，忍忍就过去了。” “快高考了，高考之后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个学校了……我不想上大学，不想毕业……呜呜呜……到时候，万一你有了别的好朋友把我忘了怎么办。” 李伊川缩着身子捂嘴哭，又害怕声音太大会被人听到。 楼顶的风吹的生冷，比起这个，那些难听的话更让人心寒。 刘愿擦了擦鼻子：“怎么会啊，我这种烂脾气，她们，她们都不喜欢我，实在不行，我们努努力，考一个学校……” “可是我最近，什么也听不进去，你现在成绩考的比以前好多了……我真的好差劲……” “没什么好差劲的，你学习一直都挺好的，反正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一起加加油好吗？” “嗯……” “回去，我们好好睡觉。” 早上王橙橙收拾好了就要拉着王琪走，王琪犹豫着看了看两个正在睡觉的人，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刘愿和李伊川的被子，见她们睁眼了，就放心走了。 刘愿穿着衣服又睡了一小觉，猛地惊醒，知道时间不早了，赶紧穿好袜子下床穿鞋。 李伊川忙忙碌碌地从洗手间跑出来穿好衣服：“快点，还有十分钟。”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直接像往常一样冲进了教室，随后悠长的上课铃响了起来。 桌上照常是有一杯热牛奶，一袋面包，一个鸡蛋。 上面还有个纸条：早上好，懒猫。 刘愿把纸条塞进了她和程望之前聊天用的笔记本里。 “你怎么每天来这么晚？”江澜凑过来问，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你管。”刘愿挪了挪身子，把那个笔记本藏进了桌兜里。 趴在桌上用书挡着偷偷吃面包，鼓着嘴巴偷偷看老师，又偷偷往嘴里塞一口。 “完了，噎住了……” 刘愿想拧开牛奶瓶，但是使不上劲，手无力的搭在瓶口不动，想要把噎在胸口的东西顺下去。 一旁的江澜瞥了一眼，忍不住地咧开嘴笑：“不是，你干嘛呢？” 刘愿灵动的小眼睛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他，把牛奶递给了他。 他忍着笑意，接过了她的牛奶，自觉地拧开了牛奶瓶，把盖子丢进了垃圾桶，牛奶递到了刘愿手里。 “噎死了，呼~”刘愿喝了两口牛奶，可算把噎在胸口的东西顺了下去。 “看我干嘛？” 说着，刘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澜细细观察着她泛肿的眼睛，双眼皮都快变成单眼皮了：“是不是哭过？” 听到他的话，刘愿断断续续往嘴里塞了两口鸡蛋，揉了揉不怎么舒服的眼睛看他：“怎么可能？我哭？有什么好哭的？” 她的眼神在对上江澜那种认真的眼神时慌乱地躲闪开了。 她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下反应的心虚，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奶喝的差不多了，正好她也吃饱了，这才偷偷把书打开，听老师讲课记笔记。 “我自认为很了解你，刘愿。”江澜好像有点生气，别过头也没再跟刘愿说话，有点气不过，明眼能看出来的东西，还敢撒谎。 也许没什么人能比江澜更了解刘愿。 “我没说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十五岁的刘愿背着书包坐在正在剥虾的江澜对面看着他。 刚好周五下午放学，见天色还早，江澜带着她去吃了一顿饭。 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刘愿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反正是江澜请的。 “我哪儿知道？我猜的。”江澜一脸不在乎地剥着手里的虾。 看着他手里剥好的虾，刘愿夹起锅里整个的虾，把头咬断吐到桌上，剩下的部位一口塞进了嘴里：“你吃个虾怎么跟个小女生一样？” 江澜正在剥虾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边盛着剥好虾的盘子，他抬起头有点不自然地把剥好的虾放进盘子里，把盘子拿到了自己面前：“谁像你这样一口吃了？一点都不像个小女生。” “哎，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人给你剥虾。” 刘愿喝了口桌上的冰可乐，瞪了他一眼：“我才不需要，直接一口吃了还能补钙呢！” 她第一次吃到饭里的姜片，脸色难看，恨不得把胃吐出来，气的把饭倒掉了。 后来吃饭，因为食堂阿姨没听到她说话，在她的面里放了香菜和葱，刘愿光是挑拣都挑了好半天。 她喜欢什么？印象里她还是会喜欢游乐场里的游戏，会喜欢一个有意义的缝了又补的玩具熊，会喜欢街边乱跑的流浪猫流浪狗，会喜欢美食街里的各种美食饮品，喜欢听音乐，喜欢发呆。 不开心的时候会不想和别人讲话，还会自己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偷偷掉眼泪，哭了还不会告诉你，倔强的很。 生气嘛，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一生气就喜欢说反话，跟亲近的人生气还会上手，一拳又一拳，说起来真的让人觉得很幼稚。 但是，还是希望她每天都是快乐的，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 她笑起来很甜，有一个浅浅的梨涡，每次看她笑起来心里都很治愈。 从三年级开始，他就不想欺负刘愿了。 小时候不懂事，一直开玩笑说她是不是没有爸爸，幼稚单纯的他以为这样可以吸引刘愿的注意力，逗她哭是让他引以为豪的事。 后来刘皓跟他打了一架，他才知道这样只会让刘愿更难过，更生气，更讨厌他。 从那次道歉之后，他再也不故意开一些过火的玩笑了，不让其他人欺负她，会经常和她一起玩，一起打闹，会听她的心事，会忍受她无理取闹乱发脾气……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有些事情却还在他心里迟迟不肯忘掉。 毕竟这是他缄口不言的青春，是他睡不醒的梦，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守护。 看着她肿起来的眼睛，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想问好多却都卡在嘴边说不出来，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自己不能有过多的关心，也不想让她猜到自己的小心思。 第100章 为什么不开心 “我记得程望的生日是二月份，那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刘愿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月份她好久没记过了。 “二月份？现在都四月份了啊。”江澜嗤笑一声，随后瞥了她一眼，像看一个大傻子一样。 “对哦！我居然一直以为才二月……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他生日啊？” 刘愿趴在桌子上无聊地转着笔，扭过头看了看正在认真写作业的程望。 他每次上课都很认真，难怪写的作业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生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起过？是因为想和朋友们一起过？毕竟过年的时候也叫了朋友去他家玩，生日也许也是这样。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刘愿还在胡思乱想，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程望对她看起来那么不在意。 “想什么呢？”程望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像有心事一样，一天总是时不时的发呆。 刘愿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饭没有一点胃口，用勺子戳了戳米饭：“饱了。” 眼神有点空虚，还在走神。 程望伸手抵在她额头：“是不是有点发烧？” “没有……”刘愿把他的手拿开，有些不耐烦，不想看到他。 李伊川隔着桌子踹了江澜一脚，给了他一个眼神。 江澜一口米塞嘴里，猛地抬起头，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干咳了一声，拍了拍程望：“女生想减肥就少吃点呗，都别多想了。” 程望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好骗，见刘愿一直都是不太高兴还有心事的样子，他放不下心，可是刘愿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不都表达出来。 “是不是今天的饭不好吃？” “要不买份别的饭？” 刘愿终于回过神，一脸不高兴地站了起来：“不用，别烦我。” 说完起身去把饭倒掉了，回到座位等李伊川吃完。 “小愿，你该不会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阴阳怪所以不高兴？”李伊川小声问。 程望离得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什么阴阳怪？”江澜听见了问，看着白了他一眼的李伊川。 刘愿摇了摇头：“没有。” 猜着刘愿不是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的，李伊川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了。 午休回教室，许朝阳在李伊川的桌上放了一盒烫伤膏，一声不吭地回了自己座位。 “哎，这谁放的？”李伊川回教室看着桌上的烫伤膏，没有人回应。 反正不能是王橙橙为了认错好赔礼道歉的？她可不信王橙橙这么好心。 程望担心了刘愿一天，一直听不进去课，想了很多事情，就是想不出来刘愿因为什么不高兴，连上课传的纸条也被刘愿丢到江澜桌上冷落了。 “不是我不帮你啊。”江澜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刘愿，把纸条重新丢给了他。 他可没有给刘愿说坏话，是刘愿自己不高兴的。 趁着下午放学，别人都去吃晚饭了，许朝阳跟江澜在教室门口叫程望去打球。 程望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刘愿，朝他们挥了挥手说：“今天不去了。” “那行，走，咱们去。”许朝阳揽着江澜去了操场。 教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因为心情一直都不好，刘愿睡也睡不着，好烦好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温暖从手心传来。 “程望。”刘愿趴在桌上侧着脸，安静地看着他的脸。 他光洁白嫩的脸庞透着迷人的冷峻，那双桃花眼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眼下的泪痣轻轻勾动着心弦，泛红的嘴唇不经意的动了动。 凑到刘愿面前，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脸上：“可以跟我讲讲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了吗？” 刘愿盯着他那双桃花眼，伸手去摸他眼下的泪痣，轻轻捻过，手腕被他抓住。 “讲话。” 程望认真地看着她，想要从她眼里看到答案。 “没有。”刘愿抽回手，扭过了头背着他，心里有点堵，却又不想说出来。 好讨厌，总喜欢把心里的话憋在肚子里，想让他猜，他猜不到自己也会不开心。 “生我的气吗？” “不要说了，很烦。” 照平时，如果她生的是别人的气，会生气地拉着他的袖子跟他讲，会忍不住的哭，给他说为什么委屈。 而在现在看来，她没有说她生气，也没有回答是不是生程望的气，那就是明显生了他的气了。 “那你什么时候想跟我说，我听着行不行？” “不要跟你说。” 接下来几天，刘愿要跟李伊川忙着找班主任调宿舍，无暇再想着程望的事情了。 因为班主任觉得很快就毕业了，现下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而不是搞一些没用的，就拒绝了她们的宿舍调换申请。 她们差点在教室睡一晚上，但是被半夜查搞对象的级部主任发现，带着她们去找已经睡下的宿管阿姨开门，让她们回了宿舍。 “有宿舍不回住教室？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班主任被她们的过激行为吓到了，当天上午就给她们调了宿舍。 “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在教室睡觉听到没！” “不要烦我，不要你管！” “我是关心你啊。” 程望皱着眉看着眼前已经生了气的刘愿，不知道她这几天反常的行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好比火药，而他是那个火，轻轻一点就能炸掉。 看着她眼里分明还有别的心事，不只是调换宿舍这么简单。 是跟自己有关系的心事，但怎么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呢。 程望走到刘愿跟前把她抱到了桌上，弯下腰吻上了她。 这个吻有点粗鲁，让人有点生气。 她本来就生了气的，看到程望这张干净的脸，直接狠下心，一口咬在他嘴唇上，血腥味在她唇齿间散开。 程望并没有说因为她咬了一口就紧忙松开，反而忍着痛继续表达他的诚意。 就算全身带着刺，我也愿意越过荆棘去触碰，因为我很爱很爱你，就算被你弄得伤痕累累，也是我自愿的。 “还想咬哪儿？……嗯？”程望耐着性子好生问着，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一只手抵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去了嘴唇上源源不断的血。 红肿了一片的嘴唇，却显得更加饱满性感。 刘愿用力把他推到一边，跳下桌子要出去。 身子很轻松的被他一把扯了过来，不轻不重的撞在教室后门：“嗯？火没撒完就要跑了？”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些没想到，没想到刘愿力气那么小，轻轻一拽就被自己拉了回来，心里有些愧疚。 “是不是有……病啊！”刘愿费力推他，根本就推不动。 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男生的力气都那么大。 教室空无一人，两个人站在教室后门门口，眼神对视着，也在对峙着，谁也不肯屈服。 程望嘴唇上的血还在流，他来不及找纸，用手胡乱擦了擦，蹭在了手心里：“没病，就是想知道生我什么气了，我最近哪里做的不好了，能不能直接说出来，我猜不到。” 刘愿看着他嘴唇上的一抹红，心里闪过一丝惭愧，但又很快被自己气的忘掉了那仅有的歉意。 想要跑开，却不小心绊上了程望的鞋，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往地上扑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像是失去支撑一样，重重摔在了地上， “咚——” 重重一声响，传到了整个楼道里，回声在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 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尴尬到红透脸，真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上一秒还没什么痛觉，随后胳膊膝盖都开始疼了起来，又加上程望在她身边没有扶住她的原因，心里难受了起来。 眼泪像小珍珠一样不停地往外冒，好委屈。 “疼不疼？”程望也没反应过来，伸手没来得及抓住她，看着她的衣服从自己手里轻轻滑过去，抓了一手空气。 连忙蹲在她面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拍了拍她校服上的灰，拉着她回了她自己的座位。 刘愿一边哭一边用发疼的手捶打程望，一点都不解气。 “哪里磕到了？”程望蹲在她座位前，抬头看着她。 刘愿把他抓在手腕上的手甩开：“我讨厌你，程望，你好烦啊！” “哪里疼？”程望的手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声哄着：“怪我，摔得怎么样跟我说一下好不好？” “胳膊……呜……膝盖，都疼！”刘愿抵抗他一切触碰，胡乱擦着眼泪。 第101章 不生闷气 “好了好了，别哭。”程望伸手轻轻蹭掉了她手上的灰，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不禁让人心疼。 温热感从手心传来，酥麻麻的，像是一阵电流。 刘愿不经意地收缩回手，刚好程望要检查她的手，尖锐的指甲从他脖子滑到下巴，很快白嫩的皮开始泛红。 程望疼得皱了皱眉，看着一脸委屈巴巴的刘愿，声音忍不住提了提：“我都没说话，你还委屈了？” 刘愿眼泪终于止住了，看着他吓得不敢说话，她很少见到程望这么大声跟她说话，以至于突然听到心里有些慌乱。 总不能是生气了…… “那么大声干什么？” “错了，对不起，没想凶你。”程望半起身的在刘愿面前捏了捏她的脸，好好哄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她把心情缓和下来了。 “现在能不能跟我说，生我什么气？” 程望坐在江澜的位置看她，眼睛试图猜测刘愿心里在想什么。 “不想说。” “会显得我……好没意思……” “那就算是因为我跟谁走的近了一点，你吃醋了，因为我哪些话说的不对，哪些事做的不好，也应该说出来，我都会认真听。” 刘愿听话地点了点头，把眼泪擦了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想来想去，没有理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程望的生日她都可以忘记，还要责怪他没有告诉自己生日。 “不想说，那我下次问。” 问不出来的话下次可以接着问，但是他不会总是惹人烦，不想被讨厌。 “你为什么……生日的时候不跟我说？……是因为你要和你的朋友们过吗？” 程望有些惊讶，听她说出来心里的话，自己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反倒是终于落定尘埃，忍不住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这么小的事情居然让他问了这么多回都没问出来，最后还是刘愿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因为我不过生日。” 印象里也只有在奶奶在的时候会简单过一个生日，买一个蛋糕，许愿，吹蜡烛。 “小望，今年的愿望是什么啊？想要什么奶奶给你买好不好？” 奶奶那一副慈祥和蔼的脸浮现在他眼前，皱纹刻在她脸上，只能看到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笑的很开心。 他没有告诉奶奶，今年的自己许的什么愿望。 一直到见奶奶的最后一面。 “奶奶，你知道吗？我每一年的愿望都是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多陪我一点，哪怕只是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只要让我感到他们给我带来了温暖就好。” 双手小心地捧着那双干枯的老手，像是冬日里衰败的枯玫瑰，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因为每天都要输液，手背上有很多小针孔，肿了一片青紫的包。 程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眼眶渐渐红了。 进医院之前她可是珠圆玉润的富态模样，如今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奶奶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声很微弱，她每说两个字都要累的大喘气。 “会的，小望。” “爸爸妈妈啊，都很爱你。” “会……” 知道程望从小就缺少父母的爱，也知道程瑞康比较看重事业，没什么时间来照顾程望，所以奶奶花了很多时间尽可能的陪伴着程望，手把手的把他带大，用行动告诉他有人爱他。 看着她的孙孙慢慢长大，个子高了，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她乐呵呵地直笑:“小望长得真快啊。” 好像昨天的他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还要跑到她的屋子里找她讲故事，跟她小声告状说爸爸妈妈让他一个人睡。 那天程望从早上坐到了晚上，看着太阳渐渐落幕，手里的那只小手怎么都暖不热，说了很多话也没有得到一句回应。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要经历分离。 “原来你不过生日啊……我们家都很重视生日的。”刘愿小声嘀咕着，她知道很多人都不怎么过生日，包括李伊川。 李伊川的家人只会给她的妹妹李伊流过生日，因为她已经大了。 这在她看来很重视的东西，原来在别人心里并不值得提起。 从小在爱里长大的人不会明白一些看似不太正常的事情。 一直到下了晚自习，班里的人收起各自的作业书本准备回宿舍，前门后门拥挤着往外走。 刘愿照常慢慢跟在人群后面，看着程望从校服外套里拿出几颗糖给她。 “不能生闷气了。” “嗯。” 他咳了一声，外面的声控灯亮了，拉着刘愿走到了楼梯口，见李伊川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看到了不远处的李伊川，刘愿直接撒开了程望的手，跑过去环住了李伊川的胳膊：“川儿。” 眼睛瞥了瞥跟在身后的程望，立马低下头往楼下走。 程望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后面，拍了拍李伊川：“回去看好她，别让她自己半夜偷偷哭。” “行。”李伊川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愿回头瞪了程望一眼：“我才不会！” “说到做到。”程望看着她笑了起来，从后面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手机调震动，明天醒了给你打电话。” 李伊川凑在刘愿身旁小声说：“程望也太好了，还能叫我们起床，我还正愁着明天怎么办呢。” “闹钟不是……也……” 刘愿还没说完，突然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脖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 程望一只手环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扶她的后背，当着李伊川的面弯腰亲住了来不及反应的刘愿。 要不是刘愿推的够快，恐怕李伊川今天晚上就睡不着了。 被偷亲了一口，刘愿心里怦怦跳，推开程望都不带犹豫的，拉起李伊川撒腿就跑。 “程望，记着电话！”李伊川被刘愿拉着往宿舍跑，不忘小声提醒程望一声。 被丢在原地的程望看着跑开的刘愿笑了笑，可爱鬼又被他逗得害羞了。 回了宿舍楼，刘愿正在听李伊川激动的话，脑门突突的。 “可是程望太会了！” “还有我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当着我的面跟你亲啊啊啊啊！”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好羡慕，还是看别人谈恋爱有意思！” 李伊川现在激动的心情平复不下来，脑子里一直充斥着刚才的画面。 从水房出来的王橙橙瞥了她们一眼，拿着手里的水盆和洗干净的衣服回了自己宿舍。 “切，看谁呢她。”李伊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刘愿捂了捂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她只觉得有点尴尬：“走走，回去啦！” 李伊川还想和她细细分析程望的细节，转眼看到刘愿的脸上红红的，不知道还以为发烧了。 “小愿，你的脸蛋怎么这么红？” “没有？……有多红啊？” 刘愿双手捂了捂自己滚烫的脸颊，连耳朵都特别的烫。 回了宿舍里，李伊川立马搬出来她跟刘愿之前一起买的全身镜：“你看你的脸，够不够红？” 刘愿看着自己那像发烧一样的脸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烧了：“没有……没有，我去洗个脸。” 洗漱完的两个人玩了会儿手机，李伊川猛地一激灵，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对了，快把你的震动打开，别到时候程望给你打电话你听不见。” “知道了知道了，打开了。”刘愿揉了揉有点肿的眼睛，因为刚哭过，很不舒服。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躺下了。 毕竟现在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 熟悉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刘愿连眼睛都睁不开：“嗯……” “早上好啊。”程望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刘愿不说话，他又问：“醒了没啊？” “嗯……醒了……” 程望听着她懒洋洋的声音，噗嗤一笑。 “好了，不要偷懒。” “刘愿？” “醒醒，再睡就迟到了。” 刘愿深呼吸了一口，缓缓睁开睡眼，伸了个懒腰：“我醒了。” “困了来教室继续睡。” “好好好，挂了挂了。” 说完，刘愿拍了拍对头的李伊川，两个人穿衣洗漱完还有很多时间。 今天是她们为数不多走进教室的，并且没有仓促地踏着上课铃声。 外面的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朵朵的识相的跑开，让光照进了教室。 程望桌边正围着一群男生在说话，见刘愿来了，立马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嗯？谁家的小懒猫啊？” 走过来敲了敲她的头，张开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睡醒了吗？” 刘愿被他整得这一出，立马精神了起来，从他快要窒息的怀里挣脱开来：“闷死我了！” 对于自己的力气，程望也没把握好，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到她好像瘦了很多，之前抱着起码还是很舒服的，现在抱着的几乎全都是骨头。 他捏了捏刘愿腰上极少的肉，立马关心了起来：“最近瘦了。” “没有。”刘愿看了他一眼，跟李伊川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确实瘦了，以前她总是在九十多斤，现在每次上称都是八十五斤左右。 许朝阳在人堆里扒出来头，朝着程望大声喊：“不是，程望，你真的什么也不报啊？” “不报。” “我报，我报一个跳远。” “许朝阳，给我们四个报那个接力的，别填错了啊！” “我要跑一千二！” “……” 刘愿竖着耳朵听着他们报的各种运动项目，被程望的声音打断了。 “昨晚几点睡的？” “十点多一……一点点点。” “胡说，十一点多你给别人朋友圈点赞了。” “不是，你不是不刷朋友圈的吗？” 刘愿睁大了眼睛，不敢看着他，不知道以为被他偷窥了。 第102章 志愿者 “比较关心你。” 程望因为她天天晚睡心里有些生气，语气里透露着对她晚睡的责备，却还是没舍得下手教训她。 不听话早就成了她的常事，说多少话也都是左耳朵进立马就右耳朵出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 刘愿低着头不知道说点什么，踮起脚尖看着挤成了一团的男生堆：“他们在报运动会的项目吗？” “对，但是你就别去凑热闹了。”程望把她带回她自己的座位上，站在她身后和她聊天。 “我知道，我体育细胞不行。”刘愿说着拿起了程望给她放在桌上的面包鸡蛋吃起来，把牛奶瓶递给了程望。 程望没说话，看了一眼，接过牛奶，把盖子拧开放在了她桌子上。 每次看到她，就想摸摸她的头。 “咳……别摸我的头！”刘愿差点噎住，还没来得及吃完嘴里的东西，鼓着两腮给了程望一拳。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好，坐自己位置上安静！”班主任从前门走了进来，把水杯放在了桌上。 程望朝着讲台看了一眼，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看着台下，等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拢在一起搭在了讲台桌上，看着许朝阳问：“报了多少人了？” 许朝阳站起身立马低头数了数本子上的名单：“一二三四五……二十一，老李，有二十一个！” “还可以。”班主任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坐下，又看着讲台下的同学们说：“咱们班还得找两个志愿者，等到运动会的时候在操场组织纪律什么的。” 一听志愿者，还是两名，刘愿跟李伊川对视一眼，立马把手高高举起来了。 程望歪着头看了刘愿一眼，也把手举了起来，想着就算选不上还可以陪着她。 班主任也没想到，男生里面就程望自己举手了，别的男生有的报了运动会项目，有的贪玩不愿意当志愿者，毕竟运动会的时候可以在宿舍睡一天，还可以在学校到处玩。 女生举手的很多，没有报体育项目的基本上都举手了。 “一男一女啊，男生就程望是不是？” “那就程望算一个，再找个女生。” 他戴上桌上的老花镜，看了看把手举的很高的季茜茜，又把视线挪开了，这可是他的好苗子，不能被志愿者这种工作耽误了学习时间。 又抬头往后面看了看，见刘愿慢慢把手收了下去。 “那……就刘愿了。” “……” 程望侧着脸得意地盯着她笑。 “川儿……”刘愿趴在桌上看着李伊川，眼睛里都是求助。 李伊川转过身来拉了拉她的手：“没关系，这不是有程望呢嘛！” 她的余光注意到王橙橙的视线，说完话立马瞥了过去。 王橙橙本来就在听她们说话，见李伊川瞥了她一眼，立马把身子坐好假装没有听，尴尬地拿起了桌上的书。 “到时候程望顾不过来你，我就去陪着你。” “川儿，你真好。” 江澜瞅了一眼，看她们在这里上演了一套姐妹情深的戏码，忍不住地想去凑热闹：“不行我也去陪着你？” “滚滚滚。” 这两天每天晚上操场都是人，因为运动会，大家运动积极了起来。 因为每天考试讲卷子的流程，大家都只能趁着晚自习放学以后来操场散散心。 刘愿和李伊川走在操场散步，一点也不自在。 因为身后跟了一个大跟班，就好像尾随者。 “我怕你来这里找别的弟弟。”程望理所应当地跟在刘愿身后，时不时揪一下她的头发。 李伊川特别想给他们挤出来时间让他俩相处一下，但是刘愿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她挣脱不开。 “那我该找还是要找啊。”刘愿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行。”程望咬着牙说着，走到了刘愿身边。 “反正你管不着我！” “不行，我要生气了。” 刘愿并不觉得程望容易生气，还特别喜欢气他:“你生气是你的事情。” “真的生气。”程望站到她面前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干嘛，快放我下来！” 从程望身上下来，刘愿拉着李伊川就跑: “走走，快走，川儿。” 李伊川被他们两个人逗得合不拢嘴，看别人谈恋爱真的好有趣。 在操场走了两圈，趁着宿舍关门之前回了宿舍。 运动会如期而至，一大早上的阳光照射在观众台，微风徐来。 跑道上的红漆看起来很亮，白漆标着的起跑线也格外的透亮。 这是三中第二届运动会，是从上一年开始在这个学校举行的，往年都是去一中参加比赛的。 这些天每天早上都是程望打电话叫醒刘愿，慢慢就习惯了。 简单的洗漱收拾完，就去了食堂吃饭，毕竟不吃点东西到时候可能会饿的站不住。 总不能让他们嘲讽志愿者没帮助到人，倒是让别人帮自己了。 吃着两个肉包子一个鸡蛋，撞见了正在买牛奶的程望。 “嗯？早上好啊小懒猫，这是买好饭了？” 迎面撞上，程望看着刘愿手里的包子还有鸡蛋。 “对啊，买了，总不能一直吃你的喝你的。” “说的什么啊？” 程望把刚买完的牛奶还有手里的面包塞给了刘愿，靠近她帮她整理了一下外翻的校服衣领：“以后要让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就当提前习惯一下。” 刘愿听着他的话，手里的鸡蛋没拿稳，光溜溜地滚到了地上，顺带着跑了一段距离。 她直接睁大了眼珠，追着鸡蛋小跑：“鸡蛋！” 弯下腰捡起了鸡蛋，拍了拍鸡蛋外壳上的灰：“谁知道到时候你跟谁在一起呢。” “那不得一直是我们刘愿嘛~”李伊川在一旁掺和着，是真心希望两个人在一起。 她可不希望这两个喜宝分开，这是她的快乐源泉。 程望清了清嗓子，给了李伊川一个满意的眼神：“一定是。” 很快，吃完东西就去了操场，观众台上坐了好多人，每个班都有自己的分区。 刘愿实在吃不下了，把手里抱着的两袋面包塞进了程望外套里。 “干嘛？” “吃不动了，饿了再吃。” 程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 “说好了，你不许吃！”刘愿一路上再三的警戒他，其实也知道他不会偷吃的。 程望没有一点不耐烦，一句一句的应着她的话。 只要是刘愿说的话，永远都不会烦。 两个人一并去了观众台上，找班主任要了志愿者的挂牌。 下了台，刘愿就一直在志愿者规定的位置站着，累了就坐在地上歇着，一上午下来基本上就没她什么事。 坐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的程望，刚好看到他朝自己笑了笑。 视线连忙躲开，假装没看到。 程望也没什么事做，见其他志愿者都在操场乱跑，没几个在自己位置好好站下去的，他也擅自离岗了。 朝刘愿这边走了过来，看她别过头故意假装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真的让人想笑。 他脱下外套蹲在刘愿身边，帮她挡住了头顶的太阳：“晒不晒？” 刘愿用校服外套盖着头看他，眼睛眯着睁不开：“你说呢。” 她伸出手从程望外套里拿了个面包撕开吃了起来，见程望看着自己，她掰了一块递到了程望面前：“你也想吃啊？” “想。” 垂下眼睛看着那一小块的面包，他身子前倾，一口吃了刘愿手里的面包。 刘愿把手收了回来，脸腾地红了起来：“你自己没长手嘛！” “没。” 每次在这种时候，程望的脸皮就特别厚，就喜欢看她脸红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他捏了捏刘愿的脸，想起了今天跟他爸商量好的事：“别乱走，中午跟我去吃饭。” “才不要……” 程望还没起身，听见她这傲娇的语气，又朝她凑了过来。 吓得刘愿闭上了眼睛，发现什么都没有，睁开了一只眼睛，才看到程望在她眼睛前吹了一口气。 薄荷糖的味道！他吃糖了！ “好了，不逗你了。” 程望笑着起身，塞给了她两颗糖，从她身边走开。 看着操场上的人打打闹闹，坐在地上没有意思的刘愿有点羡慕。 拿着程望给她的糖，撕开糖皮吃了起来。 李伊川跟宋文嘉从操场口刚来，手里拿了一袋雪糕，看见坐在地上的刘愿，两个人小跑了过来。 “刘愿，当志愿者了？”宋文嘉接过李伊川手里的袋子，过来问了一句。 刘愿乖乖站起身，看了看他们身后：“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刘皓呢？” “别说了，我刚才碰到刘皓，他正拉着他对象玩，宋文嘉不愿意当电灯泡了，就跟我一块来了。” 说着，李伊川从袋子里挑了挑雪糕，找到了刘愿喜欢的草莓味雪糕，递给了刘愿。 “跟你说啊，他们翻墙出去买的，快点吃，等会儿就化了！” 宋文嘉也拿了一个雪糕，怕刘愿会误会，忙着解释说：“别说出来啊，我没怎么翻过墙。” 刘愿把校服拿在手里，伸出四根手指头：“我当然不会说的！” 吃着雪糕，凉快了许多，牙齿也冰冰的。 和他们说着话，还没吃完手里的雪糕，转眼就瞥到正在朝她这边跑过来的程望。 她嘴里的雪糕停住喉间，把剩下的雪糕背到了身后，又胡乱地擦了擦嘴，舔了舔冰凉凉的嘴唇。 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有些触动，她不怕自己吃雪糕会着凉拉肚子，她怕程望会因为她吃雪糕担心，怕程望会生气不开心。 不得不说，如果他过来看到了自己在吃雪糕，肯定会生气。 心里如策马奔腾，慌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他越来越近，脑子空荡荡的没想出来一句话。 第103章 没有吃醋 她忍不住又看了程望一眼，立马低下了头，想要假装没看到他。 低着头看到程望脚上穿的运动鞋停在她跟前，塞给了她一瓶常温的柠檬茶，责备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 “不怕着凉不怕拉肚子？还吃雪糕，不知道胃都成什么样了？不知道肚子疼是什么感觉了？” “刘愿，说话！” “肚子不疼了啊？上次吃凉面肚子疼的要死要活，这才过去了多久就不长记性了？” 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程望气的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 疼归疼，刘愿也不敢躲闪，额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得不好，顺便把嘴里吃着的雪糕咽在了肚子里。 程望努力压下了激动的情绪，脸上的温度升了升，凑到刘愿跟前小声说：“你乖一点好吗？” 刚说完，刘愿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地把背在身后的最后一口雪糕吞进了嘴里。 香甜的草莓味还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残存着，雪糕被刘愿吃完只剩下了一根小木棍，刘愿把它塞到了袋子里。 程望耐心等她把手里的垃圾塞在塑料袋里，别过头深呼吸了一口，试图压制自己的火气，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转过头来弯腰捏住了她的下巴，凑过来吻住了她冰凉凉的嘴唇。 火气顿无，被冰冰的甜甜的嘴唇浇了干净。 草莓味的雪糕对他来说吃起来有些腻，但是从刘愿嘴边尝到的草莓味刚刚好。 李伊川把一袋子的雪糕分给了班里的熟人，刚回来就看到程望捏起刘愿的脸亲了上去。 激动的她拽住了宋文嘉的校服，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别过去别过去！” 宋文嘉扭过头看着她这么激动，有些出神。 平时没有见她这么活泼，突然这样还有些开心。 李伊川自己也发觉自己太激动了，抓着他衣服的手立马松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宋文嘉清了清嗓子，和她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李伊川是不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才这样压抑自己，所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程……望！”刘愿往后退着，和他分开立马拉开了距离。 脸慢慢变红，她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看起来好乖。 “怎么不听话？”程望弯腰看着她，本来一张凝重的脸直接绷不住了。 她不说话认错的样子过于可爱，骨子里又透着不服。 “因为……”刘愿别过头找不出原因来，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味，立马开启了新话题：“你亲我干什么？” “问你问题别打岔。” “我也在问你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 知道刘愿想吃雪糕，又怕她生理期还没走，也只好妥协了。 “不舒服了告诉我。” “哦。” “不许再吃凉的了！” 他拿刘愿没有办法，走在刘愿身旁伸手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站了回去。 刘愿把弄乱的头发理了理，不满地看了看程望走开的背影。 好像，他对一些直白的话一直都不太好意思面对，只要自己大胆了他就会脸红紧张。 一上午没什么事，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离开了操场，刘愿累了半天，又困又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想不想吃肉？”程望从她身后突然出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刘愿看了看正在聊天的人，备注的是甜姐。 “谁啊？还备注甜姐，好恩爱呢。” 说完她不高兴地给了程望一拳，把手机丢到了他手里，脸上的醋意盖不住。 “吃醋啦？” “没有啊，我哪有那么小气。” 程望张开手，给了她两颗酸奶糖，等她自己伸手过来拿。 “那想吃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有吃醋啊！” 刘愿声音大了点，反应过来立马尬住，干看着嘲笑她的程望。 她厚着脸皮伸手拿走了程望手里的糖，但是作为代价，手被他牵住了。 “我知道了。”程望憋着笑，看着又是生气又是吃醋的她，怕她会误会，解释了一下：“这是我妈。” “你备注成这样谁知道啊……”刘愿真的好窘迫，居然连他妈妈的醋都要吃，感觉自己的情绪太容易被发现了，不好意思面对他。 李伊川跑了过来，塞给了刘愿一盒抹茶味的小蛋糕。 “这是宋文嘉刚才给我的，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减肥。” 刘愿接过蛋糕，凑到李伊川耳边小声问:“川儿啊，你觉得文嘉哥他人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起码对咱们都挺好。” “不是，臭刘愿！你在想什么啊！别乱想啊！” “我没有，你说的啊！” 本来要去餐厅，想着这时候人应该少了。 “出去吃。” 程望接了个电话，直接带着刘愿、李伊川出了校门。 “上次你帮我的忙了，这次吃饭带上你算是感谢的。” 他有必要解释这顿饭为什么要带上李伊川一起，毕竟刘愿生起气来连他妈妈的醋都吃，不能让刘愿再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刘愿穿着外套太热了，衣服穿的不老实了起来。 她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的衬衫扣子还解开了两个，露出来了凸出来的锁骨。 “穿好衣服。” 程望淡淡地看了一眼，把她快要露到胸口的扣子系上了。 “你别动手动脚的！” 刘愿抓着扣子，把他的手拍开，自己不情愿地系上了一个扣子。 刚好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转眼看到副驾上的田婧怡下车走了过来。 她看了程望一眼，拉着李伊川和刘愿：“来来来，两个小美女，快上车，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你家人带你吃饭，显得我们有点多余了。”刘愿拽了拽程望的袖子，小声嘀咕了起来。 “多余的是我。”被妈妈冷落的程望在她耳边小声说。 李伊川在车里端正的坐着，很不自然：“明明是我啊！” 他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但是李伊川可跟他们没有关系。 一时间是该谢谢程望知道感恩呢，还是该记下这笔账啊，害得她这么拘谨。 怕她们尴尬，田婧怡扭过头来笑着说：“有什么话大点声说嘛，都是一家人，不用认生的。” “谢谢阿姨。”刘愿跟李伊川异口同声地说。 “小愿的好朋友叫什么呀，也是个小美女呢。” “李伊川。” “伊川呀，不要认生啊，我们程望在学校没欺负过小愿？” 程望立马抢着说话：“我哪有！” “他上午刚戳过我的头都红了。” 刘愿一脸无辜地看着田婧怡，声音还越来越小，刻意摸了摸自己刘海下的额头。 “那我为什么戳你你不知道……” “程望。”田婧怡秒变脸，眼睛瞪着他，狠狠剜了一眼：“怎么教你的？女生也欺负？这还是你的女朋友呢。” “错了……刘愿别生气。”程望低下头，极不情愿地勾了勾刘愿的手：“对不起，都怪我。” 他想抬起手摸一摸刘愿的头，谁知道刘愿浑身一抖，被吓到了。 她以为程望要当着他妈妈的面打她了，吓得动作有点明显。 “不是，妈……我……” 解释不清了，他扭过头来看着田婧怡误会的眼神，此时他的手放上去不是，收回去也不是，一脸无辜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手指蹭了蹭刘愿的额头：“下次不会了。” 李伊川都看傻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婆婆！ 而且她特别有成就感，因为这段感情撮合在一起有她的份！这可比她追小说磕cp来的快乐要多的多。 真的打心底的希望他们能走到最后，看着刘愿好好被爱，能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扮演刘愿的伴娘，陪她盛装出席，看她幸福地嫁出去。 刘愿把程望的手拿开，感觉他说的话好认真：“早就不疼了。” 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们乘着电梯从负一楼到了四楼，去了一家烤肉店吃烤肉。 因为在来之前，田婧怡问程望，刘愿喜欢吃什么，知道刘愿爱吃虾，但是每次带她来吃虾也不太好，怕她会吃腻。 商量了一下，程望就说来吃烤肉，因为听她这周总是念叨着想吃烤肉了。 “你们看着选，想吃什么吃什么。”程瑞康把菜单给了刘愿和李伊川。 田婧怡把嘴上红艳的口红擦掉，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点个大套餐，再看着点些其他的。” 刘愿和李伊川两个人尴尬的不知道选什么，最主要还是不敢选。 程望在一旁看透了她们的尴尬，伸手指了指几份羊肉和牛肉、风干肠，又点了份甜不辣、鱼豆腐，上了几份生菜。 “还有什么要点的？” “没有……我觉得吃不完。”刘愿抬起头看了程望一眼，又看了看手指旁指的一杯果茶。 “两杯果茶。”程望看着她的手指头，攥紧了拳头，笑着说：“麻烦了，谢谢。” 服务员弯腰一鞠躬，拿着菜单：“不客气，先生。” 程望贴在刘愿耳边小声说：“肚子疼了告诉我，不要喝太多凉的。” 其实主要是在警告刘愿，少喝凉的，不然难受的还是她。 “老程，别看了，在看也不是你女儿。” 田婧怡拍了拍盯着刘愿跟李伊川的程瑞康。 程瑞康又看着天天跟自己怄气的逆种叹了口气：“不够吃的话可以继续加，多吃点，别饿着了。” 点的肉上的差不多了，田婧怡去盛她和程瑞康的调料，因为李伊川在最里面出不来，就让刘愿帮她去盛了。 刘愿拿着调料盘，盛了些甜辣酱，又盛了一份孜然粉和辣椒粉。 第104章 尊重你的意见 程望出现在她身后，拿着手里的调料碗说:“一会儿少喝凉的。” 刘愿吓得身体惯性往后一退，靠在了程望怀里，紧忙挪开身子：“阿姨……唔……” 这里离他们那桌有点远，一个置物架还挡住了他们，以至于她想告状也没用。 “听话，别乱吃凉的东西，胃会不舒服的。”程望声音温柔了许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刘愿的胳膊撞了他一下，正好撞到了他的胃，疼得他往后退了退。 见他终于松手了，刘愿拿着手里的调料盘看都不看他一眼，跑回了座位。 “笨刘愿。”程望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调料盘，看着她小跑着回座位的背影，忍不住地笑了笑。 程瑞康先是夹着烤好的羊肉片给田婧怡，随后又给刘愿和李伊川夹了几片肉。 程望脱了个外套的功夫，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女，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爸，你给我妈夹就行了。” “哎呀，程望，你爸这不是喜欢这俩小美女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喜欢女孩。” 程望有点不高兴，面无表情地给刘愿夹肉：“对啊，从小就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眼看着气氛不对了起来，李伊川用生菜卷着肉开了口：“叔叔找的这家烤肉是真的好吃！” “我也觉得。”刘愿说着偷偷看了看程望，拉着他的袖子：“而且叔叔肯定喜欢你啊，不然你还能好好长这么大啊？” 程望没好气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好好吃饭，别让小愿跟伊川看你们爷俩笑话了。”田婧怡胳膊肘撞了撞程瑞康，充满笑意的眼神里藏了刀，仿佛下一秒就要生气了。 “对不起，爸，我的错，不应该说这种话。”程望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硬着头皮道了歉，声音里充满了不乐意。 气氛也渐渐的跟着冷了下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们快吃，吃了再放点肉。” 聊着聊着，聊到程望小时候的事情，随后话题又聊到了程瑞康一直想要个女儿的事情。 其实田婧怡和他的第一胎在怀了五个月的时候知道是女儿，程瑞康就特别高兴。但那时候工作很忙，一次不注意，田婧怡从楼梯上崴了脚滑了下去，当时子宫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没了，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 那次流产了一次之后，田婧怡还抑郁了好一段时间，请了心理医生疏导了好久，一直没什么效果。 毕竟一个孩子对她来说特别重要，血浓于水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吃不下去饭，还经常会做噩梦，梦到宝宝说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了…… 那时候她半夜经常说梦话，出一身冷汗，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才能安心入睡。 后来就是怀上了程望，得知自己肚子里重新孕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田婧怡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程瑞康对田婧怡也是变得照顾有加，生怕她再有任何闪失，他连工作都是在家里，每天还让两家的妈妈随时陪着她。 知道是小男生的时候，他虽然有点失望，可是他不敢再拿田婧怡的身体开玩笑了。 “那阿姨一定也很难过啊……”李伊川听的紧锁眉头，有点心疼。 田婧怡一脸不在乎，看着程望的目光里都是慈善的：“都过去十几年了，还好有了小望，治愈了我。” 程瑞康拍了拍田婧怡，觉得这些事情真的不值一提：“陈年旧事怎么还拿出来给小孩子们听。” “这不是讲讲我的怀胎经历嘛，以后她们也要经历，希望她们不会像我这样啊。” “第一次怀孕谁都没经验，我能做的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提前打好预防针，如果真的将来你们有了小孩，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怀孕的时候想吃什么就让老公给你买，想去哪就叫他们，女人不能吃亏。” “但是如果不想要孩子嘛，咱们女人不想生就不生，不能惯着男人，不然到时候累的是我们。” “我记得啊，当时有了程望，每天特别累，要不是程望他爸每天陪着我，我可能真的就疯了。” 田婧怡跟刘愿、李伊川聊的嗨了，三个人入了迷，烤肉都不吃了，就一直闲聊。 程望真的没想过，他妈妈跟哪一辈的人都能聊得来。 看着给刘愿夹了满满一碗的肉，她都没怎么吃。 吃完饭后程瑞康开车又把他们送回了学校，在程望下车前难得的说了句：“有事打电话就行。” “嗯，你们回去。”程望扭了下头，随后走进了学校。 有一点他不得不服，他爸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他说了一声出来吃顿饭，随后他爸就说事情处理好了，跟班主任请好了假，到校门口说一声就能出来。 和刘愿一起走过一片阴凉的树下，碎叶遮在头顶，瞥到她在走神发呆，险些撞到人。 程望把她拉了过来，顺便拉回了她的思绪：“在想什么？” “嗯？没有没有。”刘愿被他拽过来没站稳，朝他身上靠了靠，立马退了两步抬头看他，又看了看李伊川：“川儿，我先去那站岗了，蛋糕等放学我再吃啊。” 李伊川点了点头，见刘愿心不在焉的，也没过多的问：“行，宋文嘉在教学楼等我，刘皓下午有场一千五，我们去捧捧场。” 等李伊川慢慢走远，刘愿又走神了。 程望见她不说话，挡在她身前，正好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程望怀里。 “有什么心事？” 刘愿伸手环在他腰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每次和他抱的时候都感觉他很高大，很温暖，好像可以吞噬自己的不开心。 “没有。” “别敷衍，刘愿。” “因为我和咱爸差点吵起来？” 刘愿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捂了捂发烫的脸：“不是。” 听到程望的笑声，她立马反应过来：“不是咱爸！” “程望……”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刘愿低下头看着他血管凸起的手，勾住了他一根手指。 “什么问题？”程望看着她勾过来的手，伸手抓住紧握在了手心。 就算是春天即将入夏，刘愿的手依旧很凉。 “我，我是说假如我们以后在一起啊……” “肯定会在一起。” “我知道。” 听到这话，程望就有些疑惑她到底想说什么了：“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要是我不想要小孩，而且特别讨厌小孩子……” “该怎么办？” 程望垂下眼看着她的脸，停下了脚步，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倒也不觉得她这个想法不好，认真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那就不要。” “我尊重你的意见。” 刘愿红透了脸，知道现在跟程望说这个还早，而且以后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喜欢小孩，没有把握会……” 嘴边的话突然卡住，总觉得程望心里会不情愿。 他可是独生子，就算他不在乎这种事，他同意自己的这个想法，他的家人又怎么会同意他娶一个不会给他生孩子的人呢？就算程望妈妈说了那样的话，也不会愿意让自己家断后。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程望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以后还远。” 他现在还没有想到那么多，自然担心不起来，对他来说可能结婚生子本就不是必然的事情。 遇不到喜欢的人他不会谈恋爱更不会结婚，遇到了喜欢的人想和她有个孩子也没有错，但是如果喜欢的人不喜欢小孩子，那他会按着她的开心来。 他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一个生育工具。如果刘愿不喜欢小孩可以不生，大不了等她想开了再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说起来确实太早了，他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和程望在一起，刘愿总会心烦意乱，她收回被被程望紧紧抓着的手，小跑着到了志愿者专属的地方。 连一声拜拜都不说，小气鬼。 下午一觉醒过来，浑身舒服。 刘皓要跑个一千五，所以提前来操场了。 来操场的时候顺便路过超市，给刘愿带了一瓶冰的可乐：“呦~这不是刘小愿儿同学吗？怎么来当志愿者了？” 一见面就给了刘愿一巴掌，在他看来只是打招呼的一个方式，但是这一巴掌打在刘愿后背上是真的巨疼！ 刘愿挨了他一巴掌，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走，回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可乐，冰凉凉的有点冻手，也正好让她炎热的下午有了降温点。 “怎么不跟思慕姐一块来啊？” 她的目光在刘皓身后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周围。 “昨天她没睡好，我就让她在宿舍多睡一会儿，等会儿我跑的时候应该就来了。” 说着，刘皓把自己的帽子扣在了刘愿头上，看了看操场门口：“行了，宋文嘉跟李伊川来了。” 刘愿听着他说话，眼睛向操场口看去，阳光刺眼，她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 这个学期开始，刘皓加入了体育特长生的队伍，和那些艺体班的体育生一样正常训练，不一样的是他依旧在原来的七班里学习文化课，可以自由选择上课或是训练。 宋文嘉跟李伊川刚进操场，走在一起聊的特别开心。 “宋文嘉！李伊川！” 刘皓朝他们大声喊着，一边打招呼。 不少人听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第105章 真没用 李伊川听到刘皓的声音立马四处张望了过来，迅速和宋文嘉隔开了距离。 她小跑着到他们面前，恨不得给刘皓两拳：“你能不能小点声？我们不要面子啊？” 宋文嘉跟着她跑了过来，摸了摸刘愿的头：“下午继续加油，熬不住了让我替替你。” “谢谢文嘉哥！”刘愿点了点头，饶有趣味地看了看李伊川和宋文嘉，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下午的烈阳正当空，晒着快要烤焦的跑道。 刘愿热的想出汗，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些长跑的人会不会跑完中暑，总是怕他们会出什么事。 因为程望的话，手里这瓶冰可乐她不想喝了，不能总是让程望对自己放不下心。 她小跑着到程望面前，把刘皓给她的冰可乐给了他。 “这次怎么学乖了？”程望接过她递来的可乐，看了看瓶口没有拧开的痕迹。 居然偷喝都不了，有点不太相信。 “要你管！心情好，给你送瓶饮料。”刘愿别着头看着正在跑一千二百米的女生。 运动鞋重重踏在滚烫的橡胶跑道上，呼吸声越来越大，手臂摆动的速度放慢了不少，有的女生已经跑不动了。 程望见她看的不是自己，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都不好好看我。” 刚说完，看着刘愿看的方向，一个女生被后面正在冲刺的女生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扑过去。 刘愿也注意到了摔倒的女生，迅速回过神，拍开了程望的手，朝摔在地上的女生小跑了过去。 被撞倒在地的女生毫无防备地扑在橡胶跑道上，努力地稳着呼吸，膝盖手臂以及下巴都火辣辣的疼，小腿特别酸。 “咳……咳咳咳……” 甜腥味从嗓子里涌上来，炽热的眼泪掉了出来，看着撞到自己的人已经跑远，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你没事？怎么样了？”刘愿蹲在她面前焦急地看着她身上的伤势，想把她从跑道上扶起来。 “疼！好疼！”女生握紧了拳头，没有力气站起来。 浑身都撕心裂肺的疼，下巴手心膝盖腿上都蹭破了皮。 “能起来吗？同学，你感觉怎么样？”程望抓住了刘愿的手，示意她不要乱来。 女生点了点头，胸口还在起伏着，还没有缓过来劲。 看她可以扶，程望才上前伸出手把她拉住，用力抽起她。 她借着程望的力量努力站了起来，下一秒就被自己膝盖上的疼痛打压住了，失去重心，朝程望摔了过来，撞进了他的怀里，沁人心脾的香味从他身上传来。 程望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 “送你去医务室行吗？” 女生睁着眼睛看着他胸口挂着的志愿者牌子，又看了看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愣愣地点了点头。 原来她也可以在有生之年遇上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不属于她。 “你来背。”刘愿被她身上的伤吓得有点失神，刚回过神来，看了看程望紧紧抓着的手。 眼睛慢慢看向别处，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感觉这里并不需要自己，难免心里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好没用，当志愿者却帮不到什么忙，她一句话也不说的转身走掉了。 目送她走开的程望扭过了头来，还没有察觉到她的小情绪，松开了抓在手心的手：“能走吗？” “应该不能了。”女生说着，借用了程望手上的力量，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开始哭了起来。 “我背你。”程望说着蹲下身背她起来。 “我……我叫宋连祎。” 程望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刘愿，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她蹲在草坪上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他没有心思介绍自己，简单说了名字：“程望。” 恰巧，正在准备给刘皓加油的李伊川站在观众台，看到了在跑道上背着一个女生的程望。 “宋文嘉，你先准备一下，我下去看看。” 站在一旁的宋文嘉喝完了一瓶矿泉水，拧住了瓶盖：“行。” 李伊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望，从观众台大步大步走下来，拦住了他的路：“程望？背的谁啊？” 程望看着她解释说：“她长跑摔了，去趟医务室。” “累不累啊你？忙了一天了，我来背。”李伊川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在背上环着程望脖子的宋连祎。 她不喜欢看到刘愿喜欢的人对别的女生好，不喜欢看到属于刘愿的那份爱分给了别人。 她是刘愿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对刘愿的男朋友会更加挑剔。 她懂刘愿，所以怕刘愿会因为眼前这个女生生气吃醋。刘愿太笨了，生气吃醋也一定不会说出来，更多的是自己躲起来生闷气偷偷哭。 “你怎么能背得动我？算了，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宋连祎委屈巴巴地掉起眼泪来，挣扎着要从程望背上下来。 她摔得太疼了，只想快点去医务室，而且被一个男生背着比被一个女生背着更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更让她放下心。 一听她说话，李伊川火气就上来了，压制着自己不好的语气：“下来，人家当一天志愿者够累了，你要是能走，我扶着你去医务室，不能走我背你，我力气大，背得动你。” 程望蹲下身把宋连祎放了下来：“你来背。” 刚才这一路走过来，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对于这种接触心里有些闷。 是啊，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有太多接触，尤其是女生。 宋连祎见程望真的把她放了下来，就开始大声哭了起来：“你们志愿者就是这样对摔伤的人吗？” 台上的林柏看着下面，扫到了程望和李伊川，撞了撞许朝阳的胳膊：“阳哥，李伊川在下面干什么呢？” 许朝阳正在喝水，险些呛到，水从嘴边流了出来，滴在了台阶上：“看看去。” 说着，他和林柏起身下去了。 “干嘛呢？程望？”许朝阳像个混混一样，校服围在腰间，穿着一件亮橙色的短袖。 因为阳光太晒了，他下午还特意戴了一个墨镜。 扫了一眼旁边的宋连祎，好像明白了什么：“受伤了？你得带她去医务室吗？” “帮我带一下，我有事。”程望说完就朝着刘愿跑过去了。 “走的真快。”许朝阳目送他跑开的背影，把墨镜摘了挂在了脖子上。 目光移到宋连祎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连祎身上的伤：“能走路吗？用不用背着你？算了，背你过去。” 宋连祎明显是被他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吓住了，不敢拒绝。 就这样，许朝阳背着她，和林柏、李伊川去了医务室，让医生简单的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又包扎了一下，把她送回了教室。 “李伊川！”许朝阳叫住跑着要抓紧时间去看刘皓比赛的李伊川，朝她跑了过来。 李伊川可没有那么多闲时间跟他聊天，现在男生一千五已经开始跑起来了，她可是要赶回去给刘皓捧场的。 “有话就说，我又不是聋。” “没事。”许朝阳看着她，欲言又止。 程望小跑着到刘愿身后，吞了吞口水：“刚才……” “不要和我讲话。”刘愿蹲下身子，用手指腹轻轻地在绿色的草坪上蹭着。 现在脑子里不断地自责，为什么要当志愿者，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帮不了别人，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 “别生气。” 听出了她话里的赌气成分，程望半蹲在她面前看了看她。 “我当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你背不动她。” 你背不动她，你真没用。 刘愿的手停住，感觉自己更没用了，蹲在地上把脸埋进了自己怀里：“别说了。” “我听你说话就很烦。” “我要跟你说清楚。”程望拉了拉她的袖子，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她每次都是这样，一生气就不说话，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听解释。 “刘愿……” “不要生气，你打打我。” 第106章 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刘愿抱着怀里的校服外套擦了擦眼泪，小声说:“不要。” 一片朦胧的眼睛看着正在冲刺最后一百米的刘皓，看着在终点等他的徐思慕，就突然在这一瞬间好羡慕别人的爱情。 爱不应该是像刘皓和徐思慕那样看起来让人感到温柔快乐勇敢的吗，为什么她感受到的爱会让人时刻的感到委屈难过和妥协。 “我没有生气，我没有，我也没有吃醋……” 我很生气，气自己好没用，不能帮到别人，什么都做不到。 我很小气，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去牵别的女生的手。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起来，用手胡乱地擦着眼泪，鼻子酸酸的，蒙着雾的眼睛看着地上忽而近又忽而远的小草：“我没有。” “好好好，别说了，别说了。”程望低着头把她脸上的小珍珠用大拇指推开，轻轻揉了揉她的眼角。 “刘皓加油，快了快了！你就是第一啊！”李伊川在他旁边陪跑，激动地指着远处朝他们招手的徐思慕。 宋文嘉也累的够呛，陪他跑了一半多的路，累的喘不过来气：“兄弟快点的，第一，拿个第一！” “加油加油！” 刘皓看着终点大喊着，脸上的肉都在震动，头发上黏腻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一股汗臭味沾在他已经湿透了的短袖上。 努力保持着呼吸速度，迈着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大步大步地往前跑。 他甩了其他人将近半圈远，再一次冲破了学校运动会一千五百米的时间记录。 一旁的评委都在互相讨论说刘皓是这几年的运动奇才，笑着夸他体育细胞发达。 “咳……咳，不行了，极限了，要死要死！” 跑完了一千五，第一个冲到了终点线，七班的人在终点沸腾了起来。 他头脑都快炸开了，直接扑过来抱着徐思慕，累垮的双腿还在往前走。 被一把抱紧的徐思慕配合着他往后退，环着他的腰，抬头看到了他疲惫的脸。 一脸的汗水，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七班在终点迎接他的人默契地互相使眼色，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还有起哄亲一个的。 “幸福……好幸福……” 刘皓累的说不出来话，说几个字就要呼吸一大口，嗓子里充斥着甜腥味，不断上涌。 红着一张脸，缓了许久，抹去了脸上的汗水：“行了行了，你们都散开散开，别看了！” 嗓子很痒，甜甜的腥味挥之不去，也只有咳嗽能让他舒服一些。 扫了一眼操场，看着志愿者们站着的位置，在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刘愿和程望。 “我去看看刘小愿儿。”刘皓热的想把这湿透的短袖脱掉，努力拽了拽衣服领口，散了散热。 徐思慕跟在他身后点点头，乖乖地牵着他的手一起跑了过去。 “滚……不要碰我了，你真的好烦人！” 刘愿的手胡乱的抓挠着程望，声音也提高了很多。 “干什么呢你俩？”刘皓大老远的就喊了，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走近看到正在呜呜哭的刘愿，在她面前想蹲下身，但是刚跑完他的腿还是软的蹲不下去：“诶，不是，怎么又哭鼻子了啊你？” “不嫌丢人啊？” “要你管！” 刘愿抬起头，眼睛红肿的睁不开，拳头狠狠打在了他手上。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的妹妹，平时会小打小闹，但是真的看到她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的时候不能忍。 “怎么了跟我说说啊。” 可是眼下，刘愿只顾着哭了，一点都不想理人。 “因为程望？他欺负你了？” 听着刘愿哭的更大声了，徐思慕凑过来抚摸着她的后背：“好啦小愿，不要难过，有什么事跟你哥哥说说……” 一旁的程望刚要站起身解释，只见刘皓冲过来拽住了他的衣服，下一秒人就直接被压在地上，迎接了狠狠的一拳头。 “刘皓！”徐思慕反应过来，立马拦住了刘皓的拳头，闭着眼睛努力把他的拳头抓在手里：“不要打了！” “程望，你他妈能有点本事吗？让她哭算什么男人啊你？” 刘皓气的都说起来脏话了，要不是徐思慕拦着他，他今天非要痛快打一顿不行。 之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刘愿的问题，一再的向着程望，知道自己的妹妹脾气不好。 可是现在他受不了了，就算是刘愿自己的问题，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别的男生弄哭。 他都没有故意惹哭过自己的妹妹，别人更不可以随便这样欺负她。 没本事就不要在一起，让她哭很没意思。 刘愿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小声地抽噎：“别……别打……” 远处的李伊川和宋文嘉也跑了过来，两个人累的喘不过来气。 刚才陪跑完见刘皓跟徐思慕抱在一起了，他们就在一旁傻傻看着，谁知道转眼间就看不见人了，还绕着操场找了大半圈，以为他们走了。 “小愿怎么了？”李伊川蹲在刘愿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程望揉了揉直接摔在地上的头，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擦着嘴角的血，感觉身体好疼。 “对不起。” 我好像确实只会把她弄哭。 其实刚才他可以还击，但是他没有理由还手。 宋文嘉把程望拉起来挡在了身后，怕刘皓再冲动：“刘皓，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别动手。” 男生都好面子，程望更是。 今天的事情他的确没想那么多，可是眼前打也打了，如果不痛快了继续让刘皓打一顿也好。 “程望你先走。”李伊川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知道，现在刘皓随时可能再给程望一拳。 自知自己现在不适合出现在刘愿面前，程望低着头看了刘愿一眼:“对不起。” 说完就从操场走出去了。 “刘皓，你有点过分了！”徐思慕有点生气，提高了训斥他的声音。 看了刘皓一眼，她又蹲下身摸了摸刘愿的头。 “不要听你哥说的话，和程望好好的好不好？他一定也不想让你哭啊。” 宋文嘉暗暗地戳了戳李伊川：“快说两句。” 李伊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靠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来做一个简单的理解，冷静下来捋了捋思路。 大概就是程望背那个受伤的女生，刘愿生了他的气还哭上了，而刘皓可能是见刘愿不高兴，跟程望说了难听的话，还打了程望，于是程望走了…… “别哭了，咱们先回去，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别老憋心里。” 刘皓拉了拉徐思慕的胳膊，被她甩开了。 刘愿早就被刘皓吓得不敢哭了，把志愿者的牌子交给了宋文嘉，她被李伊川带回了教室。 等她和李伊川走远，刘皓开口认错了：“我刚才有点激动，对……” “小愿的感情问题你让她自己处理不好吗？你打程望干嘛？因为你打的这一拳，也许会顺手拆散他们……” 徐思慕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些，她第一次生气。 因为真的很重视和刘皓的这段感情，不想让她喜欢的男孩变成别人感情的冲击石。 “可是，刘愿她哭了，我做哥哥的忍不下去。” “我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小愿希望让你打吗？那是小愿喜欢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打啊？” 回到教室，刘愿看不到程望的身影，就先趴在桌上睡觉了。 感觉很对不起他，道歉的话他都给自己说了，却还要挨上一拳。 她做噩梦了，很难受的梦。 胸口很闷，让她喘不过来气，慢慢意识变得清晰，想要睁开眼，想要醒过来。 动了动手指，然后就听到程望说的话。 “我没有勇气……每次都让她不开心，我不知道怎么办。” 刚醒来的刘愿缓了缓劲儿，坐起身子，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身旁的程望：“所以呢？” 明明下午哭的那一会儿已经把眼泪哭干了，现在听到他刚才对李伊川说的话，心里又开始难受了起来。 程望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听到她的声音，他立马转过来身子：“醒了？” 第107章 挽留住 “疼不疼？” 刘愿伸出手去抚摸他嘴边青紫的一块，心口隐隐作痛。 平时他的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被打一拳一定很疼啊。 还没有摸到，伸出来的手就被程望拦住放了下来，他看着刘愿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疼。” 一旁的李伊川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他们不可以随随便便因为一个矛盾就分开，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清不楚的就分开啊。 刚才她问程望“你为什么不哄哄刘愿”的时候，程望看着正在熟睡的刘愿说“刘皓的话很对，我只会把她弄哭，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让她自己选”。 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明明只是想让她少一点负担，结果惹她生气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自卑，会害怕自己照顾不好她。 “程望……”刘愿眼里已经被眼泪完全地占据了，恍惚地仰头看着他。 她勾了勾程望的手指，让人心都快要化了。 看着她那双委屈的眼睛盯着自己，程望就觉得自己好差劲，没有让她开开心心的，没有让她成为那个不为烦心事困扰的女孩。 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揪起来了，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有和刘愿相处的时候才会有的难过。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抓紧了她勾过来的手指，把她拉到了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弯腰闻着她发丝传来的香味。 今天下午想了好多，想着放弃这段感情，放过刘愿。也许没有了他，以后刘愿就再也不会胡乱地掉眼泪了，再也不会受很多很多的委屈，不会受情绪影响。 但是他想了那么多，在看到刘愿掉眼泪的时候还是说不出来那种不负责任的话，那种难听丧气的话。 好喜欢好喜欢她，舍不得说放手，放不开手。 刘愿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钻在他的怀里浑身发抖，滚烫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掉，想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想被他紧紧抱着。 “我知道我很没用很小气，什么忙都帮不上，还随随便便就生气……” 她委屈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心口疼的说不出来话，嗓子里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过。 “对不起，刘愿。”程望眼里被温柔占据，指腹在她脸上蹭了蹭，帮她把眼泪擦了又擦。 “对不起。” “我不想让你哭，没用的是我，不要哭。” 刘愿听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温软的耳语哄得她忍不住犯困，最后居然抱着他慢慢睡了过去。 李伊川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过好在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被破坏，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程望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胳膊上。 外套盖在她身上，就这样抱着她让她安心睡了三个多小时，胳膊酸的没了知觉。 因为晚上是运动会闭幕晚会，好多人都在操场裹着厚厚的衣服看精彩的表演节目。 教室里还开着灯，里面的人正抱着怀里熟睡的女孩子，眼神极其温柔。 他看过早上六点刚从东边升起的太阳，赤橙的光芒被粉色紫色的云环绕着，包裹着；也听过十点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等待母亲的投喂，生命在世界眼里那么不起眼又那么充满活力；感受过海边吹来清凉的风，带着细腻的清新感，打在脸上是温柔的自由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谈过一场恋爱，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时，他第一次关注起了怎么追女孩子的话题，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会被哪些细节感动，会喜欢什么东西，会因为什么开心。 他看了好多好多以前从来都不会关心的东西，当时想着要不要和刘愿慢慢来，慢慢认识，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表白。 后来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因为她变得不理智，变得不像自己，好想和她在一起，好想好想快一点和她在一起，去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轻轻在刘愿额头上亲吻，见她睫毛眨眨，感受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心里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这辈子大概就栽进她这个笨蛋爱哭鬼手里了，值得的，不会后悔。 “真是咱们班！” 人还在楼道，就听见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许朝阳还纳闷为什么他们班的灯是亮着的，这个时候大家好不容易放松一回，难不成在偷偷卷他们？ 和经常玩的几个男生一进来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程望，正抱着酣睡的刘愿。 好奇他在干嘛，几个人纷纷凑了过来。 刘愿被许朝阳的声音吵醒，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在谁怀里，顺势搂住了程望的脖子，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丢！”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几个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地想喊出来。 程望抬起头冷了他们一眼，小声说：“她睡着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刘愿不耐烦的声音：“吵什么啊！” 慢慢不情愿地睁开了惺忪睡眼，还是忍不住往程望怀里蹭了蹭：“哼……” 一睁眼就闻到了程望身上的味道，好舒服。 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在程望怀里睡着了，回过神来直接从程望身上跳了下来，看了眼前的几个男生，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蒙在头上，给了他们一个背身：“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江澜第一个开口了，忍着笑说：“没看到，没看到，我的眼睛可以替我作证。”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没……” 程望站了起来，从位置前走到了刘愿身旁：“饿不饿？” “程望，你脸怎么回事啊？”江澜看了看他的脸，一片青紫，有点幸灾乐祸。 他虽然清楚刘愿会打人，但可没见过刘愿会把人打成这样。 不过领教过她哥刘皓打人，能把人打半死。 刘愿回了他一个眼神：“别问了，我哥打的。” 江澜嘴角抽了抽，浑身的骨头都有些冷:“那刘皓下手可真算轻了。” 吃过刘皓的拳头，所以不想给程望撑伞。 “程望，你怎么惹到咱皓哥了？”林柏凑了过来，看着程望脸上的伤。 “不会是因为你欺负了刘愿，然后她哥看不下去了，把你打了……”许朝阳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程望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拉不下脸的，他自己有错在先。 “那看来，你欺负了刘愿，会有好多人替她出气呢，也不缺我们这些娘家人了啊。” 江澜走过来看着程望，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为了吸引刘愿的注意力，让她注意到自己，天天欺负她，每次都把她弄哭。后来她哥刘皓知道了，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狠狠打了一顿。 回想一下，现在刘皓还是他的童年阴影。 跟他们浅浅聊了一会儿，刘愿饿的想吃东西了，而这个时间食堂早就关了门下班了。 还没开口，就听到程望说话了。 “饿不饿？出去吃点东西？” “不去了，太晚了。”刘愿摆了摆手，把外套穿在了身上，看了看后面的表，已经七点多了，食堂早就没饭了。 许朝阳他们来教室拿了自己的外套又打闹着跑出去了，毕竟人家俩要单独相处才自在一点嘛。 程望目送他们几个离开，凑到了刘愿跟前：“不晚。” “那怎么出去啊？” “翻墙。” “……” 肚子太饿了，咕咕直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跟着程望来到了食堂后面的围墙，程望十分熟练地踩上了栅栏，撑起手登上了栅栏中间的方台上，朝刘愿伸出了手。 她抓住了栅栏上面的杠，另一只手抓住了程望的手，被他一把拉了上来。 看着程望直接跳下去也没有一点疼痛感，刘愿闭了闭眼睛，也要学他直接往下跳。 “朝着我跳。” 刘愿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他在下面张开手臂，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你没接到我怎么办？” “不会。” 刘愿伸了伸脚，又瑟缩着收了回来，但是一个没站稳，收回的脚踩了个空，整个人往前面扑，吓得她魂都快没了。 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地面，而正准备着摔得很惨的时候，一双手有力地把她稳稳抱住转了一圈。 让她想到上个学期艺术节，带程望翻墙的时候整个人被程望护着摔在地上，他当了一个肉垫子。 刘愿吃着嘴里的炸鸡，狼吞虎咽的，好像好久没吃过饭一样。 程望在一旁看着她忍不住想笑：“慢点吃，又不跟你抢。” 刘愿吐出来了一根骨头，又喝了口可乐，怕程望生气，还特意看了他一眼，观察他的态度，见他真的没有不高兴，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今晚是例外，闹肚子了不要找我哭。” “不会不会，咳……” 一口碳酸气呛进了嗓子里，害得刘愿咳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咳，好多了好多了，我就是很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翻过好多次墙？” “嗯……算是。” 第108章 宿舍和好 他的确没少翻过墙，从初中开始跟陈奉生不好好听课，每天盘算着今天翻墙出去干点什么。 初中那时候正是少年叛逆期，他跟他爸每次在家都要因为一些小事争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赌气，一天不出来，不吃不喝躺着睡觉。 因为小时候对爸爸太过于敬仰，以为爸爸就是自己的神，是最厉害的人物。 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爸爸对自己日复一日的苛刻严谨要求，导致了程望在叛逆期经常和程瑞康反着来，翘课逃学去网上网打游戏，也学过抽烟，但是怕上瘾就戒了。 对他来说，那是他人生的阴暗面。那些年的他真的很混的活着，每天花着父母努力赚来的钱随手挥霍，还一边被老师要求着叫家长谈话。 他爸越是在意他的学习，他就越是上课不好好表现，一边捣乱不让老师好好上课，一边还要跟其他人一起说话聊天。 “算是？那就是嘛。”刘愿不太理解，她又不是不能接受程望也有不听话的一面。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吃的差不多了，程望擦了擦嘴角，抬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还有一个小时晚自习的时间就结束了。 他们得在放学前偷偷翻墙回学校，好赶上回宿舍，不想再被关宿舍楼外了，到时候还得想办法找睡觉的地方。 看刘愿吃的差不多了，带着她坐车去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简单地买了些零食饮料，满满一个大袋子。 薯片、饼干、辣条、果冻、果干，还有可乐、绿茶、牛奶…… “我觉得够多了！” 刘愿拦住了程望的手，怕他停不下来，眼看着零食每样都要来一些，像是大采购一样。 “那下次再买。” 出来以后，程望拎着零食袋子，带着刘愿偷偷翻墙溜回了学校，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手中的零食袋子交给了刘愿，站在灯光下弯腰将她掖在脖子里面的衬衫领子整理了出来。 “好好睡一觉，别乱想了。” “嗯。” 手里的袋子有点沉，她费力拖到三楼，就已经变得气喘吁吁的了。 进了宿舍，里面只有两个床铺，显得格外凄冷。 穿过卫生间，看到空床位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低着头小声说话。 “你们来这里干嘛？” 刘愿把东西放到了自己铺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 “小愿，我想跟你和李伊川好好谈谈……”王橙橙从空床位上站起身，鼓起勇气说起了话。 她还没准备十分充分，和王琪演示了好几遍都觉得不够诚意，抬头偷偷看了看刘愿，想知道她的反应。 见她只是把自己床上的东西胡乱收拾了一下，蹲下身把床底的收纳箱拿了出来。 “等川儿回来了再说。” 站起身弯腰把零食袋子里的东西直接倒在了床上，开始整整齐齐地往收纳箱里放，很快收纳箱堆满了满满一箱的零食。 她们没等多久，只是在刘愿洗漱完就迎来了李伊川。 听她一进门，两个人立马抬头起身围了过来。 王琪本就跟她们关系都挺好，上次吵架她也没插一句话，自然是很希望她们能回到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在一起。 “李伊川，我有话……” “难听的就咽你肚子里，别出来毁人心情。” “不是！” “怎么着？” 王橙橙低着头不敢看李伊川：“我知道，之前是因为我，我有错，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能不能……” 洗漱完的刘愿出来抽出来一张擦脸巾擦了擦脸，一句话不说，自顾自的涂水乳。 “和好？” “你觉得可以吗？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你现在突然来说你有错了，当时你怎么用难听的话攻击我们小愿的你忘了？” 胸口上下起伏着，火气直达峰顶，想到了那天的王橙橙说着一些酸话，让大家谁心里也不高兴。 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一句道歉也不说，来说和好这种事。 “对不起，伊川，对不起，刘愿。” “我那天真的……心情不好，才会说出来那种话，我自己反省了，我知道这些话很难听，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呜……我，我……真的对不起……呜……” 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眼泪从她眼睛里蹦了出来，掉落到了白瓷砖的地板上，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那帮我们搬东西啊，杵着哭什么啊？”李伊川面无表情地说着嘴里的话，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们在一个宿舍待了将近三年，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疯，不想在快要高考的时候闹矛盾，不想看着大家像过路人一样。 朋友之间，时间长了总会不可避免有那么一两次矛盾，闹矛盾本身就很正常，但是承认错误礼貌道歉很重要。 刘愿就知道李伊川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满意地拍了拍她：“别凶啦，橙子也是女孩子。” “小愿，呜呜呜……不要把我之前的话放心上，我真的是胡乱说的，其实我特别羡慕你跟程望！” 她努力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朝刘愿扑了过来。 四个女孩子将东西都搬了回去，忙活到了十点多，累的都躺在自己床上不想动。 刘愿把之前程望给她洗干净的床单子拿出来，重新铺在了床上，上面的血迹被他搓干净了。 没什么的，她真的越来越依赖程望，越来越喜欢程望的每一个行为。 从收纳箱里拿出来了一些零食分发给她们，把剩下的零食好好放在了箱子里，塞到了床下。 “小愿你对我太好了，还知道我喜欢吃烧烤味的薯片。”李伊川趴在床头往下看：“对了，小蛋糕，我给你拿一下。” 说着，她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把她桌上乱糟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爆浆小蛋糕拿了过来。 “我吃了文嘉哥给你的蛋糕，姐姐你会不会生气啊？”刘愿坐起身盘着腿，抱着怀里缝缝补补抱了好几年的玩具小熊，接过李伊川递来的蛋糕，吃了两口。 甜入肺腑而又不腻。 “生什么气啊，宋文嘉不是很喜欢你吗？” 王琪把手里的小说放在了一边，现下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她们的气氛活跃起来，像之前那样，慢慢回到热闹的时候。 听到这话的刘愿差点噎到，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胡说什么啊，文嘉哥有喜欢的人！” “啊？谁啊？” 王橙橙好奇地投来目光，吃了一口李伊川投喂过来的小蛋糕。 “我不说，说了文嘉哥下次就打我了。” 本来也困了，今天在操场站了一天，晚上在教室睡得太累了，没怎么睡好。 压了压两边的被子，确保不会在半夜把被子踢掉，刘愿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我去关灯了。” 给她们投喂完，李伊川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跑去把灯关掉了。 听着刘愿说宋文嘉早就有喜欢的女生了，心里有点失望，他那种不开窍的男生居然也有了喜欢的女生，那下次也不能跟他走太近了，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了，想着想着心里更乱了。 可万一，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呢？ 第109章 高考倒计时 入了温暖的五月，学校四处飘起了毛茸茸的柳絮，快要步入另一层阶梯的高三学生依旧在学校里专心上着课。 每天还是不厌其烦地考试刷卷子，发下卷子听老师在三尺讲台上扯着快要冒烟的嗓子讲题。 每节课都要拿着笔记本写下新的知识点，圈圈画画一次又一次出现的知识点。 一个笔记本承载了一门学科的经验，几个笔记本是每个学生这三年来认真听课自己总结出的熟知。 燥热不堪的夏风吹打在衬衫少年的后背，绿叶缀满的大树下一成片的绿荫，教室里吹着不冷不热的空调，将热意都吹散到了温柔的风里。 每一个课间，办公室里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来来往往的都是拿着卷子找老师问问题的同学们，那是他们最难忘最努力的青春。 “努力奋战深夜止，只为金榜题名时。” 少年应该有的就是现在这种朝气蓬勃，每天努力地抓着时间不让一分一秒浪费掉。 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六点自觉地往教室赶，坐在充斥着书香气息的教室里和大家一起拼命的背书读书，七点的下课铃刚响，大家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门去吃饭，简单地吃完回来依旧是学习。 只要学不死，那就往死里学，人的脑子很小，却可以盛下数不尽的知识。 外面跑着打闹的都是那些还没意识到时间多重要的高一高二学生，高三的学生早就在教室里翻着书努力记忆知识点了。 当七点五十的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大家都坐在教室安安静静地等待教师来教室发今日份的考卷，握着手中的碳素笔，在发下试卷的那一刻先写下自己的名字。 黑色的碳素笔在试卷上按压，写上黑色的字体，教室里只剩下唰唰翻卷子和写字的声音。 考完一天并不算是解放了，回去的路上回忆着今天都学到了什么新知识，哪些知识点在这次考试的时候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底，青涩的少年们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成熟了不少，褪去了一身稚气，转而替代的是他们认真学习、苦苦奋战的书香氛围。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可正是天道酬勤，才让他们在这苦学的生涯品尝到一丝甘甜，这样的甘甜又叫人欢喜。 因为今年学校并没有商量好什么时候拍毕业照，校长就在开会的时候说让班主任们自行找时间随便拍拍好了。 趁着天气刚好，又是下午快要放学的最后一节课，五班的班主任和各科忙里偷闲的老师们商量了一下，叫上了班里的学生出来拍毕业照。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认真地出来散散心透透气了，他们合上书无忧无虑地往操场跑，路上打打闹闹地，很是欢乐。 数学老师扶了扶镜框，走在老师堆里感叹：“哎，又要送走一届喽！” “不容易啊，不知觉地又过了三年。” “也不知道下一届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们这样了。” “害，一届有一届的样子，该怎么面对还是得面对的。” 站在草地上，有的人高有的人矮，参差不齐的排着队，一个班整体看起来特别不和谐。 “老李，要不咱们去观众台。”许朝阳热的把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围在了腰间。 “行，组织一下，别乱跑，去观众台。” 按照高低个子，分成了五排的人，刘愿本来在第二排，因为镜头挤不下，去了第三排正中间。 在第四排打闹的男生自觉地把后面的程望拉到了刘愿身后，他们随便地编排了起来。 “你们男生怎么不排排个子！” 老李站在最下面的观众台，踩着一桌一凳搭成的“梯子”，朝着他们男生大声的喊，生怕听不见。 “老师，我们都能拍的到，这样就行了！” “起来起来，江澜你别站我这儿！” “靠，你站的我的地方还挤我！” “……” 没有办法，一个男生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他只能站到了程望旁边，忍不住偷偷看了看眼前很近的刘愿，心里此时默默感谢了刚才那个男生。 也许，这是他离刘愿最近距离的一次拍照了。 在这个躁动的夏季，他试图把暗恋这个词埋进雨后翻新的泥土里，所有诚挚的爱意都闭口不谈。 拍完这些集体照片，老李借来的相机就跑到了许朝阳手里，手机在女生手里，自己什么也没有。 各科的老师们拍完集体照就成群结伴走掉了。 “朝阳啊，记着晚自习把相机跟手机收回来，到时候这些照片需要打印的给你们打印一下，等你们放假了把电子版的照片都发到班级群里。” “行，老李谢谢你了！” “来来，程望，快去找刘愿啊，愣着干嘛呢！”许朝阳拿着相机把程望拉了过去。 刘愿正跟李伊川、王橙橙、王琪在一起，讨论怎么摆拍照姿势，身后突然多了两个人。 她顺势扭过头看了一眼，相机迅速地在眼前闪了一下，随后她微微眯了眯眼，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有一说一，咱们刘愿的颜值真的扛得住！” 许朝阳把程望推了出来：“你俩不拍两张？” “这些照片拍了班主任不就知道了？”刘愿凑到了许朝阳面前，垫了垫脚想看刚才拍的照片怎么样。 “没事，怕什么，到时候咱们都走了。” “就是嘛，小愿跟程望拍两张嘛。” “刘愿，快去。” 眼看着她们都在鼓励，刘愿也就不怕了，反正也要毕业了。 她被推到程望身前，小小的走了两步，站到了他身边。 抬起头看着他，刚好他也朝自己看了过来，在对视的一瞬间把视线挪开了。 随后感觉到程望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把自己往他那边揽了揽。 “你就不能靠近点啊？笨刘愿。” “好，别动，就这样，哎对！三、二、一！” 随着相机咔嚓一响，长达三年的高中生活也正式结束了。 校园依旧热闹，充斥着追逐打闹的声音，偶尔还有老师们训斥的声音，教室传来讲课的声音。 只是他们这一届再也回不到以前了，高考结束大家都会各奔东西，也许以后再见面都是个问题。 照片在高考前一天打印好了，班主任让许朝阳把照片发下去，洗照片的时候他看到了刘愿和程望的合照了。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了，在那次和江澜打架被拎到了办公室的时候。 “谁也不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调桌？都想挨着刘愿？还是你们都喜欢……” “不是！” 当时江澜和程望都立马否认了，但是只有江澜说了他要是喜欢刘愿，也就不会转学，可是回过头来再想想好像他说的话也不对。 程望没有解释，只是无话可说，接受惩罚。 他们之间还真的有青春的味道了。 不过已经要毕业了，这些事情他也懒得管，就当是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哇~刘愿这张好好看啊！” 李伊川、王橙橙、王琪一起看着发到刘愿手里的照片，看到了许朝阳随手给她拍的照片，夕阳的橙光打在她头发上，她微红的脸上一双纯净的眼睛看向镜头。 “那肯定的啊，我可是决定学摄影的人。”许朝阳凑过来看着他一手拍出来的好图，被夸的很快就骄傲了起来。 王琪看着和王橙橙拍的那组照片，自己笑的漏出来了十几颗牙，一点也不满意。 “你怎么把我拍的这么粗鲁啊！” “你笑的不矜持，怎么怪我？” 第110章 高考 早上醒来，天有些阴。 今天不同往日，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慢慢停在学校附近，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十七八岁的蓬勃朝气少年。 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话：“听闻少年二字，应与平庸相斥”。 这个年龄的少年本就是用来拼搏奋斗的，本就是一身赤忱和热血，怀有一心抱负，只为在一朝之夕获取本就属于自己的成就。 青春也不过如此，在他们苦学中看到属于他们的年轻活力，从逆境中看到他们脸上的微笑，那股青涩的味道是年少时最常见却又最难得的。 一早交警就在学校附近分布起来了，站在斑马线上让那些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先过去，任何车辆到了学校附近都要放慢速度。 刘皓跑下楼骑上了电车，身后的刘愿跟上坐在了后座，正吃着手里拿着的面包片。 随着时间不断前进，太阳也稍微露了面，却始终不肯出来。 好像每年的今天都是阴雨天。 到了学校门口，电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里，车钥匙塞进了书包。 “好好考，进去了。” “嗯。” 两个人一齐进了教学楼，刘愿背着书包看了刘皓一眼，和他分道扬镳了。 她的考场在五楼，上了楼有点气虚，心好像被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直起身子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没办法，低血糖又犯了。 她调整好站在考场门口把装有考试用的文具袋子拿了出来，把准考证、身份证一并塞了进去，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落下重要的东西，就把书包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 楼道里朝她跑过来的程望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呼吸了两口。 “程望？” 刘愿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地和他说说话了，看着他新烫的头发，很阳光很帅气。 迎上他那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眼前的男孩子好像长大了不少，看起来更成熟了些。 “好好考，把高考当成平时考试一样。” “还有，不到最后一刻不许交卷。” 程望说完直起了身子，捏了捏她紧绷着的脸：“聪明鬼，一定能考好的别紧张。” 听着他的声音，刘愿心里不觉的放松了些。 “嗯。” 今天她才不是什么笨蛋，她可是程望说的聪明鬼！ 虽然好幼稚。 音响里响起了广播的声音，提醒大家提前进考场准备好自己的准考证、身份证、铅笔、橡皮、碳素笔、替换笔芯、尺子文具之类的东西，以及不要带手机、手表等电子之类的产品，一经检查出来，将会上升到刑事责任，交给刑法部门按照刑法条律处理……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极少联系说话，倒也不是因为生气冷战之类的，只是学习学的太累了，根本没什么闲时间。 程望自己闲，刷题快对的也多，但是每次看向刘愿，她都有在努力学习。 这段时间就没怎么说过话，最主要还是不想在快要高考的时候让她不高兴，不能影响她。 “进去。” “程望，你也加油！” “好。” 目送程望下楼，直到看不到他熟悉的脸，刘愿才拿着手里要考试的东西进了考场。 考官拿着测量仪测量着考生身上是否携带金属器具，管制刀具，以及电子产品之类的东西，随后入场走到讲台上签到，在自己的图片一栏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后还有考官拿着考生的身份证、准考证一一对其进行对照，确认无误之后，考生自行回到自己应在的座位静音等待考试。 说不心慌是不可能的，怕想上厕所，就没带水。 因为昨晚半夜生理期来了，小腹绞痛，让她从刚进入的梦里惊醒，简单收拾好又慢慢睡了过去，直到现在也没有特别难受。 怕考试的时候肚子会突然不舒服，所以刘愿就在醒来的时候吃了两片止痛药。 见时间还早，还有很多考生都没有到场，她就提前先趴在桌上睡了好一会儿。 醒来看到考场里的人基本都到了，都在自己的位置坐着，等待考试铃响起。 眼睛随便瞥了一眼，扫过一个熟悉的背影。 考场里开着空调，倒也不是很热。 音响里响起了铃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请考官们拆封草稿纸，试卷，答题卡纸……” 一套程序下来，卷子开始发到每个考生手里，他们拿下手中分量很重的卷子，平铺到了桌上，等待考试铃声。 刘愿把碳素笔拿了出来，在草稿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准考证号以及名字，抬头又看了一眼前面。 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扫到的那个熟悉背影是江澜。 江澜正在第一排的最中间坐着，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翘着的板凳规矩地回到地面，又坐好了身子。 考试铃声响起，刘愿立马低下了头，把卷子上、答题卡上的姓名、学号、准考证号都写了出来。 认真地审视每一道题，不肯放过一丝细节，不想丢下一点分。 让程望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让他陪了自己那么久，总不能继续让他单方面的说我喜欢你。 这一次，她想考个好成绩，可以和程望肩并肩，一起考进他想去的学校。 上午考完了语文，下午考数学，心里感觉考的还算不错。 更让人知足的是她的大姨妈也没有趁机捣乱，小肚子没什么疼痛，也许是因为吃了止痛药。 下午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背着英语笔记本上的英语单词、语法、词汇，以及一些重要句式。 直到晚上七点多，王璐请了假提前回家做好了饭，给她的两个孩子填填肚子争取明天考好。 “小皓，出来吃饭了。” 正在打游戏散心的刘皓把耳机摘了下来，打完就从卧室出来了。 王璐正在敲刘愿的卧室门，听见刘愿专注的背书，就把饭盛好放到了刘愿的学习桌上。 “be anxio to do sth或dog sth渴望做某事，渴望做……” 看到冒着白烟的一碗麻将酸汤面，这是她和刘皓从小吃到大的饭，吃好多次都不会腻。 刘愿停下了嘴里正在背的知识点，闻了闻酸辣味道的面，肚子都忍不住起了反应。 红配绿的主色，白白的面条因为浇了汤汁泛了黄，红红的汤汁，粉红的火腿，绿油油的小青菜，光是色彩上就让人看着有胃口。 “妈，一会儿我去外面吃就行了。” “在哪儿吃都一样，怕你们复习打扰到你们，今天就没做什么你们想吃的。等你们考完了带你们吃你们想吃的，考好考不好都没关系，别太有压力就好了，妈妈只想让你们快快乐乐地长大。” “嗯。” 说着刘愿穿好拖鞋，端着手里的碗走到了餐桌前，坐在餐椅上吃了起来。 吃完饭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收起桌上的书本资料，拿着手机躺上了床。 没多久，程望就打来了电话。 “喂？” “嗯？让我猜猜你在干嘛。嗯……这个点应该是刚吃完饭？” “嗯，我刚吃完饭。” “那就行，吃了就好，明天早上也不要饿肚子，今晚睡觉把被子盖好，不许乱踢被子了，算着生理期也快要来了，注意着点。” 刘愿把桌上的相框放在了收纳盒上面，相框里是她和程望的毕业照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慢慢变温柔了，会很听他的话，学着换位思考不让他担心。 听着程望那些关心的话，她忍不住笑了笑，趴在了枕头上说：“已经来了，不过还不疼，希望明天也没有事。” 程望许久不说话，电话里传来的是憨崽呜呜叫的声音。 他刚洗完澡，换了身睡衣，手里的毛巾随意地搭在了肩上：“那不舒服了记得说，记得喝红糖水。” “嗯。” 第111章 英语考卷上的遗憾 虽然口头上说了很多提醒她注意身体的话，但还是百般不放心。 她每次生理期来的时候都会疼的要死，捂着肚子一声不吭，有时候还会靠吃止痛药来缓解疼痛。 就算疼成这样子，该吃凉的辣的刺激胃的东西还是照样吃的，吃完又后悔着哭。 每次看到她这副样子都是恨铁不成钢，想打她一顿又舍不得，憋一肚子闷气。 想来想去还是起身去附近超市买了些红枣、枸杞。 家里有姜片，之前熬红糖水剩了好多红糖，就没再买。 顺便路上溜了狗，把憨崽丢到了宠物店洗澡，听着它在身后狼狈不堪地呜呜叫着，程望头也不回的自己先回了家。 “小望啊，干嘛呢？明天就考试了，没吃饱吗？”田婧怡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你今天逛了一天，快早点睡。” 田婧怡下了楼就围了过来，看着桌上已经备齐的材料，闻到了浓浓的红糖味，盲目猜测了起来：“这是干嘛啊？……该不会是给你女朋友熬的红糖水？！” “妈，你快去睡，再不睡你就有黑眼圈了。”程望红了脸用身子挡住了身后的准备材料，按照之前学到的教程，把水先烧开了。 “哎，不早了，睡美容觉去喽，你也早点睡。” 田婧怡哼着小调上了楼。 锅里冒着滚烫的热烟，沸水咕噜咕噜的冒泡。 把红糖、枸杞、切好的姜片、红枣以及少量的冰糖一并放了进去。 把火开到最小，熬了将近二十分钟，闻了闻味道，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夹杂着姜片、红枣的味道，到胃里暖暖的。 把里面的姜片一并捞了出来，努力挑拣的一个不剩，把熬好没有姜片的红糖水装进了一个较大的保温杯里。 他打车去了景泰花园，一边上楼，一边给刘愿打电话。 刘愿本来已经躺床上听歌准备好睡觉了，听到程望的电话，还是接了。 “干嘛？” “开门。” 过了片刻，刘愿才坐起身，将信将疑地问：“我家吗？” “你家。” 她穿好睡衣，小跑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还穿着睡衣的程望，一脸惊讶。 “你这个时候来干嘛啊？你爸把你赶出来了啊？” 程望把保温杯递到了她手里，敲了敲她的额头：“不往好处想我啊，给你送点东西，走了。” “哦。”刘愿接过保温杯，好奇地拧开盖子闻了闻味道。 “晾一会儿再喝，有点烫。” “先回去了。” 程望手里只拿着手机，看了刘愿几眼就去按电梯了。 刘愿从门口追了出来，一手抱着保温杯一手空出来搭上他的腰：“程望，谢谢。” “好好考试报答我。”程望伸出手抱了抱她，不想浪费她太多时间，松开了她依依不舍的多看了两眼。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程望上课偷偷看了她多少次，不知道每次送她回宿舍都会目送她进宿舍楼里，不知道每天早上就算不吃饭也要给刘愿准备好早餐让她必须吃…… 很多事情程望不说是因为在他看来，说出来没有必要，只要刘愿能接受就好。 “晚安，早点睡。” 电梯门慢慢合上，他从电梯上下来，打车去了宠物店。 憨崽也洗好了澡，身上的毛发被烘干了，正在屋子里嗷嗷叫，咒骂不管它的主人。 一路上委屈巴巴地呜呜直叫，表达自己对程望的不满意。 “行了，等你主子明天考完试，以后每次陪着你洗。” “呜~” 回去时间也不早了，他也累呼呼的，躺回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滴滴——” “滴滴——” 刘皓猛地把被子掀开，坐起身关掉了闹钟。 “完了，多睡了一会儿！” 敲了敲刘愿的卧室门，把她叫醒：“快醒醒，要迟到了。” 两个人简单洗漱完，拿了一袋面包就去学校了。 一路上刘皓焦急地绕着拥挤的车群，抓紧时间往学校赶，真的没想到差点就睡过去了，而且今天路上还这么堵。 到了学校，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直冲冲往教学楼跑，比一百米冲刺还要要命。 好在赶上了英语听力，刘愿进了考场扫了一遍测量仪，又到讲台前拿出准考证、身份证，在名单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累的趴在了自己桌上，看着考官下来检查他们每个人的准考证、身份证，挨个对照检查。 考官检查完她的证件，继续往后走去检查其他考生的信息证件。 慢慢小腹开始传来了一阵疼痛，疼的她直不起来腰，捂着小腹无力按压着，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殆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下降，嘴唇好冷。 她的脸已经慢慢变得惨白，嘴唇紧紧咬着，捂着小肚子动弹不得。 英语卷子、草稿纸都发到了自己眼前，却一点也不想拿到手里看。 呼吸都变得困难，好了一阵，她直起腰费力写了写自己的名字、准考证号。 听着音响里播放出来的英语听力，她的头脑嗡嗡的，趴在桌上一动不能动，尝试拿起笔，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笔，看着试卷上的内容，脑子里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心里乱的只想哭，离场是不可能的，只要走出考场，就不能再回来考试了。 她受不了折磨人的痛，就想着不写听力部分了，先趴桌上睡了会儿。 好后悔，如果今天也吃止痛药了会不会好受些啊…… 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在下坠，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理期来了。 怎么办，明明还想努力多考一点，眼下根本动不了一点力气，只要一写字，小肚子就跟着疼的要命。 她用手捂了好半天的小肚子，终于慢慢好起来了，小肚子被自己捂了好一会变得热热的，也不那么疼了。 出过一身细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凉的。 而在另一个考场的程望正在随意地在草稿纸上涂写乱画，不知觉地画出了刘愿的大概样子。 他很擅长绘画，更偏向油画的风格。 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回过神看着草稿纸上的刘愿，又细细地画了起来，她的眉眼，她的嘴唇…… 看着眼前的“刘愿”，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肉眼可见的开心。 算了算时间，又接着写卷子了。 等到考试结束，才将卷子扣在桌上，等待考官收卷。 出了考场，刘愿直接蹲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心里很慌。 本来和程望的差距就有些大，本来就在努力赶上他的脚步了，怎么会突然来这种事，什么时候不疼非要这个时候疼。 听力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像是对她念得咒语一样，也在后面写英语作文的时候没来得及写完就收卷了。 这下好了，英语要考砸了。 “怎么了？”出了考场的江澜看着她出来蹲在地上，才知道她不舒服。 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没考好，我没听听力……作文也没写完。” 江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安抚着：“尽自己所能，不要难过了，下午还有最后一场。” 算着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认真摸到她的头，听着她缩着身子小声呜咽，感觉到自己鼻子酸了。 别过了头，起身仰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眼前可是他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子，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不能逾越底线。 这条没有光的路是他选择的，他自愿地燃烧浑身的血液去照亮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就算最后尸骨无存，也好比看着她渐行渐远。 就算我手捧玫瑰，见你的时候一定也会收到身后，把爱意埋到心底。 第112章 应聘暑假工 那天，考完试的刘愿失落地从考场走了出来，再难过也要把脸上的表情收起来，假装自己很不在意。 在家里躺了三四天，太颓废了，就想着去找一份工作度过这无聊的两个月，也想帮妈妈分担一下，不想让妈妈那么累。 刘皓是个男生，相对来说有些简单，他提前就和宋文嘉找好了工作，只是离家远，可能三两个月才能回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收暑假工。” “啊，暑假工啊，我们这里人够了，不需要了。” “你这不行，快走快走。” “小妹妹，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玩。” “……” 本来想找一份工作，可是逛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外面还热的要死。 她把头顶上的帽子压了压，去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买了杯果茶，喝了两口注意到了店里的东西。 看到店里新装修的可爱挂件，粉色调的喷漆，最后眼睛落在了招聘两个字上。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戴着白色口罩露出的眼睛格外明亮。 此时的他没时间关心别的，正在焦头烂额地做甜点调饮品。 店里的客人也不算少，可招呼这些人的只有他一个，所以有些忙不过来。 刘愿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逗了逗笼子里的一只蓝猫，它睁眼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趴在了猫窝上。 一直到了晚上，该下班了，店里的才渐渐没人，只剩下了刘愿和那个忙碌了一天的少年。 少年摘下口罩，把围裙从身上解了下来。 从后台走过来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他店里一下午的女孩子还没走，而且她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 坐在一家甜品店里，和那个对他来说这辈子都释怀不了的人相识。 他摇了摇头笑着，转身从后台拿出来了一份软曲奇，上面摆着不同的可爱图案。 “在想什么？” 他把小托盘放在了刘愿眼前，坐在了她对面托腮看她。 刘愿本来正在发呆，想着该怎么礼貌地开口说要不要暑假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啊……啊？”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走神。” 她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陈奉生的视线，眼神慌乱地躲闪开来。 为什么看他的时候感觉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谁眼睛里也感受过这种注视。 陈奉生轻轻笑了两声，把托盘往她手边挪了挪：“吃，送你的。” “我？可以吗？！” 看着一个个可爱的图案，刘愿眼睛亮了亮，笑着露出了自己可爱的梨涡：“都好可爱。” “但是，为什么要给我啊？” “看你……很可爱。” 刘愿的话被他噎住了，低着头立马起身要走，她可不能给这么随便的人打工！ 陈奉生也起身，把她重新按回座位：“别多想，今天我累了一天，只是看到你的时候感觉自己放松了好多，感谢你的。” 从收银台下抓了些猫粮塞进了笼子里，蓝猫叫了两声，闷头吃了起来。 摸了摸蓝猫的脑袋，又抓了抓它身上蓬松的软毛：“你等到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被他看穿了心思，刘愿赶紧站起身：“我就是想问你一下，看你今天太忙了不好意思去打扰，我想问你这家甜品店收暑假工吗？” “暑假工……”陈奉生垂下眼睛，难得的认真了一下，温柔地抚摸蓝猫身上顺滑的毛，轻轻地用手指关节敲打着它的头。 “收，我一个人在店里快累死了。” “就是，那种打杂的，因为我不会做甜点…… ”刘愿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机，虽然但是她真的什么都不会，怕是她做了要毒死人，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机会。 “收银的或者服务员都可以，我做甜点就行，你记他们点了什么，哪一桌的就行。”陈奉生拍了拍手，朝她走了过来。 “真的吗？！” 刘愿激动地迅速从座位站起来，转过身看向陈奉生，怔住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没事。”陈奉生也退了两步，忍不住笑了：“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不许迟到。” 把那一小盘软曲奇放进了纸盒包装袋里，递给了刘愿，又把屋子里的灯关上了。 “那店长，你叫什么啊？” 从店里出来后，刘愿拿着手机回着程望的消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陈奉生瞥了一眼她的手机，也打开了他的手机，点开了二维码：“陈奉生，扫一下加好友。” “哦。” 加上好友，刘愿把自己的备注也给了陈奉生，手机震动了起来。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 看着那个熟悉不过的手机号，接了他的电话：“喂？” 程望刚冲完澡，换上了一身睡衣，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闲来无事跟刘愿打了电话。 听着刘愿那边汽车的鸣笛声，人群走过的吵闹声，风吹的呼呼声，他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子。 “笨蛋，在哪儿呢？” 陈奉生嘴角抽了一下，听着刘愿电话那边久违熟悉的声音，眼睛弯了弯。 “你男朋友？” “嗯。” 电话这边的程望听到了这声男声，立马醋意飙升，见刘愿不回自己的话，他就有点火大：“在哪儿？” 冷嗖嗖的语气传来，让刘愿发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抬头看了看这家甜品店的名字：“在荣井大街夏日三分糖这里啊。” “我去找你。” 说完程望就叫上车了，没来得及换衣服，直接穿着睡衣出门了。 陈奉生咳了一声，朝刘愿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啦。” 这边还没有跟程望挂电话，听的程望心里很不舒服：“你和哪个男生在一起啊？” “刚认识的男生。” 已经走远的陈奉生好奇他们还会说些什么，又走回来听他们的对话，弯腰对电话里说：“你这个男朋友脾气不怎么样啊，还是个醋包。” “没有……”刘愿干笑了两声，把手机放在了胸口，有点不好意思，感觉程望今天好幼稚啊。 陈奉生走了之后，刘愿按照程望说的在门口等他，无聊着玩起了手机。 看着小盒子里的软曲奇，图案真的好可爱。 突然，身子被拉进了一个怀里，还带着一阵清凉的风，感受到两颗水珠滴在了她脸上。 眼看着手提的袋子从手中摔落出去，掉在了地上，她却没来得及捡。 整个人被紧紧抱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挣扎却挣扎不动。 “程望！” “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干嘛了？” 感觉到他的力气放松了些，刘愿终于透了气，深呼吸了两口：“没干什么啊，就说了会儿话。” “真的？” “你不信我。” “我信。” 刘愿抬头看着他，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也配合着弯下了腰，眼睛却不肯看她。 他的头发处于半湿状态，还没来得及吹头就这样跑出来了。 弯下腰把地上的手提袋子捡了起来，确认盒子里面的曲奇没有摔出来，刘愿松了口气。 “这也是你刚认识的男生送的？” 刘愿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对啊。” “生气了啊？还是说吃醋了？” 程望被她这么直言相向的问题惹红了脸，别过头不肯说话。 看着路上不断来往的车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刘愿塞了进去，他没有上车。 “是不是生我气啊？”刘愿从窗户口探出头来看他，有点不明所以。 “把她送到景泰花园。” 说完，程望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拐角，看不到了。 第113章 续上甜品梦 “喂？程望？” “不想听。” 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却更是难过了。 他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刘愿努力挣脱他的样子，还只为了捡起地上的那个手提袋。 醋意刺激着他全身的细胞，吹着空调却感觉心口像火一样烧。 电话两边都没了声音，刘愿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那……晚安。” 不等程望说话，就把电话挂掉了。 程望气打不出来，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地毯上，蹲在地上抓了抓头发，看着和她的聊天框，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嗡嗡——” “喂？” “程望，有空跟我去看看许小施。” 程望重新坐起身，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她怎么了？” “下周，这周去的时候她不见我……” 听见张延旭说话都说不清，那边的吵闹声都要盖过他的声音了，猜着他在酒里。 “就是，高考前一周，她下午在舞台练舞，从三米多高的台上掉下去了。” 喝多了酒的张延旭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口气，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当时她从台上摔下去的样子。 那天下午，崇溪一中操场的舞台上，几个女生和许小施一起练舞。 她在台上跳入迷了，没有注意到自己踩空了，从台上毫无防备地摔了下去。 躺在地上后知后觉，腿疼的要死，膝盖上红肿了好大一片，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都是一阵阵的抽痛。 当时张延旭本来在上体育课，眼睛看着她跳舞，像个盛放的玫瑰花摔下台，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腿都要软了。 扑到她面前的时候看到她满脸的泪水，还夹杂着热汗。 “疼……好疼！” 一旁的其他舞蹈生紧忙跑去找老师了。 “你们别围着她！” 张延旭抱着她，朝着其他好事的人喊着。 “忍一忍，等会儿我们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说不会，他也不敢确定。 许小施被放在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去了医院。 躺在医院半个月多，每次都不肯见张延旭。 这时候，张延旭已经难受地心在疼了，捂着胸口说不出来话：“真的，你不知道，程望，我这心里……疼，心里好疼，我，多希望……摔下去的人是我……”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张延旭皱着眉想了想，胃里一阵恶心：“三叶。” 程望把他从三叶酒接回自己家，让他在隔壁的空房间睡了一晚。 “早上好！” 刘愿一大早准时到了夏日三分糖，看到陈奉生也是不久才来的，正在抱着怀里的蓝猫喂猫条。 “吃饭了没有？”陈奉生抬头看着她，把蓝猫抱起放进了笼子里，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声音格外的温柔。 “喵喵喵，呦呦乖~” 呦呦用爪子扒着笼子的网，不想被囚禁在这个大笼子里，想让陈奉生再摸摸它。 刘愿把手机放在柜台前，自己坐在了一桌空位上：“它叫呦呦啊，好奇怪的名字。” “嗯，随便取的名字。还没回我话呢，吃饭了没？” “没有。” “喏，多买了一份。” 桌上出现了一份面包，一杯牛奶。 看着早饭突然就想到了程望，在学校的时候每天的早饭都是他带到教室的，每次都带的面包牛奶，不过还会有个鸡蛋。 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生气的样子，不想听自己说话，他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陈奉生坐在她对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别工作的时候开小差啊，小心我扣你的工资！” “别别别。” 刘愿接过他的面包和牛奶吃了起来，确实没吃东西，因为怕出来太晚迟到了。 早上其实没人来，倒也是十分清闲。 陈奉生在后台做了好多甜点，脸上蹭了好多奶油。 他洗了洗脸，从里面出来看着坐在座位玩手机的刘愿，走过去敲了敲她的额头。 “疼！”刘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收起手机委屈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真的挺闲。” “主要是你这店里今天一上午都没来过人。” “那怎么办，开都开不起来，可怜了我十八岁正值青春的少年初次创业就失败了，真是辜负了我的一个甜品梦。” 本想着发两句牢骚，毕竟店没开起来的确有些失望。 “哎，我有办法！”刘愿眼前一亮，坐到他面前跟他讨论了起来。 虽然陈奉生觉得这样会很累，但是他又不是做公益的，总不能说把员工当上级看。 这个刘愿的确除了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之外什么也不会，总不能给她开着工资当大佛供着啊。 达成了共识之后，陈奉生下午就托人去人偶服装店里挑了一个灰色小松鼠的人偶服，还有一个替换的橘色小猫的人偶服。 等着刘愿穿上灰色小松鼠，他靠在店门口等着外卖，听见了咚咚的走动声，扭过头朝刘愿看去。 她的头套没戴上去，笨拙地用小手抓着头套，整个人憨厚地从桌子旁边侧着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 光是穿这个衣服，就让她热的出了一头的汗，脸上泛了一层红晕。 “咳，可以，可以。” 陈奉生干咳了两声，帮她把头套戴了上去，近距离地帮她整理着头套，看着她那双乖乖的大眼睛，心跳突然就加速了，他真的对可爱的事物没有一点抵抗力。 “听得见吗？这里面还隔音吗？”刘愿好奇地歪了歪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陈奉生吞了吞口水，回过神来不敢直视刘愿那双干净的眼睛：“听得见，如果热了累了就进来坐着听到没？” 刘愿点了点头，头套也跟着晃动：“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定是我见过最好的店长！” “别中暑了才知道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 穿着这一身衣服，蹦跳着出了门，到了大太阳底下站着，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停在了脸颊一侧，有些痒。 她拿着手里的传单努力歪了歪头，想把脸上那滴汗水蹭一下，怎么都蹭不到。 她穿着这件衣服倒也自在，反正谁也不会闲着想认识她，不用想着尴尬丢人这种事。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歪头吸引了好多好多的年轻人。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都围在了她身边。 她的手指没那么灵活，努力地一张一张的发着新店开业的传单，随后索性随便给了。 不少人挤着她要和她拍照，她努力伸手比了个耶。 说实话，虽然很热很累，但是可以和好多漂亮姐姐拍照，还可以和姐姐们贴贴，她就觉得自己好幸福。 下午真的更热，热的她好想躺在空调屋里，好想喝一口加冰的果茶，好想擦一擦头上的热汗。 这一下午忙里忙外的，一直站到了晚上七点，饿的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她看着店里没有人了了，才从外面走进屋里。 一进门就感受到灌进身体的凉风吹打在她的人偶服上，短短的小手怎么也抓不到自己的头套，可是又热的想吹空调。 力气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着手要抓到头套了，突然她身体失去了重心，抱着头套摔在了地上，头套从头上滚落下来，冷风吹打在了她脸上。 陈奉生小跑着过来把她扶起来，把躺在地上的头套放在了椅子上。 “没事？” “没事没事，胳膊太短了，碰不到头。” 刘愿去隔间换下了人偶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上都是黏糊糊的汗水，热的她在空调面前吹了好一会儿。 “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给你打电话啊？” “在冷战。” 陈奉生拿着一杯冰可乐到她面前，递到了她手边：“因为我啊？” 刘愿喝了两口，浑身的热气都在散出来：“没有，他就是幼稚。” “幼稚至极！” 她咬了咬嘴里的吸管，吸管成了无辜的替罪羊。 “不行的话我给他道个歉。”陈奉生说着帮她把头套放在了另一个桌上。 “不用，本来就没有错。” 一想到昨天程望说的话就来气，自己找了一天的工作，一直被推，还要因为自己和别的男生相处吃醋。 又没有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太幼稚了。 这几天一直僵持着，谁也不主动跟对方服软，谁也不说话，就好像从对方世界里淡出去了一样。 每天刘愿都要早起去夏日三分糖，上午九点一直到下午三点都是穿着人偶服在外面发传单，三点过后人多的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在店里招呼客人，端茶倒水，收拾残局，打扫卫生。 主要是陈奉生怕她下午一直在外面站着太热了会中暑。 可是刘愿在外面站太久会出一身汗，然后不好意思进屋里了。 “这也是个问题，要不我再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多点人力。” 第114章 这次我追不上你了 “你看我可不可以也加入？”李伊川趴在柜台前看着陈奉生，暑假闲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让自己每天充实起来。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陈奉生戴口罩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腼腆的小男生。 陈奉生浑身上下打量着李伊川，撇了撇嘴：“你穿这么短的裙子，不合适。” “这个好说，明天我就换衣服。” “我先说好，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很严肃地说这个问题。” 刘愿穿着人偶服推开了门，站在门口蹭着室内的空调：“我们都是认真的嘛。” 这一下午，李伊川也在店里忙活着，陈奉生除了做甜点做一些奶冻、冰饮之外就没他的事情了。 李伊川一边在前台登记几号桌要什么，一边把刚做好的东西给人送过来，动作行如流水，适应性非常强。 她往年的暑假寒假也没少做过兼职，尤其是服务员之类的，积累的经验真的不少。 刘愿困得在人偶服里睡了一觉，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发梢，密密的小汗珠从皮肤里冒了出来。 进店的客人本来想找她拍照打卡的，发现她躺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以为她晕倒了，忙到店里说了一声。 “喂，刘愿，刘愿，刘愿！” 正在做梦，梦到自己正在用毛巾擦脸，怎么都擦不干脸上滑落的热汗，好累好累，好想睡觉，好困，奇怪，为什么这么多汗，擦都擦不掉…… 慢慢意识变得清醒，感受到身体被人晃动着，有个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刘愿……” “嗯？我……” 她猛地清醒过来，伸手想要把头套摘下来，睁眼发现头套早就被人摘下来了。 陈奉生紧张地看着她热的大汗淋漓，拿纸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着实有些不忍心再让她在外面晒了。 刘愿躲开了他的手，从椅子上坐起身，摇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眯两秒，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啊。” “人没事就行，进去吹吹空调，外面太热了。”陈奉生见她醒过来，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用。”刘愿摇了摇头，把他手上的头套拿了过来，靠在墙上把头套戴在了头上。 陈奉生抓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进去。” 刘愿死死站在原地一步都不动，用另一只手扒拉他的手，小声说：“不要，里面人太多了，我出了好多汗！” 真是让人火大，陈奉生拉不动她，又不能一直和她僵持：“你是真的不听话。” “才不要你管。” 每天晚上回家洗完澡就睡觉了，这些天还好有李伊川陪她一起，不然太累她真的坚持不住。 而自从程望不理她的那天开始，她就把程望的微信丢进了黑名单，不就是生气嘛，自己去生气。 程望发现自己被丢进黑名单是在两个人冷战的第二周，本想着低下头跟刘愿道歉，确实自己那天没管好自己的嘴，一时冲动了。 好不容易拉下脸给刘愿发了很长一段道歉的小作文，随后发现了发出的消息接受失败，红色感叹号把他的话一下子打了回来。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也没有见过她这些天打游戏。 更生气了，醋意涌上来，怎么也想不清为什么刘愿会这样。 想着刘愿每天都中午十二点多醒，就在下午的时候去了她家里，上了楼到她家门口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有回应声。 他这个时候完全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打电话不接，微信也被拉黑了。 所以他就一直在她家门口等着，等到了晚上王璐回家。 王璐刚从电梯出来，看到靠在墙边的程望了。 “是小望？” 程望朝王璐看过了，立马走了过来：“阿姨好，我想问刘愿在家吗？” “小愿啊？” “嗯。” 王璐笑了笑，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是惹刘愿生气了：“她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回家，这么晚了你先回去。” “她在哪里啊？” “这个我不知道了，她前一段时间找了个兼职，想着打发自己的暑假时间。” 程望点了点头，转过身要走，突然想起来还没给王璐说再见，立马又回来说：“谢谢阿姨，工作一天辛苦啦，您先进去。” “要不你进来等等？” “不用了阿姨，我先回去了。” “嗯，挺晚了，快回家。” 说完，王璐打开门进去了。 程望下了楼，望了望四周，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直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刘愿，时间过得很慢。 快九点的时候和李伊川吃完饭的刘愿从车上下来了，她今天依旧很累。 程望有些激动，跑着朝她冲了出来，大喘着气抬起头看着她。 “我吃醋了。” 刘愿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工作了一天太累了，她不想再花那么多力气和程望纠缠，现在脑子里只想回去洗个澡让身体得到放松，早点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哦。” “我知道错了，别不理我。”程望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看刘愿不为所动，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我不对，我不应该吃醋不应该说难听的话，别不理我了。” 他不想哭，他也知道刘愿不喜欢看他哭，可是这么久没见过面，真的好想她，鼻子发酸，眼眶热了。 他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对待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多镇定，真的想把自己整个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吃醋这种事他也不想，他也想做一个成熟稳重的男生，但他做不到，在赴往这段感情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赢，他也想被爱。 从高考的前两个月开始因为怕打扰到刘愿学习就一直没怎么和刘愿说话接触了，一直忍着那份想念，本以为高考过后他们就可以按他想的出去旅游，去想去的地方，去看想看的风景，陪她玩她想玩的东西，带她吃遍各种美食…… 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又闹矛盾了，还是因为他。 “你能不能别哭啊，很讨厌！”刘愿撞过他的胳膊，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程望抓住了她的胳膊，紧跟在了她身后。 “我没有，我，我控制不住……” 刘愿推开了他，被夏日的晚风吹的冷静了不少，回过头来想了想，好像这段感情一直都是程望单方面的付出。 “是不是个笨蛋啊？” “为什么非要往我身上栽，为什么你看不到别人啊……” 程望朝她走近了两步，红着眼眶哽咽：“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一点都不笨，我还活的特别清醒理智，可是爱你的时候我真的只想用心，我只想着怎么真诚地爱你，怎么可以哄你开心，怎么可以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爱没有技巧，我捧给你看的是我炽热的心和热烈的爱。 “你那天说你不想听我讲话。”刘愿的胸口剧烈起伏跌宕，看着他哭自己心里也好难受，滚烫的眼泪停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咬着泛红的嘴唇，想要坚强一点。 “对不起。” “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明明你那么累，我还要在精神上添个堵，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抱着瘦小的刘愿，闻着她身上黏腻的汗水味，清楚地知道她工作了一天很累，在她额头亲了亲。 “放开我。” 程望像是护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轻轻拢着她的发丝，压抑着说：“我也会没有安全感，我也会害怕。” 如果不是他这句服软的话，可能刘愿根本没有想过，原来男孩子也会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因为被凶了哭起来，原来男孩子也会缺乏安全感，也会害怕失去喜欢的人。 风还在慢慢吹，她却在程望怀里停住了。 好像每个人的人生中都要经历分别，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分开。 这次她高考没考好，也没有办法追上程望的脚步，她只能停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慢慢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拉别人下水。 “程望，这次……” “我追不上你了。” 第115章 旧友重识 时间很快就到了高考出分的那天，刘愿早上睡醒查了查自己的分数，虽然比自己估的分要高一点，却还是很失望。 看到了刘皓给她打来的电话，就等洗漱完打了过去。 刘皓考的很不错，可以说达到他的理想了，因为他和徐思慕只差了三分。 起码他们可以报一个两个人都有信心考上的学校。 是啊，刘皓成绩本来就比自己的好，他体育细胞发达，每天训练都很认真，加上徐思慕在学校给他天天解题，回家也给他补习，他脑子好使也努力在学，考的分数自然是很理想了。 这个时候真的好想当个男生，不用因为生理期难受，那样也许英语就不会考差了。 程望的电话打来，她犹豫着挂断了。 想到昨天晚上狠狠咬了他嘴唇上的肉，尝到了他滚烫的鲜血，当时真的替他感到了疼，但也真的有些解气。 他像没了知觉一样，明知道前方是荆棘，依旧要往前走。 早早到了夏日三分糖，还没有开始营业。 看到刘愿来了，李伊川立马扑了过来：“小愿，分数出来了，你查了没？” “没考好。”刘愿脸上一副失了神的样子，去了隔间换上了人偶服，拿着头套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迎面撞上了陈奉生的后背。 陈奉生扭过头来伸手抵住了她的头：“干嘛呢你？” “抱歉。” 说完，刘愿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丧尸。 现在的她好心烦意乱，什么都做不好，努力学了那么久，最后考的那么差。 刚出去，下一秒她小跑着进了店里，躲在了最里面的桌子下面不敢出来。 李伊川和陈奉生一齐看向她，对她的行为很迷惑。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又一同看向了门口。 从门外进来的人个子高挑，穿了一身休闲装，笔直地朝里面走了过去。 他丰满红润的嘴唇上肿了一块，已经结了痂。 舔了一口充斥着腥味的嘴角，走到刘愿身旁挑了挑眉看着她。 “为什么躲我？” 说着，把她头上的头套摘了下来，一把将她从桌下捞过来横抱起。 “喔，力气可以。”陈奉生站在李伊川旁边不禁拍了拍手，眼睛都要瞪大了。 “放我下来！”刘愿在他怀里努力挣脱着，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她的人偶服太胖大了，这样挣脱，程望真的怕抱不住不小心摔到她。 直接把她放在了桌子上，手压在她面前不让她乱动：“为什么要躲我？” 刘愿看他这么近距离地问自己，不受控制红了脸，身子往后倾了些：“不要和你讲话。” “别生我的气了。” “不要。” 陈奉生蹭了蹭鼻子，别过脸干咳了一声：“那个，私事呢，就不要在上班的时候解决了……” 听到这个声音，程望有些不可思议，迅速扭过头朝他看去。 方才听他拍手叫好的时候就怀疑过，这个人跟他失联好久的朋友声音好像。 刚好，陈奉生朝他走了过来，带着笑意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惊讶了：“哎，好久不见，你女朋友挺可爱。” 坐在桌上的刘愿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人，十分迷惑。 “滚，别打她主意！”程望把他的手拿开，红着脸有些羞耻，眼前这个人可是和他玩到大的好兄弟，竟给他看到了这样尴尬一幕。 突然在这里看到他，还真是缘分啊。 “不是，你都不好奇我怎么回来了？” “不感兴趣。” 陈奉生嗤笑了一声，抱着手臂凑到了刘愿身前：“说真的，他特别幼稚。” “你们……认识？” 刘愿堆了一堆问题，怎么突然之间店主成了程望的旧朋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程望还在分析陈奉生话里的意思，问刘愿：“我很幼稚吗？” 他的眼睛和刘愿的眼睛对视，迫切地想从她嘴里得知她的看法。 “幼稚。”刘愿从桌上下来，躲在了李伊川身后不敢看他的眼神。 “刘愿。”程望抓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忽略了眼前的陈奉生：“不要生我气。” “不可能。” “好姐姐……” “你好烦！” 本来这些天就够心烦了，生理期来的猝不及防，难受了好几天，一直想着英语没考好。 而找了好久的工作，终于有一家收了，可是每天好累好累，她真的很想让妈妈轻松一些。 程望还在这个时候充当烦人精的角色，让她心情变得特别躁动。 这份疲惫委屈发泄不出来，像闷头一棒，浑身都不舒服。 她努力蹲下了身，显得特别笨拙，捂着自己的脸呜咽了起来。 “哄啊你，愣着看什么啊？” 李伊川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推了推程望，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前哄。 程望被她推了推，只好硬着头皮蹲在了刘愿身前，伸手帮她擦着她够不到的眼泪，看着她红着的眼睛里不断地蹦出小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她在这段感情里，好像真的很容易哭，很容易难过，很容易变得脆弱。 “好了不哭，不哭……” 刘愿闻到他衣服上的味道，心里缓和了好多，头在他身前蹭了蹭：“我没有考好，我不能跟你去一个学校，我真的很没用，我生我自己的气……” “不哭了，没考好不怪你，你已经很厉害了。” 看着她黏腻的汗水打在脸的一侧，眼睫毛上都是水润润的。 “对不起，程望对不起，我真的没用。” 每次看她掉眼泪，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她的眼泪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肉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像在哄小孩子一样，和刘愿说话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耐心，会想和她说好多好多话。 “很努力很努力了，你考哪儿我去哪儿，别担心了，我陪着你。” 听着他们聊了许久，陈奉生这店里都要来人了，但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就先闭店了。 他带着李伊川去买了些蛋糕材料，又买了些新的装饰品。 “程望主动追的刘愿？可以啊，没想到，真没想到那小子会主动。” “你没想到的可多了去了，程望他真的是围着刘愿转的，别的女生他看都不看两眼，所以当时我都看不下去了。” “以前他就不怎么跟女生说话，我都以为他这辈子得单着。”陈奉生回想着以前的程望，真的好像变了好多，在他转学之后。 回来的时候，刘愿已经穿着人偶服躺在程望怀里睡过去了。 程望用胳膊支撑着她的头，轻轻拍着她的身子。 把东西放在了空桌位上，陈奉生走了过来，声音压了压：“呦，养闺女呢。” “别把她吵醒。” 想起以前，两个人谈起未来的女朋友时，程望说的那些话。 “喜欢一个人我就去追，反正我觉得我不差。” 程望背着肩上的书包，一脸的冷漠。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自信，因为他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很多人都很羡慕很崇拜他。 陈奉生笑了笑他：“那要是没喜欢的，你这辈子都不谈了呗？” “不谈。” 不过陈奉生倒觉得可能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他会心动的人，毕竟他天天一张冷脸真的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好过。 “那如果真的有一个让你有感觉的，你会好好对她吗？”陈奉生的眼神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 看着他这么认真，程望回答的特别坚定：“会。” “我只谈一次恋爱，所以这个感觉很重要很重要，就算我和她没可能了，我也不会再随便找别的女生了。” “而且，你对一个人有过感觉，还会像和她一样再喜欢上另一个人吗？” 陈奉生点了点头，扯了扯自己脖子里的项链：“程望，认真的。” “滚，我也在认真跟你说这事。” “啧~那你说，女朋友算什么身份？肉体的伴侣，还是灵魂的消遣？” 程望冷了他一眼，对他这个问题不太喜欢：“能说出来这种话的人真不靠谱。” “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只是会喜欢她的表象，还会喜欢她的脾气性格。” “女孩子不就是用来宠的，你把她宠坏了，别的男生也不敢跟你抢，她也看不上别的男生了。” 第116章 失去又拥有的东西 “我打算和她报一个学校。”程望意志格外坚定，他早就在转到三中的时候就想好了，不管刘愿高考考的怎么样，他都要和刘愿去一个学校。 陈奉生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清楚他是什么脾气性格，他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他不适合插手，只能当旁观者。 程望哄好了刘愿，看着时间忙着打车去了崇溪医院，和张延旭在三楼楼梯口碰了面。 他上楼喘了两口气，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一脸无奈的张延旭，猜到了许小施现在的心情。 “怎么样？还是不见？” 张延旭次次来都要吃个闭门羹，点了点头说：“不见。” 半个月过去了，每天都被拒之门外，他真的越来越自责，总觉得她现在特别讨厌自己。 “我跟你一起。” 去了306号病房，一打开门就听到水杯摔落到地上的声音，玻璃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露着尖锐的锋芒。 “……出去出去！我说了我的腿没事！滚啊！都滚！” 许小施的嗓子都喊破音了，把手边可以摔的东西都丢到了地上，恨不得把自己也摔出去。 她抓紧了拳头，狠狠捶打在床上，把枕头也丢到了地上。 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腿上现在还打着石膏，每天上个厕所都要非常费力，离不开医护人员的陪同，狼狈的像个瘫痪。 程望带着张延旭走进来，让那些在一旁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的护士们先出去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许小施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头：“你们是来可怜我的吗？我不……” “来陪你的，怕你一个人无聊。”程望拿着张延旭给许小施买的水果走过来，淡定地把一袋子水果放在了桌上。 许小施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程望，鼻子猛地一酸，眼里迅速涌上了一层水雾，苍白干涩的嘴唇被她的牙齿紧紧咬着。 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不敢面对张延旭，她现在越来越不自信了，因为她失去了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她失去了她的梦想她的前途她的追求。 张延旭没敢说话，怕自己说错话让她更不开心，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她。 “程望，让他出去。” “好。” 程望回头看了张延旭一眼，递了一个眼神，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她来。 张延旭想说话，迎上许小施委屈又难过的视线，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为什么让他出去？” 程望声音变得温柔了些，看着眼前忍着眼泪不肯哭的许小施，作为一个朋友心里也会不舒服。 平时她是那个笑的最开心的女孩子，总是喜欢迎难而上，无惧无畏。 可是生活随随便便把她变成了掉落人间的天使，亲手折断了她洁白的羽翼。 程望走上前弯腰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垫在了她背后。 许小施闭着眼睛无声的流眼泪，拳头捏在手心里，指甲甚至嵌进了肉里。 膝盖的地方疼的要死，不能动一下，好难过。 “我不能追他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心里一抽抽的疼。 “医生说，我这几年都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我再也不能穿着好看的裙子站在闪耀的舞台了，再也不能有机会和他站在一起了……所以，所以我不想见他，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到头发丝里，眼神空洞又绝望。 就算是康复了，也要慢慢让腿休养过来，可这是她最好青春的开始，却因为这条腿结束了。 这是她热爱了好多年的梦想，这是她可以和张延旭并肩的唯一资本，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却也是这根救命的稻草亲自折断她的羽翼，毁掉了她的大好前途。 张延旭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不等程望安慰，立马冲门而入：“这些都没有关系，腿受伤了慢慢养，会好的，你会穿上你喜欢的裙子再一次站上舞台的。而且，配得上，你永远配得上，我一直都会陪着你，许小施。” 这次换我陪着你，不是我想陪，也不是我希望，是我会陪着你。 “都是骗人的话，我不听我不听！你出去，出去啊！”许小施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全身都在用力，身体颤抖着好无助。 张延旭越过程望，看着她费力地挣扎，伸手把她按在了病床上，只想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你听我说，你听我的话，冷静一下，听我说。” “许小施，我喜欢你！” “之前我不是不确定，是我自己不承认。我发现你要放弃我的时候，我心里很慌很不舒服，就好像失去了一个习惯一样，我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说我喜欢你，我害怕你走，我害怕这次不争取就没机会了。” 许小施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呜咽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捶打他：“张延旭你骗人……你就会骗人……”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喜欢你，就算你因为你的腿再也跳不了自己喜欢的舞蹈了，你还有我，我一直陪着你。”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里一直没有一点声响，两个人看着对方都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吗？”许小施哽咽的声音变得沙哑无力，全身的力气都散了下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张延旭虽然经常说一些难听的话，但也并没有惹她讨厌，也没有让她生什么气。 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平时的他和自己在一起时像普通朋友，说话大大咧咧还会忍不住说脏话，会抽烟喝酒但是都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学习很好很认真，别人都说他是一个讨人嫌的大直男。 可是他不止这样，他说话不好听但是只要是许小施喜欢的东西，他都会一声不吭的给许小施拿到手，表面说不喜欢许小施，每次一有节日都会送她各种各样的礼物，会经常被女生围着转和女生开一些幽默玩笑，但是从来不会和她们搞暧昧谈感情…… 程望也算是松了口气，看着她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出去给她买了些水果。 “程望，刘愿姐姐呢？可以让她来看看我吗？” “她最近有些忙，有时间我带她来看你。” “嗯……那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张延旭陪我就好啦。” 张延旭正在给她削苹果，抬起头看了程望一眼：“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她就行。” “嗯。” 刚走不久，许小施的爸爸和妈妈就来了，带了一个大熊玩偶。 “小施，这两天腿怎么样了？好点了没？还疼不疼啊？” “爸爸，妈妈，你们来啦。” 许小施爸爸妈妈看着自己女儿心情好些了，这两天的忧虑也少了下来。 看到了坐在自己闺女旁边的张延旭，有些眼熟，浑身上下打量着。 吓得张延旭立马站起身，红着脸把刚削好的苹果递到了他们面前：“叔叔阿姨，吃，吃水果！” “你是……小施同学？怎么在班里没见过啊？”许小施妈妈有些尴尬地放下包装袋里的大熊，但是并没有接过他手里削好的苹果。 张延旭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她隔壁班的同学，不熟。” “妈妈，这个就是张延旭！”许小施抓着抱枕想坐起身，但有些费力。 张延旭立马拿过她手中的抱枕，把抱枕垫在了她背后。 “那个你追了好久的小子？” 许小施爸爸面色严肃，看了看张延旭，轻轻“啧”了一声。 面对这样的压迫感，张延旭后悔刚才没让程望留下来。 如今的他就好像赤着身子给人看一样，好羞耻好尴尬。 “长得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看起来不像是能靠得住。” 这话许小施才不爱听，小声嘀咕着说：“明明就很帅很好了嘛，他真的对我很好。” 许小施妈妈把大熊拆开，抱到了沙发上，好奇地问：“那在一起了没？进展到哪一步了？” “？？？” 张延旭依旧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家人，犹入虎穴。 许小施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别打听了，他们进展到哪一步关你什么事啊？” “孩子爸爸你真是没意思。”许小施妈妈小声嘀咕着，走过来看着张延旭，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不用紧张啦小旭，这是给小施的苹果，我们就不吃了。” “嗯……”张延旭拿着手里的苹果好一会儿，见他们都不吃，又递给了许小施。 “你怎么变得这么腼腆了啊？跟他们说说话啊，他们很好相处的。”许小施啃着苹果看他，从爸妈来了之后就感觉他变得奇奇怪怪的。 “没有……” “张延旭你害羞什么啊？” “哎，小旭别害羞，我听我们小施说你做饭特别好吃，这两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多照顾照顾我们小施，多来看看。” 许小施看着她妈妈，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妈，张延旭也有他自己的事，你别为难人！” 看着她这一家人这么热闹，张延旭感觉到了轻松快乐。 他回过神来朝着许小施爸妈笑了笑：“这两天有空，我一定会多来看看小施。” 躺在病床上的许小施听着他甘甜入口的声音，心情倒真的好了很多很多。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张延旭不喊她的全名。 等到爸妈都走了，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太阳早就和月亮做好了替换工作。 病房里的灯发着微弱的光，许小施就这样看着张延旭。 一直以来，她都是主动的那一个，因为爸爸妈妈说过，如果有喜欢的人，不要退缩，勇敢去追。 可是追了张延旭好久，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所以在她摔到腿的时候很难过，一边难过的是她最热爱的梦想变成了泡影，另一边难过的是她再也不能凭借自己的出色点去追张延旭了。 不想让他来看自己这幅可怜模样，怕他嫌弃自己，又怕他说一些嘲讽的话。 毕竟他总是嘴里吐不出一块糖的人，每次说话都特别凶，特别难听。 “……想吃什么？”睡了一会儿的张延旭猛地惊醒过来，眼睛都还没聚到光。 许小施收回眷恋的眼神，看了看窗外：“不早了，你回家。” “嗯……累死了，回去给你炖个鸡汤补补。” 张延旭伸了个懒腰，趴着睡觉脖子有些疼。 “张延旭！” “想问你一个问题。” 许小施的手抓着洁白的被子，抬起头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什么问题？”见她有话要说，张延旭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光滑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痘痘瑕疵，以前怎么就没仔细看过呢。 她一直都是那个优秀的许小施，是闪闪发光的许小施。 许小施被他这样直白地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了拉被子：“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 不等她说完，张延旭就在她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声音又像以前一样了：“爱信不信。” “你你你……亲我！初吻！那是我的……” 张延旭起身给她倒了杯水：“什么初吻，上次也亲过，你先亲我的。” 回想起和程望他们一起吃饭，她自己多喝了酒不说，直接抓着他亲了，几个人都看着呢。 “可是，可是你还没有给我表白！” “万一你不负责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了张延旭努力听都听不见。 “我今天不是跟你表白过了吗？” “说了好几遍了啊，我喜欢你，许小施，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陪你再一次站回舞台。” 那些让你遗憾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去做，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117章 改志愿 “改了，快点！”刘愿一拳捶打在了程望肩上，气的头脑发热。 如果让她知道了程望的密码信息，她绝对要把程望的志愿填报都改掉。 李伊川听到刘愿大喊的声音，坐在收银台前扒了个头：“怎么了啊？” “不改。”程望面不改色地看着刘愿，眼神十分认真。 高考成绩出来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是可以进行志愿填报了，可是程望填的志愿和刘愿的一样。 两个人这样对视着，一时间谁也不肯开口说话。 “好了好了，别生气啦，不要理他。” 刘愿丢下不听她话的程望，跑到陈奉生桌前抢过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哎哎哎，你干嘛啊？” 借着陈奉生的笔记本登上了自己的号，把自己报的志愿全都删除了。 “你不喜欢异地恋……”程望跟在她身后，想去拦她。 “那我也没说过异地不行！” 我不喜欢异地恋，但是我喜欢你，我不想因为我讨厌异地恋而放弃你。 陈奉生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先把笔记本合上，站在了他们两个人中间：“好好好，要和平相处，别生气，你们都别生气！” 今天照常开店营业，刘愿在外面穿着人偶服晒着发传单，程望看不下去，又帮不了，他知道刘愿的性格脾气。 “还有那个衣服吗？我来帮帮忙。” 陈奉生愣了一秒，噗嗤笑了：“没你的码，都是给刘愿量身定做的。 “但是你想帮忙的话，不给你算工资。” “算，算到刘愿那里。” “那你穿我指定的衣服。” “……快点。” 程望去隔壁房间换上了一件白衬衫，黑色马甲，黑色西装裤，出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觉得很奇怪，这一身。” “为什么还收腰？你故意的？” “只有这一件，爱穿不穿。” 貌似因为程望的加入，夏日三分糖第一次用一下午的时间卖完了一天所有的甜点，到最后开始预定起了明天的甜点。 许多女孩子都是冲着他来的，想要和他拍合照，想和他认识认识，和他多说两句话特意点好多甜品冰饮。 累了一天的刘愿从外面走进来，去隔间脱了人偶服，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从身后抱过来的程望捏了捏她的脸，下巴在她头顶抵着问：“还生我气吗？” “没有。” 刘愿挣脱着他的束缚，雷打不动。 她真的没那么多精力和程望纠缠，好烦，以前一直以为他不烦人话还少，都是装的。 “骗人。” “你放开我！” 被他控制着，刘愿的身子撞上了墙壁，这样被他从背后强行抱着，温热的气息在她敏感的耳朵边传开，浑身酥麻。 “我是认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 “程望……放开……” 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每次近距离的接触都让她有些慌张，低着头抵着墙不敢动一下。 双手都被他抓在手里，热度从手指间传递，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挣扎的力气不断减弱，身体的热度因为两个人近距离的贴着不断升高，就连听他说话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了些。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打了进来，程望高大的身躯明显是占了优势，但他不想欺负刘愿。 又怕她情绪上来，松开了她的手，见她立马要跑，把她拉回来堵在原地吻了上去。 温热感从嘴边传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怎么回来的，很生气，不喜欢他这么没礼貌。 “嘶……” 任由着血液从刚裂开的肉里涌出来，腥甜在两个人嘴边传开，程望皱着眉忍住了疼痛，嘴唇都变得麻麻的。 她柔软的嘴唇笨拙地反抗，刺激了他的大脑，想要进一步地占有，缠绕着她的脖子亲在了她细腻的脖颈上，滚烫的血液沾在了她被吻过的地方。 “呼～” 程望匀称地呼吸着，抬眼看到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居然会有些得意。 “把志愿填回去。” “不填！” “唔……” 拳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又一次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别过头生闷气，故意不看他，紧紧抓着身前的衣服，手都变得无力了起来，微微颤抖。 程望深呼吸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有点过分，你也是。” 不记得两个人放了假这段时间闹了多少次脾气了，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把刘愿送回家，程望没说什么就走了。 刘愿洗完澡坐在桌前看着志愿填报，最后还是一个学校没有填的把它关了。 输入着程望的准考证号，以及不知道的密码，想着他会把密码改成他的生日，试了一遍不对。 又点开了重新输入，在密码前看着犹豫了一下，联系着他手机上的锁屏，游戏号微信号一些需要密码的软件，最后把自己的名字加生日输入了上去。 看着他的志愿填报，她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原来这个笨蛋真的会用自己的名字生日当密码，这一次要利用他的爱把他伤一次了。 看着他的分数，刘愿研究了一晚上，找到了和他分数差不多的几所学校，有两所曾是他曾经提起过的并且考虑想去的。 却又因为自己放弃了那些他梦想的大学。 可是，我总不能拖累你，爱情和前途并不冲突，我想这次我应该站在你的前途里。 填完她就先躺下睡了，回想今天程望在夏日三分糖工作的时候，站在门外发传单的她看的眼睛离不开，看着程望被好多女孩子喜欢，她才知道程望对自己到底有多好，很开心，能被一个人认真的喜欢着。 “嗯……喂~” 手胡乱摸索到手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半夜四点。 “不好意思啊，半夜打扰你了，那个……我是程望朋友张延旭，他大半夜在酒喝酒，喝太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 张延旭一边看着仰头靠在沙发上的程望，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刘愿讲话。 他在程望嘴里听的刘愿虽然可爱，但是脾气很大，所以本来不敢挑这个时候跟她打电话的。 刘愿慢慢坐起身，清醒了些，揉着眼睛摸索睡衣：“他在哪儿？” “三叶酒，我给你发位置。” 大半夜的刘愿不敢自己一个人打车，她穿好衣服下楼骑上了电车，跟着导航去了荣井大街。 半夜的风吹的人好冷，她的困意都被冷风无情吹散了。 城市夜晚的灯光有些耀眼，却比平时安静了好多，街上偶尔有车辆驶过。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三叶，小跑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程望，躺在沙发上满脸微醺的模样，嘴唇泛红，还带着伤。 “张延旭你滚啊，别在我这里晃了，滚，快点滚，我讨厌你，滚……” “行了，我不管你了，让你对象管你。” 程望好奇地朝刘愿看去，似乎还不太相信自己视线里的人是刘愿，他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弯下腰想扶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险些摔倒。 好在被小跑着过来的刘愿接住，刘愿没有承受住他的力气，重重的靠在了沙发上。 他被张延旭和刘愿一并从酒里拉了出来，抬头看着外面的天很黑。 “你骑电车来的？不行我把他带走。” “不用了，我把他送他家里。” 等张延旭走了，刘愿瘦小的身躯被程望压着有些累，把他带到了电车旁。 “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啊？” 醉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一直咬舌头，还特别想说话。 “你上来。” 程望听着她的话坐在了后车座，从她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脸贴着她的后背。 “小愿……我们，我们在一个学校好不好？” 看他想要睡觉了，刘愿戳了戳他的额头：“程望别睡，回家再睡。” “好，都，都听你的。” 骑着电车带他半夜吹风，听着他嘴里说着胡话，总怕他突然掉下去，所以电车开的很慢。 到了他家门口，门从里面锁上的。 程望从电车上下来，牵着刘愿的手指着他家的门口：“这个，是我家。” “这个家，是我家，嗯……好像也是你家，不对不对不对，这就是我家。” “程望，你出门带钥匙了吗？” “带了啊，你看~” 说着，他从外套里拿出来了一个钥匙，在刘愿眼前晃了晃。 刘愿把他家里的门打开，带着他进了屋子里。 打开了客厅的灯，带着醉醺醺的程望上了楼，他身上的酒精味极其难闻。 “我好困。” 他躺在床上慢慢坐起了身，见刘愿要出去，身子都没站稳就扑过来了。 刘愿扭过头来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身上的力量欺压了过来，整个人坐在了地板上。 “困了就去睡觉。” 程望的声音里真的带着困意，音量都小了：“我想抱着你睡，抱着，抱怀里……” 看着他深情的桃花眼里带着浅浅笑意，泛着红晕的脸上温度极高，嘴唇上的血已经干了。 “不行，我要回家。” “别走好不好？” “小愿，陪陪我，我怕黑。” 他用头蹭了蹭刘愿的肩膀，眼泪汪汪看着她，像一只脆弱到随时给你哭一场的大狗。 喝完酒再撒娇，这招刘愿是真的第一次见，她居然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因为他喝酒喝到半夜这件事生了气，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去把他从酒里捞出来。 但是现在看着他撒娇，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第118章 撒娇好命 “下次。”刘愿顾虑着自己明天要早起上班，不想留下来陪他，最重要的是不敢和他一起睡觉。 很不放心他一个人喝醉酒，怕他会做出什么蠢事，又不能在这个时候陪着他。 程望抬起头晕乎乎地捧起她的脸，轻轻捏了捏：“这次不可以吗？” 说完，眼里的泪珠就砸了出来，说哭就哭。 刘愿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他哭，吓得不知所措，伸手胡乱地给他擦眼泪，手指蹭在了他湿润的弯弯睫毛上：“哭什么啊？你又哭！” “我真的怕黑，你陪陪我。” “陪我，好不好？” 程望看着她，胃里翻滚像一个火种慢慢燃烧着。 “……别哭了，我答应你。” “你说的是真的？”程望吸了吸鼻子，扑倒了坐在地上的刘愿，在她嘴唇上亲了又亲。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此刻整个人热的像在沸腾。 刘愿别过头推了推他，从他一下又一下的吻里挣脱开，捂着他的嘴说：“就一次！” “好。” 头晕目眩，程望从地上站起身还没稳住身体就冲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吐了起来，胃里的酒吐了好多，闻着酸臭的味道不禁让他皱起了眉。 在门口巴望了两眼的刘愿下楼悄悄到厨房热了一壶水，又刚好看到冰箱里有蜂蜜，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想起程望喝了酒，应该过会儿不见自己就把自己忘了，或者等把他哄睡了就回家。 上楼把他叫醒，让他把蜂蜜水喝完，才放心让他继续睡觉。 刚吐完不久，他胃里难受地睡不着，喝下那杯蜂蜜水让胃舒服了些。 程望听刘愿的话躺上了床，看着坐在床边的刘愿：“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快睡，天都要亮了。” “你是不是要等我睡着自己走掉？” 没想到他喝了酒，智商也在线。 见刘愿不说话，他背过了身子赌气：“你们都骗我。” “谁还骗你？” “你抱抱我，我就给你说。” 刘愿没说话，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五点多了，外面的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反正都被缠住了，也不愿意再跟他浪费时间了，索性脱鞋躺在了他旁边，看着他转过身把夏凉被给自己分过来。 屋子里吹着有些冷的空调，她带着困意闭上了眼睛。 程望朝她这边挪了挪，手慢慢从她身前环住，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身体，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张又激动。 其实他是晚上十点多出来喝酒的，在十二点多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听着小酒馆里放着的音乐，脑子慢慢放空。 三点多给张延旭打了电话，实在难受不舒服，就让他来接一下。 谁知道张延旭看他醉得不省人事，就用着他的手机给刘愿打了电话。 现在醉意早就减了大半，但这些话也只能趁着他喝醉的时候说出口了。 “现在可以跟我说还有谁骗过你吗？”刘愿小声问。 程望闭着眼睛稳住呼吸，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努力掩盖自己的紧张激动。 “以前有一个女孩说她不喜欢我，后来我发现她喜欢我，可是她从来没有亲口跟我说过她喜欢我，你说这算不算？” 刘愿在他怀里睁了睁眼，转过身看着他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你也喜欢她吗？” “嗯。” 醋劲上来了，她挪了挪身子，从程望手里逃脱，直接要下床。 刚坐起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了回去，一颗头埋进她的颈窝猛吸了一口，香香的暖暖的。 任凭她无力地反抗，反正喝醉了就要耍无赖。 “吃醋了？” “没有！” 浅浅的吻落在她温热的脖子上，刺激着她的大脑，意识逐渐清醒。 “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刘愿气的头脑发热，恨不得现在就趁着他喝多了没力气把他狠狠打一顿。 发现她上钩了，程望忍不住笑了笑。 “这两者不违和。” 刘愿挣扎不动，只好反扑过来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说：“不行，你不能……喜欢别人。” 他没有想到刘愿这么主动地撒娇，睁开眼睛看着她，朝她凑了过来：“那个人就是你，笨蛋。” 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刘愿松开了他，要扭过身子，却又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腰部被一只手环住。 程望的声音太温柔了，不然她的情绪早就上来了。 “你之前说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们在一起了半年，中间有好多次闹矛盾要分手，都坚持了下来。” “我知道，那些肉麻的话你说不出来，但是我能自己感觉出来你是喜欢我的。” 刘愿往他怀里钻了钻，嘴硬打断了他的话：“我才没有，别自恋了。” “是吗？”程望的脸凑了过来，蹭了蹭她的额头，气息在她脸上扑开：“那你跟我提分手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还动不动就吃别人的醋。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他对你很冷漠很不喜欢，你也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更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谁说我吃醋了，我才没有……” 被程望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让人难免挂不住面子，刘愿心里又气又恨，她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吃醋的人呢。 “其实你说你要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我也不想当着你的面掉眼泪，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哭，我平时也不是那么随便就哭的人，可是眼前的人是你，眼前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忍不住。” “而且，你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明明是舍不得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开。我觉得我们只是有了一点小矛盾，又想可能你在这之前也受过我带给你的委屈。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分手的时候，你根本不敢把它说完，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睛不会撒谎的。” 刘愿听他说话，眼睛都不想闭上了，本来睡了一觉也不是很困了，现在听他讲的整个人都比较精神了起来。 闲的戳了戳他的喉结，看着它随着吞咽的动作滚了滚，真的很奇妙。 为什么男生有喉结而女生大部分都没有呢？很好奇。 手被他抓在半空，一个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风里除了他身上的香味之外，还夹杂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对刘愿来说不好闻。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光被窗帘遮挡了起来，却还能看到程望深情的桃花眼。 突然想到他好像还没醉醒，立马感受到了危机感，想要从他身下逃开，双手被抵过了头顶。 “不许随便乱摸男生的喉结。” “好好，先把我松开。” “不松。” 好羞耻。 她别过头不敢直视那双炽热的眼睛，手腕被他抓着没有一点力气挣扎，就这样僵持着。 “程望……” “叫哥哥。” 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刘愿吞咽着口水拒绝了：“不要。” 反正程望有的是力气，就算头疼不舒服，对付她简直小问题。 看着她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忍不住想笑。 “哥……哥哥……” “早这么听话就好了。”手腕一松，他又从刘愿身上躺了回去，再次把她抱进了怀里，看着外面的天亮的差不多了，再不睡就真的没时间睡觉了。 “睡。” 他蹭了蹭刘愿的脸，闭上了眼睛。 好想好想快点长大，好想好想把你娶回家，这样我就可以每天抱着你，也不会害怕你离开我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他梦到了一席华丽亮闪的白纱裙，裙摆拖地，后面跟着两个可爱的小花童，弯下腰笨拙地帮忙整理远处新娘的大裙摆。 洁白的婚纱，亮闪闪的晶片闪钻，优雅的蕾丝边，蓬起来的大裙摆。 婚纱上面的纹路都那么清晰可见，好像一手一手缝制出来的一样。 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记得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捧着手里的鲜花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来。 头纱被风悄悄吹起来，从头上吹落，吹向梦的彼端。 “刘愿……” 第119章 你是最信任的人 他动了动嘴发不出声音来，小跑着想要留住那轻薄的头纱，用力伸手去抓，却落得一手空。 从梦中突然惊醒，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刘愿，松了口气，刚好听到了她手机在嗡嗡震动。 八点多了，也不算早，看着她熟睡的脸，伸手把手机上的闹铃关掉了。 看她半夜起来把自己带回家，今天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天。 陪着刘愿睡到了下午三点，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因为他极少有睡过懒觉，躺在床上这么久自然有些不适应。 “怎么闹铃还没响？我记得我定闹铃了……”刘愿从睡梦里慢慢醒过来，揉着干巴巴的眼睛，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到陈奉生和李伊川打来的无数个电话，手机差点掉地下。 猛地坐起身，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看了看程望。 刚好，躺在她身旁的程望半天没睡着觉，但是假装刚被她吵醒的样子，也睁开了眼睛。 程望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伸了个懒腰：“怎么了？” “完了，我睡过了，都怪你！” 说着，刘愿的拳头打在了他胳膊上，立马下床穿鞋子。 “我跟陈奉生说过了，他让你今天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说……”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突然嘴角抽了抽：“咳，怕你太累了。” 怕是被误会做了什么，陈奉生啊陈奉生，在想什么啊！ 刘愿扭过头来看他，立马反应过来被误会了，扑过来抢过他的手机：“他在想什么啊！” 看着他们的对话，尴尬地想钻进地洞里，涨红了脸。 程望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直接把穿在身上的短袖丢在了地上，留给了刘愿一个赤裸裸的后背。 “你要干嘛！” 刘愿鞋子都来不及穿，跳下床直接小跑着要出去。 刚摸到门把手，就僵住了身子。 看着眼前的那只手抵在门上，程望从身后抱住她：“干嘛？我又不吃你。” “你……在换衣服……” “有什么啊，我们是男女朋友。” “不行，我要出去！” 本来就是闹着玩的，程望也没用力的堵门，被她轻轻一挣就收回了手。 刘愿扒开了他的手就立马拧开门冲了出来，迎面遇上了程望的妈妈田婧怡，正端着果盘要给程望送过来。 “哎？小愿啊，什么时候来的呀？” 她顺了顺乱成一团的头发，突然就变得十分拘谨。 “啊……哈哈哈……我，我忘了……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来的了……” 后退了两步，转身收起自己尴尬的笑脸，又回到了程望屋子里，听到程望在卫生间里洗澡的哗哗水声。 田婧怡朝屋里里面看了一眼，喊道：“小望，你怎么下午洗澡啊？小愿都来找你了啊。” 程望拧住花洒，把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捋了上去，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妈，你别管了。” 他向来是觉得他妈妈关心人的地方跟别人不一样，每次没事瞎操心。 “小愿啊，你在他屋子里等等他，给，吃点水果，不行就先去楼下看看电视。”田婧怡说着把果盘放到了程望卧室里，走了出去。 “好，谢谢阿姨。” 刘愿乖乖地目送田婧怡下了楼，立马回了程望屋子里，听着他卫生间里的哗哗水声，一口又一口的吃着桌上的果盘。 洗完澡之后，浑身都舒服了许多，程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胡乱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搭在了头上，迫不及待地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出来抬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缩着身子的刘愿，把夏凉被给她盖在了身上。 眼睛弯弯，看向刘愿的时候格外宠溺，不得不说这个笨蛋可真能睡。 卧室里的空调还在吹着，他蹲下身静静地看着刘愿的睡颜，伸手蹭了蹭她的脸。 “嗯……” “干嘛……” 刘愿揉了揉眼睛，抓住了他的手，慢慢睁开了眼睛。 “困了就继续睡。” “不要了，我去店里看看他们忙不忙。” “刘愿……高考志愿填回去了吗？” “填了。”说完刘愿就要起身出去，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十分淡定从容地回答了程望。 他真的信了，他自信的认为刘愿不会不填志愿，也不会改志愿。 以为刘愿不会离开他，不想和他异地恋。 但是他赌输了，第一次输得这样惨。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刘愿猜到了他的密码，帮他改掉了志愿，虽然有两个志愿确实是他想过要去的大学。 程望紧紧跟在她身后，想跟上她的脚步，看她险些崴了脚，好在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 “看着点。” “嗯。” 刘愿松了口气，见他这么相信自己，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不知道结果出来之后他会不会生气，但她心里真的不想让程望为了自己放弃前途。 下午去了夏日三分糖打下手，擦擦桌子扫扫地，不需要继续做一些麻烦的宣传了，不用再去门口穿着厚重的衣服发传单了。 店里的生意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每天下午都非常非常忙。 从问过刘愿填志愿的事情以后，程望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他没有检查自己的志愿，也没再看刘愿的志愿，不想因为自己的怀疑让刘愿不开心，如果她知道自己对她没有信任了，会很难过。 但他没有想过，难过的人是他才对。 查到自己被录取的学校，看着毫无感情的笔记本电脑，程望气到发抖，火气直冲脑门，拧开卧室的门狠狠一摔，好在有门吸，不然门都要被他摔下来。 冲下楼把笔记本电脑丢在了程瑞康和田婧怡面前，盛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摆在了眼前。 不怎么关心程望的学习状况，田婧怡还以为她儿子给她看自己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 “宝贝，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大学吗？” 程瑞康看程望来势汹汹，倒觉得他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学校：“怎么？” “是不是你改的！” 程望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胸口剧烈地起伏上下。 毫不知情的夫妇一时间都傻了眼，看着这样生气的程望，一句话不说。 “你们……” 看着他们好生气，好无力。 程望气的说不上话，拳头狠狠打在桌上，眼睛都红了一圈。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活着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吗？以前是，现在也是，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自己做选择啊？！” “不是，小望……”田婧怡反应过来，连忙穿上拖鞋蹲在他旁边拍着他的后背。 她和程瑞康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儿子这样痛快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了，看得出他真的很生气很难过。 程瑞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打在他身上，脸色沉重：“是个男人就别哭，不嫌个丢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 “不管是不是我，你本来就该去一个好的学校，而不是跟着别人自甘堕落！你以为选大学是闹着玩的吗？你以为你以后的人生是闹着玩的吗？我们不管你，我看你能有个什么出息！” 说完话，程瑞康咳嗽了两声，起身拿着平板上了楼。 真是被这个儿子气的不愿意解释了，反正不会信，他们的关系大概这辈子都缓和不下来。 田婧怡还在程望身旁蹲着安慰，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望啊，你爸爸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为了你着想，而且这个高考志愿，你爸他怎么会给你改呢，他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根本没时间……” 可是眼下的程望早就失去了思考的理智，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口认定是他爸爸要给他改的志愿。 “他从来都不把我当他的儿子，他的眼里只有工作！” 他低着头握着手里的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田婧怡知道他现在太生气了，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声说着：“别生气，你爸爸真的不是那种人……” 程望甩开了田婧怡的手：“还会有谁改？我的密码只在我的笔记本……” 突然，话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想到了无数个和刘愿对话的场景。 他的密码是刘愿的名字加生日，所有账号的密码都是，并且还跟刘愿说过。 “想登我的什么号都可以，密码都是你的名字加生日。” 他怕刘愿会记不住，所以所有的社交账号游戏账号等等都是同一个密码，这样刘愿不用一遍一遍问自己，也不会想不起来。 “那我就记住了。” 所以她猜也能猜到对吗？ “可是……” 她怎么会不想跟我在一个学校啊。 他想了一天，还是想不清楚，躺在床上一直胡思乱想，也没有心情去质疑刘愿。 还没等他打电话去问，刘愿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看着熟悉的号码突然有点不想接电话，听着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心脏慢慢放空了下来。 “喂？”犹豫着还是接了，他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声音微微颤抖。 “程望，对不起。” “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一个你不喜欢的学校，也不想让你的分数受到压制。” “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你为了我单方面的付出，我真的很没用……” 刘愿的声音越来越小，听着程望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忍不住地想哭，想掉眼泪。 其实她也不想，她多想让程望和自己报一个学校，这样就不用考虑她所谓的异地恋，就不会害怕他喜欢别的女生，就不会在想他的时候连抱都抱不到。 “可那是我自愿的。”程望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些，一股委屈涌了上来，他第一次被拿捏的这么明白。 这次伤害他的人是他最相信的人，甚至还为此和自己的爸爸吵了一架。 刘愿当然清楚他的心情了，坐在床上看着笔记本电脑上放的歌，越听越难过。 “这次的志愿是我给你改的，我知道你喜欢盛京大学，我知道你的梦想就是成为服装设计师，变得比你爸爸还要厉害的设计师……我不想用我的脚步绊住你……” 不等刘愿说完，程望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了？” “不是！”刘愿立马解释了起来：“我没有，真的，我没有报志愿，那天删了之后我没有再选，因为……我想复读一年，努努力追上你。” 第120章 准备复读 “别天天恋爱脑了，程望，其实她这样主动一次也挺好啊。”张延旭伸手摸了摸新鲜带水珠的卡布奇诺，凑到花前闻了闻香味。 张延旭把他拉出来看花，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刘愿背着他改志愿的事情，心里特别不好受，生着刘愿的气，一直不愿意低下头来原谅刘愿，也没什么时间跟张延旭挑什么花。 即使这样，他这么久以来也有在为刘愿认真地准备十八周岁的生日礼物。 那是他所有的真心，是他对刘愿这十八年来所有生日的弥补，不只是花钱解决的东西，他花费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以及精力。 趁着今天天气好，陪着张延旭去看许小施了。 这一个月来许小施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每天张延旭都要给她带好多好吃的，还要带上一束花，房间里有好几束已经枯败的花束。 吃饱饭的许小施又抱怨起来了，每天都长胖，也不能下床运动，说幸福却又挺苦恼的。 “许小施别气馁行不行？胖了多可爱是不是？”张延旭看着许小施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许小施拿开了张延旭的手，看着他说：“你看我的肚子以前还有马甲线，现在快成三层肚了。” 看他们这样腻腻歪歪，程望也不怎么听得进去，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削苹果皮。 许小施从程望进来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出来他不怎么开心了，又因为平时他也不爱说话，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开心，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开心。 “程望，你怎么了啊？” 程望回过神，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嗯，没事。” “程望想开点啊，刘愿不也说了想追上你嘛，别想不开了。” 张延旭吃着别人给许小施买的零食，喝了口水顺了顺嗓子：“真的，咱俩学校不远，你在那个盛京大学，我在盛京理工大学。” “刘愿姐姐没考好吗？”许小施好奇问了问。 “嗯，她打算复读一年。” “哎！让她也去一中嘛，我也要复读了。” 张延旭看着程望疑惑的眼神，起身拍了拍他解释说：“她腿不是伤到了吗，以后就只能把舞蹈当业余了，所以复读一年学理科。” 在程望眼里，他们两个真的很甜，什么话都可以说，不会憋在心里，不会猜来猜去。 他和刘愿就不一样了，那个笨蛋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乱想。 他也想听听刘愿的想法，他也想知道刘愿会不会为了他复读一年，会不会坚持和他在一起，就算不在一个学校。 知道她不喜欢异地恋，所以才想和她一个学校，这样也许他们可以一起走好久好久。 异地恋真的很难熬，他没有信心可以这样忐忑地走下去，刘愿本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他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 眼下就快要到刘愿十八岁的生日了，家里人也都准备了起来，刘皓都提前请假回来陪刘愿过生日了。 在夏日三分糖忙了一天的刘愿累呼呼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散出来的香味。 换上拖鞋小跑着到厨房看到了刘皓和徐思慕，正在有说有笑的做饭。 徐思慕听到脚步声，同刘皓一齐扭过来了头：“小愿回来啦？” “呦，刘小愿儿，一个月多不见，想我了没？” 刘皓擦了擦手，过来抓了抓刘愿的头发，非要把她的头发抓乱才满意。 “思慕姐好久不见！” 和徐思慕打了招呼，又看向了刘皓：“你今天回来了？” “不然呢？” 刘皓环着胳膊看了她一眼，回到厨房继续洗菜，看到徐思慕正在拿刀切菜：“慢点切，小心手。” “别担心我，我很熟练啦。” 刘愿拿了一双筷子，夹起桌上做好的糖醋排骨尝了一口：“哇，好好吃！” “那当然了，糖醋排骨可是思慕教给我的，也不看看谁给你做的饭。” 徐思慕推了推刘皓，温柔地笑了起来：“别这样。” “你们这么晚做饭不会是为了等我？” “嗯，妈妈说你每天九点多快十点才下班。”徐思慕说着，把炒好的菜倒进了盘子里，端到了餐桌上。 整整齐齐六道菜，色味俱全，看的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刘愿饿的没忍住，不等人齐直接坐在餐椅上吃了起来。 王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刘愿回来了，招呼着刘皓和徐思慕：“小皓，小慕啊，这样就行了，多了也吃不完，一起坐过来吃。” 刘皓跟在徐思慕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推到了餐椅上：“你们先坐，我把米饭盛一下。” 刘愿看着刘皓忙碌碌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舒服，总会想起来以前的爸爸，很久才回来一次，连饭都不怎么愿意给他们做几次，只以为工作太累没有精力。 总会想起他说爸爸怎么会不爱你们呢，爸爸最爱你们两个啦，只是爸爸希望你们懂事，不要总是烦爸爸。 可是他转眼就有了新家庭，有了别的孩子，说丢下他们就丢下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哥哥到底是随了妈妈，特别温柔特别懂事，相信一定不会成为像爸爸那样的人，一定会对他喜欢的女孩特别特别好。 吃完饭已经十点多十一点了，王璐让徐思慕留下来，劝了劝就留下来了。 “我哥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男人的。” 刘愿看着卧室里的天花板，抱紧了怀里的玩具熊，那个缝缝补补的小熊。 徐思慕在她卧室里换上了刘愿不怎么穿过的睡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什么呢？” “思慕姐，我哥他，真的很好，对你。” “我知道，你哥啊就是平时嘴笨了点，他为我做的好多事我都看在眼里呢。” 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愿，总觉得她心情不大好，从回来开始就很少见她笑过，一直紧绷着脸。 她上床盘起了腿，抱着刘愿床上的抱枕问：“小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嗯……” “叩叩叩——” 刘愿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随后听到了刘皓礼貌地问候。 “我能进来吗？” 刘皓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她们睡了打扰到她们。 “可以。” 得到指令，刘皓端着水果盘溜了进来，把水果盘放在了刘愿的折叠小桌上，带着折叠小桌到了床上。 “多吃点水果，吃完早点睡觉啊。” 这话当然是对徐思慕说的，说完他就出去了，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徐思慕吃着果盘里的水果，看着刘愿问：“是因为程望吗？” “思慕姐……我没有报志愿，没有报高考志愿。” “我还把程望的志愿改了，他本来报的跟我一样，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大学，但是他的分数很高，值得去他喜欢的大学。我就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报了他喜欢的大学，然后他现在一直生我的气。” “小愿，比起大学，他可能更喜欢你啊。” “可是我不想拖后腿，不想当一个没用的人，我想和他肩并肩，想追上他的脚步。” “所以……小愿你想怎么做？” “嗯……我打算复读一年。” “复读很累，要想好，你要再一次经历一遍紧张压迫的高三，可能这一年你和程望见面的机会会很少，连和他说话都不一定能随时说……” 刘愿打断了她的话，她当然考虑过这种种事情:“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经历过复读，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一年我能不能进步，也不知道下次高考能不能考好。” 如果下一年也没有考好，就真的和程望没有缘分了。 “一定可以的，大胆一点试一试。” 不知道两个人聊到了几点，刘皓出来喝水，听到刘愿卧室里有动静，就敲了敲门，隔着个门训斥刘愿：“刘小愿儿，你不睡觉啊？不睡觉能不能别带上我们思慕？我们思慕不熬夜的，快点睡觉，让思慕睡觉！” “知道了！” “好了小愿，好好想一想，听你自己的意愿。” “好。” 徐思慕跟她同岁，只是大了两个月，却像个大姐姐一样，处处为她着想。 她总是会偷偷羡慕哥哥的爱情，好像一直都那样和睦相爱，让人感觉他们可以走到最后，而不是像她和程望，动不动就会有事情绊倒他们。 凌晨三点，睡不着。 睁着眼睛说不上困，可是眼睛会流眼泪，心里有大石压着喘不过来气，听着耳机里的慢歌，好像在讲她自己的故事。 那些最浪漫最喜欢 你说你舍不得 你这个样子让我真的好喜欢 刘愿悄悄起身下了床，拿起手机跟江澜发了消息。 知道这个时间他在睡觉，却还是试了试，也许他还没睡觉呢。 这次真的需要他来帮忙了。 “嗡嗡嗡——” 看到江澜打来的电话，刘愿立马溜进了卫生间。 “喂？” “喂……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消息啊？”江澜还没醒过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困得睁不开，打了个瞌睡。 “你很困吗？要不明天再说，你先睡觉。” “不用，有什么事啊？” “是有事……” 第121章 被误会 “你一个路痴偷偷去送他肯定不行，太不安全了，你哪里都没去过，而且他知道了估计会气死。”江澜思考着刘愿说给他的办法，最后还是有些顾虑刘愿的人身安全，还会怕她人生路不熟的迷了路。 “他不会那么容易生气的，生气哄哄就好了。”刘愿说的还挺轻松，毕竟她认为程望很好哄的，只要主动道歉，他极少有不接受的时候。 “嗯。”江澜随便应了一声，对她说的事情有些不大情愿，声音突然认真了起来:“就帮这一次。” 刘愿躲在卫生间里捂着嘴不敢出太大声：“好，谢谢啦。” “别谢了，我突然希望程望是个聪明人。” 如果被程望发现了就好了，那就不用让人担心臭刘愿一个人偷偷跑去送他了。 这次程望和刘愿冷战到了她生日那天，刚好让他冷静闲下来，抽出空给刘愿认真地准备生日礼物。 上午在家收拾了收拾卧室，把昨晚准备好的所有礼物放在了一个粉色大纸箱里。 他打开手机给刘愿发了个消息：你不打算理我了是吗？ 刘愿看了一眼手机，反扣在了餐桌上，和家人一起吃着烤肉。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不生气了。 本来想吃完饭再回他消息的，结果忘了，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晚上计划好了和朋友们吃顿饭，之后再去唱歌喝酒之类的，刚好一天充实下去了。 刚下车到荣井大街，刘愿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穿了一件可爱的小飞袖连衣裙。 下车她努力抓了抓肩上挎着的斜挎包包，朝着四周看去，一时刚好正在思考一会儿该吃什么。 突然一个比她大好多的身影从她身后出现，带着口罩和墨镜从她面前冲过来，趁着人多直接抓住了她脖子里的项链，用力扯着试图扯下来。 刘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得还没反应过来，项链被男人紧紧抓着，勒住了她的脖子，又疼又憋，让她呼吸不上来。 “放……开……放咳……” 出于生存本能，她伸手挡在脖子前努力让自己呼吸起来。 项链终于从她脖子里断开，手上被勒了深深的红印子。 链条上的戒指滚落到了地上，男人见势忙把地上滚动的戒指抓到了手里。 刘愿不顾形象地扑到他面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胳膊：“还给我。”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不太显眼的戒指挂在脖子上会被当众抢走。 顾忌着大家会围观过来，那个人见她这样执着，就用力甩开了她，起身跑掉了。 “还给我，不要跑！” 刘愿坐在地上努力起身，扯着嗓子朝那个男人大喊着，嗓子疼的咳了两声，膝盖上蹭了皮。 男人没跑两步，直接迎上了一个拳头，他狼狈地躺在了地上，捂住了出血的鼻子，刚要挣扎就被江澜狠狠按在了地上。 “拿出来，她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男人看着大家慢慢围过来，立马把手里的戒指朝人群里丢过去，往杂乱的巷子里跑去了。 江澜冲进人群里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寻找地上的戒指在哪里。 好在有很多好心人帮忙寻找，终于在一个墙边找到并且还给了他。 “我的项链……” 刘愿大喘气着跑到了江澜面前，像个落难公主一样，头发都乱了，脖子膝盖通红通红。 “别担心，没有丢。”江澜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头发顺了顺。 他蹲下身看了看刘愿蹭皮泛红的膝盖，低声问道：“疼不疼？还有哪里摔到了？” “我没事，我的项链链条坏了。” 现下刘愿也顾不得关心自己身体哪里有没有摔到，只是很难过，项链的链条坏了，那是程望送给她的。 身上的裙子也因为和地面上的灰尘接触变得脏兮兮的，有很多处沾了灰。 “大家都在等你，你先去找他们，我帮你买个链条。” “好，谢谢你。”说完刘愿就先去了提前订的吃饭餐馆，打算和李伊川、宋文嘉他们碰个面。 去了提前订好的餐馆，去了约定好的一个包间，一进去就看到了他们布置好的气球、生日蛋糕、生日立牌。 看着李伊川、宋文嘉、王橙橙、王琪、许朝阳、林柏他们都来了，就差江澜和程望了。 但她不清楚程望会不会来，刚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程望发来的消息，立马拿出手机给他回复了一句“你来吗？” 坐在椅子上没多久，江澜就进来了。 他拿了一束粉色荔枝玫瑰，粉嫩色的花开的正是鲜艳，被浅粉色的的彩纸包裹着，用白色蕾丝捆绑在了一起，上面还滴着小水珠。 “我来晚了。” “呦，看人江澜送的花真好看。” “哎，江澜，怎么不见你给我送啊？” “……” “刘愿生日啊。”这句话是他朝着大家说的，眼睛是看着刘愿的，走过来把花递给了刘愿：“链条也买到了，不用慌了。” 刘愿看到链条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去，不用担心程望会误会了。 她走上前接过江澜手里的花，放在了桌上：“江澜，谢谢你。” “不用谢我了，项链我帮你带上。” 说着，拿着刘愿手里的戒指，串进了链条里，轻轻撩起了刘愿的头发。 其他人正忙着点菜点酒点饮料，也就没怎么关注到他们。 从外面刚赶来的程望看到了这令人误会的一幕，江澜正在给刘愿带项链，他们之间距离那么近。 醋意直达峰顶，心口有火在烧。 他跑过来直接推开了江澜，抓住了刘愿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江澜没有任何防备，身子后退着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手里的链条没抓住，跟着戒指一起掉到了地上，最后滚落到了墙角。 “什么意思？”程望指着地上慢慢滚动到角落的戒指，说着不服气地把手攥成了拳头，回头重重打在了刘愿身后的墙上。 “我知道，我给你的东西可能对你来说不重要，不稀罕，可能只是带着玩玩，你新鲜感过了把它随手一丢就好了，但是刘愿，你是不知道它对我什么意义吗？” 听到程望的喊声，大家纷纷看了过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出声。 被他凶到了的刘愿吓得不敢说话，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记得程望说了些什么。 江澜捡起地上的戒指，抓着手里的链条，朝他走了过来：“程望，她没有丢你送她的项链，只是链条坏了她重新换了一个。” “你滚啊！” 程望盯着刘愿的眼睛看向了江澜，声音很大很刺耳。 旁边点着菜的人不敢说话，一起看了过来，凑过来怕程望要跟江澜打起来。 刘愿真的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了，听着他的声音，吓得缩了缩脖子，紧紧攥着拳头：“你走！” 她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程望，甩开了他的手，本想抓着江澜的衣服，不让他们打架，却不小心抓到了江澜的手。 而她的脑子早就被程望吓得空荡荡的，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抓着江澜的手很用力。 或许不用实施和江澜的计划了，他们的感情本来就没有别人看起来那样牢固，不用风吹也会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小事倒下。 而此时的程望满眼的不可置信，由愤怒转为委屈，分明含着眼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看到你。”刘愿别过头看着桌上那朵荔枝玫瑰，新鲜的小水珠正慢慢凝结。 “刘愿……”程望伸手想碰她，却被她的嘶吼声吓住了。 “滚啊！” 许朝阳发现事情不对，立马跑到了他们面前，抓住了程望的胳膊：“等等，你们两个冷静下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刘愿正在气头上，胸口上下起伏着：“没有误会，早就应该分开了。” 江澜哪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他只是非常清楚刘愿不应该牵自己手的，毕竟他再怎么喜欢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无缝衔接。 小心挣脱开刘愿的手，紧张到吞口水。 李伊川放下手里的包，不想让他们两个在这个时候打一架，起身拉着江澜的胳膊往她们这边来：“你先过来。” 说着，她把江澜拖到了她身旁的座位上。 “我有话跟你说。”程望不等刘愿答复，抓着她的手腕朝门外走了出去，重重地把包间的门关上了。 一直把她拉到了外面，不管她挣扎，不管她情不情愿。 听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声，看着各种各样的霓虹灯，他的心情好乱好乱。 “你为什么没有送我花？”刘愿见他不说话，就提前问了，语气和刚才相比倒是温和了不少。 见她说话没有那么刺耳难听了，程望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好难过，不是因为他没有准备花，而是他说的惊喜。 可是眼下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无理取闹些。 “我不喜欢惊喜，我只喜欢花。” 程望走过来抱住了她，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明天送你好不好？” “不要。” 如果换做平时，我真的会答应，我才不会那么挑，比起花，我更喜欢你准备好的惊喜，更喜欢准备惊喜的你。 那天晚上跟江澜打电话，商量着一个计划，想办法让程望在她生日那天开心一天，等到他开学的时候偷偷去送他，然后跟他说清楚自己复读这件事。 但是眼下的情形根本不按她想的来，今天突然在大街上被人抢项链，直接让她差点出事，以至于她的思路完完全全被打乱了。 而后江澜帮自己换链条还要被他凶，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澜道歉。 “太阳迟到了，等来的只有枯萎的花。” 亦或是被别人救起的花。 刘愿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看着他没有用力挽留，心里有些失望。 第122章 偷偷许下愿望 “为什么总是让我猜？” “我真的猜不到，我知道你的十八岁生日很重要，所以我用了我自己的方式给你惊喜，不是说我不想送你花，而是我能感受到今天你想要的不是花……” 程望脑子里不断想起刚才那一幕，占有欲达到了顶峰，不想让江澜碰她一下。 “我承认今天的我还是让你讨厌了，但是我还在生气，我想不到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居然亲手把我推开去牵别人的手，还要对我恶语相向。” “对不起。”低着头的刘愿声音很小，慌乱之下的她什么也想不出来，好多好多的计划都被打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凑巧的被程望误会到她和江澜。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我放不下，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程望后退了两步，晚风吹在身上，掀起了一阵阵情绪：“当着喜欢的女生哭真的很没面子，可是我忍不住了，我真的不想要你的一句对不起，我想……被对得起，你懂吗？我想被你对得起，我想让你拿起我这颗心从头到尾没碎过，我想让我的话没白说……”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这段时间很多时候都闹得好不愉快，我这个人很多时候比较幼稚，小心眼，不大度，还总是吃醋，可那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太喜欢……” 刘愿伸手抓了抓他的衣角：“对不起……对不起……” “刘愿，如果你真的不想在一起了，那就这样，走了。”程望说完话，把刘愿的手甩开，头都不回一下。 虽然百般不情愿，却还是不想再被她牵制着了。 甚至站在原地的刘愿都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随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红肿，对着镜子笑了笑还是掉眼泪了。 努力挤了挤笑容，她朝着包间走了过去，一进来就被他们围住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刘愿生日快乐！” “快吹蜡烛！” “刘愿，许了什么愿望？” 刘愿双手合十，慢慢睁开了眼睛，笑着把蜡烛吹灭了。 许了什么愿望？ 她偷偷许下了一个愿望，追程望。但是说出来就不灵啦。 看刘愿情绪不对劲，大家就都没问她和程望的事，努力让她过好这个生日。 吃完饭去了ktv唱歌，他们上了两打啤酒，陪着刘愿喝了一晚上。 刘愿一直都在喝酒，都没有心思拿麦克风唱歌，喝到烂醉，眼都睁不开了。 听到点歌台放的晴天，她努力起身把桌上没人用的麦克风拿到了手里，轻轻启唇。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唱着唱着她手里的话筒被她丢到了沙发上，听着那段旋律趴着埋头哭了起来，用手心蹭着眼睛里不停地掉出来的眼泪。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听你不见。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 以前的她本来想过有机会了给程望唱她最喜欢的晴天，可是现在好像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澜没有喝多少酒，头脑都是清醒着的。 跟许朝阳说完话就凑到了刘愿身边坐下，看着她醉呼呼的掉眼泪，伸手帮她擦了擦，皱了皱眉问：“哭什么啊？你和程望怎么样了？” “我好像好像，喝醉了……” 刘愿脸上浮着一层红晕，揉了揉眼睛，盯着江澜那双认真的眼睛，好委屈好难受。 “嗯，看出来了。”江澜见她眼睛看向自己，慢慢收回了手。 “那为什么……”刘愿眼睛里像闪着星星般的水雾看着江澜，“心里还是难过？” 她别过头自言自语着：“不是说喝醉了就可以忘记不开心……” “那就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忘了。”江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把她哄睡。 他很羡慕程望，很羡慕被刘愿喜欢的程望。 “因为我了解她，她喜欢一个人时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惜我从来没有在那个眼神里住过。” 刘愿感觉到了困意，胃却让她提起了精神，一股呕吐感涌了上来，她迟缓地摇晃着起身冲进了卫生间吐了起来。 吐完出来，整个人舒服了好多，摇摇晃晃地走回来。 摸了摸泛红的脸颊，滚烫滚烫的。 “江澜，你不是说，高考完了，追你喜欢的女生吗？”刘愿一个没站稳，栽到了他面前的地板上，狼狈地抓着沙发垫坐了上来。 江澜扶着她，一手晃着杯里的酒看向了她的眼睛，笑了笑说：“不追了，追不到了，她有喜欢的人。” “啊……那好可惜，都没有机会见一面……”刘愿的脸埋在他后背，调整了一下位置睡了过去。 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不禁僵住了腰板，轻轻挪了挪位置，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眉眼微蹙，面带羞红。 “刘愿睡着了啊？”李伊川晃着走了过来，近距离看了看睡着的刘愿。 快要飘出去的心思被她的话拉了回来，江澜点了点头：“天不早了，我送她回家，你们也打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 “刘愿，醒醒，带你回家了。” 刘愿睁了睁眼睛，不情愿地坐起身，把眼前的江澜认成了程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埋进了他怀里。 被这一套动作吓傻的江澜立马把她拉开：“别乱抱，清醒点。” 把她带到了车上，带着她去了她家。 上了楼才知道，刘皓从来不会半夜睡觉的时候接刘愿电话的，打了三次电话，最后刘皓直接给他关机了。 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江澜整理着刘愿的衣服，蹲下了身：“我背你。” 摇摇晃晃的刘愿先是没听懂，见他蹲下身了，才半信半疑地趴上他的后背。 “那我去哪儿？” “去我家。” 自从江澜转学去了别的市，刘愿就再也没有去过他家玩。 进屋看着他家的装修，看样子是换了一种风格，跟之前的家截然不同，不过毕竟是两三年没人住，倒也是正常。 江澜妈妈已经睡着了，家里只开了客厅的灯，是为了等江澜回家。 “喵~” 一只胖乎乎的美短晃着脖子里的铃铛跑了过来，好像在质疑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又看着江澜背上的人叫了两声。 “好啦土豆，不要叫了，回窝里睡觉去。” “喵~” 土豆蹭了蹭他的脚边，听话地回了自己窝里。 “小猫，好可爱……嘿嘿……” 刘愿弯弯的眼睛看着那肥肥胖胖的土豆，依依不舍地被江澜带到了卫生间间。 简单的带她洗漱完，江澜把她抱到了床上，掖了掖被角。 收拾完看她睡过去，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自己拿了一套夏凉被去了客厅沙发睡觉。 在他家里睡得倒也是舒适，刘愿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没有照进来阳光。 坐在床上看着令人舒适的干净房间，她起来伸了个懒腰，穿上鞋子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刚出江澜卧室，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江澜和江妈妈。 江妈妈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抬头朝她打招呼：“小愿，醒了啊？” 本来刘愿觉得太尴尬，想着先躲进江澜屋里，不曾想江妈妈给她主动打招呼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她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好久不见。” “是呀，我们好久没见过啦，成了大姑娘了，真是越长越好看啦。”江妈妈说着把刘愿拉到了沙发前。 江澜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凑在她面前问：“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都可以。” 刘愿拘谨地坐着，看起来有点不太能放得开。 “那简单做了，别挑食。” “好。” 她坐在江妈妈旁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也不好意思像个主子一样等着江澜给她做吃的。 起身走进了厨房，手搭在餐桌上看着江澜认真做饭，先是煎了一个鸡蛋，倒了些味极鲜，放在了两片面包中间，拿出盘子把烤好的鸡排放了上去。 “昨天……你跟他怎么样了？”江澜说着把盘子放在了刘愿眼前，手压在桌上看着发呆的她。 回过神来，刘愿把手机拿了出来，立马点开了微信，看到程望的朋友圈里什么也没有，而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只看到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删了？他这次认真了啊？” 江澜嘴边的笑容逐渐消失，盯着刘愿的手机屏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动手打架。 之前明明说好的，不可以欺负她。 刘愿倒也觉得没什么，一口一口的吃着三明治，喝了一口冰可乐：“你做三明治真不错啊。” 看她不怎么想扯关于程望的话题，江澜只好随了她的心，接下了她的话：“那是，男人哪能在这个年纪还不会做饭呢。” 说着朝她额头弹了一下。 “啊疼！江澜！”刘愿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捂着自己的额头继续吃手里的三明治，又拿起一块鸡排塞进了嘴里。 第123章 特别的生日礼物 “这次是我丢下你的，刘愿。” 程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从梦里惊醒过来，缓缓睁开了被光刺痛着的眼睛。 “醒了？” 低头玩手机的张延旭坐在他的病床前，听到动静抬起了头，忙把手机放在一边，站起身帮他用枕头垫住了他的后背。 程望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心口很沉重，头很疼很晕，揉了揉太阳穴。 慢慢想起来了一些昨晚的事情，和刘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之后，他就一个人去了小酒馆里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喝的恶心想吐，感觉胃里很烫，头很晕，之后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看着病房外的蓝天，他好看有神的桃花眼里带着一抹忧郁。 “我爸他们不知道？” 从外面带了些水果的许小施敲了敲门进来了，把水果放在了桌上。 “知道啊，要不是小施住院我每天都来看她，我他妈都不知道你跑医院了。” “不过阿姨跟叔叔在外地，这些天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张延旭拉着许小施的手，把她带到了沙发前。 许小施现在走路还有些慢，走起路来腿会疼，但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走路。 “程望，下次别喝了，医生说这次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下次你直接就来不及救了。” “许小施的腿怎么样了？”程望点点头，并没有把张延旭的话记在心里，眼睛瞥向许小施，看了看她的腿。 许小施见程望关心起自己来了，从袋子里拿了个水果吃了起来：“我啊？我最近一直在做康复运动，腿没有什么力气，不过勉强可以走路了，过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复正常了。” “程望，你怎么回事啊？医生说你是因喝酒喝进来的，你之前不是都不愿意喝嘛？” “该不会又是因为刘愿？” 张延旭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程望又想到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堆事情，每天都在给刘愿准备生日礼物，可是用心做了那么久的礼物就好像一个炸弹一样，炸在他的心肺血管。 昨晚看到江澜给刘愿戴项链的时候，他不仅吃醋还生气。 他本来就在和刘愿生气，但是刘愿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哄他或者服软道歉，只觉得发生了什么全都是他的错，要他来主动低头认错。 那个戒指是他奶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不想让它在别人手里被践踏。 可是现在都无所谓了，他最爱的女孩子对这段感情并没有多重视，也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人不能总是做付出不求回报的那一方，是人都会累，没有人会一直执着没有回声的山谷。 “不要提了，我不谈恋爱了。” 这颗真诚的心给她了，被丢回来的时候被践踏的连尊严都没了。 爱太难了，不如顺了她的意，去她给自己选的学校，去变得更加优秀，好好生活好好做自己。 看着他像死了一遍一样，许小施作为一个朋友，心里有点不舒服：“程望你也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张延旭不是说了嘛，他的大学跟你的大学离得还挺近的，等到下一年我也考过去，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在一起玩啊。” 程望点了点头，鼻子慢慢开始酸涩了起来，说不在意是假的，那是他付出了所有感情换来的结果，当然会不甘心，当然会遗憾了。 张延旭看着他发呆看窗外，心里也清楚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叹了口气：“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们回去。” “哦，好。”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心里的洪水泄了闸般疯狂涌了出来。 程望仰头看着天，紧紧咬着牙，拳头无力地打在了病床上。 正在输着生理盐水的手背因为发力过重，血液倒流回针管，点滴被血液拥挤着退了回去。 慢慢针眼跑了，他的手背青紫肿了一大片。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从眼角滑落，滴在被单上。 以前的他没有遇见刘愿，不会随便哭，就算和爸爸吵架了，就算他喜欢的小狗被偷偷送出去了，就算每个节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就算知道自己怕黑还要因为犯错被丢进没有灯的黑屋子里。 安静的房间里真的让人心静，他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和刘愿的各种回忆，虽然只相识了一年，却好像陪了彼此好久好久，每天都好想见她。 从开始喜欢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知道不管他付出多少，都有可能换来沉重打击，只是他没想过由他开始的感情最后由他结束了。 刘愿吃完饭就要回家，因为昨天晚上夜不归宿，可能妈妈会担心。 也不清楚江澜有没有和妈妈说，不想被误会，也不想一直麻烦江澜。 江澜把盘子洗干净要出来送她，走到门口被刘愿推进了屋里。 “不用送我。” “有什么啊？反正也不远，送送你。” 刘愿有点难堪，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别别，我妈要是见你送我，那不得误会了啊？” “误会什么啊？行得正站得直，我什么都没做我又不怕。” 纠缠着太浪费时间，最后刘愿还是让江澜把她送了回去。 “走了，有事打电话。” “再见。” 和江澜摆了摆手，刘愿回了家里。 “昨晚怎么没回家啊？” 一进屋就听见刘皓说话了。 “喝多了，江澜说你不开门，就在他家睡了。” “去江澜家了？那没事了。” 见他没什么要问的了，刘愿在玄幻换上拖鞋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可乐回了自己卧室。 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子里多出来的纸箱，她喝了两口可乐，蹲下身在箱子前看了又看。 看到里面用包装纸包装的大大小小的东西，上面标着各种数字，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起来。 从一开始，一直到了十八。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个礼物是程望送给她的，可是现在这个礼物不知道还要不要收。 说来好巧，刚想着要不要拆开看看，一个电话就凑巧打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鼻子有点酸，很快眼睛里就漫上了一层水雾。 她看着震动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两秒，一起开了口。 “喂？” 程望不说话了，想等她开口。 刘愿见他不说话，就先开口了:“这个箱子里面都是……” 程望打断了她的话:“不喜欢的话就丢掉，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 精心准备了将近半个月的礼物，却开口被他自己贬的一文不值，这种难受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刘愿控制了半天的情绪，在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了，哽咽着轻轻回复了他的话:“谢谢你。” “别哭。” 程望紧紧抓着手机，听着她轻微的抽噎声，真的怕自己的心被动摇起来。 从病床上下来，走到了窗前，风轻轻吹打在他脸上。 刘愿随便擦了擦脸上滑落下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没有哭。” “那没事就挂了。”程望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说出那种话。 “会连手机号都删掉吗？” “没有拉黑。” 我还会打心底的记着这个号码，倒背如流，但是我不会再主动给你打电话了。 刘愿直接瘫在了地上，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像被抽空了一样。 她捂着嘴不敢出声哭，知道她和程望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靠着程望来维持的，她很多时候做的不对，所以让程望很失望，也知道他一个男生也有情绪，可是现在都不没机会弥补了。 想了又想，再过不久就要复读了，总不能复读的时候还天天挂念着程望，总不能白白复读一年，总不能彻底地让他们变成两路人。 如果可以，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一定要赶上程望的脚步。 “你会不会再喜欢别人？” 程望在电话里笑了笑，用很轻松的语气回答她：“也许。” “说实话我释怀不了，我真的喜欢过你，但是我会慢慢忘了。” 毕竟真心喜欢过的人不会甘心继续做朋友的，也不会一下子就从心里忘掉。 “好。” 可能这通电话打完以后两个人就再也不联系了，所以刘愿特别不舍。 “我可能喜欢不上别人了。” 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满满一箱子的礼物，就连箱子都是她喜欢的少女粉。 听不到程望的声音了，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他早就挂掉了电话。 原来他可以没感情，可以说放下就放下，连一点舍不得都不表现出来，感情收放自如真的让她好意外。 刘愿把手机放在床上，任由眼泪从脸上滚落。 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礼物的序号按顺序排成了一排，最下面还有一张欠条。 “还会给笨刘愿过上好多好多生日，说到做到。” 一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小猫吊坠，礼盒下面还有一个纸条：一岁的小刘愿一定很可爱，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现。 二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洋娃娃礼盒，贴了一张便利贴：二岁的小刘愿会走路了，不知道有没有磕磕碰碰的，喜不喜欢娃娃。 三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本儿童故事书，纸条上写的是小刘愿明年就要上学啦，要好好读书。 四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套积木，纸条贴在了包装纸上面：四岁的小刘愿上幼儿园了没？有没有被人欺负？ 五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套彩笔，一共有七十二种颜色，纸条贴在了透明彩笔盒上：五岁的小刘愿一定学了很多简笔画。 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存钱罐，招财猫的外壳，纸条掉落到了地上：小刘愿要开始攒钱啦，以后要买什么呢？ 七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玩具熊，纸条写着小刘愿不是只有一只玩具熊。 他知道，他从李伊川那里知道原来刘愿有一个缝缝补补那么久的玩具熊。 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皇冠，纸条写的是：小公主的皇冠。 九岁的生日礼物是一盏小台灯，纸条上写的是小刘愿要上三年级了，不敢一个人睡觉就开着小台灯。 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支钢笔，纸条上写的是小刘愿要好好练字，不然几年后的字会不好看的。 十一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保温杯，带着杯套，纸条上写的是小刘愿要多喝热水，好好照顾自己。 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大箱子，用包装纸箱包裹的特别严实，打开看到了程望自己手拼好的乐高城堡，纸条上写的是小刘愿上完小学啦，初中也要好好的。 十三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头戴式的粉色猫耳耳机，纸条上写的是我们小刘愿一直都喜欢听歌，但是要少带耳机，对耳朵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你唱给我听。 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她拿着抽纸不断地擦着眼泪，好害怕复读一年都追不上他。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把歌唱给你听。 第124章 我想送你 “刘小愿儿，该睡觉了。”刘皓洗漱完见她房间还开着灯，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刘愿揉了揉自己湿润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马上！” 接下来打开的是十四岁的生日礼物，一小箱卫生巾，还有一个暖宫宝，贴纸上写着:听李伊川说我们笨刘愿十四岁生理期来啦，从小女孩变成了小女生啦。 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是一袋手作发夹和几只手作玩偶，贴纸上写了一句话：第一次做这种小东西，有点丑。 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双小皮鞋，码数是合适的三十六。她小心翼翼撕开了包装纸，鞋盒上面贴着的便利贴上写着“笨刘愿生日快乐”。 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件好看的白色蓬蓬公主裙，包装纸里面的纸条上写着“笨刘愿十七岁生日快乐”。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口红套盒，纸条上写着“笨刘愿生日快乐。” 看着满地的东西，难过到了窒息。 她没有把程望的爱当做理所当然，也没有轻视或是不稀罕，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程望的喜欢。 把东西都收拾到了箱子里，有的东西已经塞不进去了。 最后还是把它们一个个的放起来了。 丢掉好舍不得，她从来没有觉得会有人真心喜欢她，以至于程望做的事对她来说好意外。 眼看着快到了开学的日子，她让妈妈帮她说了说，找了舅舅那边的关系去了崇溪一中复读。 毕竟三中和一中比，学习环境氛围都差了不少。 李伊川高考考的还算不错，更让人惊喜的是宋文嘉跟她考到了一个学校，一个专业，都学了宠物医学。 大学纷纷开始迎新开学了，程望和陈奉生、李佳乐考到了一个学校，三个人的专业都不在一起，程望的专业是服装设计，是刘愿给他选的。 因为他当时填的志愿也全部都是服装设计。 清晨的水珠还在凝结，刘愿起床化起了妆，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可是订了十点多的高铁票，一个人去盛京，还真是有点紧张害怕，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远的地方，也没有坐过高铁火车这些东西。 戴上口罩，拿上身份证和一件薄外套就跑了出去。 出门拦着路边的出租车去了崇溪高铁站，她紧紧握着手里的身份证，左顾右盼着，从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小跑着保持距离，偷偷停在了离程望身后不远的地方。 没等多久，就到了检票时间，她跟着人群一起排队，检完票看着自己手中的票，跟着他们去了站口。 程望进了站就站在五车厢站口，眼睛没有乱向别的地方看。他一直是这样，眼里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刘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票，她也在五车厢，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忧。 努力躲在人群后面，生怕程望看到她，或是认出来她。 进了车厢里，她的头就没怎么抬起来过，从程望身边路过时紧张地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还好，没有和程望挨在一起。 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她不由得拉了拉裙边，今天穿的一身有些过于暴露，里面的打底裤都会因为她的轻微弯腰露出来。 怕程望会认出来她，所以穿了一件方形领口的黑色紧身连衣裙，脖子的地方还有一个锁骨链，裙下两边开着叉，裙长只到了大腿一半。 她的胸前贴了防走光贴，穿了一件带帽的黑色外套。 性感中带了一丝羞涩保守，白嫩的肌肤暴露在让她呼吸不过来的空间里。 好在和她挨在一起的男生并没有一直看她，看来也是要去上学的大学生。 而崇溪到盛京的车程有两个多小时，早上她六点就起床了，车一启程她就困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就仰着头睡了起来，直到手机闹钟响了起来，她紧忙醒来关掉闹钟。 她挨着的男生看了过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小声开口问：“刘愿？” “陈奉生！”刘愿差点喊出来，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挡在了嘴边。 惊讶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陈奉生，这种缘分真是让人接受的猝不及防。 周围的人因为她的声音纷纷看了过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自忙着玩手机。 陈奉生朝她凑了过来，保持着很小的声音说：“你怎么也在？” 刘愿竖着耳朵才听清楚，又凑到他耳边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不是送你的。” 今天的她因为化了妆，加上穿了一身凸显身材的辣妹衣服，整个人都快变了样，以至于陈奉生看到她的时候怕认错人。 她化完妆的样子有点可爱？眼睛就突然定在她脸上挪不开了，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猛地回过神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立马收回了手。 不过刘愿也没有仔细分析他的动作，只是一心想着不要被程望发现他们是同一车厢的。 “送程望？” 说到了刘愿心坎上，她捂着胸口看了看陈奉生，眼里满满的求助：“帮我保密！” “不行。” “求求你。” “不行，你一个人来回太危险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啊？露胸露屁股的，不怕被坏人盯上啊？等会儿我看看怎么送你回去。” “求求你啦。” 这时，广播的声音在每个包厢里响了起来：“各位乘客你好，列车前方到达车站为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盛京火车站。” “列车现在即将进站，请各位乘客检查好您的行李，依次准备下车。祝您旅途愉快，下次乘车再见。” 见他不为之所动，刘愿真是用尽了所有的本事:“陈奉生，就帮帮我这一次嘛，不要告诉他。” 听着刘愿撒娇的声音，这是第一次，他对可爱的东西真的什么抵抗力都没有。 可是就算撒娇也不可以，一个女生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还要一个人回去，换作谁也会担心。 大家都开始往站口出去，刘愿紧紧抓住了陈奉生的袖口，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陈奉生站起身看了看前面的路说：“我先出去，然后你偷偷跟我们身后。程望走路不会随便乱看的，到时候我把学校的东西处理好了去找你，你先出站吃顿饭。” 刘愿松了口气，看着陈奉生走出去的身影，迈着拘谨的步子跟在了人群里。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铁票，回去要下午六点才走。而现在才十二点，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在这里玩一玩。 盛京学校离高铁站不是很远，打车到了学校门口，朝着学校里面扫了两眼，感觉大学真的很大。 视线扫过正在和李佳乐、陈奉生说话的程望。 心里好像舒服了好多，眼神里依依不舍，好想再多看一眼。 对不起，这一年我要放下的只有你，所以如果可以一定再等等我。 已经要拐弯的程望回头朝陈奉生看了一眼，走了过来：“跟谁打招呼呢？来学校第一天就有女朋友了？” 说着，他朝门口看去，就算刘愿今天换了一身他完全没见过的风格，凭直觉也可以认出来这是她。 毕竟她的小身板已经抱过好多次了，走在路上第一眼他就能认出来。 “没有，走走走。”陈奉生蹭了蹭鼻子，有点心虚。 他不知道，程望已经看出来了。 程望简单报道完把东西放进宿舍，连收拾都没来得及，直接跑着下了楼，看到陈奉生小跑着往校门口赶。 他没有叫住陈奉生，跟在陈奉生身后跑出了校门。 刘愿本来要去吃饭，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吃，又怕陈奉生收拾太快来不及吃饭，就发消息说在学校门口等他好了。 陈奉生放完行李直接就下楼来找她了。 “你怎么不去吃顿饭啊？” 刘愿看着他身后，把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恨不得把眼睛也捂住。 “哎，干嘛呢？刘愿？”陈奉生朝她招了招手，见她扭头想走，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 “过来。”程望清冷的声音从陈奉生身后传来，人已经走向刘愿了。 陈奉生听到这个声音，忙扭过头看向他，心也提了上来，这个忙他肯定不敢继续帮了。 刘愿看到程望慌张地转身就走，但是听到他命令般的语气，差点吓得腿都不敢迈出去。 “啊不是，程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回去了。” 怕程望误会，陈奉生说完都不回头看刘愿一眼，转身就跑，从来没有这么干脆过。 程望没有顾上理他，看着要走掉的刘愿，心里莫名恼火。 小跑着挡在了她身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断地想着已经分手了，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怎么样和我真的没关系，不能再情绪用事了。 可是抓到她细细的手腕时，心里想的话都一并抛到了脑后。 “松开……” “程望！疼！” 程望打量着她这一身暴露的衣服，除了不该漏的地方，基本能漏的都漏了。 “谁带你来的？” “我，我自己。” “送陈奉生吗？” 刘愿低着头有点委屈，听着他没有感情的声音，一时接受不过来。 “关你什么事！” 刚说完，她就被程望拉着走了。 “你干嘛！放开我！”刘愿死命的反抗也没办法从他手里挣脱开。 “家里人知道你自己来这儿了吗？知不知道这里是另一个城市？这里不是崇溪，这里没有熟人，没人会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程望气的声音都比平时要大上很多，真想好好教训她让她长记性。 “不要你管……”她用力甩开了程望的手，又伸手捂在了胸口前，红着脸不敢看程望。 呼吸特别快，紧张地心扑通扑通跳，突然感觉心里好舒畅，像是突如其来的薄荷味牙膏，像是大雨刚过后的天。 或许程望听出来自己的话很过分，缓了缓情绪，看着她奋力地挣扎，声音随之降了下来：“听话。” “不要。” “刘愿，没有什么人会无条件的惯着你。” 听了他的话，刘愿还是忍不下去哽咽了起来：“你又没有惯着我，我就是想偷偷送你一下，不行吗？” 程望看着她眼眶里打转的小珍珠，心一下子软了，原来她是为了偷偷送自己的。 他耐着性子没好气地凑到刘愿跟前，指腹蹭了蹭她湿润的眼角：“别让好看的妆花了，饿不饿？” 闻着他身上好闻又熟悉的味道，更想哭了。 “每次都因为你，我没那么爱哭的，我真的……没有……” 她伸手把眼泪擦掉，不想在大街上哭花了妆，很丢脸的。 眼睛鼻子都迅速地红了起来。 “别哭了。” 第125章 不抱抱我吗 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刘愿没吃早饭，肚子早就饿扁了。 程望带着她到了学校附近的美食街里，找了一家拉面馆随便吃了吃。 “一个人别去陌生地方。” “哦。” “不是每次都有人保护你。” “那我不也没出事。” 程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从吃完饭出来一直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的刘愿。 叹了口气，一脸的没办法，她现在在赌气，每次都这样。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 由衷地希望你可以永远身后有人。 刘愿见他走得慢了，自己也放慢了脚步，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想和他并排走，不想听他没有感情的声音，不想被他凶。 “过来。” 察觉到刘愿的小情绪了，程望朝她伸出了手，看着她一脸无奈。 刚来到一个陌生城市，刘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看他招手了，犹豫着小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脑子跟不上自己的行动，只是觉得被他关心了会很开心。 程望见她的小手搭了过来，直接抓在了手心，滚烫的温度传进她冰凉凉的小手里。 就算是才到九月，她的手依旧很凉。 “我带你买票回家。” 一听是赶自己走的，刘愿忙拿出自己早早打印出来的高铁票解释说：“我有票，下午六点的！” 见他不看，刘愿把票伸到了他的手前碰了碰他的手背。 “有早一点的。”程望走的步子快了些，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就带她去了高铁站。 一路上刘愿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讲，扯着自己短短的裙边，又怕胸口会漏出来。 买了两张下午两点半的票，带着她坐在了候车室。 刘愿极其不情愿的拿着这张即将出发回家的票问：“你陪我回去？” “不然？” “我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去，你先回学校。” “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你女朋友了，还不如把这份心留给你的新女朋友。” 程望朝她看了过来，眼底一抹淡淡的难过：“你去哪个学校？” 看着她的手正在偷偷压裙边，可惜出来的时候太急了，他没带外套。 这个衣服太短太暴露了，挡不住胸口，又护不住屁股，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凡他们还在一起，程望都要发一顿大火教育她，好好穿衣服不行吗，非得穿成这样。 “一中。” 整理完衣服的刘愿朝他这边挪了挪位置，因为旁边来了一位一直盯着她看的大叔，坐在了她旁边，好像刻意一般的贴着她坐。 本来位置就没多大，这下被挤得没什么位置了。 而刘愿感受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浑身不舒服，被这样挤得有些慌乱，求助的眼神朝程望看了过来。 程望原本没发现，还在看手机听陈奉生无力的解释，突然感觉到刘愿的腿贴在了他腿边，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站起身，拉着刘愿让她坐到了自己坐的位置，厌恶地看着旁边盯着刘愿身旁的大叔：“不好意思，你可以挪到那边吗？” 他站到刘愿身旁挡住了刘愿，礼貌性地伸出手指了指大叔另一侧空着没人坐的地方。 大叔回过神来，眼前的美女被他突然挡住，有些不满：“不坐这里就坐别的地方去，滚蛋。” 被骂了的程望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像是没听到，弯下腰轻轻启唇:“叫谁滚？” 握紧的拳头重重锤在大叔身后的靠椅上，声音很响。 大叔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他的心不免慌了些。 “不好意思我走。”说完，他就灰溜溜地拿着行李跑到了别的地方。 还在旁观的刘愿已经看呆了，以前和程望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他这么帅！第一次感觉到被他保护时的安全感，很让人放心。 “有一个人敢这样看你，就会有第二个，如果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他们又看你好欺负，就算是把你带到他家里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愿低着头听他训诫，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 手压在大腿两侧，生怕会走光。 看她委屈不说话，程望怕她心里会乱想:“我不是说不能穿，但至少也是有人保护你的情况下穿。毕竟有的人心里很脏，对你臆想出来的事说不出来多恶心。” 刘愿越听越羞耻，很快就红了脸。今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穿了一身这样的衣服出来，总觉得别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那我总不能现在脱了。” 她的话有些出乎意料，听起来不大聪明。 程望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能。” 两个人的座位是挨着的，进了车厢坐到位置上谁也不理谁。 闲着无聊，坐车要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刘愿坐到位置上拿着耳机听着歌睡了起来，慢慢就睡着了。 兴许是程望陪着她让她觉得安心，这一觉就睡得特别踏实。 因为仰着头睡太累了，她歪着头假装睡着了，慢慢靠到了程望肩上，见他不反抗不挣扎，就安心地睡过去了。 一直到了下站时间，程望轻轻把她拍醒，送她到了出站口，自己转身就要走。 刘愿跟在他身后有些慌，想和他说话，想再好好看看他，却没有勇气。 如果这次看他离开，那下次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可能要等到半年后快要过年的时候。 想着想着，程望转过了身，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舍不得：“想说什么就说。” 其实，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用心喜欢的女孩，这是他的第一场恋爱。 “我，我下一年一定会考好的！” 那一刻，刘愿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小跑着到他跟前，紧张地喘了两口气。 程望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弯了弯腰注视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下一年我要上盛京大学。” “我知道我现在说像开玩笑，但是这次我真的是认真的，我想追上你的脚步……对不起，我还是不想让你讨厌我。”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起来，又怕脸上的妆会花，仰起头擦起了眼泪，委屈巴巴地吞了吞口水。 程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愿生日那天非要故意为难他了，她怕她会因为心思太乱学不好，她不想在这一年被感情绊住脚。 不然，以她的性格脾气，怎么会一句话也不说的把自己伪装起来，偷偷去送和自己分了手的前男友呢。 “别哭，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想开了，感觉谈恋爱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别难过了。” “……嗯。”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实在于心不忍，还是没忍住，上前摸了摸刘愿的头。 “好了，我要回学校了，你也回家。” “嗯……” 刘愿刚转过身要走，突然被程望叫住了。 “笨刘愿。” “不抱抱我吗？……不会遗憾吗？” 是啊，也许这次见面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联系了，也许我会慢慢把你忘记，慢慢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她转身就看到了程望张开着双手，脑子又没跟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扑了过来。 她只有一次青春，也只想好好做自己。 程望还没准备好，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稳稳接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委屈的情绪：“乖，别哭了，找一个可以哄你开心的人。” “可是……”找不到了，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你这般对我好的男生了。 她哽咽着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紧紧抱着程望好久才肯松手，一直在努力呼吸，努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试图藏进心里。 目送着程望渐行渐远，慢慢走过她眼前，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从她的世界里暂时淡出。 第126章 高四开学 那天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刘愿给程望打了一通电话，但是他没有接。 可能来回坐车很累，他睡过去了。 发了短信确实没有被他拉黑。 “程望，谢谢你。”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这次她选择在学校寄宿，也没带手机，不能因为手机的存在来影响她学习。 说起来住宿是真的很方便，因为离家太远了不适合走读，在崇溪一中每天还要上早读。 幸运的是她居然在这个班里见到了眼熟的人，许小施。 但更幸运的是她们还是一个寝室的人，还是对铺。 虽然宿舍不大，却挤下了八个人，上下床只有一个桌子，好在有独卫，环境也算不错。 来一中的第一天，她收拾完自己的床，刚要出门去教室，碰上了刚把行李搬上来的许小施。 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小施朝她扑过来，没接住，直接往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反应过来，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许小施知道自己太激动了，忙起身把刘愿拉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兴奋了，没控制住，对不起。” 刘愿缓了缓劲，坐回了床上：“没事没事，不疼，真的。” “你真来复读了啊？”许小施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从一大袋子零食里面拿了一些抱到了刘愿床上。 “不用不用！”刘愿一再阻拦，也没拦住她送来的零食，最后把它们都放在了身侧:“我没报志愿。” 许小施像是被她震撼到了，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我真的很欣赏你！不愧是程望看中的人！太帅了！” 刘愿低着头有些不太开心:“我们……已经分了，就不要再提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简单收拾完就去了教室，班里一共五十四个人，都是来复读的人，其实也算是高四生。 因为大家都是刚来的，位置就随便占，刘愿和许小施挨在了一起。 进教室忙着开会的班主任说的大多数内容都是让他们适应一下，很快就要投入到学习状态中，倒也没有关心他们的位置，也只是说想换桌的私下找他商量就成。 比起在三中的学习环境，这里的氛围是真的很好，大家都特别努力上进，每天讨论的基本上都是学习，而在这里的许小施就显得有些另类了些。 每天都在跟刘愿说什么好吃，哪里好玩，什么时候下课，哪一节是自习课。 因为她之前是艺体班学舞蹈的，加上她性格比较讨人喜欢，经常会有学弟来他们高四班的教室找她说话。 “真的好烦啊，张延旭他就知道吃醋，哈哈哈哈哈哈，他之前在学校每次都躲我，每次都好像见仇人了一样，现在天天因为那些学弟找我的事偷偷吃醋。” “他那是喜欢你嘛。” 许小施躺在床上抚摸自己腿上那么恐怖的一大块疤痕，突然哭了起来：“但是，我有点想他……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久没有见他了，好想和他说说话，呜呜呜呜……” 刘愿立马拿纸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你给他打个视频不行嘛？” 宿舍里其他女生也围了过来轻声哄着她。 “手机，没电了……我带的充电宝也没电了……呜呜呜……等这周放假了我一定要多买两个充电宝。” 不忍心看她哭，回想起来自己以前很想程望的时候，心里会一阵一阵的痛。 自己淋着雨，却想着给别人撑伞。 她第二天一句话不说的拿着许小施的充电宝去了教室，因为晚自习下完课她就要值日，今天刚好轮到了她，她就让许小施先和室友回了宿舍。 等人都走了，她看着教室里的摄像头，把教室里的灯都关掉了，拿着充电器连接好了充电宝，插在了讲台边上的插座上，看着亮白的灯光一下一下闪着，她有些犯困了。 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如果把充电宝放在这里充电，那明天如果班主任来教室早了就会被发现，她要是起得早，早一些来教室可能会安全度过，但是如果她起不来，到时候就要完蛋。 突然听到楼道里跑来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紧忙收起充电宝和插头、数据线，低着头就要跑，刚出教室门口就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被撞了一下却纹丝不动，倒是她下反应地要后退躲开，紧紧闭着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同学，你怎么样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跑太急了。” “没事……” 男生低头借着微弱的声控灯看清了她的脸，眼睛在她脸上都看直了：“你是那个，那个……刘愿，是不是？” “是，你认识我？”刘愿被他盯着有些不太自然，低下头慌张地拍了拍校服裤子后面的土。 “不认识，听他们讨论说你很好看。”男生看到了她手里的充电宝，指了指说：“你也来教室充电的？” 刘愿尴尬地笑了:“嗯，是。” “那你放这里充呗。” “我怕明天起不来，被发现不就完了。” “哎，这个好说啊，明天我帮你收了，我每天晚上都充手机电，所以每次第二天我都早早到教室了。” “这……不太好……” 男生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数据线、充电宝，弯腰蹲在插孔前充上了电，转过身看着黑暗里的刘愿：“好了，你先回去，明天上早读我给你传过去。” “谢谢，谢谢。” 说完，刘愿就摸索着门要下楼，又被男生叫住了。 “忘了说了，我跟你一个班的，最后一排的张赫轩，走了！” 张赫轩从她身旁飞快地跑了出去，回头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 “张赫轩……” 她回到宿舍简单洗漱完就睡觉了。每天五点起十点睡，太容易犯困了，而且只要坐在教室就一定会有写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 一早，天还没亮，洗漱完的刘愿和许小施就小喘气地跑到了教室，有些人比她们来的还要早，坐在教室里背着书，甚至她们来的时候都没有人空下来看她们一眼。 早读，前半个小时都站着读书背书的，而到了后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可以坐下了，那时候大家也都背累了，有的就开始开小差、唠嗑、写作业了。 刘愿趴在桌上死气沉沉地背着英语单词，好想睡一觉，好困好困。 后桌突然戳了戳她的后背，她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纸包起来的东西从身后传来，迅速接过来放进了桌兜里。 其实昨晚那么暗的灯光，她也没看清那个张赫轩长什么样，只是看起来个子很高。 扫了两眼，看到一个寸头少年正坐在最后一排用胳膊撑着手，无趣地敲打手中的笔，和他的同桌聊天。 或许是感受到刘愿的目光注视了，他朝刘愿看了过来，浅浅笑了笑。 不得不说，可以驾驭得了寸头的男生多少也是颜值在线的，而且他的皮肤虽然黑了些，笑起来却特别阳光，痞痞的。 但是身高有些过于出挑，和刘皓差不多的身高。 早读下了课，刘愿实在困，就给了许小施一袋面包，把充电宝也给了她，自己蒙头就睡。 “小小小愿啊啊啊啊，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以后嫁给你！” 许小施看着满格的充电宝，激动地抱着趴在桌上的刘愿，蹭了蹭她的校服。 刘愿都想睡着了，被她这么一弄的精神起来，坐起身去前面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 一个面包从天而降，打在了她头上，弹到了地面上。 她捂着头把面包捡了起来，和许小施神同步地往班里看了一圈，最后看到了站在她们身后的张赫轩。 许小施仰头看着这么高大的人，吞了吞口水问：“帅哥你干嘛？我们好像……也没惹你……” “吃，不吃早饭不行，垫垫肚子也好啊。” 张赫轩扫了许小施一眼，见她那么怕自己，把手里的另一个面包丢给了她：“没别的意思，你也吃。” “不要。”刘愿把自己手里的面包放在了他面前，转回身趴在桌上睡起来了。 见刘愿没要这面包，许小施又尴尬又害怕，也把面包给了他：“那我也不要了。” “不是……”张赫轩忍不住笑了笑，拿着两个面包坐到了刘愿前桌的位置，把面包给了她和许小施：“别拒绝我啊，又不是下了毒的，不吃早饭真的不好。” 刘愿困得不想理他，接着蒙头睡觉。 “行啦行啦，我们小小愿太困了要睡觉，面包就先收下了，你走你走。” “醒了叫她吃，我又不是那种缺两个面包的人。” “好嘞哥，您放心，她醒了我肯定给她。” 第127章 早餐店见面 接下来的日子，每次许小施的充电宝没了电的时候都会带着刘愿找张赫轩，让他帮忙充下电。 “我觉得，我也不能天天做这种便宜人的事。”张赫轩坐在刘愿对面，撑着手在她桌上看着她，把充电宝悄悄放到了她面前。 他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刘愿的腿，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尴尬。 “咳，不好意思。”说着，他把腿别过去，偷偷看了刘愿一眼。 刘愿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把充电宝塞进了许小施桌兜里，收拾着桌子上乱糟糟的书：“也没有天天让你帮忙。” 张赫轩依旧撑着手盯着她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但是我觉得你们俩得感谢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有班里男生形容的那么惊艳人，但是时间久了越看越好看。 难道自己给她加了一个滤镜，所以才觉得她长得还不错？ “谢谢。” “……” “刘愿，你说话好无趣啊。” “嗯。” 自从复读了以后，她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每天脑子里都在想着第二天的学习计划，时常感觉脑子很憋，情绪也容易不稳定。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她宁愿随便找一个普通的大学过完普通的四年，才不想说什么浪漫的大白话，辛辛苦苦过这煎熬的一年。 正在走神的她把自己的本子碰到了地上，弯下腰捡了起来，看着张赫轩一直在自己这里废话，有点不耐烦了：“张赫轩，你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吗？” 张赫轩叹了口气，从她对面的凳子上起身，手撑在了她桌上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他的话说到了刘愿心头上，看着刘愿的眼睛好像死而复生了一样，那一下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 刘愿抬眼撞上了他的视线，立马慌张地看向了别的地方：“不用你管。” “行，就当你默认了。”说完他就要走，突然又回来问：“哎，你不会是偷偷喜欢我？” “你在胡说什么啊！” 话语刚落，班里吃饭回来的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虽然什么也不知道，却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感了。 被班里那么多人盯着，刘愿直接涨红了脸，捂着脸趴在了桌上。 张赫轩看了一眼大家，又看向刘愿，见她趴在桌上，以为她哭了，立马小声哄了起来：“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闹着玩的，别哭啊，刘愿，我错了……” “张赫轩，你快别在我们小小愿这里烦人了，快回你位置去！”许小施去前面接完水回来，以为他在欺负刘愿，立马把张赫轩推走了。 本来刘愿没想哭，只是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见人，见他这样哄人，突然委屈了起来，好想好想那个耐心哄她的男孩子，好久都没有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了。 情绪总是在一件又一件小事堆积起来的时候爆发，心里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能哄她开心的人却不在她身边。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一中上了小半年，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习，一学一整天，时常困得一天不吃饭，只吃两个面包垫肚子，慢慢的她的体重直接掉到了八十。 不过也总算是熬到了寒假。 算着算着，她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过程望了，就算是想到他的时候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时间真的会冲淡人的感情。 “喂……” 她模糊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只是刚想亮，又看了一眼备注：“干嘛啊张赫轩？” 张赫轩正在做早饭，手机上放着很嗨的音乐。 “刘愿，你不是说你寒假锻炼身体吗？怎么第一天就睡懒觉了？” “有病。”刘愿强撑起精神，十分不情愿地穿上了衣服，看着楼下雪白一片，天正慢慢亮起来。 “快点的，等你二十分钟，来十二街。” “挂了。” “记得来！” 洗漱完打车到了十二街，刚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朝她招手跑来的张赫轩，他在雪地里等了好半天，鼻子都冻红了。 “你不会每天都起这么早？” 张赫轩把外套拉链拉开了，低头看着她：“对啊，年轻人要的不就是活力？” “对，安排一下计划，咱们呢，从十二街这里跑，跑到荣井大街，然后路程也不远，就四五公里。” 刘愿退了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等等！那么远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跑！” “不行！” 张赫轩身子拦在她面前，拉住了她的袖子：“这样，我带着你跑，累了歇会儿，每天跑八九公里就行。” 刘愿满脸的不情愿，摇了摇头：“这样跑的话，我今天就死在路上了。” “别胡说！” “你这么可爱，怎么也得活到八十岁。” 刘愿想甩开他的手自己跑，却挣脱不出来。 “防止你半路出逃。” 从十二街跑到荣井大街，天都亮了起来，也有很多锻炼身体的人在街上跑着运动，好多早餐店也开了门。 中途刘愿休息了好多次，停停走走，最后好在是坚持住了，停在了早餐店门口喘气。 她调整了好半天的呼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热的想脱衣服。 里面穿了一件毛衣，还是把外面的袄脱了下来，任由冷风灌进身体里。 “不行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喝水，渴死我了。” 说着她不顾张赫轩的阻拦，直接冲进了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个卤蛋，一份小米粥。 张赫轩早就在出来的时候吃饱了饭，和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不早说没吃早餐，下次我给你带。” “不用，下次我不出来了，我不锻炼身体了，太累了。” 一个包子让刘愿吃的特别快，几口就没了，第二个包子也是狼吞虎咽的，然后吃了一口就噎住了。 “别啊，坚持住，你看看你瘦胳膊瘦腿的，别人都不敢碰你。” 一个年轻人带着一只哈士奇进了早餐店。 哈士奇正吐着舌头哈气，朝刘愿看了过来，激动地挣脱了主人的绳子，直接朝刘愿扑了过来。 程望的手都险些被憨崽勒红，疼得他来不及反应。 “啊！” 刘愿噎着嗓子，被它吓得直接从凳子上翻了过去，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头撞在地面上疼的不能动。 “憨崽！出去蹲着！” 程望指着欢快的憨崽，小跑过来要把刘愿扶起来。 这熟悉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让人难受，刘愿尴尬地躲开了他伸开的手，搭着张赫轩的手站了起来。 手中的包子在憨崽扑过来的时候掉在了地上，肉馅洒落了一地，有点可惜。 “刘愿，你没事？” 张赫轩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把她塞到了身后。 “男朋友？”程望眼睛里带着一股子酸味，又不肯直接的表现出来，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头，直勾勾地盯着被护在了身后的刘愿。 复读就复读，怎么还找了新的男朋友，不是说复读来盛京追上自己吗？ 刘愿揉了揉自己的头，不敢直视他，好久不见，他的个子又高了些，声音发育得更成熟了些。 “要你管啊？你家的傻狗把她撞地上还不道歉啊？！”张赫轩看着程望有些火大，感觉眼前这个人很不礼貌。 程望这个时候也像个孩子一样，站在他对面和他说：“它不会说人话怪我啊？” “哼~”张赫轩直接发出了一阵哼笑：“那你是它主子，你不会说人话吗？” “不会。”程望气的没动脑子，脸都泛了红，一双桃花眼尽显呆滞。 看了看偷偷笑的刘愿，直接把她拉到了身边来。 “干什么干什么！别动手哎！” 不管张赫轩说的什么，程望直接拉着刘愿出了早餐店。 “你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是……” 刘愿话音还没落，结果跟出来的张赫轩抢话了：“什么男朋友，她的普通朋友不能为她伸张正义了？！” 上次被班里人误会的时候她就看着不高兴，之后还被自己气哭了，所以这次张赫轩立马就出来避嫌解释了，他可不想让刘愿讨厌了自己。 见张赫轩都出来解释了，程望倒是没那么生气了，松了松手上的力度，朝她挑了挑眉：“说反话。” 憨崽蹲在门口不敢动，眼睛看着他们，也想凑到刘愿面前。 这么久没有见过程望，它还以为程望不要它了，在家就格外粘人。 而今天又突然闻到熟悉的气味，居然是主子的女朋友，一时特别激动，想让她陪自己玩。 张赫轩太不会配合说话了，搞得刘愿现在好尴尬。 “分都分了，不需要关心我。” 程望看着她淡淡的“嗯”了一句。 “我吃饱了，走，继续跑。”刘愿戳了戳张赫轩的胳膊，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 张赫轩看了程望一眼，幸灾乐祸地拉了拉刘愿的袖子。 “干什么你！”刘愿甩开了他的手，还在因为刚才他的傻操作生气。 程望突然开口：“等一下。” 见刘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紧忙跑进了早餐店里拿了自己买的早餐塞给了刘愿：“憨崽它……今天见到你有点激动，这些就当是赔你的。” 刘愿怔怔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在早餐店门口乖乖罚站的憨崽，朝它摆了摆手。 好久没见过憨崽了，它还是一如既往地活泼帅气，真的有被好生养着。 等她和张赫轩走远，程望才挪开视线，朝憨崽走来，蹲下身抓了抓它身上的毛发。 憨崽摇着尾巴发出了一声委屈巴巴的声音:“呜汪~” “好了好了，下次见到刘愿姐姐不可以这样做了，哥哥教你的全忘了吗？” 憨崽趴在地上享受着他的抚摸，委屈地“呜呜”了两声，好像在无力地挣扎反抗，眼里直勾勾地盯着刘愿离开的身影，鼻子哼出了气，都是对刘愿的不舍。 “以后姐姐不是你的姐姐啦，乖。” “呜~汪汪汪！” “嗯？” 程望看着它，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男生居然骂他的憨崽是个傻狗，估计憨崽正在因为这话委屈。 “憨崽多聪明，才不是傻狗。” 第128章 放肆一次 寒假只放了十几天，每天都和张赫轩准时到十二街集合，两个人慢跑跑到荣井大街，再从荣井大街跑回来。 或许是经常跑了，刘愿中途偷懒的次数越来越少，却也看的出她的精神状态比起上半个学期好上了很多，但是体重倒是没怎么变过。 就好像养成系列一样，张赫轩都看在眼里，看着她逐渐开朗了起来，心里有些成就感。 以至于开学每次提到刘愿的时候他都特别自豪。 对于刘愿来说，她本来躲在一个黑暗没有光的地方，突然有一双手拉她去见阳光，好像羽毛轻轻打在她身上，温暖着她。 “真的很好，张赫轩这个人。” 许小施看着刘愿，满脸不可思议，虽然和刘愿相处这么久，觉得她确实不应该被束缚在和程望的恋爱里，却又不想她去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 她不想让程望心里唯一的人去喜欢别人，她知道程望对这段感情太真诚了，走不出来。 “小小愿，你不会对他有意思？不行不行，他配不上你……” 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做不到为张赫轩着想，她只想让刘愿和程望重新和好在一起。 刘愿看向了后面坐着背书的张赫轩，又看了一眼钟表：“没有。” 如果早点遇见他，也许还真的会喜欢他，会主动去追的那种，但是现在的她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不会忘记自己复读的目的。 眼看着春天慢慢走，夏天悄无声息到了，曾经陪她一起复读的同学们都变得成熟了些，也好相处了很多。 运动会，学校一直拖到了五一，说是为了举办运动会，今年就不放假了。 因为高三不准参加，就在教室躁动着情绪上了一天枯燥的课，抬眼就能看到操场上精彩的项目。 好在这天学校宽松了不少，张延旭放假从大学回来了，在校门口给许小施带了好多零食。 下了晚自习，刘愿陪着许小施一起去了校门口拿零食。 “张延旭！我在这里！” 大老远的许小施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延旭，立马跑了过来，如果不是一个门隔着，她都想扑到张延旭身上。 “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这一袋子给刘愿的。” 许小施把两大袋子的零食接了过来，回头朝远处慢慢走来的刘愿招手：“小愿快过来！” 她看着张延旭笑了笑，看了看门卫处，小声说着：“你就算不说我也要给我们小愿，要不是小愿，我都没有手机可以跟你说话。” 她没有想过吃醋什么的事，因为她现在拥有的是爱情和友情，刘愿对她太好了，让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刘愿好。 刘愿看她招手，朝这边走了过来，帮她拎了一袋零食。 “你们还有没有要买的？超市就在对面，有需要我现在再给你们买一点。” 许小施拍了拍刘愿，小声在她耳边说：“小愿快点，酒，酒，你跟他说，咱们只能靠他了！” “可以买点酒吗？”刘愿说话有点拘束，毕竟眼前这个人是程望的兄弟，她不敢强制性的让他去买。 张延旭往后面扫了一眼，有些为难：“呃……酒不太行，你们女生喝什么酒啊……” “为什么不给我们小愿买？刚你还说帮我们买呢！难不成你对我们小愿有意见啊？而且又不是给我们买的。” “……几瓶啊？什么酒啊？” “白酒，两三瓶就……” 许小施撞了撞刘愿：“四瓶四瓶！” “四瓶。” 张延旭瞪了许小施一眼，跑到了马路对面进了便利店，没一会儿就拎了一个袋子过来了，他偷偷看了看人堆里坐着的门岗：“给，随便买的，但是你们别喝。” “我们不喝，主要是我们班男生让小愿帮忙买的。”许小施说了慌面不改色，心却怦怦的跳，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张延旭看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就天真的信了，指了指她说：“许小施，你敢骗我放假我就打烂你。” “啊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啊哈哈哈……好了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 她跟张延旭摆了摆手，抱着刘愿的胳膊朝宿舍走了。 张延旭松了口气，看向站在学校门口一侧树林里的程望，朝他走了过来：“我尽力了，毕竟表现太明显的话小施会吃醋，刘愿也会怀疑。” “没事。” 程望清了清嗓子，最后再看了看刘愿的背影。 这么久没见过，一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就可以自行想象出她的模样，心不由得加速了起来。 好想冲到她面前抱抱她，想问她复读会不会很累，会不会很无聊很枯燥，想知道她离开自己会不会时常感到委屈。 “但是，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们班男生怎么让刘愿帮忙？” 张延旭努力回想着刚才她们两个人的动作，注意到了刘愿撒谎的神情，突然一个机灵，当时只顾着看许小施了，怎么没发现刘愿脸上的大破绽呢！ 程望看着刘愿和许小施走远的身影，逐渐被门口的人群驱散：“她开心就行。” 回到宿舍，刘愿把零食袋子放到了许小施桌上，自己累呼呼的趴在了自己床位上。 “小愿啊，这个是给你的。” “给我？给我干嘛？” “张延旭给你的，应该是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许小施迷惑着忙起身把一袋子零食拆开，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这袋应该是我的，那我看看那袋……” 放松了一下下，刘愿也起身看了过来。 “这一袋子你要不要啊？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都丢出来，我回去说说他。” 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零食，刘愿也是愣住了，细节就是她在里面看到了她喜欢的番茄味薯片，各种口味的软糖，还有可乐。 怕许小施会多想，她紧忙回复着：“我看看。” 脑子里回想起当时的张延旭听到酒时难堪的脸色，似乎不太想让她喝酒，甚至回头往另一处看了看。 会不会是程望挑的，所以他偷偷来了只是没有见自己，心里又是期望又是失望。 “嗯，他也不知道先问问我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我去说说他。” 说着，许小施拿出来手机准备责备张延旭给刘愿买的零食不行了，被刘愿拦住了。 “你男朋友干嘛要了解别的女生口味啊？他给我买了就很不错了嘛。” “不行，我的男朋友不可以对我的好朋友敷衍！” 刘愿给她倒了杯水，试图让她冷静：“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啦，不然我就成了你最最最最坏的朋友啦，我可不能破坏你们的感情嘛。” 哄好了许小施，她们的舍友也跟着解放了一晚，托校外的朋友买了些肉串、小吃，把四个拉箱拼在一起，把那些吃的都放在了拉箱上，一人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 有两个女生喝不下去白酒，就只能喝饮料了。 “干杯！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逃离苦海了！” “干杯！” 她们敞开了心扉，聊着这一年以来的种种，从刚认识到现在的小事，原来枯燥的高四也没有很无聊，还是苦中作乐着的。 刘愿承认自己不喜欢喝白酒，很烈很烈。 但是今天喝了好多，喝的胃里翻山倒海的，滚烫滚烫，焚烧在她心口。 她晕乎乎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朝许小施看过去：“闹钟……明天可别迟到了……我头好晕……” “订好闹钟了。” 吃完串串，也喝完了酒，直接丢进了垃圾袋里封了起来，打开了窗户散味。 许小施刚想上厕所，程望的电话打了过来。 “嗯？不是张延旭吗？” 好在她没喝多少酒，清醒了清醒，接了程望的电话。 “喂，程望？” 而电话那边直接响起了张延旭的声音：“许小施你没喝酒？！” 许小施瞬间激灵，坐在床边解释:“没有，我没有！你听我声音像喝了吗？” “不像，信你了。” 第129章 我想你 程望从卫生间洗澡出来，穿了一条短裤，光着上身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随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手机没电了？拿我手机跟许小施打电话。” 张延旭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抓了憨崽身上一把的毛：“我这不是看她有没有喝晕，给她来个出乎意料。” “刘愿呢？喝了没？”程望凑过来问了一句，听了听电话那边的哼唧声。 “对不起……呜，对不起对不起……”刘愿的哭声在宿舍响起，听起来让人很难受。 现在的她浑身没有力气，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抱着一只缝缝补补的小熊埋头哭。 许小施看了看正在哭着的刘愿，离她远了些:“刘愿啊，她睡着了。” “对不起……对……对不起……” 刘愿的脸上一层红晕，感觉眼眶很热：“我好想你……对不起……” 程望听到刘愿的哭声，真的佩服许小施撒谎不打草稿：“她睡了？谁在哭？” “啊哈哈哈哈，这个人就是跟小愿她的声音像了点哈哈哈哈哈哈……刘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哭呢……” 许小施尴尬地扣紧了脚拇指，紧紧咬着一节的嘴唇，心情都忐忑了起来。 好想让刘愿的情绪稳定下来，生怕程望等会儿会冷下脸，万一他生气了该怎么办呢。 张延旭也能听出来，这个醉醺醺的哭声确实是刘愿，但是他也不敢说：“那什么，确实有点像，就是刘愿说话的声音可能比她的好听点……” “对，对，对对……”许小施看了看正摇晃着要起身的刘愿，下床把她扶了起来。 “咚！”的一声巨响，刘愿脚滑直接摔在了地上，把脚腕摔得嘎嘣脆一声响。 “……呜好疼呜呜呜……” “刘愿你怎么样了？” “没事？” “刘愿你摔到哪里了？” 许小施突然好想挂掉电话去看看刘愿怎么样了，但是现在她只能听程望怎么说了。 程望的声音没了刚才的耐心，冷着声音说：“让她接电话。” 湿着头发来不及用吹风机吹，他把毛巾丢在了衣架子上。 许小施乖乖地把电话交给了被舍友搀扶到床上的刘愿：“小愿小愿，程望的电话……” “嗯？程望？”刘愿揉着自己的脚腕，接过了许小施递来的手机。 由于许小施本来就想上厕所，加上怕程望说她，递完手机就立马拿着纸跑去了卫生间。 刘愿抓着手机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哽咽：“……喂？” “喝酒了？” “嗯……对不起。” 一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就忍不住地酸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了起来。 大脑不听使唤，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好难受。 程望以为是声音太大凶到她了，不喜欢她道歉。 想着想着他声音低了好多，语气非常温柔：“别哭好不好？” “嗯……呜好……呜呜呜……” “刚才摔地上了？” “好像，是……” 电话里听着她不停的抽噎声，忍不住地心疼。 “摔到哪儿了？” 程望情绪慢慢激动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动，他真的一点都听不得刘愿哭。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他抱不到，不能真切地安慰她。 刘愿没有了思考能力，她看了看自己红肿起来的脚腕：“我不知道，就是很疼……” “好啦好啦，吹吹不疼。” “我不哭，头好晕好烫，对不起……对不起……” 听不清程望的话，她把电话开成了免提，擦了擦自己不争气的鼻涕。 程望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乖啦，好好睡一觉。” 听到他这样温柔的声音，心里舒服了好多，刘愿抱着自己的小熊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想安心睡觉。 见她不说话，程望以为她不想理自己了：“那……挂了。” 许小施刚出厕所，就和吃瓜的几个室友竖着耳朵听到了刘愿的声音。 “对不起程望，我好想你……” 又甜又软，夹杂着一丝紧张，却又听起来很委屈。 “你刚才说什么？”程望问她的声音很小声，很温柔，眼里闪过一丝丝光亮。 轻轻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去，他真的很开心，第一次听到这个笨蛋心软的话，虽然是在她喝醉了不省人事的时候。 刘愿真的以为他没听到，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带着厚厚的鼻音哭了起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见你……好想抱抱你。” 程望眼里的泪珠也留不住了，从眼眶里蹦出来，那双桃花眼里像是下了一场久违的雨，满眼通红。 “那我去见你好不好？” 张延旭在一旁和憨崽偷听他说话，忍不住挤了一句：“不太好。” 看着程望剜了他一眼，立马闭嘴低下了头，尴尬地抓着憨崽身上的毛。 刘愿擦了擦眼睛上的小水珠，揉了揉被眼泪沾湿的眼睫毛：“下次，等我毕业了……” 她现在晕乎乎的只想睡觉，哭了这一次感觉浑身都舒服了起来。 “刘愿喝醉了说话真的好乖……” 舍友说话都很温柔，看她哭的那么伤心，来回的递纸帮她擦眼泪。 “对对，还特别软。” “我跟你们说，我每次喝醉就特别可怕，我男朋友跟我没在一起之前，我们出去吃饭，结果我喝多了，我就把他强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小施回想着自己当时喝醉酒，忍不住想笑。 “小施是真的厉害！” 她们聊着聊着就聊嗨了，楼道里的鞋子声越来越近，走到她们宿舍门前停下了。 在宿管阿姨推门的时候，许小施立马把手机藏进了被窝里，宿舍里的人谁也不说话，全都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还装睡呢？” 宿管阿姨打开了灯，看向五号床的床位：“刚才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说你们宿舍的刘愿发烧了，家里人在门口等着呢，谁是刘愿？” 一宿舍的人都是懵的，她们可不知道刘愿“发烧”了。 许小施思考了一下，冒出来头看着这个宿管阿姨，立马撒起了娇：“姐姐就是她啦，她不舒服，今天晚上还借你手机打电话呢，你忘啦？” 宿管阿姨看了许小施一眼，知道这个女孩，从高一到现在的高四，经常找她说话，嘴可甜了。 不过她每天把手机借给太多人打电话，压根想不起刘愿：“快把她叫醒，大半夜的家里人在门口等着呢。” 许小施立马跑下床拍了拍刘愿，然后一宿舍的人全都露出了脑袋，一齐看着刘愿。 宿管阿姨绕着屋子走了走，闻着屋里的味道：“怎么一股酒味？” “啊哈哈哈哈，我的酒精今天不小心撒了……” “嗯对，全都撒地板上了，可能味还没散……” 还好许小施机智，在吃完烧烤怕味太大她半夜闻着饿肚子，就把垃圾袋丢到了卫生间里。 刘愿被许小施叫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站不稳身子，晕乎乎的，醒来穿着鞋跑到了卫生间吐了一顿。 宿管阿姨以为她烧的太严重了，看她走不稳路，伸手扶着她下了楼。 “谢谢阿姨。” 刘愿揉着眼睛打了个喷嚏，站在校门口看着宿管阿姨跟门岗大爷说了两句话，随后她被带出了校门。 回头看着校门慢慢合上，转眼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味道让人再熟悉不过了，她好喜欢好眷恋。 “我……没发烧……” “我知道。” 程望弯腰紧紧抱住了她，心跳很快，好想时间停在这一刻。 “有点冷。”刘愿冻得缩了缩身子，钻在他怀里不想出来。 她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校服短袖和校服裤子，晚上的风吹起来有些凉。 程望努力缓解了一下情绪，松开她看了看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好，蹲在她身前说：“上来。” 穿着程望的外套很大，她努力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乖乖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随后被他有力地背起来。 身子轻飘飘的，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把所有的重力都压到了程望背上。 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让紧绷着的精神放松过，甚至连空出来想他的时间也没有。 只要有课间，不是上厕所就是在补作业刷题，连吃饭的时间也被她占据着用来背书写作业了。 似乎不太相信程望大半夜来带她出校门，她伸了伸脖子，凑近看程望的脸，最后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吗？” “不疼。” 刘愿看着他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又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整齐的牙印在他脖子上落下。 “我在做梦啊。” “别闹。” “对不起……我以为我在做梦。” 程望松了口气，笑了笑问：“什么梦？经常梦见我吗？” “嗯……有几次……不记得了。” 背着她慢慢走在深夜的大街上，突然就感觉很值得，她很值得。 半夜给校长打电话拿到了刘愿班主任的手机号码，给她班主任打了电话，说刘愿发烧了，家里的哥哥在门口等她呢，班主任立马叫宿管去喊刘愿回家治病。 一中向来是比较近人情的，认为有了健康才会有成绩，所以校长实在是才不明白当时他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去三中。 “那笨刘愿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让你很讨厌？” 刘愿困得浑身松懈，声音都轻飘飘的：“不讨厌，很温柔很温柔，很喜欢……” “那你今晚电话里说很想我，有多想我？” “提起你的名字，就会很开心。” 程望微微扭头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我也很想你，笨刘愿。” 第130章 嘴硬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家，刘愿睁眼的时候是被程望放到卧室里的小沙发上，迷糊着坐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角：“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一个人睡？” 程望转身看着她，给她换了一套床单被褥枕头套，朝她走了过来：“我去隔壁屋里睡好不好？” 刘愿拉了拉他的手指，一头栽在了他的胸口：“不要……” 从门口探出了一颗头来的张延旭偷偷看着他们两个，很快被刘愿发现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哼呜……” 说着，刘愿眼里的小珍珠不断地往外冒，伸手胡乱地擦了擦。 “啊不是，我是张延旭，我是他朋友，普通朋友……” 程望朝他摆了摆手：“出去。” 张延旭疯狂地点了点头，立马收回自己的头，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以后不喜欢别人了，别哭。” “别哭好不好？” 刘愿哭的喘不上气来，一口气没咽下去，又往外咳，她摇晃着身子冲进了卫生间。 没来得及找马桶，直接趴在地板上吐了起来，今晚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差不多，看着就特别恶心。 地板上的酒臭味很快散开了，闻起来实在难受。 程望给她顺了顺背，见她不吐了，给她牙杯漱了漱口，把她横抱了起来，走出卫生间抱到了床上：“舒服些了没？” “嗯。” 他帮刘愿掖好了被角，去了卫生间，把她吐的那些东西收拾了一下。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刘愿坐着身子朝他这边看着：“你没走。” 程望走到她床边，把枕头放正：“我把你哄睡再走好不好？” “不可以一起睡吗？” “不可以。” “……只是抱抱也不行吗？”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单腿跪在她床边说：“下次。” 好像回想起了什么，那时候程望喝醉酒了也是想抱抱自己，说只是抱抱不可以吗？ “你喝醉也说过……” “不算话了，你不喜欢我了。” 明明很喜欢，却在这个时候得不到。 程望不止心口疼，连手指的关节也跟着疼，看她哭这种事不是他的作风，他看不下去。 咬咬牙还是顺从她了，脱了鞋坐在她身旁把被子盖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都算话。” 手指帮她擦了擦眼睛里的小珍珠，看着她红肿了一大圈的眼睛，还是没忍住，这可是他埋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的娇玫瑰，怎么会舍得丢下，也不会舍得让她掉眼泪。 “好了，我陪你睡，给你讲故事，不会偷偷跑掉的。”程望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上前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滚烫滚烫的。 这么久的分开不联系，他心里以为自己没事放下了，可是时间只会淡忘不会让他完全遗忘。 那些和刘愿开心难过的时候他都记得特别清楚，喜欢是藏不住的，不只是想多看她两眼，还想抱抱她，亲亲她。 她软软的嘴唇笨拙地动了动，却也没挣扎。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程望吞了吞口水，调整了一下呼吸，抱着刘愿躺下了。 刘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钻进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真的好舒服，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心过。 “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喝很多很多，可是我就是好晕好难受……” “那下次还喝不喝？”程望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喝，每次想你我就喝酒……这样就可以抱你……” “嗯？”程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教训她，在她额头上敲了敲：“五一放假，不然才不会见你。” “那下次，下次我去找你。” 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整颗心都放松了起来，困意抵达到眼皮。 “以后不能喝了，白酒啤酒都不能，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喝酒。” “嗯。” “过完这几天我就回学校了，再见的时候你就高考了。” “嗯。” 程望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蹭了蹭她的鼻尖，刺鼻的酒精味在他身上围绕着。 “刘愿……” “我们和好……我放不下，还是好喜欢你。” 他还是后悔了，看到刘愿脖子里一直戴着的戒指，反复的告诉自己错的不是刘愿，是他那天情绪太激动了。 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谈恋爱，再也不会搞对象了，回头看来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奔向刘愿，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她，真的不能看到她委屈到掉眼泪。 他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干脆，说断就断，他舍不得，这是他好喜欢好喜欢的女孩子，是计划着结婚的女孩子。 见她不说话，程望慢慢把她从怀里抱出来，自己悄无声息地从卧室走了出去。 “哄睡了？” 张延旭在门口想巴望两眼，却也什么也没看到。 “不睡我也出不来。” “也是。” 他见程望直接朝着隔壁卧室去了，忙追上小声的问：“哎哎，那我睡哪儿？” 程望看了看他，又扭头看向了楼梯口，别的房间也没床可以给他睡了：“要不你去睡沙发？” “你真他妈是个好兄弟。” 半夜里被一声沉闷的巨响惊醒，张延旭做着梦吓得差点滚地上，他侧了侧头瞧着声源处，看到一个黑影在楼梯中间呜呜哭。 “谁……谁啊……” 吓得他心里只剩下了骂人的脏话，浑身发凉，他可不记得程望家半夜闹鬼啊。 刘愿渴的想喝水，黑着灯就跑出来了，扶着台阶却还是踩空了一层，直接从半山腰滚了下来。 脚腕上的疼痛再次涌上来，疼的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谁知道把在客厅睡觉的张延旭吓醒了。 张延旭开了灯想跑过来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刚打开灯，还没迈出去步子，就看到程望从楼上跑下来了。 他走过来看了看刘愿，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怎么了？” 刘愿到现在才真正的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是程望啊，而且这个家也是程望家。 她为什么在程望家？ 眼下也来不及想这些，眼睛肿的睁不开，脚腕青紫了一大片，她用手挡了挡。 “我渴了。” 张延旭看程望过来了，自己光着脚就跑过去给她倒水去了。 程望坐在她身旁看着醒过来酒的她：“脚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没事。”刘愿说着用手护包住了脚脖子，虽然疼但不想和他说太多话。 水给她拿来以后，她直接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脚突然被程望的手抓住，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青紫一片的地方暴露了出来。 程望的表情都变了，看着她有些不高兴：“这是没事？” 怕她疼，本就没用力抓着，所以轻易地就被甩开了。 刘愿穿着鞋努力试探了一下，能走动，就假装不疼要回去睡觉，刚走出去一步就被程望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别乱动。” 直到他们上了楼，张延旭目送他们，自己转身把地上的杯子放到了桌上。 客厅的灯关掉又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刘愿也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她不敢乱动，她已经不想摔了。 任由程望抱着自己去了卧室，把自己放在了床上，来不及说话，一个强硬的吻贴了上来。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吓得往后躲。 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另一只手搭上她的后颈，让她动弹不得。 温热的嘴唇惩罚般咬在她的嘴唇上，疼的她攥着拳头想打程望。 或许能察觉到她的反应，程望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嘴唇上的力度轻了些，安慰般在她嘴唇上亲了亲。 刘愿紧张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刺眼的阳光，让她格外的慌乱。 手足无措之下只好报复性地用牙齿咬上了程望的下唇，随着力度的加大，滚烫的血液从薄弱的唇间溢了出来。 “唔……” 她的手用力推着程望，但在力量压制面前根本推不动，牙齿慢慢松开了他的下唇，放弃了挣扎。 “醒酒了” 程望松开了她，往后退了退，伸手蹭去了嘴边上的血。 态度真是两级反转，还是喝酒的时候听话。 没有防备，刘愿直接躺在了床上，尴尬地坐起来身子：“不要你管。” “还是喝醉的时候可爱……” “不可爱，谁喝醉了你都会觉得可爱！”刘愿声音大了些，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他这张脸又开心又生气。 程望一下子怔住了，她真是比以前的脾气还要大。 “不是……” 刘愿下床穿着鞋，努力压了压莫名其妙的火气，由于脚腕太疼了，她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用手撑着床，还没站起来就想跪地上。 “坐好。” 程望把她按回床上，下了楼从冰箱里拿了一袋冰块上来，蹲在她面前帮她脱了鞋，看着她脚腕上的淤青，伸手轻轻揉了揉。 感受到刺痛感的刘愿把脚收了收，不敢让他碰了：“疼！” “那我轻一点。” 说着，他尽量少用了些力气，在冰块外面包了一个毛巾，敷在了刘愿脚腕上。 “可以吗？” “嗯……” 看他这么温柔地照顾自己，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我是怎么出来的？我怎么会来你家？” “你喝太多跟我说……你想我，我就给你请了假。” 刘愿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她喝酒难不成借了许小施的电话，然后给程望打电话说想他了？ “哦……那没说别的什么……” “你怕说出来什么？怕你喝醉了想和我复合？” 突然感到了一股羞耻，刘愿紧紧抓着床单：“喝酒说的都是假话，就算我说了，我也不会跟你复合。” 第131章 逛夜市 程望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捏了捏:“只会嘴硬。” 一想到她喝醉酒哭着要抱抱的样子，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不要碰我。”刘愿拍开了他的手，别过了头：“我才不要吃回头草。” 嘴硬是她从小就有的本事，永远说反话，永远不会低头。 “是吗？你非要在我面前表现得特别不在意，但是你喝醉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难过的一直掉眼泪。”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复读？之前送我的时候不是说要去见我？” 他的话让刘愿心虚，不知道怎么反驳。 之前那些话都是她真心说出来的，现在怎么就不想承认了呢。 她把包有冰块的毛巾拿在了手里，摸了摸冰的脚腕，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怎么做选择用不到你关心。” 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快要亮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快要起床洗漱去教室背书了。 程望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她乖乖的正常讲话，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出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刘愿，她自己坐在床上发呆好久，一直等到了天亮，小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 穿着单薄的衣服从程望家里离开，脚腕虽然疼，却好歹可以走路了，她也不想回学校，可是她真的不能偷懒了。 程望回去睡了一觉之后，一大早就来看刘愿有没有睡觉踢被子了，打开门却没有看到刘愿，找了一圈才知道她走了。 还以为她会留下，至少吃一顿他做的饭。 这是刘愿毕业前最后一次见程望。 高考后她看到时隔一年不开的夏日三分甜又开业了，里面的陈奉生正在打扫卫生，屋子里的东西一年没动过，都积了好些灰尘。 “陈奉生，今年还收人嘛？” 刘愿扒着头朝里面看了看，和陈奉生对视上了。 陈奉生心情还算不错，听到她的声音，扭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收啊，你来就收。对了，今年考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信心来找我？” “这我怎么知道，我觉得还可以，如果考不好今年我就认了，复读太累了。” 她伸了个懒腰，穿的短款上衣露出来了纤细的腰。 “注意形象行不行？”陈奉生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她的白t，笑了笑感觉上手给她拉下去不合适，挺自然地收回了手。 刘愿进来拿起了水盆里的毛巾，拧了拧水：“知道了知道了。” 在他的店里忙活了一下午，也没有白白出力。 陈奉生请她出去吃了一顿火锅，陪着她逛了逛荣井晚上夜市。 刘愿喝着手里的冰饮，在夜市的大街上左顾右盼：“我怎么以前没注意过夜市这么好玩？” “可能跟谁陪你玩有关。”陈奉生把头上的鸭舌帽重新压了压，陪着她到一个涂石膏娃娃的地方坐下，两个人一人选了一个。 “陈奉生你……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选个公主啊！”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陈奉生看着自己手中穿着公主裙的石膏娃娃，挺满意的。 又看了看刘愿选的一只魔法兔子，忍不住地吐槽：“一个兔子有什么好画的，还不如我的好看。” 真的没想到，晚上七点一直画到了十一点，困得刘愿眼睛直流泪，非要坚持着把魔法兔子涂完了，看着陈奉生画的公主娃娃，打了个瞌睡。 不得不说，陈奉生画的真的很认真，好多颜色都是他自己亲手调出来的，用细节笔慢慢给公主的裙子上画装饰物。 “你是学什么的啊？画的好漂亮。” 陈奉生洗了洗刷子，又蘸取了另一种颜色，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眼前正在画的娃娃：“我学美术的，学了好些年了。” 画完刘愿就想着装进袋子里，被陈奉生拦住了。 “还没干呢，你放进去颜色就沾袋子上了，拿着它回去晾干。” “真麻烦。” 一个电话给陈奉生打来，他空出一只手接了电话：“喂，这不是我们程望吗？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滚。”程望冷淡的声音响起，随后又说：“你是不是还没回家？” “没回去呢。” “在哪儿？” “荣井大街，今天下午你小子不来帮我收拾店里，刘愿过来帮忙了。” 刘愿踮着脚想把电话给他挂了，因为身高问题只好放弃，小声说着：“不许提起我！” 陈奉生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我请她吃了顿饭，跟她逛了逛夜市，刚准备回家。” “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程望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好像仇人一样，多听他说一句话都可能会想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那就麻烦你去猫狗日记把憨崽给我带回来，没别的事了，挂了。” 陈奉生看了一眼手机，真一秒不愿多说，忍不住笑了：“还不感兴趣，酸味从手机里都传过来了，刘愿你听到没？他那个语气变得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人真的很欠打。” 刘愿也不知道好不好笑，吃醋又不肯承认的程望确实怪可爱的。 跟陈奉生去了猫狗之家，把憨崽带出来走了一点路，她把手里的石膏娃娃给了陈奉生：“这个，给程望，看他今天这么可爱的份上安慰一下他，别让他打你。” “行，那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啊！” “放心！” 陈奉生牵着憨崽的绳子，带它散了会步，去了程望家，门是开着的，进去到了客厅，和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客套了两句。 憨崽回了家就冲上了楼，扒拉开了程望卧室的门，冷风吹在它软软的毛发上。 程望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只穿了一件睡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哎，我还给你带东西了，不要啊？”陈奉生把刘愿涂好的石膏娃娃递给他，见他看着这个不怎么好看的娃娃犹豫了一下。 “好丑，你自己留着。”程望扭头就要进屋给他关门外。 “不要那算了，亏刘愿涂了一个晚上呢，那明天给我还给她，反正你也看不上……啊喂喂喂！” 不等陈奉生说完，程望丢下手里的湿毛巾，把他要拿走的石膏娃娃抢了过来，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公主娃娃：“没有换？你确定刘愿涂了一个兔子，你……” “不是，你们怎么都怀疑我的审美啊？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人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陈奉生跟他聊了没几句，东西交代完就先回了家。 第132章 一直都很喜欢你 暑假的时候抽了闲时间，刘愿和李伊川约定好了去旅游，本想着两个人去的，但是李伊川说宋文嘉知道了也想去。 “啊啊啊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不跟我说嘛~” 刘愿激动地朝李伊川扑过来，抢了她的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开了锁屏。 就连锁屏壁纸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看到微信置顶里的嘉嘉，点进去看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甜到掉牙。 “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是上课基本上都在一块，就慢慢的话多了……” 说着说着李伊川捂住了脸，开始偷偷笑了起来：“哎呀，然后就，就在一起了嘛。” “那你们两个再带我这个电灯泡，我一个人怕尴尬啊。” 李伊川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要不会忽略刘愿，要不会忽略宋文嘉，纠结了一下：“那要不，咱们这次多带几个人，带上刘皓和他对象，你也找一个人。” “找谁啊？” 介于李伊川知道她和程望两个人没和好的事，也不好说让程望陪她，生怕到时候两个人会没话说并且不愉快。 刘愿玩着手机突然在微信里看到了江澜的名字，犹豫思考了一下：“好像好久没见江澜了？” “他不是在一个清当驻唱嘛，应该没时间。” 李伊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江澜的朋友圈，给她看了看江澜发的照片，是他拿着一把吉他唱歌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和另外一个女生的合照。 “哎，这是谁啊？”刘愿凑了过来，看着这个女孩，看起来很乖很甜。 “是跟江澜一起唱歌的？” “要不咱们问问？” “别了，显得咱们事好多。” 李伊川看着刘愿脸上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出她对江澜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啊，咱们跟他不是挺熟的嘛？” 说着李伊川就给江澜打过去电话了，这种事情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她不放心。 “喂？” 吵闹的声音从江澜的电话里传来，一个女生正在台上唱歌，笑着看着在台下看她的江澜，摆了摆手。 江澜点点头，从清里走了出来：“怎么了？” 李伊川紧忙把手机给了刘愿：“快快，快问。” “……你现在在哪呢？” 江澜对这个声音有些意外，随后笑了出来：“怎么了啊？我在我们楼下附近的恋工作呢，还没下班。” “嗯……没事。” “想我了？” “江澜你好好说话！” 江澜清了清嗓子，看着灯火通明的夜晚街道:“怎么突然想起跟我打电话了？臭刘愿。” “没事无聊跟你打电话，有意见啊？”刘愿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半年不见他，突然有点想念了。 “那不敢。” 李伊川看刘不知道说什么就把手机拿了过来：“恋离刘愿家远不远？不远我们去看看。” “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说走就走，李伊川穿起来鞋子，拉着刘愿去了恋。 刚进去就看到了正在台上弹吉他唱着民谣的江澜，他抱着怀里的吉他认真地弹奏，垂眼看着吉他上的琴弦，声音特别温柔。 太过专注，一时也没看到台下坐着听他唱歌的刘愿和李伊川。 她们也没上去打断他唱歌，只是在台下静静听着，在他唱完抬头的时候立马拍手鼓了鼓掌。 这一刻突然看到了他的优秀，原来他也在闪闪发光，他也在努力变好。 大家都在努力变得更好一些。 唱完一首歌的江澜清了清嗓子，和其他人说了两句话就下来休息喝水了。 这才发现在台下看着他的刘愿和李伊川。 “我以为你们开玩笑呢。”江澜收起吉他，面带微笑地朝她们走来，手搭在了刘愿头上摸了摸。 “吃晚饭没？” 李伊川摸了摸他拿着的吉他，一脸羡慕：“喔，这个吉他好帅啊！” “还没吃，一起吗？”刘愿拍开了他的手，目光也停留在他的吉他上看。 “好。”江澜坐在她们面前的位置上点了几瓶可乐，自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刘愿看了江澜一眼，莫名的有些尴尬，总觉得他们之间哪里有问题，好像越来越陌生。 “哎，你什么时候偷学的吉他啊？也不见你给我们弹过！” “高中在机构上课的时候学的，每次放学去学一个小时音乐，我怎么好意思跟你们唱歌？” “说的也是。” 江澜坐在她们旁边看到不远处跑来的女生，朝她招了招手。 那个女生看到江澜，立马小跑着过来了。 罗欣甜眼睛弯弯地笑了笑：“姐姐们好，我是他的搭档罗欣甜！” “这是李伊川。” 不等他介绍，刘愿自己抢先开口了：“刘愿。” 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罗欣甜点点头就要走开：“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去。” “这是你女朋友啊？”李伊川一肚子的问号，他居然藏了这么多，还不告诉大家，太不够意思了。 江澜看出来她们的误会了，笑了笑说：“这是跟我一起唱歌的女生，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没别的事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李伊川饿的坐不住了，只想出去吃顿饭。 清里面也有吃的，但是她不怎么喜欢。 从来不知道江澜学过音乐，也从来没有听过他唱，所以今天来了真的有些惊讶。 刘愿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是不是学过音乐，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好一起去吃顿饭。 她肚子一直在叫，饿的想吃东西。 “我跟老板请个假，出去吃个饭还不简单啊。”江澜说完就起身到前台说了两句话，笑着回到了她们面前:“走，想吃什么我请你们。” 从恋出来，江澜走在刘愿身旁小声问:“你跟程望……” 还没说出来，刘愿就猜到了他到底想问什么，随即打断了他的话:“不和好，没机会。” “我还没开始问呢。”江澜说完笑了笑，心里居然有些开心。 “不问我也猜得到你想问什么。” 毕竟最近见她的熟人都习惯性地提起她和程望，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简单吃了一顿火锅，江澜死活要请客。 她们本来只是想和江澜吃饭，并不想江澜请客，毕竟他请一顿饭就相当于白干两三天。 “哪有出门让女生请客的，别给我转钱，咱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啊？”江澜说着把刘愿转来的钱退了回去。 李伊川倒也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挺对，点开和他聊天的界面，又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恋门口，江澜突然停住转过身看着刘愿。 “我想跟你说两句话，刘愿。” “那就在这里说，川儿又不是外人嘛。” 李伊川松开了刘愿，她明白，一直都明白江澜对刘愿是什么意思，所以自然就知道自己现在站这里不合适了。 “那我先进去听会儿歌。” 刘愿看了李伊川一眼，被江澜拉走了。 他走的不快，带着刘愿到了小巷口，黑漆漆的没有灯，什么都看不清。 刘愿停下了脚步，把他的手扯开了，摸索着拿出手机：“有什么话要在这种地方说啊？”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过一个人。” “原来就是她啊。”刘愿点开了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光打在她的鞋子上。 “不是。”江澜借着一点明光看到了刘愿面无表情的脸，有点不理解，还有些尴尬：“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总不能……是我？”刘愿被他这个“玩笑”逗笑了，脑子里从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不过，如果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起码不会变得那样敏感，那样难过，什么都不敢说。 突然，她感觉到一个小心翼翼的双手轻轻地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甚至后背贴着的胸膛有很真实的心跳声。 “臭刘愿，你真的不能聪明一点是吗？” “我和你认识这么久，确实没有和什么女生有过多的联系，除了你。” 江澜的声音都是紧张到颤抖的，还好天是黑的，他就算鼻子酸了也不会被发现。 可是他知道，刘愿喜欢的人不是他，所以今天就是被她拒绝了也没关系，至少他勇敢了。 刘愿只让他抱了一下，立马从他怀里逃脱了出来：“其实刚才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温柔脾气很好的，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这种差脾气，喜欢……喜欢脾气好的人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现在明明已经高中毕业了，明明喜欢的人已经没有男朋友了，他却还是不知道怎么鼓起勇气去追。 刘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和江澜从小就认识，突然说什么喜欢自己这种事有点不知所措。 “算了，你该回家了。” 江澜没有为难她，把她带回了恋门口，送到了李伊川面前：“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家注意安全。” “嗯。”刘愿摆了摆手，见他转身进去了，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她拉起了李伊川的手，两个人一起走着回家了。 李伊川很好奇刚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是她不能听的，打听了一路也没打听到什么。 “我看那个女生挺喜欢他的，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人家。” 刘愿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开心：“倒是希望他可以找个女朋友。” “还有啊，你跟文嘉哥要好好的，我很看好你们的。” 李伊川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啊，怎么突然聊起来我们了。”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一年还是不见家长啊？” “愿宝！讨厌！” 第133章 去旅游 周末来夏日三分糖的人很多，趁着上午人还不算多的时候叫了外卖提前吃午饭。 “怎么不叫上我啊，我不是人啊？”陈奉生从收银台冲到她们桌前，听她们讨论出去玩又不带上他，心里有些不满。 李伊川护住了差点掉下去的勺子，眼神有些责备，随后立马激动了起来，拍着桌子起身说：“哎呀刘愿，我们怎么没想起来带上陈奉生啊？” 刘愿思考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江澜为什么会突然表白，明明做朋友也很不错。 这下该怎么办，本来她没想过两个人会发展成这样，也没想过他居然会看上自己，这一切就好像他在开玩笑一样。 以后见面了怎么说话啊，万一他在微信上发消息该怎么回？ 眼下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一大碗的烤肉拌饭，说了要小碗，陈奉生非要给她买份大碗的，这下好了，吃了几口就吃不动了。 勺子被她丢进了垃圾桶，嘴里的肉嚼起来没有一点想吃的感觉。 “不行。” 陈奉生和李伊川一齐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刘愿把碗从眼前推开，喝了一口矿泉水，一想到上一年江澜大学开学的时候把自己丢下头都不回的跑掉，就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你还记得上一年你是怎么跑的吗？在你们大学门口说好的带我去吃饭，看到程望你头都不回转身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有程望嘛……” “那你是程望朋友，万一到时候你又跑了，你让他来……” 陈奉生摆了摆手：“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能出去玩我干嘛要让他去啊？就算我们关系铁到穿一条裤子，我肯定也是先向着你的。” 说的李伊川都感动了，吃了刘愿碗里剩下的肉：“愿宝，我觉得陈奉生挺靠谱的，不行咱们大不了以后不跟他玩了，也不来这里干活了。” “这……有点狠了……” “这你都做不到，那还是算了。” 刘愿看着自己的微信，她也没什么好朋友，平时说话最多的也只有李伊川，别人跟她说话她基本上都不看。 张赫轩？不行不行。 她点开和张赫轩的聊天框，直接不犹豫地把他删了。 她不想活的迷糊，不喜欢搞暧昧，不想把心空出来些给他，把事情和他说明白之后两个人在学校都没说过话。 高考之后，她就更没跟张赫轩说过话，并不关心他心里怎么想的，毕竟他们复读都是有目标的。 “好难啊，要是许小施去的话还会带上张延旭，可是……张延旭也是程望朋友啊啊啊啊啊……怎么都是程望的朋友啊……” 陈奉生看着刘愿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得意地笑着：“就带上我，我真的不叫上程望。” “刮风这天，我……” 手机铃声刚响，看了一眼是许小施，立马接了：“喂？” 许小施站在路边，拎着几杯冰饮在太阳地里晒着：“小愿，你在荣井嘛？” “在呢，我在店里呢。” “就是你说的那个夏日三分糖吗？我去找你行不行？” “好啊。” 没过几分钟，刘愿甚至还没想到除了陈奉生还有谁可以和自己作伴，许小施就带着她的冰饮来了。 “小愿啊啊啊啊，我想死你啦！”许小施脸上冒热汗，激动地小跑冲过来了， 刘愿扭头就被许小施紧紧抱住了，挣扎了好半天才挣脱开：“才放假几天啊，不跟你男朋友玩啊？” 李伊川对争宠这种事不感兴趣，她忙活了一上午，实在太饿了，埋头吃着刘愿碗里的饭。 许小施把袋子里的果茶分给了他们，突然呜呜哭了起来：“张延旭，他就是有病，啊呜呜呜……” 她哭的时候好像在笑一样，在一旁听着的陈奉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啊啊啊！笑什么啊！”许小施擦着眼泪，看陈奉生收敛了一些，又接着说:“张延旭他，他说外面太热了，让我在家好好待着，我没听话，自己出来了，他就吵我，说让我在外面晒烂……呜呜呜他是个混蛋！” 陈奉生抽出来两张纸给她：“你是程望……朋友的女朋友？” 许小施突然不哭了，看着他问：“我很出名吗？” 三个人同时被她的话逗笑了。 刘愿干咳了一声：“不是，他……也是程望朋友。” “程望的朋友？”许小施说着又看了看陈奉生两眼：“不是？我跟程望认识那么久，都不知道他还有别的朋友……他没那么多朋友啊。” “……因为我去外地上了好几年学，他能提起我才神了？” 四个人正好好聊着，突然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进来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许小施，挺聪明，还知道找个有空调的地方！” 许小施猛地扭过头，确定声源就来自张延旭，立马起身躲在了刘愿和李伊川身后：“你别想让我晒烂，我又不是大傻子！” 所以商量好了，就是不带程望，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妈的，我这朋友不白当了啊？” 张延旭骂骂咧咧的，又不放心许小施自己跟他们去，一时特别纠结。 “那你别去了，我要跟小愿去。” “不行。” 陈奉生今天忙活了一天，累死累活的，如今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不让他知道不行了，反正他每天还挺忙。” 张延旭突然想起程望最近确实够忙，但是也有些顾虑:“他这两天好像刚考完驾驶证，挺闲的，我这就怕他叫我去喝酒……” “不喝不行啊？！”许小施从张延旭身后出现，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嘶，别打我，都看着呢。” 一再商量，还是决定刘皓和徐思慕、李伊川和宋文嘉、许小施和张延旭三对情侣以及刘愿、陈奉生两个灯泡一起去旅游。 这次的旅游不带大人，所以他们都是买的高铁票，选择去了离崇溪稍远些的津城。 睡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站了，陈奉生把刘愿轻轻拍醒，帮她拿着拉箱下了站。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跟着走在最前面的刘皓、徐思慕一起出了站。 打车到了他们提前订的一家民宿，两个人一间屋子，刚好四个女生占两间，四个男生占两间，一共四间房。 刘愿怕许小施不敢和李伊川、徐思慕说话，就让徐思慕和李伊川去了一间房，她去陪许小施了。 “好累啊，我要睡一觉。” “我也要睡一觉，困死了。” 刘愿刚睡着，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不情愿地起身，但是一旁的许小施睡的很沉。 “谁啊？” 张延旭看开门的不是许小施，往里面扒了一眼：“许小施睡了吗？” “睡了，她太累了。”刘愿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睛，坐在高铁上睡觉有些不舒服，现在她眼睛睁着总是不知不觉地流眼泪。 “啊，那行。” 刘愿见他没别的事，刚要关门，就被张延旭拦住了。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张延旭的手拍在门上，小声问：“你跟程望真不打算和好了吗？” 刘愿想把门关上，可是张延旭堵着门她关不了：“不和好。你这次来是陪着小施的，不是让你来给你的兄弟找女朋友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别的事了，你也先休息。”张延旭收回了手，有些尴尬。 “我不会跟程望说的。” 不然，程望那个家伙可能真的会难过到要死。 想到他跟自己说他和刘愿分手了的那段时间，他分明看到了程望的眼睛里满满的不情愿，却还一边故作轻松地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就这样结束。 那时候他的失恋就好像写在了脸上一样，整个人的心情都一直很低落，一个从来不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却经常跟他说着心里最难开头的话。 记得他当时经常去喝酒，以至于每次程望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清楚程望是不是清醒着的。 “她，她……”程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难受地发不出声音，眼里闪着刺眼的光：“张延旭，你懂吗？” 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喘不过来气，那种无奈到只能抓紧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来缓解疼痛的感觉他记得很清楚。 “你们……一开始都不看好，都觉得……她，她脾气，不好，经常跟我闹，但是，后来她真的变得温柔了好多……她是为了我变的，她也会为了我心软下来，她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我好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感觉任何时候的她都好可爱。” “从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让给别人……我明明好想把她宠起来，明明要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对不起。” “我说的话都没做到，我还没忍住吃醋，把她弄丢了……我和她说那些气话的时候赌过，这是我输得最惨的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有一天我会输掉。但是我对自己太自信了，我忘了她是一个很任性的小女孩，我忘了她对我的爱有多少了……我都忘了，我以为她会舍不得我……” “张延旭，你说为什么我会梦到一个人很多次？” “不喝酒了，我不能因为一场恋爱就变得不像个人样，我真的不想当恋爱脑，我想忘了她，重新生活。” “我……好想你，小愿……我以后不吃醋了好不好……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不想总是惹你生气，对不起。” “张延旭，我知道我又忍不住了，所以我喝酒了，我以为我喝酒就想不起来了……后来我才发现，当我脑子里都是她的时候就算是喝了酒也没有一点用。” “我每天都要跑上好几公里，就算平时没课也会在空教室里坐着学习，也会去图书馆多看些书，每天都会找时间打篮球，学习一些东西，考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做那么多事情不是我愿意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好告诉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她。” “……” 张延旭不是没想过，他去跟刘愿说明白，他想告诉刘愿这些事情，可是程望那小子不让他说。 第134章 希望你开心 一觉睡到了晚上七八点，正好是夜市热闹的时候。 “哇，好多贝壳，还有珍珠！好漂亮！” 许小施拉着张延旭跑的很快，没多久就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了。 而刘皓和徐思慕、宋文嘉、李伊川四个人并排走着，一边慢慢逛着聊天。 “陈奉生，谢谢你啊。”刘愿低着头在一窝小狗面前停了下来。 “嗯？谢什么啊？”陈奉生陪她一起蹲在几只小狗面前逗狗。 小奶狗呜呜叫着，打了一个哈欠，依偎在了一起。 “如果你没来，我可能就落单了。” 她干笑着起身，正在看她的陈奉生也起了身。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程望哭起来的样子，感觉和这些小奶狗呜呜的样子很像。 他很少哭，在刘愿面前哭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因为津城一半的地方都是海，所以他们往远处看就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其实这里的夜市也没有多有趣，倒不如说荣井的夜市更热闹些。 因为是旅游景点城市，定点居住的居民大都已经玩腻了，晚上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来旅游参观着玩的。 肚子有些饿，她和陈奉生去了一个小摊位上，找了一个空的桌凳坐下了，吃了一碗鱼粉，里面其实没什么鱼肉。 陈奉生没吃多少，甚至对这又热又闷又吵闹的地方有些不太喜欢。 这些也让刘愿看在了眼里，等她吃了差不多饱，看着陈奉生没怎么吃的碗打趣了起来：“不好吃吗？还是说少爷没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吃饭啊？” 陈奉生被她逗笑了，看着碗里的鱼粉说：“哪儿有啊？我只是不饿。” 吃饱了才有力气，刘愿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逛来逛去的。 看到了卖手串的，她猛地想起了一直挂在脖子里的那枚戒指，还有手腕上的手镯，这么久以来，她都忘了这些东西不应该再占为己有的。 见刘愿盯着这些小装饰品，陈奉生拍了拍她小声说:“这都是假的，哪有十块钱一串金的，走走。” 刘愿点点头，又看向了别处。 玩累了，买了一串贝壳珍珠的手链。 他们聚合了之后就回了民宿里，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刚洗漱完准备早点睡下了，听到了敲门声。 李伊川和宋文嘉就来给刘愿送吃的了，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还有两份烤冷面，还拎着一大袋子的零食。 “川儿怕你们饿，我们就买了些吃的，顺便给你们带一些。” 刘愿抱着李伊川，蹭了蹭她的脸：“我就知道你们最好啦。” “小愿，你要是有事就来找我，不高兴了就说知道吗？其实……” “大家都是因为看你不开心，努力挤出来时间出来玩的，他们都希望你可以开心点。” “我知道，你们对我太好了。” 宋文嘉见她们聊完了，把李伊川送到了她房间里，自己回了和刘皓的房间。 许小施正在和张延旭打游戏，虽然两个人距离还不超过十米，但毕竟不在一个房间，需要开着麦说话。 她抬眼看见刘愿带着零食进来了，立马关了麦，把手机丢到了一旁：“好香啊！” 刘愿把零食放到了桌旁，章鱼小丸子和烤冷面放到了桌上：“快来吃。” 许小施吃了一半才想起来她还在打着游戏，吃着嘴里的跑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只听见手机里放大的声音里骂骂咧咧的，游戏已经打完了。 “……许小施你他妈梦游呢？怎么一梭子子弹都舍不得打啊？人都去你脸上了，杵着当木头人呢？” 听见张延旭的声音，刘愿差点吓得想把门锁上，生怕张延旭会拎着刀进来砍人。 许小施喝了口水，也不服气，立马打开了麦克风大喊了起来：“骂什么啊你？张延旭你居然骂我！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才是老大啊！” 清朗的声音从游戏里传过来，程望听不下去他们吵架，开口来劝架了：“别骂了，再打一把睡觉。” 他对他们出去旅游的事情还是毫不知情，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又拿起了桌上的平板。 “再给我打架的时候挂机看我不去真实你，许小施！” “谁怕谁啊？打完你就把门打开，我今天就要把你打一顿！” 刘愿听到程望声音的时候就再也没吭过声，低着头吃烤冷面，吃完刷了牙就睡了。 早上很早就听到了敲门声，穿了一件长t，直接迷糊着去开了门。 一袋热腾腾的小笼包还有两份豆腐脑直接递给了她。 刘皓把宋文嘉挡在了身后，把东西递到刘愿手里，立马把门关的只剩下一个门缝了：“你跟那个谁的早饭，还有下次开门穿个能看的衣服，穿的这什么跟什么啊？没裤子穿啊你？” 刘愿困得没精力给他拌嘴，点了点头，眯着睁不开的眼睛，给他关上了门，回屋叫醒了许小施，两个人借着洗漱清醒了起来。 “困死了。”许小施打着瞌睡，一口塞了一个小笼包，“几点了？” 刘愿看了一眼手机：“九点。” “吃完还能再睡一觉。” 许小施认同地点了点头，喝着豆腐脑：“我真后悔这么晚才认识你，我们真的太适合做朋友了呜呜~” 刘愿突然想到那天程望和自己打电话，她给程望讲她以前的小事，讲到了她和江澜。 当时他说：“好羡慕，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多好……” 今非昔比，刘愿却用回复他的那句话回复了许小施：“什么时候遇见都一样啊。” “不一样嘛，那我当时可能就能看清刘颖然了。” “她怎么了？” 许小施看了看门口的门是关着的，小声说：“是张延旭告诉我的，他说李佳乐喜欢刘颖然，所以刘颖然当时就说让他帮自己追程望……” “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是在程望还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好像前一年过年那天？我们在程望家吃饭，不是喝醉了嘛，她没喝醉，就想去亲程望一口，不过没亲到，被程望推在地上了……” 许小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没告诉她，怕她这个时候生气：“对不起啊，我也是知道不久，感觉这不适合告诉你，所以没跟你说这事。” “那有什么，反正都分手了。” 刘愿吃的差不多饱了，又躺回了床上。 “我还没说完，后来去年寒假，她让李佳乐约程望出来，又表白了一次，被蒙在鼓里的李佳乐撞了正着，那天李佳乐本来想给她告白的，这下直接完了，李佳乐他们现在都不跟刘颖然联系了，我也不想跟她说话了。” 刘愿想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却又莫名的生气，那天她在公园里吹冷风，她却要拦着程望不让他去见自己。 可是想一想，后来他们的确分手了，刘颖然借着李佳乐的喜欢，把他当做工具人，也没太大的错误，却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睡两个小时，太困了。” “快睡快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太阳正当空，外面有些晒。 “腿也涂，多涂点，不然就晒黑了。” 许小施把刘愿露出来的身体都涂上了防晒霜，这才放心地和她一起出门。 看着刘愿白白嫩嫩的细腿，她蹲在刘愿腿边摸了摸刘愿的大腿:“做女生真好，可以摸到女孩子的腿。” 刚开始还是四个男生四个女生的聊天，聊着聊着，刘愿就跟陈奉生变成了三对情侣的灯泡。 两个人仿佛适应了，也没有表现得哀怨不乐意，反正有吃有喝的，也没人亏待他们两个。 在浅海区玩了一会儿，身上穿的衣服都湿了，玩到了晚上，天慢慢黑了下来，穿着湿衣服都有些冷了。 陈奉生把自己来时外穿的衬衫给了刘愿：“太冷了，别感冒。” 刘愿冻得嘴唇都发紫，穿着陈奉生的衬衫缩了缩身子，和他们回去立马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今天晚上咱们去吃海鲜大套餐，我听说那里面的海鲜种类可多了！” 许小施一听到吃的就积极：“远不远，不远咱们就走过去，远的话我现在就约车。” 张延旭把她拉到了身后：“没你的事，我来就行。” 还是离他们这家民宿有些远的，约了两辆车去了看好的那家新式海鲜餐厅。 里面的装修偏复古的风格，八个人坐了一个大桌，好多海鲜菜品。 让她们四个女生点完，差不多就没什么要点的了，直接给了服务员。 先是上了几道凉菜，几个人饿了半天，菜一上来就开始吃了起来。 “喝什么啊？” “咱们拿点酒，她们喝饮料。” 刘皓招呼着去拿了两瓶白酒、几瓶啤酒，给她们女生带了一瓶可乐一瓶雪碧。 热菜随之也上来了，蒜蓉开边蒸龙虾、清蒸偏口鱼、水煮红虾、葱姜炒蟹、铁板牛柳、三文鱼腩玉米饼、爆炒象拔蚌、海胆蒸鸡蛋、碧绿炒虾仁…… 趴在桌上的许小施眼睛都亮了，根本不知道先从哪里下手，看着都很有胃口！ 刘愿见刘皓给她倒了半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白葡萄酒，也没拒绝。 “来，刘小愿儿，干一杯。” 她拿起酒杯跟刘皓碰了一杯，一口干了。 他们越长大话就变得越来越少，直到现在，虽然两个人都在家里，但每天说不上什么话。 刘皓知道她和程望分手也不复合，他也知道他的妹妹不是说真的放下了。这些时间以来，她每天像是丢了魂一样，极少开心过。 这次出来说是想和徐思慕出来玩，他更在乎的是这个妹妹会不会心情好一些。 为此，今天的他也喝的多了些，给大家一杯一杯的撞，感谢着他们愿意为了刘愿出来玩。 原本他们可以一对一对的自己出来，却愿意带着刘愿一起出来，并且一直关心着刘愿。 刘愿也特别感性，喝着那瓶白葡萄酒，越喝越上头，脸色都发红了，还逞能喝着，东西吃到肚子里已经撑了。 坐在她身旁给她夹了好多菜的陈奉生只是看着她喝，没有拦着，瞥了一眼盘子，里面的菜她都还没吃几口。 不过这样也好，她心里憋着事总归不是好的，不如趁着喝酒发泄一下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不知道时间多晚了，他们坐着车回了民宿。 刘愿摇晃着分清了方向，拽着陈奉生的袖子：“陪陪我，我想去，看，晚上的……晚上的海……” “你们先回去，我带她去透透气。”陈奉生跟他们说完，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刘愿身上：“穿好，海边晚上很冷。” 刘愿试图反抗，最后衣服还是好好穿在了她身上：“太大啦，这衣服不合适，我也不冷。” “去了就冷了。” “不冷。” 第135章 心里的白月光 也没走多远路就到了沙滩上，夜晚的海被月光照耀着闪闪发光。 刘愿被海风吹得浑身都舒服了好多，她张开双臂小跑着朝海边跑去，身子摇摇晃晃。 陈奉生想去扶她，怕她突然摔倒，又怕她想不开冲到海里。 但突然看到她转过身朝着自己笑起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她笑起来总是那么甜，嘴边有一个可爱的梨涡。 “啊啊啊啊啊！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陈奉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的，看着她笑的那么开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她放松这一回了。 一直等她玩累了，带着她坐在了软软的沙滩上。 刘愿抓着沙子玩了起来，拍了拍手，静静地看着海浪一波又一波，好像感情也是，一波平，一波又起。 她应该试着从那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就像当时和陆长明一样，她应该借着另一个人来慢慢忘记程望。 “陈奉生你听，海的心跳声。” 陈奉生没说话，任由海风吹乱自己额前的碎发，侧过脸看向了刘愿。 她正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海浪扑打在岸边的呼呼声，好像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海边，试图拥抱它，却被沙砾掩埋了它曾来过的痕迹。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她两边的碎发被风吹的很凌乱，轻轻地蹭在脸上。 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陈奉生，两个人突然间的对视好像默契一样，谁也没说话，却也没慌乱逃开。 陈奉生也不知道这突然来的感觉是什么，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看着她好看的脸竟有些失神。 “有点冷。” “回去。” 刘愿起身没站稳，差点扑在地面上，好在被陈奉生拉住了。 “我背你。” 他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刘愿，蹲在了刘愿身前，起身把她背了起来：“刘愿，你一点都不重。” “因为减肥了嘛。” 陈奉生没说话，心里已经明白了。 减肥不是她想减的，体重会变轻也不是她想的，她心里有在乎的人，所以照顾不好自己。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这话是程望说出来的，这样就可以告诉他因为很想你，很想有你陪着我。 这样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 “陈奉生，有个喜欢我好久的男生跟我表白了，我不想让他等我。” 刘愿的手压在他的肩头，这个选择题她更想听听陈奉生的意见。 “所以你想答应他？刘愿，想清楚了吗？” “还没有。” “你自己想一想，刚才你脑子里，你心里想到的人是谁，你说这句话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还是为了逃避？” “我忘不了，可是我不想和好了。” 陈奉生仰头看着今天的圆月，想起了印象里连模样都不记得的女孩：“喜欢就大胆一点，刘愿，你不勇敢一点怎么知道他这个人对你怎么样？” 嘴硬的女生和要面子的男生是走不到一起的。 像他，以前总以为那些肉麻的话可以等到真正的拥有了喜欢的人再说，后来变成了对着空气说话。 “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有时候会难过，有时候又觉得没有他好像也很快乐。” “程望，他真的很爱你很爱你，我看的出来。” “他之所以不再打扰你，就是怕他会让你生气，让你不开心。” 刘愿小声抽噎了起来，她觉得陈奉生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认真的时候感觉他所有的话都特别有道理，起码自己可以听进去。 “陈奉生，你有没有特别特别喜欢过一个人？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陈奉生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坐在了公共椅子上。 他坐在了刘愿身旁，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上忽闪忽闪的星，回想起他喜欢人的那几年，活的好勇敢。 “有啊，我十六岁，喜欢过一个姐姐，她算着现在已经二十七八了，也该嫁人了……” 刘愿吸了吸鼻子，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这个年龄确实可能嫁人了。” “没有，那个姐姐她……”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永远都不会嫁人。” 心里也永远只放下了我一个人。 “很远的地方？”刘愿还天真的以为那个他喜欢的姐姐去了外国，去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城市，所以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不会嫁人。 看着他的眼睛，想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嘴边说不出来。 恍然大悟，那个姐姐去了陈奉生去不了的地方，去了一个陈奉生见不到她的地方躲起来了。 陈奉生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又说:“她跟我认识的时候，是在她开的一家甜品店，那是她大学毕业第一次自己创业，刚好那天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去她店里的人。”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她给我做了一份曲奇饼干，图案很可爱。” 刘愿看着他终于明白陈奉生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那么特别对待了，找了一天的工作，最后意外地等到了一份吃的软曲奇，当时听到陈奉生说“看你……很可爱”，所以请你吃啦。 “后来，我发现我喜欢她，在她店里工作了两个月，开学前一天表白了。” “可是我还要上学，所以我每天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用我每周的零花钱给她买好吃的，买化妆品，最后她答应了我的追求。” “她二十四岁，和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在一起了，不听她朋友的劝，她硬是说要等我长大。” “我们只是在一起了不到一年，她就丢下我一个人了。” 那天下雨，陈奉生在学校考试，打了他们人生中最后一通电话。 下午四点五十一分，她问:“考的怎么样啊陈奉生？” 陈奉生拿着他的电话手表，从考场里出来了:“放心，这些题都难不倒我……” 刘愿缩着冻得发冷的腿，看着他的情绪慢慢上来，伸出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 光是文字，就令人震耳发聩。 他缓解着情绪，没在刘愿面前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她淋着雨骑车来看我，当时下了很大的雨，她连伞都忘了带……” “我跟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电话那边……声音特别大，汽车的刹车声，雨水的溅踏声，我只听到她说陈奉生，我不等你了……” “我……” 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想那天请假冲出校门看到的场面，手都在抖，那时候的他才十六岁，却第一次经历了猝不及防的分别。 “老师我药丢了，我得去医院买一下。” 班主任知道他一直是一个好学生，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当时直接给他签了假条。 他拿着假条冲了出去，任由冷漠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衣服上。 他朝着他爱的那个姐姐常来看他的路线跑去，才跑不远，就看到了那个倒在血雨交加的水泊里的瘦弱躯体。 肇事者早就跑了，路边撑伞的人看到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她时，都是唏嘘不已。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那个姐姐跑去，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跪在她面前抓住了她已经要渐渐冷去的手。 “叫救护车啊，你们在看什么！叫救护车，救人啊！” 他扯着嗓子恨不得让每个人都打电话叫救护车，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努力想用校服帮她挡雨，却发现衣服早就湿透了，血随着雨水浸在他的校服外套上，怎么都冲不掉。 “陆织灵，我来……晚……” 他难过的心口好疼好疼，嗓子好像哑了一样，说不出来话，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窒息掉。 “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陆织灵！不要睡，不要睡，以后再睡，今天真的不能睡，你睡着了就看不到我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陆织灵浑身疼的动弹不得，疼的直冒眼泪，用着最后那微弱的气息和他说话：“陈奉生，等不到你长大啦……去喜欢别人，对……不……” 陈奉生弯腰趴在她身旁，用耳朵贴在她唇边，努力听她讲话，到最后只能感受到她嘴里呼出的冷气。 “陆织灵，我求求你，不要睡啊！不要！我真的害怕……” “你不是说要等我长大吗？你不能再等等我吗？” “求求你，不要睡觉啊，醒醒，陆织灵！” 救护车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人温度已经变得冰凉。 那些医护人员将他强行拉开，用担架将陆织灵抬上了救护车。 他看着陆织灵被医生带走，拼上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脸都憋红了，都没有挣脱开那群人的压制。 最后晕在了那个让他最难过的下午，那个再也见不到陆织灵的夏天。 后来，他打听到肇事者在事后反悔，自己去自首了，赔了陆织灵家人一大笔钱，自己的前途毁在了牢里。 高中毕业之后，他考的很好，爷爷答应了他，帮他买下了曾经陆织灵租过的门市。 好久没有人进过这家门市，所以第一天打扫的时候很费力，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怨言，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 夏日三分糖，七分苦，如果可以他想替陆织灵实现她的甜品梦。 好遗憾，他们明明那么相爱，还没来得及规划未来，为什么就突然分开了呢。 陈奉生清了清嗓子，蹲在了刘愿面前示意她上来：“回去，别冻感冒了。” “陈奉生……”刘愿从公共座椅上起来，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的。” “没事，都过了两三年了，早就忘了，我甚至连她的模样都记不大清楚了。” “你和程望都还有机会，不要等真的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当时多傻。” 叹了口气，说出来其实也好受些，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埋在心里，真的很堵。 有一个人可以倾听他这个故事，他就觉得很值得，很有意义。 “嗡嗡——” 陈奉生的手机亮了，他扭了扭头：“帮我接一下。” 因为他给程望的号码备注的是程不理，刘愿也不知道是谁，就没去问，帮他接了顺便按了免提。 “喂？” 程望喘了一大口气，把手里的牵引绳圈在了胳膊上：“在家没？” “怎么了？” “找你还得有事啊？” 刘愿帮陈奉生拿着手机，一句话也不敢说，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这是程望。 印象里一直都是很温柔的，脾气很好，尤其是和她讲话，一直都是低声细语。 对她的喜欢格外的小心，怕她会多想，怕她会生气。 但是确实是这样，每次他和他的兄弟说话时，语气会变得很不耐烦，也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唯一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 “过两天，我没在家。” 等了一会儿，程望把一瓶矿泉水直接喝完了，随手把空瓶丢进了垃圾桶，拉着憨崽往家里走。 “算了，也不是说非得找你才能说。” “哎，不是，还是不是朋友了啊？太小气了，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 程望笑了两声，却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陈奉生，我想明白了。” “这几天我想了想，其实我不是走不出来，我只是不想承认是我输了，毕竟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很优秀，怎么会有我拿不下的人。但是人都有新鲜感，不如试一试别的口味，万一……” 陈奉生听着他这些话，脸都黑了下来，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你是跟我说这件事的，那就挂了。你有没有在乎刘愿的感受？你让她怎么想你？” 他能感觉到刘愿的心情变化，上一刻他还在鼓励刘愿大胆一点，听从自己的心，下一秒就听到程望说出来的一些丧气话，一时有些气打不出来。 这两个人都说不出一句让人开心的话，能和好就怪了。 他卡在这两个幼稚鬼中间真是操碎了心。 “不打算追了，我觉得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多快乐，相反的……她难过的次数会增多，我不想一直给她带来负面情绪，我也不想在感情上花太多精力了。” “陈奉生，我就是生长在泥土里的腐烂植物，只是恰巧看到了她照射进来的一束光，我就以为我重生了。” 刘愿的头抵在了陈奉生的后背上，吸了吸沉闷的鼻子，像个小孩一样不敢抬起头，却又没有像小孩一样大声哭。 “我好讨厌这样的他，我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 电话那边能听到她的哭声，以及哽咽着说出来的话。 先是愣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听到刘愿的声音，而后笑了笑。 只是醋意上头，其他事情就不愿多想了。 “程望，这几天你想的什么东西啊？你他妈让刘愿知道了该多后悔跟你在一起啊？” 说起刘愿，程望就上了脾气，他理智不起来。 他对待这段感情没有任何敷衍，可是他就是做不到让刘愿开心，他总是让刘愿难过委屈。 如果不能让她开心，那他只能放手。 第136章 志愿调剂 “她不是在你旁边听到了吗？” “我不追了，我想开了，我应该去试着接受别人，不是说我没了谁会死。” 刘愿还没吭声，陈奉生就忍不下去了，咬了咬牙，连气压都低了下来。 “程望，你要是真的这样说，那我也不帮你了。” 明明这些话不是他的本心，明明两个人都互相喜欢，为什么就是低不下头。 一定要等到真的没机会了才后悔吗？真想让他体验一下自己的心情。 “送我回去，我有点困。” 听着电话被挂掉的声音，程望松开了憨崽的牵引绳，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刘愿，别听他那些话，他这个人太小孩子气了，越是重要的东西他就越不知道怎么对待，他心里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别说了陈奉生，我困了。” 回去之后，洗漱完就简单睡觉了。 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起床收拾了一下，东西也都拿好了。 毕竟已经没有玩的心情了，她走不出来，再听一次程望的声音还是会难过，尤其听到他说那么难听的话。 回家以后，每天都是在夏日三分糖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按时回家睡觉，活的好像没了灵魂，总是会心不在焉。 高考分数出来了，她考的很好，但是看着分数又难过了起来，为什么连分数都和他考的一样。 分数适合的学校确实首选应该是盛京大学，可她不想去了，追逐他的路上看到他和自己渐行渐远，以至于她不敢跟上他。 “来，到时候无聊了就叫上我。”陈奉生坐在她对面，把她的神喊了回来，又说：“毕竟因为一个程望放弃合适的学校，属实有点亏，你想想你复读这一年累不累，为了他放弃值得吗？” “那你护着我啊？” “那肯定护啊，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打一顿。” 填志愿的最后一天晚上，她还是把第一志愿改成了盛京大学，选了四个学校的重点专业， 第一专业是软件设计，第二专业是会计，第三专业是信息安全，第四专业是服装设计。 服装设计其实是占据第一的，这所学校对服装设计专业是重点投资学习的专业，但是刘愿并没有很想去学和程望一个的专业。 程望对那天自己说的话还是很后悔的，但是他确实低不下头。 而且在那天说白了之后，他染了一头黄毛，加上他本来也不黑，看起来就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一样。 每天约着张延旭他们在酒里喝酒，交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却只是一起喝两次酒就分了，问就是他没有感觉。 就连张延旭都看不下去了，每次喝酒都会换一个女朋友，他这样真的很像个混混，但是劝他也不听。 “我去个厕所。” 程望拍了拍身旁的女生，起身去了厕所里，难受地吐了出来，一股恶臭味。 他皱着眉从厕所出来，到酒外面透气，闲着抽了根烟。 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抬眼看到从拐角处走来的刘愿，刚下班正在和李伊川找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当然，刘愿也看到了他，差点没有认出来，如果不是他那双明淌深情的桃花眼。 来不及丢掉手里的烟，程望慌乱地把手里的烟背到身后，眼神看向了别处，又刚好新女朋友小邢出来了。 “宝宝，怎么在外面抽烟啊？” 她穿着有些暴露，一个黑色细吊带，一个短到大腿根的牛仔裙，容貌非常出众，从程望身后抽出来那根烟要放自己嘴边。 程望把她拿着的烟丢到了地上，一脚踩灭了，手搭在她腰后看向她：“进去。” “这人好像程望啊……”李伊川看着走进去的程望，忍不住地感叹起来，又说：“只不过程望看起来不像他这么混。” 刘愿拉了拉李伊川的手，走的快了些：“万一就是他呢……” 后来，她再也不想去那条街了，不想看到他一眼。 眼看着录取通知书来了，看到了自己被录取的专业，说巧不巧，她被调剂到了服装设计专业，学校的意思是她的分数够了，刚好服装设计的分数太高，报名的人数不太够。 她在夏日三分糖一下午没工作，一直垂头丧气的。 “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怎么办啊……怎么办，我不想学服装设计啊！” 陈奉生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她和程望的缘分：“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谁让你服从调剂的。” “怪我啊？” “不然怪我吗？” “就是怪你。” “怪你自己。” 眼看着两个人要开始无休止的拌嘴了，李伊川都听的不耐烦了，扫完地就冲到了他们面前：“好了好了，别吵了，怪我行了？” “吵什么吵，你们俩都吵一天了，烦死了！” 还好刘愿不是和他在一起，不然每天拌嘴都要像树上的知了一样吵闹，耳边都不会清净下来。 与此同时，早就喝多了的程望被不知道第几任的女朋友张易漾带到了酒店。 他的脑子里晕的直转圈，连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带着重影的。 张易漾不知道他家在哪里，问了好半天都没问出来，又不能让他在酒里睡觉，把他带到了房间里，把房卡放在了桌上，嘱咐着：“我就先回家了，你醒了记得给我发消……” “小愿……对不起，我以后不吃醋了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愿……抱抱我好吗？” 程望强撑起身子，朝张易漾扑了过来，把她压倒在了地毯上，看着她的脸有些模糊，却很像刘愿。 对，所以这是他交往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个女孩子，没有像别的整天来酒勾搭的女生那样。 她很像刘愿，有些神似，却又没有刘愿那般脾气差。 “程望……别这样，别这样！程望……” 程望在她脖子里蹭着，牙齿狠狠咬着她脖子上的肉，手在她的衬衫扣子前解着扣子。 很快，胸口就这样袒露了出来，粉色的内衣下藏着丰腴。 张易漾挣扎不动，她的力气真的抵不过程望，只能哭着求饶。 “不要，程望……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 “小愿……我好想你。” 张易漾这才听清楚他嘴里一遍又一遍喊的名字，眼泪从脸上滑落。 她明明喜欢眼前这个男孩，以为他也认真地喜欢着自己，可是今天喝醉酒居然听到了他嘴里喊着别的女生的名字。 咬咬牙用着很大的力气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抓紧了胸口的衣服。 “程望，我不是替代品！” 说完，她推开了程望，满眼都是水雾，这样恨恨地看着他。 程望坐在地毯上，脸上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点，想帮她把衬衫扣子系好，又转头收回了手，揉了揉酸酸的太阳穴：“对不起，喝多了。” “我不是那种女生！” “我知道，对不起。” 在张易漾跑开以后，他自己坐在地毯上发呆好久，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 差点就要做错事了，虽然他每天都带着所谓的女朋友去喝酒，却从来没有喝多做出这种事来。 这次喝酒给了他一个大教训，之后他一直不敢喝太多酒，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李伊川突发奇想地带刘愿去理发店染头发了，思来想去还是染了蓝色的扎耳染。 看着镜子里的她，刘愿突然就对扎耳染心动了，也跟着染了粉色的扎耳染。 “我们小愿太好看了，呜呜呜，好漂亮。” 李伊川搂着刘愿，用脸蹭了蹭她的脸：“这样我就可以跟你一样漂亮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川儿本来就很漂亮啦。” 和李伊川、宋文嘉吃饭，坐在了李子川身旁，看着坐在李伊川对面的宋文嘉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们两个。 “姐姐，你给我夹菜，哥哥不会生气嘛？”刘愿小鸟依人的挨着李伊川，一脸委屈害怕地看着宋文嘉。 李伊川听着听着笑了起来：“不会不会，这有什么的啊。” 宋文嘉也想笑，拿着筷子给李伊川夹菜：“你们多吃点。” 李伊川点了点头，把宋文嘉给她夹来的肉塞到了刘愿嘴里：“我们小愿才要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心疼死我了。” “哥哥不会因为我吃了哥哥给姐姐夹的菜生气嘛？”刘愿扑闪着眼睛看李伊川，又看了看宋文嘉。 “你文嘉哥哪有那么小气啊。” 宋文嘉拿着饮料给她们续上了杯：“小愿你可行了啊，好歹我也把你当妹妹看的，怎么会连你的醋都吃啊？” “说的也是。”刘愿坐好了身子，开始低头吃了起来，又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不是我听说，大学结婚好像可以加学分！” 他们两个人刚好对视，不止脸红，连耳根子都红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家长都还没见……” “今年过年就见，我跟我妈说今年给她看看我女朋友。” 刘愿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哥上一年就见了，你们太晚了。” “万一，阿姨瞧不上我呢……”李伊川低着头有些担心，毕竟宋文嘉个子不低，长得还特别顺眼。 “别担心了，我妈人很好的，只要我喜欢就行。” “倒是你家，万一觉得我不靠谱或者家境不优越……” 李伊川拍了拍桌子：“我爸就怕我嫁不出去。” 见自己太激动了，立马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137章 开学入住 很快就迎来了大学的开学季，刘愿提前把一些衣服、被褥寄到了学校。 但是眼下她还拎着两个拉箱，一个手提包，一个双肩包，以及一个电脑包。 看着眼下一件也不想落下的东西们，甚至怀疑自己到底寄走了些什么，为什么想带走的东西怎么都带不完啊！ 王璐本想请假来送她，可是公司不允许，也只能满怀担忧地让她这个哪里都没有一个人去过的女儿自己坐高铁去学校了。 一路上和她保持着联系，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发位置报平安。 刘愿没有买到直达的高铁票，只能买转站的。 在路上也没有遇上一个眼熟的人，毕竟她去的是另一个城市，不再是令她熟悉不过的崇溪了。 并且程望、陈奉生他们都已经大二了，肯定比新生开学要早一些，算着他们都在学校呆了好多天了。 在转站的地方一直问路人怎么走，她不知道在哪里转站，好多人忙着出站，也没时间搭理她。 眼看着就快到检票时间了，她急得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一个姐姐看透了她的慌乱，帮她指了指转站的路。 “谢谢，谢谢。” 要上台阶，很高，她数了数，一共迈了四十六层台阶。 拎着拉箱、大包小包的手完全没了力气，出了一身热汗。 如果不是一个叔叔中途赶上来帮她拎着一个拉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上那个高铁。 “谢谢，谢谢，谢谢！” 叔叔单手拎起她的拉箱，一口气带上了台阶:“没事。” 到了盛京，出站给王璐打了一个电话。 “妈，没事我就挂了，打车去学校了。” “小愿，在学校有事给妈妈打电话，想妈妈了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听着王璐温柔的关怀，刘愿鼻子酸了，小声回应着:“知道了。” 眼泪总是无声的掉落，家人的关心是眼泪最强的催化剂。 打车很快就到了校门口，按照程序进学校。 看着各个专业的挂牌，后面是一堆穿着小红衣的志愿者。 她低着头翻找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份证之类的证件，还好都在。 走着走着走到了服装设计专业的挂牌前，一眼就盯上了靠在桌前玩手机的少年，身材高挑板正，眼睛也是像程望那般好看的桃花眼，心里有点喜欢。 他的肤色相比其他男生来说比较白，带了一个白色口罩，正在阴凉里戴着一只蓝牙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你好，请问是服装设计的吗？” 旁边的学姐站在她面前问，声音格外的温柔，甚至刘愿听的脸都红了。 见她不说话，学姐的同学也跟着凑了过来。 刘愿看着几个漂亮又温柔的学姐来询问自己，乖乖的拿出来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截图，确认自己的专业立马点了点头：“嗯嗯，对。” 几个学姐看她这么可爱，有趣地笑了起来。 “她好可爱啊。” “你们别把人家吓到了。” “你看她刚才发呆，真的好可爱啊！” “我来。”靠在桌上的少年收起手机朝这边看过来，和方才说话的女生摆了摆手，走了过来。 刘愿听到他的声音才清醒过来，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的人居然是程望。 心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刚才居然对他小小的心动了一下！ 刘愿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低下头紧紧抓住了拉箱，求助般地看着几个温柔的学姐：“姐姐们……可以帮我吗？我，我不想让男生带我。” 不想让程望来帮她啊！快把他让给下一个人！ “我们……你的东西太多了，我们肯定搬不上去嘛，你就让这个学长帮你。” “程望，你可终于肯动了。” 一个学姐见闲了一上午的程望肯主动过来，总觉得他对眼前这个可爱女孩有意思。 终于抓住了休息的机会，她们才不想继续费力上下楼呢，而且大一的寝室那么远。 一个学姐把他拽到了刘愿面前：“反正你都休息一上午了，也让我们休息会儿。” “没问题。”程望点点头，看着刘愿笑了笑，心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她。 学姐见刘愿有些腼腆，朝她笑了笑：“你放心，这个学长很温柔很好说话的。” 这不是温柔不温柔、好不好说话的问题啊。 她低着的头不敢抬起来，翻开手机看着自己给陈奉生发的消息，早上的到现在都没回复，太不靠谱了。 程望拉着她的一个拉箱，又掂量了一下另一个拉箱，给了她一个轻一点的拉箱，又把那个轻一点的拉箱上的手提包提到了手里。 “剩下的东西拿的动吗？” “拿得动，我自己拿着就可以……” 不等刘愿说完，程望拎着拉箱和手提包直接走了。 刘愿嘴里的话卡住，重新背了背书包，小跑着跟在了他身后。 路上一句话也不吭地跟着，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起了学校的风景了。 大学跟她想的不太一样，感觉比高中要大好几倍，在这里她显得太渺小了。 “自己来的？”程望忍不住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自己来的话不应该能带这么多东西，她这么点力气可真的拎不动。 一说起这个，刘愿心情直接跌至谷底，回想起在转站途中拎着两个拉箱到处说谢谢的样子，心里好酸。 没有人陪她来。 “嗯，自己。” “嗯？”程望回过头来看她，有些不太相信，她这么笨一个人，居然自己来的。 一个人啊，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去陪她一起来。 “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觉得……”他没说，叹了口气，看出了她眼里的情绪:“累不累？” 刘愿鼻子酸酸的，又想到妈妈在她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眼眶里攒了一把的眼泪。 “不用你管。” 程望最是看不下她掉眼泪的，只要看她哭，自己心里就特别堵，特别不舒服，好像一根无形的针一下一下扎在他的心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假装没发现她在哭，心里乱糟糟的:“为什么选服装设计？” 刘愿随手擦了擦眼泪，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努力思考了半天他说了句什么，猜不出来还是说了：“没听清。” 程望见她总是小跑着跟在自己身后，这才走的慢了些，回过头一字一句的问：“为什么来这个学校？” “分数够了，不想因为你放弃大好前途，反正……你也有新的女朋友了，不怕被误会。” 听她那小孩子气的声音，忍不住地想笑，不知道是吃醋还是不满，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阴阳怪气。 “……现在没有女朋友。” “都看到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怕我跟别人说你花心吗？” 程望叹了口气，她说的话没有错，暑假那些日子自己确实过得很没有方向，堕落成连他都不敢认识的人。 他爸被他气的住了一次医院，不过倒也是他颓废让他和家里人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分了。” “心里住了一个人。” 刘愿没回应他的话，拎着手里的拉箱，听着小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十分吵闹。 他心里住了一个人，虽然知道是自己，但是还是会介意他找了那么多任女朋友。 程望带着她到教学楼旁的小棚子里报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行李，等她报到完带她去了寝室楼。 “刚才那栋楼是咱们学院的教学楼，离你的寝室楼还算近。” 刘愿重新绑了一下自己一边的麻花辫，小皮筋在她手上崩开了：“嘶！” 程望转过身看了一眼，见她白嫩的小手泛了红，皱了皱眉：“看着点，这么不小心。” “我怎么知道它这么容易就崩开了啊？”刘愿本来还有点生气，下一秒看着他手中的动作立马愣住了。 “给。”程望从手腕上取下来了一个头绳，虽然是大头绳，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手腕上还有一个头绳，但是这个她没有印象，或许是哪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前对象送的。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的手腕被刘愿给他的那个头绳勒出了红红的一圈印子。 刘愿刚想拒绝，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兔子图案，难过的回忆涌上脑门。 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当时程望上课无聊，经常会摘她头上的头绳。 后来她嫌烦，把自己经常戴在头上的头绳给了程望，自己用了一个新的头绳。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久了他还留着那个头绳。 愣着抬头看向他的脖子，因为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脖子上的项链明堂堂的挂着。 原来他真的放不下。 心情也因为他的这些细节好多了。 接过他递来的头绳，自顾自的把头发绑好，把拉箱重新拿到了手里，拖着去了寝室楼 。 她住在五楼，领了寝室的钥匙，看着两个拉箱有些发难，刚想问程望能不能帮她带上去一个，回头就看到他直接把手提包丢在她面前从她身前走过去了。 一手一个拉箱，两个拉箱被他提着说轻不轻，说重也不算太重。 只是心里很不好受，她一个女孩子，力气那么小，自己带着两个拉箱来学校，一路上一定很累很累。 “你能拿动吗？”刘愿拿起地上的手提包，另一只手拿着电脑包朝他小跑了过去。 “拿得动。”程望拎到两个沉重的拉箱，走到三层的时候出了一头热汗，还有些小喘气。 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感觉她和之前相比又瘦了不少：“你现在多重？” “八十二斤，怎么了？”刘愿跟上他的脚步，想帮他分担一下，毕竟她的拉箱里的东西确实有点多。 和程望的手碰到了一起，还抓住了他的手，还好迅速地收了回来。 “不要饿肚子了，太瘦了别人抱你也不舒服。” 刘愿白了他一眼，这算是关心人的话吗？ 程望见她要把拉箱提到手里，知道她这个人喜欢为别人着想。 “我来，你拿好东西，别丢三落四的就行。” 费力把两个拉箱拎到了四楼，程望揉了揉酸酸的手臂，好久没有搬过这么多东西了。 其中一个拉箱在四楼没稳住，一个轮卡在台阶中间往下砸了过去。 刘愿刚好迎面撞上，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看着拉箱朝她脸上砸过来，她却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紧闭着眼睛。 “刘愿！” 楼道里响起了程望担忧的语气，不断地在脑海里回荡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拉箱没站好，扭过头看她的时候忙伸出手，碰了一下拉箱，却抓了一个空。 拉箱被他这么一碰，并没有朝刘愿的身子撞，而是改了方向，蹭到了她的胳膊，随后滚到了三层到四层的中间， “咚！” 一声巨响，拉箱被撞得弹开了，尴尬地平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好在刘愿没大事，只是觉得胳膊有点疼。 她的小衣服封在袋子里，掉到了地上，几袋卫生巾也滚了出来，顺着阶梯掉了下去。 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她小跑着下楼去把滚到下面的卫生巾捡了起来，塞到了拉箱里，又把装着小衣服的袋子也放回了拉箱里，用最快的速度把拉箱合上了。 脸涨得通红，这才感觉到胳膊上的疼，红了一大块，有些擦伤。 第138章 积极的学长 程望跑下来帮她把拉箱带上去，看着她揉胳膊的手，声音明显关心起来了：“胳膊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刘愿拿着手提包和电脑包，单手拎起了一个拉箱，真的很重，她抽一个台阶停一下。 拿着剩下那个拉箱的程望连忙把它带到五楼，下来帮她拎另一个拉箱，又拿过她的手提包：“一会儿你把东西都放宿舍，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我没事。”刘愿开了寝室门，室友都还没有到，她挑选了一个靠近独卫的床位，书包丢在了桌上。 她看了看自己掉下去的那个拉箱，中间被弹裂了一块，还有一层漆掉了。 程望眼下只顾着关心她了，见她别的地方没事，松了口气，看了看她坏掉的拉箱：“人没事就好，拉箱你给我个链接我这两天给你重新买一个。” “不用，谢谢你帮我搬上来。” “没带被褥？” 刘愿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准备去拿自己快递寄过来的衣服被褥：“快递寄来的，你去接应其他新生。” “我陪你去快递点拿。” “不用，我叫一下陈奉生，反正他说他今天没课。” 程望跟在她身后，并不太明白他们的关系，还有些吃醋：“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不关你的事。” 可恶的陈奉生，直到现在还没回消息，真的靠不住啊陈奉生！关键时刻居然不理她了。 程望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别过头说：“ 他没课的话应该会睡午觉，我带你去。” 刘愿抬头看着他，又低下了头：“快递点在哪儿？” 他什么都不说，只能跟着他去了快递站，拿了两个大包裹。 看了他一眼，见他背着身玩手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卖力地拉着两个大麻袋往外拖，拖到了他身后：“你不可以帮帮我吗……” 她咬着牙说话的时候又乖又不服气，好像在撒娇。 程望收起手机，弯腰凑到她面前：“好好讲话。” “我就是在好好讲话！” 没有多逗她两下，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 把这些东西都带回了她的寝室，她的室友都已经到了，正在各自收拾自己的床铺。 “你走，我要收拾东西了。”刘愿小声说着，从书包里找出来剪刀要剪开大麻袋。 屋子里虽然只有五个人，但刘愿的室友话挺多的，耳边有些吵，他都没听清楚刘愿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 看着他凑上前的脸，刘愿的心怦怦直跳，别过头说：“我说啊，你可以走了，我要收拾东西。” “我来帮你，你休息一下。” 不管刘愿答不答应，反正他是没把大家当外人，直接帮刘愿收拾了起来。 踩着阶梯上到上铺，用纸巾擦了擦木板上的灰尘，下来把被褥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你叫什么啊？”一个女生甜甜的声音从刘愿身后冒了出来。 “刘，刘愿。” “哦……我叫王淼淼，是你的对铺哦~” 刘愿点了点头，又听到她旁边床铺上刚铺好床的女生说：“哎，我叫张怡然，嘿嘿嘿。” 最后一个女生有些文静，细柔的声音轻轻传来：“我是韩文妍。” 刘愿捂着发红的脸有些害羞：“嗯，你们好，你们好。” 张怡然看着正在帮她铺床的程望问：“哎，这你男朋友啊？” “不是！”刘愿摆了摆手，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程望。 “啊~学长吗？这个学长人好好，还帮忙铺床。”王淼淼坐在她的凳子上忍不住地赞叹。 程望铺好了她的床，热的出了一身汗，他索性把口罩摘了下来，用着刘愿桌上的抽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没带你的小熊吗？” 刘愿喝了口水，休息的差不多了，看着他那白净的脸，眼睛都直了。 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了，没什么变化，又有一些变化。 “太占地方，有空再买一个……你先去迎接别的新生，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 程望垂下眼睛看着她空荡荡的脖子，有些失落：“没事，志愿者挺多。” “你的……” 刘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想起来自己把那个戒指项链和手镯都放在了卧室里的化妆台上，忘了带过来还给他了！ “丢了。” “嗯。” 氛围奇怪的让人害怕，三个室友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他们看起来很熟，憋了一股脑的问题也没敢问。 王淼淼怕尴尬，小声问:“你们吃饭吗？” “吃吃吃，一起去！”张怡然积极回应着，东西都没开始收拾。 韩文研见她们都要去吃饭，自己也下了床:“那我也去。” 帮刘愿收拾的差不多，程望接了一个女生的电话，通知着志愿者去吃午饭。 刘愿见东西都收拾完了，回了正在看她的三个室友：“你们去，我不饿。” “吃过早饭没？”程望的手机放在桌上，帮她把衣服都放在了衣架上，整齐地挂在了衣柜里。 “不要你管。”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了鞋子爬上了床，躺在了软软的床上舒服了好多。 程望见她书包里还有些零食，猜到来的时候只是吃了零食垫肚子，他帮刘愿的手机充上电，抬头见她没了动静，应该是睡觉了。 “喂，笨蛋，别睡着了。” “我等会儿还会来找你。” 刘愿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困……我不吃饭……” 程望下楼去超市给刘愿买了一大堆零食，给他的室友打了电话说帮忙带一份饭，在餐厅门口刚好碰上买好饭的室友，把钱转到他手机上，拿走了买好的饭。 “走了，你下午累了就叫我们哥几个去替你啊。” “行。” 刘愿本来都做梦了，听到室友在她耳边说话，声音特别温柔，她都不好意思不醒过来。 “……怎么了？”她慢慢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她们。 她们站在下面看着刘愿，又看了看坐在刘愿凳子上的程望。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迅速地下了床，踩着拖鞋看着程望：“……你怎么还不走？这是女寝！” 程望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准备要走：“记着吃午饭，不要饿肚子。” 在他还没出寝室门的时候，就听到她室友吃瓜的笑声。 “真的不是，听我解释！” “别说了，刘愿，听我的，遇到这么好的学长就嫁了。” “我也想要一个这么暖的学长，太羡慕了呜呜呜……” 看她们羡慕的眼神，她真的很想解释清楚，但是她解释的话真的没人听进去。 下午睡醒才看到陈奉生回的消息，放下手机又睡了过去，程望给她买的饭直到凉了都没动一口，睡到了晚上八点，她实在是饿了。 室友在这个时间都已经吃饱饭，有的坐在凳子上追剧，有的在护肤。 不好意思打扰她们，刘愿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餐厅在哪里，溜着溜着就到了教学楼下，想鼓起勇气找人问问哪里是餐厅。 她在手机上给陈奉生发消息问餐厅在哪里，陈奉生在寝室里躺着给她发了一句语音说:你在哪儿？我有事给你找个人带你去。 刘愿盯着手机恨不得把陈奉生叫下来推进学校的湖里喂鱼！太不靠谱了，陈奉生也只会给她画饼吃了。 说好的来了有事就给他发消息打电话，结果真来了他好不靠谱！ “服装学院的教学楼门口。” 陈奉生伸了个懒腰，立马给程望打了个电话：“喂？好兄弟帮个忙。” 程望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站在门口问：“什么忙？” “去一下你们学院教学楼门口，你们学院有个学妹不知道餐厅在哪儿。” “滚，不去。” “别这样，我给你转钱。” “你哥我不缺钱，快滚。” 陈奉生沉默了两秒，还是直接说了：“是刘愿。” “……在哪里？” “不知道，谁让你刚才不好好听我说的。” “快点，我出图书馆了，我给你转钱。”程望接着电话，一边往外走，忍气吞声地给陈奉生转了五十块钱。 “你也有今天啊程望，不用转了，你去超市给我带几瓶饮料好了，刘愿在你们学院的教学楼下……” 陈奉生的话还没说完，程望那边就已经给他挂了电话。 他只能心里默默骂程望这个没有良心的狗，重色轻友。 不过这下他心里更清楚程望的意思了，程望就是放不下这段感情，还要嘴硬说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刘愿也不知道陈奉生是让谁来给她带路的，东张西望试图找到那个人，没看前面的路，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撞我心上了。”程望喘了两口气，热的拉开了外套上的拉链，弯腰看了看她的眼睛。 “早知道撞死你了。” 见他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尴尬地往后退了退，别过了头问：“……干嘛啊？” 程望的手伸了过来，吓得刘愿以为自己说错话，所以他生气要打人了。 吓得浑身一抖，紧紧闭上了眼睛。 手在她眼角轻轻蹭了一下，把她的眼里的脏东西蹭了下来：“有眼屎，刚睡醒？” “……” 刘愿涨红了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用你管啊。” “没吃午饭？”程望往前走着问，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自己身后，有点好笑。 “你管我啊！”刘愿左看看右看看，晚上的天有些冷，她只穿了一件短袖，冻得缩了缩身子。 程望“嗯”了一声，看她捂胳膊，猜着她有点冷了。 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直接丢给了她：“不管你，谁带你去餐厅？” 刘愿接住了他的外套，闻着陌生的香水味，和她以前闻到的味道不一样了。 熟悉的味道没了，人也变了。 一时竟有些失落，脑子不听使唤地发起了呆。 一脚从台阶上迈了下去，她根本没有注意，被吓到猛地回过神来，却已经拦不住自己了。 身体不被她支配般，心脏都砰砰跳了起来，抱着怀里的外套直接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 走在她前面的程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摔跤声，忙回过头来看，看到了地上趴着的刘愿，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嘲笑她这个笨蛋。 他走过来半蹲在刘愿身前，伸手把刘愿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在想什么啊你？” 刘愿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没什么。” 外面太冷，只能穿上程望的外套了。 “前面是餐厅吗？正苑餐厅？” “嗯，学校有三个餐厅，这个是最大的。” “还有两个？！” 程望早就料到她会惊讶了：“还有西苑和北苑。” 刘愿点了点头，又激动地问：“离八号楼近的是哪个？” “西苑。” “哦。” 就知道，她喜欢偷懒，知道西苑离她的寝室楼近了，以后一定会一直去最近的餐厅买饭。 “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刘愿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还折叠了一下。 程望挑了挑眉，没接过外套：“带你熟悉一下还不乐意了？我那个时候都没学长学姐带我。” “你还是挺想让学姐们带你，好有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你脑子里想什么啊？”程望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很快额头就泛了红。 刘愿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不乐意，眼神里带着仇怨：“本来就是。” 一路上两个人一直在拌嘴，直到买完饭因为程望付了两个人的钱，刘愿还要小声嘀咕两句话。 “我没加你，我可不给你转钱。” “你还想加我啊？” 这样说好像确实有些自作多情了，刘愿脸一红，整个脸都想埋进碗里，她吃着碗里的朝鲜面太快，直接呛到了嗓子，咳嗽着顺了顺嗓子。 坐在她对面的程望看着她咳的这么难受，都有些忍不住想上前拍拍她。 犹豫着还是没伸出手，起身拿起手机到刚进门的地方买了一瓶水，回来拧开了瓶盖，递到了刘愿眼前：“还好？” “没事……”刘愿的脸都涨红了，抬眼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接到了自己手里喝了两口。 第139章 请我吃饭 “刘愿，不要在大学随便找男朋友。” “要你管啊。” 程望“啧”了一声，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不想让她傻傻被骗，大学里的坏男人太多了。 不过像她这样的，如果把学校摸索清楚了，可能会天天躺在宿舍睡觉，有课的时候才会出来抛头露面，倒也没什么令人担心的。 “回去，早点睡，明天记着吃饭。” 刘愿没理他，走到寝室楼门口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她没料想到程望还没走，也在原地站着同时看着她。 见她回头看自己，程望穿着外套低下了头，嘴角一抹微笑，转过身走了。 刘愿收回视线，脑子里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无数个回头看他的瞬间，他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永远都是那样温柔细腻。 扭过头冲进寝室楼里，一路努力爬楼，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到了五楼。 这样每天往五楼上来下去的真的好累，而且她发现她和室友的作息大为不同。 每天她们一过十点就要关灯睡觉了，而她十点刚好想要打游戏，因此也不能开麦说话，真的很憋。 还有就是，周六日本来可以睡懒觉，可是她们早上六七点就起床了，说话的声音太吵了，刘愿根本睡不着，也不好意思跟她们直接说。 再有就是她在这张床上躺着失眠了好几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胡思乱想越想越烦。 李伊川查着手机上的租房软件，一边跟刘愿打着电话说：“我觉得可以租房子，最好可以合租的那种，就是要花钱……” 刘愿从床上坐起来，换了一件睡裙：“说的也是，但是租房子还要花好多钱。” “是啊，还不如给自己多买两件衣服呢。”李伊川敷着面膜，回应了她一声。 但是李伊川看了看刘愿大学附近租房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个月一千多两千多的租金，合租的稍微便宜些也是七八百。 所以刘愿半夜想来想去的也睡不着，索性去烦陈奉生了，给他发了消息问“你知道盛京有什么离学校近并且便宜的租房地方吗”。 戴上了耳机听歌，本想着要睡觉了，刚躺下去就听到手机叮咚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陈奉生发来的消息“我这两天给你问一下”。 今天一天睡了好长时间，可是还是好累，躺在床上有些不舒服。 这几天晚上根本睡不着，睡一会儿就会突然醒过来，很烦。 再这样时差就倒不回去了，她可不想整一出阴间作息。 一觉睡过去，再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刚过两点，辅导员在班级群里让在两点半集合到309教室。 “刘愿你终于醒啦！快洗漱等会儿去教室。”王淼淼拍了拍她的床铺，又回到自己位置上收拾东西了。 “你说咱们去教室干嘛？” “这还真不知道，可能会让我们一个个的自我介绍？” “我觉得也是……” 刘愿洗漱完拍着水乳，差点僵住，社交这种东西她最不适应了，要上台自我介绍的话还不如让她去死。 “可是我不太会说话。” 张怡然收拾好东西，带了一根黑色碳素笔：“没事，你上去就说大家好我叫刘愿，喜欢什么什么，以后请多多关照就行了。” 听起来好简单，可是真轮到她的时候她真的什么都想不到，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 收拾完，她们四个一起去了教室，果真和她们想的一样，辅导员说了一些欢迎的话，随后就叫她们一个个的按名单上来自我介绍。 还好刘愿记着自己叫什么，说了一句我叫刘愿，随后面无表情的走下去了。 “刘愿你在台上说话好高冷啊，连笑都不笑一下！” 刘愿拍着自己紧张到疯狂跳动的心脏，松了一大口气：“我太紧张，忘记笑了。” 张怡然捏了捏她的脸：“诶，刘愿你真的太可爱了，” 辅导员大家介绍完自己，让一些人搬来了好多书，一本发了又一本。 “好，同学们。”辅导员拍了拍桌子，又说：“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半个月的军训了，希望大家明天早上八点都准时到我们学校的操场排好队，到时候会有人去带你们的……” 本就没有吃饭的刘愿看着这么多的书，肚子空旷了起来，她吞了吞口水，等辅导员讲完话就弯下腰去搬书，从教学楼搬到了外面的树下，书放到了公共座椅上。 看着从她身旁路过还要让她加油的室友们，她干脆跪在了地上。 额头抵在新发的书本上小喘气，胃里酸酸的感觉上来了，她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在这里啊？”程望无所事事地走过来，摘掉了自己的耳机，凑过来蹲在了她身旁。 看她有些不对劲，打量了一下，突然就有些担心她了。 “哪里不舒服？” 刘愿缓过了胃酸的那股劲，吐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伸手要把座椅上的书本抱起来。 “我没事，有点饿，你怎么在这里？” “闲着走走，今天吃过饭没有？”程望把她要抱起来的书本抢先抱了过来，语气里带着责备。 犹豫着刘愿还是实话实说了：“没有。” 本想着他可能会说上几句责备的话，已经想好屏蔽他那废话了。 只听程望叹了口气，无奈地带着她去餐厅：“因为起不来？” 刘愿有些好奇，明明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也明确说过不谈了，为什么还要帮她？ 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总是在她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出现。 “刘愿？”程望的声音大了些，将她的心思拉了回来。 刘愿回过神看着他好看的手，手背上凸起了一层青绿色的血管，手腕上还有一个皮筋。 “你这个皮筋……女朋友送的啊？” “没有，给别人要的。” 他的语气里很平淡，好像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甚至有些失望。 她不记得了？自己跟她要了很多个皮筋，她居然不记得了？ 本就不爱追问的刘愿也就没再问，两个人就突然沉默住了，谁也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餐厅，程望把书放在了餐桌上，走过来开玩笑般地说：“不请我吃顿饭啊？” “姐，两份。” 说着，刘愿直接付了两份的饭钱，也没有回程望的话，坐在了自己放书的旁边。 “跟你开个玩笑……” “我一直都不喜欢开玩笑。” “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不需要。” 眼神在他手腕上停留了一下，就是很烦，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喜欢却不肯说出口，明明想在一起却嘴硬说再也不要和好，明明很想问他和送皮筋的女生是什么关系，却又开不了口。 等着饭好了，刘愿拿过来直接吃了起来，头都不抬一下，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一会儿回去还要搬这么多书，必须要多吃一点了。 坐在对面的程望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哪里有问题，脑子里努力回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还没想出来自己哪里错了的时候，刘愿吃完擦了擦嘴要走，弯腰努力搬起来厚厚的一摞书。 程望忙起身跟了上来，抢着要帮她搬书。 刘愿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有些大，还有些发颤：“起开，不要你！”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太容易动摇了，她听不得程望一句不中意的话，她的烂脾气就算是和程望分手了也没有变好。 对啊，她以前就是这样，她一直都是这个烂脾气。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她的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有很多太多容易让人讨厌的地方了。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说出那种伤人的话，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总是这样，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程望的脾气每次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好，就算听她很多难听的话。 因为太了解她的情绪了，她什么都藏不住，喜欢也藏不住。 想到她是因为自己说给别人要的皮筋时变得话少有情绪的，说不上开心，甚至还有些难过。 明明很喜欢，却就是不能在一起。 一个人爱说反话，一个人不爱低头。 他紧跟着刘愿，一把抱过了她手中的书，看着她胳膊上被硌出来的红印子有些心疼。 “刘愿，那个皮筋是你给我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因为我记着你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刘愿听进了耳朵里，可怎么也解释不出来，好想跟他讲实话，她不想说那些不顺从心的话了。 “……我没有。” 低着头一直走到寝室楼，接过程望手中的书本：“我可以搬上去，你走。” “记得吃晚饭，别饿肚子了。” 第140章 军训 清晨天蒙蒙亮，刘愿听到了室友温柔的声音，很快就醒了。 昨天晚上想着心事，躺在硬硬的床板上直到半夜也没睡着，醒过来还是特别困。 洗漱完迅速收拾和室友们一起去了操场。 她们在人群里找到了服装五班的队伍，小跑着一起进了队里，四个人随便站了一排。 很快，人来的差不多都齐了，抬头就可以看到站在主席台上的孙排长，只是远远的看不清楚具体长什么样子，只是很严肃。 他朝台下望了一眼，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声音沸沸扬扬的。 坐在了主席台的椅子上，念起了桌上的稿子。 “各位同学们安静，大家听我说，你们好！首先，我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总教官，孙伟，我呢，就不说那么多了……你们可以叫我孙排长，但是你们有事还是要找你们教官……最后，祝各位同学成功完成军训任务！” “他他他刚才说什么？” 刘愿还没反应过来，操场的人就已经跑了起来，她怔怔地看着人群，被室友拉着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找了一个队伍插了几个空位进去。 本来是和室友都是一排手拉手的，突然他们都在往后退，这个时候和别人换位置又不一定会答应，她只能努力记住室友们的样子，看着她们有两个在前面，还有一个在她斜后方。 军训的队伍分了五个营，从五个营里又分成了二十个连，每个连里有着将近一百的人。 教官们分着停在每个连的前面，站好了军姿，等着排长的指示。 “各位教官都有了自己的新兵没有？” “报告排长，一切顺利。” “好，那你们就带他们下去自我介绍认识一下，下午就要正式开始军训了，记着换上军训服。” 每个教官都带着自己的队伍找了一块空地。 刘愿站在队里靠后的位置，根本听不到他们编号零零八连教官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踮脚看了看教官到底长什么样，刚好和站的稍高些的教官对视上了。 “你们好。”程望朝他们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清冷，和他平时温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叫程望，你们可以叫我程教官，很高兴可以和你们相处，接下来的十几天……有事打报告。如果军训不舒服了就说，会酌情让你们休息的！” 说了一番话的程望看了和他对视的刘愿一眼，脑袋突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也没想过带刘愿军训，毕竟学校这么多人哪能刚好看到她啊。 “小程教官，我们下午去哪儿集合啊？！” 人群里的声音纷乱响起，都是堆满了问题的人。 程望回过神举起了手机：“安静！” “大家都有微信？麻烦打开面对面建群，然后输入7724……对，7724。” 他第一次因为嘴说太快而尴尬住的，因为刚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数字了，索性脱口而出说了刘愿的生日。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太熟悉太重要了。 在队里的刘愿听他说面对面建群，还是一脸懵，小眼神迷茫地朝着其他人的手机胡乱瞟。 程望只关注到她了，瞥到她慌乱无措的小动作，笑着走到人群里帮着不会加群的的人，刻意走到了刘愿面前，拿着她的手机说：“怎么这么笨啊？” “太吵了没听到你的声音。” “怪我。” 给她弄好进了群，手机就立马还给她了。 从人群里走出来，看大家基本上都进群了。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在群里说，不可以发和军训无关的事情！要唠嗑你们自己建群。”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下午就等通知，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在群里发集合位置的，好，解散！” 吵闹的人群让刘愿彻底眼花缭乱了，她慌乱地朝周围看了看，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她眼熟的室友——张怡然。 刚好张怡然也认出来她了，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手机跟她说：“王淼淼和韩文妍她们两个在群里说帮我们带饭去了，要不我们先回寝室。” 刘愿朝着程望看了一眼，他正站在不远处和女生说话的程望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走。” 一群女生围在他周围，好多都是找他要微信的，还有一些人想问一下军训方面的事，把他围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开。 好在陈奉生替他解了场，让那些人散开了。 “我真是有病才会跟你来当教官。”程望摘下了迷彩帽，没好气地抓了抓被帽子压下去的头发。 本来还想找刘愿说说话，朝着人群里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小小一只，跑的倒挺快。 “别这么说啊。”陈奉生搭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我想着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撞见刘愿，你跟她……也该和好了？” 程望回想到他当时被陈奉生忽悠着来当教官，说是他一个人不好意思，但是又想当一当，毕竟大学只有四年，不是谁都可以当教官的。 看陈奉生说的那么遗憾，程望有些感触，就随口答应了他，真没想过能带一次刘愿。 “说了不谈了，别像我妈一样烦我了好吗？”程望已经不耐烦了，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跟他隔开了距离。 在家的时候，田婧怡天天打听他和刘愿的事情，就期待着他能主动点把刘愿追回来。 听都要听累了，结果到学校还要被陈奉生追着问。 陈奉生见他走那么快，立马跟了上来：“真羡慕你们这些人，爱来爱去的。” “你的条件又不是说差到哪里。”程望看着他，并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也不想知道，不感兴趣。 “……但是喜欢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还是会遗憾，所以不希望程望像他这样。 军训这些天刘愿没有一晚是好好睡着的，总是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每次好不容易睡着了，还会做一些噩梦。 加上军训费体力以及每天从五楼上来下去的，她的精神很不在状态。 刚好这天下午站军姿，她热的有些头晕，但是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只以为是没睡好，很困很困。 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大家都热的冒了汗。 “好，休息一分钟。” “啊？就一分钟……” “好累啊，不想军训……” “我想回去休息。” “站半天就让休息一分钟啊。” “……” 人群里沸沸扬扬的，大家都不太满意这种魔鬼训练。 刘愿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喝了一口水，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好多。 坐了没两分钟，又重新站了起来。 另一个班的女教官过来跟程望说了两句话，程望点了点头说了个“好”，看了一眼正在老实站军姿的队伍，转身去了那个班。 “你们好，我是隔壁班的李教官，我来看看你们班的表现怎么样！” “听我口令，集中注意力，向前——看！” 踏踏的脚步声整整齐齐地落地，没有人出错，也没有做小动作。 之后又是几个口令，基本上没有问题，偶尔会有人慢一下，但也算可以。 李教官看着这个班挑不出错误，有些羡慕，同时又有些妒忌。 她教的班里总有几个人拖后腿，累的她都没有耐心继续教了，吼了他们一顿就来零零八连了。 “刚才忘了让你们报数，从第一排开始，报数！” “一！” “二！” “……” 报数的人朝着下一个报数的人大声的喊，第一排的报完了数。 “让你们停了吗？！”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刘愿的嗓子都快要喊破音了，却还是没把声音提上去。 “停！”李教官朝着刘愿走了过来，打量了她一下：“大点声！” “二十三！” “没吃饭吗？大点声！” “二十三！” “叫你大点声！” “二十……咳，咳咳咳……对不起教官。” 刘愿喊的嗓子破了音，感觉像粗糙的树皮捅进她的嗓子里一样，疼的她想掉眼泪，努力咳了两下，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李教官似乎找到了一个撒气点，朝着刘愿大喊：“大点声能不能做到？！” 不光是刘愿，其他人也被她吓住了，这个班突然变得安静无比，谁也不敢有丁点多余的动作。 在另一个班训练的程望此时毫不知情，把平时训练的形式都过了一遍之后拍了拍手。 “你们训练的很好，休息两分钟。” 闲来无事，坐在他们对面和他们聊起了天。 “能。”刘愿吞了吞口水，感觉有些四肢无力，冒着热汗调整了一下嗓子：“二十三……” 话音还没落，一个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她胸口往上的右侧，不只是她，报过数的人都挨了这一拳，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抱怨。 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刘愿的牙齿紧紧咬着嘴上的肉，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 “你们这个班，真的差，差极了，连口号都喊不响亮，干什么吃的啊？”李教官环着胳膊朝着他们大喊，看着很生气。 在另一个班正在跟那些同学们聊天的程望听见了李教官的训斥声，起身投过去了目光，看到他们连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 心里感觉不太妙，听说过这个李教官比较严格，怕她说一些难过的话伤到他们连的学弟学妹们，他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朝着零零八连走了过去。 “李教，怎么了？”程望面色温和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站得整整齐齐一声不吭的队伍。 李教官的火气下去了些，朝着程望笑了笑：“你们班太难教了，连口号都喊不动，不想教了。” 程望点了点，脸上的和善消失了干净，看的出来他并不认同她的话：“那换回来，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来。” 虽然他也清楚，李教官很有实力，那个班被她教的很优秀，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说话。 目送着李教官走了，他心里记下了一笔烂账。 回头看了看这群学弟学妹们，一个个的脸上都不太高兴，谁也不吭声，他忍不住想笑。 “怎么都不说话啊？” 平时一个个的都挺爱打报告说一些有的没的，被李教官吵了一顿，直接一整个班安静了。 “行了，我知道，刚才李教官的话有些难听，你们也别往心里去，她这个人比较严格，其实她挺好的……” 刘愿听着他的话，浑身都有些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眼泪涌了上来，停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一片模糊。 “有事就打报告，哪里不舒服了打报告，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可以解散……” “报告！”刘愿颤着声音喊了一声，不等程望说话，直接哭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掉眼泪很丢人，一个班里那么多人看着，可是她真的忍不下去了，嗓子干涩沙哑的疼，已经尽力了，却还是不被认可。 “说……” 听到那熟悉的哭声，程望直接朝着刘愿的方向看过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直接冲了过来：“怎么了？” 慢慢地，好多好多人都打了报告，那些挨了一拳的女生都哭了起来。 刘愿自己哭还好对付些，眼下突然哭了这么多女生，他脑子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怎么搞。 “小程教官，你不在的时候那个李教官她打人了，第一排……还有第二排报过数的，都挨了一拳……” “对，我们特别害怕。” 顾不得哄那么多人，关键还都是女生，他只能先让大家休息一下调整情绪。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家其实表现得很好，不用灰心，也不要在意李教说的话。调整一下，一会儿大家来做游戏好不好？” “谢谢小程教官。” “小程教官你对我们真好。” 刘愿哭着哭着就有些意识不清，头晕目眩的，耳朵也是嗡嗡的，浑身瘫软无力，双手僵直发麻，只能下意识地抓紧程望的衣服。 只觉得好累好困好没力气，胃里一阵恶心，喘不上气来，好难过好委屈。 眼睛一翻直接扑到了他怀里，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变得没有一点力气。 “刘愿！刘愿！” 程望抓着她直接慌了神，横抱起刘愿就朝医务室走。 离操场门口很近的陈奉生看到了这一幕，丢下了他正在训练的班，朝着程望跑了过来：“刘愿怎么了？” “不知道，帮我看一下零零八班。” “行，你快去看看刘愿有事没。” 第141章 晕倒 一路上冷静不下来，看着晕倒的刘愿不免有些心乱，恨不得跑起来。 他心里早就应该明白，就算是和刘愿分手再也不复合，他也不会装作一脸不在意，做不到。 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还是没忍住关心她，关注她。 毕竟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能放下的，嘴上说的没用。 西边的云朵都是粉粉的，像是挽留着将落下山的太阳。 等刘愿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睁开眼看到了医务室里的天花板，灯光刺眼。 眯了眯眼睛，慢慢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看到了上方正在慢慢滴着的吊瓶，药水从针管输送到她的身体里。 有点困，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动了动手，感觉到自己输液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温柔地覆盖着，难怪没有感觉到手有多冷。 扭过头偷偷看着趴在她床边熟睡的程望，他应该也很累，毕竟这些天训练把嗓子喊的都哑了。 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伸手想抓一抓，却因为嗓子很痒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程望被她的咳嗽声吵醒了，一下子清醒过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手迅速从刘愿的手上抽开，留下了片刻的温热。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凑过身来把她头下的枕头垫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愿吞咽着干涩的嗓子，摇了摇头。 “今天下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也不知道她这么过分。” “说对不起干嘛？你替她说的？” 程望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虚弱，眼下她正打着点滴，还是让她多休息。 “没有，是不是饿了？” 看着他手腕上的皮筋，她真的不能控制住自己乱想。 努力撑起身子，要拔掉左手背上的正在输液的针管，被程望拦住了。 他从身后抱过来，用力抓着刘愿的另一只手，心里有点不舒服，好久没抱过的身子到现在还是那么瘦小：“别乱动，还没输完！” “松开……” 刘愿瘦弱的身躯经不住他这么用力地抱着，自己身上的力气也压不过他的力气，手腕都快要被他捏烂了。 “……疼！” 程望忙松开她的手腕，看着手腕上红了一圈，心里有些愧疚。 眼看着左手背上的血倒流回了输液管里，白色的药水变成了血红，慢慢往回流，把白色的药水顶了回去。 “医生！医生！” “不要命了？输完了吗？多大了还不知道怎么输液啊？”医生训斥完了刘愿，见她低头一声不吭，眼里还含着泪，无趣地走开了。 输完液已经快九点了，刘愿饿的肚子直叫，胃酸一阵一阵的。 “饿了。” 程望陪着她去了中苑餐厅，买了一份小米粥，想吃包子，但是包子铺已经下班了。 “吃这么少半夜还是会饿。” “不用你管。” 又饿，又想赌气。 她生来就有赌气的性格成分，越是劝她的事她就越是不听，越是喜欢反着来。 程望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脾气都上不来，甚至觉得她这种小脾气特别可爱，很多次被她气笑。 可能他这个人就是很奇怪。 “带你吃份鱼粉好不好？” “不吃。” “拉面？” “不吃。” “要不吃米线？” “不吃，不要烦我了。” 刘愿喝完小米粥，起身就要走。 肚子很饿，但是她很拉不下脸。 程望没跟上来，这是让她惊讶的，也是让她委屈的原因。 走着有些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才想起来算着今天生理期也该来了，好在来的不算多。 她迈着的步子大了些，把程望抛在了脑后。 又想起来的时候把自己带的卫生巾借给了室友，自己没有了备用的，就想着等有时间就买，来学校这么多天居然忘了！ 转身朝着超市去，看到了朝她跑过来的程望，手里拿了一个装有几根烤肠的塑料袋。 “拿着。” 见她朝着超市的路走，程望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不知情又好奇地跟了上来。 刘愿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啊？！” “你去哪儿？你们寝室楼在那边。”说着，程望还指了指女寝的方向，以为她生病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买点东西啊……” 程望歪了歪头，一边跟着她一边问：“买什么？” 毕竟他可以帮忙买嘛，算是赔礼道歉的，不至于让她特别生气，生自己的气。 毕竟除了在学校见面，平时根本说不上话。 刘愿憋红了脸，眼看着超市离得越来越近，他居然一点想走开的心都没有，还烦人地一直问着问题。 “卫生巾啊！” “呦，程望！”程望的一个室友从他们面前走过来，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好奇地看了看刘愿。 身旁的室友看了他们一眼，搭着另一个室友的肩膀笑了笑没说话。 不止是他们，周围的人听见她的声音也纷纷投来了目光。 她停着脚步涨红了脸，退了两步想躲在程望身后。 灯光太暗，他这个不太聪明的室友没看清刘愿，凑过来想近距离地看她两眼。 程望直接把刘愿塞到了身后：“张新晨，干什么啊？” 张新晨没看清楚刘愿的模样，尴尬地笑了两声：“啊……哈哈哈哈哈哈，没事，这谁啊？咱们的小学妹吗？长得怪可爱的啊……” “没事就滚。” “行行行，不打扰你了，哥们先走了，学妹再见~” 刘愿低着头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不敢说，好丢人，太生气压根没想起来这可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她啊。 “他们走了。” “我……”刘愿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疼痛感在身上凝结到了一处，疼的说不出来话，好想躺在床上。 “肚子疼。” 程望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过刘愿的生理期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就突然来了，一时差点慌了神。 “你在这里缓一下，我去给你买。” 刘愿蹲在地上舒服了好多，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中途有女生来询问她怎么样了，可是她难受地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很快，程望从超市里跑了出来，带了几包卫生巾，还有一包红糖姜茶。 “这里面有日用的还有夜用的，另外还有红糖水回去可以用热水冲泡一下，有水卡？” “……有。” 疼痛缓和了好多，小肚子很憋。 她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拿出了手机：“我转给你。” “不用。” 在程望刚转到崇溪三中的时候，第一顿中午饭是他请的刘愿，那时候的刘愿和现在一样，不想欠别人的钱。 可是现在的她欠程望的越来越还不清。 “回寝室，一会儿就关门了。” “嗯。” 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一起走到了八号寝室楼前，程望目送着刘愿回寝室楼，自己才转身走。 他不知道，在他转回身的时候，刘愿也转过了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呆了好久。 回到寝室看着塑料袋里的几根烤肠，都发给了室友们，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了刚换下的小衣服，洗完就躺上了床。 打开手机就看到陈奉生发来的消息，点开了他的语音。 “刘愿刘愿，醒了说话。” 刘愿打字回复了他：“忘了看手机。” 没过多久，陈奉生发来了消息：“你没事就行，早点睡，好好养养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睡好了，晚上的刘愿又失眠了。这是她来学校一周以来，睡不着觉的第六天。 每天晚上带着耳机听歌，以前的她听着纯音乐也好，轻音乐也好，都是很快就能睡着，现在就算是不听音乐也睡不着。 陈奉生大半夜的被室友的呼噜声吵醒了，他没好气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想起来帮刘愿看租房的事情了。 直接跑厕所给正做梦的程望打来了电话。 程望从梦里惊醒过来，还听到了室友骂骂咧咧的声音。 给陈奉生挂掉了电话，眯着眼睛把手机的光调的暗了些。 点开了微信，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有病吗？” 陈奉生给他发了一个对不起的表情包，又打字说：“你上一年租的房子退了没？有个学妹要找人合租，有一点就是她钱不多。” 程望翻了个身，压下了心口的怒火：“明天再讨论，睡了。” 第142章 租房 “向左——转！” “向后——转！” “好，稍息！立正！” “休息一分钟。” 说是看他们累了，其实是程望自己不愿意扯嗓子喊了，最近说话嗓子很疼，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在人堆里扫了刘愿一眼，见她也在看自己，就挪过视线来朝她笑了笑。 “小程教官在看谁啊？” “小程教官，你朝谁笑呢？！” “小程教官……” 程望看那些女生要聊起来了，立马打断了她们的话题：“别讨论我，不然现在立马起来站军姿。” 队伍里有个女生给他丢了一盒金嗓子:“小程教官，保护好嗓子。” 程望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哪里丢过来的，不过现在确实挺需要的，拿在手里扫了一眼人堆:“谢谢了。” 远处的陈奉生看到了正在休息的程望，以及他带的班，招呼了一下他们零三一班的同学们，踏着整齐的步子朝零零八班走了过来，坐在了他们班对面。 “小陈教官来了！” “小陈教官！” 陈奉生丢下了身后的学弟学妹们，朝着程望这里走来。 原本想着和程望讨论一下他那空闲的房子，目光突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哎？刘愿？” 坐在人群里和张怡然说话的刘愿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扭过头就看到朝她走过来的陈奉生。 “原来你是他教的啊？！” 刘愿怔怔地点了点头，不敢看大家投来的目光，灼热的像是要把她吃掉。 陈奉生也没关心旁人的视线，只是一心围着刘愿看：“哎，程望！你带我们刘愿，怎么能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晕倒了？有没有良心啊？” “刘愿，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怎么不在宿舍躺两天啊？” 刘愿支支吾吾地点头说:“我没事。” “小陈教官，你们认识吗？” 刘愿抢先想要中断话题：“不认识！不认识！” 陈奉生并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思，还觉得她好不讲义气，蹲在她跟前用帽子扇了扇风：“怎么不认识？咱们都这么熟了。” 程望走过来把他从刘愿面前拉开，拽着他到了空草地：“滚你们班里。” 陈奉生直接拉着程望一起坐在了地上，小声问：“哎，昨晚跟你说的考虑了没，你租的那个房子还租着没？” 程望看了看他，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等军训完我要去住，不合租，不方便。” 陈奉生撇了撇嘴，“啧”了一声：“别啊，你自己住不挺孤单的？正好给你找个伴，说不定以后你们还有戏。”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刘愿看着程望朝她看过来的一眼，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想再关心他们的话题了。 “无聊。” “哎，好好考虑啊程望，不然你会后悔的！” 程望挑了挑眉，像看傻子一样，眼神里都是不屑：“为什么后悔？” 陈奉生也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直接说是刘愿，是直接拒绝还是直接答应？ 毕竟刘愿晕倒都没看出他有多担心，一时怀疑起了程望对刘愿的感情。 他到现在还没摸索清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放下对方，或者说两个人有了深仇大恨所以不愿意和好。 有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不敢轻易说是刘愿要找合租伙伴的。 “要不这样，房租呢，你自己出价，别太高了，人女孩子自己也不容易。而且我让她去了给你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不多打扰你。对了，她特别会做饭！” 程望沉默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喜欢做饭，既然租的房间是两室一厅加厨房和独卫，为什么不能多一个人呢，毕竟还能赚一下房租，还能不动手吃到一顿饭。 “下午给你钥匙。” 陈奉生激动地拍了拍手，就好像自己要住进去了一样：“好，你说的，别反悔了，不然我这脸面挂不住。” 在程望看来，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大坑，明知是陷阱，他还是带了一缕那个女生会做饭的幻想。 下午军训完，陈奉生一声不吭地丢下他们连的一百多人，立马朝着刘愿奔来了。 刘愿和张怡然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他冲过来，属实吓一跳。 张怡然看到陈奉生的时候有些激动：“小陈教官好！” “你好你好。”陈奉生礼貌地笑了笑，走在了刘愿身侧：“钥匙给你。” 他拿出来手里的钥匙，交给了刘愿。 “这是什么啊？”刘愿抬头看了看他，把钥匙圈在了自己手里。 “咱们学校对面不是美食街嘛，我给你找的就是美食街附近的房子，挺近的，等晚上解散了我带你去看看。” 刘愿整个精神都提了起来：“真的吗？那贵不贵？” “这不是重点，主要是和你合租的是个男生……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啊，他人很好的，这个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卖我？” 陈奉生嗤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很靠谱的，我对你不好吗？” 张怡然一脸好奇又插不上话，在一旁默默的吃瓜，听他们拌嘴很想笑。 刘愿的眼神里还是一脸的不信任，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卖队友了。 “别这么看着我，他人真的很好，但是，他说月结房租，给多少钱也是你来定，而且，你要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给他做饭。” “换一个，我不会做饭。” 做饭，她到现在都没下过厨，怎么可以做饭！ 陈奉生见她要把钥匙还回来，立马解释：“他不缺钱，我觉得你不用给他什么钱，一个月给两百意思一下就行了。” 刘愿的心跟着动摇了一下，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干咳了一声：“但是，我真的不会做饭，我只会洗衣服。” “好说，他会做饭，我晚上跟他商量一下。”陈奉生看着她收回钥匙的手，心里乐开了花。 希望他们可以和好重新在一起的，不能再一个个的让他操心了。 喜欢就是喜欢，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分开各自难过呢。 张怡然终于插上了一句话：“可是，小陈教官，你刚才不是说人家要求会洗衣，会做饭吗？” 陈奉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帽子扇着风：“啊……啊，没事，我跟他谈一谈，他很好说话的。” 晚上解散后，刘愿在她们寝室群里发了消息，让张怡然去找王淼淼和韩文妍了，自己毕竟是要出一下校门去一趟租房那里看一下的。 到校门口看到了正在等她的陈奉生，两个人一起出了校门，去了美食街里面。 有一个双层房，一楼是卖早餐的，二楼就是程望租的房子。 好在二楼的楼梯在外面，而不是从一楼上，还有一大片院子放了许多盆栽多肉植物，还可以晒衣服被子。 屋子里的墙面刷的全是粉色的，一间客厅，两间卧室，有独卫，也有厨房，总之设施都很齐全，地方也不算小。 刘愿看着一个屋子里的粉色墙壁，有些怀疑合租的人会不会是个女孩子，是不是陈奉生在吓唬自己。 “怎么样？要不要决定来这里？” “我觉得可以。” “你确定跟我合租的那个人真的很好吗？万一……” 陈奉生已经快要说倦了，还是不厌其烦地跟她说了起来：“真的，人有钱还是个大帅哥，就是有点恋爱脑，到现在都没忘记他的初恋。” 刘愿点了点头，听到是个恋爱脑的时候放下了心，至少那个男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兴趣：“啊，有喜欢的人，那我放心了。” “你是对我不信任嘛？我能给你找差的不成？” “当然不会了，我可相信你呢。” 看完租房，也记住了地理位置，确实离学校很近，只要过一个马路走几分钟就到了。 “那回去，还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也行。” 陈奉生朝她招了招手，转过身内心窃喜，还有些欣慰。 作为程望的好兄弟，当然能看得出他心里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刘愿是喜欢还是依赖，他不敢轻易迈出自己的脚步，不敢把心明确的展示出来了。 可是好多事情陈奉生都看在了眼里，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是藏不住的，从他的脸上、他的眉眼里，处处可见。 他以后不会像自己这样，连见喜欢的人都没机会，与其当旁观者，不如做撮合的人。 但他确实不只是为了不让程望有遗憾，也希望刘愿可以快乐，更是为了他自己心里的遗憾。 陆织灵，今年还会不会来我的梦里？我好像快把你忘了，你的声音，你的模样。 第143章 只关注你 “喂？妈妈。” 在崇溪的夜晚，王璐刚下了班，回家的路上给刘愿打了电话：“吃过饭了吗？” 刘愿这个时候刚洗漱完，正坐在凳子上擦水乳，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多了，肚子都要消化完了。” 但她确实没吃晚饭，现在肚子还有些饿。 累和困战胜了饿，所以她趁着晚饭时间跑到寝室睡了会儿觉。 打着视频聊天，王璐琢磨着把刘皓也拉进了聊天群。 “妈！好久不见，你终于主动跟我打电话了！”刘皓在寝室里大喊着，他那边特别吵，都是男生的吵闹声。 刘愿听着有些刺耳，把声音调小了一些，本想着起身去床上躺着，突然贴到了室友的身子，吓她一跳。 “你们干嘛……” 王淼淼偷偷看着镜头里的刘皓小声问：“这是你哥哥？还是弟弟？你们两个长得好像啊。” “我哥。”刘愿看着她的眼睛有点亮，立马把她将要跳动的小心脏压了下去：“哎哎，我哥有女朋友了，见过家长的。” “对，我有女朋友了，别打我主意了。”刘皓反应过来，立马解释了起来。 聊了不久，很快就到了她们寝室的关灯睡觉时间，刘愿又累又困的，可是每天躺在这张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每次闭着眼都会胡思乱想，睡上一小觉就会突然醒过来，再睁眼一看，天都快要亮了。 带着困意起床，她真的醒不过来，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才想起时间不早了，室友们都收拾好等她了。 “你们先去吃饭，我收拾一下直接去站队。”刘愿穿着衣服懒洋洋地起了床。 正准备走，韩文妍突然想起来她经常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停在门口说：“那你吃什么，给你带一下好了。” “不用不用。” 收拾差不多，刘愿拿着手机去了操场，时间还算早，来站队的人没多少，偶尔有几个扎堆聊天的。 她自己坐在草坪上看手机，盘算着这两天找时间把外宿申请表交给导员，顺便抽空把自己放在寝室的东西差不多都搬走。 “吃过饭了？”程望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她背后。 刘愿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立马站起身拘谨起来了：“你管我。” 程望把背在身后的面包给了她，随后坐在了她身旁：“不想管。” 表面说是不想管，但是动作之间欺骗了他。 看着面包，刘愿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接到了手里，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谢谢。” 接下来的军训都过得越来越煎熬，她这些天又困又累，就连军训中场休息的时候都能睡着。 “刘愿，睡着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程望的脸，那双桃花眼正半笑地看着她。 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他们都站着整齐的军姿不说话。 “对不起，教官。” 她扶着地面迅速起身，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可以隐约听到后面有些男生在笑。 程望也听到了后排的笑声，朝着那些男生看去：“不许笑！” “报告，小程教官，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别事多。” 一个人没有问成功，还有大把的人尝试追问。 “小程教官不会记住我们的名字了？还是说只记住了她一个人的？” “小程教官～” “你该不会喜欢人家，小程教官？” “……” 程望眼看着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收起了笑脸：“这是军训，让你们训练，不是让你们来八卦的！” “让我听到谁说话了就站出来唱军歌。” 话音刚落，陈奉生就带着半个西瓜过来了，朝着正在站军姿的学弟学妹们打了个招呼：“嗨~大家训练的怎么样了？要不要休息？” 程望刚稳下来的局面，因为陈奉生的到来，又开始乱了起来。 “程望，这是零零一连的许教官给的。” 刚好，从操场另一边跑过来的零零一连教官许晴洋到了他们身后，大喘着气缓了片刻，朝着他们笑了笑，拍了拍程望的后背：“程教，辛苦了，吃块西瓜。” “不用。” “吃嘛吃嘛，程教官，这可是我室友特意给你买的。” 正在乖乖站军姿的学弟学妹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块西瓜，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奉生倒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像是收了人钱一样，也帮许晴洋说着话：“快点的，人家都求你了，还要怎么样。” 说着，他将手中的勺子插到了西瓜上，给程望递了过来。 程望没好意思推辞，接过他手中的西瓜，点了点头：“谢了。” 看着他手中的西瓜，红色的瓤，极少看到西瓜子，看着看着刘愿眼睛也直了。 太可恶了，居然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拿着西瓜，还是冰的！ 被太阳晒得她额头滑落热汗，想把衣服扣子解开散散热。 “没事，我先走啦，小程教官晚上见！”许晴洋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小跑着回到了操场另一边。 陈奉生自己连的人还在等着他，也没过多的留着：“那我也走了。” 程望看着手中的西瓜，弯腰放在了身下：“这个西瓜，表现好了你们吃。” 正在站军姿的学弟学妹们瞬间摆正了站姿，整个队伍没一个人说话。 刘愿倒也没多想吃一个女生送给他的西瓜，偷偷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如无其事地放下了手。 “最后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出列！” 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微胖男生站了出来，一个劲低头感谢：“谢谢小程教官，谢谢教官！” 程望叉着腰看着一脸不甘心的刘愿：“其他人也休息。” 也不是说不可以给她买，只是出于……好心。 刘愿吹了吹鼻尖上挂着的汗水，听到休息立马盘腿坐在了草坪上，揉了揉又酸又累的小腿肚子。 想吃西瓜，等她军训完要天天吃！ 张怡然在她的斜后方，挪了挪位置，坐在了她身旁：“哎，刘愿，你跟小程教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看着你们像老朋友，一点也不像开学刚认识。” “没有，不熟。”刘愿擦干了脸上的汗，解开了两颗扣子散热，感受热气从领口飞出来，她用一张纸在胸口忽闪了几下，白嫩的肌肤露出了一截。 程望本来闲来无事，收起手机看到了她的动作，直接起身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整理她的衣服：“穿好。” 刘愿没听他的话，把视线移开，白了他一眼。 “我帮你？” “不需要。”刘愿不情愿地把扣子重新系好，热气又憋在她胸口出不去了。 “等会儿解散了别走。” “干什么？” “等就行。”程望看着她，突然想起来，如果不说个理由可能她这性格是不会等自己的，又补充了一句：“去吃饭。” 刘愿没敢看周围的目光，她们像盯着一个猎物一样看着自己，吞了吞口水：“不去，你找别人。” “听话。”程望没等她说话，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站回了他原来的位置，休息了一会儿又训练了起来。 “好，今天就到了这里，学校说给今晚你们时间洗洗澡，洗洗衣服，毕竟军训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大家辛苦了，解散！” 在一片高呼声中，队伍逐渐散开了。 大家成群结伴或是孤身一人的，都如释重负般朝着餐厅、寝室楼走了过去。 张怡然看着跟在她身旁的刘愿，一边走一边问：“小程教官不是说让你等等他吗？”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刚说完，程望就从人群里挤过来，走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喔！” 在一群教官的注视起哄下带走了她，丢下了还在原地懵圈的张怡然。 刘愿是挣扎过的，被一群教官看着起哄拉走，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回头看张怡然，她居然还特别体谅的摆了摆手。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一点都不听话。”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程望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这一身迷彩服说:“回去换衣服，我带你出校门。” “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啊，我才不。” 刘愿的确是朝着寝室走的，但是她打算上去了就不下来了。 一直被他送到了寝室楼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站在寝室楼下等着。 上了楼的刘愿在寝室里冲了个澡，随后换了身衣服，浑身上下都凉快了好多，又舒服地吹了一会儿空调，差点睡着。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听着室友放的电视剧有些催眠，没看号码就接通了电话：“喂？” 程望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睡着了？这么困啊？” 但是刘愿隔着一个手机还是没有听出来这个声音是程望的，在她印象里，程望删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可是程望可以记住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嗯，困……” “下来，我等你好久了。” 第144章 出校门吃饭 刘愿趴在桌上听出了程望的声音，慢慢清醒了起来，一口慵懒的撒娇声响起:“你找别的妹妹吃饭，我好困。” 程望那边好一会儿没说话，听到她懒懒的声音回想起了好多让他难过的事，原来这段感情里的他并不是一直快乐着的，他也经常难过。 刚才就知道刘愿不会乖乖答应自己，所以还回男寝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见他不说话，刘愿以为他生气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要睡了。” “我请你吃饭。”程望的声音很小，甚至已经决定放弃了。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了，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费尽心思得到，他不喜欢强求。 听他这么失望的语气，刘愿一话不说地挂了他的电话。 穿了一件白净衬衫，一件灰色百褶裙，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从楼上跑了下来。 小喘着气跑到了楼下门口，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灯光下发呆的程望。 他没怎么变，还是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还是在发着光，看着那样遥不可及。 回想到她生日那天看着他哭着说“刘愿，如果你不想在一起了，那就这样”，这段感情付出最多的是他，最后难过着说要放弃的也是他。 不是因为不喜欢了，是真的很难过很失望，得不到回音的山谷让人畏惧害怕。 “我还以为你走了。”刘愿小跑着到了他跟前，拖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白白的袜子蹭了一片灰，粉粉的拖鞋也蹭上了灰。 程望没有过多的关注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要扶住她，好在她没有摔倒，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我知道你会来。” “去哪儿啊？” 刘愿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如释重负，休息这一晚上对她来说真的特别需要。 程望走在她前面，时刻注意着他们的距离，生怕一会儿不看，她就偷偷转身走掉。 “去美食街。” 刘愿小声嘀咕了起来：“哦，早知道就把寝室的东西拿出来了。” 早知道就让你去当劳动力顺便帮我搬个家了。 程望扭头看了她一眼，抓住了她的外套袖子：“小声嘀咕什么？” “没有。” 今天出校门的人特别多，因为大一晚上不军训，基本上都想着出去放松一下。 从学校出来，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愿撑开双手小跑着，感受夜晚清爽的风，心里舒服了不少，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暂时从她心口消失了。 到美食街买了好多小吃，刘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毕竟肚子饿了好久了。 “少吃点，一会儿去吃肉。” 吃了七七八八，突然听到这句话，刘愿差点想把手里拎着的各种小吃袋子扔掉。 有些生气，怎么不早点说啊。 “我都快吃饱了！” 程望也是才想起来，怕她太饿，想着让她先垫垫肚子，就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胸口还起伏着，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刘愿索性把袋子都封起来，跟在他身后，忍着饥饿和他走到了一家火锅店。 “欢迎光临，您好几位？” “两位，麻烦了。” 程望朝着门口的服务员礼貌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刘愿看了一眼，跟着服务员一起走了进去。 两个人挑了一个旁边是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了。 刘愿朝外面看了看，又趴在了桌上：“他们会不会偷看我？” 万一有他们连的人刚好看到她和他们的教官一起吃饭，会不会误会，会不会以为他们在交往？！ 服务员把菜单给了程望，站在了他桌旁，听着刘愿的有趣发言笑了起来：“不会。” 程望并不知道刘愿心里在想什么，把桌上的菜单拿到手里看了一眼，随手丢给了刘愿：“不过你去外面吃，他们肯定会看你。” 刘愿撇了撇嘴，把菜单丢了回去：“我请你吃饭吗？” “下次，这次我请你。” 程望看出来她很没有主见，每次出来都不知道吃什么挑什么，随便点了两份羊肉卷，又点了一份蔬菜套餐，以及火锅小丸子、虾滑、鸭血。 “还有，糯米糍粑，鸡翅，嗯……两杯可乐，没了？” 刘愿玩着手机，正在跟李伊川聊天，抬头应付了一句：“嗯。” 服务员点了点头：“好的。” “等一下，一杯冰可乐还有一杯热奶茶，不好意思。” “没事，先生。” “那您看了看是要什么锅？” “番茄和清汤。” 刘愿弱弱地小声来了一句：“不要清汤要麻辣！” 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又看了看程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程望看了她一眼：“不用听她的。” “对了，帮忙拿个围裙。” 等服务员走了，刘愿才肯嘀咕：“又不是不能喝冰的吃辣的，切~” 程望也没生气，挑了挑眉，朝着四周看了两眼：“还是不知道对自己好点。” “怎么……”刘愿刚想反驳，手机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声音都甜了不少：“喂，川儿~” 李伊川正躺在寝室里敷着面膜，见刘愿这么快接了电话，脸立马凑到了手机面前：“啊，小愿，想死你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学校附近的美食街，出来吃饭了。” “没军训啊？你们不是晚上军训到八点半吗？” “学校今天让我们休息一下。” 李伊川一直都忙东忙西的，一会儿都没闲下来，刚扔掉手中的面膜袋子，又拿起了桌上的剪刀，抬眼剪起了额前的刘海。 点的东西都上齐了，程望把一盘子的肉都放进了锅里，菌汤锅番茄锅一边放一半，又把蔬菜也放了进去。 见刘愿在打电话，就没吭声，自己起身去了调料区。 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小碗，一个里面放了芝麻酱、一点辣椒油、香菇酱和花生碎，另一个里面放了芝麻酱、辣椒油、葱和香菜。 “给你。” 电话里的李伊川抬起头趴在了手机面前：“小愿，你跟谁出来吃饭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怎么听到程望的声音了？” “是我。”程望挽起衬衫袖子，解了胸口前的两颗扣子，把煮好的肉夹给了刘愿。 刘愿把摄像头反过来，举着手机给李伊川看坐在她对面的程望。 “哎~程望，你怎么做我们小愿对面啊？” “不然他坐天上嘛？” 程望正在夹肉的手一停，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嘴真毒，真的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反而是把李伊川逗笑了：“也不是不行。” “行了，先让她好好吃饭，来学校没吃过一次早饭。” “胡说，吃过啊……” 李伊川也不是不看场合的人，朝着手机屏幕给刘愿招了招手说：“好了好了，他赶我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小愿多吃点！挂啦~” 挂掉电话，刘愿喝着嘴里的热奶茶，有些不大情愿：“这个不好喝……” “嗯？”程望伸手拿过她的奶茶，含住了她方才用的吸管吸了一口，一脸不在意地品尝着她口中说的不好喝奶茶。 伴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刘愿的手可以把桌子抠出来一个洞。 “还可以啊，怎么越来越挑了？” 刘愿指了指奶茶上的吸管，忍着一股尴尬，低下了头：“那，那是……我用过的啊。” 程望用手杵着脑袋，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接吻都有过，难道还介意一起用同一个吸管吗？ 可是刘愿一想到那时候在酒门口看到他揽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生的腰，就觉得很别扭，他总不能说只和自己接吻过，虽然希望是。 这些话她也说不出来，低头吃了一口碗里的羊肉卷，看着他还没喝的冰可乐，灵机一动，微微起身把他手边的冰可乐拿到了自己手边喝了两口。 程望没想到她会做出来这种事，伸过来手要把可乐抢过来。 知道他要抢，刘愿抓住可乐放到了自己旁边的座椅上：“我不管，你喝我的，我就喝你的。” “刘愿，你现在不能喝冰的，我不是害你。” “我不，我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你管不着。” 甚至还要当着他的面喝冰可乐。 程望没看下去，拿着手里的奶茶把碗，起身过来坐到了她身旁：“你要是嫌弃我喝你奶茶了，我可以再给你换一杯，不要喝凉的。” 第145章 晚会 挨着坐吃饭让刘愿透不过气来，她挪了挪位置，当着程望的面直接大口大口吸着冰可乐， 起码看到他要生气的脸色时，她的心情变得很舒畅。 明明之后受苦的是自己，可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内心居然得意了起来。 程望把可乐抢到手里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肚子疼别跟我说。” 他怎么就非要当着刘愿的面喝凉的，害的她也想喝两口。 “跟你说干嘛，我才不跟你说。” 吃完饭，程望拉着她去了超市，随便买了一些零食吃。 回头看着刘愿，站在原地等了等她：“喜欢吃什么就拿。” 因为是刚吃完饭，肚子都是饱的，刘愿看到那些零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食欲。 “没什么想吃的，你自己给自己买。” 看她没什么想吃的，程望推着手里的小推车随便拿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零食。 “我不吃。” 在水果区买了一个西瓜，麻烦阿姨切成了两半。 “西瓜放到明天可能就不能吃了。” “那就今天回去了吃啊。” 从超市出来，刘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突然买西瓜吃？明明都吃那么饱了，谁还能吃得动啊？ 程望拎着购物袋，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还在发呆的刘愿：“跟上来。” “啊？哦……” 刘愿小跑着跟了过来，走在了他身旁，眼睛偷偷盯着他好看的手：“为什么要买西瓜啊？真的吃不动了。” “纠结这种问题干什么？”程望把手中的购物袋换到了另一个手中，陪着她往女生寝室楼走着。 这种问题，刘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 “没什么，今天那个教官人真好，还给你送西瓜呢。” “你看见了，我没吃。” “嗯。” 本就是觉得她会因为许晴洋送的西瓜有点不高兴，刚好趁着今晚出校门给她买个西瓜当是哄她开心一下了，他没说出来以为刘愿会懂。 “生气了？” “嗯。” 刘愿一脸忧郁，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看手机。 他们明明还没有和好，却给她一种暧昧上头的感觉。 程望也没想过她会服软，听她这声嗯，本以为是她没听自己说话，随便敷衍的。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玩的好~”刘愿说着合上了手机，抬头看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乖巧的眼睛里有一点点光，只是一下闪过。 玩的好也确实是的。 他上了大学，交了不少朋友，不只是男生，所以这种事他一直没注意过，毕竟他也真的没有想过刘愿会和他考上一个大学。 两个人已经不在一起了，他也不想再谈恋爱了，和别的异性亲近些也没什么的，再怎么亲近也和刘愿没有一点点关系。 刘愿也清楚，他们现在最多算是朋友，吃醋的事情是不应该的。 走到了女生寝室楼，她头也不回地朝着楼里走，被程望一把拉住。 “拿着。” 接受了他太多太多的好，很容易让她觉得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 可是她现在头脑太清醒了，这些东西不属于她。 听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脑子并没有很迷糊，反而特别特别清醒。 “不要了，不喜欢。” 刘愿甩开了他的手，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小跑着上了楼。 “咚咚咚——” “谁去开个门，我正打着游戏呢！” “你去你去。” “来了来了！” 陈奉生的室友从卫生间里跑出去，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洗衣液的泡沫挂在了衣服上。 “啊，你是找陈奉生的？” 程望点了点头：“嗯。” “谁啊？”陈奉生打着游戏，趁着空闲扫了一眼：“快进来，我快打完了。” “东西给你放这里了。” 见程望说完话就要走，陈奉生直接丢下了手机，从床上爬下来了。 他穿上拖鞋看了看袋里的零食：“喔，这是给我买的？” “不是。” “啧，你就不能撒个谎啊！” 程望坐在了他的吊椅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身子在下沉，浑身都舒服了好多。 “这不会是你给哪个妹妹买的？然后人家不要，你就丢给我了？” “给你买的。” 陈奉生直接给了他一下子，声音还挺响：“刚才不撒谎，现在开始把我当傻子了啊！” 程望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睁开了眼睛：“你怎么跟女生一样反常啊？” “哥哥，你不就喜欢这种吗？”陈奉生开着玩笑，因为自己说出来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滚。” 从陈奉生寝室里出来，他又想起来忘了跟陈奉生说记得今天把西瓜吃了，拍了拍已经关了的寝室门，只听见陈奉生躺在床上大喊“有事明天说！” 程望没好气地回了自己寝室。 其实并没有很想回寝室，等军训过完，他会立马去外面租的房子那里住。 在外面租房子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室友们睡得晚，打游戏很吵，还有一个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一次在寝室里洗完澡，看到了室友正在和他的女朋友开视频。 程望当时天真地以为在寝室里可以随便穿衣服，所以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衩。 刚好，他的室友在跟女朋友介绍寝室里的室友们，程望一边要躲着一边还是被人看了去。 而这位室友一点不避嫌，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开玩笑一样，一直拍着程望说“快看，我们寝室唯一一个有腹肌的哥们。” 当时的程望火气上来没忍住，直接隔着窗户把他的手机摔了出去，从六楼摔到了楼下。 另外两个室友下楼找了好一会儿从草丛里发现了，但是手机屏幕碎的稀巴烂。 “赔你。”程望的手用力地压着那个室友的肩膀，眼神狠的可能下一秒就要把他按在地上打。 被吓坏了的室友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玩笑让程望跟他打架：“不用，我的错，我开玩笑的，有点过了，对不住，对不住，别生气了……” 后来程望还是赔了他一个手机，但是之后就不愿意在寝室里待着了。 和导员签了校外住宿协议之后就到外面租房子住了。 如今，他回寝室住的这些天，室友们也算照顾他，每天十一点之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也没有什么室友开那种特别过分的玩笑。 很快，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天。 一早，刘愿和三个室友一起去了西苑餐厅吃饭，买了一袋小笼包，又买了一份小米粥，吃的七七八八就去了操场集合。 零零八连还没什么人来，刘愿坐在草坪上靠着张怡然睡了一小会儿，困得睁不开眼睛。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张怡然拍了拍她的胳膊：“小程教官跟一连教官一起来的啊，快看，刘愿，快看，他们什么关系啊？” 刘愿努力睁开了自己困倦的小眼睛，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啊？” 操场口的方向，程望正和许晴洋走在一起，两个人还笑着聊天。 “最后一天了，他们解放，我们也解放了，小程教官辛苦啦！”许晴洋朝着程望挥了挥手，往一连的方向走去了。 程望看着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在人集齐且时间到了之后，各连分别展示了大家这半个月以来的成果，一上午时间军训汇报表演圆满结束。 大家终于解放了。 回了寝室，刘愿和室友轮流洗了澡，又洗了一下午衣服，睡了一会儿。 而晚上是学校组织的晚会，好多舞蹈表演，唱歌表演，以及小品。 刘愿往队里的最后面看了看，趁着人多眼杂的偷偷跑到了后排玩手机。 一只手挡住了她的手机，塞过来了两只棒棒糖。 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男生，往后倾了倾身子，摆了摆手说：“我不吃，我不吃。” 男生指了指在中间蹲着身子跟女生们说话的程望说：“小程教官给的，拿着，大家都有。” 刘愿伸着僵硬的手把两只棒棒糖拿到了手里，不得不说程望做教官人还不错。 操场人太多了，信号也不算好，她给李伊川发消息好半天都发不出去。 抬起头往周围看了看，无聊着吃了一只棒棒糖，视线一晃而过的时候还是在扫过程望的时候停留了一下。 还是会吃醋，心里酸酸的，不喜欢他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的。 就像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现在被别人分成了好多份，没有一份是还属于她的。 “那小程教官有空一定找我们玩。” “好。” 一个女生见他想起身，立马拉住了他的外套袖子：“小程教官，你会不会打篮球啊？” 程望心里明白，她们怕以后很难见到自己，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纠缠着，根本走不掉，一个个的问题接踵而至。 “会，一般晚上可以在操场看到我。” “哇，程教还会打篮球！” 女生们围着他，讨论着一堆聊不完的话，笑声成群。 程望的耳朵里嗡嗡的，干咳了一声：“你们聊，我先走开一下。” “哎，小程教官，你去哪儿啊？” “小程教官别走啊！” 从人群里出来，程望透气了不少，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刚好看到坐在后面偷偷玩手机的刘愿，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坐在了她身旁，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天的夜景真的很好看。 刘愿给李伊川发完了消息，正要伸个懒腰，还没张开胳膊就被程望吓了一跳，她浑身一抖。 拍了拍受惊的胸脯，忍不住责怪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她话音刚落，抬眼就看到舞台的大屏幕上投影过来的图像。 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正在盯着自己看，她扭过头来看向了程望。 坐在她旁边的程望紧忙收回了视线，抬起头朝着飞到他们面前的无人机打了打招呼。 “八连的程教！” “啊啊啊啊！程教官！”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人带着自己的问题发言了。 “那个女生是小程教官女朋友吗？” “程教在哪呢？怎么旁边还有个女生？” “……” 台底下直接沸沸扬扬的，场面十分混乱。 刘愿用自己的外套挡住了脸，完全不敢抬头看大家迎来的灼热的目光。 程望见她并没有很想面对这个镜头，挪了挪身子，把她挡在了身后，朝着无人机笑着摆了摆手。 无人机在他们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就飞往了别的地方。 “已经飞走了。” 第146章 在乎 晚会一直进行到了八点多，一些学姐学长们也到操场看节目了。 群里发了消息，刘愿点开看了看，她的三个室友也跑了过来。 “他们好多人去ktv唱歌了，我们要不要也去啊？” 刘愿朝着周围看了看，早就不见程望的身影了。 因为教官群里说要聚会，完了各连看教官意见，要不要自己组织一下叫上他们带的新生们。 程望只是在群里发了消息，但意思也是能来的话就来，不想来的可以不来。 “文妍，咱们教官也说了。” 操场上的新生们好多都出了校门，去了离学校不远的新水街，抬眼就能看到贩卖星星ktv的大牌子。 进了ktv，刘愿和张怡然走在一起，暂时和韩文妍、王淼淼分开了，她们上了二楼跟韩文妍、王淼淼挥了挥手，找到了二楼左手边的包厢。 里面人来的不多，数着也就十几个人，有男生有女生，都在扎堆聊天。 “走走，进去。” 张怡然拉着刘愿到了门口旁的沙发上坐下，看了看桌上，有好几扎啤酒。 随后程望就开了门进来了，扫了一眼包厢，看到了不起眼的刘愿。 还没开口找她说话，很快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 “小程教官！” “哎，程教，喝点儿？” 程望笑着走到了男生堆里，把几扎啤酒拿出来分给了男生：“行啊。” 他看了看那些女生，指了指面前的啤酒：“这些东西你们女孩子就别喝了，唱会儿歌。” “来来，谁唱一首？” 一个男生站起来把两支话筒放在了桌上，把点歌台给女生们空了出来。 从门口进来的服务生把手里的果盘放在了桌上，随后一句话不说走了出去。 因为女生们都有些腼腆，不太好意思主动唱歌，场面有些尴尬，只有男生们的笑声。 刚和来了的所有男生喝了半瓶啤酒，程望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话筒：“别玩手机了，请你们来唱歌是希望你们可以记住军训生活，如果一个个都围着手机转，不如回寝室躺着。”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把各自的手机收了起来。 “以后呢，你们在学校还是会经常见面的，不要说一起度过了半个月，到以后说没见过。” “怎么会啊？” “就是就是！” 气氛慢慢活跃了起来，有几个女生围在了点歌台点歌，还有女生接过了程望递来的话筒。 刘愿看着剩下的啤酒，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想着喝两瓶。 唱到了后半场，已经十点多了，但是大家都还正嗨，谁也没走。 有些人是中途来的，算来算去到了三十多个人。 从楼上包厢里下来的许晴洋喝的有些醉，摇晃着身子来到了他们包厢。 程望见她站不稳身子，把她拉到了座位上来：“你喝多了，许教。” 包厢里太吵了，许晴洋迷迷糊糊的，听不清程望说的话，抓着他的外套靠在了他怀里：“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在边上只顾着吃水果的刘愿用纸巾擦了擦手，走到男生堆里让男生帮忙拧开了两瓶啤酒。 “谢谢，谢谢。” 彩灯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拿着两瓶冰镇啤酒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分给了张怡然一瓶：“喝不喝？” 张怡然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会喝酒，刘愿你也少喝点啊。” “没事。” 程望今天心情也算不错，陪着男生们多喝了些，脸上布着一层红晕。 他把许晴洋的手扒开，和她隔开了距离：“你喝多了。” “喝多？……我没有！大家，来来来，我跟你们喝一瓶！” 说着，许晴洋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喝了起来。 张怡然看了看一旁的刘愿，喝酒像喝水一样，一直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有些看不下去了。 “刘愿，要不我们回去，跟淼淼、文妍她们说一声，感觉你喝多了。” 刘愿咬了咬嘴里的酒瓶，见里面的啤酒喝完了，一时没转过来脑子：“奇怪，我……怎么喝不到？” 张怡然刚拿走她手里的酒瓶，放到地上，随后不知道谁递过来的话筒，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刘愿手里。 “给我点晴天。”刘愿笑着指了指点歌台的女生，用话筒说着话。 坐在许晴洋旁边的程望知道自己有点头晕，就给陈奉生发了消息，希望他可以来救场。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现那天就飘着……” 刘愿虽然有些犯迷糊，却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借着喝醉给程望唱了她一直以来最想给他唱的歌。 陈奉生没有喝酒，跟他带的新生简单说了两句就去了二楼找程望。 开门就听到了刘愿醉到发晕的声音，舌头都快要咬到一起了。 “陈奉生！你怎么来了！” 刘愿激动地直接丢掉了手里的话筒，晕头转向的站起身要扑到他面前。 “坐好。”陈奉生压着刘愿的肩膀，把她按回了沙发，对张怡然说：“你是她室友？带她回去。” “好。” 等张怡然扶着刘愿出去，陈奉生又看了一眼在另一边和许晴洋说话的程望，直接大步走过去坐在了他们中间：“哎，许教你怎么也在啊？” 许晴洋眯着眼睛看了看陈奉生：“我啊，我来找程教聊天。” “现在不早了，许教你先回家，叫你室友送你一下。” “我……我不！我不走，程望还没走呢，他可以送我！” 程望现在又困又晕，揉了揉太阳穴，拧眉看着她：“嗯。” 陈奉生拉住了他，把刚要起身的他又塞回了座位：“你别了，你也喝醉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一个个的了，喝这么醉干什么啊！” “没事，我清醒着呢。” 程望红着脸努力站起了身，抓着许晴洋的胳膊，晃悠悠地往外走。 只留下了陈奉生在包厢里跟他们说话，解释了一下，他也立马跟了出来。 在二楼通往一楼的中间，许晴洋抱住了程望，温热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程望，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在一起吗？” 程望身上的酒劲上来，整个头脑都发热，低头看着她踮脚凑近的脸，有些重影。 冰凉的唇慢慢压了上来，他脑中突然闪过刘愿的模样，立马后退了半步，别过了头。 站在原地的许晴洋尴尬的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看他，上前抱紧了他。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你最开始喜欢的女孩对不对？” “抱歉。”程望强行拉开了她的手，浑身难受，连身子的平衡都保持不住。 胃里犯恶心，今天因为军训完解放所以他喝多了。 “你不能答应我一次吗？就当是喝醉了说胡话……” 从后面跟过来的陈奉生看他们这尴尬氛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教，我带你回去。” “你别管我。”许晴洋甩开了陈奉生的手，看着程望这副模样气的想给他两拳。 她一直都知道程望心里住了一个人，但却试图感动他，让他慢慢淡忘那个放不下的人。 程望站在原地不动，在陈奉生带着许晴洋去了大厅之后，他的身子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胃里像一团烈火在烧。 他不能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心里有喜欢并且放不下的人，所以谁也不能走进他的生活里。 每次喝完酒，大脑里就会不断浮现出刘愿的脸，强烈的想念是无声的。 如果那时候的他没有吃醋，也许现在他就可以和刘愿继续好好的在一起，会因为她拒绝任何人，拒绝任何暧昧。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他好糟糕。 陈奉生带着许晴洋下了一段台阶，刚转弯要去大厅，就看到了拐角处的刘愿。 她正蹲着身子小声的哭，旁边的张怡然看了陈奉生一眼，摇了摇头。 怕刘愿知道自己看到她哭了，他只是看着张怡然点了点头，带着许晴洋走了。 也许刘愿刚才都看到了，至于看到了什么他不知道。 前几分钟，刘愿和张怡然要在一楼等室友，本想着等她们下来了吓她们一下，却不想还没等到她们，就等到了让她最看不得的场面。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好像还喜欢自己，他好像还在乎自己。 明明会在她晕倒的时候慌乱地冲过来把她带去医务室，会因为她吃醋去给她慢慢解释，会怕她没有力气搬东西而帮她搬好多东西，还会因为她不吃早饭教育她，又怕她饿给她买零食。 可是转眼间那些事情都变得好廉价，就好像她很不值钱，只是一个很容易就上当受骗的傻子。 王淼淼和韩文妍从楼上下来，撞上了在楼梯间发呆的程望，一齐小声的打了招呼：“程教官好。” 程望眼下没有和她们打招呼的兴致，只是深呼吸了一口，等她们下了楼才迟迟迈出脚步。 从楼上下来的王淼淼和韩文妍往远处扫了一眼没看到刘愿和张怡然。 “她们不会走了？” “应该不会，再看看。” “哎，在这儿。” 程望刚出楼道口，差点撞上韩文妍，还好停住了脚步。 “刘愿怎么哭了啊？”王淼淼一脸惊讶地看着张怡然，蹲在了刘愿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韩文妍看了程望一眼，给他让出了位置：“不好意思，程教官。” 程望听到她们说刘愿哭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她没走远，她看到了。 他没走开，只是蹲到了她们面前，直接一把抱起了刘愿。 红着眼睛的刘愿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眼里闪动的小珍珠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她模糊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却能闻到那股令人讨厌的香水味。 努力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松开我！” 程望没说话，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把她松开直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三个室友一声不吭的跟在了他们身后，生怕眼前的程教官会因为刘愿情绪激动而产生矛盾。 “程教官，别动手，她喝酒了可能心情不好……” 程望没有理会她们的话，把刘愿拉到了光线暗些的角落，伸手帮她蹭了蹭脸上的眼泪，脸慢慢凑了过来：“哭什么？” 这样近距离的被他注视着，突然就有点害怕，害怕到眼泪都止在了眼眶，嘴唇张了张，还是把心里的话憋了回去。 她低下了头把停在眼眶里的眼泪擦了干净，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里的热度滚烫烫的：“没有，我……我没哭。”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程望对她有任何的气势压迫，今晚突然觉得他比以前粗暴了好多，抓着自己的手都特别用力，语气也一点都不温柔。 一直没怎么被他凶过，以至于听到他说的话，刘愿心里好失望好害怕。 程望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嘴唇，弯下腰想朝她贴过来。 但是现在的刘愿只觉得他让人反感，在他快要亲过来的时候直接别过了脸，用力推开了他：“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 “什么样？……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子？” “随随便便和别的女生亲在一起抱在一起，真的好恶心。” 程望眼睛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好像刚才那双温柔的眼睛不属于他。 “是吗？” 刘愿害怕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想从他身边走掉。 刚要走就被程望拉了回来，本就有些头晕乏力，被他拉过来往后退没站稳身子，直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整个人都被他吓的不敢动。 后背倒没有多疼，只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动手。 三个室友在这个时候都凑了过来，拦在刘愿身前。 “程教官，她可能今天心情真的不好，我们先把她带走，明天会让她给你道歉的！” “程教官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 刘愿被她们拉着走，回过头费力挣脱开了她们的手：“程望我讨厌你，特别讨厌你。” “讨厌你！” 说着不够解气，她又冲到程望面前给了他好几拳，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他胸口，最后一拳被他伸手接住。 “解气吗？” 看着她红着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好烦。 不喜欢惹她生气，也不想看她掉眼泪。 “我讨厌你……好讨厌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不喜欢……” 看她哭的不停掉眼泪，心也跟着抽痛，攥在手里的小拳头无力地挣扎着，犹如虚弱的小生命向生活做斗争。 第147章 租客协议 自从那次说了难听的话之后，刘愿被室友带回去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程望。 挑着周六日没课，她把寝室里有用的东西带到了租房的地方，又到美食街附近的大超市里买了一些东西。 “我午休还是会回寝室的，就是晚上去那里睡。” “好，有事一定跟我们说啊。” 在租的房子里睡了好些天，真的比在寝室里睡得舒服，她也不会半夜醒了。 那个素未谋面的合租伙伴也从来没有回过租房一次。 眼看着已经在学校度过了一个多月了，趁着周六日她打车到了市区中心买了一些东西，回到租房这个“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累呼呼的大喘气上了楼，发现屋子里面亮了灯，门也没有锁。 进去看了一下，卫生间里有人在洗澡，她没有说话，蹑手蹑脚拎着手里的东西去了自己屋，困得不知不觉地直接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半夜两点，困得睁不开眼睛，又想上厕所，躺在床上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起身上了个厕所。 洗手的时候看到了盥洗台上的令人眼熟的皮筋，她拿起了看了看，因为是简单的纯粉色皮筋，她也不敢说这就是程望手上戴的。 毕竟哪有那么多和他的缘分啊，也许这是她那位恋爱脑的合租人的。 睡了一觉，早起迷糊着忘记了有个合租伙伴也在了，她穿着一件宽松长t直接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刚开门就看到熟悉的身高，熟悉的身形，以及扭过头看到她的时候那双惊愕的桃花眼。 刘愿一声不吭，反应从来没有这样迅速过，以至于程望什么都还没看到，直接“嘭”的一声，看着她把门带上出去了。 “好久不见。” 程望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带上了门，靠在门口的墙边，看着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刘愿：“咳，好久不见。” 刘愿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裤子，尴尬地不敢有一点多余的动作，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我刚才……” 她偷偷抬起头看到了朝她走过来的程望，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手压在了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见她下身什么都没穿，还努力地抓着衣角，有些好笑。 “把衣服穿上。” 等他起身，刘愿立马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一条裤子，隔着门缝偷偷地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的程望。 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了程望面前：“为什么跟我合租的人是你？你想跟女生住一起？” 程望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嘴里说出来的恶心，从那之后他就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刘愿，她说的好像确实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叛逆期偷偷来到了他身边，会习惯性的喝酒抽烟，会烫头染发，会交很多女朋友以及和一些女生搞暧昧。 起码这在他十七岁之前是连想都没兴趣想的事情，如今却被自己玩到腻。 他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陈奉生说有个学妹要租房，他可没说是你。” “……不然我肯定不会答应。” 刘愿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偷偷看了他两眼，看起来他真的没有多希望那个和他一起租房的女生是自己。 “是啊，要是许学姐来了你肯定高兴，说不定你们还可以睡一个屋。” 程望听得出她的醋话，倒也没生气:“吃醋的话别说的那么刻意。” 被点到了心里去的刘愿还是死鸭子嘴硬，很快就尴尬到涨红了脸：“我才不稀罕。” “逗你玩。”程望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的吃饭时间了，起身去了厨房。 刘愿以为他要赶自己走，见他起身，她也跟着起身，一路跟到了厨房。 “干嘛？”程望扭过头看着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两个土豆，两个青椒，打开了水管。 细水打湿蔬菜，流进了水池里。 “你不赶我走？”刘愿声音很小，生怕他能听见。 看着他洗完了土豆和青椒，拿起了架子上的刀，熟练地切着手中的土豆，把它切成了一片一片又一片。 “还记不记得军训完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对我说了什么？” 看到了你和许教官抱在一起，看到她踮起脚尖亲了你一口，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亲到，但是好便宜哪有不占的。后来说你很讨厌，很恶心。 可是真的当程望问她的时候她说不出来，好像他本身就有一层过滤一样，从眼里看到的他和那天的他完全不一样。 回想起他把自己重重的拉过去，让自己狠狠撞在了墙上，虽然很害怕，却又确信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什么啊？我没说什么？”刘愿心虚地看了看窗外，视线又挪了回来。 程望朝她凑了过来，把她逼到了桌前，后背直接靠在了桌边。 “干嘛……”刘愿往后倾着身子，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知道她在装傻，她一定没有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所以程望也没想过再和刘愿有什么走进的关系。 “刘愿，以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我不能一直陪你，我这个人现在……就是令人讨厌，很恶心，所以……”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永远不想着怎么回到以前是嘛？” 正午的阳光永远都那么刺眼，那么灼热，烫伤了程望的每一寸肌肤。 他听了刘愿的话，没有吭声，自顾自的把菜炒好，也煮好了面，给刘愿盛了半碗面。 “之前我的话可能让你有些在意，但是我……” “没有。” 刘愿的话被他打断，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也被憋在了心里。 两个人虽然面对面的吃着饭，却好像有一道墙壁阻隔开了他们。 从下午睡到了晚上，刘愿睡得有些无聊，就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洗了洗，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程望从外面回来，带了一大袋子的东西，一并拎进了刘愿的卧室。 从卧室出来顺便带上了门，他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坐在了刘愿旁边：“给你买了一些日用品还有些零食，今晚我得先跟你说好咱们之间的协议。” 刘愿盘着腿坐正了身子，点了点头说：“什么协议？” 程望手里拿了纸笔，先写了一个一，然后想了想说：“首先呢，我是这个家的正主，你是正主的租客，我有权决定什么时候让你退租。” “你不也是租的房子嘛？” “我租了四年。” “那……那我也租四年。” 程望的手握着黑色碳素笔，按在纸上漫开了一个点，语气十分平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可能说的话程望自己也觉得有些故弄玄虚了，毕竟她确实不够聪明的。 思考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直接明着说了：“我不想跟你一直住这么久，毕竟你是一个女生。” 刘愿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于她来说，程望比别的男生要靠谱的多，起码不会对她乱来。 “那又不是没一起睡觉……”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程望的脸色，见他有些不太高兴，就没说下去。 “下一条……”程望手中的笔敲了敲纸面，犹豫着写了一句“租客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但是可以免交租”。 刘愿趴在他身旁点了点头说：“不会做饭，你让我饿死我也不会做。倒还不如付了房租，省去做饭这一条。” 程望的手当着她的面握成了拳头，又慢慢松开在她额头敲了一下：“不会了就学，房租不用交，自己留着买喜欢的东西。” “疼啊！”刘愿气不过，捂着自己的额头给了他一拳。 “我要是学不会呢？” “我能教不会你？那不可能。” 这条没有异议，程望又往下写了一个三。 “晚上十点之后不可以回家，特殊情况要提前说。” 见刘愿张了张嘴想说话，程望又加了一句：“正主和租客都是，谁晚上十点之后还不回来那就是夜不归宿，不可以大半夜回家，会吵到另一个人的休息。” “你就是针对我。” “嗯？哪有？你们大一课说多也不算多，起码没有晚自习，没有晚自习最晚六点就放完学了，这期间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也不过分？” 听程望说的特别有道理，刘愿自己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般情况，她才不会夜不归宿也不会说十点之后回来。 “那好，下一条。”程望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想了一下写了一条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去上厕所或者洗澡要锁门，还有，开卫生间的门之前……先敲门问里面是不是有人。” 刘愿憋着笑，弯着圆圆的眼睛，梨涡都显了出来：“哦。” 程望看着她真的一脸没办法，伸手狠狠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了才收手。 “跟着想，别光顾着笑了。” 正顺着自己头发的刘愿有些不情愿动脑子，整个人都是躺在沙发上的，腿压着一个抱枕还要枕着程望的腿。 程望坐在沙发的最边缘上，已经挪不开了，就没继续再管她。 “嗯 ……两个人不能随便进对方的房间，不然，不然就是耍流氓！” “采纳。” “六，租客可以留宿他人，但是要提前给正主说。”程望看着刘愿：“不可以随意带异性来。” “哦，你不带就行了，带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反正我不会带异性的。” 程望写着字偷偷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嘀咕着:“我也不带。” “还有，每个月最多可以留宿一个人七天，这是最高上限，不然会徒增我的烦恼，我不喜欢太吵闹。” “知道了知道了。” 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在一起的一样，就这样躺在他腿上，连听到的声音都是温柔的。 她真的只记吃不记打，早就忘了那天凶狠狠把自己摔墙上的人是谁了。 “最后一条，听着。” 看着她眼睛直了，直接给了她额头又一下，看到她额头的红印子了，就没下太狠的手。 “晚上十一点之后一直到早上七点前，这个期间谁也不可以大声吵闹喧哗，不能打扰到另一个人休息睡觉。” “没问题。” 商量完了，程望重新拿出来了一张纸誊抄了一遍上面写了刘愿的亲笔签名，以及他自己的签名。 “即日生效。” 第148章 切到手 “里面有人吗？”刘愿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朝着里面喊。 坐在沙发上的程望看不下去了，收起手机看向她，拳头捶打在沙发上：“大可不必。” 刘愿回过头看着他，一脸无辜：“你说的啊，里面不管有没有人都要先问一声嘛。” “你是笨蛋啊？” 终于找到了教她做饭的闲时间了，但她却在自己屋子里躲着睡了一下午。 以至于在她出自己屋子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望。 “你干嘛啊？” “协议第二条，租客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但是你只给自己洗了衣服，并且我从来没有见你打扫卫生，以及做饭。” 说着，他拉着刘愿去了厨房，教她继续做之前教她的西红柿炒鸡蛋。 回想着当时自己发着烧也要吃下她做的那么难吃的东西，真是不动脑子不怕死。 让她认清了什么是西红柿和鸡蛋，顺便把西红柿洗了洗。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西红柿、鸡蛋都认不出来。” “会切菜吗？慢慢切，别照着你的手指头切。” 刘愿就是不喜欢他说这种瞧不起自己的话，为了展示自己并没有那么拉胯，她拿起刀想着切的快一些，迫切的想表现一下自己。 平时看王璐切菜非常熟练，就算是做饭不怎么好吃的刘皓起码切菜也不慢，她就以为切菜很简单。 但是没想到手跟不上脑子，很快花了眼，她也不知道眼前流动的是西红柿还是血。 “嘶啊……” 就连守在一旁的程望都没看出来，直到手指上的血像洪水般汹涌地滚出来，浓稠的血液滴在了切菜板上，融进了西红柿里。 程望的脑门都是热的，用力按着她正在流血的手指头，把她带回沙发，明显是有些慌乱了：“怎么连切个东西都切不好啊？！” “我……怎么知道啊……”刘愿跟着他往沙发前走，委屈的不敢大声说话。 手指流着源源不断的血，浑身都疼。 程望蹲在桌前翻找着医药箱，拿出来医药箱，用卫生棉擦了擦手指头周围的血，皱着眉用碘伏擦了擦伤口，随后用消毒纱布在伤口处裹上了几圈。 刘愿只知道小声哭，吸了吸鼻子，不敢看自己的手，疼的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程望再次大声吵她。 受伤就受伤了，还要挨骂，被程望凶了一顿，就不太想和他说话。 程望也顾不上关心她的小情绪了，拉着她打车去了较近的医院。 “疼不疼？” 他的语气在上了车不久之后就软了下来，听的出来，他也是很心疼的，只是责怪刘愿的赌气行为。 刘愿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一下子委屈上来了，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当时程望对她大声说话的样子，不断重复着“怎么连切个东西都切不好啊？”这一句话。 想着想着哭了起来，看着自己被裹了厚厚一层的手指，声音都在颤抖：“说话那么大声，我又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程望看她哭的有些厉害，怕司机会听着烦，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是不是很疼？” “嗯……疼……” 带着刘愿到了医院，医生把他简单给刘愿包扎的纱布拆开看了看：“还好伤口不算太深，没有伤到神经和肌腱。” 在她伤口上倒了一些双氧水清洗了一下伤口以及周围的地方，又用酒精消了消毒。 刘愿的手指疼的厉害，被酒精蛰的想收回去手，但是被医生抓着挣脱不了：“疼！” 程望在她身后弯下腰轻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 说着不哭，他却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跟医生说麻烦温柔些。 看着手指上上不断冒血的伤口程望深吸了一口气：“医生，她还需要缝针吗？” “伤口虽然没有对神经肌腱进行损伤，但也相对来说比较深了，缝合好的快，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拆线了。” 刘愿自己听的都要吐出来了，看着自己的手指，疼痛从手指尖传递到了心脏。 程望没敢看下去，出了诊室，在走廊里呼吸了几口气，习惯性地从兜里翻找烟，又强制着收回了手。 没气过自己，最后还是一拳打在了坚实的墙壁上，手指的关节处直接泛了红。 就算是在外面，也能听到刘愿的哭声，即使她已经很隐忍很努力地咬着自己的肉了。 程望仰起了头，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 他真的很克制自己对刘愿的感情了，可是每次到了她受伤或是哭的特别厉害的时候，那些克制都变得弱不禁风，对她的关心像是他那廉价的爱一样恨不得溢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她学做饭呢，她只要健健康康的不就好了，初衷不就是这个吗？ 程望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过，恨不得把刘愿手指上的伤口转移到自己手上，他甘愿替她承受这样的痛。 过了好一会儿，包扎完伤口的刘愿又在医生的指引下打了一针破伤风，吸着红红的鼻子走了过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毕竟错在她自己，非要赌气说自己会切菜，摆出一副十分熟练的模样。 但是谁又知道上手切菜并不是那么简单，反而让她的脑子跟不上手速。 她的眼睛一圈都是红的，偷偷抬起头看了程望一眼，又匆忙低下了头，注意到了他的右手关节处都是红的。 以他的脾气性格，绝对不会把错误怪罪到刘愿身上，所以刘愿才担心他会不会自责，会不会后悔让自己切菜了。 事情本来不该怪他的，他也不应该自责。 “走。”程望拉着她先去缴了费，随后带她去了街上找饭店。 事情这么一出，他是真的饿了，就更不用想刘愿到底饿不饿了。 厨房里还是狼藉一片，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血迹刻在了案板上，和西红柿汁混淆在了一起。 晚风吹的人有些冷，况且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刘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对不起。”刘愿跟在他身后看着自己被包了一圈纱布的手指，声音又弱又小，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打转：“我有点麻烦。” 程望回过头来等了等她，顺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没有。” 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好像从来都没有特别清醒过，不过是都不提及喜欢，都在等对方主动低头。 刘愿还是会因为他大声凶了自己一下委屈起来，会因为他自责不讲话感到难过。 可是他好像对每个女生都这样。 想起了李伊川曾经对她说的话：“我一直觉得程望对人可冷漠了，原来他真的只是对我们这些人。” “穿上。”程望说着把衣服给刘愿披在了身上，注意着她的手指，害怕不小心会碰到。 程望伸过手来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像第一次牵手带发烧的刘愿去医务室那样，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护着。 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身影被路灯无限拉长，如果可以这样走一辈子该多好。 程望心里真的不止是过意不去，还难受的要死，光是看着她手上厚厚的纱布就心疼。 “以后不能做的事情不能强求，知不知道？” “我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不要道歉。” 刘愿抬起头看着程望，他的眼睛里忽闪着什么，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像闪烁的星星。 “……你的眼睛。” 时间好像突然定格住了，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鸣了一样，不顾一切的踮了踮脚伸出手去擦那双眼睛上的星星。 程望看着她的眼睛入了迷，站在霓黄的灯光下，见她踮脚搭上自己的肩膀，顺着她弯下了腰。 小手突然停滞在他脸上，慢慢滑落在他肩膀上，一时刘愿也不知道该干嘛，上前了一步，只觉得脸颊滚烫。 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带了光，慢慢变得黯淡，失落地看向别的地方。 程望也没理解到刘愿的想法，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别过头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有点干：“想吃什么？” “都可以。” 医生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吃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尽量吃的清淡些，对伤口的恢复也有帮助，刘愿自然是知道怎么爱自己的。 “最近注意着点，尽量别碰水。” “哦。” 刘愿往嘴里塞了一口混沌，想起来自己之后就连洗漱都是一个问题，瞬间嘴里的混沌都吃不下去了。 “那我以后怎么洗脸……还有洗澡，总不能半个月都不洗。” 这个问题程望也想过，但一时还没有合适的答案可以说。 “先吃饱，等回去了想办法。” 第149章 脆弱的一面 吃完饭回了他们的“家”，刘愿想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 刚走上前伸手，程望就帮她把衣服都收到了手里。 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他心里应该觉得很舒服才对。 毕竟和他分手时，他快被自己气死了，委屈的直掉眼泪。眼下自己受伤他不应该冷嘲热讽一下嘛，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程望开了房间的灯，让手机充上了电，替她担心了好多没用的东西。 没什么办法，刘愿手指受伤了，很多事情做起来很麻烦。她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单手洗脸，还有就是让程望来帮她洗，当然洗澡这种事程望是不会帮她的。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刘愿只能跟学校请了假，回到租房这里天天躺着养伤。 程望每天像一个全职保姆一样，上完课就回来陪着她，到了饭点做一些简单的营养餐，空闲的时候就跟她讲书中学的知识，不至于到时候跟不上课。 也不知道谁到底是这个家的主人。 好在伤到的是左手，她灵活的右手没事。 可以单手洗脸，但是费劲。 每天都要重新包扎一个厚厚的纱布，确保伤口没有再次受伤，过了没几天，肉已经长在了一起，只用贴一个创口贴就行。 每天下完课，程望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先是检查她的手指好的怎么样，然后就是给她做饭吃。 “给我看看，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听到拆线，刘愿浑身都不舒服，手指在他手里轻轻搭着，有些无力。 “就这样长着不行吗？我不想拆线，听着就疼。” 程望小心翼翼地给她换上了创口贴，收回自己滚烫烫的手：“线如果长肉里了可能会发炎，到时候你的手肿起来会比拆线疼一万倍。” “……” “程望。” “嗯？” 对上她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程望的心跳都加快了两倍，以为她要说什么情话。 “帮我洗头。” 这才发现，她头发已经油的出现亮泽了，刘海像还没擦干一样。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这个家的主人。” 刘愿思考了一下，跟着他往卫生间里走，头绳被他轻轻摘下。 “那怎么说我也算半个。” 程望把水放了放，感受到了适当的温度，示意让刘愿低头。 “有点凉，我头疼！” “你头在这里低着我怎么调温度？” 刘愿乖乖把头挪开，弯着腰看他骨节分明的手，忍不住嘀咕了一下：“你们男生的手都好漂亮。” 水温往上调了调，程望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别看了，试水温。” 这次温度刚好，刘愿是弯着腰把头埋在水池里的，眼睛在他胳膊上移不开。 青绿色的血管在有力的胳膊上凸起，好像要爆开一样，该怎么形容呢，十分性感？ 他的手很温柔，用手指拢进刘愿的发丝中，手指肚在她的头皮上轻轻按摩，洗发水揉出来的泡沫粘到了他的手上。 刘愿直接从头到脚的放松了下来，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单手撑在洗漱台前，随后自己的头毫无防备地直接磕在了池子上。 “啊……嘶……” 程望叹了口气，手肚子揉了揉她的额头，多余的泡沫蹭在了她的额头上：“这也能睡着。” “要你管！” 洗完了头，拿起毛巾裹上了刘愿的头发，他从台盆柜里拿了一个吹风机，带着刘愿出了卫生间。 趁他给吹风机插电，刘愿赶紧跑到厨房拖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了他旁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享受着保姆级别的照护。 其实她以前幻想过，以后和程望在一起了会不会每次帮她洗头，会不会耐心地帮她吹头发。 毕竟，她不喜欢吹头发，每次都是用毛巾随便擦擦就行。 眼下本觉得心里有些甜，可是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了程望和许晴洋抱在一起亲的画面，疯狂跳动的小鹿直接撞了墙。 程望正在认真地帮她吹头发，调的中等热风，手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轻轻抓着，换着地方慢慢吹。 按正常的来说，刘愿是坐不住的，肯定会跟他说话，问一些问题，但是现在，她的情绪好像表现得不太对。 带着好奇，程望歪头看了看她的脸，把吹风机关了问：“怎么？给你吹头发还不乐意了？” 刘愿的头发丝上还滴着水，后背上的毛巾已经被打湿了。 “没有。” “那真难得，居然能坐住一句话也不说，在想什么？” 刘愿憋着的问题实在不想压心底里这辈子都不问，她现在也不是那种人，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跟许教，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程望并没有很想回答她关于他个人感情方面的问题，又打开了吹风机，吹起了她的发尾。 吹风机的噪音不大，刘愿也能听到他说话，他说的没有那就是没有，既然他回答了，刘愿就不愿意再留着那一大堆的问题了。 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吐出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心里想着程望不会生气的，程望一定不会生气的。 “那你喜欢她啊？” “人挺好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顿了顿，程望好像想起了陈奉生，虽说是自己玩了好多年的兄弟，却转头跟刘愿成了一派。 “谁跟你说我们在一起的？陈奉生？” 刘愿用着特别轻巧的声音解释说：“不是啊，你们在ktv楼道里抱着亲了亲嘛……” “……” 程望的脸黑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想回忆。其实早就在张易漾带他到酒店差点犯错之后，他就一直不怎么喝多酒了，多喝也只会在兄弟们面前。 好不容易有破了一次例，还被和自己玩的不错的女生抱着亲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生，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没守好自己，按理来说这便宜是他占的，毕竟对方是女生。 刘愿一时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等着头发吹了差不多干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随手抓了抓头发：“可以了可以了，我要去睡觉了。” 程望把吹风机收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些累。 像那天刘愿说的，他这个人随随便便和女生亲，连关系都还没有确定，真的很恶心。 以前总想着和她在一起，和她好好谈恋爱，后来变成了她只要好好长大就好，她只要开心就好，只想让她变得越来越好。 毕竟他这个人越活越烂，比起现在，以前那个干净优秀的他才是最适合陪在刘愿身边的人。 好怀念以前，可是以前不会重新再来。 在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穿着睡衣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瓶果味鸡尾酒，出来站在了屋外的围栏前，看着夜晚的灯火通明。 吹了好一会儿风，手里的酒也喝完了，还是控制不住抽起了烟。 当时选择租这块地方的房子时，本来觉得不太好，因为里面的环境比较一般，甚至室内的装修是房东家的女儿亲自装修的，太过于小女生气。 但这个房子有一小处院子，很温馨，可以让他在晚上吹风看看外面，心里的忧虑也会得到一些缓解。 他以前说这辈子都不会做一个酒鬼，也不会学那些大人抽烟，到后来变成了抽烟喝酒样样不离。 脸色很快就变成了微醺的红，他的胳膊杵在围栏上，好看的手垂在了围栏下。 酒量太差了，喝两口酒就会上脸，有时候喝几瓶喝的多了连脖子都是红的。 指尖夹着烟，明火慢慢燃着，他随手抖了抖烟灰，心里有些压抑。 他好想回到高三那年，再去和刘愿谈一场恋爱，这样他就不会再犯傻因为分手难过，不会叛逆胡乱喝酒抽烟搞对象。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不爱哭的人，话少不爱交流，情绪一般也没有太多起伏，自从有了喜欢的人，连情绪都压不住了。 “小望，这周末爸爸妈妈不能陪你啦，你去找小生好不好？陈叔叔会给你做好吃的！” “对不起啊小望，爸爸妈妈真的很爱你的，可是今年的生日也没时间给你过了。” “宝贝呀，我跟你爸爸还没回来，等过两天陪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小望，快跟你爸爸道歉！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总是用这种幼稚的办法吸引我们的注意，不要让我们生气好不好？” “小望，为什么在学校不好好表现？我们很忙的你不知道吗？” “臭小子，你妈真是白养你了！” “程望，给我过来，今天去小黑屋睡觉！” “别惯着他，他都多大了你看他！别的孩子都不用叫家长，他为什么非得让我们担心？！” “我们跟他一起的时间少？我们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他吗？真要是以后他没出息了还能靠我的公司。我们什么也不干，从哪赚钱养他？现在的优越生活谁给他的？要不是我们，他就跟别的孩子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了，还能像现在一样整天碌碌无为，只会在学校闹出事来吗？” “程望，你自己想想，你也不小了，我们很少陪你，我们心里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们这么做是因为不爱你吗？” 从小因为父母爱工作比过爱自己，他就喜欢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可是他们不但不买账，反而会因此越来越不喜欢他，即使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 他会害怕，他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子，四岁开始就没有了快乐童年。 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爸爸丢到一个房间里睡觉，本来就怕黑，还要因为犯错被锁到一间没有灯光的屋子里。 因为他们工作很忙，所以每天要自己回家，所以很少去娱乐场所，所以很少被关心，所以没有安全感。 从记事起，就很少得到父母的关心，连陪他最多时间的奶奶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黑暗的人生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缕光，可是那缕光只是照亮了他，并没有赋予他温暖。 “你怎么在这里偷偷喝酒抽烟？” 程望随手擦了擦湿润起来的眼睛，把手里的烟背到了身后偷偷掐灭了：“你怎么出来了？” 他的嘴唇红的像是被咬过，眼睛也红，湿润的眼睫毛看起来很长。 看他转身时的模样，刘愿心里也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还以为他因为自己今晚说的话不高兴了，呆了两下立马抓住了自己的袖子，踮着脚给他擦了擦脸。 风里带着他身上抽过烟的清凉薄荷味，味道甜甜的。 程望抓住了她的手腕，温柔的眼神勾着她的心。 “进屋，外面冷。” “哦。” 第150章 越害怕越失去 “怎么突然出来了？” 进了屋子里，程望倒了两杯热水，自己先喝了一杯，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刘愿。 刘愿还是觉得他偷偷跑外面哭是因为自己，要不是睡觉想起来没跟他说明天去拆线的时候提前告诉她，她都不知道程望哭了。 其实她刚才也看到程望抽烟的样子了，倒也不惊讶，以前也是见过的。 他抽烟的时候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熟，双手搭在围栏上垂头吐烟圈的时候连眼睛里都充斥着悲伤。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话哭的？” 程望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朝她笑了笑，随后起身把抱枕丢到了一边：“很在意吗？” 随着他靠过来的身子，刘愿就能知道自己多想了，他就不适合接受别人的关心！ 刘愿害怕地退了退，跑到了她卧室门口：“睡觉！” 狠狠地把门关上，她浑身瘫软靠在门上慢慢滑在了地上，心跳确实加速了。 光是盯着他方才半分戏谑的眼神，就让人慌乱。 一觉睡醒就是大中午了，收拾洗漱完下午就被程望带去医院拆线，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她还是嗷嗷叫的哭，好在没有刚受伤的时候那么让人心疼。 开始继续上课的刘愿也和程望的接触渐渐变少，在学校依旧很少见面，回到租的“家”里也很少有话题可以聊，周六日都看不到程望的身影。 直到一个下午放学，因为体育课在下午最后一节，放了学刘愿就闲来无事，和室友在操场草坪上坐着休息聊天。 刚准备要走，张怡然拉住了她们，指了指篮球场的方向：“你们快看，去篮球场的那些人里好像有小程教官！” 毕竟刘愿是天天见程望的人，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但是她没有告诉室友她的合租伙伴就是程望。 “啊，就是那个开学的时候帮刘愿搬东西的程教官？” “对对对！” “你们不吃饭嘛？”刘愿的问题把她们拉了回来，收住了去看程望打篮球的念头，商量着吃什么。 “刘愿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不，我回去吃。” 和室友分开，目送她们一起去了餐厅。 刘愿朝着校门口走，已经到了门前，程望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程望把手里篮球传给了陈奉生，自己走到了一棵小树下，把手机贴在了耳边说：“在哪儿？” 刘愿迟钝了一下说：“我，到家了。” “我刚才还见你在操场。” “刚到校门口，准备回家，怎么了啊？” 程望那边笑了笑，听着篮球拍到地上的声音，一时有些热血。 “来篮球场。” 刘愿犹豫着不想去，又想到可以看到好多帅哥，直接忽略了尴尬，欣然答应了。 她到了篮球场门口才想起来不好意思这种事，扫了一眼篮球场里面，好多打球的男生。 眼下怎么都找不到程望，关键有一片地方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不知道的以为在打比赛。 就这样在篮球场门口徘徊了许久，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望在打球，可能都没空看手机，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进去，也不敢过多的张望。 刚好瞥到篮球场里有卖水的小推车，她买了一瓶水坐在了一棵树下的公共椅上，拧开水喝了两口，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程望累的出了汗，下场准备休息，抬眼就能看到人群后面的刘愿，正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 他直直地朝着刘愿走过去，被两个女生挡住了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不能……加个微信？”其中的一个女生等了他好久，一直出于礼貌没有在场上叫他，见他下了场立马害羞地看了看他，把手机二维码展示在了他面前。 程望摆了摆手没说话，朝着刘愿看去，刚好她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绕过那两个女生，见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高兴地像一只大狗一样朝她走了过去。 以为她手边的水是为自己准备的，直接拿起来喝了。 刘愿伸出手想拦住他，只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他大口大口喝了整整一瓶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那是我的水！” 喝完才吭声，程望看着她把水拧上，往天空一抛，空瓶倒在了地上。 他弯下腰又捡了起来抛了一次，空瓶准确不误地立在了地面上！ 他这才满意地脱下了自己的长袖卫衣，里面的打底吊带老汉衫已经湿透了，隐约地露出了肚子上的腹肌。 坐在了刘愿旁边，刘海被汗水浸湿，额头还有细细的汗珠，他拿着衣服擦了擦脸上的热汗，真的想吹空调。 “真不是给我带的啊？” “为什么要给你带？” 程望思考了一下：“你能给别的男生带？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谁啊？怎么不跟我说？”陈奉生和他的室友勾肩搭背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没有！” “你起开，让我坐会儿。” 程望死坐在刘愿旁边不动，推了推陈奉生：“滚，你等会儿。” 因为陈奉生厚着脸皮非要挤挤，刘愿被程望撞到，他身上散发的滚烫温度让刘愿直接迅速地站了起来。 “哎，你看你，让刘愿起来你都不起来啊？” “别添油加醋了。” 程望也跟随着起了身，让陈奉生和他室友坐在了椅子上。 “哎，过来，跟你说。” 陈奉生朝着程望招了招手，看了刘愿一眼，跟凑过来的程望说：“刚才有几个女生找我要你的微信。” “要不我把她们微信给你，你看着加？” 可以说这声音不止是程望能听到，毕竟站在程望旁边的刘愿耳朵好使着呢。 刘愿瞪了陈奉生一眼，眼神里都是凶恶，和他当朋友真的后悔了。 虽然她现在没和程望和好，但也真的不想让程望和别的女生关系好。 程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加。” “哎，你都没看长什么样，都特别好看啊！” “没兴趣。” 说完程望胡乱地摸了摸刘愿的头，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了：“走，回家吃饭。” 刘愿把他的手拿开，在他胳膊上打了一拳：“别摸我头！” 理了理乱成一糟的头发，小跑着跟在了程望身后，居然会因为他明确的拒绝感到开心。 程望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只顾着低头玩手机，路都走歪了，直接走上跑道上了。 学校操场晚上有灯，跑道上都是跑步或是散步的人，眼看着一个跑步的人朝着她快要撞过来并且刹不住了，程望这才伸手一把把她拉过来。 胳膊都快要被他捏烂了，手机也差点掉地上，刘愿呆呆地贴在他胸口听他不太平稳的心跳声。 “看着点行不行？”程望松开了她，很快就和她隔开了距离。 “哦。” 一路跟在程望身后不说话，耳朵根特别烫。 一直到了美食街，程望停下买了两份花甲粉：“两份花甲粉，叔不要香菜，葱姜蒜都不要，微辣。” “你怎么还记得我不吃这些？” 程望转头看了看身后，低着头才看到她：“你每天都睡觉会有一天不睡觉吗？” 片刻，他低着头想到了什么：“习惯而已，我慢慢改。” 刘愿有点后悔说话了，又沉默了起来。 “刘愿，你现在变了知道吗？” 刘愿拿着手里的花甲粉，跟着他一起上了楼：“哪儿变了？” “你以前总是反驳我，说不要你管，关你什么事，现在你就只会哦。” 打开了门，程望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屋。 “都会变嘛。” 你也变了，变了好多好多，不再是那个纵容我忍受我的坏脾气，耐心哄我给我安全感的笨蛋了。 刘愿琢磨到了一个规律，他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洗漱完去睡觉的时候出去在外面抽烟，有时候还会喝两瓶啤酒。 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经常会在外面吹风吹到灯火渐灭。 “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小心以后生个畸形小孩。” 程望扭过头朝刘愿看过来，她这次很聪明，穿了厚厚的外套出来了。 “是吗？” 他掐灭手中的烟头，靠在了围栏前注视着刘愿，眼底沉浸着温柔：“那我不抽了。” “我……听说的，我也不知道。” 刘愿走到了他旁边，趴在了围栏上看着远处漆黑一片，倒不如天上明敞，起码有好多扑闪扑闪的星星。 “这么晚了不睡觉？”程望把喝完的啤酒易拉罐捏成了扁状，丢到了垃圾桶里。 刘愿这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来晒衣服都会看到角落里有个垃圾桶。 “睡不着，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问。” “真的可以问？”刘愿扭着头看他的眼睛，既不算温柔也不算凶狠。 程望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杵着胳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太喜欢这种被酒精麻痹的感觉了，晕晕的困困的，以及烟过肺的麻痹感。 浑身都热热的，脸上最是明显。 刘愿看他整个人懒散的像是喝多了一样，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了些：“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抽烟喝酒？” “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觉得嘛，因为你在装成熟，大人才不会像你这样天天喝酒抽烟……” 话音刚落，程望就走过来堵住了她的去路，手压在她身侧说：“姐姐，我成年了，不要一直觉得我还小，我们……只差了几个月，我也不小了。”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很在意自己的年龄，他也想比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大一点，他也想成为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男人，而不是连安全感都给不了的小男孩。 “我每天……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躺在那里会做噩梦，我不习惯一个人睡，怕黑，哪怕有一只狗陪着我睡我都好过于自己躺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说出来让人笑话，我从小就害怕一个人睡，但是我从四岁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睡，我越是怕什么，他们就越是让我面对什么……” 他好像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样，没喝醉，只是头脑有点不清醒，现在只想倾诉一下自己。 “刘愿，你也是。” 你也和他们一样，我越害怕什么，你就越是让我去面对什么。 第151章 照顾刘愿 刘愿后退着撞上了围栏，手撑在围栏上别过了头：“该睡觉了，我要回去睡觉。” 程望站在她面前挡着她的路，过了好一会儿，他低着的头才抬起来，把手撤开说：“放假的票我已经订了，回去睡。” 见他也要回去，刘愿就跟在了他身后：“哦。” 好像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程望不再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说要你管，现在的她和以前相比，温柔了些许，替代的是嗯、哦之类的话。 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总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心酸。 他好像有什么顾虑的事情，所以才会经常喝酒抽烟，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眼看着到了放假的时候了，刘愿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平时上课不认真，到了年尾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背过，什么都没记住，就好像从来没上过这门课一样。 每天早上早早去教室里背书，晚上很晚才回家，还被程望说了好几次。 “刘愿，我们先回去吃饭了啊，你也早点回家吃饭。” “好~” 等室友都走了，刘愿自己趴在教室里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背书，只身化成没有感情的复习工具，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脸色的灯还亮着，空调送来的温暖让她困昏了头，睡着沉沉的觉，做着美美的梦。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 刘愿睁眼胡乱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接通了电话：“喂……” 又懒又无力的声音传到了程望耳朵里，程望刚洗完澡，擦着自己还没干的头发，看着厨房里的饭都已经凉透了，也没等到刘愿回来。 “今天在学校睡觉？怎么不说一声？” 说完这句话，他才想起两个人至今没提过加回好友这回事，谁也没有主动加过。 刘愿把眼前的书合上，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了：“没有，我在教室背书睡着了……” 扫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多快要十点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可能是吹太久空调吹热了，她这样想着，关了空调和教室的灯，拿起书往外走。 “你真行啊刘愿，寝室能睡就睡寝室，外面雪下太大了。” 刘愿到了教学楼门口看着外面飘着的大雪花说：“不要，我在寝室睡不着觉，别锁门，我跑回去。” 挂掉电话，刘愿带上帽子小跑着往校外走，头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 风打在她脸上刺骨的疼，她拉了拉衣服拉链，不想把任何一个地方漏出来。 一路小跑出了校门口，累的她大喘气，把书拿在了手里，准备慢悠悠地回去。 面前停了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的程望一身黑色大衣，大雪衬得他肤色很白。 刘愿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他一步都挪不开，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 关上车门，程望把手里的伞撑了起来，小跑到她跟前帮她遮住了头顶落下的大雪。 “站着干什么？” “你刚才从车上下来……没事。”刘愿摇了摇头，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感觉浑身不太舒服。 程望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也没有在意:“知道背哪里吗你？怎么不找我要笔记？” 刘愿冷的伸手用滚烫滚烫的脸颊取暖，把书放在了腿旁：“我怎么知道你还有大一的笔记。” 冷到用哈气取暖，怎么都暖不热自己的手，偷偷看了程望一眼，又失望地低下了头，接着用哈气暖手。 以前是有个人冬天在车上牵着自己的手说我会一直给你暖手。 想着想着，手就被抓住握在了程望的手心，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源源不断的热气暖着她的手，很快就热了起来。 到了家，程望很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撑着伞开了她那边的车门：“下来，住人家车上了？” 刘愿红着一张脸，迷糊地摇了摇头，听话地从车上下来，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刚下车就被绊了一跤，差点磕上车门。 程望的手挡在她额头前，叹了口气:“笨。” 手搭在她的腰上，弯了弯身子，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刚进到屋里，一股温热的风就吹在了她的脸上，热的她把厚厚的外套脱了下来。 空调在程望走的时候一直开着的，他怕刘愿回来会冷。 程望这才看出来她的不对劲，把她放到地上，手摸了过来，在她额头停留着：“怎么脸这么红？” “可能热。” 刘愿抬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有些困，有些晕。 程望一边去拿医药箱，一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像有点烧。” “没有，就是有点困，想睡觉。” 拿出体温计，递给了刘愿：“量一下。” 过了五分钟，程望把体温计拿到手里看了看，已经三十八度六了，皱着眉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去医院。” 疼的刘愿捂着额头揉了揉，白嫩的皮肤上很快就红了一小片。 一想到外面那么大的雪，刘愿就不想去医院，一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竟开始哭上了。 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滚烫的眼泪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烫。 “我不要去，我困……” 程望也不忍心看她哭，连忙蹲在了她身前轻声哄着：“主要是你烧这么高，不打针会烧傻的。” “我不，我，我不去……” 刘愿吸着鼻涕，到桌旁拿纸擦了擦，眼泪像演戏般不断从眼睛里滑落。 看的程望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蹭了蹭她的脸：“这样，你先吃药，如果一个小时内退烧了就不去了。” “可以。” 程望起身到厨房热了热水，出来看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眼睛周围都是红红的，有些心疼。 看到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程望突然想起她还没吃晚饭，趁着热水的功夫，给刘愿简单的做了一份菌汤面。 把水晾在了一边，煮好的面端到了她面前，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披着小毛毯睡过去了。 “刘愿，吃点东西。” 刘愿睁开疲倦的眼睛，浑身无力，看着面前的饭，坐好了身子慢慢吃了起来。 可惜，吃了没几口，她就觉得自己好难受，有些反胃。 程望忙跑去厨房把晾的差不多的热水给她拿过来，顺便用另一杯喝药。 憋着一口气，就这样把药一口喝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喝完了药，又准备拿起筷子吃饭，可是又困，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 “不行不行，太困了。” 程望也没拦住她，看着她进了卧室，他也跟了上去：“别锁门了，穿好衣服，如果还是烧的话随时去医院。” 躺在床上直接钻被窝里的刘愿轻轻嗯了一声，缩成了一小团，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知道她不舒服，程望也没多说什么，只希望她的烧可以快快退了。 把她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定了个时间，关好了窗户，走的时候把门轻轻给带上了。 半夜正难受，感觉整个人像着了火一样，刘愿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好温柔，可是身子好累。 “醒醒，刘愿。” “起来穿好衣服。” 刘愿努力抓住了他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想打针，我害怕。” 程望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弯着腰在她面前哄着：“听话，打了针就不难受了，再这样下去你会不舒服的。” 全身的细胞都在做无力的反抗，穿上外套和程望出了门，外面冷的她缩了缩脖子。 楼下已经有出租车在等了，按了两声喇叭，程望拉着刘愿慢慢下来了。 一路上刘愿都困得睁不开眼睛，靠在程望身上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耳朵嗡嗡响，头脑晕眩。 下了车她直接跑到了垃圾桶前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感觉舒服了好多。 程望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好些没？” “嗯。” 最后还是打了针，好在回家烧就可见的退掉了，刘愿出了一身的热汗。 “睡，明天我帮你请假。” 刘愿躺在床上看着程望：“不用，我感觉好多了，明天可以去上课。” 程望犹豫着妥协了，帮她压了压被角：“别逞强，不舒服了记着说。” “嗯。” “晚安，快睡。” “晚安。” 第152章 担心你 一早起床，程望已经做好了饭，简单的煎了两个荷包蛋，吃了几片面包片，喝了一杯牛奶。 刘愿吃着嘴里的面包，额前一股温热贴上，是程望的手，在她额前试着温度。 “不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觉得我挺好的。” 程望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二维码：“加我。” 手机就放在了刘愿眼前，二维码在屏幕上那么刺眼，好像一句表白的情话。 今天如果加了这个微信，那以后他们的联系也会越来越多。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程望：“算了，你微信里的女孩子够多了。” 本来已经扫好了，她又按了返回键，接着吃嘴里最后的一口面包，拿着手边的牛奶喝。 被拒绝，还要吊着他，这是程望人生中极少有的事情，还是这个让他一点都没有办法的人。 “没有，加了有事发消息。” 刘愿又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扫码，又点了返回，被自己逗笑了。 回过头还没说出来话，程望黑着脸把她的手机从手里抢了过来。 “删了我就退租。”程望说着把自己的微信加在了刘愿的列表里。 手机还给了刘愿，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先去上课了。 这不是纯纯行为绑架吗？但是刘愿也没有办法，她还想住在这个地方，不用交租还可以每天吃到他做的饭。 坐在餐椅上看着和他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一个小猫打招呼的表情包，好久没见过这个熟悉的微信号了。 微信昵称还是熟悉的望，头像还是一个卡通小狗头像，可是他的朋友圈再也不是只为她一个人发的了。 看到了前不久才发的一张下雪图，他站在雪地里朝着镜头看，配上的文案是想笨蛋。 这张图看起来不像他自己拍的，倒像是陈奉生能拍出来的图。 原来他之前说的话都是哄人的，他不只是会因为和她在一起才发朋友圈，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他的人生不是围绕着自己转的。 可是想来想去，那个笨蛋会不会是自己呢，他也会想自己吗，除了她又会是谁呢？ 在学校努力奋斗了一周，终于到了考试周，总的来说考的还算不错，所以和室友出校门犒劳去了。 四个人吃了一顿烧烤，刘愿才发现张怡然居然很能喝酒，之前她不喝是因为刚认识想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直接放开了自己。 四个人开心，喝了一瓶又一瓶，空瓶子摆了一地，桌上的烤肉串没怎么吃。 就连看起来很文静的韩文妍也喝起了酒。 “文妍，你也喝酒吗？我一直觉得你特别乖巧。” 韩文妍把酒瓶里的酒倒进了酒杯里，一口干了。 眯着眼睛看着大家，把自己的微信聊天记录展示给了她们：“我男朋友，他和我在一起四年，今天……” “今天他说他不喜欢异地恋，他觉得太累了，他让我放过他……明明都要放假了，回去就可以见面，可是他这个时候说要跟我分手。” 刘愿最能体会她的感受，坐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这么温柔的人也会被丢下啊，上天为什么总是要欺负真心的人呢。 “别难过，文妍，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不缺他一个。” 王淼淼指了指她自己，脸上布着一层红晕：“你看我，文妍，母胎单身，男人？靠不住，靠不住……”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后半夜，她们四个趴在了吃完烧烤的桌上睡着了。 “小姐姐们，你们把账结一下？” 刘愿皱眉扭过了头，感觉头很晕，把账结了才把她们叫醒：“醒醒，醒醒。” 打开手机看到了无数个程望打来的电话，以及数不清的消息。 她没有回复程望的消息，和室友打车去了学校，校门口已经锁了。 想不到别的办法，就把她们也带回了她租房的“家”。 四个人摇摇晃晃上了楼，刘愿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门口的程望，环着手臂看着她们四个人。 他的视线最后定在了刘愿身上，挑了挑眉问：“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还知道回来？” 除了刘愿，其他三个人已经傻在了原地，她们感觉自己在做梦，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令人熟悉的程教官！ 刘愿像是犯了错一样，怕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大气不敢出一下。 但她越是沉默不说话，就越是能点起程望团在心口的烈焰。 他上前把刘愿拉了过来，看着其他三个人说：“你们先去刘愿卧室睡。” 他空着的一个手指了指刘愿卧室的方向，见她们晃着身子进去了，程望就把刘愿拉到了自己卧室里。 看着她泛红的脸，把她抵在了墙上。 “不说？” “我说我说！”刘愿缩了缩脖子，把手里的厚外套紧紧抱在了身前，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本来是吃烧烤，但她们又说她们可以喝酒，所以我……我们就喝了点儿……不小心，睡了一觉，学校已经到了门禁时间了，所以她们回不去……” 程望认真地听着她的解释，才知道她理解错意思了。 他只是想知道出去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晚回家，而不是为什么带了这么多人回家。 “那你倒是知道不带异性回来。” 刘愿小声嘀咕着：“我们又没叫男生。” “去洗澡。”程望把她的外套抱出去，丢进了洗衣机。 她跟在程望身后，一齐进了卫生间。 简单洗漱了一下，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有烧烤的味道，还有啤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明天就要回家了，她可不能臭臭的回去。 眼下她困得都不太能睁开眼睛了，还是撑着困意去自己卧室拿了浴巾，拿了套干净的睡衣，快速冲洗了一下。 洗了一半水变凉了，她喝了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忍着凉意把身上的泡沫冲洗了干净，裹上了架子上的浴巾。 “阿嚏！” 眼前晕晃晃的，趴在洗漱台闭了会儿眼睛，头发的水冰冰的，一下一下的滴在她的胳膊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趴在洗漱台前小鸡啄米的挣扎了半天，最后睡着了。 “咚！” 卫生间里一声巨响，程望浅浅睡着被吵醒了，踩着拖鞋出了卧室门。 因为不知道卫生间里的人是谁，他敲了敲门问：“怎么了？” 刘愿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疼……” 听到是她的声音，程望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看着门后坐在地板上的她，一时也不管她身上只裹了什么了，蹲下身把她横抱了起来，进了自己卧室。 刘愿身上裹着的浴巾湿了半截，绑起来的头发现在还没干，浑身冷的吓人。 程望从自己衣柜里拿出了新的浴巾让她重新裹上，他去卫生间里把刘愿的睡衣拿了过来。 “衣服穿上。” 随手丢到了床上，他没有看刘愿一眼，转身出了门，到厨房热了热水。 刘愿换好了睡衣，从他卧室里走了出来，额前红了一片，明显看出凸起了一块。 程望给她倒了杯热水，从卫生间拿出来了吹风机。 “吹头发，吹干。” 刘愿浑身都冷，哪光记得他的话，看到那杯热水立马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程望见她不动身，拉着她回了自己卧室。 她坐在床上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水，程望解开了她的头绳，头发滴着水珠散落了下来。 程望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拿起毛巾擦了擦。 “刚才在里面睡着了？” “好像是，洗到一半水好像凉了，冷。” 程望嘴角抽了抽，拿起吹风机在她头上吹了起来，手指拢起她的发丝，轻轻抓着她的头发。 “下次去哪儿提前说，不要一声不吭。” 刘愿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抬头看着他的脸问：“你担心我啊？” “别废话。” 头发吹了八分干，程望把吹风机放了回去。 刘愿踩着自己的拖鞋要出去，刚好被进来的程望一手抱了起来，门被他反锁住了。 身子一空，她紧紧抓住了程望的肩膀，生怕自己会摔到。 紧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往地上倒，她忍不住睁眼，躺在了软软的大床上，随后床往下沉了沉。 睁着眼睛看程望压过来，居然有点刺激。 她没有做一点挣扎，只是呆呆的看着程望，心跳个不停。 “松手。”程望手压在她身侧，看了看她抓在肩上的手，示意了一下。 刘愿迟钝了一下，把手慢慢松开:“哦。”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今天考的挺不错的，想放松一下……” 程望的手还在她身侧压着，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低着头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老实的被自己压在身下。 心里太乱了，看着她微醺泛红的脸颊，那双像是注了水的眼睛，粉嫩的嘴唇，一时有些冲动。 她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吸引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赤裸裸的对视，刘愿比他先一步放开，看着他要起身的动作，直接捧起了他的脸。 好想和他亲亲。 脑子里不断重复这样的话，所以她主动捧上程望的脸吻了上来。 程望想躲避，看着她那张脸时停下了动作，甚至反过来抱住了她，手压在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是停在了她的腰间。 软糯的嘴唇贴上去，刺激着他，在她嘴唇上享受着难得的味道，牙齿咬了咬她的唇瓣。 “刘愿……” 被她口腔里传来的酒精味迷乱了双眼，心跳疯狂加速，这是他好久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刘愿明显是有些缺氧了，呼吸不过来，开始伸手抵抗他，奋力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别过头喘两口气。 可是他的手扣在自己的后脑勺，根本挪动不了。 呼吸变得特别急促紊乱，安静的房间里除了空调的吹拂声，就只剩下他们之间暧昧的接吻声了。 第153章 一起回家 “嗯……” 刘愿不知道怎么办，她的脑子也沉醉着，一点都不清醒，单纯的想要呼吸。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程望一点都舍不得分开，在她已经红肿了的嘴唇上亲了又亲，突然有些怀念她咬人的时候了，会动不动就狠狠咬在自己的嘴唇上。 这次也不例外，刘愿为了给自己争取呼吸的机会，在他热烈的吻里咬上了他的下唇，软软的肉很快破了皮。 又疼又上瘾，他脑子真的特别清醒，知道嘴唇很疼，却还是丝毫不肯示弱。 但是刘愿怕他会疼，牙齿松了松，伸手挡在了他嘴上，红透的脸上如今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尴尬羞耻，大脑被酒精麻痹着。 “等……等一下……” 喘了两口气，感觉自己舒服多了，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程望，和他盯着的视线混在了一起。 看着他又想贴过来的动作，刘愿往后倒了倒身子，直接躺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看着程望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再怎么喝醉，程望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只是压过来了身子，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你真的什么也不怕啊。” 刘愿看着他的眼睛，暖色的灯照着他，看起来特别温柔。 “因为是你，不怕。” “你可不可以只和我亲亲……”她低下头看着程望好看的手，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声音里委屈了起来:“我不喜欢你亲别的女孩子。” 程望从她身上起开，拉开了她的手，深吸了口气：“睡。” 刘愿不想让他离开，光着脚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手从他背后紧紧抱住：“程望，我们和好。” 程望犹豫着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鼻子突然就酸了，说不出口的情感涌了上来。 眼前依旧是捧在他手心里的玫瑰，却不再是他拼命想藏起来的那朵。 刘愿不想被他拒绝，见他不说话，委屈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转圈圈。 “明天醒酒再说。” 程望本想着让刘愿去跟她的三个室友挤挤睡的，眼下一看她掉眼泪就容易心软，把自己的床留给了她。 他不知道刘愿在他没有陪伴的一年里发生过什么，只是觉得她变了太多太多，这些变化在他看来特别让人心疼。 “呜……” “呜呜呜……” 刘愿缩着身子哭了起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压抑的心情卡在嗓子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睡觉。”程望拉开她裹着的被子躺过来，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像是看到了喜欢的玩具，刘愿凑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这一觉睡得很累。 天还没亮，程望已经浑身酸疼的躺不下去了，被刘愿压着身子，胳膊也麻了，没有任何知觉。 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刘愿，轻轻从她身旁挪开，如释重负般浑身轻松了起来。 等刘愿睡醒的时候，还以为是上午，殊不知已经睡到了大中午。 从程望房间里出来，三个室友已经回了学校，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坐车回家了。 刘愿本想着今天起早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她和程望、陈奉生、李佳乐一起回家，订的是下午四点的票。 洗漱完回自己房间才看到蹲在地上收拾的差不多的程望，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起身把拉箱合上。 “醒了？” “嗯。” “吃什么？”程望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还没听刘愿回答，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李佳乐和陈奉生刚出校门，商量着先来程望租房这里汇合一下。 “来，我顺便叫一下外卖，就不做饭了。” 刘愿刚好想吃烤肉拌饭了，叫了四份烤肉拌饭，换了身回家的衣服，她从卧室里出来了。 陈奉生和李佳乐拉着行李箱进来了。 “外面真冷，嘶……” 李佳乐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刘愿，直接跑到了刘愿跟前看她：“诶？这人长得好像程望他初恋！我靠！” “您的外卖。” “好，谢谢。”程望拿了外卖进屋，把四份烤肉拌饭放在了桌上。 “你不知道刘愿今年考咱们这儿了？”陈奉生坐在了刘愿身旁，拿了一份烤肉拌饭，饿的立马开始吃了起来。 刘愿点了点头，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不敢和程望主动接触，也不敢和他复盘昨天晚上的事。 但愿他不会提起来，也不要记着那些话了。 李佳乐瞪着他的大眼珠，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在一起了？同居啊？！” “没有！合租，合租……” 刘愿说了半天话也没能把饭盒打开，心里不免有点烦躁。 怎么连你也跟我作对啊！吃一口怎么了，想让他们看笑话啊！ 程望拿过她的饭盒，帮她把盖子掀开，一句话不说的把饭盒给了她。 接过饭盒的刘愿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说话。 一旁的李佳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偷偷看了两眼程望，又看了看陈奉生和刘愿，憋了一堆问题，一个也不敢问。 还是陈奉生先把话题聊了起来：“程望，你嘴怎么了？被猫咬了？” 刘愿吃着饭突然被呛到，红了满脸。 陈奉生看她举动这么突然，忍不住想笑，帮她顺了顺背，一边絮叨了起来：“怎么吃个饭都能呛到？” “咳……好多了，好多了。”刘愿接过程望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程望看着陈奉生，眼神像是在说“明知故问”。 “就是啊，你嘴怎么回事啊？该不会跟哪个女的亲给人咬了？”李佳乐毫不知情，在他看来只是跟程望开了玩笑。 这时候的刘愿饭都不好意思再吃了，放下手里的勺子，胡乱擦了擦嘴，小跑着去了自己卧室。 李佳乐看着刘愿才扒了没几口的饭，好想把那些肉扒自己碗里：“不是我说，女生吃的就是少。” 程望淡淡的看了一眼，把刘愿的那份饭盖上了盖子：“吃个饭别那么多话了。” 他不自然地舔了舔破了皮的嘴唇，滑嫩嫩的皮上还有一股甜腥味。 吃完饭浅浅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三个男生已经准备好去高铁站了。 刘愿匆忙地把大箱小箱拉了过来，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就直接下了楼。 约了两辆车去高铁站，后备箱被她的两个大箱子塞满了，程望的拉箱只能塞到后座上。 陈奉生和李佳乐识相的坐了一辆车，让刘愿和程望坐在了一起。 “哎，陈奉生，程望跟刘愿没和好，咱让他们坐一起不太好？” “要不你去跟程望换换？” 李佳乐往后看了看刚上车的刘愿，看着程望贴心地把车门帮她关上，自己去了副驾上，这个时候他过去不合适。 他回过头来摆了摆手：“算了，程望会以为我对刘愿有意思。” “那不就是了。” 刘愿坐在后座上眯着眼睛睡觉，从今天醒了之后就一直觉得浑身沾着尴尬体，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她那么主动，一边委屈哭，一边粘着他，就好难为情。 关键是还把他咬了，今天他不怎么说话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生气了。 脑子越来越懵，眼皮不争气地合上了。 “下车。” 突然从梦里游荡回来，睁开了眼睛，感受到冰冷的风打在她脸上，缩了缩脖子，起身下了车。 程望帮她拎着一个拉箱，又拉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拉箱，往前走着。 她跟在程望身后拉着自己的拉箱小跑着，进去检票，去了候车室。 因为还有半个小时才出发，程望就先去买了些吃的。 刘愿瞧着程望半天不来，也看不到陈奉生和李佳乐，就站起来想找找他们。 脖子上的围巾散开，掉落在了地上。 她刚一回头，就差点撞到程望怀里，忙退了两步，弯腰把地上的围巾捡了起来。 程望把买的汉堡、鸡肉卷、鸡块和可乐放在了拉箱上，帮她围了下围巾：“别动。” 东西一并给了刘愿，他坐到了刘愿旁边的座位：“先吃，不然路上会饿。” 刘愿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汉堡吃了起来，看着正在低头看手机的程望，吞咽下嘴里的东西问：“你不吃啊？” “我不饿。” 在人群里找了他们好半天的陈奉生和李佳乐终于看到了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 “程望真是缺心眼，把我们丢在一旁也不说等等我们。” “别给他听到了，不出意外连座位都是咱俩挨着他俩挨着的，你信不信？” 看了一眼票，陈奉生笑了起来：“你说的一点没错。” 因为中午吃饭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李佳乐看到刘愿身旁的鸡肉卷、汉堡时，吞了吞口水，也想吃一个。 “哎，给我吃一个呗？” 程望拿起袋子放到了刘愿腿上，自己坐在了刘愿身旁：“要点脸。” 刘愿从袋子里翻找着，不知道给他吃什么好，直接把袋子递了过来：“这不是我买的，你自己挑。” “真的吗？”李佳乐高兴的直接忽略了一旁盯着他的程望，眼睛直勾勾地朝着袋子看了过来。 坐在刘愿旁边的程望没看下去，把袋子重新塞给了刘愿，自己从书包里拿了两个面包丢给了李佳乐：“吃这个，别跟她抢。” “我真谢谢你，没事，健康，比她吃的健康多了！“ 看着两个没有味道的面包，叹了口气，挺好的，起码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有了程望在身旁，刘愿根本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会害怕会找不到车站，会不会坐错站。 上了高铁，她靠在椅背上把袋子里剩下的鸡肉卷和鸡米花、鸡块吃完了，肚子饱饱的，直接睡了起来，戴上耳机听着音乐。 第154章 去医院 因为睡觉总想着靠着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靠枕，歪着头睡的脖子疼，刘愿难受醒了。 看着一旁闭着眼睛的程望，听到了他开口说话。 “睡醒了？”程望睁开了眼睛，视线挪到了她脸上。 被盯着有些不自然，刘愿揉了揉脖子，看向了窗外：“睡得脖子疼，不舒服。” “快到了，玩手机。” 刘愿不想听这种答案，他的脑子是石头做的吗？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不接一句好听的话啊！ 手机没打开，依旧躺在她的书包上。 “我……” “我想借你肩膀靠一下。” 屏着呼吸不敢吭声，脑子里已经想到他面不改色拒绝自己的画面了。 程望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她这边靠近了些说：“靠。” 半天没敢呼吸的刘愿深吸了一口气，那颗心随着呼出去的气一并落下。 靠在他的肩上睡觉真的舒服了好多。 等快到站的时候刘愿醒了，头晕脑胀的，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从包里拿出手机已经七点多了。 这个时间妈妈还没下班，不知道刘皓会不会来接自己。 看了一眼微信，刘皓也没提起过来高铁站接她，并且他已经放假半个月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出了站，还是没等到刘皓说话，她果断放弃挣扎。 “没人接你啊？”程望和她一齐出了站，把她的一个拉箱拉到了她手边，手却没有松开。 刘愿看了他的手一眼，伸手要接过他拿着的拉箱：“我打车回去。” 程望没有松开刘愿的拉箱，把她的拉箱转到了另一边，扭头和陈奉生、李佳乐说了几句话，拉着刘愿和他自己的拉箱到了刘愿跟前：“跟着我。” “我订车了已经，快到了。”刘愿拉着拉箱笨拙的下着台阶，胳膊有些酸疼。 程望扭过头来等着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胳膊上。 “跟司机说一声取消了，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一个人打车回去不安全。” “没事。” 刘愿执拗的很，死活不愿意答应他。 “听话。”程望抬头看着在远处停着的熟悉的车牌号，是他爸来接他了。 来不及跟她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了，又刚好刘愿约的车也来了。 程望过去给司机师傅转过去了些钱说了一声，司机师傅点点头把车开走了。 “你干嘛啊？”刘愿拉着箱子紧追在他身后，把手机抢了过来，看着司机师傅掉头离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程望把两个拉箱放到了车上的后备箱里，又把刘愿手里的拉箱也放在了后备箱。 “我说了一个人大晚上回家不安全，我送你。” “我不想。” 拒绝的话说出来，她就不愿意厚着脸再去上车。 程望给她打开后车门，看着她赌气。 程瑞康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拉下车窗看两个人：“快上车。” 刘愿一直以为程望约的车，当听到声音是他爸时，更想快点逃开。 不知道他爸知不知道他们早就分手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爸如果知道她经常欺负他家唯一的孩子会是什么心情。 程望把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不上去啊，一起挨冻。” “我才不要。”刘愿把外套重新丢给了他，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上一股成年人的香水味，闻起来让人很舒心，放着有年代感的慢歌，空调的暖风呼呼吹。 刘愿吸了吸鼻子，把背在后背的书包放下来，抱在了怀里。 “听程望说你复读了一年，跟他去了一个学校，还学的一个专业？” “啊……是，是。” 程瑞康还想问什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我已经接到你儿子了。” “好，那就好，你先带他去吃点饭，我刚做完手术，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去早点睡。” “行，你也早点睡。” 因为声音是外放的，程望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在意了起来：“我妈生病了？” 程瑞康挂掉电话，从前视镜里看了程望一眼：“没太大事，做了个小手术。” “你们吃什么？” 程望现在只想着他妈妈怎么样了，有没有生病危险，现在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状况，根本不想吃东西。 坐在一旁作为一个外人的刘愿也不好意思说，纠结着说：“要不，把我放下去，你们先去看阿姨。” 刘愿的声音把程望的心思拉了回来，思路都清晰了些。 “算了爸，先去吃点东西。” 车子停到荣井美食街里，刘愿想着直接背着书包下来，顺便把她的两个拉箱也拿下来。 “叔叔，帮我开一下后车厢……” 程望的手搭在她肩上，把她的书包从她背上拿了下去，顺手丢进了车里，拎着她去了饭店：“不用，吃完让我爸送你，别想太多跟你无关的事情了。” 因为不知道吃什么，程瑞康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这好久不见的儿子好好吃顿饭，就挑了一家小饭馆。 三个人一人一份土豆粉，吃完上车去了医院。 程瑞康甚至忘了他要把刘愿送回去，带着她到医院才想起来人家是要回家的人。 “我这老了，记性不行，看我这……” 刘愿连忙摆了摆手：“没事的，叔叔都请我吃饭了，我也去看看阿姨。” 程望早就走了好远了，都要进医院楼里面了，回过头一看远处的两个人还在唠嗑。 上了楼去了田婧怡躺的病房，里面的田婧怡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子，正在和田婧怡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程望！”程享享朝着程望招了招手，歪着头硬是想看看跟在她哥屁股后面的人是谁。 眼前似乎并不需要刘愿来抛头露面，毕竟眼前都是程望的家人。 “好久不见。”程望跟程享享打了招呼，从身后把刘愿拽了出来，弯腰在她耳边来了句：“不是来看我妈的吗？躲我身后干什么？” “程望啊，哎，这是小愿吗？好久没见了。” 田婧怡看到刘愿时笑得合不拢嘴，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程瑞康把她后背的枕头往上垫了垫，给她倒了杯水：“别那么激动，刚做完手术感觉怎么样了？” “哎呀，没什么事了，医生也说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又不是什么大病。” 程望拉着刘愿的胳膊凑了过来，把程享享拉到了一边：“妈，怎么生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这不就是怕你担心啊，本来还想瞒着你，等出院了再跟你说这件事的，谁知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瞧着瘦了一圈的田婧怡，苍老了不少。 眼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跟刘愿一点事没有，一边的程享享朝她凑了过来。 “哎，你跟我哥，订了没？” “啊？”刘愿扭过头看着她那么期待的眼神，脑子缓冲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没有！” 三个人一起看了过来，不知道刘愿突然激动什么。 程享享平时挺受田婧怡喜欢的，说话自然毫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了：“小姨，我哥什么时候跟嫂子结婚啊？” 田婧怡和程瑞康知道自己儿子上一年跟刘愿提出分手的事，之后他儿子就没提起过他和刘愿，一时他们也不知道刘愿有没有和他们儿子重新复合。 但是眼下刘愿都来医院看她了，应该也复合了，两个人现在不在一起就不合常理了，考在一个学校，学了一个专业，还一起回家来看她。 “等什么时候挑个好时间先订婚，你哥都还没说你急什么啊？”田婧怡一脸病秧秧的，喝了一口水。 程享享看了刘愿一眼，是真的打心底的喜欢这个“嫂子”。 “没，我就觉得嫂子特别顺眼，我挺喜欢的。” “早点骗回家，不然到时候我哥不好好珍惜，让别人抢走了。” 刘愿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们还没和好的事情，是因为怕田婧怡心里不舒服，不想影响田婧怡的身体健康。 见她也不解释，程望也是为了让他们放心：“起码也要等毕业了，不用那么着急。” “哈哈……对，是。”刘愿点了点头，看着程享享，立马把表情表现得特别自然，怕她看出来什么端倪。 见刘愿接了自己的话，程望的眼睛里都带了光。 没在医院多呆，让他爸把刘愿送了回去。 他帮刘愿拿着重的拉箱，跟在她的身后。 程瑞康没有下车，就停在小区附近等着他。 “谢谢你，帮我撒了个谎。”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刘愿理了理自己的刘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没事，我就是怕阿姨刚做完手术心里会不舒服。” “嗯。” 程望把手里的拉箱拉到了屋子里，看着刘愿说：“先走了，收拾一下早点睡。” “好。”刘愿把拉箱一并拉进了自己屋子里。 外面的门被关上，她才回头朝着客厅看去，程望已经离开了。 从旁边屋出来的刘皓扫了刘愿一眼，给自己拿了一瓶可乐喝：“呦，刘小愿儿，好久不见，你哥我真的想死你了。” 刘愿躲开了他送来的拥抱，也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是吗？那前天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之后也没见你来接我。” “这不能相提并论行不行？” “虚伪。” 第155章 胃病 寒假又无聊的过了起来，每天吃了睡，睡了躺，并且上了大学还没有像以前放的寒假那样留作业，刘愿就变得更加无聊了。 看着自己的体重不断下降，这些天一点食欲都没有，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她和刘皓的胃都不怎么样，但是刘皓听徐思慕的话，每天都会吃一些养胃的东西，加上经常锻炼身体，起码不会生病。 “刘小愿儿，吃早饭！” 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烦的刘愿把自己蒙在了被窝里。 王璐已经给他们盛好了饭，看了看刘皓说：“你先吃饭，等会儿看看能不能把她叫醒，我先去上班了。” “妈，路上注意安全。” 刘皓又敲了敲她卧室的门，见她总是不应，转身去厨房吃起了饭。 没过一会儿，刘愿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一脸无精打采，揉了揉眼睛。 洗漱完也坐到了餐椅上扒了两口饭，看着碗里清淡的汤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躺在了沙发上。 “吃好了？就吃两口啊？”刘皓也看着她最近吃东西特别少，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 刘愿也想多吃一点，看着自己已经掉到七十多斤的体重，心里忍不住地难受，躺在沙发上想撒火。 “吃两口就不是吃了啊？！” 正在安心吃饭的刘皓吓得差点呛嗓子，回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刘愿，有些莫名其妙，没发现关心她的一句话有什么问题。 收起碗筷还忍不住嘀咕吐槽：“着什么急啊，说你两句就开始上脾气了。” 刘愿从沙发上站起来，回了自己屋，狠狠把门关上了。 “刘小愿儿，你有病，大早上的。” 刘皓自己在厨房里收拾残局，朝着刘愿卧室的门看了两眼，憋了一口撒不出来的气。 太委屈了，给她做饭叫她起床还要挨骂。 刘愿站在体重秤上，今天的体重是七十七斤，和在学校相比又瘦了五斤。 每天气虚，站起来还会头晕眼花，会胃酸，看到零食也没了斗志，甚至有些恶心。 就这样撑了半个月，刘皓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在家里买了很多零食，并且放在了客厅非常显眼的桌子上，刘愿一次都没吃过。 虽然每天都会按时吃饭，但饭量依旧少得可怜，吃不了几口就会说吃饱了，吃不动了。 有时候还会想吐，胃酸，很饿很饿，就是吃不进去，没有胃口。 “别烦我！不吃早饭！” 听到刘皓的敲门声，刘愿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本以为他会就此作罢，谁知他直接用了家里的备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咱妈还没回家，跟我出去，去医院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次回来瘦了多少啊？快点，起来换好衣服去医院。” 刘皓从她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给她丢到了床上，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没过两分钟，刘愿穿好衣服从自己屋子里出来了。 从楼上下来，打了车直接去了崇溪第一医院。 “根据她这个综合的状况看的确是胃出了问题，胃溃疡，因为她经常不规律饮食，饥饿不能及时进食，产生了胃酸，侵蚀着胃粘膜，引起了胃溃疡，要是再不及时点的话可能就胃穿孔了。” “还有，她的血糖低，营养也不够，应该也很少运动，气虚，得经常运动……” 听的刘皓拧着眉，手搭在了刘愿肩上：“听到了没？” 刘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明明以前特别健康，身体特别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被医生说的那么脆弱了。 “他胡说。” 医生看着刘愿笑了笑，被她逗乐了：“小姑娘，实在不行去做个胃镜，你再不养胃，胃就烂没了，还有啊，不要天天躺着玩手机，有时间了出去跑跑步，做做家务。” 折腾了一上午，刘愿又饿又累，做了胃镜感觉嗓子特别难受，因为打了麻药，她也不知道在她闭眼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从缴费处出来的刘皓叹了口气，摸了摸刘愿的头，心里还是很担心这个不让人放心的妹妹的：“我跟咱妈说了，医生刚才说你胃出血，要输液。” “要多久啊？” “不久，一周左右。” 眼看着都快要过年了，外面喜庆一片，刘愿却只能每天躺在病房里看着头上的药水瓶一滴一滴的滴水。 李伊川知道刘愿住院后立马就来了，给她带了一些可以吃的香蕉、火龙果，陪着刘愿输液。 一输液就容易犯困，刘愿闭上眼可以睡半天。 “喂？” 许小施跟着张延旭出来玩，和程望撞了个正着，而刚好想着找刘愿出来玩，接了电话才知道她现在在医院。 “她怎么了？”程望凑到许小施跟前把手机开成了外放。 “你生什么病了嘛？”许小施看着满脸忧心的程望，一句胡话不敢说。 电话那边的刘愿躺在病床上吃着香蕉，看了看挂着的药水：“没什么啦，就是医生说我不规律吃饭，胃出了点事，输两天液就行了。” 担心也是真的担心，许小施都不想出去玩了，拉着张延旭要去看刘愿：“这么严重？！你在哪个医院啊，我去看看你，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难受啊？会不会疼啊？” “没事，我最近努力吃一些养胃的东西，看看会不会好一些。有人陪着我，一点都不难受，你就别担心啦，你不是要跟你男朋友出去玩的嘛，好好玩，有空来看看我就行。” “小愿，你快说你在哪个医院，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我不去玩了，我等你出院了跟你一起玩。” 坐在刘愿病床旁边座位的李伊川刚看完宋文嘉给她发来的养胃粥教程，抬起头朝着刘愿手机喊：“小愿在崇溪第一医院。” “川儿！” 其实刘愿不想告诉许小施就是因为她怕许小施男朋友听到了告诉程望，虽然不知道程望会不会在意她，却还是希望他不要知道的好。 才躺没多久，在药物的加持下，就算手很凉，也迷迷糊糊的犯困睡过去了。 放了假以后，李伊川每天也很无聊。 宋文嘉去给姑姑家的孩子补习功课了，每天很忙也没太多时间和她聊天，她就在医院一直陪着刘愿，帮忙换换药水瓶，闲着还可以跟她说说话。 刘愿睡得很沉，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身体好累不想动。 “小愿，小愿！我来看你了，你怎么样啊，她她怎么不说话啊……”许小施守在刘愿身旁有些慌张，看着一旁正在玩手机的李伊川。 “刚睡着。”李伊川看了程望一眼：“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程望站在刘愿输液的手的旁边看着她手背上青了大块的地方，心狠狠揪了一下。 “能来。”李伊川说完站起身到刘愿身旁戳了戳刘愿：“宝，醒醒啦，好多人来看你。” 因为她知道程望和刘愿没有和好，也知道他们大学合租，所以一直觉得程望靠不住，不直接把刘愿追到手，反而还一直疏远，难免心里有些不平衡，对他产生了好多偏见。 “嗯……”刘愿皱着眉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看着围在她床边的人。 “干嘛啊……你们？” 想伸个懒腰，但想起手上还插着针管，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的眼神从程望身上扫过，不可思议的定在了他脸上，偷偷问李伊川：“他……怎么也来了？” 许小施围在刘愿旁边，并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很快就掉了眼泪：“小愿你瘦了好多，只剩骨头了呜呜呜……” 身后的张延旭早就习惯了，从兜里掏出一包纸递给了她。 李伊川看她突然哭了起来，吓得瞪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这么真性情的人：“不至于，小愿她……还没死……” 张延旭见程望有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爱是藏不住的。 程望从刘愿睁眼开始就没在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瘦削的胳膊，苍白些的脸，声音都那么无力。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怎么半个多月不见像是换了个人。 “程望？程望？” 许小施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心思，回过神吸了口气。 “怎么了？” “你就没有什么跟小愿说的嘛？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还那么关心她……” 刘愿眼睛亮了亮，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就好想念他。 上次见他还是在放假那天，之后两个人谁也没理过谁。 “那我们先出去，让他们聊聊。”李伊川表面说着把许小施拉了出去，其实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现在就是生怕程望说一些难听的话让刘愿不开心了，不想让刘愿的心情受到不好的影响。 她现在这个状态要保持一个好情绪，才能有个好胃口。 “别说难听的话，程望。”李伊川从程望面前经过的时候，小声提示了一声。 门被轻轻带上，程望才鼓起勇气凑过来，坐在了刘愿病床旁边，抓住了她正在输送液体的手，很凉很凉。 现在是冬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给她在手边放个取暖的东西。 温度从他温热的手心里传来，刘愿怕自己动一下碰到针管，只是动了一下手指。 程望看在眼里，没舍得松开手，吞咽着口水问：“饿不饿？” “刚才吃了好多水果……”刘愿说着指了指桌上残余的香蕉皮，又偷偷看了看他。 “嗯。” 因为程望这淡淡的一句回应，刘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过于尴尬，她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停在他好看的手上。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在外面偷听的三个人半天没听到一点动静，甚至想进去听了。 程望半天不说话是因为看到刘愿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不知道说些什么，缓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有话说……”刘愿别过头小声说着，尴尬的脚拇指都要扣紧了。 “ 要不叫他们进来……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像是没听到她这话一样，程望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手背上凸显出的青色血管。 “放假没好好吃过饭吗？”开口的嗓子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把手收了回去。 刘愿抬头看了看快要输完的药水，摇了摇头：“吃不下去嘛。” 第156章 被关心 从楼梯口上来的刘皓正拿着徐思慕在家做的养胃粥，嘴里小声嘀咕着：“我也想喝，这么多刘小愿儿她一个人肯定喝不完，那她剩下的我总能喝了？” 徐思慕拍开了他想打开盖子的手，把盖子重新拧好：“我不是教你怎么做了吗？你跟小愿抢什么啊，小气鬼。” 刘皓转眼看见李伊川、许小施、张延旭三个人围在刘愿病房门口小声说话，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李伊川的肩膀：“哎，干嘛呢？不进去看看在门口祈福呢？她又没死。” 李伊川还没来的及阻拦，就看着刘皓拧开病房的门，带着徐思慕一起进去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刘皓进去了。 “刘小愿儿，粥来喽，快尝尝我们思慕的手艺！”刘皓小跑着到刘愿跟前，瞥到了坐在她左手边的程望愣了一下：“呦，你来干嘛？” 程望站了起来：“来看看她有没有事。” 刘皓接过徐思慕盛好的一碗养胃粥，给刘愿端了过来：“快尝尝。” 几个人像是看猴子一样围着一个病床，看着刘愿吃饭。 但是刘愿吃了没几口就不想吃了，把碗放在了桌上，感觉没什么味道，有些吃不下去：“你们别一直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等许小施和张延旭走了之后，李伊川也先回家给她妹妹做饭去了。 刘皓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盯着程望，对他很不满意。 “你不走啊？” 徐思慕坐在了刘皓身旁，在他后背上给了一巴掌，瞪着他有些不大高兴：“小愿都没说话，你说什么啊？” “我这不是替我妹打抱不平嘛……”刘皓泄了气般凑在徐思慕耳边说话，生怕程望和刘愿能听到。 刘愿其实心里是舍不得程望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的那份感情像是解除封印般飞了出来，每次看到他就特别安心，看不到他会胡思乱想。 这些话她说不出来，又想鼓起勇气告诉他，想跟他说我不会在意你跟我分手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会在意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做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和好，我想回到以前。 她心里很明白，说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是不可能的，但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敢再伤害自己，不想让自己再因为他难过。 像他说的，我也觉得我自己很恶心，所以配不上你。 “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已经晚上了。” 程望看着刘愿，像是有心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是胃溃疡吗？回答我我就走。” 刘皓笨头笨脑的，以为他只是想知道刘愿有没有大事，知道了可能会放下心，这样也不用看到他了。 “对对，胃溃疡。” 刘愿看了刘皓一眼，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她哥真的想太简单了啊，像程望这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可能他知道病情会回家研究胃溃疡吃一些什么好，应该注意什么。 果不其然，在刘皓和徐思慕走了没多久，刘愿都想躺在孤独的病床上睡觉了，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谁啊？”刘愿伸了伸头看着拐角处，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的，怕来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听他踏着轻轻的脚步，吓得把整个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你你你别过来，你进错房间了！” 程望把手里拿着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桌上：“是我。” 刘愿从被窝里钻出来，只漏出来了一颗头：“你大晚上的来干嘛啊？” 看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把饭盒打开，里面是还在冒着热气的南瓜粥。 “我看他们说南瓜粥、薏米粥可以养胃。”程望说着把饭盒拿在手里，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把饭盒放在了她面前：“尝尝怎么样。” “我不……”话没说完，她想说她不喜欢吃南瓜，可是话到了嘴边停住了，她肚子确实有些空。 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有些烫。 差点就没接住，好在程望没松手。 程望拿在手里，勺子给了她：“我给你拿着。” “烫不烫手啊？” “不烫。”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了病人还会被他这么关心照顾。 吃了一口，甜的。 “怎么样？” “好甜。” 吃着吃着突然就喜欢上了，以前没怎么愿意吃过南瓜的刘愿就这样喜欢上了南瓜粥，肉眼可见的吃下去了一半。 已经饱了，再吃可能她就睡不着觉了。 程望见饭盒里面的南瓜粥去了一半，真的有些激动，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给她送粥是他破了例的事情，因为在家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过多的关心她，不要把自己的心思太明显的表现出来，可是最后感性战胜了他。 耐心学着教程做了一晚上，总算是有了一次像样的成品，尝起来还不错，又想起刘愿不是很喜欢吃没有味道的食物，就稍微多放了些糖。 “吃饱了就别吃了，别撑到了。” 程望见她把勺子放到了饭盒里，就顺手把饭盒放在了桌上，手指有些酸：“这段时间就好好养胃，不要挑食了，早饭记着吃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我睡不着了，吃太饱了。” 刘愿躺在病床上缩着身子，偷偷看他。 “那就闭上眼睛，不会过多久就睡着了。”程望说着已经要走了，保温饭盒简单收拾完，他拿起手机转身就走。 刘愿伸手要抓他的衣服，只是抓了个空，心情突然有些失落：“好，我还是找个帅点的医生陪我睡觉，一个人在病房里睡觉太吓人了，万一太平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找我了……” 程望被她可怜巴巴的声音逗笑了，脚步停在门口拐角处，回过头来看着她把自己裹得特别严实，缩成了一只毛毛虫，能看出来她心里确实挺害怕的。 “那我把你哄睡了再走好不好？” 刘愿转过身不理他。 “不说话？那我走了。” “你走你是小狗，嘶……”话没说完，刘愿肚子开始疼了起来，难受的呼吸都弱了起来。 程望以为她是装的，叹了口气刚想说这招没用，转过身来看，她已经难受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按了呼叫器把医生叫了上来。 好在没什么事，因为中途喝了一袋凉的纯牛奶，加上程望送来的热粥，让她着凉了。 医生走了，程望坐在她旁边守着，一时不知道谁的错。 “舒服些没？” “嗯。” 经过这么一折腾，程望都不敢走了，生怕中途她又出什么事。 “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刘愿扒着头看他，手还是按在肚子上轻轻揉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虽然两个人不在一起，却更像情侣。 程望帮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她旁边倒了杯水：“想听什么样的？” “你讲的我都想听。” 过了好一会儿，刘愿都犯困了，程望才开始讲。 “从前啊，有一只善良的兔子公主，它国家的子民都特别喜欢它，它的父皇，母后，都特别宠它。” “一直到它的成人礼，那天整个兔子王国的兔民都来给它祝贺了。” “兔子公主在自己房间里穿上了非常好看的小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候，一只恶魔飞进了它的房间，把善良的兔子公主抓走了。” 抬眼看到刘愿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他编出来的故事。 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么冷淡的人也会讲出一个这么可爱的故事。 刘愿听的正是有趣，见他突然停住了，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呢？” “然后啊，兔民们等了公主一上午都没看到公主的影子，兔子国王也派兔子士兵们去找公主，找了一天都没有看到公主。” “它们以为兔子公主调皮，逃到其他地方玩了。” “它们都不知道，兔子公主被恶魔抓到了一个大城堡里，把它丢进了黑漆漆的大牢里。那些兔民们还是每天做自己的事情，国王每天都会派人去国家各地寻找公主。” “公主在大牢里很无聊，看着给它每天送萝卜的小老鼠，想出来了一个鬼主意，它每天和小老鼠说很多话，感动小老鼠，小老鼠趁着中午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偷了守卫的钥匙，把公主放了出来。” “从大牢里出来的公主害怕小老鼠会因此被恶魔杀掉，就要带着小老鼠一起逃，小老鼠特别感动，它们一起逃离城堡，却在逃跑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酣睡的大熊。” “大熊生气了，朝着它们吼了一声，追着它们跑。” 第157章 陪我堆雪人 “因为兔子公主跑累了跑不动，被大熊抓住了，这个时候小老鼠冲上去咬了大熊一口，被大熊甩下了楼。” 听的刘愿拧起了眉，把枕头往下拉了拉，趴在了枕头上：“小老鼠是不是要死了？”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了，这个点他家已经关门了，出门着急也没有带钥匙。 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进不了家门了，不如陪着她。 “没有，小老鼠摔到楼下没了动静，兔子公主挣脱了大熊，飞快地跑到了小老鼠面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老鼠，忍不住大哭了起来，眼泪滴在小老鼠的毛发上，一只小小的老鼠慢慢变成了一只大大的黑兔。” 刘愿眼睛瞬时亮了起来，仿佛她就是那个兔子公主，时刻关心着小老鼠的生命安全。 “原来黑兔是这个城堡的王子，被那位恶魔施了魔法才变成了小老鼠，恶魔霸占它的家，还让它做苦力，它从古书上看到解除魔法的办法，就是得到一滴真心的眼泪。” 编的程望脑子有点空，实在不知道怎么把结局编的完美些，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脑子里的东西更丰富一些。 “所以兔子王子不是真正喜欢兔子公主，是为了利用公主对嘛？” “不是。”程望理了理思路，为了让刘愿相信童话是美好的，只好胡乱整理了一下，缓缓开口：“兔子王子见到兔子公主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兔子公主，每天任劳任怨的干活，才得到恶魔的批准，去给兔子公主送萝卜，久而久之，兔子王子觉得这样也好，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老鼠，每天都可以见一见兔子公主。” “算了，给你说最后，最后，兔子王子打跑了恶魔，和兔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 刘愿一脸的不满意，又问：“兔子王子是怎么打跑的恶魔？” “嗯……用萝卜……。” “……哦。” 见刘愿不是很满意，程望只好就此作罢，拍了拍她的被子：“好了，睡觉。” “你是看的故事书吗？” “编的。” 不可思议，他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居然也可以这么精彩。 “是之前的女朋友们让你给她们编的吗？” 程望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放在了桌上:“不是，她们跟我没有谈过感情。” 都是为了一些想要的东西，像是包包、化妆品、衣服……从来没有一个单纯的只想和他谈恋爱的。 她们都没有想过走进程望的心里，就算看到程望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粉色头绳，也没有问过一句。 “你可以再讲一遍吗？”刘愿把枕头往头顶上推了推，侧躺在床上看着他。 程望抬起了低着的头，抓了抓头发，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那你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好。” 就这样，刘愿又听他讲了一遍，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回荡，好温柔。 意识逐渐模糊，慢慢睡着了。 程望听着她小声的呼噜，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些天她一直吃药输液，想来也确实挺难受的，帮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趴在她床边睡了过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悄悄走了。 “醒醒，刘愿，输液了。”刘皓带了徐思慕教他做的养胃粥到医院，旁边的护士已经进来准备给刘愿输液了。 刘愿应了一声，揉了揉哈出眼泪的眼睛，把青了一大片的手背伸了出来。 随着针管插进她青绿凸起的血管里，冰冷刺痛着她的神经。 吃了两口养胃粥，清淡到没有什么味道。 说实话没有程望做的南瓜粥好喝，清淡入胃会忍不住地想吐。 刘皓以为她胃口太小吃不进去了，忙把东西收起来：“行行行，饿了再吃，医生说你尽量多吃一些东西。” “知道。”刘愿揉了揉肚子，重新躺在床上，把输液的胳膊露在了外面。 天还没亮起来，但抬头就能看到窗外飘落的大雪，她好想出去堆一个雪人。 看了看在一旁沙发靠着睡觉的刘皓，她动了动嘴，心想还是算了，这两天刘皓忙里忙外的，想着也没睡多少时间。 药物进入身体，她的头脑也逐渐的发昏，眼皮子打着架睡了过去。 再一觉睡醒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程望和李伊川在她身旁守着。 程望看了一眼药水瓶，转眼看刘愿的时候发现她醒了，只是睁开了眼睛，一声不吭。 “醒了？吃早饭了没？” 还在一旁沉睡的刘皓甚至打了呼噜，这两天来回奔走，一边忙着照顾刘愿，一边学着怎么做养胃粥，让她的胃舒服些，累的他随便一坐就困得要死。 李伊川收起手机，凑过来把刘愿的枕头垫高了一些，让她坐了起来。 “小心别碰到她的手。”程望把刘愿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一旁堆了堆，没让被子蹭到针管。 看着她又问:“饿不饿？” “饿。”刘愿动了动麻痹了的手，垂眼看去，手下搭着一个毛绒绒的暖宝宝，难怪没有觉得手凉。 “嗯。” 李伊川在一旁看着他们，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和好在一起了。 程望依旧是用手帮刘愿拿着饭盒，即使有点烫手。 刘愿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个差不多又躺回了床上。 这两天因为输液，她动不动就犯困，躺下就想睡觉，身体很累。 “她这两天一直睡，好像就没怎么醒过。”李伊川小声说着，怕把她吵醒。 “让她好好睡觉，平时总喜欢熬夜，住院这些天每天输液吃药挺累的。”程望把她手下的暖宝宝挪了挪位置，细心地把被子掖了掖。 李伊川每天都会早上来，下午走，自己吃的午饭都是点的外卖。 刘愿吃着刘皓做的养胃粥，快要吃吐了，虽然对胃真的很好。 看着李伊川吃着麻辣烫，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不想吃这个，我也想吃麻辣烫，我想吃好吃的……” “等你胃好点了再考虑，快点，多吃一点。” 刘皓知道这粥她不爱喝，但是他也没办法。 刘愿每天吃的药很苦，还要吃着没有味道的粥，已经清汤寡淡好几顿了，再吃就吐了。 程望每天来看她，带着他做的南瓜粥，薏米粥，早上中午晚上三次，只是他的饭就好像加餐一样，每次都是在她吃完了刘皓做的饭才来。 “你好好睡觉，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刘皓跟她嘱咐完就先回家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刘愿，这是她住院的第五天，离过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外面已经有了烟火气息。 窗外依旧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堆了厚厚一层的雪地上。 她穿着一身病服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外面很冷，但她忘了外面的温度，一心只顾着看雪。 高兴的朝着一片空白的雪地跑去，被自己拌了一脚，直直的扑到了厚厚的雪里，躺在雪地上冷到发热。 伸着红红的手指挡住了眼前路灯的光，好刺眼。 她身下的雪被自己的体温刺激着，慢慢开始化成了雪水。 躺在这片温柔的雪地里好舒服，身上的疼痛感好像不那么明显了。 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头顶上的灯光，弯下腰把他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顺手把她从雪堆里抱了起来。 “冷不冷？”程望蹲下身子把外套裹在了她身上，伸手捧住了她的双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刘愿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身子冷的不行，哆嗦了两下收回了自己冰凉凉的双手，说话都有些颤抖：“不行，我手太凉了。” “没事，回去好不好？外面这么冷，会冻坏身子的。”程望说着重新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没有隔着衣服。 他的声音一直都这么温柔，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点生气。 “程望，陪我堆一个雪人。”刘愿抓着他的毛衣，满脸的恳求。 让人看的心软，多看一秒都沦陷。 “下次好不好？”程望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手指帮她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把头发上的雪顺了下去。 刘愿不肯走，她好不容易出来一下，好不容易透透气，放纵一下，不想再被约束，至少现在她想跟着自己的心来。 “程望，陪我堆个雪人。” “你之前说过，以后，以后每个生日都会陪我过，可是今年你没有，以后也许也没有，所以……” “程望，满足我这个愿望。” 程望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到了一片空白的雪地上，踩着厚厚的雪蹲下了身子，伸手抓了一大把的雪，朝着刘愿看去：“过来。” 刘愿小跑着上前，只见他站在面前帮自己把裹在身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把衣服上的扣子都系上了。 天上还在不停地落着小小的雪花，地上的两个人一人滚着一个雪球。 不知道拿什么来装饰，刘愿下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侥幸心理的，有些后悔没带点东西下来。 程望把大的雪球垫在了底下，把刘愿手里滚的小雪球放在了上面，在树下捡了两根树枝插在了雪球上当胳膊，又拿了一个树枝，把分叉的小树枝按进了小雪球里，眼睛嘴巴出来了。 从程望的外套里摸到了他的手机，蹲在雪人面前的刘愿伸着已经快要冻到没知觉的手，在手机指纹上按了一下，密码解开了。 原来这么久，他都没有删掉她的指纹，没有改掉他的密码。 拍着面前的雪人，把镜头移到了程望的脸上，他侧着脸正专心的给雪人做鼻子，丝毫没有发觉到刘愿在注视他。 “好了，鼻子也有了。”程望拍了拍手，把身上的雪从衣服上拍了下来，手都是红的，关节处像是打了腮红一样。 刘愿把手机收了起来，吸了吸鼻子:“谢谢。” 程望只是穿了单薄的毛衣，冻得浑身发抖，他是在受不了这么冷了，拉着刘愿回了病房里。 接了一些热水，又把充好电的暖宝宝塞到了刘愿被子里。 冷过头之后就是热，说白了就是冻到了。 “不早了，睡觉，不舒服了跟我说。” 送来的薏米粥在保温饭盒里依旧是热乎乎的，冒着白白的暖气。 刘愿吃了差不多饱，感觉肚子有些疼，但是她没敢说，不想让他担心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 程望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摇摇头说：“等你睡着。” 第158章 楼顶的表白 “醒醒，吃饭了。”刘皓进门把碗里的粥都盛好了，帮着护士给刘愿挂药水瓶。 刘愿病殃殃的躺在床上，满脸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是特别微弱，紧紧皱着眉做着让人难受的噩梦。 刘皓拿着小碗见她半天没什么反应，手指在她脸上碰了碰，热度在他手指传开，烫的他直接紧张了起来。 伸手在她额头上停留了片刻，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护士：“哎，护士，快看看她，她浑身特别烫，是不是发烧了？” “水，想喝水……”刘愿挣扎着醒了过来，深吸了口气，坐起了身子。 护士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面色有些不悦。 “看好病人，不要让她随便乱吃东西，也别出去。” 门被狠狠摔上，刘愿吓得一声不敢吭。 “怎么当医生护士的情绪都这么莫名其妙，没事，来，吃饭。”刘皓把碗端到了刘愿面前，看着她病了一脸，做哥哥的也放不下心。 好在这些天给她带过来的饭都多少吃了些，想来胃恢复的也不错，希望可以在过年之前出院。 刘愿吃了两口差不多饱，又被强迫喝了一杯退烧药，很难喝，并且没有糖吃。 给她送了早饭，刘皓太困就回去了，而刚好李伊川也来了。 没过多久程望也来了，带了一个让刘愿很感兴趣的东西，飞行棋。 “这怎么玩啊？” 程望看了看她泛红的脸，伸出手背抵在了她脸上：“发烧了？” 刘愿躲避了他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指了指飞行棋的图问：“这怎么玩啊？我不会。” “对，不过她刚喝过退烧药了，应该很快就会退的。”李伊川坐在一旁给刘愿剥了一个香蕉，顺便倒了杯水。 大家都不知道刘愿为什么会发烧，以为是胃发炎感染，引起了发烧。 程望看着刘愿的眼睛，没有点破她，摸了摸她的头。 心里发誓这种事情不会再纵容她第二遍。 “没玩过啊？这有个骰子，我们一人一轮，点数多少就前进多少，最后到终点的人是赢家。” “哦，以前听说过，一直没玩过。” 刘愿的脑子里还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好快乐，像做了坏事一样。 想着想着额头被戳了两下，程望看着她，不经意的转了转手里的骰子：“该你了，想什么呢？” “嗯？没有没有。” 终于到了刘愿顺利出院的时候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灯火通明，车辆滴滴的在路上行驶。 程望提前在花店里包了一束花。 刘皓在一楼付完医药费，和刚过来的程望刚好撞上，打了招呼两个人一并上了楼。 “刚才许小施带着你那一堆朋友去迎接刘愿出院了，真是热情啊。” “？” 程望侧头一脸的疑问，不太理解为什么刘愿出院，他的朋友们去凑热闹，关他们什么事情？ 此时，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清新的药水味充斥在了鼻尖。 晚上的天真的很冷，但是一群人跑上了楼顶，跟刘愿商量计划着一会儿的大事。 李伊川把外套的拉链紧紧拉上，缩了缩身子：“快点快点，等会儿就冻死了。” 陈奉生看了看楼顶的四周，指了指高了一块的柱子：“哎，要不这样，听我说，一会儿跟程望打个电话说你在顶楼等他，然后你站在那个柱子上，比较显眼，然后他一开门你就来一句生日快乐，把你的花拿出来，之后就是你自由发挥，自己想着说一些什么肉麻的话……他这人应该挺容易感动的。” 刘愿抱紧了怀里的大花束，指了指接近楼顶边缘的柱子问：“那个吗？” 刚和刘感一起进病房的程望捧着给刘愿包的花，低头闻了闻花香，抬眼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把花放在了桌上：“他们人呢？” 刘皓也毫不知情，挠了挠头：“哎？他们不会是下楼了？不应该啊……你见到了吗？” 正在刘皓还想不通的时候，程望已经给刘愿打了电话。 几个人正在试图商量更好的对策时，电话就突然打了过来，刘愿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是程望！”刘愿压着声音说着，把手机举在了他们面前，给他们扫了一眼。 “快接快接，来不及了！” 接了程望的电话，刘愿带着忐忑的心情主动开了口：“喂？” “你在哪儿？” “我，我在医院的楼顶……” 隔着电话她都能听到刘皓在一旁破口大骂的声音。 “在哪儿？刘小愿儿，给你两分钟，你他妈给我滚下来！” 吓得刘愿一时间没了思考能力，给他们使了使眼色，立马去了柱子旁。 他们把刘愿举了上去，一个个按部就兵，躲在了门的两侧。 “我不下去，你们……过来不就知道我要干嘛了？”刘愿攥着手机，感受风呼呼的吹，看了一眼楼底下，感觉自己站的地方有点高，腿也有些软。 一时间有些不明白陈奉生为什么会想出来这么个鬼主意，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个好地方啊，万一她脚滑了不就是个事故了嘛。 程望没说什么，挂了电话把花丢在屋里，直接和刘皓冲上了楼顶。 开门就看到了站在柱子上的刘愿，手中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黑色的包装纸。 “程望生……” “刘小愿儿你他妈疯了，给我滚下来快点！”刘皓急得朝着就大喊，嗓子都要喊破音了。 程望把他拉到了身后，累的还在大喘气，看着站在柱子上的刘愿，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你别说话，别用这样的语气，让我，让我来。” “刘愿，听话，下来好吗？” 被刘皓大声吼了一顿的刘愿吓得有些失神，看着站在楼顶的门口慢慢走过来的程望，紧紧抓住了手里的花束：“等一下，等我说完，我不要下去！” 程望吞咽着口水，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点点头应了：“好，好，都听你的，冷静下来，别做傻事！” 在门的两侧躲着的几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干站着没有一点点话语权，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计划已经变了方向，已经被误会了。 “程望，我们认识，认识了两年多，在一起不到一年就分开了，我觉得有点遗憾。” “一开始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能重要到什么程度。我从小就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怎么表现出来我的喜欢，所以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幼稚很任性，我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生你的气，会欺负你，会吃醋觉得自己委屈。” “我以为是你做的不够好，总会让我掉眼泪。后来我慢慢发现，让我掉眼泪的不是我以为的你差劲，是我在乎你对我的态度，因为我喜欢你。” 程望紧张地不敢呼吸，还在试图偷偷的小步小步的走到她身边。 现在的他根本没心情听她说的什么感动人的话，他只想让刘愿好好的，不要想不开。 “别过来！你等我说完！” “好，好，别冲动，冷静一下，刘愿你不要冲动。” 刘愿看着他的脸，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 “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更多的不是情侣在一起的快乐、甜蜜、浪漫，你经常会因为我不听话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生气，会因为我和别的男生说话偷偷难过吃醋，你是男生所以你觉得这些话可能说出来有些小气，你也会没有安全感，你也会想要体验被爱。” “每次我们吵架闹矛盾都是你在让着我，哄我开心。上一年高考没考好，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的前程，所以当时才改你的志愿。我也想跟你考一个学校，一起上学，一直在一起。” “今年和你考上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其实我当时特别特别不愿意，因为我看到你身边有了好多好多漂亮优秀的女孩子，让我觉得你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女朋友。” “刘愿，下来好不好，我们下来慢慢说……”程望抬着头看她，心扑通跳个不停。 “可是因为租房的事情，我们接触又慢慢变多了，就感觉我离你近了好多好多，程望谢谢你，陪了我好久好久，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 程望点了点头，眼看着自己已经走到了刘愿面前，准备着随时朝着她扑过来。 “程望，我就是想知道……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一直都喜欢。” 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程望直接一脚踩上了柱子，紧紧地把刘愿抱住滚到了地上。 被抱在他怀里的刘愿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里的花散落在了地上，她紧闭着眼睛感受着面前疯狂跳动的心跳。 程望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下去了，从地上起来，压着性子把刘愿也扶了起来，声音突然比平时要大：“刘愿你到底你想干什么啊？知不知道那上面多危险？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楼？你是得了什么绝症活不下去了还是觉得大家都不在乎你？” “不是，我……”刘愿盯着他红了的眼睛，有些恍惚。 他极少生气的，尤其是对自己。 “知不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你，知不知道你哥有多担心你？如果你今天从这里下去了……”程望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朝着刘愿走来，一把抱住了刘愿。 “你今天要是从这里下去了，你妈妈怎么办，你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害怕，刚刚我真的特别害怕你突然想不开跳下去了。大家都很爱你，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你真的不能这么不懂事……” 刘愿愣了好久，这才知道，他以为自己要跳楼。 “我没有想跳下去，我今天跟他们说好了，给你一个惊喜，想跟你表白，我想跟你重新在……在一起。” 程望紧紧抱着刘愿瘦弱的身躯，头埋进了她的肩膀，声音特别小，连身子都在颤抖：“对不起，我真的害怕，我刚才真的害怕的要死，我没有想大声凶你的，对不起……我只想你好好的……” 刘皓知道刘愿并没有想不开，顿时松了口气，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拍了拍胸口。 余光看到了门的两侧站着看戏的人，直接气的破口大骂：“妈的，没人告诉我啊，吓我一大跳。” 被发现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口说话。 “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太仓促了嘛……” “程望，生日快乐！” “程望，生日快乐。” 刘愿的手搭上了他宽厚的背：“对不起嘛，别哭了，我没想到什么好的计划，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我就是怕你出事，我很担心很担心你。” 许小施拉着李伊川走到了他们跟前，不知道怎么安慰程望：“程望……你们和好，你们不和好，大家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李伊川被拉过来还是一脸懵，随后也同意了许小施的话：“你们两个现在这样的关系，看着让人特别难受。” 张延旭搭上了李佳乐的肩膀：“对，程望答应刘愿的表白，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 成煜和段怀亦也跟着说了起来。 一旁的陈奉生眼里带着羡慕，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做到的事情。 他的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望，你们和好，刘愿真的很喜欢你。” 第159章 陪着你 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对不起，别哭了嘛……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 程望的脸从刘愿肩上挪开，眼睛周围已经红了。 “我没哭。”他吸了吸鼻子，把不争气的眼泪擦了擦。 知道刘愿没有想不开，心里不再那么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开心。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刘愿看着他自己把眼泪擦干，也不知道可以替他做一些什么，每次做什么事情都要搞砸，就连这次的生日都特别仓促，礼物都没有来的及准备，只是简单的买了一束花。 如今，躺在地上的花已经散落了一地，还有些花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程望拉着她的手把地上的花束捡了起来，转过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不分开了好不好？” 张延旭看着刘愿不敢说话，就想冲上来替她说我愿意。 “快说话，快答应！” “刘愿，干嘛呢！” “快，快！” 许小施在李伊川一旁问：“他们，他们这样算不算双向表白了啊？！” “那当然算了啊。” 刘愿吸了吸鼻子，搂住了程望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可能，以后还是会有小脾气，可能还是会欺负你，我慢慢改，我什么都可以学，呜呜呜……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对不起。” 程望一手抱着的花给了陈奉生，捧起了刘愿哭花的脸蛋，看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心疼的伸手帮她擦了擦。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改，什么都不用学，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一直陪你。” 一旁看戏的几个人跟着他们两个下了楼，帮着刘愿把病房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东西搬的差不多，刘愿看到了桌上显眼的花：“这个花是谁买的啊？ 太好看了！” “肯定是程望啊，除了他浪漫点，你看我们谁像个浪漫的人啊？”陈奉生说着撞了撞程望的胳膊。 刘愿看了看别过头的程望，他只是站在陈奉生旁边一句话不说，甚至还因为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脸红不好意思了。 直到从医院出来，刘皓和刘愿、李伊川坐上车，程望带着他的朋友们目送人家离开。 许小施第一个不理解，这时候不应该好好跟刘愿找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吗？怎么刚和好就分开了？ “程望，你怎么不带人家去哪里玩玩啊？带人家吃顿饭也行嘛。” 堆着问题没问的张延旭也憋了好半天，这么好的机会程望居然不珍惜一下，到底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程望了。 “以后有时间。” 程望扫了他们一眼，去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 “我先走了，今天老爷子也生日。”陈奉生说完就先打车回去了。 剩下几个人坐在他的车上聊了起来，车里的香水味淡淡的，很有一股成熟气息。 “行啊你，我们几个驾照都没考到手呢，你车都有了。” “我爸买的。” 看着干净的街道笑了笑，手指无意地敲打在方向盘上。 看外面的天挺黑，已经不早了。 张延旭想喝酒，许小施不让，只好让程望把他们送回去了。 看着程望心情也不大好，李佳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要不喝点儿？” “走。”程望看着手机相册里的自己，是那天陪刘愿堆雪人的时候，刘愿拿着他的手机偷拍的。 眼睛弯成了月牙，点开朋友圈把这张图发了出去，配上了一句文案:陪着你。 今天三叶酒里的人不是很多，里面的座位都空荡荡的。 叫了两瓶白酒，一扎啤酒，几个人顺其自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程望把胳膊上的皮筋丢进了垃圾桶，看着空空的手腕，把兜里的烟丢在了桌上，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回想着当时和刘愿分手没多久，他在这个酒喝酒，有一次喝太多了，直接睡了过去。 等后半夜清醒点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躺着，陪了他四五年的手表不知道被谁顺走了。 在手表丢了之后，他没有再买一个，而是戴起了皮筋，一直没有断过手腕上的皮筋是因为他想告诉自己忘了刘愿。 其实也是在告诉别人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的无所谓。 现在不需要这个皮筋了，他要再找机会给刘愿要一个。 “程望，你，你跟刘愿和好，大家真的特别高兴，记住啊，这杯酒是我看在你们和好的份上喝的，我开心知道吗？”李佳乐喝的头晕，说完就直接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呕……” “呕……不行，不喝了不喝了，靠！” 成煜用手扇了扇难闻的味：“段怀亦，别他妈的杵着了，去把那恶心玩意倒了。” 四个人喝到了半夜，一个个晕头转向的，意识都不清楚了。 喝醉酒的李佳乐在打呼噜，嘴里说着一阵梦话。 电话惊醒了程望，他接了电话，是田婧怡在问他在哪里，今晚不回家了是不是。 从酒里出来，在门前的树下坐了一会儿，酒劲就是缓不过来。 李佳乐搭着段怀亦的手，重心不稳，眼睛困得睁不开：“老段，你说怎么我喜欢的人就不喜欢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啊你说？” 成煜蹲在路边看着李佳乐，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没办法，她本来就喜欢程望，你争取不来。” 大半夜的路上的车都没多少，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人像饿狼一样堵着人家不让过。 “上来上来。” “谢谢叔，谢谢，谢谢，谢谢……” 司机从前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问：“你们要去哪儿啊？” “景泰……景泰花园，我要找刘愿，她想我了……我要去见她。”程望在后座上靠着椅背，晕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 剩下三个醉鬼也不清醒，不知道程望说的哪儿，因为次次回程望家，习惯了程望报地方，躺在车上直接呼呼睡了。 到了景泰花园门口，四个人直接准备下车了。 “哎，小伙子们，钱付一下！” 听到司机的叫喊声，四个人一起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扫码。 “多少啊叔？” “四十五。” 他们有秩序的排着队，程望扫完李佳乐要扫，司机却收回了收款二维码说：“一个人付了就行，好了，你们走。” 李佳乐的手捶打在车窗上，指着司机说：“不行，给我拿出来，他可以付，凭什么我们不可以，快点的！” 看李佳乐这么凶的语气，属实吓到了司机师傅，半夜接单接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别让哥几个把你按地上啊。” “给给。”司机师傅重新把收款二维码摆在了他们面前。 李佳乐扫完站在了程望身后，程望站在了成煜身后，成煜扫完他又上前拿着手机扫了一遍。 “多少来着，四，四五……够不够啊……”程望单手撑着车门，看着手机里的数字怎么也不对劲，但还是转了过去。 司机本来还在惶恐的收着本该一个人却变成四个人的钱数，突然听到四百五的转账，差点吓的失神。 他把车停路边直接下车追了上来，拉住了程望说：“转多了，快，我给你退回去。” 程望已经表现得不耐烦了，皱着眉把司机推开了：“我要回家，别拦着我，我要找刘愿……你敢拦着我啊，我们四个人，你，你打不过！” 剩下的三个人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回过头看程望。 “程望，这哪儿啊？你搬家了？” “我怎么没听过你搬家了？” 程望走在他们前面，努力控制着身体平衡，一边走看着手机，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楚通讯录里的名字是刘愿还是刘皓。 今天熬夜打游戏睡得晚的刘皓还没开始闭眼，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喂，程望？” 程望听到一阵男声，脸色都不好了：“你谁啊，让，刘愿接电话，快点让小愿接我电话……” 刘皓听着他的声音，并没反应过来他喝酒了，还以为他在装傻充愣：“嗨呀，兄弟别逗我笑了，我是刘愿她哥啊，大半夜的刘愿早就睡着了。” “刘愿，我到你家门口了，给我开门。”程望咬着舌头吐不清字，带着三个醉得半死不活的兄弟靠在刘愿家门口的楼道里。 刘皓穿起拖鞋就跑了出去，一开门就被吓得退了两步，看清他们四个人才走上去，浓郁的酒精味充斥着整个楼道。 “我去，你们真能喝。” 程望也是极少来刘愿家，跟着他们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却直冲冲的想去找刘愿，但是刘愿的卧室是反锁上的。 刘皓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开着自己房间里的灯，已经准备好让他们四个在一张床上挤挤了。 看着在刘愿门口打不开门的程望，小跑过去把他拉了回来。 “嘘，小点声，我妈跟小愿儿都睡了。” 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突然异常安静，还互相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行了行了，喝完水就回我屋睡觉。” 正在睡觉的刘愿听到了客厅的动静，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下了床，拧开门扒了一颗头看着在沙发上小声说话的四个人。 “哥，你们干嘛啊，吵死了……程望他们怎么会在……”刘愿迷糊着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看着已经收拾好自己屋的刘皓，正打算让他们进房间。 知道吵醒了刘愿，刘皓又朝着他们四个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说话了，别吵到我妈！” “刘愿我想你了。”程望坐起身朝着刘愿走了过来，桌上的水被他撞倒撒了一地。 看着他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刘愿不喜欢他身上的酒精味，恨得牙痒痒，直接把门关住反锁了。 被拒之门外的程望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失落落的走进了刘皓的卧室里。 折腾好一会儿，刘皓终于把他们安顿好了，看着拥挤的床上躺着四个人，他们倒是好好睡觉了。 扫了一圈房间，怎么就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呢。 关上他卧室的门，他来了客厅，拿着小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刘愿躺回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又下床穿上了拖车出来，看着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的刘皓问：“你怎么出来睡了？” 刘皓开着客厅的空调，刚放下手机，扭头看着刘愿：“哎，程望跟他朋友喝酒了，不知道怎么的来咱们家了，大半夜的也不好意思赶走，就让他们在我屋里挤挤。” “哦。” 明白了事情原委，刘愿把门重新关上了。 因为睡了一觉，突然醒了就有些睡不着了，拿着手机又熬了几个小时，等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把手机关上，又盖着被子睡了过去。 第160章 查手机 早上的动静很大声，吵的刘愿脑子里很烦，困得要死。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到了床下，闭着眼睛熬着熬着就撑到了中午，太阳照在脸上，伸了个懒腰，抓了抓邋遢的头发从卧室里出来了。 一路朝着卫生间走过去，开门就看到光着上身湿着头发的程望，正在用刘皓经常用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见门开了，程望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门口看去。 刘愿的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盯着他身上暴露出来的肌肤看，脸腾地红了起来。 惊慌失措的转过身，看着快要撞上的墙面，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已经刹不住自己了。 好在程望伸出手帮她的头垫着，没让她撞在墙上。 “笨蛋，疼不疼？” “不疼！”刘愿的头从他手上挪开，身子后退了一小步，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瘦弱的身板靠在了宽敞的胸膛上，一时间不知道谁心跳更快些。 程望小声笑着，从她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弯腰凑到她耳边说：“小懒猫，洗漱洗漱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刘愿慌张地从他手里挣脱开，走出卫生间，看着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几个人，貌似他们对刚才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回过头来看程望，他也在温柔的看着自己。 “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程望拿着吹风机走到客厅，又紧跟着刘愿去了她的卧室：“你不是要洗漱吗？” 刘愿的眼睛又忍不住在他赤裸着的上身扫了一遍：“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好？不要随便耍流氓！” “耍流氓？”成煜听到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他们：“你们干嘛呢？” 昨天半夜睡觉，程望难受的吐了起来，吐了自己一身，连刘皓床上的被褥都是被吐的东西。 现在那件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丢进垃圾桶里了，他真的不想穿自己吐过的衣服，味道实在难闻。 “我这不是没衣服了啊，怎么就耍流氓了……” 刘愿的声音从卫生间里响起：“那你穿刘皓的啊！” 如果不是屋子里吹着空调，热的不穿衣服也不冷，程望可不敢随便就光着上身。 刘皓在厨房里忙着，抽空出来从衣柜里给他找了件干净的卫衣：“我没新的衣服啊，凑合穿。” 看着沙发上的卫衣，程望有些不大情愿，把衣服放在了一旁，起身要去刘愿卧室里。 “你干嘛！” 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的刘愿抓着他的裤子不让他进去，不小心看到了他裤子里的一角小衣服，尴尬地收回了手。 “姐姐手别乱抓。”程望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起去了她的卧室里。 刘愿正要准备从他手上挣脱，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程望反锁上了。 她的卧室太乱了，衣服都堆在衣柜里没有叠，桌上的零食堆在一起，把电脑都压在了下面，床上被子枕头抱枕一起堆着。 程望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了，太阳照进了刘愿的卧室里。 跟在他身后的刘愿迅速的把小沙发上的内衣扔到了收纳筐里，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好乱啊，虽然挺温馨，但是……还是收拾一下，刘愿？” 说着，程望自顾自的把刘愿的被子叠了起来，床单重新铺了铺，把枕头放在了床头，抱枕丢到了小沙发上。 “你收拾。”刘愿才没有什么力气去收拾这些东西，刚好又有的劳动力，坐在小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程望收拾完床和桌子，走到她的衣柜前打开了她的衣柜，乱成一团的衣服属实把他惊到了。 衣服全都掉落了出来，乱成一团。 程望耐心地帮她把冬天穿的衣服挂了起来，在她衣柜的架子里找到了一件看起来比别的卫衣大好多的卫衣，拿出来给刘愿看：“这件衣服……给谁穿的？” “给我自己啊，就是有点……” 还没说完话，程望闻了闻衣服的味道，没有陌生人的气味，就试在了自己身上。 “我都能穿，你说是给你穿的啊？” 确实，程望穿在身上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 “就是尺码大了点嘛，我哪知道当时买的是男装……又不怪我。” “我没有怪你。” 刘愿一拳打在他腰上：“你就是有！我刚才的话都没说完你就要抢我的话，你明明就是在怪我。” “好了好了，怎么还生起来我的气了？”程望抓住她攥紧的小拳头，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喜欢就穿了，反正衣服太大了，我只能当睡衣穿。” “吃饭了！程望！刘小愿儿！” “吃饭了，快点出来！” 刘皓和李佳乐、段怀亦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好几道菜。 成煜接了家里人的电话就匆忙回去了，毕竟快要过年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闲着。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刘愿从程望的怀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自己之前买大的衣服，居然穿在程望身上刚刚好，刘愿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开心。 “什么饭啊？” 刘皓把几个人的碗盛好放在了餐桌上，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大米饭。” 回来看着程望身上的那件卫衣，有点眼熟:“哎，这不是刘小愿儿的睡衣吗？说买的时候太大了，让她给我她还不给。” “谁要跟你穿一样的。”刘愿顿时红了脸，坐在程望旁边的位置偷偷看他的表情，用筷子戳了戳白花花的米饭。 程望朝她笑了笑，给她夹了些菜，又起身帮她倒了一杯热水。 “多少吃点儿。” “哦。” 李佳乐看着他们两个，打趣道：“行了你们干嘛啊，吃你们的狗粮都吃饱了，该怎么吃饭？” “咱们又不差那一碗。”段怀亦边吃边吐槽。 程望看了他们一眼：“饱了就回家你们。” “那你饱了也赶快回去。”刘愿吃了两口米饭，把杯子里的热水喝完了。 “烫不烫？”程望本来还想拦着她，怕她会被烫到舌头，见她已经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已经伸出了的手又收了回去。 “一点都不烫啊。”刘愿坐在餐桌上，看了看在程望和段怀亦中间的手机，使了使眼色。 程望一开始没懂，朝着她的视线看去，笑着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 “哎，下午你们去看电影吗？我们思慕今天不舒服，本来买了两张票，我也不想去了。”刘皓说着把取票码发给了刘愿。 刘愿没看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程望的微信，随口应了一声：“几点的啊？” “我看看……”刘皓点开截图看了一眼：“三点半多的，看不看？不看我给宋文嘉了。” 刘愿立马去拿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票说：“看啊，怎么不看。”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程望微信里的置顶好友只有自己，抬眼刚好看到他吃完饭朝着自己走过来，顺其自然的坐在了自己旁边。 “看什么呢？”程望凑到她面前，跟着她一起看起了手机。 微信支付，看到了昨晚大半夜的支付记录，刘愿又抬头看了看他：“你坐什么车花了四百多啊？！” 程望一脸茫然，凑在刘愿跟前看了看时间，那是他们喝酒出来的时间段。 “好像……昨晚喝太多，多给了个零。” 刘愿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点开了程望和一个女生的聊天框，虽然没有提过谈恋爱这种事，但是聊的天让她极其吃醋。 “这谁啊？哪个姐姐？” 程望的胳膊搭上了刘愿的肩膀，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大学的同班同学，你也看到了，她问我的是期末考试的知识点，不要吃醋。” “没吃醋，怎么会吃哥哥的醋呢？”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在程望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把那个女孩和自己的对话框从聊天记录里删除。 不止一个，还有好多，好多的女生跟他聊天，虽然有的时间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聊的内容十分丰富，有问到学习的，有约他出去玩的，有和他谈感情的，有和他每天道早晚安的，还有和他一起打游戏的…… 看着刘愿一脸隐瞒不下去的醋意，程望干咳了一声，小声的试探她的脾气：“别生气，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都没有瞒着你。” 本来没想着生气的，听到他这些话的时候还在想着没关系，因为那时候他们的确还没在和好，也没必要纠结这种事。 但是女孩子的心永远都是细腻的，在重要的人面前。 “你都懒得掩饰。” “真生气啦？” 程望侧着脸看她生气的脸色，也对自己以前的事认真了起来：“我以前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所以我不想把它们都藏起来装作不知道，我不想骗你啊。” 第161章 见家长 “没生气啊，没和你和好之前，我还跟别的男生一起旅游呢，有什么啊？” 明明想要掩饰自己的醋劲，却因为明显的话语变得特别刻意。 察觉出了他的一丝不悦，刘愿心里其实也带着赌气成分的。 满脸的不高兴，把他的手甩开，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程望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大步大步走去房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哄。 坐在餐椅上的三个人在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见两个人的话题结束了，立马起身抢着要刷碗。 刘皓抢不过他们，只能找程望说说话了。 “她跟谁一起旅游了啊……” 程望拿着手机看着微信上的置顶，一种有苦说不出来的劲头。 没有办法，他那段时间确实交了很多女朋友，还和很多女生聊天搞暧昧，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可以和刘愿重新和好在一起，以至于以前的聊天记录他也没有想过要删。 “……什么时候啊？”刘皓挠了挠头，脑子飞快转动着，想到了刘愿心情最低谷的时候，大家为了陪她散心去旅游。 “嗯……跟她，挺多人的啊，对了，当时还有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陈，陈奉生，什么小施？我们一块去津城海边玩了几天。” “就是在今年夏天，那段时间刘小愿儿因为你弄得不太高兴，说要出去散散心。” 程望的心思被拉了出去，想起跟陈奉生打的一次电话，听到了电话那边不只有陈奉生，还有刘愿，当时的他说了一些让刘愿难过的的话。 不过他记得，陈奉生心里有一段放不下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想过交女朋友。 刘愿在自己卧室里换了身衣服，又简单画了个妆，在全身镜前看了看自己，理了理额前的刘海，从屋里出来了。 站在刘愿卧室门前的程望见她开门了，收起手机抬了抬头，立马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声音磨得特别温柔：“不要生我的气啦，好不好？”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调吹着温暖的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 刘愿从他怀里出来，别过头有些害羞：“再不走就看不了电影了啊。” 程望收起自己的情绪，朝她笑了笑：“走，穿上外套。” “不要，难道你都没看出来吗？”刘愿站在他面前，转了个身。 程望不知道刘愿想让他看什么，只是注意到了她衣服里的内搭：“穿成这样也冷，快点，把外套穿上。” 刘愿挣扎着死活不穿外套，拽了拽他的袖子说：“情侣装……情侣装啊，这都不看出来嘛……” 原来刘愿当时买这件卫衣的时候是买了两件，她喜欢这件衣服的图案，刚好买两件划算些，一白一黑，白色的是女款，黑色是男款，只可惜黑色到手，穿起来太大了，她就把黑色的卫衣当自己的睡衣或是在家穿的衣服了。 “看出来了。”程望眼睛弯了弯，像是在偷偷笑，宠溺贯穿眼底。 最后程望帮刘愿拿着一件外套下了楼，打车到了昨晚喝酒的地方，因为昨天喝醉不能开车，车子就在酒门口晾了一晚上。 刘愿坐在副驾上好奇地左顾右盼，又忍不住闻了闻车里的味道。 “怎么了？”程望的余光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扭过头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愿摇了摇头，看着他认真开车，手搭在方向盘上，有点帅。 “没有，感觉像做梦，居然可以坐上你开的车。”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坐。” 到了荣井商城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就直接去了楼上，取票进了电影院。 刘愿看着熟悉的影院，忍不住回忆了起来：“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看电影，我惹你生气了，最后我们谁也不开心，也没看了那场电影。” 程望帮她拿着票，买了一份爆米花，两杯热奶茶，把奶茶递给了她：“当时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所以这次看到你买了两杯热奶茶才想到了之前的事。”刘愿小声嘀咕着，把奶茶戳开喝了一口。 好像也没过多久，回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 “以后只要你是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不喝凉的，陪你一起喝热的。” 坐在电影院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因为放的是一个甜甜的爱情电影，刘愿觉得有些无聊。 在她看来，每次感受程望的细节时，都让她觉得甜到掉牙。 就比如说现在让她安心地靠在程望肩上熟睡，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事情，却让她心里开心上好久。 从电影院里出来，听程望简述着电影的大概内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刘愿？” “啊……嗯？” 程望注视着她，眼睛里澄澈无比。 “今年过年……跟我回家，我想让我的家人们见见你，不只是见我爸妈。” 听见这句话，刘愿顿时不困了，整个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他刚才温柔的画面，揉了揉眼睛，把眼角的泪珠擦了擦：“啊？！” 程望看着眼前的刘愿，恨不得可以一直陪着她，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那，那不就是……不太好……我觉得有点早……” 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已经脑补出了过年那天去程望家的画面。 想着想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捂着脸转身一头栽进了路人的怀里。 吓得她猛一抬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正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一时羞耻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的程望好想笑，把刘愿拉到了自己身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陌生人的脾气挺好，摆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等人走远，刘愿才抓着程望的衣服朝着人走开的方向看：“好尴尬啊……” “刚才在想什么啊，都乐开花了？”程望转过身拉住了刘愿的手，带着她往楼下走。 “没有！” 刘愿不愿意说出来，程望就没有一直追着问。 再次回归正常情侣生活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能互相喜欢并且在一起有多难。 原本提出来过年见家长的事情是程望的一时兴起，总觉得像刘愿这样的可能会拒绝，毕竟确实有点早，她可能一时接受不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过年这天，刘愿真的要来。 今年他爸妈终于重视起了家人团聚的事情，所以推掉各种会议行程，简简单单的陪着程望在家过年。 一早上，程望吃过早饭带着憨崽出去跑了两圈，顺便去猫狗日记宠物店里给憨崽洗了个澡。 “喂？笨蛋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程望一手牵着憨崽的狗绳，一手拿着手机，弯下腰看着再跑不远就要到家了，累的大喘着气。 刘愿起床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化了妆就匆忙出门去了荣井商城。 “你不是说要我跟你回家嘛，我想着给你爸妈买些礼物……但是我不知道买什么。” 程望笑了两声，朝着周围的车辆看了看：“不用买，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他们自己买就好了，你的钱留着给自己买衣服买零食。”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荣井商城一楼。” 刚和程望挂掉电话，她就看到了曾经出现在她高四生活里的张赫轩。 半年不见，他身边有了一个女朋友，有说有笑的朝着刘愿走来。 “喂，刘愿，好久不见啊。” 张赫轩身旁的女朋友看着刘愿，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刘愿点了点头：“你好你好。” “你自己来的？”张赫轩左顾右盼没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刘愿又点了点头：“对，你们，你们要是还有事的话先走，我也有点事。” 张赫轩的性格比较豪放，根本察觉不到刘愿的心思，也看不出来她是因为尴尬才不想多说话。 “那行，我们先走了。” 看着张赫轩走远，上了二楼的电梯，刘愿松了口气，尴尬的劲头终于缓解了好多。 程望来了荣井商城，进去就看到了在商城一楼休息椅上坐着玩手机的刘愿，偷偷过去从她身后抱住：“想我了没？” “哎呀，快帮我想办法，买什么你爸妈会高兴啊？”刘愿拿开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程望并没有多在意，毕竟他爸妈想要什么会自己买的。 刘愿还只是一个学生，每个月还要向妈妈要零花钱，他才不忍心让刘愿花钱。 “不用，真的不用，你能来他们就很高兴。” 程望一脸轻松，拉着她要带她回家。 “我是认真的，程望！”刘愿甩开了他的手，一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负一楼走。 被丢在后面的程望看出来她不大高兴了，忙上前跟在她身边，看了看周围：“要不随便买点水果，他们真的不用你来花钱的。” 可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刘愿来说，她不知道什么是有钱人，她也不知道钱在程望父母面前到底有多不值钱。 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并且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孩子，没有爸爸之后虽然还是正常的过着该有的生活，却也真的从来没有体验过有钱人的世界。 所以听到程望说的话时，她是真的有些不高兴。 是啊，他平时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因为心疼钱不给自己花钱。 他的家庭也是，可以在繁华里建三层别墅的家庭少之又少，地价很贵，离海很近，离崇溪最繁华的荣井大街也很近。 他的父母经常会坐飞机乘高铁去各个城市，自然不会说缺什么。 刘愿心里是那样想的，觉得程望有些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但是没有生气说出来。 “哦，那随便买了……” 从商城出去，坐上了程望的车，进车看到了被关在车里的憨崽。 憨崽看到刘愿直接激动的要扑上来，介于它是在后座的，程望直接把它拍了回去:“不可以跟姐姐闹听到没？！” “呜！” 憨崽乖乖蹲在车座上不动，小眼神透露着对程望的不满。 到了繁华里，车子停在了程望家门口。 程望下车帮她开了车门，手还挡着她的头顶，生怕她会不小心磕到。 两个人下车，一起进了屋。 客厅因为过年增添了好多烟花气息，连沙发套都是红色的，电视柜上一个招财猫正在挥着它可爱的小爪子。 刘愿换上了程望穿的拖鞋，像是穿上了爸爸的拖鞋，大了好长一截，走两步都会害怕飞出去。 程望帮她把围巾解了下来，放在了衣架上：“还没买新拖鞋，等这两天给你买。” “没事，反正我也不经常来。”刘愿说着把自己厚厚的外套也脱了下来。 田婧怡把憨崽拉了过来，看到了门口刚换好鞋子的刘愿，心里特别高兴：“哎呀，小愿来啦，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刘愿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两箱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摸吐着舌头的憨崽：“没有啦，还长肉了。” “小愿买的。” 程望也放了两个箱子，拉着刘愿坐上了沙发。 跟在身后的憨崽不停地蹭着刘愿，想要刘愿陪它玩。 “你起开，去一边玩去。”程望指着憨崽，把憨崽赶出了刘愿身边。 田婧怡坐在了刘愿旁边，看着刘愿好看的脸蛋，心里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哎呀，小愿，下次来就不要带东西来，人来了我们就非常开心了，中午想吃什么，让爸爸给你做。” 刘愿的手无处安放，偷偷看了看程望，手指勾住了程望的手，像是在求助。 程望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握在了手中：“不用紧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了，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刘愿看着自己被程望抓着的手，心放下来了些。 田婧怡看出来她很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们先坐着说说话，我跟小望爸爸去给你们做一些好吃的。” 第162章 互咬 “妈，别放葱姜蒜香菜，小愿不吃。”程望朝着厨房喊了一声，坐在刘愿身旁捏了捏她的胳膊。 她太瘦了，自从闹了胃病，肉眼可见的一下子瘦了好多。 在刘愿看来，程望捏她的胳膊有些用力，很害怕他突然用力把胳膊掰成两瓣。 她抽回自己瘦弱的胳膊，揉了揉被捏红的地方，有些没好气：“你干嘛啊？” 程望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了，看着刘愿胳膊上被捏红的地方，伸手帮她揉了揉：“刚才走神了。” 两个人突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叫来了憨崽，和它玩了起来。 午饭做好了，餐桌上满满的一桌子菜，金针菇肥牛卷、芙蓉虾、 杏鲍菇炒肉、白灼生菜、 水煮肉片、青椒酿肉、青菜肉圆汤、 番茄玉米排骨汤…… 家里来了好多亲戚，叔叔家和姑姑家的人都来了。 刘愿看着这么多的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跟在程望身后去盛大米饭。 “先洗洗手。” 程望帮刘愿拿了一个小一点的碗，看起来很像儿童专用的小碗，是田婧怡之前给他和刘愿买的，说是希望刘愿以后可以经常来家里吃饭。 “小不小啊？要不换个大一点的碗。” “不用，我喜欢这样的碗。” 可爱的小碗会让她觉得吃饭有食欲，重要的是还有标配的小勺子。 刘愿扫了一眼完全不认识的一堆人，跑上前抓住了程望的胳膊，紧紧跟着他，真的是对他寸步不离。 “给。”程望把盛好的米饭递给了她，拿起另一个碗给自己盛了半碗大米。 程瑞康脱下了身上的围裙，坐在了餐椅上，看到憨崽一直趴在餐桌下蹭刘愿，就把憨崽抓了出来：“憨崽吃饭了没？” 程望把米饭都端在了桌上，手撑在餐桌上：“等我吃完再喂。” 他热的把袖子挽了起来，坐在刘愿旁边拿起了筷子，给刘愿夹了些肉：“多吃点肉。” 他们在一旁边聊边吃，趴在桌底下的憨崽只能闻着香香的饭菜，饿的舔嘴巴。 “小愿多吃点，吃肉吃肉。” “对对，喜欢吃什么就夹，不用拘束的。” 刘愿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吞咽着口水，光是看着就有些饱了。 可是眼下程望的爸妈还在不停地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够。 “行了，你们别夹了，她胃不好吃不了多少。” 程望从刘愿碗里夹走了两块肉，夹到了自己碗里，把已经剥好的几个虾夹到了刘愿碗里。 饭桌上，他们聊了好多，也有关于程望和刘愿的，大多数是让程望替她答了。 知道刘愿现在不好意思说话，他还时时刻刻关注着刘愿，怕她太拘谨了不敢吭声。 吃完饭后，程望的爸妈和姑姑、叔叔他们聊起了天。 等叔叔、姑姑家的人都被送走，客厅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田婧怡回头看着刘愿：“小愿吃饱了没？来客厅坐坐。” “啊？马上！”刘愿拿着勺子吃着小半碗的米，肚子撑得有些难受。 程望已经吃完了，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吃着碗里仅剩的一小口米饭，看样子是已经饱了，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剩下。 “饱了没？吃饱了就别硬吃了。” 刘愿费劲吞咽了嘴里的米饭，喝了口水：“撑死了……” “笨，知不知道不能吃太多啊？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程望放下手机开始收拾起了盘子，把剩下的饭菜倒进了垃圾袋里，捆绑起来放在了厨房的角落。 看着她细细的手腕，总想着一定找时间好好帮她养胃，让她的体重重新涨上去。 “我帮你。”刘愿捋了捋衣服袖子，凑到了程望身旁。 “不用，你去陪陪我妈，跟她说说话。” “不行，不行，我不敢！” “我妈很喜欢你，别害怕，快去。” 刘愿退到了程望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哪里都不敢去，只是陪在他身边。 程望忙着刷碗，也没一直顾上她，就先把厨房收拾完了。 擦了擦手，转过身看到刘愿还在自己身后。 “抱一下。” “嗯？别别别，你爸妈在外面……”说着刘愿往后退，撞到了桌边，身子往后仰。 程望直接伸开胳膊抱紧了她，手指拢进了她柔软的发丝里，肆意享受着她身上让人喜欢的味道。 现在的他就好像一只粘人的大狗，弯下腰在刘愿脖子上努力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开心的想摇尾巴。 刘愿紧张又尴尬，好像在背着长辈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一样，让人面红心跳。 “小愿，程望是不是让你跟他一起刷碗了？”田婧怡见刘愿好久不从厨房里出来，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两声。 她以为被程望雇去当的劳动工了，因为懒就没想动身去看。 “你妈妈……” “不用管，抱一会儿。” 程望闭着疲惫的眼睛，弯着腰在她头发上闻了闻，洗发水的香味贯彻在他的鼻间，浑身都放松了起来。 “呜汪汪汪~” 憨崽跑到了他们面前，疯狂的围在他们身旁转圈圈，时不时还要在刘愿腿上蹭一蹭，吐着大舌头看起来特别兴奋。 吓得刘愿用力把程望推在了一边，从厨房里小跑了出来，如果不是化了妆，可能现在她的脸就是红色的。 程望捏紧了拳头，咬咬牙看着眼下自己挑选出的二货，真的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它丢出家门。 平时不带它出去运动，让它在家里拆沙发桌子嗷嗷叫就算了，没想到运动量达标了还是这么没良心，每次在重要场合都要有它来捣乱！ 程望拎着他脖子里的项圈，从厨房拖到了客厅，顺手把它的狗盆丢了出来，倒了比平时少一半的狗粮，让它安静的吃了起来。 “今天表现不好，惩罚你少一半伙食。” 刘愿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低头吃饭的憨崽，有点可怜。 “它这样不会饿嘛？” “不饿饿它，它都不知道注意场合。” 回到沙发前，刘愿被田婧怡拉着跟程瑞康玩扑克，玩着玩着有些困了。 见程望也坐了过来，她靠在程望肩膀上睡了过去。 “让小愿去楼上睡，晚上你爸这边的人还有你姥姥家的人都要来。”田婧怡小声说着，招呼了程望一下。 程望点了点头，把刘愿的头轻轻挪到了沙发上，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刘愿被他的动作弄醒了，一脸迷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程望身上，打了个瞌睡，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嗯……干嘛？” “睡，我们去楼上睡。” “好。”刘愿说完乖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把她抱起来太轻松了，程望都有些心疼，以前她也不重，可是那时候抱起来多少有些肉，现在抱起来还会有骨头硌到他。 单手拧开卧室的门，把刘愿轻轻放到床上，他回过头去关了个门。 “程望……” “嗯？” 程望解了两颗衬衫扣子，又解开了袖口的扣子，打开了空调，到刘愿脚边弯腰把刘愿的拖鞋脱了下来：“怎么了？” “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一次话？”刘愿强撑起困意在床上滚了一圈，趴在了枕头上，让自己清醒了些，又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想说什么？” “你，你趴这里。”刘愿说着挪了挪身子，拍着自己让出来的空位置。 程望点了点头，脱了拖鞋过来压在了她身上，闻着她后颈间发丝的香味，在她敏感的后颈肉上轻轻亲着。 “嗯……不是……”刘愿被他压在身下挣扎不动，好在不是全身力气压上来，不然她可能真的承受不住。 后颈传来的温热感让她立马害羞了起来，攥着拳头妄想挣扎出来，双手被他按在床上，整个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细细的吻落在她后颈的每个地方，很痒。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剧痛突然传来，疼的她想掉眼泪。 “程望！疼疼疼！” 她的整颗头都埋在枕头里，紧张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程望沉重地呼吸着，气息很乱，亲了亲刚在刘愿身上留下吻痕的地方，闭上眼睛笑了。 在听到她说疼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停下来，双手擒着她挣扎成拳头的双手怎么也不肯送开。 “小愿……” 他舔了舔嘴唇，怕刘愿会被这样压制着生气，松开她的双手侧躺在了她的身旁。 刘愿浑身一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后面，可以摸到深深的牙印，已经印了很深很深。 她红着脸把眼睛里的眼泪擦了擦，有些忍不了这种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还击。 每次都是，在程望的绝对力量面前自己什么也不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反抗不了他，任由他欺负。 趁程望没有防备，她转身扑倒了程望，坐在他身上看着他惊愕的眼神：“知不知道很疼啊？你都不会心疼我……” 她的声音慢慢变小，用拳头捶打在了程望肩膀上。 “下次不会了，好不好？”程望伸手抓住了刘愿攥紧的拳头，转过身重新把她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除了空调吹的声音，就只有两个人不均匀的呼吸声了。 刘愿没有任由他抱一下，反而在他伸过来手的时候扑到他脖子上用尖锐的牙齿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算程望想惯着她，也不能因为惯着她让她把自己咬个半死。 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吞咽着口水，一股沙哑的疼痛在他脖子上传来。 “亲两口不行，真的下狠手咬啊？嗯？” “谁让你咬我了！”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疼不疼？” 刘愿侧躺着背过了身，一声不吭，不想说话。 “你不是要跟我好好说话的吗？我现在听着呢。”程望从她身后抱着，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蹭了蹭她的头发。 他像只黏人的小狗，不停地蹭着刘愿，蹭的刘愿心慢慢软了，完全生不起来气。 “我真的错啦，好刘愿，跟我说说话。” “刘愿刘愿……” “不咬了，亲两口行不行？” 他的手在刘愿下巴上轻轻捏了捏，生怕自己力气又重了。 刘愿抓到他的手，直接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手上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刻了上去。 第163章 说心里话 躺在温暖的房间里，窗帘紧紧拉着没有透过来一缕光，暖色的灯温柔的打在他们身上。 难得有时间，两个人可以安安静静的单独相处，可以说好多好多心里话。 刘愿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把手机丢到了一旁：“我心里堆了好多话。” “想说就说，我一直在听。” 程望被咬到的手不老实的圈住了刘愿的腰，整个人贴在刘愿身侧闻着她身上香香软软的味道。 刚吃饱饭，刘愿有些困，身体也懒得动，任由他这样不嫌累的抱着。 “想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程望睁了睁眼，圈在她腰上的手扣住了她的手，手指轻轻扣在了一起。 “我之前给你写信说过的，逃课去网，想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在超市里看到了你。”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突然挪不开视线了。” “刚好你的项链掉地上了，我本来打算捡起来还给你的，谁知道你跑太快了，我付了个钱的功夫，你已经走远了。” “然后呢？你怎么能找到我的啊？”刘愿翻过身朝着他面对面，睁着眼睛看着他。 “嗯……后来我就去找三中的朋友打听啊，把那天超市的监控调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认出来你了。” “我当时没有跟我爸妈说转学的事，自己私下跟校长说转学籍的事，被我爸知道回来骂我，在他出差的那几天我自己办好了转学手续，去你们学校了。” “刚开始三中的校长还说让我去一班，风气好，我不同意，我说我要去你在的班，编了几个理由进去了。” “你不知道，好久之后再见到你我有多开心。……后来啊，我每天想办法和你接触，想要和你有更多交流的话题，总想吸引你的注意，想……表白，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刘愿不好意思了起来，立马换了个话题：“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分手之后又找了多少个女朋友吗？” 程望好一会儿没说话，本就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匀称的呼吸声。 “不记得，我错了好不好，不要吃醋。” “那段时间我很颓废，不知道怎么办，就学着抽烟，每天和他们出去喝酒。” “我见过你当时有个女朋友叫你宝宝。”刘愿抬头看了看他红了一片的脖子，肿了一大片，提起以前的事情，他可一点都不无辜。 “嗯。”程望应了一声，又说：“我真的没有喜欢她们，她们也没有喜欢我。” “我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你。” “我给自己买皮筋，戴在手上，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想告诉我自己，如果放不下就忘记，她们问我这个皮筋是哪个女孩子给的，我就说喜欢的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戴在我手上的皮筋是我自己为自己撒的谎。” “哦……那你在学校戴的皮筋也是自己买的，不是别的女生送的？”刘愿问了一声。 “对啊。” 程望看着刘愿的脸，凑过来在她脸上吸了吸，白嫩的脸上多了一块淤血。 刘愿把他的脸推开，用他的衣服蹭掉了脸上的口水：“干嘛！” “你的脸好软，让人忍不住想咬两口。” “还有问题！”刘愿动脑想了想，又说：“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啊？就是想听听。” “嗯……小时候啊？”程望笑了笑，声音自始至终都是温柔的。 小时候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不想回忆，不想说给别人，他的童年跟别人的童年一点也不一样。 但是眼前的人对他特别重要，如果她喜欢听，他也是愿意说出来的。 “想听什么？” 刘愿想了想说：“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妹妹？或者姐姐？” “没有。”程望回复的斩钉截铁。 他小时候不喜欢和女生走太近，也不怎么喜欢和女生说话，因为总会有人在背后说一些难听的话，随随便便认为他喜欢谁谁。 不喜欢那些流言绯闻，慢慢的他就不喜欢和女生有什么暧昧的事情。 突然想到了陪伴刘愿好多年的江澜，或许他们就算是青梅竹马。 “我从小同桌就都是男生，就算分到了和女生一桌，我也会跟老师说换桌。” “因为那时候他们说和女生当同桌，她会变成你的老婆，我当时真的信了，就不敢和女生一个桌，一直到小学六年级，我还在怀疑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刘愿听着听着笑了起来，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要笑，这个或许是真的，你看你和我做同桌，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分开，这样到时候你就是我……” 不等程望说完，刘愿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别乱说！万一万一到时候……” 程望看着她，垂下眼眸朝她吻了过来。 刘愿本就红润的脸在他亲过了的那一刻像一把火灼烧起来，烫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潜意识的告诉自己，已经在一起了，就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紧张了。 他的嘴唇很软，轻轻蹭上来再轻轻退回去，像一只乖巧的小鸟在她唇上轻轻啄咬。 “程望哥想不到，我今天又来了！”程享享推开了程望卧室的门，看到了床上抱在一起亲的两个人，立马背过了身，扶着额头收起了笑脸。 不是因为看到他们接吻感到不开心，是她一定会被程望骂了，打断了小情侣的甜蜜时间！ “咳……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不说刘愿脸红，就是程望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重新坐起身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刘愿说：“程享享，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程享享依旧背着身子，干咳了一声：“咳……那个，下次一定。” “都是一家人，看两眼也不过分，你们又没做那种不该看的事……” 程望穿上拖鞋朝她走过来，敲了敲她的头：“那也不行！” 窗帘被他打开，外面的阳光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光送进来了。 刘愿钻在被子里不敢露头，尴尬地想偷偷跑。 程享享从程望身旁走进来，看着床上鼓起来的地方：“嫂子你就别躲着了，我都看到了，不行你们继续亲，我先啊……疼！哥，哥我错了！” 程望揪着她的耳朵，把她丢出门外：“去楼下，别找我。” “别别，哥！” 程享享拍了拍门，可惜门已经被反锁住了。 她本来就不想在楼下跟那些长辈们在一起听他们嚷嚷，结果还要因为自己撞破了不该看的事情被拒之门外。 “她被我赶出去了。”程望重新躺在了刘愿身旁。 “刘愿，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订婚。” 刘愿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迟疑了片刻：“不要。” “为什么？……又不是现在就结婚，就是先订下来……”程望以为她听不懂，还准备给她解释一下。 其实他之前很仔细的想过了，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双方家长也没什么异议，而他再过两年就可以毕业了，等一毕业他就和刘愿结婚。 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动心又认真谈着恋爱的女孩子，他不想放弃，不想拱手让给别人。 但是在刘愿看来，她才上大学，还要上三年半才可以大学毕业，虽然没想过考更高的学历，可是眼下她才不到二十出头，就突然有人跟她说订婚这种事，让她有些接受不来。 “我觉得太早了，我不想。” 程望有些不高兴，但也不能强求，点了点头：“好，那再等等。” “对不起，程望。”刘愿扑在他怀里小声嘀咕着：“我也不是不想，我真的觉得有点早，你不要乱想，我真的很喜欢你。” “没事。”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光是听她安慰自己的话心里就好开心，好容易满足：“我都知道，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地，刘愿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第164章 烟花 “小望！小愿！吃晚饭啦！”田婧怡上着楼大喊着，走到程望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两个人沉沉睡了一下午，听到敲门声，同时睁开了眼睛。 “哼……” “知道了，妈，一会儿就下去。” 刚醒过来，程望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他把圈在刘愿腰上的手抽了回来，手臂一阵麻麻的感觉，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刘愿只是睁了一下眼睛，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见没了动静又闭着眼睛想继续睡。 “该吃饭啦。”程望轻轻捏了捏刘愿的脸，拉住了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刘愿在一起，他都睡得特别安心，睡得特别舒服。 “困死了~”刘愿打了一个瞌睡，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被他拉着下了楼。 程望的叔叔和舅舅、小姨家人都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的火热。 “哎，小望，一年没见着面了，又长高了啊！”婶婶起身抓着程望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程望。 被程望拉着下楼的刘愿看着眼前的一堆人，有些不好意思抛头露面，默默退到程望身后。 程望知道他婶婶只是说的客套话，打心底的不喜欢这个婶婶，却还是要故作姿态：“嗯，远浩也长了，都一米七了。” 说着他扫了一眼低头拿着手机打游戏的程远浩，已经上了高中，虽然是不大出名的高中。 即使一堆亲戚在，他也只是自顾自的打游戏，张口对手机里的人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程望叔叔脸上有些不悦之色，瞪了程远浩一眼，一巴掌打在了他背上：“见到你哥不说说话，还在玩手机！” “你他妈别打我，滚！”程远浩大声骂着，还给他爸一拳。 眼看着叔叔沉不住气想在这里教训他儿子了，程望连忙拉着刘愿退了两步：“叔，等他打完，可能游戏太重要了，您别生气。” 他的话说的太茶了，刘愿站在身后都不得不说他真敢啊，一边讽刺人一边假装这是一句好话说给他们听。 程望的小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程望和刘愿，立马小跑了过来：“哎，小望啊，你旁边这个是……女朋友？” 刘愿抬头看了程望一眼，程望也垂眼看了看她，摸了摸她的头，面带笑意。 “嗯，我女朋友。” 程望小姨好好拉着刘愿看了看：“来的时候也没想着，这样，咱们加个微信，小姨给你发个红包。” “不不不，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刘愿慌张的摆了摆手，想躲在程望身后。 “哎，没事，不用认生，以后都是一家人。”程望小姨说着让程望把刘愿的手机拿了出来，加了刘愿，给刘愿转了五百块钱。 刘愿巴巴地看着程望：“怎么办……” 退回去有些不给面子，收了又不好意思，她好为难。 程望拿过她的手机，帮她把转账收了：“没事，正好拿去买零食。” “这里是你家，小愿，不要这么拘束，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可是刘愿就是打心底的觉得拘束尴尬，毕竟说真的这里真的不是她的家，表现不出自然的感觉。 “我们先走了。”程望叔叔板着一张脸拽起程远浩，直接扯着他出去了。 “松开我！松开我！你他妈能不能松开！我游戏还没打完啊……” “天天打游戏有完没完？再打游戏我给你把手机摔了！” 身后的婶婶跟着他们出去不敢吭声，她知道这个儿子被她惯坏了，只能干看着。 在这里丢了人，他们一家也没好意思继续留下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刘愿一直低着头吃着程望给她夹来的菜，僵持着头很累。 程瑞康和程望的舅舅、姨夫在旁边的桌上喝着酒，很快就拉着程望喝了起来。 “那我少喝点。”程望给刘愿夹完了菜，起身去了那边的桌上。 从上次去网喝了烂醉之后就再也没喝过酒了，再次接触时他还得看看刘愿同不同意。 但是刘愿从坐到这个桌上就没再抬起来头，他只能自己控制着酒量，能少喝点就少喝点。 吃完饭后，几个男人都已经醉熏熏的开始说梦话打呼噜了。 田婧怡和程望小姨一起收拾着桌上的狼藉，一边聊着天。 姐妹不经常聚在一起，偶尔也只是因为程享享喜欢来大姨家里玩。 “程望这个女朋友长得真乖。” “那是，我见第一面就喜欢上了。” 田婧怡看着刘愿笑了起来，她就知道程望的眼光没有错，不会让她担心。 程望扶着额头有些晕，去了趟卫生间，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有点惊讶。 “喂。” “程望，快来荣井，咱们聚聚。” 张延旭在荣井商城和许小施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站在美食街街口不知道干什么。 “行。” 程望应了一声，上楼穿了个外套，打车带着刘愿一起去了。 到了张延旭发的位置，还没下车又麻烦司机带他们去了繁华里。 “咱们去爱心海那儿放放烟花，我还带了点小酒。”张延旭跟程望打着电话说着，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烟花。 他们到爱心海附近下了车，刘愿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冷风窜进体内冷的她颤了颤身子。 “冷啊？”程望走在她身旁，准备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他刚喝完白酒，胃里烧着有些热。 刘愿摇了摇头，帮他把拉链拉了上去：“不冷，你把你的衣服穿好。” 他总是不顾自己，不关心自己冷不冷，每次都先把外套脱给刘愿。 许小施拉着张延旭找了一块好地方，招呼着他们过来。 地上摆了几罐啤酒，旁边是一盒烟花。 张延旭先是掏出来打火机抽了根烟，见程望走过来，给他递过来了烟。 刘愿站在程望身旁不高兴的看了程望一眼，像是无声的阻止。 不等她开口，程望就拒绝了张延旭，没接他递来的烟：“不抽，我女朋友在这儿。” 看着天上的烟花炸开，眼睛都亮了起来。 “刘愿管你管的挺严啊！”张延旭嘴里叼着烟，蹲下身拿出来了打火机。 “不是，你也离我们小愿远点，别呛着她。”程望搭着刘愿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不抽烟，但是喝了点啤酒。 脑袋晕乎乎的，程望直接坐在沙滩上犯困了。 刘愿跟着他坐在他旁边，手被他抓着塞进了他的外套兜里。 “刘愿，喜不喜欢烟花？” 他揉着眼睛看向刘愿，嘴角轻轻勾起。 刘愿躲了躲他，别过头说：“嗯，更喜欢你放的烟花。” 程望笑着整理了一下头发，从兜里摸索出了一个打火机：“那我给你放。” 平时偶尔抽烟，虽然说是在刘愿面前不抽烟，但是不见刘愿在的时候他也会有的没的抽两根，所以打火机也经常带在身上。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到张延旭面前拿起他手里的烟花，放在了地上，回头看了刘愿一眼，点燃了烟花。 小火星迅速蔓延，冲到天上华丽地绽放开了。 刘愿看了烟花一眼，眼睛停留在了刚朝她转过身甚至连平衡都难保持的程望身上。 他喝完酒的脸上一层红晕，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特别乖的样子。 许小施看着程望喝的挺醉的，忍不住地凑到刘愿身后小声问：“程望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今天晚上跟他家人喝了点白酒，所以现在挺醉的。”刘愿看着天上断断续续绽放着的烟花，眼里充满了光。 一直清楚，程望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就会醉。 他们玩到了半夜，沙滩上的人不减，烟花还在放着，只不过放烟花的不再是他们。 程望喝了两瓶啤酒，坐在地上枕着张延旭给他的u型枕睡着了。 酒精带给他的太多是困意了，睡一觉也好。 冷风缓缓吹打在他干净的脸上，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 “刘愿，你过来，我们聊聊。” 张延旭重新开了一罐啤酒，走到了刘愿面前：“喝不喝？” “不……算了，喝，喝。”刘愿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啤酒，喝了两口。 张延旭又重新开了一罐啤酒，拉着许小施坐在了刘愿对面。 “嗯……你们这次和好，有没有考虑过订婚？” 一旁的许小施也是愣住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张延旭：“你管我们小愿干嘛？咱们都没订下来呢。” “现在的话有点太早了……”刘愿紧紧攥着手里的啤酒，低着头看着碎碎的沙砾。 “不算早了，你们一天不订下来，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就一天不会安心。” “如果你们再分一次，他可能就真的走不出来了。” 张延旭拿出了手机，屏保是许小施，壁纸是他和许小施高中唯一的一张合照。 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换过的手机屏保壁纸，因为他真的喜欢许小施，尽管他平时的表现并没有很深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方式，不是所有的爱都小心翼翼，也不是所有的爱都坦坦荡荡毫无保留。 他翻开相册找了找，把手机摆在了刘愿面前，图片上是程望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场景，手上青紫一大片，嘴唇苍白没有颜色。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差点以为程望要死了，气的他真想把程望叫醒质问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为什么无缘无故想着作死。 刘愿并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接过手机放大看了看，从来没有见过程望生大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上次分手的时候，那天好像是你生日？他心里难受，自己去了酒喝酒，喝到吐，胃出血，差点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吐血。”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丢人。” 说着，张延旭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看着已经睡着的程望，叹了口气。 刘愿心里抽动了两下，看着他毫无起色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甚至可以想到他当时有多难受。 但是那天的自己和朋友们开心的过生日，把他推开，说一些狠话把他赶走，最后还收到了他送来的生日礼物。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刘愿揉了揉眼睛，风吹的她格外清醒。 第165章 什么都不说 许小施看了看他们，想起了好多好多事情，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 毕竟她是真的希望刘愿可以和程望好好走下去，不想看他们两个各自难过了。 她不是没见过刘愿在高四复读那一年哭，每次都偷偷哭，怕被别人看到。有时候趴在桌上哭，有时候躲在被子里哭，还有发呆走神不想写作业不想背书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被罚站批评作业没写好没认真的时候。 在草稿本上写下程望的名字，怕别人会看到，又用黑色碳素笔一笔一笔的涂掉。 刘愿的爱不比程望少，他们两个对对方的爱都好多，只是两个人一个不爱表达一个不会说。 “对，那个，咱们复读的时候，有一次张延旭不是给我送零食嘛，后来他跟我说，另一个袋子的零食其实是程望给你买的，他不敢送给你，也不敢让你看到他，就让张延旭随便想了个办法帮他送到了你手里。” “然后那天晚上你不是还喝酒喝醉了嘛，他可担心你了，当时他那个语气把我吓得呀，呜呜我都没敢跟他吭声。” 刘愿点了点头：“其实我猜到了。” 因为她知道，那里面的零食都是她经常买并且爱吃的东西。 连同她喜欢吃番茄味、黄瓜味、青柠味的薯片，葡萄味、蜜桃味、橙子味、苹果味的果冻，草莓味、葡萄味、菠萝味的软糖，等等，各种口味的零食他都记得很清楚，甚至比自己爱吃什么更清楚。 张延旭嘴里吐了口烟，抖了抖夹在手指上的烟灰，拿起啤酒仰头喝了两口：“高考出分之后，你们不是报了一个学校吗，他的志愿被你改掉的时候他不是没怀疑过，但是他不想因为他的怀疑让你生气，跟我说开了就没再看过自己的志愿，但是志愿出来的那天，他跟家里人吵了一架才知道志愿真的是你改的。” “他确实……喜欢那个学校，他在高一就计划说要跟他一个朋友比高考成绩，但是刘愿，他喜欢你这点，什么也比不了。” “我跟他是兄弟，所以我有些看不下去。甚至一开始大家都不支持他和你在一起，在你们闹矛盾的时候劝他放弃，他这个人就是什么也不听，还要跟我们生气。我看不了他颓废的像他妈死了一样，一个大男人因为失了恋就变得要死要活的。跟他当朋友以来从来没见过他哭过，直到他心里有了你。” “我还是希望他能清醒点，但我不是他，我理解不了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也感受不到他失恋的心情，所以我不能怎么怎么评判他，那些天我只能陪着他泡在酒里，劝着他清醒。” 他也谈恋爱，他知道程望的感情自己不能胡乱插手管，就像他自己，也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他和许小施。 许小施听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程望的兄弟们一开始都觉得刘愿脾气不好，感觉他们走不下去，好多次劝他分手。 她刚开始也不敢和刘愿有太多交往，要不是高四的复读，恐怕她都不敢想和刘愿做朋友。 “小愿，其实程望他挺恋爱脑的，都高三了，说转学就转学，连跟他玩了好些年的这些朋友都不管了，你也知道嘛，在一中学习比三中要好一些……” “你们学校高三艺术节那天晚上我去表演了，他当时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你，我当时都上了舞台，他都不来捧场。” “你知道吗，前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在程望家吃饭，他当时喝了挺多的，接了你的电话立马就要去找你，我们都怕他喝多了有危险，不过还好没出事。” “高三下半年开学，他当时给我们发消息说他感觉你要跟别人走了，因为陪你长大的人回来了，他不知道把你推开还是努力争取留在身边，他想让你开心，希望你也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多难过，不和你说话是因为他不敢，怕惹你生气，怕你和别人走了丢下他。” “……” 刘愿听他们说了好多好多她从来不知道的事，那些话如果他们也不说，恐怕这辈子她自己都会蒙在鼓里。 沙砾磨着通红的手指，不等她伸手，眼泪就一整个的滴在了沙子上。 “……时间不早了，张延旭我们回去。”许小施看着她心情不怎么好，也清楚刘愿很喜欢很在乎程望。 拍了拍张延旭，强行拽着他起来了。 这些话程望从没想过要告诉刘愿，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自责。 张延旭拿着手里的袋子，里面盛满了垃圾：“刘愿，我说的事情，程望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觉得让他自己承受着太难受了，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不要随随便便说在一起分手这种话，大家现在都很看重很支持你们在一起。” “对不起啊，你听进去就听进去了，没听进去也不要因为我们的话影响你们的感情。” 临走之前，刘愿点了点头，哽咽的声音压不下去：“嗯……” 站在程望面前看着他，好想抱抱他，告诉他你不用什么都自己担着，我可以陪你。 小时候的他活的就好累，睡在一个自己害怕的黑房间里没有人陪，假期空闲时间要上数不完的补习班兴趣班，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就连最爱他的奶奶也被他亲眼目送着离开了他。 即使这样，他依旧很坚强的来到了刘愿身边，阳光积极的教会了刘愿好多事情。 “嘶……”程望猛地惊醒，头晕晕的只想睡觉。 晃着身子站起来，看着身前站着不动的刘愿，他凑了过来，从刘愿身后抱住了她：“怎么不叫醒我？冷不冷？” 被他突然抱住，刘愿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身子都在跟着颤抖。 “怎么……” 程望感受到她的情绪了，刚想问，话就卡在了喉间。 刘愿转过身反抱紧了他，哽咽着说:“你怎么什么也不跟我说……什么也不说……你只会自己藏着……” 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头贴在了他的胸膛，听着他心口缓缓跳动着的心脏。 如果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努力挽留一下，或许程望当时不会和自己说分手，那样就不会一个人去喝酒喝到吐，就不会差点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酒量很差不是没见识过，真的不能想象一个人一直喝喝到吐，喝到胃出血，晕倒进医院，进急救室抢救。 她怕死，也怕程望死，她不敢想程望突然离开她去另一个世界的模样，她不想体验陈奉生的生活。 知道这件事，刘愿心里很害怕，如果下次再让他不高兴了那会不会做一些更傻的事情，她不敢想。 她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爱她比过爱自己，为了她差点不要命。 当时拆他送的礼物，他用心准备的礼物，却可以从他口中轻松的说出不喜欢就丢掉这种话，那时候他在医院一定很难过。 “说什么啊？哭什么呢？”程望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笑着笑着就想哭了，摸了摸她的头，从外套里拿出了一包纸。 他最听不得刘愿哭了，哭的还这么难过。 “好了不哭了，我送你回家。” 刘愿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接过程望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鼻涕，她现在哭的好狼狈，好丢人。 天上还在放着五彩的烟花，像是人们一年来的压力突然释放了一样。 “你什么也不跟我说，所以，我一直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啊？！” 刘愿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就是气不过，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偷偷扛着，明明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就是不说啊。 程望拉着她往路上走，抬头看着天空，他的脑子被风吹醒了不少。 “小愿，那些我没有想过说给你听的话，在我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我希望你对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是可怜。” “有些事情都是自我感动的手段，你不用听，也不要觉得你心里对不起我，不要愧疚自责。” 其实，程望已经很满足了，他的运气不比别人差。 他勇敢的转学换来了和第一眼心动的人在一起，靠自己的真诚和刘愿再次和好。 看着刘愿，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别哭了，我又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刘愿别过脸，不让他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知不知道？” “好。”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程望打开车门让刘愿先坐了上去，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关上了车门。 “师傅，麻烦去景泰花园。” 程望伸手把刘愿的小冰手包裹在了手心里，捧起吹了吹热气。 他一直都记得，刘愿在冬天，手从来没有热过。 所以他愿意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帮她暖，因为这是他疼到心尖尖的人。 正在开车的师傅在红绿灯前扫了一眼前视镜，突然有些激动，扭过头看了看他们：“你们有点眼熟啊！” “绿灯了，师傅。” “奥奥好。” 师傅乐呵的笑了笑，想起了他们：“我前两年拉过你们俩，还记不记得？想不到你们两个孩子还在一起，真好啊，哎~” 程望和刘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想起了高三寒假那年。 “好像是。”刘愿揉了揉鼻子，有些不透气。 想不到，这次居然这么巧，又碰上了这个司机师傅。 比起之前，他看起来白头发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声音里满是疲惫，语气却依旧那么和气。 “哎，小姑娘刚哭过吗？”师傅看着前面的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刘愿摇了摇头：“没有啦。” 师傅倒是以为又是程望欺负了刘愿，把她惹哭了：“小伙子啊，不要老是欺负人家，咱们男人啊，得让让人小姑娘，该放下男人尊严的时候就放下，哄哄人家。” 不等程望开口说话，师傅又感叹道：“多好一个姑娘啊，别不知道珍惜。你看你天天惹人家哭，人家还跟你在一起，小姑娘肯定很喜欢你的。” 程望轻轻“嗯”了一声：“会好好珍惜的。” “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特别好。” 我也特别喜欢。 第166章 计划出行 车辆到景泰花园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带钥匙了没？” “嗯。”刘愿点了点头，把手机壳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钥匙。 程望真的觉得她聪明了不少，欣赏的目光藏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笨刘愿聪明啦。” 被他这么一夸还有点开心，虽然看起来有点幼稚。 刘愿打开了门，回过头看着他，不知道他现在酒劲过去了没，心里有些担心：“你回家要注意安全，回去了给我发消息啊，不要像上次那么傻，转钱都要多付一个零！” “都听你的。”程望笑着上前一步抱住了她，舍不得和她分开。 身上的酒精味有些大，唇齿间呼出的气息都夹带着酒精的甜腻。 闻到他身上酒精压下去的香味，刘愿在他怀里浅浅蹭了两下，任由他抱了一小会儿。 “好了，我走了，快回屋洗洗睡觉，到家会给你说一声的。” “嗯，那我先回屋了。” 程望下了电梯，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尽，像是变了脸一样打开了手机，叫上车之后给张延旭打了个电话。 “喂？” “你跟刘愿说什么了？” 张延旭走到阳台先是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了啊……哈哈哈哈哈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你最好什么也没说。”程望的声音清冷到了极致，好像在警告他。 对，那些他没有舍得告诉刘愿的话并不想让她知道，就算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也不行。 他不想从刘愿身上邀功，这一切本就是他自愿的，他只想让他喜欢的女孩子快快乐乐的被爱意环绕。 张延旭吞咽着口水，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也没说什么，就是有些事是该让她知道的。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做兄弟的看着就替你难受。” “张延旭，你把阳台的门关上行不行？烟味呛到我了！”许小施从客厅倒了杯水进来，闻到烟味忍不住咳了起来。 喝完杯子里的水，她脱掉拖鞋躺上了床，抱着张延旭的平板追起了剧。 “行行行。”张延旭说着关好了阳台的门，吹着冷风不禁打了个哆嗦：“行了，哥们为了你好，就因为这事情生气，你就显得太小气了啊。” 程望听到刚才许小施的抱怨声，盲猜了一下：“你们同居了？” “都多大的人了，谁像你们亲一口都脸红啊？”张延旭说着朝许小施看了两眼，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 “嘟嘟嘟——” 电话被程望挂掉，张延旭撇了撇嘴:“切，真没感情。” 程望到家立马给刘愿发了个消息，脱了外套，拿着手机上楼到自己卧室里的卫生间冲了个澡。 可能是因为在爱心海的沙滩上睡了一小会儿，以至于他现在特别精神，酒劲也在慢慢减下去。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撩到了后面。 刚拿起手机，刘愿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 “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开口说点什么，毕竟已经这么晚了。 程望拿着毛巾接着擦头发，顺便换了身睡衣，给刘愿打来了视频电话。 “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啊？” 视频的那边只能看到刘愿卧室的墙，而她正在躲着镜头换睡衣。 “我，我在换衣服啊……” 刘愿把卡在睡衣里的头发拨了出来，看着手机里的程望：“你不困吗？平时你都不熬夜。” “刚才睡了一小会儿，现在特别精神，睡不着了。”程望起身关了灯，只留下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在床头柜上。 “叩叩——” 刘愿扭头听了听，从床上下来指了指门口：“我妈好像催我睡觉呢。” 打开门却看到了刘皓和徐思慕，带着一盘子切成块的水果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点肯定没睡。” 刘皓进来看到了正在和刘愿打着视频电话的程望，把刘愿的手机拿在了手里：“哎，兄弟，晚上好。” “思慕姐，要在我房间睡吗？”刘愿脱掉拖鞋，重新坐在了床上，抱着怀里的玩具熊。 “不用不用，我和你哥一起睡就好了。”徐思慕说着坐在了刘皓身旁。 程望和刘皓打了招呼，从他身后看到了刘愿抱在怀里的小熊。 刘皓的手环住了徐思慕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困不困？你先回去睡觉，不能经常熬夜。” “啊，你你你们……”刘愿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小熊，亲了小熊两口，看着小熊的眼睛说：“他们太过分了，是不是啊？” 徐思慕确实很困了，本想着再陪他们说说话，但是打了个瞌睡，眼睛困得有些不舒服了。 “嗯，那我先去睡觉了。” 刘皓让刘愿吃着水果，自己拿着她的手机和程望聊了起来。 “差点把正事忘了，跟你们说啊，我跟思慕刚才商量了一下，打算下一年实习完就订婚了，等我们毕业找到稳定的工作了就结婚。”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刘愿算着她哥也是毕业之后才会有结婚的打算，那程望就更不应该这么早就说和自己订婚的事情了，内心对这件事就更加肯定的抵触了起来。 和程望说话，刘皓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妹妹怎么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不就是学习好了点，长得帅了点嘛，太无趣了。 刚好怕自己太晚回屋会吵醒徐思慕，就先溜了。 “这个小熊……”程望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问，心里纠结成了一团。 “你送的。”刘愿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确认这个小熊是不是他送的。 她把小熊放在了枕头旁边，拿着手机给他看了看摆在书架上的书、手作玩偶、猫咪存钱罐、拼成两个小人的积木，以及在她衣柜上面的乐高…… 那些礼物她都没舍得丢，原本一直都躺在大箱子里的，后来因为想开了，就都拿出来摆在了房间里。 但可惜的是程望送她的手镯不见了，妈妈帮她找了一下午也只是找到了那个被链条串起来的戒指。 “你奶奶留给你的戒指还在，但是，但是你送给我的手镯，我不小心弄丢了。” 程望以为是什么大事，听的松了口气：“没事，这两天带你重新买。” 刘愿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戒指，已经把链条取下来了。 “我想了想，这个戒指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所以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还给你，你自己好好留着。” “没事，你拿着。” 程望把空调的温度调了调，他热的出了点汗，就先把上身的睡衣脱了。 刘愿只能在手机上看到他的肩以上的部位，痴迷地盯着脖子上那片青绿色的淤青，已经快消下去了。 “万一真的丢了，你肯定会不高兴的，还是下次见面还给你好了。” “等以后，你毕业工作，用你自己的钱给我买一个嘛。” “……好。”程望眼里尽是温柔，只可惜隔着屏幕不可以去抱抱她。 “刘愿，想不想出去玩？去没有下雪的城市，去看大海。” 刘愿的眼睛里一下充满了期待，盯着他的脸问：“现在吗？” 程望靠在枕头上举着手机：“想去明天就可以。” 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刘愿说过她一点都不喜欢冬天，而且冬天太冷了。 “我也不知道。”刘愿垂下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切太突然了，她来不及思考。 是他们两个人，还是带上他的朋友们？ “如果没事的话就去。”程望说着已经打开了旅行软件，打算计划行程了。 看着形形色色的旅行地，各种好玩的地方，又看了看离崇溪不算太远的周边城市。 刘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应答，钻在被窝里有些窃喜。 “先睡觉，我困了。” 程望轻轻“嗯”了一声，最后看着她把视频电话挂掉，眼睛弯了弯。 其实他幻想过好多次和刘愿出去旅行，带她看各种各样的风景，陪她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海吹海风，带她去看星星，给她拍照…… 之前顾忌着她会因为在上高中，会怕耽误学习不同意。 如今，他们都上了大学，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以像正常情侣一样在一起了，他就更想要带着刘愿出去玩。 看了两个小时的旅行计划，最后选了一处沿海城市椰海市，离崇溪远但真的风景很好，可以去玩的项目也有好多。 第167章 不像大人吗 一觉睡醒，程望的头发炸毛了，不过早就应该习惯了。 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吃饭，听到了程瑞康不太高兴的语气跟田婧怡说话，只好停在楼上看着他牵着憨崽出了门。 门被带上，程望才从楼上下来，到厨房吃饭。 “妈，我打算跟小愿出去玩几天。” 田婧怡抬起头看着低头吃饭的程望，似乎以为这句话还没说完。 看程望没有补充的意思，她的眼神从惊讶改成了疑惑，凑到程望面前问：“那就你们两个？也不带几个朋友？” 程望一想到上一年自己的兄弟背着自己和刘愿出去玩，就有些吃醋生气。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勺子，醋味已经散了出来，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嗯，他们没时间。” 这直接说到了田婧怡心里，她早就想和自己的儿子还有儿子的女朋友出去旅游了，刚好这就是个大好机会。 脑子飞速转动，看着程望，满脸讨好的笑意。 眼前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不太想跟自己多说几句话的宝贝儿子看了她两眼，又低头吃起了饭。 田婧怡拍了拍程望说：“那带着我跟你爸，我们也好久没放松过了，到时候公司放个小假，陪一陪你们。” “不是，妈……”程望皱了皱眉，欲言又止，脸上挂满了不情愿。 他不能理解他妈妈为什么要来凑热闹，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他妈妈从小教育他说话不要太难听。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破坏自己和刘愿的相处时间，硬是想着怎么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你要是想放松了，你就跟我爸单独去玩，跟着我们干嘛啊？”程望说着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田婧怡的反应。 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妈妈粘着，田婧怡只好叹了口气，朝着门口张望了一眼，小声说：“我们两个老夫老妻的出去多没意思啊，而且啊，带着我们，你爸还能给你们报销，你说是不是？” 程望的饭已经吃的差不多饱了，勺子放在了碗里，拿着抽纸擦了擦嘴，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说的好像你们不去就不给我钱了一样。” 直到程瑞康回来，三个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 从上了大学以来，程瑞康和程望的感情比之前好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程望长大懂事明白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很长时间不见面，又或是程瑞康知道自己儿子大了，父子二人该忍让的时候也不会拌嘴。 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其乐融融的田婧怡很是欣慰，她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要劝两个人不要吵架的和事佬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样子让这个家和睦了很多，想想就觉得很幸福。 吃完午饭，程望看了一眼手机，算着刘愿这个点已经醒了，他犹豫着等了一会儿，给刘愿打过去了电话。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手机在桌子上嗡嗡嗡的震动。 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摸索到了震动着的手机，眯着眼睛接了电话，熟练的打开了免提。 “……喂？”刘愿懒洋洋地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发晕的哑。 刚起床还在迷糊中的刘愿声音特别乖，听的让人心里发软。 程望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了一个调，又乖又甜：“姐姐，这都下午了，还没起床？” 像是烫手山芋到了自己手里，刘愿听的直接清醒过来，把被子掀开，拿起手机说：“你干嘛？！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 她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干净衣服换上，把手机丢在床上，去卫生间洗漱了。 厨房里飘着饭菜香，刘愿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片面包吃了起来。 给徐思慕和王璐打下手的刘皓看了她一眼：“呦，小猪醒了？看到外面的太阳没？今天过了一半了。” “你才是小猪！”刘愿白了他一眼，走到卧室拿起了手机：“喂？” 程望听见了她的声音，把电话放在了耳边：“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出去玩？” “……我不知道，而且去哪儿啊？我什么都没看，太突然了……” 刘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小愿，吃饭啦。”徐思慕温柔的声音传来，她端着刚盛好菜的盘子要往餐桌上放。 在她身边的刘皓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小心烫啊，让我端着就行。” 刘愿应了他们一声，但是还没动身。 程望早就料到她会说她不知道去哪儿，现在说这种话太突然了。 “我昨天看了看，感觉椰海挺好的，所以简单攻略了一下，只要你说去，今天下午就可以走。” 程望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因为椰海离崇溪挺远，他想着做飞机去，刚好只需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查了查地图，刘愿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椰海和崇溪的距离：“椰海？！好远啊！” “坐飞机，两个小时。我爸妈也去，他们很想带你去玩。”程望耐心的跟她说着，顺便说了说他的计划。 见她不吭声，又想起了张延旭曾对自己说偶尔也要学会对女人撒娇，她们很吃这套。 他喝了口水，用恳求的语气说：“去嘛姐姐。” 坐在厨房里已经吃了一会儿饭的三个人一齐把视线投到了刘愿身上。 刘愿干咳了一声，把免提点成了听筒：“我先吃饭。” 尴尬地给程望挂掉了电话，刘愿红着脸坐到了餐椅上，拿着筷子夹了两口菜。 “去干嘛啊？”刘皓吞咽下嘴里的饭，抽空问了一句。 刘愿看了王璐一眼：“程望想带我还有他爸妈，在这两天出去玩。” 王璐还没开口做评价，刘皓就爽朗地答应了：“那就玩去呗，你天天在家躺着都长毛了。” “去小愿，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正好给你转点钱去散散心，好好玩。”王璐说着已经拿起手机给刘愿转钱了。 说到转钱，刘愿这才想起来，她每次和程望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机会拿出手机付钱。 每次想付款，手机都会被他按在手里。 “转一千……我这里还有两千呢，应该不会花那么多。”刘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关上了手机。 吃完饭给程望发消息，答应了他去旅游的事。回屋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两件替换的夏装，带了些化妆品护肤品，还有一些零食。 她没去过特别远的地方，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连飞机都没有坐过。 听刘皓的话，她里面穿了一件短袖，外面裹着一件厚外套，下面只是穿了薄薄一层的牛仔裤。 刚收拾好拉箱，程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刘愿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把拉箱合上了。 程望坐在车上放着缓慢的音乐，跟着哼了两声：“收拾好就下来，我在街口停着。” 刘愿紧忙小跑着去乘电梯：“好。” “妈妈，我走了啊。” “路上注意安全。” 出了小区看到了让她眼熟的黑色轿车，朝她滴了两声喇叭。 上车刘愿吸了吸鼻子，凑在车里吹着的小空调前暖了暖:“总觉得你还没到可以开车的年龄。” 程望凑上来帮她系上了安全带，顺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姐姐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开车？” “嗯……”刘愿用围巾挡住了脸，触感无比清晰:“不是，就是觉得你还小。” “不小了，我给你的感觉不像一个大人吗？”程望面色不悦，握着方向盘认真看着前方的路，车子缓慢行驶着，放起了刘愿喜欢的歌。 他都要二十了，怎么还是会被认为小啊！ 他可是要成为一个大人了，不能再让刘愿看不起自己了。 刘愿干看着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听到这种话都会不高兴，小声嘀咕:“我就感觉你像个弟弟怎么了，哼！” 车子停在路边，程望解开了安全带，目标明确的扑到了刘愿面前，捧起她的脸在她嘴角亲了又亲。 “干嘛……唔……” 红艳艳的口红直到被他啃了干净，胸口起伏着。 耳边听着慢节奏的歌，空调的暖风吹在脸上，莫名暧昧。 看着他重新坐好身子，刘愿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副驾驶前的镜子，嘴唇已经失了颜色，还有些肿。 好安静，连程望不均匀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 他一手擦了擦嘴唇上蹭来的口红，一手扶在了方向盘上。 “你觉得怎么样才可以像哥哥一样？” 刘愿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种问题，嘴唇上还停留着他的余温，气息在她周围环绕着。 “很重要嘛？我又没有说不喜欢弟弟。” 程望点了点头:“你说的每句话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很重要。” “那我喜欢你这样的弟弟，你不用改变。” 拉箱拎进客厅，程望拉着她又牵着憨崽的狗绳出去了。 “干嘛去啊？”刘愿刚歇下还没来的及喘气，就被程望带了出去。 程望回过头来看了刘愿一眼：“我去把憨崽送陈奉生家，不然没人照顾。” “哦。”刘愿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温度在手指间传递开。 他的手永远都是那么温暖，就好像很有安全感的臂膀，让人很安心，很放松。 陈奉生的家和他的家离得不远，没走多远就是。 也是一个三层的小别墅，但里面的装修是中式风格，和程望家的欧式风格完全不一样，这在她之前来程望家的时候注意到过。 走进庭院，一眼可见的是一间二层侧厅外的走廊，红棕色的木椅茶桌摆在走廊过道里，上面还有未干的茶渍。 整个庭院里贴着白灰两色印花图案的地板砖，右侧奇形怪石围绕着的是一片小池，里面的水已经结了冰。 屋子的门是红木门，进去可以看到红棕的木椅、木桌，桌上还有一副齐全的茶具，充斥着古风气息的电视墙，一面墨梅图的画作，一整个的典雅深蕴。 “叔叔阿姨好，陈奉生在不在？”程望拉着刘愿的手，把憨崽撂在了一边。 憨崽吐着舌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乖巧的窝在了刘愿脚边，蹭着刘愿的腿。 陈叔叔乐呵着朝楼上喊了一声：“奉生，快下来，程望来了。” 从楼上小跑着下来的陈奉生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见程望拉着刘愿，他紧忙跑回去理了理头发，匆忙下了楼：“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玩的？” 跟在程望身后的刘愿在看到陈奉生家的装修时，真的就像第一次到程望家里看到他家的装修那样，满眼都是星星。 对她来说，别人家的装修都好让她痴迷。 “喜欢啊？”程望弯腰在她耳边偷偷问。 刘愿的心绪被他拉了回来，吞咽着口水，立马站直了身子：“咳，还行。” 程望把憨崽的狗绳递给了陈奉生：“帮我照顾几天。” 陈奉生一脸茫然的伸手接过憨崽的狗绳，抬头问：“怎么？你这几天去哪儿啊？” 蹲下身摸着憨崽身上那层亮丽的毛发，面对吐着舌头摇尾巴的它，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 只可惜他家里养了猫，没有太多精力再养一只狗，只能偶尔陪程望家的狗玩玩。 “去玩儿。”程望也没有丝毫的掩饰，毕竟眼前的好兄弟可是背着自己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出去玩过。 他就是要告诉陈奉生这次出去不带他。 “在家太无聊了，想着带小愿出去放松一下，跟我爸妈一起。” 陈奉生听完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人，满脸的惊讶：“你们怎么不带我啊？” 他也不知道程望知道他们上一年去玩的事情，还在想着要不他也带上他的爸妈一起去。 刘愿躲在程望身后，隐约已经感觉到程望的不对劲了。 她以为程望生气了，刻意拉了拉程望的手。 程望紧握住她的手，看着陈奉生的眼神里带着刀，笑着上前说：“带你干嘛，去给我们当电灯泡还是陪我女朋友去玩？” “跟刘愿玩什么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陈奉生干笑着，眼睛偷偷看向刘愿，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卖掉。 见他视线投过来，刘愿点了点头。 程望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眉目传情”，立马把刘愿挡在了身后：“不说了，我们还要去赶飞机，憨崽这几天交给你照顾了。” 陈奉生皮笑肉不笑，咬了咬牙：“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啊，玩好！” 第168章 不想打针 从陈奉生家里出来，程望一直牵着刘愿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地往前走。 氛围有些许尴尬，刘愿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不说。 “你好像不太开心。”刘愿抬头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程望听她说话，随后看向她笑了笑，摇头说：“没有，不要乱想。” “哦。” 拿了行李直接打车去了崇溪机场，第一次坐飞机的刘愿什么都不知道，完全靠着程望的带领，一路紧紧被他牵着手。 上了飞机，整颗心都放松了下来，程望捏了捏她的每一个手指肚，感觉有点好玩。 舒适感从手指传过来，刘愿逐渐起了困意，任由他一下一下的轻轻捏着，忍不住打了一个瞌睡。 “睡，睡一觉就到了。”程望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刘愿找了一个好位置，闭上了眼睛，脑子也终于放松了起来。 做了一个很难受的梦，但是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觉得头很晕很沉，浑身都是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下了飞机，能感觉到温差的大变化，下午还是穿着厚厚的外套，晚上下飞机就脱了外套，只是穿着薄薄的短袖。 程望的手在刘愿的脸上摸了摸，有点好奇：“怎么脸红了？” 手在她脸上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却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在他心里略过。 刘愿抓住了他的手，放了下来，有些不耐烦：“可能是还没睡醒，还是困。” 看她一副烦躁模样，程望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烦。 因为时间的确不早了，他们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你好。”程瑞康带着他们到了前台，拉箱停在了手里。 前台的小姐姐抬头看了一眼说：“晚上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们提前订好了房间。” 刘愿跟在程望身边，听着程瑞康说了一些话，和他们一起上了楼。 程望接过房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只订了两间房？”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只订下两间房！ “哎呀宝贝，没多余的了，你们那是双床房，又不是一个大床。” 田婧怡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儿子或许有点保守了，都是成年的人了怎么还害羞。 “……” 程望看了看刘愿，她从下了飞机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总觉得她好像哪里不舒服。 没当着他爸妈的面问，直到带着刘愿到他们的房间里。 好在真的是他妈说的双床房，程望放下了心。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程望把自己和刘愿的行李都放进了卧室，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到客厅热了一壶水，看到刘愿朝他走过来，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有点困。” 程望上前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头说：“那就早点睡觉。” “不舒服的话就说，困就先洗漱，今天确实挺累的。” “好，我们是两个人一间吗……” 刘愿终于把程望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嗯，没事，两张床。” 刘愿浑身都不舒服，只觉得是自己坐飞机太累了，就到卫生间简单洗漱完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程望把两个人拉箱里的东西收拾完又到卫生间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到客厅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抽了根烟。 等着烟味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回卧室。 看着已经熟睡的刘愿，走到她的床边给她放起了她每天晚上都会听的纯音乐，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嘴唇贴上滚烫的额头，他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手抵在她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他立马冲出去导航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些退烧药。 等刘愿半夜被他叫醒的时候，浑身没劲还有些难受，沉重的气息呼出来，她皱着眉把被子蒙住了。 “干嘛……” 程望已经给她冲好了退烧药，把她腋下的温度计拿了出来，看了两眼。 “把它喝了，不烫。” 刘愿掀开被子坐起了身，接过程望递来的水杯，浅尝了一口苦涩的退烧药，皱着眉摇头：“难喝，不要。” “不喝会难受的，听话。”程望说着把客厅的另一杯水也拿了过来。 他当着刘愿的面喝了一口说：“你看，我也喝了，快喝。” “你喝的是水，我喝的是药，你当我傻啊？” 刘愿死活不肯喝，脑子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 眼皮子打架睁不开，脸上还布满了红晕。 她把水杯放在了桌上，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程望不知道怎么让她喝药，这个时候去买糖也不现实，再不喝药如果烧退不下去她就该去打针了。 “喝一口，就一口。” “我不要，我不想喝药，好难喝。”刘愿蒙上了被子，难受的有些心烦。 蹲在她床边的程望想了好一会儿的办法，叹了口气。 刘愿躺在床上突然感觉身边的床垫往下压了压，她睁了睁眼看到了面前的程望，近距离看着程望的眼睛，甚至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扑闪。 “刘愿……” “喝药。” 程望凑过来在她嘴边轻轻蹭了两口，声音也是耐心哄着的：“你发烧了，不然难受的还是你。” 刘愿看着那一杯巨难喝的药，伸手环住了程望的脖子：“那你再亲亲我。” “先喝药，喝完了再说。” 程望拿着桌上的杯子：“一口气喝完。” 不知道是带着什么心理，或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让人着迷了，刘愿听话地接过杯子，紧闭着眼睛一口喝完了。 随后程望接过她的水杯放在桌上，又拿来了那杯白开水给她喝。 “说话算话，亲亲我。” 程望的喉结上下滚动，没想过她会主动开口说这种事，看着她红润的脸，低头亲了过来，抵在她唇上轻轻吻着。 刘愿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浴袍，心跳个不停。 像夏天的薄荷糖一样，冰凉凉的。 这个时候的脸红就分不清到底是发烧还是紧张了。 “好了，睡觉，盖好被子。” 刘愿听他说了一堆话，没一句是记住的，只是用空荡荡的脑子点了点头。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刘愿翻了个身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累很累，难受让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浑身热的像一把火在烧。 有一双手轻轻贴在了她的额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松缓，猛地睁眼抓住了那双手。 程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醒了？” “好难受，想吐。”刘愿说着说着晕乎乎地哭了起来，红着的脸上挂上了泪痕，眼角还在不停地滑落眼泪。 “好了好了，起来带你去打针。”程望说着已经要准备拿衣服出门了。 “我不想打针。”刘愿坐起身抓了抓他的衣服，委屈巴巴的眼神里满满的不情愿。 程望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抓着她的手过来把她抱到了地上：“就这一次，听话。” 身子太过于难受，她总觉得嗓子里卡着什么东西，让她想吐又吐不出来。 刚穿好鞋子，胃里就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恶心涌了上来，她小跑到洗手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红晕始终是下不去。 程望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把手伸进了嗓子里，随后直接栽到马桶前吐了起来。 看着她那么难受的吐着，程望连忙蹲下身帮她顺了顺背。 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浑身难受，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刘愿无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程望起身把马桶冲了一遍：“好点没？”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试图缓解刘愿的不舒服。 刘愿点了点头，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嗯……那是不是不用打针了？” “不行。” 第169章 宠着 大晚上到医院里打了一针，刘愿浑身软软的特别难受，趴在程望背上哭了好一会儿。 “我都说了我不想打针，腿好疼，哪里……哪里都不舒服……” 说着说着刘愿在他脖子上咬了起来，越想越生气，索性用自己现存的最大力气咬着撒气。 被咬的地方很快多了一层淤血，周围都肿了起来。 程望没有拦着，就好像被咬的不是自己，疼也不吭声。 “好了，睡觉，别哭了。” 回了酒店，程望拿纸擦了擦她哭花的脸，把她抱到了床上：“听话，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刘愿躺在床上背过了身，吸了吸鼻子没有理他，心里生气。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了中午才醒，但感觉身子轻松了好多，也没那么难受了。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拉开了卧室的窗帘。 明敞的落地窗外有一个可以坐在上面休息的吊椅，从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这家酒店后面的沙滩，许多穿着泳衣的人在沙滩上玩。 出了卧室门，看到客厅空无一人，刘愿以为程望出去买饭了，刚要打电话，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扭头看到了站在阳台前抽烟的程望，她不喜欢爱抽烟的男生，一直都是。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心里不太舒服。就突然想到了在大学租房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抽烟看向远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程望的余光注意到了刘愿，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把手中的烟掐掉丢进了垃圾桶，咳了一声走到了她面前，手贴上了她的额头：“醒了？饿不饿？” 思绪被程望打断，刘愿闻到了他身上被烟味围绕的甜味，是清新的薄荷。 她抬头看着程望，后退了两步：“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那股烟味还没散掉，虽然……确实很甜，但是那是烟味，她真的不喜欢男生吸烟。 程望尴尬地收回手，知道刘愿退烧了，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烟味吗？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你只会说。”刘愿拍开他的手，一脸的不高兴。 程望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没有一点不耐心或是烦心，反而弯了弯眼睛想笑。 “你不喜欢我立马就戒掉，很饿，想吃点什么？” 刘愿摇摇头：“不饿，气饱了。” “不要生气了，咱爸妈就等你醒呢，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程望拉了拉她的手。 “那……”刘愿抬头看着他，直接给了他一拳。 程望接过她的拳头，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没站稳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两个人一齐着倒在了沙发上，刘愿趴在他身上挣扎着迅速起身。 “我化个妆行不行？” “行。” 看着刘愿小跑着回卧室，程望脸上的笑掩藏不住，他在意的不是刘愿化妆不化妆，而是他抽烟会被管，说咱爸妈的时候没有反驳。 化完妆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刘愿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她只顾着生程望的气，差点忘了她不只是跟程望出来的，还有他的爸妈啊！ 匆忙换了身衣服，一件米白色的吊带短裙，后背是镂空的，裙长也只是到了大腿一半。 程望在她出来的那一刻，眼睛忍不住打量着她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个遍，甚至在高个子面前有些走光，后背就不用说了，直接生硬的全部暴露了出来。 虽然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愿走过来看着他，站在他面前问：“你是不是有意见？” “没有。”程望立马摇了摇头否认，上前帮她把衣服往上拉了拉，试图遮挡住胸前微显出来的沟壑。 别过头干咳了一声，他可没有见过刘愿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我觉得这身穿着会冷。” “不会啊，外面那么热。” 外面三十多度的大太阳，怎么可能会热呢。 和他一起上了电梯，刘愿在他面前背过身:“给我松一松。” 后背上的绳勒着她的双肩，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程望吞了吞口水，看着她光滑的后背被勒出一条红印，轻轻把她衣服上的绳子解开，重新系上。 “好多了，刚才……” 不等刘愿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背上迎上了一个滚烫的吻，敏感的她想要躲避。 还不等她挣扎，程望就重新站直了身子，随后电梯门开了。 氛围有点尴尬，刘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从电梯里出来，程望跟在她身后，凑过来从她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看着她一脸的反抗问：“怎么啊？还不听话了？” “为什么要听你的？”刘愿的手抵在他身前想从他身前挣脱，但是发现他真的很用力。 再看着大厅里那么多的人，她直接脸红了。 “快松开，好多人！” “跟谁说话呢？”程望忍着笑意从后面抱着她，又怕她挣扎的时候胸口会走光，只好作罢。 刘愿本以为他要松手了，结果他只是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并且手还是在她腰间环着的。 “程望！” “叫什么？” 程望一副得逞模样，松开了她的腰，把手抽了回来，并排和刘愿走着：“下次叫老公。” 刘愿抓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做梦！” 但是程望一声不吭，任由她偷偷发泄小脾气。 “去哪儿啊？不等等你爸妈嘛？” 程望牵住了她的手：“他们在对面的餐厅等我们，还有，以后叫咱爸妈，不出意外我们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会出意外，我尽我可能。 听他的话虽然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会很不适应，但心里却觉得特别甜。 旅游区的饭是真的很贵，只是吃了一点东西，她怎么也没想到花了七八百。 不过她认识到了很多种类的鱼，程望给她解说了他尽可能认识的种类，又普及了一些鱼类知识。 有一个人可以对你很耐心，可以为了你少吃两口也要解开你的难题，真的很难得。 他的家教和他经历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觉得刘愿见识短浅，而是更加的想要带刘愿多出来玩，让她看看世界的各个地方各种景色，品尝各种美食小吃。 结账的时候是程瑞康刷的卡，刘愿在程望身边瞪大了眼睛，趁着没人注意看了看他。 程望也注意到了她，弯腰小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刘愿扫到服务员盯着自己，立马躲到了程望身后小声说：“没有，那个人她一直盯着我。” “没事，我在你身边。”程望拉着刘愿的手：“做自己，大胆一点，不要怕。” 他知道刘愿穿的暴露，身材很好，很容易被别人多看两眼，但是既然是她喜欢，也没有穿很过分的衣服，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她，保护她。 好看的事物本就是供人欣赏的，他不会把刘愿藏起来，甚至想告诉别人她真的很好。 刚从餐厅出来，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话，随后听到了田婧怡的声音。 “你们先别动！” 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等拍下照片才一齐抬起头看着镜头。 “妈，你干嘛？” 田婧怡给程望看了看：“你看你们多般配啊，我儿子能找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我真的太开心了。” 刘愿听的脸一红，尴尬地抓着程望的袖子：“哈哈哈哈哈……谢谢阿姨。” 程望拿过田婧怡的手机，看着被抓拍的那一幕，笑了笑给刘愿看：“我说了，咱妈真的很喜欢你。” 照片里的程望低头看着刘愿，含笑的眼里都是她。 “哦……” 程瑞康带着他们到餐厅附近的一个水族馆，先是买好票，等待进场。 “手。”程望说着朝刘愿伸来了手，怕一会儿不注意她会走丢。 刘愿没看懂他的意思，还调皮的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又背到身后。 程望见她这么不老实，上前捧起她的脸，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伸手。” “你干嘛！”刘愿往后退了退，偷偷瞄了程望爸妈一眼，见他们正在前面走路说话，心里松了口气。 程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凑在她身后问：“怎么了？” 走了神的刘愿身子抖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我牵着你，不然等会儿人多会走散。”程望弯了弯腰，又一次伸出了手，眼睛看向了她。 刘愿这次没有跟他闹着玩，搭上了他的手，很热，他的手很热。 算着他们也在一起很久很久了，牵手拥抱接吻这种事情都做过，甚至还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可是每每接触都会心跳加速。 正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种种，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身子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让她差点栽地上，如果不是程望抓着她的手。 她回过神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别过头没说话，好像不是他撞的一样。 程望把刘愿护在了怀里，扭过头看着在刘愿身后走着的男生，眼神里一股杀意。 男生心虚的抬头看了两眼，立马低头道歉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刘愿摆了摆手：“没事。” 回过头抬头看了看程望，他好像又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一路默不作声，刘愿只是被他牵着往前走，左顾右盼有好多形形色色的美女，让她眼睛都挪不开了。 “好多漂亮姐姐。”刘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程望没有说话，拉着她往里面走，因为这个时间点可以等到海豚的表演会。 表演会是在一个大型露台中心举办的，正中心是一池海水，里面有两只海豚。 眼看着阴凉里的座位慢慢被人占据，就连被晒着太阳的地方也有好多人坐。 “小愿，小望，快来！”田婧怡带着墨镜在阴凉处招着手，一旁的程瑞康带着一个帽子不说话。 刘愿有时候就在想，程望会不会有一半随了爸爸的沉默寡言，还有一半随了妈妈的多言多语。 程望抬头看到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刘愿一眼，拉着她的手朝田婧怡走了过来。 光顾着跟上程望的脚步，刘愿没注意脚下，被台阶拌了一脚，直接到了地上，膝盖有些浅浅的擦伤。 本来程望以为拉着她就不会出事，就没有很用力抓着她的手，见她突然摔在地上，立马回头蹲下身去扶。 刘愿心里攒着一口闷气，没有搭程望的手，也没有吭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自己站起来往另一边的太阳地里走。 两个人的氛围突然就冷了下来。 不远处的田婧怡把墨镜摘下来看着慢慢走远的刘愿，以及跟在刘愿身后的程望，迷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瑞康也注意到了，拍了拍田婧怡：“让程望那小子自己解决，他已经长大了，别说连自己女朋友都不会哄。” 田婧怡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那好。” 毕竟他们这个儿子总是不开窍，总是让自己女朋友生气。 第170章 只会对不起 刘愿走到大太阳晒着的地方突然就后悔了，刚才自己摔在地上的时候头脑一热，只顾着生气了，但现在真的很后悔，这里的太阳太毒了，就算是擦了全身的防晒也会觉得会晒黑。 跟在她身后的程望从别人身旁绕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力气有些大，凑到了她面前问：“是不是摔疼了？” 刘愿的胳膊被他抓在手里，很快泛了红。 “说说话，别不说话行不行？”程望皱了皱眉，被强烈的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睛，他只顾着关心刘愿的情绪，忘了自己的力气很大。 刘愿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以及他不耐烦的语气，心情瞬间炸开，甩开了他的手，找了一片没有人的空位坐下，一句话也不想说。 胳膊上被捏出来的红印还在，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实在太容易胡思乱想了，和以前他温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的他果然没有了以前的耐心，连好好说话都不愿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人多的时候可以紧紧抓住自己不让自己摔倒，却在没有人挤着他们的地方可以牵着自己的手任由自己摔在地上，为什么没有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走慢点等等自己。 太阳晒的她额头直冒汗，眼泪也有些不争气的想往外冒。 程望知道她现在生气，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明明刚才还很好的。 身子挡在刘愿面前，帮她挡住了阳光，弯下腰看着她朦胧的眼睛，立马从围在腰上的外套里拿出了纸：“好了别哭，我们去那边，这里太晒了。” 刘愿用手指蹭了蹭眼泪，没有接过他递来的纸。 “能不能说句话？”程望伸手帮她把眼角的泪珠蹭了下来，朝着周围扫了一眼。 “我本来带你出来玩就是希望你可以开心的，不想让你哭。” “如果我哪里没做好你可以提出来，我不喜欢你生闷气不说话的样子，冷战什么也解决不了，说话行不行？” 刘愿听着听着就控制不住眼泪了，委屈作祟，心里的痛一抽一抽，明明只是几件让她不开心的小事，结果攒起来真的好让她莫名的好委屈。 “你以前……你只会问我不要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不是什么行不行。” 刘愿的手上沾满了眼泪，生怕自己精心化的妆毁掉，努力的伸手擦眼泪。 她太逐字逐句理解了，以前程望说的话都是好不好，好，刚才却是行不行，听起来比以前少了好多温柔。 程望用手里的纸帮她擦了擦眼角：“没注意，别哭。” 就连周围的陌生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两个小姐姐投过来视线，拿纸帮刘愿擦着眼泪。 看着她们和自己毫不相干，却在这个时候关心自己，刘愿心里就更难过了。 “好啦好啦，你男朋友一定不是故意的，小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 “就是，别生气啦，小姐姐，一会儿海豚就要表演了，听说特别有意思。” 程望不能只靠她们来哄好刘愿，他一直都知道，刘愿需要的是他自己。 他礼貌地朝两个小姐姐说了声谢谢，拉着刘愿的手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会好好哄的。” “没事没事，快哄哄。” 刘愿拿着小姐姐递到手里的纸擦了擦眼泪，别过头不肯看他。 “别生我的气，我刚才没注意你会摔，疼不疼？”程望把她的手扣在手心，在她面前抱紧了她。 “你只会……说，每次都是……只会这样，真的很烦。”刘愿哽咽着，声音特别特别小。 程望也没听清楚，耳朵凑到了她嘴边说：“这里太吵了，我刚刚没听到。” 嘴唇轻轻在他耳朵上蹭了一下，刘愿怔住，呼吸都屏住了片刻。 “讨厌你。” 说着刘愿从他怀里出来，深呼了一口气，迎着阳光看到两只海豚从水里跳起来，相继扑进水中。 被这精彩的一幕吸引住，一时间也不愿跟程望在这里纠结着。 突然想起自己在进来的时候就想去上厕所，但是扫了一圈也不知道厕所在哪儿。 坐在她身旁的程望看着她问：“怎么了？” 刘愿没理他，自己起身下了台阶。 她知道程望会跟上来，所以没有回头看。 两个人走到出口，出来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厕所。 “找什么呢？”程望紧紧跟在她身后问。 刘愿已经有些憋不住了，还是拉下脸问了一句：“厕所……在哪儿？” 这句话是在程望意料之外的，他本以为刘愿要走。 “走。”程望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绕了两个弯终于看到了厕所。 刘愿头都不回地要进去，被程望一把拉了回来。 心里的火气又一次上来了，她用力甩开了程望的手：“干什……” 只见程望松开了她，指了指另一边。 他弯了弯眼睛，看着刘愿的眼神极为宠溺：“笨刘愿，这是男厕。” “知道，不要你管！”刘愿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转身进了女厕。 拉不下的脸已经尴尬的通红了，滚烫烫的温度在她脖子上传开。 从厕所出来，她没有看到程望的身影，以为他也去上厕所了，就打算在前面等等他。 刚走两步，就看到了海洋馆里各种的鱼类，还有海龟。 她的眼睛直接亮了，手抵在透明玻璃上看着面前的鱼类，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带自己和刘皓去水族馆里看鱼。 “爸爸，它们会咬我们吗？”小刘愿指着透明玻璃后面的鱼类，看着它们摆动尾巴轻轻游动，好奇地朝小刘愿游过来。 吓得小刘愿立马躲在爸爸身后，但是好奇心又驱动着她朝着透明玻璃里面的小鱼看着。 爸爸笑了笑，弯下腰一把将小刘愿抱了起来：“小愿不怕，它们不会咬你的，它们也想跟你玩。” 小刘皓蹭了蹭鼻子，站在爸爸身边：“切，几只鱼有什么害怕的，看我一拳锤烂它们！” 说着，他就伸出拳头要给透明玻璃一拳。 王璐从不远处走过来，把包挎在肩上，小跑着拦住了即将把拳头送过去的小刘皓：“小皓不能锤玻璃，会坏的，到时候鱼就没有家了。” 那时候的爸爸还没有别的情人，还没有别的家庭，还只是一个爱他们一家的好爸爸，虽然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但每次都会给自己带喜欢的礼物。 眼眶变得湿润，就算那个男人跟别人走了，有了新的家庭，她还是好想他，她好想有一个爸爸，好想有个爱她的爸爸。 刘愿把头发随手撩到了耳后，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去，她一直都是很倔强的人。 她的眼睛周围都是红红的，眼睛里还布着些许红血丝。 透明玻璃里面的海水发着光，波纹在刘愿发丝上映着，颈间的锁骨被发丝轻轻撩过，犹如细水长流，荡漾心怀。 看的程望直接就怔在了原地，仿佛看到了森林里的仙子，让他如沐春光，不敢上前一步。 刚才趁着刘愿上厕所的功夫到附近买了两瓶水，主要是想让自己冷静思考一下到底该怎么哄她，怎么才能让她开心。 随着喉结上下滚动，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有力而迅速，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肺腑。 明明很爱一个人，但就是做不到让她开开心心。 直到刘愿擦完眼泪，转过身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傻傻看着她的程望。 刘愿看了一眼就想跑，想逃离，想离程望远一点，想让他找不到。 可她刚迈开步子，程望就回过神追了上来。 来不及反应，程望已经把她圈进了怀里面，那种令人安心舒服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愿，我真的猜不到我哪里不对……”程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温柔，怕声音太大凶到她，怕自己语气没控制好让她乱想。 “我们说好的有什么都说出来，为什么你就是什么都憋着，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我也猜不到。” “……那你为什么没有抓紧我的手让我摔地上？”刘愿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问。 “对不起，我没……” 不等程望说完，刘愿就狠狠给了他一拳，对不起这种话她听着就会烦，久违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双手用力把他推开，她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好多。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每次只会说对不起，你就不会说别的吗？！我……我特别特别讨厌你这种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只会说对不起我错了，好像我不讲道理，我在为难你，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说对不起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笑着跟你说没有关系，我没事？” 第171章 说明白 程望的心里很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做错了什么，看到刘愿这样生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降下她心里的火。 刘愿说完刚才的话，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着说：“算了，你本来就是被爸爸妈妈宠大的小少爷，你怎么可能会哄人。在你的世界里，你只会觉得有钱就能让女孩子开心，只要花钱她就不会生你的气，随便说两句道歉的话就可以让我觉得你真心认错……” 说到被爸爸妈妈宠大的小少爷时，程望把两瓶水放在了公共椅子上，双手紧握成了拳头，忍耐达到了极点，他真的很生气。 “不是……小愿，我不知道我哪里让你觉得，我是被爸妈惯养长大的小少爷，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说，我今天哪里做的不对，不是说这些没有关系的事，我真的，我没有你想的那样……” 听着他不悦的语气，连声音都提上去了，刘愿心里其实不只有生气，还有害怕。 “不是吗？”即使害怕，刘愿还是打断了他的话，她红着眼睛看向程望，看着他因为这件事逐渐认真起来的眼睛说：“难道不是吗？你是独生子，是你爸妈唯一的孩子，他们就算是再不在乎你，再没有时间陪你，起码也是从来没有离开你，没有丢下你，他们给足了你安全感，能给的都给你了，你说你哪里过得差？” 说完这些话，刘愿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她现在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里，但是她说的句句实话。 就算程望的童年里有很多让他不快乐的事情，从小缺少父母陪伴，认知里只有孤独和被迫学习，但他从来没有面临过父母吵架摔东西闹离婚的场面，也没有体会过好几年不见爸爸一面的感觉，没有经历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感情不和，没有体验过突然被自己至亲至爱的家人丢下的感觉，没有思考过家里只剩下妈妈一个人该怎么撑起这个家。 他不会因为钱的事情发愁，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参加爸爸妈妈给他报的兴趣班，可以花很多钱补课，也可以在心情需要放松的时候出去旅游，不会在放假的时候想着出去打工做兼职，也不会替父母担心公司的事情，他比同龄人多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现在过得真的很好很幸福，爸爸妈妈一直相亲相爱，愿意花很多时间来陪他，愿意丢下公司来陪他旅游，愿意用时间来弥补他曾缺少的爱。 程望这时候甚至忘了他在好好跟刘愿说话，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是他最不想回忆的。 看着眼前和他发泄情绪的刘愿，他一心只想争辩了，连最后的一点理智都被情绪化所碾压：“你所谓的小少爷，是小时候被丢到学校，让老师告诉你今天要一个人回家，回家的路上还要看着那些同学们嘲讽说你的爸爸妈妈不爱你了吗？” “……还是说每次过周六日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去游乐场玩，只有我要顺从他们，去他们报的补习班里学习？” “他们知道我怕黑，但还是每次做错事了都要被锁到小黑屋里自我检讨，每次开家长会让老师告诉我说你的爸爸妈妈没时间来。你有没有感受过明明一家人都还存在，但每年过年家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那种安静的耳边直嗡嗡，就算电视机开再大的声音，也还是觉得好无聊？” “他们现在的确会花一些时间来陪我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或许在你看来很羡慕，会觉得他们对我太好了，但是……小愿，我忘不了，我最需要陪伴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声不吭甚至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说我已经长大了……” 不是刘愿没想过这些事情，但那些事情她也的确体会不到，就像程望体会不到她现在的感觉一样。 她实在太清楚不过了，她和程望就好像两个极端，她看着他被众星捧月，成为父母家人的光，让人引以为傲。 可她自己却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普通人，缺少了父爱，缺少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她的家是妈妈一手撑起来的，她不能自由的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不想让妈妈那么累那么辛苦。 “小愿，我不知道你今天心里在胡乱想什么，怎么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 “哄女孩子的话我不是说不出口，只是……每次看到你难过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哄你开心，我真的不是不想说。”程望说着说着脑子空了起来，看着她越来越委屈的样子，心慌了起来。 “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那么……那么大声，凶什么啊……呜……”刘愿颤抖着动了动嘴，牙齿都咬在了一起，鼻子也在跟着颤动，眼泪不停地往外冒，心里好委屈。 程望吞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我说这些话，真的没有想过和你讲道理，我想解释给你听，我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样子，你也不要说气话了好不好？” “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我爱你……不想失去一次再失去一次。” 他的眼睛里明明只剩下了刘愿，可是就是让刘愿感觉不到那种爱。 刘愿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伸手把自己抱在怀里，被他突然的压过来，她没有控制好平衡，往后退了退，直接抵在了墙上，她的双手被压在胸口前，卖力地反抗程望：“我不要听，我要回家，我讨厌你！” “你希望我怎么样……就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是让我猜啊！” 程望没有用力的压制她，反而松开了她，握紧的拳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着一股闷气直接朝刘愿迎面砸了过来。 看着他快要砸过来的拳头，刘愿的脑子都来不及反应，眼睛怔怔地看着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带着一阵有力的风过来。 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害怕的腿都没了力气。 “咚！” 拳头狠狠砸在她身侧，她后知后觉地紧闭上眼睛，缩了缩身子，才发现他没有对自己动手。 看着他凶狠的眼神，心里只剩下了畏惧，甚至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程望松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把刘愿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 拳头慢慢张开抵在墙上，手指关节已经红了，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 他弯腰捧起了刘愿的脸，在她软软的嘴唇上亲了起来。 唇齿间的香味让他留恋，即使因为刘愿说话让他难受红了眼也不会舍得打她一下，这可是他说好要宠的女孩子。 可是刚才真的把她吓到了。 但也正是他这一拳，让刘愿的情绪缓和下来。 冷静下来的刘愿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地擦着眼泪，嘴唇上的热度还没有褪去，小声说出了话：“我知道我说的话很难听，我很生气，生气的事情不止是一件。”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程望无辜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总是满满的深情，浓烈的爱意在眼睛里隐藏着。 他没有哭，只是眼眶热了热，还好刚才自己没有打在刘愿身上，不然他自己也绝对不会原谅他自己。 “不喜欢你抽烟，就算味道不是那么讨厌，也不喜欢，我没有关心你，我只是不喜欢抽烟的男生！” 刘愿的脸一直都是涨红的颜色，从刚才接吻的时候开始，红到耳朵，没有下去过。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发，伸手抱着她，温柔的眼睛里带着些疲惫，弯着腰轻声说：“好，说不抽烟以后就是不抽了，你只要说出来，我都能做到。” 一想到他刚才的那一拳，刘愿就心生畏惧，她不敢想如果那个拳头砸到她脸上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伸手抓住了他方才锤到墙上的右手，看着手指关节地方擦破的皮，还有已经流血了。 “疼不疼？” 程望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闭着眼睛闻着她发丝的香味：“不疼。” “对不起，我知道我刚才好过分。”程望深吸了口气，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忍不住的心疼。 “我没想过要打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情绪有点差。” 他的手搭在刘愿的后背，能感受到她瘦薄的后背上的骨头，她真的好小好小一只。 刘愿心里好受了很多，双手环在程望脖子上，踮了踮脚。 程望不知道刘愿想干什么，顺从的弯下了腰：“怎么了？” 只见刘愿凑到他跟前，在他脖子上轻轻亲了一口，刚让程望心里一跳，直接乱了分寸。 刚要沉沦，随后就是一股剧烈的疼痛传达他的全身，直接让他清醒了过来。 牙齿咬在他脖子上，很用力很用力。 程望没有躲开，让她咬着，皱了皱眉，垂着眼睛宠溺的看着她，感受到脖子上被咬着的地方传来的剧痛。 “你为什么不躲开？”刘愿抓着他的手指和他并排着往外面走。 程望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你主动亲我了，为什么要躲？” 海豚的表演没有看成，海洋馆里面的鱼类也没有来得及认真看。 跟程望爸妈说了一声，他们就回酒店了。 电梯慢慢上升，站在程望身后的刘愿还在看手机，猝不及防地被程望一把抱起。 “……干嘛！” 刘愿紧环着他的脖子，满脸的惊吓。 程望单手抱着她，用空出来的手打开了房间门，进了屋一路抱到了沙发上，欺身压了过来。 “程……啊！” 脖子里传来的疼痛好像程望的反馈，刘愿伸手想推开他，介于力量差距根本没有用。 程望埋在刘愿脖子里没有用牙齿咬她的脖子，而是在她脖子上一口一口地留下吻痕。 “程望！” 很快，刘愿的脖子红了，好几处的淤血怎么也消下不去。 安静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暧昧。 “很疼吗？”程望起身蹲在了她身旁，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关切。 本就好看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格外乖巧无辜，根本看不出来刚才压制刘愿的那股劲。 刘愿坐起身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程望温柔的眼睛，自己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你吸我两口，让我感受一下？”程望说着抬起头，把脖子露到刘愿面前给她看。 刘愿看了他一眼，出于报复心理，她立马扑了上来，在他脖子上笨拙地吸了两下，很用力。 她的心跳很快，脑子热的没有了思考能力，只是觉得程望是自己很信赖的人，这一刻她真的幻想着和程望结婚之后的生活。 突然被她扑过来，程望直接坐在了地板上，看着她认真地在赌气。 刘愿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杰作，果真是红了一小片，淤血堆积在皮肤上。 “有点痒，要不你再吸两口？”程望觉得胸口有些闷，别过头解开了胸口前的一颗扣子。 手搭在了她空无一物的后背上，总怕自己不老实上去摸两下。 其实还有些好奇她这件衣服是怎么穿的，女孩子一般不都会穿上面的小衣服吗？可是她的后背只有衣服的绑带。 这种事情他不好意思问，既然刘愿穿出来了就肯定有她的办法，没有必要非得什么都问。 她开心不掉眼泪就是最好的了。 两个人还沉浸在安静的快乐中，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第172章 软弱只给你看 田婧怡在海洋馆左思右想，还是有些担心她这个笨儿子能不能哄好女朋友。 本来可以高高兴兴出来玩，非要惹女孩子生气。 所以在程望带走刘愿回酒店之后，她坐如针毡，立马拉着程瑞康赶了回来。 谁知道，开门就看到了令她僵在原地的一幕。 两个人都在地板上，只不过自己儿子坐在地板上，让刘愿坐在了他的腿上。 换做是另一个人，可能都会误会他们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刘愿抱着他撒娇，脖子上露出来的鲜红印子有些刺眼。 站在门口的田婧怡愣是站了几秒，看着刘愿从自己儿子身上迅速起身，乖巧地坐到沙发上，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毕竟两个人现在实在不适合被打扰。 刘愿紧紧抓着拳头，低下头不敢吭声，以为田婧怡看到这一幕生气了，觉得自己有些太开放了。 内心的窘迫不安直接写在了脸上，偷偷看着慢慢起身的程望。 “妈你怎么不敲门啊？”程望的语气里有些不悦，把手机放在桌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我走错房间了，我说怎么不对呢啊哈哈哈哈哈……继续，你们继续。”田婧怡摆了摆手，后退几步朝门外走去，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立马关上了门走开了。 房间陷入了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不太均匀的呼吸声。 程望对刚才田婧怡突然闯进来看他们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只是突然被打断有点扫兴。 捏了捏刘愿发愁的脸，试图让她放下心来：“她可能有点担心我们两个人解决不好矛盾。” “你确定不是阿姨觉得我很……”刘愿抬头看着程望，欲言又止。 她不敢说出来，她才不想自己被认为随随便便。 “别乱想。”程望起身敲了敲她的头，看着什么也不愿意告诉他的刘愿叹了口气，她总是什么也不说自己胡思乱想。 双手放在了她身侧，慢慢朝她压了过来。 她明亮的眼睛里充斥着紧张，又在胡思乱想。 “以后不许一句话不说的赌气，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告诉我，我都会听，我永远都只向着你，你的想法在我这里就是标准答案，听到没？” 刘愿躲避着他灼热的眼睛，别着头看窗外说：“嗯。” 她也不知道程望说了点什么，只是听不进去，脑子很空。 在他身体贴近的时候，连呼吸都慢了一半。 “嗯什么？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刘愿？”程望凑到她跟前弯下了腰，眼睛看着她一副走了神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他的脸出现在面前，特别近特别近，垂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稍微凑过来都可以亲到。 “有……”刘愿点了点头，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的，快要撞破她的肉体冲出去了。 随着心跳声的加速，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刘愿……”程望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好看的手指插进了她的头发里，慢慢抚摸她的发丝，垂下的眼睛盯着她性感的嘴唇。 刘愿吞咽着口水，最后伸手挡在了他嘴边，见他并没有强制性的忽略自己的动作，慌张地看向了别处:“不要。” 程望深吸了口气，从她面前离开有点舍不得，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 “嗯……饿了没？想吃点什么？” “没有，我有点困了。”刘愿收回手，尴尬地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敢猜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睡，我去冲个澡。”程望说着，从衣柜里拿出来的两件干净衣服，头也不回的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进去是很宽的洗漱台，面朝南的是马桶，转身进去的是浴室。 但是程望并不知道，这个浴室是半透明的玻璃，在里面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在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人的上半部分以及脚到小腿附近的位置。 在五十厘米到一百五十厘米之前是有一层加厚层的玻璃挡着的。 已经躺在床上的刘愿听着浴室里哗哗流动的水声，有些难入眠，侧过身看向玻璃，眼睛看直了。 直到程望面朝她这边，她才心虚地收回视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在浴室洗澡的程望对此毫不知情。 从浴室出来，他悄悄走到客厅吹了吹头发，直到头发干了才回卧室。 躺在另一张床上，身心俱疲，感受身子放松，慢慢起了困意。 刚要睡了，就感觉到床往下沉了沉。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刘愿像只小猫一样，躺在他旁边，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钻了钻。 “怎么还没睡着？”程望伸出胳膊圈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在她耳朵上轻轻捏了捏。 刘愿抓住他的手，放到了一边:“睡不着。” 程望睁开眼看着她:“是不是很困？” “好像不是很困了。”刘愿在他身旁挪了挪位置，侧着身子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伸手抱住了程望，头低着不敢看他: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声的说话，我害怕你生气的样子。” 不敢想，今天差点以为那个拳头是砸在自己身上的，吓得她腿都是软的，脑子都一片空不知道思考什么。 她真的不知道程望会不会打她。 “好，跟你好好说话，绝对不凶你。” 刘愿听他的声音很温柔，只觉得现在的他才是认真倾听自己说话的人。 “你今天……今天真的很凶，我以为你要打我了，当时我什么都没想，脑子很空，现在想起来还是害怕，感觉一点都不像你。” “我才舍不得打笨蛋呢。”程望的手温柔地抚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垂眼看着她埋在自己怀里就剩个头顶可以看到，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下次不开心了直接跟我说为什么不开心，我很想听你说你心里的话，难过也好，开心也好，我想听你分享给我的。” 刘愿听着他的话，眼眶里已经要湿润了，蒙了一层水雾，怕他会看到。 伸手在眼角蹭了蹭，吸了吸酸涩的鼻子。 程望拉开她，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看着她扑闪着湿润的睫毛:“怎么又哭了？” “没有，眼睛不舒服。”刘愿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对上程望的视线。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都会认真听。” “嗯。” 程望知道她今天一天都不怎么开心，就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话让她再哭了，轻轻在她左肩上亲了一口。 “睡觉，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最最喜欢你了。” 刘愿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带着光:“我想听你讲故事。” 她有被爱，被一个人温柔认真小心的爱着。 “好，闭上眼睛。” “嗯。” 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程望重新把她拉到了怀里，努力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他在一个叔叔家的花园里摘了一朵特别好看的玫瑰，但是不小心被玫瑰刺到了手。” “那时候他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但是他的爸爸和叔叔说完话，看到了满手是血的小男孩时，生气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中的花夺走了，他没有说看到自己的儿子流得满手是血很心疼，而是责备他的儿子说你为什么要摘这朵玫瑰，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程望的眼睛停滞着，回想着那时候的他，害怕地看着程瑞康迎面而来的手，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瘦弱的后背上，而他则是一声不吭，连哭都不敢。 “小男孩不懂，他跟爸爸说‘爸爸，它很好看，我想带给妈妈看’。爸爸还是很生气，看了看被鲜血染红的玫瑰枝说‘你既然喜欢一种东西，那就不要破坏它，它是属于大家的，如果你把它摘了，那别人就看不了了，它会慢慢枯萎，你也会慢慢不喜欢它’。爸爸说完拉着他去医院包扎了一下，可是小愿，你说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要明白这种道理？”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难过，好揪心。 刘愿的手搭在了他的心口，突然问:“疼不疼？” 程望犹豫了两秒，抓紧她的小手，埋在她温暖舒服的颈窝里小声说:“早就不记得了。” 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连哭都不敢，看着手上血肉模糊一片一声不吭，因为没有人会担心他到底疼不疼。 闻着刘愿身上安心的味道，脑子逐渐有了困意，如果每天都可以抱着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那么怕黑那么害怕一个人了。 “程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爸爸很好，对你很好。他有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会尽自己所能的教育你，给你更多的学习机会，让你拥有着一个很好的氛围。他不止是表面上对你的严厉苛刻，还有对你的关心，对你的期待，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三观正的男孩子，有礼貌有责任心有感情。” “他真的很爱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符合你的理想方式。” 刘愿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是你的爸妈把你好好养大，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如果不是他们正确的教育着你，只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也许现在的你真的会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少爷，脾气不会很好，性格高傲，甚至可能还会看不上我……” 程望深吸了口气，声音很低很软:“你说的对，他们真的很好，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让我有机会遇见你，让你喜欢我，真的。” “以后不要离开我了，我会慢慢改掉你讨厌的坏习惯的。” 他也会有软弱的时候，躲在喜欢的人身边，收起他一身的棘刺，说出他心里藏了好久的话，乖乖的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味道。 真的很温暖，很安心，很想好好睡一觉。 呼吸声逐渐均匀，刘愿静静的看着他乖巧的睡颜，听着他缓缓跳动的心脏，一下、两下…… 眼睛停在他的眼睫毛上，弯弯的眼睫毛很长很长，而在他眼下的那颗痣显得格外迷人。 高挺的鼻子下，是红润的嘴唇，看起来很软。 刘愿努力抬头，也只能蹭到他的下巴，眼睛停在他脖子上那几处红红的地方看。 热意慢慢传达全身，刘愿挣扎着想回自己床上，却发现他抱的真的很紧。 看他皱了皱眉，像是害怕她会从自己手中逃脱，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 慢慢地，刘愿不挣扎了，伸手抚平了他皱起来的眉头，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如果可以让他早一点打开心结。 第173章 再梦婚纱 “程望，程望~” 一个甜甜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听的人不禁心中欢喜。 周围一团看不清的烟雾，程望身着正装西服，站在婚礼殿堂上，回过神看着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刘愿，那一刻他的心提了上来，紧张到不敢呼吸。 发热的眼睛看着刘愿穿着他好久之前在梦里梦到的那件洁白的婚纱，捧着一束鲜花，满眼笑意，温柔地注视着他。 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美到了他心里，心脏疯狂地跳动，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刘愿慢慢走来。 巨大的裙摆拖在地上，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来，越来越近…… 地上的玫瑰花瓣被她的裙摆拂过，轻轻动摇。 刘愿走到了他面前，笑的很温柔，嘴边的一个梨涡露了出来，仿佛穿上婚纱的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她伸出手，牵住了程望，看着他很小声的说:“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啦。” 一直站在原地的程望脑子空荡荡的，在这个时候眼睛弯弯，盯着刘愿点了点头:“好，好，好……” 慢慢，眼前的她变得模糊，看不清她的脸，直到他眼睛里掉出一滴眼泪。 激动地猛地冲上前，一把把她抱紧，埋进她的颈窝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努力克制着自己快要疯掉的情绪:“我等了好久，我终于……”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抱着的刘愿从他面前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慌张地看向四周，差点摔倒。 直到眼泪掉干，一群人抓着他的手，胳膊，腿，脖子……呼吸变得缓慢，好像有人掐在他的脖子上，不让他呼吸。 而他抬眼只能看着刘愿被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慢慢牵走，怎么也挣扎不了，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没有，胸口剧烈起伏着，越来越快，越来越难受。 雾气朦胧，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没有力气，挣脱不了那群人。 “你们放开我！”程望的手忽然抓紧，这句话直接喊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一滴眼泪刚好划过他的脸颊。 他的心脏跳动很快，嗓子很干，伸手抹去这滴眼泪，整个脑子都清醒了过来。 在他怀里熟睡的刘愿被他吓醒，睁开眼睛觉得他莫名其妙，怒火增生，拳头都握紧了。 他抓着刘愿的手腕，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是场梦。 但是被打扰到的刘愿心里不舒服，直接给了他一拳:“干嘛啊？” “没事，困了接着睡，不要生气。”程望睁开眼睛轻声哄着，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看着她逐渐平静下来，伸手帮她把拉低的衣服往上拉了拉，笑着说:“你没走，太好了。” 刘愿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仰头看着他:“走？去哪儿？这里我又不认路。” 她的身材是真的是让人看了会痴迷的程度，虽然很瘦但是该有的地方都有，以至于伸懒腰的时候程望好想再多看两眼。 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缕月光透过窗照了进来，打在刘愿脸上。 程望收回已经没有知觉的胳膊，干咳了两声，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洗脸。 刘愿躺着也睡不着了，穿上鞋子跟着他进来了，从他身后抱紧，在他的身侧冒出了一个头:“你做梦了嘛？” 镜子里的刘愿，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出油，用程望的衣服挡着一半，不想让程望看到她。 程望洗完脸撑着手看着面前的镜子，转过身直接捧起她的脸，弯下腰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唔……” 刘愿捶打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还困吗？”程望洗完脸，头发上还沾着水，滴答滴答的往下坠。 “不困。”刘愿从他怀里挣脱开，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洗脸，用擦脸巾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肿。 “带你出去看看，来了一天没有好好出去玩过。”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跑了出去。 外面灯火通明，街道两边都是各种花花草草，路上有很多人，都是吃完饭出来散心的。 “咕噜噜~” 刘愿伸手略带尴尬地捂着肚子，还一脸傲气地不愿意承认自己饿了:“你的肚子在叫。” 程望牵着她的手，一手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饿了。” 微风吹在人身上凉凉的，很清爽。 走过两个街道，不远看去有很多饭店，闻着味道很香。 “想吃什么？”程望弯腰在她面前问，朝着她身后看了看。 “随便吃一点，吃一份牛肉面。” 刘愿说完，拉着他的手往一家牛肉面馆里走。 里面的位置已经满了，他们只能找门外的桌椅。 “要不换一家？”程望站在刘愿身边，周围很多人，让他只能好好挨着刘愿。 屋子里的味道不是很让人舒服，环境也没有那么好，能看出他的眼神里带了不情愿。 但是刘愿看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各种大型餐厅，还有好多海鲜，都觉得没有什么吃的兴趣，突然就想吃一碗牛肉面了。 从小喜欢和李伊川在周五放学的时候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上一碗牛肉面，然后打闹着慢慢回家。 “要换你换。”刘愿丢下这句话，跟老板说了一声一碗牛肉面。 身后的程望靠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说:“阿姨，不好意思，要两份。” 不等刘愿扫码，他习惯性地抢走了刘愿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扫码之后才还给她。 穿过拥挤的人群，绕过桌椅，他们终于出来透了口气。 “又有小脾气了？”程望看着她不太高兴的脸色，拉了拉她的手指。 刘愿把他的手甩开，找了一处空位置坐下:“才没有！” 直到牛肉面上来，冒着热腾腾的气，很香。 刘愿拿过桌上筷筒的一次性筷子，看了看正在玩手机的程望一眼，把一双筷子丢到了他手边:“不爱吃的话，我不介意你去吃别的，毕竟你是个小少爷，吃不惯这些。” “别这样说话。”程望拿着筷子把上面的两块肉夹给了刘愿:“我知道你最近看我不顺眼，就当是让让我好不好？” 刘愿心里没有生气，只是那股傲气还没下去，嘴里的软话也没有说出口。 看着程望低头吃起来的样子没什么抵抗，她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可以陪她做一切她喜欢的事。 程望和陈奉生不一样，他不是被家里人好生养着的，并没有和普通人的生活断开接触。 他最清楚，陈奉生从小就被自己爷爷管教，让他努力学习，让他学习书画，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让他从小就断绝了和普通学校的联系，一直都是在知名的私立学校上学。 小时候他是见过的，因为陈奉生数学没有考满分，被他的爷爷丢到门外晒了一下午太阳，晒的差点中暑，第二天到学校脸都晒红了。 今天程望会觉得这家牛肉面馆的环境不好，会觉得不卫生，但是他不会说，他会陪着他喜欢的女孩一起吃她喜欢的东西。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想拥有一个普通且幸福的爱情。 第174章 看海 “冷不冷？穿上。”程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刘愿身上，让她把胳膊伸进了袖子里，站在她对面帮她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一个扣上。 刘愿缓缓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冷的吸了吸鼻子:“要回去了吗？” 那双抓在程望胳膊上的手很凉，像冬日里凝结的冰。 见程望不说话，刘愿的手慢慢松开，有点不情愿。 程望叹了口气，牵住了她收回去的手:“你想去哪儿？带你去。” “……我想去看海，看凌晨十二点的海，看早上六点的日出……”说着说着，刘愿没有声音了，眼睛盯在程望穿着的短袖上，有个小猫刺绣。 想起了暑假和江澜他们去津城的时候，和江澜在海边看被月光照着的大海，吹着凉嗖嗖的海风，那个时候真的很难过，因为陪她的不是程望。 她不知道程望会不会应了她这么无理的要求，眼睛里有过的期待一闪而过，已经可以想象到程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并且来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算……” 话音未落，程望牵住了她收回去的手，拉着她朝着海边的方向走:“早知道出来就多带个外套了，这么冷。” 被他拉着走在身后的刘愿小跑着跟上他，走在了他身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晚上八九点，海边的人已经稀稀落落没有多少了，还有一些正准备离开。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程望的目光扫向沙滩上的小吃摊，带着刘愿在一家海滩边上的小商铺买了几瓶罐装鸡尾酒。 刘愿不知道吃些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买，她的肚子还没有开始消化。 “真不买啊？” “不饿。” 易拉罐被打开，程望分给了她一瓶:“暖暖身子。” 刘愿笑了笑，有点不可置信:“为什么喝酒可以暖身子啊？” 程望有点为难，想了想看向天空:“喝酒啊，就相当于你消耗了热量一样，你的血液循环速度会加快，血管也会扩张。” “听不懂啊。”刘愿打断了他的思路，喝了两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咽进喉咙里，甜甜的。 “嗯……就好像你吃一个辣椒，是不是很辣，还会出汗？”程望看向她，难以控制地弯了弯眼睛。 “嗯，好像懂了。”刘愿点了点头，坐在沙滩上用胳膊撑着手，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 不过喝酒好像并不能让身体变热，就算他说的有点道理。 今天晚上的天很好，很多明亮的星星，月亮也很亮。 海浪一波又一波，打在沙滩上，不久就会消散。 只是安静地听着浪声，心里也很平静。 好像突然形成了一种默契，程望喝着手中的鸡尾酒不说话，他好像知道刘愿想要个安静的环境来放松自己。 刘愿捧着手里的鸡尾酒喝，甜甜的味道存留在她口中，慢慢的一口一口地将一瓶的鸡尾酒全都灌进了自己肚子里。 确定了喜欢的爱真的好幸福，起码喜欢的人和自己在一起了，没有跟别人走，没有喜欢上别人。 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默不作声地陪着她，可以在她生气发脾气的时候耐着性子去哄她，去给她道歉，可以在她什么也不懂的时候慢慢给她讲一些她没有接触过的知识。 回想着那么久以来的陪伴，好像高三就在不久前，好像程望的告白就在这个冬天，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又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明确地了解对方。 爱一个人爱到了每一寸皮肤里，不知不觉地把他的存在当成了一种难以改掉的习惯，以至于让刘愿以为，他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 他很优秀，相貌出众，身高刚好，声音好听，学习也很好，脑子聪明。 偶尔喜欢在休闲的时间里打篮球，玩手机上的游戏，喜欢利用多余的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脾气很好，极少见他生气的样子，每次都会让着情绪不稳定的刘愿，会容忍她的各种小脾气，会耐心哄她，给她认真道歉认错，会在她生完气之后心平气和地给她讲那些道理，教给她好多好多以前没有人告诉她的道理。 但是让她更加清醒地成长是在她复读的高四。因为和程望的分手，让她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却只能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有多么难受，让她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她，都会喜欢她的坏脾气。 她在复读的那年过得很煎熬，却在任何人面前都只字不提。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做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决定了她以后的工作，同时也决定了她和程望的缘分。 在那个让她喘不过气的高四，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背书，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回去还要在脑子里思考今天学进去了点什么。 看着许小施和张延旭每天打电话聊到很晚，听她把委屈说给张延旭，让张延旭替她说两句话。那时候的刘愿又是羡慕，又是祝福。 甚至连喝醉了酒，都会满脑子都是程望的样子、声音。 其实那天喝了酒的她真的很晕，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说梦话，接过许小施递来的手机，听到程望声音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只剩下想念。 “我想你。” 那句话深深刻在了程望的脑子里，这是他和刘愿在一起甚至可以说在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到她那么乖那么甜的一声我想你。 “程望，你真的要陪我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嘛？” 程望躺在软软的沙滩上，睁眼看着漆黑天上的闪星星说:“会有假的吗？” 刘愿打开手里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太早了，还要坐好久好久。” 海风吹打在脸上，刺痛了刘愿的眼睛，她缩成一团颤抖着:“你不冷吗？” “喝了一瓶酒，感觉身子都暖了。”程望的手挡在眼前，闭上眼感觉着脸上的高温，明明只喝了一瓶鸡尾酒，酒劲却上来了，整个脸都是红的。 他慢慢坐起身，靠在了刘愿身边。 “冷吗？”程望见她颤抖着打了个喷嚏，有些担心她会被冻感冒。 “没有，不冷，我是怕你冷。”刘愿说着把外套的扣子扣开了，挨着他的胳膊，把外套脱了下来:“你穿着。” 明明自己很冷了，还要故作坚强，逞什么能。 程望没有穿上她脱下来的外套，又给她穿了上去说:“看你鼻涕都快流出来了，行了，撑不住就回去，明天再来。” “不要，我就要现在等。” 刘愿不听劝，抓着衣服的袖子，往程望身上靠了靠，把他身旁的一瓶鸡尾酒拿到了手里。 “好，我陪你。” 从十点坐到了十二点，刘愿困得直打瞌睡流眼泪，终于坐不住了，屁股都是凉的。 “不要看六点的日出了，太困了，想睡觉，我们走。” 刘愿站起身拿着手里的空罐罐，看着坐在沙滩上的程望，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程望费力撑起身觉得头有点晕，没有办法，他向来酒量不好，喝一点酒就会上脸。 “嗯……你背我……” “啊？”刘愿猛地回过头看他，满脸不可思议。 程望从她身后抱过来，在她后颈上呼了两口气，嘴唇轻轻贴了上来。 “背我。” “我不要，我背不动你。” 刘愿从他怀里逃了出来，她可清醒了，只是喝了两瓶鸡尾酒，完全没有喝酒的感觉。 程望还有些意识在的，见刘愿不答应他，只好乖乖作罢，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 第175章 我对你不感兴趣 凌晨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稀稀落落几辆车开在满是路灯的马路上。 晚上的风夹杂了海的味道，掠过鼻间很清爽。 回了酒店，程望困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看他在沙发躺着睡觉，刘愿想到了半透不透的卫生间，没有喊醒他，抓紧时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澡出来，她换了身衣服，随意擦了擦头发，听到程望的手机在震动。 好奇是谁，她偷偷看了程望一眼，把他的手机拿在了手里，朝着阳台走去。 “喂？” 因为手机号只备注了一个许，刘愿也不清楚这个人是男生女生。 她先开了口，但是迟迟没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 “喂？听得到吗？” 刘愿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电话那边终于说话了，是一阵清脆的女声。 那个女生的语气有些惊讶，好像不太相信这个电话会是一个女生接的。 刘愿思考了一下，怕对面的女生是程望的哪个重要的人，看着睡得正香的程望说:“……他姐姐，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许晴洋，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的手里？” 许晴洋，难怪声音又熟悉又陌生。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他姐姐，拿他手机怎么了啊？”刘愿说着笑了笑，好想现在说一些能让她生气的话。 “让他接电话，我有话对他说。”许晴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并不想和程望的“姐姐”聊天。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程望的手机半夜里会在他姐姐手里，除非程望没有睡，他们现在在一起。 可是想来想去，这个时间点程望应该还在熟睡，他的睡眠时间一直都很固定，不应该是醒着的。 不然总不能说程望在她旁边睡了，任由她拿着自己的手机。 刘愿气不过，明明程望和其他女生都尽可能的断了关系，也没有再搞暧昧聊天，为什么还要留着许晴洋的手机号，备注还是一个单姓许。 “你直接给我说，他已经睡着了。” 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光洁的地板上，打湿了她的后背，前面的衣服也被水珠浸湿了。 毛巾盖在头上还没擦几下，被风吹的她有些冷。 许晴洋因为感情问题，希望大半夜跟程望打电话，让他陪陪自己说说话，可是眼下接她电话的人都不是程望。 “你是他的姐姐，跟你说有什么用？把电话给他，我真的有话要说。” 听她焦急不耐烦的语气，刘愿就想到那天晚上看着她朝程望扑过去，踮脚亲在他嘴边，心里的醋意猛增。 “如果你是要和他谈感情，我觉得还是放弃，他有喜欢的人。” 顿了顿，刘愿又想到了什么，立马补充了一句:“忘了说，你应该知道程望的手机为什么这个时间在我手里，所以就不要再烦他了。” 浑身冷的打颤，她缩着身子看外面的天，已经不想和许晴洋继续聊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他的姐姐对不对？让他接电话啊！” 许晴洋气的把手机摔在了床上，盯着备注上的程望两个字，胸口上下起伏着。 刘愿刚要开口，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温暖散布全身。 她猛地回头，撞进了程望怀里，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机。 因为耳朵不好使，每次打电话她都是外放。 方才走到阳台没有关门，没想到程望听到声音从睡梦里醒过来，偷听了好一会儿。 “冷不冷？”程望把她的头发从外套下拨弄出来，拿起她头顶的毛巾帮她擦起了头。 刘愿顺着他一路走进客厅，看着他把阳台前的落地门关上，又帮自己擦起了头发。 “你怎么醒了啊？” 因为顾虑着他会偷听到一些不高兴的内容，刘愿的底气都没了。 但是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发脾气的，虽然许晴洋跟他关系很好。 “笨蛋，不醒听你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姐姐啊？”程望笑了笑，脸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一点也不在意许晴洋听不听得到。 他从刘愿冰冷的小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许的备注，是因为他最开始和她认识的时候没想过了解，所以只是简单备注了一个许字。 “喂，有什么事？” 许晴洋立马把床上躺着的手机拿了起来:“刚才那个女的是你姐？这么晚了你们在一个屋子？” “……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也别过多地关心我的生活。” “如果你有话要说，可以直接告诉她。” 她，没有提及刘愿的名字，却指明了刘愿刚才的话都是他所认同的。 许晴洋不知道电话还是开着免提，以为现在只有程望可以听得到。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心里有人了，以后不会找对象了，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宁愿和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在一起睡了也不愿意给我一次在一起的机会是吗？程望你真的够了！” 面对她大声的吵闹，程望眼底完全没有任何波澜，耐心地给刘愿擦着头发，整个毛巾慢慢都湿了。 拉着她的手帮她暖着，带着她到了卧室。 “许晴洋，一开始我就明确说过我们没有机会，是你一直借着朋友名义说你没有别的意思，却还做一些自作多情的事。” “还有，她不喜欢我跟别的女生暧昧，会吃醋，所以不要总是找我说你的感情，我不感兴趣。” 貌似程望早就猜到她会一句话也不说的给他挂电话，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而刚好手机亮了一下，电话被许晴洋挂掉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好奇接了你的电话。”刘愿把擦到后面的刘海扒拉了两下，怕他生气所以解释了一下。 程望看了她一眼，把她身后的吹风机拿到了手里，插上电用最小的暖风帮她吹着头发。 “你没生气就好。” 刘愿低头感受着他的手指在脑后轻轻挑起几缕头发，随后让风吹一会儿。 “我没……” “刚才为什么不说是女朋友？还说什么姐姐。” 程望不满意她说是姐姐这件事，大胆一点说女朋友会怎么样啊，和他在一起难不成还见不得人嘛。 刘愿红了脸，她总觉得自己是程望女朋友这件事情对着别人说不出口。 “姐姐……我觉得听起来好听啊，我喜欢你管我！” 吹风机的风微弱地吹着，像一双温柔的手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抚。 “嗯。”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别人。 刘愿也不再说话，静静等他帮自己吹头发，吹了八成干。 “好了。”程望收起吹风机，又放到了卫生间里。 他有点反常，感觉变了一样。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刘愿小心地嘀咕了一句。 房间太安静，所以她说的话程望可以听清楚。 “没有啦。”程望把她拉到了床前，看着她躺上床:“喝酒喝的不舒服，有点晕，所以现在不想说太多话。” 听他解释完，刘愿还是想作妖。 “那你可以躺下跟我说说话吗？” 程望闻着身上没什么味道，但是又想去冲个澡。 “我去洗个澡。” 刘愿没有拦着他，毕竟也知道他这个人很爱干净，喝完酒更喜欢洗个澡换件衣服。 程望转身去了卫生间，暖色的灯透到了卧室里，他不知道刘愿这样看着他洗澡，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简单冲完澡就从卫生间出来了，头发吹了半干。 “怎么还不睡？” 程望躺在另一张空着的床上，见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把空调的温度往上提了提。 刘愿探出头看他:“你跟许晴洋是什么关系啊？我看备注只有一个许字。” 你平时给别人的备注不都是全名吗，刘愿心里想着没说出来。 程望打了个瞌睡，揉了揉眼睛说:“只是同学。” 看他并没有再多说的样子，刘愿也没有继续问。 他确实困了，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了一觉了。 时间不早了，刘愿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既然他没有刻意进行过多的解释，那就不说那么多了。 房间里变得安安静静的，刘愿也没再放着手机里的轻音乐，偷偷朝程望看了一眼，他真的已经睡下了。 呼吸声在耳边轻轻传来，刘愿心里好乱，把被子盖过了头顶。 这一觉睡过去，她直接睡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程望的身影。 洗漱完伸了个懒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客厅的桌上有一大袋子的零食，还有几瓶奶。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程望不久前给她发了消息。 一边点开他发来的语音，一边拆开了一包面包。 “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回来。” 听着他那边好像有风声，呼呼的吹在他身侧。 按着他的指示，给他打过去了电话。 很快，程望接了电话，用手遮住了头顶的大太阳:“醒了？” “嗯，你在哪儿？” “海边，马上回来，想吃什么？” 刘愿吃了两口面包有点噎，拿起袋子里的一瓶奶喝了起来，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都可以。” 程望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干净的小贝壳小石头，脸色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 “猜我捡了什么？” 刘愿好奇地看过来，但是他的手是背在身后的。 “什么啊？给我看看。” 凑在程望跟前，强烈地想知道他背在手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随着她靠过来的身子，程望站在门口后退了退，抵在门上看着她扑过来环住自己的腰，抓住了他滚烫的双手。 眼睛垂下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那双手不紧不慢朝她松开，里面的小贝壳小石头全都到了刘愿手里。 或许在他看来让人心跳加快的行为却在刘愿眼里完全不在意，她并没有发觉一点。 拿走程望手里的贝壳石头，她走到沙发前把它们都一并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是心形的石头！还是蓝色的！好漂亮！” 刘愿的眼睛都亮了，又看着其他形形色色的贝壳石头:“这些东西要放哪里啊？” 程望蹲在她身前看着这些石头贝壳，思考了一下:“用一个相框把它们保存起来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刘愿朝他笑了笑，嘴边的梨涡浅浅露出来了。 “对了，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捡这些贝壳跟石头啊？” 程望拿出手机咳了两声，把相册打开给她看:“你不是说想看六点的日出吗，我醒来睡不着，就替你去吹了吹风。” 点开相册里的视频，从五点多录到了六点多，看着天蒙蒙亮开始在海的尽头泛起的光，慢慢照亮了整个大海。 水光在升起的太阳光下变得格外透亮，海浪平静地拨打沙滩。 “咕噜~” 刘愿的肚子叫了两声，但是看得入迷，也没在乎。 原来他昨晚想尽早睡就是为了弥补没有熬到凌晨六点看日出的遗憾。 “饿不饿？”程望把手机从她面前收了回去，因为手机电量不多，他拿着桌上的充电器充起了电。 刘愿没有接下他关心的话，抬头问:“你很困？” 程望的眼睛注视着她，逐渐温柔了起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不困，带你下去吃饭。” “爸妈现在在海边玩，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烤肉。” “好。” 第176章 家人吃饭 在椰海玩了一周，把周边好玩的地方都逛了个遍，刘愿没有想过这次的旅行自己会这么开心。 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程望又到卧室、卫生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才和她一起下楼。 程瑞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等得有点无聊，刚好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 这次来玩真的收获很大，去了很多没有去过没有见过的地方，吃了好多以前没有吃过的海鲜，有好多程望陪她一起捡的贝壳石头，有他们去看海洋馆的票，有程望给她和爸妈一起拍的照片。 上了飞机，刘愿抓住了程望干净细腻的手，看着他好看的手，总觉得少了什么。 “怎么了？”程望睁开困倦的双眼看向她，被她抓在手里的那只手并开穿过她一根根的手指，最后紧紧扣在了一起。 “我记得你之前有个手表。”刘愿说着想挣开他的手，但是被他紧紧握着挣扎不动。 两个人手上的温度在交缠中逐渐均衡，还好手上没有心跳声。 “之前的手表？” 不好的回忆慢慢涌上来，他淡淡地笑着:“喝酒喝没了，丢了。” “不会是和哪一任的女朋友睡，然后被偷……” 不等刘愿说完，程望就伸来手在她额头敲了敲，话里有一股责怪的语气:“你这小脑子挺能想啊，我是那种人吗？” 差点就是了，还好一巴掌把他扇醒了。 现在还要感谢那个女生，也确实对不起她。 “哦。” 刘愿点点头，心里已经在想等她开学了就攒钱给他买一个手表，刚好不知道送他些什么，这下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下了飞机明显感觉到了温差的变化，上午穿的短袖短裙，落地就穿上了厚厚的袄。 冷风灌进身体，刘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在颤抖。 裹紧了身上的大袄，步步紧跟在了程望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好像和以前相比高了些。 比起高三那年，这两年他真的变了，个子长了，声音变得稳了，面对一些难到他的事情也不会应对得那么稚嫩。 明明比自己小，却一直都像一个大哥哥般贴心，或许也只有他可以容忍自己奇怪的脾气了。 “晚上吃点什么？” 心思被拉回来，她的视线乱瞟:“啊？” 程望接过她手里的拉箱，拖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随后关上了车门。 看她没听到刚才的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阿姨、刘皓说了一声，我们一起吃顿饭，算是咱们两家人正式认识一下。” 刘愿立马拿出了手机，看着王璐的微信打过去了一通电话，又确认程望说的话不是给自己开玩笑的，才认真选起了吃饭的地方。 不过也不着急，眼下时间充足，打算晚上去吃饭。 程望把刘愿送回去之后就打车回家了，他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而且在飞机上用手托着刘愿的头，从上飞机不久一直托到了下飞机，他的胳膊都是酸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刘愿回家把手里的拉箱放到了一边，回屋换了身衣服。 “哎刘小愿儿，出去玩的开不开心？程望有没有看着他爸妈都在欺负你？跟你哥我说，他要是……” “没有没有！” 刘愿疯狂摇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喝。 回了卧室，在书架上迅速扫了几眼，她记得之前是有相框的，买过几个相框用来装程望送她的花束。 眼下相框都被用了，程望送她的所有花束以及江澜在她生日送的花束都被她简单收拾着保存在了相框里。 从拉箱里拿出了用瓶子装起来的满满一瓶贝壳石头，拿在窗台前晒了起来。 因为有一股海的腥味，刘愿把它们一个个都用洗衣液刷了一遍，味道淡了好多。 突然又想起之前说要还给程望的戒指，找了一个小礼盒放了进去。 穿上自己厚厚的外套，把小礼盒塞进了外套的兜里，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躺在床上玩了一下午手机，看着天慢慢黑了下来，她让王璐和刘皓挑出吃饭的地方，直到现在肚子空落落的也没见他们做出一个一致的决定。 王璐的意思是一起去吃火锅，刘皓的意思是去吃烤肉。 两个人都拿不下决定，刘愿就更不知道了。 正在她纠结是听王璐的意见还是刘皓的意见，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刘愿先开了口。 “我的小愿~”程望一口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沉闷中带了些磁性:“想你。” 说完他起身打了个瞌睡，下床把屋子里的空调关了。 热的他这一觉口干舌燥，清醒过来立马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想不好啊？嗯……要不这样。” 程望被憨崽纠缠打闹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给它来了个过肩摔。 但是憨崽觉得很有意思，又迅速扑了上来，直到程望把它的狗绳卡在门把手上。 听着憨崽在自己身后呜呜的叫声，程望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毛:“在我家吃饭，火锅烤肉一起，一会儿我去接你们，然后让我妈去超市买点材料怎么样？” 之前想都没想过，程望突然提出这个想法，刘愿觉得很认同，这样既可以吃到火锅也可以吃到烤肉。 “好。” 还没化完妆，程望就开车来接他们了。 王璐和刘皓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程望来了，两个人一起到门口把程望带进了屋子。 程望一看到王璐立马拘束了起来，在王璐面前总是一副好欺负乖巧懂事的模样，让人看着他很老实很憨厚。 “刘小愿儿你好了没？”刘皓饿的等不下去了，朝着刘愿卧室门口喊了喊。 “滚，别催！”刘愿的声音尽显着不耐烦，猛地开了门。 抬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被吓到的程望，尴尬地咳了一声，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好像刚才朝刘皓大喊的那个人不是她。 程望只是对她秒变的态度不可思议了一下，随即立马笑起来:“刚来，收拾好了吗？” “嗯。” 坐上程望的车，刘皓都有些激动，左顾右盼的。 “我去，我驾照才到手你都开车了啊！” “这车挺不错啊，喔~” 程望从前视镜里偷偷看王璐，怕她会觉得自己太年轻开车不安全，但是看她面色那么从容，不由得松了口气。 “反正闲着也是闲，不如早点学了可以开，想去哪儿去哪儿。” 以前的他只能坐程瑞康的车，又或是打车，想来真的很麻烦，哪里都去不了。 现在只要想去哪里，也不用跟谁说一声，他只需要注意车油，保养好车就行，去哪儿直接开车。 “小望啊，去一趟超市，我买点东西。”王璐坐上车好一会儿才说话，看了一眼手机。 刘愿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趴在车窗前看着窗外。 “阿姨，要买的东西我妈去买了，我们直接到家就行。”程望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开的车很稳，没敢快点。 “有点闷。” 刘愿胃里有点恶心，不太舒服，感觉车里像是缺氧一样，有点晕车。 程望开着车里的小空调风，把她那边的车窗摇下来了一半。 外面清新的空气涌进车里，闻在鼻间格外舒服。 “好些没？” “嗯。” 刘愿嘴里呼着热气，看着热气被她吹出来很有意思。 “呼~” “看着头，不要把脑袋伸出去。” “知道啦。” 王璐想来想去觉得直接空手去程望家里有些不好看，还是让程望开车到了荣井商城。 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们一起下了车。 看王璐和刘皓走在前面，程望慢悠悠地走在了刘愿身旁，帮她把脸上打重的腮红蹭了蹭。 “腮红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哭过呢。” 刘愿拍开他的手照了照小镜子，看着程望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我干嘛？！” “你们女孩子真的去哪里都带镜子。” “那是。” 腮红打在眼睛周围确实有点重了，因为屋子里照的灯光是暖色的，化起妆来麻烦，就没在意那么多。 又看了看脸蛋，还好没有涂成猴屁股。 “冷不冷？” “不冷，穿裤子啦！” 怕他不信，刘愿刻意拽了拽裙子里面的肉色打底裤，一层皮被她扒了起来。 怕她裙底会走光，程望把她的腿拍了下去:“好了，不用让我看，不冷就好，一会儿进了超市有什么想吃的就拿。” “只想吃饭，太饿了。” 进了商场，看着王璐推了一个推车，刘愿本想着自己也不会买什么，就没打算要拿推车。 但是程望跑过去推了一个小推车，朝她走了过来。 王璐的小推车里买的基本上都是肉、蔬菜、火锅丸子等等，后面还买了两瓶贵些的红酒，在商城一楼的美肤产品处挑了一款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用的眼霜。 “阿姨，真的不用买的，他们就是想请你们吃顿饭，大家都没有正式的聚在一起好好吃饭。” 刘愿看着他，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奶奶留给你的戒指，给你。” 她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出了那个装有戒指的首饰盒，之前江澜串起来的那个链条还在。 怕他会多想，而且当时她也没跟程望说为什么换链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里面的那个链条是江澜换的，之前就想跟你说了，那天我生日，有人抢。” “他扯着链条勒我脖子，链条被他扯坏了，江澜就临时帮我买了一条链条，谁知道你看到他给我戴项链的时候误会了。” 程望认真听她解释，眉间舒展开来:“对不起，当时我误会了。当时你是不是很委屈？疼不疼？” 他的手伸过来，在刘愿的后颈上捏了捏。 好难过，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吃醋，根本不知道刘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手指按压在后颈，猛地让人回忆起滚烫的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刘愿敏感地想要躲开。 “都过去了。”刘愿躲开了他的手，换了只手提着手里的那袋子零食。 刚才王璐在负一楼的超市里买东西时，程望带着她在零食区买了很多她经常吃的零食，结账的时候王璐看到了。 “小望啊，不用给她买零食的，她想吃了自己会买。” “没事。”程望点头干笑着，打算把她买的肉菜之类的东西和给刘愿买的零食一起结账，但是刘愿抢过了他的手机，不给他付钱的机会。 太清楚他的为人了，每次喜欢抢先一步付钱。 “干嘛？”程望要抢她拿着的手机，却是一场空。 “这些零食我来付就行了，毕竟都是给我买的，每次都让你付钱实在不好意思。”刘愿把自己手机上的付款码摆在了收银台前，把小推车里的零食一个个的都拿了出来。 “要两个购物袋，谢谢。” 看着她这么可爱的样子，程望好想笑。 一直等东西都装好结账的时候，突然刘愿手里的手机不见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扭头就看到收银员姐姐用程望的手机付了钱。 第177章 送回家 到了程望家里，刘愿帮王璐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买的东西，顺便把一袋子的零食也提了出来。 程望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绕到她身后把那袋子零食重新丢了回去:“一会儿进去了吃饭，带零食进去干嘛？” “太多了我也吃不完。”刘愿回过头看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很好奇程望就不喜欢吃零食吗，为什么从来不见他给自己买？ “吃不完慢慢吃，留着带回家。” “哦，你怎么不给自己买啊？” “不怎么喜欢吃。” 田婧怡听见外面的吵闹声，紧忙从厨房赶了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快进来快进来。” 看着王璐手里提着的礼品，眼纹都笑出来了，看来她这个未来的亲家母还是蛮支持俩孩子的。 只要程望不招他们一家的讨厌，那田婧怡和程瑞康可以应付的就简单的多了。 “怎么还买东西了啊？程望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人家直接来就行吗？我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吗？” 程望一进门就被训了一顿，拎着装有蔬菜丸子的袋子:“……不是，我没劝住……” “没事没事，不怪小望，我想着我们一家人都来，空手多不好意思，就随便买了些东西。”王璐一边说着和他们进了屋，把东西都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刘皓一进来就看到从楼上狂奔下来的憨崽了，貌似两个失散多年的好兄弟，直接朝着憨崽扑了过来。 他很喜欢小动物，只是妈妈不喜欢，从小就只能看到别人家养的猫猫狗狗。 “它叫憨崽。” 程望把它项圈上的牵引绳收了起来，看刘皓挺喜欢它的，就让他们玩了起来。 憨崽也只是因为刘皓第一次来，心里稀罕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憨崽被他折腾累了，不愿意回应他的热情，直接趴在地板上装死。 “嘿，哥们你怎么这么懒啊？快动动，长得挺帅啊你，这毛摸起来真舒服，多大了啊你？吃饭了没？是不是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吃？喜欢吃羊肉还是猪肉？吃不吃蔬菜？……” 眼看着他的嘴叭叭个不停，憨崽向不远处的程望发起了求助，嘴里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声，似乎是受不了刘皓的吵闹，有些烦了。 在厨房里忙着洗菜择菜的程望看着他们笑了笑，第一次见可以打压住憨崽的人。 “吃饭啦，快来坐。” 一边是火锅，冒着腾腾热气，肉片、蔬菜、丸子、豆腐、虾滑、鸭血用一个个盘子装着放在桌子旁的小推车上。 另一边是烤肉盘，上面铺了两张吸油纸，刷了一层油，用酱料腌过的小肉块被夹子一个个平铺在了烤肉盘上。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已经切好的水果，看着桌上的食材摆的满满当当，特别有食欲。 程瑞康拿出了一瓶白酒放在自己手边，又拿了两瓶微醺小酒:“来，喝两杯。” 刘愿接过他递过来的微醺小酒，酒精度数不算高，她倒了一杯。 王璐从来都是滴酒不沾，所以以水代酒，和程瑞康、田婧怡一起干了一杯。 “叔叔阿姨，我也来一杯……”刘愿站起身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程望坐在一旁目光都变得欣慰了起来，刘愿在长辈面前是真的很乖。 但是转眼看到她咽肚子里的是酒时，脸上的欣慰之色瞬间拉了下去。 程瑞康和田婧怡一起看了刘愿一眼，笑着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来，我和小望爸爸干了！”田婧怡的心情特别激动，忙拍了拍程瑞康。 她好久没喝过酒了，今天就破例喝一回大的。 程瑞康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是碍于面子又闷声喝了满满一杯白酒，皱着眉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不得不说田婧怡有时候真的实诚，一整杯说干就干，他们一家人可是都不怎么能喝酒的人。 吃了好一会儿，小推车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饱了。 “第几瓶了？”程望的声音没有责怪，只是关心。 刘愿脸上挂了红晕，朝他吐了吐舌头笑:“不知道。” 她喝了三瓶小酒，还尝了尝程瑞康倒给刘皓的白酒，干烈中带了丝甜味。 因为刘皓不喜欢喝酒，和刘愿私下换了换，他和程望碰杯的是白开水。 不过巧了，程望也喝的白开水，因为等会儿吃完饭要开车送他们回家。 “叔叔阿姨，我要替刘愿谢谢你们，对她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谢谢程望可以认真对待这段感情，他们在一起的不容易我这个哥哥都看在眼里，还是谢谢你们，也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好好的。” 刘皓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至于他们干不干是他们的事。 程瑞康已经上脸了，脖子都红了，拿起半杯白酒直接干了。 田婧怡给自己倒了一口也干了。 吃饱了饭，程瑞康、田婧怡和王璐、刘皓在餐椅上聊起了程望和刘愿，又转移话题渐渐聊到了他们两家人的生活小事。 刘愿胃里不舒服，跟着程望到客厅喝了两杯热水。 揉了揉发红发热的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睡觉了。 “怎么这么醉？”程望蹲在她面前，伸手把她遮挡住脸的头发拨弄到了耳后，手绕过她的脖子搭在了她的脸上。 刘愿伸手抓紧了他的手，贴在自己滚烫滚烫的脸蛋上，用嘴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布满了红晕的脸上看起来十分有气色，妆容有些清淡却很贴合她的风格。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偷偷的……” 她还刻意看了看别的地方，小声说:“我喜欢你啊，我好开心……” 程望看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就没再说太多，笑了笑让她躺下了，从一边的沙发上拿了一件毛毯披在了她身上，随即去厨房坐着和他们聊起了天。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走了啊。” “好好好，让小望送你们，他爸爸跟我都喝酒了。” 王璐见田婧怡和程瑞康喝多了，连站起来都站不稳，马上拦住:“没事没事，我们打车也行，你们先休息。” “没事没事，我们送送你们。”田婧怡坚持要送出来，目送他们上车。 程望把刘愿叫醒，拉着她上了车，听着她嘴里吐出来的一堆话，没几句是完整的。 “你们回去，我开慢点没事。”程望说了一声，直接上了车。 开到半路刘愿想吃烧烤，扒着窗户一直喊:“司机快停车，我要下去吃烧烤，好香，我要吃烧烤，呜呜……我要吃烧烤！” 程望扭头看了她一眼，哄着说:“下次好不好？下次带你去吃个够。” “下次……哦。” 虽然语气有点失望，但是很快就忘了这回事了。 车子停在景泰小区门口，程望下车跟王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打算走了。 刘皓见刘愿喝的醉，他和王璐一人提了一袋子零食往前走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刘愿突然回头摇摇晃晃地朝程望扑了过去，不管刘皓和王璐是不是走远了。 程望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下意识地把她抱在了怀里，随后听到她小声的嘀咕。 “我都要回家了，你不抱我？” “嗯，想攒着下次抱好久。” 主要是不敢当着王璐和刘皓的面和刘愿有太多亲密接触，他也会不好意思。 看刘愿踮着脚努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程望配合地弯下了腰，好看的眼睛看着她弯了弯。 “怎么了？” 刘愿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很好欺负，想咬一口。 “我……” 她抿了抿嘴唇，看着程望的嘴唇亲了上来。 酒精的味道从她的口腔里散播，呼吸出来的味道都是辣辣的。 站在明晃晃的路灯下，她抬头看着程望被路灯照亮的头发丝，只是亲了一口，立马松开了他的脖子:“我会想你的。” “笨蛋，我也会想你。” 看着刘愿小跑着跟上她家人的脚步，回过头还朝他这里看了看。 像一场梦一样，他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真诚最能打动人心，他越来越觉得想要做成什么事情或者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安静点也用点心，渴求别那么强烈，慢慢的一段时间后，水到渠成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但如果特别心急特别用力手忙脚乱，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到，还搞得一团糟。 生活就是这样，特别用力就特别容易疲惫，当你所有执念的东西发自内心不在意时，好像一切都会变得如约而至，当你真正放下之后，会发现一切都在朝你期待的方向发展。 第178章 空调坏了 寒假过完就迎来了开学，事前和程望说好了，他来订票，所以刘愿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周六一早收拾好东西就赶去了高铁站，这次她只带了一个拉箱，一个双肩包，因为很多东西都直接寄到了学校快递中心。 在高铁站门口看到三个等她的男生，程望的个子最是出挑。 刘愿下车直接朝他奔了过来，看了看他身旁的朋友们:“你们怎么不进去啊？” “进去你能找到我们啊？”程望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刘愿一起刷了身份证进站。 陈奉生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应了一句:“就是，上次坐高铁我就坐在你旁边，你都没认出来我。” “那次不一样，谁知道你跟我碰巧坐一起啊。”刘愿手里的拉箱被程望拉了过来，她急忙小跑着跟上了程望的脚步。 好像每次她和别的男生说话的时候程望就对她不管不顾了，甚至一句话也不说。 李佳乐看了两眼站台，四个人一起去了离检票口最近的空座位坐着。 “想吃什么？是不是没吃早饭？”程望一猜一个准，看刘愿在家两个月还是没让自己胖回来，心里不太舒服，感觉自己很没用。 居然连自己女朋友都养不胖，这点他承认他没办法。 “都快中午了，要不直接到学校出去吃。”刘愿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感觉现在吃饭也没什么必要。 眼看进站还有半个多小时，程望让李佳乐和陈奉生在原地看行李，拉着刘愿在高铁站里面买了些路上吃的零食，又买了汉堡炸鸡。 “他们也没吃，而且李佳乐看到肯定也会饿。” “那给他们另外买点，你得吃饱。” 程望点完单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扎的两个双丸子头，像蝴蝶结一样，用两个发夹卡在了蝴蝶结中间，俏皮可爱。 趁刘愿玩手机不注意，程望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偷偷拍了好多张她的照片。 心想，等有时间了他也要学学怎么编头发，给刘愿编好多不一样的发型。 “您好，您点的东西好了。” 刘愿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朝着服务台走过去，接过了一个姐姐手里的东西，见程望不动身，她才扭过头好奇起来。 “你干嘛啊？”刘愿的手伸过来去挡镜头，把他的手机拿在了手里。 看着一张张偷拍的照片，刘愿都有些无话可说。 不太明白，大胆明着拍照又不是不允许，干嘛背着她本人偷偷拍呢。 “给你。” 她没删照片，把手机重新还给了程望，一边吃着手里的薯条，一边朝李佳乐走了过去。 到他跟前让他挑了点吃的，又让陈奉生吃了个汉堡，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 直到高铁进站，刘愿也吃饱了，带着程望买的零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两个人是挨着的。 手里拎着的拉箱被程望直接提在了上面，刘愿睁大眼睛看着程望，眼里有些惊恐。 她的拉箱很重，单单拎起来都够沉了，但是她居然看着程望平静地把拉箱放上去了。 总觉得他单手就可以把自己举起来。 事实上，程望在拎起拉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沉甸甸的差点让他胳膊脱臼，面色从容也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想法罢了。 “发什么呆？”程望把她按在座位上，敲了敲她的额头。 刘愿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没事，就是觉得你力气好大。” 坐在靠窗的位置真的很让人舒适，可以随心看窗外的世界，一片片森林从眼前迅速恍惚过去。 被刘愿夸了，程望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了，把外套的袖子往上捋了捋，撑起了胳膊:“那是，不然怎么给女朋友安全感？” 看他得意的像一个四处开屏的花孔雀，刘愿也没说什么，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瓶饮料喝了起来。 车厢里很安静，一直没什么人说话，偶尔会有售卖员出来卖饭卖吃的。 到一站停下的时候，又上来了一些人。 走在他们前面的女生看着拥挤的过道，试图把拉箱拎到上面去，但是她的力气不够用，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架子，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一脸求助。 可惜，周围的人几乎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并没有人关注到她。 刘愿困得打了个瞌睡，合上手机看到了那个女生，和那个女生对视了一眼，立马碰了碰程望的胳膊。 程望朝她看过来，小声问:“怎么了？” “你帮个忙嘛。”刘愿戳了戳他的胳膊，手指在他胳膊上按了按。 眼看女生要把拉箱放在了过道上，程望走过来问了一句:“需要放上去吗？走的时候给你放下来。” 那个女生戴着口罩捂住了嘴，紧张地看了看刘愿，眼里透露着谢意:“好好，谢谢谢谢！” 这个女生的拉箱也很重，程望把拉箱拎上去脸都红了。 而在他们后面的陈奉生和李佳乐一个劲在笑，笑程望颤抖发红的胳膊。 “程哥这也不行啊，连女生拉箱都拎不上去。” “你哪只眼睛看到没拎上去了？”程望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向李佳乐。 “第三只眼。”李佳乐说完立马缩在自己座位上躲起来了。 路程有些远，刘愿不知觉的压着程望的手睡了，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托着，睡得没有一点不舒服。 “小愿，醒醒。” 车厢里的人在走动流通，已经到了盛京高铁站了。 醒了才知道，程望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一直用手托着自己的头。 叫醒了她，程望把上面的拉箱逐个放了下来，那个女生的拉箱也被放了下来。 “谢谢！”女生再次道谢，提前等待下车了。 刘愿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背上书包，拉着拉箱和程望站在了一起:“你手怎么红了？” 程望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麻无力的手，又抬起手放在了刘愿头发上:“你睡觉压着它，我又不想吵醒你。” 车厢里响起了入耳的广播声，盛京站到了，车子正在慢慢停下来。 刘愿跟着车子一起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倾着扶住了自己的拉箱，回过头来看程望，他也在看自己。 见她看过来，程望害怕她责怪自己不细心，立马伸手把她拉在了自己身侧，手搭在她的肩上。 他的胳膊太重了，搭在肩上让刘愿感觉很不舒服，骨头硬硬的。 “你把手拿开，我都直不起腰了。” “嗯。”程望像一只善良乖巧的大狗，胳膊离开了刘愿的肩膀，出站紧跟在了刘愿身后。 “我们走了。”李佳乐和陈奉生朝他们招了招手，打车回了学校。 剩下了刘愿和程望，他们要回租房，毕竟下周一才正式上课。 租房两个月没人住，很多地方已经积了不少灰。 程望脱了外套，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 刘愿就不一样了，吃过午饭之后进屋换了套床单被套，感觉自己坐车那么久有点累，为了对自己好点，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拉箱里的东西也没收拾，一觉睡到晚上，甚至还有点困。 中途听到程望在她房间里轻轻收拾的声音，太困了就没说话。 初春二月还是有些冷，但是她房间里的空调坏了，吹着吹着风发现头脑清醒了不少，一看居然是冷风。 本来就冷的卧室这下更冷了，盖着被子她的腿脚都是冰凉凉的。 程望关了她房间的空调，看着缩在被窝里的笨蛋忍不住想笑:“冷风都感觉不到啊？空调坏了，这两天我找人修一修，你去客厅吹吹热风。” 刘愿冷的拿起被子去了客厅，躺在沙发上把程望叫了过来，双手放在他脖子上感受着温暖来袭。 “我说为什么越睡越冷！” 她的双手冷的厉害，程望就没舍得把她的手拿开，任由她肆意地索取自己身上的温暖。 外卖很快到了，因为今天收拾了一下午，他不太想做饭也不想刘愿饿肚子。 吃着一碗热热香香的土豆粉，刘愿突然有些感慨:“我真的是给你添麻烦的，天天白吃白喝的，闲着没事还要给你找事干。” “我不觉得。” 程望没怎么想过这种事，因为在他看来，刘愿陪在他身边还可以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电视上放着吵闹的动画片，却是刘愿最喜欢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刘愿努力多吃了些，拍了拍饱饱的肚子，故意给他听的。 “好了，饱了就不要吃了。” 程望平时不喜欢太过于吵闹的环境，但是从刘愿闯进世界，晚上也可以听着歌睡，吃饭的时候喜欢和她一起看动画片，洗澡也会放着歌。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都这样。” 可以一直陪着你，一直看到你，光是这样我就很开心很幸福了。 刘愿穿了一身宽松的睡衣，看了看他，盘着腿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虽然程望说出了这种话，但她有顾虑，被程望贴心照顾关怀的这种感觉虽然很好，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总是这么没用。 程望很优秀，甚至在刘愿看来他除了小时候在感情上缺少点爱之外没什么可以让人觉得不足的地方了。 学习用功，就算是到了大学也没有说让自己闲下来，很多东西她没见过，但是程望都可以给她解说。 很会做饭，这点她真的很羡慕，看着他切菜熟练的样子，很多东西没学过也可以按着教程做出来。 感情专一，喜欢这么没用的自己就再也没对别人动心过。如果可以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遇到另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了，这是她的自私，不想把他让给别的女孩子。 他有太多处发光点了，像是被群星围绕着的月亮。 可是自己什么都算不上，没有过人的天赋，没有聪明的脑子，没有稳定的情绪。 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如果程望对她的感情腻了，不喜欢她差劲的烂脾气，大可以换一个人。 她自始至终是那个被选择的人，相貌只是她被选择的一处优势。 因为什么都不会，随时可以被替代，所以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很快心里就失落了起来，突然觉得早点订婚好像也不错。 他想的确实很好，只是刘愿总是慢半拍接受。 “在想什么？”程望看着她发呆逐渐委屈的脸，挪过来身子蹭了蹭她。 刘愿别过头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时间还早就有点困了，闭了闭眼睛，突然不想和程望呆在一起了。 “睡觉。” “这么早？”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拉住了她的手，有点舍不得，还想抱着她陪她一起看动画片。 “嗯。” 简单洗漱完刘愿就睡下了，但是睡了一小会儿感觉有点冷，只要她探出个头就会冻脸。 紧紧裹着被子也觉得太冷了，明明已经二月底了。 捏着手里薄薄的被子，想起自己并没有厚被子，因为之前每天晚上可以吹空调，薄薄的被子盖着一点都不冷。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鼓起勇气下床，抱着自己的玩偶兔子出来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她猜着程望也睡了，毕竟今天下午他一直忙着，现在应该是又累又困。 因为来的时候只带了春秋天的薄睡衣，她跑到客厅也很冷，打了个冷颤，只能悄悄地拧开程望卧室里的门。 进了他的屋子里，温暖直接向她打来，也不用缩头缩脑的发抖了。 像是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趁着月光看清了他屋子里的地板，小心翼翼地从他床边绕过来，轻轻踩上了他的床。 他睡觉不会很放肆，一个大床他只占了一半的一半。 刘愿在他的另一边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慢慢挪动，最后整个人躺了进来。 屋子里的空调吹的人暖暖的，被子也是香香的。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明明知道自己屋的空调坏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来他屋里睡？或者说让她去睡客厅也好啊，起码都有空调。 想着想着气的哼出了声，反应过来她立马捂住了嘴。 安静听着程望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没吵醒他，刘愿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记得他睡觉很浅，总是被一点小动静弄醒，所以不敢打扰他。 看着他的后背，刘愿忍不住上前凑了凑，脸慢慢变烫了起来。 为了控制住自己，把怀里抱着的玩偶兔子放在了她和程望中间，随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夜太热了，刘愿把被子一脚踹开翻了个身，怀里的兔子被丢到了地上。 一双手把被子重新拉上，随后把她圈在了怀里。 程望睁开眼睛看着缩成一团的刘愿，松了口气。 差点忘了，她的房间没有空调。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刘愿迷迷糊糊地找了一个令她满意又舒服的位置。 这一觉程望也睡得特别沉，似乎又是因为刘愿的加持，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拉被子抱刘愿这些熟练的动作。 身上被香香的味道环绕着，滚烫的热度慢慢传来，犹如梦境般不想醒过来。 第179章 劝和好 清晨的天蒙蒙亮，程望醒过来的时候深吸了口气，头发炸的乱糟糟。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刘愿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动一动身体，仿佛要了他的命。 一处柔软的地方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还有一双手在自己脖子上搭着，一条腿压在他的腰上。 因为身体的异样，他红着脸来不及问刘愿怎么回事就匆忙坐起了身。 刘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醒了，从被子里探出来头，皱了皱眉睁眼了:“干嘛……” 看着身旁的程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眶里居然还挤出了眼泪，真像一只纯情大狗。 还好刘愿穿着衣服，不然不知道的以为她对程望做了点什么。 怕他真的会哭出来，刘愿立马坐起了身，吞咽着口水:“等等，我解释……” 不等她解释开口，程望直接拿着睡衣冲进了卫生间。 坐在床上清醒了不少的刘愿以为他生气了，回想着刚才他看着自己的委屈模样，有点心虚。 她下床穿着拖鞋到了卫生间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啊，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来你屋里睡。我不知道你会生气，我屋子里太冷了我……” “没有生气。”程望在卫生间里回了一句，穿好睡衣洗漱了一下。 他的脸红到了耳根，甚至不敢看刘愿的眼睛。 两个人都洗漱完之后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一个比一个拘谨。 “你刚才……那么着急出去干嘛……”刘愿说话的声音有点紧张，想起刚才他意外的举动，有些好奇。 再怎么说，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啊，又不是没有在一个被窝里睡过。 程望倒了两杯水，自己先喝了一杯:“……咳，我可能想上厕所，嗯。” “昨天晚上是我忘了，我看你直接回你屋里睡了，以为你不冷。” “怎么可能啊，都快要冻死了。”刘愿说着扫了他一眼，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他的眼眶会红。 “你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我气啊？看你都快哭了。” 程望只觉得尴尬，深吸了口气:“没有，我没哭。” 还好刘愿没有硬是问到底，不然他真想哭出来了，好尴尬。 “别哭嘛，我又没吃你一块肉，别生我气。”刘愿尴尬地只好低头扣手，同时松了口气。 客厅的窗户开着，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程望起身把窗户关上了，拿起空调遥控器让空调吹起了暖风。 “想吃什么？” “你真不生我的气啊？” 刘愿想来想去，还是太敏感了，总怕他什么都不说，偷偷讨厌自己。 “生气。” 看她眼睛巴巴望着自己，程望走上前敲了敲她的额头，手压在了她身侧的沙发上:“才怪，怎么会生笨蛋的气？” 刘愿的身子往后仰着，别过头不肯说话。 “好了，想吃什么？点外卖吗？”程望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睡衣上开着的第一颗扣子系上了。 他的手慢慢收回去，凑上前亲了亲刘愿，吞着口水解释说:“你勾引我。” 刘愿一脸的震惊，听到他的话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都憋红了。 所以刚才他一直都看得到，自己睡衣的领口低，第一颗扣子还没系上！ “我不想吃外卖，我要吃你做的饭。” “想吃什么？” “都可以。” 周日是个阴天，一般刘愿都是选择睡觉来缓解自己阴沉沉的心情，但是程望带她出来了。 看着外面的天，刘愿真的没什么心情逛，到商城门口下车跟在程望身后。 “还不如在被窝里睡会儿觉。” 她大步跟上程望，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你干嘛不等我？” 程望刚才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事情，被她这么一说立马回过神来了:“没有，我在想午饭带你吃点什么。” “都可以，我又没那么挑。” 手指在他的手上圈圈画画，指甲划在他白净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处红印。 程望看了一眼想收回手，又看她好不容易才激起的兴趣，没再管她，任由她在自己手背上一下一下戳着，不算疼，也不舒服。 风吹在身上很冷，好在今天出门刘愿穿的厚。 “你开学了是不是还会见到许教？听陈奉生说你们还是一个班的。” 刘愿把他的手松开，自己的手默默缩在了袖子里。 程望回头看她，朝她伸出了手，刚才被戳出来的痕迹已经在肉皮上红肿了一片。 “怕我跟她还有联系啊？” “没有。”刘愿看着他的手背，还是牵上他的手了，温暖很快从他的手心传过来。 “感觉许教人还挺不错的，如果没有喜欢你的话。” 那样我就不用害怕你被一个比我优秀好多的人抢走。 “是吗？”程望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只喜欢你。” 不管她好不好，程望心里都不在乎，他并不希望自己和许晴洋有超过朋友之外的关系。 到楼上找了一家烤肉店，和刘愿一起坐在椅子上等着上肉。 可以看出来她有心里话没有说的，但是程望也知道她不想说怎么也问不出来。 肉刚上的差不多了，张延旭打来了电话。 “喂？” 刘愿看着程望接通电话，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程望，给许小施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 “怎么了？”程望问。 张延旭组织了一下语言，好一会儿才说话:“昨天来学校的时候吵架了，没哄她，今天把我微信手机号都拉黑了，妈的神经病……” 程望听清楚了大概，不等张延旭说完就挂了电话，给许小施打过去了。 没一会儿，许小施接电话了。 “喂？程望？” 既然张延旭给他打电话了，那让他给许小施打电话也应该是为了让两个人和好的。 程望想了想，坐在刘愿身旁问:“你跟张延旭怎么回事？” 躺在寝室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的许小施如今还没下床洗漱，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分了呗，他跟我吵架，还不哄我，也不给我道歉！” 刘愿夹了几片肉放在了刷了油的吸油纸上，起身从他身前走过去，拿了一瓶果汁。 回来的时候见程望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更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嗯。”看着刘愿递来的瓶子，程望帮她拧开了瓶盖，又拿着杯子帮她倒了一杯说:“他说话向来不太好听，你也知道……” 许小施知道肯定是张延旭找程望来说好话的，立马生起了气:“不好听他可以不说，长了一张破嘴就是为了气别人的吗？！刚开学就知道吵架，他只想吵赢我，那让他高兴去，我才不稀罕跟他在一起呢！” 声音太大了，没开免提刘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刘愿在一旁小声应和，抢过程望的手机，开口说:“小施你吃饭了没？我们在万城商场吃烤肉呢。” 怕刘愿说的话会挑拨离间，让许小施更生张延旭的气，程望想把手机拿回来。 “烤肉！我还没起床，你们能不能等等我，我马上就来！”许小施说着已经开始动身换衣服下床了。 她到的时候刘愿已经饿的趴在桌上不想动了，看着碗里的肉，吞了吞口水。 “先把碗里的吃完，听话。” “不要，我等她来了我们一起吃。” “她马上就来了，你先吃，不要饿肚子了。” “你别烦我了，不吃。” 程望还是努力劝着，刘愿硬是不听，就是一口不吃等许小施到。 碗里夹的肉都凉了，许小施终于来了，小喘着气进来就看到了刘愿。 委屈巴巴跑了过来，想抱刘愿，但是程望挡着，她想抱也抱不了。 “呜呜小愿！” 刘愿扭头听到许小施的声音，立马站起来从程望腿上迈了过去。 眼前的程望拍了拍她蹭在裤子上的灰，面色从容的夹了几块生肉放在了吸油纸上。 看着刘愿明明在他旁边，因为许小施的到来到了他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不乐意。 怎么张延旭的错要让他们来替着哄啊！还要抢走他的刘愿，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被占据了。 “好了好了，别哭，我们吃饭，不理张延旭。”刘愿声音特别温柔，拿着纸帮许小施擦了擦眼泪。 许小施正在气头上，手重重打在桌子上，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不打算跟他和好了？”程望直接开门见山，连哄人的好话都不带说的。 毕竟他只会想办法哄刘愿，至于别的女生去让别人哄就好了。 他能做的就是替张延旭问清楚能不能和好，顺便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牵把手当是尽朋友的职责了。 以至于许小施以为程望听了张延旭的坏话，来找她劝分的。 只是吵了个架，比平时吵架厉害了点，但是怎么说也没到不和好的地步，许小施看他这么认真也不敢吭声，低着头看刘愿给她夹肉吃。 “多吃点，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饭？”刘愿一心只顾着关心许小施，把程望忘在了一边。 程望把她刚才用的餐具给她放了过来，烤肉盘上的油溅在了他手腕上，疼得差点把手里的餐具摔下去。 还好刘愿接住了，看他微微皱眉以为他不太舒服，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啊？” 瞧着刘愿忙着关心许小施的时候不忘注意着自己，程望心里又突然没那么不开心了，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给她夹肉:“没事，你好好哄她。” 手腕上被油点溅到的地方泛了红，又疼又麻，也没敢告诉刘愿，没去用冷水冲。 好不容易哄好了许小施，看她这么有食欲，刘愿把程望给自己夹的肉都送到了许小施碗里。 “等回去了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让程望好好跟他说说，不让他说话那么难听了。” “好，我都听你的，你对我最好了。”许小施抱着刘愿蹭了蹭她的脸，很多话她都听进去了。 临走之前刘愿陪她到超市里逛了逛，给她买了好多零食。 程望本想着自己推一个小车给刘愿买点，结果自己买的零食都让刘愿抢着付了钱，把他买的所有零食全都塞给了许小施。 看着手里的三大袋子零食，许小施都不敢跟程望说话了，眼下只要他不劝刘愿和自己绝交都算不错了。 “小愿，你把零食都给我，程望……肯定得生气，这可都是他给你买的。”许小施躲在刘愿身后看着程望，感觉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一个争宠得意的人。 朝着四处巴望了两眼，心想怎么还没有出租车来啊！ 程望也看她，眼睛里全都是醋意，好像在说:你赶紧滚。 “我付的钱，他生什么气嘛，来车了。”刘愿朝着不远处开过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第180章 哄他 “那我走啦，小愿，回去我给你发消息。”许小施说完钻进了车里，接过程望给她丢过来的三个零食袋子，又偷偷看了看程望脸上的表情。 但愿他不是第一个劝自己和张延旭分手的人。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刘愿弯下腰轻轻帮她把零食放好，招呼着关上了车门。 回头因为刚才程望粗略的动作给了他胳膊一拳，看出来他对许小施的不好了。 “你干嘛，不怕砸到小施啊？！” 目送许小施坐的车越来越远，程望从身后抱住了她:“回去再买点。” “什么啊？”刘愿抓住他的手要给他扒拉开，但是只要程望不同意，她就没办法挣扎动。 “零食。”程望说完松开了她，揉了揉手腕，带着她回超市里面了。 看他面色不悦的样子，不知道惹他生气会怎么样。 “我不想吃，川儿还在网上给我买了好多，这两天都就到了。”刘愿和他推着推车，但是又不知道吃什么。 试图逃开，早点回家。 因为这句话，程望彻底是不高兴了。 从中午许小施来开始，刘愿眼里就只剩下了朋友，一心只顾着哄许小施，给她夹肉买零食。 现在给刘愿买零食不买账，还只收李伊川给她买的，还真是气人。 闷声不说话，两个人各有心事，随便挑了一些平时经常吃的零食去结账了。 一路上刘愿都在拿着手机和许小施说话，希望她不要想不开，也希望她可以和张延旭好好在一起。 直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商场，程望打到车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刘愿自己坐在了后面，这才真正的发觉到他生气了。 收起手机看着他的侧脸，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这是程望第一次打车不和她坐一起。 刘愿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问，看着袋子里的零食叹了口气。 一个男生生什么气嘛，真小气。 回了租房的家里，刘愿把手里的零食袋子放到了沙发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臂。 下车居然都不帮她提袋子了，生个气脾气也挺大的。 看着程望要回自己屋里，多半是想不说话闷声去睡觉，他总是喜欢借此来缓解他的不高兴。 “我没吃饱。”刘愿站在他身后小声说了一句。 程望本来不想管她，让她饿着算了，反正给过她机会了，请她吃烤肉，看着她当时就没吃饱，可她的心只顾着关注许小施，都不管自己。 可是还是会随随便便被刘愿抚平情绪。 “程望我饿啦。”刘愿又喊了一声，有点委屈，真的好饿。 听到刘愿又一次的纠缠，程望才转过身来，脸上不挂一丝笑容，凑上前淡淡地问了一句:“吃什么？” 这个笨蛋不会真的猜不到他不高兴是因为什么？知道自己没吃饱当时怎么不吃了？给她夹的肉全都到了许小施碗里，因为这事他自己气的也没吃多少。 看着刘愿现在这么瘦的样子，他就心疼，不忍心让她饿肚子，说好的会把她养胖。 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让刘愿饿肚子，不能这么小孩子气。 “算了，我还是点外卖，你要是累了就去睡觉。” 刘愿说着拿出来手机要去看自己吃什么，其实心里清楚他绝对不会干看着自己点外卖的，甚至他会乱想，会害怕自己是不是对他失望了。 没过一会儿，程望妥协了，他抢过刘愿的手机看了两眼，界面停留在一堆烧烤上面。 这他可不会，除非给他一个烧烤架子可能还可以试着琢磨。 “想吃烧烤？” “你又不会。”刘愿小声嘀咕，不敢看他的眼睛，毕竟今天的错归结在自己身上了。 程望怕她因为自己现在的不好情绪一会儿也会跟着生气，想来想去还是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好像每次拥抱都可以让他冷静下来，都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是有温度有情感的，他不想放弃。 空调的风呼呼吹着，热的刘愿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只是眼下被他抱着动不了。 “刘愿，你是笨蛋。” 程望说完就松开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把今天对她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你才是笨蛋！”刘愿脱了身上的外套，气鼓鼓地打了他一拳。 碰巧这一拳让程望直接稳接在了手里，随后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俯身凑了上来。 刘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温热的触觉从嘴唇散开，疼痛轻轻磨打在她的嘴唇上。 “天干，多喝水涂唇膏。”程望帮她蹭去嘴唇上的口红，眼睛带着关心的笑意。 “程望！”刘愿整个脸很快就红了起来，紧紧握着拳头不知道说什么。 电视被打开了，放着每天都在看的动画片，说起来程望真是幼稚。 “今天本来打算让你多吃点肉，因为张延旭的事情，让你只顾着哄许小施，就连我要给你买的零食你都给她了。” 犹豫了那么久，他还是直接说了，直接开口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太多了。 刘愿知道他心里是为了自己，但是许小施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解释说:“那她也是你的朋友，就算是给她买点零食怎么了嘛？” 她想的比较简单，只是因为许小施是她的朋友，所以没有在乎过。 程望直接给她来了一个举例:“那这么说，我给许晴洋买零食，你会高兴吗？” “不会。”刘愿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好像他说的也对。 “许小施是我的朋友，但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可能会愿意给除了女朋友之外的女生买东西，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对谁都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没有生气吃醋，你在乎这种事情干嘛啊？” 听她不耐烦的语气，程望心里的不高兴转成了委屈，眼泪直接卡在了眼眶里打转，背过身吸了口气。 “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们来管，张延旭自己身上的问题让他自己去哄好了，为什么要我们来替他哄？我只想你好好的，我不关心别的女生怎么样。” “看到你把我给你夹的肉全都给了许小施，我就觉得你在推开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明明要带你吃饭的，可你一直给她吃，她又不是没有手。” 知道刘愿讨厌自己哭，程望背过了身，蹭掉了自己眼里的泪珠。 很小气，他连许小施的醋都吃，他就是不高兴。 “我没有……”刘愿说着声音都没了底气，悄悄走到他身侧探头看着他，不小心看到了他眼里滑落出来的眼泪。 他的眼眶都是红的，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说话，气的胸口都在起伏。 本来一件刘愿并不怎么在意的小事，怎么到他这里就气哭了？ 刘愿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别哭嘛，我知道你想让我多吃点。哄好小施不就可以解决张延旭的事嘛，那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两个朋友分开了，你也不希望他们分手？有时候两个人的感情也需要别人插手，他们自己解决不好就需要我们帮帮忙啊。” “你想如果不是他们当时帮我，我怎么有勇气在出院那天给你表白，我们怎么会有机会重新在一起啊？” 那次出院的时候，计划是刘愿提的，办法是他们想的，虽然搞砸了，但是确实也让她知道程望原来还没有放下自己，他会担心害怕自己。 程望认真听她的话，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最后弯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可惜刘愿不知道，他在意志最不坚定的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他们说的“不看好你们”“要不分开”“她不喜欢你”之类的。 他甚至也在怀疑自己做的选择对不对，因为最开始的他总是惹刘愿生气，也不知道刘愿到底喜不喜欢他，如果不是坚定下去他真的以为自己做的都是错的。 “好了别哭了，我的不对，我惹你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嘛，程望~好哥哥~”刘愿软着性子跟他道歉，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刘愿的道歉真的很管用，很快程望就不再哭了。 别过头还觉得有点丢人，不敢看刘愿，总觉得她心里会嘲笑自己。 “对不起嘛，程望。”刘愿踮了踮脚，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看着他没再掉眼泪了，终于松了口气。 无意间终于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红印，脑子里空荡荡的不记得是怎么弄的。 “你手上是什么？” “嗯？”程望猛地收回了手，硬是不给她看。 “我生气了！” 看刘愿真不理他了，他立马伸出了手给她看:“油溅上去了，当时你只顾着关心许小施了。” 又一次被戳，刘愿想起了他当时差点把餐具摔下去，心里开始愧疚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让他给自己做什么吃的了。 “想吃烧烤是吗？”程望见她心情有些凝重，伸手圈住了她的腰，随后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脚下一空，刘愿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那多叫几个人，我去借个烧烤架。” “啊？” 她不知道程望想干嘛，直到她跟许小施发了消息让她和张延旭一起来，又叫上了陈奉生。 程望叫了李佳乐，不想叫上他的室友就没跟他们说，至于班里玩的好的女生这个学期他也要注意距离了。 看着程望把羊肉、猪肉、丸子等一堆东西串在签子上，刘愿才知道他要亲自烤。 第181章 吃烧烤 不知道程望从哪里借来的烧烤架，说是去美食街一家常去的烧烤店里租的。 天慢慢黑了下来，刘愿也跟着程望串了不少烤串，虽然她串的总觉得不太好看。 坐在小院子里看着程望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小树枝，随后火焰小小的点着了烧烤架里面的碳火。 今天没有什么风，但是晚上有点冷。 刘愿回顾着今天的事情，感觉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说的也说了，突然想起了他的手腕。 抓着他的左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红的一小片还是那么红，碰一下还是会疼。 “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别担心。” “我们来喽！”许小施人还没到，就已经听到她的声音了。 刘愿松开程望的胳膊朝着楼梯口看过去，几个人拿着一些吃的喝的一起过来了。 “刚到这里就碰面了，所以我们几个一块来了。” 程望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朝着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对张延旭真是咬牙切齿。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会对朋友关心了。 “和好了？” “那当然，不说哥是什么实力。”张延旭坐在程望旁边的凳子上，甚至对自己格外自信，他并不知道刘愿哄许小施这件事。 程望对此嗤之以鼻，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是小愿哄的。” 他那时候可没有人替他去哄刘愿，每次都要他一边坚持自己的想法，一边听着他们说着他们的想法，一边还要耐下心去哄刘愿跟她说道歉。 淋过雨，所以不想给别人撑伞。 张延旭好奇地看了一眼刘愿，又问:“刘愿？她哄许小施了？” 印象里对刘愿的印象还是很刻板，不爱说好听的话，总是会发脾气，怎么看都不像会哄人的样子。 她应该是一个比程望还要难说话的人，张延旭想着。 “不相信？”程望给了他一拳，不轻不重，像是在替刘愿出气一样，其实也在出他今天憋了一天的气。 “信了信了，你说的我还能不信啊？” 张延旭揉了揉胳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吃烧烤了？还不出去吃，闲的啊，自己烤。” 程望看着正在和许小施拿一次性纸杯倒饮料的刘愿笑了笑:“她今天中午因为你的女朋友没怎么吃饭，后来想吃烧烤了，我就给她烤啊。” 张延旭看着他痴迷的眼睛，叹了口气，没救喽，这人的目光完全被刘愿占据了。 “没有桌子怎么办啊？”刘愿看着眼前光秃秃的一片空地，总不能说坐在地上吃。 突然灵光一闪，她小跑着去了屋子里，钻进了自己屋里拿了自己放电脑的折叠桌，反正人也不多应该可以围一小圈。 出来的时候看到程望，刚好程望也在看她。 “这桌子……你屋子里的？不怕到时候一股味儿啊？” 刘愿点点头，拿着手里的折叠桌说:“没事，到时候洗洗。” 不得不说，程望烤的烧烤很不错了。 刘愿肚子饿了一下午，盘子刚上来就拿了两个，吃了一个把签子放在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手里的另一个串串她打算给程望吃，所以悄悄地走到了他身后。 程望看着眼前的串串，扭过头看着刘愿:“不用管我。” “不要，你也不能饿肚子。”刘愿的手就停在他面前不动。 没办法，程望只好顺着她来，把她手里的串串吃了。 看到他干净的脸上有一块黑，刘愿伸手帮他蹭了蹭，结果本来干净的地方也被蹭黑了。 看着有趣，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望拿着手里的扇子忙着扇风，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拉着她的手问了一句:“有什么好笑的？” “你脸上被蹭脏了，我本来想着给你擦干净的。”刘愿说着又用自己手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他的脸。 “好了没？”程望侧着脸让她检查，乖巧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 “差不多了。” 陈奉生来的时候带了些啤酒，几个人聊着天很快就喝了起来。 “嗨！成煜，段怀亦！”张延旭给他们开了群聊视频。 成煜和段怀亦高考之后都是各奔东西，谁也没跟谁一个学校，离得也远，但是他们几个的联系并没有减少。 “我说你们怎么不说话，原来你们聚一块吃烧烤了！” “谁烤呢？张延旭跟程望啊？” 程望坐在烧烤架前好久，张延旭替了他，很快也学会了。 “喝一杯。” 陈奉生拿着杯子找刘愿，其实他知道，让他遗憾的事情刘愿做到了。 她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她没有让自己留下遗憾。 比起接受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刘愿更想去追到那个喜欢她也让她喜欢的人。 刘愿看着他，这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之前在海边的话。 还好她问了陈奉生，不然她会对不起江澜。和他在一起却又想着程望的话，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那我干啦。”刘愿笑着直接把纸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和陈奉生是什么关系，对她来说像一个好姐妹，虽然程望每次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酸味。 只是程望知道，他的好兄弟和他的女朋友都是对他很好的人，有些事是值得信任的，即使他还是会因为他们走得近而吃醋。 直到她喝完，程望才关注到她喝酒，立马走了过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不许喝了。” 他在张延旭接替了他之后陪着李佳乐、张延旭、许小施喝了一会儿，很快就上脸了。 陈奉生看他靠在刘愿身旁撒娇，感觉他半醉不醉的:“哎，程望，干一杯。” 不醉也得给你灌醉，让你装，哥帮你一把。 程望眼睛看着他，挑衅般笑了笑:“来。” 他就是爱吃醋，就算是最好的兄弟也不可以抢走他的刘愿。 因为不服气，两个人喝了好多酒，刘愿看着两个人幼稚至极，直接跑去和许小施说话了。 吃饱喝足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了，怕学校会锁门，张延旭和许小施先打车回各自的学校去了。 李佳乐看着已经喝趴的陈奉生，半天问不出来他在哪个寝室，那也不好送他，只能把他塞到了程望租房这里。 和刘愿一起收拾完这些烂摊子，李佳乐拿起了大包小包的垃圾袋:“我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嗯，行。”刘愿点点头，看着他下楼走远。 程望和陈奉生躺在沙发上，一人挤了一边，但是程望有些烦躁，看着眼前让他吃醋的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靠，谁啊……”陈奉生躺在地上滚了两下靠在了桌边，皱了皱眉又睡过去了。 程望坐在沙发上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感觉自己凉爽了好多。 脸上的红晕显得他很乖很奶，但是看到刘愿的时候又好像一个沉稳的大哥哥。 刘愿把他扶起来想把他送回卧室，看着他随和迎上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有点累。 “小愿……” 他被刘愿扶进了卧室里，躺在床上晕的不知道哪儿跟哪儿。 “陈奉生，陈奉生，你去和程望一起……” 不等刘愿说完，程望就扶着墙壁出来了，摇摇晃晃走出来:“不要，我不要和他一起睡，他……他欺负我。” 说着上来把陈奉生拉了起来。 “干嘛……”陈奉生被他拉着比不过他的力气，直接被他拉到了刘愿的卧室里。 因为修空调的师傅这几天有事，就没有时间来帮他们修空调。 屋子里自然是冷，就好像睡在街上。 “你在这里睡，不可以和我的小愿一起睡，听到没？” 陈奉生头疼的要死，蒙上刘愿的被子把鞋子一脚踹开:“滚啊，困死了，我要睡觉……” 程望站不稳身子，往后退了退，被刘愿挡住。 他看着刘愿，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他的卧室里。 “跟我一起睡，那个屋子里的空调……空调是坏的，冷。” 刘愿不得不佩服，他喝醉了智商也在线，居然还知道空调没修。 但是也证明了他腹黑的一面，居然让自己的好兄弟去睡那么冷的地方，哪怕是让他睡客厅开空调也好。 “去洗漱，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刘愿捂着鼻子故意表现出一副讨厌的样子。 程望以为她真的很讨厌，自己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那……我去洗个澡。” 第182章 不会讨厌你 总怕他会洗一半澡睡过去，刘愿一直等在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等着他洗好喊他出来。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脚都要站麻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男生可以洗这么长时间的澡。 听见里面的水停了，刘愿以为他睡着了，敲了好一会门:“程望不要睡觉！” 随后程望穿好了睡衣，拿着毛巾出来了，头发上还在不停地滴水:“没有睡觉，担心我啊？” 刘愿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看他扶着墙壁弯下了腰，眼睛盯着他看了两下。 让自己给他擦头？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平时她自己都不给自己擦头，但是还是上手帮他擦了擦头发。 “才没有担心。”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耐心的擦头，还是给程望擦的头。 就像她第一次做饭，也是给程望做的饭。 拿着吹风机把他拉到了卫生间里，给他的头发吹了半干，程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看他揉着眼睛掉眼泪的样子，刘愿有些不忍心，想着就这样，把吹风机放回洗漱台下的柜子里，出来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带他回到他的卧室里，打开空调吹起了暖风。 程望见她要走，立马从她身后拦住，胳膊压在她的肩上，手随意的垂落在了她的胸口:“去哪儿？” 似乎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放的不是地方，还在想刘愿为什么不陪他。 “我去洗漱啊，一会儿在客厅睡好了。”刘愿拿开他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有点生气。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觉得这双手就该剁掉。 “陪陪我。”程望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被拿开的手环上了她的脖子。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把手放在了哪里，只是想拦住刘愿不让她走。 想换睡衣睡觉，所以刘愿洗漱完拿着自己屋里的睡衣来程望屋里了。 突然想了起来，程望还在她面前，怎么好意思换衣服啊？！ “你背过身。” “哦。”程望听话的转过了身，正抓着自己松软的头发。 每次洗完澡都很喜欢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很舒服。 就算是喝醉，他也清楚的明白被刘愿照顾有多幸福，起码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窗帘被刘愿拉上，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程望忍不住打了个瞌睡，眼睛依旧盯着门看:“你会不会讨厌我喝酒的样子？” 刘愿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生怕他会突然扭过头来。 动作迅速的换好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丢进了程望平时洗衣服的篓筐里。 “不会，我觉得……很可爱。” 刘愿走过来，看他转过身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喝醉不讨厌，但总觉得变得不聪明了。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是第一次，程望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吸了两口香味。 “我觉得我每次喝酒都会让你讨厌，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不好，对不起，小愿，对不起。” 可是刘愿没有讨厌他喝酒的样子，每次他喝了酒就会变得特别听话特别乖，所有脆弱的一面都会展现给自己。 他和丢下刘愿一家人的的爸爸不一样，爸爸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喝酒会说醉话，和妈妈吵架会摔东西，她吓得不敢靠近，每次都会被刘皓推进自己的卧室里不敢出来。 他不一样，他喝多了会说很多软话，会说心里话，委屈说不出口的话，不会摔东西不会发泄情绪不会对自己动手。 刘愿摸了摸他蓬松的短发，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在她鼻间环绕:“程望你不要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讨厌你，你每次喝酒都很乖的。” “不要讨厌我，对不起，我不要分开。” “小愿，对不起。” 明明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了，可是红红的眼角还是会冒眼泪。 今天喝完酒的他好像在无声地表达情绪，委屈的给自己告状。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已经让人看出来了。 他想告诉刘愿他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让刘愿和别的男生走太近，也不想刘愿只顾着关心别人的感情，希望刘愿更多的是关心自己。 以前很坚强，他从来不会轻易哭，尤其是当着女生的面，那都是前所未有。 知道他一直怕黑，刘愿就在想，他自己租房的时候不会晚上怕黑睡不着吗？一个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连别的任何有气息温度的生物都没有，他真的不会害怕吗？ “程望你睡了吗？”刘愿小声问了问，试图从他环着的手臂里出来。 听到刘愿的呼唤，程望把她重新圈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头很重很难受。” 如果程望每天都这么乖这么奶的跟自己说话，可能她真的会耐下心来听程望说的每一句话。 “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不要。” 程望睁开了眼睛，看她也睁开了眼睛看自己，好像有点胆怯。 “我想让你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他一直知道刘愿爱熬夜，好多次因为睡不着拿着手机玩，不知不觉玩到两点三点。 “以后会的，我现在给你揉揉就一会儿。” 程望往下挪了挪身子，把头探在她面前:“好，就一会儿，然后马上睡觉。” “嗯。”刘愿的手还是那么冷，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暖了暖才去给他按摩。 手指穿过缕缕发丝，按压在他的头皮，轻轻捏了捏。 憋着的头脑很快就放松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涌了上来，他闭着眼睛睡过去，呼吸声逐渐平稳却又有些闷重。 帮他揉了好半天，刘愿的手也没什么力气了，收回手转过了身，随后被他拉进怀里，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感受到胸腔有力跳动的地方，好像就在她面前，刘愿一动不动地感受这种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的感觉。 这一觉睡得也很热，她半夜好多次踢被子都是程望重新拽回来的。 天还没亮程望就睡不着了，拽了一晚上被子，他真不知道刘愿为什么可以睡这么沉还踢被子。 看外面黑蒙蒙的天，他还是打算继续睡下去，反正周一上午他们两个人都没课。 把被子好好盖在身上，程望的手在刘愿的腰上搭着，感受了一下刘愿的腰围。 这腰真的细，他紧张地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无力松开。 其实这样也还不错，如果空调一直是坏的，如果刘愿一直可以陪他一起睡觉。 或许他不会再怕黑不敢睡，或许他的睡眠质量会提高，虽然这样会很累。 就这样他合上眼睛又睡了一觉，太阳被拉起来的窗帘遮挡，让屋子里还是黑黑的。 门被敲了敲，程望有些不耐烦，牵着刘愿的手不情愿地松开，踩着拖鞋到了门口。 “干嘛？” 陈奉生冻得已经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身上的外套紧紧裹在身上，不得不说刘愿屋里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有点惊讶程望会睡懒觉，更令他惊讶的是听到程望的话。 “别吵醒她，她还在睡。”程望说着从卧室里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刘愿？我刚还想着我在刘愿屋里睡，那刘愿在哪儿睡呢，这客厅也没她人，她她她在你屋里睡的啊？” 陈奉生早上有课，所以生物钟叫醒了他。 程望洗漱完给他做了一顿饭，坐在他对面玩手机:“她屋里的空调坏了。”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陈奉生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说话都带了一股鼻音。 在刘愿屋里睡觉睡感冒了，太让人意外了。 “没有，什么也没做。” “行了，好好对她，她说话不好听但是真挺喜欢你的。” 刘愿嘴里说的话是对所有男生都不好听，对好多女生说话都很甜很乖。 但是程望说话是对所有人都不好听，只是对刘愿说话很甜。 看他吃完饭，临走之前程望给了他两盒抗病毒口服液。 毕竟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喝醉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管这位好兄弟的死活，反倒是陈奉生还祝愿他们好好在一起。 “那我走了，有事别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就行。” 程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等他出了门回头去把刘愿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头套都撤下来洗了。 刘愿还在沉沉睡着，身子缩成一小团，试图寻找温暖。 一团被她才踢掉的被子无辜地躺在地上，程望走过来把被子轻轻拿了上来，本想着给她盖上让她自己睡会儿，又想了想自己也躺上了床，躺在刘愿面前帮她掖了掖被角。 睡觉真的不听话，才一会儿不看就把被子踢掉了，也难怪经常觉得哪里不舒服。 刘愿感受到温暖慢慢笼罩在身上，手腕被身后的人抓着，她动了动手指。 因为太困也没有人叫醒她，刚想起床的她渐渐又睡了过去。 第183章 被八卦 “醒了？想吃什么？” 程望陪她睡到中午，浑身累的不知道怎么说，好在她终于醒过来了。 刘愿听了没说话，脑子还有些懵，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打了个瞌睡，见程望也去洗漱，她从零食袋子里面拿了包薯片吃。 太困了，不想去上课，但是她可没有逃课的习惯，程望应该也不会允许。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程望看她吃着薯片，过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感觉到她嘴巴干干的，最近因为升温天气也变得有些干。 “多喝水，不要经常吃薯片。” “哦。” 刘愿蹭了蹭鼻子，别过头不敢看他，牙齿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揪到了一口肉，随后冒出了血珠。 “嗯！疼……” “别咬了，知道没？”程望一边说着从桌上撕了两节纸给她。 接过程望手里的纸擦了擦，她看着血珠浸透了纸巾:“流血了……太疼了呜……” “不许咬了，我去做饭。”程望等她嘴唇上的血停住，起身去了厨房。 吃过饭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去学校上课了。 “等一下，涂唇膏。” 程望从卫生间的小柜子里翻找着之前买过的润唇膏，外壳都没有打开过，终于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它。 刘愿用纸擦掉嘴上的口红，等他过来涂。 走过来帮她涂好，程望捏了捏她的脸:“今天只有一节课是不是？” 刘愿点了点头，闻着自己嘴唇上的草莓味，忍不住舔了一口:“嗯，也算是两节小课。” 抱着怀里的书，重新把口红也涂了上去，口红并没有因为唇膏而涂不上色，反而有一种水光感。 “不能舔嘴唇，你看你平时不喝水，现在嘴这么干。”程望时刻注意着她的小动作，警戒着敲了敲她的额头。 “哼。” 到教室的时候人并没有很多，程望在她楼上上课，趁着第一节小课下课的时候下来直接进了刘愿坐着的教室。 很多之前军训被他带过的同学都围上来想跟他说话，他摆了摆手:“我有事下次说。” “哎哎哎，小程教官！” “小程教官肯定是要找刘愿！” “程教官真偏心！” 忽略过一群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在刘愿三个室友的注视下走到了刘愿身边，敲了敲她的额头。 刘愿不知道程望会来，一般班里同学敲她她并不敢表现那么不耐烦，怕挨打。 动了动手指，还没看到人是谁，所以声音也很温柔。 “干嘛……” 眼睛都还没睁开，手边就多了几颗软糖，酸奶味的。 看清楚是程望，她立马清醒了过来，感觉班里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手里的糖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心跟着提了起来。 “下课了去419找我。” “那你在门口等我，不然我怕走错地方。” 程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她会走错教室也不是不可能。 “好。” 等程望从教室门口走出去，坐在她身旁的张怡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小程教官跟你看起来总觉得有夫妻相，原来你们两个本来就是情侣啊！” 夫妻相！ 刘愿瞪着眼睛看她，好像在听玩笑话:“什么啊……不能，我觉得我们没有夫妻相。” “真的，你们两个猛一看有点像，说不出哪里像，可能这就是美女帅哥，哎~世界多我一个美女会怎样嘛！”张怡然叹了口气，有点羡慕。 “没有没有，你本来就很漂亮啦。” 刘愿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激动，夫妻相！第一次听别人说。 等课上完，班里的人都走了，有的去餐厅吃饭，有的回寝室，有的去操场，还有去快递点拿快递。 “我们回寝室啦。” “嗯，拜拜。” “拜拜。” 目送室友离开，刘愿剥开了软糖皮，吃起了软糖，在垃圾桶面前站着又给垃圾桶塞了一层软糖皮。 拿着手里剥开的软糖和怀里抱着的书上了四楼，拐弯就是419教室，刘愿抬眼看了看。 “笨刘愿，你的视线里是没有我吗？” 站在门口和室友说话的程望朝她走过来，刚才看她往一旁看了半天，愣是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刘愿这才注意到他，小跑着过来把刚才剥开的软糖抬手塞到了他嘴里。 突然看到直勾勾看着她的程望室友，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程望刚咬到那口软糖，见刘愿迅速收回的手，怕会不小心咬到她的手指，差点连嘴里的软糖也掉出来。 他的室友张新晨看不下去了，捂着嘴笑了两声:“咳，别怪我多说，咱这个小学妹太见外了。” 程望的手搭在刘愿肩上，把她带到了教室里，回头看了张新晨一眼:“行了，人你也见到了，回去跟他们坐去。” 事情发生在第一节上课前，张新晨意外的看到了程望的手机锁屏壁纸都是刘愿。 那张照片是在高中下午放学睡觉的图，那时候的她纯素颜尽显清纯，圆钝的脸上没有一点攻击力，外面粉粉的天倒是和她很搭。 “这是你对象？”张新晨随便问了一句，脑子里回忆着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好像也没见他带出来过。 程望点了点头，把手机拿在了手里:“怎么？” 像是看穿了他一样，但是程望就是故意等他说话。 能把刘愿带给别人看，让他们知道刘愿是他的，这是他得意的事情。 给张新晨看了看他和刘愿的合照，从高三一直到大学，每一张都存在他的手机里。 “我去，三年了啊？” 张新晨的眼睛都在发光，他怎么都没看出来眼前这个人这么专一。 但是他记得大一程望认识了不少女生，不止认识，还有聊天经常一起吃饭的。 他很聪明的，不会问这种事，毕竟也是见过程望朝另一个室友发火的样子。 “我们高考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她复读考好了，我把她重新追回来了。” 更确切的说，是她跟我表白了。 走进来看着这个阶梯式的大教室，刘愿低着头不敢看里面的人，扫一眼应该有两三个班，人很多她只能一路拉着程望的袖子走。 “我跟你们坐一块。”张新晨紧跟在他们身后，把自己的书拿到了刘愿身旁。 程望盯着他有点不满，居然要挨着他的女朋友！ “哎，等会儿下课去不去打球？” “不去了。” 现在的程望可是忙着和刘愿说话，可不想跟张新晨多说一句。 看着他旁边是刘愿，刘愿旁边就是张新晨，真想把张新晨拽过来。 但是张新晨并没有看出他的不悦，毕竟每次看他都是板着一张脸。 才想搭话，就看到程望凑到刘愿面前亲了一口，他瞪着眼睛愣是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个字:“靠！” 刘愿把程望推开，狠狠砸了他一拳，嘴角还残留着酸奶味软糖的甜味:“你干嘛！” 程望得意了起来，眼睛弯弯看着她:“让你尝尝我刚才吃了什么味道的糖。” 还好他们是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上课的时候程望虽然时不时跟她聊天，但总归是认真听着课的。 张新晨趴在桌上一直问刘愿，从高中到大学她和程望之间的事情，了解到了一个大概，仿佛重新认识了程望一般。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程望温柔话多的一面呢？ “那你不怕他大一的时候找很多女生吗？毕竟他在学校长得挺出众的。” 刘愿看着躺在她手边的程望手机，不知道程望什么时候放过来的，这种不被人注意到的小细节实在惹人喜欢。 “他大一找了挺多女生，我都知道，我还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 张新晨更是惊了，偷偷看了程望一眼，有点羡慕。 “你就不吃醋啊？” 吃醋啊，何止是吃醋呢。 程望盯着张新晨，只希望他可以少问点，不然勾起刘愿不好的回忆，最后去哄刘愿的还是他自己。 刘愿看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教授，扫了一眼台阶下面的座位，光是看背影都能看到许晴洋坐在哪里。 看着看着拳头砸在了程望面前，随后教授看了过来。 “咳，那就让我们来听听最后一排角落的美女说一说，你了解到的现在服装设计发展的现状和趋势是什么样的。”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刘愿也不知道是自己，直到张新晨把她拉起来。 程望绷着脸想笑，伸手抓住了她在桌下的手:“对不起。” 刘愿现在心里害怕的可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站起来迷茫的看着周围，她可没学大二什么课程，什么发展现状和趋势？她可没关心过。 被程望抓着的手捏成了拳头，低着头看了看程望的书，并没有从里面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很好的现状和趋势，有……有机会得到大发展，就……我会尽自己所能的……尽自己所能……嗯，为社会做贡献。” 张新晨“噗嗤”一声笑的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随后大家也开始笑了起来。 正在刘愿还在思考组织更好些的语言，前面坐着的许晴洋回头看着刘愿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来回答了她对服装设计发展现状和趋势的看法。 教授也没为难刘愿，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还有同学发表意见吗？” 刘愿刚坐下，就看到程望站起来了。 听他说了一堆，愣是一句没记住，极少看到他这样认真的一面，好像更多的时候是在他们……接吻的时候才有？ 想着想着摇了摇头，她的脑子在乱想什么东西啊！果然她不适合学这个专业。 “都怪你。”刘愿小声嘀咕，从她坐下开始就没有再直起腰挺直背，实在是丢人，再也不想蹭课了。 程望知道刚才许晴洋是在让教授给刘愿台阶下，所以为了感谢也起来回复了一下，好让班里回答问题的人不止她一个。 听到刘愿小声的抱怨，他伸手牵住了刘愿:“好了好了，下次你打我不要敲桌子，直接打我身上。” 第184章 迟来的拥抱 中途的小课间，刘愿忙着玩手机，看程望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也没理会。 只是刚好眼睛有点累了，揉着眼睛看到了讲台上站着的程望，双手压在讲台桌上正在和教授说话。 正下午的光打进教室，可以隐约看到平时看不到的小灰尘。 他站在讲台上抬头朝着最后一排看了过来，在对上刘愿痴迷的视线时，有一刻愣神，随后朝着刘愿笑了笑。 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刘愿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偏偏喜欢上自己。 像他这般的男生，之后大概是不会遇到了。 “怎么了？” 不知道程望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伸出手指贴在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没什么不正常的，又收回了手。 有些不放心，见她发呆以为她身体不太舒服。 刘愿这才回过来神，打了个瞌睡，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有点点困了。” 但是这个教授讲课是没有人敢睡的，谁睡觉他就提问谁问题。 张新晨说了之后，刘愿也顾不得困了，强撑着听了一节课。 放学的时候好想趴在桌上睡一觉，但是更想回去睡。 “真不去打球啊？”张新晨又问了一遍。 直到陈奉生打过来电话，他已经在篮球场里等程望了:“你跟你室友来不来？我们等着呢。” 刘愿当然知道程望喜欢打篮球，推了推他:“去嘛去嘛。” “不困了？”程望揉了揉她的发顶。 很喜欢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不困。” 说不困是假的，只是不想天天让程望为自己考虑，他总要有自己的快乐，不能因为她自己让程望总是什么都玩不了。 三个人去了操场，篮球场上的拍球声不远就能听到。 陈奉生站在篮球场门口等他们，闲着买了瓶水喝。 他们打篮球，那刘愿就真的不知道干什么了，只能找个能坐的地方看了。 一棵树下有座位，但是感觉很凉，她本身穿的就很薄，风吹过来她缩了缩身子。 程望跟他们说着话看了刘愿一眼，思考了一下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转过身帮刘愿穿在身上:“等等我，就打一会儿。” 刘愿点点头，看他转身去跟他的朋友们玩起来，揪着他的衣领闻了闻他衣服上的香味。 胳膊上的袖子捋了捋，终于露出了她的小手。 他的外套里总是会有一小包纸巾，至少每次刘愿穿他的外套都会摸到。 刘愿用他外套里的纸巾擦了擦冰凉的公共椅，随后把脏掉的纸丢到了垃圾桶。 和打篮球这些人相比，他的身高已经不算明显优势了，大家都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打在一起根本不会注意到身高，而是脸。 因为他剑锋眉下那双深情的桃花眼，以及更胜一筹的泪痣，让他站在这群人里很不一样。 天慢慢黑了下来，学校操场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几个人很快出了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篮球场的拍球声、鞋子的摩擦声好像在诉说热血。 刘愿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令她着迷了很久的人，依旧是那么热爱打球。 白色的卫衣被弄脏，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流，顺着吞咽着的喉结滑落至衣服里。 高三的时候他总会在打完球之后盯着自己看，好像有什么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还会刻意擦掉脸上脖子上的热汗，好像……是怕自己闻到会讨厌？ 刘愿有些明白了，原来那时候他每次打完篮球保持距离是怕自己闻到这种汗水的味道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不会有男孩子打完篮球不想抱抱自己的女朋友，毕竟他们也是需要有人爱的笨蛋。 在过去好多好多的时间里，刘愿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如今只是随便想了想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太笨了，难怪他总是不经意间透露着失望。 手边买好的水拧不开瓶盖，刘愿有点不服气。 看他们都累了，手里的球丢到了一边。 程望抹了把汗，不和他们多说直接朝刘愿走了过来。 本想着拧不开瓶盖就不用拧了，下一秒刘愿直接用牙咬开了。 水放在了一边，刘愿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朝他小跑了过来，不管别人怎么注视他们，她只想抱抱程望。 “怎么……”程望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没敢把脏兮兮的手放在她腰上，甚至还想往后退退。 他身上全是热汗，怕刘愿会闻到。 刘愿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冒着的热汗，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你都不抱抱我！” 程望蹭了蹭双手上的灰，看着外套是自己的这才把手放在她的后腰上，弯着腰用手指背帮她把头发从外套里拨弄了出来。 他脖子里的项链滑落出来，明晃晃的闪在刘愿眼前。 那个星星上的愿字还是让人觉得好笑，又让人觉得很美好。 “出汗了，很难闻。” 一旁的人准备去吃晚饭，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喔~” 刘愿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敢露头，她分明地感觉到程望心口不停跳动的节拍。 “好了，你们别欺负她。”程望朝着那些人看了两眼，拍了拍刘愿的后背。 他的刘愿可不经逗，过分的玩笑会生气的。 等他们都跟程望说再见了，刘愿才小心翼翼从程望怀里松手，左顾右盼没有注视他们的人了。 “在看什么？” “看……帅哥。” “嗯？”程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刘愿说着指了指另一边正在打球的男生，虽是初春却很冷，他们个个都只穿了一件短袖。 “你看他们胳膊上的肌肉，哇~唔……” 程望五官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醋意，手腕按在她后颈上亲了过来，在她软软的嘴唇上磨合，忍不住咬了咬。 “唔……疼疼唔……” 刘愿挣扎着要推他，最后只好紧紧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往后退了退身子，终于从一个窒息的吻里脱离开。 她本来很冷的，这么一来脸开始烫了，脸色都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程望这才满意，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喝着，水肉眼可见的去了一大半。 “这次的水给谁买的？让我听听。” 明知故问。 刘愿还是不服气，又解释:“上一次真的是我给自己买的，我坐着无聊买了瓶水，本来就没想让你喝。” “知道我们刘愿不喜欢说谎话，走了，回家。” 抬头看他，他已经走到了篮球场门口，刘愿小跑着跟了上来:“啊啊啊，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程望看着她这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撒娇模样，有点恍惚:“喜欢看笨蛋朝我跑过来的样子，还有……抱我的样子。” 他们是共同成长的，互相的陪伴互相的学习。 早一点遇见又或是晚一点遇见都没有关系，没错过就是上天赠予的最好的礼物。 “在拍什么？” 程望弯下腰看刘愿手机里的世界，光秃秃的树杈，上面好像发了小小的绿芽。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刘愿，眼睛落在她专注认真的脸上，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很合时宜。 少年偏爱摇摇欲坠的落日黄，殊不知此刻拥有的是一生中最明媚的曙光。 第185章 不去医院 空调一直没修，刘愿也没有主动问这件事，她只想借这个机会和程望一起睡。 看着程望给她把她屋子里的小被子搬过来，内心不知道该说他为人过于正直还是脑子不会转弯。 就算盖一个被子，也只是想抱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周五刚好没课，可刘愿只睡到了九点就没再睡，听着程望起身的动作，她感觉着身体的疼痛逐渐明显了起来。 右胸上方很疼，疼得睡不着，一下一下的刺痛着她。 蜷缩着身子也没让自己舒服些，一双手感受到了她的不老实，钻到她的被窝里，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怎么了？”程望的声音轻轻传到耳朵里，慵懒低沉。 刘愿这才难受地醒过来，胸口很闷，躺是躺不下了，从他臂弯里挣脱开，右胸上方那处太疼了。 她坐起身试图缓解也不行，眼睛困得睁不开，又跪在床上，整个人想趴在床上。 程望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看她手捂着的地方好像是胸？ 出于绅士礼貌，所以没再敢多看，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很疼吗？” “没……有。”刘愿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不想让程望担心，他十点还有课，他一会儿要去上课。 强忍着那处的疼痛，刘愿挤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来:“真的没事，我刚才装的……” 看她现在一副轻松模样，程望倒也没那么紧张了，但是提着的心迟迟不敢放下:“不许骗我。” 他去洗漱了，知道刘愿怕自己会担心，但是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 听着卫生间里流水的声音，刘愿小口小口呼吸着感觉胸口闷得厉害，右胸上方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了。 好奇怪，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还什么事都没有。 她本想重新躺在床上睡会儿，可是那处地方不停地传来剧痛感让她生不如死。 用手狠狠压在那处地方倒是缓解了那么一点点，等程望回来看她的时候她又忍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受，坐在客厅玩起了手机。 “真的没事？” “没事，你……快去上课嘛。” 她就算压制住自己委屈的声音，可是疼痛让她说话都是颤抖的。 程望带着对她的不放心还是去了学校，反正今天上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陪她了。 等门被关上，刘愿才把疼痛释放出来，嘴里闷闷哼着缓解了一点，疼痛只是贯穿在那一处。 就好像心脏被一根针来回穿过一样，疼得她眼角滑落出了眼泪。 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颤颤巍巍地热了一壶水。 喝了口热水好像缓解了一些，又好像没什么用。 程望上课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份在美食街买的炒鸡面，进来把饭放到了桌上，立马去找刘愿。 看不到她在哪里，客厅里没有，他的卧室也没有，刘愿自己的卧室也没有，又在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也没有声音。 “刘愿？” 此时钻在衣柜里小声哭着的刘愿很害怕，总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敢去医院，她怕医生告诉自己活不长了。 “刘愿你在哪儿？” 听到了程望呼唤她，太疼了，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发现了。 程望直接推开她屋子里的门，扫过一眼房间，最后居然想起来刘愿的衣柜了。 光透过玻璃窗打进衣柜，刘愿红着眼眶抬起了头。 “刘愿。” 一个怀抱拥来，身体被温暖占据，她的眼泪又开始砸了出来。 “怎么了你跟我说，不要逞强。” “嗯……疼……这里……这里好疼……” 她依旧是在压着右胸上方，疼痛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缓解。 程望没了解过医学，自然不知道她哪里痛，拉着她要去医院看。 “不要……疼，不想去……”刘愿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恳求。 “那你说怎么可以缓解？” “我怎么知道……”刘愿红着眼眶有些烦躁，语气都变得不耐烦了。 程望只是想问她一下，谁知道她又委屈上了。 最后折腾了半天，就是死活不去医院。 看她这么难受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根据她口头叙述的样子上网查了查。 最后叹了口气，他攥着拳头生自己的气，早知道就每天严格看着她不让她熬夜了。 这些天虽然是守着她，躺在她身旁睡的，可到底是没有强制性的让她和自己同一时间睡觉，谁知道她会不会玩手机熬到两三点。 右胸上方疼痛，胸闷，呼吸困难，咳嗽也不能大声咳，不可以平躺，这些方面综合起来基本上都和肺部出的问题有关系。 她的整个右手又冰又凉，胳膊也是那么无力。 坐下还舒服些，但是根本躺不下，躺下会疼的厉害。 午饭只是吃了没几口她就吃不下去了，程望担心她也不肯吃饭。 “躺不下。” 程望犹豫思考着，把她屋里的枕头、抱枕、玩偶都搬了过来，给刘愿垫在后背，随后把被子裹在她身上，吹起了空调。 “坐着看看睡觉怎么样。” 刘愿点点头，她太困了。 可是闭上眼睛还是一直疼，委屈地抓了抓他的胳膊，看他凑上前，刘愿在他手上咬了咬，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胳膊上连一口牙印都没有留下。 “给我讲故事，睡不着，不想玩手机。” “好。” 程望说完就动起了脑子，试图编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刘愿看他这么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盯着他桌上的平板说:“算了……我想看你打游戏。” 但是程望貌似并不想在她生着病的时候打游戏，没有心情玩。 “我给你编个故事，让我想想。” 刘愿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就要看你打游戏。” 之前每次和他一起玩的时候都觉得他好帅，所以一直想看他玩，只是一直没敢说出口，怕他会调侃自己。 “不行，你现在这么难受我不想打游戏。”程望坐在她身旁帮她把被子掖了掖，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 “就一把好不好嘛？” 她的眼睛很快泛起了水光，让人看了不由得动摇。 “……就一把。” 看着他拿起平板上号，游戏人物站在大厅，他直接开了一把单人四排的吃鸡。 “为什么不匹配队友？”刘愿的头往他的屏幕前挪了挪，有点好奇，难道队友会拖后腿嘛？ 程望挪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不喜欢匹配人，平时都是和认识的人打四排。” “哦。” 他好像并不想打游戏，心里只想着刘愿不舒服，所以开局就跳了人多的地方，只可惜他玩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认真起来，看着他一个人直接打了两个队又收获两个人机，刘愿有点自豪，就好像这个厉害的人是她自己。 “嘶……呜……” 疼痛感加剧，程望直接把平板丢到了一边，抱着她瘦弱的身板安慰起来。 “好好好，我不玩了，实在不行去医院好不好？” 他真的不能专注在游戏上，心情因为刘愿糟糕的要死，完全只想知道刘愿怎么样才可以好一些。 刘愿小口小口呼吸，只要用力就会很疼很疼。 “不要去医院，不要去。” 程望点了点头:“好，不去。” 之前发烧去打针也是，死活不想去医院，他不知道刘愿为什么那么抵触医院，总觉得或许是小时候去医院给刘愿带来了很多阴影。 不强求，她不喜欢的事情不会百分百的强求，但也不会干看着她难受。 “那你把这一局打完再陪我好不好？呜……求你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想看看……” 想看看你打游戏的帅气模样，万一以后见不到了。 真的好怕自己会死掉，胸口好疼。 “就最后听你的坏话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听你的。” 他和刘愿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宠溺的语气暖在心窝窝里。 看着他的游戏人物开车一直抓人，在一个房区打完三个人，他自己变成了大残，正在给自己打药。 一个没注意，被另外一个远处的人偷掉了。 盒子发出了绿光，程望直接返回到平板主页关掉，立马关心起了刘愿。 “我感觉好一点了，没那么疼了。” 程望的手背搭在她额头上，又搭在自己额头上，最后他凑上来让两个额头贴在一起。 “干嘛……”刘愿扑闪着弯弯的眼睫毛，眼睛盯着他凑过来的脸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眼下的泪痣。 嘴唇被片刻的温暖占据，只是那么一瞬。 等她眼睛动的时候，那份让人留恋的感觉已经没了。 程望下床到客厅拿了一个体温计，给她量了一下，三十七度五，低烧。 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又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睡得时候虽然疼，倒也不是疼得闭不上眼睛。 等她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洗了个澡，右胸上方还是很疼，加上卫生间里透不过气来，她迅速穿好衣服出来了。 新鲜空气涌入鼻间，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一个软乎乎的毛巾搭在她的头上，她抬头看了过来。 程望本来在厨房做饭，见她出来也没擦头，就拿了个毛巾帮她擦头发。 “我给你拿药了，医生说如果还是退不下去烧，就等三十八度以上了吃。” 刘愿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是不是快死了……” “笨蛋。”程望伸手没有舍得敲她的头，僵在半空很快收了回去。 “不要乱说，最近不要熬夜了。” “嗯。” 刘愿点点头，任由他帮着自己擦头，又用吹风机吹了吹，干的差不多。 “好了吃饭。”程望放下手里的吹风机，闻了闻自己手上残留的发香，朝着厨房走去。 盛好饭给刘愿端到面前，想起那时候自己还期待着真的会有一个很会做饭的租客，现在看来一点也不现实。 也好，是刘愿最好了。 他不期待再和别的女孩子认识了，他已经遇到了一个让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女孩子了。 晚上刘愿依旧只是吃了没几口就不想再吃了。 洗漱完困得眼睛都在打架，喝了一杯水坐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186章 手表 因为今晚睡得早，半夜很轻易地被吵醒了。 感觉到刺眼的灯光，刘愿眯起了眼睛，看着程望的身影离开房间，动了动嘴，说不出话。 没一会儿，当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程望拿着两杯水过来了。 “醒醒。” “嗯……” 坐着睡觉真的浑身都疼，又疼又累，她费力接过程望递来的水杯，知道杯子里的是药，深吸了口气，直接一口喝完了。 退烧药的味道在嗓子里挥之不去，程望又递来了一杯水，是普通的温水。 “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些药，明天开始吃完饭就按时吃药。” “嗯。” 因为身体太累了，刘愿也没有嘴贫闹着不吃药，乖乖点头，等他关上灯又睡了起来。 后半夜醒了很多次，试图平躺，可是每每躺下都会疼得她皱眉呼吸不上来。 程望听着她难受的哼唧声，坐到了她身旁，小声哄着:“闭着眼睛就这样睡，不要乱动，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可以好了。” 空调吹着暖风，刘愿很快就热了起来，后背出了很多汗。 只记得自己躺在一个有温度的怀里，后来睡得很香。 直到她早上醒过来，睁眼看到了程望的睡衣，上面是一堆小狗的图案。 她的头靠在程望胸口，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有力的打在耳边。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可以守着她一直到半夜不睡，一直担心她怕她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有点感动，起码这份心刘愿会记在心里好久。 程望累的身子疲倦，还是硬撑着让刘愿压在他身上，只是想让她放松好好睡一觉。 每次看她生病都会很难过，可是疼痛没有办法转移，他也不清楚刘愿到底疼到了哪种程度。 这两天一直过得迷迷糊糊的，高烧退成低烧，又在半夜睡得正沉的时候变成了高烧，反反复复。 因为一直折腾，周六日的假期程望一天也没休息好。 两个人的饮食也因为刘愿不舒服吃起了口味淡的。 好在程望给她吃的药确实在两三天之后管了用，已经可以平躺着睡觉了。 侧睡还是会疼。 正常去学校，身体也不算特别难受，气色却不见大好。 刘愿上完了课，站在学院楼一楼大厅等程望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近整个人确实病殃殃的。 从楼上下来，程望抬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刘愿，一个人抱着怀里的可爱书包发呆。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抵在了刘愿额头，温度正常。 “回家？” 像是想到了什么，刘愿停了一下突然说:“不行，要去拿快递。” 两个人一起朝着快递站走，程望并没有多想，以为是李伊川给她买的零食到了。 到了快递站门口，刘愿找借口蹲在了地上:“你进去帮我拿嘛，我好累。” 程望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每次都不会一直追着问为什么，尤其是在她罕见的撒娇面前，更是抵不住同意她的任何要求。 刘愿攒的快递有点多，都是她开学前一天两天买的，想着到时候都到了再去拿。 程望出来的时候抱着一堆快递，两只手都快要拿不住了。 早就知道东西太多了拿不动，刘愿直接现场拆快递。 大大小小的都拆开，最后剩下了一个盒子，很严实，她没拆。 程望看了两眼，以为她不知道怎么拆，拿到手里准备撕开开头的胶布。 “别别，等一下！”刘愿上前阻拦，刚才拆开的快递散了一地。 她慌乱地蹲下身把自己买的化妆品都塞进了书包里，李伊川给她买的零食也尽可能地往书包里塞了些。 “你都不问问我，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嘛？” 见程望一句话不问，刘愿心里有点堵，抬起头看他。 程望看了两眼，因为上面没有写是什么东西，用手晃了晃:“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送你的礼物。”刘愿收拾完手头里的东西，慢慢起了身。 右胸上方还是会因为剧烈运动产生一些痛苦的感觉，她伸手压了压。 程望也跟着她的动作想去帮她，但是那地方他确实不能碰，不合适。 先是看她没那么难受了，才有心情去问:“送我的？什么啊？” “嗯，现在你可以拆开看看嘛。”刘愿攥紧着拳头，心里有点紧张，怕他会因为自己买的手表不好看而感到失望。 程望慢慢撕开一层又一层的胶带，最后打开了快递盒，先是一张卡片，上面是麻烦客服手写的“希望你会喜欢”，他看了一眼，把卡片丢到了快递盒里。 向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如果这是刘愿亲自写的他一定不会舍得丢掉。 看着卡片被他随手丢进快递盒中，刘愿的眼神从谨慎转为失落，心情不大好，感觉自己精心挑选的东西并没有被他珍视。 里面有个礼盒，程望一边打开一边说了一句:“下次卡片你给我写，我喜欢你写的字。” 拿出那块精致的银色手表，程望对了对时间，把手表塞给了刘愿。 “……是不是不喜欢……我……”刘愿说着说着脸都红了起来，滚烫烫的热度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程望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弯腰在她面前问:“你不要给我戴上啊？” 刘愿这才抬起头，看着他洋溢着开心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缓过来发现自己太敏感了，居然会以为他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这可是刘愿为他挑了好久好久的礼物，是刘愿攒着过年的压岁钱和上学的生活费给他买的。 她可以放弃买自己喜欢的小裙子，包包，零食，只是为了一块对她来说很贵的手表。 冰凉凉的手表戴在了程望手腕上，原本她是觉得这块表并没有多好看，可看到它到程望这里就变得帅气起来。 果然她没买错，心里逐渐被程望说的话填满。 “我特别特别喜欢。”程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上前把刘愿抱的紧紧的。 他知道卡片上的字是刘愿托客服写的，但是对他来说这不是刘愿亲笔写的，他不想留在手里。 就算刘愿的字丑了些，他也喜欢。 比起喜欢不喜欢这份礼物，他更喜欢刘愿为她准备的这份用心。 在美食街里吃了一份馄饨，回去程望一直看着手腕上的表拍照，最后给田婧怡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哎呦宝贝，你居然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了！在学校怎么样啊，需不需要我们去看你？缺钱了没？有什么要买的？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田婧怡这边还正在做饭，盯着手机里的程望问了一大串话。 程望把手机的声音放的小了些，热好的水倒了两杯，把刘愿一会儿要吃的药准备了出来。 “妈，你问我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回你哪句话。” 田婧怡做着饭，忙着切菜炒菜，一直等到做好饭，才立马凑到手机前:“哎，你跟小愿最近好好的没？” “嗯。”程望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他习惯喝凉水。 抬起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腕上那块显眼的新表。 程瑞康从楼上下来吃饭，坐在田婧怡身旁也跟着看了一眼。 “手表什么时候买的？” 程望只顾着炫耀谁给他买的，直接忽略了什么时候买的这句话:“小愿给我买的。” “啊？”刘愿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她把毛巾搭在了肩上。 穿着一身睡衣好奇地凑了过来，看清楚是程望爸妈，迅速从快要进入的镜头前逃离。 田婧怡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直接竖起了耳朵:“你不是自己租房？怎么有女孩子的声音？你小子……” 怕她会误会自己找别的女生合租或是同居，不等她说完，程望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妈，那是小愿，她和我合租的。” 听到了田婧怡清脆的笑声，下一秒就是责怪程望的声音:“合租？你是没钱了吗？还要从你女朋友生活费里坑钱，人家跟你一起住都是你的福气，你还……” “没有……”程望看着身后正在擦头发的刘愿，朝她伸出了手，眼神里都是求助。 “不是，阿姨，他没有要我的钱。”刘愿迅速凑过来拉上了他的手，坐在了他身旁，又说:“而且平时都是他在打扫卫生做饭……” 真害怕他家人这个时候会说自己的不是。 见刘愿解释，起码不是她想的那样，田婧怡心里也算松了口气，看着程望手上的手表说:“那你怎么让小愿给你买这么贵的表？人家小女孩平时要买的东西有一堆，这些钱还不如让小愿自己留着给自己买东西。” 程望这才认真仔细看了两眼这块手表，两千多。 虽然没有他上一个上万的表贵，但那个表是他爸在一年过年送他的，自然不用说什么价钱的事情。 如今刘愿每个月生活费才两千，直接大手脚花了将近三千给自己买一块表，确实算贵了。 之前没想到的事情居然被田婧怡想到了，程望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妈妈确实心细。 程瑞康拿着手机给他转了几千块钱，随后没有说话，只是在田婧怡旁边吃饭。 刘愿听着他们一家人的对话，感觉自己好幸福，至少他们一家人对自己都很好。 就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亲女儿。 第187章 沉浸 杯子里的水渐渐温了，程望把水杯给了刘愿，一边给她准备好了该吃的药:“吃药了。” “哦。”刘愿乖乖拿过他递来的水杯，一口一粒药，不然会咽不下去。 这两天吃药一直都很听话，吃完药再喝一杯温水。 “小愿生病了？”田婧怡的声音大了两倍，在她身旁的程瑞康都忍不住拍了拍她。 “你小点声。”程瑞康在一旁好声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耳朵。 刘愿怕她太担心，又怕她以为程望照顾不好，立马抢先了一步说话:“只是小病，没事的，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 “没事那就好，小望你多看着点，别让小愿动不动就生病了，在你眼皮子底下还生病，怎么当的男朋友啊！” 田婧怡说了好多好多话，语气也特别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样子。 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刘愿心里特别高兴，因为明天程望爸妈还要早早上班，就提前结束了通话。 说到底，打电话最开始是在关心程望，怕他在学校吃不好住不好，结果看到了刘愿就一心扑在了刘愿身上，完全忘记了程望的存在，甚至过分的是还要责怪他不够尽职尽责。 程望心里好累，满脸委屈的把刘愿抱在了自己腿上，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刘愿肩膀。 “怎么啦？被你妈妈说的不高兴了？”刘愿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问。 一想到刚才电话的内容都是在关心自己的，刘愿就替他感到悲伤。 程望也没有特别在意，倒觉得爸妈这样对刘愿会给刘愿更多的安全感，至少爸妈对她很好，不会让她害怕爸妈讨厌她。 “嗯，她总觉得我对你不好，哪哪都不好，我真没用。” 刘愿环住了他的脖子，帮他整理着褶皱的衣领角:“没有，你对我很好，我看得出来，不要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了。” 见他埋头不说话，刘愿捧起了他的脸，寻找他失落的眼睛。 怔了片刻，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弯弯，想着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开心。 灵机一动，她凑上前亲了程望一口，在程望的嘴唇上蹭了一下立马逃开。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些什么，眼睛痴痴看着程望诧异的眼神。 温柔的桃花眼泛滥着对她的深情，柔柔地看着她的动作，好像还有些不满足。 “一直看我干嘛？”刘愿捂着自己的嘴，低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灼烧掉。 她承认自己刚才的做法和平时的她不匹配，程望会惊讶也是正常的。 程望搭在她后背上的手慢慢放在了她后颈上，眼前看她害羞脸红的模样，垂了垂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移不开:“你就哄我这么一下？” “不然呢……” 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刘愿伸出了手，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深吸了口气:“你闭上眼睛。” “好。”程望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以为刘愿是要跟他开玩笑，下一秒就要睁眼。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脱离了掌控在她后颈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嘴唇贴在了程望的眉心。 程望闭着眼睛紧张到了皱眉，眼睫毛颤动着没说话，耐心地等待刘愿的下一步动作。 感受到软软的嘴唇又轻轻贴在他的鼻梁，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嘴边。 嘴角勾起甜甜的笑，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做梦都不敢想刘愿主动亲吻他。 笨拙又可爱，程望笑着睁开了眼睛。 有点惊讶，她也会闭眼啊。 看着她似乎想结束，程望立马伸出手压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不管她的抵抗，把她扑倒在沙发上，身子压过来凑在刘愿跟前用鼻尖蹭了蹭她。 一下一下啃咬着她柔软的嘴唇，这一刻大脑兴奋的无法言喻，想停留在和她接吻的每一秒。 拳头不轻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刘愿睁开眼睛有些抵抗他的行为。 可是睁眼看到了程望垂眼看她的模样，那么沉沦，自己那滚烫的眼睛慢慢又合上了。 好像闭上眼睛可以更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砰砰有力。 他的牙齿在刘愿的嘴唇上不轻不重的磨咬，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一阵阵轻微的痛觉刺激着刘愿，似乎在提醒她意识要清醒点。 每一下都让她感受的特别深刻，明明感觉嘴唇被咬得很疼，可是居然会觉得他现在的动作很温柔。 眼看着自己要沉浸在这个温柔缓慢的吻里了，突然嘴唇上破了皮，滚烫烫的血从光滑的皮肉上冒了出来。 她依旧不觉得疼，笨拙但是真诚，回应着程望，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程望品尝到了她嘴唇上的腥甜，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和她分开，吞咽着口水，手指肚帮她蹭去了那抹红艳，有点心疼。 “怎么轻轻一咬就流血了？” 刘愿的手背挡在了嘴上，红着眼眶看他，脸上的热度快要把自己烧掉，紧张的嗓子里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接吻，嘴唇上的触觉竟然那么清晰。 心跳声盖过了她的思考能力，她迅速起身差点摔到，被程望一把扶住。 “我去冲洗。” 声音很小，说完她撒开了程望的手，立马冲进了卫生间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到了耳根。 用冷水洗了把脸，闭着眼睛就能想到方才两个人接吻的画面。 红肿的嘴唇像是充了血一样，对刚才那一幕挥之不去，让她不断地回想起程望凑在她面前垂眼看着自己的嘴唇，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地反复啃咬。 “想吃什么？”程望整理好褶皱的衣服，冷静下来站在卫生间门口问。 他的手指上还沾着刘愿嘴唇上的血，已经干在了手上，手指肚相互摩擦，就好像刚才接吻的他们。 想着想着，嘴角弯起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刘愿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用擦脸巾擦了擦脸，努力想把脸上的红晕蹭掉，越蹭越红:“都，都可以！” 出门就看到了程望，她的视线飘忽不定，从程望身旁绕了过去，小跑着到沙发上拿出了遥控器。 电视里依旧放着动画片，但是她总觉得太安静了，不够吵闹，根本盖不过她心里的喧嚣声。 紧张的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像一团浇不灭的火焰。 程望站在洗漱台前用水冲了冲手指肚上的已经干上去的血，撑着手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刚才看刘愿的眼神，她应该是紧张害羞了，在一起这么久亲两下还会脸红。 好有趣，她还是这么可爱。 收了程瑞康转来的钱，他也明白，他爸只是不希望刘愿用自己攒下来的钱去给自己买东西。 但是笨蛋不会收他的钱，他只能在平时不经意的时候替她分担一下。 屋里的灯被关掉，程望开了手边的小台灯。 这几天每天都会监督她，让她早点睡觉，不想让她再生病了。 看着刘愿每天晚上都要穿着睡袜有些不理解，上前帮她把被子掖了掖，忍不住问了一句:“袜子也要穿啊？” “脚冷。”刘愿缩在自己的被子里看着他，怀里抱着兔子玩偶。 “我给你暖。” “真的？” 刘愿的眼睛亮了亮，把兔子玩偶留在了自己被子里，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又钻进了另一个被子里。 看着她钻进自己被窝里，程望倒没觉得这样会怎么样，他只是不记得刘愿半夜睡觉会让人心累的事情了。 本来刘愿只是想着把脚搭在他的腿上暖一暖，可是脱掉自己的睡袜，一双热热的手把她的脚包裹住了。 “这么凉。” 程望皱了皱眉，原来她不止有暖不热的手。 空调的温度往上加了加，程望收回手，任由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搭在自己腿上，感受着唯一一丝清凉。 “程望，会不会有一天，你会讨厌这种感觉？” “别乱想，永远不会。” 程望眼底犯了困意，帮她把头发上的头绳拆了下来:“睡觉不要扎头发。” 刘愿看着他把头绳戴在手上，低着头抵在了他胸口:“忘了嘛……” “好啦，睡觉，不要说话了。” “哦！” 才十点就睡觉，如果不是因为前两天生病，刘愿才不想听他的话。 小声嘀咕了两句，自己的脚也温暖了不少，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有节奏感，程望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后背，想把她揉在怀里。 睁开眼看到刘愿熟睡的脸，控制不住的挪了挪身子，努力凑到刘愿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 拜托了，时间再慢一点，他贪婪地好想一直享受这种幸福。 第188章 他很难过 终于等到了空调修好的那天，刘愿把自己的被子重新搬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还好空调修好了，不然她今天的生理期万一不争气，漏程望一床那可就尴尬死了。 始终忘不了在程望家里睡了一觉，发现自己漏了一床的样子，差点被眼前的血送走。 每次都会有那么几天她是非常虚弱的，甚至会有那么一会儿是疼得感觉自己快死掉一样。 光是躺在床上都能感觉身体下坠，大块大块的血液吞噬着她的小腹，没过多久就要去一次卫生间换卫生巾。 一碗红糖姜水放在了她桌边，缩成一团的她忍不住睁眼看了看。 不想喝，不喜欢红糖和姜的味道。 她的嘴唇已经泛了白，疼痛慢慢开始缓了缓。 程望坐在她床边帮她把碎刘海撩到了耳后，看着她额头的冷汗有点慌张，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生理期不能吃什么不能做什么都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刘愿疯狂点头，脑子都快要被摇匀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小口小口喝着滚烫烫的红糖姜水，刚喝了一半就皱了皱眉，想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好难喝。” 一块糖含在了她嘴里，程望一句话不说起身出去了。 貌似因为自己的话不太高兴。 刘愿放下杯子，偷偷朝着屋外看了看，见他去了厨房。 闻着杯子里的红糖、姜味，实在喝不下去，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你在干嘛？”刘愿拿着手里空空的杯子跑了出来，看着他失落的眼神有点自责。 好后悔，早知道就一口气喝掉了，这可是他一大早给自己熬出来的红糖水。 程望把剩下的红糖姜水一并倒进了水池里，垂眼看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清水，发起了呆。 “程望？”刘愿站在他身后，上前一步圈住了他的腰，在他后背蹭了蹭。 小肚子还是疼，看着被清水慢慢冲淡的红糖姜水，感觉很对不起他。 “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说话。” 程望抓住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好想咬她，想看她哭。 但是心里又舍不得。 “亲亲我。” 因为身高差异，刘愿就是踮脚也亲不到他的下巴，抓着他的衣服说:“我亲不到。” “那就抱抱。”程望弯了弯腰，伸手环住了她的身子，手轻轻压在了她瘦弱的后背。 “小愿……” 刘愿怔住，她好像只在程望喝醉的时候用又乖又奶的声音叫自己小愿。 “嗯？” “小愿，我想让你健健康康的，一直不会生病不会难受。”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不对劲了，为什么，刘愿也不知道。 他没说，但是不都是因为自己说他熬出来的红糖姜水难喝。 “人都会生病嘛，不要生我的气了，不要不开心了，程望。” 刘愿的脸钻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趁他不注意闻了闻他身上的香味。 她的撒娇确实很管用，程望心情也被她治愈了好些:“我不想让你难受，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说的话刘愿根本不能完全理解，明明自己现在很好，可是他在害怕什么。 上午下午都有课，两个人忙忙碌碌，就连午饭午休都在学校，一天没能见到面。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天天可以在一起。 一直到了晚上回租房，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会不高兴。 “妈，那没事……挂了，你注意身体，这两天好好休息。”程望站在院子里，没忍住抽了一根烟。 明明告诉刘愿，他会戒掉，还是抽烟了。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 和田婧怡挂了电话，他心里难受地无处发泄，只能穿着单薄的卫衣吹冷风。 烟灰被风吹落，随着烟雾一起散在了空气中。 他想喝酒，想借酒消愁，想让心里舒服些，可是明天有课。 正当他难受又想忍住的时候，刘愿悄悄走了出来。 她出来带了一件外套，踮着脚迈着轻伐的步子走到程望身后，陪他一起看这个陌生城市的灯火。 “冷吗？” 听到她的声音，程望猛地扭过头看，把夹在手里的烟直接攥到了手里，滚烫的灼热感疼得他咬了咬牙。 手心冒着火辣辣的疼，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看着刘愿递过来的外套，程望没接过来，怕她会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知道她讨厌这种味道。 “不冷吗？”刘愿见他不说话，想把手里的外套穿在他身上。 其实她早就看到程望在抽烟了，只是看程望真的不开心，就没有想过劝他不要抽烟的话。 她抵抗的是抽烟的那股呛嗓子的味道，是讨厌抽烟带来的伤害，是讨厌像爸爸那样爱抽烟有烟瘾的人。 程望站直着身子，刘愿想给他把外套穿身上也因为身高有了局限。 “怎么没睡？”程望后退着把背在身后只燃了一半的烟丢到了垃圾桶，手上的灼热感刺痛着他每一分神经细胞。 “冷不冷？” 刘愿又问了一遍，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强迫着让他离自己近了些。 闻到了，那让人熟悉又讨厌的薄荷香，可她什么都没说。 看着她眼神的变化，程望弯了弯腰，看着她帮自己把外套披在身上，伸手抱紧了她:“不冷。” 刘愿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扶住了墙。 因为前些天熬夜生病，她本来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打算再熬夜了，可是总觉得程望不开心，所以自己也跟着睡不着。 谁知道出来真的看到他了，包括他抽烟。 生气，但看到他那双失落委屈的眼睛，更多的是心疼。 刘愿任由他抱着，闻着他刚抽烟残留的薄荷味，脑子格外清醒。 她在等，等他主动说。 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拍了拍，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抚平他的不安。 过了一小会儿，刘愿等得有点失望，等了那么久还是没能让程望敞开心怀告诉自己他的心事。 刚要从他怀里挣脱，程望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样，不等她挣扎就松开了她。 “外面冷，小心感冒。” 说着，他伸手拉着刘愿回了屋。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直到进屋程望重新抱紧了刘愿。 被他勒着快要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慢了好多。 “程望……” 听到他轻轻吸了吸鼻子，随后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力气很轻，他的手正在撑着自己身上的力量。 看着身下红眼的刘愿，他心里就更难受。 “我姥姥姥爷……最近都走了，他们一起走了，姥爷说不想让姥姥一个人先走……他怕姥姥会害怕孤单。” “所以我妈最近状态不好，住院了，吃不下饭……我有点担心，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好没用。” 刘愿揉着他的头发，收手犹豫着环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会先不争气地流出来。 他明明才十九岁，却要在这些年承受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轮流的离开。 没有人会安慰他，没有人会分担他的烦恼，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心情。 “程望，想哭就哭嘛……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你心里很难过。” 可眼下他还在上学，想请假回家，爸妈却不同意。 “宝贝，妈妈没事，妈妈这些天有你爸陪着呢，你在学校好好的就行，过两天处理好你姥姥姥爷的后事，我们一定去看你。”田婧怡躺在病床上，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擦了擦眼泪。 走掉的是她的爸妈，说安慰别人她做不到，她自己就很难过，那是养了她几十年的爸妈啊。 她知道程望不爱说话不爱表达，但不知道程望对姥姥姥爷的爱有多少，至少他不会像自己这样难过，一想到这里她就放心了不少。 但是刘愿知道，不爱表达的他也会难过，就像自己，什么都不爱说，其实心里难受的要死。 第189章 说出口的情绪 “如果不开心，你就哭出来嘛，你不要总是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刘愿感受着他闷声的情绪，明明很浅很浅，却听的心里不舒服。 如果他无声的情绪可以看见，那就好比黑暗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恰好，刘愿成为了拯救他的那束光。 平平淡淡的人生中，极少得到别人的关心，突然看到了灰色世界的一缕颜色。 他追寻着那缕颜色，令人着迷。 慢慢地，可以听到他的小声抽噎，还是很压抑。 “程望……不要这样……”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克制自己，你也可以哭出声，你也可以抱着我说让你难过委屈的事情……不只有你可以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安慰我，我也可以在你不高兴的时候陪着你。” 刘愿随手蹭了蹭自己脸上的眼泪，看他想哭又不肯哭的样子好难受，她真的很少看到程望这么难过。 不敢想当时他失去他至爱的奶奶时，是什么心情，甚至没什么人会真正换位思考体会他当时的心情。 那是曾经最偏心他的人，说走就走了，带走了他的不舍，又丢下了他一个人。 抽噎声变成呜咽，慢慢程望像个孩子一样，埋在刘愿肩上哭了起来。 好像在发泄这些年以来更多更多隐藏不曾给别人看到的情绪，那些难过的时候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觉、只能一个人喝闷酒的情绪。 可是他到底是一个男生，不会完全放下自己的心结，不会彻彻底底地告诉刘愿他到底有多难过。 “我害怕，我怕我妈照顾不好自己。” 刘愿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担心，你爸爸一定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怕你也照顾不好自己，虽然我在你身边，可我总是做不好，让你生病让你难受……”程望说着呜呜了两声，和平时那个在朋友面前笑都不笑一下的他成了鲜明对比。 虽然听他哭起来很难过，可是刘愿却突然有点想笑了，哭起来说话好甜好乖，像个小朋友受了委屈一样。 他的话说了一半，被刘愿打断:“没有，你没有做的不好，是我自己不重视我自己，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嘛？” 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刘愿心情五味杂陈，她真的不敢说出心中所想，不然程望再也不会哭给自己看了。 “嗯。” 程望回应了她，手背抹去自己的眼泪。 “不早了，睡，不要熬夜。” 他起身把刘愿也拉了起来，刘愿的睡衣湿了一小块，都是他的眼泪。 “睡衣换了，明天我给你洗。” “哦。” 刘愿点点头，小跑着到自己屋里换了身睡衣。 本打算在自己房间里换下睡衣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可是她放不下心，怕程望半夜失眠自己一个人憋着负面情绪偷偷哭，想来想去她抱着玩偶兔子跑到了程望房间门口。 她站在程望房间的门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忘记程望今晚抽烟地样子，轻轻敲了敲门说:“我可以进来嘛？” 程望的卧室还没关灯，他洗漱完刚回房间脱了衣服。 上身什么都没穿，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打开了空调去给她开门。 “怎么……”不等他说完，就看到刘愿硬挤了进来。 刘愿呆呆扫了他两眼，看着他的上身肌肉轮廓，立马挪开视线直接脱掉拖鞋躺上了床，抱着自己的玩偶兔子说:“睡不着，我想听你讲故事。” 门被程望轻轻带上，他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想着算了，男生不穿上衣又不是耍流氓，径直朝着刘愿走来。 可以明显感觉到床垫往下压了压。 “想听什么？”程望躺上床，和刘愿隔开了距离。 他总是这样，有时候会对亲密的接触有点抵抗，也只有在喝醉了才会特别特别粘人。 刘愿往他身边挪了挪，看他又挪动着离自己远了，她索性直接丢开玩偶兔子，扑到了程望身上。 冰凉的触感让程望差点接受不过来，但他没有挣扎，反握着刘愿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下次给我讲故事，今天有点困了，你也睡。” “好。” 他的声音好温柔，就好像在蛊惑人心。 “要不，我给你讲？”刘愿抬起头看着他下垂弯弯的眼睫毛，伸出手指蹭了蹭。 他的眼睛颤动着睁开，伸手敲了敲刘愿的额头:“别闹，不许说话，闭上眼睛，睡觉。” “好嘛，哼。”刘愿不服气地嘀咕了两声。 “唔……” 按在她后颈上的那双手丝毫不退让，手指按进她的发丝里，轻轻缠绕着她的头发，像是故意的挑逗。 衣服摩擦的声音盖过了唇间呼出的喘息声，紊乱的心跳击打在胸膛，从来没觉得房间这么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频频响起的呼吸声。 刘愿撑着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前，即使知道自己在做着无力的反抗，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一步一步地迎接他嘴唇上有力的动作。 看着眼前才哭过不久的程望，他的心情貌似在欺负完自己之后好了些。 程望逐渐松口，又在刘愿的脖子上亲了亲，落下了两处吻痕才松开她。 感觉全身不再被动，刘愿立马逃离开他，背朝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我我我睡了。” 居然说话都说不好了！嘴唇上残留的余温始终不肯消散，麻麻的感觉也特别明显。 下一秒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感受到后颈上落下的滚烫滚烫的吻，并且用力吸了一口，牙齿咬在了她的皮肉上。 “嗯……疼！” 刘愿伸手反而让双手捉进了他的手中，双手被他按在眼前，只能说自己很没用，每次都像个进了狼窝的兔子，只是她心甘情愿的。 或许程望也感受到刘愿身上的力气了，怕她掉眼泪，怕自己咬下去的力气太大，心疼地亲了亲自己留下的吻痕。 如果遇到其他男生，她是不是也挣扎不了一点呢？男女生之间的力量差异真的好大，至少刘愿在男生面前完全不是对手，每次反抗他都没有一点效果。 一想到这种事情，程望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借着台灯的灯光看清了她后颈皮上的吻痕，又凑过来亲了亲。 刘愿只能心惊胆战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随时准备说好话。 “如果是别的男生，会反抗吗？”程望清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有些生气。 “……是谁都会。”但不一定会反抗过。 毕竟她从来没有赢过程望，每次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不见有一点威力。 “你连我都反抗不动，怎么反抗别人？”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没思考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刘愿身边，而刘愿又刚好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害怕，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他没有好好保护刘愿，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想着想着生起了闷气，感觉自己好没用。 刘愿并没有想这么深，毕竟现在的社会怎么会有人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呢。 “你可以保护我啊，我一点都不怕。” 程望没有说话，看着刘愿伸过来的手，抓着她的手指咬了咬，被咬的地方泛了白。 “干嘛……疼疼疼！程望！”刘愿使劲撤回自己的手，拳头重重地打在了程望肩上。 “我不会看你被别人欺负的。” 这句话他更多的是在跟自己说，就连拳头都攥紧了。 不会的，这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谁也不可以玷污。 第190章 爸妈来了 姥姥姥爷的后事，程望连回去看一眼都不能。 春天无声离开，悄悄带走了他的思绪。 每天不厌其烦地陪刘愿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家，好像在弥补他之前的遗憾。 以前就总在想，可不可以从小就认识，然后一直陪她上学放学，一起上课一起玩。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放学时候了，程望收起自己复习的书本，从教室后面走了过来。 看着前面坐着的刘愿，此时正趴在桌上睡觉，一直走到刘愿座位旁边:“复习怎么样了？” 刘愿吹着前面的空调，背了一下午的书，各种要背的东西让她属实没什么头脑，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听到程望轻柔的声音，她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书本:“啊？今天吃……吃肉。” 程望看着她，眉眼间的冷漠瞬间变得温柔，宠溺般的笑意让刘愿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吃肉。” 程望帮她收拾好桌上的一堆书，也不知道她复习了些什么，还是等到她吃完饭找时间给她复盘一下。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他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犯困的刘愿，一边出门一边接了电话。 “喂？” 田婧怡看了看周围，确定这是程望租房的地方，就拉着程瑞康一起从车上下来了:“宝贝啊，我们到你住的地方了，你们还没下课吗？” 看着外面的天都快要黑起来了，怎么还没回来？ 程望不紧不慢地陪着刘愿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马上，两分钟。” “在跟谁说话？是不是把我送回去就去找你的妹妹了？我就知道，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呜……” 额头挨了一下，疼得刘愿捂着额头满脸不服气。 “说什么呢？再说这种话回去就打你。”程望单手抱着书，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脖子。 “把你的胳膊……松开！”刘愿双手抓在他胳膊上，脖子快要被他夹断了。 头上的两个丸子都快要被他挤乱了，刘愿憋红了脸，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脚下的小皮鞋踏踏地踩在马路上，气的跺脚来表示自己的不服气。 “程望！” “咱爸妈来了，现在在家里等着呢。”程望朝前面的路看着，依旧用胳膊夹着她的脖子。 他说的家其实就是他们租房的地方，只是住的久了，也就叫惯了。 刘愿像泄了气的气球，不高兴地拉了拉裙边:“真的假的？那你欺负我，小心我告诉叔叔阿姨！” 程望盯着她的眼睛，貌似一点都不害怕:“他们只会庇佑你一时，你要想好。” 刘愿不傻，如果他爸妈帮自己出了风头，那势必会在他爸妈走后被程望欺负得更惨。 “那哥哥能不能松开我啊？你勒红我的脖子，叔叔阿姨看到以为你家暴我，到时候还是会说你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心疼哥哥。” 她的声音那样乖巧，真诚的大眼睛看着很无辜。好像在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忍。 不过难得她会喊哥哥，还会撒娇，程望松开了她，摸着她的头:“花言巧语。” 不管是不是她的心里话，总之很开心。 两个人拌嘴一路，丝毫不知道田婧怡站在二楼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直到上了楼梯，看到了盯了他们一路的田婧怡。 刘愿尴尬地把自己的手从程望手里挣脱，又被程望抓在了手里。 “阿姨好，叔叔好！” “小愿好久不见。”田婧怡看着刘愿喜欢的不得了，满眼的笑意。 突然想起自己给刘愿带的礼物，赶紧让程瑞康去车上拿。 这两个月不见，感觉刘愿清瘦了好多，因为化妆让她的脸上看不出异样。 程望开了门拉着刘愿进来，身后跟着程瑞康和田婧怡。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程望租房的地方，夫妻俩同时皱眉观察着室内。 “你们住的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的两个宝贝啊，你们看，除了离学校近点没什么优点，还不如去租之前你爸给你看的地方。”田婧怡忍不住先吐槽了起来，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桌上。 刘愿环视着四周，感觉这里很好没什么纰漏，小声解释:“离美食街也近……” 程望干咳了两声，听她小声说话没底气的样子，很想笑。 “我爸找的地方离学校远，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 程瑞康进屋用着审视的目光朝房间的各个角落地方看去，把手中的礼袋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程望好奇地要去看，还没打开就被田婧怡打断了。 田婧怡拍开他的手，把礼袋放在了刘愿旁边:“这个呀，是我给小愿买的衣服，逛街的时候觉得这件适合小愿，就给她买了。” 她记得程望说刘愿穿的衣服都是s码，不太确定又问了问刘愿。 “谢谢阿姨！”刘愿激动地脸都红了，偷偷看了看程望，怕他心里会因为没给他买东西感到失落。 程望感受到她的注视，朝她看过来:“打开看看。” 倒也没有觉得失落，就是好笑，妈妈居然不给他买衣服，给刘愿买衣服，真把她当亲闺女啦。 刘愿听他的话，把衣服拿出来看了看，是一件米黄色的小飞袖连衣裙，裙长大概快要到膝盖，布料摸起来很舒服很柔和。 这件裙子刘愿是真的好喜欢，因为不好意思，就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去试穿。 聊着聊着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刘愿肚子饿了好久，因为程望爸妈在，不敢说。 “都这个点了，赶紧去吃个饭，回来好睡觉，等明天陪陪你们。” 田婧怡不管程瑞康什么看法，跟刘愿商量着选了一家火锅店去吃火锅。 “吃肉吃肉啦！”刘愿跟在程望身边小声说给他听，心情有点激动。 程望见她这么有活力，自然替她开心，只是希望她可以多吃点。 事实却是刘愿吃了没多少就饱了，小口小口吃着塞了满碗的肉，不想辜负程望爸妈的盛情款待。 “行了，吃饱别硬吃，吃坏胃了要住医院。” “那你替我吃了。” 程望面不改色地接过刘愿的碗，把她碗里的肉都吃了。 有点辣，她的调料能吃死人，辣的程望脸上挂起了红晕，吸了两口气，把手边满杯的水一饮而尽。 还想喝另一杯水，到嘴边才发现是他爸给他倒的白酒，喝了一小口立马放下。 刘愿看着他一系列慌乱动作，把自己杯里的果粒橙递过来了。 “哎，小愿啊，我们没来的时候程望会不会欺负你啊？我在这里给你撑腰，他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田婧怡说着剜了程望两眼，总觉得自己儿子会天天惹女朋友生气。 刘愿立马摇了摇头，连思考都没有:“不会不会，他不欺负我。”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田婧怡看得半信半疑，但也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要是欺负你了随时告诉我。” “会的会的。” 吃完了饭，程瑞康田婧怡回去洗漱完就在程望卧室里睡下了。 他们今天在路上挺累，早早就犯了困。 程望帮他们把门关上，朝着卫生间走过去，发现刘愿在洗澡。 门没关，还好他敲了敲门。 “我我我在洗澡！”刘愿躲在门后慌张地说着。 程望别过头把门关严，又说:“锁上。” 等他的脚步声渐远了，刘愿才把门轻轻锁上。 洗完了澡立马出来了，拿着毛巾擦头发。 “你进去。” 程望关了电视机，拿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擦头发:“去用吹风机吹头。” “没事，擦一擦就行了。”刘愿把他手中的湿毛巾拿在手里，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程望洗完澡，把头发擦了擦，又用吹风机吹了半干，拿着吹风机来了她屋里。 “今天在你屋里睡。” 刘愿从床上小跑着下来，慌张地把沙发上的小衣服一并丢到了收纳筐里，又把床上的衣服抱起来塞到了衣柜。 程望看着她迅速利落的动作，只觉得这比她军训时候做的还要好。 “过来，吹吹头发。” “哦。” 刘愿乖乖站在他的面前，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暖风吹着她的头发，水珠滴在了衣服上。 程望手里还有一个干毛巾，拢过她的发尾，把毛巾搭在了她的后背。 手指轻轻抓着她的头发，任由吹风机的风吹打。 “好困。” “很快就好了。” 刘愿转过身来看着他，用手指在他胸口前圈圈画画。 她在写自己的名字，眼里认真小心，偷偷看了程望一眼，他只顾着给自己吹头，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 发觉她的不对，程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刘愿没说话，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胸口，不，他的心里。 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放不下，这样她就不会害怕程望丢下自己了。 “我慢慢努力，我会学做饭的。” 程望收起吹风机，抓起了她的手，面不改色地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心脏在这里，下次把名字写在心里。” “还有，你不需要因为我学做饭，你有我。” “我不会强求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只希望你好好陪着我。” 刘愿的手捏成拳头，低着头回到了床边:“不要说了，肉麻！” “睡觉，不管你了。” 程望笑着把吹风机放回了卫生间，拉了拉刘愿的被子，躺在刘愿的另一边。 “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抱我睡？我睡姿真的很丑吗？”刘愿一直不理解的事情终于问出来了，探着头有些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确实，她睡姿很随意，半夜还会乱滚，腿也不老实，喜欢敲在别人身上，还会踢被子。 程望把她的玩偶兔子放在了中间，不想让她扑过来。 “我是一个成年人啊，怕控制不住自己。” “……” 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只觉得脸很烫，小小挪动着给了程望一个背身。 “睡觉，不理你了。” 第191章 小猫团团 田婧怡和程瑞康趁着周六日带着他们出来玩了玩，去了盛京的一家庙会，又去附近的一座山看了看山水。 天已经黑了，刘愿的头倒在程望胳膊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明天走，今天这么晚了。” 下车程望弯腰把刘愿从车上抱了下来，她没有挣扎，只是找了一处温暖的地方把脸埋了进去。 “明天要飞一趟，先回去了。”程瑞康没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看了看程望，有些欣慰。 好像昨天的他还是一个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孩，只会找爸爸找妈妈抱的小孩，而转眼间他就已经这么高了，还有了女朋友。 抱着刘愿的他看起来那么让人安心。 程望也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不舍，趁着车窗摇上去前动了动嘴:“……爸，妈，路上注意安全。” 犹记得，他们疲惫的眼里似有光，满意地笑了笑。 “唔，小猫嘿嘿……小猫啊……” 刘愿揉着眼睛咬了咬程望的衣服，被程望抱着带进屋里。 身子稳稳躺在床上，她还在做着甜甜的梦，看得出她很喜欢小猫。 “喵~” 做着梦，听到了猫咪软软的叫声，刘愿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一手摸到了一坨毛绒绒的生物，有温度，还会动，踩在她的被子上，找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卧在了上面。 吓得她猛地坐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乖巧坐着的小猫，脖子上还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喵~”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被程望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并没有脱衣服，睡了一觉浑身都好累。 小心翼翼戳了戳小猫的额头，看它毛绒绒的小爪子给了自己两拳。 “喵~” 一定是在做梦，如果是梦她可不想醒过来。 刘愿张了张嘴，也跟着学它叫了起来。 猫猫歪了歪头，好奇地看着她，又叫了两声:“喵~” 刘愿笑着也叫了起来:“喵~” 一人一猫就开始轮流叫了起来，把厨房里做饭的程望吸引过来了。 “干嘛呢？”程望朝刘愿走过来，把床上的小猫一把抱起。 刘愿下床捏了捏他的胳膊，抬头问:“疼不疼？” 程望笑了笑，抓着小猫抱在怀里，也只有在看她或是看小猫的时候，才可以看到他温柔的眼神了。 “不是做梦，快起床洗漱。” “嗯。” 洗漱完刘愿就趴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对房间一切都很好奇的小猫，伸出手指想逗逗它。 程望拿了杯水给她，一边伸手把她的手指攥住:“不要这样逗它，小心咬你。” 说起来，这只小猫和刘愿的脾气很像。 今天早上趁着天气刚好，他到了离租房这里比较近的宠物店，看着好多品种的猫猫，每一只看起来都不错，心里很难抉择，正准备随便挑选一只，突然看到了被放在角落不起眼的这只布偶猫。 因为小家伙的脾气不太好，被人买走不到两天又被退送回来了，店主也还在和它试图培养感情。 品相很好，很可爱，一双大大的蓝眼睛高傲地看着他，趴在笼子里叫了两声。 “为什么要突然养猫啊？”刘愿抬头问他。 从他把猫猫抱怀里开始，眼睛就一直停在猫猫身上，用手抓着它身上软乎乎的毛。 所以喜欢猫猫的到底是谁？ 猫猫挣扎着从他手里逃脱，抖了抖身上的毛，跳下了沙发，四处张望着。 “你昨晚回家的时候，嘴里一直说着猫猫，我觉得你会喜欢。” 程望的视线终于收回，猛地想起来厨房还在做的饭。 果然，这顿饭没了。 吃不到饭了，刘愿跟在他身后开始阴阳怪气了:“有了猫猫就是不一样嘛，连饭都不给我吃了，可怜了我啊，再饿就去抢猫粮喽。” “笨蛋说什么呢？”程望的手压在她的发顶，狠狠揉了揉。 刘愿抓了抓头顶乱了一团的头发，哼了一声:“饭没了，吃不了了怎么办啊？哥哥总不能让我饿肚子？” “点外卖。”程望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瓶水，拉着她回了客厅沙发。 “它叫什么？”刘愿问。 程望想了想，他也忘了思考这个问题，看着刘愿说:“你想它叫什么？” 刘愿蹲下身朝着小猫喵喵叫着，很快小猫就朝她跑了过来，闻了闻她胳膊上的味道。 看着它身上软乎乎的毛，刘愿突然想起了蒲公英，绒绒的，又像一坨坨大米做成的饭团。 “嗯……那就叫……团团！” 程望蹲在她身旁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团团。” 好在团团会定点上厕所，脑子很聪明。 “不许咬妈妈听到了没？” 糯米团被程望单拎在手里教育，还好及时拦住了，不然刘愿真就要挨一口了。 刘愿把自己的胳膊背在身后，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它牙齿印在自己胳膊上。 “为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妈妈？” 程望思考了一下，问了一句:“我说自己是哥哥啊？” 随后笑了笑，把团团关进了它的小窝里。 “那你就是姐姐。” 上课的时候就把它关在小窝里或是让它自己在客厅里玩，下课回来之后就给它吃粮，之后还会背着猫包带它出去玩。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到了胜似高考的期末阶段。 刘愿上课听的和期末考的好像并不沾边，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自己也没去找程望蹭课，坐在教室里复习功课，不停地背书。 给程望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大一下半年考试的题。 没一会儿，程望就把大一下半年的资料给她一个个发了过来。 回了她一句:不会了晚上回去教你。 刘愿背着背着犯困了，趴在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外面偶尔有说话的吵闹声，这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做梦，脑子里都是一些很头疼的东西，梦到自己期末考砸了，什么都没背过，那些题都不会，拿着笔写了半天却没有一个是会的。 眼看着自己要重考了，又听到了程望的声音，她不情愿地动了动手指。 睁眼发现刚才是在做梦，松了口气，毕竟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呢。 额头被自己的胳膊挤压红了，她揉了半天都没让红印消下去。 “怎么突然这么用功了？”程望说着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刘愿学了一下午心里有些烦躁，恰好他手腕上的表硌着自己的肩膀，伸手给他把手拍开了，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快考试了，肯定要好好学的，万一挂科呢。” “随便写写就行了，不用害怕。”程望想的倒是简单的很，偷偷注意到了她稍微起伏的情绪，但依旧若无其事地紧跟在她身后。 “那是你，不是我，我才没有你那么聪明，哼！” 越说越气，他在凡尔赛什么！ 刘愿迈着她自以为很大的步子，不肯回头，把程望甩了好一段距离。 “笨蛋。” 程望小跑着跟上她，牵住了她的手:“别焦虑，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 “我信了。”刘愿随口敷衍着，始终笑不出来。 每次到了期末考试，可能都会令人烦恼。 烈日慢慢从西边落下，屋子里热的只能开空调。 猫猫都不想躺在自己温馨的小窝了。 不过，自从团团到了这个家，哪里都可以看到猫毛，遍地都是。 如果不是程望每天不厌其烦地用吸毛器把沙发上、桌子上各个地方的毛都清理干净，恐怕刘愿真的没耐心再养猫了。 也不知道他在家怎么耐心养大狗的，尤其是让人发愁又生气的哈士奇。 第192章 吃日料 谈到程望养了四年的憨崽，虽然平时会觉得它烦人爱惹祸，但也真的是程望用耐心呵护长大的小宝贝。 那是他的生日礼物，是奶奶走后又一个陪伴他的精神寄托，也是他对爸爸重新敬佩的开始。 记得那天生日本来没有人提起，当他以为今年的生日又没人陪他过的时候，程瑞康赶着飞机回来了。 程望看着他刚回家就开车出去，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毕竟爸爸从来不会在意他的生日，又怎么会特意为了给他过生日回来陪他呢。 那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己忽视了自己的生日，失落地朝楼上走去，已经九点多了啊，他该睡了。 刚洗完澡，突然听到了两声小狗叫，他有点好奇，出门看了看。 发现自己卧室外的门把手上拴着一只小哈士奇，它刚来到一个陌生环境，被拴在这里有些害怕，正试图挣脱开脖子上的牵引绳。 见到程望的时候，小憨崽被吓得朝他奶凶奶凶地叫了两声，随后退了退，像一只可爱的小玩具。 叫的这两声似乎在给自己张望气势，但是面对眼前比自己高好多的人，小憨崽还是害怕的不得了。 后来从妈妈口中得知这是爸爸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知道他很喜欢狗。 只是程瑞康没有研究过什么品种的狗比较适合养，从众多狗狗中找了一个他看起来比较稳妥的。 一开始，因为憨崽随地大小便，程望甚至有些讨厌它，想把它丢掉。 只是时间久了他舍不得，就在每次放学之后教憨崽定点蹲厕所，不能在家随地大小便。 憨崽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他们都说狗狗可以治愈主人，只是在程望看来，憨崽的出现让他忘记了自己不被人关心的一面，可以让他觉得世界不值得的同时有了一份牵挂。 这份牵挂给了他很多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们放假回家的时候怎么把团团带回去啊？”刘愿抱着怀里的团团，指尖戳了戳它的小鼻子。 糯米团是个弟弟，好像更多的时候喜欢刘愿多一点。 主要是程望每次跟它玩，让它觉得有点腻了，更想让刘愿陪它玩。 “宠物快递公司的人过两天会把它运回去，先放在我家，如果你想把它带走，回去了我给你送过去。” 程望考虑的很充分，所以团团何去何从根本不需要刘愿多虑。 “喵~” 刘愿抚摸着糯米团身上的毛发，轻轻抓了抓它的下巴:“喵喵~” 这个学期期末刘愿也没多努力，不过好在最后考完感觉还不错。 打算和室友一起出去吃顿饭，但是被程望拦住了。 “又像上一年一样出去喝酒半夜回家？” 刘愿红着脸想起了上个学期期末考完喝酒喝到了半夜，丝毫没底气地嘀咕了起来:“才不是，那次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那么在乎我，当时我们又没和好，我半夜回不回去你关心什么嘛……” 脑子里对当时自己撒娇的样子格外清晰，事情过去半年了，怎么还没忘记！ 看了一眼程望，刘愿还是想去，毕竟都说好了啊。 “晚上可能会下雨，我陪你一起去，早点回来。” 就这样，程望跟着她一起到了学校门口，室友们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他们两个人了。 好像谁都很稀罕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听着他们从高三到现在的种种，不禁让人感叹。 王淼淼朝着程望背在身前的猫包看了几眼，里面的猫太可爱了，好想摸两下。 但是她不敢说出来，总觉得程望这个人太高冷了，可能都不会搭理自己。 盯了一路，张怡然注意到了，好奇小声问了一句:“淼淼，你老是盯着人家对象看什么？” 脑子突发奇想到王淼淼可能喜欢刘愿的男朋友，她拉着王淼淼的袖子说:“跟你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你可别试图插一脚啊！” “不是！不是！”王淼淼激动地声音都大了，她压根都没想过打扰刘愿和程望的感情啊！ 动作太大，一旁不说话的韩文研也看了过来:“怎么啦？” 大家都盯着自己看，王淼淼只好羞耻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看这只猫好可爱，想摸一摸。” 程望看着猫包，在气孔处戳了戳手指逗团团。团团好奇地伸出毛茸茸的肉爪和他碰手。 因为考虑到团团脾气不是很好，程望并不是很想给她摸。 “它脾气不好，爱咬人。” 确切的说爱咬自己，每次和它玩都会挨咬或者被抓一小下。 它对刘愿倒是亲得很，经常在刘愿腿上蹭来蹭去，抱着刘愿的小腿让她陪自己玩。 王淼淼叹了口气，有点遗憾:“没事没事，可是它真的太可爱了。” “它明明脾气很好啊，哪有咬人？”刘愿看着王淼淼失望的小表情，嘀咕着心里开始想着怎么能让她摸一摸了，毕竟程望对团团可宝贝得很，除了她碰，都不怎么喜欢别人碰。 他们商量着去吃日料，打车去了计划好的地方。 日料店的装修很有感觉，墙上贴了很多电影的海报，还有一些动漫海报，各种各样的日系装饰条幅，以及日系装修风格。 点了两份鳗鱼饭，两份牛肉丼饭，一份土豆泥沙拉，一份芝士芒果虾，一份三文鱼刺身，还有炙烤松花鱼，炙烤松板肉，炙烤芝士卷，土豆沙拉，章鱼丸烧，烤串拼盘…… 程望把猫包放在了手边，拉开拉链给糯米团喂了一根火腿。 “这次我们少喝点。” 韩文研和王淼淼一人拿了两瓶清酒，都是獭祭的三割九分清酒。 “听说这个很好喝。” “你不能喝。”程望把刘愿手边的酒瓶拿在自己这边，给她拿了一瓶汽水。 十几度的清酒比平时喝的啤酒度数要高，刘愿每次喝酒都一点不担心自己。 刘愿刚接过程望给她的这瓶汽水，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程望不解，还想着先把团团喂饱，手里的火腿肠还没咬开，就愣住了。 “怎么了啊？” 引得对面三个人一齐看了过来，吃瓜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不喜欢喝这个。”刘愿盯着垃圾桶里面写着的分手快乐水，气的想把程望打一顿，忍不住给了垃圾桶一脚。 程望没看上面的字，只是从一旁的饮料架子上随便拿了一个。 见她不高兴，又换了一瓶白桃味的汽水。 “这个呢？” 说着他要把垃圾桶里的饮料捡起来，毕竟都没喝就给人家丢掉不太好。 刘愿盯着他的动作，伸脚踩住了垃圾桶，她不知道程望是真没看到还是故意要拿这个的。 “算了，我就喝这个。” 弯腰捡起垃圾桶里的分手快乐水，让程望也看清楚了。 他怎么会知道店里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饮料啊！！！还那么粉，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 “不是，听我说，我没看字……” 顾虑着室友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刘愿低着头缓解了一下情绪，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反正都是饮料，喝了又不会怎么样。” “哎哎哎，你们别吵架，让我们三个喝好了，我们没对象。”张怡然立马起身把刘愿手边已经打开的分手快乐水拿过来了。 “淼淼，你可以喂团团火腿吃，它在吃东西的时候不会咬你。”刘愿从程望身前压过来，想把他身侧的猫包拿过来，但是手短够不着。 “真的吗？”王淼淼吃完嘴里的烧烤，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尴尬场面，以为他们在当着三个人的面亲亲。 “咳……” 刘愿扭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突然觉得不对，立马把身子收了回去。 程望清了清嗓子，看着她刚才这幅模样，确实没看出她藏起来的情绪。 听她的话，把猫包顺带着团团一并给了王淼淼，又给了她一根已经拆开的火腿。 三个室友一起围着糯米团看，果然糯米团吃着王淼淼手中的火腿，任由她们的手在自己的毛发上轻轻抚摸。 刘愿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着牛肉丼饭，想把对他的不满都吃进肚子里。 “尝尝我的。”程望把自己的那份鳗鱼饭放在了她旁边。 怕她们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刘愿抬起头用勺子挖了他碗里的一口米饭:“一般般，没有我的好吃。” “真的嘛？”程望吃了一口她碗里的米饭，感觉都挺好吃。 刘愿用自己的勺子敲了敲他的勺子，对他的行为不大高兴:“别吃我的！” 第193章 品尝味道 “喝一杯，来来来，庆祝我们期末科科都过！” 刘愿看了看程望那边的清酒，也有点嘴馋。 “不能喝。”程望小心地护着手里的酒，把白桃味汽水推到了她面前。 不服。 “那你喝？你喝两杯就醉趴了，到时候我还要把你送回去，我才不要。” 刘愿说的有理有据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眼睛很凶。 好像在说:你再拦我我就生气。 “那少喝点好不好？怕你不舒服。”程望的声音小的也只有刘愿可以听清楚了。 他自己想了想也是，自己酒量差的不行，还要麻烦刘愿把他带回家。 不如让刘愿少喝点，回去多睡会儿，也免一场冷战或是吵架，能让她开心就尽量不要惹她生气。 她和室友聚在一起吃饭，本来自己能来就很不错了。 眼下她们聊的很开心，但程望不知道干什么，连猫猫都不在自己手里，只能拿着手机玩。 今天刘愿编了头发，他给刘愿编的，慵懒的双麻花三股辫。穿了一件修身短款白色短袖，下身是一件黑色超短裤，一双白色圆头鞋。 不得不提，程望很喜欢她的身材，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真穿这种衣服他都会不好意思地多看两眼，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看两眼都心虚。 虽然不喜欢她穿出来，不想给不怀好意的人看。 “团饿不饿？我，我喂你吃饭，喵喵喵~快给姐姐抱抱。” 刘愿说着上前把猫包拿了回来，脸上的红晕盖过了原本就有的腮红，看起来很软。 程望看着她要把团团从猫包里抓出来，立马拦住了。 陌生环境还是希望团团好好待在猫包里，不然应激跑到店里的哪个角落会让人很费神。 他把猫包拉链重新拉好，放在了自己身侧:“回家喂它，它现在吃饱了。” “没有~它没有~”刘愿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恳求道:“给我嘛，它还没吃，它饿啦！” “你们吃饱了吗？”程望看着对面三个人问。 刘愿自己喝了两瓶酒，他没拦住，眼下醉醺醺的模样生怕会惹事，只想快点带她回家，让她回去安安静静睡一觉。 既然程望都问了，张怡然立马回答了:“饱了饱了，走走走，咱们回去还要收拾东西呢。” “对对对，该走了。”王淼淼说着拿起了座位上的包。 她们三个人谁也没喝多少，主要是程望在这里，不敢像上次那样喝醉去他们租房的地方了，太尴尬了。 她们要去结账，程望拿起手机起了身:“你们看好她，我去结账就行。” 从刘愿身旁走过去，到前台结完账回来，背上了猫包，一把将刘愿从椅子上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刘愿没了安全感，“哇”的一声紧紧扯住了程望的衣领。 还好没扯坏，程望看着自己胸口的肉都快被她扒出来了，立马顺着她弯了弯腰。 “别闹，松手。” 刘愿睁眼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抱着，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了起来，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 衣领可以看出大了一小圈，程望没说什么，脸有点黑。 “那我们走了，还麻烦你好好照顾刘愿。”韩文研说着也上了车，关上车门回头看着程望和刘愿，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谈的恋爱为什么不是这样呢，为什么会因为中途出现的另一个人而和自己分手，明明说过不会因为异地恋放弃的，最后告诉自己他更喜欢一个可以一直陪自己的人。 “文妍……”王淼淼看出了她的心酸，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韩文研摇了摇头，笑的很难过:“没事，没事。” 街道上，一个少年正和女孩相拥，背上的猫包衬托着他温柔的一面，猫猫躺在小窝里热的直吐舌头。 很快来了一辆出租车，他朝着四周看了两眼，明显感觉到了一些人对他的注意。 不过他只在意刘愿，喝了那么多酒，真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不担心自己。 “醒醒，到家了。” “嗯……嗯？” 刘愿迷迷糊糊地牵住了他的手，落地刚站稳脚，就被程望抱了起来。 她没说话，脑子正迷糊着，头晕晕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直到回屋，看清楚了眼前令她熟悉的装修。 团团热的喵喵叫，从猫包里出来，趴在了地板上散热。 空调开了起来，程望回过头看，发现刘愿也跟着团团趴在了地上。 “喵~” “嘿嘿……喵~” 看着就忍不住想笑，程望弯着眼睛看她，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地上脏。” 打开了她卧室里的空调，把她放在了软软的大床上，准备给她倒一杯蜂蜜水。 刘愿伸手去拉他的手，只拉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干嘛？”程望蹲在了她身前，平视着她微醺的眼眸。 “你过来，我有话说。”刘愿拽了拽他的手，想把他拉过来，只是他胳膊沉，刘愿没太多力气。 “什么话？”程望凑到了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脸。 刘愿直接坐了起来，环住了他的脖子闻了闻他脖子上的味道。 可以感受到他紧张的心情，似乎怕顶不住想退退身子，但是刘愿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像是将人禁锢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 鼻尖蹭着他脖子右侧，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程望的呼吸都被她撩拨乱了，吞咽着口水，拉开了她的胳膊，整个人像是透了气一样，立马站了起来。 “别闹。” 刘愿满脸无辜，睁着大眼睛看他问:“你都不想知道今天喝的酒是什么味道的嘛？我看你没喝，想让你闻闻……” 闻闻？那刚才是什么意思，亲在脖子上留下味道，好让他闻一闻吗？那他可闻不到。 “嗯，只是闻闻吗？”程望应了她的话，凑过来闻了闻她嘴唇上的味道，唇齿间呼出来酒精和甜甜的果酒味，慢慢他主动贴了过来。 闻一闻怎么够啊，他想尝一尝，被刘愿品尝过的酒是什么味道。 浑身软绵绵的，想去挣扎的双手都被程望一手压在身后，滚烫烫的脸颊贴上他的脸，今天可以异常地感觉到他脸上的低温。 以前都是很热的。 原来是自己的脸太烫了。 “嗯……” 舌尖被轻轻咬了一口，刘愿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程望以为的没用力咬，却很快就尝到了让他皱眉的腥甜味。 他不舍地从刘愿面前退开，看着她羞红了脸用手背蹭了蹭舌头上的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瞬间有些心生愧疚。 “疼不疼？” “有点。” 血流止不住，刘愿用纸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把嘴里还在流着的血攒了一口，最后随着一股恶心一起吐到了垃圾桶。 酒臭味和今天快要消化的饭食香一并盖过了血腥，闻起来并不舒服。 程望看她吐完了，把垃圾袋捆绑好丢在了外面。 回来的时候她还是没睡，依旧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疼吗？” 刘愿眼睛泛了红，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好的要咬自己一口血。 “你欺负我。” 舌尖被口水打湿，蛰的很啊。 她一哭程望就慌，更何况眼前还红着眼眶红着脸看他的刘愿，眼泪停在眼眶迟迟不肯落。 明天就要回家了，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惹刘愿生气，不然一边要想办法安慰刘愿，一边还要应付他妈妈。 程望把她眼睛里的水珠擦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她躺在了床上。 “不哭了，你喝多了不舒服，好好睡觉。” “不要……” “乖，听话。” “不要。” 嘴上说着拒绝，躺在程望身边很快就睡了，头发还没拆，睡起来压的头发疼。 程望把她抱在怀里听了听她沉稳的呼吸声，忍不住笑了笑。 伸手帮她把卷到肚子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看着她被压着的头发，轻轻帮她拆开了。 脱离了头发的压扯，刘愿睡觉都轻松了许多。 第194章 莫名发火 这学期放假，刘愿的东西提前寄了些，回家只用拿一个拉箱一个书包，东西也都早就收拾好了。 晚上的天都黑下来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带着团团出去散散步，可是刘愿还没醒过来。 程望只能让糯米团在客厅里乱跑。 因为糯米团很活泼，经常喜欢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算着刘愿也快醒了，程望出去买了两份饭，刚回来就看到蹲在地上逗团团的刘愿。 一人一猫倒也开心，至少表面看起来是的。 “醒了？” 程望放下手里的饭，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刘愿刚跑到厨房，又被程望推到了卫生间。 “洗手。” “哦。” 糯米团跳到了桌上，鼻子闻了闻酸辣粉的味道，喵喵叫着好像在说“我也要吃”。 程望把它抱了下来，看它还想跳上去，抓起了它的后颈肉:“小馋猫，你吃不了。” “你今天咬我。”刘愿拆开袋子低头吹了吹热气，闻着好酸，还是因为太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酸辣粉不是很辣，但是很酸，她讨厌酸的东西。 程望刚要道歉，随后又听到她的抱怨。 “还有，吃饭的时候你拿一瓶分手快乐水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暗示我！” 因为酸辣粉太酸了，刘愿莫名生气了，喊出来的声音很大，想到了白天忍着的情绪，舌头还是蛰的疼。 手里的筷子被她碰在了地上，油点溅在了衣服上，白色短袖上沾染这一小处亮橙色有点亮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气的眼泪也哗哗往下落，滚烫滚烫的眼泪扫过面颊，掉落到了地板上。 有时候脾气真的控制不住，明明还想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突然就压不住怒火了。 “呜……哼，你，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要惹我生气，就是要让我发脾气，然后找借口讨厌我……” “不是。”程望帮她把筷子捡起来，放在了桌上，重新给她拿了一双筷子。 “先吃饭，一会儿说这个好不好？” “不吃。”刘愿起身踢了一脚自己身后的椅子，刚睡醒头脑还很晕很不舒服，后脚跟用力反而踢得很疼。 独自跑出门，手机都没来得及带。 程望看她这么生气，本想着紧跟上去，又看了看在屋里乱跑的团团，拎着它把它放到了小窝里。 从门口拿了一把伞，顺便关好了门。 他也不知道刘愿现在跑去哪里了，喘了两口气，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眼睛迅速向四周张望，根本看不到一个和她体型相仿的人。 拨了好几次号码，最后他心里急了。 知道刘愿生气会不想接自己电话，只能叫上陈奉生和许小施。 陈奉生给刘愿打着电话也打不通，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匆忙穿上一件外套拿着伞跑了出来。 许小施打车到了程望租房的地方，是因为她接到程望的电话，让她去喂团团吃猫粮，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手机。 “喂？找到了？”程望紧张的呼吸声始终慢不下来，热的出了一身汗。 盛京他也不熟悉，不知道刘愿大晚上会去哪儿，又生气又焦急。 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啊，让人找不到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晚上一个女孩子出去不知道危险吗？ 许小施听得出他担心的心情，还是希望他可以理智冷静下来，毕竟他以前可没有这样乱了阵脚过。 “小愿的手机……在家里。” 还没听清程望在说什么，随后电话就被挂掉了，她小心地给张延旭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也跟着帮帮忙。 沿着美食街的大街小巷找，三个男生分开着找也没见到刘愿的身影。 本来阴沉沉的天就看着很压抑，随后下起了雨，就好像替刘愿告诉程望，她真的很生气！ 雨越下越大，还有闪电从天空亮过去，打雷的声音轰隆隆。 刘愿对自己跑出来这件事后悔至极，她就应该听进去程望说的话，今天真的有雨，早知道就先忍一下不发脾气了。 躲在一家已经闭门的店门口，看着身前的大雨密密麻麻地往下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也没带，跑的她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街道上没什么人，偶尔会过几辆亮着灯的汽车，浑水溅在身上，她好冷。 脾气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刘愿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当时头脑烧起来了一样，很生气很生气。 如果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会不会等到程望？不管能不能等到他，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曾经听他说过，走丢的时候就不要乱走了，停在一个地方等他，他会来的。 就这样身子越来越凉，冻得她吸了吸鼻子，身子越来越难受。 缩成一团来保留她身上唯一的温暖，因为没吃晚饭现在饿的肚子一直咕咕叫。 不知道等了多久，雨一直都停不下来，她好像听到了熟悉一个声音。 越来越近，可是好困。 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很冷了。 声音越来越近，陈奉生举着手里的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到蹲在一家店门口的台阶上的刘愿，立马给程望打了电话。 “看到刘愿了。” “在哪？” 或许陈奉生在这一刻有了私心，看着那么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心里久违地疼了起来。 她好像陆织灵，在某些方面。看到她总是让自己不断想起陆织灵，所以他对刘愿的感情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是在弥补什么。 他并没有问清楚刘愿和程望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刘愿又为什么会在下雨天跑出来。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送她回去。” 他不管程望愿不愿意，不管程望现在的情绪有多激动有多担心，直接给他挂了电话。 在乎就应该第一时间追出来拦住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跑出来哭。 陆织灵，你会不会也因为他们不同意不支持我们在一起的话偷跑出去哭？ 我想你不会，你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哭，不论开心难过，你一直都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姐姐，勇敢坚强，永远让我崇拜。 可刘愿不是，她脾气不好就算了，还总爱哭 。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刘愿身上，蹲在刘愿身前撑着伞。 突然的温暖让刘愿忍不住睁了眼，痴痴看着眼前的陈奉生。 她的眼睛永远单纯明亮，被爱拥护着长大的人总是那么善良。 这种感觉他突然懂了，这不过是他期待的，期待陆织灵该有的情绪。 可以对他发脾气对他有意见，会赌气会委屈，会让他担心让他影响心情。 只是陆织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以至于他在刘愿的身上看到了陆织灵没有带给过他的东西，让他误以为刘愿和陆织灵应该是一个人，他应该用同样的感觉去对待。 “回去，雨这么大。” 刘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人莫名委屈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不肯掉眼泪。 明明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她还是不屈服。 直到陈奉生上前一步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心里的委屈抑制不住，从小声抽噎变成了大声哭。 就像外面频频不断的大雨，一直掉点滴。 “别跟他赌气了，他现在很担心你。” “可是……”刘愿从他怀里挣开，断断续续地说了下去:“我怕他生气打我。” “不会，他舍不得，就算他打你，你还有我呢。”陈奉生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撑着伞带她回去。 就算程望现在担心，他也没有找到刘愿不是吗？他没有理由对刘愿动手。 刘愿吸着鼻子，用外套把自己包裹住，腿还是冷。 “谢谢你，陈奉生。” “谢什么？我们可是朋友。” 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犹豫着还是攥紧拳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阿嚏！” 刘愿冷的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头晕的很。 第195章 解释清楚 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刘愿看着里面亮着的灯，杵着不敢进去。 依旧是和小时候犯了错不敢回家一样，因为面对的是未知的怒火。 一路走来她好好想了想，今天的事情本就是小事不该被人注意，可她非要拎着这种小事不放，太小气了。 路上听陈奉生说程望叫上他和张延旭一起找自己，可以体会到他的担心。 手机没带，如果真丢了被坏人拉车上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真的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幼稚至极了。 但是如果这么回去了他会不会特别生气，然后把自己驱赶走？ “怎么？不敢进去啊？”陈奉生收起伞，放在了院里，转身去开门了。 “等……” 刘愿还没思考好，就被陈奉生拉了进去。 进去看到程望坐在沙发上用抱枕埋着头。 张延旭和许小施只敢围在团团身旁小声逗它，不敢靠近程望。 听到开门的声音，程望吸了口气，朝门口看了过来。 眼睛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牵着刘愿手的那只手，以及刘愿身上穿着的外套。 想发火，可他不能再凶刘愿，不想让她在一个陌生城市乱跑了。 刘愿的手从陈奉生手里挣脱，眼神求助着他。 屋里太安静了，只能听到外面清脆的雨点声。 陈奉生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房间里的僵局:“刘愿回来了，你也别担心了，没事我就先回学校了。” 刘愿看着他要出门，把他的外套还给了他。 “那我们也走了。”许小施立马起身拽着张延旭往外走。 张延旭回头看着程望，有点担心他的心情，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好好的。 听着脚步声渐远，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了程望和刘愿两个人。 刘愿吸了吸鼻子，看程望一直盯着自己，不敢说话。 “去洗澡。”程望别过头把目光移开，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看到他掉眼泪了。 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刘愿动了动嘴没有开口出声，回卧室拿了一套睡衣转身去了卫生间。 给自己冲了个澡，感觉身体终于温暖了过来。 衣服被水溅脏了，放在洗衣机里洗了洗。 趁着衣服在洗，她用吹风机吹了吹头发。 等她出来的时候，看到程望已经不在客厅了。 也许他真的很生气，连发脾气都没有。 肚子好饿，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酸辣粉叹了口气，他应该也没吃饭。 刘愿跑回自己屋里，感觉屋里太冷了，空调还在吹着，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空调遥控器。 跑到客厅找也没有，甚至客厅的空调也在吹，也找不到遥控器。 她盖着身上的被子冷的睡不着，最后硬着头皮开了程望卧室的门。 刚好可以和他说些软话，毕竟明天要回家了，总不能一直僵持着。 “你看到我屋里的空调遥控器没？” 刘愿抱着自己的被子跑到他床边，看着他背着自己睡觉，有点忐忑不安。 果然，他没说话。 在他黑漆漆的屋里扫了两眼，最后把被子放在他床上，动作轻轻地躺在了他身旁。 她刚躺好，就听到程望翻身的动作，居然还是要背着自己睡！ 他的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可以听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程望睡不着，他不明白陈奉生当时是什么意思，是不希望自己担心？他们一起回家的时候为什么会牵手啊，虽然外套这件事他可以理解。 吃醋，但说不出口，只能自己生闷气，努力克制自己不发脾气。 从洗完澡之后，刘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又冷又没力气，以为是空调吹的冷。 盖一层夏凉被太冷了，她挪了挪身子，轻轻拽了拽程望身上的被子，拽不动。 “冷。” 终于，程望动了动，把自己压在身下的被子分给了她大半部分。 虽然还是不说话不理人，起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盖了两层被子还是好冷，刘愿忍不住凑到了他跟前，把头抵在了他的后背，直抵在他没穿上衣的后背。 好难受。 或许程望也感受到她额头上的温度了，忍不住转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就是不太对，加上今晚出去淋雨，可能她的免疫力也不高，所以现在开始发烧了。 刘愿闭着眼睛不敢说话，一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就感觉很委屈，又很自责。 程望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体温计，让刘愿夹在腋下，自己起身到客厅热了一壶水，从桌下的医药箱里拿了包退烧药。 刘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缩着身子把自己裹得很严实，闭着眼睛希望自己可以在他回来之前睡着。 头疼，她睡起来真的好难受。 门被推开，程望拿着两个水杯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朝着刘愿这边走来。 拿出刘愿腋下夹着的体温计，担心了起来。 “喝药。” 刘愿难受地皱了皱眉，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程望见她没起来，就先穿上了上衣。 “刘愿，醒醒，喝药。” “你可以不要那么凶吗？”刘愿有气无力地问着，不满写在了脸上。 她慢慢坐起身，接过水杯看了看，一口气喝完了。 随后又接过另一杯盛满了水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完了。 程望关上灯，回来躺在了她旁边，帮她把被子盖好说:“你真是让人气不起来。” “那你从回来就不理我，我不舒服你都没发现。”刘愿不敢提起今天跑出去的事情，只能说出来她回来时候程望的态度，心里满满的埋怨。 “如果不是我主动贴上来的话……”就算我烧坏了你也不知道。 喝了药身体慢慢热了起来，盖着被子好热，她把程望的被子还给了他。 但是程望又给她盖上了，怕她退不下烧，还是要出出汗的。 “我知道今天上午的事让你生气，但是你可以跟我直接说你不开心，说你想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跑出去？今天没跟你说过会下雨吗？” 他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他很生气的，一点都不温柔。 刘愿没那么多力气和他吵架，声音都比平时小:“所以你让陈奉生去找我，你好坐在家里自己生气对吗？你之前说过不管怎么样都会让我……你才没有让着我，你连哄我都没有，又在讲道理。” 眼看局势要控制不住了，刘愿气的要起身回自己屋。 刚坐起身，程望就把她重新压了回来，胳膊环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圈在了怀里。 “对不起。” “我没找到你，陈奉生找到了跟我说让我回家等着，我还没问你在哪里，他就给我挂了电话，我只能回家等。” “我当时很担心你，可是又想到你什么也不带直接往外跑，我就生气。后来陈奉生拉着你的手一起回家的时候我……我吃醋了，不想让你和别的男生走太近，我不喜欢。” 刘愿越来越难受，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烫的，浑身烫的像个火炉一样。 她伸手环住了程望的脖子，低着头蹭了蹭他的脖子:“我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不止身体上的酸疼发热无力，以及心里的疼痛。 程望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之前刘愿熬夜生病又经常不好好吃饭，导致现在的免疫力很低。 看着喜欢的人经常生病，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和她置气。 “对不起，我太小气了。” 他的声音每每入耳都是那么好听，好像一段动听的旋律。 刘愿的呼吸声沉重响起，她的手依旧搭在程望脖子上，用滚烫的温度刺激他，有些不适。 程望试图拿开她的手，但看她不高兴地皱眉，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在她额头亲了亲。 “会好的。” 第196章 反复横跳的体温 放假这天下午坐高铁，刘愿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穿着外套还有些不舒服。 手中的拉箱交到了程望手里，她拽着程望的衣角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本来早上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中午吃完饭又开始发烧了。 程望书包里带着体温计，上了车让刘愿又量了量。 “好困，难受。”刘愿抓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简直要把他的心都晃出来。 “喝点水。”程望拿着保温杯给她，里面的水都是热的。 “昨天程望就没叫我，我都不知道这档子事啊。”李佳乐坐在陈奉生身旁往前看，看着程望和刘愿的座位，有点不服。 真不是朋友，陈奉生、张延旭、许小施都过去了，怎么就偏偏不叫自己呢。 陈奉生戴着头戴式耳机听歌，扫了他一眼说:“好在刘愿找到了，不然他要担心死。” 喝完水刘愿靠在程望肩膀上沉沉睡了一觉，到站的时候更难受。 “没有力气……不想走路。” 她红着脸跟在程望身后，脑子疼的快要炸开了一样。 “来，背你。”说完程望就蹲下了身。 刘愿犹豫着还不太情愿，他已经拿了两个拉箱还背了一个书包，如果背上自己不得累死。 “不要，你拿的东西够多了。” “哎哎哎，我来拿。”李佳乐跑上前拿了一个拉箱，把程望手里的书包放在了拉箱上面。 身后摘掉耳机的陈奉生也拎起了一个拉箱:“我也拿一个不就行了。” 刘愿这才放心让他背着自己，身子没有力气，只能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背上，很有安全感。 滚烫烫的额头贴在程望脖子上，她揉着眼睛说:“我不想打针。” 她太轻了，程望背她几乎用不到什么力气。 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在一起那么久还是没能够让她长肉。 “只是去看看，需要打针就乖乖听话。” 刘愿现在脑子转不过来，晕乎乎地直说嗯，闭眼呼呼睡了起来。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她任由程望背着自己穿过人群，慢慢闻到了令人心生畏惧的药水味。 看着程望从诊室出去，刘愿紧紧抓着床单挨了一针。 一旁打针的小孩都没哭，她绷着腿哭了起来。 “妈妈，这个姐姐还不如我。”小孩被妈妈抱在怀里看着趴在床上慢慢起身的刘愿。 刘愿的脸都红透了，擦了擦眼泪，感觉屁股很疼。 和程望出了医院，刘愿在他背上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刚刚里面那个小孩笑我，说我还不如他。” “没有。”程望扭头看她红了一圈的眼睛，是因为发烧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陈奉生帮他把两个拉箱都送回了家，自己也回了自己家。 程望先带刘愿回了自己家，如果还不退烧，打算让她再喝一包退烧药，不想让刘愿的妈妈担心她。 一进门就看到朝他们扑过来的憨崽，每次分开半年都见不到面，所以憨崽一看到他就特别特别激动。 程望把它从腿边挑开:“再闹就不让你进屋了！” 憨崽自然是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看程望这么凶，只好趴在地上殷勤地跟着。 田婧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程望回来了，立马起身过来。 “小愿这是怎么了？” “一直发烧。” 见刘愿这么不舒服，田婧怡声音也小了不少:“喝药没？怎么回事？” 程望看了刘愿一眼，她还是皱眉抓着自己肩膀上的衣服。 “打针了，让她上去睡会儿。” 把刘愿放到自己床上，他揉了揉肩膀，肩上被她抠出了一排排红印子，又酸又疼。 趁着时间不晚，他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澡。 出来的时候刘愿还在睡觉，他拿着体温计又量了量，见刘愿皱着眉睁眼，小声问:“舒服些没？” “嗯。”刘愿困得睁不开眼，感觉身体好多了，也没那么难受了。 手机响起，程望替她接了电话。 刘皓看着刘愿昨天给自己发来的车票时间，算着现在早该到家了:“喂？你怎么还没到家？” 外面天都要黑了，程望才想起来没给他们说一声。 “她有点不舒服，吃完晚饭我送她回去。” 听到程望的声音，刘皓也没那么着急了，躺在沙发上应了两声:“行。” 今天一天的脑子根本没有清醒过，刘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吃饭的时候扶着程望下了楼，看着碗里满满一碗的米粥，她没什么胃口。 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又不好意思败坏他们一家人的心情。 半天吃一小口饭，直到他们都吃完，坐着等程望爸妈都离开，她才把筷子放下。 程望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烧退了些。 “不想吃啊？” “没胃口。” 坐在椅子上等程望刷碗，看他擦了擦手，刘愿上前扑在了他怀里。 “上天一定是看不下我欺负你，所以才折磨我。” 程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哄着:“不要乱想，你生病我心里也不开心。” “送你回家，你家人都等着你呢。” 到了景泰小区的那条街道，找了一处空的停车位停车，他帮着刘愿把拉箱拿了出来，书包背在背上。 “这两天早点睡，按时吃饭，多喝热水，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嗯。” 进屋王璐立马围了过来，帮程望接过手中的拉箱和肩上的书包，给刘愿放在了沙发旁。 “小愿怎么样了？” 刘愿摇了摇头，笑起来都那么无力:“没什么了，好多了。” 程望把她带回她的卧室里，给她盖好了被子，守在她床边牵起了她的手:“不想走，不放心你。” 他弯下腰在刘愿的手背上亲了亲，麻呼呼的感觉刺激着刘愿全身。 刘愿知道自己还是没退烧，只能努力安慰他一下，至少要让他放心。 “我觉得现在没什么感觉了，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他犹犹豫豫舍不得走的样子，刘愿翻了个身:“走嘛，不想走就陪我一起睡。” 反正在租房的时候就经常一起睡觉了，她也不介意程望留下陪她。 程望自己不敢，怕王璐会对他有意见，守在她床边，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站起了身。 “那你让阿姨和刘皓照顾好你，明天我再来看看。” “知道了，你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回去给我发消息。” “好。” 等程望走之后，刘愿翻了个身，太累了，腰酸背疼。 她拿着手机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程望到家的消息，放心地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睛。 第197章 清晰又吓人的梦 半夜捂着自己出了好多汗，衣服都湿透了。 迷迷糊糊地把衣服脱掉丢进了脏衣篓里，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太难闻，拿着睡衣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刘皓被她吵醒了，渴的出来热了一壶水。 “大半夜洗澡啊你？还发烧没？” “不知道。”刘愿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自从上了大学，她和刘皓之间的话语就少了，平时在家都不会说上太多话。 喝完一杯水，她准备回屋继续睡了，现在才凌晨三点，还能再睡好几个小时。 “刘小愿儿，你跟程望在一起这么久了，快乐吗？” 这句话刘愿不太懂，她不知道，在刘皓看来，总觉得自己的妹妹会被程望欺负，又怕她忍着委屈什么也不说。 做哥哥的不会乐意把妹妹交给一个让她不快乐的人，又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对程望依旧是有偏见，也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会走不下去。 刘愿看着刘皓，总觉得他变了很多，不会动不动和自己拌嘴，不会因为一瓶饮料打起来。 但又让人失望，所有人都在鼓励自己和程望好好在一起，好好走下去，只有刘皓问她快不快乐，还在担心程望对她不好。 “我很喜欢他，他对我也特别好。” 很少人可以接受我的坏脾气，我的小性子，可是他不一样，他很有耐心，他在慢慢改变我。 刘皓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多想了:“算了，你这坏脾气可不受委屈，程望应该不敢怎么样。” “那你和思慕姐呢？会好好在一起嘛？”刘愿看着他要回屋的背影，起身走了两步。 “我们可好着呢，不出意外很快就订婚了。” “就知道，睡觉。” 刘愿回屋关上了门，打心底的羡慕他们的感情，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徐思慕很温柔，而刘皓对她的喜欢又很小心。 他们之间总是甜甜蜜蜜的，就算是吵架也不会闹得特别凶，不高兴的事会直接说，谁做错了谁就会主动认错。 不像她，每次都欺负程望，每次把他气的想哭，还要让他忍着脾气给自己道歉。 这一晚，程望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在学校，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发呆，手里的笔掉到了地上，他回过神弯下腰把笔捡了起来。 外面的天很黑，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学到这么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听到了一阵恐怖的笑声。 越来越近，脚步踏在地面上，慢慢朝他身后走来。 图书馆的灯都灭了，他本身就怕黑，眼下也没有手机，心跳都加速了。 什么都看不到，他把书合上直接起身往外跑，感觉后背一直都是凉嗖嗖的，好像什么东西趴在他的后背。 往楼下跑着，怎么都跑不完，好像被困在楼里一样，扶着楼梯扶手，他喘了两口气。 突然转眼间灯都亮了，他抬头看到抱着一摞书的刘愿朝着自己招手，而她的身后正有一个人拿着刀要上手。 只记得自己喊的喉咙都要哑了，紧张地朝刘愿冲过来，还是没赶上，看着那把刀在她身后插进心脏，直接穿透了。 “不要……” 刺眼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浸湿了她的上衣，腥味在鼻间挥之不去。 抱着刘愿越来越冷的身子，他颤颤巍巍地摸了摸她的脸:“我，我叫救护车，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替我挡……”躺在他怀里的刘愿红着眼眶问他，拳头无力地打在他肩上。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喜欢的人，更像是仇人。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声音越来越小，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看着她努力抓着自己的衣服，慢慢松手。 梦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躺在自己小窝里的憨崽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呜呜了两声，好像在抱怨他吵醒了自己。 原来只是做梦，太真实了，额头满满的都是冷汗，他的心脏至今还没有平缓下来。 打开手机已经四点多了，知道刘愿现在睡了，他把手机放下又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团团也被宠物快递公司的人送到家了。 他把团团的小窝以及猫粮、猫砂盆一并带到了刘愿家里。 今天刘愿的烧退下去了，肉眼可见的有精神气了。 “团团~姐姐好想你。” 刘愿抱了抱团团，闻着它身上香香的，忍不住问:“你来的时候还给它洗澡了啊？” 程望把猫砂盆放到了刘愿卧室里，从她卧室出来说:“想着你太早了起不来，就带它去洗了洗。” 刘皓一大早冲了个澡，感觉浑身都舒服了起来，看到刘愿怀里抱着的团团，激动地冲了过来:“我靠，小猫咪！快给我抱一下。” 早就想养小动物了，但是王璐一直不太同意，觉得麻烦。 刘愿把团团给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你小心它咬你或者抓你。” 不过说来奇怪，糯米团平时对陌生人的抱抱贴贴是很抵触的，但是到了刘皓这里居然也特别乖。 就好像只是很抵抗程望，已经抓了程望好多次了，胳膊上至今还有它抓的痕迹。 中午程望也是留在他们家里吃了顿午饭，吃完去刘愿卧室喂团团吃猫粮。 “喝点水，团团宝贝。”刘皓给团团的小碗里倒了半碗的凉白开，蹲在它跟前好像在伺候大爷一样。 “行了哥，你这么喜欢就把它抱走。” “哎，你说的。” 刘皓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抱着团团回了自己屋。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程望，是因为刚才就看程望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说的样子，她只好想办法支走了刘皓。 “你怎么了？” 程望回过了神，对自己的那个梦还是念念不忘，最后一五一十地复述下来了。 刘愿知道他一直都怕黑，不敢想梦里的他看到自己被一把刀捅上来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梦嘛，没什么好怕的，梦和现实相反。” “我倒是希望相反，这样被捅的是我，我就能保护好你。”程望把她护在了怀里，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努力让自己忘记那清晰又吓人的梦。 刘愿往后退着贴上了他的胸膛，扭过头看他满脸自责，笑了笑说:“别想了，我的意思是梦里发生的现实才不会发生呢。” “但愿。”永远不要发生。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感觉不难受了。” 程望鼻子酸了酸，靠在刘愿肩上哼了两声，貌似在哭。 刘愿以为他在假哭，表示自己真的很害怕，但正打算拆穿他，就看到他眼睛里掉出了两颗眼泪。 “真的害怕，我忘不了，怎么办？”程望哭着说，怕刘愿会烦，伸手蹭掉了眼泪。 “那今天晚上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刘愿说完笑出了声，感觉他每次哭起来都好有意思。 明明看起来那么勇敢那么高冷，怎么动不动就这害怕那害怕的？ “别笑，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讲话。”程望心情正不舒服着，突然听她笑起来，顿时有点生气尴尬。 “哦。” 第198章 跑步锻炼 这些天刘愿总算不难受了，只是身子比较虚弱，经常没有力气，还有些低血糖。 程望拜托着刘皓带她天天早上跑跑步来锻炼身体，不知道给了什么好处，刘皓真答应了。 “快点的，穿衣服起来洗漱，不然我直接进你屋了！” 刘皓敲了半天门，不管刘愿心里情不情愿，反正他必须为了她的健康带她出去跑跑。 “马上。”刘愿闭着眼睛摸索自己的衣服穿，换了一双运动鞋，简单洗漱完连饭都没吃就直接被刘皓拉走了。 “要跑到哪儿啊？直接绕着一条街跑跑不行了嘛？” 刘皓慢跑可以说丝毫无压力，尤其是跟刘愿跑，他拉着刘愿都不会觉得累。 看着刘愿没跑多远就喘着大气的样子，真是没用，也不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运动过。 肯定是整天躺在宿舍的床上舍不得下来。 他和王璐并不知道刘愿出校租房的事情，不知道说出来他们会不会愿意让她继续和程望住一个房子里。 “去荣井大街，正好吃个早饭。” 刘愿猛地抬头看他，惊讶溢于言表:“啊？！” 跑八百米都没这么累过，也对，这可不止八百米…… 一路上跑的格外艰苦，听着刘皓那么轻松的说出那么长的路，刘愿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完，可能半路上自己就该晕倒了。 到荣井大街的时候，刘愿热的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明明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冷，现在哪哪都是热的，后背还出了汗。 不过真有些舒畅，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动。 “别脱衣服，小心着凉。”刘皓拦住她要脱衣服的手，让她继续裹着身上的外套。 刘愿不情愿地穿在身上呼了呼冷风，浑身清爽了不少。 就连食欲都大涨了，狼吞虎咽吃了两个肉包子，喝了一杯豆浆。 刘皓看着都不敢相信，她的胃不是挺小的吗？眼下貌似还能再吃两个包子。 “还饿不饿？要不你再买俩包子？” “我们回去的时候不会还要跑？”刘愿吃饱喝足才想到这个问题，听他的话又买了两个包子，是真怕路上会饿。 刘皓憋着不笑，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不然呢？要是打车你出钱。” “啊？！……跑这么长的路会死的，你可是当哥的人啊，怎么连个打车费都要我出！”刘愿趴在桌上委屈地抱怨，知道打不过他，拳头只能无力地砸在白花花的肉包子身上。 程望刚到店里，本想着在他们跑过来之前先给他们买好早餐，谁知道憨崽好久不洗澡了，身上不好闻，他只好先把憨崽送到宠物店里洗澡了。 “我出。”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愿提起神立马回头朝门口看过来，程望穿了一件绀色外套，里面搭配着白色短袖，下身配上一条黑色宽松长裤，头上还带了一顶绀色的帽子，和外套的颜色很搭。 他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一处被帽子压的变形了。 刘愿把自己的肉包子护在手里，怕他像之前吃自己的麻辣烫一样抢自己的包子。 “好巧啊，只要来一次荣井就可以碰见你一次。” 程望看着她护食的小动作，走过来和刘皓打了个招呼，眼睛又重新定在了刘愿身上，好看的眼睛弯了弯:“是啊，跑慢一点我还可以给你买早餐吃。” 刘愿看着他，仔细分析着他这句话的意思，突然明白了，原来他和刘皓串通好了的，让自己跑这么远他都不心疼心疼嘛！ “那我请你吃。”她还是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两个包子给了程望，因为他的话有点愧疚，感觉自己太自私了。 刘皓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刘愿现在变得听话多了，以前的反骨是当成饭吃到肚子里了。 也不像之前说两句话就着急就发脾气的，还时不时来一句不好听的话。 程望看着刘愿的眼睛，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和自己对视，还是没忍心抢走她的包子，给她放在了桌上:“好了，不逗你了，自己留着吃，别饿肚子。” 他自己给自己买了两个包子一份米粥，没吃，把袋子拎在手里问:“回家吗？我送你们。” “你开车啦？是不是专门为了送我们回去的？”刘愿跟在他身后往外走，满满的崇拜感，这一刻程望才是她的哥。 不像刘皓，居然想让她徒步跑回家去。 程望回头等上了她的脚步，慢慢走在她身旁，身后的刘皓变成了一个微弱的灯泡。 “挺聪明嘛，怕你体力跟不上，所以开车来送你了。慢慢来，总不能一次跑太多。”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刘愿回头看了刘皓一眼，不满。 刘皓在身后不太理解，也就那么点距离，跑个二十分钟到了，再跑个二十分钟回去了，哪儿能那么累啊。 不过他也挺后悔昨晚问刘愿和程望在一起快不快乐的，眼下已经证明了，刘愿很快乐，被当做幼稚小鬼一样宠着怎么会不快乐啊。 就这样，程望每天早上来的早了就会买好早餐等他们，晚来了可以等到刘愿给他买的早饭。 不管怎么说，她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跑了好多天还是很有用的。 原本王璐并不喜欢猫猫狗狗，总觉得它们养起来会很麻烦，可是自从和团团接触起来之后就对小动物有了另一种看法。 “团团，快来给妈妈抱抱。” “喵~” 糯米团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迈着小淑男的步子跳到了王璐怀里。 “哎，真乖。” 刘愿听到王璐自称团团妈妈有点不可思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妈，它才不是你的宝宝。” “哎呀，你们都天天一句哥哥一句姐姐的，那我不就是妈妈嘛。”王璐说着给团团吃了一根火腿，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宝宝一样。 刘愿听的哑口无言，感觉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突然想到团团这么久没见程望，可能会想念程望。 趁着太阳不是很毒的一个下午，刘愿背着猫包去找程望玩了。 但是她没有告诉程望她来了，以至于她到程望家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关着的大铁门。 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消息:你在干嘛？ 可是程望没有回复她，太阳虽然不毒，但是够晒，她没等到程望的回复，直接走着去了荣井商城。 第199章 去张延旭家 刘愿给自己买了一杯冰的果茶，喝了两口缓解着自己身上的热气，商城里还可以吹吹空调。 没多久就看到了程望给她打过来电话，但是让它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接。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想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冷落的感觉。 哪怕是他刚才在睡觉或者没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就是要他放不下心。 猜他会因为自己不接电话而担心焦急，刘愿就是故意的。 怕团团太热，她拉了拉猫包的拉链，浅开了一个小口，团团扒拉着想出来。 “不行不行，一会儿小心被别人抓走。” 刘愿把它重新塞了进去，想着能不能带它一起到楼下的超市里买些零食吃。 刚到负一楼，就看到了买水果茶的许小施，身旁站着的还有张延旭。 不过他们好像在拌嘴，许小施给了他两下，他又给了许小施两下，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起开！”许小施抢过他手里的水果茶，气的脸都红了。 天天打闹，每次都不让让她这个女孩子。 “生什么气啊你，真小气。”张延旭也不肯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许小施还想回怼他两句，结果看到了朝他们走过来的刘愿，立马朝刘愿跑了过来。 “啊！小小愿！” 直接一个飞扑，刘愿被她撞得往后退了退。 “想死你了，放假都没说出来玩过，你怎么自己出来玩啊？程望呢？” 看了看四周没有程望的身影，许小施回头看了看张延旭，想从他脸上知道些什么。 但是张延旭也不知道，见她看自己，只能摇摇头。 许小施见他这么没用，白了他一眼。 “他可能在陪别的妹妹。”刘愿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好像一口咬定程望有错。 许小施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太好，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程望这么专一，你可别乱想。” “团团！团团太可爱了呜呜。” 因为怕它会跑出来，刘愿就没让她摸，把猫包递给了她。 虽然隔着一层透明看它，却还是觉得它可以融化人心。 张延旭给程望发了个消息:刘愿和许小施在一起，你们俩又怎么了？ 程望睡了一个午觉，怎么会知道刘愿来找过他，现在也不知道刘愿有没有生气，立马给张延旭打来了电话。 “喂。” “刘愿呢，让她接电话。” 张延旭走过来打断了正在腻歪着的许小施和刘愿，把手机给了刘愿说:“咳……程望的电话，他找你说话。” 刘愿看了两眼，不敢接，怕自己装的不够像。 刻意摆了摆手，退到了许小施身后小声说:“不敢。” “刘愿，好姐姐别生气。” “咳。” 电话是外放的，许小施和张延旭都听的到，程望自己也知道。 虽然好羞耻。 听到张延旭的轻咳，刘愿也觉得有点尴尬，这种软声软语的话还是私下说比较好。 “我刚才在睡觉，宝宝……” 刘愿二话不说挂了他的电话，把手机交给了许小施。 他叫什么啊……什么宝宝，以前可从来没听过，故意的！！！ 和许小施、张延旭玩了一会儿，她的手机一直响，最后直接就关机了。 许小施、张延旭两个人犹犹豫豫也不敢说出她现在的位置。 “要去我们家玩嘛小愿？” 许小施第一次邀请人到她和张延旭住的地方，也是张延旭没想到的。 反正闲来无聊，刘愿突然想到之前许小施总想着教她做饭的事情，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好啊。” 一起打车去了十二街，曾经和张赫轩晨跑集合的地方。 至今忘不了从十二街跑到荣井再跑回去的狼狈模样，简直是魔鬼。 进了小区，他们上了十五楼。 “这是你们……买的房子？”刘愿忍不住开口问了。 许小施拿着挂有可爱钥匙扣的一串钥匙给刘愿看了看:“当然是他爸妈给他买的了，打算让他结婚的时候住这个房子。” 难怪这个房子里面很新，装修看样子有许小施的小部分参与，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明媚大气的家具。 卧室是真的像一个少女的卧室，都是许小施喜欢的浅紫色调的家居。 刘愿从卧室看完出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电视被许小施打开。 “今晚吃什么？”张延旭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去了趟卫生间。 “螺蛳粉！”许小施大喊着，把今天买的零食都拿了出来，里面还有好多袋螺蛳粉。 看刘愿一副拘束的样子，她晃了晃刘愿的胳膊:“哎呀，别这样嘛小愿~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他爸妈都很少来的，一般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话太无聊了，快，吃两包零食。” 刘愿点点头，拿了一包薯片吃，喝着刚热好的热水:“真幸福哇，你们要是结婚了，他爸妈不会跟你们住一起吗？” “住一起？”许小施吃着嘴里的东西突然愣住，又说:“两室一厅，那个卧室可是以后留给我们的宝宝的，他们来了也住不了多久啊，除非他们买了我们对面。” 宝宝。 刘愿听她说了宝宝这两个字立马脸红了起来，脑子里回荡着程望叫宝宝的声音，脸越来越烫。 “啪！” 水杯被她的胳膊碰到了地上，吓她一个激灵。 许小施才发现她在发呆，脸还特别红。 “小愿你没事？没伤到哪儿？” 张延旭也出来看了，他可不能让刘愿在他家里出事，许小施不放过他，程望知道了更不会放过他。 “我没事。”刘愿蹲下身要去捡地上的玻璃渣，被他们一起拦住了。 张延旭小跑着拿了扫把，让许小施拦下了她:“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你们不用管。” 许小施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回了沙发:“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刘愿声音都大了点，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知道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又立马尴尬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一个杯子而已。” “咳……” 刘愿以前没吃过螺蛳粉，在大学吃饭的时候闻到过它的臭味，感觉很臭，可能会下不去嘴。 就连张延旭煮的时候都能闻到臭味。 “可香啦，真的，只要你尝一口就知道，可好吃了，绝对让你后悔这么晚才吃！”许小施拉着刘愿在厨房看张延旭做饭。 先是煮粉，把粉煮的软了些，重新热了一锅水，放了粉，又放了腐竹、酸豆角、酸笋、油包，因为刘愿不喜欢太酸，就只放了一包醋。 手机振动，她不想看，不用猜也知道是程望。 “接，小愿。” “我不想。” 团团在客厅玩着玩着叫了起来，原来它也闻到了臭味，嘴里呕了一口气，似乎想把螺蛳粉埋掉。 最后只能钻进自己的猫包里憋着。 “喂？” 程望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接了。 他的声音有点紧张害怕:“你在哪儿？” 刘愿又想到了以前的那个他，总是害怕自己说分手的那个他，敏感还没有安全感。 “在……不关你的事。” “刘愿，别闹了。” 他去过刘愿家里了，可是家里没有她，刘皓的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刘愿确实没在家，连团团都不在。 那会去哪里？他给李伊川打了个电话，但是也不在。 “刘愿吃多少？”张延旭问了一声，声音不小，主要是怕她打电话听不到。 许小施也问:“一个这么大的碗够不够？” 她拿着一个比平时吃饭的碗要大上一倍的碗比划，刘愿看得愣了愣说:“有点大，吃不了。” 两个人丝毫不知道刘愿在和程望打电话，一心只顾上刘愿吃饭的分量。 “你在张延旭家？”程望问了一句。 “没有！你不要过来！”刘愿说完就挂了，生怕他会再次听到什么。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会来吗？还是直接给张延旭打个电话问问？ 第200章 螺蛳粉和青椒炒鸡蛋 对许小施来说，能吃辣的人都应该去尝一尝螺蛳粉，不然真的会错过一场美味盛宴。 刘愿抱着自己吃不下去的信心吃了两口粉，发现还不错，越吃越闻不到臭味，慢慢就喜欢上了。 许小施从冰箱拿了一大瓶雪碧，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她很喜欢用大碗吃螺蛳粉，然后再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的冰可乐或冰雪碧，喝起来特别过瘾。 张延旭以前也不能吃辣，跟了许小施之后就变得特别能吃辣，也跟着她喜欢上了螺蛳粉。 所谓臭味相投，两个兴趣相近的人在一起会很般配。 吃了一半，程望来了。 “谁啊？该不会是你妈来了？”许小施小声问。 张延旭擦了擦嘴，把纸丢在了桌上:“程望。” 他爸妈不喜欢螺蛳粉的味道，不喜欢闻到房间里臭臭的半天都散不出去的味道。 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不想让他们吃螺蛳粉，他们两个人只能背着爸妈偷偷吃，毕竟一周他们能来一次就算不错了。 张延旭开门看到的确实是程望，还没打招呼，程望就越过他朝刘愿走过来了。 刘愿本就心里想着他可能会来，突然真的看到了他，此时总觉得好尴尬。 身上环绕着螺蛳粉的臭味，嘴巴说话也是螺蛳粉的味道。 程望闻到了味道，想捂住鼻子，还是忍下去了:“什么味？好臭。” “你别过来。”刘愿起身捂着嘴不敢让他靠近，感觉自己就是发臭的源，怕他会嫌弃。 “不要。”程望说着直接朝她走过来了，确实不好闻，但是刘愿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啊！ 还他香香的刘愿。 “咳……咳咳咳……” 许小施呛到了嗓子，她每次看程望和刘愿在一起都会激动，这次也不例外，没嚼几下的粉直接吞进了嗓子里。 喝了两口雪碧好了些，张延旭这才过来帮她顺背:“你没事你？” “我没事咳……”许小施蹭掉了眼角的泪珠，感觉好受了许多。 “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程望坐在刘愿身旁看着她，有点委屈。 明明只是跟平时一样睡了一个午觉，醒了看消息的时候发现刘愿生气了，换谁谁不委屈啊，这吓得他以后还敢不敢午睡了？ 刘愿知道自己没有生气，听他软声软语的，又想起他的“宝宝”，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说这种话，太肉麻了，太幼稚了！ “刘愿，你看着我，说话。”程望牵起她的手，眼睛明亮而又真诚。 “没有，没有生你的气。”刘愿的眼睛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是低头看牵着她的手。 “那我打电话你不接，接了还不跟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换个男朋友？” “你说的我可没说。” 被拒之门外的是自己，他倒是生起气了。 不过刘愿肚子还没饱，有些贪图刚才的味道，不管他的话，又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这么臭怎么吃？”程望吞咽着口水，不理解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在吃这个臭粉。 怕他以为他们三个人在吃什么坏东西，张延旭抢先解释了起来:“螺蛳粉，真的很好吃，尤其你要是能吃辣，更觉得好吃了就。” 程望不爱吃辣，吃不了辣，他体会不到。 “可是他又不能吃辣。”刘愿小声嘀咕，她记得，那次程望吃自己的火锅蘸料，辣的喝好多水。 不过也难怪很少见他脸上有痘痘。 程望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刘愿会记得他不能吃辣。 “哎，你刷！” 吃完了饭，许小施拽住了想跑路的张延旭，把碗都给他收拾好了，居然想跑，不可能！ “小愿，你跟我学还是跟张延旭学做饭啊？我们两个人会做的饭加起来够你学一个暑假了。” “跟你，学简单的。” 程望不知道刘愿怎么突然又想学做饭了，拦不住就只能在一旁跟着看。 “小心点切，慢一点！” “我知道，你别那么大声。”刘愿被他吓得都害怕下一刀划在自己手指头上。 毕竟有过先例的，现在还有一个很深很深的疤痕。 程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大声了，又把声音降了下来:“切完青椒不要揉眼睛，小心眼睛疼。” 他越是说什么，刘愿越是想干什么，就现在她的眼角很痒，总忍不住的想揉一揉。 刚伸出手，程望就从她身后凑过来，弯腰帮她蹭了蹭泛红的眼角:“辣不辣眼睛？” 刘愿眨着眼睛掉眼泪，那眼睛红了半圈，还是嘴硬说:“一点都不。” “等火把水分吸干再倒油。” “嗯。” “啊啊啊停！太多啦！” “疼疼疼！” 刘愿后退着撞到了身后的程望，甩着自己被油点溅到的胳膊，看着鸡蛋完整的进了锅，还是很放心的。 “下次你直接往锅里放就行，不会溅的。” “哦。” 程望把她护在怀里满满不舍，不想让她学做饭。 带她用凉水冲了冲胳膊上的红点点，涂了点牙膏:“下次穿个长袖。” 刘愿小声哼了一下，嘀咕着:“你瞧不起我。” “没有，不想让你受一点点伤，心疼。” 程望轻轻蹭了蹭她胳膊上的牙膏。 他总是不管什么场合的说一些肉麻的话，四下无人，只有刘愿。 “我才没那么脆弱，就溅了一点点油而已。”刘愿看牙膏干了，直接用手指慢慢搓了下来。 白色的膏体被她搓成了泥状，用水冲了冲掉了，胳膊上的小红点还是没有消下去。 青椒鸡蛋草草完成了，接下来是做饭，大米粥。 “你给几个人吃的？”许小施拿起刘愿手里的勺子，心疼地去了大半勺米。 照刘愿这种分量，没几天可能米就吃没了，这可不是过日子了。 刘愿突然疑问，看着她手中的勺子:“我们都吃过了啊……” “咳，我还没吃饭。”程望在她身后默默发言，捂着嘴想笑。 他以为这些是刘愿给自己做的饭，怎么搞了半天好像她只是想学做饭而做了这顿饭，根本没有考虑做完饭谁来吃。 刘愿这才想起程望没吃饭，立马行动了起来:“对对，那就程望一个人的话，要吃多少？” 许小施去了去米，看着差不多了才给刘愿勺子:“这就差不多了，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就是我们四个人也不一定能吃完。” 煮完米，一旁的菜已经凉透了。又默默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重新拿了出来。 好像比起刘愿第一次做西红柿炒鸡蛋，这次的青椒鸡蛋更好吃些。 程望自己闷头吃，刘愿和许小施、张延旭在客厅里玩游戏。 屋里一直是臭臭的味道，就算是打开了窗户也半天不散味。 甚至连吃的青椒鸡蛋都是螺蛳粉的味道，程望只能强忍着这股味道吃饭。 吃完饭的时候他整张脸都是红的，捂着脸去卫生间洗了洗脸。 刘愿一直关注着他，以为他又是因为难吃去卫生间吐了，连忙跟了上去。 “又吐了啊？” 程望摆了摆手，擦干了脸，脸上的红晕还是不散:“没有，有点辣。” 他低头闻了闻刘愿身上的味道，一股螺蛳粉的味道，可是看着她好想亲亲她。 刚凑过来就被刘愿的手捂住了嘴。 “我身上可臭了，你别过来。” “不要，亲亲。” “不行。” 刘愿把手收回来，立马要跑，但是被程望拦住，直接被他带进了怀里。 为了站稳身子，刘愿只能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感觉到腰上的力量紧紧禁锢着她。 眼睛偷偷瞄着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正在盘腿一起拼乐高，刘愿怕他们会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卫生间门口，转身就把程望带进了卫生间里。 “今天做饭很好吃。”程望帮她把头发绑了起来，推着她从卫生间里出来。 许小施这才注意到他们，看了两眼问:“你们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干嘛啊？上个厕所还要一起呢？” “不是，不是。”刘愿擦了擦嘴边，总觉得这份热度是程望的。 “团团呢？”程望朝着屋子里看了看，突然想起刘愿是带着团团出来的，怎么来了一眼没见过？ 刘愿差点就忘了团团了，立马跑过去从沙发角落的盆栽旁边拎起猫包，看了看已经睡过去的团团:“它睡了。” 第201章 手镯 刚说完话，因为猫包被提起来，团团被惊醒了。 似乎不太满意这种叫醒服务，团团在猫包里抖了抖身子。 通过看着透明玻璃对面好久不见的哥哥，激动地用小爪子扒拉着玻璃。 刘愿把拉链拉开，放团团出来了。 团团迫不及待地从包里窜出来，直接朝程望冲了过来。 “想哥哥了没？”程望一把接过团团，把它抱在了怀里，蹲下身抚摸着它身上软乎乎的毛。 团团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嘴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它还没吃东西。”刘愿补充了一句，翻找着小火腿，还有一小袋子的猫粮。 看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包装，倒还真是刘愿的风格，哪里都可以有这种精简的大小包装袋，之前每次去学校拉箱里的衣服都会用大一些的包装袋一个个装起来。 程望把猫粮倒在了手里，让团团狼吞虎咽吃着，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它的头。 他真的在对待小动物的时候很有耐心很温柔，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他痴迷的程度。 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往往不被人看到，又往往被刘愿无意间注意到。 “乖宝宝，在姐姐身边听不听话？不能惹姐姐生气听到没？团团真棒，都吃完啦，喝点水。” “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程望看着团团慢慢笑了起来，手背挡在嘴前蹭了蹭团团甩到脸上的水，抬眼看向了刘愿。 刘愿的眼睛盯着他的眉眼发呆，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立马挪开了视线，假装在看别的地方。 随后又朝程望看了过来，眼神乱瞟，硬是不敢主动去面对他炽热的目光。 “你看我干嘛？” 程望觉得有点好笑，总觉得刘愿什么时候都不讲理，看她乱瞟的眼睛问:“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刘愿支支吾吾对不过他，一副吃瘪的样子，不服气。 等团团吃饱了，程望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哎，这么快就走啊？”张延旭手里还拿着乐高的碎片，琢磨着拼了好一会儿了。 前些天好不容易快拼好了，因为两个人吵架，许小施一脚把上面拼了一半的乐高踹了。 其实他们还想让刘愿和程望帮帮他们，拼了好多天的乐高怎么也拼不好，两个人还经常因为这个乐高吵架。 程望把团团放到了猫包里，背在身前:“天黑了，再晚点回去她家里人该担心了。” 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刘愿身上，让她把外套穿好，她非要半穿半不穿的，程望只能一手一手的给她把衣服穿好。 许小施和张延旭都在手忙脚乱地拼乐高，就说好了不送了，让他们自己把门带上。 从楼上下来，刘愿忍不住犯了困，伸了个懒腰。 “困了？” 程望把猫包背在身后，趁着她伸懒腰的功夫，直接走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横抱起。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刘愿真的重了，抱起她的时候用了点力气。 再也不是一抱就好轻的那个她了，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不错嘛，长肉了。” 刘愿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总觉得他没有用力抱着自己，好像会突然掉下去。 实际上，程望就是没有用力抱着她，就是想让她主动一点，就是故意要这样。 “那你是不是抱不动我了？” “没有。” 程望索性不装了，弯了弯腰，随后直起身抱着她抬高了些:“多胖都抱得动，而且你现在也不胖。” 一点都算不上胖。 从楼里出来，可以看到晚上很多人在街上散步。 刘愿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他抱着了，挣扎着下来了:“不让你抱了。” “回去不能减肥，不能饿肚子。”程望一边走着一边嘱咐，不想因为提起胖瘦这种词让她再次注意到身材的管理。 每天只想着变瘦变瘦，最后还得生病，没一点好处。 刘愿把团团放在了后排的座位上，自己小跑着到程望已经给她打开的副驾上，坐等他关上门。 闻到了车里难得的清香，悄悄把他摆在中间的小瓶香水拿在了手里，喷在了自己手腕上细细地闻着，香味闻起来有点上头。 程望刚上车就闻到味了，他朝着源头凑过来，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怎么？想把你身上的臭味盖住啊？” 一说到这种臭味，刘愿就在他面前待不下去了。确实挺臭的，所以更想用香水藏起这股味道。 他也能一直闻到自己身上的螺蛳粉味吗？ “臭归臭，螺蛳粉真的很好吃。” “是吗？下次我尝尝。” 程望思考着，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味道，只是率先给自己打一针，毕竟刘愿喜欢吃的话他也应该看一看自己会不会喜欢。 刘愿把手背在身后，香水塞到了自己包里:“盖住了吗？盖不住香水归我了。” “嗯……”程望想了想，又在她身上闻了闻，伸手去帮她系安全带。 看着刘愿猛地闭眼，顺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个香水好闻吗？好闻你就留着。” 听着安全带系好的声音，刘愿才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程望，她的头紧紧贴着座位靠背，已经不能后退了。 “好闻，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很淡的香味，很甜很清爽。 程望这才坐了回去，回忆着她刚才紧张闭眼的期待模样，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嘴角微微勾起，注意到自己不经意地开心，立马咬紧了嘴皮子。 “说，今天是不是想带团团找我玩，但是因为提前没跟我说，那个时候我在睡觉，所以你就假装生气了？” 刘愿瞪大了眼睛，心思被他一眼看透的没有一点隐私。 “你听谁说的？” “猜的，你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不高兴。” 眼睛里什么都藏不住，开心或难过，都能让他一眼看穿。 太了解一个人了，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研究在了脑子里，以至于她有了动作都可以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车子慢慢开着，他的眼睛虽然在专心地看着路，手却一点不老实。 他一直在试图牵刘愿的手，只是刘愿太调皮了，一直躲着他来，不肯给他牵一下。 “啧~”程望不满地想收回手，有点想打她，太不老实了。 刘愿看他不高兴了，这才伸出手给他牵。 “给你给你。” 程望抓住了她的手，把自己准备好的手镯从礼盒里拿出来，慢慢戴在了刘愿手腕上，大小刚好，只是戴的时候有点磨骨头。 “好漂亮！”刘愿眼里都亮了，伸手借着外面的灯光看手腕上通透的嫩粉色手镯，突然问了句:“你不怕我招桃花啊？” 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程望把车子停在路边思考了一会儿:“招桃花？你还想招桃花？那一会儿去换了。” 他确实没想过招不招桃花这种事，只是觉得这款手镯很好看，而且刘愿喜欢这种嫩嫩的粉色。 又粉又透荧光感还超强的手镯，戴在刘愿手腕上真的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一样，看着她的胳膊上戴着这手镯就让人舒服。 “我不要，我很喜欢它。”刘愿把自己的手腕护在背后，有点舍不得换成别的手镯。 “逗你的，喜欢就行。” “谢谢弟弟，弟弟对我太好了。” 程望不太开心，因为刘愿叫他弟弟！ “不能叫弟弟，我不是弟弟。” 把刘愿送到楼下，程望没再上去，把猫包塞给了刘愿:“走了。” 刘愿哼哼了两声，背着猫包朝他的背影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腰:“弟弟你对我太好了，给你一个没用的抱抱来感谢你。” “不许叫弟弟了，你有点良心但是不多，回去早点睡。”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的头绳轻轻拽了下来，戴在了自己手上，和手表戴在了一起。 已经不记得他顺走了刘愿多少皮筋了，一个也没浪费，好多都让他藏在了自己的收纳盒里，现在算起来已经有十多个了。 “好了，上去，我要走了。” “你也早点休息。” “嗯。” 第202章 准备的蛋糕图 自从那次去找许小施学做饭，之后刘愿真的学到了许多知识。 原来炒菜不一定要放葱姜蒜，虽然真的可以调味。 原来蒸大米不是单纯的把米放进电饭煲里就完了，还要放一些水。 今天是刘愿第四次找许小施做饭，偶尔张延旭也会给她露一手，因为许小施有时候很懒不想教。 趁着天气大好的周末，把程望晾在了一边。 许小施早就在前两次她来的时候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粉手镯了，感觉好漂亮。 “你这个手镯好漂亮啊小愿，哪里来的？” 正在帮着洗菜的张延旭也扫了一眼，想起程望打游戏的时候说过一嘴，“感觉粉色和刘愿很搭”。 “程望送的？” 刘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对张延旭的猜测有点惊讶，还是点了点头说:“嗯，程望送的。” “张延旭你看看程望，你都不送我手镯，项链你也不送，每次送你的破花。”许小施忍不住责怪了起来。 发现她每次收到的东西好像都不是特别有意义的，不是花就是零食。 张延旭才醒没多久，还穿着自己的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没打理，被她推了推也没说什么。 洗了洗手，把洗好的菜放在了案板上，故意把手上的水甩到了许小施脸上。 “？” “张延旭！说了多少遍了，洗完手有毛巾有毛巾有毛巾！” 许小施气的给了他后背好几下，最后用桌上的纸把脸上的水擦干了。 “嘶……你他妈真一点不留情。”张延旭掀开衣服扭头看自己的后背，随后又让许小施看:“是不是红了？快给我看看！” “管你红不红的，起开，别占我们的地方。”许小施最后使劲把他推到了客厅。 刘愿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说:“好了好了，到底是先炒菜还是先煮面？” 许小施回头凑到了刘愿跟前，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倍:“那肯定是先炒菜呀，面条煮小会儿就熟了。” “小愿你小心手啊，程望可说了，你的手要是在我家里挨刀子了，他把张延旭的手指头剁了。” 刘愿听的后背发凉，她居然不知道程望还会开这么冷的玩笑话。 真不敢想如果又把手划伤了他生气又心疼的样子，肯定会不争气地哭起来。 那次切到手指缝针的时候看着他在外面焦急的样子，就在想他心里肯定也不舒服，连他的手指关节都被捶红了。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在自责，是不是很后悔让自己切西红柿，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切一个小小的西红柿也能切到手…… 回忆很多事情，他真的有在认真听自己说的每句话，也真的在改变自己。 “不过，程望最近在忙什么啊？他知道你在我这里，都不来找你玩？”许小施思考了一下，不能理解。 他不是一直都很黏刘愿的吗？难道说他的新鲜感过了对刘愿烦了？！不能，肯定不能。 张延旭在客厅小声说:“不是准备刘愿的生……” 话突然戛然而止，他收起手机看向厨房，看到两个女人同时盯着自己看，心里默念了一万遍对不起程望的话。 “我刚才真的什么也没说，你们听错了啊！” “会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啊？”刘愿和许小施准备着她们一起携手做好的午饭，心里格外好奇，会准备什么。 许小施一直在瞪张延旭，他的嘴真欠，就不能随便编一个话混过去，非要来一句实质性的话。 “礼物嘛，肯定不会告诉你是什么的啦。” “说的也是。”刘愿点点头，十分认可，不过好奇心太重了，她太想知道生日礼物会是什么了。 并没有注意到许小施对张延旭的态度，看着她的筷子夹着肉，把肥肉挑进了张延旭碗里。 “我不吃……”张延旭说着突然明白了，许小施就是故意撒气的，就没说话，默默承受着。 在刘愿看来，许小施是想让她吃到没有肥肉的菜。 真是她的好朋友，心里永远都想着自己。 “小施，其实不用这样的，我自己把肥肉挑出来就行了，你吃饭。” “啊……好，好。”许小施停下挑捡的手，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要学一手简单的吗？用空气炸锅炸东西。” 吃饱了饭，没一会儿就饿了。 刚好他们有一个空气炸锅，也在超市买了不少可以炸的肉。 刘愿看着空气炸锅突然说:“这个我看网上的也会。” 她可以承认自己不会做饭，但是这种简单的操作她还是会的，无非是把想炸的东西放在空气炸锅里，定好了时间再拿出来，翻个面再炸一会儿。 许小施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排，一盒卤好的鸡翅，还有一些鸡块。 “我有点饿了嘛，嘿嘿嘿。” 刘愿思来想去，还是想知道程望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索性没耐住性子，给程望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她很少给程望主动打电话，尤其是视频电话。 “喂？” 程望很快就接了电话，手机放在面前，低头不知道在平板上画什么，像一个建模。 “你在干嘛？”刘愿把自己的镜头放大，看了看自己的脸，没什么问题，才把放大的地方切换成程望那边。 程望抬头看了看她，朝着手机递来了一个飞吻:“想我了吗？” 刘愿身后的许小施也露面了，盯着程望的平板努力看了看，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直到张延旭小声说了一句“蛋糕建模”，许小施猛地回头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别让刘愿听到了。 “想……你在画什么东西吗？”刘愿怕他不让自己看，就抢先截了图，大不了一会儿自己研究研究。 “画蛋糕。”程望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鼻梁骨，被眼镜压出了红印子。 “蛋糕？为什么要画？”刘愿问。 程望没有一丝不耐烦，耐心给她看自己熬夜画出来的成果:“我想等你过两天生日的时候，和你一起做一个生日蛋糕，所以就打算先提前自己试试看，能不能画出一个比较满意的图。” 图上的蛋糕是一个两层的，浅粉色的奶油上填了好多小草莓，不过夏天的草莓好像没什么甜的。 “可是草莓这个季节吃不好吃啊，感觉会很酸。”刘愿忍不住说出了心中所想。 程望转着手里的电容笔，思考了一下说:“材料可以自己买，不喜欢的话换成别的水果，桃子也不错，你不是也喜欢吃桃吗？” “说的也是，那意思是生日蛋糕要我们两个人来做啊？会不会浪费时间？” 刘愿的考虑确实有些为难人，做蛋糕说起来很让人开心，可真的做起来需要多少时间程望自己也没想到。 “嗯……要不再买一个备用的，如果没做好我们就不做了。”程望的手戳在蛋糕图上，他已经弃了几十张图稿了，画出来这个还是他比较满意的。 第203章 一起做蛋糕 如果不是上次程望说准备她的生日蛋糕提醒到了她，刘愿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快生日了。 今年生日感觉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了，她没有了原来的激动，本来就想普普通通过的，可是程望很重视。 趁着好天气，刘愿带着李伊川一起在街上看了一天的衣服，最后买了一套在她看起来还不错的连衣裙，只是有点短。 好像现在的裙子很少有正常的长度了，要不特别长，要不特别短。 “文嘉哥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出来啊？”刘愿坐在李伊川旁边靠着她的肩膀问。 “宋文嘉啊，他爸让他考驾照，没空陪我。”李伊川整理着戴在自己头上的帽子，又拿出镜子照了照。 “哎，小愿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刘愿思考着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反正首先是和程望一起做蛋糕。” “哎呦，小愿，你现在真的两句话不离一句程望。” “没有……没有。” “你听听，两句话里肯定有他的名字。” “是嘛，没看出来啊。” 她计划着做完了蛋糕去吃饭，然后给他们品尝她和程望做出来的蛋糕，之后去唱唱歌什么的。 晚上可能会和妈妈、刘皓一起去吃火锅，他们可是很重视自己的生日。 说来奇怪，明明和刘皓同一天生日，却不见他给自己过生日，好像他并不知道自己也是这天生日一样。 想了好多东西，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想那么多事情不如当天再说，毕竟变化随时都可能有。 一早换上了自己的新衣服，一条吊带式的连衣裙，肩上是不太明显的小飞袖，方形领口不怕胸前走光，腰部是做了收腰设计，还好刘愿瘦，不然真的有点勒。 裙子有点短，不过她穿了安全裤。裙子上面的碎花图案是蓝紫色的花叶，两层的蛋糕裙摆，裙尾有一圈的褶皱花边。 洗漱完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穿上白色小腿袜，踩了一双黑色小皮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格外满意。 “哎，你不带个外套？”刘皓说着一把把她拽了回来。 刘愿感觉自己不冷，就没带:“今天挺暖和的，就不带了，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刘皓笑了笑，他的妹妹可长大了。 不过挺好的，有人保护她对她好就行。这样他也可以专心地陪着徐思慕，不需要过多关心着刘愿。 只希望程望那小子识相点，不要和刘愿分手，也不要对刘愿一点不好。 “程望！” 刚出楼就看到在楼底下走来走去的程望，刘愿直接朝他跑了过来。 程望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刘愿已经跑到了他面前，还好反应快，直接朝她张开了双手。 刘愿紧紧圈住了他的腰，抱了他好一会儿:“你怎么不说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咳……没多久，我刚来。”程望看着她的脸有点慌张，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可以摸到她的蝴蝶骨。 事实上他在楼下徘徊了半个小时，因为蛋糕的设计稿他最后还是不是特别满意，不知道怎么跟刘愿交代。 虽然她肯定不会生气，但总觉得自己对她的生日不够上心，心里觉得对不起她。 感觉她今天很好看，难得精致一下，多看一眼都会脸红的程度。 为什么喜欢的人会一遍又一遍的心动呢，他好像真的没救了，每次看到刘愿心情都特别激动，像一只害羞胆怯的大狗，说话都会变得没有头脑。 “等一下，腰上的绑带松了。” 程望看着她身后没绑的腰绳，帮她随手绑了一下，很小心很小心。 “好了吗？”刘愿扶着他的胳膊扭头往后看着，但是她的脖子扭不过去，看不到后背上有个腰绳。 程望把她松开，打量了她这一身，感觉没什么问题，轻轻“嗯”了一声。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矜持起来了，感觉好拘谨，好像眼前是一个他偷偷暗恋的姐姐。 不能想不能想，这是他的女朋友啊！才不是什么暗恋的人，这是他的女朋友。 开车到了提前约好的蛋糕店，看了好多店里的方案图，最后刘愿还是选择了程望设计的稿图。 选了一个十寸加八寸的圆模蛋糕，虽然她非常清楚这么大的蛋糕根本吃不完。 “然后呢？”刘愿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程望。 只见他把已经调好了的一部分草莓味的淡奶油放到了蛋糕上，用抹刀转圈慢慢抹平。 一旁还有工作员小姐姐作指导，看的刘愿觉得自己也会了。 “试试。”程望看着她，把抹刀给了她。 刘愿的手上还残留着面粉，随手拍了拍，面粉的小细粉散在了空气中。 她接过程望手里的抹刀，把不够平滑的地方又匀了匀，尝试着把上面的八寸也抹上奶油。 “啊！” 奶油飞溅到了她眼睛里，疼得睁不开眼。 程望帮她揉着眼睛，轻轻在她眼睛上吹了吹。红红的眼睛掉出来了眼泪，舒服了好多。 “怎么样？” “没事没事。” 看着蛋糕奶油已经抹匀了，整体是一个淡粉的颜色，下一步就是做装饰裱花之类的了。 最底层围了一圈曲奇玫瑰的裱花，中间用爱心连了一圈，上面的八寸和十寸一样，用爱心裱了一圈，最上层的边缘还围了一圈复古缎带。 刘愿实在没用，只能巴巴地看着程望怎么上手，甚至心生羡慕意。 两个人一起看人家教的，她就是学不会，看着程望慢慢上手变得熟练，她的眼睛都移不开。 “你是不是背着我学了学？”刘愿不甘心，小声问着。 一旁的小姐姐看着他们两个人忍不住笑了笑，不敢说话。 程望专心地盯着蛋糕裱花，手突然停住，那一处的奶油多挤了一些。 不知道该怪谁，程望空出手把手上沾到的奶油蹭在了她鼻间上:“我跟你同一时间学的。” 不能啊，为什么自己还没学会！ 刘愿脸上可都是妆，见他给自己蹭了一口，立马拿镜子轻轻擦掉了:“肯定是你背着我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出来做蛋糕。” “没有，别乱想。” 裱花完成，粉色的蛋糕一圈圈的奶白色裱花。 刘愿用别的颜色的奶油做了好几个可爱的小动物头，最后依个点上眼睛鼻子嘴巴。 看她做完了这些小图案，程望靠在她身后，在卡纸上写了一句“愿宝forever eighteen”，小心地把用牙签和卡纸做好的生日快乐卡插在了正中间。 “这些小动物都好可爱，舍不得吃了。”程望看着这个蛋糕的整体相貌，第一次做蛋糕，想不到还挺成功的。 刘愿拿起手机给他们一起做好的蛋糕拍了几张照片，保存在了手机相册里。 看了一眼手机，一个蛋糕从早上九点做到了中午十二点，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匆忙让小姐姐打包好，又把备用的蛋糕也准备上车，他们直接去了程望早就定好的饭店。 “你知道我要让谁来啊？”刘愿突然问了一句。 程望看了她一眼，手指点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我只叫了李伊川、许小施、张延旭、陈奉生。” 不过刘愿想了想，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过叫太多人，眼下他们就是自己能叫上的人了。 至于江澜，她感觉还是不要叫了，明确拒绝了一个人就不要再去伤害他。 “这就够了。” 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朋友，只是因为你的出现，我又有了好多朋友。 不得不说，程望交的朋友大多确实很好，对她也很好。 并且他愿意把他认为可以和刘愿交朋友的朋友介绍给刘愿认识，不管男女。 第204章 满意的生日 已经到饭店门口的几个人正在聊天说话，见程望和刘愿来了，目光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怎么买了两个生日蛋糕？”张延旭问着，给他们看了看他自己手里还有一个许小施挑好的蛋糕。 “这是我跟刘愿一起做的蛋糕。”程望拿着手里的蛋糕给张延旭看了看，有点嘚瑟。 现在的他就好像一个开屏的孔雀，见谁都要炫耀一下他和刘愿一起做出来的蛋糕。 张延旭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蛋糕，回头问许小施:“咱们的蛋糕还有用吗？” 许小施拍了他一巴掌:“干嘛？你想带回家啊？！” “嘶，没有。” “进去，外面这么晒。”刘愿走过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在了李伊川身旁。 “也没晒多久哈哈哈哈哈……” 程望第一个进了房间，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他昨晚提前准备好的，随后放下手里的蛋糕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刘愿走在最后，和许小施、李伊川正在说着话，转头进屋就看到了一束花摆在眼前。 卡布奇诺搭配了巧克力泡泡，里边是一圈褶皱的复古纸，像堆起来的花束一样，外层是透明色包装纸，绑了黑色和香槟色混色的丝带。 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刘愿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笑起来的嘴，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刘愿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哦！” “小愿，生日快乐！” “……” “生日快乐，笨刘愿。”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 这个时候被大家围着看，她和程望突然就好像陌生了起来，弯腰和他说了两声谢谢，接过了程望手里的花。 房间里有很多气球，墙壁上贴了生日快乐的英文祝福语，还有好几个小熊气球躺在地上。 这束花放在了一个空座位上，她坐在了程望身旁整理着裙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望求婚呢。”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顿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沸腾了起来。 “哎哎哎，程望，你什么时候跟刘愿订婚啊？怎么没听过你说这个？” 程望嘴上的笑意也抑制不住，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的准备很满意了，至少能让刘愿高兴。 “不急。” 因为大家都还没吃饭，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就先让服务员上了锅底。 鸳鸯锅，番茄汤和麻辣汤。点了很多肉，一些丸子青菜虾滑鸭血。 “喝啤酒，别整白的，拿走拿走。”张延旭把几瓶白酒全都换成了啤酒，放在了桌上。 趁着大家都高兴，刘愿也跟着他们喝了起来。 程望一直在喝白开水，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小愿，来看这里。” 刘愿的眼睛朝着李伊川的镜头看过来，捂着发烫的脸颊摆了个耶。 “这是在录吗？” “对。” 知道李伊川拿着手机是在录视频，刘愿凑到了她手机面前，因为站不稳，撞到了她后背上。 费力用手撑着桌子，看着手机里面的自己笑了笑:“哈哈哈哈哈……李伊川，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永远是！” 程望看着刘愿在一边和李伊川疯，默默拆开了陈奉生送她的棕色毛绒小熊，捏在手里毛绒绒的，从小熊胸口前的衣服里倒出来了两个口红，就连口红壳子都是小熊的。 他一个大男的怎么天天挑的东西都那么像个小女生？什么东西都买的很可爱，太符合刘愿的心意了。 程望盯着手里的两支口红，塞到了李伊川送的口红包装盒里，和李伊川送的口红躺在了一起。 那就让刘愿自己猜陈奉生送了她什么，反正也只是两支口红，他肯定不会介意的。 陈奉生喝酒喝的有点上脸，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看着自己送刘愿的礼物被程望拿在手里，坐在了程望身边:“你干嘛啊？” “这个小熊送我，刘愿抱的小熊够多了。”程望的眼睛盯着他，十分真诚。 “有病。”陈奉生无趣地从他身旁走开，和张延旭聊天了。 这小熊反正已经送给了刘愿，至于刘愿会不会给了程望他不关心，给了程望也不错，起码他还会闲着没事给小熊一个有用的职位。 看着时间差不多，他们选择了离饭店最近的一家ktv唱歌。 刘愿扭头看着程望，找不到程望，就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包厢里面都开始唱起歌了，程望才和陈奉生说着话一起从走廊里走过来。 “那我肯定是听老爷子的了，他可说了让我去他那儿，到时候混混日子得了。”陈奉生说着看到了刘愿。 程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算了，那就我自己。” 看到刘愿看他，他的眉眼松了下来，走近从她身后抱住:“怎么不进去？” 刘愿抬起头看他的脸，感觉到了额头上的温热:“我怕进错了，没看到你。” 一边的陈奉生看不下去了，撇撇嘴笑着绕过他们走了进去。 程望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围在了刘愿腰间，帮她把头发绑了起来:“喝多了？还能怕进错包厢？” “算了，就知道白等你了。”刘愿伸出拳头捶了他一拳，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包厢。 刚才在饭店的时候没有动蛋糕，眼下桌上只放了些果盘小酒，刘愿就把她和程望一起做了一个早上的蛋糕拆开了。 “我要吃这个小兔子图案！” 许小施拉着张延旭的胳膊，围在了程望身边。 程望把一个个图案的蛋糕都切的很好，一个个摆在了一次性盘子上:“都有。” 刘愿先拿了一个纸盘吃起来了，看着他弯腰继续切蛋糕，笑着咬了咬嘴里的叉子。 今天的生日过得太意外了，意外的顺利，意外的开心。 一点都不平凡，这是程望赋予的，是大家一起赋予的，每个人对她都太好了，太感动了。 切下几个可爱的小动物图案，剩下的蛋糕就被他们切的很丑，有方的有三角的，蛋糕坑坑洼洼还有只吃面包或是只吃奶油的。 刘愿和他们在一起闹成一团，脸上多了好多被点的奶油，头发上也有。 虽然今天的妆容被毁了，但也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她眼里的笑意始终出现在另一双眼睛里，温柔地注视着，宠溺笑笑。 “路上注意安全。” “下次见！” 和他们挨个说了再见，刘愿又困又醉，红着脸站不住脚，只能抓着程望的衣服靠。 “我去里面把礼物都拿过来。”程望把她围在腰上的外套拆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天已经不早了，刘愿没喝太多酒，就没觉得头有多晕，一会儿回家可能还要出去吃饭呢。 坐在程望车上照了照镜子，脸上头发上沾的奶油都已经被程望清理干净了。 “这个小熊是陈奉生送你的，放我车上。”程望抓着手里的小熊给她看了看，怕刘愿会喜欢拿走。 “好~”刘愿接过他手中的小熊，放在了副驾驶前面，靠在了车窗玻璃上。 她明白，自己有可以抱着的小熊，有摆在书架上的小熊，多一个顶多也是摆出来而已，并且还会有个爱吃醋的家伙不高兴。 不如随了他的意，留给他好了。 第205章 温柔底色 刘愿贴着车窗往外看，有点不过瘾，她敲了敲车窗，回过头来看程望:“我想吹风。” 很快，程望把她这边的车窗一整个的摇了下来，又怕她会把头伸出去，提醒了一句:“别把身子探出去。” “知道嘛。”刘愿趴在窗沿看外面的夜景，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她永远热爱这个地方。 “快开学了。” 安静的车内飘起刘愿难过的声音，今天一天的快乐被自己的一句话压了下去。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呢，程望今年要大三了，他要去实习一年了。 那她自己一个人留在租房还是和室友一起住？她不喜欢和大学的室友住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很和谐很友好，可是有时候她们真的不像自己真正的好朋友那般真诚。 越想越难过，可是一个人住她会害怕，如果半夜出了什么事，没有人会及时关心她。 今天的生日这么满意，一半是因为程望想借此好好弥补。 他心里一定也不舍得。 刘愿抬头看着外面迷乱的灯光，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月光，颤动着明晃晃的眼泪，忍着不想掉落。 “只是一年。”程望柔声安慰了一句。 “不是一年啊。”刘愿用披在身上的外套擦了擦眼泪，吞咽着口水来尽可能的抑制自己的情绪。 程望实习一年之后就是刘愿实习一年，他们寒假见不到了，暑假倒是会有机会再见，可是过完下一次的暑假，又要经历一人在校一人实习的过程。 车子慢慢停在了没有人的路边，程望不能看着刘愿一个人哭，他知道刘愿在偷偷掉眼泪。 解开了安全带，他再三犹豫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刘愿的头:“不要想得太糟糕了，我会选一个离你最近的实习地方。” 他最原本是想去他爸的公司里实习，也和他爸说好了的，可是后来想起了刘愿，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盛京，不放心她自己在租房，就放弃了在家就近实习这个想法。 刘愿控制了半天也没能控制住自己乱成一团的情绪，抓住了他的胳膊，抱在了自己怀里:“就是感觉好久不能再见你一次，心里不舒服。” 以前那个嘴硬爱说反话的她被剪去锋利的指甲，变成了一个只想粘人的小猫。 程望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哪有人天天黏在一起的啊，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有时间就去见你。”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可以无时无刻陪着你，跟在你身后保护你。 被程望送回家，还有两个没有打开的蛋糕，一个被刘愿推给了程望。 “你回家给你爸妈吃，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蛋糕，不然都得丢掉。” “嗯。” 程望点头接过刘愿手里那个蛋糕，是他们买的备用蛋糕，当时害怕一起做的蛋糕会做不好，不过竟是出其不意的好。 “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好。” 程望的背影消失在了电梯门口，刘愿痴痴看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旁边的数字正在慢慢往下。 回过神来，转身进了屋，脸上已经变成了开心的样子。 “妈，我回来啦。” “小愿回家了啊。”王璐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刘愿。 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早，没能看到刘愿生日的样子，眼下虽然妆容都已经快没了，她的女儿却还是很好看。 刘皓和徐思慕也在厨房，两个人在看着网上的教程做新菜，看样子很幸福。 这次开学他们也要实习，也要面临分开，但是他们并不是很在意。 能让刘皓等上那么多年，他不会因为这一年就被击垮。 而徐思慕也是，她和刘皓都不会因为这一年的实习放弃彼此。 “小愿，哭过啦？”徐思慕在她耳边悄悄问。 刘愿猛地回过神，以为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的，照了照手边的小镜子:“怎么看出来的？” 徐思慕给了她两块巧克力，回头看了看正在厨房刷碗的刘皓:“你哥刚才让我问的，他说看你像哭过。” 今天一天都很开心，不应该哭的，程望也不希望自己准备了好久的惊喜惹哭了喜欢的人。 “思慕姐，你说……实习会累吗？会不会有小假期？”刘愿突然问。 徐思慕也没有实习过，但是也听过身边人说过，只是客观分析了一下:“当然会累呀，他们会因为你是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把一些没用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可能会欺负你会为难你，给你最累的工作最低的工资，还不会给你一个好的居住环境……小假期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总会有喘气的机会，怎么啦？小愿你下一年才实习？” 刘愿点了点头，贴在徐思慕身旁抱着怀里的抱枕:“那可以不实习嘛？” 不实习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实习呢？她没有什么出息，也不想实习，她只想拿到一个大学毕业证，然后去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 更多的不想学服装设计这个专业，她想自己开一家宠物店，收养流浪猫狗，每天陪着猫猫狗狗的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不能啦，不实习学校怎么会给你实习证明？没有实习证明是毕不了业的。”徐思慕的声音总是那么耐心那么温柔，也难怪和刘皓在一起这么久，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过分手。 温柔的人只想告诉对方“你是对的，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听一下我的想法。如果我错了我会主动给你道歉，也希望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话受到伤害。” 她和刘皓吵过架，吵过很多次架，因为刘皓很多时候太直接太笨蛋了。 但是刘皓认错的态度很认真，和她说话的时候也不敢太冲，会静下心来和她好好谈，会用真诚打动她。 徐思慕生不起来他的气，每次听了他的气话反而会被气笑，然后慢慢跟他分析两个人谁对谁错，这次应该谁来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两个温柔的人互相守护对方那么久却没有打扰到对方，他们本身就是值得的。 有时候就连徐思慕自己也在想，为什么自己闷头读书学习那么多年从来不拆穿他，为什么不能趁着他来晚到教室放牛奶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我看到了”这种话。 是因为她说不出来，她做不到，因为她也这般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 一直以为他学习特别差，两个人是不可能站在一起的。是他打破了自己固有的“好学生就是好学生”思想，原来差生也可以通过多几倍的努力把成绩慢慢提上去。 她对刘皓一开始的担心顾虑变成了期待欣赏，直到他们拥有了同样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对刘皓的欣赏直接达到了顶峰。 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努力得来的，为什么要因为一次吵架一次矛盾就把他们挑开呢？他们才不是笨蛋，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丢下真心陪伴喜欢自己的人。 第206章 有点危险 那次听完徐思慕的话，刘愿心里也想开了不少。 她没有程望的时候一样可以做好自己，该生活的还是要生活的。 以前她也不是粘人的笨蛋，她一直都可以是一个人。 时间很快到了开学季，这次刘愿只能自己订车票回学校，自己拖着行李走一层一层的台阶，下了高铁站打车回学校。 想起到学校要跟程望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她放下手里的行李，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我到了。”刘愿把行李放在了树荫下，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水，用手忽闪着微弱的风。 程望轻轻“嗯”了一声，又说:“吃过饭没？给你点了外卖，一会儿记得拿。” “我现在在学校，等我先报到完再说。”刘愿把背上的书包放在了拉箱上，拖着拉箱去报了个到。 “好。” 介于程望上班时间，她就没再继续闲聊，把自己的行李带回了租房的地方，拿到了程望给她点的烤肉拌饭，趁着自己还有活力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番。 “团团到了，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让他们给你送过去。” “有时间。” 每天按时吃饭按时上课，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是因为不想让程望担心，也不想让妈妈担心。 “吃饭了吗？” “吃啦。” 程望刚下班，外面路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看着视频里的刘愿一直笑。 “笑什么？”刘愿用手机看了看自己，脸上也没什么惹人笑的笑点啊。 “没有，就是想你，看看你就好开心。”程望说着看了看旁边的路，从公司到实习生回的宿舍路程有点远，要走上十几分钟。 和他一起在盛京留着实习的还有他的室友张新晨，因为张新晨的家就在盛京。 听到他这么肉麻的话，张新晨凑了过来:“哎，那哥哥不想我吗？我天天陪着哥哥呢。” 程望把他推到了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刘愿说:“不要听他乱说，哥哥只想你一个。” 刘愿不敢看他的眼睛，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屋:“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满课。” “好，晚安啦。” “晚安。” 习惯性地在准备关灯的时候先去拉窗帘，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 刘愿没有多想，把灯也关上，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一个似人的影子，在她拉上的窗帘前停驻着。 有点害怕，她背朝着窗帘这边，最后觉得后背发凉，把自己一整个的裹进了被子里不肯露出来一点地方。 眼下她可以依靠的只有怀里的玩偶兔子了，紧紧抱着没有生机的兔子不敢吭声。 她睡过去了一觉，后半夜被冻醒，又把被子重新盖在了身上，鼓起勇气朝窗帘的方向看过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自己睡觉时看错了，也许是她晒在外面的衣服。 这两天每次等她关了房间里的灯，都会静下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还会时不时看到窗外的黑色影子。 清早照常吃完早饭去学校上课，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在她身后追踪她什么的，但是就是觉得不寻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今天一天满课，刘愿出门前给团团准备好了一天吃的猫粮和白开水，中午在学校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之后回了寝室睡了一个午觉。 她也在想，不行还是回寝室住，外面每天来来回回有点麻烦，但是学校不允许养猫，室友也不一定都愿意让团团跟着住进来。 又突然想起程望说这两天他会空出来时间回来，那不如等他来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晚上在小吃街逛着吃了点小吃，回去的时候天有点黑了。 她独自上了二楼，还没走到门前，立马扭头就跑。 听到后面有人追她的声音，只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要跑到一个人多的地方。 刚刚那么短的时间让她去回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程望给她打来了电话，这才看到他给自己打了好多个电话。 “喂……” 听她声音有些颤抖，程望以为她想自己了:“怎么了？想我吗？” 刘愿随手擦了擦眼睛里打转的眼泪:“才没有。” “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要惹哭你的，明天回去见你好不好？”程望的声音温柔地哄着，以为她因为自己这些天很少跟她说话，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实习以来没有尽心地陪刘愿，连聊天都极少有，只能说一些抱歉的话，给她买一些小礼物。 “好。”刘愿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不想当着他的面哭。 鼓起勇气回了租房，院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简单洗漱完就关灯睡下了，没一会儿又听到了外面小声说话的声音，以及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好吓人。 未知的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她始终放不下心来，把客厅里的团团带到了她的卧室里。 电话给程望打了过去，她不清楚程望现在睡了没有，只是很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 “还没睡啊？”程望接了她的电话，把湿漉漉的头发捋了上去。 “害怕，不敢睡，可以一直打电话吗？”刘愿小声问着，语气里带着恳求。 程望总觉得这两天和她打电话哪里不太对劲，看出来她情绪不太对，像是有心事。 他现在正在洗澡，听着刘愿小声吸鼻子的声音，心里有点难过，随便冲了冲身上的泡沫，穿好了衣服。 “怎么不可以啊？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跟你说话。” “嗯……你住的地方是哪儿啊？” 程望看着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随后把摄像头打开给她看了看:“员工宿舍。” 地方不大有些拥挤，因为人多还有些乱，洗个澡都要排队。 所以他打算等这次放假说一声，不在这里实习了，坚持不下去，还是自主实习好一些。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他是为了自己来这里实习的，刘愿心里自然是愧疚。 听她说话又委屈起来了，程望这才把镜头转向自己:“别哭，我都没说什么呢，等明天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嗯……” “那不许哭了，乖乖睡觉。” “嗯，可以不要挂吗？” 程望戴上了自己的耳机，听着刘愿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不想吵到她，想让她好好睡觉:“有点吵，下次。” 刘愿能听到他那边的大喊大叫声，但总不能让程望跟他们说你们都不要说话了。 她没有回应程望，直接把电话挂了。 没过多久程望重新给她打来了电话，穿着单薄的短袖t恤，站在了阳台前。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接，程望叹了口气。 习惯性地从兜里找打火机，想起没穿外套，空落落的手最后捏成了拳头。 也好，让她早点睡，哪怕她现在有了情绪，他不能在电话里好好安慰她，只希望明天晚上可以早一点见到她。 第207章 及时 风轻轻吹，枯叶飘落，不知觉间天都转到了秋。 上了一天课，终于等到了周六日。 照常趁着外面天还没黑，刘愿背着猫包带团团去超市买了些吃的，路过小吃摊买了很多小吃来垫肚子，这样回去就不用再做饭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了程望发的消息，说是很快到家，心里放下了戒备，甚至有些期待。 以为前些天的顾虑是自己多想，以为有些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吃完饭趁时间还早，就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刚停下花洒，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她以为是程望到了。 浴巾围在身上，头发还滴着水，没来得及擦身子就小跑着去开门。 但是打开门看到的人不是程望，她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到两个比她高上一些的男人要进她的屋子。 “小姐姐，你一个人住多没安全感？” “哎，我们都等你好几天了，你终于给我们开门了。” 两个人看起来像社会上的混混青年，看到了刘愿这样一个在校外独居的女大学生，就主动上门找事了。 他们前些天的停留是在观察，观察除刘愿之外还会不会有别人，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除了刘愿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两个人商量着一起来了，没想到一敲门就有人开。 刘愿慌乱地抓紧了自己围在身上的浴巾，吓得顾不上自己冷不冷，只想逃出去。 力气自然是比不上男人的，何况还是两个。 她只能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反抗，用牙齿咬在他们伸来的手上。 “靠！” 其中一个人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大叫着把刘愿甩到了餐桌前。 后背上凸起的骨头撞在了餐桌一边的角上，疼的她一点都直不起身子来。 “程望……” 她瘫坐在地上，最后害怕的只喊出了程望的名字，眼泪打湿了睫毛。 算着时间程望也快到了，那他可不可以再快一点点，救救自己。 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曾经和程望的对话，原来他的顾虑是对的。 如果是别人她会反抗，只是真的反抗不过。 你也说过你会保护我，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的。 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两个人没有一点打斗经验，一人挨了张延旭好几个拳头。 在刘愿被甩到餐桌前蹲下身的时候，许小施和张延旭冲了进来。 因为在这之前，程望总觉得刘愿有心事，所以想让他们两个先去看看刘愿心情怎么样，好一会儿回去不故意惹她生气。 他们两个原本是想找刘愿玩一会儿，正好程望到了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一起吃顿晚饭了。 谁也不会想到开门看到两个个子不高本事却不小的男人想欺负刘愿，气的许小施都想拿桌上的水果刀给他们两下。 “妈的滚啊！” “滚！” “别他妈让我看到你们！” 张延旭站在门口朝他们的背影大喊着，后面骂的很脏，听的刘愿都害怕。 刚才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根本不过瘾，倒不如抓到屋里按在地上打一顿。 还好来的及时，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他可对不起程望一辈子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走！我不要放过他们！我不……”刘愿喊的破了嗓，不停地咳嗽，脸都憋的生红。 许小施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起码眼下已经解决了，拦着刘愿小声说:“好好好，小愿你先冷静下来，我们等会儿再把他们抓回来，你先冷静。” 如果非要较真，或许街上的叔叔阿姨会议论她，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恐怕也会被说的发生过了。 许小施不想让一些不认识的人这样说刘愿，就没让张延旭冲出去拦着。 刘愿耳朵里嗡嗡的，感觉到一件毛茸茸的外套披在身上，身体被许小施一把抱紧。 “小愿没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别害怕，我跟张延旭都在……” 听着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守在她面前安慰她的许小施的声音。 眼泪忍着不掉，刘愿抓紧了披在身上的外套，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冷，腿上的皮肤冻得发紫。 程望坐车来的，没多久就到了。 他进屋的时候刘愿还坐在地上发呆，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时，像是垂死挣扎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努力站起身朝程望扑过来。 许小施本来在给她擦头发，被她突然起身的动作惊扰，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沾了灰。 后背上的酸疼感让刘愿直不起身，弯着腰把头栽进了程望怀里，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在了地板上。 她无力地抓着程望身上的衣服，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么狼狈不堪的她像是逃难一样，头发凌乱着，身上的浴巾也沾了土脏了很多，胳膊上还残留着他们抓着的红印子。 她小声哽咽着，把忍了好久的眼泪都散了出来。 程望也好久不见刘愿了，心里自然是很想念她，很想抱抱她。 没想到一见面就听到了她放肆的哭声，先是忍不住地心疼自责，随后看着她裹着单薄的浴巾，立马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冷不冷？怎么洗完澡不换衣服呢？不怕着凉了啊？” 他不知道刘愿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在他还没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刘愿心灵严重受创的事。 “害怕，特别害怕。”刘愿努力收了收自己的眼泪，不想哭的那么狼狈，不想让他取笑自己。 伸手抱紧了他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想闻着他身上安心的清香。 顾不上许小施和张延旭在场，她只觉得刚才的事情还没完，只想一直紧紧粘着程望。 只有在他身边，才能觉得没有人会欺负她，没有人能欺负她。 程望手上还带了给刘愿赔礼道歉的零食，见她这么一直抱着自己，他一下子担心了起来，把零食随手丢在了地上。 双手轻轻搭在她冰冷的后背上，碰到了她没有温度的肌肤，心脏狠狠地疼了起来。 滚烫滚烫的温度慢慢暖着她的身体，程望温柔的声音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在怕什么？我不是在嘛，谁也不敢欺负你。” 张延旭想告诉他刚才的事，张了张嘴还是决定看刘愿自己愿不愿意说了。 这种事没发生就是最好的，还好没发生。 他顺着目光看向一旁的许小施，捡起地上的外套穿在了她身上:“穿好。” 许小施本来在拧眉看刘愿，看她那么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张延旭突然把她拉回来，气的她给了张延旭一拳:“别管我，快想办法让小愿开心！” “这得看程望，你别干着急了。” 张延旭说着把她拉到了沙发旁，他说的没错，眼下最有用的是程望，别人谁说好话都没用。 “呜……可是你不在的话……呜呜呜……”刘愿隐忍的难过发出了声，情绪越来越崩，她脑子里不断回想那一幕，后背疼的厉害。 哭的喘不过气来，可惜程望不能和她共情，他体会不到刚才自己的慌乱紧张难过。 她什么都不说，程望只能看向张延旭和许小施，想从他们脸上知道什么。 至少在他看来，刘愿不是因为想他才哭这么厉害。 两个人没用，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同时低下了头。 “好了，换件衣服好不好？这么冷不穿衣服会感冒的。” 程望看着她身上裹着的浴巾，摸了摸她的头。 “嗯。” 刘愿紧紧抓着胸口的浴巾跑进了自己的卧室，还没换上衣服就跑了出来。 许小施看出了她的恐惧，立马跟了过来:“我陪你。” 窗帘被紧紧拉上，刘愿看着许小施陪她，才肯放下心换衣服穿。 许小施看到了她后背上的一片红，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问:“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们还打你了？” 碰一下就很疼，毕竟是骨头撞在了桌角上。 “我不小心磕在桌角上。”刘愿伸手轻轻揉了揉凸起的骨头，疼的她忍不住地皱眉。 第208章 一直保护你 匆匆忙忙换了一身睡衣，刘愿还是放不下心，总觉得哪里有人注视她。 从自己屋里出来，还没说话就被程望带到了怀里，他打开了吹风机的按钮，帮刘愿吹起了头发。 “每次都懒得吹头发，会感冒的。” 刚才他没看到的事情被张延旭大致说了说，之后脸上就没有一点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还在想事情，刘愿的头发都吹干了，他还在吹着风。 “干了。”刘愿小声打断了他的发呆，把自己的头发拢了拢。 程望收起吹风机，帮她把毛毛躁躁的头发梳的顺了些，手指缠绕在她的一缕发丝上停留住。 哭完之后的她眼角红红的，说话也是委屈巴巴的，看的程望气打不出来。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你应该告诉我的，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如果今天我没回来，他们也没来看你，你自己该怎么办？” 刘愿知道他也是担心自己，可是眼下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她想要的，她本来只是不想让程望担心，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听他说这些话非但不感动，还很生气，自己都已经很委屈了，还要说怪自己什么都不跟他说。 “那我又不想这样，你怪我干嘛？我一开始只是不想让你工作一天了还去担心我，难道这也有错吗？” 刘愿情绪有点激动，现在的她好比被人浇了一盆水还要被说两句。 或许，换做是谁现在情绪也不会保持冷静。 “不是怪你……你没有错，只是……” 程望叹了口气，感觉解释好无力，随即调整了一下情绪:“饿了没？去吃饭。” 捏在刘愿发丝上的手指格外用力，似乎想把那两个不要命的人捏烂。 刘愿拍开了他的手，扭过头走在了前面。 后背上的疼痛太清晰，让程望也看出来了。 他的手轻轻搭在刘愿刚才撞到的地方揉了揉，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很疼？” 刘愿声音都乖了很多，身体下意识地躲了躲:“嗯……” “不哭，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程望看着她往前走的背影，慢慢捏紧了拳头。 他们一起去了美食街简单吃了一顿饭，之后许小施和张延旭就各自回了各自学校。 刘愿没吃饱，是因为吃不下去。 又回到了租房，她停在楼梯口不敢上去，紧紧抓着程望腰上的衣服，躲在了他的身后。 “不会有事的，我都在你身边了，不要怕。” 程望牵起她的手，扫了一周什么人都没有。 进屋之后，程望先给团团喂了点粮，放它在客厅里玩了起来。 刘愿始终是不敢一个人，也不肯说话，只是默默围在程望身边。 “我要洗澡你也跟着啊？” 程望看着她，心里更难受了，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好了，我马上陪你，你跟团团玩会儿好不好？” “嗯。”刘愿点了点头，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放着电视的声音。 她试图用吵闹的声音盖过心里的恐惧感，慢慢闭上了眼睛。 总觉得喘不过气来，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看，突然身体好像身在高空要坠落一样，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要反抗。 程望刚才吹完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她睡着了，就打算轻轻把她抱起来送回卧室，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别乱动！” 刘愿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程望，手上抓着他肩膀的力度小了些。 她还是控制不住地会恐惧，会感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呜呜……” 程望以为她哭是因为自己今天晚上不友好的态度，立马道歉了:“对不起，我没有想凶你，我怕你会摔下去。” 可是刘愿哭是因为害怕，她脑子里忘不了那种不愉快的经历，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居然差点发生在了她身上。 “程望，我还是害怕，我感觉……感觉哪里都是盯着我的眼睛，连做梦都感觉呼吸好难受……” 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程望所有的实习计划都因为她打破了。 他不怎么想在盛京实习，又不怎么想回崇溪。而且又必须在这两天重新找一个租房的地方，一时感觉有点烦躁。 他原本跟程瑞康说的事情也要提前了，本想着大四那年开始的东西眼下都要在这一年了。 刘愿怕自己一直哭会让他感到很烦，努力压制了一下，不让眼泪掉出来。 但是程望怎么会烦她呢，他只是很心疼，感觉自己很无力。 “以后我都陪着你，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程望帮她擦了擦眼泪，带她重新洗了把脸。 “我不要上学了，我想回家……好想回家，想妈妈……”刘愿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得不令人佩服，程望也没想到刘愿眼泪这么多，哭了一个晚上都不见停，只能给她准备好热水喝。 纸巾丢了一地，垃圾桶都已经被塞满了，全都是刘愿擦的鼻涕眼泪。 “多喝点水。” 刘愿擦着眼睛里不停滚落的眼泪，哽咽着喝了满满一杯水。 “想找妈妈……” “好了好了，哥哥不可以吗？哥哥会一直保护你啊。”程望轻轻抓着她的头发，手指拢进她柔软的发丝里，鼻尖轻轻蹭在她的头顶，闻到了一阵阵清香。 声音温柔的让人想要沦陷，沉迷在这份温柔里，刘愿不想出来。 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按了按，感觉他对自己真的很有耐心。 “那你这次可以不走吗……我不想一个人了。” 程望点了点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不走，不让你一个人了。” “很想妈妈吗？” “想。” 她只有哥哥和妈妈了，能依赖的能诉说委屈的只有他们了。 程望闭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动了动嘴，把心里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如果可以，他多想让刘愿快乐些，哪怕没有爸爸的爱。 她失去的东西自己体会不到，她受的伤害自己也感受不了，在这个年纪里什么都做不了，想保护她也不能。 很没用，每次都在自责，却从来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再等等，这句话他已经说累了，自己都好烦这句话。 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大学毕业，等到他真正的工作，等到他有能力给刘愿幸福。 “饿不饿？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嗯，很饿。” 程望去厨房简单给她做了一份小甜粥，怕她吃太饱会积食。 刘愿很喜欢吃甜的，所以自然很喜欢他做的小甜粥，满满一碗肉眼可见的被她吃完了。 “有点困。” 吃饱了，感觉眼睛很疼。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困得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接过她手里的碗说:“那就睡，明天再说。” “嗯。” 刘愿等他从外屋回来，起身把灯关掉了，小跑着回到床上，借着外面的月光摸索到了程望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可以抱着你睡吗？” 她的手在程望身上摸索，停留在他的身上试图和他贴着。 程望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把她圈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乱动，睡觉。” “嗯。” 第209章 值得 “刘愿……”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轻轻响起，可她睁不开眼睛，感觉身体被另一个身体压着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身体有些乏力，挣扎不得。 抓着她的那双手明明很温柔，可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她心里还是很害怕，努力挣扎却发现越是挣扎越被禁锢。 “刘愿……” “不要碰我……不要……”刘愿小声呢喃着，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皱着眉想和程望拉开距离。 程望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惊醒，只能紧紧抱着她，小声呼唤她的名字。 “呜……呜呜呜……” 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紧闭着眼睛掉眼泪，害怕的身子都在颤抖。 “刘愿，醒醒。” 指甲抓在程望的胳膊上，像是找到了一处发泄点，她用力划破程望胳膊上的皮肉，一条触目惊心的红印很快就肿了起来。 刘愿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跳砰砰有力，一下一下打在她的心口。 她侧过头看向程望，看着他血管凸起的胳膊上多了一处被指甲刮破的地方。 呼吸慢慢变得平缓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这一觉睡过来真的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刚才……我……”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程望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看她状态还是不怎么样，心里好难受，只能想办法带她去散散心。 “没事，起床洗漱，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从今天开始，他也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了，不能说只是陪着刘愿。 实习的一年他可以一直在刘愿身边，但不能每天躺平什么也不做。 和他爸商量了一下，将原本打算在他毕业的时候转让给他的cky公司在这一年就转到他的名下。 说来奇怪，他没有直接打算继承程瑞康给他留下的家底，而是选择在十五岁时用程瑞康支持他的资金去创了一家可以和程瑞康的wish抗衡的公司。 很冒险，但程瑞康很支持。当时直接认同了他的想法，没过多久程瑞康就用程瑞康这个名字创办了cky公司，集了几位持股人一起把这个公司撑了起来，它在业界的名声是低于wish的，却又可以和wish一起提起的。 在外人看来这个公司是程瑞康的业余子公司，并不清楚这个公司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对着干，才有继续努力的动力，程瑞康说。 虽然那时候的程望很叛逆，随口提了这么一个无理要求，目的就是为了难倒他爸，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到。其实心里是对程瑞康的不服气，他一边嘴上说程瑞康没用，一边在心里还要敬畏上几分。 程瑞康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去实现他的无理要求，让他以为程瑞康在弥补他从小缺少的父爱。 后来程望依旧想方设法惹程瑞康生气，依旧会上课不听课，依旧会故意在平时考班级倒数，依旧会时不时和别人打一架，但他会把每堂课学到的知识记在脑子里，会在每次大型考试里考到班级前几，会和田婧怡一起去给那些被打进医院的人赔礼道歉。 他不是完全惹程瑞康讨厌，但又经常让程瑞康气进医院里。 打完电话，程望回了屋子里，看到刘愿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化了一个妆。 表面看起来没什么，感觉她已经没事了，可是她其实还是没放下自己的心事，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打车去了盛京市中心的大型游乐场，确实很大，看起来很好玩。 买了门票只是能进去，要玩里面的娱乐项目还要另外买票，这一点不太让人满意。 “我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刘愿指了指甜品，不想喝程望买的奶茶。 不过现在已经快到了冬天，吃了凉的容易着凉拉肚子，程望打心底的不是很乐意。 “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程望朝着店员点了点头，拿着手机付了钱，转过身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吃了。”刘愿被他盯着有点心虚，垂下眼睛默默看地板。 她本来以为程望会说一些为了她好不让她吃的话，没想过他说都不说直接给自己买。 “那你不吃还是会惦记着。”程望被她的小动作惹笑了，伸手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热奶茶，随后冰淇淋也好了。 “谢谢。” 从里面出来，刘愿吃了两口冰淇淋，冻得牙齿疼，但是自己作孽自己受，她也不敢说一些抱怨的话。 “呼~” 哈气从嘴里冒了出来，她又呼了好几口，嘴里又冰又甜。 “你看你看，我嘴里有哈气，呼~” 程望拿出了一包纸巾，帮她把嘴上的口红擦了擦，看着她手上的冰淇淋有一块沾到了口红，弯腰抓着她的手把那一口吃掉了。 冰。真的很冰牙齿，忍不住皱了眉，也不知道她怎么吃得下去的。 “不嫌弃我嘛？”刘愿看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少了一块，口红沾到的地方被他吃了。 “下次吃东西把口红擦掉，等吃完了再涂。” “太麻烦了，才不要。” 吃了冰淇淋，刘愿的嘴唇都像充了血一样的红，不知道以为涂了口红的。 听着头顶的尖叫声，程望吞了吞口水，总觉得他选错了玩耍的地方。 被刘愿强行拉上了大摆锤，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不该来。 平时很注意形象，但是眼下看着自己整个人脱离地面，只能紧紧抱着围在胳膊前的束缚装置，睁眼看着地面，慢慢转动感觉身体好像都不再是自己的。 转着转着终于慢了下来，他这才空出脑子去看刘愿，感觉她好像有点兴奋。 从上面下来，程望扶着公共座椅的边缘缓了缓，整张脸都有点泛白，眼泪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刘愿看出他脸上的不堪，小声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可能，他才不能因为这么小小一个游戏就倒下。 程望尽力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没有，去玩下一个。” 疯狂过山车，一开始程望只觉得它名字起的有点好笑，明明一点都不疯狂嘛，上一个顶都要慢慢悠悠好一会儿，根本不够吓人的。 当他还觉得这里的过山车还没他在崇溪的大型游乐场玩的刺激，随后车子行驶到了最高处，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猝不及防的往下坠落，像是失控了一样。 脑子根本跟不上身体，身子跟着往下滑的车子一起坠落，魂魄只能在后面慢慢追。 耳边充斥着大家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甚至还有刘愿的大叫声。 眼泪这次真的流出来了，他害怕，心脏都追不了自己的大脑。 这次从车上下来，他腿都是软的，心跳迟迟不肯恢复正常，最后没忍住守在垃圾桶前吐了起来。 喝的奶茶全都吐了出来，胃里反复恶心着，特别难受。 刘愿帮他顺了顺后背，突然好想笑。 今天一天都本来没那么开心的，看到他现在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倒觉得好笑，发自内心的觉得很开心。 “你怎么样了嘛？” 程望喝了一整瓶矿泉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眼睛红红的含着眼泪:“没事，就是有点渴。” 逞强。 不过看她笑得这么开心，程望倒觉得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值得。 好在后来玩的没那么惊险了，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趁着夕阳还没落下，刘愿拉着他玩了一个空中飞椅。 她紧紧拿着手里的手机想在天空中拍照，总怕手机会掉下去。 程望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帮她录着视频，侧过头看了看刘愿的眼睛:“笨刘愿，记得你有个有用的男朋友啊。” “……哦。”刘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就好像行走的小火炉，很温暖。 天黑了，游乐场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每一处设施，格外好看。 趁机拉着程望拍了好多照片，感觉每一张都很令人满意。 玩碰碰车的时候，刘愿和程望是分开了玩的，一人一个车，但是里面撞的太混乱了，到后来他们两个人各自玩各自的，甚至还会互相撞。 好多小孩子看刘愿好欺负，一个接一个撞她。 “可恶，程望，他们都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来撞她！” “看我撞你！” 一群人互相撞着，也不止是都围着刘愿撞。 程望和小孩们玩嗨了，根本没怎么注意刘愿这边。 刘愿坐在自己的碰碰车上，根本控制不好方向盘，眼看着碰碰车不听自己的使唤，朝着靠边的地方撞了，一个小男孩开着碰碰车直接朝她撞了过来。 两个碰碰车对撞，让刘愿被撞得头脑发蒙，膝盖不小心撞上了车子，疼得她只能躲在角落缓解。 一直等到玩完，他们下了场。 程望出来见她没动，就过来把她拉了下来。 “疼疼疼！” 刘愿的膝盖疼得直不起来腿，只能被他扶着。 “刚才被他们撞的啊？让我看看。” 说着程望蹲下了身，刘愿只能把裤子撩上膝盖。 蹭了皮，青紫了一片，不过没太大事，起码骨头没有受创。 “后背没事？” “没有没有。” 程望不相信她的话，又撩起她后背的衣服看了看她青紫一片的骨头，还好没再次撞到这里，不然疼都要疼死她了。 被他在公共场合撩衣服，刘愿有点尴尬得站不住，立马把他撩起来的衣服拉了拉。 程望也想不到玩什么了，最后带刘愿去坐了一下摩天轮。 “我以前没有坐过，因为爸爸说没有意思。”刘愿坐在程望对面，轻轻揉着自己酸疼的膝盖。 脑子里飘过一些不开心的往事，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了。 回想着曾经，好像爸爸爱过他们，又好像从来没有爱过，至少她看不到爱。 眼睛看向外面的天空大地，真的很美很美，她的眼睛从来没有这样欣赏到游乐场的全貌。 程望小时候几乎是每次来游乐场都会坐，只是那是因为爸爸妈妈喜欢。 他就是那个电灯泡，甚至什么都不懂，还要给他们拍照。 每次来游乐场，表面说是为了奖励他考好的成绩，只有他自己看得出来，那是爸爸妈妈借着他考好的成绩出来放松的。 “那现在坐过了，感觉有意思吗？”程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感觉这么小的空间有点封闭不透气。 “咳……” 他清了清嗓子，好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刘愿突然把视线收了回来，扶着座位站了起来，又望着下面。 “会因为你而觉得有意思。” 她走了一下，因为腿上的疼痛，让她站不稳身子，朝着程望扑了过来。 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胳膊，随后把她拉在了自己面前。 “是吗？” 他在怀疑，刘愿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是！”刘愿被他盯着红了脸，明亮的灯光从他们身上晃过，迷乱了眼睛。 趁着光打在身上，程望忍不住把她拉在了怀里，手轻轻搭上了她纤细的腰。 唇间渐渐被滚烫的温度占据，痒痒的，还是会心跳加速，无论多少次。 “闭眼。”程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低沉很温柔。 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刘愿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抓着他肩上的衣服不敢动。 “笨蛋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闭上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却能屏蔽这个城市所有的喧嚣，听到他最是温软的话语，感受到他清晰的心跳。 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很快眼睛里掉出来了眼泪，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程望的颈窝里，小声抽噎了两下。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第210章 不走 因为他的话不单单只是一句话，是一句承诺。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在刘愿心里却非常重要。 她不想再次被丢下，不想让他最后像丢下她的爸爸一样讨厌自己。 如果她有一个很好的爸爸，也许家庭会很幸福快乐，她会一直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天真善良的小女孩，会有一个温柔和蔼的妈妈，会有一个对她很好的爸爸，会有一个偶尔欺负她但还会让着她的哥哥。 可惜原本该有的东西被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家庭剥夺掉了，她失去的东西最后归到了别人手里。 “程望，为什么会陪我这么久？不会烦吗？” 刘愿趴在程望背上小声问，吸了吸冻得发冷的鼻子。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程望怎么还是困在了她这里。 明明很差劲，没有一点可以传递给他的正能量，却还是会被他守护着，没有被他丢下，没有被他讨厌。 程望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喜欢上的人会这么心动，为什么不会腻不会烦，为什么会一直保持自己当初说的新鲜感。 他没本事，做不到感情收放自如，他的感情只交给了刘愿一个人，也当然只把她放在了心里。 “会啊，会陪你很久很久很久，永远不会烦，你是最能让我开心的人，光是看到你就打心底的安心。” 能陪一个喜欢的人一年又一年是多么幸运骄傲的事情。 以前的他没有感情阅历，不会哄女孩子，不会说软话，每次惹她生气，她都只是想要一个安慰。 他们现在可以好好在一起是两个人的挫折和顺利一起拼凑来的。 是刘愿哭到半夜给他的台阶，是忍着脾气听他讲一堆废话还要假装不在意，是喜欢而改志愿为了他拼一年…… 也是程望为了她不再固定十点睡，是为了她可以绞尽脑汁学会给她讲故事，是可以守着手机等她的电话和消息，是在她家楼下等上半个小时最后说自己只是刚到而已。 回想起来，好像并没有在一起很久，又好像一直都在一起。 他能给的最大的诚意就是慢慢来，接受刘愿的慢热节奏，陪她慢慢做每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走啊？其实我也没有害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刘愿并不知道程望已经取消实习了，他现在只是在程瑞康的公司名下挂着名字，并不打算去实习了。 程望背着她上楼，朝着小院子的每一处都扫了一遍，眼底没入一抹深沉:“不走，以后都不走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 “真的假的？”刘愿语气里带着惊讶和激动，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以为又是在开玩笑。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前途啊，在刘愿的世界里，天真以为只要不实习是不会发毕业证的，她不知道实习主要在于扣下那个重要的章。 “算了，你还是不要哄我开心了，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才不当你的绊脚石。” 刘愿挣扎着想从他背上下来，但是她的腿疼，程望舍不得让她下来走。 “别乱动，腿不疼了？”程望的手用了用力，怕她会从背上掉下来。 把刘愿放到了沙发上，他感觉胸口很闷热，拉开了外套拉链，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刘愿，你听明白，以后每天你都会看到我，不管什么时候。” “那你实习……” 一提到实习，就让他想到了拥挤的房间，混乱的人群。 忍了两个月，真的挺难受的，没有好的住所，也没有好的饮食，每天工作从七点到晚上八九点，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睡不好。 “好了，别担心我了，我会处理好我的事情。” 他总是很让人放心，每一件事做的都很好。说让人放心，就真的不会让人担心他做不好。 是啊，他本来就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本身就是站在高处的人。 从小就那么努力学习严格要求自己的小男孩能有多差，不止学习，就是他的三观也没有因为叛逆变得让人讨厌。 刘愿走到玄关，换上了自己的毛毛拖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以为程望在洗漱，打算让他扶一下自己，好借着他的力气让自己站着洗漱一下。 “在洗澡。”程望的手抵在门上，把门反锁上了。 差点就忘了锁门了。 刘愿失望地蹦了两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那你拿睡衣了吗？” “没有。” “那我帮你拿好了。”刘愿终于给自己找了事情做，一瘸一拐的到了他的房间，打开着灯，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经常穿的睡衣。 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她扭头看向窗外，风把窗吹开，透了一阵冷风。 昨天晚上的回忆又一次冲打在她的脑海，吓得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撞到了门也要从程望的房间里跑出来。 因为跑太快，腿上的疼痛追了上来，疼得她没站稳脚，重重摔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吸引到了在沙发上咬玩具的团团。 团团看刘愿摔倒，立马跳下沙发，在她面前叫了两声。 “喵~” 刘愿趴在地上不敢看周围的东西，把头埋进了胳膊，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 在卫生间里的程望听到一声摔倒声，停下了冲洗，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 她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好想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用窗帘挡住。 不要再映出来任何图案了，不要让她再看到任何像人一样印在窗前的东西了。 不要看。 “衣服。”程望冲完澡擦了擦身子，打开门就看到刘愿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刘愿回过神来立马把睡衣给了程望，自己依旧是在地上，只不过变成了坐在地上。 程望没穿衣服，自然是不能直接出来把她带回沙发的。 简单穿好了睡衣，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这才蹲到刘愿身前把她抱了起来。 “怎么了？小笨蛋不会走路了啊？” 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刘愿脸上，滑落在了衣服上。 “害怕。”刘愿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里，什么都不敢看。 程望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刘愿心里不去想那些事情，她不能总是活在这种阴影之下。 “这两天带你换一个房子住，好不好？”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嗯。” 刘愿点了点头，被程望扶着洗漱完很快就睡下了。 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敢露头，小心地抓住了程望腰间的衣服，朝他身边挪了挪。 “不要害怕，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有课。”程望发觉到她的不对，只能小声安慰着，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 同时他也在想，找到那两个人的话该做些什么。 “为什么之前不和我一起睡觉？” 程望缓缓睁眼，思考着她的问题。 “我们还小，总觉得这么早就在一起睡觉你的家人不会同意，还会被人误会。” 他担心的是刘愿家人会不会乐意，会不会把他想成一个对刘愿意图不轨的人。 “不在乎，就算真的被误会了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嘛。” 刘愿不觉得这是应该担心的地方，她还打算今年过年告诉妈妈，她和程望在一起租房的事情。 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自己也很爱惜自己，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她分得清楚。 程望伸出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一点都不满意她说出来的话:“我可不想让你受人非议，我们小愿可是干干净净的，就算以后和我分开了也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你已经想好以后跟我分手了啊？”刘愿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 怎么会让给别人呢，除非我真的没有能力陪在你身边。但是永远不会。 手慢慢搭上了她的膝盖上，见她敏感地缩了缩腿，程望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疼吗？” 手指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了揉，感觉又酸又疼。 “不疼，你给我揉揉就一点都不疼了。” “笨蛋会说话了。”程望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最后在她脖子上亲了亲，在她肩上轻轻留下了两处明显的吻痕。 “睡觉，不许动了。” “晚安。” 第211章 被抓咬 因为程望不实习，每天都可以在刘愿没课回家的时候去校门口接她。 而刚好和程瑞康说了一下，重新跟之前的人家说一声，租下那个程瑞康选的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学校有点远。 趁着周六日把东西全都搬到了新家，里面很空很大，简单说让四五个人住都没有问题。 刘愿看着这么大的房子有点不相信这是他们两个人住的地方。 她搬着东西累了，蹲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看着程望从自己身边走来走去，一点干劲都没有，只想偷个懒。 “去拿外卖。”程望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因为手上有灰，顾不上整理自己被压乱的发型。 刘愿重新站起身子，眼前猛地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稳着身子不动，缓了一下感觉好了些，视线也明亮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等到了外卖小哥送来的两份饭，她接过用塑料袋捆绑的塑料饭盒走了进来。 屋里全都是灰尘，因为阳光照进来，更能看出来细碎的粉末在空中飘。 只能先忍着饥饿打扫出一片可以吃饭的地方，光是地上的灰就扫了一个簸箕。 这里因为价位争议就一直没有人住，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所以积了很厚的一层灰尘。 最后打扫完两个人身上都出了热汗，程望白白的卫衣上沾了很多脏。 其实刘愿也没做什么贡献，只是她运动一会儿就会出汗，显得好像很累很忙的样子。 客厅里吹起了暖暖的空调，这间房子透气性很好，半面墙都是玻璃做的落地窗，刚好是阳光打进来的方向。 照在大理石纹的地板上，反了反光，今天看起来天很不错。 桌子被擦的很干净，起码先吃饭垫垫肚子，程望收拾完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你也去洗手，快点。” 刘愿都已经打开饭盒要开吃了，被程望一手拎进了卫生间好好洗了洗手。 饿的她来不及擦干手就跑回了客厅埋头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好久没吃过饭一样。 “那以后是不是我要早点起床去学校？” 吃了一半，她突然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腮帮子鼓鼓的塞满了饭。 程望已经帮她想好了，打开了一瓶酸奶给她:“不用，这两天我回家一趟，到时候就可以每天开车送你。” “啊？！”刘愿嘴里的饭都没吞下去，睁着大眼睛看他，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怎么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哎！” 额头挨了程望两下，疼得她捂着额头揉了揉，很快泛了红。 嘴里掉出了两粒米，她都没来得及收，还好被程望拿着纸接住了。 “什么叫包养啊？不懂不要乱说。” 程望听她说这个词还有些不乐意了，把纸丢在垃圾袋里，又给她抽了两节纸。 他不喜欢这种称呼词汇，包养是什么？他现在是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顾自己的女朋友，才不是什么包养。 刘愿小声嘀咕了两句:“我当然懂了，我又不笨。” 看着他头顶一撮炸毛，有种强迫症，总想帮他抚平，于是趁着他吃饭，凑过来伸出了手。 “干什么？”程望抬头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手背上的骨头。 “你头上炸毛了嘛。” 刘愿的手从他手中撤回来，还是忍不住帮他把那撮炸毛压了压。 他的头发软软的，刘愿好不容易收回手，又抬起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程望每次见到她都会摸她的头了，换做是自己，也会忍不住想摸一摸对方的头。 因为沙发上没有铺沙发垫，上面都是灰，他们只是临时蹲在了地上吃饭。 程望在她屁股下放了自己脏了的外套，她舍不得坐下，把外套给他放到了一边。 “明天早上一早我坐高铁回家，等下午的时候回来好不好？” 刘愿思考了一下，问:“为什么要明天一早啊？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走，让我一个人睡啊？” 程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让她自己面临黑夜，他现在也不清楚怎么能更合理地做选择了。 “那我现在走，也是明天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晚上会不会害怕？” 因为他不想疲劳驾驶，感觉会不安全，如果今天回去那到家天都黑了，晚上又容易让人犯困，很容易出事。如果到家等天亮了再走，他又怕刘愿一个人害怕。 如果今天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坐高铁在高铁上睡会儿，回家办完事可以直接开车开上几个小时。 “……会，那你还是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走。” 刘愿突然想起了在门口的团团，立马出去把团团的家搬了进来。 “团团，你看看坏哥哥，都把你忘了。” “喵~” 团团好像在回应刘愿的话，对程望产生了很大的不满。 眼下他们两个人吃饱了，自己还被晾在外面半天，什么都没吃呢。 猫粮今天让它吃的多了些，算是赔礼道歉了。 程望凑上前要抱团团，不料团团真的被刘愿洗脑，对他非常不满意。 尖锐的小牙齿一口狠狠咬在程望胳膊上不松口，就算是刘愿过来拦着也拦不住，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程望的胳膊上一口牙印，还有小爪子抓在皮肉上的抓痕，连带着刘愿之前抓在他胳膊上的抓痕，整个胳膊显得狼狈不堪。 “不可以咬哥哥，团团，快松口！” 刘愿捏住了团团的后颈肉，把它提起来放在了地板上，伸手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它的脑袋上。 打在它头上的声音邦邦响，直接把团团打没气了。 本觉得它也挺可怜，但是一看到程望胳膊上肿起来的几条抓痕，还有渗出血的牙印，刘愿就觉得它该打。 平时对它最好的人就是程望，每次任它抓咬，但是越是对它忍让，它就越不把程望放在眼里。 房间里特别安静，程望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伤口，看着刘愿蹲在团团面前教育它，忍不住心软了。 “好了，它还小不懂事，别凶它了，一会儿小心跟你有脾气了。” 刘愿不觉得应该让着它，就算是它还小，也不能次次都往死里咬。 养猫是因为喜欢它，但是它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才不要坐之不理。 “你再咬哥哥，那我们就真的不要你了。” 团团趴在地上委屈地呜呜叫着，似乎眼下还想咬刘愿两口。 看它要竖起来的尾巴，爪子微开，刘愿又在它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你委屈，你委屈什么？谁欺负你了？每天哥哥有让你饿到嘛？哪天没有带你出去玩？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你每次抓着哥哥咬？” 说着，刘愿把程望的胳膊给它看，自己气的头脑都热:“你再这样哥哥就不喜欢你了，要去养别的猫猫了，再也不要你了！” “你自己看看啊，团团，这是对你最好的人，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啊？” 团团转过身要回自己的小窝，又重新被刘愿抓了回来，被拎着脖子不敢动。 “不管你了，哼！” 刘愿把它放回小窝，锁上了它的小门。这是第一次给团团上锁，让它自己好好想想。 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拿了一件外套穿上，拉着程望下了楼。 这里没有电梯，因为楼层也不多，他们住在三楼朝南方向。 走了一半路，刘愿也分不清导航，抬头看了看程望，见他没什么表态，直接捶了他一拳:“你被咬了怎么一点都不慌啊？” 拳头打在他被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在胳膊上烧。 “不是有你吗？”程望摸了摸她的头，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好了，一点都不疼，别担心了。” “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才不管你呢……”刘愿说着说着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把快要逃离眼眶里的眼泪擦了擦。 “怎么还哭上了？”程望这才认真起来，用另一个完好无损的胳膊把她圈在了怀里，手指在她眼角蹭了蹭。 “好了，我知道防疫站在哪儿，别哭了，我错了好嘛。” “你早点说不就好了，非要，非要让我替你找，我又找不到……” 刘愿把他推开，有点生气，是真的替他生气。 明明是他尽心尽力地照顾团团，却还要被自己这么宠爱的小家伙欺负。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程望，真的会伤心死的。 第212章 最喜欢你了 陪着程望去防疫站打了一针疫苗，在胳膊上涂了涂碘伏酒精消了消毒。 就算胳膊上让人看着不堪入目，他依旧是不老实，总想欺负刘愿一下。 拿着刚刚顺路在超市买的生活用品，伸手在刘愿头上弹了两下。 “干嘛！”刘愿捂着头追在了他身后，因为平时不爱运动，随便跑了没几步就累的喘不上气来了。 程望每天都会跑步，体力自然跟得上，见刘愿这么不经闹，停下来等了等她。 “要不你去学校还是自己跑过去，锻炼身体。” “不要，你说过开车送我的，男生说话要讲信用。” “嗯……可我是男人。”程望说完回头看她，惯性地躲开了刘愿捶上来的拳头。 他自己也没想到，下意识的闪躲居然真的可以躲过一拳，随后立马跑上了楼。 站在楼上看着刘愿累的一脚一脚上楼，倒觉得她就是应该每天吃饱饭了出去运动运动。 总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躺在床上睡懒觉对身体可不好，慢慢身体素质就不行了。 “你……你，就不能……等等我……累死了……” 刘愿额头上冒出了汗，回屋立马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明天开始每天晚上吃完饭都跟我下去跑步。” 房间没收拾完的又继续收拾了一下，该洗的脏衣服也都放到洗衣机里洗了一遍，看着干干净净的里外房间，心情倒是舒适了好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可以看到对面楼已经亮了很多灯。 程望把新的毛巾、牙具三件套、擦脸巾、洗面奶都放到了卫生间里，之前的吹风机也带过来了，随手被他丢进了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 拿着一张擦脸巾浸了浸水，把模糊的镜子擦了擦，随后用干纸巾擦的没有一点污垢。 刘愿换上了自己的拖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 这个地理位置真的很好，还是在大学城的附近，周围有小吃街，有商业街，有医院，离地铁近。 “听到了没？明天晚上吃完饭就带你出去跑跑。” 程望站在她身后说着，伸手从她身后抱住，双手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听到了……” 刘愿抓着他的双手，怎么也挣脱不开，整个人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每次在他面前，自己好像特别轻，被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干嘛啊？” 一路走过来，最后她被放在了卫生间。 “洗漱，早点睡觉。” 程望调了调热水器的温度，关掉了花洒:“要洗澡的话，温度已经调好了。” 一切都被他安排的非常到位，刘愿自然是想洗个澡了。 从卧室拿了睡衣出来，程望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洗完澡出来，她随便擦了擦头发，依旧不想吹头，嫌麻烦。 不过程望看不下去，就是自己不吹头发也要让刘愿把头发吹干。 拿出吹风机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一边责怪了起来:“现在不吹头，以后老了天天头疼。” “那我不活那么老不就行了……”刘愿说着很快就挨了他一巴掌。 扭过头看了看他，耳边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满脸不可思议，他居然打人了，他居然对自己动手了，后背好疼啊。 “哈，快看啊，哥哥这么快就烦我了，今天都动手打我了，不行……我可不要忍……” 戏精上身，刘愿说着声音都变得委屈了起来，假装吸了吸鼻子。 程望停下手里的动作，捏住了她的下巴，脸凑在了她面前格外认真。 本来就是开玩笑逗逗他的，谁会知道他笑都不笑一下。 刘愿竖着耳朵听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他在手机上给自己发语音的时候了。 每一个字都写满了对她的关心，却又好像对她的占有。 “没有烦你，也不会烦你。因为我最喜欢你了，希望你可以活好久好久，希望你不会生病。今天打你你可以记恨，不过以后也会打你，不要问为什么，只要你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哥哥就会打你。” 刘愿听的有点受教了，垂下头一副认错模样，见他不说话了才说:“我自己说话会对自己负责的，活不到老也挺好……嗯！” 额头被程望伸手弹了一下，比平时闹着玩的时候疼，她咬着牙揉了揉额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服气。 程望看她的眼睛也很坚韧，就是在告诉她，他不喜欢这种话，不可以说这种话。 被弹到的额头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但是眼前的人可丝毫不肯服软。 “疼不疼？”程望垂下他多情的桃花眼，弯下腰在她红了一片的额头上亲了亲。 刘愿头发还没吹干，发尾滴着冷冰冰的水，地板已经湿了一块了。 “疼死了……” 嘴唇沿着她的额头往下，轻轻贴在她的眉心，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感觉她突然乖巧了不少。 程望哼笑了两声，牙齿咬在她软糯的嘴唇上，感觉她的嘴唇有点干。 “多喝点热水，现在就去喝一杯。” 不知道他突然的命令是为什么，刘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立马闷头跑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居然被嫌弃了！ 坐在餐椅上静静地发呆，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刘愿的脑子越想越远…… 原来她也和程望有了一个家，终于实现了以前的幻想。 幻想着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每天洗完澡都可以有人给自己吹头发，每天早上都可以有人叫醒她跟她说一句吃饭，可以每天回家给他一个抱抱，可以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这次放假回家该怎么跟王璐说这些事情，说自己上大学以来一直都在外租房，和程望一起住，还和他一起睡过很多觉。 如果解释他们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王璐会相信吗？ 他们都不了解程望，刘愿也不清楚在王璐和刘皓的眼里程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她必须要跟他们说，她不能只把程望藏着，这是她认定一辈子的男孩子，是要得到妈妈和哥哥的认可的男孩子。 “喝完了？”程望从卫生间出来，正在擦头发。 走到刘愿面前又倒了一杯热水，把水杯放在了她面前:“再喝一杯睡觉。” 刘愿小声嘀咕着抱怨的话，捧起水杯慢慢喝完了盛了满满一杯的热水。 她耐热不耐冷，不会怕很烫的热水，但是怕冷，尤其是面临冬天。 “睡哪个屋啊……”刘愿看着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总觉得很有意思。 程望也喝完了一杯水，把她带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见她不为之所动，弯下腰贴在耳边问:“怎么，让我陪你一起睡啊？” 刘愿躲了躲，耳边被他呼的气蹭的痒痒的，推了他一下:“那我自己睡。” 大步大步地迈进自己的房间，因为床边铺了一层毛绒绒的地毯，刘愿不想用鞋子踩，就把拖鞋脱在了旁边，踩着地毯上了床。 程望跟在她身后，也学她把拖鞋脱在地毯旁边，随后朝她压了过来。 “你不是嗯……” 不等刘愿说完话，程望就朝她亲了过来，手指慢慢扣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紧紧握在了一起。 刘愿想挣扎，而程望也没有强制的不给她机会，就是很喜欢她每次奋力抵抗用尽全身力气也动弹不得的模样。 但他怎么也没想过刘愿会用膝盖磕他的胃。 晚上的饭差点被她磕的吐出来，疼得程望立马松开了她，躺在她身旁捂着自己的胃。 “嘶……” 看程望皱着眉那么难受的样子，刘愿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别过头有点不承认自己做的坏事。 “我……我是正当防卫……谁知道你这么脆弱……疼不疼啊？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柔弱啊……” 正当她开始担心会不会把程望肚子踢坏的时候，已经心软想跟他主动道歉了，他猛地起身又把刘愿压在了身下。 对刘愿柔柔弱弱的抵抗方式完全不让一下，抓着她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在她的锁骨上磨了磨牙。 看着一处被磨出来的淤血，这才把刘愿从身下抱起来。 “哇啊！” 刘愿紧紧闭着眼睛，以为程望生气要把她从床上丢下去，吓得脑子都不知道该想什么，一片空白。 随后感觉到自己重新躺在了床上，床垫子很软很厚，被丢在床上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还有些舒服。 刚才身下的被子被程望抓起，随后盖在了她的身上。 “柔弱吗？” 程望盘着腿看她，眼睛弯弯，眼睛中下方的泪痣像是一段优雅的告白曲。 第213章 回一趟家 刘愿知道自己和他打闹很吃亏，只能呆滞地看着他，一副傻了眼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程望下床踩着拖鞋把房间里的灯关掉了，他没有走，反而重新回到刚才的地方，盖上了刘愿身上盖着的被子。 挪了挪身子，伸手环上了刘愿的腰，随后轻松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 “今晚陪你睡，但是以后还是要分开睡。” 心跳好像就在她身体里，每一下都打在她的后背，像贴在她心脏边上的表白。 刘愿静静听着他慢慢缓下来的心跳声，吞了吞口水:“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在一起睡吗？” 她想和程望一起睡觉，总觉得有一个人陪她一起睡觉会很幸福很开心，可以取代玩偶小熊玩偶兔子，这样她可以拥抱一个真真切切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 而且程望一直怕黑怕一个人，那他不应该更希望和自己一起睡吗？刘愿自己想着，并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现在不可以。”程望的手搭在她肚子上，帮她拽了拽跑到肚子上的睡衣，帮她揉着她的肚子说:“现在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不能总是一起睡觉。我不是一个小男孩了，有时候会对你有想法的。” 等他回一趟家之后，一切都会变的，他也不再只是那个每天陪着刘愿的他，不实习就代表他的人生已经开始了。 如果这一年他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那就真的太差劲了，他想用自己的努力换刘愿的快乐。 他必须要刘愿尝试着继续自己一个人睡，就算没有他，也不能害怕黑暗，不能害怕黑漆漆的窗外。 那些心里存留的阴影都要让她自己慢慢摆脱，她本身是一个自由的人，而不是束缚在自己身边的人偶。 听着刘愿熟睡的呼吸声，程望的手轻轻解开了刘愿绑在头发上的头绳，头发散开在她身后，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 因为刘愿在他身边，他就没订闹钟，不想让闹钟吵到她睡懒觉。 只是每次身边有她的时候都会比平时要贪睡，这次睡得不是太沉，天还没怎么亮他就准备起床了。 脱离了温暖的怀抱，刘愿不情愿地扭过身子哼了两声，随后呼吸声均匀的响起。 外面依旧有很多灯在亮着，程望借着城市的灯光以及天上的月光摸索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刘愿房间的门，打开了客厅的灯。 简单洗漱完穿了一件外套就下了楼，接下来他回一趟家是为了签下程瑞康准备了很久的公司转让协议，办理一系列的转让手续。 早上的风吹的人生冷，打了车直接去了高铁站，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不过刘愿现在应该睡得正香。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他终于到家了，没怎么和他们在家好好歇着，签完各种合同他就直接开车走了。 “小望啊，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车知道了吗？”田婧怡站在家门口看着程望的车，甚至还想追上去。 毕竟半年才见一次的儿子好不容易中间回来一趟，结果没歇脚就要走了。 “知道了，回去妈，外面冷。”程望摇上车窗，把车慢慢开远了。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好，他也要肩负重任了。 不知觉的，自己感觉到了自己的长大，突然有点不舍。 一路经过了两三个服务区，程望一刻没有停下，只想早一点回去。 他怕刘愿现在起床了不吃饭，提前在中午的时候给她点了外卖。 但是毕竟看不到她吃不吃，拿是真拿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他感觉浑身都有些累，还有些困乏。 刘愿才刚起床没多久，给她点的午饭也已经凉透了，她一口都没吃。 正在洗漱，听到了程望开门的声音。 她没来得及清洗脸上的泡沫，立马从卫生间钻出来看，看到是程望，松了口气。 “你真回了趟家啊？好快。” 程望伸了个懒腰，跟着她进了卫生间，趁她洗脸的时候洗了洗自己的手，伸手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鼻尖在她头发里闻着她发丝上洗发水的味道。 “担心你想早一点回到你身边，好困。” “那你睡觉嘛。” 因为进来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那份没动的午饭，程望就又给她点了一份饭，打算让她吃完自己再睡。 很快外卖到了，程望给她拿了进来。 “今天的午饭怎么不吃？早饭不吃我不说你了，为什么午饭也不吃？” 刘愿坐在沙发上用勺子拌了拌大米，把糖醋里脊的汤汁拌在了大米上，随后吃了很大的一口肉。 她塞了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开始说话了:“你不是看到了嘛，你回来的时候我刚起来洗漱，太困了哪有时间吃啊……” 程望把抽纸盒放在了她面前，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着很有食欲，心里自然很满意。 “慢点吃，下次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知道了。” 一直等刘愿吃完饭，程望才放心的回屋去睡觉。 困得眼皮子都想打架，太累了，专心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不想因为太晚回去让刘愿一个人自己在家。 看他回自己卧室，刘愿也跟了上去，反正也闲着无聊，不如找他说说话。 但是她不清楚程望现在有多困有多想睡觉，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躺在了床上。 程望没有拒绝，像抱一个玩偶一样抱住了她，随后盖上了被子，吹着温暖的空调。 “我要睡了，你跟我一起啊？” “你怎么这个时间睡觉啊？”刘愿抬头看着他，确实看出了他眉眼间的疲倦。 伸手抚平了他微皱起来的眉头，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上。 程望睁睁眼抓住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嘴边假装要咬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吓唬她而已，随后在她手背上亲了两下。 “真的太困了，很累。”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刘愿真的会认为他不会累不会困，每次看他都是一副很有精神气的模样，总觉得他从来不会有什么烦恼。 “好嘛，那你好好睡觉，我陪着你。” 能被刘愿陪着，程望是打心里的开心。 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嗯。” 因为今天真的很困，他抱着刘愿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他怀里的刘愿睡不着，因为她昨晚到今天睡了十几个小时，现在继续睡根本睡不着。 只能闭着眼睛，第一次感觉到睡觉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有点后悔，不应该说陪他睡觉的，现在躺在他身边好累，动一下都会被他下意识的紧紧圈着。 他房间里的窗帘被他紧紧拉着，眼下一点阳光都没有。 刘愿往他身边挪得更近了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安静地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弯弯的眼睫毛看起来还挺长，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小女生的眼睫毛。 怕伸手碰他会吵醒他，他一向是睡眠很浅的，刘愿没舍得让他醒过来。 最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慢慢睡了过去，今天是她躺在床上睡得最多的一天，睡到骨头都要软了。 第214章 热情会消散 大二的课程说起来比大一的课要少很多，但课程分散，甚至今天上午一节课明天下午一节课。 每天抱着一本书去上课，上完课就立马回家。 刘愿自己也很好奇，她去上课的时候程望在做什么，明明没有见过他趁自己上课的时候出去，却又感觉他很忙的样子。 “你真的不用实习嘛？” 再三考虑了一下，刘愿还是鼓起勇气问了。 总觉得他因为自己摆烂了，心里不想让他因为自己扣不了毕业章，会拿不到毕业证的。 程望跟她解释了挺多遍的，说了找他爸在公司里挂着名字到时候扣个章就好了，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 死脑筋依旧认为不实习就拿不到毕业证，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来让她明白。 “这么担心我啊？”程望笑着问了一句。 “没有，才没有。” 刘愿这才把注意力转回来，发现自己确实是替他干着急了。 上次被团团咬了也是，明明咬的是程望，生气的却是她。 后来团团和她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每天趴在自己的小窝里睡觉，有时候还会因为是刘愿喂饭而不吃不喝的。 不过好在程望软磨硬泡让团团开朗了些，慢慢开始原谅刘愿了。 “今晚吃什么？” “想吃……小馄饨。” 刘愿不爱吃饺子，从小就不喜欢，每年过年那些天包了饺子，她都在一旁自己给自己泡泡面。 她很喜欢吃馄饨，但是也吃不了多少，吃多了胃里会腻。 “一会儿带你去外面吃。”程望洗了洗手，从卫生间出来了。 手上的水珠崩到了刘愿脸上，他得意地朝刘愿比了一个打枪的手势。 “不行。”刘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感觉他有时候真的挺幼稚。 “你去网上学，就要吃你做的饭。” “求求你了，哥哥~” 面临着刘愿的撒娇，程望心里真的顶不住。 连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的心已经快要飞出去了。 但是真的不会做馄饨，万一做了还不好吃，那又费时间又不讨喜。 “我给你点一份外卖，好不好。” “不好！” 见他还是不同意，刘愿立马变了脸，朝着自己卧室里走，把门踹开，随后重重摔上。 脾气真大，都开始摔门叫板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程望紧跟着她一起来了，见刘愿躺在床上要睡觉，立马哄了起来:“我试试好不好？做不成了点外卖。” 刘愿扒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哼了一声:“不吃了。” 刚才固执着想吃馄饨也是一时兴起，可是过了这份热情，刘愿心里就没那么愿意再去争取了。 心里闷闷的，因为程望刚才不在意的话，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可以撒。 “刘愿，不要生气，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不吃。” 刘愿最后耐不住性子，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蒙住了头。 明明可以由着她来，不管难吃好吃，可以学啊，为什么一定要等她失去了兴趣再追着哄。 “小愿……不要生气……” 程望的声音很小，自己也有点委屈，他心里也有点烦。 因为自从接管了cky以来，他每天都要忙着看邮件，很多被反馈的意见他都有在听，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有人来问他，很多事情他摆平不了，只能一遍一遍烦他爸。 他也还只是一个学生，每天应该过得是轻松些的生活。 太早肩负起一些重任并不让人觉得自豪，反而会感觉好累。 刘愿并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她说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生气不会吵架，会冷战。 冷战一直是她的拿手好戏，同样也是程望最最讨厌害怕的。 “小愿……” 程望的手伸进她的被子里，准确的碰到了她的双手，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她的退缩。 手猛地躲让开，刘愿挪了挪身子，很抵触他。 这么久以来，刘愿真的很少有生他的气了，她的脾气真的好了很多。 所以有时间他也在想，会不会刘愿也会感到委屈，只是什么话都不说，把所有的心事埋在心里。 他没有在每次相处中去时刻顾及刘愿的心情，自然不清楚刘愿到底会不会喜欢这种相处。 “你不要一句话都不说，想骂我就骂，你知道我不喜欢冷战，刘愿……我不喜欢……” 程望委屈的想要掉眼泪，可是他是男生，不可以随随便便哭，尤其是在特别在意的人面前。 他真的不喜欢被人冷落，不喜欢一句话不说。 有什么可以直接说，他真的愿意听愿意改。 刘愿被他磨得根本没心情睡，但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让心情好一点。 “等我不想要这个玩具的时候……你说你给我买，你觉得我还会开心吗？” 很讨厌回忆起以前，好像有好多让她不开心的东西。 会生气不只是因为程望，还有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爸爸，妈妈，可以给我买这个娃娃嘛？真的好漂亮！” 七岁的小刘愿指着商场里的一个大娃娃，金黄色的头发，精致的妆容，好看的粉色大裙摆，踩着一双看起来很优雅的水晶高跟鞋。 那时候的她经常梦想着变成这样漂亮的娃娃，像一个公主一样，可以转动大裙摆，可以住进美丽的城堡。 哪有小女孩会不喜欢漂亮娃娃呢，刘愿第一次见到娃娃就喜欢的不得了，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那个时候，王璐和刘振伟顺着小刘愿的目光看去，并没有要买的意思，感觉买了小刘愿没多久就会放在角落。 就连一旁的小刘皓也在嘲笑她，拿着自己手里的玩具枪说:“这个娃娃可以跟你说话还是能让你也变成公主啊？” “小愿，妈妈给你买别的好不好？” “小愿啊，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买，我们看看别的。” 什么都可以买，却什么都不给你买，连一个娃娃都不会买。 小刘愿看着他们，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拉着妈妈的手走过了那片令她不舍的地方。 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吸引她的东西，什么都不想买。 “妈妈，我就想要那个娃娃，可以给我买吗？就一次，我可以不要下一年的生日礼物！” 小刘愿大大的眼睛看着王璐，真的很想要那个娃娃。 “小愿，你看你最喜欢吃的小蛋糕，妈妈给你买草莓味的好不好？” 王璐还在试图用她喜欢的小蛋糕来转移小刘愿的注意力。 “呜呜……妈妈坏，我不要小蛋糕，我不要草莓味的，我就要那个娃娃！” 小刘愿哭着甩开了王璐的手。 这时候，小刘皓还拿着自己新买的玩具枪朝小刘愿崩了两下，里面的黄色圆球打在了小刘愿衣服上崩崩响，直接打破了小刘愿心里最后的防线。 气的她眼睛都红了一圈，伸手把小刘皓手里抱着的枪摔在了地上，还用脚使劲踩了踩，整张小脸都涨得通红。 小刘皓想去拦，却看到自己的玩具被踩烂了，推了推小刘愿:“啊！我的枪！你居然踩我的枪！” “凭什么哥哥可以买喜欢的玩具，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你们偏心！你们偏心！” 她朝王璐发了脾气，一天没有吃饭，一直在哭。 小刘皓也哭，自己喜欢的玩具平白无故被她摔坏，气的要和她打架。 最后王璐和刘振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去重新买。 小刘皓又买了一把新的枪，抱着那么大的盒子特别开心。 但是小刘愿哭完就对娃娃不感兴趣了，她不想要了。 后来娃娃到了她面前，她也没有很开心，丢在了一边。 以前的事，现在突然想了起来还是会难过，会心疼那个时候的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发脾气才可以得到喜欢的东西，为什么爱哭的孩子才可以有糖吃。 以前的她也想过做一个懂事的小女孩，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可是越是听话越是换来让她失望的东西。 “你和他们都一样……都一样。”刘愿说着说着掉起了眼泪，抓着手里的被子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第215章 伸手要的没意义 程望并不知道刘愿小时候有过什么不美好的经历，自然不知道在刘愿口中说的和他们一样是说和谁一样。 “不要这样，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学，但是不要哭好不好？” 他没感受过，他当然体会不到，他可是什么都可以得到的人。 心里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她想吃什么但程望不给她做的问题，是态度，是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耐下心去学习任何事。 “算了，不想吃了。” 哭完感觉自己有点好笑，只是一份馄饨，为什么不可以去外面吃，为什么不可以点外卖，为什么一定要他来做呢。 心里还是失落落的，她下床洗了洗脸，感觉眼睛已经肿起来了。 不想和程望说话，又不敢看他的眼睛。 程望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敢大声说话，语气都特别呆滞:“我知道你不开心，生我的气，不要什么都不说……” 本来不想一直纠结这种事情的，显得很小气。 可是他一直在耳边说，没一句能让人感觉到开心的。 刘愿鼻子酸了酸，回过头看着他，声音都大了很多:“你到底想干嘛啊？！说出来有用吗？你有在认真听吗？你只会说，每次都是只会说不要生你的气了，不要不开心了，但是……说出来有什么用啊？” 气的她差点没喘上来气，感觉心脏一阵阵的疼。 程望站在她面前，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委屈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眼泪了。 他想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久没见刘愿生他的气，今天突然爆发的情绪一定是她这么久以来慢慢积攒下来的。 原来她在自己这里还是会委屈会难过会掉眼泪。 “对不起……” 刘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失望，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眼睛慢慢垂下，一颗大泪珠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你只会想起这三个字是吗？没别的要说的是吗？” 她从来没想过要和程望吵架的，只是每次生气他都这样，心里总有一股憋着不知道往哪里发的脾气。 不想欺负他的，他每次在自己生气的时候都会想哭，一个平时不会随便哭的男生每次都是因为自己难听的话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你不那么生气，我感觉我站在这里都会让你生气……”程望吞了吞口水，他每次哭的时候眼睛一周都会变红。 明亮的桃花眼看起来特别委屈，再多看两眼，刘愿都害怕自己会突然跟他道歉。 她也没想要一个道歉，如果可以更希望他可以主动上前一步抱抱她，告诉她“我还是一直喜欢你的，用我自己的方式”。 但程望真的主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反而退缩了，扭头朝着门口跑去，重重把门摔上。 外套都没穿，她直接跑了出去。 程望怔怔地看着她推开自己，头也不回往外跑，不好的回忆涌上来，他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直接追了上去。 他顾不上别的，只想把刘愿追回来。总不能每次都麻烦自己的朋友帮忙，最后找到刘愿的人还不是自己。 突然想起那次刘愿不带手机跑出去，后来陈奉生打来了电话，没有告诉他刘愿到底在哪里，只是让他回去等。 陈奉生对刘愿的感情不只是当做兄弟的女朋友…… 他记得，陈奉生有过一个喜欢的女生，只是那个女生见不到了，他好像还没有放下。 如果是真的，他一点都不会愿意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当做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刘愿就是刘愿，她是一个独立独特的人。 她身上的闪光点太多了，程望只会沉迷于她一个人。 风吹打在刘愿脸上，浑身钻心刺骨的冷，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这一刻她多么感谢程望每天晚上吃过饭带她出来跑步，让她能跑这么久都感觉不到特别累。 再怎么跑她跑不过程望，眼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了，突然脚下被转弯时的三角地带绊了一下。 整个人毫无形象地栽进了草丛里，好丢人。 还好周围人并不多，被她吸引视线的人也只是看了两眼就走开了。 程望应该也很生气，一句话不说的跑出来，像上次一样，手机也没带。 只见他跑过来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了胳膊上，扶着刘愿把她慢慢抽了起来。 “摔到哪里了？” 累的他说话都有些喘气，额头冒了细细的汗，以前可没有发现刘愿这么会跑。 丢了这么大的人，刘愿都有些站不住，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脸了。 站在程望面前走也走不了，刚想从他面前绕过去，一件大衣直接披在了她身上。 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的就变成了“大”衣，到了小腿肚那里，莫名有点可爱。 见她不说话，程望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弯下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刚运动过身体也出了汗，刘愿的后背都热的想冒烟。 “说说话，不要不理我。” 他好像每次和自己说话都很温柔，因为见识过他和他的朋友说话，语气好像陌生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可以每次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弯下腰认真听，并且只是和自己。 刘愿心里的气因为他这个拥抱消了不少，但不想回应他这个拥抱，只是任由他抱着。 “谢谢你，让我知道伸手要来的糖不甜。”说完，刘愿用力把他推开了。 “不是……没有！”程望动了动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个糖确实不甜，要来的东西向来不如主动给的要有意义，更能让人开心。 “我困了，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了。”刘愿揉了揉眼睛，确实想睡觉了。 反正和他说那么多没用，不如不说。 “我背你。”程望蹲在了她身前。 纵使再怎么失望，只要他蹲在自己身前，她就不会绕过去自己走。 上前趴在了他的背上，被他轻松背了起来。 刘愿的头抵在了他的后背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安静地闭了闭眼睛。 好累，在一起好累。 眼前这个人她是真的舍不得说分手，真的好喜欢和他在一起。 不想分开，遇不到这么喜欢的人了。 他们都不真诚，未必会比程望有耐心。 “我饿了。” 刘愿盯着他的后颈，不等他说话直接在他的肉上咬了一口，像他那时候一样。 “吃你一口肉你不会生气？” “不会。”程望回头看了看她，眼神里满满的宠溺。 “那回去吃什么？” “还要吃小馄饨。” 就算你不想做，我还是会坚持我自己的意见。 程望只能妥协，毕竟不可以惹刘愿生气，他可是说过喜欢的人是用来宠着的。 “好，那去超市买点肉，我试试。” 趴在他的背上，刘愿打了个瞌睡，在自己刚咬过的地方亲了亲。 “哥哥怕不怕疼？我可是会心疼哥哥的，哪像哥哥啊，咬一口都不关心我疼不疼。” 程望轻咳了一声，感觉呼吸都不听自己的心了，面临刘愿主动亲一下又是撒娇说甜话的，脸都忍不住红了。 “学会了，下次咬一口会亲亲你的。” “小愿……” 刘愿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睛不自觉地躲让开了他的视线:“嗯？” “我今天没有不想给你做小馄饨，我是怕我做的不好，你不爱吃。” “伸手要来的糖确实可能不甜，但是在我这里只要你要，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你，不想让你不开心，糖甜不甜是要靠自己品尝的。” 第216章 肚子饱饱心情变好 到了超市，刘愿挣扎着从程望身上下来，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冷的找不到温暖。 程望回过头看她，朝她伸出了手:“牵着我。” 他的手一直看着很干净很白嫩，每一处关节都像旋律一样打在心上。 “不牵，你惹我生气还不给我做小馄饨。” 刘愿没把手伸过来给他牵，从他身旁走过去，还报复性地撞了他一下。 身子被撞的退了退，程望现在只是穿了一件加绒卫衣，被风吹的还有些凉。 他朝着刘愿走开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到之处格外温柔。 “怎么还在生气？” 跟上来牵起了刘愿的手，带着她往超市里面走。 刘愿也没有说一定不给他牵手，在他强硬的伸出手的时候倒也没有再想着挣脱。 小手在程望的手中真的可以算上是小手了，被他整个的包在手心里，温度慢慢升高。 毕竟谁会拒绝这么温暖的手啊，可以帮她暖热自己冻得发紫的小手。 “怎么可能会生气啊，我才没那么小气，我没有生气！”说着怕他不信，刘愿的眼睛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每次看他都要抬头实在累。 程望没反驳，把刘愿的手囚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揉捏，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滚烫的吻。 抬眼看着刘愿慢慢变红的脸，忍不住笑了笑，又脸红啊。 买了些肉，又买了两块姜。 “不买葱吗？”刘愿打开手机愿看了看馄饨的做法，以为他漏了一样食材。 程望提着手里已经称好的肉，在她眼前晃了晃:“哪个笨蛋说不喜欢葱姜蒜香菜啊？放点姜就行了，加了葱你还吃吗？” 但是她也不喜欢姜啊，反正一种放进去了，那就把另一种也放进去呗。 “你做的饭我都吃，买葱嘛，我可以吃。” “你说的。” 顺着刘愿的意愿，最后又买了葱。 回去他才想起来，馄饨皮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以前也没发过面，更别说揉面一系列的事情了。 看着满怀期待的刘愿，程望只能好好解释:“发面要好久，等你吃到的时候可能已经后半夜了。” “……啊？”刘愿脸上表现的不是很高兴，手里洗好的刀直接丢在了案板上。 吓得程望急忙把躺在案板上的刀拿到了一边，咽了一口气:“小心手！” “我讨厌你。”刘愿不高兴，给自己倒了杯刚热好的水，脱掉自己的拖鞋，在椅子上盘起了腿。 想来想去，最后程望想到了好办法，起码是可以让刘愿先吃饱，馄饨可以明天吃。 “要不要吃乌冬面？” 他知道刘愿喜欢吃面，也喜欢吃乌冬面，想办法问了一句。 确切的说，他也不清楚刘愿现在还会不会继续因为他临时说明天再吃馄饨而生气。 还好，刘愿没有刻意为难说非要吃馄饨，点点头说:“勉强吃一点，明天我就要吃馄饨！” 程望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两份乌冬面，又拿出了一份火锅底料，想来想去把清淡的火锅底料换成了微辣的，又拿了些丸子，两个西红柿。 洗了洗西红柿，把第一个西红柿简单切成了片，第二个西红柿一小半都切成了丁，剩下的给刘愿吃了。 起锅烧油，用热油化开了火锅底料，切了一小块姜，又切了两颗蒜， 拿了一个八角花椒，最后放了一勺豆瓣酱。 倒了水盖上盖子等水开。 刘愿趴在桌前犯了困，已经感觉自己没什么食欲了，心情也失落落的。 现在的她不经闹，如果程望还想欺负她，那她这次一定会生气，并且一晚上都不会理他。 拿出来手机玩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意思，就趴在桌上看着程望自己一个人手忙脚乱。 锅里的水开了，程望用勺子捞出了里面的料渣，把刚才的西红柿放到了锅里，又放了些丸子，煮了一会儿把乌冬面也下了进去。 想了想，忘了买一些青菜，尝着味道有点淡，放了一勺盐。 最后酸汤火锅番茄乌冬面做好了，盛了两碗，一碗端在了刘愿面前。 看刘愿困得要死的样子，他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伸手搭上了刘愿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她。 “唔……嗯……” 刘愿的嘴唇被他的牙齿磨着很不舒服，生怕他会狠狠咬一口。 小心翼翼地躲着他，最后还是难免被欺负了一下，还好没咬出血，疼是真的疼。 嘴唇被他吸得有点肿，像是充了血一般红。 “不闹了，我要吃饭。” 刘愿推开他，立马拿起了筷子不管刚盛好的饭烫不烫，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有点烫。”程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头顶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 “怎么样？” 眼睛期待地看着她，想得到她的夸奖。 不得不说，刘愿打心底觉得他是有很多手艺在身上的，做饭太好吃了。 “嗯，再多努力努力。” 才不夸他，不然真的会上天。 没有得到夸奖，程望还是很开心，笑着坐在了她对面，也低头吃了起来。 最后刘愿把整整一碗的面都吃完了，剩下了几个火锅丸子。 明明就很满意啊。 吃饱了，心情都好了不少，刘愿都肯主动刷锅刷碗了。 “放着就行，一会儿我洗。” 程望回头嘱咐了一声，把自己的碗也放进了池子里。 刘愿倒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平时什么事情都要他做，他都不抱怨一下，偶尔还是要帮帮他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天天刷碗。” 程望知道她的固执，劝不动就只好让她来动手刷碗了。 看着她勤奋的背影，从她身后凑过来环住了她的腰，把头放在了她的肩上闻了闻她脖子里的味道。 之前在她脖子里留下的吻痕现在已经快消了，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色。 好像他每次留下来的吻痕都不在特别明显的地方，经常是不被人注意到，以至于刘愿都不用刻意去挡。 “今天生的气都撒完了吗？会不会有些不开心的话留在了心里？” 刘愿的手顿了顿，感觉脖子有点痒，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就想抓一抓脖子，但是被程望拦住了，他帮忙用手指蹭了蹭她细腻的脖子。 “有一点。” 她没有撒谎，确实还有些生气。 洗好的碗都放好了，刘愿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回过头去看他，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透露着自责。 “怎么了啊？害怕我跟你说分手啊？” 开玩笑的，刘愿又舍不得丢下他。 程望弯了弯腰，凑上前把她抱了起来，从厨房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怕你一句话也不说，心里记下一个坏印象，每次一个，慢慢对我失望。” 他说的话倒不像是骗人的，像一个深情小狗一样惹人心疼。 刘愿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他，最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亲他。 感觉呼吸逐渐变得困难，一下一下的迎接他强势的吻，眼角逐渐泛了红。 她睁着眼努力地调整自己凌乱的呼吸，手搭在他脖子后面摸了摸他的头。 每次他都会闭眼，每次都好像在认真去品尝一份美食一样耐心地细细吻，渐渐变成占有式的啃咬，最后又安慰式的亲一亲。 吻逐渐向下，在她敏感的脖子上蹭了蹭。 “痒……”刘愿缩了缩脖子，伸手推了推他。 纹丝不动。 程望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不听她的话，慢慢在她脖子上留下滚烫的吻。 宽松的毛衣渐渐被撩开了一边肩膀，里面的小衣服露出了肉粉色的肩带。 她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停止，怕他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在心里感觉他不会。 肩上的疼痛很快就没有了，但多了一块程望留下的印记。 他的手一直搭在刘愿后背上，没有乱摸，很规矩。 “想听真心话嘛？”刘愿把自己的毛衣整理好，垂眼不敢看他。 脸上的热度太高了，怕他发现会笑。 程望搭在她背上的手收了回来，松开她坐在了她身侧:“嗯，想听。” 第217章 被夸奖的馄饨 看着他那么真挚的眼神，刘愿突然想逗他了，假装打着瞌睡说:“嗯……困了，先睡一觉再说。” 说完，绕过满脸不可思议的他，头也不敢回一下的跑去了卫生间。 程望站在门口耐心等她，等她洗漱完。 他以为刘愿刚才在开玩笑，会在洗漱完再告诉他。 而刘愿以为他觉得扫兴直接回屋睡觉了，还想着等出来了让他去洗漱。 出门还没看清旁边站着一个什么，立马被他横抱了起来，吓得她只能紧紧抓住程望肩上的衣服，以免自己掉下去。 一路朝着她的卧室走过去，没有安全感的身体被程望轻轻放在了床上。 刘愿迅速坐起了身，生怕他又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看着他把床边的台灯打开，熟练地拿起空调遥控器让房间里吹起了空调。 “……再帮我拉一下窗帘。” 程望没说话，但是乖乖走过去帮她拉上了窗帘。 本以为他做完这些会过来问自己到底要说一些什么真心话，没想到他只是问:“还有吗？” 刘愿支支吾吾见他不问自己那些话，只好暂且把它们都咽在了肚子里:“没了，困。” “好，乖乖睡觉。”程望说完就出了她的卧室，随后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想了想说:“怕你熬夜玩手机，拿我房间里充电了，有事随时找我。” 他说的有事大概是刘愿如果睡不着或是做噩梦了。 这些天一直让刘愿自己睡觉，感觉她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害怕的不敢一个人睡了。 “嗯，你也早点睡。”刘愿说完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总觉得没有手机放歌她会失眠。 “晚安。” “嗯，晚安。” 台灯开得她有点不习惯，但没有当着程望的面关掉，等他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她才脱掉衣服关掉了手边的灯。 已经打算睡了，程望突然又进了她的房间。 他也没想过刘愿真会听话的睡觉，进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加湿器，开了房间的灯，把加湿器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刘愿把身子都遮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头:“什么啊？” “屋里干，放个加湿器。”程望开了加湿器，看了她一眼，立马垂下了眼:“好了，睡觉。” “嗯，你也睡。” 说完，她有些尴尬，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不敢露一点点。 程望帮她把被角掖了掖，随后关灯关门回了自己屋。 笔记本电脑上处理不完的邮件一拖再拖，实在有些心烦。 一直忙到后半夜，眼睛酸疼的睁不开，合上了笔记本。 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换上干净的睡衣，他还是忍着困意又看了看馄饨该怎么做，翻看了很多视频，最后感觉自己已经看会了，合上手机睡了。 趁着过周六日，陈奉生得老爷子指示可以放一周的小长假让他去外面的风景，拍一些好看的照片。 一早他就到了盛京，带着自己的拉箱来到了程望给他发的定位。 “嗨，好久不见。” “嗯。”程望淡淡应了一声，开门把他请了进来。 “刘愿还在睡，别说太大声，吵。” “还睡呢？都几点了？”陈奉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把手里的拉箱拉到了沙发旁边，小跑到刘愿卧室门口要开门偷看，刚打开门人都没看到，立马被程望挡住了。 “行行行，你眼里可只剩刘愿了。” 程望是怕刘愿睡姿不好，如果没盖被子又没穿衣服被看到了可不行。 这次陈奉生来是有目的的，他已经让自己的室友找关系调监控的帮忙找到了那天程望说的两个人了。 “哎对了，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两个人，一会儿可以去看看，他们就纯纯两个社会无业游民，每天吃完饭就到咱们学校对面那美食街巷子里面里一蹲。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是打出事来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有条件。”陈奉生笑着笑着突然严肃了起来。 毕竟能找到这两个人，他可不少贿赂室友呢，还让他们找了很多人去认。 因为美食街有些地方是有监控的，程望能做的就是找人把那段监控拿给他看。 “你说，我都能接受。”只要能替刘愿出一口气，程望就觉得所有的条件都不值一提。 他的眼睛亮了亮。 陈奉生眯了眯眼，偷偷看程望那一副无所谓随便提条件的样子，心里有了底:“让我在你这里住一周，因为老爷子把我赶出来了。” 程望没说话，心里自然不太乐意的，他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更何况陈奉生和张延旭一样，睡觉会乱动会占他一大半的床，还会打呼噜。 不过他没说不行，只是去了卫生间洗漱。 那就当他默认同意了，陈奉生又朝卫生间看过去:“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吃什么？”程望刚洗漱完，额前的碎发还滴了滴水。 陈奉生困得想睡觉，但是一会儿要和程望出去办事，就想着眯一下下。 听到他问的话，坐起了身，缓缓伸了一个懒腰:“你问我啊？挺会关心人。” 程望面不改色，看着自己的手机:“算了，不给你叫外卖了。” 发好了面，擀了很多四四方方的面皮。 从冰箱里拿出来了昨晚买的猪肉，全都切成了细碎的肉沫，放了蚝油、盐味精等的调料。 葱和姜也切成了丁，和肉沫、虾皮混在了一起。 陈奉生直接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连个毛毯都没有盖，还好客厅开了空调。 以前程望学过包饺子，但是从来没试过包馄饨，所以包出来的形状不是很好看。 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小馄饨被丢进锅里，把调好的酱汁最后也倒进了锅里。 他洗掉了手上残留的面粉，擦干了手，确保手上的温度不会刺激到刘愿，才起身去了刘愿卧室。 “起床了，洗漱一下吃早饭。” 刘愿动了动身子，转了个身，试图再偷个懒。 “笨蛋，醒醒，吃早饭了。” 耳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没有一点不耐烦，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呼唤她。 心里做了好一会儿斗争，最后刘愿睁开了眼睛:“哼……好困……” 她刚醒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要软，像是在撒娇。 听的程望有些犯迷糊，凑过来牵起她暖乎乎的小手，在她嘴边亲了一口:“好了，不睡了，吃早饭啦。” “嗯……” “那起床好不好？” “嗯……” “不要只是哼哼两声，动起来。” “嗯……” 刘愿的双手抓着他的一只手，突然人带着被子被他一把捞起。 吓得她直接清醒了过来，拉了拉快滑到胸下的被子，努力遮挡着自己暴露出来的肩膀。 “我以为你穿睡衣了……” 程望别过头不敢看她，弯了弯腰，把她轻轻放回到了床上。 “穿衣服，我先出去给你盛饭。” 刘愿抓着自己的被子小声应了一下:“快出去。” 穿好了睡衣出来，又吓刘愿一跳，她看着陈奉生，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产生了幻觉。 洗漱完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陈奉生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立马凑上来看了看。 回头看程望已经把饭盛好，朝她慢慢走了过来。 “陈奉生，吃饭。” 程望越过一旁的刘愿，把陈奉生拍醒了。 “啊……困死了。”陈奉生皱着眉猛地惊醒过来，十分不乐意。 “嗨，刘愿想我了没？” 不等刘愿说话，程望抢先回复了他的话:“没有。” 随后他拉住了刘愿的手。 刘愿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没有跟着他走，依旧站在原地，等陈奉生进了厨房，她才说:“协议第五条，不能随便进对方的房间。” 程望回过头看她，眼神逐渐变得不可思议，随后笑了笑:“那你男朋友也不可以随便进你房间吗？之前的协议记得挺清楚啊。” 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替她回想起了之前她半夜进自己房间的场景。 “那你那次半夜趁我睡着来我房间跟我在一张床上睡的时候想到了吗？” 刘愿不说话，有点羞耻。确实是她不在理。 见她半天不吭声，程望把她带到了厨房:“下次不会了，快吃饭，尝尝我做的馄饨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刘愿这才拿起勺子说话，吃了一个小馄饨，滚烫烫的。 含在嘴里差点掉出来，太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手足无措地把这个馄饨咬在嘴里，呼了呼热气。 陈奉生吹着自己勺子里的馄饨，一口塞到了嘴里，看了看刘愿:“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愿你是不是不聪明？” “胡说！”刘愿不喜欢被人说不聪明，她明明很聪明啊，可以和程望和陈奉生和李佳乐考到一个学校。 “我们刘愿是最聪明的人。”程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嘱咐着:“慢点吃，小心烫。” 在一旁被冷落的陈奉生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找程望。 “我觉得很好吃，很成功啊！”刘愿慢吞吞地吃着碗里的馄饨，感觉不怎么腻，连汤都快要喝完了，最后一碗的馄饨都让她吃完了。 程望不知道她说的话是在安慰人还是真心觉得好吃，只是不想让她吃太多，吃太多或吃太少对胃都不好，她的胃也一直不怎么好。 经常胃疼，因为不吃早饭还吃一些冰的辣的东西刺激胃。 她能吃下去就很让人开心了。 第218章 剪指甲 吃完了饭，刷碗交给了陈奉生，因为世上没有的蹭吃蹭喝。 刘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无聊打开了电视看。 从桌下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指甲剪，有剪手指甲的，还有剪脚指甲的。 程望闲着没事也没在厨房多待，跟着刘愿一起出来了。 “要剪指甲啊？” “嗯。”刘愿抬起头看了看他，伸出手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有点长了。” 只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蹲在了身前。 “我来。” 程望单膝跪地，撑着身子拿起了剪手指甲的指甲剪:“伸手。” 什么都要他来，刘愿总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不了，我自己也会啊。” 她说着想抢过程望手里的指甲剪，却因为伸手没抓到他的手，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还好程望在她对面，伸手扶住了她，把她重新按回了原位，随后抓住了她的左手:“给你剪你还不乐意啊？” 指甲刀咬在她的指甲上，程望手指一用力，一边的指甲被剪了下来，随后又切到另一边，把另一边的指甲也剪了下来，最后又在中间剪了一下，慢慢开始细心地剪着，修了修指甲的边缘，打磨至平滑的状态。 一个个手指甲被他剪完，整体看起来还不错，他没有沿着手指的肉剪到底，每个指甲都留了一点小白边。 “脚。” 程望挽起袖子，换了另一个剪脚指甲的指甲刀，伸手要抓她的脚。 刘愿的脚上还穿了一双睡袜，看他帮自己剪完手指甲还要剪脚趾甲，心里有点开心，伸出脚在他手上蹭了蹭。 突然被他的手抓住，脚心有点痒。 “等等等等！痒~” 笑的刘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把自己的脚好好护在了手里。 程望又重新伸出了手:“不闹了，脚伸出来。” 刘愿把自己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让他轻轻握住自己的脚，仔细地剪着脚上的指甲。 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脱掉了，她把脚放在半空有点累，但是地板太冰了，她看了看一脸认真地剪着自己脚指甲的程望，偷偷把另一只还没剪的右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脚趾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后刘愿就变得大胆了起来，把整个脚都放在了他肩上。 脚趾被他的手指轻轻搭着，上面的指甲慢慢从脚上脱落。 陈奉生从厨房出来，眼睛刚好扫上了这一幕，撇了撇嘴，没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他看了看还在小窝里睡懒觉的团团，过来抓了一把猫粮放在了它的小碗里。 不管团团乐不乐意，反正他是直接把昏昏欲睡的团团从小窝里抱了出来，让它吃早饭。 “团宝乖，吃饭饭了。” 刘愿抬头看了他两眼:“别摸它啊，会咬你的。” 陈奉生是养了十几年猫的人，自然知道分寸，没在团团吃饭的时候去摸它。 “程望没少挨咬？” “确实。” 程望终于剪完了刘愿的手指甲脚指甲，把指甲剪用纸巾擦了擦，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把刘愿的脚放到了沙发上，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手:“不早了，我们走。” 这句话是对陈奉生说的。 不过陈奉生还有些舍不得团团，多看了两眼:“行。” 刘愿见他走到门口都没说自己要去哪里，来不及穿袜子拖鞋就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朝着程望跑了过来:“你们要去哪儿啊？为什么不带我？” 程望回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弯腰托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把你的睡袜穿好。” “下次穿鞋踩地板，不然凉。” “那你去哪儿啊？”刘愿抓着他的衣服有点委屈，有点不舍。 他的眼睛太温柔了，让刘愿心里害怕，怕他会瞒着自己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程望把她放回沙发，蹲下身子帮她穿着睡袜:“不要问那么多了，等我们回来。困了就睡一觉，相信我，不会做一些让笨蛋失望的事情，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都走到门口了，他还是不太放心刘愿自己在家:“有事打电话，会很快回来的，好好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可以去。” 刘愿点了点头，穿上拖鞋回了自己屋，扒了个头说:“那我睡觉了，睡醒你们一定要回来。” 程望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好。” 陈奉生也应了一声:“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刘愿没再多问，既然程望都说了不要问那么多了，自然是不想让她担心的。 总觉得会和自己有关系，但是又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程望居然都不告诉她。 等他们都走掉，刘愿重新躺回到了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与此同时，已经下了楼的两个人收起来刚才对刘愿的温和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深沉的眸色。 今天张延旭、李佳乐都没课，早上没赖床，都过来一起去凑了个热闹。 许小施被张延旭骗到程望租房的地方找刘愿去了，她确实很喜欢刘愿，一说找刘愿，就连张延旭去哪去干嘛都不关心了。 “哎，那个刘愿到底有什么意思啊？每次跟许小施说刘愿想她了，她就激动地恨不得飞刘愿面前。”张延旭坐到车里忍不住想点一根烟。 他真的不能理解刘愿身上有什么独特魅力，程望被她迷住就算了，就连许小施和她一起复读了一年之后就把她放到了朋友首位，还特别喜欢找她去玩。 程望从前视镜里看到了他的动作，张延旭的打火机刚拿出来，他就提醒了:“车里别抽烟，一会儿下去抽去。” 随后想起他刚才的话，眼里的笑意无法隐瞒，自言自语道:“她本就是一个让人看了就会喜欢的人。” 只限于他，别人并不会说看了就喜欢。 有人会喜欢她，会因为相处会因为为人，也会有人讨厌她，因为她的性格脾气。 他不介意多一个人喜欢刘愿，只要不去和他抢。 “小愿~小愿~”许小施一进屋就开始了张望，见客厅没有一个人，她随机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看着里面的东西，直觉告诉她这么整洁干净的房间肯定不是刘愿的房间，没敢多看立马小心翼翼关上。 偷偷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看到她打开程望的房间，又去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小愿！我来啦！”许小施一开门就激动地朝床上扑过来了。 刘愿刚要睡着，因为她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抖，立马惊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许小施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啊？” 许小施起这么早也很困，她脱了自己身上的袄，躺在了刘愿床上，拉了拉刘愿盖着的被子，和刘愿抱在了一起。 “张延旭一大早叫醒我，让我从学校里出来，说带我来找你。” “结果他把我丢到楼下就和程望他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反正就来找你了嘛，嘿嘿~” 她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问张延旭去哪去干嘛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笑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拿出手机跟张延旭发了个消息问他。 刘愿听她说完又盲猜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出意外，在她看来陈奉生、张延旭、李佳乐应该都会和程望一起，四个男生去干嘛？还说让自己不要担心，会很快回来的。 她没想到具体他们会做一些什么，但只是对程望的了解，她知道他们不会做坏事的。 第219章 群架 黑色的车辆缓缓停在美食街的尽头，停在了一条巷子深处。 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直接就朝着蹲在巷子里抽烟的几个无业游民走过来，目的可以说非常明确。 几个混混朝他们看过来，见是陌生面孔，就没搭理。 之前那两个人还在一起说着话，见有人过来，立马看了过来，手里的烟来不及灭掉就直接随便丢在了地上。 明艳艳的火星点子坠落到地面上，烟灰碎了一地，被风吹了个无形。 他们看到张延旭的时候就知道眼前这四个人不是单纯的来这里聚集的。 忘不了那天晚上挨的生硬的拳头，身上的淤青才消下去不久。 “妈的，就是这两个！”张延旭指着他们两个人，想抓住但抓了个空。 随后跑开的两个人就展开了无比辛苦的逃跑之路，他们一起努力往巷子另一边跑。 “去干啥呢？” “谁知道啊，可能惹事了。” 剩下的几个人蹲在一起还在嘲笑他们落荒而逃，殊不知他们要挨一顿毒打。 因为他们平时不锻炼，轻易就被程望追上了。 根本跑不过程望，他可是每天都运动锻炼身体的人，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瘦弱的男生。 冬天本就很冷，跑了没多少路，那两个人就又累又没力气了。 程望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直接就追着把其中一个按在了地上。 “大哥别……咳……” 被按在地上的人挨了程望一拳又一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伸手乱抓，什么都抓不到。 鼻子上牙齿里都是血，眼睛疼得睁不开，整个脸又红又青，每一拳都让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另一个人见他被按在地上打，求饶都不被放过，立马从地上捡起一块砖朝程望砸过来。 他没打到程望的头，朝着他脖子后面打了一砖头。 不过程望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尽可能不让那人打到自己的致命地方。 李佳乐抓着那人，用力把他甩在了地上，但那人给了李佳乐肚子上一拳。 还在手里紧抓着的砖块直接朝程望甩过来，眼看着要朝着他的头砸过来了。 “靠，程望你他妈快起来！” 张延旭声音焦急地吼着，但是因为离程望太远根本没时间去挡。 程望听着声音立马站起身，扭过头看砖块飞来的方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伸着胳膊挡住了砖块，砖块从他手上划过去，刮伤了他的手背。 李佳乐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吸了一口冷气，随后躺在地上起不来，缓不过来这个劲头。 “嘶……” 另一个混混见他没有反抗的力气，朝着程望冲过来，两个人很快就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好在张延旭、陈奉生跟过来，把他拽着和程望分开了。 巷子里其他的人纷纷看过来，知道他们是在打人而不是平时的玩闹，也加入了这场架里。 有四个人跑过来和他们四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街上的阿姨听到声音出来看了看，倒了个垃圾，一句话也不说的回了自己家里。 这条街上的混混很多，经常会有些人被他们欺负一下，但因为他们人多不好惹，大家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觉得是能避就避。 因为都是小学或者初中就辍学不上的人，整天闲着什么也不干，素质也不高，嘴里骂的话也脏的不堪入耳。 他们经常参与打架，但是今天早上的人聚堆的并不多，加起来也只有六个，前两个被打的躺在地上动一下都疼的要死，所以后面四个人到的时候也没能打过程望他们。 陈奉生从小没打过架，没参与过这种刺激的事情，一直都听老爷子的话，让做什么做什么。 第一次打架，虽然没怎么出力，但总觉得因为这件事让他心里非常痛快。 像张延旭、李佳乐两个人本就是在一中的时候和程望一起打过群架，甚至还有些怀念那时候的他们。 两个人叉腰看着地上躺着难以反抗的人，对视着笑了笑，伸手碰了碰拳。 “上次咱们一块打架还是在高中，我记得是高三上半年。” “是啊，程望转学前几天。” 打完了架就转学了，他们从那之后就很少见程望，每次也很难聚集起来，来的人总是不齐。 因为闹得动静太大，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报了警，来了四五辆警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几个混混都是常年在大学城附近的街上挑事的人，没少胁迫一些平时不敢吭声的学生定时给他们保护费，不然就会让那个不同意的人挨几顿毒打。 在警察这里已经熟悉了他们，一直不动手是因为觉得他们还没做什么触碰底线的事情，但是有人举报，有很多人举报，警察自然就在乎了起来。 今天的报警也是早晚的事情，大家并不会喜欢有一个经常挑事的群体每天在这条街上随便窜，时不时对人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骚扰。 警察来的时候吓程望他们一跳，以为今天就是自己在外面生活的最后一天，程望和陈奉生、张延旭、李佳乐四个人动都不敢动，整整齐齐站了一排，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 谁也不想在青春大好年纪去蹲大牢，也不想留什么案底。 警察叔叔眼下顾着把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拖走回去交代，心情正是好着，也不管这几个人身上的伤了，只想尽快把他们带走，免得来太多人来围观。 “你们打架斗殴这件事是不对的，还是大学生，跟这群混混打起来像个什么样子？他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抓到之后交给我们，下次不要打架，不然你们也得带回去。” “对不起叔叔，他们实在可恶，差点就犯了大错了，我们只是碰了他们一下，再也不会了。”李佳乐说着一嘴流利的道歉话，让警察都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叔叔，对不起，我们错了。” “叔，就当我们为民除恶了，饶了我们！” 来了三四辆警车，甚至有两个警察商量着把他们四个也带走。 还好最后没带走，四个人站成一排，目送一辆又一辆警车开走。 几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只有陈奉生只是手上的擦伤。 因为只有陈奉生不敢打架，一直是跟在张延旭身旁趁机给两下，手上的擦伤还是张延旭给的。 程望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块地方有点肿，当时一个混混给他这一拳头时，嘴里的牙齿咬到了肉，现在嘴唇上的血已经干在了上面，显得嘴唇很红。 身上也有很多处剧痛感，毕竟他也是没怎么打过架的人，都是用的蛮力，挨了很多拳打脚踢。 虽然算是两败俱伤，他们几个人也没少挨对方的拳头，不过替刘愿出气的感觉真的让程望从内到外的舒服。 “谢谢你们，中午喝不喝？”程望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拿着车钥匙往车那里走。 张延旭这才抽了一根烟:“行啊，好久没一块喝过了。” “下次有事就直接说，反正哥几个闲着也是闲着。”李佳乐说着搭上了张延旭的肩膀，回头看了看程望又说:“他们可真是会挑人，敢欺负咱们弟媳，真闲活得命长了。” 陈奉生也听张延旭说了个大概，尽自己所能的替刘愿出了这口恶气，心里畅快得很。 他和刘愿虽然说算不上什么好朋友，但是只要刘愿有事，他一定会帮。 第220章 敢闹脾气 回到家的时候刘愿还在睡觉，旁边躺着的许小施贴在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两个人都睡得正迷。 张延旭见客厅没有许小施的影子，扫了两眼问:“刘愿住哪个屋？” 他不用猜也知道许小施来了就和刘愿一起睡懒觉了。 只觉得她们两个能做朋友大多数还是因为共同爱好比较多，比如喜欢睡懒觉。 程望在卫生间洗了洗手背上干巴的血，用水擦了擦嘴唇，指了指刘愿的房间:“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过去，张延旭都打算开门了，又听到了程望的声音。 “别把刘愿吵醒。” “哎，算了算了。”张延旭抓了抓头发，怕真会吵醒刘愿让他不高兴，只好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拿着手里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土，检查着自己暴露出来的皮肤，看了看没什么能让许小施一眼看出来的伤。 身上虽然没流血，但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被许小施知道可能还会被她心疼又被她打。 高三最后一次和程望一起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他们一起回家反省，后来他回学校，许小施一见他就气急败坏给了他好几拳。 “你闲着没事打什么架啊？欺负人算什么本事？！”许小施气呼呼的还要伸拳头。 张延旭没看下去，不愿意挨她这么多拳，毕竟她平时吃那么多不是盖的，每一下都巨疼。 “行了行了，我没本事，我这不是都回来了，你担心个什么啊？” 见他这么不在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许小施能不干着急嘛。 “不理你了，我走了。” 那次许小施真的好几天没有来找他，每次课间去厕所偶尔碰面也不和他打招呼。 当时的他还傻乎乎以为许小施是瞧不起自己打架，后来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会出事。 “有吃的没？饿死我了，一早没吃饭，刚才那人给我一拳的时候饿的我胃酸。”李佳乐咕噜着肚子，四处翻找起了零食。 一点零食都找不到，因为程望买的所有零食都会放到刘愿的卧室里，他不喜欢吃。 从卫生间里出来，手背上的伤口还没及时处理，朝着刘愿卧室里走了过去。 轻手轻脚地拿了几包零食，但是还是吵醒了刘愿。 “嗯……”刘愿睁开眼睛不情愿地朝程望这里看了过来，挪了挪身子，从许小施手里逃脱。 “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望看了她两眼，笑着拿给她看零食:“你的零食要分给他们一点了，改天再给你买。” 把几包零食丢到客厅的桌上，他又重新回来，守在了刘愿床边:“刚回来，还困不困？” 因为许小施还没醒，两个人说话也是很小声。 刘愿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也不是很困了，这些天都是在十二点之前睡的，睡觉的时间很充足。 “不困了。”她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程望，看清楚了他脸上轻微的打斗痕迹。 犹豫着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在他肿起来的地方抚过。 程望垂眼看了看她的手指，轻轻捏在了手心里，嘴唇贴在她手指关节上亲了亲:“我没事，别担心好不好？” 本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了，却发现只是在蒙骗他自己，又要让刘愿替他担心了。 “……怎么会不担心？”刘愿说着说着眼里攒了一层泪花，声音都变得关心了起来，“去干什么了啊？” “没什么，就是……” “不要骗我。” 看着她坚定的眼睛，程望到嘴边的谎话突然卡住，伸手帮她抹去眼睛里掉出来的眼泪，不忍心看她难过，还是实话实说了:“和欺负过你的人打了一架，他们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刘愿只知道他们出去有目的，竟不知道事情过了这么久他还惦记着这件事，他身上的伤原来都是为自己出气来的。 停留在他脸上的手从他手里挣脱，环在了他的脖子上，刘愿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负你，谁都不行。”程望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的小声抽噎，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不要掉小珍珠了，开心一点，中午带你出去吃肉。” “嗯。”刘愿轻轻地应了一声，因为哭过说话都特别乖。 躺着睡得很香的许小施翻了个身，滚到了刘愿刚才睡的地方。 程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刘愿抱了起来，抱到了小沙发上蹲下身给她穿拖鞋。 还好，刘愿及时把眼泪控制住了。 等他帮自己穿好了拖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一周都红的太明显了。 出了卫生间，闻到了一股烟味，刘愿没忍住，呛得咳了两声，感觉自己待在客厅不合适，又打算回卧室。 “张延旭，把你的烟丢了，快点的，看把咱弟媳都呛着了。”李佳乐很有眼力见，碰了碰张延旭的胳膊。 刘愿不想打扰到他们，立马朝他们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回我屋里就行。” 因为刘愿没制止，张延旭也就没舍得把烟掐灭。 “下次抽烟去外面。”等着刘愿回屋，程望才把话说出来。 手背上消了消毒，贴了两个创可贴，其他伤口都是小伤，基本上都是挨的实拳头，很多地方只是青了，碰一下会感觉疼。 张延旭卡在手里的烟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看着一群不抽烟的人，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回了自己房间，刘愿把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顺便把许小施叫醒了。 “几点了？我想再睡会儿。”许小施说着扭过了身，蒙着被子打算接着再睡会儿，毕竟好不容易没有人打扰她可以睡个自然醒了。 刘愿走到了门口，看到了张延旭，给他让了让地方:“小施还想再睡会儿。” 张延旭朝着里面望去，盯着许小施朝她走了过来:“许小施，起床了，今天睡够了该出去吃饭了。” “滚，别烦我……我困死了。”听到张延旭的声音，许小施抓着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蒙住，心情无比烦躁。 刘愿站在门口不好打扰，轻轻给他们带上了门，希望许小施不会因为张延旭生气。 “快点的，都等你呢，起床了！”张延旭单膝跪在床沿，一手拽住了许小施身上的被子。 许小施最后挣扎无果，崩溃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张延旭你烦死了！快点滚出去，让我睡会儿啊！” “太阳晒屁股了还睡呢？”张延旭说着把房间里的窗帘拉开了，回过头看她:“再睡就到下午了。” 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床上，照在许小施乌黑的长发上。 “哼！”许小施从床上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张延旭也不是受气的料子，见她脾气这么不好，直接跑上前把她扛了起来，重新带回床上。 不等许小施逃脱，她的双手就被张延旭压在手心。 两个人的接吻从张延旭主动变成了和许小施的互动，这才让张延旭松开了她的双手。 外面的人对此毫不知情，还在好奇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刘愿选择去看看，刚打开门，立马轻轻关上。 李佳乐凑着热闹，打开了一条门缝，不禁赞叹着:“旭哥就是旭哥，啧啧啧~” “看什么呢？”陈奉生也走过来挤在门前，努力往里面看，不小心打开了门。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突然僵住，反应过来迅速分开，甚至张延旭还想把许小施推开。 不过，还是许小施先把他推开了，擦了擦嘴唇，下床穿好了鞋。 “看什么啊你们？” 张延旭从床边走过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闹脾气，许小施敢跟他闹脾气，那可有得治。 第221章 买衣服 刘愿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客厅，刚扭过头就被程望拉了过来。 她顺着程望走到了他面前，低着头看了看他的手背，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按了按他的伤口，有些责怪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的意思。 “疼不疼？” “一点小伤，没感觉。”程望咬了咬牙，感觉到刘愿捏着手背上的伤口的力气加重了些。 “哦。”刘愿故意用力捏着他的手背，抬起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疼一样。 等她松开了手，程望才吐了口气。 随后刘愿猛地回头看他，眼睛弯弯:“真不疼？” “亲亲就不疼了。”程望弯下腰等她亲一下，但是没等到。 刘愿扭过头和他隔开了距离:“才不要。” 不喜欢这样，程望也不会刻意为难，直起身子抱了抱她。 很喜欢把她揉在怀里，感觉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笨刘愿不想亲我，那昨天晚上想说的真心话可以给我说了吗？” 如果不是程望突然提起来，刘愿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努力想了想说:“嗯……可以说。其实就是想说，每次生气你说那些道歉的话都没什么用，我不喜欢你说这些废话，我喜欢……喜欢看你被我气哭的样子，这样我就不容易生气。” “嗯？让我气哭？”程望忍着笑意看着她，又问:“那我哭了你就不生我的气了？” “还是生气。”顿了顿，刘愿又想到了什么，盯着他的脖子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 力气有点大，程望怕她把自己的衣服扯坏，只能由着她来，弯下了腰。 刘愿只是踮了踮脚，在他嘴边轻轻贴了一下，眼睛慌乱地低下去。 “如果你抱抱我，我就没那么生气了，每次都是。” 不等程望说话，其他几个人就看不下去了。 “我说啊，你们秀恩爱可以私底下去秀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非得让我们吃狗粮！”李佳乐看不下去了，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下楼了。 他们都已经收拾好，只等着刘愿和程望了。 突然被他们注意到，吓得刘愿立马躲在了程望身后，尴尬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别逗她，走了走了。”程望见刘愿躲到自己身后，立马朝着李佳乐剜了一眼，又伸出手牵住了刘愿的手。 回过头说话时已经没了刚才的冷漠，反倒是关心刘愿的心情不可掩藏:“外套带上，外面冷。” 两个人拿上外套和他们有说有笑下了楼。 许小施陪在刘愿身边，因为刚才的事情，还不太想和张延旭说话。 “想吃什么？”程望问了一嘴，他知道刘愿喜欢吃虾也喜欢吃烤肉，可以选择吃的很多，更想听他们几个人的，毕竟今天他们帮了大忙。 没开车，知道自己今天会喝酒，不能酒驾。 “吃什么吃什么？” “你们看着来。” “我都行，吃什么都一样，问刘愿许小施。” 四个男生我看你你看我，谁也不知道吃点什么好，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跟在身后的两个女生。 她们两个商量想去吃烤肉，四个男生谁也没有意见，他们主要就是想喝点小酒聊聊天，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六个人叫了两辆出租车，刘愿、程望、许小施坐在了一辆车上。 “许小施你他妈的就是有病。” “滚下去，别跟我坐一起，快点！” 张延旭跟在后面也想上这辆车，被许小施推走，让他去了下一辆车。 没有办法，都这么强硬赶自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张延旭只好忍气吞声去了下一辆车。 然而早就坐在了下一辆车的陈奉生和李佳乐在疯狂嘲笑他，笑他被许小施丢下车。 “哈哈哈哈哈旭哥你也有今天啊，笑死我了，以前不都是许小施粘着你吗？现在怎么你转头去当人家的舔狗了？”李佳乐开着玩笑拍了拍张延旭。 陈奉生也笑出了声，同时也蛮羡慕他们的，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 “滚，别笑了，再笑给你也丢下去。”张延旭挂不住面子，恶狠狠地瞪着李佳乐，脸上一副吃瘪的表情不太好看。 不过，刘愿和许小施此时坐在一起很开心，一起看着刘愿手机上想买的衣服。 “我觉得这个适合你，你穿上太性感了呜呜……太好看了，你的身材真的很搭……”许小施看着刘愿手机软件里收藏着的一条裙子，激动地搓了搓手，有点幻想刘愿穿上的样子了。 一件奶白色长裙，领子、袖口、裙边都加了毛绒，里面也是加了薄绒，穿起来会很显身材。 她知道刘愿有胸有屁股的，穿一些紧身的衣服会很显身材，但是一想到穿出来会被一些坏男人看到，她就恨这世界上会有男人这种生物！ “早知道我就投胎投个男胎了，恨自己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你却不能给你一个家！”许小施攥着自己的拳头，默默咬牙。 程望没听下去，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她们，扫了一眼刘愿的手机说:“投个男胎？那你说我会给你机会惦记我的女朋友吗？” 许小施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一副小媳妇模样，圈住了刘愿的胳膊装委屈:“小愿你看他~欺负我~” “没有啦，你是女孩子才好，可以和你做朋友。”刘愿拍了拍她，很喜欢粘人的许小施，很可爱。 “给我看看衣服长什么样。”程望伸出手去要刘愿的手机。 刘愿看了他一眼，乖乖把手机递给了他，凑到他背后抓着他靠在后背的靠椅说:“你一个男生看这个干嘛？” 她感觉自己挑的这几件衣服也不怎么暴露，就是冬天穿的话会有点冷。 给李伊川看了，也推荐她买那条长裙，她也觉得很不错。 正在想程望会说些什么令她不满意的话，下一秒她就觉得程望真是一个不爱表达又让人喜欢的男朋友。 程望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刘愿的手机把她收藏的链接转发给了自己，又顺便转发了刚才她们讨论半天觉得很适合刘愿的衣服链接。 “我怎么不能看啊？你喜欢我还可以给你买。” “啊？”刘愿以为他在开玩笑逗自己开心，努力看着他正在玩的手机，看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出现了自己收藏着的衣服。 他把自己转发的链接都加入到了购物车里，都是刘愿想买又纠结不知道买哪一件的衣服。 “穿s码就可以了？” 刘愿轻声“嗯”了一下，不知道他说这个话的意思。 随后他把加入购物车里的衣服都买了，都被他买了！ 刘愿眼睛都瞪大了，打算阻止他，因为这些衣服她打算筛选一下，找一件好看的就行。 “我挑一件就可以，你别都买了啊。” 许小施羡慕地看着他们，一边说:“我们小愿穿什么都好看，必须都买了，不愧是姐夫，对我们小愿就是大气！” 于是程望在她一声声姐夫里逐渐失去了自我，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有些衣服他也知道刘愿冬天穿会冷，春秋天穿会热，但是在家总可以随心穿。 “你觉得好看就行。”程望把她的手机还了回来。 只要刘愿说，他没有拒绝过给刘愿买能买的任何东西。 刘愿感觉这些都买了不一定都能穿到，而且有的确实不一定适合她，有点纠结。 “要不再看看，挑一两件买就行了，买那么多衣服都不一定穿得上……有的不太适合往外穿啊，这个天气穿好冷，退几件？” “在家都能穿。”程望敲打着贴上创可贴的手背，一周都泛了红。 已经可以想象到刘愿穿那些衣服的样子了，忍不住笑了笑。 第222章 吃肉喝酒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商场附近，几个人纷纷下了车。 许小施刚下车还没站稳脚，就看到张延旭朝她跑过来。 她不知道怎么应付张延旭，抓住了刘愿挡在身前，差点让刘愿和张延旭撞在一起。 吓得刘愿双下巴都快要憋出来了，手足无措地退了退身子，眼睛紧闭不敢睁开。 还好张延旭刹住了脚，连忙向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随后指着刘愿身后的许小施，命令般地语气响起:“许小施你给我过来！” 程望不想让刘愿因为他们的打闹受伤，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前，又把她外套上的扣子一个个系好:“我今天可以喝一点点酒吗？” 太乖了，声音太乖了，而且只有刘愿自己能听到。 她沉浸在程望刚才的声音里，直接就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看他说话这么甜，伸出了一根手指强调:“……但是就喝一点点。” “好。”程望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和陈奉生、李佳乐走在了一起。 “姐夫，姐夫！救我！”许小施跑过来抓住了程望的衣服，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既然都叫姐夫了，不能白叫的。 程望回过头看张延旭说:“你这样不怕女朋友没了？” “她敢。”张延旭不跟程望闹，只能识趣地走在了李佳乐旁边。 “我就敢！”许小施朝他挤了挤眼，哼了一声。 在程望和刘愿身边格外安全，一点都不在怕的。 “别闹了。”程望不太喜欢热闹，撇了撇眉:“耳边太吵了，少说两句。” 两个人都清楚程望的脾气，他生气了也不好惹，这才结束了吵闹。 进了商场就直奔四楼烤肉店了，中午出来吃饭的人还算挺多，进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多余的空座位。 等了一会儿，因为许小施要喝奶茶，张延旭只好跑去买了六杯奶茶，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空出来了一桌。 服务员迅速收拾了一下上一桌的残局，桌子擦的非常干净。 但是程望坐过来还是又用纸巾擦了一遍，随后拉着刘愿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什么奶茶？”他淡淡接过张延旭分的奶茶，看了看上面贴着的字。 张延旭自己也差点忘了，看着自己手里的奶茶说:“都是芋圆啵啵奶茶，怎么了？” 程望本来不想挑的，不过刘愿牙口真的不太好，也不太喜欢吃里面的芋圆，只能给她换一杯。 怕他误会，又解释说:“芋圆吃起来费劲，刘愿不喜欢。”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只有程望说了，刘愿也不好意思这么矫情。 拉了拉程望的衣服，试图把他拦住:“我能喝啊，不用换了。” “给你换一杯奶盖。” 程望放下手里的奶茶，从烤肉店里走了出去。 多出来的一杯奶茶只好被放在了角落，显得格外孤独。 点好的肉很快就上来了，叫了四五份生菜。 肉放在刷好了油的吸油纸上慢慢煎，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白酒，顺便给程望也倒了一杯。 刘愿看着满满一杯的白酒，都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感觉程望会一杯倒，他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 没一会儿，程望回来了，带了一杯芝士奶盖绿茶，全糖。 随手晃了晃，把底料匀了匀，给刘愿插上了吸管。 “程望回来了，来来，干了。”陈奉生说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他没怎么和程望一起喝过酒，但是他的酒量是真的比他们几个人好上很多。 张延旭不太愿意，还没吃饭就直接干一杯，只能皱着眉慢吞吞地喝下这一杯。 李佳乐直接屏气大口大口喝了下去，被酒精辣的睁不开眼。 最后只剩下了程望，他也是配合着喝了一小口，平静地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意思一下，但也没说不喝，反正喝都喝了，大家也没说出来为难他。 “吃肉。” 肉刚熟，程望就夹了一块给刘愿，把调料往中间挪了挪，怕她会够不到。 刘愿把手机放在一边，用生菜裹着肉，蘸着调料一口塞到了嘴里。 吃着嘴里的肉，不忘喝一口奶茶。 他们男生很快就喝起来了，一个个上了脸，李佳乐和程望喝酒喝的脖子都红了。 “张延旭你再喝就没人送你回学校了。”许小施拍了拍张延旭，想拦住他。 张延旭和他们喝的正起劲，肉都没吃多少，红着脸接着给自己倒酒:“我，我自己能回去，不需要送。” “来，许小施，我……敬你一杯，咱们来一个快点。” “神经病。”许小施嘴上骂着，还是拿着自己的奶茶和他碰了杯。 看他把半杯的白酒都喝了，真是不打算好好回学校了。 张延旭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让李佳乐给他续上了，他看着杯子里的酒满了，趴在桌前小声说“我跟你们说，我们两个，是许小施追的我，我刚开始真的不同意，我一开始都看不上她……”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小施就给了他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背上。 “嘶……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啊？疼死了！” “张延旭你有病，谁不知道我主动追的你，还要提出来，你什么意思啊，以为我多稀罕你啊？” 怕他们会吵起来，陈奉生连忙抢话:“别生气别生气，他喝多了别跟他生气，让他睡会儿。” 李佳乐去了趟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感觉舒服了很多。 相比一下，程望就显得很正常，他喝多没说多少话，单手撑着桌子给刘愿夹肉吃。 脸上一层醉醺的红晕，因为喝了酒，嘴唇也显得红润了起来，看起来很好亲。 额前的碎发被他随手捋到了脑后，额头出了一层热汗。 他脱了身上的棒球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卫衣，戴了一条荧光绿夹黑的耳机包。 因为店里吹着空调很热，他手背上的血管都快要爆开了一样，青绿一片凸起在手背上。 感觉手背上很憋，他慢慢撕开了贴在上面的创可贴，用手指戳了戳还没长起来的伤口，疼得皱眉。 刘愿不知道他在干嘛，趁着他们都在聊天喝酒吃肉的时候跑到前台结了账。 每次都是他们这些人结账，总归是心里不太平衡，也怕他们会在心里觉得自己每次都白吃白喝，刘愿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抢先一步把钱付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碗里的烤肉吃都吃不完，用筷子夹着肉蘸了蘸调料，拿着一片青菜叶子，把肉放在了上面包裹住。 “你去干嘛了？”程望趴在她面前看着自己的手背。 刘愿把手伸到了他嘴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的反应问:“吃不吃？” 程望还在看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块伤口，还会那么疼。 又捏了捏，像是一团火在烧一样阵阵疼痛，他甩了甩手。 看着刘愿手上的青菜，凑上前咬了一口，不小心咬到了刘愿的手指，他的牙齿松了松，等刘愿把手指撤了撤，又在她手指上亲了一下。 “我没想咬你，疼不疼？” “没事……” 手指感受到他嘴唇上的热度，敏感的想缩回来，还是忍着等他吃完才收回来，用纸擦了擦。 她抬头看了看程望，看样子已经醉了，但是还有些意识。 迎上她的视线，程望垂下了眼，从手腕上取下了一个头绳玩，扭了两下，勒在了手指上，一根手指轻轻一弹，头绳从手指上脱落，稳稳落在桌上。 他又捡起头绳重新戴在手腕上，和银色手表挨在了一起。 “我很帅吗？”程望炽热的目光和她重新对上，仿佛要将她灼伤。 “啊？”刘愿回过了神，刚才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他转到崇溪三中的第一天，蹲下身系鞋带时看到阳光下的他。 那时候真的是没有看清楚是谁，现在想想和程望的身形一样。 程望以为她没听清楚，凑在她面前吐了口气，轻轻问:“姐姐一直看我，是觉得我长得帅吗？” 嘴里呼出的酒精味有些刺鼻，刘愿鼻子酸了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什么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看着你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你，阳光打在你身上，让我看不清你的模样，光是身形就吸引着我的视线。 怎么说出口啊，刘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一时被他问得尴尬起来，慢慢开始红了脸。 “知道了，姐姐说不出口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程望有意无意地用指腹蹭着手表链，凹凸不平的质感让他起了困意。 “吃饱了没啊？我头晕，我得回学校了。”李佳乐摇晃着站起了身，努力走过来，扶住了桌子。 他胃里还是不太舒服，想吐。 “我饱了，走。”陈奉生从座位离开，准备去结账。 走到前台结账，服务员笑了笑说:“你们这桌已经结过了，不用再结了。” “好，谢谢。”陈奉生礼貌说完回去扶李佳乐了，他让李佳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慢慢带着他出了商场。 第223章 都犯困 从商城里走出来，张延旭非要走在最前面，自言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 头脑晕乎乎的，意识也跟着不是很清晰，随便就把手搭在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生肩上:“我跟你说许小施，我现在没醉，你看……我现在意识清醒着呢……我都不用你扶着走。” 那个女生吓的想挣开他，拉了拉肩上快要滑落的包，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香水夹杂着酒精味，忙着解释:“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她的朋友也在帮她把张延旭拉开，可是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又怕把他推开会让他摔在地上。 身后看着的许小施终于忍无可忍，默默捏紧了拳头，冲过来一把给他拽了过来，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在他后背上狠狠捶了一拳。 “张延旭！别去骚扰女生！” 张延旭差点没站稳，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后背，揉了揉被她捶打的地方:“嘶啊……你能不能淑女点？疼死了，还没结婚就家暴，结了婚你不得直接给我打没了。” 回过头看许小施，心情有点烦躁，被人突然无缘无故给了这一拳头真的太疼。 “你就是欠打。”许小施硬拉着他往刘愿这边走，随后又小跑到刚才的女生面前道了歉。 “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酒发疯不要生气，对不起……” 两个女生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打算和许小施说点什么的意思。 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刘愿顾不得他们打闹，和许小施一起把张延旭推到了车里。 “他这么醉，要不回我们那里睡一觉再回学校。”刘愿想着办法，不太放心让张延旭自己回学校，毕竟许小施也不能去他的学校把他送进去。 许小施拿着张延旭的手机解开了他的锁屏，给他的室友发了几条消息，随后把手机重新塞进张延旭外套的兜里，抬起头说:“没事，我跟他室友说一声，让他室友来校门口接他。” “也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宿舍给我发信息啊。”刘愿说完轻轻关上了车门，怕司机会等急了，就没多说什么。 车子缓缓驶动，许小施摇下车窗朝刘愿摆了摆手:“那我们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嗯，我们也马上回去。”刘愿看着已经远去的出租车，笑着挥了挥手。 跟在陈奉生、程望旁边的李佳乐意识还是清楚的，但是身子不听使唤，根本站不稳，往前走了走，伸手搭在了陈奉生肩上。 他们都没带学生证，只好把李佳乐也带回了他们租房的地方。 陈奉生进屋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子上。 “困死了。” 他的拉箱里都是自己换洗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没带，毕竟缺什么可以买。 带着拉箱去了程望的房间，随后直接躺在了程望床上睡了。 只要喝了酒，他就会犯困头晕，但是不会发酒疯，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可以缓过这股子劲。 刘愿把程望带到了沙发上，让他先躺在沙发上睡着。 “你去程望屋，他的床挺大的。” “嗯嗯行。”李佳乐应了一声，脱了外套去了程望房间，和陈奉生一左一右的睡下了。 今天太累了，他确实喝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就和陈奉生你一下我一下的打起了呼噜。 隔着一扇门，刘愿和程望都可以清楚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响声。 “他们好烦。”程望用怀里的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烦的有些没好气。 刘愿看了他一眼，跑去给团团喂了猫粮，让它喝了点矿泉水在客厅玩了起来。 收起程望的手机，放在电视柜下充起了电。 因为呼噜声始终不见消退，程望委屈了起来，眼睛都红了，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愿看过来。 刘愿收拾东西，在客厅厨房里走来走去的，根本没注意到程望。 她把自己的手机也放在电视柜下充着电，朝着坐起身的程望看过来。 终于被刘愿关心到了，程望委屈地走上前抱住了她，语气里都夹杂着小声的抱怨:“我睡不着，他们叫的好吵，嗯……睡不着，好难受。” “你去我房间睡。”刘愿被他靠过来的重量压的退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还好他不会像以前的爸爸一样喝醉酒摔东西吵架，每次喝完酒都感觉到他随时会掉眼泪跟自己说委屈的话。 程望被她拉到她的卧室里，躺在了香软的大床上，喝过酒的他头很疼很晕，胃里也不舒服。 不过听着隔壁屋的呼噜声小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自然就容易犯了困。 刘愿不想让他穿着鞋踩自己的床，到他脚边帮他脱了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主动去伺候他。 程望睁开眼睛坐起身看了看她，拉住了她的手，很冰很凉。 只是把她拉过来抱一抱，想借着她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小愿，我好累。” 刘愿没有推开他，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有点嫌弃，瞥眼发现了他脖子后面的淤青和蹭掉的皮，伤口已经稍微结了痂。 “累了就好好睡觉嘛。”看着他脖子后面，伸手轻轻蹭了蹭。 手指贴在他的后颈上，疼痛没有多少，反倒是感受到了一股清凉。 “不舒服……”他现在头脑不够清醒，也不知道自己累在哪里，就是想和她说话。 “这里也是因为我吗？”刘愿小声问着，手指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搭着，心里有点难过。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只是每次都什么都不说，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很幸运，可以被喜欢的人保护。那些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事情他一直都记得，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会被程望欺负回来。 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不喜欢说那么多，他只喜欢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做一些比口头话来的实际的事情。 现在想一想，就算江澜没有转学一直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喜欢上江澜，因为江澜不是一直小心保护自己的那个人。 他带给刘愿的不止是后来的温暖，还有被一群小男孩欺负的童年阴影，在她最无助最害怕的年龄里被他们开玩笑说没有爸爸，被他们嘲笑玩闹。 那些因为江澜掉的眼泪她都会记得，所以他们之间最多也只能做朋友。 而可以让她坚定选择程望的理由太多了，只对她一个人弯腰，只和她柔声细语，温柔有责任心爱心耐心，每次吵架冷战都是他在尽力哄自己，不管谁对谁错…… “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程望的眼神非常坚定，看着她的时候突然有点恍惚。 怕她担心，不喜欢看她难过。 他就希望刘愿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永远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混乱的脑子里不断地闪过曾经做的梦，婚纱，头纱，戒指，那张再清楚不过的脸…… 那是他期待了好久好久的梦想，好想好想把她娶回家。 程望盖着身上的被子，留给了刘愿一个背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好难受……有点不舒服。”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抱住了头上的枕头，好像在抱一个人一样。 紧皱着的眉头因为怀里的枕头松了松，被手表和头绳压了一圈的手腕已经红了。 刘愿见他已经要睡过去了，帮他把手腕上的手表和头绳都摘了下来，一并放在了桌上。 看他没什么反应，就没再继续打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趁着他们都在睡觉，刘愿简单扫了扫客厅，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团团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见刘愿坐在沙发上，立马起身抖了抖身子，走到刘愿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了。 刘愿摸了摸团团身上柔软的毛发，往后靠着靠在了沙发上，盖着一条小毛毯看起了电视。 第224章 有点感冒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还没黑下来，刘愿就困得坐在沙发上睡了。 电视里还在放着电视剧，声音不是很大，是因为怕吵醒了在卧室睡觉的他们。 等李佳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外面的灯透进房间，有了一点光亮。 “哎呦，难受死了……” 李佳乐揉着脑袋犹犹豫豫下了床，从卧室出来去了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本来想开灯，但是看到沙发上坐着睡觉的刘愿，想了想还是没开灯。 电视屏幕上的光有点刺眼，他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 回程望卧室里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来不及跟程望说一声就赶回了学校。 天慢慢变黑，外面星空一片，闪着微弱的光。 因为肚子在叫，陈奉生忍不住还是起床了。 在冰箱面前站着翻找食物，里面都是一些冷冻食品和蔬菜，他只好关上了冰箱门。 屋里黑漆漆一片，只能努力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去刘愿卧室里，看到了一个小推车上满满的零食，挑选着拿了几包。 起身听到了程望翻身的声音，他并不知道躺在刘愿床上的人是程望，以为不小心吵醒了睡觉的刘愿。 “几点了？”程望慵懒的声音响起，强撑着困意坐起了身。 迷糊着抓了抓头发，下床穿鞋，走到了门口。 “是你啊，吓死我了……现在应该七八点了。”陈奉生先是一惊，听到是程望才松了口气。 灯被程望打开，整理了一下头发，他和陈奉生一起走出了刘愿的卧室。 陈奉生打开了客厅的灯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刘愿，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正香。 “刘唔……” 还没开口，程望就捂住了他的嘴，看着刘愿小声说:“让她再睡会儿。” “那她这么睡得多累啊？”陈奉生把零食放在桌上，有点替刘愿打抱不平。 看着她缩成一团，而客厅也没开空调，确实感觉不太好。 程望看着他的眼睛，吃醋的意思实在不要太明显，没有多说话，只是走过去轻轻抱起了刘愿。 连带着她身上盖着的小毛毯一起，把她抱了起来。 “嗯……”刘愿感觉身体突然一轻，努力睁了睁眼。 见是程望，就没再试图挣扎，而是环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问:“你醒了啊……” “饿了没？一会儿吃饭好不好？”程望侧过身顶开了门，走到床边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拿着枕头垫在她头下，盖上了一旁的被子。 今天睡了一下午，现在醒了，刘愿也不怎么想睡了，躺在床上随便应了两声，打算缓一下起床的。 听着程望关门的声音，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瞥眼去摸自己藏在被子里的睡衣。 睡了下午的一觉感觉自己有点鼻塞，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着凉感冒了。 “做什么饭啊？”陈奉生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电视。 程望走进厨房洗了洗手，回头看了他两眼:“做什么吃什么。” 他撸起胳膊上的袖子，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土豆，在池子前洗了洗，随后蹲在了垃圾桶前给土豆削皮。 总觉得哪里不对，看着光秃秃的手臂，才想起来手表跟皮筋都没了。 刘愿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拿着他的手表、皮筋，扫了一眼陈奉生，走过来给程望都戴在了手上。 想问陈奉生话，但是又没问，给程望戴好了手表去了卫生间洗漱。 “刘愿送的。”程望把自己戴着手表的胳膊展现在陈奉生眼前，故意说的。 “哦。”陈奉生瞥了一眼，再也不看第二遍。 从卫生间出来，刘愿又看了陈奉生一眼，被陈奉生感觉到了，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啊？”陈奉生说着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刘愿走过来拿了一包零食坐在他身边，脱了拖鞋盘起了腿:“你怎么没走？” “他要住一周。”程望补充了一句。 随后陈奉生点了点头:“对。” 刘愿又朝着程望看过去:“那李佳乐也住一周？你们三个人挤一张床？！” 她的问题让陈奉生一时没想过来，不太理解为什么李佳乐会住这里。 “什么三个……” 不等他问，程望就回复刘愿了:“他在学校，大三下半年去实习。” “哦。”刘愿终于弄了个明白，心里舒畅了不少。 等程望做好饭去叫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看到两个人隔得相当远。 “你们两个离这么远干嘛？去吃饭。”程望走到刘愿面前蹲下身帮她穿上了拖鞋。 “她有点感冒，我怕传染，避避嫌。”陈奉生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卫生间去了。 “胡说，我就打了个喷嚏，有点鼻音……”刘愿自己说着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感冒了，因为自己说话确实跟平时不太一样，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程望带她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和她一起去了厨房，饭已经盛好了。 “土豆丝，辣椒炒肉？你就给我们做这个啊……”陈奉生虽然口头上抱怨，但还是在吃了。 “小愿没说什么你就别说了，想吃什么自己做。” 给他丢下一句话，程望给刘愿夹了夹菜，因为是蒸大米，顺手给她的饭淋了汤汁。 “还行，下次我来做。” 陈奉生说完又吃了起来，虽然只是两道家常菜，但是还算下饭。 吃完了饭还要他主动来刷碗，不过他在家也是从小被叫着刷碗的那个人。 哪个男人可以不刷碗呢。 刘愿吃完饭就打算回屋躺着了，被程望一把拉过来不知道要干嘛。 “坐着，我去给你倒两包感冒药。” “我没感冒啊……” 只是鼻子有点不透气嘛。 程望拿着已经搅拌开的水杯放在了桌上，坐在她旁边守着她怕她不喝倒掉。 刘愿只能若无其事地看电视，一直到陈奉生刷完碗出来她都没主动拿起来喝一口。 眼睛偷偷看了看程望，被他抓了个现形，只能小声嘀咕:“乱喝药会真生病的。” “嗯！” 额头迎上程望的手，疼得刘愿挪了挪身子。 “不喝药这两天你的感冒就会严重起来。”程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坐在她身边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有点烫。 “喝就喝，反正该生病的时候还是会生，感冒喝药就是没有用。” 刘愿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最后把杯子放到桌上起身回了自己屋，放下手机又从房间出来去卫生间。 陈奉生去了程望屋里，毕竟女生如果洗澡的话他确实应该避一避，而不是在客厅干坐着。 程望给团团喂了猫粮，闲着无聊也回了卧室。 两个人闲来没事就一起打了会儿游戏。 等刘愿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程望游戏直接挂机出了房间去拿吹风机。 这种事情陈奉生还是极少见过的，只能说羡慕，羡慕他可以有机会去好好爱着自己喜欢的人，用心照顾她关心她。 “哎~” 他把手机丢在床上，平躺着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怎么他就在一段感情里走不出来呢。 第225章 被叫学姐 果不其然，刘愿睡了一晚上就感冒了，鼻子不透气，还会流鼻涕。 “不舒服吗？”程望做好了早饭，在卫生间门口问了一句。 刘愿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吸了吸自己一边不透气的鼻子:“没有啊。” 只是一晚上，她的声音变化却真的大，之前都是清脆的声音，现在张嘴说的都是闷闷的声音。 怕她上课迟到，程望让她迅速吃完饭就下楼开车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 “有事随时发消息。” 刘愿点头应了一声，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中午不用接我，今天一天满课。” “好，那中午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喝点热水。” “知道啦知道啦。” 程望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目送她从视线里消失，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 就好像看到了以后，每天接送小孩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不过转头一想，刘愿很讨厌小孩子，他们应该不会有小孩的。 也并不是对刘愿的不满，只是一想到小孩子那么可爱却不能拥有一个，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刘愿上午上了两节大课，一直在流鼻涕，用了自己来时随便带的两包纸，又借了室友一些纸，擦的鼻子都红了。 耳边动不动就是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很快擦鼻涕的纸塞了一桌。 课上没敢睡觉，头晕的要死，因为立裁在课上没有完成，放学留在教室又改了改。 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刘愿终于改好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从教室后面走到前面关掉了空调，抱着怀里的两本书小跑着出了教室。 没跑出几步就和一个戴着黑色半框银边眼镜的男生撞在了一起，对方也被突然跑出来的她吓得没有任何防备，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愿还没看到眼前的人，眼前晕乎乎的找不到方向，只能先礼貌道歉。 对面的男生起身把她硬拉了起来，还想帮她拍拍身上的灰，觉得不合适，就没伸手。 “学姐你没事，真不好意思，我吃饭有点着急。”男生关心着刘愿，和她道了歉。 “我没事，是我太急了，不好意思。” 两个赶着吃饭的人此时因为这一撞，让本就晚了的饭点又往后推了推。 “学姐，我我我叫徐嘉树……” “刘愿。” 徐嘉树看着走在身前都不回头看他一眼的刘愿，小跑着跟在了她身后:“学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顿饭？” “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刘愿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感觉真的没有必要。 她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先冲出来撞了他，怎么感觉一直道歉的人是他。 徐嘉树跟了一路，一直和刘愿去了中苑餐厅。 “要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土豆丝还有……千页豆腐，谢谢阿姨。”刘愿低头从外套里拿出手机，还没点亮屏幕，就看到徐嘉树的手机伸过来给她付了钱。 “阿姨，我跟她的一样，一块付。”徐嘉树付完了两个人的饭钱，拿着手机看了看刘愿。 “学姐，要不加个微信？” 刘愿不喜欢这种搭讪方式，她只想尽快吃完饭好回去睡一觉，太困了没什么闲时间在这里跟他耗着。 “不用了，你把收款码给我，我给你把钱转过去。” 徐嘉树本来都打算听她的了，脑子转了转，发觉不对劲，立马把手机背到了身后:“不行，几块钱而已，下次请你吃火锅。” 刘愿没有理他，因为旁边人太多了，她站在徐嘉树身旁也不知道怎么远离他。 但是她并没想到眼前这个男生这么磨人，一直缠着她。 “哎呀，学姐，你就把微信给我嘛，就当是认识一下。”徐嘉树伸手拉了拉她的外套袖子，低头只能看到刘愿的头顶。 感觉好可爱，之前也确实在教学楼里注意到她了，只不过平时在学校一直没怎么见过她。 “学姐……” 软磨硬泡，刘愿最后还是烦了，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加了我也不会和你聊天。” 徐嘉树立马开心了起来，拿出手机扫了刘愿的二维码:“谢谢学姐，谢谢学姐。” 怕他刚才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愿又说了一遍:“我叫刘愿，不用一直叫我学姐的，我才大二。” “我知道，我大一新生。” 刚开始徐嘉树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只不过就是很喜欢叫她学姐。 他们的饭好了，阿姨给他们放到了面前:“你们两个人的。” “谢谢阿姨。” “谢谢。” 刘愿拿着自己的饭和书，从人群里挤出来，找了一处空座位坐下，把书放在了自己腿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又饿又困，打算随便垫饱肚子就回寝室睡觉，不然下午她真的会困死。 徐嘉树跟过来，把自己的饭放到了她对面，没有坐下就跑开了。 过就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买了两杯奶茶，分给了刘愿一杯:“学姐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奶茶啊？” 刘愿给他把这杯奶茶挪回他手边说:“不喝。” “那我自己也喝不了两杯啊，学姐你就不要拒绝了，我自愿给你买的，又不会收你钱。”徐嘉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看她动着鼓鼓的腮帮子，眼睛弯了弯。 他笑起来也有一个梨涡，和刘愿嘴边的梨涡一个位置。 刘愿拗不过他，只能接过他手里的奶茶，虽然最后还是一口没喝。 午饭没吃两口她就不吃了，鼻子不透气，头晕不舒服，根本没什么胃口，看着没怎么动的饭菜，犹豫着还是起身去倒饭了。 还没吃饱的徐嘉树狼吞虎咽了两口，也跟着把饭倒掉了，等咽下嘴里的饭才开口说:“学姐你吃的真少。” 一口一个学姐，刘愿只觉得他跟自己一个学院的，所以加了微信认识了，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自己。 “哎，学姐，平时为什么都看不到你啊？我都上了大半年了，见你的次数比见导员的次数都少。”徐嘉树把喝完的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又跑过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刘愿身后。 他不知道刘愿为什么要走这么快，以为她和自己说话有点紧张。 刘愿现在真的睁不开眼睛，眼睛很疼。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算太晚，步子开始慢了下来，走太快了会有点累。 “我平时不在学校住，在外面租房。” “租房啊？为什么？宿舍里热热闹闹的不好吗？还是说学姐你喜欢安静啊？”徐嘉树问了一堆问题，好像并没有打算让刘愿回复他的话。 “也对，学姐你都不爱说话，肯定不喜欢太热闹。” 又突然想到了吵闹的自己，一时安静了下来。 刘愿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有点失落，立马解释:“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寝室的床，睡不着。” “哦……那学姐你在哪里租房啊？我可以周六日找你玩吗？” “不行！” 刘愿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主动，抬头看着他说:“走了，不要跟我了，我要回寝室睡觉了。” “哎，学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有点，没事。” 不知觉间竟然跟着刘愿走到了女寝楼下，徐嘉树痴痴看着她走掉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感叹。 “好可爱的学姐，就是不爱说话。” 回了寝室，刘愿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了。 程望给她发来消息问她吃的什么，是怕她不吃饭会饿肚子。 看着手机，刘愿趴在枕头上慢慢打了两个字:大米。 困，不想和他说话了。 没等程望回复她，她又给程望发了一条消息:不聊了，我要睡了，不用回我了。 另一边拿着手机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的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想打字又默默把自己没用的话从聊天框里删除了。 看她这么着急睡觉，一定是太困了，就不想再打扰她。 第226章 情绪 下午一觉睡醒，刘愿的头更晕更疼了，恰好还到了特殊时期，小肚子不舒服。 好在及时发现，没让自己多洗两件衣服，但是身体的不适让她忍不下去吃了一片止痛药。 “小愿你真的没事吗？”张怡然坐在她身旁有点担心她，帮她把水杯盖拧开了。 刘愿戴着口罩吸了吸鼻子，带了两包纸在第一节课就用了一包，而且真的努力在控制了。 空调吹的风太温暖了，渐渐犯了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没有人叫她。 中间的大课间很吵，她却什么都没听到，睡得很沉很沉。 程望给她发消息她也没有回，没有看手机，实在是觉得自己很不舒服。 快上课的时候她旁边的空座位坐了一个人，三个室友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刘愿，又看了看坐在刘愿旁边的徐嘉树。 以为这是刘愿新的男朋友，而且今天一天也没见她和程望聊天，好奇他们到底怎么了。 “……你是？”张怡然再三犹豫还是主动问了。 徐嘉树刚才上完课之后就找人要到了刘愿班里的课表，看到她在这个教室上课，期待的带着书本上了楼。 “哦，我啊，我叫徐嘉树。” 张怡然并不是很想知道他叫什么，只想问他是刘愿的什么人，可惜他不够聪明，也没听出这句话的意思。 上课的铃声愉快响起，教室里很快坐满了人，刘愿也慢慢醒了过来。 有点冷，冷的她感觉后背麻麻的不舒服，小腹虽然没那么疼了，但还是有感觉，身体往下陷。 “学姐你醒了？不舒服啊？我今天中午看你感冒，所以给你带了一盒感冒颗粒，你一会儿喝点。” 徐嘉树说着把一盒感冒颗粒放在了她杯子旁边，手指在她水杯上停了一下，里面的水已经凉了，看来这药得课间喝了。 “不用……”刘愿听不进去任何东西，虚弱的趴在桌上浑身难受。 每到这个时候就好想程望，好想听他温柔的声音，想看他自责又无措的样子，想被他抱着闻他衣服上的味道。 坐在她旁边的徐嘉树话很多，嘴一直停不下来，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和刘愿说。 耳朵嗡嗡的，越听越难受，刘愿只能一句话不说的趴在桌上睡觉。 忍耐着课间去了趟厕所，换了一个卫生巾。 甩着手上的小水珠，手指头冻得生疼。 回了教室才看到自己杯子里的水被换过了，还放了一包感冒颗粒。 她还没开口，徐嘉树就把杯子盖给她拧开，感受了一下温度说:“学姐水烫，你一会儿再喝。” 刘愿看着他拧开水杯的那一刻突然看的愣了神，好像，好像她和程望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她发烧，程望给她倒退烧药，带她去医务室，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真的会有人那么细心那么温柔，原来她也会被人关心照顾。 影子拉长了他们的倒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那是她心脏第一次乱了分寸的跳动。 “学姐，学姐……” 徐嘉树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放在桌上的手抖了一下，撞到了水杯。 滚烫滚烫的热水洒了她一身，外套被热水打湿，冒了冒热烟。 “对不起学姐！对不起！”徐嘉树吓得连忙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外套。 另一旁的张怡然对他太失望了，根本没有程望来的细心，也不清楚他和刘愿什么关系。 她只能帮刘愿把杯子从地上捡起来，拿纸擦了擦，随后看了看刘愿的衣服，又看了看她的手。 “有没有烫到啊？你快给我看看。” 手背上也被烫到了，但是刘愿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把手缩在了袖子里，摇摇头说:“没有，就是衣服湿了，没烫到。” 张怡然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她缩了缩的手背。 “学姐，怪我，我没把水杯放一个好地方……” “没有。” 刘愿攥着湿了的纸，揉成一团放在了桌上。 戴着口罩呼吸都有点困难，但是她不能自己图个痛快去传染别人。 只会在擦鼻涕的时候摘下口罩，随后立马戴上去。 终于熬过了漫长糟糕的一天，她收拾着书本，拿起桌上的一团纸往外走。 徐嘉树跟在她旁边不敢说那么多话，只能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手里的一盒感冒药拿着不知道怎么给她。 “学姐你要回去了吗？” “嗯。”刘愿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一团纸丢进了垃圾桶，空出手给程望发了消息。 不过程望现在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就算是忙了一天还没忙完也要去接刘愿，不想让她在冷风里吹着。 徐嘉树一路紧跟在刘愿身后，一直把她送到了校门口:“学姐感冒药拿上，再见。” 刘愿回头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感冒药，看着他飞快地跑开，甚至连他的模样都记不住。 出了校门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程望，正在朝着她看，眼睛里永远那么温柔。 身体没什么力气，刘愿的外套外面还是湿的，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活力又有些狼狈。 不等她主动上前，程望就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 刘愿看着他脱下外套，乖乖把自己的脱下来，穿上了他巨大无比的外套。 “喝水洒了？”程望站在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外套搭在了自己胳膊上，一只手拿着她手里的书，弯下腰帮她把外套拉链拉上，凑上前抱了抱她。 刘愿的手努力从他的外套袖子里伸出来，勾着他的手指同他一起走，鼻音十分厚重:“嗯，特别烫。” 她的手背上红红的，已经快要消下去了，但是很疼，碰一下就会很疼很疼。 程望回头看了看她手里一直拿着的感冒颗粒，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送刘愿到校门口的男生，复杂的心情还有些沉重:“回去涂点药膏。” 上了车，他看了看刘愿，欲言又止。 想问刘愿那个男生是谁，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校门口，想知道手里的感冒颗粒是不是也是他买的。 但他不擅长表达，不想因为自己小心眼的猜测让刘愿不开心，他应该做的是相信刘愿。 “怎么了？”刘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程望摇摇头，眼睛认真地盯着前方的路:“昨天我说什么，说了你会感冒了你不听。” 这话刘愿就不爱听，立马不服气地怼了一句:“那我也把药喝了，今天不还是感冒了。” 声音有点大，明显能看出来她不怎么高兴。 程望没说话，别过头看着车窗外走过去的人，行驶过去的车，他强压着自己心口闷闷的气来缓解自己莫名激动起来的情绪。 车子开的依旧不算快也不算慢，就算生气也不会故意开特别快去吓她。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刘愿紧紧抓着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低头细细闻还可以闻到程望身上的味道。 反思着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坏脾气，能感觉到程望心里也不舒服。 正在想着该怎么说，怎么组织细节的语言，就听到了程望的话。 “没有责怪你，是我不对，你感冒是因为我，昨天喝太多了，让你睡在外面……” “我知道。”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因为他的话心里有点委屈。 每次都道歉，她根本找不到程望身上的错误点，反而倒是显得自己好不讲道理。 过了一会儿，程望又说:“我不想让你感冒，哪怕把你身上的难受都分给我……” 不等程望说完话，刘愿就打断了:“才不要……” 她不要程望生病，也不希望他感受自己身上的不舒服，因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她不想什么都由他承受。 很满足了，他真的特别特别好。 第227章 又喝药 到了租房的地方，刘愿睁了睁眼，刚才因为车里太温暖，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觉。 程望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见她蔫巴巴的就有点不放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刘愿摇了摇头，拿着手边的书下了车。 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无力又疼痛。 “我背你好不好？” “不用。” 她没有搭着程望的手下车，拿好了手里的书和徐嘉树给她的那盒感冒颗粒，从程望身旁绕过。 没有生气，没有耍小脾气，只是想通了，程望不是她的撒气筒，他也是一个有生命有活力有自己想法的人。 不能什么事都依赖他，也不是说不开心就要对他发脾气。 程望的手僵在半空，扭过头去看她，随手关上了车门。 刘愿用着身体里最后残余的力量上了楼，已经是气喘吁吁。 在家里留着做饭的陈奉生已经炒了两道菜，看他们回来了，从厨房出来朝招了招手:“吃饭吃饭，快点尝尝我的手艺！” “不想吃，困。”刘愿丢下一句话，脱掉了程望身上的外套，回了自己房间。 陈奉生呆呆看着刘愿回卧室，又看了看一旁的程望:“吵架了？” 程望把刘愿的外套放到了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出来说:“她今天真不舒服。” 因为他也不知道刘愿到底有没有生气，只看出她不舒服了。 “哦~感冒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陈奉生看着自己又炒好的一道菜，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给他们下个厨，结果没人想吃，太可恶了啊！ “可惜了可惜了，我的手艺啊。” 卧室门被打开，刘愿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空调吹着热风，房间很快就温暖了起来。 “一会儿醒了吃点东西好不好？”程望蹲在她床边轻轻问。 刘愿的手动了动，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总觉得它会让自己变冷。 从被窝里探出头，吸了吸难受无比的鼻子。 “不想吃饭，困了。” 粉色的手镯躺在桌上，离开了刘愿的手，温度很快就凉了下来。 “那现在先吃饭，吃完再睡觉。” 程望不希望她不高兴，更不希望她饿肚子。 “不要。”刘愿抓紧了身上的被子，全身缩成了一个团，哪里都不舒服。 头晕想吐，小肚子的疼痛一阵阵的，身上还特别冷。 所有糟糕的事情怎么就到今天一起来呢，她越想越烦。 程望拉开她被子的一角，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刘愿又发烧了。 感冒很容易引起发烧，更何况她免疫力很低。 没一会儿，刘愿听着他走出门的脚步声以为他走了，睡得快入梦的时候又听到了开门声。 她皱了皱眉，有些烦，不想被任何声音吵到。 程望等杯子里盛了退烧药的水温下来才叫刘愿，把她抱了起来:“喝了药再睡，可以不吃东西，但是要吃药。” 刘愿无力地用拳头捶打在他肩上，红红的眼睛不肯向他屈服，慢慢把眼泪憋了回去。 “听话。”程望把她的拳头抓在了手心里，另一只手空出来水杯递了过来。 刘愿半天迟迟不肯接过来，坐在床上看着水杯里浑浊的药物，一股反胃。 “小愿，听话……” “……为什么又要喝药？” “因为你生病了，吃药会好的。” “……” 程望的手机响了，嗡嗡震动，他扫了一眼没管，依旧拿着手里的水杯哄刘愿吃药。 “讨厌你，很讨厌你。” 刘愿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药，拿纸擦了擦鼻涕。 太难受了，又重新躺了回去。 喝完药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出了点汗。 程望叹了口气，拿着喝完药的水杯出了房间，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号，打了回去。 “喂。” “……” “嗯，好。” “直接做成ppt发给我就行。” “挂了。” 刘愿从下午六点睡到了晚上九点多，醒过来跑去客厅喝水，看到正在忙着看笔记本电脑的程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气的，所以看见程望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和他说话，直接去了厨房。 水正在热着，刘愿脱掉拖鞋盘腿坐在了餐椅上，玩着手机静静等着水热好。 “烧退了没？”程望揉了揉酸疼额的太阳穴，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不管他的话，刘愿就是低着头玩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好像听不见一样。 有点好笑，程望弯了弯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轻轻在她手腕上凸起的一块骨头上揉捏:“嗯？我们小愿还在生气？” 声音有点低沉，具体什么时候听到他这种声音刘愿也不记得了。 “……没有，我才不稀罕生气。”刘愿感受到他手上传来滚烫的热度，对上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时慌乱了一下，立马收回了手。 程望的手背在她额头上抵了抵，松了口气:“退了就好，一会儿喝感冒药。” 一听到喝药，刘愿立马拒绝:“不喝。” 因为和他在一起，每次生病都要强制喝药。以前她很少吃药的，都是等生病了慢慢自愈的。 程望一手撑着她身后的靠椅，另一只手伸过来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正在刘愿还没懂他是要干什么的时候，看着他慢慢靠近，弯下腰贴了过来，小心地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 以为一点而过，却在亲了两下之后紧紧贴在了一起，占有欲刺激着程望想得到她的回应。 眉头都在他不注意间皱了皱，心口像是一团火在烧着，几近想要发疯。 他不喜欢刘愿和别的男生说话还走那么近，不喜欢别的男生主动靠近她，不喜欢别的男生关心她，不喜欢，一点点都不喜欢。 那盒感冒颗粒也许是那个送刘愿到校门口的人给的，他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吃醋就是吃醋，他就是想让刘愿知道他不高兴这些事。 “唔……” 眼眶热热的，听着刘愿喘不过来的紊乱气息，心里疼了疼，但还是舍不得和她分开。 刘愿想离开他这个吻，太过于不正常了，连给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有点害怕。 但是程望的手按在她的后脑勺，根本挣扎不了，双手捶打着他的肩膀，慢慢变得无力。 睁了睁眼，看到程望泛红的眼睛，有点愣神，心一下子就软了，一点点都不希望他哭。 她的双手慢慢搭在了程望肩上，闭上眼睛笨拙地迎合他。 亲吻她的力度也跟着她的主动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像是暴雨之后的一点水滴，轻轻把她揉在心里。 闭上眼睛细细想着，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是不开心的，但一定不是因为自己生他气的事，也许是因为生病不吃药。 “对不起……”刘愿低下头不敢看他，感觉主动道歉这种事每次都觉得好羞耻。 但是以前每次都是程望主动在和她道歉，总是不耐其烦。 程望抱住她，在她的发丝中闻着洗发水的香味，在她脖子右侧亲了亲:“被别的男生关心，会不会觉得他比我好，会不会觉得……” “不会。”刘愿连思考的时间都不敢有，立马否定了他的问题。 一直都很清楚，对她好的只有程望，没有人比他更要用心。 她明白，程望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他占有欲有时候会很强很强，有时候敏感的让人心疼，就算是难过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因为每天都在忙着cky公司的事情，让程望自己觉得他很少对刘愿上心了，会怕刘愿心里会对他有意见，会对他失望。 明明是想努力爱着的人，却总是变得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温软的水雾，平时总是喜欢逞强，也会有卸下防备的时候。 一直都记得，刘愿不喜欢他哭，不喜欢爱哭的男孩子。 刘愿的眼睛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害羞又胆小的想逃避，这是她极少发现的。 对视了好久，她还是没舍得咬他。 “好哥哥别难过，我才不会丢下你啊，我最最喜欢你了。” 程望舔着红润的嘴唇，眼睛亮了亮，像是有星星一样，睫毛微微颤动忽闪。 这样的话他想听很多遍，每天都想听，永远不会烦。 “想再听一遍。” 也只有在刘愿面前，他才会像一个粘人的大狗一样。 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刘愿微微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程望，我最最最喜欢你了，不要不开心了嘛。” 环在她腰上的手松了松，程望直起身去给她倒热水，拿了两包感冒药倒进了水杯。 勺子轻轻搅拌，颗粒在热水里慢慢化开，白白的热水变成了棕褐色。 冒着的热气里飘出了苦涩的味道，刘愿看着就想吐。 “那喝药。” “啊……不要。” 刘愿捏住鼻子要穿拖鞋，被程望拦腰抱了起来，一路给她抱到了沙发上。 把厨房里的水杯拿了过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里面放了两块冰糖。 “像喝退烧药一样一口气喝完，不然我喂你？”程望拿着盛了两包感冒药的杯子，说着要喝给她看。 刘愿紧忙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杯子，红了脸:“不要！” 不光是她不乐意，程望自己也不喜欢，因为有点洁癖，换位思考会觉得刘愿不喜欢这种喝药方式。 每次都是为了吓唬她，关键是笨蛋每次都上钩，这一点让他很开心，只要她不喝药就用这个吓唬她一下就好。 满满一杯的药让刘愿咕咚咕咚喝完了，因为太苦，又拿起了另一个杯子。 水不是很烫，她可以慢慢喝。 程望心里也终于舒服了不少，摸了摸她的头:“很乖。” 第228章 不该看的 吃过了药，刘愿肚子也饱的差不多了，喝了将近三杯的水。 “想吃什么？”程望抓着她的手问。 “不用特意给我做饭了，洗个澡就睡觉。” 刘愿挣脱开他的手，回屋拿了睡衣。 明天上午没课，可以偷懒睡到中午。 从卧室出来，程望还在厨房，双手撑着餐桌在发呆。 “我真的不吃饭。”刘愿怕他是在思考自己要吃什么，走过来提醒了一句，眼睛从他身上一晃而过，随后走进了卫生间。 程望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朝卫生间走过来。 刘愿还没来得及关门，见门开了想去关门，但是她的力气永远比不上程望。 “干嘛……”她抓紧了手里的睡衣，一手把门关上了，本意是想把他请出去，可是他已经进来了。 反射弧太慢了，这下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动作应该是什么了。 看着程望慢慢靠近她，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顺着发丝拢到头绳，轻轻把头绳给她摘了下来。 头发脱离了头绳的禁锢，自由地散开，看样子十分温柔。 卫生间里香香的，是刚喷过的香水味，让人有些迷恋。 因为刚才的事，程望的眼睛四周一直都是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好香……” 程望的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弯下腰看她的脸，在她清澈的眼睛上停了片刻:“小愿……我想听你说那些话。” 说刚才那些话，说你最最最喜欢我，不会丢下我。 “什么话啊？”刘愿小声问。 程望凑过来的淡香压过了卫生间里的香水味，让她的头脑都有点不清醒。 眼下不知道他想干嘛，刘愿尴尬地躲开他的目光，把睡衣挂在了卫生间的衣架子上。 “我……” 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迎上他轻轻的吻，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这种温柔让她忘记了呼吸，秉着气把无处安放的双手背在身后。 程望抵在墙上的手朝她抱过来，在她的双手上摸索，紧紧扣住了每一处指缝。 被他手上的骨头撩拨，双手被他扣着不敢动一下，就连他的吻都变得细腻了起来，在嘴唇上轻轻蹭，好痒。 刘愿轻哼了一声，听到自己的声音红了脸，睁着眼睛往后退，身子撞开了花洒，冰冷的水滴直接就淋了程望满头，溅在她自己身上。 水珠浸湿了衣服，程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有点责备又有点委屈，收回自己的手关掉了花洒，衣服湿了大半。 刘愿紧紧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挪了挪身子，看他被淋了满身，十分狼狈。 “它它……它自己开的，不是我……”强硬的解释显得有点尴尬，刘愿声音越来越小。 “嗯……可能是它想让我和你一起洗。”程望没有生气，头顶突然浇过来的水让他浑身都发冷。 衣服湿了大半，里面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湿透，有意无意的微露出领口前的肤色，看起来多了半分性感。 刘愿把他推开，红着脸蹭了蹭自己衣服上湿了的地方，不喜欢这种话，如果是玩笑也不可以。 “不行……” 看她眼神胆怯又认真的样子，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开玩笑的。” 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又突然想起了那个送刘愿到校门口的男生，深吸了口气，重新转身朝着刘愿的背身凑过来。 从她的身后抱紧了她，俯身吻在她的后脖颈上。 一阵疼痛从脖子后面传来，刘愿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不止后颈，还有肩上，都留下了程望带有醋意的吻痕。 “洗澡，锁上门。”程望松开了她，呼吸有点乱。 眼睛直直盯着刘愿脖子后面的吻痕，好想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要任何人碰一下。 听到旁边屋的开门声，随后卫生间的门开了。 程望的目光朝门口投来，原本温柔的眼睛在抬眼的一瞬间变得恶狠狠的。 “怎么还亮着灯呢……”陈奉生眯着眼睛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的脚本来迈出了两步又硬生生的退了回去。 “咳……不好意思，我不该看，不好意思，我走。” 从卫生间门口走回程望卧室，他松了口气，刚才程望看着他的眼神实在太凶了。 “哎呦，哎呦，真是尴尬。”他自言自语了两句，又重新躺回床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刘愿站在程望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抬头。 “我也出去，时间不早了。”程望拉开她的手，出去带上了门。 卫生间的门被锁上，随后水声慢慢响起。 程望回房间里换了身睡衣，出了客厅，站在楼道里的窗口前抽了根烟，头发很快就吹干了。 之前刘愿说过不喜欢他抽烟，后来真的就真的没有抽过了，今天抽烟是想释放心里的压力。 他努力在戒烟，又总是在某个时候特别特别控制不住自己。 刘愿从卫生间出来，擦了擦头发，拿着吹风机吹了一分钟就放了回去，头发都没干就想去睡觉。 从外面回来的程望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感觉没什么味道了，就是不知道刘愿这个鼻子会不会闻到。 看到了刘愿头发还没干就要进屋，小跑过来把她拽住了。 “过来吹头，不要每次湿着头发睡觉。” 从卫生间拿出来吹风机，慢慢给她吹了起来。 “又抽烟。”刘愿的鼻子闻了闻，虽然感冒，却没有失去味觉。 程望的手在她头发里拢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想再多看一眼。 “嗯。” 他确实不能撒谎，刘愿都闻到了。 “嗯？就一个嗯？”刘愿转过身抓住了他还在吹头的手腕，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有想到她说的话程望完全不放在心上，居然敷衍了一个嗯！ “很少很少抽，今天破了个例。”程望收起吹风机，手指在她的一撮头发上细细揉捏，放在了鼻间闻着香味。 刘愿回屋之前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对他的是失望。 “你从来不会听我的话，是啊，你又不是我的玩具。” 没有等到程望的话，她有些不满意，回屋锁上了门。 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靠在门上慢慢蹲下了身，生理期来的第一天就洗澡了，有点难受。 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额头渗出了细细的冷汗，最后直接躺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而一想到程望的态度，她心里就有些委屈。 等缓解了片刻才觉得好了一些，从桌上拿出止痛片吃了两个。 程望自己留在客厅思考着她刚才话里的意思，朝着刘愿卧室的门口看过来。 她居然没有生气说讨厌自己抽烟，没有让他把烟打火机都交上来，也没有让他把这些东西丢掉。 这一晚，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发呆，一直到了后半夜，天黑的外面都看不到行走着的人。 陈奉生半夜实在憋不住想上厕所了，醒过来去了趟厕所，出来看到了程望。 “不是，你没事？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站着当鬼呢？” 走过来看了看程望，感觉他情绪不太对。 “怎么了啊？” 程望回过了神，眼睛困得有点睁不开，摇摇头说:“没什么，心里有事说出来也没用。” 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果酒，给陈奉生递来一瓶。 “我不喝，我就出来上个厕所。”陈奉生把他放过来的酒瓶放在了一旁。 “陈奉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什么事情都没做好……”程望垂眼看着倒进杯子里的果酒，眼底逐渐没有了光。 第229章 做自己就好 如果让陈奉生来说，给他的评价一定是十分认可的。 很优秀很努力，程望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做自己不就好了吗？太注重别人对你的看法真的没什么用，人啊，是为自己活着的。”陈奉生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凉的感觉灌透全身。 困意被消了干净，坐在沙发上索性就不打算睡觉了。 “你不也是吗？”程望朝他看过来。 对啊，陈奉生也许比他还要注重别人的看法，长这么大没有一次是违背了他爷爷说的话，做的事情永远都要被爷爷认可才可以。 就连和陆织灵在一起都是他偷偷瞒着的，后来还是因为藏在衣柜里的照片让老爷子知道了，看着陆织灵的照片，当场给他撕烂丢到了垃圾桶里。 那时候老爷子觉得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不会再影响到陈奉生了，就没说什么。 在他走后，陈奉生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出来，用心地把地上的每一个碎片都捡起来。 甚至那时候的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心像死透了一样，把那些碎片重新粘在一起，看着努力拼凑出的照片，恨自己没有本事，脾气都不知道给谁发。 陈奉生叹了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酒直接都喝了下去。 就知道程望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每次和他说话都会戳人心窝。 “我们不一样啊。” 他自己呢喃，原本挺好的心情因为程望的话也变得失落落的。 一瓶酒下肚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越喝越上头。 很快天都要亮了，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 两个人说了好多话，可能也是因为两个人一起长大玩了那么久，对彼此的了解也算多。 程望喝了三四瓶酒，头脑迷糊不清的，听了陈奉生的话，最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不去……”陈奉生嘴里说着梦话，躺在沙发上背过了身，用抱枕当被子。 空调吹在客厅里，屋子也不算冷。 “……不能哭，好难受。” “陈奉生，你知道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哄吗？” “你跟我说行不行，刘愿……别一句话不说冷落我……我最最不喜欢冷战了。” 程望用纸擦了擦鼻子，眼睛又红又烫。 一直哭一直哭，因为没有人理他，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小望，你爸爸也是希望你可以勇敢一点，听话好不好？”田婧怡蹲下身看着小程望，鼻子酸了酸。 那个时候他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哭着闹着不要和爸爸妈妈分开睡。 但是医生说小程望不可以一直跟着妈妈，会慢慢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的。 程瑞康和田婧怡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纵使他们再怎么舍不得，也要让小程望一个人睡，因为早晚都要经历的，他不可以每天都粘着爸爸妈妈。 小程望那个时候很懂事的，妈妈说什么他都会听，看着空旷的大卧室，心里有点害怕。 还是点了点头，努力擦掉脸上的眼泪，小小的双手拉住了田婧怡的手指头说:“妈妈不要担心，我……我自己可以一个人睡觉的，我才不会害怕，我可是男子汉！” “小望真乖，那今晚妈妈把你哄睡再走好不好？”田婧怡把他抱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满是歉意。 好像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明明说好了把他哄睡再走，却在他刚要睡的时候出了幺蛾子。 小程望才洗漱完，换上睡衣要睡觉，抱着怀里的小熊玩偶躺上了床。 田婧怡坐在了他床边，拿着一本故事书给他讲故事。 还没讲两句，程瑞康就过来了，穿好了外套催她走:“他自己可以一个人睡，我们现在先回公司一趟。” 小程望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在他睡觉的时候不让妈妈给他讲故事，那是妈妈最后一次给他讲故事，最后一次哄他睡觉啊。 “妈妈不要走，妈妈！” 田婧怡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泪，还是咬咬牙狠心把他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点光亮，小程望害怕地抱紧了怀里一动不动的小熊玩偶，有一点动静都害怕。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怕黑了，每次面临一个人的黑暗时都会害怕的心跳加速。 越怕什么，程瑞康就要他去经历什么，希望他可以从经历中克服自己的恐惧。 之后每次他表现不好或是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就会被程瑞康一句话不说的丢进没有灯没有窗的小黑屋里锁起来，就算是他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一个人去心疼他一下。 每次敲门敲累了，他都会缩在墙角里闭着眼睛去想别的事情。 “我害怕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程望趴在桌上紧紧抓着一个东西，身子都在颤抖。 因为抓着的东西是有温度的，他眉间松了松，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刘愿的手已经快要被他捏烂了，疼得没有什么知觉。 用另一只手蹭去他眼睛里划出来的眼泪，蹲下身看着他不轻松的睡颜。 “程望，别害怕，我在。” 被她的触碰惊醒的程望睁了睁疲倦的双眼，看向自己手心里的手已经渗出了热汗，立马松开了刘愿:“小愿……” 看了看刘愿，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脸上还没干的眼泪，他艰难起身去了卫生间。 趴在马桶前吐了一顿，洗了洗手出来了。 刘愿没带耳机睡觉的，手机在桌上放着轻音乐，睡着睡着听到了他们在外面说话，还有酒瓶摔在地上的响声。 以为是团团出小窝捣乱，她就睁开眼睛去看了。 出门看到程望坐在地上趴着桌子，微醺的脸颊看着特别乖巧。 小声呢喃着刘愿听不清楚的话，让刘愿好奇心加重，凑到他跟前听了。 随后就被他抓住手，紧紧抓着不肯松开，有点疼。 “怎么喝酒了啊？做噩梦了？”刘愿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程望眼睛里很快又蒙了一层水雾，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清醒的，好像在做梦。 “你要丢下我了。” 说着他上前抱紧了刘愿，因为重心不稳，摇晃着把身上的重力压在了刘愿身上。 刘愿接不住他，只能后退着往墙上靠，但是后退着靠的不是墙，是没关好的卧室门。 门被撞开，直接让刘愿退着往地上倒，程望的双手搭在她身上，加上地毯的原因，刘愿摔在地上并不疼。 “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那么一束光，从客厅照进来的光。 刘愿从他怀里挣脱开，把他也拉了起来。 走到门口关上了门，怕吵醒陈奉生。 看程望这个样子，只能和他说说话了。 “怕黑吗？”刘愿小声问了问。 程望轻轻“嗯”了一声。 怕黑，一直都怕。 就算变成了大男孩，还是不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在黑暗里睡。 越是害怕，就越是一个人，越是要关了灯睡。 人都是在孤独中学会长大的，他不是被爱环绕的幸福者。 “但是……但是我更怕你丢下我。” 他看向刘愿的眼睛闪着光，在她的眉眼里看着，垂了垂眼，借着月光看到刘愿的嘴唇。 酒精从唇齿间呼出，这种从酒精里得到的快感很让人上瘾。 牙齿不轻不重的在刘愿的嘴唇上啃咬，想占有，想私藏。 从第一眼就挪不开视线的人惊艳了他的整个人生，让他沉沦至今。 依稀记得，谁都不相信他有喜欢的人了。只见了一面，从来没有认识交流过，就说忘不了，像在开玩笑。 想谈恋爱，想和她谈恋爱，想和她谈甜甜的恋爱。 虽然经常会惹她生气，两个人有数不完的矛盾，经常会看到她因为自己掉眼泪，可是他们在一起也确实很甜。 他在意的是这段恋爱里的刘愿感受如何，因为他只要和刘愿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不开心。 就算生了刘愿的气，只要她哄就一定会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再次和刘愿分手。 “嘶……”程望的嘴唇被咬破，很快冒出了小血珠。 “我，我给你拿纸。”刘愿匆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小跑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给他递来了纸。 看着他嘴唇上鲜红的血液，刘愿猛地别过了头。 太自责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咬他了。 程望没有接过她手里的纸，而是伸手抓住了刘愿的手腕:“帮我擦。” “不……”刘愿刚要拒绝，眼睛盯着他，看着他委屈的眼睛突然心软了:“那不要抓着我的手腕。” “嗯。”程望点头朝她这边挪了挪。 第230章 多关心 说是松开了刘愿的手腕，可他还是轻轻抓着刘愿的手舍不得松开。 “为什么要喝酒？”刘愿把手抽回来问。 只要鼻子闻一闻，就能闻到程望身上的酒味，不太让人讨厌。 他身上的温度很烫，尤其是脖子。 程望看着她把自己嘴唇上的血擦干净，吞了吞口水。 舌头忍不住想舔两口血的味道，甜腥味吞咽进了嗓子里。 “因为心里难受。” 刘愿有点触动，随即这些不对的情绪一闪而过:“那现在喝完了好些没？” 看他没有好多少，心情依旧很差，她就生不起气。 凌乱的头发让刘愿觉得很不舒服，忍不住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刘海。 他的眼睛注视着刘愿伸过来的手，轻轻忽闪着眼睫毛。 “不好，身体也不舒服，哪里都难受。” 说着说着他又想哭，扑过来抱着刘愿，把头埋在了她肩上。 喝酒原本就是愁上加愁，烦恼不会因为喝酒而消失，只是暂时躲避的一个载体而已。 “那下次还喝不喝啊？”刘愿摸了摸他的头，感觉有时候他也很需要一个安慰。 程望应了一声:“喝……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喝酒，想让你多关心我。” 他的话有点好笑，又让刘愿笑不出来，因为她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睡觉，天都要亮了，好好睡一觉。” “你给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程望紧紧抱着她不松手，生怕她会逃脱。 刘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笨蛋不要哭了，丢人。” “我睡一会儿。”程望没有骗她，只是抱了一会儿就满足了。 松开了刘愿，直接躺上床盖着被子睡了。 今天睡得太晚，他确实是很困，喝完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 刘愿站在床边看着他，最后脱掉拖鞋踩着地毯上了床，轻轻躺在他的另一边。 挪动身子慢慢到他身边，鼓起勇气伸手搭在了他身上。 “程望，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程望听到她的话，转过了身:“我也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刘愿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还没睡着，吓得离他远了些。 但是主动贴过来的她是极少有的，程望怎么会让她轻易和自己隔开距离。 伸手把她抱过来，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痒！” 刘愿被他这么一贴，敏感地躲了躲，没让他在脖子上一直蹭着。 “好困。”程望呼出的热气喷在刘愿脖子上，滚烫滚烫的温度占据着她的身子。 从声音里也可以听出程望有多困，不过刘愿突然又不想让他睡觉了。 她的手伸出来给程望看，见他闭着眼睛，拍了拍他:“不可以睡觉，你快看看我的手。” “嗯……手怎么了？”程望眯了眯眼，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抓住刘愿的手看，以为她的手哪里受伤了。 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手上每一处地方，见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刘愿看了看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美甲啊，不好看嘛？” 她并不知道程望刚才注意的点在哪儿，让他看自己手的本意是不想让他睡觉了。 现在的她格外清醒，一点都不困了，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睡够了。 程望的手指在她的美甲上摸了摸，随后贴近她，把头靠了过来:“嗯，很好看。我以为你的手怎么了。” “那你说我下次做什么样子的？”刘愿追问。 看着自己手上的美甲，确实还算满意，只不过该换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程望思考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刘愿看了看他，又把他拍的睁开了眼睛:“不行，我想听你的意见。” “嗯……好姐姐，等我睡一觉好不好？困……真的好困。” 抱着她的程望连说话都有些犯迷糊，脑子随时可能待机。 听得刘愿感觉他好可爱，说话的声音慵懒又乖巧。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还没说几句话，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 程望把手机拿过来，接通抵在耳边:“喂。” “嗯，半个月之后。” “那时候我就回去了。” “……” 他说了一些刘愿听不懂的话，一时激起了刘愿的好奇心。 等着他把电话挂掉，重新抱住了刘愿。 “谁啊？在说什么？”刘愿小声问。 程望捏了捏她的脸，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还有些头晕。 “没什么，都是一些无聊的事情。” 他的呼吸声很沉重，呼出的热气里带着酒意。 刘愿睁眼看了他一会儿，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均匀，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等程望醒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在了墙面上。 “嘶……” 他睁了睁眼，感觉后背又酸又疼，动了动手，猛地激灵了起来。 看着环住他脖子的刘愿，一整个的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嗯……几点了……”刘愿的脸在他身上蹭了蹭，缓缓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心跳很快，她这才尴尬起身，坐在了一边。 程望的脸红到了耳根，说了一句时间就从她卧室里出去了。 “呦，醒了啊？吃饭了吃饭了。”陈奉生听见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 程望刚拿着干净衣服进卫生间，随后刘愿就从自己卧室里出来了。 看了陈奉生一眼，也朝着卫生间走过去了。 “哎……”陈奉生忙着制止，也没拦住。 刘愿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意思，直直走过去开了卫生间的门。 看着程望刚脱掉睡衣，只穿了睡裤，还愣住多看了两眼。 “咳，你要是洗漱就先进，我一会儿洗。”程望清了清嗓子，重新穿上睡衣从刘愿面前走了出去。 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甚至还不在意，其实在刘愿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帮刘愿带上卫生间的门，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刘愿盯着他看的眼神。 “哎，要不先吃饭？”陈奉生小声问了句。 “等会儿。”程望站在客厅杵了一会儿，半天只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紧张呢，不会不会。但是越想越乱，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一直等到刘愿出来，他在客厅徘徊了一圈又一圈。 听到开门声，刘愿正往脸上涂着水乳，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程望一眼。 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刘愿就看着他，等他开口。 程望咳了两声，抓着自己的头发从刘愿面前经过，直接进了卫生间。 陈奉生自己在厨房吃饭，见刘愿洗漱好了立马问了句:“吃不吃饭啊？” “吃。”刘愿这才收回视线，揉了揉自己的脸，往厨房去了。 终于有人吃他亲自下厨的饭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怎么样？”陈奉生问。 刘愿拿着勺子给自己往大米饭上盛饭，低头吃了一口:“嗯，好吃。” 第231章 说气话 冲完澡出来，程望吹了吹头发，肚子也有些饿了。 “什么饭？” 闻着自己身上的沐浴露香，连穿的衣服都觉得舒服了好些。 “米饭。”刘愿咽了嘴里的饭，回过头来看他。 碗里盛了小半碗，现在已经让她吃了干净。 这是程望所注意到的，终于见她吃多了。 “干嘛一直看我？”刘愿被他盯着不太自然，放下勺子从餐椅上下来。 程望走过去盛饭:“没有。” 吃过饭后，他给刘愿倒了一杯感冒药。 “温的，快喝。” 看着刘愿不情愿的把一整杯药喝完，他才回自己卧室里。 过了一会儿，困得打了瞌睡，准备办完事情再睡一觉，因为昨天晚上实在没怎么睡。 “什么时候送我去上课？”刘愿站在他卧室门口扒头，想偷偷看他在干嘛。 见她来了，程望立马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咽了咽口水:“走。” 他的动作被刘愿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总觉得他结束实习之后有事情瞒着自己，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看他每天都好忙。 “嗯。” 随口应了一句，刘愿回卧室拿了两本要上课的书，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等你放学来接你。” “嗯，那我走了。” 就算心里对程望有了意见，但刘愿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他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回了学校，教室里的空调吹的她生热，脱掉了身上的袄。 没想到刚上课就看到就坐在她身后的徐嘉树。 “学姐学姐，今天喝药了没？那个感冒颗粒怎么样？”徐嘉树趴在桌前问。 整个身子都快要凑刘愿面前了，让刘愿感觉不适，往前挪了挪身子。 要不是座椅不能挪动，她一定会挪到最前面。 “没喝。” 她只喝了程望给她倒的药，至于徐嘉树的那盒感冒颗粒，她带回来了，打算还给徐嘉树。 毕竟她并没有想和徐嘉树有进一步的认识，如果接受了他的好意，那可能会有更多的未知等她。 见刘愿要把药还给自己，徐嘉树立马给她推了回去，忙着拒绝:“不用，学姐，就一盒感冒药不至于的，我又不找你要钱是？” 刘愿给他放到了桌上，但是他又给刘愿放了回来。 就这样来来往往，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听不下去了，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前面的同学也跟着看过来，都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 好在只是挨了一顿训，没有别的实际惩罚。 下了课刘愿趴在桌上睡觉，不想和他说话，而且为什么他的课那么少，还有为什么知道她的课表！ 一直到了上课，课上徐嘉树也没再主动和刘愿说话，怕她会生气。 快要下课的时候才把自己写了半天的小纸条攥在手里，多看了她两眼说:“学姐是不是没课了？” 他的小纸条还是废了，说了那么多话居然没有勇气给她。 刘愿穿上自己的袄，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把它们都抱在自己怀里:“嗯，你不是有课表吗？” 不懂他要做什么，所以刘愿有点好奇。 “啊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啊。那学姐可以一起吃顿饭吗？我请客。”徐嘉树说的话有点紧张，眼睛朝着窗外看。 他的表现太过于明显，让刘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刘愿犹豫了一下，解释说:“我有男朋友，你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他……” 徐嘉树打断了她的话，心情不大好:“那学姐的男朋友……不会不知道你感冒？” 他的个子不低，随便就可以看到刘愿的头顶。 而刘愿今天编了双麻花辫，脱了她的袄之后，白嫩的后颈就这么暴露了出来，上面有一片看起来很暧昧的吻痕。 刘愿扭过头看他，不太理解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 昨天她的脖子后面还什么都没有，但是今天多了一处吻痕，所以徐嘉树心里不太舒服。 他不甘心，第一次想追一个女孩子，却是一个有男朋友的。 “是昨天来接你的那个人吗？你们同居了？”徐嘉树问着，一副委屈模样。 刘愿点点头，算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又立马解释:“没有同居……” 也算，她不清楚。 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只能听到外面的吵闹。 好像也不用和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说那么多话，所以刘愿拿着书不管他，直接丢下他往门口走去。 大步大步走着，感觉徐嘉树在她旁边会让她呼吸困难。 刚走出教学楼，徐嘉树就跑着追了上来:“学姐，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不比他差。” 刘愿并不清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应都没应一声，和他慢慢分道扬镳。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没有看到程望的身影，以为他还没有到。 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程望的车，而他人在车上，不是在校门口。 因为平时习惯了他在校门口等自己，突然有一天看到他没有在校门口等自己的时候就莫名生气了。 他坐在车里玩手机，困得打了个瞌睡。 刘愿幼稚的小脾气又突然爆发了，一通电话打去，看着程望在车里很快就接了。 “喂……” 刘愿站在不远处转身往学校走:“不用接我了，我要跟别人去吃饭了。” 说完都不等程望回话，直接就回了学校。 走在路上眼里蒙上了一层她最最讨厌的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面上。 眼角泛了红，努力抑制了一下情绪。 程望给她打过来电话，她挂了两次，最后还是忍不住接了。 “为什么直接挂电话？”程望的语气比平时要冷上一些，很像和他的兄弟朋友说话时的语气。 他心里不舒服，因为他从刘愿下课前的十分钟一直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而等了这么半天，换来了刘愿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回复，还不告诉他和谁一起，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你什么语气？”刘愿的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上台阶不小心差点绊一跤。 程望这才克制了一下，语气缓和了许多:“对不起，我就是想问问，要和谁一起吃饭？” “学弟，挂了。” 刘愿给他挂了电话，直接把他的微信号手机号都一并拉黑了。 这次闹脾气本来也以为自己只是小小的生气，只是他的语气不好让刘愿更生气了，冲动之下才会把程望拉黑了。 可她没有和所谓的学弟一起吃饭，只是买了一杯奶茶回了寝室。 手机里的电也不多了，索性就让手机这样，没带充电器，张怡然借给她充电器也让她拒绝了。 心情不好，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到室友身上。 本意想着在寝室睡一晚，但是她的洗漱用品也都在租房的地方，寝室只有她的被褥和一些不用的书本而已。 “小愿你怎么回寝室了？”王淼淼问。 张怡然吃着饭也凑到了刘愿这边，并不清楚刘愿心里不舒服:“可能是为了和小学弟多说两句话哈哈哈哈哈……” 刘愿心里有点烦躁，也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和程望的事，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给她们挤出了一个很假的笑:“什么啊，就是想回来睡了。” 只有韩文研看出来她的不高兴了，抬头看着她上床:“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吗？” “啊？你们怎么了啊？吵架了？”王淼淼立马从自己座位上起身，朝着刘愿的床位看过去。 寝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平板里播放着电视剧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王淼淼才识趣地坐回原位，嘴里却吐槽了一句:“不想说就别说嘛，不理人。” 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刘愿最后的心理防线，那一刻她真的有讨厌过自己的室友的。 因为在教室一直带着口罩的，回了寝室躺上床才摘下口罩，钻在被子里因为她们的话哭了起来。 不敢出声，只是干掉眼泪。 擦鼻涕都不敢有一点声音，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 肚子里空空的，好饿。 点开手机看了两眼，因为静音听不到手机铃声，看到了陈奉生、许小施给她打来的无数个电话。 知道这些都是程望的意思，所以谁都不想理。 他每次都这样，自己联系不上的时候去叫他的朋友帮忙。 慢慢的，刘愿就很讨厌这样的他，就算是他想关心自己，放不下心也好，都让人讨厌。 第232章 不用管我 刘愿闭了闭眼睛，一直能感觉眼泪的存在，鼻子也酸酸的。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难受地快要呼吸不上来。 可以听到室友放电视剧的声音，以及讨论晚上去操场玩会儿什么的，耳边好吵好乱，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心口好疼，连带着手指的关节也是一阵阵的疼，这种疼痛折磨了她好久。 最后刘愿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睡得好难受，鼻子不通气，呼吸好难。 这个时候倒希望自己可以发烧，可以让脑子变得模模糊糊，可以暂且忘记这些让她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只是睡了一小觉，寝室的灯还亮着，点开手机才九点。 翻找着消息，数不完的电话打过来，看到了程望用陈奉生的手机给她发消息。 大概意思是在道歉，解释自己当时的语气不太好，希望刘愿不要生气，不要一句话不说的把他拉黑。 写了他最不擅长的小作文，很长很长一段，看的刘愿差点心软。 看着唯一被拉黑的人，最后咬咬牙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顺便把陈奉生也屏蔽了。 关于这些事情，许小施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是向着刘愿又帮着程望，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做。 刘愿的手机只剩下十九格电了，趁着寝室还没到关门时间，她下床跑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怕自己回去晚了会被关在寝室楼外，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外面很冷，冻得她直发抖。 心想买完自己明早的洗漱用品就马上赶回来，却又说巧不巧碰上了徐嘉树。 他和他的室友刚进超市，扭头就看到了把鼻子冻红的刘愿。 “学姐晚上好！” 他打着招呼朝刘愿走过来，看着刘愿穿的单薄，有点担心她。 “学姐你怎么穿这么少？外面还下雪呢。” 刘愿摆了摆手:“没事……我很快就回去了。” 说话努力不让自己的牙齿颤抖，躲避着徐嘉树的目光不敢看他，感觉好尴尬好丢人。 买完了洗漱用品，她排着队去结账。 徐嘉树拿着自己手里的零食排在了她身后，把东西放在室友怀里，脱下了自己的袄。 “学姐，外面太冷了，你还感冒着，快穿上。” 刘愿连忙拒绝，低头谢了谢他的好意:“不不不，不用！” “没事的学姐，你快穿好。”徐嘉树不顾她的拒绝，直接把衣服披在了刘愿身上。 而刚好到了刘愿结账，阿姨看着他们有点不耐烦:“快点，别在那儿闹腾了，后面人都排着队呢。” 被阿姨白了两眼，刘愿没时间去和徐嘉树扯这些，暂时是把他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毕竟真的很冷。 他的袄很大，直接盖住了刘愿的屁股。 里面还残留着徐嘉树身上的体温，但让刘愿感觉很抵触。 结了账，刘愿又要把衣服脱下来，徐嘉树跟室友说了两句朝着刘愿追了上来。 “学姐，学姐……刘愿！” 看刘愿有了点反应，他大步走过来把她的手腕抓住，拉着她朝女生寝室楼走。 “刘愿，就当我们是朋友行不行？作为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你穿这么薄出来啊？本来你就感冒。” 刘愿费劲从他手里挣脱开，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不是朋友，也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那你男朋友呢？你不是不在学校住吗？他为什么不关心你？你们是不是感情本来就不合？” 徐嘉树问着问着停住了嘴，感觉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烦人了。 这些话他也没想过会说出口，一时感觉有点自作多情了。 刘愿低着头看着地面，鞋子踩在白白的雪地上，好听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响起。 “我不适合被关心，因为我真的配不上……” 徐嘉树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这些话还有些生气:“没有！你别这样想了。” 一直走到女寝楼下，刘愿把外套脱给了他。 “走了。” 刚接过手里的外套，抬头就看到已经从他面前走远的刘愿，渐渐从他的视线消失。 他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白雪在他的毛衣上沉淀了浅浅一层。 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下次碰见刘愿的期待。 刘愿小跑着上楼，手里的袋子突然破了，牙具、洗面奶、擦脸巾、卫生巾都掉在了地上，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狼狈往下走着，把东西一个个都捡起来，蹲在地上的她突然感觉心口好疼。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坠，这一刻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程望。 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哭了起来，她的手机震动好一会儿都没有管。 哭过的眼睛很红，她低着头不敢迎上路过人的目光。 走到寝室里，她们都还没睡，洗漱的洗漱，追剧的追剧。 韩文研敷着面膜看刘愿，拉住了她的衣服:“好些了没？” 突然被关心，刘愿真的害怕自己会绷不住，摇了摇头小声回应:“我没事。” 简单洗漱完她就上床睡觉了，困了一天最后连手机电都没有充。 或许是怕点开手机会心软，又怕手机电不多会关机，刘愿给手机关了机。 不看就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不至于，可是她的心里攒下了太多委屈。 这个时候难过，根本不知道该和谁说，她们不一定会喜欢听，她们也需要一些正能量。 一直倾诉自己的负面情绪会被人讨厌的，就算是再好再好的朋友也会烦。 这一觉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室友叫醒了她，问她去不去吃饭。 “不吃。” 困得她睁不开眼睛，翻了个身又想睡过去。 张怡然当然知道她可能会一觉睡到中午，所以还是把她叫醒了。 “那你先醒过来，一会儿去上课。” “嗯。” 刘愿打着瞌睡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摸索自己的衣服穿。 看来她还要回一趟租房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东西都带回学校。 这次是真的不想再和程望说什么道歉的话了，她也会觉得烦。 一个人也很好，就算寝室睡觉让她会觉得不太舒服，那她也不想再去耽误程望的时间了。 上了一天课，她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直都是不太清醒。 不过今天徐嘉树没有来找她，想来应该是他今天课比较满。 中午也没有吃饭，一直空腹撑到晚上。 以前和程望一起住的时候，就算是再晚也要让她吃两口东西再来学校，中午不喜欢吃学校饭的时候还会收到他点的外卖，而晚上回了家他会给自己做想吃的饭，有时候会出去吃。 外面的天太冷了，张怡然见她一直这么没胃口，有点担心:“刘愿，要不你吃点东西，不行你回寝室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刘愿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准备往门口走:“不用了，谢谢。” “你去哪儿？”张怡然小跑跟在她身后。 “我出校门拿一下我的东西，回寝室住。”刘愿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本来就没有哭，可是风吹的眼睛疼，她睁不开眼，最后冰凉凉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从教学楼走到门口的路太远了，她一路冻得浑身发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路可以这么远。 好无聊，每一步都踩在糯糯的白雪地上，已经化开的雪水被鞋子轻轻踏过去。 出了校门口，她准备叫一辆出租车，但是突然发现手机没有了电。 如果走路的话，到程望租房的地方大概是小半个钟头之后了。 不过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身上可不带现金。 走了没有多远的路，身后跑过来了一个人。 第233章 不要走 “刘愿，等一下！”李佳乐从反方向跑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就算是不尊重刘愿，他也不会不尊重程望，那是他的好哥们，所以说话上尽量也在注意了。 刘愿扭过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望的好兄弟了。 “你知道程望很担心你吗？”李佳乐问了一句，站在她面前观察着她的动作。 他这两天是从张延旭那边听的消息，零零散散是听懂了，所以对刘愿还是多少有点偏见的。 “不想知道。”刘愿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早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话了。 无非就是说她不懂事，说程望对她到底有多真心，让她好好珍惜。 踩在雪地里的脚冻得没有什么知觉了，衣服从昨天开始都还没有换。 她以为李佳乐不会追上来，所以走的慢了些，想缓解一下小肚子上的疼痛。 但是才走了没多远，李佳乐就又追了上来，和她一起走着:“刘愿，我不知道你这次跟他闹了什么矛盾，我跟你说话的意思没别的，就是希望……” “就是希望我好好珍惜，他这么好的人上哪儿能找第二个，是吗？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男朋友？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刘愿气的有些不动脑子，她理解李佳乐想劝她的意思，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让人很不爱听。 这个时候不是说找人来安慰她，而是他的朋友一个个来给自己发消息说他有多委屈，来她面前说他有多担心。 李佳乐被她的气话噎住，心里也有了气:“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脾气真差，我好好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没有说你们不合适然后劝你们分开，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分手，有话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一起解决，非要用分手来刺激他吗？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因为见过程望为了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女生住院进重症监护室，见过他从不喝酒却因为她一直灌自己命都不要。 她可以换一个男朋友，但是李佳乐他的朋友没有那么多，也经不起折腾，程望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是让他逃离校园暴力的一束正义之光。 “但是你们一个个心里想的不都是希望他和我分手，然后找一个听话懂事又温柔的女孩子吗？你们很久以前就劝过他，说我脾气差性格怪，会让他处处受欺负……”刘愿说话时的声音慢慢变得小了起来，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也不想在街上这么狼狈啊，不想被路人当一个笑话看。 可是难过的心根本控制不住，她的眼泪好像攒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关心她告诉她没关系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这个意思，你别在这里哭了。”李佳乐的语气这才好了不少，看着刘愿蹲着身子哭，他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自己兄弟的女朋友气哭，程望知道了非得跟他打一顿。 “姐，算我求你，别哭了，程望他是真的担心你，不行你回他一个消息也行。” 刘愿哭了两天了，这两天只要别人多说她两句都会难过的掉眼泪，又因为一直不吃不喝，已经很累很累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纸擦了擦脸。 “给我叫个出租车，我要回租房。” 和李佳乐不熟，但是借他十几块钱还是说得出口的。 “没问题，没问题。”李佳乐掏出手机叫车，其实还想了想她是不是想开了，回去和程望好好说和好的事情。 “那你回去跟程望好好说说，我先走了。” 他本来就是要和室友出去吃饭的，偶然遇见了刘愿，想劝一劝她，所以处理完事情他就走了。 出租车停在刘愿面前，她应了李佳乐一声上了车。 上车之后的她在后座上捂着小肚子，感受身体一下下的往下沉。 不舒服，太难受了，想吃止痛片。 闭着眼睛细细呼吸，车里开着温暖的空调，疼痛渐渐不那么明显了，快要缓过来的时候到了程望租房的地方。 李佳乐帮她付了钱，所以她不用拿出来她那没电的手机。 看着眼前才熟悉不久的地方，每天晚上程望都会找时间带她出来跑步，一有想吃的就会下来带她去超市买，闲来无事还会和他一起带着团团下来玩。 只不过以后这些事情大概真的就不属于她了。 “刘愿，你跟程望到底是怎么了？”陈奉生闲着无聊想出门，刚开门就看到了从楼下走上来的刘愿，立马跟在了她身后，随着她重新回屋。 刘愿朝着屋里看了看，目光定在了还在沙发上舔毛的团团身上:“他没在吗？” 看到刘愿进屋，团团似乎对她有些想念，喵喵叫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踩着肉爪朝刘愿走过来。 “出去了，说是有事。”陈奉生和她进了屋，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看着刘愿的情绪不太对，仔细看的话，她的眼角有点红，像刚哭过。 只不过他还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只想知道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刘愿站在客厅看了看每一处地方，蹲下身摸了摸团团身上的毛，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它。 “喵~”糯米团从她手里挣脱，最后趴在了刘愿脚边蹭了蹭她。 “团子乖。” 刘愿看着团团的眼睛充满了不舍，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糯米团，心里还是会难过。 她对不起团团，她很自私，不会因为团团就和程望和好了。 走去卧室把自己的两个拉箱都摆在了地上，随后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叠放到了拉箱里。 至于那些零食、玩偶还有桌上的手镯，她都不打算带走，原本就不属于她。 有点累，她拿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 陈奉生站在门外给程望打着电话，朝着屋里看了两眼，确保刘愿没有偷听，立马小声说:“你倒是快点回来啊，她好像要收拾衣服，看样子是要走了。” 程望没有说话，给他挂了电话，继续认真开车。平时一向开车很稳的他在今天不自觉地加速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直到差点撞上一辆车。 心跳还在加速，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手无力地捶打在方向盘。 有些情绪他真的很难控制，很压抑着的感情也随时都有可能释放。 赶着时间回家，刘愿还没收拾好，不过房间快要空了。 那床被褥她没有打算带，只有两个拉箱带也带不走。 “去哪儿？”程望喘着气出现在她身后，眼睛里露出疲倦的神色。 刘愿背着身子朝他，依旧叠着手里的衣服，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生气都不说话？你可以给我发脾气，可以打我骂我，哪里不对都可以说，我都会认真听……”程望说着说着感觉心口疼了起来，攥紧了拳头想让自己勇敢一点，不要总是在刘愿面前哭。 “小愿，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刘愿的手指颤动了两下，把剩下的衣服、化妆品都胡乱的丢进拉箱，拉上了拉链。 她不能再和程望耗了，不想和他说那么多心里话了。 人都是会累的，失望攒够了就会在某个不值一提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小愿……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程望冲上前抱住了她，再也不是想占有她不让她走的紧拥，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她，试图让她抱抱自己。 刘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任由他抱着好久，从他面前退了两步:“我不喜欢这样。” 桌上依旧放着那个粉色手镯，冰冷的孤独的躺着。 她不会带走，不会带走有关他的一切。 因为这将都不是她的，她没理由带走。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走，我不想分手。”程望跟在她身后抓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两个拉箱拉在手里，她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兜里。 “你总会遇见一个比我好很多很多的女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想清楚了，这次再也不和好了。”刘愿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路，手里的两个拉箱很重，但是她不需要程望帮忙。 陈奉生这时候也知道他们不是小吵小闹了，跟上来问:“刘愿，能不能别总是跟他赌气了？你们都已经不小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说出来，别总是让他猜……” “你别说话！”程望朝他看过来，眼睛四周早就红了。 陈奉生认识他十多年，只在他和刘愿在一起之后见过他哭，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后退着闭上了嘴。 拉箱从刘愿手里滑落，从台阶上一层一层的滚了下去，心里的委屈和火气一直在上涨，最后把手里的另一个拉箱也摔了下去。 声音太大，盖过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她努力调整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想好好思考是不是这次真的是她大题小做。 “我们愿宝是为自己活的，如果谈恋爱不快乐就不谈了嘛，你开心就好啦，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 李伊川的话从她脑海里闪过，现在看来她说的话真的是很有意义。 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只觉得太多太多人向着的是程望。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怔怔看着他们两个人，那一刻好失望。 程望上前想抱她，想哄她，却落得一手空。 “小愿，可以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现在你冷静不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说话，我都听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改……” 刘愿没有听完，她怕她再听下去会跟着他的话走，咬牙往楼下走。 程望跟在她后面，把她的拉箱拉了起来:“你听我好好说，别走，我们可以好好说的。” 第234章 明白爱 刘愿随便擦了擦眼泪，手上湿了一片，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 “没什么想说的，程望，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可是，可是我觉得我不快乐。” 你让我不快乐，让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不对的。 她知道离开程望会很不习惯也知道这份感情是自己主动争取来的，但还是想好了分开。 不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都适合在一起，一场恋爱如果谈起来不能让人开心，那就毫无意义。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思考着好一会儿，最后小声问了一句:“那没有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吗？” “会啊，我又不是小孩了。”刘愿揉了揉肿了一圈的眼睛，抬头看着他的脸，对上他的视线匆忙躲开。 为她哭红的双眼里充满了对她的眷恋依赖，她不敢去看。 “嗯……”程望张开了双手，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因为她在逐渐消失，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后抱抱我，刘愿。” 那些似曾相识的场面永远刻在刘愿心里，在高铁站的拥抱和现在的拥抱是一样让人不舍让人难过的，不过这次她的心里没有了期待，只剩下了空白。 不知道离开程望之后她会不会快乐起来，会不会想念他，会不会后悔今天说出的话。 小肚子好疼，可是她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拖着虚弱的身子上前和他相拥。 冰冷的身体被程望紧紧抱在怀里，暖意涌了进来，让她不想松开。 程望垂眼看着她的耳朵，闭着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脸上划过透亮的泪痕。 她还是那么瘦弱，手上还是那么冷，抱着她心里更多的是放不下心。 这一刻，他突然没了方向，吸着鼻子哭出了声音。 “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只要你快乐，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就算分开了，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我不怕麻烦，只要我能办到。” 刘愿的眼睛不敢看他，只是闷声点头。 喜欢她的这个人永远对她温柔。 身上还残留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她抓着手里的温暖不想让他走。 拉箱被程望带下去，陈奉生跟在后面也提了一个拉箱，一句话不说的跟着他们。 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互相体谅互相理解。 一定要像他一样，才会知道相爱在一起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吗？ 他们都不明白，错过到底有多可惜，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自己身上的事情，当然也不希望他们经历。 “每天按时吃饭，不要把零食当饭吃，你的胃不好，乱吃东西会住院。生病要记得吃药，不要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肚子疼的时候可以吃止痛药的，多喝点热水。” “洗完头发要吹，不然以后会头疼……还有，不要熬夜了，之前难受你也体会过了……” 程望站在刘愿身后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在这个时候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刘愿叫的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我知道你会烦，没事，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刘愿一直没说话，她怕开口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拉箱被他搬到了后车厢，刘愿最后偷看了他的侧脸，狠下心上了车。 这样就挺好，终于放过他了。像他这样的人适合更好的女孩，不要再被欺负了，一定会有人好好爱他。 外面的天已经黑漆漆的了，依靠暖黄色的路灯可以依稀看到不断飘落的小雪花。 回过头从车后窗看程望，他依旧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 只是这次，他真的很难过，心像死了一样。 突然就明白，爱一个人原来不一定是把最好的都给她，也不一定要占有她，而是让她开心快乐，让她做自己，做一个自由不被束缚的人。 以前的他幼稚的只想让刘愿留在自己身边，想给她制造快乐，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用心给她准备每一份礼物。 “陈奉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在雪地里站着，身上积了一层雪，还在回忆刘愿身上冰冷的温度，像她冰冷的心。 陈奉生陪他站着，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这次真的就这样了？” “那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她绑在自己手边跟她说不许说分手这种事？”程望拍了拍身上的雪，朝着楼里走回去。 能怎么办呢，她不快乐啊，她在我这里不快乐，她会难过掉眼泪，会委屈不说话，攒着情绪无处发泄。 越是小心翼翼呵护，就越得不到。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是会有人离开他。 压抑的心情随着雪花积淀在地上，这一天的他回去之后很平静。 刘愿回学校，把两个拉箱带到寝室楼下，让室友帮忙给她带了上去。 为了表达感谢，她叫了外卖请室友吃饭。 “哎呀，不用的。”张怡然接过她拿来的饭还有些不好意思。 王淼淼也因为昨天的话给刘愿道歉了，她承认昨天自己说话不太好听，真的没有注意。 “谢谢。”韩文研把饭接到手里，放在了桌上，又问:“刘愿，你和程教官……程望，怎么样了？” 刘愿笑的很无所谓，就好像开玩笑一样:“分啦。” 再也不要谈恋爱了，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刘愿……别难过，其实也不是一定离不开谁。”韩文研拍了拍她的背，她清楚刘愿现在多难过。 “没有，不难过……”刘愿的眼睛不自然地躲避着韩文研的关心，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吃不下去饭，就算是一整天没有吃饭，明明肚子很饿，就是吃不下。 才吃了两口的饭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没有胃口。 手机里的电没多久充满了，她打开手机看到了许小施给她微信上发的截屏，是她和程望的聊天记录。 许小施:你们和好了没？ 许小施:刘愿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 程望:没事了，我们分开了。 许小施:你别吓唬我，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啊。 程望:我很爱她，很喜欢她，但是比起让她陪在我身边，我更希望她每天开心。 程望:有时间的话，多陪她说说话，周六日带她出去玩玩，我过些天也要回崇溪了，以后也不能时刻照顾着她。 许小施:这你放心好了。 程望:谢了。 …… 刘愿还没看完，就看到许小施发来的消息。 “你们真的分手了？” “嗯。” 回复完许小施的话，她把程望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也许他以后也不会和自己说话了。 寝室的灯灭了，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心里想起来他的种种好，想起了他高中每天去教室给自己带早饭，记下的笔记作业都只给她抄，每次打完球回去都会给她接一杯热水，会记下她每次生理期来的时间。 她从程望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见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风景美食，得到了很多别人不曾给过她的关心照顾。 眼睛滚烫，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来，精神上、身体上的疼痛一起纠缠着她，难受的蜷缩着快要麻木的身体，捂着自己最疼的心脏部位。 她的室友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各自上床之后就没再说话。 第235章 各自的生活 那天之后，她就真的没再回过程望租房的地方。 听陈奉生说团团在她走之后经常会咬程望，他的胳膊上很多地方都是被团团抓咬的痕迹。 团团经常会不吃不喝，躺在自己的小窝里睡懒觉。似乎是知道姐姐丢下了它，所以只能把坏脾气都撒给哥哥。 而程望对它真的像是对刘愿一样丝毫没有不耐心没有反感它的坏脾气，就算被咬被抓也没有责怪它，没有丢掉它，每天该吃饭的时候会给它准备好猫粮和水。 “你的猫脾气真的太大了，不行就换一个。”陈奉生提出了意见。 他觉得团团真的养不熟，根本不敢摸它，总是会朝他竖尾巴，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它抓一下咬一下。 程望给团团弄好了猫粮，拍了拍手，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小猫都这样。” 垂下眼看团团吃饭，嘴角微微上扬，光是看它最近多吃饭心里就很高兴了。 不知道另一只小猫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刘愿每天在学校忙忙碌碌让自己过得特别充实，白天睡的时间少了，晚上自然就会睡沉些。 快要到了期末，徐嘉树找她学习的频率变得更多了起来，耳边也因为他变得烦躁了起来。 每次去图书馆都能看到他从自己后面跑过来的模样，说起来已经快要习惯了他的存在。 平时说的话变多了，刘愿也慢慢变得无所谓了，任由他跟着一起去图书馆。 只是就算他平时话再多，在图书馆也会变得安安静静的，会和刘愿一起坐在图书馆的座位认真学习，有什么不懂的也会小声和刘愿交流。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刘愿看着他安静地坐在座椅上，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怕自己主动聊起来会把氛围带起来，不想和他说那么多，也不想吵到其他安静学习的同学。 每天没课的时候她都泡在图书馆，后来徐嘉树也不会刻意去等她了，没课来得早了就直接去图书馆，有课上完了也会去图书馆。 哪怕每天只是和她坐在一起学习，他就感觉好开心。 趴在桌上懒懒睡了一觉，睁开眼睛也才没多久，正迷糊着听到了刘愿的声音。 “徐嘉树，我觉得你每天跟着我很浪费你时间。”刘愿收拾完了自己的书，打算去买饭。 图书馆的人最近不怎么多了，而到了饭点大家都已经稀稀疏疏去了餐厅。 “……啊？”徐嘉树把自己的书合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问:“学姐你刚才说什么？” 刘愿没有理他，收拾完书本转身就往外走，背影是那么决绝。 她不喜欢和别人说一遍又一遍的话。 “学姐你等等我啊。”徐嘉树抱着书跑出来，保持距离跟在了她的身后。 出了图书馆，还有一层层的台阶。 因为学习一天没闲着，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以至于刘愿出来走了没几步就犯了头晕。 眼前一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怀里抱着的书本散落一地，映着夕阳的余光。 “学姐！” 徐嘉树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袖子，呼吸都加速了。 还好反应够快，没让她从台阶上摔下去，不然他得愧疚一辈子。 脸上一副担忧的样子，看来被刘愿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饿了，我没事。”刘愿抽回自己的胳膊，蹲下身把地上的书本都捡起来，重新抱着往下走。 从回到学校住之后，她就没有一顿饭是好好吃的，体重也是一落千丈，什么裤子穿在身上都松。 李伊川听了她和程望分手的消息，给她买了好多好多零食，就是怕她会经常不吃不喝。 没有程望在她身边，李伊川也不放心她，每天有时间都会和她打电话聊天，试图打开她的心结。 光是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刘愿变了，不爱说话不爱笑了。 “学姐学姐，快放假了……”徐嘉树不紧不慢地跟在刘愿身后，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总想去抱抱她。 “要不要和我吃顿饭？” 刘愿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兴趣。” “好……”徐嘉树偷偷看她的侧脸，觉得有点遗憾。 之后每天早上他都会给刘愿带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 虽然，每次都可以在走的时候看到她把面包和水丢回来说不吃的样子。 时间到了考试前一天，刘愿终于忍不下去了。 或许在徐嘉树心里，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刘愿每天早上吃点东西，不要饿肚子。 在刘愿这里，他每天早上带面包和水就像一根又一根的刺扎在身上，会让她不断地想起程望高三每天给她带的早饭，会想起每天在租房程望坚持给她做早饭吃的样子。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忘不了程望，从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 “学姐，早上好！”徐嘉树早早坐在了刘愿班要上课的大教室。 张怡然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看刘愿坐在了里面的位置，自己坐在了她旁边。 刚放下书，刘愿的桌上就多出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她这次没有等下课丢给他，直接毫不犹豫地把面包、水还给了他。 “不用每天换着面包的带给我吃，不喜欢。” 这半个月来，徐嘉树每次带的面包都和前一天的不一样，就好像在说我没有敷衍糊弄你，这些面包都是新鲜的。 “学姐是不喜欢吃我买的这些面包吗？还是不喜欢吃面包？” 刘愿打开书翻到了自己应该复习的地方，眼睛看着好一会儿说:“都一样。” 她只是不喜欢这种行为，这种每天早上送早饭的行为。 “那学姐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吃顿饭啊？”徐嘉树趴在桌上看她，好像从来没有见她朝自己笑过。 他想过，会不会是刘愿根本不会笑。 刘愿不想给他一个期待，果断拒绝了:“我不会和你一起吃饭的。” 背书复习了一整天，明天就要考试，刘愿晚上早早就睡了。 在她已经睡着之后，手机屏幕亮了亮，程望在凌晨两点半多给她发了好长一段的消息。 本以为会出现让他难过的红色感叹号，所以他发了消息看都没看就从聊天框退了出去。 这是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给刘愿发消息，他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刘愿不会看到也不会回复他的。 时间太晚了，这个时候她会不会熬夜？不会，明天就要考试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考好，希望不要挂科啦。 眼睛困得已经流眼泪了，周围空无一人但是有灯亮着，手机里放着安静的纯音乐，原本只是想眯一下，最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现在的他在崇溪，趴在办公桌上睡得很沉，这是他第四次在办公室里睡觉了。 回来之后每天都很忙，今天好不容易加完班，突然想起来刘愿也要放假了，只可惜这次不能接她。 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里泡着，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可以在cky独当一面了。 程瑞康去哪里都要带上他，希望他可以积攒一些人脉。 甚至话里话外没有一句话是离开程望的，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儿子是真的感到很高兴很欣慰。 随着cky的逐步崛起，程瑞康的wish在慢慢从大众的视线里淡出，甚至很多员工都调到了cky。 在外人看来这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经营，其实wish是程瑞康喂给cky的一条大鱼，是他给程望事业上的一个杆。 如果程望真的有这个能力，倒不如让他把cky做大，把wish收到cky的旗下。 第236章 回到家 因为考试，刘愿一上午没看手机，考完试肚子有些饿了，早上没吃饭。 大二考完之后才会轮到大一的考试，而徐嘉树每天和刘愿一起复习学习，这两天趁着刘愿考试就没去图书馆。 “学姐你考的怎么样？” 刘愿写完交卷一出来就看到他朝自己围上来，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着距离:“还好。” 午饭买完她打包带回了寝室，吃了两口打开手机，看到了程望凌晨两点多发给她的信息。 “笨刘愿，没有我会很开心，是不是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不要再难过掉眼泪了，以后我都不会惹你生气了。不要因为我不好就不想再谈恋爱，我希望会有人比我做的好一万倍，眼里只有你的那种。有点遗憾啊，再也不能站在你身后偷偷抱你了，再也不可以喝醉酒被你关心了。对不起，我以为这次可以一直和你走下去，是我没做好，没有好好爱你。今天要期末考试了，不知道你复习的好不好，一定不要挂科。这次回家不能陪你了，一定要带好东西不要坐错站也不要把什么落下，坚强一点，没有我你也会很好。” 看了好多遍，刘愿躺在床上翻出之前程望给她发的好多语音，都收藏在了她的手机里。 “姐姐。” “笨刘愿起床没？” “好喜欢我的笨蛋刘愿啊，好想亲亲你。” “做噩梦了，睡不着，快哄我睡觉，算了，我哄哄你好了。” “好想多跟你说说话，好想哄你开心，没有想惹你生气，从来没有……” “姐姐，亲亲。” “不要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宝贝理理我。” “笨刘愿……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不要丢下我了。” …… 她自己也没想过她会收藏程望那么多条语音，根本翻不到底。 重新看着程望发的一长条信息，最后回复了他:“谢谢你，对不起。” 值得感谢，他教会了自己那么多东西，一直以来都很照顾着自己。 对不起他的是没有陪他走到最后，欺负他那么久还是丢下他了。 发完消息就午睡了一会儿，一直到快要考试的时候才醒。 和室友去考场，考完试她们又去外面吃了顿饭。 因为这次刘愿订的回家票是考完当天，也就是明天考完就要走。 这次没有喝酒，是怕明天考试的时候头会疼，她们还没有考完试，不能放松懈怠。 “吃饱了没？”张怡然起身结账回来问了一句。 王淼淼看着她手里的账单:“你怎么把账结了啊！说好的这次我请。” “哎呀，都一样嘛。”张怡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通电话打过来，刘愿跟她们说了一声，朝外面走去。 “喂。” “哎，刘小愿儿，想你哥了没啊？”刘皓打来了电话，是因为明天他要去高铁站接刘愿。 至少得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他这个半年不见一次的妹妹，总不能一声不吭的去接她。 刘愿调整了一下情绪，笑了笑说:“想啊，你不用上班吗？” 刘皓坐在沙发上回着徐思慕的信息，应了一声:“当然，周六日谁上班啊，我跟你说啊，我实习的地方离家特别近，每天来回也就十几分钟。” “对了，咱妈说让我明天去高铁站接你，快到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了。”刘愿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简单的抱怨。 毕竟他上了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想起来过自己这个妹妹。 刘皓听她的话还有些不服气，两个人似乎又到了曾经一起打闹拌嘴的时候了。 “要不是我愿意去接你，你说咱妈让我去我就去啊？” “那也有可能，你又不敢不听咱妈的话。” “……” 和刘皓说了些话就回学校了，看着外面四处走动的人群，总觉得哪里都有程望的影子。 睡前看到了程望的消息，是下午发的。最近关心她的朋友太多，她都不怎么有心情回复别人的消息。 程望:不要说谢谢对不起这样的话了，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对的。 他看到刘愿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了，看到刘愿的消息时心里居然还是会开心。 本来应该断掉联系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想和她说话。 因为被冷落过，所以想温暖别人，不想别人经历他经历过的事，尤其是他最喜欢的女孩。 洗完澡看了一眼手机，看到了刘愿刚发来的消息。 刘愿:早点睡觉，以后我也不熬夜了。 程望看着她的消息，心口疼的快要窒息。 以前啊，他怎么劝早睡都没用，刘愿该熬夜还是会熬，就算生病了也不怎么在乎。 手机另一边的人占据了他四年的青春，以后还会在他心里占据着空白的位置几年呢？ 互相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小心爱护的人会因为和自己在一起难过不开心，把太多太多的爱给了她，以至于程望走的每一步都怕错。 他没再回复刘愿，算是假装睡着不让她担心了。躺在床上摸了摸团团，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团子，怎么还不睡？” “喵~” 糯米团在他怀里窝着，喵喵叫了两声。 “对不起，哥哥没用，没有好好留住姐姐，别生气了。” 这次把团团带回家，其实憨崽很不乐意。 刚看到团团的时候又害怕又想咬，要不是团团有笼子出不来，早就打起来了。 憨崽没有笼子，只有一个小窝，现在小窝已经从程望卧室里搬出去了，把它的小窝搬到了隔壁的空房间里，也只有到出去玩的时候才会把它带出来。 程望只要有了时间就会带着憨崽出去跑跑，而团团会在憨崽去洗澡的时候出来溜溜。 生活依旧继续着，他也在变好，只是心里永远因为一个人变得空落落的。 “到了没？”刘皓的电话打过来。 刘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一觉，还好刘皓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及时醒了过来。 “要到了。” 听着车厢里的播报，车子慢慢停下，人来人往。 拥挤着从里面出来，刘愿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从高铁站出来，很快就看到了朝她跑过来的刘皓。 他一见面就给了刘愿一下，每天不做一些欠打的事情就不是他了。 “你冷不冷？”刘皓看着她穿着的肉色打底裤，感觉好薄，真是不嫌冻腿。 刘愿怕他以为自己没穿打底裤，还弯腰拽了厚厚一层:“你看，很厚啊。” 这才让刘皓意识到，不是打底裤薄，是刘愿瘦了。 就连她的脸都没有以前那么圆了，手上根本就没有肉，只剩骨头。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走，回去把东西放下，哥带你出去吃顿好的。”刘皓收起了脸上的笑，在她头上揉了揉。 刘愿伸手理了理被他揉的乱成一遭的头发:“别摸了，够矮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皓这么高，她却这么矮，一点都不像亲兄妹。 刘皓就是觉得很好玩，每次低头看到的都是她的头顶:“哎，我就不听。” “刘皓！”刘愿背着书包朝他跑去，有些气急败坏，想给他好几拳。 刘皓拉着手里的箱子跑，跑的很快，像是在遛狗。 箱子轮在地上迅速转动，发出了骨碌碌的声音。 “打不着，不行啊刘愿，你跑两步就累成这样。” 甚至刘皓还没怎么跑，刘愿就累的大喘气了。 只能喘两口气，抬头看着站在她不远处的刘皓:“欺负人，我要告诉妈妈！” “别别，哥带你吃好吃的，别生气。”刘皓这才不跟她闹，带她上了车。 第237章 堆个雪人 刘皓拉着刘愿的拉箱走到了车旁，给她打开了后车门:“请，我的妹妹。” 抬眼对上刘愿震惊的小眼神，他忍不住想笑，清了清嗓子。 “谁的车啊？”刘愿小跑着走到车前看了看车型，貌似是刘皓之前经常提起过的车，看了两眼又回去坐到了车上。 “你哥我的啊。”刘皓给她把车门关上，到后面把拉箱放在了后车厢里。 趁着实习不忙的时候拿下的驾照，在刘愿快要放假的时候被王璐带去和徐思慕一起选车，直接全款买了他惦记很久的车。 主要是徐思慕也没有一点意见，因为她说自己对车没有什么研究，看他怎么选了，所以也不存在分歧。 而王璐的意思是他都这么大了，也考了驾照了，家里没有车总是不方便的。 “妈，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刘皓当时出来的时候满脸不可思议，就算是徐思慕在他旁边，他也丝毫不避讳一下。 徐思慕被他这副表情乐到了，捂着嘴笑。 “妈不提前给你攒好钱，以后怎么娶媳妇啊？你以为你自己可以买车买房啊？”王璐说。 至于钱从哪里来的，是她和刘振伟从结婚开始慢慢积攒下来的，是她每天工作赚来的，还有刘皓每年的压岁钱，当暑假工赚来的钱。 离婚的时候，刘振伟不只是没要这个写了王璐名字的房子，还给了王璐一笔钱，今后抚养刘皓和刘愿的钱，他不想每个月都支付，一次性给了一个好看些的数字。 可以这样完全是为的是在两家亲戚面前保留面子，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人在背后议论他们离婚的原因。 也正是这笔钱给了王璐很大的帮助，让她有底气给刘皓买下一辆车，可以给刘皓付房子首付。 这样如果他们不喜欢和自己住一起还可以两个人住，她耳边倒也清净。至于剩下的，希望刘皓自己努努力。 “思慕姐！”刘愿上车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的徐思慕，死气沉沉的她犹如新生。 徐思慕化了淡淡的妆，穿了一套裙子，怀里抱着一件婴儿蓝色小袄。 “小愿，好久不见，在学校还好吗？” 不好。 但是刘愿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笑着:“很好啦，别担心我。” 刘皓开车看着前方，顺便从后视镜里瞥了刘愿一眼，沉默不语。 好吗？他倒是不觉得，瘦了这么多，气色也明显没有以前好。 随口问了一句，其实更多的是对程望的不满:“程望去哪儿实习啊？怎么都看不好你？” 怕刘皓知道程望和自己分手的事情又会对程望有意见，刘愿就没提出来，只是回应就刘皓的问题:“他说的是在他爸公司，那肯定没什么来往了嘛。” 车里有些安静，她一点话都不想说。 “怎么不放歌呀？”徐思慕坐在副驾上连忙打开了车载音乐。 刘皓干笑:“我这不正认真看路嘛，忘了忘了。” 接下来，在车里只能听到刘皓和徐思慕之间说不完的欢笑，可是刘愿坐在后面心里很不好受。 外面的天黑黑的只能靠着路灯照亮，小雪花突然开始从天空降落。 刘愿坐在车窗旁边伸手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小人，还没画完的手突然停住，明明没有轮廓，只是简单几笔线条，怎么那么像他。 手指点在小人上面，慢慢把它蹭掉，没有一点痕迹。 他们把刘愿的拉箱拉上了楼，而刘愿自己说要去超市买点东西，看他们走远就到了一片没有被玷污的雪地里堆起了雪人。 她怕冷，手指渐渐没了知觉，红着的小手堆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圆的雪球。 冷的不想再碰雪，蹲在雪地里哈了哈热气，感觉手指又有了些知觉。 “堆个雪人怎么不叫我们？”刘皓从她身后走过来，陪在他身边的还有徐思慕。 听见声音，蹲在地上的刘愿来不及躲藏，只能回过头看他们笑:“你不是从来不玩雪嘛。” “多大点事，思慕来，我们堆个大的。”刘皓带着徐思慕一起团雪球。 随后看向刘愿，把身上的外套丢给了她:“别挨冻了，护好手。” 刘愿接过他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开心的身影有些痴迷，好像看到了程望和自己的影子。 他也陪自己堆过雪人，今年会不会给别的女孩堆雪人啊？ 眼睛被冷风吹了吹，热泪逐渐从眼睛里滚落。 手指被冻得开始发热，还有些痒。 徐思慕把自己堆好的小雪球扣在了刘皓堆好的大雪球上，拿出兜里的口红给雪人涂上了腮红。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树枝石头。”刘皓朝着远处看去，慢慢走远。 “小愿，怎么了？看你有心事。”徐思慕等刘皓走远才开口问。 刚才堆雪人的她已经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了，这次回来也看得出她瘦了很多，也不爱笑了。 不只是她，刘皓刚才下楼的时候也说了两句，感觉刘愿不太对劲。 刘愿回过神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睛里还在掉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我……我没事啊。” 徐思慕拉了拉她的袖子，看着她的眼睛说:“小愿，别这样，我们是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难怪哥哥会喜欢那么多年。 就连刘愿自己也特别喜欢徐思慕，很想让她和刘皓一直在一起。 虽然她的哥哥有时候很幼稚，爱欺负人。 “你哥很担心你，大家都很关心你，你不要难过。”徐思慕比她高半个头，凑上前抱了抱她，能摸到她身上的骨头。 好温柔的声音，好温柔的语气。 一直都很喜欢温柔的人。 刘愿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出来:“我和程望……分手了，再也不和好了。” 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她再也不想忍着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委屈了，扑在徐思慕怀里哭了起来。 以前的她一直都是别人的小孩，他们都不想让她长大，希望她永远被人护在身后，现在的她依旧是被人关心的小孩。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徐思慕也可以把她当做小孩一样。 刘皓来的时候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打趣:“呦，给我看看谁掉小珍珠呢，看那眼睛都红成兔子了。” 他说着给雪人的腮红上放了两颗小石头，又撇开一根树枝放在了雪人鼻子下面，雪人有了嘴，只不过是往下翘的。 又把剩下的两根树枝插在了大雪球上，雪人有了胳膊。 “像不像你啊？看这个眼睛哈哈哈哈哈哈……” 刘皓还没笑完，直接挨了徐思慕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腰上。 他直接泄了气，不敢说话。 “刘皓，别跟小愿闹了！” 被打了一巴掌，刘皓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两眼，像是诉苦又不知道找谁一样。 刘愿看了看雪人，颤声说:“才不像我，眼睛太小了。” 徐思慕拿着手机给雪人拍照:“都怪你哥，都不找大一点的石头，我们小愿眼睛很大的。” 刘皓走到她身后，上前抱住了她，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好，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知道她眼睛有多大啊，我只知道你眼睛很好看。” “干嘛……小愿还在……” “她不看。”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亲我我的，完全把刘愿晾在了一边。 刘愿蹲在他们旁边裹着大外套，变成了那个被遗忘的委屈鬼，只能无聊的看着对面的雪人不想抬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她的感情问题不应该扯上别人，她更希望哥哥和徐思慕可以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 第238章 吃什么 “哎，醒了？你的快递。” 刘皓说着把客厅的一个大快递搬到了刘愿卧室门口。 他看了看上面的信息，是崇溪市寄的，这么近直接送上门不就行了，还得寄快递。 刘愿绕开了他，低头扫了一眼快递袋，硬是没想起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侧过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我能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是不是一个什么玩偶？家里不是有很多玩偶吗？”刘皓的话像是说不完一样，眼睛盯着大快递，好想替她把这个快递袋拆开。 “不对啊，这么沉是你学校寄回来的衣服？” 刘愿听不下去了，把门给他关上，在卫生间说:“学校寄的衣服还在盛京没转。” “是寄的太多忘了？那我就替你看了啊。”刘皓说着去找拆快递的小刀，因为感觉像衣服之类的东西，小心地划开了封口。 “呦，你搞批发呢，这么多新衣服？！我去。”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袋子里，刘皓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要开店了。 这还没开始过年，她就一次性把新年的衣服都买了？！ 刘愿听到他说衣服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看。 “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程望买的。” 他没退货，还等衣服全都到了给自己寄回家里。 打开手机看到了程望今天早上发来的消息:快递拿了没。 刘愿简单回了个嗯。 程望也没再找话题，看到她的回复，开心了一下。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什么。 刘愿知道自己说退货的话，他是不会接受的，但是扔掉又有些可惜。 衣服穿在身上都还不错，至少她很喜欢。 所以故意拍了照片发朋友圈，配上了文案:今天是百变小猫。 感觉他不会评论，但他应该还会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她只是带着侥幸心理试了试。 她的朋友圈小炸了一下，很多人都在她发的朋友圈下评论夸奖。 李伊川:果然，我宝穿什么都美死了呜呜。 许小施:居然是上次看的那些衣服，啊啊啊啊姐姐贴贴！ 刘皓:我一年才买这么多衣服。 徐嘉树:学姐晚上好。 陈奉生:瘦了瘦了。 …… 但是她只回复了一条，是让她意想不到的程望的评论。 “很好看。” “谢啦。” 在别人眼中，这份谢意是因为程望的夸奖。 李伊川是大晚上来找刘愿玩的，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些零食。 “你怎么还带吃的啊？又不是不给你买。”刘愿开门把她带进来，让她换上了一双棉拖鞋。 “哎，宋文嘉让我带的，说你都分手了，让我好好安慰你……”李伊川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刘皓，正一脸疑问地看着她们。 她也知道刘愿没跟刘皓说他们分手的事情，所以剩下的话卡在嘴边有些尴尬。 “啊哈哈哈哈哈，看我干嘛，吃零食吗？” “啊哈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分的？怎么不跟我门说啊？”刘皓站起身，看样子有些生气。 看着他气愤的模样，刘愿就知道，他又要对程望有意见了。 “我提的，不怪他，是我脾气不好。”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站在门口往后退了两步。 李伊川见局势不大好，立马上前转移话题:“哎哎哎，看宋文嘉给咱们买了点什么。” 她把一大袋子的零食放到了桌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太沉了。 但是刘皓站在刘愿面前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朝着刘愿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分了，以后就别再和好了，要怪就怪是他不会哄人，他不配。” 第一次看出程望喜欢他妹妹时，他甚至还想撮合一下，到现在他只想把程望打一顿。 刘愿知道他说的话是不希望自己栽在程望这里。 不过她确实不想和好了，他们两个人的爱太敏感太小心了。 彼此还会互相喜欢，却又因为不开心不得已的分开。 刘愿面色从容地从他身后走过去，到沙发上坐下:“以后不谈恋爱了。” 她想一直留在妈妈身边，一直和她的家人朋友在一起，不想再花时间精力去爱别人了。 “倒也不是说不让你谈了……”刘皓解释，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太难听，惹得她不高兴了。 刘愿和李伊川坐在一起，看着电视里放的动画片:“是我自己不想了。” 也许真的是我的问题，不怪别人。 “对了，你跟宋文嘉怎么样了？他没敢欺负你？”刘皓看着李伊川问。 李伊川和宋文嘉在一起，他觉得没有一点问题，宋文嘉这个人挺优秀的，论身材相貌以及家境各种。 “我们两个好着呢，他那个老实样都不给我发脾气，更别说欺负了。”李伊川摆了摆手，眼睛还偷偷看着刘愿。 现在聊这种话题，恐怕是在刘愿心口撒盐啊。 “对了宝，你这次回来瘦了好多。” “有吗……” 刘愿低着头看自己的手腕，他们都在说自己瘦了，他们都能看出来自己不太正常。 玩了一天，李伊川也要回家照顾自己的妹妹，所以趁着时间不算太晚回去了。 “好了你们别送我了，刘皓你快回去给我们愿宝做饭，把她喂胖点，看她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亏你还是她哥呢。” “放心，一个寒假让她胖回去。” 刘皓和刘愿把李伊川送到电梯门口，说了两句就回屋了。 “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没胃口，困了。” 胃里不太舒服，有时候还会隐约疼痛，她不在意。 “你看看你，失恋有什么的啊，想吃什么哥来做。” “那今晚吃火鸡面。” “好嘞，没问题。” 刘愿又回到了以前那样，晚上打游戏打到十二点，早上赖床不起。 终于胃病复发，快要过年的时候去了趟医院。 医生说是慢性胃炎，吃着药可以缓解，但这是一个长期性的疗程。 王璐每天忙着上班，只能让刘皓每天监督她按时吃饭，就是再困也要吃饭。 “今天想吃什么，刘小愿儿？”刘皓朝刘愿打了个招呼，目送她去卫生间。 之后听到她在卫生间里懒洋洋的声音:“随便。” 卫生间的门被刘皓敲了敲，他靠在门口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你哥我现在空怀一身厨艺绝技无处施展，快点的，吃什么？” 现在的他可是一有时间就让徐思慕教他做饭的人，感觉厨艺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在门口等了刘愿好几分钟，刚要走，门开了。 刘愿脸上擦着水乳，从卫生间出来:“出去吃，下次你来做。” 倒也不是嫌弃刘皓做饭难吃，他的厨艺的确提高了不少。只是刘愿现在真的不想吃普通的家常便饭，想吃一些火锅烤肉之类的了。 “……” 看着她拿了一件外套出门，刘皓心里骂骂咧咧的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电梯里的刘愿安静的好像周围没有人一样，刘皓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叫上思慕姐吗？”刘愿抬头看他。 刘皓回过神松了口气，他的妹妹还是正常的，只是话少了点。 “我问问。” 开车去接徐思慕，之后他们一起去了荣井大街。 “药带着没？”刘皓问了一句。 刘愿摸了摸外套，兜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带，反正疼也就疼一阵。” “小愿，这种事不要跟你哥开玩笑了，要是真的胃疼了就去拿点药。”徐思慕有些担心她，甚至特别心疼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的心疼。 刘皓下了车给了刘愿后背两下:“反正到时候说肚子疼的是她，让她受着。” “知道了知道了。”刘愿刚在车里开着空调热，现在出来被风吹的冷了，把手里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因为过年将至，街上的人也不少。 刘愿跟在徐思慕旁边走，朝着四周左顾右盼的，瞥见了很多熟悉面孔。 只不过高中的同学现在都不怎么联系了，真的见面了也未必会认出来。 其实她的心里是希望撞见程望的，想看看他最近的状态好不好，但又有些害怕，怕他会像之前那样对自己不好。 希望他不要像以前那样傻，不要不开心就不要命的喝酒抽烟。 “哎，吃不吃虾啊？要不去吃鱼？有个豆花鱼还没去过，尝尝？”刘皓伸手弹了弹刘愿的额头，看她总是发呆。 “都可以。”刘愿敷衍了一句。 第239章 胃不舒服 他们点了一份大锅的豆花鱼，因为徐思慕不喜欢吃辣，刘皓是吃不了太辣的，最后商量着选了一份养生金汤的黑鱼。 每个人都要收自助费，不过里面的小零食、水果、冰激凌、 凉菜、涮菜都随便吃。 “去去，给你哥拿点吃的，饿死我了。”刘皓朝刘愿招了招手，自己一屁股坐椅子上不动了。 因为是刘皓请客吃饭，刘愿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去给他夹了几个鸭翅，她自己也不知道鸭翅是辣的。 又拿一个盘子夹了些地瓜丸，怕甜的吃太多会腻，而且他们应该不会吃的，就放了四个。 而徐思慕给刘皓盛好了调料，又拿过来了一盘凉菜。 “思慕姐，你看他都懒成什么样了！”刘愿把盘子放在刘皓面前，把不满的话说了出来。 还没结婚呢，就开始使唤徐思慕了，真的结婚了，她哥不会像之前的爸爸一样随便使唤人？！ 徐思慕倒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知道刘皓肚子真的饿，就只是笑了笑:“小愿你也饿了？一会儿多吃点。” 刘皓看到面前的一盘肉，饿的直接伸手抓着吃，因为鸭翅太辣，他没吃下去。 “我靠，辣辣辣，水！” 整个脸都被辣的红了起来，徐思慕从座位离开，给他接了一杯饮料过来。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辣死了！太辣了！” 喝了两杯饮料，他的嘴里还是只剩下辣味，麻麻的感觉，舌头都疼。 “你又没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不能吃辣。”刘愿小声嘀咕。 她只记得刘皓可以吃点辣，每次吃微辣的东西他都没有意见，具体能吃多少辣她还真不清楚。 大锅的黑鱼上来了，吃着还算可以。 三个人吃大锅根本吃不完，更何况女生吃的本来就少，刘愿胃口也小。 锅里的鱼吃完就已经饱了，涮菜都没有，吃完坐了一会儿。 “哎，刘小愿儿，你什么时候考驾照？要不你跟思慕一块报，还能就个伴。”刘皓擦了擦嘴，找徐思慕要了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刘愿并不是很想考驾照，她对车不感兴趣，而且出门可以蹭刘皓的，不行也可以打车，不一定说她必须考。 “不考。” 刘皓看着她问:“不考？真不考？” 徐思慕也有些惊讶，劝了劝:“不考嘛？学会开车了去哪里都比较方便，小愿你再想想。” 刘愿点了点头，把她夹的地瓜丸吃了两个，吃的胃有点撑，早知道就不夹这么多了。 “不想考，再说了，到时候想去哪里可以找你们啊。” 就算他们再怎么劝，刘愿心里的想法都雷打不动，她就是不想考驾照，不想学开车。 吃完午饭时间还早，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刘皓开车带她们去逛街。 本想着玩一下午，谁知道两个女生买起了衣服。 “现在买了快过年就不买了。”刘愿怕他有意见，连忙补充了一句。 徐思慕买了一套灰色裙子，上身是长袖外套式的衣服，里面要穿打底，下身是鱼尾裙，所以搭了一双带了些跟的小皮鞋。 一套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格外成熟，像一个稳重的大姐姐。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刘皓本来在玩手机，看到徐思慕从试衣间里出来，眼睛定在她身上挪不开。 “这套……是小愿给我选的，怎么样啊？” 徐思慕第一次穿这种的衣服，看到刘皓这么直白地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刘愿站在刘皓身旁看得真是非常兴奋，拿着手机拍了拍刘皓的肩膀:“别一直盯着看了，好看就给我嫂子买了啊！” “嘶，疼！”刘皓躲开她的手，揉了揉被手机磕了好几下的肩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用，真的……好看吗？好看我就自己买了。”徐思慕站在他们面前慢慢转了一圈，又朝着身后的镜子看了看。 她自己也很满意，第一次尝试换风格，居然意外的合适。 “好看，好看，嘿嘿。”刘皓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朝着导购员喊:“姐，姐，把她身上这套包起来，多少钱？” “我自己付就好了……”徐思慕忙着推辞，想着自己付钱，但是被刘愿推进了试衣间去换衣服。 “思慕姐，你就让我哥买，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不给你花，难道留着给别的女生花嘛？” “而且你想啊，穿在你身上，高兴的人是他，那他给你买怎么了嘛。” 听了刘愿的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徐思慕换好衣服，把这套衣服给了导购员，自己把衣服里的头发拨弄了出来说:“小愿你这个嘴呀，真是跟你哥一模一样。” 刘皓付完钱，高兴地接过装好了衣服的袋子:“还有喜欢的没？” “去别的店看看。”徐思慕低着头拉住了刘愿的手，感觉实在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让刘皓给她买衣服。 她一直知道，刘皓经常带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他把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这都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平时的他对自己太好，就不希望什么都花他的钱，买衣服这种事更不想花他的钱。 逛了好几家店，刘愿都没什么相中的衣服，看着刘皓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都是他和徐思慕买的衣服鞋子，有点羡慕。 而她不知道为什么，遇不到什么喜欢的一眼就看上的衣服，甚至有喜欢的，结果穿在身上不是太大就是腰那里太胖，没有一件喜欢又合身的衣服。 刘皓不太理解，买不到就买不到了，打不了下次出来继续逛:“你不是有一堆新衣服呢，买不到合适的也没什么，又不差这一件衣服。” “这不一样。”刘愿累的捶了捶后背，不想再逛下去了。 外面的天明显地黑下来了，街上的路灯显得这座城市像白天一样。 很多路边小摊摆了出来，三个人肚子也饿了起来。 现在的刘皓和以前不一样，只要刘愿饿了就会立马给她买些吃的，只要她想吃。 “吃什么？” 徐思慕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刘愿:“小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刘愿指了指不远处拥挤着的地方:“想吃芝士火鸡烤冷面，但是人有点多。” 人确实很多，尤其是刚出来摆摊，好多人围过去了。 “好说，你们等我。”刘皓朝刘愿指着的方向走过去，让两个人在原地等他。 他过去看了看，要等好久，就先发消息让她们先买些别的东西垫垫肚子。 “思慕姐，我去看看有没有炸年糕。”刘愿和徐思慕说了一声，拿着手机跑去找炸年糕的字。 走了好远都没有看到，恰巧这个时候胃里有些不舒服。 为了缓解疼痛，她不得不慢慢走到路边蹲下身子。 只有难受地要死时，才会后悔自己出门没带药，现在的疼痛带给了她无尽的煎熬。 “你没事，小姐姐？” “怎么样，可以说话吗？” “……” 听着旁边两个好心的小女孩围着自己说话，刘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刘愿姐！” 程享享在刘愿身后的不远处看到她，立马朝她飞奔了过来。 被落在后面的程望没来得及拦着，拿着程享享吃了两口的糖葫芦朝她们走过去。 “我没事……谢谢……”刘愿咬牙挤出了几个字，大口大口呼吸着。 两个上来关心她的女孩看到她的熟人来了，这才放下心走开。 “刘愿姐你怎么了啊？”程享享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蹲在了她身前看着她。 “没什么……”刘愿揉了揉肚子上方，感觉舒缓了一点，这才硬撑着站起身。 刚起身后退，就感觉到自己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后背贴在那人的胸膛，胳膊撞到了他手里的糖葫芦。 刘愿反应过来，迅速转过身，抬眼对上了程望的目光。 “对不起！” 看着程望的毛呢大衣上都是糖葫芦蹭的糖渣，刘愿尴尬得脸都烫了。 好久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撞上面，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程望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打趣她，只是把糖葫芦拿在手里轻轻拍了拍大衣上的糖渣:“没事，不用道歉。” 因为糖渣黏在衣服上，他拍了好几下都没下来。 对刘愿只是有些关心，刚才看她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是因为不舒服。 他没立马就问。 不知道为什么，程享享总觉得他们像陌生人，她并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分手的事情。 “你们见面了都没有抱抱什么的？怎么跟个陌生人一样？还是不是情侣……” 她的话突然噎住，看两个人的情绪都挺失落，这才稍微领悟到。 “嗯……分手啦。”刘愿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手依旧按在自己的胃上。 还是很疼很难受。 程望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穿着厚厚的袄，身板还看起来那么单薄。 “胃里不舒服啊？” 迟迟开口，还是会忍不住的关心。 “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所以胃病犯了？” 每一句话都好像开玩笑一样，却又正中人的下怀。 刘愿的眼眶慢慢变得温热，别过头看向别的地方:“我，我有点饿了，先去买点吃的。” 趁着眼泪没有掉出来的时候，她小跑着从他们面前离开，没有一点犹豫。 第240章 炸年糕 “哥，你不追啊？” 程享享目送刘愿跑开，回头看身后站着不动的程望。 “不追了，她开心就好。” 如果她离开自己真的会开心，追上去只会给她徒增烦恼。 程望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糖渣，把大衣脱了下来:“衣服脏了，记得给我洗。” “啊？凭什么让我给你洗？”程享享看着他，满脸震惊。 糖葫芦摆在她面前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上面还沾了些毛毛。 “你非要买，买了还不赶紧吃了，也不让我丢掉，这才闹出这种事。”程望借着街上的路灯看清了糖葫芦上沾了一层的毛毛，看来已经不能吃了，径直朝垃圾桶走过去把糖葫芦丢了。 程享享跟在身后小声嘀咕:“谁让你挨刘愿姐那么近的。” “对了， 你们什么时候分的？你都不说一声，还有啊，刘愿姐那么好，你真不打算追回来了啊？” 程望走的很快，头也不回:“如果她愿意我当然会追回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她在自己这里很容易难过不开心。 “我要是你，我死缠烂打都不和刘愿姐分手，哼！”程享享对程望表现的非常不满，扭头朝着刘愿跑开的方向跑走了。 程望停下脚步回头看程享享，在人群里逐渐消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其实自己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也这样想的，想着女朋友生气一定不会同意分手，就是死皮赖脸的也要缠着她，不要她说分手。 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他长大了，是他明白把一个人强行留在自己身边并不叫爱。 从他们身边逃掉，刘愿还回头看了看他会不会追上来，看着人群中没有一个像他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可以放得下这段感情的，他值得更好的人。 “要三份炸年糕，谢谢谢谢。” 和老板说完，刘愿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正玩着手机和李伊川聊天发消息，程享享从她身后扑了过来。 刘愿突然感觉后背一重，还没发觉什么，人就因为扛不住程享享的重量摔在了地上，差点撞上路边的车。 就连程享享也没发现她现在居然这么瘦弱，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刘愿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程享享跟她一起摔在地上，迅速起身去拉她。 还好衣服厚，摔了一下没多疼。 “没事，你突然过来我没注意。”刘愿刚要搭上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起来。 冰冷冷的小手被这双手逐渐温暖着，她甚至有些眷恋手心里源源不断的温度。 程望抓着她的手没有用力，慢慢松开了她，看向程享享:“能不能别这么莽？” 被责备了一顿的程享享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耷拉着脑袋点头:“哦，我不是故意的。” “三份炸年糕好了，给你装一个袋子里了。” “谢谢。” 刘愿接过塑料袋，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要不要吃？” 当然，只是客气话，毕竟一个炸年糕才几块钱，他们大可以自己买。 “不了不了。”程享享摆了摆手。 自己刚撞了她，现在吃人家买的炸年糕，实在不好意思。 而身后的程望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伸手拿了一个:“吃一个。” 刘愿的眼神都变得惊讶了起来，她可不记得程望爱吃这些东西！ 看着他拿着一个炸年糕吃了两口，慢慢垂下眼。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再不走，剩下两个也要没了，她一点都不想再等三份了。 “哎哎哎，别！”程享享拉住了刘愿的袄，连忙把她拦住:“刘愿姐，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嘛，平时好久不见你，想你都不能和你说说话。” “……啊？”刘愿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给她。 程享享怕刘愿会因为程望而拒绝，又补充了一句:“你看啊，你跟我哥现在分手了，那不关我们的事对，那我们的感情难道还要因为我哥也分手吗？刘愿姐~” 刘愿看着程享享，最后还是打开手机加了她的微信。 眼前这个小女孩以前明明很不爱说话很冷漠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可爱，越来越会说话了。 刘愿想了想也是，毕竟程享享对她真的很好，不应该因为她，和程望的事情牵扯到无辜的人。 “刘愿姐，回家跟你聊哦。” “好，那我先走了。” 刘愿回过头朝她摆了摆手，又从程望身上迅速扫过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一直注视着刘愿的一举一动。 “行了哥，人家都走的没影了，别看了，以前不好好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程享享关掉手机，双手插兜和他并肩走着。 程望低头看她:“记着给我洗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小气死了！”程享享大步大步走着，刚因为刘愿加她联系方式而开心，现在因为他的衣服又顿时开心不起来了。 早知道不买糖葫芦了，吃了两口就出灾难了。 刘愿回到徐思慕身边的时候，不远处的刘皓还在排队买芝士火鸡面烤冷面，不过已经排到他快要好了。 “你可算回来啦，刚才你哥给我发消息说排到他了，说他下次再也不买这个了，人是真的多。” “我来拿着。”刘愿帮徐思慕拿了两个袋子，又说:“要是给你买的话，我哥肯定还会买。” “哎呦，人可真多，慢死了。”刘皓拎着三份芝士火鸡面烤冷面走过来，看两个人手上都挺满的，就没给他们。 “回家吃，天也不早了，别让阿姨在家里担心你。” “那走。”徐思慕点点头，跟在了他身旁。 刘皓空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让你冻了这么久，对不起啊，看你的手都凉成什么样了，必须赔你一杯热奶茶。” 徐思慕被他的话逗笑了，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的手十指扣在一起:“好呀，那太值了。” 买好了奶茶，他们一起上了车。 “你还买炸年糕了啊？”刘皓坐上车抢过刘愿手里的袋子，自己拿着吃了一个，又给了徐思慕一个:“哎？怎么就两个？你自己不吃啊？” 徐思慕也不明白，怕刘愿想吃却吃不到，就把她手里的炸年糕递给了刘愿:“就两个嘛？那小愿你吃。” “不用不用，我吃不了，我要留着肚子喝奶茶吃火鸡面烤冷面呢。”刘愿说着把她递来的炸年糕又推了回去，自己坐在后座上看向车窗外。 徐思慕还是想坚持给她，被刘皓拦住。 “没事，刘小愿儿吃不了多少东西，你吃就行了。” 夜市繁华，吵闹声盖过了街上放的音乐，刘愿的心事被强行压在了心底。 从人群中恍过程望的身影，她痴痴看着一直到视线里再看不到。 之后再见程望就是梦里了，连续做了一周关于程望的梦，她都觉得自己意识思想有些混乱，分不清梦和现实。 眼看着要过年了，她的体质越来越差，甚至吃一小碗饭都吃不完，吃什么都想吐没有胃口。 最后王璐看不下去，向公司请了假，每天想着办法给她做好吃的。 “不想吃。” “饱了。” “我真的不饿。” “没有胃口。” “不喜欢……” 第241章 巡视 “小愿，你到底想吃什么？”王璐看着她实在是发愁，看她每天吃一点点东西，就连她最爱的零食都不喜欢吃了。 刘愿自己也不想这样，每天被这样问的心里有些烦:“做什么就吃什么。” 听着她语气不太好了，王璐叹了口气:“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了。”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吃饱了。”刘愿说着说着就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怕会当着王璐的面哭，她起身回了自己房间，门被她反锁上，直接躺上床睡了。 她也想多吃一点，她也想长胖。 可就是感觉到不到饿，吃不了多少就会饱，很多东西吃了还想吐出来。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 手机铃声响起，刘愿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喂？” “小愿，你家是在景泰花园吗？我来找你啦，听说你这段时间不爱吃饭，我给你带了两包螺蛳粉！” 许小施打着电话，人已经被张延旭带到了景泰花园门口。 因为张延旭怕她会迷路，一个人打车又不安全，就陪着她过来了。 不过他不会上去，因为两个人分手的事情，作为程望的好兄弟，现在刘愿也未必想见他。 “对，我现在下楼去找你，你别乱走啊。”刘愿起身下了床，穿着拖鞋睡裙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楼。 外面有大太阳，但是还是很冷。 “那我先上车了，需要接你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张延旭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趁着刘愿还没看到他的时候先上了车。 许小施也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没多说。 而她现在只惦记着刘愿，尤其是听说刘愿最近不吃不喝的瘦了好多，她自己吃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当看到穿着单薄睡裙的刘愿下来接应她的时候，她的小眼泪都掉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子的零食，抱住刘愿哭了起来:“呜呜，小小愿，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瘦了这么多？好心疼。” 刘愿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哄了哄:“哎呀，没事，走，外面这么冷，我们快上去。” 看着她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张延旭给程望打了一通电话。 这次他也不知道该向着谁，至少……刘愿现在这个样子真不像是从分手里走出来的，以前知道她很瘦，只是现在看更瘦，只剩下瘦小的骨架了。 “程望，你真的放心……让刘愿自己生活吗？” 程望没听懂他的意思，沉默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什么意思？” 张延旭叹了口气:“许小施说她最近吃的很少，胃病闹得有点严重，我让许小施看看，到时候看看她能不能让刘愿慢慢好点。” “……嗯，她喜欢吃什么到时候跟我说一下。”程望坐在办公室里转动着笔，看着手里的笔转到了地上，滚动了两圈。 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界限是什么，这样关心她到底应不应该。 “小愿同学呀，叫什么名字？”王璐开门迎接。 许小施笑着有点不好意思:“阿姨，我叫许小施，嘿嘿。” 看到厨房，她指了指问:“我可以用嘛？给刘愿做个饭。” 刘愿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用。” 今天刘皓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外面的阳光太过于刺眼，他也不想再睡下去了。 出来抓着头发，闻到了一股臭味，他皱着眉朝厨房走过去。 “我说，你们不会做饭就别做，做的是什么啊，臭死了。” 你说光是看，也挺像样子，看起来还是挺好吃的，但是闻起来味道怎么这么冲。 刘愿扭过头看他:“螺蛳粉，要不要吃？” “不吃，闻着就难闻。”刘皓皱着眉用自己的衣服捂着鼻子，感觉自己靠近了一下，身上都是臭臭的味道。 但是看着许小施和刘愿吃的那么香，他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咳，我尝两口。” 他拿了双筷子想从刘愿碗里挑两根粉，被刘愿推开。 “你自己盛点，别吃我碗里的。”刘愿护着自己的碗不让他夹。 好不容易看她有了食欲吃饭，刘皓也没硬要吃她碗里的粉，自己拿了个碗盛了一些。 很辣，但是吃起来确实还不错。 辣的他去冰箱拿了一瓶冰可乐，喝了两口感觉好多了。 不知道徐思慕爱不爱吃，下次一定要让她尝尝看。 “对了小愿，你平时都吃点什么？”许小施拿了两节抽纸擦了擦鼻涕，她也不是特别能吃辣，只是每次都喜欢放很多辣油。 “嗯……平时吃零食比较多，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吃饭很多时候都没有胃口，想吐。”刘愿认真思考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陪着刘愿一下午，外面的天快要黑了，她给张延旭打了电话。 “那我先走了，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外面冷！”许小施上了电梯，把要陪她下楼的刘愿推了回去。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啊。”刘愿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说了两句。 许小施朝她摆了摆手:“没有问题~” 电梯门渐渐合上，许小施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主要是来看刘愿的状态的，怕她因为分手的事情走不出来。 出了景泰花园，看到不远处的车停在路边给她按喇叭。 她看了两眼，并不清楚这是来接她的车。 直到张延旭在后座摇下车窗，探出头朝她大喊:“许小施，过来啊，杵着干什么呢？” 许小施左右看了看，等街上的车过去，她才大步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上了车看到了在前面开车的程望，没有搭理张延旭，而是跟程望说:“程望，我们小愿瘦成这样都怪你！” “啧~”张延旭撞了撞她的胳膊，希望她可以有点眼力见，毕竟论情谊，许小施应该是站在程望这边的。 怎么就跟刘愿在一起复读了一年，魂都跟着她走了。 许小施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她和张延旭两个人中间，责备的语气不减:“她现在瘦的随便一摸就是骨头，每天在家吃不了多少东西，还经常胃疼。” “不过你可以给她买点零食吃，她最近喜欢吃零食，还喜欢吃螺蛳粉。” 程望开车一向很稳，不管快慢，总之让人很放心。 他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零食啊……不好好吃饭，天天吃零食也不行。” 表面说的很不想让她吃零食，但还是在送回去他们两个人之后去超市买了两大袋子的零食。 顺便还买了各种牌子的螺蛳粉，每包都是两袋，看着货架上不同的螺蛳粉，查了查手机，好吃的留下，不好吃的又重新放了回去。 从超市出来，他拿着东西去了张延旭家。 “干嘛呢，这么晚了。”张延旭已经打算睡下了，困得直打瞌睡。 程望站在门口知道他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抬眼看了看里面:“许小施呢？” “她这个点都睡着了，怎么着？” 张延旭揉着眼睛，看着程望手上拎着的袋子突然问:“你不会还没放下刘愿？你别听许小施说话啊，她自己嘟囔两句你听听也就行了，你还真给刘愿买这么多东西啊？” 他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已经分手了还要关心她，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程望甘心默默付出。 许小施随口说的两句话，他干嘛放心上，分都分了，再这样纠缠，怕是他再也走不出来了。 程望把零食袋子放在了地上，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有空让许小施再去陪陪她，里面都是她之前爱吃的零食，别告诉她我买的。” 显然，他听得进许小施的话，并不能听进张延旭的话。 喜欢就是喜欢，他就是放不下心，不能眼睁睁看着刘愿这样对自己的身体。 哪怕是每天吃很多零食，他也不希望刘愿什么都不吃，一直饿着肚子。 他可以在刘愿背后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只是希望她可以开心快乐。 第242章 借花献佛 过年当天，刘愿醒的很早，主要是肚子难得的饿了，很想吃点东西。 刘皓早就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和徐思慕打电话聊天。 看到刘愿从卧室出来，还打趣了起来:“呦，定闹钟了啊醒这么早？是不是还没睡觉起来去个厕所？” 他以为刘愿除夕夜熬了通宵。 刘愿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白了他一眼，朝卫生间走去:“有点饿。” 她居然说自己饿了。 这让刘皓有点惊讶，立马跑到卫生间门口确认了一下:“你饿了？” 水声哗哗，顺着水池子流。 洗完了脸，刘愿才说话:“嗯，想吃饭。” 牙膏挤在牙刷上，拿起可爱的小狗牙杯漱了漱口。 刘皓心里乐开了花，终于看到她有胃口的时候了，他立马去厨房做起了饭。 因为王璐今天忙着串门，就没有怎么管他们，嘱咐了刘皓按时给刘愿做饭就出门了。 刘愿吃过早饭觉得有点困，又回去睡了一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是李伊川和宋文嘉要来。 “小愿，新年快乐！刘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刘愿和李伊川抱在一起，把刘皓和宋文嘉晾在了一边。 宋文嘉买了好多水果，和李伊川带来的零食一并放到了桌上。 “我跟你说，今天早上我们两个人出去玩，真的好没意思，他什么规划都没有！”李伊川当着宋文嘉的面指责抱怨。 不过宋文嘉也没有不服气回怼她，只是看着她傻笑，毕竟她说的都对，也不是没事找茬的。 刘皓给徐思慕挂了电话，因为徐思慕要和她妈妈一起出门。 “别天天欺负我们嘉嘉了，他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刘愿不想让李伊川受憋:“那我们川儿还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呢，欺负两下怎么了嘛。” 宋文嘉一直在笑，怕他们会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点了点头说:“怪我，都怪我，下次出门一定先规划好。” 因为在家也是无聊，他们四个出了趟门，去荣井大街逛了逛。 今天的人真的很多，商城没有关门，所以玩的很开心。 下午一起看了场电影，是李伊川过年前两天买好的票。 电影院平时人并不多，但是在过年的时候人就特别多，里面的座位满了。 刘愿中途因为电影院里太温暖就忍不住睡了一觉，耳边都是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 醒过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快要放到片尾了，简单看了一会儿就不明所以的看完了。 在商场偶遇了徐思慕，刘皓牵着她舍不得松手。 最后李伊川因为家里有事，让宋文嘉先把她送了回去。 “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阿姨呢？”刘皓低着头看了看她。 刘愿跟在他们身后玩手机，回着许小施给她发来的消息。 “可以呀，我妈说她要和一个叔叔见面，所以让我自己逛，等天黑了就打车回去。”徐思慕回着刘皓的话。 听了她的话，刘皓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慢慢点着头:“叔叔……哦，懂了懂了。” 他回过头去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刘愿，把她拉到了徐思慕旁边:“哎，刘小愿儿，你说咱妈是不是也该给咱们找个后爹了？” 刘愿收起手机环住了徐思慕的胳膊说:“那也要看妈妈愿不愿意。” “说的也是，得看她了。” 他们两个人同意不同意的没用，得看王璐怎么想的了。 找了一家火锅店随便吃了吃，刘愿还是没吃多少。 回家的路上接了许小施的电话，原来是张延旭和许小施已经到她家门口了。 见门是锁着的，猜到刘愿一家都不在家。 “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要不你们先等等，很快的。”刘愿说，她也不知道许小施要去找她。 许小施也没着急，反正她已经吃过饭了，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把这两袋子零食带到刘愿家里。 怕他们在家门口等的久了，刘皓就直接开车带着徐思慕一起回家了。 刘愿剁了剁冻得发抖的脚，把身上的袄裹严实了些:“终于要到家了，外面快冻死人了。” 刘皓看着她穿的单薄，出门的时候可是提醒过她外面冷的，就是她不听。 “我出门前可跟你说清楚的，让你穿厚点你不听，冻死你也是活该。” “哼，才冻不死！”刘愿小声嘀咕了一句，抓着徐思慕的手在他后背上敲打。 “思慕姐，快打他，让他欺负人。” 徐思慕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在刘皓背上打:“好好好~打了，不够再给他两下。” “刘小愿儿，别教坏我们思慕！”刘皓瞪着刘愿，被徐思慕打了好几下，硬是一下都没还手。 电梯门开了，看到蹲在地上的许小施和张延旭，他们还吃着零食袋子里的薯片。 见电梯开门走出来人的时候，一起同一动作地把手里的薯片袋子塞进怀里。 薯片袋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安静的楼层里只有两个人塞薯片袋子的声音。 “咳，你们半天不来，我们两个……有点饿了哈哈哈哈……就吃了两包，别生气哈哈哈哈哈……” 许小施站起身护着怀里才吃了没几口的薯片有点慌乱，这可是程望买给刘愿的，她怎么就没忍住吃了一袋呢。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别给我买了，上次的零食都没吃完呢。”刘愿带着他们进屋，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许小施瞪了瞪张延旭，眼神传递的意思是:谁让你吃程望买给刘愿的薯片了。 而张延旭犹豫了一下，把吃的只剩下渣的薯片袋子递给了她，眼睛看了看她手里的薯片，似乎在说:你不也吃了，那我吃一包怎么了？ 许小施哑口无言，朝着刘愿看了看，又尴尬地笑了起来:“这些零食都是……嗯……都是买给你的。” 不能说是程望买给她的，不然刘愿一定不会收下。 这是程望再三强调过的事，许小施可不敢擅作主张，就没说是程望买的。 这份好心就暂且记在自己身上，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告诉刘愿事情的真实情况。 她可不想做这种好人，实在是太昧着良心办事了。 “对了小愿，今天晚上打游戏嘛，我们以前的高中同学每次过年晚上都打三把房间赛，你要不要一起？”许小施问。 刘愿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又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有点菜。” 许小施拍了拍她:“我比你还菜呢，他们就是纯娱乐的，到时候我邀你，咱们两个一队。” 张延旭在一旁听着，剥橘子的手一停:“啊？那你不跟我们一起了？” 因为往年的许小施都是和张延旭、程望、李佳乐他们一起组队的，突然今年和刘愿走了，还有点不相信。 像她这么菜，到时候随便来一个人都得把她打了。 “不然呢，我们小愿要加入，那我才不跟你一个队呢。”许小施抢过他手中刚剥完的橘子，掰了几瓣给刘愿吃。 “你们玩不玩？” 刘皓跟徐思慕坐在一起打闹，一齐看过来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 神同步是他们极少有的，因为徐思慕不打游戏，所以现在的刘皓也不怎么打游戏了。 在他们家玩了一会儿，许小施和张延旭回去了，刘皓去送徐思慕了。 闲着也是闲着，刘愿洗了个澡。 第243章 房间赛1 洗完澡正擦着头发，看到了手机里许小施刚发来的消息:到家啦，我洗漱一下，一会儿上号。 刘愿回复:嗯。 今年没有人再叫着自己去看烟花。 如果有机会，她可以自己去放烟花，去爱心海，去弥补她自己。 刚还在想自己没有看到烟花，随后没过多久就看到陈奉生给她发来的一条视频。 因为爱心海的人太多，他在视频里录下来的声音特别吵，除了可以听到陈奉生的声音，其他人的声音她都认不出来。 但是总觉得里面会有程望，总觉得这条视频也是程望的意思。 “我录视频了啊，你快放。” 陈奉生刚说完话，随后就看到他录的视频里出现了好多烟花，镜头从前面人群和海洋往上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烟花窜到天空，五颜六色地绽放了起来。 “刘愿刘愿，来看烟花。” 烟花爆竹声下，有人在认真为她付出。 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花时间给她录放烟花的视频，就算没有去爱心海亲自看也值得了。 看着空白的聊天框，最后还是回了一句谢谢。 这份谢意或许不只是给陈奉生。 没过多久就到了他们打游戏的时候了，一共有三把房间赛，因为第一把人来的不齐，他们玩起来并没有什么意思。 张延旭和李佳乐打第一把的时候给程望打电话催他上号了，他们两个人打完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直接退了，也没有再打算观战的意思。 而程望和陈奉生在爱心海放完了烟花直接回了家，两个人来不及洗漱就直接上号了。 等了没多久，第一局的房间赛结束了。 刘愿也没参与第一把，因为洗澡擦头发，没有对上时间。 “小愿好了没，快上号！”许小施打来电话。 刘愿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吹风机打算吹头发:“我上号。” 她和许小施一个队伍，但是除了她们两个人就没再加其他人做队友。 进了房间的人数慢慢从十几个变成八十多个，大部分人都是以前在崇溪一中的学生，他们聚在一起打游戏也就图个热闹。 因为他们学校每一届都有自己的习俗，自然而然就有很多人喜欢。 张延旭叫上程望和李佳乐，而程望带了陈奉生一起，刚好把许小施替代了。 他们四个是一队的刚刚好，而张延旭担心的是许小施和刘愿，她们两个估计见了人就得死。 刘愿和程望分手之后，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删了，就连他的游戏号也删了，只留下了一个微信。 她不知道程望游戏人物已经改了名字，自然没有认出来哪个人是程望。 随便吹了吹头发，在房间赛开始的时候把吹风机收起来了。 毛巾搭在脖子上随便擦了擦发尾，认真拿起了手机。 程望把平板放在一边，抱着团团给它吃了两口猫条:“团子乖，哥哥要打游戏了。” 哄完了团团，差不多游戏也开始了。 见程望不陪它打闹，团团识相地在他怀里找了一个好位置趴下睡了。 玩的是和平精英，打枪游戏。 刘愿开局带着许小施落伞到了一个小野区，而许小施截了图发给张延旭。 跳伞一般不是程望就是张延旭，所以张延旭说他来跳伞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有问题。 张延旭标点去了她们跳的野区旁边，为的是好好保护她们两个菜狗。 “完了完了，一个队啊，咱们脸上一个满编。”许小施开了麦和刘愿说话。 刘愿当然看的到，但是眼下已经落地了，想找车很容易被架枪，只能在房间里反打。 只可惜，不幸的是她们两个人搜了半天，一个人搜了一把手枪，一个人搜了一个霰弹枪。 本来就菜了，打这些破枪就更不可能打的中了。 刘愿主动出击直接华丽倒下了，左边播报出现了她的游戏名字，随后被程望注意到了。 而他正在和另一队打架，根本脱不开身。 因为太过于关注刘愿，怕她随时被补掉，以至于自己两个人就掉以轻心了，一个不注意被一个队里的人打倒。 还好李佳乐及时赶过来把对方打死，随后扶他起来。 “程望你怎么回事啊，这都能倒？” “网卡。” 刘愿这边，本来已经打算死掉了，反正又不是正经上分的局，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对方没有补她。 许小施见这个人没有补掉刘愿，立马开了全部麦求饶:“哥，别补，别补，给个机会。” 对面那个人的队友也赶了过来，四个人一起看着两只待宰的小羔羊。 “救，你们队友呢？” 许小施连忙去救刘愿:“我们是双四，没有队友了。” “真的假的？” “我不骗你啦，真的，一个房间赛有什么好骗人的。” “你是不是许小施？”对方问了一句。 “你认识我啊，那快给我找辆车，我们马上就走。”许小施说着给了刘愿两个药。 “我隔壁一班的。”对方说话有些激动，毕竟他们一班的人都认识许小施，高中的时候经常在课间看到许小施来他们一班找张延旭。 刘愿没有大包，只能一下一下地缠绷带。 随后那个打倒她的人给了她一个大包，又给了她两瓶饮料:“我给你们找辆车，你们要不就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最后，刘愿和许小施好好苟在小房区，就算到了跑毒时间也不怕，因为他们送来了一辆车。 她们两个人看着左边播报，刘愿闲着念起了名字。 “烦哭……这个人好厉害。” 显然，因为程望一直在打架杀人，播报也一直因为他刷屏。 “烦哭？又是他！真的好厉害。” 因为名字念了好多遍，刘愿都快要记住这个人了。 “他好像是淘汰王哎？！”刘愿惊讶地说出口，又说:“刚才不打我们的人也被他们队里人打了！可恶，我们去复仇。” 许小施知道程望改的名字叫“烦哭”，所以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盲猜到刘愿把程望的游戏号删了。 给张延旭发了消息又确认了一遍，确定就是程望的游戏名字，说:“别了，我觉得咱们打不过啊，他们四个人满编队啊。” 说巧不巧，刘愿和许小施刚要离开这个小野区，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车声。 因为车是有皮肤的，刘愿和许小施躲在小房间里不敢出声，谁也不敢动。 直到他们下车，一个脚步越来越近，开门进来了。 张延旭本来想着看看能不能在这个野区撞到她们两个，随后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条瞬间消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倒在地上捂肚子了。 “别打别打，是我啊！” 全部麦里的张延旭喊得声音太大了，刘愿带着耳机差点耳鸣。 她们两个人没来得及补掉张延旭，被冲进来的程望打了个准，许小施被打倒，头盔都被打没了，刘愿被打了大残，好在及时撤了。 “烦哭哎！”刘愿惊叹，也顾不得被人打残了。 “别打别打，都收枪，这是许小施！”张延旭及时拦住了要莽刘愿的三个人。 程望意识到刚才打的人是她们两个人，立马收了枪，蹲在刘愿的人物面前把自己包里所有的药都丢了出来。 刘愿不知道他是程望，还沉浸在他好厉害的倾慕里，开着全部麦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很多:“谢谢谢谢，你好厉害。” 许小施倒在地上被刘愿救起来打了个药，看到没人救起来张延旭，跑到他面前把他背了起来:“你吓死我们了，来找我们干嘛！” “落地打刘愿那个满编队刚才被我们摇了，是我们一班的人。这不是怕你们死了，打完立马来找你们了。” “那他们放过我们了，又没真的补掉我们啊。” 许小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把她们两个人放过还送来来一辆车，结果自己男朋友带着朋友把人家一队都打死了。 “谁让他们敢动你了，他们不打肯定是因为你是女生，对你有意思，是？！”张延旭说着说着不高兴了。 自己和兄弟们好不容易给她们两个人报仇，而许小施却在埋怨他打死了他们，居然不夸夸自己，还想着替他们说话。 许小施的游戏人物背着张延旭的游戏人物，站在一旁等着扶他的李佳乐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人家小情侣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快点，许小施给我放下来！” “就不就不！” 刘愿把自己的状态打满，看了看一旁跳来跳去还挥拳的陈奉生，心里有些害怕，生怕这个人给自己两拳把自己打倒。 果不其然，她的游戏人物正站着看包里的东西，把捡到的一些没用的东西都从背包里丢了出来，随后一个拳头从她眼前挥过来，她的血条瞬间变红，吓得她跑着躲在了“烦哭”身后。 第244章 房间赛 “干嘛？”挨了一拳的刘愿开着全部麦问，游戏人物看了陈奉生两眼，拔雷吓了吓他，又蹲着躲在了程望身后。 见刘愿的游戏人物躲在自己游戏人物身后，程望拿着平板的手突然有些冒汗，居然紧张了。 他一直开着队伍麦，捏了一颗雷在手里:“陈奉生，别过分。” “我就随便逗逗她，你别生气。”陈奉生笑了两声，怕被程望炸倒，游戏人物慢慢离程望远了。 张延旭还被许小施背着，一直不能救，眼看着自己快要在她背上流死了，紧张地大喊:“他妈的，快放我下来，死了，死了！” 许小施把他放了下来，让在一旁等了半天的李佳乐去扶。 等张延旭被扶起来刚打好药，他立马拿出枪把许小施打倒了。 “张延旭！” “我让你背我，来，我也背你。” 复仇了，他心里一下子畅快了起来。 来车了，应该是听到了张延旭的打枪声，车子停在了一个坡下。 “躲好。”程望开着全部麦说话了，早晚都该让刘愿知道，她夸的人是自己。 刘愿听到他开麦的声音，立马认出了他是谁，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哦。”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和张延旭玩的人里面多多少少会有程望，只是在欺骗自己，他不会和自己再有任何关系。 听见车声，张延旭立马把许小施放了下来:“我靠，他妈的，来人了，刘愿快来救她。” 刘愿跑过来封了好多烟，走进去扶许小施。 听着外面打架的枪声，不敢打架也不敢漏脚步。 左边的播报看到“烦哭”打倒了两个人，听着脚步声离自己很近，她就冲过去打另一个人。 打了另一个人，这个队直接灭队了。 程望并不清楚，以为刘愿还在躲着等他们打完，以至于看到刘愿去盒子面前时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刘愿没来得及躲，直接就倒下了。 好在程望注意到了刘愿的游戏名字，立马刹住，冲过来收枪了。 “别打别打，都是一家人。”许小施过来挡在刘愿身前，把刘愿扶了起来。 程望不知道刘愿现在有没有生气，游戏人物跑到她面前，把自己的好枪好头好甲都脱了下来。 跑过去从别人包里捡了些物资，又到刘愿面前给了她好多药。 “一会儿跟着我们。” 物资都捡的差不多了，因为那三个人让他们两个队都富裕了不少。 商量着程望开车带着陈奉生和李佳乐、刘愿，张延旭开车和许小施。 毕竟张延旭和许小施再怎么说都是情侣，他们两个也不打算打架，就跟在程望车后面聊天拌嘴。 刘愿的游戏人物坐在程望开的车上，不敢探头，偶尔遇到人也不会露头去打。 因为程望告诉她，遇到人不用打，坐在车里就行。 一直到了决赛圈，眼看着人变成了十个，程望开车自信地去打人，结果没有打过。 李佳乐和陈奉生都被一个人扫了下来，而程望刚停车就倒了，看着三个人都倒下，刘愿这才拿枪去打那个人。 只可惜，陈奉生和李佳乐都被那个人强补掉了。 张延旭很快就开车带着许小施追上来了。 “牛啊，哥们一穿三！”张延旭一边夸着被刘愿打死的敌人，一边扶程望。 被打的敌人也没及时退出去，还在观战刘愿:“呜呜呜，你们真会玩啊，组队，几班的啊！” 刘愿怕他生气，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和这个敌人聊完缩圈了，最后的圈只剩下了五个人，程望、张延旭、刘愿和许小施，以及一个穿了吉利服的老六。 老六被程望打死，场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刘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在不远处给了程望两枪，看着他灵活躲了躲，忍不住想笑。 “新年快乐。”程望走到刘愿面前说完捏了一颗雷，跟在他的游戏人物身后跑的张延旭也知道他想把第一让给刘愿和许小施，最后两个人跑出毒圈自雷了。 新的一年，刘愿和许小施的第一把鸡是他们让的。 这一把结束，下一把的房间赛很快就组织起来了。 在程望队伍里的张延旭看到了许小施和刘愿的队伍，不停地在两队之间反复横跳，最后游戏开始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切换，直接和刘愿、许小施组成了一个队。 “我靠，我没准备好呢，我不想在你们队里啊！”张延旭忍不住吐槽。 “你什么意思啊张延旭？！你嫌弃我们菜啊？！”许小施气的声音都暴躁了起来。 怕她生气还得耐着性子哄，张延旭就没再嘴硬:“那当然不会了，我怎么会觉得你们菜呢，你们可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因为和刘愿、许小施一个队的话，程望一定不会让他们三个人受欺负的。 程望和李佳乐、陈奉生进了游戏，趁着没上飞机前跑过来笑他。 “哥们哥们，落地保护好她们两个啊。”陈奉生开着全部麦说了一句。 “你让他保护自己，看这把咱们怎么打他。”李佳乐笑了笑，关了全部麦，随后开着组队麦跟程望说:“这把去哪儿？” 程望拿着手机点开微信给刘愿发了个消息，让她去一个地方，详细的点给她发了过去。 刘愿按着他发来的图片标点找到了位置，跳伞去了程望让她去的地方。 “咱们干嘛飞这鸟不拉屎的破野区啊？”李佳乐不解。 “搜多点药。”程望只是说了一句话。 把平板放在一边，又拿手机给刘愿发消息说:“先搜搜右边的野区，等天黑了再过去，不行一会儿开车接你。” 地图上显示十几分钟之后天会慢慢变黑，所以刘愿就搜了一个野区。 张延旭忙着和许小施聊天，也没发觉自己去了什么破地方。 因为他觉得女生玩这个游戏去的好像都是一些破破的小野区，然后苟分。 搜了很久，中途看到程望的游戏名字“烦哭”在左边播报刷屏，每把枪都有皮肤特效，所以很难不让人记住。 如果刘愿不认识他，一定会不停地夸他好厉害。 正是因为认识，因为是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连夸奖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的眼睛一直注意着左侧的播报，看他倒了一次，自己的游戏人物就一直在小野区的房子里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奉生的游戏人物名字“犯困小羊”在左侧播报显示出来，他击杀了一个人。 又看到“烦哭”补掉了陈奉生打倒的人，刘愿这才继续搜起了物资。 她不清楚“犯困小羊”是谁，只清楚是程望的队友，应该是经常和他玩的朋友。 很快，游戏里的天空黑了下来。 “嗡嗡——” 手机在震动，刘愿想着反正没人来打她，她就让人物站在马路上，接了电话。 还没看是谁，光是听声音就可以认出来了。 “有车吗？用不用接？” “接我们，我给你截个图看位置。” “好。” 程望拿着平板玩，把手机放在了自己手边，没有挂掉。 而刘愿听他不说话，又怕一会儿他会说话，也没有挂掉。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打着电话。 心里有点难受，好想和他保持距离，每次都在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车开到了她面前，她让游戏人物上了车，又说:“你们快来。” 随后张延旭和许小施跑过来了。 “这谁啊？”许小施问了一句。 程望上把打完之后，闲着给游戏人物换了一身衣服，上把穿的衣服太少女了，这把换成了帅一些的。 张延旭认出了这身打扮，是程望很少穿的:“程望啊，你忘了啊？哦对，之前我们跟刘愿打的时候你没来。” 他说的是高三那年冬天寒假，那时候程望说刘愿上线了想邀她，怕她会觉得自己穿的太少女对自己有意见，就在他们的推荐下换了一身帅一些衣服。 之后和张延旭他们打游戏，他的游戏人物也没再穿过这样的衣服。 程望带他们去找李佳乐、陈奉生，车子开过来，烟花已经放了好半天了。 “哇快看，小愿，好漂亮！” 许小施的游戏人物高兴地朝他们跑了过去。 程望跑过去又放了好几个烟花，四种不一样的烟花，他攒了太多从来没有放过。 黑漆漆的天空被五彩斑斓的烟花点亮，他们六个人站在一起朝着天空看。 刘愿点开了录屏，想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 很开心，今年没有亲自看到程望放的烟花，却在视频里游戏里看到了他为自己放的烟花。 程望关了游戏麦说:“喜欢烟花吗？” 刘愿认真思考了好多遍，她清楚地了解到程望刚才的话是在问自己。 “喜欢，但是……不知道下一年给我放烟花的人会是谁。” “……” 第245章 新年快乐 一直到游戏里面的烟花放完，张延旭被李佳乐、陈奉生打倒了。 许小施在一旁把他救起来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延旭刚被救起来，他的枪还没拿出来，又被李佳乐打了一枪头直接倒了。 “我靠，李佳乐，真有你的！” 他们玩的正开心，程望默默把自己搜来的药分给了刘愿几瓶。 刘愿捡了起来，打了一瓶止痛药。 因为张延旭已经五倒了，血条蹭蹭的往下掉，说话都急迫了起来。 “别闹了哥，五倒了！” “行行行，不打了，你别起来打我们。” 程望闲着想抽个烟，脑子里闪过刘愿因为自己抽烟生气的模样，一时突然有点心虚，打开的打火机又默默放回桌上，把烟丢进了垃圾桶里。 “以后年年都会有人给你放烟花。” “也许不是我。” 这一把游戏对程望来说，主要就是想带刘愿一起看烟花的，他们一队在天亮之后开着车去打架了。 刘愿这一队闲着无聊，也开着他们一队丢下的车追过去了。 “你确定咱们去吗？张延旭都倒了好多次……”刘愿有点不相信。 许小施才不在乎张延旭的死活，反正他死了也会开麦说话，毕竟只是房间赛:“走，到时候他死了就死了，咱们不用管他。” 没想到刚说完话，路上被一队人摇车，张延旭被扫了下来。 刘愿以为他们要死在这里了，心里其实也放弃了挣扎，血条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一点点。 至于张延旭，已经是真的没有希望救了，他的血条很快就掉没了，回头看着他冒绿烟变成了发着光的盒子。 许小施开车头都不回，一点都不犹豫地丢下了张延旭。 只能听到张延旭在游戏麦里大骂:“真他妈的，怎么就打我啊！” 那一队的人追了她们两个人一路，车子的耐久度不高了，两个人也都是大残，但是眼前的房区有枪声，停下也许会变成骰子被打死。 刘愿突然听到了电话里程望的声音。 “去前面房区，直接进小厕所。” 之后刘愿把话重复给了许小施，两个人下车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小厕所，庆幸的是在房区驻扎的一队人没有打她们。 后面那一车的人追过来，被房区这队打了大残。 刘愿和许小施蹲在小厕所里一动不敢动，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枪声，热闹的像在过年。 左边的淘汰播报显示出了“烦哭”的名字，随后他们队里三个人把眼前这一个满编队灭了。 原来，程望刚才看到了她们两个人开的车，所以才告诉刘愿来他们这里躲着，这样刚好可以架住后面那一个满编队。 把那个满编队每个人都打了大残，他们三个人就直接上了。 那一队满编根本没时间打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打，之后就是全灭了。 许小施见那一队人都死了，打完了药，招呼不打一下就跑出去舔包了，反正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害怕的。 “许小施，哈哈哈哈哈……你怎么穷成这样啊，头都抬不起来。” 听见张延旭的嘲笑，许小施忍不住怼了两句:“冒着绿光的盒子不配嘲笑我！” 程望他们赶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盒子，没有看到刘愿的身影，又去了小厕所。 看到刘愿的游戏人物蹲在小厕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嘛。 他从刚才和刘愿打电话开始，就一直没开游戏麦，就算说话也是游戏里的对讲机。 见刘愿半天不动，就想着捶她一拳吓吓她，只是程望没有想到她从下车之后就一直没有打药。 捶了一拳直接倒下了，看着刘愿的游戏人物倒在地上，他立马慌了神问:“有药吗？” 而在屏幕外看着这一幕的刘愿拿纸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泪，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许小施瞧着刘愿倒了，立马走到刘愿的游戏人物面前扶她，还指责起了程望:“我们小愿就一丝血，你还要打她。” 刘愿怕她听到自己的哭声，立马关了游戏麦，但没想到让许小施误以为她生了程望的气。 “你看刘愿都不说话不理你了！” “生我的气了？”程望问。 电话还在打着，刘愿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把声音克制了些。 她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刚才在游戏里被他保护着心里有些难受，看他打完架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而不是去舔包，心里就更难受了。 被他捶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能说生气，顶多是有点委屈。 想着想着心里的脾气就不对劲了，她没有让许小施把她扶起来，一直不让许小施扶起来。 “别闹。”程望小声说着，心里后悔给她一拳。 他和李佳乐、陈奉生三个人把刘愿围住不让她走，这才让许小施把她的游戏人物扶了起来。 “不打了，困。” 说完刘愿给了自己脚边两颗低抛雷，自己趴在地上不动。 快炸的时候程望突然跑到了她面前，雷声炸响，他们两个人一齐倒了，随后被刘愿的另一颗雷补掉了。 两个冒着绿光的盒子整整齐齐挨在了一起。 刘愿和许小施说了一声就直接下号了，点开微信和程望的通话界面说:“没什么事的话就……” “别挂。”程望打断了她的话，见她在听，又说:“又因为我难过是吗？” 每次他的话都太准了，刘愿的心思被他摸透，就好像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 “没，其实很开心。” “只是，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就不要对我那么温柔了。” 真的会让人沦陷啊。 程望没有说出口，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愿会觉得他温柔，已经很克制自己不关心她了，为什么还会让她难过。 “程望，新年快乐，谢谢你今天给我看的两次烟花。” 她知道，陈奉生发来的烟花视频是程望让录下来的，他不敢让自己知道烟花是他放的。 “新年快乐，笨刘愿。以后不要随便掉眼泪了，对自己好一点。”程望叹了口气，没有点她哭的事情。 其实她一点都不笨，每次都是逗她才喊她笨刘愿的。 给她发了三个红包，她都没有收下。 刘愿也知道他和自己现在已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尽可能的需要保持距离感。 看着他发来的红包，回复了他:红包留着给你以后的女朋友，下次找一个温柔听话的女孩子，她一定要比我更爱你。 不管程望回复了什么，她只是自己在心里把程望挪了出去。 新的一年，她会有新的生活。以前依赖着他的坏习惯也要改掉了，之后两个人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房间里的灯光朦胧耀眼，脑子里回忆起无数个关于他的身影，情绪几近崩溃，脑子里突然想到的都是他的好。 其实他一直都很温柔，一直都很小心很认真的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自己脾气再好一点，如果那天没有生气也没有说那种话。 会不会现在的他们很开心。 第246章 挨打 大年初三，王璐带刘皓和刘愿去了姥姥家。 平时他们会因为上学上班的问题没时间来，但是趁着过年不得不来一趟看看。 刘愿从小不喜欢姥姥家的人，因为很少来往，总觉得他们和自己好像并不像一家人。 就像那年舅舅家的儿子说自己没有爸爸，让她觉得很没有教养，很讨厌家长没有教好的弟弟妹妹。 不喜欢这一家的人，却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礼貌，见到长辈会主动打招呼，基本的尊重是有的。 直到舅妈说给她介绍一个相亲对象，并且对方已经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 刘愿并不觉得自己到了相亲的年龄，心里也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他们一直在说，一直劝着见一面。 “小愿还是个孩子，相亲的事情以后再说……”王璐上前笑了笑，她尊重刘愿，何况刘愿还有男朋友呢。 姥姥听王璐的话，笑了起来:“不小了，都二十了，你这个年龄都已经定下了。” 说起王璐，她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在王璐跟前小声说 :“说起来这个，你就非得跟他离是吗？不嫌个丢人，自己带两个孩子，能带的动吗？” 姥姥并不清楚他们夫妻俩离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十分介意。 对她老一辈的人来说，希望踏踏实实过日子，忍忍过去了，没什么必要非得离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搞得现在好多人会在他们背后说一些闲话。 “妈，别说了，大过年的。”舅舅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上前劝阻。 “我怎么不能说她了，多大个人了，那大街小巷都传烂了，说你姐她被自己男人丢下没人要了，你说不丢人吗？我出去买菜都不敢抬起来头！”姥姥气的拍了拍桌子，声音很响。 王璐只能强颜欢笑，把她的话当做玩笑一样试图换个话题:“行了妈，也没什么，你别生气了。晚上吃什么？” 刘愿在一旁站着不高兴了，真的不喜欢妈妈在这里和他们说好话，攥紧了拳头说:“那就见面嘛，先问他要不要见我。” 姥姥以为她真的答应了，喝了口热茶，眼睛高兴地都眯成了一条缝:“好说，我都让你舅舅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了，人家觉得你长得还不错。”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刘愿居然说出了让她震惊一辈子的话。 作为一个封建腐朽的老人，是极其注重名节这种东西的。 “到时候我告诉他，我和我以前的男朋友住在一起，同居了三年，我们一起睡觉……” 一旁的王璐就差点被气晕，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和程望在一起以来同居的事情，抓住了刘愿的胳膊，看着她满眼的失望。 怕他们不信，刘愿心脏跳的特别快，心里很慌却又冷静地补充说:“我不是编的，如果那个男生真的愿意和我谈，应该不会介意这些？” 气的一旁站着看她的王璐直接给了她一巴掌，问:“真的？是真的吗？你和程望还分手了？” 她的心很痛，真的很少打刘愿的，手不受控制地从她脸上呼过去，手掌心开始又疼又麻，慢慢攥紧捏成了不可言喻的拳头。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被刘愿瞒了这么久，如果没有分手也还好，可是他们还分手了。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疼得刘愿的泪腺都被刺激到了，泪水涌上眼眶，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没开玩笑！” 她的声音那样坚定不屈，不愿低头认错，她没有错。 舅舅和舅妈小声议论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坐在沙发上的姥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好像噎住了一样。 手抖着指向刘愿，瞪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姥爷说:“咱们家，咱们家没有这样的人，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和你那死爹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姥爷站在一边也生气，背着手转身回卧室拿了一把戒尺，这把戒尺上面看起来有了年代感。 只是这把戒尺以前是用来打刘愿舅舅和王璐的，平时犯些小错误就会被戒尺打好几下。在他们都结婚生子之后就没怎么拿出来用过，因为都长大了，家里也没有特别气人的孩子。 本以为孩子们都会乖乖懂事的长大，根本没想过刘愿这个孩子会做出这种让他们觉得丢人的事情。 戒尺一下一下打在了刘愿的后背上，疼得发麻，刘愿只是这样默默站着挨打，后悔自己没穿厚厚的外套了。 听到王璐给姥姥说好话的声音，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妈妈心里再怎么生气，至少她舍不得自己女儿被打。 “妈，让我爸别打了，快停手啊，她是个女孩子，一会儿就打坏了！” 舅舅和舅妈一起把王璐拉到了外面，他们知道不拦着的话，王璐也会被打一顿，还会说她教子无方之类的话。 “打打才长记性，你看看你自己惯的。” “姐，你自己不着急吗？你的闺女现在成了这样子，想想是为什么？”舅妈拉着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先冷静。 好几下狠狠摔打在刘愿后背上，而今天的她穿的也不厚，里面只穿了一层薄薄的毛衣，外套还脱在了舅舅屋的客厅。 最后她的后背疼麻的没了知觉，感觉后背被黏腻感占据，衣服就这样粘在了后背上。 鼻子突然涌上一股热流，她伸手蹭了蹭，看到了鼻血沾在手上。 “长不长教训？！”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小时候多听话，长大了翅膀硬了？” 姥爷的话音很凶，刘愿委屈地掉起了眼泪，用手捂着鼻子不知所措。 眼睛看向一旁的桌子，有抽纸，只是不知道怎么拿。 这一刻，她只觉得全世界并不是只有家人是最好的。 除了她的妈妈和哥哥，对她好的不是那些以家人亲戚身份束缚她的人，是毫无血缘关系却愿意去爱她的人。 听见外面说话吵闹的声音，刘皓在舅舅屋往外看了看。 “发生什么事了啊？”刘皓从客厅出来问。 还没等到他们回复，就听到了刘愿的哭声。 刘皓把身后好事的弟弟妹妹们都推了回去，不管舅舅的阻拦，冲进姥姥这边的客厅。 进屋看到刘愿被戒尺打的直不起身，跑过去把刘愿护在了身后，自己的胳膊也挨了好一下，疼得他差点没力气。 看着刘愿手指缝里的血，他拉开了刘愿的手，手指上都是鼻血。 吓得他立马拿起桌上的抽纸在她鼻子上胡乱擦了擦，至少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手指上的血擦了擦，有些血迹已经干在了上面，血腥味闻起来很腥。 “刘皓……呜呜……”刘愿双眼模糊，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抓着刘皓后面的衣服，浑身都在发抖。 “你们在干什么啊？！”刘皓心情很激动，朝着他们吼了两句。 舅妈怕他激动会动手，冲过来解释:“你姥姥姥爷也是为了她好……” 刘皓猛地回头看她，气的胸口起伏:“为她好就要把她打个半死吗？” 姥姥因为刘愿的事情，直到现在气的还在咳嗽，气的说不出来话。 “跟你爸一样，到底是刘振伟的孩子，好啊，一个比一个有骨气！”姥爷指着他们，把手里的戒尺狠狠摔到了地上。 声音刺耳，戒尺在地板上弹了弹，刘愿的手紧紧抓着刘皓衣服，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任何人。 刘皓没有搭理姥爷，也没管他们这一家后来都说了什么，转过身摸了摸刘愿的头:“别害怕，我在这里谁都别想再打你一下。” “我看你敢不敢！”姥姥说着扬起手想把刘愿抓过来打。 刘皓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从来没有这样犀利:“我怎么不敢？！” 两个人一老一少这样对峙，介于尊老爱幼的原因，刘皓没有动手。 “反了，你看看你生的两个孩子，成什么样了？没一个正常的，没一个听话的。”姥姥收回手，急得拍了拍腿。 王璐挣开舅舅的束缚，过来道歉:“对不起妈，小皓就是比较护妹妹，他从小就是这样，他们两个其实都特别懂事的。” “别说了，我带小愿回家。”刘皓把身后的刘愿拉过来，带着她往外走。 王璐的眼睛怔怔看着自己眼前的爸妈，那一刻是无助又绝望的。 她已经不算是这个家的人了，她原本的家庭也支离破碎，遭受那么多亲戚的流言蜚语本就够累了，眼下她的爸妈居然觉得她丢人，还要否定她的两个孩子。 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听着刘愿的抽噎声，她的心好痛好痛。 “走。” 刘皓回另一边的客厅拿了自己的外套，把刘愿的外套也拿上了。 刘愿跟在王璐身后低着头，连哭都不敢出声。 “穿上，冷。”刘皓把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别哭了，哥带你回家就是了。” 王璐从客厅出来之后好好调整了一下心情:“你们饿了就回去自己做点饭吃。” 从姥姥家的巷子里出来，刘愿趴在刘皓背上，把头埋在他的外套帽子里哭了起来。 第247章 脾气和猫 她知道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只是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 “对不起，妈妈……” 可是那些事情早晚都要让王璐知道，就算现在她和程望已经没有关系了。 刘皓从姥姥家出来，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刘愿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姥爷气的拿出来戒尺打她。 但是不管刘愿犯了什么错，在他的世界里，谁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他没有问刘愿，把她背上车，让她趴在后座上睡了一觉。 到家的时候，她睡得正沉。 “刘愿，醒醒。” 因为车里开着暖风，刘愿是没穿外套的。 直到刘皓伸手要拍她的时候，这才发现刘愿的后面衣服渗出的血。 而她睡着觉还在皱眉，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看来很难受很害怕。 王璐没有说什么，下车之后就直接去了邻居王奶奶家，她也不清楚刘愿被打成了什么样子，眼下她的心情也不好。 也只有在和王奶奶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有人是向着她，认真把她当女儿看的。 刘愿被刘皓背上楼，一路上困得睁不开眼睛，又因为疼痛让她清醒了很多。 “你醒了？”刘皓回过头看她。 眼下刘愿只剩下心虚和难过，也没有回复他的话。 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生气，唯一希望的就是他不要去打扰程望。 刘皓看她情绪低落，就没问什么，等把她放回屋里，自己出来打了个电话问李伊川有没有空，希望她可以过来陪陪刘愿。 刚好在姥姥家陪着一群小孩子没什么意思，李伊川丢下李伊流直接答应了刘皓，从她姥姥家离开来找刘愿。 “小愿呢？她到底怎么了？” 李伊川带了两杯奶茶，给了刘皓一杯，因为他没接过去，她只好放到了桌上。 “你去她房间看看，看看她后背怎么样了。”刘皓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等李伊川进了刘愿卧室，撸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痕，光是打了那几下，他的胳膊就红的一片淤血。 不用想，刘愿的背恐怕是皮开肉绽的了。 做哥哥的也不能看看她后背上的伤严不严重，心里也特别自责，没有及时发现去拦着姥爷。 他和徐思慕大致说了说情况，没想到徐思慕也来了。 徐思慕听他说的始终放不下心，想亲自看看严不严重，想知道刘愿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打那么狠。 她进来换上了拖鞋，和刘皓打了招呼也去看刘愿了。 “疼！”刘愿趴在床上紧紧抱着怀里的抱枕，咬咬牙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李伊川给她后背涂了碘伏，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看着后背那么多泛红破皮的地方，眉头都拧了起来。 “快好了快好了，这打的也太狠了。” 听到了敲门声，她小跑着去开门，问:“谁啊？” 徐思慕听着不像刘愿的声音，猜到是刘愿朋友:“徐思慕，刘皓女朋友。” 进去看到给她开门的人是李伊川，上前打了个招呼，进去把门反锁住了。 刘愿趴在床上，上身什么都没穿，眼下后背成了这样，也不适合穿一些贴背的衣服。 “这是……怎么这么严重？” “都是我应该得的。” 眼泪早就浸透了手里的纸，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后背上青紫红的一片，让人没眼看。 帮刘愿处理完伤口，李伊川怕给她盖东西会蹭到伤口，只好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调。 房间里特别热，刘愿一点都不觉得冷。 把事情都处理完，李伊川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下可以说为什么挨打了？” 刘愿刚哭完，眼睛都是红的，肿了一圈。 她知道，大家都很关心她，都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忍受这份委屈。 “之前我不是和程望一起租房嘛，那时候没和好在一个房子里住的，后来……后来和好我们其实好多次都是在一个房间里睡的……” “一个房间？！”李伊川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也没想过刘愿居然敢这样。 刘愿怕她和徐思慕误会，立马解释说:“我们真的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觉，什么都没有做过，单纯的睡觉。” 只是会抱抱，也是好多次她主动并且允许的。 他有在极力克制自己，他舍不得在这个年龄去碰他最喜欢的女孩子。 徐思慕看着刘愿，说:“那姥姥姥爷因为这事生气误会你吗？” “嗯……他们要让我和他们说的相亲对象见面，我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们就生气了，拿戒尺打……”刘愿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后来说的话慢慢没了声音，眼泪又忍不住地掉了出来。 趴在枕头上哭的很压抑，看样子委屈极了。 脸上挨的王璐那一巴掌也不轻，到现在刘愿的左脸还有些肿，有些红。 她怕的不只是戒尺一下一下狠狠打在身上，还怕王璐。她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下，疼痛感太清晰，火辣辣的疼。 “其实你应该瞒着这件事的，说出来他们都不会相信你们只是单纯的一起睡觉，而且你们两个现在还分手了……”李伊川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想的刘愿并不一定可以听进去，叹了口气。 看着她后背上狰狞一片，白嫩的肌肤就这样被戒尺打的青紫，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痕，真的很难让人不心疼。 这是刘愿为程望受的委屈，她就算是一言不发也不想告诉程望。 从刘愿房间出来，徐思慕把大致的事情讲给了刘皓，因为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他攥紧的拳头，突然想到了刘愿的话。 “思慕姐，他真的很好，对我特别特别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因为就算分开了，那也是她最喜欢的人，是她不想在一起了。 徐思慕的双手搭在刘皓攥紧的拳头上，感受到他松开的力量，像是放下戒备一般。 “别生气了，有时候你也要换位思考，如果你是……” 刘皓反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我都知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明白程望是什么样的人，但就是想不通，就是会替自己的妹妹感到不公平。 而同一时间，程望正在抱着团团给它擦粉色的肉爪子。 今天团团表面看起来格外温顺，但等程望洗完了澡，它冲过来就咬住了程望的胳膊，没有下狠手，很快就被程望抓住了后颈。 团团真的很难说，因为它的脾气确实很怪，似乎是因为一直惯着舍不得打，对程望一点都不害怕。 自从刘愿离开了，它就彻底好像疯了一样，总是抓着程望乱咬。 “好了，关灯睡觉。” 程望摸了摸它的头，皱着眉思考，要不要继续留着团团。 他只养过狗，狗是很好养的，何况憨崽打小就是被训练过的，除了爱拆家没什么挑出来的毛病。 猫他真的不会养，就像刘愿，总是小心翼翼，总是真诚温柔，却又总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喂？” 陈奉生的声音响起，他坐在沙发上问:“哎，怎么了？” 看了看挂在墙上转动的表，已经十点了，这个时间点程望他也该睡觉了。 程望清了清嗓子，再三犹豫了会儿，终于迟疑开口:“要不要猫？” “……啊？”陈奉生怔住，半天没有声音，思考了一下问:“什么意思？你捡猫了？” 他最不能拒绝的就是一切可爱事物，尤其是猫。 “把团团送你。”程望说。 心里不舍，但送给陈奉生是最好的选择，他会替自己照顾好团团的。 “嗯……你让我想想啊。”陈奉生犹豫不决，他不清楚程望为什么会把团团交给他。 虽然团团的脾气不太好，这点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团团是程望和刘愿一起养了那么久的，程望真的会舍得下心把团团交给自己吗。 程望以为他不喜欢团团的脾气:“算了，送到宠物收容所。” 这下陈奉生思考都没有，直接回答了:“别别别，明天给我送过来。” “正好老爷子缺个伴儿。” 第248章 心里的挂念 陈奉生的爷爷已经七十多了，每天闲着时间在院子里喝茶，有闲情雅致的时候还会绘画。 他喜欢一些中式复古风格的东西，所以当时陈奉生的爸妈要装修时，本想着和程望家差不多的来，但是被他说了一番，就都是按着他的主意来的，设计了这么一个风格的建筑。 问就是这个家老爷子一直在，但是陈奉生和他爸妈常年不在家。 程望抓住的就是陈奉生舍不得团团送人这点，所以他赌了一下，就算陈奉生不要团团，他也不会舍得说把团团送到宠物收容所，更不会放心交给其他人。 一大早的他就把团团和它平时用的东西都送了过去，就好像生怕陈奉生后悔一下。 “走了，好好照顾它。” 程望走的时候，看着团团的眼睛那般不舍。 以至于陈奉生都在想，只要他舍不得，随时都可以把团团还回去。 “行了行了，想它就常来看，我让老爷子给它吃好喝好玩好，你就别担心了。” “嗯。” 把团团带到家里，老爷子特别高兴，因为他不用天天想法子找陈奉生的猫抱了。 而团团似乎很喜欢老爷子，相处着从来没有咬过他。 眼下过了年没多久刘愿就开学了，这次是她一个人去的高铁站，一个人运行李，打车搬行李。 后背上被打的地方还结着痂，因为肉都快要长起来了，平时还会觉得后背有些痒。 淤青已经下去的差不多了，背上的青紫如今黯淡了好多。 程望也不用再去盛京，这半年的他会一直泡在cky里面提升自己。 突然之间，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实习的实习，上学的上学。 刘愿在学校还是会经常看到徐嘉树，他还是在自己耳边那么吵。 越是吵，刘愿的话就越少。 心是暖不热的，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放不下。 “学姐，你现在是不是没有男朋友了啊？”徐嘉树问。 他习惯了刘愿的寡言少语，他不在意，他的话永远说不完，确实有很多人会嫌他吵。 刘愿没有说过讨厌这样的徐嘉树，因为以前她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不想说话，喜欢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发呆，打磨时间。 “嗯。” 听到她的回应，徐嘉树又问:“那学姐还会找男朋友吗？” 他没有勇气问学姐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因为他自己感受得到，刘愿对他没有喜欢的感觉。 不过，可以经常陪着她也好。 刘愿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遇见一个让她心动的人。 “不会。” “那，那学姐会不会喜欢我啊？” 徐嘉树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她，所有的心思加起来不过二两。 刘愿抬起头看他，眼神坚定:“不会。” 这种问题在她看来很绝对，至少现在很绝对。 她没有再遇到一个像程望一样能让她好好说话的人。 依旧是每天准时去上课，有空出去放松心情，不过很多时候都在寝室里躺着。 习惯可以慢慢改，每天让自己过得充实，晚上就会困。 “学姐学姐，睡了没？” 刘愿睁了睁眼，听着他的电话起了床。 “干什么？” 室友们都还在餐厅吃饭没回来，刘愿睡得浑身疼。 “没什么，就刚才跟朋友出去买了点小吃，给你带了一些。”徐嘉树听着她懒洋洋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平时总是听她那么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今天突然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声音，心里有点激动。 站在女寝楼下徘徊，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袋子，早知道就再买一些女生喜欢吃的零食了。 刘愿习惯了他经常出去给自己带吃的，穿了件外套下了楼。 刚出楼，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徐嘉树，他没有发现刘愿，还在低头玩手机。 有那么一瞬间，更像是错觉，刘愿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朝自己看过来，随后朝她招了招手，上前走了两步。 但回过神来看到徐嘉树朝她走过来，她立马摇了摇头，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徐嘉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学姐，不舒服吗？” 她的脸好像有点红，所以他伸手想感受一下刘愿额头的温度。 “没有。”刘愿拍开了他的手，别过头看向操场的方向:“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你也回去早点睡。” “那学姐，后天运动会……咳，就别在寝室睡懒觉了！”徐嘉树没有发觉她激动起来的情绪，说完话就立马要跑，还差点撞到回寝室的学姐们。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着头道歉，绕过她们跑开了。 把刘愿丢在身后，他没有想过刘愿有没有听明白，到了寝室洗漱完躺下了才想起来这事。 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刘愿发了过去:后天运动会，我也报项目了。 过了一会儿，刘愿回复他:那你加油。 没趣，他想听的不是刘愿的加油打气。 “学姐不来看看我啊？” “困，睡了。” 还没开始聊起天，刘愿就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睡了。 白天学习了一天，中午也没有闭眼，现在耳朵里听着轻音乐，睡得特别安稳。 做了一场梦，梦到她睁眼看到自己在家。 看到了王璐，忙里忙外叫她起床。 穿好了衣服，她去洗漱。 王璐催促着她:“快点快点，人家都等着呢。” 刘愿正在刷牙，思考了一下，不太理解王璐在说什么:“啊？等什么？谁等我们啊？” “你今天订婚，忘了啊？”王璐看了看她。 订婚，她在梦里突然有点蒙，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订婚了。 可是订婚对象又是谁？她真的记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洗漱完擦脸，化妆，换衣服。 心里很慌，因为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订婚，而且她连订婚对象都不知道是谁。 刘皓开车带她们一起去了一家酒店，里面的人很多，很多她的亲戚家人，还有一些朋友，另外的都是订婚对象那边的人。 她刚进去就有人对她穿的这一身衣服指指点点，屏蔽了周围的吵闹声，她又问王璐:“那订婚对象呢？长什么样子？” 王璐拉着她给一些长辈们打招呼，抽空回复了她:“他今天没来，反正以后想见什么时候都能见。” “那意思是他今天订婚不来，让我自己招待他们？”刘愿心里的火腾腾的就上来了，不只是因为他没来。 正准备要发脾气，手捶打在床边护栏上，疼得她猛地从梦里惊醒。 已经到了大中午，睁开眼睛坐起身看了看，室友们都还没回寝室。 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换好衣服下床洗漱。 脑子这才清醒了起来，原来她没有订婚，好在这些都是梦。 早上的徐嘉树给她发消息，她没有回复，看了两眼不过就是一句早安吃饭了没。 带了件外套下了楼，外面的天气很好，刘愿去了趟餐厅。 以前她总喜欢偷懒去西苑餐厅，因为距离比较近。 但是后来的她经常喜欢去中苑餐厅，因为饭的种类多，还可以打发打发她无聊的时间。 自从开学，她和程望的联系像是完全断掉了一样，谁也没再和对方说过话，就算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都还留着。 回寝室的路上，看到很多结伴的情侣，可她再也没有羡慕他们了。 第249章 下大雨 学校要举行运动会，所以当天全校停课去操场看运动会凑热闹了，只是刘愿在寝室睡了一上午的懒觉。 王淼淼给她发信息没有回，猜到她还没睡醒就给她带了一份饭。 被王淼淼叫醒，看着手机上好多未接电话，都是徐嘉树打来的。 本想着回过去说一声抱歉的，发现自己的微信被他删了，手机号也被他拉黑了。 无所谓，她不在乎，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发什么脾气跟她也没有关系。 之后在学校见到他，看到他身边有了一个可爱的女朋友。 “学姐好，这是我女朋友。”徐嘉树得意洋洋地看着刘愿，把身旁的女生揽到了自己身边。 女生朝刘愿打招呼，礼貌地笑了笑。 刘愿也回了一个招呼，感觉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困在自己这里了。 手里拿着课本，刚上完课想去超市买点东西，打完招呼的她没多想，打算要走。 “学姐那天为什么不来看我比赛？是觉得我很差劲吗？”徐嘉树突然回过头问。 他朝着刘愿走过来，松开了身旁的女朋友的手，攥紧了拳头看她。 那天比赛他的百米冲刺好不容易得了第一，喘着气看四周看操场上每一处角落，却失望地没有看到一个像刘愿的人。 心情太差，他给刘愿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赌气删了刘愿的微信，把她的手机号也拉黑了。 以为这样做，刘愿会回头主动找他给他道歉，可是他等了好多天，明明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了，还是没有等到一点关于刘愿的消息。 刘愿怎么知道他会想那么多，更何况他女朋友还在两个人面前看着。 “有需要的话，可以给你看看大一下学期的学习资料，别挂科……而且你女朋友很可爱。” 她不希望那个女孩子知道徐嘉树对自己的心思，不想让那个女孩子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被一个温柔的人爱过的她也想做一个温柔的人。 从容地从他们面前走掉，刘愿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以后耳边会清净很多，也不会有关于他的烦恼了。 大二下学期圆满结束，没有挂科的忧虑。暑假的刘愿依旧在陈奉生每年夏天开的夏日三分糖里当暑假工。 “好了，天都黑了，你收拾一下回去。”陈奉生洗了洗手，走到刘愿身边拍了拍她。 “……嗯。”刘愿回过神点了点头，简单收拾完就先丢下陈奉生回家了。 回家是她自己走回去的，每天都是这样。 为的是锻炼身体，不想让自己每天不运动，还希望自己可以多吃点东西，长长肉。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防备心太高了，她总觉得回去的路上有人跟在她身后。 脚步不由得的加快，她回头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看起来有嫌疑的人。 拿出手机给刘皓迅速地打过去了一个电话，可是他半天都没有接，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每次到了她有事的时候，刘皓就会不接电话。 好在路上一直都有路灯，她慢慢开始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但是跑了没多远就跑不动了。 说幸运又不幸运的是，她撞上了和高中同学许朝阳一起吃饭的江澜。 从那次表白之后，她和江澜就再也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 突然这样直冲冲地撞见，刘愿心里只觉得好尴尬，好想逃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着头一顿道歉，不敢让他们认出自己:“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我有事先走了。” 许朝阳喝了酒，头晕晕的，眯了眯眼睛，上前抓住了刘愿的胳膊:“哎哎，别走别走，你长得好眼熟。”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看着的人攥紧了拳头，随时打算冲上前把抓住刘愿胳膊的人揍一顿。 “刘愿！是你啊刘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啊。”许朝阳泛红的脸颊充满了笑意，回头去看江澜，把他也拉了过来。 “江澜，你看啊，是刘愿。” 江澜本来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也清楚刘愿刚才没有想留下来和他们叙旧的意思，拍了拍许朝阳:“你喝多了，快上车回家。” 已经提前打好的车就停在路边等他们，江澜把许朝阳强行拉进车里，跟司机师傅说了位置。 车子从他们面前擦过，江澜目送车辆远去，松了口气，随后目光看向了刘愿。 她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瘦，但是个子倒一点没长。 “大晚上的一个人啊？” 刘愿和他并肩走着，心里无比忐忑:“嗯……下班想运动运动，就没打车。” 江澜看她跟在自己身后有些费力，脚步走的慢了些，回过头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这不安全啊。” “嗯。”确实是不安全。 刘愿再回头看去，已经感觉不到身后跟着的人了。 因为两个人的家离得并不远，心里又害怕身后跟着的人还在跟着她，刘愿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回家。 “你跟许朝阳，一起喝酒了？” “我没怎么喝，他自己喝挺多的。”江澜走着路看了看她，总觉得她看起来很孤单。 时间过得太慢了，刘愿的脚步明明走的很快了，可是路它就是那么长，怎么走都走不完。 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说太多话，江澜也没有和她提起那时候表白的事情，仿佛已经忘掉了一样。 “那个，你回去，这么近的路就不用送了。”刘愿站在分岔路口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再这样尴尬下去了。 “嗯，早点睡。”江澜摆了摆手，等绿灯亮了才走。 他没说之前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他了解刘愿，他知道后来的答案，没有回复其实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复。 回到家，刘愿不高兴地敲了敲刘皓房间的门。 没有人开门，她又敲了敲门，气的想踹两脚。 “干什么啊……”刘皓穿着拖鞋过来开了个门缝，困得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人追踪了？！”刘愿说的非常委屈，不等刘皓回复，狠狠把门关上了。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被她吓一跳的刘皓小声嘀咕着又回去睡了。 后来很久很久，刘愿都能感觉到自己回家的路上有人跟着，但又每次都没什么事发生。 时间久了，她就觉得可能是有人和她顺路，或者下班的时间点差不多。 外面下着大雨，雨下了一整天，早上十点多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停下的意思。 陈奉生看时间也不早了，店里也没有雨伞，就打算叫车送她。 “不用，我去旁边便利店买把伞就好了。”刘愿摆了摆手，收拾完就走了。 “那你路上慢点，今天雨真挺大的，不行就打车。” “知道了知道了，别担心我了。” 看她说的这么好听，陈奉生就没多想，累了一天也没什么闲心了，店里关灯关门自己打车回家了。 今天运气不怎么好，因为下班比平时晚了些，这条街附近的超市都关门了。 没有办法，刘愿只能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过了头顶，勉强能让雨水少打在她身上。 这么晚，她根本不敢打车，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打车，如果坐在车里可能她都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实在是不安全。 街上拐弯的地方，突然撞上一个她好久都没见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刘愿低着头道歉，抓紧了自己的手机。 眼前的她变得那么狼狈，头发被雨水打湿，脸上还有亮眼的雨珠。 “伞。”程望把自己手里的伞递给了她，强硬地抓着她的手，让她接伞。 刘愿只是抬头看着他干净的脸，被他抓着的手攥成拳头不肯接伞。 好像是被看笑话的，她看到程望的第一瞬间，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即使心里有好多好多委屈的话。 崇溪好像不大，以至于那些本不该再见到的人会经常遇到，一遍一遍的在她心里烙印。 “不需要。”刘愿的眼睛从他脸上挪开，用力甩开了他温暖的手。 伞从他们面前落下，掉落在地上，孤独地躺在那片还在下雨的地面上。 从程望身边越过，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脑子不够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想跑远点儿，再远点儿，和他隔开距离。 鞋子重重踩在水面上，溅起了肆意的小水花，大雨还是下得那么大，哗哗落在地面。 程望没有捡起地上的伞，转过身立马上前去追她。 想问她为什么每天回去的时候要徒步走，为什么不打车，为什么要别人担心。 车子从刘愿面前驶过，她惊愕地朝那辆来不及刹下的车看过去，因为雨天和灯光，她只能下意识努力把自己迈出去的腿收回去。 眼看着车辆朝她驶过来，她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心提到了嗓子眼，根本来不及跑。 一双有力的手拉着她，用力将她拉扯了回来。 她没有站稳，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盖疼得不能动一下。 车子停下，车主摇下车窗问了两句，见刘愿呆坐着不说话，又走了。 程望刚才被她吓得不轻，现在呼吸声都是急促的，不免声音也大了不少:“跑那么快是赶着送死吗？！不会看着路，就知道阖着眼睛瞎跑啊？” 雨水打透了两个人身上单薄的衣服，程望垂垂眼可以看到她浸湿的上衣里面的小衣服。 “不要你管。”刘愿随手扬起地面上的水，泼打在了程望身上。 他刚才责怪人的声音未免也太凶了，刘愿听着很害怕，这是她极少听过的语气。 等膝盖上的痛减轻，她才自己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因为他刚才的吼声真的很让人害怕，现在的她说话都底气不足。 膝盖摔破了皮，还在流血，被地上的水浸泡，已经看不到血色了。 程望盯着她的膝盖看，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上来。” “才不要。”刘愿一瘸一拐地想用自己这两条腿走回去。 看着她慢吞吞走路的背影，程望真的拿她没办法，刚才又不是故意凶她:“别跟我置气。” 过了好一会儿，刘愿让自己眼睛里的泪水和雨水一起落下，最后还是乖乖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程望慢慢起身，回去重新捡起了那把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伞，衣服湿透已经不用再撑伞了。 “下这么大雨，为什么不打车？” “我本来想买一把伞。” 可是超市都关门了，她买不到伞。雨太大淋湿了她的衣服，不想湿着衣服去打车，会被人嫌弃。 刘愿的心轻轻贴在他的后背，可以听到自己杂乱的心跳声，很快。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那么丢人？” 她不明白，她也不知道。 “哪里丢人？”程望不解，但讲话的声音比起刚才，低了好几个倍。 第250章 妈妈的青春 程望把她背上车，让她直接坐在了自己车的副驾上，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一开始她不敢坐上去，因为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怕会弄脏他干净的座位。 “我衣服湿透了……” 语气那么委屈又卑微，像落难的猫一样，还有些平时没有的乖顺。 刘愿怕程望这么爱干净的人会讨厌别人弄脏他的爱车。 “冷不冷？”程望坐车上把后座的外套拿过来披在了她身上，把她按在座位上说:“坐好别动，送你回家。” 帮她系上了安全带，程望拿着车上的抽纸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 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嫌弃或是厌恶，擦完了手，给刘愿递来了纸:“擦擦脸。” “……谢谢。”刘愿接过来纸，随手擦了擦脸上的雨珠，纸屑粘在了脸上，头发都因为雨水黏在了一起，看样子十分狼狈。 衣服都湿哒哒的，她又裹上了程望的外套，贪恋这种味道和温暖，就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等一下。”程望朝她这边凑过来，看着她脸上粘着的碎纸屑，伸出了手。 吓得刘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紧闭着眼睛缩了缩身子，怕他会动手打人。 手指轻轻在她脸上蹭了一下，碎纸屑被程望揉到了车上的垃圾袋里。 他重新坐好，车子慢慢开动，里面放着的慢歌很耳熟，以前的刘愿经常会听。 空调吹的是热风，刘愿甚至想把身上这件衣服脱下来了。 “我不冷。”刘愿提醒了一句，她感觉再吹下去就要出汗了。 风小了不少，但依旧吹着暖风。 “回去洗个澡，多喝热水，别感冒。”程望说完又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直白的关心。 好像他们现在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不敢再主动去试探刘愿，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她了。 “知道。”刘愿点点头，侧着头看着窗外，一颗颗大雨珠砸到车窗，像她心里那一片软弱一样被一次次击败。 两个人从分开之后，每次的见面都是这样，说的话一只手能数的过来，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下车后，程望撑着伞过去给刘愿打开了车门，把她背在身上空出手关上了车门。 “我自己可以走。”刘愿垂眼看着地上源源不断的大雨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每次有事情都要麻烦他。 程望背着她的手捏成拳，轻轻抵在她的腿上，感觉背着她不费一点力气，那一瞬间他的心是动摇了。 随即他冷静下来，吞咽着口水说:“你的腿磕的不轻，回去了记得上药。” 只是背着刘愿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没有进去坐一会儿，怕她会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衣服我明天给你洗洗，干了会让陈奉生给你的。”刘愿从他身上下来，站在家门口抱着怀里的外套，回头看向他。 “嗯。” 没有犹豫，程望下了电梯。 伞已经合上，他的脚踏在不深不浅的水面上，淋着疯狂坠落的大雨。 这些天每天晚上看她一个人回家，心里一万个不放心，所以他才会像个变态一样偷偷跟在刘愿身后。 为的是不让刘愿有一丁点的危险，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半夜走路回家。 坐在车上静静听着车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没有一点想慢下来的节奏。 等田婧怡打来电话，他才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怎么才可以完全放下一个人呢，他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团团虽然已经交给了陈奉生来养，可他还是会两三天去一趟，看看团团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不好好吃饭。 就像他对刘愿的担心，想知道她会不会早睡，会不会按时吃每一顿饭。 雨下太大了，但是街上已经没什么车了，车子的速度不自觉地快了些。 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车窗，前面的视线一片模糊，就算雨刮器一直在动也没什么用，偶尔还会会有强烈的远光灯照射。 他喜欢这种自由放肆不被人束缚着的感觉，开着一百左右的速度听着喜欢的歌曲，除了音乐没有任何其他的杂声。 这是他小时候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快乐。 灯光照着哗哗直落的大雨，他看着后面没车，随后猛地刹了车，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被安全带拦住没有撞上方向盘，呼吸慢慢加速。 他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感觉，心里一下子好像舒服了起来。 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头靠在了胳膊上。 空调吹的冷风让他头脑清醒了些，过了片刻吞了口气。 “嗡嗡——” “嗡嗡——” 手机震动，他这才从刚才沉浸的情绪里逃脱，发现眼睛有些湿润。 “喂，妈。” 田婧怡敷着面膜，看他还不回家，就想着关心一下:“外面雨这么大，你在哪儿呢？” 程望朝着四周看了看，刚才开车不知道自己开到哪里了。 “快到家了，不用担心，你们先睡觉，我带钥匙了。” “行，开车慢点啊。”田婧怡嘱咐完，看了两眼窗外，还是把电话挂了。 这么久以来，虽然知道自己儿子和刘愿分开了，但她也清楚程望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妈的最了解他了。 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她管不了多少，她只希望程望能够早一点想开，并不是错过一个人就再也遇不到好的。 回想起她的青春，那时候还没有遇到程瑞康。有个男生从初中追她一直追到了高中，最后被他的坚持打动，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只是好景不长，她早恋的事情很快就被老师发现，后来叫上双方父母，被两家人都知道了。 “什么？张启飞的儿子？叫那个什么张翼？不行！”田婧怡的爸爸一口否定，气的想摔门。 那时候的田婧怡以为她和张翼可以走到最后，走到她向往的婚姻，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 可是直到她看到爸妈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们的爱情只有他们自己同意而已。 两家人向来是谁也不和谁说话，那一次被发现关系叫家长，看到她爸妈和张翼的爸妈在楼道里吵架，她迫不得已和张翼分开了。 之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偷偷的，不被双方爸妈知道，他们以为只要摆脱两家父母的纠缠，就可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他们两个人很多方面都不合，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慢慢学会了翻旧账，揭伤疤。 那时候他们本想着等大学毕业了就一起租房子住，因为他们手里都没什么钱。 田婧怡没有想过从他身上赚取什么钱，却从他和他兄弟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他对自己的不满，说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从来不会为他们以后找想，说每次出去约会都要花很多很多钱，以后租房都不知道是谁来出钱，因为钱的事情，他不止向他的兄弟吐槽了一次。 再后来，他们吵了架，所有不堪的回忆一遍遍地嘲笑他们这段感情到底有多有趣，只能选择分手。 因为这是她第一个认真喜欢并且打算一直谈下去的男生，以至于后来好久都没有走出来，以为这辈子不会碰上比他要好的人，不会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直到后来几年后的一场同学聚会，碰上了以前高中不怎么和她说话的程瑞康，看到原来真的会有人偷偷喜欢她好多年，真的会有人一直惯着她，把她当做一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每次两个人有矛盾都会平静坐在一起说出来慢慢解决，一吵架程瑞康总是先道歉，语气永远那么温柔，甚至就连平时的一些开销都是程瑞康主动付的，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程瑞康天生学霸，有绘画天赋，自己单手撑起的一片天有幸让田婧怡永远的躲在了他的背后。 “怎么还不睡？”程瑞康擦着头发走过来看向发呆的田婧怡，以为她有心事。 田婧怡这才终止回忆，笑了笑说:“担心咱儿子呢，怕他真的想不开。” 她起身给程瑞康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真是随你了，太深情。” “睡觉，他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程瑞康喝完她倒的一杯水，起身上了楼。 具体他也不知道程望会做些什么，只希望能够想开点。 第251章 满脑子都是你 程望好不容易冒着大雨把车开到家门口，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钥匙，而且这个时间他的爸妈已经睡觉了。 朝着他们睡的房间望过去，只能看到里面微弱的台灯光芒，他也不能在这个时间去打扰他们。 算来算去，他还是觉得李佳乐最靠谱。 自从张延旭和许小施同居住一起，他就不怎么找张延旭睡觉了，而陈奉生每天和他一样，一到十点就准时闭眼睡觉。 眼下他的朋友里面，李佳乐是最合适的打扰人。 “在哪儿？” 电话接通，程望随口问了句。 从李佳乐的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特别吵闹，接他电话的人不是李佳乐。 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忐忑和不安:“……喂？我是刘……” 程望听到她的声音，说话都觉得不耐烦:“李佳乐呢？” “我真不是那种人，刘颖然，我他妈不可能答应你的，我不……”李佳乐的手搭在刘颖然肩上，指着别人桌上的啤酒瓶。 看的出他喝了不少酒，已经醉的没什么意识了。 刘颖然和朋友出来喝酒，半天没有等到雨停，就打算和朋友打车回家。 走到拐弯处的时候，看到趴在桌上一个人的李佳乐，正在喝酒，喝了满满一桌子的酒，空酒瓶子整齐挨个得排着。 “李佳乐……你怎么一个人？”刘颖然把自己的包放在了他的桌上，站在他面前问。 李佳乐听着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嗯……谁啊……刘，刘颖然？！” 酒精冲击他的大脑，晕头转向，根本不清楚眼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刘颖然又问。 “我，我自己喝怎么了？”李佳乐被她问的有些恼羞成怒，气的把桌上的酒瓶一扫而空。 刘颖然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酒里，就让在门口等她的朋友们先走了。 她把李佳乐扶起来，试图带他回家。 “我不走，刘颖然，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居然喜欢程望……你喜欢程望……”李佳乐说着说着委屈了起来，不过掉了两滴眼泪就没什么事了。 程望到的时候，酒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今天雨下的太大了，这个酒也本就没什么人。 好久不见，刘颖然比起以前多了很多成熟稳重，妆容浓艳却不俗气，穿着一身紧身连衣裙，一双带了短跟的高跟鞋。 她看到程望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特别的心情，只是现在的她再也不会犯傻去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了。 “程望。” 她伸手打了打招呼，眼睛瞬间垂下，不敢去直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程望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潮湿，他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回去了。 “嗯。” 打完招呼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程望从她身旁走过去，朝着里面看了看，回过头问:“你要送他回去？” “什么……不回去，我不回去！喝，来来来，程望，咱们喝！”李佳乐努力站稳身子，朝着程望这边走。 被丢在身后的刘颖然还想上去劝一下，但是劝不动，只好顺着他们，又坐了回去。 一扎啤酒上来，程望自己拿了瓶白酒，用小酒杯盛了半杯。 “你和刘愿……”刘颖然拘谨地坐在他的对面，想打听一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李佳乐喝的酒太多，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吐了，吐了一垃圾桶，让服务员帮忙换了垃圾袋。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李佳乐道完歉还连忙摆了摆手，看服务员换垃圾袋也没说什么，就放下了心。 程望手里的小酒杯被玩弄于手指间，看着明晃晃的灯光，随后垂下眼慢慢饮了个干净。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白酒到底好喝在哪里。 “我们……分开了。” 他知道自己酒量一直都不好，喝了几杯白酒就没再喝。 和刘颖然随便聊了聊，刚好外面的雨慢慢停了。 啤酒只开了两瓶，剩下的都还没喝。 “我送李佳乐，那你自己回去可以吗？”刘颖然问。 程望拿起手机缓缓起身，脑子里晕乎乎的，用仅存的理智保持了清醒:“可以，你们回去。” 帮着刘颖然一起把李佳乐送到出租车上，给他们关上了车门。 看着出租车慢慢远去，程望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抬头只能看到明晃晃的路灯。 浑身都没有力气，还有些难受。 每次都说不要喝酒，少喝点酒，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 没有喝酒的时候，至少他可以不去想和刘愿的事情，每次喝醉了就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甚至可以回忆到她清晰的脸。 拿着手机站在酒门外有些冷，好在雨已经停下了，街上一股清新的味道。 他的脑袋越来越晕，胃里很难受，找了一个垃圾桶吐了起来。 因为开车不能喝酒，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出租车。 看着手机号，不知道该打给谁。 只是看着一排排的手机号，最后随便按了过去。 “喂？” 那边很快就接了。 程望紧张地握紧了手机，深吸了口气，声音都有些颤抖:“姐姐……” “你是不是打错了？我不是你姐姐。”刘愿从床上坐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边的台灯。 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吊带睡衣的一边滑落到胳膊上，她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本来已经睡了，正在做着梦被程望吵醒。 “我好想你，好难过……不舒服……”程望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小声哽咽起来。 他靠在路灯下最后蹲下了身，把手机抓在了自己手里。 听着他的电话里传过来的呼呼风声，刘愿犹豫了好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哪儿？” 程望现在的脑子思考不了问题，犯困想睡，看了看周围:“不知道。” “是不是喝酒了？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刘愿换了身衣服，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穿上了鞋子就直接跑出去了。 “喝了一点点酒，所以胃里不太舒服……好想你。”程望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得懒散，就算蹲在外面很冷，他也不想动了。 就想现在躺在床上好好睡觉。 “你可以把位置给我发过来吗？我……我来找你，给我发一下位置。”刘愿一步一步教他，最后终于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位置。 手机上叫了出租车，她按着程望发来的位置让司机带她过去了。 因为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刘愿朝四周望着很快就看到了他。 下车跑到了程望面前，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醒醒，回家睡觉。” 听到刘愿在自己耳边喊的声音，程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站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从身体里传来，没站稳直接朝刘愿扑过来。 “程望……”刘愿伸手抱住了他，努力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支撑着他。 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程望的手搭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哼哼了两声:“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好怀念。” 他的呼吸声比平时要沉重好多，酒精的味道围绕着他的全身。 “……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我不敢跟你打电话，不敢给你发消息，但是……但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好想好想你。”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挣脱，大颗大颗地砸落到地上。 心软没用，刘愿清楚的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说分开，所以自然也不会再因为他说的几句话就和他重归于好。 看着他掉眼泪，心里真的跟着难过。 “别说了，我送你回家。” 第252章 被发现 “你怎么来的？”刘愿问。 程望拿出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开车，但是喝酒不可以开车，开不了……” 好不容易找了代驾带程望回他的家，结果发现他家的门已经锁上了，并且他没有带钥匙。 看了一眼时间，刘愿叹了口气，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他的爸妈啊。 “你怎么不早说你没带钥匙？知不知道大半夜找个代驾很费劲啊？……烦不烦啊你？”刘愿把心里憋着的气撒出来了，声音也比平时大，拳头不轻不重打在了他的身上。 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生气，还有些无奈地撒娇，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坐在驾驶位上的代驾司机在一旁听着笑了笑，忍不住看了两眼后视镜，清了清嗓子:“害，这男人啊，喝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小姑娘你就别跟你男朋友计较了。” “谁是他……”刚要给司机反驳不是男朋友，就听到了程望委屈的哭声。 “都怪我，每次都惹你生气。”程望的手压在了刘愿手背上，低着头乖乖认错。 慢慢手指穿过她的手指缝，和她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很久没有疯狂跳动起来的心脏此时此刻仿佛达到了巅峰，刘愿痴痴看着他好看白净的手，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过渡给了自己，甚至忘记了呼吸。 穿在程望身上的外套很不合身，像是大人穿了一件小朋友的衣服，比里面的短袖t恤短了一大截，有点好笑。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 他道歉时的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无辜真诚的样子，真的会给人一种“不是我的错”的错觉。 刘愿躲开他的眼睛，心里难免生起半分自责，明知道他喝醉了，还要跟他说这些难听的话。 “我其实没有想凶你的，别哭，你一个男生别每次动不动就哭了……”说着，她用另一只没有被他抓着的手接过了司机师傅递来的纸，笨拙地在他眼睛上蹭了蹭，又擦了擦他的脸。 程望红着眼睛还要故作坚强，哽咽声藏不住:“没有哭，没有……” 车子最后停在了景泰花园门口，刘愿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可以让他去他哪个朋友的家里。 “别睡了，下车。” 拍醒了靠在自己肩上的程望，看他睁开眼睛，刘愿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 让司机把车停进了停车场，到时候停车费让程望自己明天醒了去付好了。 给司机师傅转了钱，刚要去开车门，甚至她的眼睛还停留在转账界面，随后愣住不动了。 慌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程望凑过来的侧脸，身体紧紧贴着座位依旧可以和他的衣服轻轻挨到。 程望的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她面前，伸手帮她打开了车门。 刘愿快要静止的眼睛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酒精掺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扶着他的肩膀从车上下来了。 上了电梯，刘愿转过身仰头看他，怕自己不够气势，指了指他:“一会儿进去了，不……不许说一句话，不然就把你丢出去睡大街！” 程望抿了抿嘴，乖乖点头。 “不是现在！”刘愿拍了拍他，随后电梯门开了。 “嗯。”程望扶着墙跟在她的身后，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 “跟着我走。”刘愿小声说，回头看着他，怕他不跟自己身后。 看着看着，眼前的门突然开了。 “去哪儿了啊，刘小愿儿……”刘皓在门口贴心地给他们开门，抬眼对上了程望的视线，眼神一下变得惊讶了起来。 浑身打量了程望一番，视线停在了他身上的外套上。 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这个妹妹可真是好心啊，自己冻着也要给程望穿个外套。 刘愿怎么会知道，在自己跑出去的时候关门声吵醒了刘皓，之后刘皓看她房间里没有人，就在客厅等了她好半天，怕她半夜出门会出事。 “你怎么醒了啊……他，他其实就是……” 还没开始编，刘皓就直接从客厅出来，大步大步冲上前越过刘愿直接给了程望一拳，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吓得刘愿紧闭上眼睛，浑身抖了一下。 这一拳其实也是早晚的事，刘皓没把他按地上一直打就算好的了。 “嘶……啊……”程望后退着坐在了地上，手心撑地，第一时间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弄脏刘愿的外套。 牙齿咬到了嘴里的肉，又疼又麻，甜腥味充斥在喉咙间，因为味道太恶心，他忍不住吐了。 刘愿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把他带回家，早知道就让他在街上冻着好了。 最后吐出来的烂摊子还得是她来收拾，看着地上一滩呕吐出来的东西，味道也非常难闻，刘愿只好又回去带了个口罩。 好不容易收拾完，她秉着呼吸跑去卫生间拿香水出去喷了喷地面。 刘皓就坐在沙发上看程望，翘着二郎腿问:“说，怎么还纠缠我妹纠缠个没完没了的？” 不等程望开口，刘愿小跑着进来把程望拉到了自己身后，回过头看了看他被打了一拳的脸，看样子是肿了不少。 她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给自己倒了口水喝:“困了就睡我屋，你去睡觉。” 程望只听她的话，困得睁不开眼睛，听她认真说完转身就要去她的房间。 “哎哎哎，不行！”刘皓起身跑过去拦住了他，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自己屋:“孤男寡女的睡一间屋成什么样儿啊，滚我屋睡去。” 程望站稳身子扶住了门，眼睛盯着刘愿看。 他真的听话，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说一句话，就是因为刘愿在电梯里跟他说的话。 “你进去睡。”刘愿上前把他的手从门上掰开，帮他关上了房间门。 看着他肿了半边的脸，真的会控制不住地想笑。而她再转过身坐回沙发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皓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看了她好几眼，终于打算开口了。 “我知道你又要说了，都跟你说好多遍是我的问题，不是因为他了，我们分手也是因为我，不怪他！”刘愿看着他声音越说越大，不知道的以为她很在理。 “不说别的那么多了，就记得背上挨的几下是因为谁。”刘皓把刘愿倒了满杯的水一口气喝完，起身去了他的房间。 今天看来要和程望挤着睡了。 “那你可别趁他睡觉的时候打他啊。” ”你哥不是那种人。” “那让他换一身衣服，不然你也得闻着他身上的味睡不着。” “我不是傻子，行了，你也去睡。” 刘愿看他回了房间，又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比较温，她喝完杯子里的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被姥爷打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疤痕也没有留下。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回屋睡觉，她把程望的手机放在了自己桌上，给他的手机充上了电。 好久了，他的手机屏保一直都是他们那年过年看烟花时的合拍，刘愿在他怀里比着耶，只在镜头前露了半张脸，而程望手里拿着仙女棒看着镜头，眼睛里带着笑。 他们身后绽放了那晚最灿烂最夺目的烟花，被这张照片永远的保存了。 试探性地看了看他的手机，锁屏密码不是她的生日了，但是依旧可以用她的人脸来解锁。 没什么可难过失望的，是她自己亲手推开了程望。 犹豫着没敢继续研究他的手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能让刘愿去私自看程望手机里的东西。 第253章 哄 这一晚刘愿本来没想过睡好，毕竟躺上床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可是她刚睡着觉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小动静，听着声音，她翻来覆去闭不上眼睛，最后下了床。 从卧室出来，没有看到一个人，但厨房里的灯亮着。 “谁啊，大晚上不睡？”刘愿说完打了个瞌睡，朝着厨房扒了两眼。 刚好厨房里的人转过身去看她，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同时挪开。 “我热点水，要喝吗？”程望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手背上的掌骨通红一片。 刚才出门没有站稳，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磕在了桌前，手背上的骨头硌在了地面上。 “你渴了啊……那边有饮水机啊，它应该是保温的。”刘愿指了指客厅的饮水机，穿着拖鞋过去伸手摸了摸水温。 “你哥说我有点烧，让我自己出来喝点药。”程望从她身后走过来，撑不住身子，慢慢蹲下了。 刚才睡着觉，他感觉自己浑身没什么力气，直到刘皓贴到了他的皮肤，被他烫的猛然惊醒。 “我去，哥们你发烧了？” “不知道，困。” “别睡了，起来，你出去给自己热点水，喝包退烧药去，别烧傻了。” “嗯。”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最后硬撑着出来热水了。 难怪看他没什么精神状态，还以为是他喝酒难受的。 “那你不让他出来给你拿退烧药，你知道退烧药在哪儿吗？量过温度了吗？”刘愿白了他一眼，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型医药箱。 里面都是平时生病准备的药，更多的不是感冒药退烧药，是刘愿经常吃的胃药。 “这都是什么药？”程望蹲在她身旁随手拿了几盒胃药，仔细看了看，眸色暗了些。 不知觉间竟然捏紧了药纸盒，捏出了印。 “就平时不舒服吃的药，没什么好看的。”刘愿看他情绪不太对劲，立马抢过他手里的药，重新塞到了医药箱里。 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了程望，见他只是拿着看，刘愿又抢过他手里的体温计，扯开他的衣服，把体温计塞到了他的腋下。 看着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睛，刘愿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现在因为他的话，有点心虚。 “我哥给你换了身干净衣服啊？” “嗯，有点大。” 程望的心思还在药盒上，他并不是对药一窍不通的人，虽然没吃过这些药，但见还是见过的，胃病严重些的人才吃这些药。 看着刘愿去给自己倒水，他扶着电视柜慢慢起身，注视刘愿好久才开口:“好习惯要慢慢养，胃也是。能多吃点就吃点，好好照顾自己。” 热水烫到了刘愿的手背，她紧忙躲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用勺子搅拌着倒进水杯里的退烧药:“你是在关心我吗？” 程望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不管烫不烫，仰头喝了下去。 事实是很烫，他都能感觉到嗓子里的不适，眼泪差点被刺激出来。 他没有说话，走到刘愿身后倾了倾身子，把水杯放在了刘愿身前的饮水机上，眼睛从她的手上扫过，随后别过了头看向窗外。 “不烫啊？”刘愿拿出湿巾和创口贴朝他走近，脸蹭到了他的衣服，立马挪动着和他隔开了距离。 程望垂眼看她手上的动作，自觉地弯下了腰。 刘愿用湿巾擦了擦他嘴唇上已经干了好久的血迹，用力擦了擦，很难擦干净。 直到程望疼得闷闷哼了一声，刘愿这才停手，看到他脸上没有什么伤口，就把创口贴重新放了起来。 理了理自己凌乱的碎发，鼻子突然就酸了。 程望吞了吞口水，刚伸出手，又想起他不能这样做，又慢慢收回去，用力地捏成了拳头。 两个人这样对视着，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他已经差不多醒酒了，感觉头脑清醒一点都不晕，只是因为发烧身体没什么力气。 “我今天喝酒了，所以……” 本想着借喝醉这回事让眼前的事情糊弄过去，这样他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趁着刘愿醒之前走掉，就不会给她带来那么多烦恼。 “为什么每次你喝醉，都给我打电话？”刘愿咬着嘴里的肉，还是没忍住让滚烫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了。 看她哭的那么委屈，程望心一下子就软了，鼓起勇气还是上前哄了。 抽出桌上的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站在她面前弯了弯腰，看着她朦胧泛红的眼睛，好想上前抱抱她。 “对不起，因为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第一位，每次喝酒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他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是那个心里有刘愿的那个他，不联系是希望自己可以慢慢走出来，忘记他们以前的各种回忆。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舍得那么久都不联系一下呢，他当然从许小施那里经常打听刘愿最近的状态了，哪怕是别人随口提到一句关于刘愿的事，他都会好好听一下。 “那你都不抱抱我，那么……那么久没有见，呜呜……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刘愿说着说着就慢慢开始抽噎了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好要命，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现在的程望听了她的软话，心里的情绪彻底被她煽动了。 他上前一步把刘愿抱在了怀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好了好了，我一直都在，不哭了。” 怕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会吵醒王璐，刘愿带他回了自己房间。 重新躺上床，打算睡觉了。 程望帮她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调:“好好睡觉。” 他转身要走，被刘愿紧紧抓住了手腕。 她的双手抓着程望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不抓紧就会害怕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想听故事？”程望转回身蹲在了她的床边，双手附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哪怕是夏天。 “……想听歌，听你唱。”刘愿把身上的夏凉被盖过了头顶，不争气的眼泪又在往下流，从眼角滑落到发丝里。 程望被她的动作惹的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她，还是被她可爱到了 ，笑着问:“那把自己蒙被子里怎么听？” “好了，不要哭了，不哭就给你唱歌。”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她哭着心里当然不舒服了，眼神都认真了起来。 难得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过。 不知道刘愿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真的困，在家里她每天睡的时间都很少，因为每天都要去夏日三分糖上班，不能迟到不能早退。 只记得，程望唱歌的声音比他平时说话的声音都要好听，虽然声音不大，却很温柔很舒服。 那首歌是水星记，光是听他清唱就好难过，好像在说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总是无法靠近。 如果再回到那时候，她可能真的舍不得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舍不得说分手，舍不得丢下他。 听着刘愿沉稳的呼吸声，程望也犯了困，眼皮子睁不开。 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意识都模糊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在哼哼什么歌，又好像在说什么话。 不记得了，好困。 双手依旧抓着刘愿的手，把她的整只手都包在了自己的双手中，趴在她的床边慢慢睡着了。 房间里的灯还没有关，开了一整晚，手心出了汗却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至少他闭上眼可以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黑夜里亮着的暖灯打在他的头顶，抓着刘愿的手用力了些，感受到手指间另一只手的存在，他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 第254章 默默 两个人睡到了大中午，谁也没有醒过来。 中途刘皓醒了，发现程望没和他睡一起。本来还以为程望昨晚半夜走了，谁知道他在刘愿卧室发现了程望。 看他跪在地板上，双手依旧抓着刘愿的手，好像有点可怜了。 太累了，这样谁睡得着啊？不过没有睡在刘愿床上就行，别被误会就是了。 看他们没有被自己的动静吵醒，刘皓又默默出了房间，这个时间刘愿是要去上班的，只不过怕她昨晚睡太晚了困，就没叫醒她。 就记得刘愿工作的地方是她朋友开的店，那怎么说她的朋友也不会特别生气。 直到中午太阳光透过窗帘打到床上，刘愿猛然惊醒，收回了自己的手，立马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没电开不开机了。 完了，昨晚只顾着给程望的手机充电，自己手机关机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时，能感觉到手心的热汗。 程望动了动手指，白净的手扶着床边慢慢起身，跪在地板上一晚，现在根本站不起来，腿疼的要死。 “嘶……” 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又酸又疼，低着头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咳……” 他的小动静都被刘愿听在了耳朵里，但她并没有任何表态。 现在程望也醒酒了，会不会觉得昨晚的自己很好笑很丢人？ 刘愿穿着拖鞋出门去了卫生间，一直到洗漱完出来，看到程望扶着墙往门口走。 好想笑，他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 刘愿擦完水乳走过去扶住了他，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有新牙刷……” 从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支新的牙刷，给了程望，告诉他哪个是牙膏，哪个是洗面奶，至于牙杯是用的刘皓的。 说完话，她没想到自己被程望请了出来，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突然听到一阵水声，她直接红着脸跑回了自己房间。 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衣服换上，她在梳妆镜前简单化了个妆，打算一会儿吃个饭去夏日三分糖看看。 就算时间晚了，她也要去意思一下，证明她不是故意不去的。 看手机已经充了一会儿电了，打开手机给陈奉生发了消息。 陈奉生今天上午给刘愿打电话见她不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害得他紧张了一上午，饭都吃不下去。 刚好许小施和张延旭来了他的店里玩，两个人就变成了劳动力。 他吃过饭看到刘愿刚发过来的消息，立马给刘愿回了个电话。 刘愿看着给陈奉生的名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了电话:“喂……” “哎，刘愿你怎么了？今天为什么不来店里啊？不来就不来，你有什么事说一声啊，怎么说一声不都说啊，我自己忙的要死了！”陈奉生逮着刘愿说了一顿，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程望洗漱完还洗了个头发，拿着毛巾擦头发，随后抢过了刘愿的手机:“她昨晚没睡好。” 那边的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奉生小声问:“你是程望？” “不然？”程望挑眉，并不觉得陈奉生会认不出他，都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了。 “昨晚……你们一起睡的？所以……嗯……不能？！”陈奉生的心情越近越激动，居然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了这一步！ “不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乱猜啊！”刘愿站在程望身边朝着手机大声喊，生怕他会继续误会。 程望看她这么慌张，清了清嗓子，努力解释:“我昨天喝多了，半夜让她来接我，后来在她哥房间睡了一晚上。” “哦，差点就激动了。”陈奉生松了口气，简单说了两句，知道刘愿暂时是不会来的，就抓着许小施和张延旭给他在店里帮忙。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把手机还给了刘愿:“他挂了。” 随后到床边拿了自己的手机，电量是满的，或许昨天晚上刘愿就看到了，他的壁纸。 没有在这里吃午饭，程望说自己有事要回去，拿了车钥匙就下楼去停车场开车了。 刘愿只是把他送出了家门口，没再跟着他，偷偷看他上电梯之后就跑回了屋里。 要说下次和他再有关系，就是快实习时的生日礼物了。 二十岁的生日，她有幸坐着李伊川开的车和许小施一起出去玩了一天。 因为李伊川对开车并不是特别熟悉，她的车上贴了三个实习标，路边的车尽可能的离她远远的，生怕她开不好车撞上去。 大多数人脾气也还算好，没有朝她按喇叭表示不耐烦。 当然，她刚拿下驾照不久，不能上高速。 带着刘愿在崇溪好好玩了一整天，感觉自己开车带着姐妹去想去的地方真的好快乐好幸福。 中午吃的火锅，她们还拍了好多照片，刘愿回家收拾完躺在床上发了个朋友圈。 直到十点多，她玩着手机刷朋友圈，听到了开门声。 过了一会儿，刘皓站在她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 刘皓晃悠悠地走进来，把一个大箱子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这是那谁给你的，我先回去了，喝太多了。” 等他出去带上门，刘愿下床看了看眼前的大盒子，外面的图案很简约。 是一个抽屉状的盒子，打开可以看到上面有个生日快乐的手写卡片，如果单看字迹她可以清楚地猜到是谁送的礼物。 三个口红，色号都不一样，一个腮红一个眼影盘，还有一个修容盘，一个手持镜子，另外送了一小瓶香水，闻起来味道淡淡的香香的。 本以为这就没了，她刚要把东西都塞回去，就看到最底下的拉菲草里埋着的粉手镯和小皮筋。 这下就更加肯定是程望送她的礼物，小皮筋是新的，看样子是有意义的。 打算躺回床上睡觉了，还是在关灯前拿着手机在微信上和程望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程望没有回复她，因为这个时间他已经睡了。 过不了多久，程望也要开学了，这是他大学的最后一年。 他知道刘愿要自主实习的事情，所以拜托程享享去打听了一下。 已经打算睡觉了，听见红包的声音，程享享立马起身拿起了手机。 收了红包去找刘愿，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刘愿还没有找到实习的公司。 “刘愿姐，你去我亲戚家的公司，我这两天让我爸给他们问问。” “可以嘛？不会是程望爸爸的公司？” “不是，不是，你就不要多想了。” 刘愿其实一直都在纠结，程享享为什么和程望一样姓程，明明他们的妈妈是姐妹，总不能说程享享的爸爸也姓程？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程享享给她解释了一下，她的爸爸确实姓程，只不过和程望一家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 闭上眼睛睡不着，刘愿起身把盒子里的粉手镯重新戴在了手上。 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突然有点期待。 第255章 摔 因为刘愿不知道cky是程望的公司，被录取试用了就开开心心去了面试，毕竟离家也近。 怎么也想不到，真的被答应给机会学习了。进cky的第一天是程享享让自己爸爸带她去的，因为怕她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实习生会被人欺负。 那些人看她是被上面的人带来的，有眼力见的就让人给她安排了比较轻松些的工作，就比如每天帮别人打印资料，或者给他们跑腿去楼下拿外卖，给他们冲泡咖啡。 时间长了，刘愿自己也没什么异议了，她以为实习生都要做这些工作。 不过有一点吸引了她，来这个公司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公司的老板是谁，她以为是因为神秘感，不能随便见人。 偶然和同事聊天，才知道这个公司的小总他们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至于长相他们也不清楚，因为当时他是戴着白色口罩的，但是个子高身板正这点很难让人不心动。 天慢慢冷了下来，本来每天工作到下午五点就可以回家，但是由于刘愿的工作和他们的性质不一样，每次都走的最晚。 每次看着他们人走完，她还要收拾他们的桌子，并且不可以乱动桌上的资料，还要把他们桌上没打印完的资料挨个打印完。 每次回去的时候就差不多六点七点了。 不过好玩的是，她可以等下班后出去到附近的夜市里玩，然后找一家小吃店吃点东西，顺便逛逛晚上的街道。 平时公司中午会有的午餐，只不过她不怎么喜欢吃。 每天这样工作，每个月赚的钱刚好可以让自己吃饱饭，顺便添两件新衣服。 刘皓从学校放假回来了，而刘愿每天还是依旧上班，连假期都没有。 其实公司每个月都有两天的请假机会，刘愿是怕自己走了没人打印资料，就从来不请假，就算是生病了也会按时来公司上班。 “下班没？吃顿饭。”江澜发来了消息。 这半年他们的联络也多了不少，江澜在上学，这次回来也知道刘愿在崇溪市里上班。 刘愿看了一眼手机，站在打印机前回复说:“还有一点资料要打印，快下班了。” 从楼上下来的人看了她一眼，趁着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又重新关上电梯门下去了。 好久没有看到她，哪怕只是刚才远远的偷看，他的手里就出了热汗，紧张地清了清嗓子。 “她觉得怎么样，你问过没啊？”程望有些不耐烦，身上的大衣直接脱下来丢上了车。 刚好，他的话音刚落，刘愿就小跑着从大厅里跑了出来。 因为跑的太急忙，下台阶的最后一层踩空了，丝毫没有准备的朝地面扑过来，背在右肩上的包包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她自己狼狈不堪地趴在了地上。 玉石碎裂的清脆感差点击溃她心里最后的防线，顾不上关心自己摔的疼不疼，她急忙地把碎成了三四块的手镯捂在了手里。 包的外面有金属设计，里面装的是她的补妆用品还有一个保温杯以及一个小毛毯。 程望的车就停在她面前，包包飞出去，上面的金属尖尖划在程望车上，刮掉了一层漆。 “她说还挺好的，就是感觉自己没什么用，感觉学习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不……”程享享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突然发现电话里没有了声音。 程望把手机丢在车上，没再继续听程享享说的废话，下车跑去扶刘愿。 她的手心都摔红了，穿了长裙，膝盖处蹭破了，而脚也因为小皮鞋的跟有些高崴到了。 “谢谢，谢谢……”刘愿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慢慢被他扶了起来。 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紧紧攥着手里碎了的手镯，眼泪不争气地砸向地面。 抬眼看到了程望的脸，就好像是在做梦，因为这世界怎么可能总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 关键是她现在是摔倒，不是什么浪漫的相遇。 尴尬地想钻洞里，还是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沉重的包包拎了起来。 干净又亮的车上被划的很亮眼，程望看她没什么事了才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车。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望扭头看着刘愿，她脸上一副自责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委屈小媳妇。 刘愿把碎掉的手镯背到身后，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了指被刮破的地方说:“去，它被我划了一条印，还是让医生……” 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她立马摇摇头，声音紧张到了颤抖:“不是！我没事，车，车被我刮到了，怎么办……” 程望伸出手停顿就一下，可以感觉到她现在慌张的心情:“别害怕，责任在我不在你，是我停车的地方不对，刚好我这次回来打算给车贴膜。” 怕她工作累了一天，到头来还要因为自己的车自责，程望真的尽力在说了，不希望她有任何让她顾虑的事情。 “对不起，要是不是很贵的话，我……我给你付钱……太贵，太贵的话就等我发工资慢慢还……”刘愿说着说着小眼泪又冒出来了。 她摔倒没哭，看到程望车被自己刮坏的时候心里慌了。 现在手心疼，膝盖疼，还有脚腕疼，心里也好疼，程望送她的手镯还是碎了。 他送过自己两个手镯，第一个不见了，第二个碎了，好像在说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然而更难过的是工作了几个月的工资要因为这一摔摔没了。 程望看她哭，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不用你出钱，可以的话一起吃顿饭。” 江澜把车停在了一个合适的停车位，见刘愿一直不来也不回消息，以为她加班还没完。 走到cky公司门口不远处，他停住了脚步，看到帮刘愿擦眼泪的程望，好羡慕。 “不要，我……我约好人了，要不，要不改天，我陪你去给你的车贴膜，到时候我来付钱。”刘愿已经停住了眼泪，还好脸上的妆没有被哭花。 眼睛泛了红，程望给她塞了两包纸巾，摸了摸她的头:“别不开心了，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怪我。” 垂眼看向她的另一只手，可以看出粉水晶手镯的碎块，倒也不是心疼，甚至还在因为她把手镯戴在手上感到开心。 刘愿拿着他给的纸擦了擦眼睛里打转的眼泪，又莫名难过了起来:“就是因为我，我跑太快了……” 再这样下去，刘愿可真的就哭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而程望又不想让公司里的人见他缠着他不让他走，只好试图把刘愿先带车上:“好了，真过意不去就和我去吃饭，你约的人跟他说一声改天，上车。” 刘愿刚要拒绝，江澜就跑了过来，他可是在不远处看了半天的人。 “跟我抢人不好，程望？” 江澜站在了刘愿身旁，帮她把沉重的包包拿在手中，当着程望的面摸了摸刘愿的头:“怎么哭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刘愿只顾着伤心难过，也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两个男人的眼神戏。 江澜的视线从刘愿红红的眼睛上挪开，笑意一下子消失了干净，低下头扫了一眼刘愿裙子上的灰，又抬起了头。 这件事情程望自己觉得没有理，确实是他把车随便停在了公司门口，刘愿摔倒也是他没想到的。 但他更想不到的是江澜来找刘愿吃饭。 他一直以为两个人的联系早就断掉了，这三年怎么说江澜也该有对象了啊。 回想起当时和江澜打完架，从办公室回教室时说的话。 “如果你对她不好了，我大可以随时把她抢过来……”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谁也不甘心让谁，这一刻程望好想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过来。 “走，再不去吃饭可就饿肚子了。”江澜拍了拍刘愿，他的眼睛转移到刘愿身上，蹲下身帮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程望只是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动作，好像一对情侣。 “膝盖疼不疼？流血了没？”江澜问。 刘愿不好意思地给程望鞠了个躬，摆了摆手说:“明天就给你补漆贴膜！” 回过头和江澜走在一起，她又回头看了程望一眼。 “我膝盖没什么事，里面穿肉色打底裤没看出来？” 看她这么得意的样子，江澜被她逗笑了:“行了，可把你能耐了。” 被他们落在原地的程望目送他们离开，自己也上了车。 第256章 吃虾补钙 “吃点什么？”江澜帮她把包包放到了后座上，回过头看她。 刘愿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打开了遮阳板化妆镜，看了看自己今天的妆容，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问你话呢。” 江澜拍了拍她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吃点什么？” “你请我吃的话，当然要看你了啊。”刘愿揉了揉被他拍疼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抱怨。 车子从停车位上挪开，慢慢驶向马路。 “我请你吃，当然是要请你吃你想吃的啊。”江澜说着把手机放在了他们中间。 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想好，都是选择困难的人。江澜只能按照他对刘愿的了解，带着她去吃虾。 上次和她一起吃虾还是在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上，准备了好久的勇气在那次好不容易说出口，他自己都没怎么想过刘愿会答应，那年他高兴的跟家里人说今年他不要在家里和他们过生日了，不要生日蛋糕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青春洋溢，刘愿个子不高，体重也刚刚好，扎着高高的马尾特别有灵气，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很亮很亮，说话总是一副傲娇模样，却怎么也让他讨厌不起来。 “反正也是的，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记得她当时的语气，非常不情愿的样子，虽然说完她自己还想笑。 而如今，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女孩了，比起以前的傲娇固执，更温柔成熟了不少。 因为她从小养的习惯，后来江澜自己也变得不爱剥虾，每次吃虾都去头去尾直接塞嘴里吃。 “你以前不是都把虾剥的只剩肉吗？哈哈哈哈哈那时候你就跟个小女生一样，吃个虾要费半天劲。”刘愿说着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边的梨涡浅浅露了出来。 江澜喝了口热水，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只是他的话说的很认真:“其实那时候我本来想着给你剥的。” 不得不承认，刘愿每次笑起来露出梨涡都特别甜，是他见过笑起来最好看的女孩子。 “……” 刘愿低着头突然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边仅剩的虾头，回想起了自己当时嘲笑他剥虾的反应。 为了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氛围，刘愿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拿了两瓶啤酒。 夏天就应该吃着虾喝着冰冰的啤酒啊，就算回家之后可能会肚子疼。 青春本就是自由的，快乐至上。 “给。” 江澜扫了一眼，接过她递来的一瓶啤酒，随后放在了旁边:“开车不喝酒，下次喝。” “哦，那我自己喝好了。”刘愿小声嘀咕着，在桌上没有看到启瓶器，用牙齿把啤酒瓶上的瓶盖咬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吃虾的时候总是不剥壳吗？” 江澜看着她用牙齿咬开瓶盖，自己都替她的牙齿疼，拿着自己车钥匙上的环扣把另一瓶啤酒打开了。 “懒呗，你我还不了解啊。” 他的认知里，刘愿就是一个爱偷懒的人，爱睡觉爱发呆。 其实她的小脑袋瓜很好使的，数学好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别人还在按着老师讲的固有的公式来解题时，她已经在思考这个题怎么解起来比较简单，怎么可以快点解完这个题。 找捷径这种事情她最擅长，因为她总是没那么多耐心。 “什么啊？”刘愿有点不满，直接大口喝了几口啤酒，冰的她嘴里哈出来的气都是冷的。 “你小时候不是说虾可以补钙吗？” 她小时候经常生病，身子骨非常脆弱，那时候听妈妈说过她缺钙，骨骼不好。 当时和江澜慢慢成为朋友之后，有一次上课老师讲到了海洋，老师让他们同桌之间自由讨论，不知觉他们两个人扯到了鱼虾。 “吃了鱼虾都特别有营养，这个我知道。”江澜在讲台下得意地说了起来。 刘愿傻傻的不知道，还在问:“那它们都有什么营养？” 江澜看她真的不知道，就说了起来:“首先鱼呢，补充我们身体的蛋白质。” “嗯嗯，那虾呢？”刘愿点点头，她不太喜欢吃鱼，更喜欢吃虾。 只是那时候因为刘振伟对虾过敏，她很少可以吃到虾。 “虾，虾也能补充蛋白质，而且虾壳补钙啊，真笨。”江澜说完就不理她了，感觉她真的好笨，什么都不懂，难怪会挨欺负。 这些事情江澜自己早就忘了干净，现在听刘愿提起来，他心里还有些怀念的。 手里不知觉剥了好几个虾，整齐地放在盘子上一并推到了刘愿手边。 “原来是我说的啊，不过比起补钙，你更应该早点找一个可以给你耐心剥虾的人。” 刘愿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塞进了嘴里，细细嚼着，确实和不剥壳的虾味道不一样，软软的不会因为那层外壳费牙齿。 吃完饭她把两瓶啤酒都喝了，不过没什么醉意。 头有些沉，身子也有些乏力，最后直接抱着江澜的胳膊从餐馆里走出来。 一直都没怎么变，她总喜欢依赖别人，什么人会带给她安全感她都知道。 “两瓶啤酒醉了？”江澜有些不相信，甚至想嘲笑她。 如果不是今天开车了，怎么都要和她比一比酒量。 刘愿摆了摆手，额头紧贴在了他的胳膊上:“没有醉，太困了。” 嘴上说不醉，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的酒量好像差了不少，头慢慢晕了起来。 “那回去早点睡，不舒服了记得说。”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车子停在了商场下的停车场里，刘愿一路上紧跟着他，走路慢慢不稳。 为了自己不值钱的面子，她说了一路没醉没醉的话。 江澜也没有因为她不停地说话感到烦，反而笑出了声:“行了，没醉就好好走路。” 刘愿松开了他的胳膊，红着脸伸开了双手，鞋子踩在黄色的直线上:“我，我有在好好走路啊，你看，一条直啊啊啊啊……” 因为走的歪歪扭扭的，她差点摔倒，好在被江澜伸手扶住了。 有点不好意思，她一声不吭地看着江澜给她开车门，把她扶上了车。 江澜给她轻轻关上车门，自己绕过去上了车，放下手机突然朝刘愿靠近。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刘愿紧贴着身后的靠椅，红红的嘴唇看起来很软。 “嗯。”江澜轻轻应了一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刚要坐回去，随后因为刘愿伸出的手，让他不知所措地把手压在了刘愿腿边。 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就算哪怕是那次真的向刘愿坦言的告白，都没有现在这样，近距离看着自己偷偷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感受着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两个人的脸离得太近，江澜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啤酒味，还有淡淡的香味。 他的眼睛对上刘愿的眼睛，只是一小会儿就紧张地收回视线，不自然地看向了别的地方。 “那你没有女朋友，该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刘愿看着他慌张的眼睛，搭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更用力了一些。 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感觉好有趣，第一次见这么清纯的江澜。 江澜的呼吸时快时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把她的手拿开，想和她撤回刚才的距离。 只是看她这么开心，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刘愿真的在给自己机会。 能让她开心的不只是程望，他也能做到，他会更好。 这样想，他就变得勇敢了些，凑上前抱住了刘愿，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那我等了这么久，不答应一下吗？” 也会心跳加速，是因为两个人的接触。 刘愿现在不清醒，但也清楚她对江澜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不起。” 早就已经欠了他好多了，刘愿不想再去浪费他的感情，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同时对得起程望。 与此同时，在斜边的另一个车里坐着的人看着眼前的画面，深吸了口气。 等江澜的车子走掉，他拿起了一包烟。 刘愿和江澜刚才在车里的交流他听不到，但是看到刘愿和江澜的动作，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顶在心口。 他好像早就没有机会再去站在刘愿身边了，却总是想关心她，想在她身后默默帮助她。 第257章 胃出血 回了家，程望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提前约好了，和张延旭、许小施、李佳乐、成煜、段怀亦在酒里聚在一起，他知道总会有人不喝酒的，所以今天的他极少说话却不知觉喝了好多。 明明是应该因为几个人好不容易完整的聚在一起感到开心的，却因为脑子里不停地回忆刘愿和江澜在车里的亲密动作而感觉非常不舒服。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送到口中，难喝的不想再回味。 眼前人都到齐了，李佳乐说他还叫上了刘颖然。 上次刘颖然送他回去后，两个人的联系也变多了起来，甚至他们的关系也很奇妙了起来。 几个男生不是很介意让她来，毕竟李佳乐自己都没说什么，程望也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许小施还觉得见面会很尴尬，她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面对。 以前玩的那么好的朋友，后来成了讨厌的人，很难想象再见面时的样子。 许小施坐在张延旭身边，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生怕下一秒刘颖然就来了。 “等会儿她来了万一不跟我说话可怎么办？！” “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人是李佳乐叫来的。”张延旭吃了两口果盘里的水果，顺便给许小施倒了杯饮料。 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可不稀罕去思考这种问题，本身就和刘颖然接触不多，顶多有时候打个招呼说两句话。 李佳乐坐在他们另一边听到了，立马凑过来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见了你怎么可能不说话？姐你就放心好了。” “什么？女朋友？！这么快就……”许小施吓得手一颤，没接住张延旭给她的饮料，饮料差点就掉地上了。 “哎哎哎！”张延旭紧紧捏住杯子，松了口气，回头看了许小施一眼，本想着责怪，又捏着自己的烂脾气没说出来。 本来很热闹的几个人，只有程望独自喝闷酒，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也不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刘颖然在他们喝一半的时候终于来了，因为她来晚了，自己为了表示诚意，先喝了两杯啤酒。 “少喝点。”李佳乐把她按在座位上，把啤酒瓶挪到了自己手边。 成煜指着他手边的啤酒瓶:“干什么干什么，咱们可没有替喝的道理啊。” “没事，啤酒我能喝。”刘颖然笑着把喝完啤酒的杯子放回了桌上。 以前的她滴酒不沾，总是佯装成一个乖巧的女生形象，后来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她并不是一定要墨守成规成为他们期盼的人，她更应该追求自己，成为一个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那时候在大学她逐渐减少了自己在学习上的用心，空闲时间不再想着多看一本书，而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感受别人带给她的快乐。 看她穿的挺薄，李佳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腿上:“你小心回去的时候冷啊。” 刘颖然看着对面坐着的许小施，点了点头:“不冷不冷。” 其实这样也挺好，她并不是配不配得上谁，只是现在的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要找的是一个爱她对她好的人，比起喜欢她更希望合适和被爱。 内心做了好一会儿斗争，最后还是起身朝着许小施走过来了。 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眼前她应该好好珍惜。 手边的杯子被她顺手拿着，倒了一杯白酒:“好久不见，对不起……” 杯子里满满的白酒，普通人喝都要喝好几口，她当着几个人的面直接干了。 坐在张延旭身边的许小施猛地从座位站起来，拽了拽自己快跑腰上的衣服:“那我，那我喝杯饮料。” 她知道自己这一杯饮料没什么诚意，但是刘颖然喝白酒也不是她要求的。 以前刘颖然做的错事她还记在心里，不只是为刘愿打抱不平，还有原因是她真的把刘颖然当好朋友看。 “别喝了，喝点饮料。”李佳乐把她拉回来，给她的杯子里倒满了饮料。 成双成对，剩下的成煜和段怀亦虽然都没有对象，但至少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爱情给他们带来的苦痛。 程望一个人喝闷酒，越喝越上头，最后胃里不舒服，跑去厕所吐了。 头晕目眩的，感觉胃里疼的要死，喉咙间涌上一股甜腥味。 这次依旧是李佳乐在厕所门口等他，怕他吐着吐着睡过去，他清了清嗓子:“别犯困啊，你吐完了没有？” 话音刚落，又听到程望呕吐起来的声音。 吐了好半天，程望从厕所里出来洗了洗手，终于感觉自己浑身清爽了。 胃里都因为吐出来的东西空了，不禁觉得有些饿。 “程望到底怎么了啊？”许小施趁着程望还没回来，忍不住小声问了张延旭。 从刚来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他从坐在沙发上开始就一直不说话自己喝闷酒，看起来就是有什么心事。 显然，这次张延旭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他慢慢走出来了，所以就没怎么关注过他和刘愿的事情了。 “他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张延旭看了程望两眼，叹了口气。 几个人相互看着，最后一齐看向了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程望。 他躺在沙发上把头埋在了自己外套里，用手捂着自己微醺的脸，胸口沉重地起伏着，每一下都特别难受。 “好难受，好难受……” 张延旭靠过来仔细听了听:“难受？难受要不送你回去？” “好难受……” 程望突然起身没有憋住，扶着沙发吐了起来，地板上吐了一小片，血都吐了出来。 把面前看着的几个人吓住了，看他脸色这么难看，立马带他去了医院。 几个人大晚上的一起守在急诊科门口好久，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因为程望喝酒喝太多已经醉的不清醒了，医生静脉给他注射了醒酒的药物。 “回去，明天还要上班。”江澜把刘愿送到了她家门口。 刘愿应了一声，等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回头说:“路上注意安全，嘿嘿。” 江澜被她傻乎乎的笑声听的有些恍惚，等听到关门声才回过神，电梯门也刚好开了。 等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干净的眼睛里涌上了一层低落。 不知道明天刘愿清醒过来会怎么想，她不答应也好，至少现在的他们是朋友，是彼此很重要的人。 还能陪着她是自己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应该因为一些事情回他原来居住的城市了。 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不能陪着刘愿了。 “早知道不让他喝了，之前进过一次icu，现在又他妈去了急诊。”张延旭坐不住，站起身走来走去，心里还在自责。 本来以为那次之后他就长了记性，没想过他还真不怕死了。 许小施看他在面前走来走去的心里有点烦躁，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你能不能歇会儿啊？走来走去的烦死了，就不能好好等一会儿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延旭就被几个人拦住劝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咱们慢慢等等，程望命大不会有事的。” “对对，别生气，和气生财，有这个时间吵架，还不如多祈祷程望没事。” “祈祷你妈啊？程望怎么可能有事？！”张延旭指着成煜大骂，被他的话气的想起来打架。 成煜知道他在替程望着急，也没生什么气，把他按在椅子上:“不会有事的，他命大着呢，你别着急了。” 一个护士出来了，朝他们喊:“医院不是菜市场，吵架出去吵，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都会注意的。”刘颖然走过来说了几句，好声好气送走了护士。 最后他们六个人整整齐齐坐在了椅子上，谁也不说话，手机也没拿出来看，走廊里安安静静的。 等了十多分钟，终于医生出来让他们放下了心，至少现在程望胃里的血已经止住了，接下来就要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事。” “你们回去，我跟许小施留下来照顾就行。” 张延旭和许小施把他们挨个送走，一起进去看程望了。 现在的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一场很难受的噩梦。 许小施吓得想哭，躲在张延旭身后偷偷看程望:“程望他真的没事吗？怎么还不醒啊？” “别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好了别哭了。”张延旭拍了拍她的后背，看着程望半天不醒，已经快没什么心情去哄她了。 第258章 拿药看望 接下来的一周，刘愿依旧是每天勤勤恳恳按时上班，到了下班的时候会过一个小时多再走。 因为时间每次都是差不多的，下了楼出公司经常会看到刚停好车不久的江澜，之后就是让他送自己回家，算上的顺风车了。 其实刘愿中间给程望发消息了，问他什么时候去补漆贴车膜，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回复，刘愿以为他不想和自己说话，最后就只好不去打扰了。 或许那天他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生气了，可能后来他自己补好了漆，贴好了车膜。 等这个月工资发了，刘愿就把自己这几个月攒下的钱都赔给他，不够可以再等她慢慢赚。 那天和江澜在车上的事情她有印象，因为当时确实不醉，只是有点头晕。 还好拒绝他了，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先别回去，去一下市中心医院。”刘愿上车提起了去医院的事，趁江澜还没打算带她往回家路上走。 江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医院，从后视镜里看她的脸色也不像生病，只好开口问了:“怎么了？最近生病了啊？” 刘愿抱着自己每天上班带着的包，翻了翻里面的药盒:“我平时吃的胃药没了，每过一个月两个月都要去拿。” 过了这么久，她的胃并没有什么恢复，依旧是经常闹难受，如果不是有药物支撑，恐怕她真的在每次胃疼的时候想死了。 江澜对医学的事情一点都不懂，也不清楚为什么刘愿要经常吃胃药。 一路上没说多少话，他一直在乱想，怕刘愿胃病会特别严重。 不知觉的，他们已经到了医院附近，江澜在街道旁找了一个空的停车位。 “在想什么呢？”刘愿见他开车半天不说话，侧着头问他。 “……没有，该下车了。”江澜敲了敲她的头，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下了车。 刘愿坐在车上把包包里面的药盒拿出来，解开了安全带。 江澜走到她这边帮她打开了车门，等她下了车又轻轻关上了车门。 “那边的太阳好红……”刘愿指着西边快要落下的太阳，随后感觉到自己被抱进了一个安稳的怀抱里。 江澜的双手轻轻绕过她的腰侧，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对自己好一点，别总是挑食不吃饭。” 被他说的那么煽情，刘愿自己心里都有点自责，怕脸上的妆会蹭到他白净的衣服上，后退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知道啦知道啦，跟我一起去拿药。” “嗯。”江澜看着她的背影，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 好让人沦陷，好想再抱抱她。 因为医院里的人太多，江澜就在公共座椅上歇着等刘愿去排队拿药，等的时间太久了，他看刘愿还没出来就先去了趟厕所。 上一秒刚走，下一秒刘愿就出来了，因为眼前的视线里看不到江澜的身影，就跑去大厅看了看，怎么都找不到他。 刚转身要给江澜打电话，碰上了给程望带饭的许小施和张延旭，两个人正在讨论着饭好不好吃的问题。 “哎，小愿，你怎么在这里？！”许小施进了医院楼里，刚好觉得刘愿的身影有些眼熟，正眼看去，真的是刘愿。 激动的她把饭盒塞给了张延旭，小跑着到了刘愿面前。 “我来拿药，你们来看谁？”刘愿提起手里的袋子，给她看了看大盒小盒的药。 许小施听张延旭说程望那天喝酒胃出血是因为刘愿，就没忍住给刘愿说了:“看程望啊，他喝酒喝医院……” 她早就想告诉刘愿了，就是程望和张延旭都不让，她也不敢说。 身后跟过来的张延旭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往下说了。 “喝酒喝医院？他怎么了？”刘愿担心了起来，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些天又发生了什么。 上次见程望还是一个什么事都没有的人，怎么这次住进医院里了。 看她担心不像假的，张延旭才把自己搭在许小施肩上的手拿开:“胃出血，得在医院住半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刘愿不知情的样子，张延旭心里就替程望憋着一口气。 每次都是因为她，程望喝那么多酒，连命都不想要。 刘愿犹犹豫豫，还是觉得自己去看他不合适，何况上次和他说话，直到现在还没回复。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澜从厕所出来，在刘愿拿药的诊室里找了一会儿，看里面没有刘愿了，就猜到她正在附近找自己。 看到大厅里站着的她以及她的朋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刘愿扭头看到了江澜，眼神里带着求助。 “怎么在这里？”江澜小跑着朝她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抬头看向张延旭和许小施，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看他们两个人一副惊讶的眼神，看来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意思。 刘愿松开了他的手，抓着他的外套袖子说:“刚才没看到你，就找了找。” 虽然说起来没什么气势，但心里还是会感觉很放心，眼前的人就好像一个靠山。 “然后撞到朋友了？”江澜说着笑了笑，感觉她好可爱。 “嗯。” 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抓着江澜袖子的手更用力了些。 看他们不说话，她拉着江澜转身就要走。 张延旭突然上前拦住，看着刘愿大声问:“你不去看看他？如果不是他命大，差点就死了啊。” 刘愿垂下的眼睫毛颤了颤，她从来都不喜欢张延旭说话的语气，每次都那么讨厌那么直白。 好像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程望。 不过也是，程望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张延旭都知道。 “算了，我们走。”张延旭看着刘愿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直接腾腾地冲上脑门，拉着许小施的手腕，强行把她带走了。 “哎，你着什么急啊，饭又没凉！走慢点啊！”许小施被他拉着上台阶，迈着腿差点都要跑起来了。 回头看了看刘愿，去不去看程望不是她能劝的，她也会完全尊重刘愿的意愿，就没再坚持回去和刘愿说。 “去看看，我刚好去车上坐会儿。”江澜接过她手里的药，把她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拿开。 刘愿抬起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这种事，也许江澜这么温柔真的不会介意。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江澜:“我很快就去找你。” 说完话，她大步大步地迈着脚步冲上楼跟在了许小施身后。 江澜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为了程望丢下自己。 难过是可以藏着的，他永远不会给刘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张延旭感受到身后跟着的是刘愿，脚步放慢了些，走到病房门口把饭盒给了许小施:“我先去抽根烟。” “行。”许小施拿了饭盒，刚好别过头看到了刘愿。 怕张延旭会发现刘愿，她立马慌张地推着张延旭把他推走了。 刘愿站在门口看着许小施，又往里面看了看问:“他现在醒着没？” “我也不知道，最近他经常睡，进去看看。”许小施把饭盒塞给了她，轻轻拧开门进了病房。 听见开门的动静，程望发呆的眼睛动了动，朝着门口看过去，还没看到人，就提前说了:“不用来看我，我就想一个人安静。” 门口的脚步顿住，刘愿抱着饭盒回头去看许小施。 “那你自己一个人多无聊。”许小施笑嘻嘻地拉着刘愿走过来了。 等她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程望这才看到许小施身后的刘愿，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感觉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 “别乱动！”刘愿跑上前把饭盒放在了桌上，从沙发上拿了抱枕塞到了他背后。 这样他就可以靠在抱枕上，不用那么费劲。 “谁告诉你我在医院的？”程望的眼睛注视着刘愿，语气有些冷漠。 之前说了不要告诉刘愿，不然她会担心的，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刘愿慢吞吞地打开了饭盒，里面盛了一份小米粥，冒着热气怕他喝了会烫，就先放在了桌上晾着。 “我……” 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眼睛里有些慌乱紧张。 许小施见情况不太对，突然就明白张延旭为什么要出去抽烟了，心里骂骂咧咧，表面还是笑着的:“小愿她来医院拿药碰见了我们……你们，你们先聊，我肚子疼，哎，我去个厕所。” 门被她轻轻带上，程望缓缓闭上了眼睛，认真地听自己沉闷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刘愿只是站在他的病床旁边不说话。 “过来。” “嗯？” 刘愿抬起头对上他温柔又深情的眼睛，心里有了些触动。 朝他走近，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 “嘶……”程望皱着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很难受。 “你你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刘愿紧张地凑上前看他，想替他叫一下医生。 刚回头要去找医生来看，自己的手就被程望抓住，随后身体也被他拉了过来。 她没有注意，被程望这么一拉，整个人都被他带进了怀里。 不敢挣扎，怕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他很难受。 “干嘛啊……” 程望声音又哑又低沉，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不舒服。” 听他的声音，刘愿心里疼得不知道怎么顺畅呼吸，双手抵在他胸口没有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生病自己会很担心，不止心里会很难受，眼睛也会难过，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很刺痛。 直到她出了医院，疯狂跳动的心才渐渐缓和。 第259章 见小总 有江澜陪伴的这些天，刘愿感觉自己每天都像个等待家长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每次等公司里的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她就会把大家桌上需要打印的东西提前打印好，一些没有关掉的电脑也顺便关掉，收拾桌子再把地上的垃圾捡一捡。 看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她才会收拾自己的东西下楼，刚好这个时候会在公司楼下的休息区看到等她的江澜。 至于程望，她把自己这两三个月攒下来的钱都转给了程望，知道他没有收下，她就连骗带哄的让程享享收下了。 “刘愿姐，我哥知道了真的会打死我的。” “没事，你不告诉他，你自己花了。” “不行啊，刘愿姐，你快收回去，我求求你了。” 不管程享享怎么说，她的心都没有动摇，毕竟是她不小心刮坏了程望的车。 “快过年了，公司不放假。”刘愿从公司出来就一直郁郁寡欢，晃悠悠地走着小步伐，看起来不太满意公司的安排。 走到车前开车门，上了车就连上车关门的力气都比平时要大上许多。 “嘭！” 车门被她狠狠关上，江澜吓得朝她看过来，虽然有那么一刻是心疼车车的，但还是怕她心情不好就一句话也没敢说。 刘愿是今天听到她的带头领导周莉姐姐跟他们说，公司里的小总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带全体员工出去旅游，但是就是不知道她这个没用的实习生有没有机会。 如果没有机会，其实留着在家过年也不错，只要别让她一个人去加班。 江澜刚开车要走，突然想起来了她，指了指她身侧的安全带:“行了别生气，系好安全带。” 刘愿把安全带系好，给他看了看:“系上了，可以走了？” “可以。”江澜没有看她，嘴角却微微勾起。 时间过得很快，每天在公司不是打印资料就是拿外卖的，中午午休就缩在自己的座椅上睡觉，饿了吃自己每天带到公司里的零食，反正一天比一天过得充实，至于经验方面真是一点都没有学到。 一直到了公司安排的旅游日，她自信地认为自己不用去，因为没有人通知她说实习生也要去，所以打算在家里睡懒觉了。 清晨睡得正香，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手机嗡嗡响了好几声，她心情有点糟糕，好不容易这半年来有了休息的时间，居然还有人吵醒她。 “谁啊……” “是我，周莉。”周莉站在公司门口给刘愿打了电话，心情有些忐忑。 因为公司要求的是全体员工都去旅游放松心情，当然不会说差一个实习生的名额了。 “啊……啊？！小莉姐，怎么了？”听到周莉的名字，刘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的困意都被一句话消除了。 听到周莉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今天还要去上班，心里还在偷偷不满。 周莉看了一眼旁边的一群人，又看了看才见了不到两面的小总说:“今天不是要一起去旅游吗，大家都在等你了，怎么还不来啊？” 她回过头朝着小总尴尬笑了笑，怕小总因为自己没办好事情发火:“别着急，她，她很快就来了。” 让一群工作人员等也没什么，毕竟大家脾气都还算不错，但是让小总等着难免有些难堪了。 刘愿迅速穿着衣服，吓得心脏扑通跳，她可不能得罪人啊。 “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我不用去，所以今天就睡到了现在……” 公司门口停了五辆中巴车，还有一辆是程望自己开来的车，不过一会儿出发的时候会让他的助理老张开车。 “刘愿，是吗？”程望看了看手机，时间还不算晚，他可以慢慢等。 说起刘愿，之前被程享享爸爸带进来的时候她本来是有职位的，最后因为自己被人说空降来的，就慢慢变成了一个所谓的跑腿的劳动力，每天在公司上班打卡就行了。 “那就等她。”他把话撂下，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困，经常会睡不好，所以上了车他闭着眼睛养了养神。 这次说旅游是程瑞康建议的，他和田婧怡这些天出国办事没有留下家里过年。 一边是wish公司承袭下来的习惯，年底的时候让员工们出去旅游放松，一边也是为了让程望自己散散心。 周莉带着她平时带的几个人等刘愿，前面的四辆中巴车都走了，她也没看到刘愿的身影，心里难免有点焦急。 程望的车还停在他们车后不动，也不知道坐在车里的小总是怎么想的，难道还怕他们不带刘愿嘛。 终于，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刘愿背着小书包匆忙地下车，只是简单化了个妆，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显得很随意很慵懒。 上车发现没有自己座位了，她尴尬地在车上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坐我这里。”周莉拿起自己的包起身，打算给她让个地方，自己可以和其他同事挤挤。 不等刘愿拒绝，程望的司机老张就走过来看了一眼，拍了拍刘愿的胳膊:“小总车有位置，快来。” 他没看刘愿跟没跟过来，直接转身下车，主要是程望说如果中巴车上没有刘愿的位置就让她来自己车上，不用跟她重复第二遍。 “……啊？哦。”刘愿见老张头也不回地走掉，自己朝着那些姐姐们看了两眼摆了摆手，随后紧跟着老张跑上了程望的车。 坐在空无一人的后座，刘愿眯了眯眼睛，想看看从来没见过的小总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程望已经睡了，她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后视镜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她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小总很眼熟。 因为太困，车子开动之后她就直接随意躺在后座上睡过去了，至于车型和车牌号她都没有思考过，毕竟之前程望的车牌号她也没有认真记过。 程望坐在副驾驶位睁了睁眼，带着口罩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老张年纪大了，开车自然是熟练老成，又稳又放心。 睡了整整一路，刘愿醒过来的时候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被车拉到了哪里了。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小总了，心里有点遗憾。 被一群等她下车一起走的姐姐们围着打趣，说她是不是睡了一路，有没有看到小总的模样，早上是不是打电话的时候还没醒过来…… 她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站在人堆里低着头不说话，一路走来一直有姐姐跟着她说话。 他们去旅游的地方是离崇溪不是特别远的惠新市，比起椰海，这里更多的是山和景。 提前定好了好多间民宿，两个人两个人一间，因为程望自己是一间，刚好刘愿又是多出来的人，刘愿也变成了一人一间。 “我，我自己睡？她们都两个两个的呜呜……”刘愿拿着自己房间号的钥匙，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最后还是委屈巴巴地认可了这件事。 低着头给李伊川发消息抱怨，她很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的，居然把她分到了单人间里！ “大家这一路上都挺累的，辛苦了。小总说了今天让我们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有得玩了。”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大姐姐说完让大家散伙，自己也上了楼。 “这个姐姐是谁啊？”刘愿指了指大姐姐的背影，有些好奇。 周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小总秘书啊，舒甜姐。” 张舒甜，是老张的女儿，也是程瑞康之前wish公司里的人，因为平时的业务能力很好，就派过来放到了程望身边。 她倒是真的有用，给程望解决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 “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嘛。”刘愿和几个姐姐们一起往楼上走。 周莉惊讶，说:“人家都要三十了，比我们还大呢，怎么就跟你差不多了啊？” 说到三十，刘愿直接瞪大了眼睛，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 “那真的好漂亮，三十这么美。” 看起来明明才二十出头，一点都不像三十的人。 听周莉和另外两个姐姐说，张舒甜的爸爸是程望的助理，她的爸爸对这个女儿很宝贝，所以对她不嫁人的想法表示尊重，只要她健健康康就好，结婚不结婚只会尊重女儿的想法。 这一点其实刘愿很羡慕，能有一个这么好的爸爸。 她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不在一层楼，看着他们都在二楼三楼，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四楼。 楼层不高，但对她一个不经常运动的人来说爬到四楼很累。 已经到了三楼和四楼中间的台阶，突然想起来自己出来太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又想了想下楼太费时间费体力，还是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 低着头弯腰往楼上走，刚上楼还没喘气，抬眼就撞上了程望的视线。 “程……” 不等她开口，程望直接拉着她去了自己房间。他和刘愿的房间是挨着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凑巧，他也没有想过，因为这房间不是他来订的。 第260章 两个人的时间 “你该不会是……她们，她们说的什么小总？！”刘愿看着他激动地涨红了脸，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叹的声音。 因为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她挪了挪身子，靠在门上不敢进屋。 眼睛惊讶地简直不要太明显，怎么会不激动啊，程望是她实习的老板，那不就代表他早就知道自己进了他的公司这件事吗？！ 程望进屋脱了身上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净的衬衫，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把袖子随手挽到了胳膊上。 看她不进屋有些不解，朝她走了过来:“不然？” “进去，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对我怎么样了我也不怕你。”刘愿小声嘀咕，绕过他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回头偷偷看他毫无波澜的反应，松了口气又回头说:“cky真的是你的公司？是你爸爸送你的？” “饿不饿？”程望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水，又从书包里拿了两包薯片，避开了她好奇的话题。 这是今天一大早出发前程享享跑到他家里给他往包里塞的零食，说是去了找机会带给刘愿吃。 他本来不想带，占地方还没什么用。刘愿自己想吃了可以到附近的超市里买，干嘛要他去刷存在感。 后来走的时候忘了拿出来，带了一堆零食出来，然后平板被程享享从包里拿出来借走玩了。 刘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拿着程望丢过来的薯片，撕开包装吃了起来:“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啊？” 眼睛偷偷瞟着程望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好奇他什么时候爱买零食吃了。 “一会儿出去吃饭。”程望把水杯放在了她面前，把书包丢进了卧室。 吃着薯片喝了两口热水，刘愿感觉自己的肚子终于舒服了些，突然想起了他前些时候住院的事情。 “你的胃好些没？” 说起这件事，程望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会想起那时候刘愿和江澜拥抱的样子，至于接吻，他没有勇气去看。 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亲，当然不会希望亲到了。 醋劲偷偷冒上来，就没有再和刘愿说话。 卧室的门被他关上，随后脱了衣服打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刘愿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人爱搭不理的，因为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 或许因为他就在眼前，说话也比在手机上打出来的字温暖，她并没有觉得程望的行为让人觉得有多讨厌，反而更让她觉得程望在装冷漠。 心里的不服气让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了卧室门口直接扒开了门:“听不到吗？！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他白净的后背，眼睛都直了。 刘愿吞了吞口水，趁他还没生气的时候把门轻轻关上了。 “我没看到不该看的。” 程望依旧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换好了衣服，把脏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里洗了。 随便洗了洗脸，出来看她躺在沙发上以为她在玩手机:“去吃饭。” 听她没有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没有理她所以她赌气不跟自己说话。 “我的胃没事了，去吃饭，不是饿了吗？” 靠近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睡了！也就换了个衣服的时间，她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有点不可置信，虽然今天坐车确实挺累的。 很久没有看她睡觉的样子了，侧脸显得很乖。 蹲在她身前等待时间慢慢过去，一点都不会腻。 程望一言不发，直到脚蹲麻了站起来都费劲，最后回屋给她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这一觉刘愿睡得又舒服又不舒服，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屋里黑漆漆的。 外面的光照在屋里，刘愿起身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 朝着四周看了看，她刚起身没站稳，膝盖磕到了桌角，“咚”的一声，疼的直接躺在地上抱起了腿。 嘴里浅浅哼了两声，吵醒了在沙发上另一边睡的程望。 “……怎么了？”程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起身去开灯。 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刘愿从地板上慢慢坐起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磕疼的膝盖。 一杯水放在了桌前，程望蹲下身来看她护着的膝盖:“磕到了？” “没有。”刘愿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没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磕了一下。 感觉嗓子很干，把程望刚倒的水喝了。 “饿不饿？”程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转身去拿外套。 “嗯。” 从民宿出去，刘愿终于有时间来看这个地方的景色了。 抬眼望去，即使是黑乎乎的天，也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山。 真的很壮观，被此起彼伏的大山围绕的这座城市。 “明天去爬山。”程望朝她望去的方向看了两眼，和她并排慢慢走着。 刘愿体力不好，她并不是很想去:“必须去吗？” 怕她是因为生理问题不能去，程望也没有强求让她去:“不是。” 不远处迎面走来了公司的姐姐们，刘愿看到了，感觉她们也已经看到自己和程望了，还是挣扎着躲在了程望身后。 “干嘛？”程望并没有关心前面的人，回过头要去抓她的胳膊，突然听到了一群女生打趣的声音。 “小总跟我们小愿在一块儿呢？” “哈哈哈哈哈，人家年龄差不多，有的聊。” “小总你们是不是认识？”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一会儿小愿又要脸红了。” “……” 刘愿在身后一听，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好像被一群人围着看的猴子。 程望倒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没少被打趣过，他允许刘愿躲在他身后，挡着那群姐姐不让她们碰刘愿。 看她们想把刘愿拉过来聊天，程望特别认真地打断了姐姐们的话题:“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去吃饭了。” “没事没事，你们去，我们先回去了。”周莉和其他姐妹们对视笑了笑，示意让她们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 姐姐们都算会看眼色，一起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走。”程望回头拍了拍她的头，忍不住地想笑。 看她还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程望拉住了她的胳膊，大步大步地走着，不想错过眼前的绿灯。 刘愿跟着他的脚步显然有些吃力，看他一点都没有放缓的意思，只好小跑了起来，内心不得不吐槽一下他不会照顾女生的行为。 “喝点什么？” 随便进了一家炒米粉店，程望打开了饮料柜，从里面拿了一瓶冰红茶。 刘愿猛地回过神，胳膊从桌上滑下去，磕到了手背。 周围的人以及程望都在看着她。 “绿茶……”刘愿局促不安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看她心情不怎么样，有心事。 两碗炒米粉放在桌子上，程望要的是微微辣的鸡肉炒米粉，而刘愿要的微辣炒米粉，还让店员给了她一袋辣酱包。 放了一半被程望拦住，他拧着刘愿那瓶绿茶的瓶盖:“胃不好就少放点。” “哦。”刘愿点点头，放了一半的辣酱包就没再放了。 看了程望碗里没有一点颜色的炒米粉，刘愿都能感觉到不好吃。 只是她清楚，程望最近不适合吃刺激胃的东西。 她没有吃过炒米粉，以为辣包也不会多辣，毕竟才放了不到一半。 “不行，好辣~”刘愿喝了一口绿茶，脸都慢慢红了起来。 嗓子像烈火在烧，也只有清凉的绿茶可以帮她润润喉。 “说了不要放那么多。”程望抽空说了一句，怕她一会儿不高兴了，就没在多说。 吃完了饭，刘愿想起来上次在微信问他的话:“你是不是把我的微信屏蔽了？” 程望看了她两眼，好奇地打开了微信核实了一下:“没有。” 感觉她不太相信，又把手机给她看了看。 “我干嘛屏蔽你？” “那为什么跟你说话不理人？”刘愿拿着他的手机把自己当时发的消息从他的聊天框里删除了，返回到他的微信主界面，看到他的置顶里没有自己。 他的置顶如今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工作群和爸妈朋友们的微信，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女生和他聊天，草草翻了两眼又把手机还给了程望。 程望刚才光顾着看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屏蔽她的消息，根本没有看到她当时发的什么消息，拿过手机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一点关于那些消息的事情。 “你也知道那些天在住院，没怎么看过手机。每天都特别爱睡，感觉醒过来的时候胃里总是好疼。” 程望说的都是实话，他在刚住院的时候天天睡觉，一睡一整天，吃饭都吃不进去，手机自然也玩不下去。 可能那时候刘愿发来的消息被张延旭看到了，然后他点进去没有回复，也没有告诉自己。 刘愿没有生气，就是觉得被冷落了心里难过，但是想清楚了就知道不至于，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天天无所事事，而且现在的她在程望心里又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 他现在可是个人人见了都要喊一句小总好的人，忙的不可开交都有可能，哪有时间和自己闲聊呢。 “那你的胃现在一点事都没了吗？” “一点事都没，你呢？胃养好了没？” “没有，养不动。” 刘愿没有耐心养胃，不想每天吃的那么清淡，靠胃药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程望没有说话，从外套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拿出来在手指间玩了玩，没什么意思，又重新塞进了外套兜里。 走了一路，终于好不容易回了民宿里，刘愿直接头也不回和他分开回了自己屋。 第261章 躲藏 刚要关上门，程望立马快步走来从她身侧绕过去，不经过同意就进了她的房间。 刘愿没反应过来，把门关上才发现，立马扭过头靠在了门上问:“你干什么啊？” 程望在她房间的客厅里走了走，又去卧室看了看，回到客厅说:“看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需要买什么，我让……” “不用，没有需要买的。”刘愿说完给他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伸出了胳膊，意思是请他出去。 “真的？”程望看向窗外，假装不知道她在赶自己走。 明明就是需要啊，一个小书包能带点什么，最多就带了些化妆品和洗漱用品，说不定一件衣服都没带。 他可记得在大学，每次刘愿的衣服都可以装两三个拉箱，出来不带一件衣服可不是她的风格。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要睡觉。”刘愿见他还不走，直接上前拽着他的衣服让他走。 “好好好，我走。”程望的手搭在了她手上，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拿开，朝着门口走过去。 刚出门口就听到了从楼道里传来的越来越近的笑声和脚步声，他扫了两眼看到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这一刻他确实有一点心虚，怕被她们看到误会，又怕她们是来找自己问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反正对他来说没一件事是对他有利的。 就犹豫了一秒，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刘愿房间，也许这样可以躲过一劫。 越过她的客厅躲到了她的卧室里，可以先在她的房间躲一下。 “你你你，回来干嘛？！”刘愿的目光看向他，焦急地指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满。 话音刚落，她还没迈出步子去找程望，就听到了周莉姐姐的声音。 “小愿，跟谁说话呢？” “啊啊，小莉姐！……姐姐们晚上好，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哈哈哈哈……”刘愿尴尬地立马把门打开请她们进来坐，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门，被关的好好的。 不出意外一定不会被她们发现的，等她们走掉了再让程望出去。 周莉从刚才上了四楼的时候就听到谁说了一声“好像有谁说小总和小愿一起回来的，他们是不是关系挺好啊”，那这么说程望和刘愿可不是一般关系了，加上程望的亲戚把她带到公司，那不是亲情就是不太纯粹的感情了。 而她当时只顾着玩手机，没有注意思考这件事，现在进来看到刘愿这副拘谨心虚样子，她就好想笑。 看了看她的房间，好像和其他员工的房间都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她是单人间，房间看起来比他们的都小了些，但是东西也还算齐全。 “我们来看看你，怕你自己睡一个房间会害怕，需不需要我们来陪你啊？” 刘愿立马摆了摆手，站在她们面前给她们用一次性纸杯倒水:“不用，真的不用，我不害怕，我胆子特别大！” 可不能留在她这里，她的小房间可盛不下这么多姐姐，就算留下一个也不行，她们会发现程望的存在，到时候就一点也解释不清了。 陪刘愿说了会儿话，姐姐们也都纷纷困了，毕竟今天坐车很累，后来分了房间都是在收拾东西，也都没怎么休息。 周莉喝了杯热水，突然要去刘愿的卧室:“哎，话说你房间的卧室长什么样子，我们看看。” 刘愿紧张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支支吾吾还是允许了，眼看着拦不住她们了，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被误会不就完蛋了，她以后可怎么在cky待着啊，实习期可是还有六个月呢。 门被推开，她们一起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只亮着一盏小台灯。 “哇，比我们的好看哎，房间好可爱！” “真的哎，怎么你的房间跟我们的都不一样啊？” “人家小愿的是单人间，当然跟咱们不一样了。” “挺好的，挺好的。” 她们看完了卧室就走了，刘愿把她们送到了楼梯口松了口气。 回头开门跑进了卧室，想知道她们刚才为什么没有看到程望。 直到她进了卧室借着台灯的光去找程望，正好奇程望到底躲在了哪里，随后立马被他吓了一跳。 身后感觉到了气息，程望她身后的衣柜里出来了。 回过神的时候，看着她靠在了自己怀里，没来得及抱她就看到她迅速转过身后退，被自己的鞋子绊倒，一屁股坐在了生硬的地板上。 “吓死……我了……”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坐在地板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看到程望站在自己身前终于放下了刚才的紧张感。 刚才的姐姐们要去看她的卧室时，她真的被吓到了，都不知道如果程望被发现的话该怎么解释。 现在还没放下心就被程望吓了一跳，心里害怕的不得了。 程望打开了房间的灯，关了灯又开，冷色调的灯变成了暖色调。 “好了，这也能吓到你啊？” 刘愿捂着脸吸了两口气，委屈巴巴的看起来惹人心疼。 被他吓到还要被他嘲讽看不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了程望的胳膊上。 确实她没什么好害怕的，表现得太狼狈反而倒显得自己太不经吓了。 “刚才都够吓人了，你还吓我，还吓我，还吓我！” “错了错了，不吓你了。”程望说着说着蹲下身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笑容慢慢变得温柔，还好她没有真的很生气，也没让那些人看到他。 “刚才跟那些姐姐们不是说‘我不害怕，我胆子大’的嘛，怎么吓你一下就哭鼻子了？” 刘愿拍开了程望的手，说话都有些犹豫:“那，那是因为我怕她们真的要陪我一起睡，到时候你走不了，她们会发现你，然后我们就会被她们误会……” 她的顾虑太多了，什么都放不下心。 程望看她心里真的不好受，才认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我怎么会让你担心那么多呢？” 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刘愿从地板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困了，我要睡觉。” “那要不要陪你？”程望认真问她，是真的认真问她的。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环境睡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认床会不会睡不着。 “不要！说了我不害怕了！”刘愿声音大了些，回过头去看他，总是可以看到他那双不算单纯的桃花眼。 时常在想一个男生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还是个双眼皮，眼的正中下方有个泪痣，很让人羡慕的。 程望理了理衣服，给她把衣柜门合上:“逗你的，需要什么给我说，发消息也可以。” “你快走。”刘愿跟在他身后把他推出了门外，随后立马关上门锁住了。 “早点睡，别熬夜了。”程望站在她房间的门口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今天他也挺累。 回去不太放心她，给刘愿发了个消息:记得锁门。 一个女生自己住一个房间，难免要提高着警惕性。 刘愿脱完衣服准备洗澡了，看到程望发来的消息，给了他一个回复:锁上了。 卫生间里有淋浴也有大浴缸，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就简单洗了洗，这才想起来今天来的时候没有带换洗衣服，也没有来得及出去买。 可是眼下也不想继续穿着已经穿过的小衣服，心里会不舒服。 裹上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擦，有点冷，直到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打开空调。 看着手机试图去网上买那些小衣服，如果有个跑腿的就好了。 终于纠结到了不能再纠结的时候了，打开通讯录给程望打了一通电话。 怀着尴尬又违和的心情听到了程望的声音。 “……喂？” 刘愿攥紧了手机，感觉身体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咬着嘴里的肉半天不敢吭声。 怎么说出口啊，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拒绝他。 程望和程享享聊了会儿天，看到刘愿打来的电话，直接给程享享挂了微信的视频通话，结果接了刘愿的电话半天听不到她吭声。 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程望拔了手机充电器要出门找她:“怎么不说话？害怕一个人睡觉了？” 该说什么呢，刘愿的心情很是复杂。说现在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大晚上的去内衣店里买内衣内裤？太羞耻了啊，她紧张地吞咽口水，试图好好的组织语言。 “不说话我可就挂了啊。”程望叹了口气，打算挂电话了，不喜欢刘愿一句话不吭的样子，就算是主动打来的电话。 刘愿犹豫着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带什么助手，秘书……嗯，之类的。” 她可是惦记着那个张舒甜姐姐呢，让姐姐帮自己买应该可以的。 程望不太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应了一声:“有，怎么了？” “帮个忙，我来的时候没有带换洗的衣服，现在想，就是……” “这个忙老张帮不了，他是男人。” 他拒绝的原因很直白，他可以做那个跑腿的。拿着老张的男人身份当借口，这样刘愿就会把这个忙请求到他的身上。 其实他可以给张舒甜打电话让她当跑腿帮忙的，不过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而且他也并不想过多的去和她打交道。 第262章 帮忙 程望换上了运动鞋，随手拿了套衣服穿在身上:“只买衣服，不用买卫生巾之类的？” “不用！”刘愿把手机放在了床上，听着他温柔没有一点脾气的声音，自己的腿慢慢没了力气，跪在床前用力捂着肚子。 胃里不太舒服，疼痛一阵阵的涌上来，她浑身的力气都用不上，呼吸渐渐变成了一种奢侈的行为。 如果不是刚洗完澡，平时的她都是把胃药带在身边的。 刚才和程望打电话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要他来帮自己。他身边明明就是有个姐姐的，为什么要他自己亲自去买。 今天远远看着张舒甜的时候真的感觉她很好看很有气质，还是一个未婚女孩，如果真的喜欢程望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想着她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喜欢程望，并不一定说所有人都会喜欢，那个姐姐可是一个独立清醒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一个心里有人的恋爱脑啊！ “是小衣服，大衣服其实也没带……”刘愿缓了缓疼痛，小声给程望说着，听起来特别虚弱，像是生了病一样。 程望今天提前给过她机会，只是当时让她那么干脆的拒绝了，那现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帮自己这个忙。 “知道了，我现在出去看看，等我一会儿。” 听到电话里的开门声，她本想着再和程望说一声路上注意安全，还没说话就被挂了电话。 其实很正常，他们分开以后程望也不会每次刻意等她主动挂电话。 好像有些特权只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纠结了一下，她还是没把自己关心的话发给程望，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受控地发抖，手捏成拳狠狠压在自己的胃上。 再等等，忍一下下就爬起来吃药，只要放松慢慢呼吸。 不得不承认，她可以值得相信依赖的只有程望，没有人可以取代。 闭着眼睛身体渐渐没了力气，捏成拳头的手慢慢张开，她缩在地板上昏睡了过去。 程望很快出了酒店，看着街上已经关了大半的门市，感觉今天买到那些衣服会有些难，因为时间确实也不是很早了。 外面还是有些冷的，程望穿着一件冲锋衣，拉上了拉链，头发早就被风吹的没了形状。 他双手插兜四处张望，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打算放弃给刘愿买那些衣服了，终于看到了几家没有关门的女性用品店。 进去一家店里的时候，店员用着奇怪的眼光看他，有些怀疑一个男生大晚上来女生内衣店里干嘛。 “你好，欢迎光临。” 店员礼貌性地打了招呼，蹲着身子埋头继续收拾手里的一堆货，打算收拾完再下班。 她时刻在盯防着程望，就算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没什么恶意。 程望没有走进来看，就站在收银台前面问:“姐，可以帮我拿几件女孩子穿的小衣服吗？我们是来旅游的，她没带这些东西。” 店员停下手里的工作，正眼看向他，见他长得很端正不像变态，终于放下了戒备心，松了口气。 “多大码的？什么类型的？” 程望报了刘愿的大致身高体重，对她的胸围只能说是一无所知，但思考了一下。 “她那么瘦，就先拿几件小些的码。” “行，那内裤要吗？要不要一整套的？” “嗯，可以。” 紧张，他的拳头都攥紧了，有生之年买的女性用品都是帮刘愿买的。 要一套的内衣起码不用再和店员讨论了，他挑个内衣都感觉心里好累。 正打算结账，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衣服:“姐，可以帮忙搭两件衣服吗？” “好。”店员起身越过脚边的货，踩在透明的袋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拿着衣叉把墙上挂着的两套衣服拿下来给程望看了看，又指了指别的还没拆开的衣服说:“还有，你看看这两套衣服行不行？” “可以，这个卫衣可以换成那个毛衣吗？”程望帮着店员一起打包这些衣服，指了指里面的一件白色卫衣。 店员又小跑着帮他换了一件粉色毛衣:“这个吗？” “嗯。” 结账出来，程望终于松了口气，街上的冷风始终吹不下他脸上的温度。 房间里好温暖，刘愿的头发从出了卫生间以后就一直没有擦，眼下已经快要自然干了。 而她自己也躺在地板上对冷变得一无所知，只想这样闭着眼睛再睡一会儿。 街上没什么人，程望迅速跑回了酒店上楼，以为这个时间刘愿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叩叩叩——” 敲了两声门，但是没有响应，他猜到刘愿睡了。 手机铃声响起，刘愿猛地吸了口气，伸手擦掉了额头上的一层快干的冷汗。 “喂……” 开口声音又小又甜，昏昏欲睡又没有什么力气。 程望累的缓了一会儿劲，呼吸声特别频繁。 因为刘愿的声音，心里难受了一下，感觉到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想再听好多遍。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声音有点问题，感觉她现在好像不太舒服。 “我在门口。” 刘愿立马起床，浴巾差点从身上滑落，她重新裹在身上才出门，开门躲在了门口。 但是程望不知道，他还毫不知情地走了进来，想告诉她都买了些什么。 没什么好尴尬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刘愿只裹了浴巾的样子。 只是从门口走进来回头看了她两眼，脑子停止了思考，视线在她身上扫过，随即果断挪开:“给你买好了，现在洗洗明天应该会干，还有衣服，买了两套凑合穿。” 刘愿点开手机跟在他身后，小声问:“多少钱啊……” 肩膀太冷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程望把袋子给她放到了沙发上，回过头看她，有些不放心，怕她会感冒。 这么晚了让她洗衣服她可能也不太愿意。 一想到她每次要和自己算那么清楚的时候他就不怎么高兴，随口开了个玩笑说:“真心无价。” 眼睛停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拳头不自然地就捏紧了，生怕自己会变得不清醒。 如果他们现在还是情侣，也许真的会把她抱过来亲一亲。 “还有，如果真的跟我谈钱，那我们的关系也太陌生了。” “什么关系？前男友的关系吗？”刘愿问。 “你是这么想的啊。”程望坐在了她身旁，看她头发不知道是油还是湿，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总是这样，每次洗完头都随便擦两下，就是不愿意多花些时间吹一吹。 “不就是前男朋友吗？还可以是什么关系？”刘愿被他摸的头发乱成一团，伸手整理着，感觉胸间一松。 如果不是手快，恐怕这辈子都要尴尬到窒息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只裹一层浴巾去见人。 程望别着头始终不敢再看她一眼，脑子里全都是她微微露出的沟壑，呼吸都快上了好多:“……嗯，前男友啊，但是论工作上我是你的老板。” 现在的他看起来虽然成熟了，但实际上也没成熟，和刘愿一说话就变得幼稚起来，试图借着自己的职位来打压刘愿。 “还有，下次如果只是裹了一个浴巾的话，不要让任何人进你的房间，别当个大笨蛋，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控制自己……” 刘愿被他说的红了脸，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探出了一颗头:“我不是大笨蛋，如果不是你，我还不让别人帮我这个忙呢。你要是没事就回去睡。” “……那就行，对了，你头发没干。”程望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喝完不管刘愿说了什么，去了卫生间把吹风机拿了出来。 刘愿跟在他屁股后面，看到吹风机的时候她就明白刚才程望摸她头的意义在哪里了。 “不吹头以后会闹头疼，现在你不知道，不要留着以后去经历。” “知道了。” “和江澜在一起了没？这样他会不会吃醋？”程望纠结了好半天才开口，他真的想知道又怕是真的在一起了。 又期待他们没在一起，又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对刘愿。 难以察觉的难过终于像鱼儿浮出水面，刘愿心里触动了一下。 从来没有那么想给他解释清楚，这是第一次。 “没在一起，我不想耽误他。” “而且他才不像你那么小气。” 或许是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他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表现的那么霸道那么自私，永远都在顺从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支持并且赞同认可的。 这么想，刘愿也不知道江澜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的爱和程望一点都不一样，好像有些保留，给人一种礼貌绅士的态度。 程望的爱就是占有，不喜欢别的男生靠近刘愿，不喜欢看她给别的男生笑，就是惹她生气也不会把醋意憋在心里，很多和她相处的时候都会像个幼稚的小孩，却又总是时刻忍让她。 对比一下，江澜的爱很温柔，细心的关怀，默默的守护，无声的等待……总是一副没关系有我在的样子。 “是吗？”程望靠近着她，关掉了吹风机，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那你喜欢他那样不小气的人？所以上次你们在车里抱着的时候亲上去了没有？” 他的气息太过于强烈，惊的刘愿浑身抖了一下，因为他的话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她抓住了程望的手腕，试图强行掰开:“那……好像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腰上的手有些用力，她都害怕程望会乱摸，不知道该说软话还是该动手挣扎。 “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第263章 解开误会 程望低头闻了闻她发丝里的香味，又弯下腰在她脖子上闻了闻，熟悉又温馨的味道令人怀念。 还是那个喜欢反抗却又反抗不动的她，随随便便就脸红，明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行……”刘愿手上的力量突然变得那样无力，红着脸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 程望突然开口:“我一直都在想，怎么可以让你快乐。但是和你分开那么久才发现，每个人其实都会有悲伤欢喜，在一起也会因为彼此的喜欢感到快乐，也会因为吵架矛盾感到难过。” 在一起确实会有快乐，可是没有什么人在一起是一直不吵架一直对对方没有意见的。 大家都是普通人，爱上对方必然会有一些情绪是控制不了的。 刘愿的身体始终不敢动一下，凌乱蓬松的长发绕过她的脖子，随意的垂落在了她的胸前，冰凉凉的，很快被程望身上的温暖取代。 她的手抓着程望的手腕，试着想比过他的力气。 因为两个人离得太近，她的心跳比平时快，但呼吸又比平时要慢上很多。 “程望，我觉得江澜……” “我不喜欢他。”程望的吻迟迟落在了她的肩上，力度由轻变重，最后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 不喜欢，不喜欢那个喜欢你对你好的人，他的心思不单纯，他是想和你在一起，他要把我从你的心里丢掉。 刘愿没有抗拒推开他，抓着浴巾的手心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后退着想逃离。 空调慢慢停下，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被打乱的呼吸声。 程望也不忍心打破这片寂静，看刘愿后退着坐在床上，他也跟着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肩膀弯腰看着她，心里就是有种占有她欺负她的想法。 “你们那天到底有没有……” “如果真的亲了会怎么样？”刘愿深吸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明显不自信了，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骗他也许会让他放弃在自己身上的心思。 还是很喜欢看他因为自己生气吃醋委屈的样子，像个幼稚鬼。 因为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就更让程望认为他们真的亲了，心里极其极其不舒服。 “也是，你都没有反抗他。” 还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 那明明是我期待你和我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别人抢走这份机会。 真的像醋坛子打翻的样子，掩饰都掩饰不住，他气的脸都涨红了。 那时候的他在车上看着就很不是滋味，现在从刘愿口中轻轻地说出来，真的会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最后还是没压住自己烦躁的情绪，他压着刘愿的身子把她按在了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刘愿的手腕举过了她的头顶，这样她根本就反抗不了一点。 “松开……唔……” 牙齿咬在她嘴角，有些用力，就好像蓄意报复，让刘愿有些害怕。 “哼嗯……”刘愿皱着眉想退缩，但是双手被他按在床单上动弹不得。 床单上的褶子乱成一团，像极了她现在糟糕的心情。 听到她疼得轻哼，程望的脑子逐渐清醒了过来，在她嘴唇上讨好般地亲了亲。 “对不起，对不起……” 反复道歉，从她的嘴角吻到嘴边，贪婪的不想分开。 直到感觉刘愿的轻微主动，嘴唇笨笨地亲在他的嘴角，他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只是感受到刘愿主动蹭了一下，他的心里一下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就像一只得到主人回应的小狗，丢下了刚才的凶恶戒备，只剩下了乖巧的摇尾巴，满眼都是好喜欢她。 “你是不是从来不会反抗？”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气刘愿没有反抗江澜，就算哪怕他们两个人现在没在一起，他也不希望刘愿和别的男生有什么亲密行为，牵手也不可以。 刘愿用力挣脱了他本就打算收回的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可以说毫不留情，带着怨气。 她用力打的自己手都疼，颤抖着让手指并拢在了一起。 而程望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脸上又麻又疼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两个人以前在一起的种种。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含了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眼睛四周很快就红了。 怎么都不敢相信，刘愿会打他，打他的脸，很疼。 眼睛看着刘愿，动了动嘴，还是没开口。 刘愿气的胸口不停地起伏，想把他推开，力量却不如他。 伸手还想打他另一边的脸，被他抓住了手腕。 “……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随意的人……” 胳膊真的很用力，以至于胳膊上的骨头青筋都有些凸起，颤抖着想从他手里挣脱。 “放开我……放开……我真的讨厌你啊！” 程望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情绪过激，自己的手都用力了些，不想让她逃开，不喜欢被她一次次的拒绝。 “那你是喜欢他对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垂眼看着刘愿的脸，为她停留的目光永远都会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被他误会的刘愿也很委屈很生气，声音都服了软。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程望了，一点都不会让着自己。 身上的力气耗光，任由他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腕，感觉手快要被他捏断了，手背上的血管都凸起了。 “松开我，疼……” 她绝望地躺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床上，别过头不想看他，从来没觉得他这么不近人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程望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为什么会说那么讨厌的话，以前的他才不是这样的。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廉价的人对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望想解释，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了情绪才开口。 “只要你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喜欢江澜，我就是吃醋了，我知道这样让你觉得很幼稚，不应该说这种话。” 被刘愿狠狠打了一巴掌的脸红了半边，好一会儿都下不去颜色，可他就是舍不得给刘愿发脾气，也不会还手。 每次都是，被刘愿欺负了还要跟她好好说话，不想她生气也不想她委屈。 “我们没有亲，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和你……”刘愿侧过头看向他的手背，声音都是颤抖的。 眼泪还在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掉出来，轻轻滑落在发丝里，有些不舒服。 她也可以同程望认真地说软话，可以告诉他那些他不知道的实话。 只要一听到他软声软语的撒娇告状，她就什么都可以顺着程望来，很喜欢他说那些吃醋的可爱话，真的太顶不住了。 起码这也算解释了，她没有接受江澜，她还是放不下心里挥之不去的程望。 “那为什么要抱他，你不是说了你不喜欢他吗……”程望把头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她的脖子，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在诉说心里的不满。 伴随着平稳的呼吸，他可以小心翼翼地闻着她身上香香的沐浴露。 没有被她一把推开，自己的心情难免在这一刻有些激动。 那个时候，刘愿也记不清楚她在车上为什么要抱江澜。她看到江澜朝她靠近的时候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但江澜只是想帮她系安全带。 说出来程望可能会不信，但是刘愿还是说了和问题无关的话。 “很想你。”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只是她的答案坚定地选择了程望。 台灯在桌上亮着，暖色的光打在刘愿脸上，很难不让人心动。 她很怕自己胸前的浴巾会散开，手不自觉地想搭在浴巾上，还想把压在身下的被子也抽出来盖身上。 一个吻在她额间落下，很温柔很轻，还有些痒。 程望终于不舍地起身，看着她坐起来，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搭在了刘愿头发上揉了揉:“等我去给你拿一套被单，一会儿小衣服我帮你洗。” 真的困得直流眼泪，可是刘愿还是不好意思让一个男生给她洗小衣服，就算是新的。 而且，她坦白了说的话不知道程望会不会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两个人现在到底算不算得上和好，她不敢问不敢确定。 看着他跑回他的房间，刘愿的心跳这才放慢，随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干净的。”程望从客厅走进来，拿着床单被罩枕头套过来给她把床上收拾了一下。 刘愿站在他旁边抱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把衣服都放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 一直等他把自己的床上收拾好，两个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他铺床的声音，他的手机亮了亮，不知道谁发来的消息。 衣服摩擦发出微弱的响声，他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完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把手机又塞了回去。 刘愿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不想让他来帮自己洗小衣服 。 “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先回去。” “……也好。” 程望把装着小衣服的袋子递给了她，自己从她房间里走了出去。 已经很晚了，今天的他恐怕是睡不着了。 心里真的还会因为刘愿的解释感到高兴。 “喂，老张。” “明天你让他们自己组织去玩，我早上有事。” “嗯，那没事挂了。” 挂掉电话，他回去冲了个澡，出来看了看手机。 电话给刘愿打过去，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睡着。 “喂？” 刘愿接了，她应该才洗完那些小衣服。 “明天去爬山吗？”程望问。 他不想强迫刘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如果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到时候他让老张和张舒甜去组织大家一起爬山，刘愿不去的话，他就直接睡个懒觉了。 刘愿把小衣服都晾好了，小跑着扑到床上，把手机放在了耳边:“为什么不爬山？” 只不过她不喜欢和大部队一起爬山，怕她们又围着自己打趣。 程望应了一声:“好，那好好睡觉。” “我可以明天自己去嘛，我觉得上午醒不过来，所以……” “可以，先睡好。” “嗯，那我睡了。” “好，晚安。” “晚安。” 第264章 准备 大家都是早上六点七点就起床纷纷去爬山了，只有刘愿躲在被窝里睡着大懒觉。 这一觉睡得她浑身都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 自从实习以来，每天都要在八点之前起床，所以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外面的阳光特别好，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照进卧室，轻轻打在她柔嫩的后背上。 被子被她踹在脚边，趴在一张大床上睡觉真的好享受，温暖渐渐将她一整个的包裹住。 “嗯……” 慢慢睁开眼睛，随手摸到了充满了电的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 昨晚本来洗好那些小衣服就打算睡了，但是好不容易勤劳起来的她又把程望给自己买的两套外穿的衣服也洗了洗，不洗直接穿的话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个点，程望早就在等她醒了。 “喂？” 刘愿的电话打过来，他几乎是秒接的。 已经提前预测到她醒了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他一顿饭都没吃，就为了准备找理由和她一起去吃饭。 “醒了？饿不饿？” “嗯。” 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带水乳，刘愿只能厚着脸皮打电话通知他，暂且先去借他的。 他的房间门口有钥匙，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自己准备的，以为他不在就直接用钥匙进来了。 进了房间，没有看到程望的身影，她拿着钥匙，把钥匙放在了桌上。 刘愿的眼睛四处张望，直直地跑进他的卧室里，迎面和他撞上，眼睛下意识地紧紧闭上，双下巴都差点憋出来了。 “啊……” 还好程望反应及时，后退着伸手抵住了她的额头，没让她狠狠朝自己撞过来。 “疼吗？我都没撞到你。” “撞了，就是撞了。”刘愿拍开了他的手，朝他卧室里的卫生间走过去，一眼看到了摆在洗漱台的水乳。 程望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后不太服气:“这么随意？” 借完了他的水乳，刘愿也就没什么利用他的价值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所以让我自己开门，没想到你在房间里还不乐意给我开门！” 程望弯了弯眼睛，明明是抱怨他的话，可他就是被这句话可爱到了。 “笑什么！”刘愿回过头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让程望毫无防备。 “嘶……” 肚子上莫名挨了一拳，疼得他慢慢蹲下身缓了好久。 刘愿知道自己下手确实没了轻重，干站着也没有理，只能杵着看他，脑子里迅速想着道歉的话。 “不安慰安慰我啊？很疼的。” “……疼死算了。” 从程望身旁走过去，心里快要对自己烦恼死了，明明是真的想问他有没有事，最后开口就让人那样讨厌。 她大步大步走到门口，门把手没握住，身体被拉着后退了过去。 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程望抱在怀里了。 身上沾染了他衣服上的烟味，刘愿忍不住咳了两声，挣扎着把他推到了一边。 “用完我的东西就走了？” “别碰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刘愿说完故意用手在他面前扇了扇，嗓子有些不舒服。 她没来之前，程望闲着无聊等着她醒过来一起吃午饭的，但是下午一点多了都没等到她醒，没忍住抽了两根烟。 烟味没来得及散开，刘愿就给他打电话并且表示要用他的东西了。 “行了，吃什么？”程望拉住她的胳膊，帮她把衣服往前拽了拽，突然就愣住笑了起来。 看着她勒着脖子的毛衣，前面什么图案都没有，但是背后是一个可爱的小猫刺绣，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迷糊，难怪刚才看她来的时候就怪怪的。 “干嘛啊，笑什么？别靠近我。”刘愿被他嘲笑，脸很快就红了。 “咳……吃什么？”程望清了清嗓子，拿上自己的外套跟在了她身后，钥匙塞进了衣服里。 刘愿走在前面，回到了自己房间，回过头问:“出去看看，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她可不相信程望无缘无故笑这么开心，听出来是嘲笑自己的那种开心。 “脖子勒吗？”程望指了指她的衣服，别过头忍着不笑。 刘愿还在好奇他什么意思，低着头看了一眼，前面什么图案都没有！ 再回头看程望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在看自己。 憋红了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低着头快步走进卧室，关好了门把毛衣转了一圈，这才觉得脖子舒服了好多。 还好只是让他看到了，不然不知觉走上街，别人一定会偷偷在自己身后嘲笑自己一条街的。 心里没什么要感谢程望的意思，所以她回自己卧室里浅浅化了个淡妆才出来。 刚要出门，程望跟在她身后把她抱过来，低头在她脖子右侧细细闻了闻。 “你干嘛……”刘愿用力推了推他，试图让他起开。 “什么味道？”程望直起身还想闻一闻，被刘愿阻拦住了。 早知道就不喷香水了，刘愿的内心想着想着叹了口气。 “香水啊，不然还能是我身上自带的味道吗？” “你身上的香味比这个好闻，下次不要喷香水了。” 程望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这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甚至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刘愿听的不太自在，低着头不敢看他。 明明好闻的是他身上的味道才对，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好闻的味道啊。 “二楼这边不是食堂吗？” 刘愿只是站在二楼楼梯口看了两眼，还没进去就被程望拉下了楼。 “早上看过了，里面的饭不好吃，像你这么挑的肯定不喜欢吃。”程望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下走，突然碰上了公司里的员工。 刘愿反应迅速，看到认识的同事，立马甩开了他的手，和他错开了走，渐渐走到了他的身后。 这种感觉就像是高中让程望背她上楼，恰好碰上了下楼的英语老师一样。 一直等出了民宿，刘愿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大家应该不会看出来什么异样。 程望站在门口等着她，低头看了看手机。 “吃什么？” “随便。” “那就……随便。” 其实他也没有想出来要吃什么，没有提前做好这些攻略，只想着带大家出来爬山了。 也得亏走了不远到了一条美食小巷，抬眼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大山。 吃着碗里烫烫的牛肉拉面，好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开心。 这种舒服的相处方式是刘愿最喜欢的，她所向往的就是有一个人可以经常陪着自己去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饭馆里吃一顿普普通通的饭。 很喜欢吃面，从小就喜欢，尤其是妈妈自己擀出来的面。 长大后因为忙碌，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手工面了。 “吃饱了。”刘愿抽了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口红补了补嘴唇的颜色。 程望拿出自己自带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看了一眼手机。 “这个时间爬山的话，可能到顶要天黑了。” 已经下午三点了，现在出发去爬山，中途可能还会歇歇脚。 这样算的话，真的爬上顶应该已经晚上七八点了，也不知道刘愿的体力跟不跟得上。 “天黑就天黑啊。”刘愿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说:“哎，我听说有好多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生，可惜不是夏天，不然可以看到好多嘿嘿嘿……” 犯起了花痴，看起来像个没有智商的傻子。 从饭店里出来，程望没有说话，甚至冷哼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第265章 爬山顶 从民宿出来的时候，刘愿往自己外套的兜里塞了口红和耳机，眼下爬山需要的乐趣就是听歌，她可不能离开她的宝贝耳机。 “要听歌吗？”刘愿从耳机壳里取出了一个耳机塞到了自己耳朵里，把另一个耳机拿在手里问他。 “听。”程望伸手接过耳机，低了低头把它戴到了耳朵上。 耳机里放着很有活力的音乐，听起来很容易让人充满元气。 山很高，一开始刘愿还开心积极往上跑，到了后来太阳落下，她的体力也明显走了下坡路，不想再抬脚上山了。 “还有那么长的路，什么时候才可以爬上去啊？！” 声音有点大，周围正在爬山的人们纷纷朝她看过来。 “再坚持坚持。”程望走在她的前面回头和她说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刘愿看着周围盯着她的人，慌乱地道了歉，随后小跑着跟到了程望身后。 脚步实在是迈不动了，可是程望压根没有要等她的意思，自顾自地不停往上走。 直到走上前面的台阶上，程望发现蓝牙耳机断开了，这才回头朝刘愿看去，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想事情，不小心走神了，就没等刘愿。 只是朝人群里瞥了一眼，他都能知道刘愿具体在哪里。 等到刘愿费力爬上来，他伸出手拉住了刘愿迟迟不肯搭上来的手，胳膊用用力让她和自己一起往上走。 还好上去之前一人买了一瓶水，不然会渴的想死。 刘愿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热汗，喘着气把外套脱了下来。 “不行了，我……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我不想爬了呜呜……” 说话还呼吸不畅，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不小心呛到了嗓子，她扶着程望的手不停地咳嗽。 水被她吐在台阶上，顺着台阶流了下去。 程望只能帮她顺顺背，接过她手里抱着的外套。 “那下去？” 倒也不是必须爬到顶，他爬山主打的就是乐趣，眼下天都黑了，再爬可能就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了。 “不要！”刘愿吸了好多口气，终于感觉自己舒服了，抬头看着远处的山顶，一鼓作气又继续往上爬了。 本来是坚持不下去的，可是一想到好多帅气男孩子也会爬山顶，她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激动，意志也非常坚定，哪怕是只看那么两眼。 靠着这种幻想，终于在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爬上了山顶，看到前面的路不再是一层又一层的台阶，累的她上去就找了一处空地躺下了。 也不管地面脏不脏的，她像一只快虚脱的鱼一样放弃了挣扎，闻着山顶清冷的空气，冻得浑身发抖，身上的热气全都变成了冷汗。 呼吸好半天都没有缓下来那股劲，全身没一点有力气的地方。 “好难受……呼……好累……” 脖子上渗出的汗水被风吹的好冷，身上的黏腻感让她感觉很不适。 程望也累，但是表面看并没有多累，他坐在刘愿旁边缓了缓。 “起来，地上凉。” 他朝着刘愿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刘愿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 拿出手机拍了两张山顶照片，随后发了一个朋友圈。 腿上已经没有力气了，站着腿很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下去。 手机震了震，她抬眼看了看，是李伊川打来的视频电话。 接通了电话，程望直接出现在了她身后，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 “愿宝~你在爬山啊？” 李伊川刚才刷朋友圈，刚好看到了刘愿才发的登山顶的朋友圈，激动地给刘愿打来了电话。 话音刚落，她看到了刘愿手机里程望的身影，瞪着眼睛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地想让刘愿解释。 “愿宝，你不是说公司带你们旅游吗？你怎么跟程望在一起？！” 刘愿把镜头挪开，转了个身把程望推开说:“他，他也是我们公司的，是他带我们出来旅游的……我也是出来了才知道！” 真的被程望瞒的非常好，和他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都从来没记得他提过一句关于这个公司的事情，她都没敢想过这个公司是程望管理的。 如果再深思一下，其实也可以明白他实习那年为什么只在他爸公司挂名但是每天依旧很忙了。 那时候经常会看到他玩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他是你之前说的小总？！真的假的？”李伊川瞪大的眼睛半天没有眨一下，仿佛在做梦。 终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模样，又凑近手机小声问:“所以你们公费谈恋爱？带着别人出来秀恩爱了呀！” 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难看出她心里的兴奋程度。 虽然因为他们两个人分手的事情对程望有很大很大的偏见，但是现在一想到程望这么有本事，可以让刘愿有好多钱可以花，她就觉得其实程望也挺好的。 “我和他没谈，他就是带我们出来爬山的。” “没谈？那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啊？愿宝你快点离他远点！” 刘愿抬头看着对面乖乖站着偷听的程望，转身往别的地方走了。 腿软，脚迈出去差点摔倒。 “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啊？”程望快步跟上她，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刘愿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好好走路了，腿上没有一点力气，任由他扶着，把自己身上的力气都压在了他的手上。 “我腿没有力气了。” “听到了没？不背背我们愿宝啊程望？！”李伊川大声喊。 程望还真听话的蹲到了刘愿身前:“上来。” 给了机会就要努力珍惜，刘愿现在当然舍不得拒绝。 “谢谢。” 礼貌谢完，她一瘸一拐的上前趴在了程望身上，随后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轻松背了起来。 高中毕业后，程望再也没有感受过刘愿之前那一点肉肉的体重了。 那时候背着她觉得她很轻，没想到那时候的她是自己认识她以来最重的时候。 坐缆车的地方离他们不远，程望背着她打算坐缆车下去，不能再慢慢往山下走了，他也觉得腿不太舒服。 “哎，程望，想我了没？”闲着没意思，李伊川突然开起了玩笑。 她想知道程望会不会接下她的这个玩笑，想知道刘愿会不会因为她的话吃醋，这样她能清楚让两个人知道彼此的心思。 刘愿立马把手机伸到他面前，让镜头照着他的脸，自己把脸躲在了他的头后面。 胸部就这样紧贴在了他的后背，吓得程望挺直了身板，紧紧绷着身子没说话。 “跟你说话呢，有没有想川儿！”刘愿拍了拍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没有。”程望果断回应了一句，别过头清了清嗓子，感受到刘愿在自己说完话的时候把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浑身不自在，像触电一般。 “你害羞了，你就是想。”刘愿笑着拿他逗乐，以为他清嗓子是为了缓解李伊川带给他的尴尬。 会因为这些话不高兴吗？对刘愿来说这只是她的好朋友开的玩笑，如果程望认真的话真的会很没意思。 “没有。”程望又重复了一遍，气氛突然就冷了。 察觉到他的不对，刘愿忐忑不安地把手机握紧了收回来，自己的脸浮现在手机屏幕上，小声和李伊川说:“他好像生气了，不说了，回民宿了再聊。” 李伊川把脸凑到屏幕前小声说:“好好好。” 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给刘愿挂了电话，她心情有点忐忑。 本来还以为程望当着刘愿的面会给自己面子，居然这么冷漠，也不知道刘愿怎么喜欢上他的。 第266章 回民宿 “没生气。”程望等刘愿挂完了电话才开口，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点点。 不生气，但是听他的语气还是不高兴的。 “阿嚏！”刘愿冻得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了他后背上:“哦，谁知道生没生气呢。” 在购票处买了两张索道票，检票员检验完两个人就进站乘坐了。 程望一直背着刘愿，一直到坐上缆车。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冲锋衣，看了刘愿两眼，把衣服披在了刘愿身上:“穿上。” 刘愿搓了搓冻红地双手，嘴里哈了两口气，感觉男生不会很怕冷，就把他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拉链拉上，她把头都钻进了衣服里。 他的外套太大了，袖子长的总是伸不出手，下摆也总是快到膝盖。 两个人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 刘愿累的直犯困，盘着腿低头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身体太累了，好想让别人给自己按摩，揉揉腿。 不知觉地做了一个短暂又丰富的梦，以为过了一晚上，醒过来才发现只是一个十分钟多的梦。 程望在下站的时候叫醒了她，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我自己走。”刘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穿着他的衣服感觉很舒服。 出了缆车才发现外面还是好冷，也不知道程望只穿了一件卫衣会不会冷。 程望没和她搭话，就站着看她自己往前走。 果然，刘愿刚走了两步，腿就软了，直直跪在地上，动作那么丝滑。 “咳，我……” “上来。”程望走在她前面，蹲下身回过头看她。 刘愿拍了拍腿上的灰，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手搭在程望脖子上。 回民宿的路上有很多人，更多的是爬完山拄着登山杖的旅客，大多是一副虚弱模样。 “早知道上去的时候租个大衣了，冻死了。” 刘愿的胳膊围在了他的脖子上，趴在他背上朝着四处看，好多特色小吃。 肚子饿，爬山带的一瓶水让自己喝了干净，从来没有这么想吃过什么东西。 “你想勒死我吗？”程望扭了扭脖子，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滚动，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愿松了松胳膊，解释说:“怕你冷，还想着给你的脖子保暖一下，这样不漏风。” “你自己不冷就行，不用关心我。” 程望从李伊川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冷着脸说话，但是又没有对刘愿撒气，也没有把自己不好听的话说给她听。 这样刘愿也挑不出他的毛病，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们现在不是情侣，没必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点，要时刻保持距离。 可是他都背自己了，真的很难拒绝关心他。 “你饿了吗？我好饿。”刘愿委屈巴巴地小声哼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让程望开心。 李伊川的话好像也没有很过分啊，开个玩笑他不会真生气了。 苦恼，太小气了。 “吃什么？”程望背着她往一些人多的烟火巷子里走，经过了好多小吃摊位。 买了好多小吃，最后刘愿两只手都拿不下了，她理智地制止住自己的行为。 “好了，吃不完，我们两个吃都吃不完！” “那回去了。” 程望背了她好久，一直没说累，他确实不觉得多累。 但是刘愿就是觉得自己很重，背起来会很累，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累不累？要不要我下来？” “不累。” 程望背着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一直背她把她带回了民宿。 上了五楼，明显感觉到他体力不太行了。 刘愿挣扎了两下，被他的胳膊囚禁的双腿挣脱不开，还被责备了一顿。 “别乱动了，小心摔下去！” 程望的声音里带了不耐烦，耐着性子闷声把她背回了自己房间。 空出手开门，进去把刘愿了放下去，真的如释重负，他终于松了口气。 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可以感觉到身体在下沉，很舒服。 “你要吃什么？我们分一分。”刘愿跪在地板上把手上拎着的东西都摆在了桌上。 跪在地板上是因为腿太累支撑不住，她跪着感觉不是很累。 程望平稳地呼吸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起吃。” 起身热了一壶水，回来把各种小吃的袋子都打开了。 “跪着干嘛？” 刘愿扶着桌子艰难站起来，坐在了程望身旁，把穿在身上的冲锋衣给他脱了下来。 “因为腿没有力气。” “阿嚏！” 桌上有纸，她擦了擦鼻子，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鼻音。 程望思考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突然被他摸头，有点莫名其妙，刘愿睁着大眼睛呆呆看了他一眼，吞咽着口水。 回过神，程望自己也发现不太对劲，刚才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水烧开了，程望收回了自己搭在刘愿头顶的手，立马起身去倒热水，两杯热水放在桌上。 “今晚多喝热水，小心感冒。” “嗯。” 和他吃饭，刘愿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爬山用的体力消耗干净了，现在的她格外有食欲，桌上的小吃几乎都是她自己在吃，程望只会挑着她吃两口又不怎么喜欢吃的东西吃。 或许他也感觉到了尴尬，默默打开了电视，随便放点东西起码是热闹的。 和她在一起之后，自己就不喜欢特别安静，就算分开也会经常去一些热闹的地方让自己开心。 两个人吃着东西，完全没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热水不是很烫了，刘愿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喝了两口，真的很暖胃。 流鼻涕是她下山之后一直有的事，确实令人烦恼，好像真的感冒了。 照她这样低的免疫力，说不定感冒了会引起发烧，毕竟经常会因为不被重视的小感冒而发烧。 “叩叩叩——” 张舒甜站在程望房间门口好半天都没人来开门，明明还可以听到里面电视里的声音，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 犹豫再三，她给程望打了个电话。 “嗡嗡——” “喂？”程望接了电话，没有关掉眼前吵闹成一团的电视。 “您让买的东西现在在您房间门口，方便开门吗？”张舒甜的声音从外放的电话里传来。 刘愿竖着耳朵听了听，抬头看着程望，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上发掘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看来，那个姐姐说话好客气，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女孩子这么帅，办什么事情都特别干净利落。 “嗯。”程望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掉了。 刘愿本以为买了什么东西只要他去门口拿一下就行了，所以自己还是自顾自地吃着小吃，抽空喝了口热水。 门被打开又关上，张舒甜跟在程望身后走了进来，把买好的东西放在了刘愿旁边沙发的空位上，大袋子小袋子的包装好几个。 她站在沙发旁看了刘愿一会儿，不知道该叫刘愿什么。 “什么东西啊？”刘愿低着头只顾着吃，也不知道张舒甜进来了。 还好奇程望买了什么的时候，扭过头抬眼和张舒甜对视了两秒。 她的心跳瞬间加快，紧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程望的手。 嘴里的小吃还没咽下去，那一刻她的脸红的好像发了烧一样，温度迟迟不退。 程望抓着她的胳膊，淡定地把她按回了沙发:“坐好，腿不疼了？” “姐……姐姐好！”刘愿忽略掉程望的关心，朝着张舒甜点了点头。 一旁站着的张舒甜还在思考她和小总到底什么关系，之前在公司见过两面，感觉这个女孩有点可爱。 眼睛落在程望抓着刘愿的手上，她突然总结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第267章 不该在他的房间 “小总……女朋友？”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实在不能想出来别的关系了，毕竟她是知道小总这个人对别人的态度的。 光是刚才关心刘愿让她坐下的语气就好温和，看着桌上摆了乱七八糟的小吃，应该也是两个人一起吃的，而且那些托她买的女孩子的东西应该也是为这个女孩准备的，那这么推测怎么说也是非常亲近的关系。 程望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了刘愿旁边，瞥了她一眼，把视线定在了刘愿脸上:“舒甜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私人生活了？” 没有一点感情，完全不是平时和刘愿好好说话的那个他。 阴阳怪气的，还怪让人讨厌。 张舒甜突然清醒，知道自己的话说着不合适，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他们两个客气的对话让刘愿拘谨坐着一言不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两个人缓和气氛。 桌上的小吃们眼看着都要凉了，她只能在心里可惜一下，肚子还没填饱。 程望让张舒甜买的都是刘愿需要的东西，因为旅游说好的一周，怕刘愿会再在半夜给自己打电话说出去买什么。 索性一次性把该买的都买了，也不用他半夜像个变态一样去女生内衣店了。 “明天你就带着他们去附近看看，我看离这里不远有个公园，还有一处博物馆，到时候需要报销的让老张跟我说就行。” “好，那我一会儿就在群里通知一下。” “不去的不用强求，看个人意愿，如果有什么别的好玩的地方，也可以去看看。” “没问题。” “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 “好，小总打扰了。” 张舒甜又看了刘愿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间门。 刘愿坐在沙发上憋了半天，嗓子痒的一直不敢咳嗽，等到张舒甜关上门，终于痛快地咳了出来。 往嘴里塞了两口吃的，还好都没怎么凉。 程望起身去拿大袋小袋的东西，放在了刘愿旁边的地板上。 里面有这个季节穿的衣服，还有一个围巾，一些水乳面膜洗脸巾之类的日常用品，最后就是买的一些零食。 感觉刘愿就是被冻感冒了，早知道应该在她上山顶脱衣服的时候拦着她的。 一热一冷的可不是得感冒啊，关键是感冒她就容易难受。 到时候严重了还会发烧，这是他最担心的。怕她发了烧还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睡一天烧傻了可能都没人会知道。 “多喝点热水。”程望说着给她重新续上一杯热水。 刘愿又抽出一节纸巾擦了擦鼻涕:“我好像真的，真的感冒了，啊……鼻子好难受！” “阿嚏！” 电视里的声音太大了，刘愿耳朵吵，拿过遥控器把音量调低了一点。 看了看手机，打算外卖买药。 “我看看买点感冒药，可别真的感冒了。” 程望提前给她买好了药，目前算着应该也快到了。 “不用，我买好了。” 桌上的小吃们没有吃完，刘愿肚子太饱吃不进去，程望也没有强迫让她吃完不要浪费。 能吃这么多其实真的很不错了。 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她的眼睛努力瞄了瞄自己脚边的几个袋子，好奇里面都是些什么。 只是出来旅个游，程望是来大采购的，买这么多东西。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给她准备的，还在心里默默嘀咕着程望像个小女生，花钱大手大脚什么都要买。 不过为什么他没有感冒呢？明明他还把衣服脱给了自己穿，挨冻那么久，该生病的应该是他才对。 “喂？” “好，我下去就行。” 程望接了一个电话，直接就把刘愿自己晾在房间里出去了。 因为外卖员刚到楼下，他为了不让外卖员辛苦爬楼，自己下了楼去拿药。 在他下了个楼的功夫，周莉和平时一起工作吃饭的好同事曾雯静出了房间门去了五楼找他。 时间刚好是错开的，程望上一秒从三楼下到二楼，下一秒周莉和曾雯静一起上了楼。 因为程望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她们上了楼站在房间门口以为程望在里面。 敲了敲门，进去只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玩手机的刘愿。 “哎，小愿？你怎么在小总的房间？”周莉不可思议地凑过来，看着房间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刘愿抬起头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果然腿软让她跪在了地上。 所以程望跑上来的时候差点以为刘愿被欺负了，好在情绪控制住冷静思考了一下。 看她跪在地上艰难的要扶着桌子起来，他立马大步上前把要去扶刘愿的周莉和曾雯静晾在了一边。 两个人在惊愕的动作里看到程望横抱起刘愿，把她放在沙发上，对视着把自己好心的手收了回来。 “能不能别乱动了？”程望起身把感冒药和退烧药放在了桌上，这才抽空朝周莉和曾雯静看过来。 刘愿揉了揉自己的腿，红着脸拉了拉他的袖子，希望他不要误会刚才的事情。 看到两个姐姐的时候太激动了，怕解释不清楚，所以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腿上的力量。 “疼，我刚才就是不小心的，我以为我能站好。” “我好像说过，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用来找我，有事情可以给张秘书发消息。”程望看着两个低头不敢说话的人，严肃极了。 周莉把曾雯静拉到了身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是是，我这不是看小总你房间门开着，想着问问你明天会不会出去……”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盯上刘愿，像是犯了错求救一样。 程望看着她的眼睛，挪了挪身子，故意挡住了刘愿:“周总监，我出不出去对你有什么影响？” 不理解，他只是出来挂个人，至于去哪里玩，他真的不感兴趣，他也不想陪着一群人去玩。 “没有，没有，哈哈哈哈……小总说话真有趣，没什么事，哎对，小愿在小总你的房间是有什么事吗？”周莉挪动着身子看向刘愿，吃瓜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刘愿坐着本就已经很僵硬了，被她点了一下，突然就更拘束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在今晚进程望房间。 明明只是为了和他一起浅浅吃顿饭，怎么出了这么多稀奇百怪的事！ “啊？我，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犹豫着组织语言，刚要动嘴，就被抢先了一步。 “她在这里吃饭对周总监有什么影响吗？”程望板着脸问。 已经表示的够意思了，他已经不太耐烦了。 因为现在是在外面，不是在公司，现在是假期不是工作时间，他不想一直被人打扰到。 就是刘愿在他房间里住着，也不会对周莉有任何影响，她不用管这么多事的。 看周莉退了两步和曾雯静站在了一起，刘愿深吸了口气，解释说:“我和他……小总，今天一起爬山，然后回来买了些小吃，就一起吃了，没什么别的意思……” 瓜吃完了，周莉心里终于没有那么疑惑了，尴尬笑了笑，和曾雯静一起摆了摆手说:“哈哈哈哈哈……那我们先回去了，吃好啊，哈哈哈哈……” 转过身，周莉拉着曾雯静从程望房间里逃走了。 曾雯静也跟着松了口气，刚才听她问话的时候生怕程望听了会生气。 “你说小愿跟小总到底什么关系啊？来的时候让小愿坐他那个车，爬山也不和我们一起，他们两个单独去……” “这还不够明显啊？你是不是傻？” 周莉回头朝着楼梯上面看了一眼，怕程望会听到，小声说:“肯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想想当时小愿可是空降到我们部门的，这半年来她一直都人撑着，就是平时犯了错都没人敢批评她。” 曾雯静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她的话:“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咱们公司明明不招实习生的……” 确实是这样，之前程瑞康下的规定，不招收实习生和无工作经验的员工。 但是刘愿突然被人带到公司的时候，直接打破了他们的条例规定，之后那些规定也从公司条例规定里消失了。 第268章 答应 刘愿坐着非常不自在，明明她们已经走了，还是会因为刚才的事情感觉到尴尬。 其实她都没有想过程望会对那些姐姐们说话这么冷漠，确实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双标的问题。 在她的眼中，程望对自己好像一直都算温柔，很少有不耐烦的时候，更不用说对她会说一些难听直白的话了。 脑子里只要想起他，就只有他的好了，甚至以前让她不愉快的时刻都忘了干净。 所以她时刻在想，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提出分手，为什么没有耐着性子和他慢慢来，慢慢走下去。 程望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来看她已经自己穿好了鞋子。 “我要回去了，不打扰你了。”刘愿扶着桌子勉勉强强站了起来，想快点从他房间里逃开，不想再碰见公司里哪个认识的同事了。 站起来可以慢慢走路，现在的她腿太软，已经后悔爬山顶了。 当时爬山还特别开心，就算是又累又冷的也觉得好开心，如今成这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怪自己。 早知道有缆车就直接坐着缆车上去了，干嘛还一步一步的爬。 “好。”程望应了一声，过来拎起地上的大袋小袋，走在了刘愿身后。 “这些东西是什么？”刘愿好奇地问。 眼睛朝一个袋子里瞄了两眼，好像看到了衣服，又不确定。 出于礼貌和界限，她没有拿着袋子瞧。 不过这些东西是给谁的啊，好像并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程望等她把她的房间门打开，侧过身从她身边绕过去，直接去了客厅。 东西都放在了空荡荡的桌上，翻找着袋子都看了看，确保没有落下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都是一些你平时用的，买的应该够齐全了，要是再缺东西了就自己去买，我就不帮你了。” “给我的？这么多……” 刘愿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好像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激动。 反应过来就是给她买的，嘴角都上扬了，嘴边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每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程望都会觉得自己为她做的所有事都是非常值得的。 “等等……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刘愿突然收起笑脸，抬头朝他的眼睛看去。 算着这次出来旅游好像花了他不少钱，估摸着都够她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了，说不定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止。 程望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立马挪开。 他拿着热水壶去接水，在厨房里说:“别跟我提钱，我还没那么缺钱。” 刘愿把他放在桌上的大袋子小袋子拎起来看了看，心里实在不能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买东西。 毕竟他的钱也是他辛辛苦苦赚的，就算她不是一个心疼男人的人，也会因为两个人现在的关系选择拒绝他对自己的好。 “那我不要了。” “为什么？”程望从厨房露出头来，好奇不解地看着刘愿。 他之前有过的女朋友全都是冲着他的脸和他的钱去的，但是刘愿好像不一样，总觉得她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喜欢刘愿不是因为这一点，他执着第一眼的迷恋，执着那束打在他世界里刺眼的光，与其说认定刘愿，更像是他对这段感情的负责。 热水沸腾，咕噜咕噜的声音盖过了刘愿的声音，他什么都没听清楚。 水壶里的水热好，他出来倒了两杯热水，把感冒药倒进了一杯热水里搅拌了搅拌。 “为什么不要？不喜欢？”程望拿出来了两件衣服，看了看感觉张舒甜的眼光明明还不错啊。 难道说他现在跟不上潮流了？审美和刘愿也有了很大参差？ 疑惑半天，因为刘愿的话，终于打消了他这些不懂的疑问。 “不想乱花别的男人的钱。” 刘愿在自己房间比较放的开，脱了鞋子在沙发上捏自己的腿。 早知道就不去爬山了，现在累的要死，明天可能走路都困难了。 程望忍不住笑出了声，坐在她旁边看她捏腿，朝她身边凑了凑:“别的男人？关系疏远了啊。” 本来是逗她玩的，谁知道她居然有点生气。 “要你管啊！” 刘愿推了推他稳打不动的身子，倔强地给了他两拳头。 雷打不动。 “嘶……疼死了……早知道就不爬上去了。”刘愿捏在腿上的疼痛非常明显，她皱着眉还是想捶捶腿。 程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嘲讽她，语气里都带着酸酸的味道:“不爬上去怎么看你说的帅哥？” 他可惦记着刘愿上山时候的话，非要自己爬上去，想靠自己的努力看帅哥哥。 爬上去也没看到什么帅哥，因为他们上去的貌似不太是时候。 刘愿很少听到他讽刺挖苦自己的话，还有点惊讶，看着他的脸色貌似不太高兴。 因为他给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好意思一直欺负着他，虚假地笑了起来:“不爬上去不也能时时刻刻看到老板你啊？” 今天程望因为自己下面的人来打扰自己感觉到好烦，一直都不怎么爱说好听的话，现在突然被她撩动了一下，心情瞬间是绷不住的乐开了花。 “行了，喝药。” 程望把杯子拿过来给她，虽然开心的要死，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哼，喝就喝。”刘愿接过水杯，紧闭着眼睛直接一口干了。 就喜欢她这么干脆的说喝药，并且喝完，不像以前死活不喝，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 “那不是都说，喝了药会给糖吃？”刘愿随口问了一句，手还在腿上捏捏捏。 “那没有糖怎么办？”程望摊开手，给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连个兜都没有。 只要他能办到的，都会尽可能的答应。 刘愿转着脑子，最后还是把这个美好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腿:“那给我捶捶腿。” 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毕竟他可是从小尊贵着的，恐怕他爸妈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刘愿就坐着低头给自己捏腿，等着他的同意，但同时也没有对他抱有什么期待。 “那你不趴好？”程望起身蹲在了沙发前，撸起了袖子准备给她捶腿。 刘愿不解，有些不相信他会这么快就答应，连拌嘴都没有:“啊？” “给你捏腿。” “嗯……真假啊？要不还是算了……” 说着拒绝，不过身体还很听话地趴在了沙发上。 身体贴在沙发上，慢慢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在蒸发。她把头埋在抱枕里，露出鼻子呼吸，脑子越来越迷糊。 腿上被双手的力量占据，一开始有些痒，因为程望没敢用力。 拳头不轻不重地捶打在她没有一点力气又肌肉拉伤的腿上，突然疼的她想退缩。 “嗯！” 她咬着牙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又在疼痛里感觉到了放松，到后来好像麻痹了一样，捏着她的腿都感觉不到疼。 尤其是小腿，感觉肿了一样，捏一下都觉得浑身轻松。 脑子慢慢没有了意识，药物加持，她犯困得厉害，在安静的氛围里昏昏欲睡，张着嘴呼噜了两声。 今天她太累了，平时都不运动的，突然这么拼死拼活的，也难怪累到了打呼噜。以前她从来不打呼噜，至少程望没有听到过。 “睡了？”程望听到她打呼噜的声音，这才开口问。 看她半天没有动静，渐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怕她在沙发上睡着难受，只能把她先叫醒，等她睁了睁眼翻身，一把将她横抱起。 “不小心睡着了，好困……” 刘愿闭着眼睛环住了他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又想睡过去。 程望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如一剂催眠药:“睡。” 身体慢慢平躺到床上，刘愿轻轻嗯了一声，实在没什么精神回应他了。 额间被短暂的滚烫占据，碰上他的嘴唇时有些不太舒服。 “你占我便宜……” 刘愿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怕衣服会让她扯裂，程望由着她身体往前倾倒，双手压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刘愿越来越红的脸，慢慢起身轻声问:“那占回去不就行了？” 刘愿发没发烧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发了烧。 身体有些不舒服，头疼，还有些冷。 今天说起感冒发烧的本就应该是他才对，把仅有的外套穿在刘愿身上，自己挨冻了一晚上。 “不要这样给我讲话……”刘愿小声说着。 “嗯？那怎么讲？”程望看着她睁不开的眼睛，还是笑了。 “算了，我要睡了。” 刘愿翻了个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给了他。 “对了，记得给我关下灯。” 程望随手接过她丢过来的外套，帮她放好又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她。 把空调打开，又把门口的灯关掉，轻轻带上了门。 从刘愿房间里拿了两包退烧药和体温计回去了。 第269章 害怕 关掉客厅里的灯，程望把外套丢到了沙发上，迎着卧室的光，手里拿起桌上的水杯去了卧室。 退烧药倒进清透的水杯里，水慢慢变得浑浊，像是有了很多污垢的尘。 刚才他量了量自己的体温，确实是发烧了。 因为水烫，还没来得及喝药，就听到了门口咚咚的敲门声，听起来很急迫。 有点想发火，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还没准备好生气，随后听到了刘愿嘶吼的声音。 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跟着猛地提了起来，他直接冲出去给刘愿去开门。 刚开门还没开口问，就看到刘愿哇哇哭着朝他扑过来，直接挂在了他身上，像一只树袋熊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程望下意识地抱紧了她的腰，脖子被她紧紧搂着往前倾，还好站稳扶住了门。 看着门外什么都没有，他慢慢关上了门，空出手在她后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她太轻了，抱着都没什么感觉，不会有一点负担。 “怎么了？哭什么啊？” 看她吓成这样，程望也没什么打趣她的心情，只想知道是什么让她成这幅样子。 “呜呜……”刘愿的脸埋在他肩上，双手紧紧抓着他身上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还在发抖。 嘴里呜咽着，终于调整了一下情绪。 “刚才……刚才我想着先洗漱先……” 程望认真地听着她说话，但是因为她的抽噎声根本听不清楚:“别哭，好好说话。是不是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他现在因为发着烧没什么精神状态，和刘愿说话都是不自觉的温柔，比平时的温柔还要柔和一些。 手依旧轻轻拍在刘愿的后背上，听她哭的太揪心了，脑子会不由自主地替她乱想，不希望她这么难过。 但是刘愿只顾着担心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注意程望发着烧状态不好，听他话音这么温柔，就没有想着从他身上下来，环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 “不是，我洗漱完要去睡觉，就突然，突然看到鞋子旁边爬了一只特别大的蝎子……呜呜……我不敢回去了，我不知道它现在爬到哪里了……” 说完话，她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回想起刚才让人后背一凉的场面，她就控制不住的害怕发抖想哭。 长这么大真的很少见到蝎子的，今天看一眼她宁愿从来没见过。 “好好，别害怕。”程望摸了摸她的头，把她凌乱的头发顺了顺。 害怕蝎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况且她还是个女生。 程望将她抱到了沙发上，这才看到她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袜子。 眼下袜子踩在地上已经染了灰尘，脚底有些脏。 刘愿依依不舍地松开程望，红红的眼睛在沙发地板上乱扫，生怕他的房间里也会有虫子。 身体实诚地靠在了程望身边，拉着他的衣服，不想让自己的脚踩到任何东西。 “呜……不行，我害怕，我感觉哪里都是蝎子……别把我放在这里，我害怕……” 看她这么害怕的样子，程望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里没有蝎子，放下心好不好？去我屋睡，不要害怕了。” 程望弯下腰伸手，要把她抱起来放卧室里。 刘愿见状立马抱住了他，重新挂在他身上，把脸埋在他的脖子右侧蹭了蹭。 只要一碰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变得非常依赖人，尤其是值得信任的人。 完完全全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他。 “别乱蹭。”程望别过头看向不太明亮的窗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着身子抽了两张纸给她。 眼泪蹭在了他的脖子上，湿哒哒的。 并不是嫌弃她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是会因为她在自己脖子上蹭很痒，很难保持自己的理智。 刘愿接过他递来的纸擦了擦眼泪，又顺便擦了擦鼻涕，因为他的话又拿着自己擦完鼻涕的纸帮他擦了擦他的脖子。 其实说不心动了也不可能，她只要和程望近距离的贴在一起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会偷偷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会觉得他很靠谱。 只是一直让他付出，自己就会慢慢认为这份好是应得的，她真的会把程望对她的好当做一种理所应得的爱。 也只有和他分开的时候才会清楚认识到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的对你好，也因此每次有人想追她的时候都会让她想起对她最好的程望，没人可以取代。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小台灯，程望稳稳地抱着她，把她放在了床上。 “睡，这里什么都没有。” 桌上的退烧药已经快要凉了，他放下刘愿，拿起杯子把退烧药喝了。 对于喝药，他没有多少抵抗，确实不好喝，但是生病就是要喝药。 不喜欢生病，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只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让爱自己的人挂念。 刘愿看着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眼睛里透露着懵懂，看起来有些呆滞。 直到看到杯底的药物残渣，她才明白程望喝的不是水，是药。 她清了清嗓子，用刚哭完还没恢复的鼻音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喝药？” “因为……有点不舒服，没什么事。”程望凑上前弯腰帮她把被子掖到了她胳膊下。 他突然想到，让刘愿睡在他的床上他就没有地方可以睡了。 刘愿只顾着关心他喝药的原因，想起刚才被他抱着时贴在他身上很烫，或许他是因为今天脱了外套发烧了。 怕程望要走，她猛地坐起身，抓着他的肩膀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额头上，垂下眼不敢看他，感受到了程望额头上的高温。 程望的呼吸声很重，每呼出的气体都很热。 看着她垂下的眼睛，红红的让人好心疼。 还没享受够这点心动，突然刘愿就退了回去。 他站在刘愿面前，脸上泛起了红，吞了吞口水。 “你发烧了？是不是很难受？” 刘愿有点自责，因为自己就这样占据了他的床，而他现在还发了烧。 “没事，睡。”程望说着说着扬起了嘴角，心里好开心。 被关心了，有点激动，只是现在没什么精力可以表现他的心情。 思来想去，刘愿还是低着头说了:“我还是回去，不行我去找别的姐姐们睡，不占着你的床了。” 她站起来突然想起自己的袜子是脏的，而且出来太急没穿鞋。 程望的眼睛盯着她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们现在已经睡下了，你去了很打扰……” “这样，我在那边，你在这边。” 因为他的房间是一间双人的，床也很大，就算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挤。 句句有理，刘愿有些为难，她心里也不太想去找那些姐姐，毕竟现在真的时间不早了，去了可能会对她们造成困扰。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信得过程望。 “那，我先睡了。”刘愿尴尬地坐回床上，脱掉了自己脚上的袜子，穿着身上的毛衣和裤子钻进了被窝里。 袜子被她丢在地上，孤零零躺着，被程望弯腰捡起来拿到卫生间洗了洗。 刘愿的头埋在被子里一直不敢出来，直到程望躺在床上，软软的床往下沉了沉。 一个抱枕从程望这边递过来，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就算是他们两个人的分界线了。 刘愿不以为，她当是程望给她抱着睡的，拿过抱枕抱在了怀里。 “谢谢。” 在另一侧的程望没听懂她为什么要说谢谢，突然反应过来刘愿误会了他，他只是要放个东西防止她越界的，怎么就成了给她抱的枕头了？！ 关掉床前的台灯，刘愿很快就踏踏实实睡过去了。 程望发着烧怎么都睡不着，每次都是这样，虽然现在很困。 脑子里一直在乱想，在想各种事情。 这次旅游结束之后，回去就要继续投身工作，他们没什么休息时间，没有什么所谓的假期。 就算说他现在把公司管理的很好，少不了的就是他日日夜夜的操劳。 因为投身工作，就更没什么时间和机会来改变他和刘愿的关系了。 时常在想，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有可能，或许还可以重新和好。 他不会再喜欢别人了，也不会再找很多很多打发他无聊时间的女朋友。 那时候和陈奉生坐在一起聊天，聊到了他们各自喜欢的人。 陈奉生喝酒喝多了，微醺的脸上泛了红，脖子都红了一圈。 他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亲了亲他怀里挣扎不动的猫:“呦呦真可爱。” “喵——” 呦呦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出来，叫声越来越难听。 但是呦呦脾气太好了，不咬人也不抓人。 “陈奉生，你有一个忘不了的人吗？”程望抬起头看了看他，又说:“明明已经知道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你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心软。嘴上说着不会和她有任何接触，可是只要她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你会立刻帮她办，想尽一切办法，还不想让她知道……” “我说过我放下了放下了，怎么就……怎么一看到她我就好想好想再对她好一点，害怕她被别人欺负，害怕她会有心事躲起来偷偷哭……” 他没喝酒，但是头脑就是不够清醒，只要谈到了关于刘愿的话题。 刚和刘愿分手的那些天，他真的一直都缓不过劲来，每天闭上眼做梦都是关于刘愿的。 明明和好的时候说好了以后不分开，还是没有让她满意，还是分手了。 真的很要命，他都把整颗心都送给刘愿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和自己说话，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解释呢？他那时候只是吃醋了，只是有点不满意刘愿的做法。 第270章 很幸运 我很好哄的，只是你不愿意哄我，总是以为我不需要这样。 男孩子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吃醋生气，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有生气难过的不好情绪。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刘愿会不开心会离开的，但是他也是个偶尔不理智的普通人。 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刘愿和别的男生走很近，每次都会心里默默不开心。 “你放不下啊，程望，我跟你说，你认真好好喜欢了这么久的女生，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我啊，就喜欢过一个人，可是她，她……都走了五年了，我还是忘不了。”陈奉生笑着笑着突然眼眶一热，松开了紧紧抱着的呦呦，坐起身别过了头。 好看的手撑在沙发上，用指腹蹭掉了眼眶里的热泪。 他们两个人谈心的时候真的是在认真把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不会刻意嘲笑，不会在之后的聊天里提及。 能有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呦呦从陈奉生手里逃脱，窜到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毛，优雅地走了两步，蹲在了程望脚边蹭着他的裤腿。 “你很幸运，因为你想她了可以随时开车去见她，你们还有很多很多可能性。我不能，我只能去陆织灵的墓碑前给她送一束花，我只能在她开过的甜品店里回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你有什么难过的？你可以经常看到刘愿，可以看到她的哭她的笑，可是我连陆织灵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她走之后就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一次都没有……” 真的记不得了，时间冲淡了他对陆织灵的感情，也冲淡了记忆里的模样。 她真的很好看，笑起来特别甜，明明比自己大好多岁，却在自己身边像个笨蛋。 十六岁的陈奉生，身高也还没长开，和陆织灵站在一起也只是高了一点点。 “你这个小男孩怎么这么没意思，送别人向日葵干嘛啊？！我一点都不喜欢。”陆织灵在她第一次收到陈奉生的花时，凶了他一顿。 没有感谢的话，只有不满意，她向来比较直爽，对陈奉生更是。 花被她放在了收银台前，她自己坐在了座位上。 就算不喜欢向日葵，那束花也还是在她的甜品店里摆了很久很久。 她喜欢红玫瑰，听起来很俗，但是就是感觉玫瑰花很浪漫。 那时候的陈奉生因为她的话尴尬红了脸，怕她会生气，抓了抓头发，低着头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它。你喜欢什么花，我明天开学之前给你送过来。” 他选择送向日葵是因为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情窦初开的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也真的在努力哄陆织灵开心。 “玫瑰花，我喜欢红玫瑰，你不觉得红玫瑰很适合我吗？”陆织灵看他低头腼腆的样子，眼睛弯了弯，从座位上下来，朝他走了过来。 后来每一年的生日，她都会收到陈奉生默默无闻的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花，每次都是24支花，她永远活在了她最美好的24岁。 天已经晚了，店里也没有人了，陆织灵就站在陈奉生对面，双手背在身后，歪头对上了他自责的眼睛问:“哎，陈奉生，你要是给我买花了，开学还有零花钱吗？” “算了，万一因为这束花，你开学了没有饭吃饿肚子了，姐姐我啊，可就心疼喽。” “你这个年龄可不能经常不吃饭，会长不高的，我还等着你长到一米八呢！” 陈奉生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我……再过两年，我一定可以长到一米八！” 他的零花钱都是老爷子看心情给的，而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自然是不缺钱了。 平时剩下的零花钱都攒了起来，在和陆织灵在一起之后就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都给她买了礼物。 因为他那个时候在上学，很少有陪陆织灵的时间，就算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也要在课间或者午休、晚自习放学的时候。 能弥补的只能是花钱送给她一些惊喜，给她买她喜欢的裙子，经常用的化妆品，还有好多好多可爱的玩偶。 陆织灵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长长的美甲在陈奉生的额头戳了戳:“不要让我失望哦，不然以后我都不能穿高跟鞋了。” “不会的……”陈奉生别过头不敢看她直勾勾的眼睛，脸上的温度始终是下不去，好讨厌。 白净的额头上多了两处被指甲戳红的印。 但是后来怎么就没有好好等他长高呢？为什么要走…… 那天下午抱着她的身体那么冷，雨无情地打在她身上，惨白的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却最是让他难忘。 夏日的一场悸动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感觉，和她一起走了。 直到后半夜，程望困得闭着眼睛也会打瞌睡，眼睛里莫名地会流泪。 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感觉自己浑身没劲，动了动胳膊，朝着旁边看去。 刘愿躺在他身旁，迷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腿搭在他的肚子上，往他这边靠了靠，似乎明白他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笨……刘愿。” 真的没有见过她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每次都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挪动了身子，一点都不安分下来。 想喝热水，喉间干涩。但是又不想吵醒她，这样等待了一会儿，他放弃了喝水的想法。 看刘愿蒙着被子睡觉，总觉得她呼吸不太顺畅，顺势往下拉了拉被子。 “嗯……” 刘愿动了动，试图朝他背过身去睡，但是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带不走，又继续睡下去了。 程望全程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了她。 等听到刘愿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再次平静地响起，他才离刘愿近了些，帮她把堆上去的毛衣往下拉了拉，护住了她的肚子。 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了。 不知道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希望刘愿可以像他一样忘不了自己。 只是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是具体来说他一点都睡不着。 别人发烧的时候会多睡会儿觉，但他一发烧就特别容易失眠睡不着觉。 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他才不知觉地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短暂且甜蜜的梦，梦里有刘愿。 两个人站在公交车站前等车，至于为什么要等公交车，梦里的他没有思考过。 “怎么还不来啊，哼……”刘愿闲的站不住了，朝着四周看了看，手里的包让她直不起身。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笑着说:“快了，再等等。” 刘愿慢慢朝他凑过来，瞧着周围没人，把手里的包放在了他手上。 “累了？”程望收起手机，接过了她手里的包。 阳光恰好迎上他的脸，温暖打在身上。 他弯下腰顺着刘愿，看着她剥开糖纸把糖送进自己口中。 口腔里的甜味弥漫开，他的眉眼间带着笑意，依旧直直地站着身子等公交车。 刘愿站在他身前，后退了两步，拉紧了他的手。 这种心跳的感觉像是第一次谈恋爱，连牵手都会紧张出汗。 “你不是说每次都要你主动牵我的手吗？为什么这次要让我主动？”刘愿回过头不满地看着他，用牙齿嚼碎了糖块。 说过，在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的闹矛盾和好时。 程望的手反握住了刘愿的手，还是那么冰凉:“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不对，他记得他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眼前的刘愿会给他撒娇，会依赖他，会陪他一起等车，会喂他吃糖，会主动牵他的手？ 看着程望慢慢走神的眼睛，刘愿挪着小碎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脸埋进他的胸口:“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最最最喜欢你了啊。” 第271章 退烧 刘愿睡醒缓缓睁开眼，一只手肆意地搭在程望脖子上，手指动了动。 她看着自己的姿势，尴尬地把腿从程望的身上挪开了。 早知道就去睡沙发了，她睡觉这么没有形象，也不知道程望会怎么想她。 被子半夜被她踢掉，冷的她贴着程望取暖，浑身都充满了热意。 守在身边的人现在热的像个大火炉，难怪也没觉得自己那么冷。 “这个点你也该醒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变得安安静静的，程望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红红的，看样子不太对劲。 刘愿下床发现自己没有鞋子，昨天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穿鞋，离那只蝎子太近了。 袜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好偷偷穿上程望穿来的拖鞋了。 去卫生间里简单洗漱完，给他把他的鞋子摆好放在了床边，看他还在睡觉，以为他故意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你平时可不睡到这个时候啊。” 话说完，又陷入安静的氛围里。 “哎……” 她这才注意到程望微皱的眉头，以为他做了噩梦，随后想起了他滚烫的体温。 本打算把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但是她的手太凉了。 犹豫之下，她趴在程望身边凑过来，慢慢贴上他的额头，眼睛眨了眨，目光定在了他弯弯的睫毛上。 而他脸上干净的没有任何疤痕痘印，只有那个泪痣一直在时不时有意的吸引着她。 她的眼睛垂下，注视着程望脸上的每一处，鼻尖轻轻在程望脸上蹭过，感受到了他沉稳的气息。 脸上被蹭的痒痒的，程望缓缓睁开了疲惫无力的眼睛。 从甜腻的梦里摆脱，又转眼进入一个让他意识感觉不清醒的现实。 脸上的热意直接猛地飚升，喉结上下滚了滚。 看到他睁开眼睛，刘愿几乎是跳起来的，差点被自己的腿绊倒，后退着和程望隔开了距离，眼睛都不敢看他:“我刚才，刚才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你别多想。” “那看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再看看？”程望抓着头发坐起了身，看了她两眼，又下床穿起了鞋。 身上没什么力气，精神也不太好，感觉起来的时候浑身都累。 他的头发炸了毛，面色红润，只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和宽松牛仔裤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听话。 “不用……”刘愿看着他慢慢朝自己前进的脚步，自己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了柜子上。 程望没有理会，他的手撑在了刘愿的身侧，白净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弯下腰朝她凑上来，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缓缓垂下眼睛。 看着他要凑过来的脸，刘愿心里还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紧闭着眼睛等了两秒，鼻子闻到了他身上专有的香味。 “感觉到了吗？”程望看着刘愿的嘴唇，咽了咽口水。 头脑不够清醒，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点烫……”刘愿支支吾吾憋出了四个字，眼睛错落在远处的窗外。 “嗯。”程望没再多说，收回自己想犯贱的心思，转身去了卫生间。 直到里面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刘愿才从刚才近距离对视的回忆里逃出来，拍了拍自己怦怦跳的心口。 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都没见程望出来，闲着无聊想起程望还有点烧，就先跑去厨房做了一壶热水。 桌上恰好还有仅剩的最后一包退烧药，等水热好了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袜子干了。”程望冲完澡又洗漱，身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头发湿哒哒的还没开始擦就出来了，毛巾搭在肩上，他拿着昨晚已经给刘愿洗好的袜子走到了刘愿跟前。 看着刘愿给他倒好的退烧药，走过来拿起了水杯。 “那我的鞋……”刘愿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大拖鞋，有点不好意思。 退烧药还没开始喝，他看着刘愿又把自己手里的水杯放在了桌上，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出了房间门。 昨晚刘愿跑出来的太急，门都没有关，现在还开着。 他进了房间把刘愿的鞋子拿了出来，也没看到什么蝎子，可能是开着门自己逃走了。 不过当时她吓得应该是真的不轻，还是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回了自己房间，看到刘愿已经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了。 鞋子给她放在脚边，程望拿着被热水浸湿的擦脸巾给她擦了擦脚，随后把袜子拿过来给她穿。 因为刘愿玩着手机，顾不上程望在做什么，一直等他给自己穿好了袜子，才反应过来他在给自己穿袜子！ 玩手机的手指动了动，突然有点不太自在，居然被他这样对待。 程望就蹲在她面前，慢慢帮她穿好了袜子，又给她把鞋也穿好了。 “你没什么话要说？” 他突然抬起头对上了刘愿心虚的眼睛，貌似有些不满意她的态度。 擦脚穿袜子穿鞋可不是说谁都有机会让他亲自来的，刘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把自己当劳动力了？ “我没让你帮我穿，是你自己要给我穿的。”刘愿小声嘀咕了两句，感觉自己挺有理。 不过确实很有理，程望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起来去卫生间里洗了洗手，回来把桌上的一杯退烧药喝了，皱着眉感觉喝完这杯药都不用吃饭了。 甚至他在想，是不是刘愿为了报复他，故意倒了整整一杯的水来让他喝药。 平时的退烧药都用不了多少水的，但是刘愿给他倒的水比平时喝的退烧药多了两倍的量。 “对不起啊……”刘愿放下手机，抬起头看向程望。 “对不起什么？”程望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她的手机旁边，转身坐到了她的身旁。 手机亮了亮，微信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他扫了一眼没有理。 “昨天因为我，你才发烧的……都怪我，对不起。”刘愿低着头不敢看他，眼睛偷偷扫了一眼他的手机，注意力被他的手机响声吸引住了。 心里因为他发烧很过意不去。其实当时可以租一件军大衣的，程望非要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自己穿。 她以为男生会不怕冷，不会被风吹出什么事来。 程望朝她看过来，有些不太相信这种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道歉的话让他感觉到了刘愿对他的关心，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说话不要低头，不要一副害怕我的样子。” 和刘愿在一起那么久，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程望都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等刘愿慢慢抬起头，他立马伸出手在刘愿额头上弹了一下。 “笨刘愿。” 没别的意思，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希望你可以发自内心的因为我感到开心。 以前开心难过的回忆他都记得，以后也会一直记得，会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子冲进他灰暗的世界里，给他带来了数不清的美好。 刘愿看着他站起身，自己捂着额头也站了起来。 程望的手机响了两声，随后刘愿的手机也响了。 看了看微信才知道，群里的员工们想让程望请他们吃顿饭。 来到这里确实打算请他们吃饭的，算是新的一年的第一顿聚餐了。 所以程望看了手机直接应下了，时间定在了晚上，去民宿旁边不远的一家炒菜很好吃的饭馆里。 “走，下楼给你换间房。”程望穿好了外套，身上的热意在喝完退烧药后就渐渐消下去了。 刘愿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下了楼，结果发现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现在去找其他民宿住也有点困难，而且她是一个人，程望不太放心。 陪她回了她的房间，可以看出她心里还是很抵触进这个房间的，从进了房间就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袖子。 刘愿小心地把脚放在地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脚边，生怕突然窜出来一只什么吓人的虫子。 程望停下脚步，看她一副害怕的样子想让她和自己换换房间。 刚要回头和她说，她就毫不知情地转过头撞在了程望后背上。 “嗯！” 刘愿捂着自己的鼻子轻轻揉了揉，忍不住开始抱怨:“你走路停下干嘛！” “自己不好好注意怪我？”程望心里不服气，一把拧开卧室的门，不等刘愿就直接进去了。 “等等我嘛！”刘愿紧跟着他，一起走了进来。 然而幸运的是，她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爬动的蝎子。 尾巴带着毒尖，听到开门声，正打算爬进床里。 第272章 收拾东西 “啊啊啊！”刘愿大声叫着，慌乱之中紧紧抓住了程望的手，像是一只仓皇失措的小老鼠，挣扎着想顺便拉着程望逃开这个地方。 她的耳朵嗡嗡响，满脑子都是缓慢爬行的蝎子，头皮都发麻。 和那天晚上的反应一模一样，吓得魂都要飞了。 抓着程望的手比平时都要用力，似乎是应激了一样，紧张到红了脸。 看着她这么惊吓的样子，程望的眼睛落在她用力的手上，从容淡定地转过身来把她单手抱了起来，一脸无奈地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地上正在爬行的蝎子一脚踩了。 刘愿把脸埋在他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不敢下去，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不要待在这里了……呜呜……” “别害怕了。”程望轻声安慰着，眼睛盯着地上没有生命气息的蝎子时认真了起来，同时在心里也松了口气。 感受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小身躯还在微微发抖，上次好像还是她生气哭的时候。 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在刘愿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手指在她的长发上慢慢拢着，帮她捋顺了头发。 手腕上是被刘愿按红的印子，被白净的皮肤衬得有些病态。 “我就说，我就说有虫子，我不要住这个房间了，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刘愿颤着声吸了吸鼻子，抓紧了程望身上的衣服。 现在的她特别像是有了一个证据来找程望告状的小朋友，气势拉满，非常理直气壮。 “好，不住这个房间，我给你把行李收拾了。”程望耐心哄着说好话，带着刘愿回了他的房间。 从程望身上下来，刘愿脱了鞋子，随后坐在沙发上缩着身体大声哭了起来。 情绪突然的失控又好像不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可她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只想大声的哭出来，不想偷偷不出声的忍气吞声。 一想到爬动的蝎子，她就止不住地会颤抖心慌，感觉哪里都有一些偷偷爬行的小虫子。 程望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直哭，想去哄她又有些克制，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又在清醒间收敛了这份感情。 拿着纸去抓刘愿的手，被她躲开了，纸被她的手拍到了地上，程望低头看了两眼也没去捡。 他蹲下身抬眼看着刘愿，伸了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 这笨蛋哭起来连个脑袋都不露出来，不怕自己喘不过来气啊。 终于，刘愿哭了一会儿不哭了，睁开肿了一大圈的红眼睛，接过了程望给她倒好的热水，一口气喝了满满一杯。 咕咚咕咚的声音随着她吞咽的动作有节奏的响起，脸上的眼泪像细碎的汗水一样从脸颊不知觉间滑落，抽噎声依旧是断断续续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程望看的入迷，猛地清醒过来，立马别过了头。 “好了，哭也哭了，去洗洗脸。” 身上的外套被他脱下来随手丢在了沙发上，转身就去了刘愿住的房间，看着刘愿卧室里的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弯下腰慢慢收拾了起来。 一个书包根本装不下她现在所拥有的东西，索性程望拿着自己车上的拉箱给她把东西都收拾了。 “嗡嗡——” “嗡嗡——” 正在收拾着东西的他现在空不出手，本来不想接电话的，但是手机一直响。 放下手里正在叠着的衣服，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接了电话:“什么事？” 给刘愿收拾了半天，他热的额头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叠好了最后的两件衣服，直起腰拉出了拉箱的拉杆，朝着门外走去。 田婧怡今年和程瑞康也没留在家里过年，他们两个人去了国外，因为要去一个服装设计交流会，到时候可能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办。 好几天没跟宝贝儿子打电话了，自然打电话就是为了聊聊天，以表想念和没有在家里过年的歉意。 “宝贝呀，这几天玩的开不开心呀？” 程望没有说话，拉着拉箱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拧了一下门，居然锁上了！ 这可是他的房间，刘愿就这样把他关门外了？！ “宝贝？”田婧怡听电话里没有声音，以为自己这边的信号不行。 听到呼唤，程望回过神来，朝着楼梯口看去:“嗯，反正你们都不在家，我也就跟着他们随便玩玩。” 习惯了，每年过年他们家都不会团聚在一起，没有一点外面的热闹气息。 从小到大，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人的餐桌，一个人的客厅，一个人的上学放学。 还记得有一天他没有去上学，坐在爱心海的沙滩上静静地看着日出日落，整天没有吃饭喝水，肚子很饿很饿。 路过的人会多看他两眼，但最后陪伴他的只有一个没有生命又装满了文具书本成绩单的书包。 那时候他思考了一天发现，原来从心里重视他的人真的寥寥无几，就算他一天不去上学也不会有人知道，爸爸妈妈也不会过问。 人不是一夜之间长大的，他像是被人用力推着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身后无人的地方，回头去看那些自己一路走来的黑暗。 田婧怡因为他的实话有些难堪，尴尬地笑了笑:“宝贝啊，你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在说这种话？我们也是……” “知道，为了我好。”程望打断了她的话，手指在面前的门上敲了敲，又说:“你们忙，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嘟——” 电话挂掉，田婧怡这里的时间和国内的时间有偏差，她正准备睡觉，现在因为程望不高兴，自己也睡不着了。 “哎，小望好像又不高兴了，我们好不容易这两年和他亲近了点，怎么就……” 程瑞康在她旁边听了好一会儿，放下手机把她抱在了怀里:“别多想了，这臭小子嘴里从来说不出好话来。” 两个人一同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为工作尽心尽力，最愧疚的就是没有好好陪伴程望长大，没有让他成为一个被父母时刻关心照顾的幸福小孩。 可是这世间又有多少家庭可以做到工作孩子两顾呢。 “马上！”刘愿湿着头发朝着门口跑过来，毛巾从肩上滑落，掉落在滴了水珠的地板上。 她的衬衫还没来得及系好扣子，肩上的肩带若隐若现，下面也只穿了一条短裙，打底裤还没穿上。 程望低头看着手机，明白自己刚才和田婧怡说话时的态度不好，所以发消息说了两句话。 门被打开，他抬起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定在了刘愿身上。 胸前的衣服被垂落的头发打湿，透了一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内衣的颜色。 刘愿给他打开门后立马小跑着回去捡地上的毛巾，随便擦了擦自己还湿着的头发。 如果不是房间里开着空调，恐怕她穿这一身会很冷。 拉箱放在了沙发旁，程望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抢过刘愿手里的毛巾，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手指。 刘愿回过头来看他，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有神。 “我自己会擦啊。” “但是你懒。”程望拿着毛巾帮她擦了擦头顶，又慢慢擦着擦到发尾，动作没有丝毫像她那样的随意不耐烦。 原本他也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遇到刘愿之后，就很喜欢给她擦头发吹头发。 第273章 洗手台的对话 房间里太安静了，刘愿都不好意思打破这种难得的寂静，但是嗓子有点痒。 “咳……” “咳咳咳……” 放开了的咳了两声，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程望看了她两眼，以为是故意的，就不想随了她的意去刻意关心她。 放下手里湿湿的毛巾，去卫生间拿来了吹风机。 “过来，那里吹不到。” “哦。” 刘愿不情愿地踏着小脚步跟了过来，走到他对面背过了身。 刚洗完澡的她身上很香很香，只要靠近就可以闻到。 而程望又刚好站在她的身后，垂下眼睛就可以看到刘愿没系好扣子的衬衫里面的内衣，还可以看到内衣下的沟壑。 “把你的衣服穿好。” 刘愿这才低着头把衬衫上的第二个扣子也系上:“你眼睛别乱看。” “做不到。” 程望的手指在刘愿的发丝里轻轻拢着，让热风吹在自己的手背上，不至于因为吹的时间过长而烫伤她的头皮。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不得不说女生的头发吹起来是比男生费劲许多，也难怪刘愿不喜欢吹头发。 头发吹了八分干，程望关掉吹风机随便抓了抓她软蓬蓬的头发，收回手说:“收拾一下去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帮她吹完头发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来，还有些想被她夸一夸的心情。 把吹风机放回原位，他从卫生间出来没忍住又摸了摸刘愿的头发，把她刚梳顺的头发摸乱了。 “干嘛啊你！”刘愿一脸不高兴地拿着梳子给了他一下，一个梳子就这样在他胳膊上断成了两截。 看着只剩下一半的梳子，刘愿憋红了脸，感觉好尴尬好丢人。 程望弯下腰帮她把地上的一半梳子捡起来放在了桌上，并不觉得有什么，站在了她坐的椅子后面，凑上前将双手撑在了椅子扶手上。 “抓紧时间，他们已经出发了。” 声音是擦着刘愿的耳朵传来的，刘愿敏感的只想躲开，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了些什么。 耳朵这样不争气地当着程望的面红了起来，她低下头把耳边的头发拉出来挡了挡。 “梳子断了……”刘愿的眼睛盯着断成两半的梳子，把它的“尸体”丢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因为现在去订好的餐馆吃饭的话，晚点可以去一家ktv里唱歌，这是张舒甜和那些人计划的。 程望换了一件干净外套，出来看刘愿还没收拾准备好:“梳子等回来的时候买，收拾好就直接下去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刘愿化的妆怎么不太满意了，眼线画了好半天都画不好，打腮红的时候还不小心打重了，嘴唇最近也有点干，涂的颜色她都不太喜欢。 因为程望催促她的话，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难免烦躁了起来，妆也是随便化了化。 手边开了盖子的口红没有注意到，被她的胳膊撞到了地上，直接从根部断了。 “啪嗒！” 口红连着盖子一并弹了弹，最后平静地躺在了地上。 她又耐着性子从化妆包里翻出了一只颜色较浅的口红涂在嘴上，最后又用纸巾蹭了蹭脸上的腮红。 程望弯腰帮她捡起了地上断掉的口红，偷偷看了一眼口红色号，重新放在了桌上，至于断掉的那截，被刘愿用纸捏进了垃圾桶里。 眼下程望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能明显感觉到刘愿现在的压抑心情，所以就只是跟在她身后，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不太清楚现在错在谁身上，只能归结在自己身上。 刘愿收拾了差不多，把自己提前卷好的头发放了下来，随手整理了一下，又照了照镜子，这才下楼。 一路上谁也不吭声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看着刘愿踏着生气的小步子，程望硬是和她隔开了距离才敢看着她的背影偷偷勾起嘴角。 他开自己的车，让老张坐在了后座，本打算着给刘愿去开副驾的车门。 没想到一个扭头的功夫就目送刘愿坐在了老张旁边，车门也被重重关上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自己默默回到驾驶位开车。 导航的声音充斥在安静的车里，老张端坐着感觉自己应该提前跟着大部队先逃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两个人的低气压压的喘不过气。 因为刘愿在车上，程望会不自觉地放慢车速，注意力也比平时一个人开车的时候要集中许多，他是最不希望刘愿有危险的。 路上慢慢开着车，看着远处的风景，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无意地敲打着方向盘来打发时间，听起来很有节奏感。 而他自己心里也经常会自恋一下，感觉自己的这双手就像一副天然的艺术作品，长得很合他意。 “嗡嗡——” “咳……”程望忍不住朝着后视镜看了两眼，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都到了？” 车内蓝牙连着他的手机，张舒甜的声音在车内环绕着:“大家都在等小总你，需要的话我让他们先进去。” 外面风大，不少女生出来的时候穿的比较薄，站在门口吹的缩着脖子打颤。 “你们先进去点，我们很快到。”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挂断了电话。 路程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不过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饿的迫不及待的想吃饭了。 “小总终于来了啊！” “我这半天没吃东西了，饿死了饿死了。” “……” 刘愿从程望身后走过去，直扑扑地跑到了周莉她们身边，找了一处空座位坐下了。 人太多了，程望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身后的刘愿了，朝着人群里扫了几眼才在对面看到她。 他坐在了一处最显眼的位置，和张舒甜、老张坐在了一起，没多说什么，从坐下就一直拿着手机在玩。 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的话，纠结再三回过神给刘愿发了个自己不太满意的消息:口红链接发过来。 刘愿抬起头看到了正对面的程望，同时程望也在看着她。 心里还是生气，不仅是口红摔断了的原因，今天就是莫名的感觉烦。 她思来想去回了程望一句“不需要”，关上手机，拿起周莉给她倒的一杯啤酒，看着程望直接一口干了。 有点挑衅人，对面看着她的程望真的很想教训她，不想让她喝酒。 他的眼神就这样越过一群公司里的员工们，一手撑着脸直勾勾注视着刘愿，拳头不轻不重砸在了桌上。 “叮当！” 餐具被他的拳头震得响了起来，清脆悦耳，随后大家的目光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小总？”张舒甜坐在他身旁也有些诧异，好像这是第一次看他外漏生气的样子。 程望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起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人多显得非常热闹，也没有谁是一直关注着他的。 桌上的菜品很多，刘愿低着头吃姐姐们给她夹的菜，头都不用抬起来，一直就这样低头吃饭。 出来的时候带了胃药，就算是胃疼也不用捂着肚子忍得要死要活。 刚才喝了那杯冰啤酒，有一颗牙齿有点疼，而现在还有点闹肚子。 看着手边的啤酒瓶，她忍不下去捂着肚子偷偷跑去了卫生间。 早知道不喝冰的了，喝了还要拉肚子，太难受了。 上了个厕所，感觉肚子舒服了些，她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欣赏了起来，其实今天化的妆也不错，只是心情不好觉得不满意罢了。 因为镜子在男女厕所出口的正中间，她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人。 盲猜是程望，所以她反应及时转身就跑，总觉得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会被他报复。 “嗯！” 还没跑开两步，身体就被一只手往后压着抵在了洗手台前，洗手台边上的菱角撞上了她的后腰，疼得她闷闷吭了一声。 还没接受这一下，随后腰上环绕着的手有力地一把将她托起来，让她垫坐在了一件外套上。 第一次坐在洗手台上看他，刘愿都不敢挣扎，红着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怕洗手台会撑不住她的重量。 她别过头朝着身后看，水管里的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 “赌什么气？东西都会赔你，又不是耍赖不给你买。进去就跟我坐在对立面是什么意思？觉得离得远了就不能怎么你了？”程望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洗手台上，靠过来身子近距离地看着她。 说话时的语气没有刚才的动作那样锋利，倒让刘愿心里一点都不怕他。 刘愿听他说完了话，沉着冷静地伸手关掉了身后的水龙头，身子后倾着不敢和他挨那么近。 “我爱坐哪里就坐哪里，不要你管。” 只要不是看到他真的认真生气凶巴巴的样子，刘愿就一点都不怕他，哪怕现在的他确实快要生气了。 “想管。” “有病。” 刘愿用力抓着他胳膊上的肉，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直接从他身侧滑了下去，后背粗糙地剐蹭过洗手台，疼得她差点直不起腰。 但是程望在她眼前看着，她不能就这么让人笑话，淡定地咬了咬牙，把刚才程望垫在自己屁股下的衣服从洗手台拿过来拧干了水。 “湿了，活该。” 外套随手丢给程望，她吸了一口冷气，从容地走回了吃饭的房间。 被她丢在卫生间的程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经意间的笑意让他自己都愣了两下，拿着湿掉的外套出去抽了两根烟。 第274章 别碰我 回去之后，刘愿胃口大好，一直吃吃吃，比平时的饭量要多，直到肚子撑得塞不动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让程望受瘪了，心情格外好，食欲也增加了。 后背疼，被洗手台刮的她后背有点蛰，后腰也疼，都怪程望那么用力地推她，一点都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一点。 再见到程望已经是吃完饭去ktv了，晚上的风太大，她裹着自己身上的外套打了个喷嚏。 看着程望自己开的那辆车停在他们面前，她故意往人堆里退了退。 “早知道应该给你发消息让你穿厚点，这里晚上风特别大，可冷了。” “对，上次跟小莉姐出去，回来的时候脚冻得没知觉了。” “……” 不过进了包厢里就不那么冷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包厢，可以盛下公司大大小小几十个人。 一打一打的啤酒放在桌上，还有两箱的鸡尾酒，启瓶器被男生拿在手里挨个的开。 因为大家都是打车来的，回去也不需要担心开车的问题，无非就是少喝点保持清醒。 周莉拉着刘愿坐在自己身边，和平时爱听八卦的姐妹都聚在了一起，把刘愿围的根本走不掉。 “什么，你跟小总不是男女朋友啊？！” “对啊，真的不是。”刘愿点了点头，端坐在沙发上十分腼腆，被这么多漂亮姐姐盯着浑身都不太自然。 她们就像一些流着口水的狼，盯着她这只诚实的小白兔，试图从她身上找点八卦乐子。 看刘愿说的不像假的，但是那天周莉也看到了，她确实和小总关系还算不错啊，难道说小总腻了和她分手了？ 没关系，刘愿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小总拒绝了她就拒绝，反正还会有人喜欢。 她的眼睛投向坐在旁边男生堆里面的小正，意味深长。 小正是个外号，大部分人都不记得他的真实名字，因为他在公司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刚好他名字里带了个正字，叫的人多了自然就变成了小正。 “小正，过来。”周莉朝着小正招了招手，声音有点大，因为包厢里的歌声也很大。 小正和男生们的目光投过来，很快他就被男生起哄推了过来。 他拘谨地坐在离刘愿很近的地方，低着头扶了扶眼睛。 “周莉姐，有……有事吗？” 他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但是肤色很白，看起来很腼腆很正直，确实让人觉得很靠谱。 周莉拍了拍刘愿，偷偷在她耳边说:“小正人挺好的，而且还没谈过恋爱，你们可以试试哦。” 刘愿浑身一激灵，耳朵直接红了起来，脸上的温度也在不受控制地发红:“什么啊！我我我……” 她怎么都没想过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大哥哥有任何联系啊，突然这样有点慌神。 没有这个尝试和他谈恋爱的想法，所以害怕这样撮合以后会很难收场，她可是还要再实习六个月的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小正突然开口了，从外套里拿出来手机说:“我没有谈过女朋友，如果可以……可以加个微信……是哈哈哈……” 听他紧张的声音，刘愿已经看出了他脸上的难堪，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不想明面当着这么多准备吃瓜或是看笑话的人拒绝他。 “……也可以。”她吞咽着口水，拿着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扫一扫，伸出手机看到了小正也伸出手机要扫她的微信号。 两个人又各自尴尬收回各自的手机，打算换成自己的二维码。 因为动作太过于一致，起哄的就不止是周莉和那几个姐姐了，小正旁边的男同事也在起哄。 声音太大吸引到了另一边坐着吃醋的程望，他投过来好奇的目光，死死盯着刘愿，拳头都攥紧了。 看着刘愿伸出手机和小正加微信，他拿起手里的杯子，把杯里的啤酒喝进了肚子里。 “小总，不主动是没有结果的。”张舒甜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向刘愿那边，感觉很有趣。 手里的酒杯盛着白酒，习惯了喝白酒，以前跟在程瑞康身边的时候没少替他挡酒。 他们那个年龄真好，敢爱敢恨，青春活力。 程望的手指抚了一圈自己刚才喝过的酒杯口，没有理会她的话。 “加了……”刘愿小声说着，偷偷看了小正一眼。 平时在公司经常见他的，毕竟刘愿自己可是那个给全公司人跑腿的，谁的外卖她都帮忙带上去过，打印复印的文件还有一些草稿设计图什么的都需要让她来弄。 小正也不太会说话，因为完全没有恋爱经历，说话一直都很紧张。 刚好刘愿也不怎么搭他的话，尴尬之下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和刘愿挪开了距离。 感受到那群男生都远了，刘愿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拿着一瓶鸡尾酒倒在杯里喝了起来。 “觉得小正可以吗？他不行了还可以换，咱们公司单着的小年轻多着呢。” “对对！” “你到时候毕业了还来咱们公司，说不定会有更多年轻的跟你差不多大的，就别再想小总他看不上你了。”周莉怕她会对小正不中意，又怕她因为小总一时想不开，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姐姐们似乎都以为刘愿心情不好是因为程望看不上她，纷纷鼓励她振作起来。 “世界上男人多着呢，咱们不在一棵树上栽死。” “小总那样的人看着就很花心，你就别非他不可了。” “真是，长得帅的一般都挺花心的，说不定他背地里还有数不清的暧昧女友，也许你只是其中一个呢！” “……” 姐姐们的话越说越离谱，说的刘愿都有些被洗脑了，越想越生气。 回想到了以前他搞好多女朋友的时候了，比换衣服还要快。 不知觉间她独自躲在小角落里喝闷酒，一直喝一直喝，越喝越上瘾，加上她喜欢口味不同的鸡尾酒，试图每个都尝遍，酒掺在一起很快头脑就不够清醒了。 仰头靠在沙发上垂眼朝着不远处看去，牙齿咬着瓶口可以缓解她那颗烂牙的疼痛，刚好这一瞬间对上了程望的视线。 程望注视着她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回应，眼神都活泼了些。 刚要起身去找她，就看到一个令他讨厌的身影挡在了刘愿面前。 “刘愿，你今天晚上喝挺多的，要不别喝了？”小正鼓起勇气走到刘愿面前试图拿走她手里的酒瓶。 周莉和两个好事的姐姐一声不吭地偷偷看过来，谁也不说话。 刚才看刘愿实在不想融入她们，她们几个人只好无聊玩起了游戏。 刘愿紧紧抓着酒瓶不肯撒手，脸上醉醺醺的红晕显得她乖巧里带着叛逆的样子。 “我跟你说，谁也别来惹我，我今天，今天真的很生气！” 她的脚踹在小正的腿上，撒了个气，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笑着露出了浅浅梨涡，弯着眼睛把酒瓶里最后的两口鸡尾酒喝了干净。 嘴角下巴沾染了酒水，她伸手蹭在了衣袖上。 小正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红着脸拿出纸巾蹲下身去擦她的嘴角:“我给你叫车，回去。” “不要，你别碰我！”刘愿躲开他伸来的手，拿着背后的抱枕砸他，因为喝了酒，力气都比平时还要大很多。 他的触碰让刘愿想到了那时候在校外住着的日子，让她想到程望回来的那晚，两个男人直接闯进他们租房的地方将她甩到地上，意图不轨。 好恶心，都一样恶心，不想被一个她不认识不熟悉的男生触碰。 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脸颊，疼得她捂着手指差点掉眼泪。 “你的手没事？”小正看她皱着眉把手指缩成拳头的样子，慌张地甚至忘记自己脸上泛红的划痕了。 被划伤的脸上鼓起了肿肿的包，延长到了他的耳朵。 “别碰我啊！疼死了呜呜……”刘愿吸了两口冷气，终于感觉疼痛减少了。 第275章 不用管 她喝醉了酒的时候头脑都是忽醒忽迷，晕乎乎的死活不要走，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是让她信任的人。 “你喝醉了，小愿。”周莉拍了拍她，想让她清醒一点。 “没有，没有醉，没有啊。”刘愿扶着桌子站起身，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身子，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越是喝醉的人就越喜欢逞能，想告诉别人自己其实没有醉。 她感觉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一个方向倾倒，可是就是有些不服气。 小正怕她会站不稳摔倒，伸手抓着她的胳膊扶住了她:“小心点，我送你回去。” 刘愿没有迈出一步，胳膊非常用力地在反抗他，甩开了他还有些生气:“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报警……报警抓你了，别碰我啊。” 她后退着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旁边的抱枕捂住了脸。 “别碰我……别碰……” 困，但是不想和他走。 他是谁，记不清楚，她不会轻易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走。 会有人带她走的，一定会的。 就这样，刘愿抱着抱枕睡了过去。 坐在对面看了她好久好久的程望始终没有过去见她，一个人喝了几杯啤酒就上脸了。 或许心里的醋意不减，生气刘愿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聊天喝酒，他没有再去关心刘愿。 反正有人在她身边，也不会需要自己多余的关心。 “老张，去开车。”程望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把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 车钥匙丢给了老张，他拿着手机到前台结了账。 和他一个车的还有张舒甜，她只是觉得这里太吵闹想早点回去。 “不带上刘愿吗？她好像喝醉了。”张舒甜上车朝着车窗外看去，有些不放心他这样丢下刘愿。 在她的认知里，程望是很在乎刘愿的，不然今天晚上就不会因为刘愿那边的事情吃醋喝酒。 观察了程望一晚上，能看出他写在脸上的情绪，所以张舒甜觉得他这个人在面对一段感情的更多时候都是矛盾的幼稚的。 老张坐在驾驶位上迟迟不开车，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不说话的程望，想确认一下:“真的不……” “不用管。”程望说完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坐在副驾驶上睡了。 刘愿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包厢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不过面前的小正还在站着等她。 “你怎么还没走？” 她悠悠起身，想起了自己的手机，拿着手机越过了小正往门口走。 每一步都摇摇晃晃的，很努力在控制自己就，越是想逞强就越显得狼狈。 “周莉姐说小总提前和舒甜姐走了，希望你可以看开点……”小正跟在她身后不敢伸手扶她，毕竟怕她会以为自己在占便宜而生气。 快到门口的时候，刘愿大步大步迈向程望最开始坐的地方，一脚踹在程望坐的椅子上，椅子直接就倒了。 她的脸很红，不知道是醉意的微醺还是生气的高温。 胸口此起彼伏，心情糟糕至极。 “刘愿，别生气，别生气。”小正轻轻拍了拍刘愿的后背，看她火气这么大，自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出门才想起忘了叫车，害得刘愿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冷风。 小正瞥了她两眼，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着凉。”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公司的员工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一个不擅长交流说话腼腆正直的男生。 “不需要，我不冷。”刘愿低着头看着地上被拉长了的影子，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 陪她最久的只有一道影子，永远伴随着她去每一个地方。 上了车的她坐在后座的角落里缩着，胃里的疼痛感突然涌了上来，同时牙也开始疼了。 小正看她心情不太好，默不作声地关上后车门绕到了副驾上。 还好今天带了胃药，刘愿颤抖着从外套里拿出了胃药塞进嘴里，捂着胃的手轻轻揉了揉，闭着眼睛短暂地睡了一觉。 到民宿门口，车子慢慢停下。 “刘愿，到了快醒醒。”小正拍了拍她的胳膊。 “……嗯。”刘愿眯着眼睛迷迷糊糊下了车，把外套还给了小正说:“谢谢，我……先上去了。” 因为她走路实在很难让人觉得靠谱，小正也因为她的过度反应而不敢碰她，只好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身后。 跟着刘愿上楼，耐心地看着她半天一步半天一步，终于在快要到四楼的时候放下了心，转身下了楼。 刘愿扶着楼梯扶手上楼，体力早就不支了，喘了两口气，坐在了台阶上。 刚好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楼梯窗户外面的天空，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好多，突然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 但是风吹的太冷了，她只是坐了一小会儿就继续爬楼了。 程望就站在四楼楼梯口等她，双手撑着楼梯扶手，直勾勾盯着她。 “他送你回来的？” 刘愿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下抬起头看他，脑子转不动，只是好奇地“嗯”了一声。 很疑问，她不清楚程望口中的“他”是谁。 她不会主动迈出靠近程望的脚步，就是要等。 看着他熟悉的脸部轮廓，刘愿笑了笑，想起了小正说的话“周莉姐说小总提前和舒甜姐走了”。 “小总提前和舒甜姐走了。” “小总和舒甜姐走了。” 没站稳，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突然也没了力气，她差点就要摔下去，还好只是闪了一下，紧紧抓住了楼梯扶手。 心脏也是跟着那一闪加速了跳动。 程望看到她这一虚晃的动作，几乎是跑到她面前的，心里差点就乱成一团了，用力抓着她的胳膊让她站稳了身体:“他送你回来的是？” 本来还想和刘愿对峙一会儿，他不想提前认输，可是刘愿太狡猾了，随随便便就要他缴械投降。 “我自己回来的。”她说的这个答案不是真的，但却是程望想听的。 刘愿扶着他的手朝他靠了过来，额头紧贴着他的胸口，细细闻着他身上专属的味道，多了一些淡淡的香水味。 细细闻，还可以闻到他抽的烟味，很甜很香。 “重要吗？反正你没有等我，你和别人走了……连，连说一声都不……” 我以为你一定会等我，一定会带我一起走。 程望抓着她胳膊的手慢慢减轻了力量，下了两个台阶和她站在了差不多的高度抬头看她。 “他没有送你吗？” 明明记得让老张跟他们说好了留下人来送刘愿，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地一个人打车回民宿。 “送了。” “还关心我给我外套穿，比你好多了，好一千倍一万倍一嗯……” 刘愿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她口中的酒精味有些诱人，贴在她嘴唇上的那份柔软占据着她，让她被动地只能往后靠。 无力的拳头打在程望肩膀上，最后她的双手只能紧紧抓着程望的衣服让自己站稳。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两个人紊乱的呼吸声，衬得暧昧至极。 刘愿的眼睛像是充了血一样布满了红血丝，突然别过头和他强行隔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只是这点小事就让你觉得很感动吗？”程望第一次让她站在高处和她认真地交流，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强势。 以前他都是在弯腰询问，或是让刘愿抬头，第一次这样让她站在比自己高的台阶上甚至觉得自己哪里都有错。 “不要你管。”刘愿后退着朝台阶上走，随手蹭掉了眼睛里的热泪，手里的包直接朝着程望砸了过去。 没有躲避，程望接过她的包，上前靠近，一手将她拦住扛了起来，不管她发疯挣扎，带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手里的包丢在了客厅里，刘愿被他一路扛进了卧室。 “我讨厌你，这辈子都讨厌你！” 第276章 还项链 “讨厌我那就讨厌，起码你不会忘记我。” 从客厅到卧室，这段距离突然变得很短，刘愿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就被他放在了床上。 全身终于不被压制束缚，抓起头顶的抱枕狠狠朝他砸过去。 “滚，不要碰我！” “滚啊！” 伸手再去抓别的东西时，却是落了空，没有可以让她砸的东西。 程望接过她丢来的抱枕，面色有些不悦，但是看着她这么激动的情绪，也不想朝她发火。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居然说让他滚，这是他的房间，怕刘愿是喝酒喝蒙了，已经什么也分不清了。 今天最先有错的是他，弄坏了她的梳子和口红，但是说了会赔也说了道歉的话。 要说现在更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看着刘愿和别的男生聊天加微信被人起哄，看着她喝酒赌气，看着她被别人关心，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胸口闷闷的，喝了酒感觉浑身都有散不掉的热意，他丢开抱枕，一手扯掉了自己衬衫上系着的领带，袖子挽了几圈卡在了胳膊的袖箍上。 早知道不喝酒了，万一真的情绪失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刘愿动手。 “手机拿出来。”程望到刘愿跟前俯下身，单手撑在了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伸出了手。 刘愿下意识地把自己缩了起来，护着自己的外套兜，紧紧压着自己的手机:“不要，你不能碰我的东西！” 总觉得他要自己手机不会有什么好事。 程望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那份耐心，撑在刘愿身侧的手没有动，而是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去拿刘愿外套里的手机。 他一点都不在意刘愿的态度，因为刘愿根本比不过他的力气。 现在刘愿的牙齿还疼着，知道手机是留不住了，咬咬牙直接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上去。 刚好是用疼的厉害的那颗牙咬的，因为那颗牙齿是蛀牙，而且还掉了一点，所以很尖锐。 “嘶……” 程望的手紧握成拳头来缓解这份快要麻痹的疼，凸起的青筋从手臂延伸到了手背手指上。 任由她不松口的咬着，同时也注意到了她那颗烂掉的蛀牙，都不知道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有了一颗蛀牙，还是一颗掉了半块的烂牙。 这一口咬的刘愿特别痛快，松开他的胳膊时看到了胳膊上深深的牙印渗出了丝丝血。 激动的情绪和胸口的剧烈起伏并起，因为这一口，她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光是看，都觉得他很疼。 随即就注意到了他的手腕，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那块表，还是那时候自己送他的那块表，以及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是以前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 但是现在，这个项链对程望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的东西。 “还给我……” 眼下，她不想再把这条项链给程望戴了，手表她没什么不舍得，但是那条项链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程望没有理会她的话，他不明白刘愿在说什么，只顾着拿她手机去看她的微信。 刘愿的手机密码依旧是四个一，他试的第一遍就成功了。 点开了她的微信，看到置顶下的最新消息人小正，他的脸色都难看了好多。 “回去了吗？” “回去了就早点睡觉，不要再玩手机了，不舒服记得说。” “晚安。” 看着小正发来的消息，程望直接语音回复了他:“她不需要你的关心。” 说完也不给小正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删掉了。 出于私心，他把自己从人堆里翻找出来置了顶。 “把项链还给我！” 刘愿激动地跪着身子去捶打他，试图靠近他去抢。 “今天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很累，我也累，早点睡觉好不好？”程望把她抱到怀里，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好想劝她好好冷静下来。 他可以把一切都交给刘愿，但是这条项链不可以，这是他唯二对刘愿的念想，另一个就是那块手表了。 “把它还给我，呜……那是爸爸送我的……还给我……” 刘愿挣扎不动，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埋在他肩上抽噎，声音委屈极了。 她突然就想爸爸了，明明是恨透了他，可是那么久没有见，那么多年没有一点的联系，她还是会想那个丢下他们一家人和别人在一起的爸爸。 现在刘振伟和他新的家庭一定过得很开心，一定很爱他们。 “呜呜……程望，我想爸爸了，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拳头还在无力地捶打程望的肩膀，而她累的一直犯困。 “别这样小愿……”程望吞了吞口水，垂眼看着她的头顶，摸了摸她蓬松的头发。 每次最害怕的不是刘愿生气，是看着她难过掉眼泪，很难忍住不去安慰她。 是啊，她没有爸爸了，还要这样欺负她，明明说过要做到对她好，比她的爸爸对她还要好的那种，现在的他真的一点都配不上当时说的那句话。 “把它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还给我……”刘愿的哭声逐渐变得小声，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委屈。 为什么今天会那么想要争取要回来这条项链呢？不知道，她的手搭在程望肩上，眼神十分无助。 “可是……小愿我……”程望的心动摇了，剩下的话卡在喉间随着心口的疼痛一并落下。 舍不得，好舍不得，那是他的牵挂。 “别哭……别哭。” 说着让刘愿不要哭了，而他差点就哭了，心里难过的波涛汹涌。 这条项链他从拿到手告诉刘愿之后就一直戴到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摘下来的东西，不知觉间已经陪了他将近四年。 还给刘愿，帮她戴在她的脖子上，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眷恋。 刘愿的脸埋在他怀里，双手无力地垂下，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 被程望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意识已经迷糊了，差点都要做上梦了，又被他的动作突然惊醒。 感觉到鞋子被他脱下来放在了地上，脚上穿着袜子却冻得没了什么知觉。 不管了，她想睡觉。 又感觉到了一股温热，她终于忍不住睁了睁眼，看到程望的双手放在她的脚上帮她暖脚。 “醒了？那就先起来洗漱，收拾完再睡。”程望收回自己的手，蹲在她身前说。 刘愿穿上旁边的拖鞋，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脑袋，浑身都不舒服。 因为心里有气，没有想和程望说话的意思，她一直沉默不语，从卧室走到卫生间，什么都不肯说。 程望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刘愿把外套脱下来，要脱身上的打底毛衣。 “要洗澡。” “明天再洗，今天洗漱完就去睡觉。”程望扭过头不去看她，但怕她不知道卸妆油放哪里，走过来帮她翻找了出来。 “嗡嗡——” “接个电话，你洗漱。” 手机一直在振动，程望看着刘愿挤卸妆油，心想她应该会乖乖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程望，想我们了没？！”许小施拿着张延旭的手机，把整张脸都贴在了屏幕前。 “没有。”程望从房间里出来，一路下楼走出了民宿。 闲来无事，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刘愿应该就自己睡了。 张延旭刚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凑到了许小施身后:“不是啊哥们，这么久不聚在一起，你都不想我们？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你离我远点，头发上的水滴我衣服上了！”许小施扭过头推了推他的肩膀，和他隔开了距离。 不过手机被张延旭抢走了，她只好坐在张延旭身旁继续看自己的平板追剧了。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很让人羡慕，没有小心翼翼，像是真正的成为家人的那种感情。 彼此之间不多说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可以互相说出对对方的喜欢又或是不满，真真切切地一起生活。 外面的风吹的很大，程望把身上的外套拉链拉上了顶，看了看屏幕里的张延旭:“过两天，我现在在惠新，回去好好聚。” “行，都等你呢。”张延旭起身拿着烟去了阳台，嘴里吐了一口烟圈:“对了，去惠新干什么了？大过年的不在家里歇着，还是闲自己不够忙的？” 燃起的火星在黑夜里像一小颗发光发热的星星，烟灰随随便便就被风吹走了。 他的头发还湿着，外面的风吹的有点冷。 “张延旭你能不能少抽两根烟啊？快进来吹头发，外面会感冒的你不知道啊？！”许小施跑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出来把他从阳台拉了回来。 程望羡慕地笑了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超市说:“行了，我出来玩两天，散散心，你们忙，挂了。” “那行，玩好啊。” 电话挂掉，程望去了超市，买了些零食，又买了两包烟。 第277章 喜欢我 上楼开门进屋，他直接去了卧室，第一想法就是去看刘愿有没有睡觉。 拎着手里的一袋子零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看到刘愿，客厅里也没有刘愿，他把零食袋子丢在了客厅桌上，去厨房看了看。 正想着刘愿会在哪里，突然听到了卫生间里的流水声。 水声还在连续不断地哗哗直流，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不是说不让你洗澡？明天洗不行？” 他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听到刘愿对他的回复，那看来刘愿对他的语气应该很不满意并且还生着气。 不是说不让刘愿洗澡，主要是她现在意识不怎么清醒，怕她会出什么事。 “我把他从你的手机上删了，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他的话很直白，就是要告诉刘愿他不喜欢那个人，他也不会允许刘愿和那个人在一起。 对他来说，小正人好不好他不在意，但是只是老实腼腆正直真的没什么用，能给刘愿带来的好处也不多。 一个让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享受着他的慷慨甘露，他的悉心照养，他的挚真爱意，又怎么会把她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比自己差劲的人。 刘愿没有理会他的话，用自己薄弱的意识来打沐浴露，困得眼睛直流泪。 她不在乎，就算程望不管这件事，她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小正说清楚的。 现在刚好程望替她说明了，那到时候就减少了一份麻烦，少了一份尴尬也不用想办法怎么和他说。 冲澡的整个过程都是模糊的，她的头脑晕乎乎的一直犯困，冲好了身子去穿衣服，闭着眼睛慢慢靠着墙壁滑到了地上。 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屁股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头好晕，坐在地板上可以感觉到屁股凉，可是身体动不了。 封闭的小空间里充满了水雾，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无力缓慢，脸颊泛红，眉头都微微皱起了。 “好难受……” 卫生间里可以供她呼吸的氧气并不多，很快就感觉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了。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卫生间里有什么动静，程望有些担心她真的洗着洗着睡着了。 ”刘愿？” “你别睡觉，醒着就说话，不然我真的进去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半天，心急如焚，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急得想踹门。 不过他没有踹门，刚好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门边，门开了一条缝，热气从卫生间里散出去，躺在地上的人呼吸逐渐缓和了些。 “小愿！” 他瞥了一眼，看到刘愿穿着衣服在地上坐着，立马冲进来把门整个打开，横抱起刘愿出了卫生间。 心脏跳的很快，看到刘愿晕倒简直要吓疯了。 “小愿醒醒，给我个回应好不好？” “你别吓我……” 好吵，好闷，想喝水，想躺在温暖的大床上。 “小愿！” 感觉到脸上滴了一滴湿湿的水，刘愿慢慢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落在她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部线条滑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紧张到哭起来的程望，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还没说话，就被他狠狠抱在了怀里，确切地说是揉进怀里。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的小名了，好怀念。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听话？知不知道很危险？”程望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随便擦了擦自己眼睛里控制不住的眼泪。 好没用，看到刘愿有什么事的时候就爱哭。 “对不起……”刘愿闭着眼睛由着他抱自己，伸出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好温柔，如果一直都这么温柔就好了。 很讨厌他一句话也不说地丢下自己，让她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回来。 侧着脸可以感受到他脖子上的滚烫温度，睁开的眼睛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困得又闭了闭眼。 头发滴着水浸湿了她的后背，下身的衣服也早在刚才的时候湿透了。 “……把你的衣服换掉，我去卫生间，好了叫我。” 看她已经没什么事了，程望这才把她从怀里松开，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他太害怕刘愿会出事了。 卫生间里面还残留有沐浴露的香味，水雾环绕着打在身上潮潮的。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着满是水雾的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双手撑着洗手台紧握成了拳头。 真的不像他了，只要是有关于刘愿的事情，他都会变得很奇怪。 那没有办法，太喜欢刘愿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的刘愿没有什么抵抗，让他帮自己擦头发，吹头发。 他的手指抓在自己发根的时候非常舒服，力度不大，慢慢从发根抓到发尾，手指在发丝上拢着停留，暖热的风大部分都吹在了程望手背上，所以刘愿根本不会感觉到烫头皮的痛。 坐在椅子上的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一直犯困，揉了揉不自觉流泪的眼睛，歪着头偷偷看他的胳膊。 牙齿咬过的地方红肿了一大片，咬出血的地方似乎已经被程望忘记了，血液早已经凝结在了胳膊上。 他为什么没有生气没有冲自己发脾气呢？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今天吹在她头上的风很弱很温柔，连同摸着自己头发的手都很温柔小心。 “你以后也会给别的女生吹头发。” “不会。”你是第一个，是最后一个，是我心里唯一的一个。 比起刚才那些过激失去理智的行为，程望更喜欢她这样平静的和他好好说话，只是这种期待很少发生。 “是吗？”刘愿抬起头来看他，努力和他的眼神纠缠，实在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以前的他和好多好多女生在一起，难道不会像对自己一样对她们吗？起码会牵牵手会拥抱会接吻会一起散步…… 光是想着，刘愿就忍不住吃醋，盯着程望的眼睛格外大胆。 对视了数秒，程望的眼睛垂下看她的嘴唇，关掉了手中的吹风机，把它丢在沙发上，一把将刘愿抱了起来。 手扶在刘愿的后背，指尖触碰到了她后背上蹭破的皮，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够疼了，现在疼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嗯！” 程望弯下腰将她放回去，不等她反应，就直接朝她压了过来。 他的手搭在刘愿背上，没有让她的后背直接贴着沙发。 “又是不小心？” 手指在她蹭破了皮的地方轻轻蹭过，指尖突然变得无力。 刘愿缩着身子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说:“洗……洗手台……滑下去的时候嗯……” 话还没说完，她就迎来了程望强势的吻。 说实话，打心里的不喜欢他这样，因为两个人名义上并没有和好，谁也没有说过重新和好在一起。 不想再被他一遍一遍的认为自己是个很随便的人，不想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和自己近距离接触。 可是心里又总是想和他走得更近些，想承认她放不下程望，她还是很喜欢这个人。 她没有反抗下去，知道再怎么反抗都是无用功。 呼吸逐渐变得微弱，闻着程望身边的气息，香香的味道在鼻间萦绕。 同他拥抱总是很让人觉得安心，一天的疲惫都会慢慢消除。 见她没有不挣扎一下，程望缓缓睁眼，和她无声地对视了几秒，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搭在刘愿后颈上的手突然没了力气，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刘愿额头上:“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 刘愿扑闪着睫毛，紧张地呼吸着，一直沉默不语，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 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她自己都不敢说出明确的答案。 “不说话就是喜欢我。” 程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让人面红心跳，低沉中带了些许幼稚，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弄着刘愿的头发。 喜欢。 刘愿的答案。 只是说不出口，这种话好肉麻，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想和程望分隔开，刚要别过头就再次被他紧拥入怀里了，这次的吻更勇敢更迷恋了些。 似乎是因为她的沉默，她的认可，她无声的答案。 “小愿……” “我们好好在一起。” 这次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起来，空调突然停了下来，房间变得特别安静，唯一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 脸上好烫，和心脏的跳动成了正比。 刘愿憋红了脸，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慢慢向下抓住了他的衬衫，挣扎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狠下心咬住了程望的下唇，饱满的唇咬起来很脆弱很软，很快就品尝到了程望嘴上破皮流出来的鲜血。 血染红了她的嘴唇，像是涂上了鲜艳的口红。 腥甜的味道在她口中散开，惹得她胃里犯恶心想吐掉。 可是程望像是不怕疼一样，只是闷闷哼了一声，一手按在她的后颈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 亲吻的动作依旧很温柔，一下一下地亲在她的嘴唇，牙齿轻轻咬在她的唇瓣。 “……唔！”刘愿口中含着那口鲜血反抗，想要张开嘴呼吸，怎么都推不开他。 一口鲜血就这样吞咽进喉咙里，甜腥味让她反胃，用力挣脱了程望，胃里翻涌上来的不只是血腥味，还有啤酒味。 程望看着她从自己面前逃开，别过头擦了擦嘴唇上不断涌出来的血，深吸了两口气。 胸口上下起伏，像他现在杂乱成一团的心情。 等刘愿也冷静下来，他才凑上前去看刘愿的后背，把她压在了床上。 “别乱动，让我看看蹭的厉不厉害。” 宽大的毛衣被他掀起一半，刘愿刚要挣扎就被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知道他是为了看自己今天蹭到的伤，就乖乖趴在床上拿了一个抱枕垫在胸下。 随着身体温度的下降，头脑突然清醒了一半。 后背上的疤不能让他看到，她伸手去抓自己被掀起来的毛衣，却是抓了一手空，被程望的手牵住了。 “蹭皮了。”程望眼睛盯着她的后背，灯光打在她白净的背上好像有一些皮肉是有些偏白的像疤痕。 不对，就是有的。 手指在她曾经被戒尺打的地方抚摸，心里像是一根针在他肉里扎。 “这是什么？” 刘愿把脸埋进了抱枕里，装傻不说话。 “谁欺负你了？” “你好烦。” 刘愿甩开了他的手，发现他牵着自己的手根本没有用力。 转眼看到他那双认真的眼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跟你又没有关系。” 心里的委屈最后还是没有说给他，毕竟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告状的脆弱小女孩了。 “……每次都这么不小心。”程望漫不经心地说道，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不信刘愿说的话，他知道刘愿每次说谎都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 背上的疤他会记着的，就算刘愿不说他也要想办法弄清楚。 “睡，不早了。” 第278章 满足吃瓜 刚要出门打算去外面沙发上睡，刘愿就跑下了床，冲到他身后抓住了他的手。 他回过头惊愕地看着刘愿的头顶，随后立马就感觉到了手上将近麻痹的疼痛，连带着手指也跟着疼了起来。 “嘶……” 手臂上爆出青绿色的血管，延长至捏成拳头的手背上，环绕在被咬出牙印的皮肉周围。 没有因为这一口生气，反正今天刘愿咬了他这么多次了。 “刘愿，你属狗的吗？” 今天怎么一直不停地咬他啊？ 最开始咬在胳膊上只是一个开场，而现在咬在手上是收场。 “我才不要在你睡过的床上睡觉！”光着脚的刘愿气势汹汹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噔噔的脚步声显得很有气势。 从他身侧走过去，摇晃着身体冲到了外面。 程望叹了口气，内心不得不说刘愿很会折磨他。 快步跟上她，从她身后单手圈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语气严肃了不少:“好啊，那就去你的房间里睡，去陪那只被踩死的蝎子，也许它的孩子们也会陪你一起睡觉。” 一说蝎子，刘愿就浑身发冷，腾空的身体很让她没有安全感。 缩着双脚开始胡乱挣扎，但是怎么说也只是不想去自己的房间。 “不想摔就别乱动。”程望依旧单手抱着她，走到刘愿房间门口已经打算开门了。 “不行……” “我不要去这个房间！” 刘愿努力抓着他的胳膊，将双手搭在了他脖子上，攀爬着让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身子还在忍不住地发抖。 真的害怕，不想睡在一个让她放不下心的地方。 而程望不想让刘愿穿这么单薄在外面和自己争辩，也不会强迫刘愿在他的房间睡。 拉扯了那么久，只好把她送到了周莉房间，让刘愿去和那些姐姐们挤着睡。 这个时间，周莉和另外两个姐姐都没有睡觉。 听到敲门声，周莉立马穿着拖鞋跑过去开门了。 “来了来了。” 刘愿抓着程望的衬衫始终不敢松手，但看到周莉的时候又几乎是想跳下来。 不过程望早就料到她会不老实，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方便进吗？有拖鞋让她穿着进去也可以。”程望站在门口垂眼看向刘愿，看她现在胆小脸红的样子，心里有点得意。 早这么听话多好，这样她可以安稳睡下，自己占一张大床，翻滚也不怕掉下去。 本来就打算这样，然后他自己去客厅沙发将就，既然刘愿不愿意，那他只好把刘愿送过来跟她们一起挤了。 站在门口的周莉愣着出了神，听到里面的姐妹在呼唤她，这才回过神。 “啊，可以进，可以进！” 她看着程望怀里的刘愿，眼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礼貌性地退后，打开门请他们进来了。 眼睛盯在程望嘴唇上好一会儿，看着嘴唇上才干不久的血迹，她捂起嘴笑了。 客厅里坐着的三个人一齐看着他们，眼睛里透露着对吃瓜的极致兴趣。 程望没有看她们，也没心思去品读她们一个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睡不着，所以想来你们这里睡，可以的话让她睡床上，沙发会掉下去。” 把从进门开始就不吭声的刘愿放在沙发上，顺便把手机还给了她。 “手机拿好。” 刘愿木讷地点点头，松开了他的脖子，坐在沙发上盘起了腿。 “好说都好说，我们肯定不会亏待小愿的，小总放一百个心！” “对对，两张床小愿随便选！” 刘愿心里波涛汹涌，慌了神地抬头看程望，求救又不肯开口。 她现在可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姐姐们相处，怎么就真的把她送过来了！ 能猜想到，一会儿只要程望走了，这几个姐姐就会围着她打听八卦，到时候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哎，小总你嘴怎么流血了？” 程望几乎都忘了这档事了，反应了一下，伸手蹭了蹭嘴唇上的血，没怎么擦掉，勾起嘴角笑了笑说“……没什么。” 被咬了一块肉的地方现在鼓起了一个包，口水浸染着有些疼。 说话时他的眼睛盯在刘愿身上，看着她连头都不敢抬，有点莫名的好笑。 其实他早就能猜想到这几个姐姐对他和刘愿关系的好奇程度，只不过他不想说，不想和她们聊那么多没用的。 把刘愿放到这里也刚好让她来解决这种事，想知道刘愿今晚会怎么解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随便聊了两句话，程望也没什么心思和她们唠嗑，只是希望她们今晚可以照顾好刘愿。 “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随手拉下了卷在胳膊上的衬衫袖子，手背上、胳膊上的牙印都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格外刺眼。 就像是故意的，这次让刘愿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绕过来蹲在了刘愿身前:“听话早点睡，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哦。”刘愿应了一声，垂下眼盯着自己手上的美甲不敢看他。 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程望没忍住笑了。 “晚安。” 等他走掉，刘愿更觉得孤立无援了。 三个姐姐围着她给她递零食、水果，明确能看出很迫切的不纯心思。 “哎，刚才小总胳膊上有两处牙印看到了没？” “还有嘴唇上咬破了，谁咬的啊哈哈哈哈……” 说起咬人，刘愿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团团。 和程望分手的时候也没要求带走团团，不知道程望照顾团团照顾的怎么样，应该不会把团团送给别人。 “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不熟……”她抓紧了身上的毛衣，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解释在证据面前显得欲盖弥彰了些，她的脑子都挖干了也没想出合适的语言来。 在脑子里逐渐回忆起和程望接吻的场面，好看的双手按着她的后颈，唇瓣紧贴，牙齿轻咬下唇，磨蹭唇边，脸颊偷偷泛红，呼吸声在耳边传来，急促又暧昧…… 红透的脸像是发了烧一样，她低着头直到僵硬也不敢抬起来。 怎么面对这些姐姐啊，什么都被误会了。 “不熟？我不信，你跟小总现在最少是暧昧期！” “不是！” “你们肯定谈了，我们可都看到证据了，别不敢说嘛。” “真不是！” 刘愿咬了咬嘴里的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好久之前在一起过，但是……现在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了？之前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在一起的？他追你还是你追他啊？跟他在一起怎么样……” 一个姐姐问了一大堆问题，让人根本记不住一个。 刘愿紧张的缩了缩身，像一只待宰的小白兔一样，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你让小愿慢慢说，别一下子问那么多。” 刘愿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今晚不说出来是睡不了觉了，特别后悔咬了程望，不然还可以相安无事地躺在他房间里的大床上睡觉。 “……” 从两个人最开始的相识到在一起之后的分手，再由主动和程望和好到再次分手，讲了一个大概，一直讲到了十二点多。 这次刘愿真的困得随时都要睡过去了，连意识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来捋一捋啊。”周莉比划了两下，看了三个好奇的人两眼。 “你和小总是高中认识的，他转到你的学校直接就是为了追你和你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之后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但是后来你觉得你还喜欢他，所以你主动提出和好你们又在一起了……” “那小愿好勇敢！”另外一个姐姐拍了拍手。 “你别说话。”周莉看了姐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后来你们大学在一起又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直到现在没有和好，所以小总对你好是因为他还喜欢你，你也喜欢他？” 听了这话，刘愿提了提神，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有，我才不喜欢他！” “骗人。” 第279章 说和好 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以是假的，但眼睛不会说谎。 脑子里又回荡起程望刚才抵着她的额头说的话。 “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对。 “不说话就是喜欢。” 喜欢，很喜欢，特别喜欢。 “我们好好在一起。” 好好在一起，和好。 脑子现在胡思乱想让她感觉头都要炸掉了，越想越让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还有些期待和程望重新在一起。 以前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其实现在想一想还是觉得好幼稚，随随便便生气发脾气，只要没事干就要作死，欺负他一次又一次却从来不觉得有歉意。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她还是想听自己的。 好想抱抱他，想钻在他怀里肆意闻他身上的香味，想听他温柔的低声细语，想和他牵手散步，想让他弯腰想摸摸他的头。 “好了，喜欢就是喜欢嘛，你看人小总对你多专一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只对你一个人好。” “小愿，不如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试探试探他，反正你今晚喝了那么多酒，明天醒了应该也会忘干净。” 两个隔壁房间的姐姐看着时间不早了，随便说了说，见她不怎么为之所动，就先回去了。 周莉和另一个姐姐还是不放弃，一直在给刘愿洗脑，说的句句有理又有据。 刘愿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微信半天终于点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置顶的程望，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什么时候给了他的置顶？难道真的是自己喝醉酒的时候？现在对他的喜欢居然这么抑制不住了？如果被他看到了会不会真的误会了？ 心情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她好像被自己率先攻略了。 再三犹豫之下，鼓起勇气主动和程望打了一个电话。 视频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掉了。 “挂了？！”周莉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愿的手机屏幕，又偷偷看了看刘愿的反应。 “可能是他有事，或者，或者……” “困了，我想睡觉。”刘愿打断了周莉的话，心里逐渐变得失落，没再看程望后来给她发来的消息，穿上周莉给她准备好的拖鞋回了卧室。 生闷气，气程望没有接她的电话，以前他真的不会挂自己电话的。 好啊，不接电话，那就再也不要想着让她主动说和好了，明明还想说出来重新在一起之类的话，突然就被浇了一盆冷水，热情褪去了大半。 双人间的卧室里一共有两张单人床，周莉本来打算让刘愿自己占一个床，她和另一个姐姐共挤一个，但是刘愿怕她们太拥挤了，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两张床被她们三个人一起拼好，刘愿重新洗了洗脚，回来一声不吭地睡下了。 她的鼻子突然酸酸的，心里有点委屈，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刚闭上眼睛，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摸索着手机，把手机屏幕的亮度调低了些，看到是程望打来的语音通话，她赌气给挂掉了。 周莉和她的姐妹在洗漱，两个人刷着牙齐刷刷地在卫生间冒出头来偷看刘愿。 来来回回程望打了好几个电话，坚持不懈之下终于打通了。 “怎么一直挂我电话啊？” 几分钟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在洗澡，视频通话那肯定不能啊，什么都没穿，给刘愿看了也没什么，但是万一陪刘愿的那两个姐姐也看到了，那就是真的耍流氓了。 刘愿趴在抱枕上，咬了咬自己一直疼的一颗牙齿，声音听起来很不服气:“你有什么事？” 听不清程望的话，也没有带耳机，直接打开了免提。 “我？”程望愣了两秒，听着她咬牙的说话声，以为她只是生气，噗嗤笑了起来:“好姐姐，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不知道刘愿是不是今天喝酒喝傻了，又是咬人又是来找事的，他真的快要让刘愿折磨的精神失常了。 明明是她先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怎么现在问自己有什么事？有什么事的该是她才对嘛。 “刚才我在洗澡，不能跟你开视频，现在你要是想的话就开视频说。” “谁要开视频看你，我才不想看到你！” 果然，刘愿喝醉了比平时还要不讲理，什么也要怪到他头上，真是嘴硬。 “嗯？那……这么晚不睡找我什么事？”程望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一点了，眼睛困得也有点疼。 最近熬夜的次数有点多，他总觉得睡起来不太踏实，生物钟都快要乱了。 “没什么……就是，非常讨厌你！”刘愿看着手机屏幕，气的哼了一声。 生气的声音传到另一个手机里，就好像在赌气撒娇一样，听的程望又忍不住的笑:“还有吗？这个点跟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啊？” 太温柔了！刘愿整颗心都被他牵着走，凶巴巴的语气也消了个干净。 “真没事就挂了，早点睡，今天你太累了。”程望说完整个人躺在了大床上，闭着眼睛感受身体的下沉。 头发都还没吹，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但是不吹头发明天发型可能会很难看。 “不行！不行……我有事！” “有事说事。” “就是突然想问你，要不要……和好……”刘愿小声嘀咕着，心情有些忐忑，怕他会拒绝，怕他会嘲笑自己。 “啊……什么？”程望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心里有些惊讶，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他好像听到刘愿说“要不要和我和好”，是真的吗？ 刘愿以为他是故意逗自己玩的，明天刚才说的那么清楚了，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看着流动的时间，已经和他聊了将近五分钟了，最后紧紧咬牙，把整个脸都栽进了抱枕里:“和好啊……要不要……” 才和他说过讨厌他之类的话，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来，好尴尬好羞耻。 程望几乎没有思考，立马回复了:“好。” 有点激动，今晚可能真的睡不好了。 在一旁偷听着的周莉和另一个姐姐对视一笑。 “那明天醒酒了会不算数吗？”程望突然问。 差点就忘了这回事了，现在他可不知道刘愿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喝醉酒开玩笑的话。 “我没喝醉，而且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刘愿生气地锤床，趴在床上盯着手机，忍不住哼了一声。 还好程望在接了电话的时候录屏了，就算明天刘愿要耍赖也不行。 虽然刘愿真的耍赖时什么都没有用，他还是要试试。 “好，明天不许跟我反悔。” “跟你拉勾……行不行？居然不信我，可恶！”刘愿闭了闭眼睛，蒙在抱枕里有些呼吸困难，她趴在床上把抱枕往上推了推。 “程望我好困啊。” 打了个瞌睡，眼泪从脸颊滑落。 程望已经憋不住地笑了起来，怎么都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咳，那好好睡觉，我不打扰你了好不好？” “嗯……真的好困……” “睡，晚安小愿。” 电话还打着，介于刘愿睡觉不是一个人，程望思考了一下给刘愿挂掉了。 刘愿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也不清楚和他到底说了点什么，困得说话都变得没有意识。 “……我好喜欢你，喜欢……” 洗漱完出来的周莉看了看另一个姐姐，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太大声。 “她睡了？” “对，小点声。” 两个人悄悄地上床，把一半的被子分给了刘愿，想起程望说的话，又拿两个抱枕放在了刘愿身侧。 她闭着疲惫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只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感觉胸口闷，梦里的她好难过，眼睛哭的好疼，看不清前面的人到底是谁。 刘愿皱着眉抓紧了自己的衣服，蜷缩成一小团，嘴里嘟囔着梦话:“我不走……我不要走……” 有一双手要把自己推下眼前的山崖，她害怕地双手都没了力气，拼着所有力气反抗那双手。 突然想起了程望，她好想看到程望。 “呜呜，程望……” 胃里涌上来一股恶心，她捂住了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的胸口，被那双手推下一个黑暗的无底洞。 这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从床边掉了下去，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还没来得及关心自己，起身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嗯，怎么了？”周莉睁开朦胧睡眼坐起身，看见卫生间开了灯，下床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呕……呕……” 刘愿趴在马桶边上，胃里翻涌出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泪腺，浑身难受的没有一点力气，最后吐完跪在了马桶前。 “好点了没？”周莉看她不吐了，这才上前帮她顺背。 闻到呕吐物的味道，她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嗯。”刘愿擦掉眼角的泪水，冲掉了马桶里的呕吐物。 第280章 手指间 一早起来，程望已经收拾好了他和刘愿的东西，只有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没有动，因为他猜刘愿醒了就会跑回来洗漱。 他太了解刘愿了，却又总觉得还不够了解。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非常感兴趣地了解他，以至于当你了解了他很多很多事情，知道他的喜好他的行为习惯他的脾气性格，却觉得这还不够。 对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或许是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 今天趁着天气很好，他要带刘愿回去。 本打算的是一个人回去，现在和刘愿和好，他不想丢下刘愿在这里。 这几天的旅行对他来说还算愉快，一路上有喜欢的人常伴身边。其实这里也没觉得还有什么要玩的要看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山水的人。 没有刻意去让周莉把刘愿叫醒，而是等她在中午的时候自己醒过来。 算着时间她中午十二点左右应该就会醒过来，就在十二点的时候点了份外卖。 昨晚刘愿和那些姐姐说了太多，以至于睡得晚，所以今天赖床也很正常，醒来的时候头很疼。 “昨天喝的有点多，给你们添了好多麻烦，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刘愿连鞠了两个躬，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红着脸冲了出去。 甚至没分清楚这是几楼，思考了一下又回去问了周莉一声，连忙奔上四楼。 听到了开门声，钥匙插在门上一直没动。 “回来了？”程望看都没看她一眼，拿着手机继续淡定地看着回去的路程。 刘愿把门上的钥匙扔在了程望面前的桌子上，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的悠闲模样，没有理会他的话，气冲冲地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出来，看着他盯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深情的眼睛，脾气一下子就没了。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好看，她一定要给程望一巴掌，居然把她送到周莉姐的房间里睡觉，还不小心告诉了她们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脑子里还可以不清楚地记得昨晚的一些事情，喝了好多好多酒，加了小正的微信，被送回来，上楼碰见他，和他纠缠好久。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周莉姐的房间！”她弯下腰拍了拍程望面前的桌子，气的脸红。 因为这件毛衣的领口有些大，程望的眼睛很难做到绅士拘束，有意无意地还是忍不住在暴露出的地方瞥了两眼。 透过她宽大的毛衣领口可以看到里面内衣的颜色，以及让人面红心跳的沟壑。 其实刘愿身材很好，他一直没有过多的刻意去关心。 “看什么！”刘愿扫到了他嘴唇上破皮的地方，现在还有些肿，一时有点心虚。 见程望眼睛盯着自己看，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领口，立马用手护住，又用力拍了拍桌子，手都拍麻了。 感觉脸上的温度更烫了些，立马直起了身子。 “昨天不是你要去的吗？”程望收回了视线，清了清嗓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说:“还有，你是女生，要时刻注意形象。” 他站起身只能低着头去看刘愿，而偏偏刘愿也在抬头看着他。 小小一只，脾气倒是一直都大着呢。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刘愿努力回想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要求去找周莉，她只记得她不要去自己房间，因为里面有蝎子，她会害怕。 “小宝……今天也好可爱。”程望朝她走过来，见她后退，及时的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 弯下腰刚好可以将鼻子贴在她耳边闻到她头发丝里的香味，忍不住地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好肉麻！刘愿的第一反应。 “别叫我小宝！” 真的感觉这种昵称说的好不对劲，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程望的手指在她发丝里拢着，摸了摸柔软的发顶:“那昨天晚上的话还算不算数？” 有录音，有证据，但还是怕刘愿说一句不算数。 他的爱在刘愿面前会不自觉地变自卑，每一份情感都是小心又敏感的。 一直希望自己在两个人之间是自信勇敢的一方，一直以来也这样尝试做着。 他很勇敢，主动追求刘愿，主动回应刘愿。 只要刘愿表明了对他的喜欢，那么他可以朝刘愿迈一百步，他不在乎什么九十九步和一步。 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愿，每一次都是他自愿付出。 “……算不算？”程望看向刘愿的眼睛里有期待，有隐忍，还有怕失去的悲伤。 “拉勾行不行？”刘愿后退着抬起头，伸手真的要和他拉勾。 说到做到。 本来在几十分钟之前，她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在想见到程望的时候告诉他昨晚是因为喝多了才会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可是想来想去只因为一个拥抱让她心里直接动摇了。 一直都在羡慕别人的爱情，让她差点忘了其实和程望在一起的她非常开心，她也有非常好的爱情。 人都会难过伤心失望的嘛，她离开了程望也会难过，和他在一起也会多多少少有难过的时候，一切都合情合理，他们都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们只是万千世界的普通人。 程望的手指勾在刘愿的小拇指，和她的大拇指按在一起:“有点幼稚。” 我很喜欢。 手上的牙印已经消了差不多，但是有一层不深不浅的淤血印，胳膊上也是，甚至还有咬破结了痂的。 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居然把他咬成这样？不是她干的，一定不是。 刘愿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会多一分负罪感，索性挪开眼睛不去关心他的伤口。 说回正事，程望告诉了刘愿，今天下午要返程回去。 刘愿一脸不情愿，感觉前两天爬山给腿上留下的酸痛还没有完全的消下去，还没玩个尽兴就走了。 “他们不走，那为什么我们要提前走啊？” 总不能说他们两个人公开了关系，现在需要避一避风头？他也不像是怕那些姐姐们八卦他的人。 “在乱想什么？”看着刘愿发呆走神，程望的手捏成了拳头，轻轻敲在她的头顶:“你很喜欢这里吗？” “那倒也不是。” 刘愿拍开了他的手，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可是现在收拾东西，收拾完了就下午了。” 她还是想再玩两天，因为这里的山水确实很美，还没怎么看够呢，很多地方景点都没有打卡，还没开始玩就要走掉有点可惜。 何况回去有什么意思，年都过完了，总不能说回去接着过年。 程望故意假装听不懂她这些话的真正意思，回答了她的顾虑:“没事，东西提前收拾好了。” 沙发旁边的拉箱和书包已经准备就绪，剩下的只有刘愿自己愿不愿意走。 她扫了两眼客厅，依依不舍，又小跑着去卫生间把洗漱的用品拿了过来:“洗面奶、水乳的都不要了？” “放过来。”程望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水乳，拉开了书包把它们一并放好:“猜到你醒了会直接上来，特意给你留着没收拾。” 话音刚落，外卖到了。 “好好在房间待着，我接个电话。”程望朝刘愿点了点头，出了门直接往楼下走。 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份午饭，是两份鱼香烘蛋，还有两瓶绿茶。 刘愿不好好坐在沙发上吃，偏要蹲在桌前吃，吃在口中的饭感觉并没有很好吃，味道有点腻。 “鸡蛋有点腥，不喜欢就扔掉。”程望补充了一句。 “哦。” 关注到刘愿蹲着吃饭的奇怪行为，程望忍不住问:“怎么蹲着吃饭？沙发上有针？” 刘愿随便扒拉了两口米饭，拧开了手边的绿茶喝了一口:“我喜欢蹲着吃，要你管。” “姐姐开心就好。”程望笑了笑，就喜欢她这幅模样。 她说话经常会带一股子浓厚的火药味，也不知道她到底对自己哪里有意见。 放下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和勺子，刘愿喝着绿茶坐在了他旁边，手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太瘦了，她的肚子上没什么肉，程望看着都一点也不满意:“饱了？” 虽然是随便点的饭，也不能说很难吃。 刘愿放下手里的绿茶，朝着程望背过身看着窗外，拿着手里的皮筋扎头发:“姐姐吃不下去了，头疼。” 听着她故意阴阳自己的话，程望忍不住地想笑。 她不舒服，程望也不怎么有胃口吃饭了，随便吃了两口，把饭丢进了垃圾桶。 “哪里疼？给你揉揉就不疼了。”程望等她扎好头发坐过来，伸手把她揽在自己身旁，将遮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到了她的耳朵后。 “算了，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个金贵的小少爷帮我揉呢。”刘愿脱掉鞋子躺在了他腿边，玩着手机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很容易让人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合租，那时候经常会在他帮自己吹完头发后躺在他的腿上玩手机，和他闲着无聊说说话。 眼睛瞥见了他手背上的淤青淤血，牵着他的手又看了看咬在他胳膊上才结的痂，从刚开始注意到的时候就好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很疼？你就让我一直咬着，不怕我给你咬断啊？” “不怕。”程望肯定的语气十分坚定，眼睛垂下，看着他自己和刘愿纠缠不清的手，激动又觉得有些上头。 “小宝会心疼我，才不舍得咬断。” 一根手指被刘愿整个手抓着，手指被包裹在手心，显得她的手很小。 随后程望又反过来抓刘愿的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又犹豫不决地分开，指腹耐心地在她每一根手指上摩擦，手上的每一处都想触碰。 抓在手心里的手动了动，抓着他的手指，慢慢触摸到了被咬出血的地方，轻轻抚过还可以感触到凹凸不平的牙印。 一定很疼，普通咬一下都会觉得不适，现在咬出了血还有一晚上没有消下去的牙印，一定很疼。 刘愿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全都被程望看在了眼里，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心情真的非常激动，居然被刘愿心疼了。 手指反扣住刘愿的手，一冷一热的温度慢慢变得均合，越来越热，渗出了丝丝细汗。 这细汗混在一起，慢慢被风吹散。 午后的阳光是最有活力的，透过窗打进房间里。 刘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缩成一团，披上了程望的外套。 犯困，想睡觉。 把手机交给他，在他腿上枕着睡了一觉，闭着沉重的眼睛感觉到了方才一直纠缠她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温柔又缠绵的声音在自己周围环绕，犹如坠进一片软云，浑身的疲惫都在慢慢流失。 “小宝，我好爱你。” 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像一只蚂蚁在手背上走一样，好痒好痒。 她有些不耐烦，还是忍耐着没有挣扎。 而手指的主人看着枕在腿上的刘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看着刘愿酣睡的侧颜，手指轻轻从她的额头抚过，点在眉心、眼睛、鼻梁、山根、嘴唇。 好喜欢。 哪怕是再多看好几眼，他都觉得还不够。 沉迷在这片宁静之中，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拥有她，没有见过她这样乖巧的依附在自己身旁。 一时有些沉醉留恋，甚至差点忘了飞快流逝的时间。 第281章 路上 手指从刘愿饱满的嘴唇上挪开，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按压着她的头部。 以前帮田婧怡、程瑞康按摩头的时候简单学了学，现在又拿出来这份快忘记的小手艺来舒缓刘愿的头疼了。 时间有些长，他也不记得具体该怎么做，看刘愿闭着眼睛睡得很香，他想着自己按的应该也不差。 时间到了下午，现在回去刚好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家。 老张不走，他留下来到时候可以组织一下回去的返程车，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可以干。 刚好张舒甜也想好好玩两天，她主要是害怕回去了立马被叫去投身工作。 “小宝，醒醒。” “小愿……” 刘愿猛地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嗯……”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程望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耳朵:“好了，带你回家。” “好~”刘愿在他腿上枕了片刻才睁眼，伸了个懒腰。 刚要收回手，就迎来了程望张开的双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干嘛！”刘愿直接提了神，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慌乱之下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脸迅速地发烫发红。 “喜欢你，抱抱你啊。” “放我下来……” 程望没有刻意一直这样逗她，松开了她让她穿鞋子。 去了趟卧室，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穿好衣服，热了到车上再脱。”程望拿着她的外套硬生生给她穿到了身上，站在她面前蹲下身给她系扣子。 刘愿站着低头看他，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发顶:“你现在像个大狗狗。” 不得不说，他的头发摸着好舒服。 头发都被她摸的没了型，程望蹲在她身前帮她系完了扣子，抬起头帮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并没有因为她把自己不当人的话而生气:“那喜欢大狗狗吗？” 房间里开着热空调，胸口有点闷。 刘愿低着头没有说话，收回自己的手，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转身拿了自己的包背在身前，又要去拿拉箱，被程望抢了先。 拉箱被程望拉到身后，他拿着沙发上的围巾过来给刘愿围在了脖子上，扫了一眼已经被收拾干净的客厅，松了口气。 “走。” 他拎着一个包一个拉箱绕过刘愿去开门，等刘愿出来把钥匙拔了，下楼要去还钥匙。 “喜欢你。”刘愿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了一句，从他身旁走过去，快步下着楼。 背在她背上的包不重，里面装的只有一些衣服，所以她下楼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看，想帮帮程望。 “你往下走就行了。” 程望拿拉箱的手有点酸，说着话又换了只手继续拎着拉箱。 从刚才刘愿说了那句话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平复不下来，和她在一起那么久真的真的很少听她说一些肉麻的话。 站在门口的刘愿看着马路边，时不时会有一些人走过去走过来，风吹打在她脸上，冷的她闭了闭眼睛。 “滴滴——” 她的眼睛朝着声源处看去，小跑着跑到了程望车前。 程望把车停在边上，挪着身子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回家了。” 书包被刘愿放在了后座上，关好了后车门才来到副驾。 “系好安全带。” “嗯。” 车里开着空调，很快就热出了汗，她把围巾解下来又把外套脱了，一并丢在了后座上。 有很久没有坐在这辆车的驾驶座上了，一股香香的味道让人熟悉。 还是之前她找程望要的那瓶香水的味道，和程望身上的味道也有些接近，只是程望身上的香味更淡一些。 因为刘愿说过很好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换过别的味道的香水。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打开了副驾驶前的镜子，一个用口红涂画的一个笑脸就这样印在镜子上。 那时候是因为程望要洗车，她也跟着去，洗车不用下来，闲着无聊就扒开了镜子，用自己的口红在镜子上涂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时间久了，口红已经干在了上面，用湿巾一擦就会掉。 不知道程望有没有记得这件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女孩子打开这个镜子的时候有没有好奇。 “我好困~” 刘愿打了个瞌睡，坐在座位上很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下，怎么也不称心。 “去后面躺着睡。”程望看着周围，把车停在了一处路边。 他开车时很认真，宁愿慢一些也不会加速或是大意。 刘愿揉了揉眼睛，擦着眼泪解开了安全带，没有下车再去开后车门上车，而是打算从中间直接穿过去。 双手扶着两个座位靠背，刚踏出一只脚，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回过头抱住了程望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可惜我没有考驾照，不然我还可以替你开车。”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刘愿说这种关心自己的话，他真的快要受不住了。 “那多亲两口就好了。” “嗯？才不……” 来不及拒绝，程望一手揽过她的腰，抓起她无处安放的手牵在手里，轻轻在她嘴唇上点过。 躺在后座上盖着自己和程望的外套，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了外套里。 刚才本以为只是亲一口就好了，没想到程望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撒娇着要再亲一口。 太害怕路边会走过去人看到他们，刘愿只好应了他的话。 结果他这一口亲在就刘愿的脖子上，吮吸着脖子上稚嫩的皮肉，给白净的脖子留下了一处很显眼的吻痕。 空调吹太热了，她的脸越来越烫，后背也出了很多汗。 闭着眼睛做梦，连梦里都是很热很热。 梦里的她处在一处干旱的大地上，抬头可以看到可以把大地烤干的烈阳，额头的汗水如雨般落下，豆大的汗珠滑落至脸颊。 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哪里都是被烤干的地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好热好热，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她的脚猛地蹬了一下，睁开眼深吸了口气，把身上的外套都放在了一边。 她的眼睛盯着已经黑下来的车窗外，擦了擦脸上黏腻的汗水。 “醒了？”程望扫了一眼后视镜。 刘愿现在又热又渴，头发凌乱着翻找水喝。 “渴，想喝水。” “给。”程望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因为空不出手来，就没有帮她拧开瓶盖。 水到刘愿手中，拧开盖子直接大口大口喝了一大半，凉意贯彻全身，额头的汗水也慢慢减少。 “空调吹的好热。” 程望立马关了车里的空调，稍微打开了些前车窗来散热。 “很快就到崇溪了，要不要先去吃饭？” “好。”刘愿闭着眼睛感受冷风吹进来，闷热的头发也终于开始了散热行动。 不知道吃什么，每次都在纠结。 刚好，正聊着吃什么发难的时候，程享享给程望打了一通电话。 “喂，我的好哥哥，听说你回来了？旅游还开心吗？和刘愿姐姐怎么样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不知道程望开的是外放，并且坐在后座的刘愿听的一清二楚。 本来刘愿还想问这是谁的，听到程享享叫自己的名字，立马拘谨了起来，坐在后座中间往前靠了靠，看着程望的手机努力偷听。 程望的回答很冷漠，有一种挨打不理的样子:“再过半小时应该就到崇溪了，你有什么事？” 此时，程享享正和她的爸妈在一家餐厅里面坐着商量吃火锅。 她也喜欢吃虾，只是不常吃，因为爸妈不太喜欢，很少由着她来。 今天好不容易听她的来吃虾了，又刚好从在国外的大姨口中得知程望今晚就到家了的事情，那不得把她这个好哥哥叫出来一起吃顿饭嘛。 主要是她想用自己的口才说服程望重新追刘愿，把她这个私下认定的嫂子娶回家。 有多喜欢刘愿她说不清楚，记得她见刘愿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有眼缘，虽然刘愿看起来笨笨的。 “半个小时啊，妈，就半个小时，等等程望哥嘛~”程享享把手机放在一边，贴着田婉婷撒娇恳求。 田婉婷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宠溺的笑了笑:“你啊你，真没办法，那就等等你哥好了。” 她和田婧怡两个姐妹的家庭条件虽然差的有些大，但是她的姐姐平时对自己女儿很好，姐姐的儿子对她的女儿也很好，也从来没有说过不满意她丈夫的话。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这个丈夫不怎么样，只有田婧怡支持她让她勇敢些。 虽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过上特别好的生活，但是很开心很知足。 “哦对，程享享，多准备一份餐具，给你带个惊喜。”程望提了一句，蹭饭还要带个人。 程享享完全没有想过带的人会是刘愿，以为他要带个男生朋友，冷吭了一句有些不满意:“怎么着，蹭饭还要带个朋友？” 刘愿听着脸一红，想解释但是被程望抢先了。 “嗯，不行吗？我小姨还没说话，你不满意有什么用？”程望理直气壮地回复程享享的话，回头看了刘愿一眼。 一个眼神刘愿就能懂，他是想逗程享享。 田婉婷在电话里温柔的笑着:“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又要拌嘴了。” 挂电话前，程享享先告诉了程望他们今晚要吃什么。 虾，刘愿眼睛都亮了。 她起身扒着程望座位的靠背，看着程望挂断了电话，这才开口问:“我真的也要去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废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思考到自己跟程享享的爸妈并不认识，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所以不好意思去和他们一起吃饭。 还记得当时去程望家里看到他的小姨，还收到了几百的红包，程望让她拿着买零食吃。 “对啊。”程望说完又补充:“不用怕，我一直陪着你，而且我小姨跟小姨夫他们人都很好相处。” 第282章 和小姨吃饭 按着程享享发来的定位导航过来，门口附近停满了车辆，光是找停车位就找了好一会儿。 “没有停车位啊……”刘愿关掉手机看着四周，失望地叹了口气。 心里忍不住吐槽，原来开车也有开车的麻烦，比如就现在很难找到车位的问题。 “完了！” 她突然一个激灵，把程望都吓了一跳，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怎么？” 程望回过头看她，也无心去看前面有没有停车位，停下车去看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刘愿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没化妆，不敢直接见他们……”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程望松了口气，笑着说:“有什么，不化妆也很好看。” 他们都很喜欢你。 “不行，我要简单化一个。”刘愿从书包里翻找自己的化妆品，让程望打开了头顶上的灯，又拿着手机点开了闪光灯。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处停车位，是前一辆车刚走，程望抓住机会占下了这个车位。 因为车内的灯是暖黄色的，很难看出来化的妆到底行不行。 程望拿着两个手机给她打光，把她头顶的光关掉了:“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嗯嗯。”刘愿一个劲点头，不想给他太多交流认可的时间。 “小宝一直都很美，不化妆也很好看。”程望认真看着她化妆，眼睛盯着她的脸笑了笑。 “才不信你的鬼话。” 不能让他们等久了，刘愿迅速简单化了个妆就和程望下车了。 走路都比平时快，程望都要大步大步跟在她身后。 “好了别急，反正都到了，我让他们先上菜。” 程望牵住了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滚烫烫的手心因为她的冰手慢慢降温。 “要不还是不去了，我感觉今天没有任何准备就……”刘愿抬起头看他，心里有点后悔，思来想去依旧不敢去见他的家人。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路灯下，程望停下脚步拉紧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 好看的眼睛上闪着亮亮的星星，嘴唇也是亮闪闪水润润的，看起来很软。 只不过打在面颊上的腮红显得有些多余了，他用指腹摩擦着刘愿的脸，动作很温柔。 腮红看起来轻了很多，更自然了。 看着他弯下腰来靠近自己，刘愿猛地闭上眼睛，期待他迟迟不落的吻。 “不要乱想啦，只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程望看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笑了笑，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小宝，自信点好不好？” 他看向刘愿的眼睛过于深情，让人很容易就挪不开眼。 原来自己想多了，刘愿尴尬地别过了头。 “别叫小宝了，听起来……像是在喊一个小孩子一样。” 说着说着她低下了头，感觉程望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唇贴在自己耳边轻轻哈出了热气。 痒痒的，下意识地要躲开。 “小宝，喜欢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小孩子。” 嘴唇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说的，随后在刘愿额头上亲了一口。 进了餐厅里，抬眼就看到一直朝他们招手的程享享。 “喔！刘愿姐姐！” 她离开了座位，直冲冲朝着刘愿跑过来，差点撞到路过的服务员。 “对不起，不好意思哈……” 避开了服务员，还好没有撞到。 程望把刘愿护在身后，挡住了程享享的热情:“能不能长点眼？” 程享享绕到他身后抱住了刘愿的胳膊，一下子就像个正经的小女孩了:“刘愿姐姐你来啦，想死你了呜呜……” 被忽略的程望叉着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走过去和小姨、小姨夫打了个招呼。 “这是小愿？哈哈哈哈我记得你呢，跟我们小望在一起要好好的啊。” “坐坐坐。” “听说小望这些天出去玩了啊？” “嗯，反正家里没人，不如出去散散心。” 程望看着刘愿脱外套，等她脱下来顺手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程享享坐在程望和刘愿中间，一点都没有眼力见，还把程望屏蔽了。 “刘愿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不跟我说啊~” 刘愿尴尬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昨天晚上才和好，总不能这么说，会被阿姨叔叔笑话的！ 程望越过程享享，看到了刘愿脸上的尴尬，拍了拍程享享，指着里面的座位说:“程享享，你去里面。” 去了里面，被屏蔽的大概就是自己了，程享享想都不想直接一口拒绝了:“我不。” 一锅虾上来，他们聊着天开始吃了起来。 聊的几乎都是关于程望和家里人或者和刘愿的事情，所以刘愿不敢吱声。 一直闷头吃虾，又因为自己很懒就像往常一样没有剥虾壳。 程望和小姨、小姨夫说着话，不忘给她剥虾，剥两个就会放到她盘子里，而自己几乎是不吃。 今天或许是尴尬的一天，刘愿正嚼着嘴里带壳的虾，突然牙龈被虾壳戳到了。 “嗯！” 她闷闷吭了一声，低头捂着嘴拿出了纸。 “怎么了？”程望弯下腰问着，以为她吃噎了，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吐掉嘴里的虾，刘愿的脸都憋红了。 头根本不敢抬起来，被三个人连同一旁的服务员关注着，她的脸好烫。 “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她拿了两抽纸巾小跑着找了一个站在一旁的服务员，问到洗手间在哪儿，立马跑开了。 嘴里含着一路的血让她很不舒服，吐掉又用水漱了漱口。 程望表面上是一直跟小姨说话，心早就跟着刘愿走了，时不时要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两眼。 他还没弄明白刘愿到底是怎么了，心一直静不下来。 “哎，吃虾啊小望，刚才一直给你女朋友剥虾，自己还没吃？”小姨夫笑着给他夹了两个虾。 “嗯。”程望这才低头吃虾。 手机震动，是刘愿发来的消息。 “完啦，我生理期来了怎么办！” 她此时正在厕所里慌张地寻找程望求救，看着自己已经弄脏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去的。 程望真的坐不住了，拍了拍程享享，把车钥匙塞到了她手中，在她耳边小声说:“去开后备箱里面的拉箱，拆包卫生巾给刘愿，跑快点。” 程享享喝了口果汁，抽出两节纸擦了擦嘴:“没问题。” 看着她小跑出门，小姨夫好奇地问:“享享这是去干什么了？” 小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笑着让服务员加了汤:“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我去接个电话。”程望朝着小姨、小姨夫点点头，大步大步地朝门口走去。 给刘愿打过去一通电话，很快就接了。 “喂？” “喂，程望……”刘愿声音有些克制，听到程望的声音，鼻子突然就酸了。 听到她轻轻吸鼻子的声音，程望安慰了起来:“我让享享去车上拿卫生巾了，很快就给你送过去，别哭别担心。” 今晚的风吹起了很温柔，刮在脸上没有生硬的疼。 他的话太有安全感了，刘愿快要溢出眼眶的热泪慢慢收了回去。 “……嗯，还有……还有裤子也脏了怎么办……” “出来穿我的外套好不好？” 等程享享大口喘气地跑过来，程望看了两眼:“杵这儿等我去送？” “啊……让我歇一下都不行吗？！”程享享拿着手里的一片卫生巾还有一包纸巾，还没缓过来劲就又跑进了洗手间。 “刘愿姐你在吗？” “这里！” 从门下递来了救命的卫生巾和纸巾，刘愿真的是感动的快要流泪了。 她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裤子后面的血，把身上的小袄扣子解开，努力把后面的衣服往下拽了拽。 刚出卫生间，程望就拿好了外套在等她了。 今天的他里面穿的是一件衬衫和一件灰色卫衣，身上脱下来的黑色外套递给了刘愿。 “把袄脱下来换这个。” 刘愿纠结着红了脸，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不用……” 她怕自己裤子上的血不是干的，这样如果穿上程望的外套会把血蹭到他的外套上。 程享享还没吃饱，看他们两个还打算聊一会儿，识趣地先回去了。 程望不太懂刘愿为什么会不要他的外套，刚才在电话里明明说了裤子脏了，她身上的小袄可盖不住自己的裤子。 怎么说好的事情现在又反悔呢，女生真的很莫名其妙。 “为什么啊？” “别问了！”刘愿把小袄脱下来围在腰间，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好想早点回去换衣服，一点都不想经历尴尬了。 程望拿着外套拦住了她的脚步，上前把她逼到了墙边，手抵在她身后靠着的墙壁上，弯下腰凑到刘愿面前问:“为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啊，小宝~” 有什么不能说的，好像也没什么。 “会弄脏你的衣服，我不想。”刘愿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呼吸都有些缓慢。 第283章 有用的撒娇 今天发生了太多让她不理想的事情，现在听他还是这么耐心地和自己说话，难免是快要被他无形的治愈了。 一只手轻轻压在她的头顶，随着那声沉闷的松气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没关系，弄脏了回去洗洗就行，别担心那么多。” 在程望眼中，和以前相比下，刘愿变得更会替他着想，更懂事听话了。 正是感受到了这种懂事，他才会觉得心口疼。 他不要刘愿变成这样，他就喜欢刘愿那副谁都看不上谁都不关心不在意的样子。 衣服穿在刘愿身上很大很宽松，站在程望身旁更显得她像个小学生。 不过真的可以遮住刘愿的屁股，一直遮到了膝盖上一点。 两个人一起回来，让小姨、小姨夫误以为他们两个闹什么矛盾了。 谁也不敢说话，就这样盯着他们两个人直到坐下。 程望看氛围不太对口，率先开了口:“她胃不好，刚才不舒服。” “啊……没事就行，没事了就行。” 最后吃完饭，刘愿立马就跟着程望撤离了，只不过走的时候顺带着把程享享也捎上了。 “享享，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小姨跟在身后问了一嘴。 程享享疯狂点头:“写完了写完了。” 她想和刘愿在一起玩，如果今晚刘愿在程望家睡的话她就可以找借口跟过去，明天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光是幻想就让她激动地搓手，开心地露出了八颗大牙齿。 “今年你上高几了？”程望突然问。 “高三啊，最后半年我就毕业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一想到自己在学校的痛苦生活就憎恨，高中真的每天太累了，尤其是高三。 “高三啊，那努努力考个好大学，有机会当你刘愿姐的学妹。” 程享享坐在空无一人的后座上，看着前面的程望和刘愿问:“是因为你要毕业了，所以让我去监视着刘愿姐吗？” “为什么要监视？”刘愿不懂。 “我哥他肯定怕到时候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不要他了。”程享享说着还模仿程望吸了吸鼻子，又说:“宝宝，你真的又要丢下我吗？呜呜，我好舍不得，我不能没有……哎呀！” 还没说完，就被程望丢来的外套打到，她躲都来不及躲。 程望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冷着脸似乎有心事。 “程享享你别犯病。” 但是刚才程享享的话确实说到了他心里，他总觉得他会和刘愿再分开，他心里没有底。 如果下个月的考研结果出来了，他极有可能会听程瑞康的话去国外待两三年，到时候真的就很难见到刘愿，她又会不会慢慢等自己呢。 “完了，我哥生气了……”程享享凑在刘愿身后，双手抱着刘愿座位的靠背小声说。 刘愿坐在副驾驶位上拉开了安全带，摸索着安全带插扣，结果碰上了程望的手。 滚烫的温度从手指间传递过来，程望拉过她手里的安全带插在了安全带插扣上:“笨蛋。” 为什么他眼里总是一副不舍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个很快就要失去的人。 “她只是开个玩笑，你别不开心嘛……”刘愿真的以为他因为程享享的话不高兴，替程享享说了两句话。 “没有，如果程享享真的考上盛京大学，还真的可以好好陪着你。” 如果是真的，他倒是希望程享享考上，帮自己照顾刘愿，陪伴刘愿。 路上的景色令人熟悉，车内过于安静，刘愿忍不住打开了车载音乐。 从荣井回景泰的路程有些许远，刚好程望开车又很慢，无聊之下程享享和刘愿就唱嗨了。 车窗被刘愿打开了一半，她稍微探出头往后看，散着的头发被迎来的风吹乱了。 虽然这样很冷，但是真的好开心，好久都没有这样散过心了。 “啊哈哈哈哈哈……” “把头缩进来，外面不安全。”程望说着想把车窗按上去，主要是怕她会着凉。 “哦！”刘愿故意装作生气做好了身子，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可爱。 程享享看着路边，突然问:“哎，我们这是去哪儿？你家的路有这么绕吗？” 她走了百八十遍的路程，怎么今天跑的路程她不太有印象啊，貌似还离繁华里越来越远了。 “送你的刘愿姐姐回家。”程望回复着，还在因为程享享的话而记恨她。 “什么？！” 一听是去刘愿家，要把刘愿送回家，她直接开始试图用哭来解决问题了。 “刘愿姐，你就跟我一起去我哥家嘛，刘愿姐姐~求你嘛，我好不容易让我妈松口答应让我在他家住一天，你就陪陪我嘛。” “不行……”刘愿有些为难，她还想回家赶快换衣服呢！ 程享享不肯放弃，一路软磨硬泡:“你不去，那我不就白来了，刘愿姐姐，你就去嘛去嘛，就一天~” “刘愿姐姐~” 她撒娇起来真的让刘愿松了口，妥协答应了她。 受不了，真的不能拒绝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程望还有些开心，原来刘愿一直都对撒娇这种事情没有免疫力。 不管是谁，在刘愿面前撒娇都很有用。 车子掉头去了繁华里，很快就到了陈奉生家门口。 “我去把憨崽接过来。” 刘愿和程享享坐在车上谁也不肯跟着他下去，两个人正在讨论着春天要买的衣服。 程望给陈奉生打了个电话，随后没多久就看到陈奉生穿着睡衣牵着憨崽跑出来了。 “你就不能明天把它带走，我今天刚给它洗的澡，还没跟它玩呢！” “行了，钱转给你。” 程望接过牵引绳，蹲下身摸了摸憨崽的头。 憨崽好几天不见他，现在激动地一直围着他转圈，汪汪叫着表达对他的想念。 自从他上大学半年回来一次，憨崽就总是喜欢粘着他，让他挤出更多的时间陪自己玩。 可能它也清楚自己的寿命没有人类的寿命长，它的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程望了。 陈奉生可不缺这点钱，他给了程望一拳:“不行，你出去玩让我给你累死累活地带你的狗，怎么说也得补偿点有意义的东西。” 程望没有说话，牵着憨崽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把憨崽放到了车上。 “不是，哥们你真没感情，下次别想让我给你寄养了！”陈奉生站在门口大喊。 “团团照顾的还好吗？”程望上车前问了一句。 “老爷子很喜欢，不用担心。” 程望倒也不是担心团团过得不好，他是希望有时间可以让刘愿去看看团团。 不知道刘愿会不会想念团团，会不会想养下团团。 憨崽在车上和程享享闹成一团，因为它太激动了，鼻子一直闻着熟悉的味道，看到刘愿的时候还想扑到副驾驶座上。 “坐好。”程望指着憨崽，把它吓了回去。 “呜~”憨崽俯身趴在了座位上，嘴里不服气地呜呜叫着。 第284章 好香 “到家了，下车。” 程望把刘愿身上的安全带解开，自己先下了车。 打开后车厢把里面的书包和拉箱拿了出来，和她们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 过年期间外面都是一股新春佳节的热闹氛围，只有他的家里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不过年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再想着布置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先去换衣服，我收拾一下客厅。”程望说着打开了拉箱，把装有刘愿衣服的袋子给了她，又拿出一包卫生巾放到了袋子里。 刘愿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衣服，小衣服也在里面。 程享享没什么事情干，也跟着程望收拾起了客厅。 上次走的时候没来及收拾，客厅里有点乱，打扫起来还有些费力。 刘愿跑到楼上，钻进了程望的房间，去卫生间脱了自己的裤子，把小衣服换下，看到袋子里并没有裤子，而只有一条裙子。 本想着穿一条裙子太冷了，拿出来才发现是加绒的，里面有一层细细的软绒毛，摸起来很舒服。 风格不太符合她平时的穿搭，有些温柔优雅，像个成熟稳重的大小姐。 倒还真的是张舒甜的眼光，这点她能看出来。 “好了吗？”程望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想进去把自己上次没洗的两件衣服和带回来的衣服一起扔洗衣机里洗洗。 刘愿照了半天镜子，听到程望的声音立马拿起了自己的脏衣服，拧开了门跑出来了:“好了！” 她低着头弄了弄额前的刘海，拧开门就直接往前走，没看到站在门口的程望，朝着他直直地扑过去了。 程望下意识地想躲，但是刚要后退又思考着上前将她抱住了。 随着刘愿的后退，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门被他的后背抵住，唯一的光亮被他关到了门的另一面，黑漆漆的房间什么都看不清楚。 滚烫滚烫的温度附上他的脸颊，闻着刘愿身上香香的味道:“小宝身上好香。” 花香，甜甜的。 刚才没看清楚刘愿穿了什么衣服，因为张舒甜给刘愿买的衣服他并没有细看就给刘愿了。 “是……衣服上的香味，确实很香。”刘愿低着头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静下心听着程望不平稳的心跳声，有点窃喜。 心跳好快，一点都不像他。 感觉到在她后背上的双手搭在她的腰上，让她迫不得已和程望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 手中的脏衣服慢慢滑落到地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捡起来。 “是吗？”程望依旧弯着腰在她脖子附近闻着这股淡香，好上瘾。 明明是她身上的味道。 手指抚摸在她腰后的裙子上，帮她系上了后面的蝴蝶结。 黑暗下看不到程望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声音，心情很不错。 鼻息轻轻喷到她的脖子上，好痒。 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慢慢蹭，仿佛时间都放慢了。 刚要沉沦，门就被无情推开了。 “你们怎么还没好……” 程享享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愣了一下，又假装不知道地退了出去。 刚才推门毫不知情，不小心用门撞到了程望，让程望的牙齿顶到了刘愿的锁骨。 “嗯！” 刘愿从程望怀里逃出来，立马蹲下了身，手捂着锁骨的地方不敢抬头。 灯被打开，她顾不上锁骨上有没有被他咬出一块肉来，迅速拿起了掉在地上的脏衣服。 这个时候程望才看清楚她身上这件奶黄色的连衣裙，像个仙女。 程望蹲在她身前看她，因为自己不清楚刚才有没有弄伤了她。 “碰到哪里了？” “没有……没有……”刘愿连忙摆手，看了看程望，用手挡住了自己的锁骨位置。 程享享扒开了一条门缝，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 “程享享，教你多少遍进房间之前敲门。”程望扭过头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把门关上看着刘愿把她扶了起来。 “下次一定记住。” 她也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才好，让她自己打扫客厅半天了，都没有人跟她一起。 “衣服我洗就好，你洗漱一下，今天太累了，早点睡。” 程望伸手去拿刘愿抱在怀里的脏衣服，拿了个空。 “不行，裤子上沾到血……”刘愿把衣服背到了身后，实在不能接受让他来帮自己洗，就算以前也洗过。 “我知道，要用冷水洗才洗干净，放心好了。” “可是……” 原来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裤子上沾染了血很恶心，而是在意刘愿曾经说过的染上血的衣服要用冷水洗才能洗干净。 甚至在他看来，并没有觉得把血弄裤子上很丢人很特殊。 程望强行地把她手里的脏衣服拿了过来:“别可是了，真心疼自己就去楼下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那好。”刘愿点点头，和他一起下了楼。 程享享在收拾，憨崽在她身旁跑来跑去。 “你能不能别乱动了！” “气死我了，我刚擦完桌子，你别上去啊喂！” 最后她拿着湿巾给憨崽擦了擦爪子，把它的牵引绳绑在了沙发脚上。 “程享享，把空调打开。”程望拿着刘愿的脏衣服去了卫生间，差点就忘了开空调了。 “知道了知道了！” 程享享忙来忙去快要疯了，什么事情都要她来做，这边跑完那边跑，突然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了。 开空调主要是不知道刘愿穿这身裙子会不会冷，程望怕她会着凉。 只是手洗了一件裤子，还有自己的黑外套。 刘愿沾了血的小衣服被她偷偷丢进了垃圾袋里，还把垃圾袋绑住了。 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感觉太无聊了，只好打开了电视机。 憨崽就在她身旁坐着，吐着舌头想让她陪自己玩，因为自己被牵引绳拘束着，嘴里呜呜一直叫。 刘愿摸了摸它的头，它立马抬起头去舔刘愿的手，闻着刘愿身上的味道。 那时候在便利店认出刘愿的它一定很激动啊，只是那时候它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不陪它玩，为什么哥哥也不让它和姐姐闹。 衣服挂在阳台上，程望洗了洗手，回来看刘愿悠闲地喝热水，心里舒畅了不少。 有时候刘愿的听话倒也让他欣慰，不用和她讲半天道理说一堆废话。 “饿了没？今晚你吃太少了要不要加餐？” 刘愿扭过头去看他，手里的水杯递到嘴边丝毫不慌地喝了两口热水:“不饿。” 程望的双手放在刘愿身后的沙发靠背，弯着腰看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在笑，勾起的嘴角和弯弯的眼睛一同告诉了刘愿他的喜欢。 看刘愿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牙齿到底蹭到了她的哪里，因为他确实感觉到了骨头顶在他的牙齿上。 绕过来坐在刘愿身边，终于发现了刘愿锁骨上的一块鼓起来的包。 “给我看看脖子。” “干嘛？”刘愿捂着胸口面朝他这边，低头看了看自己。 程望凑过来伸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刘愿锁骨上鼓起来的地方:“看起来好疼。” “那不怪我，谁让你们在门后亲的。”程享享从他们身旁走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 明明是让刘愿陪她的，怎么就让程望抢了先！ 刘愿清了清嗓子，坐好了身子:“哪有……” 怎么他们这两个人谁都不觉得尴尬呢，只有她自己，只有她一个人感觉说出这种话很尴尬很肉麻吗？！ 等洗漱完，刘愿就趴在了床上，房间里的空调吹的好热。 “真不饿？”程望推开门进来了，去卫生间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不饿就不给你们补夜宵了。” 程享享跟在他屁股后面，接过他递来的一次性牙刷牙膏，又拿了刘愿用的洗面奶:“怎么每次都给我一次性的东西？” “真的不饿。”刘愿撑起身子把脸从软软的被子里拔出来，打了个瞌睡。 “给你买常用的浪费，你又不是常住居民。”程望关上卫生间的灯，回复完程享享的话，随后走到了刘愿身边。 第285章 聊到半夜 程享享也跟着他走到刘愿床前，拍了拍程望的胳膊问:“哎，我也要睡你的床吗？” 有点嫌弃，她不想睡在程望的床上，说不定刘愿走了还要给她来洗床单被罩呢。 但是刘愿睡在这张床上，她要想和刘愿睡在一张床上说话就只能睡他的床了啊。 程望哼笑，似乎是在嘲讽她的话:“你去旁边屋睡，谁让你睡我的屋？” 果然，她就知道程望不会轻易让别的女生睡他的房间，也只有刘愿姐姐可以睡这个房间喽。 但是她就是想和刘愿睡一个房间，她可是惦记着和刘愿一起睡觉聊天好久的人。 刘愿也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去陪程享享一起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特别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感觉很有安全感，不会怕黑不会怕太安静，被人陪伴的感觉太让人依赖了。 “那要不我跟享享一起去隔壁屋睡，你睡你自己房间。” “好啊！” “不行！” 一个激动地疯狂同意，一个冷着脸立马否决。 因为隔壁屋的床垫子确实没有他房间的床垫子软，刘愿睡起来可能会不舒服，更何况现在她还是特殊时期，很容易第二天起床变得腰酸背痛。 “为什么不行嘛？”刘愿看着自己脚上的新拖鞋，心里有些不舒服。 拖鞋的风格不是她喜欢的，码数和自己一样，看起来也不像田婧怡的，而程享享就更不是了，她脚上的码数比自己大两个码。 程望没有刻意去解释，转身朝着门口走:“就是不行。” 他说不行就不行？那不可能，刘愿才不会那么听话。 她等到十点多感觉程望已经睡下了，这才偷偷开门跑到程享享的房间，带着自己的月经垫。 能有月经垫也是让她意想不到的，但是程望却觉得这是应该的。 看着程望从衣柜里拿出来崭新的月经垫时，刘愿还以为这是他某任女朋友留下来的。 “不是，之前跟我妈说过，她帮我买的，后来就一直放着没有拿出来。”程望把月经垫铺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 因为第一次刘愿弄脏床单的时候他就找时间自己看了看女孩子生理期的相关知识。 比如说生理期来了，女孩子的脾气会相当烦躁些，会多想会焦虑，容易腹痛容易腰酸背疼。还有要少吃辛辣生冷的食物，少碰冷水。 除了应该准备的卫生巾外，晚上睡觉容易弄脏床单，所以好多女生还会在睡前把月经垫铺在床单上，防止血蹭在床单上。 “刘愿姐，你说我哥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骂我？” “不会，他应该不会凶女生的……” 程享享叹了口气，回想起他生气的样子:“那是不凶你，要不然就是他不把我当女生看！” “嘘！”刘愿示意她小点声，她也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隔不隔音，刚好对面房间就是程望。 况且她也知道程望睡眠很浅，如果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应该会吵醒他。 一直聊，聊以前的事情，聊未来，聊各种有趣的事情，聊她们各自的梦想…… 十二点多了，两个人都还兴高采烈，正是精神。 但是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程望烦的皱了皱眉，他做着梦已经沉沉睡了一觉了。 今天开车有点累，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睡个好觉。 被程享享的笑声惊醒，他猛地坐起了身，抓了抓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的，我妈说我小时候觉得他可帅了，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说嫁给他，哈哈哈哈哈哈……” 程享享笑出了眼泪，那时候还小，真的很崇拜程望。 因为小时候在亲戚里面只有程望是最优秀的那个人，每次聚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听到大人们对程望的夸奖，学习成绩好，对人有礼貌，喜欢打球，个子高挑，模样也很秀气。 她虚荣心当前，只想着程望很优秀，是她学习的榜样，根本不知道感情方面的事情。 不过程望当时也没明着打击她，只是说让她好好学习努力追上自己的脚步。 也正是这份鼓励，程享享好好学习踏上了正路，没有和那些叛逆不好好学习的人一样去职校，在叛逆的青春期没有攀比也没有自卑，没有和父母家人反着来，至少她做的事情都不会惹出事端。 后来的亲戚聚会上，很多次拿她和程望做比较，她很自豪，因为她也变成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到感情启蒙的阶段慢慢发现，原来她对程望的喜欢并不是来自爱情方面的喜欢，是来自对一个人崇拜敬畏的喜欢，把他作为榜样并且超越他是自己的梦想。 从一个活泼乐观的小女孩变成一个不爱说话的冷酷小女孩，发现这样的她并不是自己的理想对象，后来放飞自我变得越来越活泼了起来。 “你快讲讲我哥跟你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有没有哭？我都听我妈说他因为你住了两次医院呢！” 对，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要上学，很少有假期，假期也经常会上补习班。 只是听说，她更想听刘愿讲。 刘愿并不想说，她知道程望两次住院是因为自己，并不觉得这个事情很好笑。 反之很自责，那时候为什么要说难听的话为什么要打击他，怎么就不能让让他哄哄他，怎么就没有关心他呢。 “嗯……你就别打听这个了。” “哈哈哈哈哈……反正他也不知道，还有我跟你说，我哥以前从来没有和女生当过同桌，唯一一次老师让他和女生一桌，他不同意，非要让我大姨找老师给他换了，当时我大姨还以为他不喜欢女孩子呢。” “他为什么不跟女生挨在一起啊？”刘愿忍不住地想笑，感觉小时候的程望有点好玩。 “他说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当同桌，不然他才不要和女生坐在一起……”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刘愿立马钻进了被窝里不敢露头，不仅是怕程望发现了她，关键是她现在只穿了小衣服，睡衣裙子都没有穿。 程享享穿着睡衣，把刘愿没进被子的头发也胡乱地塞进了被子里，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呼~” “呼噜噜——” 程望听到这刻意的呼噜声，直接就拧开了门。 他也知道程享享睡觉喜欢穿着睡衣睡，也没经过程享享的同意就进来了。 站在门口像是查寝的宿管阿姨一样，首先打开了灯，看到程享享旁边凸起来的一大块:“行了别装睡了，笑声快把房子掀了。” 都要一点了，两个人可真能说啊，他心里快要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程享享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到一半立马闭上了嘴，心虚地压了压自己的被子:“咳，刘愿姐她，她没在我这里啊。” “是吗？”程望走过来，知道刘愿在被子里捂着会不舒服，差点就动手把被子撩开了。 “等等等等，没穿衣服！”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被子，刘愿自己先忍不下去认输了，缩成一团紧紧抓住了被子边缘的地方。 程望这才把手里的被子松开，背过身说:“穿好衣服出来。” 等他走出去，刘愿才把头探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他怎么大半夜醒了？” “不知道，真有病。”程享享尴尬地躺在刘愿身旁，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大声笑了，但是和刘愿在一起聊天真的好开心。 “我先走了。”穿上了裙子，刘愿拿着自己的月经垫出来了。 看着程望身上穿着的毛绒绒的睡衣，忍不住偷偷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后背上的毛绒。 程望转过身看她，不太理解她这个动作的意思，还以为是在讨好:“饿了没？” 还惦记刘愿饿肚子的事情，她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饿！我饿！”程享享立马下床穿鞋，小跑着过来了。 刘愿的肚子也叫了起来:“我也饿。” 摸着他睡衣上软软的绒毛好舒服，拘束的手慢慢开始在他后背上摸来摸去，背上摸完她又去摸前面。 “摸不够了？”程望抓住她的手带她回房间，放下她手里的月经垫，又把她带到了楼下。 第286章 我说 “不给摸算了，找别的哥哥摸……” 刘愿失落落地把手从他手中收回去，和他慢慢隔开了距离。 明知道她的话是开玩笑的，程望就是有点较真。 “那就去找别的哥哥摸。” “哼！”刘愿几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气的哼了一声。 到厨房不知道做点什么，程望听到了刘愿提议的随便做做，比如煮方便面。 “不健康。”他思考着突然又说:“怎么？别的哥哥就给你煮方便面吃啊？” 刘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理所应当地接下了他的话:“对啊，至少别的哥哥会按我喜欢的来，不像你，连馄饨都不给我做。” 陈年老事被重新捡起来回忆，程望像是吃了瘪一样不说话，翻开冰箱拿出了牛肉卷和两个鸡蛋。 方便面谁不会做，做就做。 “吃多少？两包够不够你们两个人吃？” “够，你不吃吗？” “不吃。” 不开心。 刘愿陪着他在厨房，虽然什么都不做，偶尔还是可以和他说上两句话。 方便面很快就煮好了，香味扑鼻。 “我去叫享享。”刘愿踢着拖鞋一路小跑上楼。 “看着台阶！”程望从厨房冒出头，看着刘愿小跑上楼冒冒失失的样子，生怕她会不小心厕所台阶拌倒。 把程享享也叫下来，两碗方便面已经盛好了。 程望把碗放在桌上，自己转过身去把锅刷了。 “哥，你不吃啊？”程享享吹了吹面前冒着热烟的面，闻着就好香。 什么人，居然可以抵得住这种诱惑啊！ “哥哥你真的不吃吗？”刘愿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听得到程享享也在笑，程望面色从容地转过身，拿着抽纸擦干净手，拉开椅子坐在了刘愿身旁。 “给我尝尝。” 拿过刘愿手里的筷子吃了两口，味道还不错，但是怕刘愿吃不饱，他就不抢了。 起身去接水，回来的时候给刘愿、程享享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吃完把水喝了，不然半夜会渴。” 现在已经算是半夜了，恐怕吃完饭就更睡不着了。 刘愿只可惜不能继续和程享享一起睡觉，吃饱慢慢坐在位置上喝水，想着想着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喝完了我去睡了。”程享享把杯里的水喝完立马就跑上楼回屋睡了。 平时她也不熬夜，最晚也是在十一点半之前睡觉，今天真的打破了平时的禁忌，让她现在有一种无中生有的罪恶感。 刘愿小口喝着杯子里的热水，因为吃太饱现在喝不下去。 “喝完。”程望把两个人的碗筷收拾到水池里，拧开水管背着刘愿刷起了碗。 “好饱，真的喝不动了，再喝就撑死了。”刘愿拿纸擦了擦嘴，从座位起身，到程望身后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干嘛不高兴，我不就说了两句开玩笑的话嘛，又不是真的有别的哥哥。”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就观察到了，他一不高兴就喜欢用别的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一个人冷静下来。 两个碗被程望整齐摞在一起，筷子放进了筷筒里。 他拿着毛巾擦干了手，转过身来把她抱到了椅子上，双手压在了椅子扶手上:“没有，别乱想了。” 耐着性子不想发脾气，尤其是当着刘愿的面。 刘愿胸口闷闷的，想和他好好谈话，但是又看他没有诚意。 把程望从自己面前推开，她大步大步从厨房走了出去。 走到厨房门口顺手把灯关上，知道程望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上楼的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 卧室的门被刘愿推开，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能让她看清路。 空调还开着，风吹的很暖。 程望等她脱鞋躺到床上，走过来坐在了床边:“真的没有不高兴，你也别乱想乱猜了。” 今天确实有点不大高兴，因为刘愿刚才的话，但是他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刘愿。 从小就有人教他不要把负面情绪发泄到喜欢的人身上，他们不会喜欢你说出的这些事情，反而还会厌恶你。 所以会极少给刘愿说自己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很少和她讲她讨厌的大道理，不喜欢让她看到自己的负面情绪。 看他一副有心事堆积的样子，刘愿怎么都放不下心，她也不喜欢程望这样。 躺在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 真的很不喜欢他的这份小心，在自己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刨根问到底，他一有事情就什么都不说。 自己消化只会让心情越来越差，没有地方发泄的情绪真的很变态。 “小宝，别乱想了，困了好好睡一觉。” 程望的手轻轻落在刘愿盖着的被子上，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看刘愿没什么反应，起身打算要走。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刘愿一手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此时的她，温柔里带着刺。 奶黄色的裙纱凌乱地摆在床上，像一支随意的黄玫瑰。 程望清楚自己现在有机会和刘愿好好说说话，今晚的情绪也确实不能让她明天消化。 还没想出说什么话来和她把话题打开，就听到了刘愿的哽咽声。 “我讨厌你。”刘愿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身旁的枕头朝他砸过去，一个不够另一个也砸了出去。 第一个枕头从他身旁擦过去，掉落在了地上，来不及捡，另一个枕头就直接砸在了程望头上。 刘愿看着他没有反抗，心生了愧疚之意，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不说话。 她也没想到程望会一声不吭的不反抗，被打到了也不生气。 欺负他的时候太多了，每次都好有罪恶感，感觉错的不讲理的都是她自己，一直都在被程望无限的纵容着。 程望接过打在头上的枕头，又捡起了地上的枕头，深吸了一口气。 空调突然停下，外面飘落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雪花。 “哪里让你讨厌？”程望脱掉自己的拖鞋，上床坐在了刘愿面前。 手里的枕头躺在了一边，他抓着刘愿的手腕在她的手心亲了亲。 刘愿别过头不看他，眼睛里泛起了温润的水光。 手心很痒，她用力地想收回来。 “讨厌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撑着？我想听你跟我说你不高兴，想听你说你不喜欢我说那种讨厌的话。” 鼻子好酸，她好想把手挣脱开，想躲进被子里哭，不想让程望发现。 眼泪像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通红的脸替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会这般讨厌你。 程望松开了刘愿的手腕，用指腹帮她擦掉眼泪，看她哭的这么难过，自己却突然在这一刻笑了起来:“小宝不哭啦。” “笑，你笑什么！”刘愿的手背都被自己的眼泪沾湿了，看他还这样笑着生气地给了他两下。 “没有。”程望挨了她两拳，松开了她的手。 “呜……气死了……”刘愿趴在床上用他的睡衣把自己的眼泪擦干，调整好了情绪才坐起身正视他。 “好了，不生气。”程望靠近着把刘愿拉到他的怀里，让刘愿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有点紧张，双手迟迟不敢放在刘愿背上。 不过刘愿没有发觉到他的细心想法，见他不抱自己一下，只好主动抱住了他，身体贴在一起时好像心跳声都乱了。 都乱了，错落的跳动声让她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说还是不说？” 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说，等会儿说。”程望沉声说完，揽着她的腰把她放在了一旁，自己下了床。 刘愿不明白他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还以为他要走了。 还没开口，见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被子。 既然被子都拿出来了，那两个人今晚真的要躺在一张床上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睡觉，刘愿也想穿一件睡衣。 这件裙子穿着睡觉有点不舒服，磨她的皮肤。 “还有睡衣吗？”刘愿解开了自己后腰上绑着的蝴蝶结，感觉肚子都不受约束了。 难怪刚才感觉肚子上勒勒的，吃太饱蝴蝶结系的也太紧。 程望把被子放在床上，回过头不解:“没有你的。” 但是他自己有几套睡衣。 站在门外想象刘愿穿自己睡衣的样子，裤子恐怕是穿不了的，兴许上衣可以当睡裙穿。 同时他也冷静思考了一下，一会儿进去怎么和刘愿说话。 小时候找老师背书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刘愿给他开了门，穿着宽大的睡衣，领口大的露出了泛红的锁骨。 正如他想的那样，裤子刘愿穿不了，她只穿了件睡衣，大的当睡裙，刚好盖住了屁股。 两个已经认识那么多年的人，在此刻还是像刚认识不久一样。 程望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跟在刘愿后面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其实今天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对不起，我不太会表达，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用让你来担心。” 第287章 都告诉你 刘愿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了一个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偷看着另一个被子里的程望。 他的头顶被暖黄色的弱光所环绕，面部的线条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就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有人只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给最亲近的人，有人却只想把负面的东西留着自己消化。 刘愿从小就受家庭环境的影响，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会告诉她身边的人，会让他们陪自己一起想办法缓解或是解决。 情绪这种东西总是无形之中被周围的任何事物所影响。 “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吗？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不开心了但是我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着急？” 程望垂下眼睛认真听她的道理，不还口。 “像你今天这样子，自己想办法去消化它，你会不在意吗？” 当然不会。 程望依旧没有说话，好好思考刘愿的话，很有道理。 他最明白不过了，那种看着喜欢的人什么都不说干着急的心情，很堵很烦躁很担心。 刘愿从被子里钻出来，拉了拉他的被子，翻了个身滚到他面前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双手在他衣服上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知道你不会不在意的，我每次和你闹矛盾不说话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哄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也是你在开导我带我出去散心……” “小愿……”程望靠近她将她揽入自己怀里，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嘴唇轻轻贴在了刘愿耳边:“我爱你。” 压抑的心情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怕什么都说只会换来刘愿的不耐烦，只会让刘愿觉得自己很差劲。 抱着她，心里会舒服了不少，会给他很多很多不需要解释的安心。 这么近，这么清晰。 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体温都在飙升。 过了好一会儿，刘愿挪了挪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发麻发软的耳朵，脖子上已经有些汗沾在睡衣上了。 “那什么，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也没有说要欺负你，不要搞得好像是……” “没有。”程望的脸在她脸上贴着，嘴唇在她脸上点过，这才缓缓睁眼。 “如果你想听我说，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我穿的拖鞋是哪个妹妹的？” 刘愿对今天晚上穿在脚上的这双拖鞋胡思乱想已经达到了极点，因为这双拖鞋并不像是给她准备的。 这种问题明显是在程望的意想之外，他先是转了转脑子，随即松了口气，笑着说:“不要天天想我外面有什么妹妹了，就是给你准备的。” “不可能，那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刘愿一下子激灵了起来，牵起他的手在他之前被咬的地方又轻轻咬了一口。 咬下去才想起来自己最近有点爱咬人。 “我怎么会骗你啊？”程望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 只想让刘愿一个人占据着他这颗一看到她就疯狂跳动的心。 “我们分手的事情刚开始没有告诉我爸妈，所以他们完全不知情。” “去年入冬的时候，他们去超市买拖鞋的时候想到了你，所以给你也准备了一双，我爸说小愿经常来家里玩，不能总是穿那一双拖鞋。” 刘愿听着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眼睛都亮了亮，她居然被程望的爸爸妈妈惦记了！ 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了，突然一点理都不占了。 “还有啊，他们平时在家会两个月左右换一次洗漱用品，就算不用也会换掉，之前我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习惯换了，一直换到现在，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卫生间里会一直有粉色的牙刷牙杯吗？” “我还以为之前剩下的……”刘愿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敢露出来，说话也没了底气。 和他抱在一起还盖着被子吹空调，真的好热好热，后背都要出汗了。 “笨蛋，每次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会给你准备一份，哪怕你不经常来。” 程望还记得，和刘愿分手一直没有告诉程瑞康和田婧怡，所以在他回去之后每天生活里都会无形地出现刘愿的身影。 就连去超市里采购也会听到程瑞康或是田婧怡闲来无事聊起的刘愿。 那天晚上，他负责开车带着刚从公司出来的程瑞康和田婧怡去商场。 因为田婧怡要去拿药，她自己先去了医院。 在超市里面，程瑞康想到了换拖鞋的事情，给田婧怡买了一双拖鞋，那时候他想到了刘愿。 “对了，小愿经常来咱们家里玩，不能总是让人家一直穿那一双拖鞋，这双怎么样？” 一双白色夹粉色的棉拖，上面有蕾丝花边，图案是一个灰白色的卡通兔子。 因为他的话，让刚快要放下这段感情的程望又再次回想起了刘愿，心里有点堵，他随口应了程瑞康的话，走进了人堆里。 田婧怡拿完药进了超市，和程瑞康打完电话就过来了。 他们很细心，还知道刘愿的鞋码，这也很让程望惊讶。 那时候他们逛到了洗漱用品区域，田婧怡买了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又买了几盒牙膏，在准备家里的牙杯牙刷时顺便多买了一份。 “小望啊，小愿什么时候来家里玩？怎么好久不见你们联系了？”田婧怡整理着小推车里面的东西，丝毫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程望张了张嘴，只是说出了两个字:“我和……” “哎呀，我差点忘了，人家在学校呢，看我这记性！”田婧怡打断了程望的话，笑着把推车给了程瑞康，自己拎着包包走在了程瑞康和程望中间。 她没有注意到程望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看出来程望的苦涩心情。 “今天晚上你说怕弄脏我给你的外套，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我喜欢你，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我更在意的是你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心情有影响，我在意的是你，不是一些不足挂齿的事。” “后来回家，因为今天我们都没怎么休息，你在车上的时候就没睡好，我就希望你今天晚上可以早点睡，而不是让你和享享聊天到半夜，熬夜真的不好，真的，我怕你生病……” 程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这些话说出来很需要勇气。 总觉得说的太多会被讨厌，说的太真诚会被嘲笑。 他身边太多亲人离去，亲眼见证过疾病带给人的痛苦，一些一生无法治愈的疾病让人散尽钱财也救不回来，他不想刘愿也变成那个样子，不想让刘愿生病。 “嗯，我知道嘛。”刘愿木讷地把头稍微探出来，眼睛偷偷看着他鼓起来的喉结。 有点好奇，有的疤为什么会一直有，而有的疤却在长好了之后渐渐没有了痕迹。 “她那个房间的床垫没有这个床的软，你过去睡一晚上第二天就会觉得不舒服……” “那你让享享去那个房间睡觉，她第二天不会……” “没事，她习惯了。”程望打断了她的话，这样低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很好听很上瘾。 不太在乎程享享的感受，但是他知道刘愿有些认床，有时候睡在不舒服的床上会失眠。 “程望，突然很喜欢你。 ”刘愿说完话就立马把头钻进了被子里，脸贴在他胸口的睡衣上，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为什么他的衣服上都有这种味道，好喜欢。 被子里面太闷，她才钻进去不久就探出头来了，环着程望的脖子在他脖子上猛嗅了两口，好香好香。 正在她沉迷于脖子上的味道时，程望已经快要受不住了，感觉到刘愿的嘴唇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脖子上蹭，浑身热出了汗。 “别闹！”他深吸了口气，松开刘愿试图让她回自己的被子里。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疯。 “我今天晚上可以抱着你睡觉吗？”刘愿抬起头眨了眨眼，总觉得他现在好奇怪。 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隔开了些距离，难道说被嫌弃了！ “算了，万一弄脏了你的衣服，会被讨厌的……” 声音装出了委屈和可爱，明明是故意的，程望就是会中计。 他攥紧了拳头，从床上下去穿好了拖鞋:“有点热，我出去透透气。” 脸上的红晕迟迟不下，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冷静不下来。 刘愿不知道他出去是为了透气还是为了找借口拒绝自己。 因为她现在也觉得很闷很热，也想出去透气，只可惜她要是现在出去了半夜会难受。 “那我先睡了。”刘愿从他的被子里钻出来，被拒绝有些失望，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被子里，抱着抱枕将身侧的被子压下去，闭上了眼睛。 程望站在门口回头看她，带上门之前又说了一句话:“很快回来。” 现在的他必须要让自己清醒冷静下来，吹吹冷风才能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什么事情现在不该做。 就算是想抽烟，也忍住了。 尽力在克制自己，每次都会想起刘愿的话，她不喜欢自己抽烟，她是为自己好。 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 外面下着的小雪盖在地面上，已经盖了厚厚一层，他站在走廊的尽头打开了窗纱，看着窗外还在下落的小雪花，伸手接着看着它们迅速地在手指间化作雪水。 下楼从冰箱里拿了瓶鸡尾酒喝，冰凉凉的下肚真的舒服，喝完一瓶又吹了吹风，已经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了。 回去的时候刘愿真的已经睡下了，他把自己从衣柜里拿出的被子塞回到了衣柜里。 “你回来了……好困啊……”刘愿翻了个身面朝他，眼睛都睁不开。 晕乎乎的哼了两声，沉稳的呼吸声又缓缓响起。 程望躺在刘愿身旁等自己身子暖了些才关掉空调，按照约定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干嘛……”刘愿皱了皱眉，无力地抱着自己怀里的抱枕，头埋进了抱枕里。 “来兑现我刚才的话啊。”程望轻轻拿掉了她怀里的抱枕，把手边的台灯关掉闭上了眼睛。 酒意席卷他的大脑，这一觉睡得好沉，可以抱着刘愿睡觉好开心。 第288章 打卡 程望身上围绕着淡淡醇香的酒精味道，头脑跟着不由自主的犯困发懵。 因为穿着睡衣盖被子本身就 很热了，吹了好久的空调就更热了些。 关上空调，把遥控器放在了枕头旁边。 但是这下刘愿睡不着了，他胳膊上的骨头压在自己身上真的好重，肚子要上下浮动会有些喘不过气来。 翻了个身，努力地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鼻子敏捷地嗅到了他身上的酒精味。 程望哪知道她嫌自己胳膊重，以为她只是单纯翻个身，等她翻完了身又把胳膊压在她身上不动了。 手搭在她的腰上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些，这样还可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你喝酒了？”刘愿眼睛睁不开，只能用鼻子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 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水，困得无暇管。 程望把她绑着的皮筋从头发上慢慢摘下来戴在了自己手腕上，好一会儿才吭声:“嗯，一点点。” 他太困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就算刘愿想挣扎，也因为困没有反抗他。 一觉睡下来，浑身都疼，头疼腰酸。 好在月经血没有侧漏，没有沾染到月经垫上。 今天程望也意外地陪着她一直睡到了大中午，闭着眼睛还睡得正香。 门口的扒拉声吵醒了刘愿，她不情愿地睁了睁眼，抬头就看到了程望的睡颜。 他的鼻子很挺，闭着眼睛可以看到长长的眼睫毛，嘴唇线条很优美。 “嗯……憨崽在干嘛……好吵……” 不想起床，她又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了程望胸口，整个人钻在被子里试图屏蔽外界的吵闹声。 程望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轻声回应着刘愿:“别管它了。” “呜~呜呜~汪！” 憨崽在门口不停地扒拉门，硬是等不到开门的人，一直不肯放弃。 里面睡着觉的两个人心安理得的接着睡，对憨崽弄出来的动静不管不顾的。 从旁边房间里出来的程享享拿着手机把憨崽牵走了:“你一大早的吵什么啊？是不是饿了？” 下楼给憨崽喂了狗粮给它倒了一碗水，看它埋头吃饭就没再管它，看来确实是饿了。 玩了一上午的手机都没听到程望房间有什么动静，她悄无声息地开了个门，见里面睡着的人还没有醒过来，蒙着被子连个脑袋都看不到，又轻轻把门关上。 肚子饿了，下楼跑去厨房做饭，又想着他们一会儿应该就醒了，就连带着他们的饭一起做了。 她不是很会做饭，逞能看着手机教程学习怎么蒸大米。 手机发来了消息，是他们班里的班长张丰烁给她发来的消息。 他们两个人一直关系很近，班里很多人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只有张丰烁次次跟他们解释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今天没有打卡。” 是的，他们寒假在家每天都要在十一点前打卡的，不是单纯的签到，要录一个五分钟的背书视频发给班长。 班长自己把自己背书五分钟的视频发给班主任，同学们的背书视频发给他然后让他来统计今天的打卡人数。 明明班主任不检查，他还要来提醒什么！ 程享享气呼呼的给他打过去了一通电话。 “喂？” “张丰烁你有病啊！” 张丰烁看着每天打卡名单上空缺了好多次的程享享，手指敲了敲桌子:“下午两点前把打卡视频发过来，不然我真的给你汇报给老师。”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仗着关系近就不打卡，惯的毛病。 “别别，你就再包庇我这一次，我在我哥家里没带书啊。”程享享好声好气地说着，其实忍得拳头已经攥紧了。 下次见到他，一定把他打一顿才好。 “是吗？”张丰烁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在撒谎，又替她想了想办法:“那这样，我把今天背的内容发给你，你拿着手机背，再找个手机录视频。” 早知道之前就多录几个背书视频了，害得她经常去找张丰烁说好话，都是好朋友级别的人，干嘛要求还那么严格！ “张丰烁，你这样我可跟你绝交了，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程享享气的用拳头锤在桌上，响声传进了手机另一边。 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可是比朋友还要铁的，甚至在她看来和这个人成为男女朋友都不意外。 如果是绝交，就有点太过于可惜了。 张丰烁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两声猫叫。 猫叫声越来越近，直接趴在了张丰烁的桌上叫。 “下去。” 程享享以为他没听到自己说话，朝着手机另一边大喊:“我要跟你绝交，啊啊啊啊啊！” 气的她脸都红了，跺了跺脚，恨不得现在跑到他家里把他锤烂。 憨崽围在她腿边以为她在骂自己，吐着舌头趴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她不敢吭声。 张丰烁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声音笑了起来:“生气了？” 好像他从来都没有不冷静的一面，每次和他说话交流都是从容淡定的模样。 程享享没有理他，忙着去看自己蒸的大米有没有熟。 总觉得大米有点多，以她和程望、刘愿三个人并不能吃完，也不知道程望醒过来作何感受。 算了，大不了自己多吃点。 她一心只顾着蒸大米，忘了炒菜，可不能等程望、刘愿醒了嘲笑她。 “真生气了？”张丰烁又问。 听不到程享享那边的声音，他只能胡乱猜。 她该不会是哭了？不能，平时她那么活泼开朗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哭呢。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不告诉老师。”张丰烁妥协了，看着那张名单纸，眼睛定在了程享享那一栏。 真是没办法，谁让老师真的不检查呢。 和她说打卡的事情无非就是和她说说话让她不要只顾着玩，毕竟已经到了高三，如果再想着天天玩不学习，恐怕高考出分的时候就会后悔。 程享享正在倒油，听到他的话，立马来到手机面前:“真的吗？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耶！” 果然，她才不会哭。 张丰烁叹了口气:“没生气就行，不过该背的书还是要背的，不然你开学什么都忘了，到时候老师为难你我可管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程享享一听他谈学习就烦的想死，语气都不耐烦了起来。 油已经热了，但是她坐在餐椅上只顾着和他说话，忘了放自己要做的菜。 “还有，卷子别抄别人的，上次看到你和……” 张丰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程享享的大叫声。 “完了！”程享享把手机丢在桌上，忙跑过去看锅里的油，减小了火，把自己提前切好的土豆放进了锅里。 “吓死我了，差点就忘了炒菜了。” 张丰烁无奈地劝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事都不要那么急忙，放下心来认真点……” “好了知道了嗯嗯，没什么事就挂了，我一会儿就要吃饭了。”程享享说完就给他挂了，翻了个白眼上了楼。 程望已经醒了，但是不想动。 抱着刘愿太幸福太开心了，时间再慢些也好。 程享享以为他们还在睡觉，进门看到了睁开眼睛的程望:“你怎么在这个房间！” 刘愿被她的声音吵到，哼哼着钻在了程望怀里，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嗯……几点了？”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看她也睡不着了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眼神里充满了对程享享的偏见:“你进别人房间不可以先敲门是吗？” 非常讨厌程享享不敲门就进他的房间，太可恶了，打破他和刘愿的甜蜜时间。 如果不是她，还可以再抱着刘愿睡会儿。 程享享靠在门口没敢进来:“谁知道你在啊，已经下午一点了。刘愿姐起床啦，该吃饭了哦。” 刘愿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头发有些炸，等程望下床，她把被子卷起来偷偷看了看身下的月经垫，很好没漏。 和程望一起进了卫生间，看他还没洗漱，就先把他推了出去。 程望站在门口等她，闲来无事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拉上了窗纱。 今天外面的天很好，如果不是窗帘拉紧，阳光早就照进来了。 过了一会儿，刘愿给他开了门，自己忙着刷牙没有管他进不进来。 “昨晚睡得怎么样？”程望走进来拿着自己的牙杯接水，给牙刷挤上了牙膏。 “腰酸背痛，难受死了。”刘愿刷着牙咕哝着，看着镜子里的她和程望，往后靠了靠看向程望。 “嗯？”程望的手抵在她的肩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刘愿笑了。 他可不知道刘愿被他的胳膊压的腰上肚子上都酸疼酸疼的。 站在了她身旁吐掉了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把牙杯牙刷涮洗了。 刘愿等他去挤洗面奶的时候也把口中的泡沫吐了出来，吐出来的泡沫里带了血，被清水冲了下去。 等她洗完了脸涂水乳的时候，程望站在她面前等她把水乳涂完，捧起她的脸看:“张嘴，啊~” 刘愿的脸被他捧起，只能被迫抬起头:“干嘛？” 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张开了嘴。 “看看我们小宝牙齿是不是坏了。”程望弯下腰看着她口中的牙齿，手指按压在她那颗坏牙上面，下面的尖尖蹭在他手指的皮肉上。 就是这颗牙，让他的手还有胳膊到现在还没好。 “什么时候长的坏牙？可以拔掉了。”程望松开了她，和她一同出了卫生间。 刘愿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刚才张嘴被撑着嘴角现在都疼。 “我也不知道。” 在她发现的时候那颗牙已经掉了一大半只剩了半个牙根，疼痛期过去，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后来一直没记起来，又怕拔牙会疼，就一直放任不管，她不敢去看，怕疼。 “那今天下午去看看好不好？” “不要。” 刘愿捂着自己的一边脸，用舌头舔了舔那块只剩一半的牙齿，尖尖的有些不适。 现在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外面的风吹进房间冷的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陪你。”程望本来已经打算下楼了，又想起来她身上穿的衣服，忙把裙子给她拿了过来:“衣服换上。” 刚打开不久的窗户又被他关上，随后帮刘愿带上门去了楼下。 第289章 失而复得更懂珍惜 还没到厨房就闻到了一股饭香，他有些不太相信一桌子的菜居然是程享享做的。 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是看起来都还算不错。 “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走进厨房问了一句。 三碗米饭已经盛好放在桌上，程享享特意把一碗比较多的米饭放在了程望旁边的空位桌上。 因为刘愿太瘦了，她总觉得程望对刘愿没那么好，不然怎么从第一次见刘愿开始只见她越来越瘦了。 “没啊，太阳怎么可能从西边升起来？”程享享忙着拿筷子勺子，并没有深思程望说的话。 听到程望的笑声，才后知后觉。 “不是，我好不容易勤奋一次你就不能夸夸我非得讽刺我啊？！” “要不是怕饿到刘愿姐，我才不给你做饭。” 她小声嘀咕着偷偷扫了程望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饭到底怎么样。 程望接过筷子夹了口土豆丝，在嘴里嚼了两下差点吐出来。 味道酸的他皱着眉低下了头，把脚边的垃圾桶拿过来吐了一口，拿抽纸擦了擦嘴。 “这道菜我知道叫什么，醋炒土豆，好酸。” 刘愿换好了衣服下楼，刚好憨崽朝她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要和她玩。 憨崽的牙齿咬住了刘愿的裙子，拖拽着刘愿要带她下楼拿自己的玩具。 “慢点慢点！”刘愿一边下楼一边低头看着她来不及分析是哪层的台阶，一不小心就被憨崽咬着裙子摔下了楼。 好在台阶下有一条大地毯，趴着让膝盖着地并不是很疼。 她揉着膝盖拍了憨崽一下，看着憨崽吐着舌头得意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她攥着拳头捶在了地上:“程望我讨厌你！” 声音传到了厨房，程享享抬了抬头，继续吃着自己做的菜，感觉哪道菜都不好吃:“刘愿姐喊你呢，快去啊！” 这些菜明明都是看着教程做的，看起来也很不错，怎么尝起来怪怪的。 程望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出了厨房就看到了在地毯上坐着的刘愿。 走上前刚好刘愿要起身，他忙跑过去把刘愿扶了起来。 “怎么了？摔倒了？” 刘愿搭着他的手艰难站起来，膝盖上传来的痛让她走路差点摔倒。 胳膊上传来一股沉稳的力量，支撑着她站稳身子。 “可以走路吗？”程望搀扶着她两步一回头，生怕自己不注意又让她摔倒。 刘愿点了点头，把遮挡眼睛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借着他的力量走了两步，终于感觉疼痛缓和了。 进了厨房，憨崽就蹲坐在刘愿椅子旁边看着她，吐着舌头特别可爱。 程望站在她身后让憨崽被迫去了程享享脚边，在她的餐椅后面帮她系上了裙子后面的蝴蝶结，但是怎么系都不好看。 因为有些强迫症，总想着让后面的蝴蝶结对称些美观些，时间上就花费了好多。 他还没说不耐烦，刘愿就已经没了耐心，拿着筷子半天没吃一口饭，就等着他了:“你怎么系个蝴蝶结这么慢啊？不行吃完饭再系，我真的好饿。” “等下。”程望看着她背上新系好的蝴蝶结，叹了口气。 桌上的菜都不太合口味，不用想他也知道刘愿不喜欢吃。 让刘愿和程享享等着，米饭都凉了。 两道程望亲手炒出来的菜终于好了，一份是鱼香肉丝，另一份是青椒炒豆皮。 光是味道和模样就很让人食欲大增。 两个饿的食欲不振的人看到桌上的菜，立马跑到电饭锅前去盛米饭。 “程享享，你的厨艺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吃，哪有人这个年龄连饭也不会做的？你哥我十岁出头就会做饭了。”程望重新坐到餐椅上，给刘愿夹了些菜。 “多吃点儿。” 程享享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小声嘀咕:“不会做饭怎么了，我这是第二次做饭，已经很不错了。” 她平时就算是点外卖也不会做饭的，第一次做饭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并且没有钱点外卖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饿了一天直到晚上，翻箱倒柜没有看到一点速食，终于忍不住自己学起了做饭。 如今第二次做饭，没有任何人的指导，只是看手机上的教程，已经很不错了。 埋头吃饭的刘愿一声不敢吭，毕竟她到现在都还不太会做饭。 哪有人不会做饭的……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程望那么小就会做饭了。 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程享享有点惊讶，菜里居然没有她喜欢的葱蒜了。 没有葱蒜怎么提味啊！ “别翻了，你翻来翻去还让不让别人吃了？”程望拿筷子压住了她的筷子，对她翻菜的行为非常非常不满。 程享享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行为，忙收回了手，眼睛依旧盯着他做好的两道菜:“你好像忘了放调料，里面怎么没有调味的东西？” “因为我不……”刘愿抬起头回应，还没说完话就被程望打断了。 “你想吃自己弄。” “是因为我，不吃葱姜蒜香菜这种……” 刘愿还是说了出来，她不是很喜欢程望对程享享说话的态度，因为他们也是一家人，说话方面不能总是这样有距离感。 但她毕竟没有什么理由劝说，她只是程望的女朋友而已。 这顿午饭吃完，刷碗的程享享任劳任怨，一个人留在厨房里刷碗刷锅。 刘愿本想着帮她，刚想凑过去就被程望强拉走去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闲来无事，打开了电视。 程望坐在她身旁把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了看她问:“腿还疼不疼？怎么摔的？” 顾忌着他会责备自己下楼不小心不好好看路，刘愿指了指趴在地毯上玩的憨崽:“它咬着我的裙子下楼，太快了就踩空了。” 反正不是她不小心的，又不是故意要摔的。 程望的手轻轻地在刘愿捂着地膝盖上揉了揉:“不疼不疼，一会儿我替你教训它好不好？” 手指轻轻揉着膝盖，又捏在刘愿的小腿肚上，力度太轻有些痒，加上程望的话，刘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在哄小朋友。” “你在我这里就是小朋友，我会把你当做小朋友一样对待。”程望的话很认真，眼睛偷偷看了她两眼，又低下了头继续捏着她的小腿。 失而复得的人让他久久不能心安，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比平时还要深思熟虑，因为他真的不想再失去。 可以好好爱一个人就认真些，就像做每一件事一样，尽心尽力。 笨蛋都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人，那他这种有点小聪明的人也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喜欢的人。 “程望……” “嗯？” 刘愿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是看到憨崽和他手上的牙印想起来的事情:“团团……” 她没问是不是团团被他送走了，或者是丢掉了。 感觉程望不是一个对小动物残忍的人，应该不会把团团随手丢掉，可能是送到了宠物点或是送给了朋友。 程望牵起她的手，手指肚在她的指甲上按了按，粉嫩的皮肉泛了白:“想它了？” “嗯。”刘愿点了点头，心生愧疚。 因为那时候在气头上，只想把自己的行李都从程望租房的地方带走，就忘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团团。 后来每次看到布偶猫的时候，她都会恍惚间想起团团，每一只布偶都好像它，只不过团团的脸看起来更可爱些。 “别担心，它现在在陈奉生家里，他对猫一向都很好的。” “嗯，我知道。” “有时间带你去看看。”程望打消了她的忧虑，又给她解释说:“不是我不喜欢它，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养猫，你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它咬我的次数也多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奉生喜欢猫这件事情刘愿早就在第一次在夏日三分糖打工的时候知道了，那时候他天天带着他的蓝猫呦呦上班下班，一天就算没赚什么钱也会给呦呦猫粮猫条吃，定期洗澡驱虫。 还有很多次看到他在夏日三分糖门口投喂流浪猫，每次都会有好几只流浪猫乖乖站在门口等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喜欢团团的。” 程望也很喜欢猫，他那时并不是因为团团是布偶猫才把它买走，是单纯的因为喜欢，喜欢猫猫。 一个脾气不好有些暴躁的布偶猫，无疑在一堆可爱乖顺的布偶猫里最惹人讨厌，因为你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完全信任你喜欢你对你好。 连店员都说这只布偶猫的脾气不好，都不像平时那些乖巧温顺的布偶猫。 很多可以让他挑的猫猫却只让他带走了这一只，因为那时候他真的有认真想过好好养猫的。 对团团很好，至少有它吃的喝的，给它买玩具衣服，经常带它出去玩，带它洗澡打疫苗，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它咬。 相处那么久却没有被它温柔对待，程望是真的打心底的难受，自己养了那么久的猫猫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 程享享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两个闲散的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哎，今天下午带我出去玩嘛，过两天我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又要好久都见不到刘愿姐了。” 刘愿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裙子上暖暖的还沾染着程望睡衣的温度。 她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程望，似乎在问他的意见。 “收拾收拾，等你们。”程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刘愿也跟着站了起来，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也像一只小猫，傲娇爱生气，有小脾气但是又骨子里透着温柔。 目送刘愿和程享享上楼，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憨崽身上。 憨崽吐着舌头疯狂摇尾巴，看程望注意到了自己，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还以为程望要带它出去玩了。 程望蹲在憨崽面前率先抓住了它的项圈，让它挣扎不得。 “呜呜~” “汪！” 憨崽瞪大了眼睛，舔了舔嘴边，扭着脖子试图从他手中挣脱。 “我知道你很喜欢姐姐，但是不能在姐姐下楼的时候拽姐姐，摔到了很疼的，听到了没？” “汪！” 憨崽回应了一声，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只能希望它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一巴掌打在憨崽的脸上，憨崽不服气地呜呜了两声，尾巴摇的慢了。 “你应得的。” 第290章 踩雪 昨晚半夜下的雪积了厚厚一层，刚出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白雪皑皑。 “哇！”程享享围上围巾冲在雪地里，鞋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浮现了出来。 不远处的银杏树光秃秃的只剩下了树干树枝，上面也沉淀了不少积雪，好像针织的白色帽子。 缠绕在白色栅栏处的蔷薇枝条如今因为冬天的低气温，连叶子都落了干净。 唯有大叶冬青还绿油油的，头顶也照样盖了白雪。 “外套穿上，冷。”程望关好了客厅的门，拿着外套出现在了刘愿身后。 刘愿看程享享这么开心的样子有些出神，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像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听到程望的声音立马回过了神，顺便接过了他递来的外套。 身上的裙子在外面穿会很冷，穿了外套也会觉得冷，她没有说出来。 紧跟在程望身后走，低着头看他踩过的脚印，自己拎起裙边踩到他留下的脚印上。 鞋子踩上去，有大半的地方都没办法覆盖。 毕竟男生的脚本来就大，她的脚又刚好有点小。 踩着踩着入了迷，笑着露出了嘴边的一个小梨涡。 程望回头朝她伸手，见她这么入迷，就没舍得打断她，默默走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打算去开车，但又因为刘愿慢慢在雪地里踩脚印忍不住停下来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真的很喜欢刘愿笑起来的样子。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打在透白的地面上，那一刻刘愿真的像雪地里的小精灵，欢快地踩在陷下去的脚印上。 直到踩在最后一个脚印上，她看到了一双干净的白鞋，这才急忙刹住脚。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还是没刹住扑到了程望怀里。 程望张开手把她抱住，低头看了看她:“怎么这么开心？” 他刚才看到的是刘愿发自内心真真切切地笑，活泼踩雪的样子梦回了高三。 好怀念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刘愿，总是会因为一点惊喜一件小事开心上一整天。 刘愿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眼皮上的珠光眼影被太阳光照的一直在闪。 “没有啊。” 坐在程望的车上闻着车里淡淡的清香，刘愿拿起车上的香水在自己身上喷了一下，手扑闪着让气味沾在自己身上，伸出袖子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这种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好舒服，一点都不刺鼻。 “你闻闻，闻到了没？”刘愿拉着程望的衣服让他凑过来闻自己的衣服。 “闻到了。”程望没有凑过来，眼睛看着前方吞了吞口水。 路上的雪已经化了差不多，甚至结成了冰。 程望开着车里的空调，打开了车载音乐。 一路上开的车速慢的像是逛街一样，程享享都忍不住嘲笑了两句:“哥，你还能开得再慢点吗？我下去走都比你快。”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中控锁解开的声音，程望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程享享:“那你下去比比。” 他开车慢是怕冰面滑，开车快了会不安全。 “我才不。”程享享挪了挪身子，坐在了后座的正中间，像一只狗一样往前凑了凑。 说来奇怪，以前看他开车很熟练很容易加速。 今天她才观察明白，原来程望每次载刘愿的时候都会努力把车速放慢。 “去看电影吗？”程望朝着刘愿看过来，因为在开车，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刘愿从上了车就一直在玩手机，听到他朝自己这边说话，立马抬起头:“啊？……好。” “刘愿姐没意见，那我也同意。”程享享附和着。 “是有什么事吗？”程望问。 刘愿关上手机放在了身后，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他了:“我妈说等我这两天回去了去姥姥家吃饭。” 王璐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和程望在一起。 从上年被姥爷打完之后，刘愿就没再去过一次那个令她讨厌的地方，身体上的痛和精神上的痛共同加持着让她非常抵抗去姥姥家吃饭这种事情。 这次说去姥姥家，王璐也知道刘愿不想去，但是如果不带她去的话，那边的人只会更加否认刘愿。 和刘愿说了那么久都没有说好，她难免有些为难纠结。 程望认真分析了一下刘愿的这句话，加上以前她就说不喜欢姥姥那边的人，总觉得刘愿并不想去姥姥家吃饭。 “不想去？” 刘愿别过头看着窗外，看着街上偶尔出现的老人和蔼的拉着小孩，心生羡慕。 “不想。” “那就不去，反正他们又不会打你。”程享享插了一嘴，因为这句话，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说到打的事情，刘愿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手指抖了抖，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她又想起了那个时候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挨着一下又一下的戒尺，疼得后背差点失去知觉，疼得她一直在掉眼泪，流了鼻血没有人心疼她，连一张纸巾都没有人递给她，还是刘皓来了护下了她。 她脸上的表情程望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心里记一下。 去了商场就直奔上五楼，买好了票很快就等到了电影开始。 进场的时候人太多，程望和程享享拿着票刚进去，一个回头的功夫看不到刘愿了。 “你先进去，我等一下她。” 程望站在检票口送程享享进去，自己朝着人群里看，没有看到刘愿的身影。 等人进去的差不多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刘愿挂掉了和王璐的电话，抬头看向检票口站着的程望。 “我刚才接了个电话，人太多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解释了一下，可是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怕你丢了。” “怎么会啊？” 刘愿笑了笑，感觉他担心的有点太多了。 程望牵起她的手往电影院里走，进去黑漆漆一片，他点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让她注意着脚下:“看着点路。” “今天送你回家，可以吗？”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和刘愿分开了那么久的日子里，她的妈妈和哥哥一定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 他需要去找刘皓，挨打也好挨骂也好，更多的是他想知道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关于刘愿的事情。 “我觉得我哥很有可能会打你。”刘愿坐在程享享和程望中间的位置，把手机塞进了外套里。 她开个玩笑，但又不像个玩笑。 因为她也不知道刘皓现在对他是什么印象，会不会还记恨他。 “那就让他打，我应该受的。” 电影开始，很快他们就结束了话题。 安静的电影院里只有音箱里的对话声，大屏幕亮着的光打在刘愿昏睡的脸上。 程望朝她这边挪了挪身子，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困了？” “……嗯，有点。”刘愿睁了睁眼，打完瞌睡又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 被冷落在一边的程享享抱着怀里的爆米花桶专心看电影，被电影里的搞笑情节逗得乐呵呵笑。 直到快放完电影的时候，她伸手要拍刘愿，刚伸出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歪着头偷看刘愿和程望，他们两个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两只猪。”她小声说完，又抓了一口爆米花塞进嘴里，看着从嘴边滑落的爆米花跑到地上，她又弯下腰把地上的爆米花捡了起来。 电影很快就结束了，电影院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程望睁开眼睛深吸了口气，垂眼看向还在睡梦中的刘愿:“醒醒小宝，该走了。” “昨晚不睡觉一直跟程享享聊天，今天困成这样。” “那我就没什么事啊。”程享享抱着已经被她自己吃空的爆米花桶起身，拍了拍自己坐累的屁股。 她昨晚明明也睡得很晚，但是今天早上九点就睡不下去了，至今没有一点困意。 “你跟她不一样。”程望拉着刚醒过来的刘愿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台阶下走，一步两回头。 “小心台阶。” 刘愿揉着眼睛低头看着台阶，困得又打了个瞌睡。 “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都没有怎么看这个电影。” 现在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没看电影的遗憾，而是晚上回家该怎么和妈妈说清楚自己真的不想去姥姥家。 那个电话让她心情有些压抑，王璐的意思就是等她回家了必须找时间去姥姥家吃饭。 程享享讲了一路的电影情节，大致都还记得，像是讲话剧一样生动有趣。 “……但是，我觉得它的结尾有点太草率了，就前面非常华丽非常有趣，到了后面就直接摆烂了。” 没人认真听她说话，刘愿有心事，程望则是思考着晚上吃什么。 “刘愿姐，二楼年后新开的一家服装店你知道吗？里面的小裙子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程享享抱着刘愿的胳膊晃了晃，粘着她让她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刘愿被她缠了一路终于妥协，回过头看身后的程望:“一起去看看嘛。” “想去就去，我陪着你。”程望手里拿着刘愿脱下来的外套，眼睛在她脸上扫过，多看了两眼她身上的裙子。 很喜欢刘愿穿裙子，长裙短裙穿在她身上都很好看。 第291章 你不是 “手机。”刘愿拿着程享享纠缠着让她试的小裙子，走到了程望面前把手机递给了他。 刚才一进店里，她和程享享的眼睛都挪不开了，各种各样的小裙子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你不看看？”程望接过手机坐在了程享享身后的座位上，目送刘愿走进试衣间里。 程享享收起手机看了看店外:“我？我可不穿裙子。” 她的个子很高，体重在这两年增了不少，有些微胖。 平时一副开朗向上的模样，其实在学校很多时候都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吃的太胖觉得自己身材不好。 小时候明明很喜欢穿裙子，穿各种好看的小裙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衣柜里几乎已经没有小裙子了。 打开衣柜到处都可以看到的都是校服或是运动装、休闲装，好多好多都是宽松的衣服。 没多久，刘愿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了，后背上的拉链只拉了一半，半敞着背努力去拉后面的拉链，但是够不到。 程望抬头看到刘愿走出来，一时间竟忘了起身，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说话，耳朵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如果再搭配一双小皮鞋就好了。 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情，而程享享早就拿起鞋柜上的一双小皮鞋走了过来。 “我拉不上去……”刘愿朝着他背过身去，双手还在努力找拉链的位置。 “拉啊！”程享享的胳膊狠狠撞了撞程望，给他递了个眼神，自己蹲下身把小皮鞋放在了座位旁边。 程望立马回过了神，清了清嗓子:“拉不上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刘愿身后小心翼翼地拨弄开她的头发，后背上有很多处不明显的泛白地方，只是看了两眼，随后帮她把后面的拉链拉了上去。 “好了。” 他这一声差点咽进嗓子里，心猛地加速了。 “鞋子，鞋子。”程享享坐在座位上朝着照镜子的刘愿招手。 “啊好……”刘愿忙坐到她旁边，整理着裙摆把自己脚上的小白鞋脱了下来。 程望蹲在她面前拿起了一只小皮鞋，看了看脚底的码数，随后解开了鞋上的环扣:“三十七码的有点大。” “我去问问有没有小一码的。”程享享起身朝店员打着招呼走过去了。 “先试试这个。” 刘愿垂下眼看着脚腕被好看的手抓起，抬起脚穿上程望手中的一只小皮鞋，环扣轻轻扣上，稳稳踩在干净的地板上。 另一只小皮鞋也穿了上去，她起身挪着小碎步拘谨地抓着裙子到镜子前看，脸上的温度在上升，一直到发现自己耳根红了。 平时也会穿好多小裙子，为什么现在会觉得有些羞耻啊！ 眼睛不由自主地投向程望，看着他慌乱的眼神，她心情倒突然松动了，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程望自然是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抓了抓头发，别过头不去看她:“……笑什么？” 好像生怕刘愿会看透他，眼睛都不敢停留在她身上。 “没。”刘愿收起笑脸给了他一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觉得好不好看？” 毫不犹豫，程望当然不会说不好看了:“很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经常听到程望夸赞她的话，她穿什么都没有听到过程望说难听的话，仿佛永远都不会否定她。 “真的？”刘愿回头看他，眼睛眨眨又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裙子。 程享享小跑着回来，把小一码的小皮鞋放在座位底下等刘愿来试。 “不骗你。”程望说着把三十六码的小皮鞋拿在手里等刘愿脱鞋，又帮她把这双鞋子穿在了脚上，刚好合脚。 “这一套刚好。” 他起身去了前台，指了指刘愿这边，随后店里的员工走过来等刘愿把衣服换下来，帮她装进了袋子里。 刘愿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钱已经被付了。 她紧跟上程望的脚步，见他还不离开，拍了拍他:“在想什么？” 程望似乎并不清楚刘愿买了一件衣服就满足，还想等她再试试别的衣服。 “不再看看吗？应该还会有喜欢的？” “不看了，总是花你的钱，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从店里出来，程望帮她拎着袋子跟在她身后:“你不花我的钱，那以后我赚的钱给谁花啊？” “给……”刘愿假装认真地思考着，猛一激灵，指了指他笑着说:“给你别的女朋友花……” 还没说完，程望就把嘻嘻哈哈的她圈在自己怀里敲了敲她的头顶:“想什么呢？有你就够了，才不要有别的女朋友。” 衣服被放在了储物柜里，他们推了一个推车去超市，打算买些日常用的东西。 在刚进去不久就看到了张丰烁，他和他的爸妈一起出来逛超市。 只是他跟在他爸妈身后，带着口罩朝身后扫了一眼，看到了程享享。 程享享也看到了他，直接毫不避讳地喊了他的名字:“张丰烁，张丰烁！” 同时回头了三个人，一起朝招手的程享享看了过来。 看到张丰烁爸妈小声交流说话，程享享瞬间后悔了自己的呼唤，怎么就没有看到他爸妈也在啊。 明明他聊天在手机上发消息说他来超市了，并没有说和谁一起，还以为他自己呢。 既然他们都听到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哈哈……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好！”程享享激动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回头朝刘愿求助，却是看了个空。 他们两个以为她要和眼前的一家人聊天，就先绕到了日用品区里看，丢下了她一个人。 张丰顺爸爸看起来倒是和善，笑了笑:“你是……” “同学，跟你们提起过，程享享。”张丰烁摘下口罩站在了程享享身旁，低头看她问:“你是来找我的？” 张丰烁的妈妈浑身上下的打量着程享享，自始至终没有笑过一下，看起来非常严肃，尤其还带了一副透明框的眼镜，像一名不苟言笑的教师。 压迫感好重，看的程享享有点害怕。 她吞咽着口水，偷偷抓了抓张丰烁的衣服:“不是，我哥还有……我嫂子他们要来超市买东西。” “听我们烁烁提起过你，我记得你学习不太行？”张丰烁妈妈开口说话了，虽然说的话里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有些瞧不起人。 这种冷漠的气质还真是让人窒息，吓得程享享半天放不下心来，只想逃离开。 她这下真的算是完全不敢和张丰烁走太近了，好害怕他妈妈的气场。 “我成绩确实没有他好，哈哈哈哈哈……” 见两个人的话题很快就要开始了，张丰烁的爸爸打断了她们:“我们边走边说，烁烁带上你的同学一起。” 张丰烁看妈妈语气里带着对程享享的不认可，也不想再和他们一起逛下去了，没有回答爸爸的话，拉着程享享去了刚才程望他们去的日用品区。 “哎哎！叔叔阿姨再见！”程享享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回过头来和他们招手。 两个大人站在原地发愣，完全没想到平时从来不会不听他们话的孩子今天居然给了他们难堪，带着他的同学朝他们甩脸子走了。 “你就这样走了，也不跟他们说一声？”程享享安不下心来，一个劲回头张望，怕他爸妈生气过来教训他。 刘愿和程望在不远处买平时用的洗漱用品，有说有笑看起来好和睦。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这两个人。 张丰烁收回视线看向程享享，随后又看向别处:“你管这个干什么？没听到我妈怎么说你的？她说你你不会还回去吗？这样只会让她看不起你……” 他的话让程享享觉得很难听，最后忍不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冒出一丝不悦:“不是，叔叔阿姨是长辈，而且你妈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是学习不好，她看不起我也正常，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本来就有些自卑，常常不自信，内心脆弱，怀疑自己，讨厌自己。 一想到刚才张丰烁爸妈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 原来他的爸妈并不喜欢自己，还以为自己在谁的面前都很讨喜。 “你不是。”张丰烁站在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眼睛是那么坚定，没有一丝的胆怯:“你很优秀很特别，我知道你学习不是很好但是你真的在努力。” 他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从小到大什么都听，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从来不会惹他们生气，但是他不喜欢这样。 今天无声的脾气不仅仅是替程享享打抱不平，更是他对那个忍耐懦弱的自己说再见。 眼前是他喜欢的人，不需要谁来评价怎么样，他喜欢就是喜欢，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 他喜欢的人和父母并没有关系，也不需要他们来指点。 程享享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撤回来:“我知道你是不想让你父母瞧不起我，谢谢你啊，但是刚才的事情你做的不对，也不知道回去了会不会被你爸妈说。” “不在乎，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就因为他现在是家里的独生子，就因为他们五年前弄丢了才四岁大的弟弟而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一个人，他笃定了爸妈不会对他怎么样。 第292章 手机坏了 小推车被推动着缓缓前行，而推车的人貌似对旁边的男生不怎么满意，臭着一张脸不吭一声。 刘愿看不下去了，好歹怎么说旁边这个男生是程享享的同学，总不能连个招呼也不打啊。 “你干嘛不说话？” “说什么？”程望看向她，面色和缓了很多，但是依旧像没看到张丰烁一样，只和刘愿说话。 该怎么说呢，都是男生，他能看出来这个男生对自己的妹妹心思不单纯，所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生。 “哥，他跟你打招呼呢！”程享享在程望眼前晃了晃，因为张丰烁在她身旁，她比平时拘谨了不少。 “别理他，他就这样。”刘愿看向程享享和张丰烁，把自己的手从程望手里抽出来，狠狠打在了程望背上。 再看向他时，他的眼里充满着不可思议，以及委屈不服气。 走了一会儿，程望越想心越堵，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刘愿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打他。 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自顾自地往前走，很快就把后面的三个人甩在了身后。 刘愿怕他自己跑远了，和他们说了两句立马追过去了。 什么嘛，生什么气，不就打了一下又不是说真责怪他。 被落在后面的两个人也知道程望不太想和他们两个走一起，就没跟过去。 “干嘛啊你？走那么快是怕我多长出来两条腿吗？”刘愿小喘气追上程望，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还真是幼稚，像个小孩。 程望停下脚步松开了手里的推车，转过身来朝刘愿靠近，双手抱住了她:“我本来就没有和他打招呼的必要，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太委屈了，刘愿居然因为一个外人打自己。 这些话说的好像也没错，又不认识，为什么要打招呼？ 刘愿把他推开，揉了揉刚才打他的后背:“你不认识，但是说不定以后就认识了。” “你看看是不是红了。”程望没有回答刘愿的话，迅速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聊别人。 掀开自己的衣服给她看背上的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让刘愿心里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不起嘛，都怪我。” 她的手在程望背上揉了几下，随后帮他把衣服拉了下去。 “不接受道歉。”程望别过头轻轻哼了一声。 刘愿抬起头看他的侧脸，攥紧了拳头:“那别接受了，小气鬼。” 适可而止，人都有极限的。 “你就不能再哄哄我？”程望跟着她，手里推着小推车，一边还要看有什么东西要买。 “下次。” 刘愿拿着手机给程享享发消息，告诉她到结算口再汇合。 在结算口处等程享享和张丰烁逛完超市，他们又简单聊了一会儿，程望站在刘愿身边还是没说话。 张丰烁看到了刚结算完的爸妈，回过头又看了看程享享。 看样子今天回去要和程享享好好说话了，今天她的好心情都让自己的出现毁了干净。 他的爸妈真的没有说他，只是默默等他走来。 “回家了，学校见。”张丰烁朝着程享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程享享才失落地跟在程望、刘愿后面，垂头丧气的想着今天的糟糕事情。 他的妈妈真的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而他为了自己还和他的爸妈闹脾气了。 “在想什么？”刘愿回过头朝她走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啊，刘愿姐那么好看，难怪程望会喜欢，难怪大姨和姨夫对她也非常的好。 为什么自己不是她这样的女孩呢，好羡慕啊，自己什么用都没有，好没用。 “没什么啦。”程享享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她已经没什么想要继续和他们逛下去的心了，心情太烦躁了，刘愿的话也听不进去，越听越烦。 今天的她感觉很多事情确实都不够如意，打卡被催努力想了办法求情，看刘愿买了漂亮的小裙子而她连试都不敢试，和张丰烁说了在超市偶遇没想到碰见了他的爸妈，本以为他的爸妈会开开心心和自己打招呼，但是更没想到他的妈妈并不喜欢自己。 心情逐渐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崩溃，她的眼泪停留在眼眶迟迟不落，因为她不想哭，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 可是刘愿说了好多好多安慰她鼓励她的话，让她心里的难受被翻出来安慰，一时情绪更差了。 不想被可怜，她最讨厌别人没用的安慰了。 她那么努力为什么要被瞧不起？为什么学习不好就要被张丰烁的妈妈说那样难听的话？ “我都说了我不想说，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了啊？！” 坏脾气发泄出来，她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伤害到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她胸口起伏着，听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烦，突然甩开了刘愿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力气太大还差点把刘愿甩地上，不小心拍开了她的手机，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后退，手机被摔到了地上。 程享享下意识地去伸手抓刘愿，动作有些晚，抓了个空。 她后悔了，不应该推刘愿，不应该对刘愿发脾气的，刘愿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推了刘愿还说了难听的话。 程望松开推车上前扶住了刘愿，把她护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没事。” 被这样推了一下，刘愿真的有点害怕，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把脸埋在程望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程享享不太开心，但是并没有看出来程享享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 总不能是因为程望不和那个男生说话。 程望面色不悦，捡起地上的手机护着刘愿说:“程享享，你能不能别把你的情绪无缘无故的发泄到无关的人身上？给刘愿道歉！” “我，我没事。”刘愿拉开了他的手，也没什么想关心手机的心了，上前想和程享享问清楚，她怕是因为自己害得程享享心情不好了。 她知道程享享的心情从把张丰烁带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就不太好了，一路走来话都比平时少了一半。 “对不起，刘愿姐。”程享享说完就立马从他们面前跑开了，跑的很快，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她迅速拐弯离开了商场。 刘愿丢下手里拿着的购物袋，把程望也丢在了身后，努力跑也没能跟上程享享。 小喘着气朝着她跑开的方向看，已经完全看不到有关她的身影了。 程望终于跟了过来，把存在储物柜子里的袋子也拿了过来，一并放进了车里。 “是不是今天我们忽略她了，所以她不高兴……”刘愿一直想着程享享的事情，心里不太舒服。 她有在时不时的关注程享享，因为自己体会过被人冷落时的尴尬。 到底为什么会生气呢？ 程望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手机的屏幕碎了:“上车，别乱想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他把刘愿送上了车，自己打开手机给程享享发了一句话。 而与此同时，刘愿打不开手机了。 “手机屏碎了，要不换一个？”程望问了一句，因为他刚好也打算换一个手机。 这下正好，他可以找机会和刘愿用一样的手机了。 刘愿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内屏也坏了，黑了一半:“修一修还可以用。” 她可没那么多钱去换手机，妈妈赚钱那么辛苦，一个手机对她来说不是说换就换的。 “坏的这么严重，修的话还不如换。” “可是换一个的钱比修的钱多了好多。” 刘愿看着他，突然有些敏感。 是，他们两个人的思想根本不一样，她换手机要考虑自己是否有那么多钱可以让她换，而不是像他这样想换就换的。 程望沉默了一会儿，道歉说:“对不起，我刚才……” “没什么，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刘愿也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都开始伤人了，坐在副驾驶上别过头看向窗外，心情更堵，索性开车门去了后座。 程望只能先哄她，再说晚上吃什么的事情。 “不是，我刚才说的话不对，但是你也不要这样说，我们一直都在一个世界，不然我怎么会遇见你？” “你别说了。”刘愿心里正烦，根本没时间跟他讲这些。 一直考虑找时间去面对姥姥那边的人，精神够折磨了，又担心着程享享，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生气，现在程望说的话每一句都让她烦。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还是觉得胸口窝了火，怎么也散不去。 程望看着她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有开车，一直陪着刘愿坐在车里，憋红了脸都没想出来一句哄她的话。 但是一想到以前刘愿生气总是会说反话会说难听的话，他就努力地告诉自己要主动给刘愿道歉，他不想再失去刘愿了。 “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你……不要总生我气，小愿……” 委屈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红着眼角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刘愿，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又想哭，被刘愿凶一次就想哭。 偏偏刘愿最讨厌他哭。 听到他小声的吸鼻子，刘愿的火气慢慢被他的眼泪浇灭了。 脑子迅速冷静下来，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偷偷抹眼泪的程望，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心疼。 “又哭，我欺负你了？” 被发现了，程望连忙把眼泪擦掉，别过头怕她看到:“没哭，你看错了。” “都怪我，每次都让你生气。” 刘愿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中间空隙钻过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抽了几张纸凑上前给他擦了擦脸:“好了，别哭了，一个男生就知道哭，真丢人。” 嘴上说着丢人，其实刘愿一点都不会觉得男生哭丢人。 程望的手附在她的手上，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搭着:“你不生我气了……” “没有生气，带我去修手机。”刘愿把手抽了回来，看了看自己碎了手机屏的手机，感觉程望说的话也没错，她的手机确实该换了。 内屏坏了，里面的东西都点不动，要点好几下才有用。 程望没有带她去修手机，而是带她到手机店里看了看新手机。 第293章 怀念 “你再不听我说话我真要生气了。” 刘愿发觉到他是带自己来看新手机的时候立马头也不回地往店外走，她不想毫无准备地去看手机，看了又不买。 现在她手机还坏着，钱也付不了，买一部手机够她实习三个月的工资了。 自己真正的去上班去打工才知道，原来赚钱这么辛苦。 程望还没开始和店员说话就转身被迫追了上来:“小愿，你别这样……” 刘愿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两眼，不想和他在街上吵架。 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上了车狠狠将车门关上，借此让她心里痛快了些。 程望也上了车，他看了看刘愿，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直接说，是真的很想趁着这次机会和刘愿换一样的手机。 “回家。”刘愿说完就别过了头，现在不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 程望像是没听懂刘愿的话一样，还思考着带她去吃饭。 他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靠在椅背上感觉现在浑身的神经都在压迫他，喘不过气来。 刘愿这下彻底被激怒了，不懂程望是想干什么，说什么都不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一样。 她刚扭过头还没说话，就看到了程望逐渐靠近的脸，话到嘴边被咽进了嗓子里。 她慢慢垂下眼看着程望的嘴唇，身子努力往车窗边靠了靠，身子慢慢顶到了车门，已经没了退路。 双手不放弃地推着他，怎么都推不动。 牙齿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听到他疼得哼了一声，但是依旧不肯松口，没有狠心给他咬出血。 刘愿慢慢闭上了眼睛，拳头没有力气地打在他的肩上。 程望抱着她，双手落在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后靠，品尝到了她嘴唇上的花香味。 今天的口红颜色有些淡，尝着像嫩嫩的粉玫瑰。 他的手机嗡嗡震动，没有人去接。 刘愿睁开眼看到了他睁着的眼睛，一下就害羞脸红了起来，扭过头躲闪开。 以前他从来不会睁着眼睛的，好久不在一起好像逐渐大胆了起来。 可是她却逐渐的不好意思这样一直盯着程望的眼睛了，总觉得有些尴尬。 猛地扭头让程望猝不及防地栽了一下，额头磕到了车门。 “手机，手机响了……” 说完她推开程望，立马整理了一下头发，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嘴上的口红被蹭完了，她拿着口红重新补上颜色，手指转着口红的盖子。 程望看了看手机，又把手机放在了两个人中间的空位，伸手揉着额头叹了口气。 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是陈奉生。因为他上午告诉陈奉生说有时间让刘愿见见团团，下午陈奉生才看手机看到他的消息，直接打来了电话。 打了一分钟没人接，陈奉生以为他没时间接就挂了。 刘愿给自己补好了口红，抽出一张纸巾去给程望擦嘴。 “不要。”程望伸手去反抗她，手背挡着嘴唇不让她擦，以为她还在生气。 他并不知道刘愿是为了帮他把嘴唇上的红擦掉。 口红衬得他牙齿很白很整齐，让刘愿差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看他像一个无辜清纯的大男孩，倔强地捂着自己的嘴唇死活不让刘愿碰，眼睛定在刘愿脸上挪不开。 他做到了，那时候说过的话，就算再和刘愿相处好多年，他也不会失去这份新鲜感，就是从里到外的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口红粘上去了。”刘愿用力扒开他的手，努力帮他把嘴唇嘴边的口红都擦了。 程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新补好的口红，好想再亲一亲，刚想上前就被刘愿捂住了嘴。 刘愿把纸丢进了车里的车载垃圾袋里，随后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我们的观念有很大的差异，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 “你买东西可以随随便便花钱，因为你的家人会给你很多钱，但是我不一样，我的家庭开销都只靠着我妈一个人赚钱，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想换什么就换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程望一直和她四目对视，心里认同她的一部分话，但是有些话他不认同，抢着话说:“可是我没有说要你来花钱换这个手机，我想给你换，所以才会说那些话，我……” “程望，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觉得我是因为想花你的钱所以才和你在一起的吗？”刘愿眼底露出一抹失望，随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想让程望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她的家庭不美满，只靠着王璐自己工作赚钱，不能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是王璐也从未说过让她省着花钱。 但是换手机对她来说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就算王璐愿意给她换，她也会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就算想换手机，也不会说让程望帮自己换，他的钱也是钱，他父母的钱也是钱。 实习过，所以才清楚钱真的不好赚。 程望好一会儿思考，犹豫着说:“我清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把自己赚的钱花给喜欢的人没有错。” “我要回家，回去我自己找时间修。”刘愿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次程望计划的晚饭没有吃成。 带她回家把拉箱行李搬上车把她送到景泰花园，顺便把车开进了收费的停车场。 程望陪着刘愿一起上楼，朝着四处简单看了看，这片地方的景色还是没怎么变化。 很怀念，很怀念那个时候。 “那今天是不是不可以跟你打电话了？” 手机屏点不动，内屏都坏了，怎么可能还可以接电话呢。 刘愿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明天就修好了。” 又不是说每天都要有联系，每天都要黏在一起。 和程望在一起是真的一有时间就会在一起，他总是不耐其烦的来找刘愿，带她出去玩。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算美好，程望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到了刘愿家门口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毕竟他极有可能会被刘皓看不顺眼并且动手，怕搞不定刘皓。 刘愿手里有钥匙，这个时间王璐还没有下班。 客厅里黑漆漆的，或许刘皓今天不在家。 正在想着自己挺幸运，随后等刘愿打开了客厅的灯看到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刘皓。 “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刘皓打着瞌睡出来了，本来还以为是王璐回来了。 “说了能给我做顿饭还是怎么着？”刘愿忙着把拉箱和书包都推进自己房间，并没有关心到程望的感受。 出来的时候看到程望刚好被刘皓一拳打在地上，地板和身体的碰撞产生了很痛的声音。 她原地愣住，脑子完全跟不上，怔怔看着刘皓下死手，每一拳都好用力。 程望也在奋力抵抗，毕竟他也不是傻子，也不想让脸上花了，但是他的力气确实又比不上刘皓这样实打实每天都会锻炼的体育生。 躺在地上用胳膊抵挡着刘皓的拳头，他咬着牙完全反抗不了，光是这几拳就能知道刘皓对他的讨厌了。 “你他妈还敢来，你还敢接近我妹？你是不是疯了？！”刘皓气的脸都红了，把程望按在地上砸了几拳又起身踢在了他肚子上。 刘愿终于迈开了脚，小跑过来蹲在了程望身前:“别打了，别打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吓得想哭，看着程望挨打心里好难受。 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护着一个曾经伤害过她千百遍的人，刘皓真的气撒不出来，恨不得把刘愿也打一顿，把她打清醒。 “什么意思刘小愿儿，你跟他又和好了？你还跟他在一起？” 刘愿背过身去不理他，把地上躺着的程望拉了起来，看到他嘴角被锤出了血，伸手帮他擦了擦。 “我没事。”程望抓着她的手牵在了自己手里，朝着刘皓走过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对小愿不好，我慢慢弥补……” 刘皓一看到他就生气，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听:“你就是把你的命给补进去了也弥补不回来，你弥补，那你能弥补什么？她……” 刘愿真的一点都听不下去了，突然大声吼了一句:“别说了！” 她讨厌这样，讨厌刘皓总是说着为了自己好又做出一些让她难过的事。 耳边嗡嗡作响，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个男人谁也不敢吭声，愣神的站在原地看着刘愿。 如果不是刘皓的手机响了，恐怕他们还可以再僵持片刻。 刘皓听到手机铃声，立马去接电话。 “回我屋。”刘愿拉着程望回了自己房间，用脚重重的把门踹上了。 而在客厅里接电话的刘皓淡淡看了一眼，气真的一点撒不出来，他心里烦的很啊。 对于程望来说刘愿的卧室相比之前变了不少，他抬起头四处张望，感觉刘愿的卧室看起来总是那么舒服。 脸上抽痛，他嘴里的肉碰到了牙齿，大块的肉出血，牙齿上还沾了血。 一边的脸明显是红了，还有些肿。 刚才踢在他肚子上那一脚真的快要命了，疼得他差点吐出来。 刘愿拿出了一个小型医药箱，帮他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嘴边，发现是嘴里流的血。 “怎么不还手？都不怕他把你打进医院。” 看刘愿这么关心自己，程望心里暖暖的很想笑，刚弯了弯嘴角就扯到了脸上的肉，疼得他吸了口气:“嘶……疼。” 很快，刘皓打完了电话，心里也冷静了差不多。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替自己妹妹出口气应该没有错，所以把事情大概的说给了徐思慕。 但是徐思慕觉得不对，她还是觉得那是刘愿喜欢的人，刘愿都没有打，他为什么要打。 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敲了刘愿房间的门。 里面没有回应，他知道刘愿生他的气了。 “吃过晚上饭没？你们想吃什么？”刘皓问。 算了，谁让他的妹妹就喜欢这个人呢，打也打了，气也撒了，程望也没表现出来不服气的样子，反而认错的很积极。 刘愿没让程望说话，独自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点外卖，我要洗个澡。” “行，吃什么你看看，发给我。”刘皓看着手机打开了外卖软件，转身回到了沙发前坐着。 他比刘愿的脾气要冲动来的快，也会在脾气上头的时候迅速冷静沉稳。 等刘愿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程望在她卧室里拿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帮她收拾了一下房间，从她房间里走了出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何况这是刘愿的亲哥哥，换位思考他能理解刘皓现在的心情。 自己妹妹受欺负了，做哥哥的不会坐视不理。 “能不能聊会儿？”程望走过来看他。 照平时，刘皓肯定不会搭理他，甚至冷静不下来还会再给他打一顿。 但是刘愿都生气了，他也不能再动手打程望了。 “外面。” 刘皓起身拿着手机出了门，回头看了看，确定程望跟上来才往楼道里的窗边走去。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给程望的时候被拒绝了。 其实，平时的他也不经常抽烟，只是有时候喜欢借着烟短暂的逃避生活，很喜欢抽烟时放空的大脑。 程望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灯火通明，低头看了看楼底:“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刘皓沉思了片刻，抖了抖烟灰，吹了口满是烟的气体:“挺好的，没你的时候她过得挺好。” 真的好还是假的好他不清楚，因为这些年他和刘愿的联系大不如前。 刘愿慢慢不爱表达，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也很少给他打电话说话。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几乎都是关于刘愿的事情，还有一些是平时的事情。 终于引到了这两天，程望忍着自己的问题说:“听她说，你们过两天要去你们姥姥那儿，她不是不想去吗？” 刘皓抽完了整根烟，掐灭了烟头拿在手里:“不想去也得去，不然他们还得说她不懂事。他们那群人啊比较封建，恰好刘愿这脾气又怪，相处不来。” 程望还想问最重要的问题，他想知道刘愿后背上的疤是怎么弄的，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开门声。 刘愿湿着头发出来没看到人，在屋里逛了一圈都没有人影，怕刘皓把程望赶出去，赶紧出门到外面看，被冷风吹的浑身发抖。 “你们在外面干嘛啊？” 她并不清楚两个人在外面干什么，只想让程望进屋里，等刘皓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 程望身上也有了烟味，她误以为是两个人一起去外面抽烟了。 “我没抽。”程望怕刘愿误会立马解释了，他知道刘愿不喜欢烟的味道，也不喜欢他抽烟。 刘愿抓着他的衣服又闻了闻，一脸不信的样子。 外卖到了，没让外卖小哥上楼，刘皓自己坐电梯下去了。 程望拿着吹风机帮刘愿吹头发，看着她被衣服遮盖住的后背，心里好堵好疼。 好想知道她这段时间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是不是真的开心快乐。 第294章 看猫 头发吹了八分干，程望把吹风机放好从刘愿身后抱紧了她，双手搭在她的腰上慢慢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低头闻着刘愿头发中的香味，呼吸得到了平缓。 “让我和你一起去姥姥家。” 他想融入刘愿的世界，想被她带到家人面前被认识，想让刘愿彻底接受他。 知道刘愿不喜欢去姥姥家，所以想陪她一起去，或许还可以了解一些事情。 “你去干嘛？”刘愿抬了抬头，耳边被蹭了蹭好痒。 还没听到程望的回答，门开了。 她立马从程望怀里挣脱，整理着头发去了厨房。 刘皓脱了身上的外套，拿着三份外卖去了厨房，并没有看到他们刚才抱在一起的场景:“来了来了，吃饭了。” 三个人怀着各自的心事吃了这顿饭，谁也没多说话，吃完饭程望陪刘愿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早点睡，晚安。” “嗯，拜拜。” 刘愿站在电梯门口送走了程望，自己站在楼道里发了会儿呆，觉得有点冷了才回房间。 拉箱里的衣服和化妆品都被她收拾了出来，衣服不确定哪些是穿过的，她都放进了洗衣机洗了。 手机坏了不能玩，所以洗完衣服她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她想让刘皓带着自己去修手机，然后明天就去姥姥家吃饭。 挨批是肯定会有的，但是她不得不面对。 和刘皓一起下楼，刘皓手机响起来接了个电话。 “等会儿啊，程望说他要过来。” 刘愿不太明白为什么程望要一大早的过来，好奇问:“那你不问问他来干什么？” “他说两分钟就到了，还不如等他到了再问。”刘皓并不关心程望来干什么，他做什么又不关自己什么事。 两个人站在景泰花园门口无聊了，一人坐在了一个冰凉凉的石墩子上，刘愿坐着嫌屁股凉，又起身蹲在了石墩子上。 才蹲上去，一辆眼熟的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程望摇下车窗跟他们两个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把车子停进了收费的停车场。 他下车拿了一个手机袋子，走过来不管刘皓在不在的，直接抱住了刘愿，把她从石墩子上抱了下来。 “想你。” 昨天被打的脸上挂了彩，今天本应该干净好看的脸上多了好大一块淤青。 刘愿看了两眼收回了视线，因为刘皓还在这里，也不好意思说一些关心他的话。 “你是来干什么的？”刘皓看不下去两个人恩爱，直接打断了他们。 程望松开了刘愿，把手机袋子塞给了刘愿:“送手机。” 他昨天晚上回去就把新手机买了，因为他实在是想和刘愿用一样的手机。 今天的刘愿没有很抵抗他帮自己买手机，或许是知道买过了她拦不住，何况手机已经开机验证了。 既然有了新手机，那旧的也就没有必要去修了。 回家坐在沙发上，程望帮她把手机上的一些设置什么的调了调，之前的手机上很多照片都发不过来，他耐心地点着刘愿旧手机上的图片，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之前的照片传过来。 又下载了刘愿平时用的软件，把手机充上了电。 刘皓给他们做饭，一个人闷声进了厨房，也不想跟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因为根本没人理会他。 客厅里开着电视，刘愿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程望的胳膊看他的手机:“你也换了？跟我的好像一样。” “一样。”程望给她看了看，手机锁屏是两个人新年看烟花拍的照片，而解锁开是刘愿的照片。 两个人的手机型号配置都是完全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刘愿的是白色，他给自己选了黑色。 “对不起，明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还要和你吵架……” 刘愿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放下了心里的抵抗。 以前的她说不出道歉的话，可现在着实是很愧疚。 “没事。”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发，身子后靠到了沙发上。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和程享享沟通了一下，毕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生气，还要推刘愿。 程享享当时给他发了消息，说了一些道歉的话。 “对不起，我已经给刘愿姐发消息说了，我今天不应该对刘愿姐发脾气的，我知道刘愿姐对我很好。”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刘愿姐的，当时我心里太乱了，觉得有点烦，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也没有怪你们任何人，是我自己不好，没控制好自己，对不起。” 程望看到消息时也不知道怎么责怪她了，就没再纠结着这件事:“你给她说了就行，她很担心你。” 可惜的是，刘愿换了手机之后，再次登录微信发现以前的消息都没有了，所以程享享给她发的消息也看不到。 眼下程享享回了学校，近一段时间也没办法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刘愿不在意，只要程享享不要担心那么多就行，不怪她，当时自己也多多少少有错，知道她不开心还一直烦她。 吃过午饭，程望给刘愿看了几张团团近期的照片，都是他让陈奉生拍的。 “那我能去看看它吗？好久没见过，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刘愿越说越觉得对不起团团，当时走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想到团团。 它现在很伤心，姐姐不要它。 意想不到的是，去了陈奉生家里，团团看到她的时候非常激动，抓着笼子想出来。 陈奉生怕它会咬刘愿和程望，就没把它放出来。 “你们放心，老爷子对这小子可好了，听说这段时间要给它找个合适的女朋友。” 陈奉生爷爷每天闲来无事，就喜欢逗猫，以至于一开始画山水竹石的他现在每天都在画猫，团团各种各样的画。 这段时间一直说要找个纯种的母布偶猫和团团作伴，还没打听出一个令他满意的消息。 刘愿隔着笼子伸出手指，戳了戳团团的爪子，听见它软软的一声“喵”，心都化了。 “它不抓我，把它放出来。” “你自己看着来，它之前经常咬我。”陈奉生没靠近，让刘愿自己开笼子。 因为他也被团团咬过，咬着胳膊完全不松口，吓得后来他每次见团团都要让爷爷给它关笼子里。 说来奇怪，团团不咬刘愿不咬老爷子，就偏偏喜欢咬他和程望。 柿子挑着软的捏，人也挑着性子软的欺负。 “吃过饭没？老爷子说留下来跟他一块吃。”陈奉生说着要下楼去厨房。 刘愿和程望才吃过午饭，就留下继续陪团团玩了。 在刘愿怀里乖乖趴着的团团盯着程望看，但是并没有咬他。 就好像说今天看在刘愿在这里，放你一马了。 程望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手指在它嘴边试探。 团团张了张嘴想咬他，被刘愿捂住了嘴，它只能摇着脑袋伸出爪子把刘愿的手扒拉开。 “喵~” 这一声似乎是在怪刘愿偏心，居然不向着它。 程望笑了笑，随后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嗡嗡震动着。 “喂？” 他看了刘愿一眼，起身朝窗边走过去，看着窗外打起了电话。 是啊，差点忘了，他现在可是一个有公司的人，虽然后天才开始工作，但是今天张舒甜就开始忙起来了。 “行，我现在过去。” 办公室的钥匙在他手里，而张舒甜现在在公司楼下坐着等他开门，想今天先把一些春季新装预售的资料拿回家看看，检查一下整体有没有问题。 刘愿抬头看着他，等他收起手机问:“去哪儿？” 程望突然想起刘愿还在旁边，走到门口又回来，单腿跪在地上扶着刘愿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先在这里玩，晚上我们跟陈奉生一起吃顿饭感谢他，我回一趟公司，应该会很快回来。” “嗯。” 刘愿垂下眼认真听他讲话，感觉额头的触感格外的清晰。 等程望走了，她抱着团团听到它发出的呼噜噜的声音，以前听程望说这是小猫喜欢你的象征，会让小猫感到放松、舒适。 房间里开着空调，刘愿躺在毛绒地毯上很快闭上了眼睛，身上沾了好多好多猫毛，她并不介意，因为这是有小猫罩着的象征。 陈奉生吃完饭回来，看到刘愿躺在地毯上睡觉，怀里还抱着团团，忍不住笑了笑。 他本想着回屋给刘愿拿个毛毯披上，但是不小心惊醒了团团。 团团叫着从刘愿胳膊下钻出来伸了个懒腰，盯着陈奉生看起来并不友好。 刘愿睡得本来就浅，被它的动作弄醒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窗外的天还亮着，她没睡多久。 “我什么时候睡了……” 团团重新爬到她的大腿上，窝起来打了个瞌睡，蹭了蹭刘愿。 “还困吗？要不再睡会儿？”陈奉生拿着手里的毛毯，不知道该不该给刘愿。 “不睡了不睡了。”刘愿抱起团团，起身坐到了沙发上，身上的猫毛和沙发上的猫毛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很多。 说来奇怪，这么大一间客厅居然用来养猫，就因为它不在正中央吗？ 刘愿还是问了，她实在是好奇。 陈奉生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呢，听她问这个松了口气，给她倒了杯热水:“中间不是有个客厅吗，这边太偏就不能做客厅了，二楼是我自己住的，这边实在不知道当什么就留给两只猫了。” 其实他还想养狗，但是这两只猫看样子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老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睡衣扶着拐杖走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甜点水果:“吃点小蛋糕，小生自己做的，尝尝。” 陈奉生赶紧去接，帮他把盘子放在了桌上:“爷爷你怎么上来了？” “谢谢爷爷。”刘愿起身道谢，拿起桌上的小蛋糕吃了起来。 她当时在夏日三分糖的时候没少吃陈奉生做的小点心，因为有时候一天没卖完，好多东西都要扔掉，她看着太浪费了，有时候就会留下一些爱吃的自己吃。 陈奉生爷爷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明明看起来很严肃，可是又面露和蔼，让刘愿分不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是不是友好的。 “听小生说，这只布偶是之前你养的啊？” “……是！”刘愿坐在沙发上红了脸，十分拘谨。 她害怕被训斥，说自己不爱猫之类的话，说她不负责，居然随随便便把猫送给别人养，现在还要来看望被丢下的小猫。 陈奉生爷爷走过来坐在了刘愿对面的沙发上:“哎，这猫啊有灵性，可乖喽，整天把我逗乐的呵呵呵……” 能看出陈奉生爷爷是真的很喜欢团团，看到团团就笑了。 刘愿把团团松开，看着团团踩到地上走上前蹭了蹭陈奉生爷爷的腿:“它也特别喜欢你呢爷爷。” 陈奉生在一旁削苹果，抬头看了看他们。 没见过爷爷给别人说太多的话，因为爷爷平时就比较严肃，经常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作画，偶尔闲下心来让团团陪他，今天上楼来找刘愿说话实属叫人意外。 何况，他爷爷平时当着他的面都不苟言笑，见到刘愿的时候乐呵呵的让他差点怀疑刘愿是不是他的亲孙女。 第295章 晚饭 陪老爷子聊了一下午，刘愿彻底不再拘谨了，她很喜欢和老爷子说话，像极了以前她的爷爷。 可惜她的爷爷在她刚要记事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查出来患了肝癌，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小生啊，去叫王阿姨做饭。这么晚了，小愿留下来吃顿饭。” 刘愿不知道程望什么时候会来接她，而且他们还商量好了带陈奉生出去吃饭，思来想去有些为难:“爷爷，不用不用，我……” 还没说完，陈奉生打断了她，把团团哄着抱过来，把它抱进了笼子里:“ 不用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顿饭。” 他以为刘愿是不好意思怕生，并不清楚刘愿和程望的计划。 团团在笼子里很安静，吃着陈奉生给它准备好的猫粮，抬头看了看刘愿。 而在另一个笼子里一天都没出来一次的呦呦还在睡觉，被陈奉生拍醒，伸了个懒腰去吃猫粮。 刘愿不敢直白拒绝，毕竟都这么盛情邀请了，也不想让老爷子不高兴。 “嗯。” 她点点头，见老爷子拿着拐杖要起身，忙走过来去扶。 她的力气小，没什么用。 陈奉生没下楼去叫王阿姨做饭，跑过来把老爷子扶起来，随后带着刘愿一起下了楼。 “让爷爷自己下楼吗？”刘愿回头看了看被落在身后的老爷子，有些不放心。 “他老人家好着呢，你就别担心了。”陈奉生带她下楼后丢下她，自己跑去喊王阿姨了。 刘愿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发现老爷子也看动画片。 一个将近八十的人居然也看幼稚的动画片，还跟她讲一些其中的道理。 不得不说，她很钦佩老爷子，一个动画片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并且还很有耐心去分析动画片背后的道理。 两个人讨论着动画片，一直讨论到饭做好，被陈奉生叫去厨房吃饭。 第一次到陈奉生家里吃饭，刘愿只敢坐在陈奉生座位旁边。 长木桌上六道菜，泡椒牛肉、蒜蓉粉丝虾、香辣花甲、白灼菜心、凉拌金针菇、青椒杏鲍菇。 但是刘愿低着头夹了两口离自己最近的凉拌金针菇，基本上一直在低着头吃碗里的米。 米饭盛了满满一碗，她吃了好半天都没怎么下去。 陈奉生和老爷子聊了两句，视线挪到了刘愿这边，用公筷给她夹了些别的菜:“都尝尝，王阿姨做饭特别好吃。” 刘愿拿着碗看他给自己把每道菜都夹了些，碗都满了。 她喜欢吃虾，但是不代表她喜欢吃有蒜的虾。 不想在别人家显出她的挑食，谢过陈奉生之后她忍着一口吞掉碗里的虾，味道不太好。 吃到一半，程望来了。 今天下午他走的时候以为只是回公司开个门把那些资料给了张舒甜就可以了，谁知道又有一堆事情来了，程瑞康还让他搞了好多事，连手机都摸不到。 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下来了，外面被霓虹灯照亮，他给刘愿发消息没有回应，猜着刘愿没有走也没看手机，所以就直接开车来了陈奉生家。 “爷爷晚上好。”程望一进厨房就看到了刘愿，先是给老爷子打了个招呼，随后朝着刘愿笑了笑。 陈奉生的家他来了数不清的次数，进来也一点都不拘谨，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小望啊，吃过饭了没？没吃的话快来坐，让王阿姨给你盛一碗米。”老爷子放下筷子乐呵呵笑了起来。 程望当然没吃饭了，忙活了一下午，现在是真的好饿，他看着刘愿在陈奉生旁边坐，一句话没说坐到了刘愿对面。 王阿姨过来给他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桌上，又给他添了一双筷子。 “谢谢。”程望坐在椅子上，眼睛扫了扫桌上的菜，又说:“今天的饭也这么丰盛啊。” 小时候，他和陈奉生经常喜欢轮流着在两家吃饭，今天这里吃，明天那里吃，尤其喜欢在陈奉生家里吃饭，因为以前田婧怡做的饭几乎都没什么味道，口味很淡。 “我们都吃一半了你才来，干什么去了？”陈奉生问。 程望给自己夹了些菜，又看了看刘愿的碗，给她也夹了些菜:“公司有事，我爸让我自己负责。” 他特意没有给刘愿夹带着蒜末的虾，也知道刘愿不喜欢吃绿色蔬菜。 老爷子很欣赏程望，因为在他眼里，陈奉生就是比程望差了点:“看看小望，二十出头就能自己管理公司了，你再看看你，还整天想着开个小破店，连个本都赚不回来。” 陈奉生并没有因为做比较而生气，反而一脸的不在乎，继续吃着饭。 嘴里的东西都咽进了嗓子里，他才抽空说:“人各有志，你别天天想着让我当什么大画家了。” 学了十几年的绘画，他知道自己在绘画上没什么天赋，哪有什么绘画才华啊，都是勤奋努力在硬撑着罢了。 眼下他只想继续开他的甜品店，开开心心做甜品。 程望越想越不对劲，他坐在这里这么久，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刘愿跟他说话，难道说因为下午他说话不算数所以生气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等到吃完饭，看着刘愿碗里的米只去了一个碗口。 老爷子吃完就先回屋休息了。 “吃饱了就别硬塞，小心吃坏肚子。”程望放下自己的碗筷，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刘愿这才开始抬头，不确定可不可以这样做，又看了看一旁吃完饭的陈奉生:“太多了……” “你要是饱了就别吃了，我让王阿姨收拾一下。”陈奉生从座位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出了厨房去叫王阿姨收拾。 刘愿放下了筷子和勺子，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程望跟前:“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没有。”程望伸手抱住了她，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是自己想的多了，居然以为刘愿会生他的气。 “快松开……” 刘愿眼看着王阿姨来了厨房，挣扎着要推开程望。 不过程望并不觉得哪里不好意思，就一直抱着她，双手在她腰上禁锢着。 “要去夜市看看吗？” “先松开我。” 刘愿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费力挣脱也没办法让程望松手。 她的力气在程望面前真的有些好笑，每次都在做一些无力的反抗，还会被程望嘲笑。 “好姐姐，一下午没见，一点也不想我？”程望坐在座位上抬头看她，好舍不得和刘愿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你先松手……”刘愿低着头完全不敢看王阿姨，总怕王阿姨会偷偷笑话他们幼稚。 不过王阿姨只是听着他们说话笑了笑，没有打断他们，也没有打扰到他们。 得不到回应，程望只好从了她，松开她，跟着她一起出了厨房。 “去夜市吗？”刘愿走进客厅看到刚从院子里进来的陈奉生，不管一旁的程望作何反应，随口问了一句。 不用看程望也能知道，他现在想把自己吃了。 陈奉生思考了一下，眼睛眨巴着看向程望，看程望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去啊，反正在家里也没事。” “你不用去，没什么好玩的。”程望牵起刘愿的手，带着刘愿出了门。 程望越是不同意他跟过去，他这心里就越想去。 车子就停在门口，程望解开车锁给刘愿开了副驾的车门。 陈奉生跟在后面，自觉地坐在了后座上，故意说:“我记着上年跟刘愿去夜市的时候一块涂石膏娃娃，后来刘愿就这么送你了，你还嫌丑。” 旧事重提，刘愿并不清楚程望当时见到那个娃娃的反应，再怎么说也能看，虽然跟陈奉生这种学美术的比较差远了。 眼睛看向程望，企图听他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程望清了清嗓子，想起了那个娃娃，现在还摆放在他的书架上:“没有啊，很可爱。” “真的？”刘愿还在盯着他看，明明就是在说谎。 不过她的石膏娃娃确实没有陈奉生那个魔法兔子好看，颜色涂的单调还很粗劣。 那个时候真的太晚了，她眼睛困得直流泪，只想早一点回家睡觉。 第296章 夜市 好久不来，夜市也变了好多，不变的是依旧那么热闹，人来人往。 好多好多吃完晚饭的人出来散心，顺便在夜市走一遭玩玩。 程望找了一处空着的停车位把车子停了进去，下车关好车门走到了刘愿身边，手里拿着钥匙锁上了车，他牵着刘愿的手和陈奉生一起走在了一排。 不太明白陈奉生是什么心理，为什么要厚着脸皮跟着他们一对情侣出来。 路过一处涂色的石膏娃娃diy摊，他看了一眼，想起了刘愿送给他的石膏娃娃，突然也想选一个涂色玩玩。 不过刘愿没有注意到，一心想着去看看新出的摊子，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陈奉生到了一处算命的地方停了，蹲着身子看算命的师傅帮一个女孩算事业，听起来头头是道。 “你要算命啊？”刘愿拉着程望一起蹲在了一旁，左顾右看的也没看到空余的小马扎。 陈奉生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想算一算他的姻缘，想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你要算吗？”他看着刘愿问。 刘愿不信命，她从来不算这个，因为总觉得算命无形之中会改变她的命格。 如果听了算命师傅说的话，可能她会按着算出来的命生活，会怕自己偏离了已经知道的未来。 “我才不。” 程望陪着她认真听，眼睛定在了她的脸上。 终于轮到了陈奉生，他把上个女孩空出来的小马扎给了刘愿，自己凑在算命师傅跟前仔细听。 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算命师傅就开始在一个本子上写字。 “你这个小伙子啊，得学会放下，这前面的缘分啊，已经注定了，你改变不了是不是？” “是，是。” 陈奉生听着算卦师傅的话，就像在听课一样。 在一旁听不下去的两个人都拿出来手机玩了起来，顺便给微信找了好多情侣头像。 “会不会有点幼稚？” 刘愿纠结要不要换，总觉得这么大的人还用情侣头像有点不太合适，也不知道程望会不会喜欢。 “哪里幼稚？”程望看了看她保存在相册里的情侣头像，想让她挑选出来一对发给他。 “你喜欢情头吗？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看你好久都舍不得换掉你的头像。” “和你的情头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好久不换是因为想不到。” “那你挑一对。” 看着刘愿找的几对情头，程望纠结了一下，最后挑了一个小猫和小狗的，一张是小猫，一张是小狗，看起来很可爱。 “我用小狗的，你用小猫的。” “那我发给你。” 刘愿说着把小狗的头像发给了他，随后给自己换上了小猫的头像。 重新点开两个人的对话框，她不小心点到了程望的头像，进入了程望的简介信息界面，想到了什么，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意外的是，他以前发过的朋友圈都还在。 从第一次和自己在一起发的“我喜欢的人”到最后一次“想笨蛋”，串联起来好像都是有形无形的在说“刘愿我一直都喜欢你”。 “怎么了？”程望收起手机看了看她，总觉得她又在乱想什么。 “没什么。” 或许在他们分手的时候，程望并不舍得删掉有关于她的朋友圈，所以就先私密了。 程望还没问出来，陈奉生就已经听完打算走了。 刚才算命，让陈奉生现在有点心事。他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喜欢别的人了，如果缘分真的来了，他真的遇见一个心动的人，真的会忘记陆织灵吗？放下一个人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她会同意自己喜欢别人吗？那个时候听到陆织灵贴在自己耳边说着对不起的话，说等不到自己长大，去喜欢别人，她是不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活在回忆里。 “快看，好多乐高！”刘愿拉着程望的胳膊，小跑着到了下一个摊位前。 有大有小，各种各样的乐高，就算是女孩子也会喜欢。 陈奉生看着他们的背影，难得的笑了。 如果陆织灵还在，他们是不是也像程望和刘愿那样呢？ 不，应该不会，她一定会和刘愿走在一起，把他和程望丢在身后。 “你会拼吗？算了，你过不了多久也回学校了，我还要上班，还是不要了。” 本来刘愿已经挑了一个超大的乐高，想来想去觉得太难了，怕他们也会像许小施他们一样拼好久拼不成功，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程望问过价格后，没听进去刘愿的话，拿出手机付钱了。 他接过大大的纸盒箱子:“没关系，总会拼好的。” 如果开学前拼不好，那就等他放假再回来了继续拼，有时间就一定可以拼好的。 他小时候经常会玩乐高，那都是他考试成绩换来的，田婧怡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每次看他考好了就给他挑选一些难度有些大的乐高，为的是打发他的时间以及启迪大脑。 一片片的碎片组成各种模型，每一个乐高都花费了他好多时间好多脑力，但是他从来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炫耀。 最清楚的记得，他把自己拼好的乐高都摆放在了自己房间里的书架上，大大小小整齐地排了一排。 一次过年，叔叔家的儿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他一个最喜欢的机甲乐高，和爸爸妈妈说了还被骂了，说他不能这么小气。 他觉得不公平气不过，就发脾气把自己亲手拼的所有乐高全都砸了，一地的碎片被他装在垃圾袋子里丢在了垃圾桶。 就算是丢掉，他也不会给叔叔家的儿子，他不喜欢别人一声不吭的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刘愿并不清楚他的经历，但知道他很聪明，这点难度应该不会难倒他:“那说好了，如果你回学校前没拼好，放假了就必须接着拼，反正一定要拼好！” “那能不能给我也拼一个啊？”陈奉生突然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显了显眼，把自己的存在感往上提了提。 只可惜程望只会围着刘愿转，刘愿喜欢什么再幼稚他也不会介意，至于别人他不在意，尤其是他的好兄弟。 “做梦。” 夜市的小摊子上还有卖小饰品的，刘愿买了几对发夹，两个头绳。 时间还早，他们走的累了，又看刘愿冷的缩着身子，程望把外套脱下来穿在她身上，自己去买了三杯奶茶。 晚上的风吹起来有些凉，刘愿的鼻子都冻红了，穿着程望的外套真的好温暖，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取暖很快就没什么冷意了。 “小愿，那个石膏娃娃……” 程望有意的暗示了一下，自己很想玩，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眼睛眨了眨。 坐在石膏娃娃摊位上的都是女孩子，成群结伴的用小刷子给各种样式的石膏娃娃上色。 “怎么了？”刘愿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不明白。 因为她以前玩过，兴致不如程望。 “他想玩呗，还能怎么。”陈奉生拍了拍程望的肩膀，看他这么扭捏还有些不习惯。 “那就玩嘛。”刘愿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情男生不可以做，又不是只有女孩子会喜欢这种幼稚的事情。 挑好了模具，刘愿和程望一起涂一个hellokitty，一旁的陈奉生这次选了一个蜘蛛侠。 程望坐在刘愿旁边，接过摊主给他们的颜料和刷子，道谢完把颜料刷子都放在了桌上。 刘愿喝着手里的奶茶，穿太厚了感觉有些施展不开，把程望的外套还给了他。 “不冷了，你自己穿好。” “一会儿冷了说话。” “知道啦。” 刘愿负责调色，程望负责涂色，两个人分工很明确。 从手机上找了一些别人画出来的图，但是总觉得还差点意思，要不太难要不过于简单，最后刘愿开始自己想象了。 她让涂哪里涂什么颜色，程望就涂哪里涂什么颜色。 涂好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累，刘愿抬起头看到了陈奉生涂的蜘蛛侠，心里除了想笑就是想笑。 他总是很有个性，给蜘蛛侠涂成了粉色，胸口的蜘蛛网痕迹很清晰，还画了好几个蝴蝶结。 如果不说，还以为是一个小女孩涂出来的。 “没我们的好看。”程望看着自己涂好色的hellokitty，又忍不住看了看陈奉生涂好的蜘蛛侠。 等到石膏娃娃快干，他们给摊主要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 有些饿了，又在临走之前买了一份芝士火鸡烤冷面。 陈奉生不想吃，但是又想尝一尝。 “两份。”程望说完付了钱，他可不要让陈奉生抢刘愿的。 “我就尝尝，我吃不了。”陈奉生解释，感觉肚子不饿，但是闻着芝士火鸡烤冷面很香。 “请你的，别那么多话了。”程望一句话封住了陈奉生的嘴。 既然是吃的，那不吃白不吃。 等了将近十五分钟，终于两份热腾腾的芝士火鸡烤冷面做好了。 热着吃比较好吃，凉了口感会大打折扣。 上了车，刘愿把第一块裹着火鸡面的烤冷面夹给了程望尝，看着他说:“尝尝好不好吃，我之前和川儿买过一次，后来惦记了好久。” 后来一直没有时间或是想不起来，就一直没有吃到过。 程望还没系安全带，挪了挪身子，尝到了她用筷子夹来的火鸡面，因为一口塞不下，他只吃了一半。 坐在后面的陈奉生自己吃自己的，感觉味道很不错。 “好吃！我靠，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啊？！” 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吃过，经常觉得路边小摊都不好吃。 程望吃完了嘴里的，看着刘愿把他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吃在肚子里，脸突然随着辣味温度上升了。 他吃不了辣，而且这个芝士火鸡烤冷面还是特意加了辣的。 “怎么样？”刘愿一边吃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眼睛盯着程望的脸，迫切地想得到他的肯定。 “好吃。”程望拿着车里的抽纸擦了擦嘴，吸了两口气，感觉嘴里又疼又麻，眼泪都快要辣出来了。 刘愿忘了他吃不了辣，突然想起来心里还有些惭愧:“我忘了你吃不了这么辣，喝两口奶茶。” 她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的芝士火鸡烤冷面，把上车时带上来的奶茶递过来让他喝。 “没事，还行。” 还能承受。 第297章 去姥姥家 在车上吃完了东西，车内一股芝士火鸡烤冷面的味道，好一会儿挥之不去。 刘愿按着车窗，把车窗摇下去了一半。 冷风都从她这边吹了进来，额头一阵疼痛的冷。 “热了？”程望问着，把车里正在吹热风的空调关掉了。 等味道散了好些，刘愿立马关上了车窗，拿着香水喷了两下:“不是，刚才吃了东西，现在都是味儿。” 程望又重新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继续吹起热风:“那你就不怕吹风吹感冒了啊？” “我又不是随随便便就生病的人。” 怕她太晚回家王璐会担心，程望就先把她送到了景泰花园门口，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没再打算把刘愿送上楼。 “明天带我去姥姥家。” “你真要去啊？”刘愿不是不想带程望去姥姥家，是怕姥姥家的人说话难听，会刻意为难他。 “嗯，说好了的。” “那，明天去的时候给你说。” “好，回去，早点睡觉。” “拜拜。” 刘愿走了两步，回头朝他摆了摆手。 乐高留在了程望这里，因为刘愿太懒了，希望程望可以多拼一些。 目送刘愿从自己视线里淡出，程望转身上了车。 “哎，困死了。”陈奉生躺在后座上打了个瞌睡，关上手机闭了闭眼睛。 经常在家里躺着，没事干就打游戏，浑身都没劲。 他不像程望自律，家里只有爷爷在，也不会让他做什么。 “明天帮我拿个快递，下午应该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到时候记得接。” 程望想起自己给刘愿买的口红和梳子，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明天差不多就会到，到时候他不在家只能找人帮他取快递。 “没问题没问题。”陈奉生应了，反正每天在家里也没有事可以做。 早上八点刘愿就起床收拾了，洗漱完化了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满意。 算着时间，程望也要到了。 他今天开了车，陪刘愿下楼打算和她一起坐刘皓的车。 刘皓没同意，不是刻意针对。 “程望，你把你的车也开过去，对了，给他们买点东西。” 说完，刘皓从自己车上下来，去了最近的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提着两箱东西，一箱是面包，一箱是牛奶。 程望看着他把这两箱东西放在自己车上，有些不理解，因为他从来没有借花献佛的经历。 车门关上，刘愿坐在他的车上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是想让你拿着这两箱东西去见我姥姥。” 程望心里一下子就对刘皓没了意见，甚至是特别感激，如果刘皓不这样做，他完全想不到买礼物。 “那两箱会不会少了？” 后来他又到水果店里买了两箱水果，一箱橙子一箱橘子。 “买那么多，他们才不会记得你的好。”刘愿小声嘀咕，默默地打开蓝牙和车载蓝牙连接，放起了自己喜欢的音乐。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刘皓为什么要程望开车带她，而不是说一个人开车带剩下的三个人。 “小愿，昨天我找李伊川问了一个问题。” 刘愿困得想睡觉，听到他说话，缓缓睁开了眼:“嗯？什么问题啊？” 给李伊川问问题，为什么？ 好像程望只会在李伊川那里问关于自己的事情，以前也是。 程望吞咽着口水，回想起了昨天自己好不容易问到的问题，真的会特别心疼他喜欢的女孩子。 昨晚回家以后，他没敢让田婧怡他们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进了客厅一路低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把买好的手机放在桌上，自己进卫生间里洗了个澡。 出来左思右想，觉得问刘皓问题他应该不会回答，毕竟现在他对自己好有敌意。 但是李伊川作为刘愿的好朋友，应该也知道刘愿的事情，他就厚着脸皮去问了。 “在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消息发了过去，他发现李伊川并没有删他。 或许存在感太低，李伊川根本没想起来还加着他。 吹干了头发，他看到了李伊川发过来的消息。 “有事说事。” 跟他说话？李伊川是一点都不想，她觉得程望伤害刘愿伤的太深了，不能好好在一起就不要总是招惹她的刘愿。 “刘愿后背上是不是受过伤？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他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生怕多说一句不好听的会激怒她，尽可能的希望自己可以从她那里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伊川看着程望发来的消息，差点睡不着。 既然程望问了，那他一定是看到过刘愿后背上的疤痕，怎么看到的她不管也不在乎，但是程望现在关心刘愿了。 正想着如实解释给他，转眼间又突然想起了刘愿说过的话。 刘愿说不要告诉程望，她不想让程望担心难过，因为他们那次的分手是她主动提的，错的不在程望。 不让她说出来，她作为一个朋友又该怎么说呢。 “你去问小愿，如果她想告诉你。” 程望叹了口气:“那我现在也不会问你了。” 想起了什么，他又强调:“我没问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说，你也别告诉她我问过。” 后来李伊川就没再说话，他等到了十二点，最后困得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看到了李伊川发来的消息。 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文字，他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爱不只是一个人的付出，不单单是他在努力在维护。 刘愿也在付出，也在回应，也在他的背后做着一些让他心疼的事情。 知道她是因为说了和自己合租时候的事情才被姥爷用戒尺打后背，所以很难过。 被戒尺打出血，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体验过，戒尺打人。 只在陈奉生那里看到过被戒尺打红了的手心，好几天消不下去，看着就疼。 心思被拉回来，他眼里有些滚烫，把车停在了一旁忍不住哭了起来，心里不断地涌起难受的感觉。 平时不会轻易哭，除非真的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双手放在方向盘，把头埋进了胳膊，他伸手擦去自己眼里的泪珠。 “怎么了啊？” 见他不说话，刘愿才看出来他情绪不太对。 “小愿，对不起。” 程望解开安全带，凑上前抱住了她。 和刘皓的车拉开了距离，刘皓已经开车开远了，也没有注意他们停下的车。 刘愿记得路，也有导航，这点不需要担心。 她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还以为程望昨晚做了什么噩梦，今天还念念不忘心里害怕。 双手轻轻拍在他宽厚的背上，抚慰着他现在快要碎掉的心灵。 “我知道，你因为和我合租被姥姥、姥爷训斥，被戒尺打，好难过。” 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刘愿心里倒也觉得没什么了，毕竟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去姥姥家。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哭什么一个大男人的，丢人！” 说着丢人，她还是象征性地摸了摸程望的头，舍不得他哭。 又是因为自己哭，一个男生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行了，不要哭了，你眼睛红了，等会儿该被笑话了。” 程望努力擦干了眼泪，打开车窗透了透气，手里的纸巾被他攥在手里又松开丢进了车载垃圾袋里。 哭完心情好像也没有那么压抑了，他喜欢替刘愿分担忧虑，喜欢听她的闲言碎语，一点都不会觉得麻烦。 “眼睛红吗？” “嗯？”刘愿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看他。 “有点。” 安全带被她随手解开，像是摆脱了束缚。 刘愿贴过来帮他拉上了安全带，看着他紧紧贴着后背靠椅，一副拘束不安的样子真觉得单纯。 给程望的安全带系上，她坐回了自己位置给自己也系上了安全带。 “走。” 程望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慢慢平缓，松了一口气。 一路导航，很快就到了，因为怕刘皓到的太早，今天他难得的带刘愿开车快了些。 按照平时的话，他开车都很快，田婧怡、程瑞康都不敢坐他的车，放不下心。 他不想让刘愿害怕，每次开车都会慢的像贴了两个实习标的新手。 下车的时候，刘皓就在车上等着他们，等他们到了才下来。 王璐提前去了姥姥家里，让刘皓自己一个人等他们。 车里的四箱东西一人两箱，刘愿空手跟在两个大力士的身后。 刚要进去就看到了姥姥一家人，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和他们的孩子，都一起出来迎接了。 “哎呦呦，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啊！”舅妈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刘皓搬了一箱水果。 舅舅和舅舅家的小女儿王艺瑶走到程望面前帮他把手里的两箱东西都抬走了。 “谢谢哥哥~刘愿姐姐你来啦~” 王艺瑶的声音很甜，正在换牙期的她少了好几颗牙齿，笑起来特别可爱。 “他叫什么？多大了？” 姥姥、姥爷脸上的表情没有特别欢迎的意思，但起码也不抗拒。 程望紧张的抿了抿嘴，挺直了身板:“程望，二十了。” 他们看到了程望开来的车，小声议论着走进了院子里。 舅舅临近院子的时候突然问:“那车是你自己的？” 程望看了看刘愿，有些不太敢说话。 “是他的。”刘愿牵起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了院里。 “我爸给我买的……”程望因为刘愿牵着的手，心逐渐稳了下来。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能耐可以买一辆让他满意的车。 打算先开着这辆车，开上几年，等到时候让刘愿来挑选喜欢的车。 舅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挺好，挺好。” 刚才王璐过来的时候提前打了招呼，告诉他们这次不要再提及相亲什么的事情了，因为刘愿带了男朋友来。 所以进来之后大家就没再说什么，午饭也快要好了。 舅舅家的儿子王艺玮今年上了初中，已经要即将面临中考了，依旧是不爱学习不想写作业。 现在这个点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即使昨晚舅妈告诉他今天要早起迎接姑姑一家。 “他平时不懂事也就算了，今天不知道他的哥哥姐姐们都来了？”舅舅朝着舅妈喊，生气她从来不对儿子要求严格。 舅妈心里也不服气，但是碍于这么多人的面子上就没说什么，起身去看王艺玮起没起床了。 现在王艺玮正处于青春叛逆时期，很多话都不乐意听，多说两句可能就会着急，所以家里没什么人会说他。 坐着没什么意思，刘愿就想着找点事干，刚好王璐叫她去超市买点菜。 “瑶瑶，要不要和姐姐去超市买好吃的？” 王艺瑶小跑着到刘愿跟前，伸出小手拉住了刘愿的手:“好耶~” 程望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门，半天没说话，终于短暂地做回了自己。 “他们好像也没有很讨厌……” 巷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慢慢地往附近的超市去。 刘愿牵着王艺瑶的小手看向程望，笑容逐渐消失:“哦，那你喜欢他们好了，最好跟他们天天一起待着！” 听得出来，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人。 程望怕她较真，就没再说她不爱听的话:“不要，我只想跟你。” 王艺瑶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手拉着拉一个:“呀，哥哥喜欢姐姐！” “对呀，哥哥最喜欢姐姐了。”程望弯下腰笑着摸了摸王艺瑶的头。 他很喜欢很喜欢小朋友！尤其是这种嘴甜的。 第298章 应对 在超市先买好了一些菜，之后给王艺瑶买了一些她爱吃的零食。 刚开始上学的小孩子什么都不太懂，选来选去最喜欢的还得是玩具。 她开心地抱着怀里的一辆遥控跑车出来，回过头来看身后慢慢走着在一起说话的刘愿和程望。 “刘愿姐姐对我太好了！” 刘愿也只觉得王艺瑶比较乖巧，至于王艺玮，好像在慢慢烂掉。 回去吃饭，姥姥、姥爷依旧板着脸不怎么说话，好像不太认可程望。 他们之前给刘愿找的相亲对象家里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好，以为和刘愿见了面就可以获得些什么利益，可惜给搞砸了。 但对他们来说，程望对他们没有一点用，只是一个外人，或许还不能成为他们的家庭一部分。 为难的话也没怎么说，只是他们对程望没什么热情。 王艺玮被舅妈叫了好半天，锁着门不打开也不回应，直到大家快吃完饭才醒过来，出来到厨房看着已经快吃完的饭，转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舅妈放下碗筷笑了笑:“他还没睡醒。” “是睡傻了？”刘愿面色从容，拿着手里的筷子站在池子前洗，像是看笑话一样，讽刺了一句。 是的，她就是不喜欢王艺玮，她就是讨厌这个被姥姥、姥爷惯着的人。 王璐拍了拍她，眼神示意她少说两句，又怕舅妈因为刘愿的话心情不好:“她说话不好听，别理她。” 饭局的氛围很快就冷了下来，吃了没多少，刘愿起身离开了厨房。 坐在位置上没吃饱的程望见刘愿起身，他立马也跟了出去。 “想什么呢，笨蛋？” “想早一点回家。” 刘愿拿着手机看时间，叹了口气。 气氛好压抑，这个地方越呆越让人窒息。 舅舅教出来的两个孩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大儿子脾气不好三观也不正，小女儿却懂事讨人喜欢。 只可惜，最后得宠的还是大儿子，因为姥姥家从小重男轻女的思想。 她和王艺玮这些年一见面就如临大敌，因为她经历过王艺玮对她没有爸爸的嘲讽，经历过被姥爷用戒尺打而遭受他的嘲笑。 对他的讨厌不是一星半点，又不能为了自己打他一顿。 “没爹的又来我家了。”王艺玮出来故意说了一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门被他重重摔上，声音吸引到了正在厨房聊天的几个大人。 刘皓也听到了王艺玮的话，气打不出来，攥紧了拳头坐在了程望身旁。 “什么东西啊？欠揍。”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不礼貌的人，如果不是有亲情关系，他早就动手了。 程望看着王艺玮卧室的门，走了好一会儿神。 “手机！”刘愿的声音逐渐大了，拍了拍他的胳膊。 程望猛地回过神，一脸懵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她手里。 “我的。”刘愿耐着性子从他外套里拿出了手机，看他很不在状态，有些烦躁。 “你在想什么？” 程望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机拿在手中:“刚才在想，你弟弟现在这样，可能是有什么原因。” “也许舅舅舅妈以前的教育观念有问题，对他的教育不够，很多观念都不太对，也包括妹妹的出生，让他少了很多关注，慢慢他就变得自闭脾气暴躁……” 话说的刘愿都懂，但是王艺玮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你故意说这种让我不爱听的话吗？” 本来够烦心了，程望居然来了之后一直在说姥姥家的好，觉得他们挺好的。 程望心里当然不是故意要说这种话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缺点，或多或少，有些人身上的缺点很惹人喜欢，有些人身上的缺点很让人讨厌。 不可能说每个人都要按着自己喜欢的来，人都是群分的，什么样子的人圈子就是什么样的。 “别生气，我不说了，好刘愿~”程望拉了拉她的手指，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在姥姥家待到了快晚上，如果不是程望陪着刘愿，恐怕她早就发疯了。 因为明天要开始上班，今天就不打算熬夜晚睡了。 “妈，什么时候回家？” 王璐和舅妈、姥姥坐在一起聊天，看到刘愿才站了起来:“不早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刘愿躺在副驾驶座的靠椅上闭了闭眼睛。 “困了？”程望瞥了她一眼，看她没有系安全带。 凑过来帮刘愿拉上安全带，手机放在了两个人中间。 刘愿何止是困，困得睁不开眼睛，今天还戴了美瞳，一天没有摘过，眼睛很干。 “好想回去睡觉，躺在床上。” “那回去了就别玩手机了，洗洗睡觉。” “嗯。” 在车上短暂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头脑发蒙，缓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已经到家了。 “你不上去坐会儿吗？”刘愿下了车朝着刘皓看过去，他转身去了便利店。 程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上去坐会儿恐怕刘愿十二点之前是睡不了的。 “不了，下次。” “嗯，你走，路上注意安全。” “好。” 刘愿和王璐一起上楼，回去就洗漱睡了。 好多天没有工作了，还不想去上班。好在过两天有假期，因为情人节到了。 程望不想成为爸爸妈妈那样的人，不想走他们的路，所以一直以来对员工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至少有假期有节日他都会积极放假。 不过有些烦恼的是给员工们准备情人节的礼物，不知道准备什么比较合适。 想来想去送了所有员工一盒巧克力一束玫瑰花，也算一点心意。 早上的天还没有亮，他穿好了衣服换上了运动鞋，跑出去运动。 外面的天慢慢的开始亮了，太阳也升起来了，今天也是大晴天。 运动完热的全身都是汗，回家冲了个澡，点完外卖给憨崽先喂了早饭。 去公司开车五分钟就到了，出门的时候他还带了别的东西，昨天让陈奉生帮他拿的快递。 刘愿来上班的时候是掐着时间点来的，准时九点到公司。 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站在大厅里面的大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整体形象不错，起身去了电梯口。 等电梯的过程中，来了好多姐姐们。 他们公司好多好多都是二十多的姐姐，因为公司主打的就是面向年轻人的服装市场，很多时间需要的工作人员都是年轻人，他们的设计相对来说比较前卫，比较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刘愿在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对这些姐姐们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接触，至少他们都让自己帮忙点过外卖，整理打印文件。 “早上好！” 挨个打完招呼，刘愿还要跟着她们一起挤在拥挤的电梯里。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她的眼睛无意地瞥向大厅，看到了走到另一个直达电梯门口的程望。 程望也看到被挤在边缘的她了，只是看着笑了笑。 笑什么笑啊！她等了那么半天！ 微信发来了消息，她的手机没有静音，安静的电梯内只有她手机一直响的声音。 点开手机立马关掉了声音，尴尬地点开了和程望的对话框。 程望刚刚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早上好。” “吃过饭了吗？” “我刚点好了外卖，上八楼找我。” 她坐电梯到了五楼，出了楼层才想起来八楼也可以坐这个电梯，并不是说只有他的直达可以！ 但是现在是上班高峰期，电梯根本闲不下来，又怕等会儿大家找她有事做，就先到自己位置打完卡爬了三层楼。 气喘吁吁上八楼，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里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程望。 他对着镜子拍照，听到动静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头看刘愿气喘吁吁的:“怎么不坐电梯？” “人太多，挤不进去。” 光是挤进去都好费劲，更别说去八楼了，他们肯定会好奇一个小小的员工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八楼。 程望坐在椅子上吹着暖风空调，买了两份早餐，因为猜到刘愿上班不吃早饭了。 从袋子里拿出了几个烧麦，还有一瓶热牛奶。 “吃。” 刘愿拿着烧麦，又拧开了牛奶瓶盖，想都没想打算自己带走回自己的地方吃:“没事我就先走了。” 程望挑了挑眉，突然感觉刘愿像个白眼狼，拿了吃的立马就走，居然都不留下来陪他一起吃。 “在这里不能吃吗？” “不是啊。” 刘愿吃了一口烧麦，嗓子里有些干，等喝了口牛奶咽下嘴里嚼的东西才说话:“怕他们误会，那些姐姐们比我还要喜欢吃瓜，什么事都喜欢听。” 程望翻了翻文件，因为刘愿在这里，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想工作的心。 随手翻着文件，又默默合上，抬眼看到刘愿看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 “没事，他们都不会上来找我的。” 除了老张和张舒甜，正常情况没有人闲来无事到八楼来。 刘愿心里还是放不下心，囫囵吃完收拾了收拾，拿着自己吃完剩下的垃圾打算走。 “等等。” 程望见她招呼不打，起身跟了上来。 “嗯？”刘愿转过来看他，眼睛还没看向他，立马下意识地往后退，身子撞在了门框上。 疼得她感觉后腰上的骨头要碎掉一样。 “嘶啊……” 程望拿着还没拆开的快递过来，看她这么傻，不知道先心疼还是先忍不住笑。 “我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啊？” 不就是想抱一下。 刘愿不高兴地给了他一下，忍不住抱怨:“你吓到我了！” 骨头太疼了，她的手一直揉着，也无暇关心程望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给你吹吹，疼不疼？”程望说着弯下腰要凑到她的后背吹气，双手扶在门框上挡住了刘愿。 “不要。” 刘愿刚想着要把他推开，觉得他这样好无聊，随后听到了门的另一边叩叩敲门声。 又是一吓，她上前一步，把脸扑在了程望怀里。 门开了，从门外进来的张舒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转眼看到了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她的表情难得地温和了起来，非常抱歉地后退了两步，默默给他们关好了门。 隔着一道门，她斟酌思考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现在就走，你们可以继续。” 手中的文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想着早上送一趟的话一个上午都不用来了，图个清静闲适。 等张舒甜走了，刘愿才敢偷看门到底有没有关好。 脸上的温度又升起来了，身后出了汗，到这里之后没有脱外套，本就容易热。 “走了！” 她推开程望头也不回往外走，再不走万一又碰上什么人不就完蛋啦。 程望送她出门，想起了自己手里的几个快递，上前塞到了她怀里:“之前说要赔你的东西都到了，回去看看。” “我可没说让你赔……”刘愿接过几个快递盒子，有点心虚。 他对自己这么好，还天天说难听的话给他听。 “知道。”程望的眼睛看着她，勾起的嘴角又慢慢收了起来。 第299章 整顿 因为程望快要开学了，这些天更多时候在公司的人都是程瑞康和田婧怡。 他们早上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刘愿，走在一楼的接待大厅里，手中拿了哥哥姐姐们点的奶茶咖啡打算送上去。 “小愿买这么多咖啡干嘛？”田婧怡忍不住问了。 刘愿提着好几份的奶茶咖啡，手有些酸，只想快点给他们送上去。 “叔叔阿姨好。” “这些都是楼上的哥哥姐姐们点的，他们太忙了，让我帮忙下来拿一下。” 程瑞康没说什么，回头看了看门口，又独自去按了电梯。 “这样啊，那你先上去，我们走了。” 田婧怡还想说什么，但是直达八楼的电梯开了，她没再多嘴，大步走着跟上了程瑞康，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刘愿这才松了口气。 心虚，有一种做错事被发现质问的感觉，让她现在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进了电梯，她按了五楼，眼睛有些干，头抵在墙壁上闭了闭眼，感觉好困。 电梯门快要关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和她并着排不说话，电梯门合上，她才睁开自己疲惫的双眼。 睁眼才发现，和她同在一个电梯的人居然是程望！ “你……嗯……” 还没开口问，程望就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因为想你了，来看看你平时怎么工作的。” 不用猜也知道刘愿想问什么，也就是想问他为什么来了，为什么突然和她在一个电梯。 刘愿双手拎着奶茶咖啡，空不出手来反抗他，见他只亲了一下，有点尴尬地别过了头:“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程望关注到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帮她拎了一半:“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猜不出来才奇怪。” “这都是给你自己喝的？” 不能，她不爱喝咖啡，奶茶也不经常喝，一次也喝不了这么多。 无疑是帮别人带的了。 “这是……” 电梯门开了，刘愿突然想起来自己和程望的关系，出了电梯门的这一刻，她拿着自己最大的承压能力面对了无数双好事的眼睛。 自己手中的奶茶按着名字分发完，又从容地接过程望手里拎着的咖啡，又按着名字分发完了。 “谢谢。” “小愿辛苦你了。” “哪有……哈哈哈没事的。”刘愿尴尬地笑着，感觉身后有一股非常压迫的存在。 她转过身想和程望拉开距离，却又听到了程望冷淡的声音，吓得她不敢动。 “你们都不长腿吗？公司给你们的压力也不大，怎么？这种东西自己下楼拿要命了？她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给你们送？”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空调吹着热风，每一台电脑都亮着。 他说的没什么问题，大家其实并不忙，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偶尔有点事情做，也不会让他们忙的不可开交，甚至经常坐在一起听八卦玩手机偷懒。 刘愿鼓起勇气想说话，又被程望的声音盖了下去。 “你不是跑腿的，没有这种义务给他们使唤。” 程望越说越生气，他给刘愿在这里实习的机会是希望她少受一点委屈，多学一些经验，而不是让她来这里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 拳头捶打在刘愿旁边的桌子上，朝着大家扫去，没一个人吭声。 大家都不敢说话，因为这件事上确实是他们的不对。 “对不起。”刘愿低着头只敢看他的鞋子，双手拘谨地扣在一起，红了脸不敢多说话。 “不用说对不起。”程望走过来，声音也明显是温柔了好多，摸了摸刘愿的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实习是让你来学一项技能增长工作经验的，不是让你来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他眼中，刘愿就是性子软，很难拒绝别人请求给她的事情，关键是她还任劳任怨地以为别人这样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好。 本来刘愿吓得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要哭了，听他这么温柔的说话，眼泪又很快就憋了回去。 了解到刘愿在公司都做些什么之后，程望叫了张舒甜来数落他们，简单整顿了一下。 这一上午下来，张舒甜倒是惹了不少人，大家心里都有坏话憋着没说。 因为之前负责打印文件的都是刘愿，大家好久没有打印过，都不愿意去，也没耐心去看，搞得现在还要排着队打印。 吃午饭的时候，刘愿躺在自己的位置睡了起来，今天貌似没她什么事。 突然不让她带外卖打印文件了，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刚要睡着，程望下楼来看她了。 走过来蹲在了她身前，看着缩在座椅上盖着小毛毯的她。 “睡着了吗？”程望小声问了一句。 耳边突然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刘愿浑身抖了一下，睁开困倦的眼睛看向他:“……嗯？差点就做梦了，被你吵醒了。” 这个时间才下班不久，刘愿是不可能吃了饭的，所以程望下来看到她睡觉猜到她没吃饭。 整个办公室里就只有她没有去吃午饭，因为困。 “为什么不去吃饭？不喜欢餐厅的饭？” 刘愿揉了揉眼睛，困得好想立马躺在软软的床上睡觉！ “嗯，不想吃。” 好一会儿没睁开眼睛，犯困的厉害。 程望看着她没说什么，等她睡了一会儿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刘愿已经睡着了。 他拎着手里的两份外卖走过来，再三纠结还是没舍得叫醒刘愿。 午休完，大家都睡醒了，聊天的声音慢慢变大。 手机铃声响起，刘愿拿着手机关闭了准时准点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间。 桌上贴了一个显眼的便利贴，是程望好看的字体。 “醒了来楼上找我。” 她把便利贴夹在了自己平时无聊时候做的手账本里，穿好了鞋子上了八楼。 办公室的门关着，她礼貌性地站在门口敲了敲。 “请进。” 程望低着头在涂画什么，见门开的那一瞬间立马把纸藏在了厚厚的白纸下。 脸上的从容盖过了心里的慌张，他清了清嗓子，从自己的座位起身:“饿不饿？不吃饭怎么行？” 说到吃饭，刘愿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醒，越睡越困。 “不饿。” 刘愿站在程望面前，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的各种东西。 程望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给你点份外卖，吃什么自己看。” 手机交给刘愿，他拉着刘愿让刘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吃什么……”刘愿看着手机，好半天才选出来一份炒米粉，纠结着又点了一瓶绿茶。 “我这算不算偷懒啊？现在是上班时间。” 她走到办公室窗户前看了看外面，推开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大阳台，空地很大，但只放了几盆绿植和一个秋千椅。 “我刚才看过了，你来这里给你分配的是试衣员。” 程望半躺在自己的旋转椅上转到她这边，手里的书被他翻了翻，合上书他抬眼看到了坐在秋千椅上荡来荡去的刘愿:“不过之前公司有几个试衣员，也没怎么用过你，你就一直给他们帮忙带外卖、打印文件、做ppt、总结开会报告，还有完成小组作业，是笨刘愿？” 笨刘愿，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一时间刘愿还有些心动。 “你也说了，我在公司里一直挺没用的，什么都学不到，不帮他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还能做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程望放下手里的书，手指敲打着桌面，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问:“周莉什么也没教你？” 他的话好像是把错都怪到了周莉身上？刘愿害怕他会这样想，不希望周莉姐因为她有什么困扰。 “怎么可能不教嘛，我只是懒得学，她教我的可多了……” 这个秋千椅不坐也罢！再和他聊下去，恐怕这个公司明天她就不敢来了。 外卖员打来了电话，程望拿着手机下了楼。 终于等他走了，刘愿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翻了翻他桌上的纸，在一沓废画稿里找到了一张被程望匆忙藏起来的画。 画上的人好像和她有点像？刘愿不敢自恋的确定。 画上的人穿了一身貌似婚纱的蓬蓬长裙，裙摆很长，不过还没有画完。 再看下面的一沓废纸，画里的人脸都是一个模样，只有身上的婚纱有些不同，很多地方都像是在逐渐修改优化。 看着看着听到了开门声，刘愿一个激灵，立马从办公桌前离开，装作镇定的样子坐在了沙发上。 程望回来带着刘愿点的炒米粉和绿茶，帮她拆开了外卖盒子。 闻到香味，刘愿肚子突然开始叫了起来。 并不是她不饿，是因为没有进食没有闻到饭香，肚子一直没有感觉。 这顿饭吃的好饱，她很少有像今天这样把饭吃的差不多快完。 程望一直在静下心看书，关于服装设计的书，耐心地等刘愿慢慢吃完饭。 “辣辣辣！” 刘愿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她吸着气给自己扇风，擦了擦嘴唇上的红油。 程望看着她喝完的绿茶空瓶，默默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不管是谁的水杯，刘愿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水杯里的水很快去了大半。 里面的水都是凉的，现在喝很容易闹肚子。 “别喝太多，小心着凉。” “真的好辣！” 刘愿擦了擦嘴唇，嘴上的口红都被她刚才吃饭的时候蹭完了，现在嘴唇上残留的口红颜色和红油一并擦了干净。 程望手里的书一点都看不下去，从刘愿吃饭开始到现在，他脑子里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有刘愿那张可爱的脸。 “吃饱了？” “嗯，饱了，好撑。” 刘愿坐在他身旁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小声打了个嗝，立马捂住了嘴:“打嗝了。” 程望笑了笑，合上书摸了摸她的头，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低头吻在她的唇边:“不要饿肚子，不喜欢吃餐厅的饭就上来找我。” 第300章 热奶茶 情人节前一天下午，落霞余晖的街道上走着人群，已经提前有了情人节的气息。 下班前程望把全体员工叫到会议室里开了个会，开完会要走的时候把他给大家准备好了的小心意分发了下去。 说巧不巧，他前几天就已经提前订好了数量，但是昨天才有一个新来的员工，他也没有注意，没有做好准备充分。 少了一份礼物，他沉思着默默看向刘愿，看起来有些委婉。 刘愿抱着怀里的牛皮纸袋看向他，眼神读懂了他的意思，又有些舍不得。 但是她还是主动把自己的这份礼物送给了新员工。 “啊？这是给我的？” 新员工红着脸看着刘愿，眼里亮了亮，情绪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刘愿看她这么激动开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对呀，哈哈哈哈哈……” 一点都不开心，自己的那份礼物给了别人，那她不就是没有了嘛！ 没什么生气的，就是有点点可惜罢了，毕竟这不算程望送她的，这是公司送给所有员工的。 或许因为她是实习生，上天觉得她不应该有这种礼物的。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刘愿才收起手机走出会议室去收拾自己的桌子。 她在公司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把自己的位置好好打扫一遍，走的时候还要把桌面收拾干净，毕竟程望经常守着她监督她，时不时来找她，她也要时刻注意形象。 关掉灯，她打开了手机里带的手电筒，摸索着朝门外走。 听到楼道里有声音，她转身关门磕到了额头，疼得睁不开眼睛。 “笨蛋在干嘛？”程望靠在门口的墙上等她，从下班开始到现在，他就在这个地方等了足足四十分钟！ 本来安静的环境突然被他打破，刘愿心都跟着一提，吓得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闹鬼了。” 气不过，拿着她手里的包砸向程望，力气很大，带上了今天开会时对他的不满！ 凭什么要让她把自己的礼物让给新来的员工呜呜呜。 不过程望也能猜到她对今天自己做法的不满，接过她砸来的包包，另一只手空出来环上了她的腰，轻松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好了不闹情绪了，听话。” 像是被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一样，刘愿居然真的没再纠缠着他发脾气，被他抱在怀里感觉情绪稳定的很快，脑子也冷静了下来。 见她不反抗也不抱怨，程望慢慢松手，帮她拎着包和她一同下了电梯。 “今晚想吃什么？” “吃虾，要大份的，把欠我的东西弥补回来！” 她到现在还在意着那份让给新员工的情人节礼物。 程望跟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好，超大份都可以。” “超大份的吃不完，你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刘愿补充了一句。 两个人的时间为什么要叫上他的好朋友啊，程望才不会这样做。 如果张延旭被他叫来，那许小施也会来，许小施一来，刘愿就会不好好吃东西，一心只想着给许小施喂饱了。 他开车带着刘愿去了经常去的虾吃虾涮，每次都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刘愿就喜欢坐在沙发上。 程望坐在她的对面，老实地给她拍照。 她真的很喜欢让程望给她拍，因为可以从程望拍的照片里看出程望的耐心。 似乎程望从来没有在意过拍照会麻烦这种事，还有些乐在其中。 每次听到刘愿对她的指导，都忍不住想笑，然后一直认真的改正。 满满一锅虾上来，他放下手里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你自己吃就好了，不用管我。”刘愿抬头看了他一眼，猜到他的虾是给自己剥的了。 程望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嗯。” 嘴上说着嗯，却在剥好了一盘虾之后把盘子放在了刘愿手边，而他自己又重新给自己剥了起来。 “你不要给我剥了，你自己快吃！”刘愿拿着公筷给他夹了几个虾到碗里，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凶。 程望吃了一个虾，点点头说:“好，不给你剥了。” 虾吃的差不多了，服务员过来加汤。 汤水倒进锅里，收水的时候水花溅了一下，汤汁溅到了刘愿的衣服上，黄黄的油浸染了一小点。 服务员看了一眼，低头不停地道歉，害怕的她直接红了脸。 “没事没事。”刘愿接过程望递来的纸巾擦了擦，什么也没擦出来，油已经染上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下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我把这件衣服的钱赔你……” “没关系的，我回去自己洗洗就行。” 她不想故意为难服务员小姐姐，因为她知道工作很不容易，不想让小姐姐累了一天还白干。 程望看她一点也不生气，低着头没有说话。 等服务员小姐姐走掉，刘愿才开始惋惜起来，身上这件衣服是才买不久的，今天是第二次穿。 “应该能洗掉……” 她抬头看了看程望，委屈巴巴。 程望盯着她身上那块油，若有所思:“回去我试试看。” “真的吗？”刘愿眨了眨眼睛，又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好感动~” 她的声音好不正经，像是在阴阳怪气，听的程望没憋住笑。 随后刚才走开的那位服务员小姐姐又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杯热奶茶过来。 “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送你一杯奶茶。” “啊……可以的可以的。” 刘愿听着小姐姐温柔的声音，完全不敢生气，心都要被她感化了。 “谢谢，谢谢。” 服务员小姐姐走远了，刘愿还扭着头目送人家。 “太温柔了，姐姐太温柔了！” 程望撑着一只手看了看桌上的这杯奶茶，是刚做出来的热奶茶:“我不温柔啊？” 无意识的去和一个陌生人比较，他回过神来愣了一下。 刘愿也愣了一下，戳开奶茶喝了一口，又推在他手边:“你们两个比不了。” 程望没拒绝她的好意，接过她的奶茶尝了一口，好甜。 想起之前，没在一起她不让自己碰她的奶茶吸管，在一起总喜欢和自己用一个吸管。 本打算着情人节那天带刘愿出去约会，两个人可以甜甜的度过一天，毕竟他很快要开学了，再见面会很难很晚。 但是一早小姨给他打了电话，有事找他，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力气。 “咳咳……” “小望啊，今天洋洋放学可以替我去接他吗？” 程望听着田婧婉说话不对劲，关心问:“小姨你生病了吗？” “最近有点忙，不小心晕倒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田婧婉不想让他担心，就没多说什么，就是希望他下午可以抽出些时间来接一下她的小儿子程洋洋。 算着时间，下午五点放学的话，他和刘愿的晚饭可能会推迟，或者说可以带洋洋一起去吃饭。 只是他没有想过其他的意外会不会发生。 上午刘愿没舍得起床，中午才起来收拾化妆，毕竟前一天答应好了程望，今天陪他出去玩。 等她收拾好，程望却没来。 洋洋在幼儿园上学，今天不小心磕到了一下，田婧婉临时给程望打了电话，希望他可以去接一下洋洋，带他出去包扎一下伤口。 程望去刘愿家的路上掉个头，去了洋洋在的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接了他，和园长说了一声，带他去医院清理了一下伤口，就不送回来了。 带程洋洋包扎好膝盖上的伤口，突然想起来忘了给刘愿说。 “小宝对不起，享享弟弟今天在幼儿园磕到了，刚带他包扎完。” 刘愿看到消息能理解程望，不想让他过度担心:“没事，那享享弟弟现在怎么样了？磕的严重吗？” 因为洋洋磕到了，田婧婉就没打算让洋洋再回去上课，想让程望带洋洋玩会儿，下午他爸爸就回去了，到时候给程望打电话说。 程望只好带着洋洋一起去了刘愿家，路上开车没看手机。 过去的时候刘愿就在景泰街道口站着，风吹的她缩了缩身子，朝着四周看了看，默默蹲下了身子。 程望把车子停在她面前，下车走了过来:“小宝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着刚站起身的刘愿呜呜哼了两声，撒娇不要太明显！ “我真的没事，不用说对不起。” 今天的刘愿穿了一件杏色大衣，到了膝盖之间，下身穿了一件浅蓝色水洗牛仔裤，脖子上围着毛茸茸的白色针织围巾，戴着白色口罩，头发是披散着的。 她身上的味道香香的，程望抱着她一直闻。 坐在车上的洋洋看着车窗外的两个人腻歪，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呢，今天他还摔到了，怎么说也要照顾照顾他这个小朋友啊！ 车窗被他按了下来，从车里探出了头:“哥哥，你和姐姐什么时候可以上车呀？外面不冷吗？” 车上有人是刘愿万万没有想到的，吓得她立马用力推开了程望，红着脸绕到了副驾前打开车门:“你怎么不告诉我车上还有小孩子啊！丢死人了！” “忘了。”程望上车帮她系上了安全带，扭头往后看:“洋洋，把你的安全带也系好。” 刚才洋洋在车里等的无聊，就解开安全带到副驾驶座上拿了程望的手机玩，回来也忘了系安全带。 “知道啦，我系好啦。” 第301章 照顾洋洋 路上，程望给刘愿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怕她会因为多了一个小朋友心里不开心。 “啊？那你小姨没事？要不要去看看啊？” 刘愿并没有在意今天是情人节，也没有说自己不想要陪小朋友玩，只是听了程望的话，有些担心程享享的妈妈会不会有事。 “没事了，可能今天要委屈你了。” 程望心里感觉很对不起刘愿，他也不想让两个人的时间变成三个人的。 刘愿也没说什么:“没事。” 昨天晚上提前买好的电影票是下午一点半的两张票，又因为中途接洋洋花费时间，计划被打乱了。 以至于到了吃饭的地方已经十二点多了，午饭吃的很潦草，带他们吃烤肉，烤肉又特别费时间。 他一边要照顾着洋洋，怕洋洋吃不饱，一边又要给刘愿夹肉吃。 “你给他夹就好了，我又不是没长手。”刘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感觉他把自己也当做小朋友了。 洋洋都会自己吃了，她居然还要被程望投喂。 看不下去，她一直在自己给自己夹肉，时不时还会给洋洋夹。 以前说过自己不喜欢小朋友，但是洋洋很听话很乖，刘愿就没有很讨厌。 吃的差不多了，刘愿的肚子不怎么饱，但是电影已经开始了。 他们匆忙去了电影院，因为手里只有两张票，程望让刘愿带着洋洋先进去，自己又在售票厅补了一张票，好在有空位置，最后又协商着让刘愿和洋洋换了位置，坐在了他旁边。 他坐的地方是最后一排的角落，而之前挑选的票是第八排正中间，观影体验瞬间就下去了。 “哥哥，我想喝水。” 洋洋拍了拍程望的手，说的声音非常小，怕吵到电影院认真看电影的哥哥姐姐们。 “想喝什么水？”程望凑过来问。 程洋洋想了想:“我想喝珍珠奶茶。” 现在喝，那要订外卖，不如再给刘愿也点一杯奶茶。 “有想喝的吗？”程望把手机递给刘愿，让她挑选自己要喝的东西。 挑选完就等外卖员的派送了，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等电话打来的时候先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杯热奶茶，一杯洋洋的，一杯刘愿的。 刘愿坐在椅子上有些犯困，见程望回来了，头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从电影院里出来，她甚至都没看明白今天的电影讲了什么，一直在看，就是不进脑子。 坐上程望的车，发了会儿呆，突然看不到程望和程洋洋了，她打开车门有些慌张。 差点就以为自己坐错了车，跑到车前看了一眼车型和车牌号，没有坐错车，但是为什么程望和洋洋都没有上车？ 她拿出手机要给程望打电话，刚要拨号，眼前就出现了一大束粉玫瑰花束。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开心还是激动，她抬起头伸手捂住了嘴，红着脸接过了程望手里的花。 “好大一束，好漂亮！” 不得不夸，程望每次送的花都好漂亮，她好喜欢程望送的花。 这次送的是一束九十九朵的粉玫瑰，里面是白色的包装纸，外面是黑色的包装纸，抱在怀里还有些重量。 “喜欢就行。”程望看着她豁然开心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花放在了后座上，洋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朵。 他这个小朋友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花束，看到的时候有些震撼。 “一、二、三……” 数不完，他都不会数超过二十外的数字。 “洋洋，数清楚有多少吗？”程望说着从手套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礼盒给刘愿。 “有数不完的花！好多好多！”洋洋说着把花重新放了放。 前面坐着的两个人都被他的可爱逗笑了。 刘愿笑着接过了程望给她地礼盒，礼盒是一个简单的白色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项链。 项链是纯银的，中间的图案是一只小猫头，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有刻字，刻的是一个望字。 “喜欢吗？”程望问。 刘愿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感觉脖子空荡荡的还有些不太适应。 “嗯。”她把项链拿出来给程望，身子朝着程望这边凑了凑。 程望接过项链，认真帮她戴上去，看着中间的小猫图案刚好挂在刘愿锁骨靠下些的地方:“好了。” 和洋洋一起逛街，心里有些累，因为小朋友总是喜欢看看这个买买那个，买了又不想要了。 程望一直忙着照顾程洋洋，今天好像没怎么和刘愿说过话。 “哥哥，我想去游戏厅里玩游戏！” “好，洋洋别乱走。” 程望带他到商场的游戏厅里，自己先去买游戏币，让刘愿去给洋洋买烤肠了。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洋洋了。 “他刚才没有跟你一起吗？”程望问。 因为他离开的时候以为程洋洋不会乱走，就算是乱走也会跟着刘愿的。 刘愿却以为他这么听话，一定不会乱跑，放心地去给他买了一根烤肠。 “没有，他跟我又不熟，为什么要跟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望发觉刘愿理解有了偏差，但是现下找到洋洋才是要紧事，看着刘愿委屈的样子，他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有点担心洋洋，别生我的气。” “我知道，找洋洋。”刘愿别过头不太情愿被他摸头，手里的烤肠恨不得丢掉。 两个人分开找洋洋，几乎是翻遍了整个游戏厅。 程望在一处坏掉的游戏机前看到了洋洋，心里的怒火有些忍不下去了:“哥哥刚才是不是说了不让洋洋乱走？” “……是。”洋洋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收回了自己停留在游戏机上的小手，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自己默默低着头害怕了起来。 “那为什么洋洋还要乱走？不知道哥哥会担心吗？” 程望现在心里有火气，声音也不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冷静的和小朋友交流，明明强调过的事情非要他着急了才听。 他真的生气了，平时知道洋洋很听话，所以才毫无防备的相信洋洋不会乱跑，结果让他好失望，差点以为自己把洋洋弄丢了，还让他和刘愿险些吵架。 原本今天情人节的计划里就没有小朋友的打扰，就算是张延旭、许小施来了，至少也不会让他担心，不会让他一直提着颗心放不下。 程洋洋委屈地含着眼泪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了呜呜……” 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疯狂地从眼角流出来，哭声越来越大。 程望发觉到自己说话不好听，语气也不好，摸了摸洋洋的头:“洋洋不要哭，哥哥也是担心你，哥哥不说你了好不好？” “呜呜呜……”程洋洋用手蹭着自己的眼泪，衣服都被蹭脏了，流出来的鼻涕也沾在袖子上，红着眼睛一直哭。 “我想找妈妈……妈妈……呜……” 刘愿找到了他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走丢就好。 走上前看到洋洋在不停地哭，不用问也知道，程望不是凶小孩子就是语气不好吓到小孩子了。 “洋洋不哭啦，姐姐给你买了烤肠吃，快拿着。”刘愿把手里的烤肠给了洋洋，又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来给他擦鼻涕眼泪。 “洋洋，你自己想啊，如果坏人把你带走了，会把你的器官都挖出来，你的眼睛、心脏、肝、肾什么的都会被挖出来，是不是很害怕？” “嗯嗯。” “好多小朋友都是这样不听话所以才被抓走的，你也想像他们那样吗？” 刘愿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在和洋洋讲故事一样。 听了她的话，洋洋也不哭了，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我不要，我不要被坏人抓走。” 程望半蹲在洋洋跟前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刘愿，好欣慰，他的小宝居然这么厉害，轻轻松松哄好了小孩子。 “那洋洋听话了，哥哥就把所有的游戏币都给你。” 洋洋立马调整好自己，笑着拉住了程望和刘愿的手:“我不乱走，我就跟着哥哥姐姐，坏人不会抓走我。” “对，跟着哥哥姐姐，坏人都会被打跑！”刘愿笑着摸了摸程洋洋的头。 在不同的游戏机前玩游戏，终于玩累了，洋洋趴在程望怀里睡了过去。 第一次抱小孩子，程望还不知道怎么抱，只觉得这样自己很不舒服，胳膊很累。 刘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抬头看着笨笨的他，忍不住笑了。 “怎么抱啊？”程望小声问，生怕吵醒了洋洋。 “我没抱过，我也不知道。”刘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抱小孩，以前从来没有抱过，因为不喜欢小孩。 一旁拖地的阿姨看不下去了，拿着拖把走过来说:“一看你们就是年轻夫妻，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不会抱呢，孩子爸爸，不要这样抱着小孩，你用手托住他的屁股。” “……这样啊，我会了。”程望的右手托住了程洋洋的屁股，左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感觉确实好多了，也没那么累了。 “你们没怎么带过孩子？知道，你们年轻人啊比较忙，这下就能体验到我们这些当婆婆的苦喽。” 刘愿跟在程望身后尴尬的回复说:“不是，我们没有结婚……” “没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结婚？你男朋友有没有责任心啊？”阿姨看了看刘愿，真替这么好的姑娘感到可惜，居然遇上这样的男朋友。 “多好一个姑娘啊，怎么跟了个这样的男人啊？你也是，他也就长得秀气了点，有钱吗？人老实吗？你图他什么？孩子这么大了还不结婚，怎么安稳下来？” 程望抱着洋洋空不出手，不然一定会牵着刘愿的手告诉阿姨他不会让刘愿失望的。 “阿姨，这个小朋友是他小姨家的弟弟。”刘愿主动圈住了程望的胳膊，另一只手又把自己的围巾努力扯了扯。 “我们现在很好，或许过两年会考虑结婚的。” 她和阿姨说话的声音很乖，戴着口罩弯了弯眼睛。 阿姨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程望:“好呀好呀，在一起好好的。” 第302章 叫家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程望接到了小姨夫的电话。 “今天辛苦你带着洋洋了，改天出来吃顿饭。” “没事，洋洋很乖。” 程望看了看坐在后座上抱着洋洋睡觉的刘愿，眼神里充斥着温柔。 今天刘愿也累了一天，靠在靠背上困得睁不开眼。 “我现在到家了，把洋洋送回来。” “嗯，那没事挂了，我现在就把洋洋送回去。” 把洋洋送回去，两个人终于清静了下来。 刚从小姨家离开，转身接到了程享享从学校打来的电话。 “喂？”程望好奇是谁打来的，接通了电话，停下脚步伸手等刘愿把手搭过来。 刘愿看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小跑着跟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温暖从手心源源不断的传来，像是无声的陪伴。 “哥……能不能来学校一趟？”程享享小声的问。 “去干什么？”程望不解。 平时也没见过程享享在学校给他打电话，突然听到是程享享的声音，倒觉得惊讶。 手机外放，所以刘愿也听到了，她勾了勾程望的手指，有些不放心程享享:“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本来程望不关心程享享的事情，因为上次她惹得刘愿不开心，把自己身上的情绪胡乱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但是刘愿一再地劝说，他动摇了。 去程享享的学校找到了程享享在的教学楼，上到四楼，看到了走廊里正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的程享享和张丰烁。 这个时间应该是下午放学，正常情况都去吃饭了，所以走廊里偶尔会有几个吃完饭回来的同学。 “怎么了？”刘愿率先跑过来问。 程享享抬起头第一眼看到了刘愿，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忍不住大哭，扑在刘愿怀里，即使刘愿比她矮上半头。 “呜呜呜……刘愿姐！” 毕竟她也还是个孩子，在刘愿面前。 或许是第一次听说程享享被叫家长，程望还有些意外。 见她哭的这么难受，看来是犯了错误了，也不敢和她妈妈说。 “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刘愿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眼睛看向一旁忍着不笑的程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像个没事人一样，好歹也是他的妹妹啊。 站在程享享身后的张丰烁看着程享享的背影，吞了吞口水，想哄又因为程望刘愿都在，不敢哄。 “班主任说我最近不认真听课，又，又因为张丰烁教我做题，说我早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程享享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了，拿着刘愿给她的纸继续哭。 吃完晚饭的同学从楼道里经过，纷纷朝着他们投来目光。 停留在刘愿和程望身上的目光太多了，刘愿已经无暇去关心了。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别丢人了。”程望拍了拍程享享的后背。 张丰烁的家长没多久也赶了过来，他的妈妈刚下班放学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她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犯过错，更不要说给她打电话叫家长了。 来了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张丰烁的脸上，她气红了脸。 “说，犯了什么错？” 班里好多人出来凑热闹看他挨打，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张丰烁还没开口，办公室里的老师就出来劝了。 被带进办公室，他的妈妈瞪了两眼程享享。 班主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关上了电脑，转过身来看了看他们两家人。 “哎，你们都知道了，今天呢，叫你们来是为了跟你们谈一谈孩子的这个……感情问题。” “我知道，你们忙，哎……”班主任说着看向程望和刘愿，问:“你们是享享的哥哥嫂子？家里大人忙，让你们过来。” 程望点了点头，手搭在程享享肩上拍了拍:“她妈妈生病住院了，爸爸在家带弟弟。” 显然，程享享并不清楚妈妈住院了，抬起头惊愕地看向程望，眼泪又涌了上来。 从小她就比较听话懂事，从来不会犯错叫家长，生病也从来不会请假回家，家里人对她特别放心。 “这样啊，都能理解。”班主任又看向张丰烁爸妈:“先跟你们说明白情况，你们也知道个差不多了。两个孩子在一起的事情都知道？学校强调了多少遍，学业当紧，不要早恋，这可是会影响成绩的，我们也是为了孩子们好……” 程享享有些不耐烦了，声音都气的颤抖:“我真的没有跟他谈，我就是单纯的让他给我讲题。” “谈了没有？”张丰烁的妈妈抬头看向自己儿子，疲惫的眼睛却尽显严厉。 张丰烁没有说话，别过头看着窗外，一边的脸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巴掌印，现在脸上都是麻麻的感觉。 “说啊！” 他妈妈扯着嗓子吓坏了整个办公室的人，刘愿听的也跟着浑身抖了一下，整个脑子都激灵了起来。 程望感觉到了刘愿的惊恐，淡淡看了她一眼，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揽着她的胳膊和她拉近了距离:“没事没事。” 还好刘愿戴了口罩，看不出她害怕的表情。 虽然高中毕业两三年了，再看到当班主任的老师，还是打心底的尊敬畏惧的。 班主任知道张丰烁的妈妈是老师，怕她会在办公室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哎，行了，孩子青春期有什么逆反心理都正常，谈个恋爱也不是说老师不愿意，就是们看看啊，现在高三了，你们整天还沉迷于谈情说爱里，成绩很容易就下去了。” 说完，他从桌上抽出一张成绩单，看了看这两次考试程享享的成绩，又看了看张丰烁的成绩，两个人的成绩平时在班里都还算不错，但是这次开学一次考的比一次差。 各科老师都在反映张丰烁最近的学习状态，上课经常心不在焉，成绩一落千丈以至于被误会早恋好像也有些正常。 “来看看两个孩子的成绩，退步成什么样了。” 程望先接过了成绩单，看到了程享享最近的两次考试，虽然说退步了，但是也还不错？至少那个时候刘愿考不成这样的成绩。 “还行。” 刘愿也看了一眼，好想问一问这也算差劲吗？两次都考进了年级前一百，况且这只是高三开头，进步退步都很正常。 她抬头看了看身旁的程望，胳膊撞了下程望的肚子，小声嘀咕说:“这考的挺好呀。” 程望把她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用她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好像在表达对刘愿刚才撞他肚子的不满，当着一群老师的面一点都不避讳。 张丰烁的妈妈拿走了程望手里的成绩单，越看越生气，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把成绩单拍在他身上问:“你就考成这样？还退步，成绩差成什么样了还不好好学？自己考好了吗还去教别人？” 成绩单拍在他的校服上，又慢慢滑落到了地面上。 他一声不吭地弯下腰去捡，起身把成绩单递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接过他递来的成绩单，眼看着张丰烁妈妈要说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怕对孩子有影响，开始了劝说。 最后总归是没事了，老师让两个人回家反省三天再回来。 “老师，能不能走读？我不想回家反省。”程享享看着自己的违纪通知单，攥紧了拳头。 班主任考虑到她妈妈生病住院，爸爸既要工作又要带小孩，而张丰烁的妈妈又那么严厉，高三的时间又特别宝贵，就松了松口。 “也行，那你们两个就走读，每天早读之前来学校，下了晚自习回家。” “谢谢老师。” “谢谢谢谢。” 本来打算着让他们下了晚自习再走，但程望考虑到程享享也没吃晚饭，不如现在就走，出去一起吃顿晚饭，就和班主任毫不退让的带程享享出校门了，晚自习上不上的没什么。 张丰烁继续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因为他家离学校近，自己来回走也没什么。 带程享享一起去吃了一份炒米粉，今天忙忙碌碌也算是结束了。 “把你送回家还是？” 程望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程享享。 吃饭的时候她也蔫巴巴的，饭没吃完也没怎么吃进去。 程享享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手缩在棉服袖子里:“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叫家长。” “也没什么，你哥我初中叫家长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是啊，程望初中的时候太叛逆了，一周叫两次都正常。 “我们又不一样。”程享享吸了吸鼻子，现在眼睛肿了一大圈。 刘愿看她这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坐在副驾驶座上拍了拍程望:“要不让享享去我家，到时候我送她去学校。” 反正她的床可以盛下两个人，早上她也可以定个闹钟带程享享去学校，下班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去接程享享。 但是程望不放心，他知道刘愿在想什么，初春的天依旧很冷，不想刘愿每天起早贪黑的骑着小电动车在冷风里吹。 “你别凑热闹。” “程享享，没有犯错就没有犯错，回去给他们说清楚，他们需要知道你在学校的情况。今天我替他们来是以为你犯了什么大错，但是你也没犯错，别总是想着逃避。” 程享享一开始不太认同他的话，觉得好难听，但是冷静下来觉得程望说的对。 爸妈对她很好，如果说了实情，他们不一定会生气，反而一昧的逃避会更显得心虚，更让人难以接受。 “把我送回去。” 程享享最后妥协了，拿着自己的走读假条回了家。 程望没有把她送到家里，坐在车上目送她回去，转眼看到刘愿睡着了。 第303章 陪你 把刘愿送回家，车子暂且停在了收费停车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地面已经盖了浅浅一层雪被。 “……嗯？到家了啊？”刘愿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见车门打开，她解开了束缚在身前的安全带，扶着程望搭过来的手下了车。 一路上闭着眼睛走，一点都不想睁开眼。 头顶上有好多小雪花，在进了楼的时候慢慢化掉了。 上了楼拿着钥匙拧开了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亮着一盏灯。 刘愿带程望换了拖鞋进了自己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了。 她闭着眼把程望扑到了床上，戴在脖子上的围巾散开滑落到了毛毯上。 “好困啊……” 脸上的粉不小心蹭在了程望的外套上，一片白粉显得有些好笑。 “还要卸妆洗漱，不要睡。”程望任由着她趴在自己身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刘愿轻轻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不行，不能睡！” 她猛地强打起精神从程望身上离开，脱下身上的外套，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干净的睡衣。 “该走啦，明天见。”程望拿着车钥匙和手机打算起身离开，不舍地摸了摸刘愿的头。 刘愿没有拍开他的手，上前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可以不走吗？我想让你陪我。” 已经很晚了，外面还下了雪，担心现在开车会不安全。 “但是……”程望有顾虑，因为刘皓和王璐本来就对他有点意见，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留宿了会不会更讨厌他。 刘愿抱着他不松手:“不听不听。” “好了，留下陪你。” “想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 程望拿出手机打算出去，被刘愿的话打断。 “我给你借个内裤。” “……” 不知道怎么说，他真的没有想过刘愿会说出这种话，居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刘愿松开了他，跑去刘皓的房间门口敲门。 “进。” 刘皓还没睡，正在和徐思慕打视频电话。 “哥，有新的裤衩子吗？” 刘愿的直言直语不止吓住了刘皓，还吓住了电话那边梳头发的徐思慕。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只听到了徐思慕尴尬清嗓子的声音。 “你变态啊？”刘皓问的有点尴尬，自己妹妹在想什么？！ “外面下雪了，程望回去不安全，我让他留下来，他要洗个澡，总不能不换……” 刘皓起身去打开衣柜，翻找着给了她一条带着包装袋的裤衩子:“给，新的。” “谢谢哥！”刘愿鞠了一躬，离开时突然看到了刘皓手机里的徐思慕，吓得慌张解释了一下，尴尬地走了出去。 “小愿好可爱。”徐思慕在电话里笑了笑。 刘皓重新拿起手机，忍不住吐槽:“可爱什么啊？我差点以为她是个变态呢，吓死我了。” 程望在卫生间洗漱完换上了刘皓不怎么穿的衣服，用刘愿给他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趁着他吹头的功夫，刘愿也去洗了个澡，头上淋了雪，怕会感冒。 她还是不喜欢吹头发，在冬天的时候不吹头发经常等头发自己干，半夜睡着也不舒服。 “吹头就几分钟，不要偷懒，不然真的会头疼的。” 刘愿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点了点头，依旧看着自己的手机刷小视频。 “嗯嗯，知道。” 见她不动身，程望只好走过来帮她吹了。 头发吹了八分干，程望把吹风机放回了洗漱台下的柜子里。 回来的时候刘愿已经躺在床上了，手机放在桌上充电。 “要不……我去刘皓的房间……” 程望吞了吞口水，看到了刘愿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的样子，锁骨若隐若现，项链挂在脖子上随意地落在她的睡衣里。 呼吸变得沉重了，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 “你说了陪我的。”刘愿坐起身抱住了怀里的小熊，挪了挪身子空出了一半的床给他。 “陪你。” 程望冷静了一下，躺在她旁边盖上被子，一开始还是有些拘束，他害怕和刘愿一个被子明天早上被王璐看到。 不过刘愿没有担心过这种事，看他这样和自己保持距离，忍不住挪动身子朝他贴了过来。 “干嘛离我那么远……” “没有。” 闻到刘愿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自己现在身上的味道一样，程望闭着眼睛将刘愿抱紧。 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还有些痒。 渐渐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刘愿以为他睡了。 “对不起，小愿。” “今天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陪你。事情太多了，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下次一定不会有了。” 今天计划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还算不错，只是小姨一家打乱了他，搞得今天忙里忙外没有顾上刘愿。 刘愿睁着眼睛，借台灯的光去看他的脸:“我没生气，你干嘛道歉啊？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程望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对视了几秒，一手护在她后脑勺上，手指拢进他柔软的发丝里。 吻一下一下的印在泛红发肿的嘴唇上，刘愿突然别过头伸手挡住了他的热情，红着滚烫烫的脸不敢再看他。 程望垂眼看向她挡在自己嘴边的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没再去强硬地亲她。 “小宝，今天突然明白了你当初为什么说你不想要小孩。” 那年风吹的人心躁动，刘愿就站在大树下抱着他，说不喜欢小孩，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自己的小孩。 当时程望并没有深入的去问刘愿为什么，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就特别能理解能明白刘愿当时的想法了。 今天的刘愿没有小孩子气，没有烦小朋友，没有生气没有讨厌，看着她耐心地去哄一直哭个不停的洋洋，程望仿佛看到了以后的他们。 “今天我看到了你担心洋洋害怕他丢了的样子，看到你把你手里的游戏币都给他，自己什么都不玩，吃饭也一直在给他夹菜给他倒水，心里觉得好对不起你。我吵了洋洋，却让你替我哄他……” 所有所有，他都看在了眼里。 那个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吵架冷战的小女孩居然会沉下气来陪小朋友玩，今天的她并没有因为自己一直陪洋洋心里生气，没有因为吃饭的时候少给她夹菜感到委屈，没有因为游戏币都给了洋洋郁郁不乐。 和平时的刘愿太不一样了，让他一点都不适应，他不喜欢这样的刘愿，不喜欢她一副不在乎自己的样子。 “他是个小朋友，让我差点忘了，你平时在我这里也是个小朋友。” “我怎么可以让小宝去照顾小朋友呢，你还没有长大，你不用装作懂事听话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虽然很多时候喜欢嘴硬说反话，生气不理人，但是你真的好温柔好善良好可爱。”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宝，我只要有你一个小宝就好。”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什么小孩子。 那时候，她手里拿着买给洋洋的烤肠，被程望质问为什么没有把洋洋带在身边时，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明明是说好了让洋洋呆在原地不要乱走，就算是跟谁，也应该是跟了程望才对，她和洋洋又不熟。 到现在想想，程望还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讨厌，居然第一想法是把事情推到刘愿身上。 刘愿很困很困了，但是还是在努力听他说完，强撑着困倦环住了他的脖子:“……没有想过你会说这种话，谢谢你这么久一直都想着让着我。” “小孩子我的确不喜欢，而且听她们说生小孩的坏处有好多，感觉好麻烦好害怕。” “我知道。”程望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鼻尖轻轻触碰，呼出的气息混杂在了一起。 果然，见面说的话要比在电话里说的温暖，更有感情。 刘愿很喜欢这样的他，太温柔了。 “以前我总以为女孩子结婚后都会生孩子，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投身到家庭中，做外界人美称的家庭主妇，以为这个词很美好。” 可是后来他看到了表姐程珂珂的婚姻，相亲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家做家庭主妇，花店也出掉了，像一只从不离开笼子的金丝雀，失去了自己向往的自由，无人发现她曾经华丽的绽放。 “有的也许会不幸福，有的也许会很幸福？”刘愿看着他，贴近的身体小心地松缓，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 对于想成就大事有目标有动力的女人，家庭主妇对她们来说是束缚的枷锁。 可对一个没什么志向想要靠着别人养活自己又偏偏喜欢做家务带孩子的女人来说，家庭主妇何尝又不是她幸福的呢。 或许这种事情永远都不是一言一语可以决定了的，刘愿想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担心自己以后会过得不好，想到以后可以嫁给程望的话，又突然觉得会很安心，会觉得他一定会让自己按着自己的方式活着。 可以把她捧在手心怕她难过怕她生病受伤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她过一个不幸福的痛苦生活呢。 “那以后我们结婚了，你会做什么？”程望问。 和程望结婚？刘愿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在他抓过来的一瞬间猛地收回手。 幻想过很多次了，醒来的第一眼可以看到他在自己身旁，和他一起洗漱，帮他系领带送他去上班，在厨房做饭突然被他拥进怀中，笑声环绕在耳边。 “继续工作。” “如果我再有点本事，就和你分开工作，让你每天都看不到我。” 程望捏着刘愿的手指，脸埋在她的肩上:“不要，我喜欢每天都看到你，天天黏着你。” “小宝~不要和我分开~” 耳边的轻哼声听的发麻，刘愿浑身都在升温，激动之下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一脚踢在程望肚子上把程望踹下了床。 “咚！” 巨响在整个房间传开，怕是楼下的人也要被他吓到。 还好床不高，全身毫无防备坠落到地上，程望还有些不相信。 刘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怕他生气:“你……没事？” 程望从地上坐起来，还以为刚才刘愿给他闹着玩，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打地铺。” 不然他真的会不服气地把刘愿抱在自己怀里狠狠亲。 “你说的啊，我没有强迫。”刘愿说话都变得没底气了，穿着鞋子下床给他拿被褥。 打开衣柜翻找被褥，起身眼前一黑，低血糖又犯了。 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后退着靠在了程望身上。 “你来拿。” 她指了指衣柜下面被压着的被褥，已经被衣服压的拽不出来了。 程望抓着她的手腕又松开，眼神里充满了担心，又没说出口，蹲下身去扯最下面的被褥。 两条褥子铺在床和衣柜中间的过道，搬着厚被子躺在了软软的地铺上，枕着的还是刘愿平时枕着的枕头。 “能睡得着吗？”刘愿趴在床边偷看他。 程望脱下了身上的卫衣，空调吹的他太热了。 上身赤裸，他盖好了被子，感觉打地铺除了地面有点硬之外也没什么。 “你在的地方很容易睡着。”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会很安心。 第304章 偷偷送 让人很意外，程望早上居然没醒过来，平时他都是比刘愿醒的早，今天居然睡不醒。 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刘愿先睡不着了，闭着眼睛又眯了一会儿。 外面的天刚刚亮，一会儿要去上班，不能再睡过去。 起身看到躺在下面打地铺睡觉的程望，好像睡得很踏实，居然不会失眠。 刘愿趴在床边看他，手伸出来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怕吵到他，很快就收回了手。 洗漱完也没等到程望醒过来，她换了身衣服悄悄走了，今天还是要去上班的。 程望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干净的卧室，被子平整铺在床上，玩偶规律的被放在小沙发上，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开，只开了一盏灯光微弱的小台灯。 后背酸疼，全身都不舒服，感觉好累。 打地铺睡觉还是挺好的，就是醒了不太舒服。 拿出手机看到刘愿早上给他发的消息:我上班去啦，你醒了记得吃饭！ 刘愿的学习桌上有一份汉堡，还有一杯牛奶，只不过都已经凉透了。 他不爱喝牛奶，不过还是凉着喝了。 这两天忙于收拾东西，一直没有去过公司，几乎是暂时交给了程瑞康代理了。 开学前买了些生活用品，一个拉箱寄到了学校里，手里还提着一个拉箱。 去学校的那天上午，刘愿难得在工作这半年里请了她的第一次假。 在程望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去送他了，两个人搭乘了同一辆高铁，但这次并没有十分走运的分到同一个车厢。 至少启程时间是一样的，他们坐上了同一辆高铁。 程望平时就不爱东张西望，今天也依旧是，和陈奉生坐在一起等李佳乐去买早饭。 “你为什么不让刘愿送你啊？就不怕她自己偷偷来？”陈奉生说着朝电梯口望去，其实在他们进火车站里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自助取票机前打印火车票的刘愿。 看着刚上二楼的刘愿戴着口罩，穿了一件浅灰色毛呢大衣，一件浅色牛仔喇叭裤，挎着一个白色斜挎包左顾右盼的走过来。 他是真的没有串通刘愿，只是碰巧看到并且认出来了。 如果程望真的知道刘愿跟过来，怎么说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坐一辆车。 程望收起手机看他，有些不解:“什么意思？你又跟她商量了？” 还是忘不了，大一看到刘愿瞒着自己出现在校门口，差点没被气死，真的会担心这个笨蛋把自己弄丢了。 “啊……哈哈哈……那当然没有了，但是她要是想来我怎么管得住？”陈奉生慌慌张张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到了买好早饭的李佳乐。 “最好没有。” 程望接过李佳乐买来的早饭简单的吃了两口，早上没什么食欲，不太想吃一些油量大的食物。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去检票口检票，进站等高铁过来，进了车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眼睡了。 与此同时，刘愿在另一个车厢告诉了陈奉生，自己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汇报情况是因为陈奉生给她发了消息，让她一个人在一个别的车厢里放不下心，怕她坐错火车，总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不安全。 中午才到站，刘愿出了站口饿的蹲在地上捂住了肚子，胃酸想吃点什么。 “你怎么了？” 从她身后走来了两个女孩子，见她蹲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样子，有些担心她。 “我，我没事。”刘愿攥紧了拳头，硬撑着起身，不想被太多人注意到。 偷偷跟在程望身后，和他保持着距离，刘愿真的好想最后抱抱他。 再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好久好久之后了，好舍不得。 想着想着发起了呆，很快就在人群中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了，她的眼睛慌张的看向四周，默默攥紧了包包的链条。 “刘愿！” 有些生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刘愿立马回过神把口罩拉了拉，朝着身后的声源处看过去。 人群中，最让她瞩目的人出现在了她的对面，和她四目相对。 双手尴尬的无处安放，她左右看看，心跳都乱了节奏，支支吾吾的解释说:“不是，我……我怕你不让我跟过来……我……” 大脑足够空白，张开嘴想不起自己到底要解释什么。 不等她说完，程望松开手里的拉箱朝她大步地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抱紧了她的身体。 人群穿梭，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程望抚摸着她的后背，没有一丝生气的气息了:“下次可以提前告诉我吗？” 之所以没有责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还会让刘愿心里感觉到委屈。 这份好意他心领了，就不应该再责备她了。 “……嗯。”刘愿睁着大眼睛，听到他没有脾气的语气，顿时放下了心。 出了火车站，程望一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吃早饭了吗？饿不饿？” 其实他不用猜也能知道刘愿又没吃早饭，现在肚子一定很饿。 刘愿拿着自己提前打印出来的火车票，看了一眼返程时间:“没有吃，但是一会儿就要走了，回去再吃。” 来的时候怕耽误时间，就什么都没有买什么也没有吃，又渴又饿。 陈奉生见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开，就先和李佳乐一起回了学校。 这个学期程望没有开车来，打算每天在学校和租房的地方来回跑，也不算麻烦，可以运动，防止懒惰。 “晚点走，或者过几天再走。” “我只请了一天假……” 程望敲了敲她的额头:“笨蛋，你以为请假要谁同意？” 刘愿突然脑子转过来了，感觉自己刚才好蠢，居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那你能不能给我先把实习报告上盖好章？” 这样她就可以在盛京找一份工作，继续和程望一起住在租房的地方。 “盖了章是不是就不去工作了？在家里躺半年啊？” “才不是！” “那为什么？” 着急盖章是要做什么？学校可没催过提前盖章，按理来说她不用着急，等她这半年工作完再盖也不急。 刘愿不想告诉他心里所想，又找不着一个可以让他相信的借口，最后也没说出来。 退了下午返程的火车票，两个人一起回了租房。 进屋程望放下拉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卧室，连同刘愿之前住着的房间也收拾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饿着肚子的刘愿感觉胃酸，慢慢蜷缩着身体睡了。 “小宝？” 听到程望在耳边的呼唤，刘愿睁开了眼睛，困得流眼泪:“嗯……有点困。” “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程望拿着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把脏了的湿巾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刘愿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被压麻了的胳膊:“好饿，请我吃鱼，要吃没有刺的烤鱼！” “好。” 天很晴，外面的大太阳照射的有些刺眼。 不知觉间，已经回春了，天气渐渐暖了起来，盛京这里的气温比崇溪那边要高上几度。 陪着程望在盛京待了两天，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她就趁着程望去上课的时候偷偷买票回家了。 至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唧唧的样子，怕他会不放心买票送自己回去，毕竟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大四后半年，他会很忙，要写论文要准备毕业设计，平时的课也从来不会旷，假期还要学习。 一直没有告诉刘愿，他要在今年的后半年出国留学了。 “喂，爸。” “你小子想起我跟你妈了啊，上了大学都没怎么给我们打过电话。” 程瑞康坐在沙发上关上了正在工作的笔记本，提前结束了工作，和田婧怡坐在一起看着手机里的程望。 程望和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是没太多话，这次打电话也是为了提起他出国留学的事情。 “我不想去了。” 他看着和刘愿的聊天对话框，消息还停留在下午他放学的时候。 回了租房没有看到刘愿在家，问了才知道刘愿自己偷偷回了崇溪，他连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天黑的早，想知道这个时间刘愿到底到家了没有，发了消息没有回复。 他思来想去给程瑞康打了电话，想告诉程瑞康，不想去国外留学了，不想读研考硕博了，他想陪在刘愿身边。 程瑞康听到他放弃去国外深造的话，有些难以接受，沉默了好久还是接受不了。 一旁的田婧怡看他不说话，又怕他说话了和程望吵起来:“啊？怎么了小望？怎么突然不想去了呢？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做父母的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他们都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关心过程望，看到程望现在考出来的成绩，他们心里已经很骄傲很满足了。 人不能只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是……”程望一边说着，一边换上拖鞋去了厨房。 他的父母期望着他可以取得更好的学业，哪怕是花很多钱，希望他可以好好学习，珍惜学习的机会。 可他，现在却只想着自己走了刘愿怎么办，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和他分手。 刘愿告诉过他的，不喜欢异地恋。因为两个人的距离隔太远了，很多事情不能真实的传达给对方，难过的时候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没有，生病的时候连一杯热水都给不了，孤单的时候不能陪伴对方。 还是没有说出口，看着父母殷切的关怀，程望心里的话还是咽进了嗓子里。 他们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多了，乌黑的秀发中夹了些许白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来供他消耗了。 “没事，就是最近可能学习有点烦，我这两天调整一下就好了。” 心里很难过，他努力了这么久，转身发现背后还是空无一人。 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和刘愿经常在一起，想她就去见她，却发现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是不能做到一直陪伴她。 第305章 红眼 春天悄然过去，夏天也慢慢来了。 趁着五一放假，刘愿提前准备好了行李买火车票去找程望。 下了班，她立马就带着自己上午拿到公司楼下的拉箱打车去了火车站，到了火车站门口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带身份证！ 眼下她可是掐着时间来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回去拿了，如果回去就要错过这次的高铁。 看着下午六点半的高铁票，最后她狠心改签成晚上九点四十的票，到站就要凌晨一点多了。 回了趟家，她带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和王璐已经发消息说清楚了，她只是去找程望玩几天。 王璐倒是不担心她，毕竟已经长大了，不用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嘱咐了她一句注意安全。 在火车站里，从七点等到九点，进去的前十五分钟，刘愿排队检票。 程望知道她临时改签了，算着她这个时间正在准备进站，发了消息问:检票了没？拿好东西不要丢了。 等刘愿进了车厢里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才看手机，看到了程望不久前发来的消息，抽空回复:“我已经踏上旅途啦！” 本就是夜晚，有些犯困，眼睛里带了一天的美瞳也没有摘过，她稍微眯了一小会儿。 出站的时候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睁开眼睛就不舒服，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程望在出站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刘愿拎着拉箱从火车站里走出来，他小跑着上前紧紧抱住了刘愿。 “小宝！” “好想你。” 不管刘愿脸上的粉有没有沾到自己衣服上，他紧紧抱着刘愿舍不得松开，手指拢进她的发丝里，低下身猛吸了几口刘愿身上的香味。 “呼吸不了……”刘愿双手用力推了推他，从他怀里挣脱开，大口大口的喘气。 因为天太黑了，程望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什么异样，知道她晚上还没有吃饭，打算抓紧时间带她回去吃点东西。 提前在火锅店里订下了火锅底料、肉卷、丸子、青菜和一些平时刘愿爱吃的火锅涮菜，眼下都摆在餐桌上等待刘愿的到来。 上楼的时候刘愿累的走不动，晚饭没吃肚子很饿，没有力气。 “我走不动啦，好饿~” 程望拎着手里的拉箱，回头看她，下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了身:“上来。” 温暖的灯光打在他的发顶，刘愿揉了揉极为不适的眼睛，趴在了程望的后背上。 “那我就不客气啦。” 还好拉箱不重，程望可以手提着拉箱，背上背着刘愿。 进了房间感觉什么都没变，刘愿站在沙发旁边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身体就被带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程望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蹭了蹭:“有没有很想我？” “……有点。” 今天刘愿穿了一件单薄的短上衣，下身是一件很短的牛仔裤。 程望的手刚好环在她空空的肚子上，温暖从他的手心传过来。 他的手指不太老实，摸索着找到了刘愿上衣的边缘，抓在手里往下拽了拽。 因为这件上衣太短了，漏了大半截的肚子，总觉得刘愿会着凉拉肚子。 但是他只顾着把刘愿的肚子护住，忘记了这件衣服并没有那么大的松紧度，差点让里面的小衣服露出来。 好在刘愿及时制止，恶狠狠地锤了他一拳:“干嘛！耍流氓啊！” 这一拳很有力气，程望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胳膊，恨自己没多穿一件外套:“不是。” 在明光下，他终于看清楚了刘愿红红的眼睛，朝着刘愿的脸凑近。 刘愿的眼睛缓缓闭上，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以为自己要迎接一个久违的亲亲。 “闭眼干什么？”程望在她眼前吹了口气，起身敲了敲她的额头。 也不知道这个笨蛋脑子里总是在想什么，太可爱了。 睁眼看到程望嘴角勾起的笑，刘愿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我以为……我以为你要做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程望总喜欢做出一些出自意外的事情。 越过程望，她打开了拉箱，蹲下身从化妆包里翻找出自己的美瞳盒和美瞳护理液。 终于把折磨她眼睛的美丽废物摘了下来，眼睛得到了舒服的空气。 程望等她把美瞳摘下来，看她起身没事了才再次抱住了她。 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 “小宝期待我做些什么？” 声音好诱惑人，听的刘愿不敢说话，被他抱着不敢把手搭在他的身上。 身体贴着他的衣服，让刘愿变得比平时还要拘谨。 “嗯？” 程望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弯下腰在她嘴边亲吻，闭上眼睛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 脑子里全都是她羞红了脸的模样。 刘愿紧紧抓着他肩上的衣服，后退着坐在了沙发上，尝试从他的吻里逃离。 “嗯~” 轻轻一哼，让程望情绪都有些激动了，抱着刘愿亲了亲她干净的脖子。 手指将她右肩上的衣服拉到了胳膊上，看向她近乎是紧张到红透了的脸，心跳的更快了。 肩上落下的一片片吻痕是有感觉的，刘愿的眼底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别过头不敢去看他。 程望就是怕她会因为脖子上如果有了吻痕不敢穿露脖子的衣服，才会在她肩上留了几处痕迹。 “眼睛怎么那么红？” 本来因为红血丝才红的厉害，刚才差点掉眼泪，惹得眼睛一周都红。 “不……不知道。”刘愿把落在胳膊上的衣服重新拉在肩上，努力遮住了刚才的几处吻痕。 调整呼吸，程望起身带她到卫生间里洗了洗手，这才让她看到自己红的像兔子般的眼睛。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自己，又因为好久不见程望，心里顿生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会要瞎了？是不是我的眼睛要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会。”程望拿着抽纸给她擦眼睛，带她去了厨房。 火锅底料放进锅里，被热水迅速融化了开来。 “可能是眼睛疲劳，明天买瓶眼药水滴一下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程望坐在她身旁，往锅里放了羊肉卷，又放了些丸子。 看到刘愿现在这样，他心里很自责，觉得错在自己。 “可能是今天我戴美瞳带的时间有点长……”刘愿思考了好久才想到这么重要的一点。 “戴的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程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去网上搜了，看了看关于美瞳方面的知识。 怪不得刘愿每次化妆第一部先戴个漂亮的眼珠子，戴上去真的会显得眼睛很有神，而且好多美瞳颜色花纹都很好看。 羊肉卷在锅里煮着熟了，听着沸腾的咕噜声，程望抬手拿着筷子给刘愿夹了些肉。 从中午饿到现在，刘愿什么都想吃，不管程望给自己夹了什么，反正夹什么就吃什么，一点也不挑。 程望一直没怎么吃，先把刘愿喂饱了才动起自己的碗筷。 买了好多的肉卷蔬菜丸子都没怎么吃，两个人确实吃不了这么多，是他高估了自己。 吃完剩下的还没拆开的肉卷和蔬菜丸子都被放进了冰箱，锅里的东西一并倒了。 刘愿吃饱了就不想动了，何况现在已经很晚了，困得她睁不开眼睛。 趁着程望在厨房里洗碗刷锅，她到卫生间里卸了妆，洗漱完又冲了个澡。 好久没有睡在属于她的那张大床上了，洗完澡躺在软软的床垫子上好舒服。 头发湿漉漉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她只是想着先躺在床上眯一下下，一不留神就昏睡了过去。 程望也不清楚她睡了没，从厨房出来洗了个澡，帮刘愿把行李收拾了一下，虽然说刘愿来了也待不了几天，但只要她来了，这里就算得上是她的家。 刘愿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敲了敲门进来了。 看着趴在床上睡着了的刘愿，他走过来确认了一下，能听到刘愿已经熟睡的沉稳呼吸声，很轻。 不过，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水珠浸透了床单，留下了一片潮湿。 “小宝，吹个头发好不好？” 程望把她叫醒，声音轻柔，怕她会生气。 “……嗯，嗯。”刘愿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坐起了身，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床。 因为睡的时候把脸埋在床单上，少些头发被压在脸下，现在的她脸上有一片红红的印子。 看破不说破，程望忍住笑给她吹头发。 “我打算辞职了。”刘愿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因为红血丝太多了，看起来还有些恐怖。 “嗯。” 程望的反应并没有很意外，他能猜到刘愿不会坚持到六月底，在他上学期间，刘愿没少说过工作好累好烦好无聊。 早点辞职了也不错。 “你不再说点什么？”刘愿睁大了红红的眼睛，扭过头来看他。 吹风机上的风吹在她的脸上，眼睛被吹的有些干涩，她闭了闭眼。 程望换了中档的风，继续吹她的头发:“嗯……再说点什么？” 刘愿心里可想过好多种程望劝自己坚持下去的话，还想好了反驳他的话。 突然得到这样的回应，一时还有点语塞。 “你公司里的员工走啦，你做老板的就……就不挽留一下？好歹我也给你的公司做出了……微，微不足道的贡献……” 刘愿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回想起来她在公司好像真的没什么用，也不知道每天那么忙到底忙在了哪里。 “我不想强迫小宝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你实习也有一年了，也该去外面散散心了。”程望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慢慢吹着刘愿的头发。 现在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以前总是那么幼稚，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吵架，因为一点点纠纷就提分手。 这次和好以后，与其说两个人不那么幼稚，倒不如说各自退了一步，能在情绪快要上来的时候突然体谅对方一下，各自都温柔一些。 “睡，明天带你出去玩。” 程望把她送回了她的卧室，帮她拉上窗帘出去了。 房间里好安静，留了一盏微弱的小台灯，光照着刘愿睡不着，脱掉衣服顺便把小台灯关上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慢慢开始摆脱听歌睡觉的习惯。 程望出了她的房间，看着时间已经三点了，订了闹钟回屋睡了。 第306章 比噩梦更恐怖的事 又一次做了噩梦，刘愿紧紧皱着眉，身子蜷缩着发抖。 她的双手捂着肚子，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惊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房间里是阴暗的。 刚从惊吓中逃脱，眼角的泪还没有干，看着清冷的房间心里还是害怕。 肚子上的疼痛缓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个很吓人的梦，醒了又慢慢忘记了。 她穿上了衣服，抱着自己怀里的小熊打开房间门去了程望的房间。 “程望，程望……” 程望的房间里亮了一盏小台灯，暖色的灯光看起来很舒服。 他现在睡得正沉，并没有听到刘愿的小声呼唤。 刘愿脱掉脚上的拖鞋，转眼间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程望……”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些虚弱，躺在程望的身旁把小熊放在了两个人中间。 “……嗯？”程望慢慢醒了过来，闭着眼睛摸到了她的头，身子抵在小熊跟前小声问:“怎么啦？” 他把中间的小熊拿在了一边，凑过来抱住了刘愿，脸埋在刘愿的颈窝里贴了贴:“做噩梦了吗？” 他身上的味道很快环绕着了刘愿，惊吓也慢慢被这份安稳压了下去。 “嗯，害怕。” 程望现在困得还是睁不开眼睛，意识薄弱又努力在回应刘愿:“我在，不用怕。” “嗯。”刘愿轻轻应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快要中午醒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肚子好难受，床单上的血迹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而旁边本应该陪着她一起睡的程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是怕她醒了觉得尴尬吗？所以程望自己先醒来出去给她一个思考的时间？他看到了？他一定是知道了，说不定他的衣服上也沾到了！ 羞耻感在心里迟迟下不去，刘愿坐在床上发愣，看着被罩上也有已经干掉的血迹，差点想发疯。 真的应该控制自己的，为什么要来他的房间啊！做噩梦了有什么，有比眼前这个烂摊子还要恐怖的吗？！ 她穿着拖鞋走到门口开了一个门缝，没有看到客厅里有人，灰溜溜地逃到了自己房间。 迅速换完衣服，转眼发现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带卫生巾，而且她之前和程望吵过架分手之后就更不可能说这个家里有卫生巾的存在了。 连程望都没想到，她的生理期来的这么准时，基本上都是月初来。 正在刘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 客厅走来的脚步越来越近，刘愿靠在衣柜前把自己的脏衣服抱在了手里。 脚步走到她旁边的房间停下，敲了敲门。 “小宝，醒了没？” 程望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以为刘愿还在睡觉。 刘愿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醒了……” 一袋子的卫生巾递到了刘愿手中，程望什么也没说，看了她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几包卫生巾包含了日用夜用大大小小好几种，还有安心裤！ 他什么也不说，但他什么也知道。 刘愿怀着感恩的心拿着一包日用的卫生巾跑去了卫生间里。 同时，程望把床单和褥子换了下来，被子上没有沾到，只有被罩上有一小片血迹。 今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轻轻把刘愿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挪开，他下床看到了自己睡裤上的血迹。 还以为怎么了，冷静下来想起了刘愿的生理期到了，没说什么，他洗完睡裤又洗漱了一下，下楼去买了些卫生巾，又去药店买了一瓶眼药水。 刘愿洗漱完出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程望抱着一团的被褥，默默低下了头:“让我来洗。” 程望越过她进了卫生间，脏了的被褥一并放在了洗衣机上，拿出了一个大一点的盆子接水:“你去吃早饭，一会儿许小施他们来了给他们开个门。” 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简单单，换做是刘愿的话，总觉得会很累，本身她在生理期就容易肚子疼。 刘愿跑去厨房吃了程望订的外卖，一袋子的小笼包，一个卤蛋，一杯牛奶燕麦。 看着外卖单上的备注，她才明白用心和不用心的差别在哪里。 上面的备注是牛奶燕麦多加些糖，热一点。 因为程望觉得每次点的粥到了温度都不怎么热也不怎么甜，而刘愿睡觉又不能及时醒过来，她还不爱喝口味非常淡的粥。 “叩叩——” “程望我们来了，快给我们开门！”许小施站在门口敲门，整个楼道里都是她清脆的大喊。 站在一旁的张延旭拎着手里的早餐敲了她一下:“你小点声能死啊？” 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来了！”刘愿咬着嘴里的小笼包，跑到门口给他们开了门。 许小施刚要回怼张延旭，见开门的是刘愿，立马忽略了张延旭，丢下背上的书包直接朝着刘愿扑了过来。 “小愿！” 太激动了，她把刘愿扑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张延旭刚接住她随手丢过来的书包，努力试图去抓住许小施，但伸手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重重的一声倒下。 刘愿嘴里的半口包子都掉了出来，肉馅散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嘶……”张延旭吓得闭了一只眼，光看着都替刘愿感到疼。 说不疼是不可能的，被突然压到地上，毫无防备的让后背撞在地板上，刘愿一时都起不来。 程望从卫生间里出来，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冲过来要把刘愿扶起来:“疼不疼？” “不疼……不……啊啊啊，别拉我！”刘愿甩开他的手，重新蜷缩在了地板上，默默缓冲了几秒才好一些。 蹲在她跟前的程望担心的眉头都舒展不开了，瞥了许小施一眼，对她的不满何止一点！ 许小施就差磕头认错了，嘴里一直道歉:“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望你别生气……” “许小施，下次，别有下次。”程望看刘愿起身，忙伸手去扶，眼神不要太心疼。 “不会有了，再也不会了。”许小施躲在张延旭身后拉了拉张延旭的衣服，想让他借着朋友名义替自己说两句好话。 只可惜，张延旭一副懂了装不懂的样子，忽视了她的请求。 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上，他打开了里面的袋子，又把他和许小施的书包都放在了沙发上:“都吃饭了没？我跟许小施买了咱们四个的早饭。” 说完，他才扫见桌上的小笼包和牛奶燕麦。 刘愿本来就饿，吃了小笼包还没吃饱，擦完地板上的肉馅凑过来看了看他们带来的早饭。 “我还没吃饱！” 袋子里的早饭有四份鸡肉芝士三明治，四杯红糖大枣粥。 “我吃过了。”程望见刘愿没什么事，起身又去了卫生间继续洗被褥。 张延旭拿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到卫生间门口瞅:“你一大早的洗什么呢？” 看到盆里的血水，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是给刘愿洗的啊？” “你出去。”程望说完给他关上了门，不管他怎么说。 觉得无趣，张延旭又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找了一部电视剧看。 许小施吃了自己的那份早餐觉得不是很饱，又忍不住拿了程望不吃的那份，隔着一扇门和程望说:“程望，谢谢你！” 吃饱了饭，她注意到了刘愿的眼睛，眼睛里好多红血丝。 相比昨晚，倒也下去了一点。 程望把洗干净的被褥又扔进了洗衣机里洗，出了卫生间听到许小施对刘愿的关心，突然想起来刘愿的眼睛了。 “过来。” 刘愿坐在沙发上正喝着手里的粥，听到他说话，抬起头咬了咬吸管。 “嗯？” 程望拿着手里的眼药水过来，站在她对面弯了弯腰:“仰头。” “哦。”刘愿听完他的话，把头仰了起来，睁着眼睛看着眼药水离自己越来越近，敏感的眨了眨眼。 怕滴不进去，程望凑的更近了些，指导着刘愿:“别眨眼，看我的眼睛，别动。” 刘愿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大概模样。 “好。”程望滴好了一只眼睛，又滴另一只眼睛。 看着一滴眼药水掉进自己的眼里，刘愿忍不住地想闭眼，两个眼睛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像是一层薄薄的水雾。 “闭上眼睛，回房间睡一觉。”程望扶着她从沙发上起来，确认她是闭着眼睛的，带她回了她的卧室。 走到床边，他扶着刘愿让她躺在了床上，帮她脱了拖鞋，又盖上了被子:“好好睡一觉，眼睛很快就会好的。” 眼药水滴在眼睛里冰凉凉的很舒服，刘愿脑子放松开始犯困，抱着自己怀里的小熊:“嗯。” 程望走之前看到了刘愿团在角落里的脏衣服，弯腰把它们都拿出了她的卧室。 “许小施，你要是困了就和小愿一起睡会儿。” 其实他想说你们来太早了，不用这么早就来的。 张延旭也困啊，扫了程望手里的衣服一眼，也没关心，见许小施去了刘愿房间，他就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起来。 只有程望没有睡，帮刘愿洗干净了衣服出来又看了看下午的准备，生怕会出了什么差错。 这次是和张延旭商量着一起去离盛京不太远的乌岩镇，那里可以说有山有水还有景，好多小景点可以玩，也有好多特色小吃。 他算着时间，刘愿今天应该会在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醒，至于那两个人，到时候直接叫醒就行，这样的话订票时间就选在下午三点，下午三点出发快四点的时候就到了。 第307章 以为丢 果不其然，刘愿睡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睡不下去了，翻了个身，吵醒了许小施。 “几点了？”许小施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刘愿躺在床上摸索到了手机:“一点多了。” 到底什么时候出去玩程望没有告诉她，生怕程望会背着自己偷偷出去。 起身出门，看到了和张延旭一起打游戏的程望。 “你们都没睡啊？”刘愿直直地走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看了看自己已经没什么事的眼睛，红血丝淡了不少，基本上已经快要没了。 张延旭还听程望猜测了一番，没想到刘愿还真的一点多就醒了。 “不是，你来真的啊？说一点多就一点多！” 该说不说，张延旭真的佩服程望的话，程望这波猜测很准。 而他和许小施从认识到现在这么久，也猜不到许小施具体会在什么时间醒。 程望没回复他的话，起身到了卫生间门口，站在门口等刘愿出来。 “需要化个妆吗？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火车站。” 刘愿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你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刚才起床想起来自己的脏衣服没洗，因为当时忙着吃早饭，后来又因为许小施来了一直和她聊天就忘了这回事。 但是她在自己房间里并没看到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脏衣服，猜着是程望帮她洗了。 “嗯，洗了。”程望跟在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头，送她回她的卧室，自己又坐到了沙发上。 刘愿淡定地走回卧室，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是觉得好尴尬。 真的不是她要程望洗的，连贴身的小衣服都让他洗了，真的会很不好意思啊！ “小施，起床化个妆我们就要出发去火车站啦。” 叫醒了许小施，两个人一起坐在桌子前化起了妆。 化妆品都是用的刘愿的，因为许小施懒得拿出来自己的了。 化完了妆就差不多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 刘愿带了一个书包，里面装着两件换洗的小衣服，还有两件裙子，以及她的化妆品们。 洗漱用品的话，估计到那里再买，但是小衣服绝对不会再去麻烦程望给自己买了。 书包里还塞了两个卫生巾，为的是到了换一个，之后再去买就是了。 打车四个人到了火车站，坐的是高铁，四个人的位置是连着的，不过刘愿和程望坐的位置是三人座的，和许小施、张延旭隔了一个过道。 晚上吃饭前到了乌岩镇，在一家石锅鸡店里吃了一份大锅石锅鸡，四个人没有吃完，个个饱的吃不下。 看时间还早，他们一起在镇上的夜市里逛了逛。 因为是旅游景点区，而且五一过节放假，客流量非常大，就显得很热闹。 一不小心，程望看不到刘愿了。 再四处张望，也只看到了身后的张延旭和许小施。 刚才还听到刘愿说话了，只是走了没多远就看不到了。 他的心猛地提了上去，担忧的紧张了起来，在原地努力寻找刘愿的身影。 “见小愿了吗？” 许小施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延旭:“啊？她刚才不是还……” 话还没说完，程望就从他们面前走开了。 人群拥挤，他借着身高优势寻找刘愿，拿出手机给刘愿打了个电话。 外面这么吵，不知道刘愿会不会听到。 同时，刘愿被三个女孩子扶着带到了一片空地，让她坐在公共椅上缓解肚子上的疼痛。 “好点了吗？”其中一个女孩子问。 刘愿额头冒了冷汗，弯腰捂着肚子慢慢呼吸，胃疼小腹也疼。 她说不出话来，感觉喘气都困难。 手机响了，她不想动，全身只要动一下就疼的想死。 一阵疼痛过去，又一阵疼痛涌上来，她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还是强忍着给三个担心她的女孩子说了道谢的话:“谢谢你们……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你的朋友家人在吗？你是自己一个人还是？” “我没事。” 手机一直在响，其中一个女孩子说:“你的电话。” “我男朋友打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了，真的很谢谢你们。”刘愿说完接了程望的电话。 三个女孩子见刘愿和她的男朋友联系起来，就先走了。 “在哪儿？”程望克制着自己小声问。 这里人本来就多，他和刘愿说了好多遍不要乱走，不要乱走，还是和她走丢了。 心里正生气，情绪有些波动，耐着性子没把话说给刘愿，不想让她心里难过。 “不知道，我肚子好疼……” 刘愿坐在公共椅上捂着肚子，眼泪一直停在眼眶里打转。 程望还想说她的，但是听到她说自己肚子疼，难听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他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那不要乱走，你把位置发给我，我来找你。” “嗯。” 刘愿应了他的话，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和他一起共享位置。 大概等了五分钟多，程望终于脱离了人群找到了坐在一处没有人注意到的公共椅上的刘愿。 他跑过来的时候呼吸都是乱的，看到刘愿红着眼睛立马抱紧了她。 “对不起，都怪我。” “对不起。” 她没丢就好。 刘愿的眼泪本来快要下去了，听到他这么温柔的道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真的好疼，好难受……” 哭声断断续续，她的脸埋进程望的胸口，吸着他身上的香味，困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没有去找张延旭、许小施两个人，程望带刘愿回了酒店里。 订了两间双人床房，他拿着房卡去了楼上。 进屋热了一壶水，趁着手里空闲下来去看刘愿的情况。 刘愿回来就直接脱了鞋蜷缩在沙发上，嘴里呜呜哼了好一会儿。 是她忘了自己的胃病了，这些时间按时吃饭不吃太过于刺激的食物，很少闹过。 加上今天刚好是生理期来的第一天，喝了许小施给她的矿泉水，又吃了热饭，肚子一凉一热的刺激了。 “哪里疼？”程望蹲在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帮她把挡在脸上的碎发拨在耳后。 刘愿翻过身留给了他一个后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说:“没事，好多了。” 心里麻烦，听不得程望说话，越听越烦。 喝了程望给她倒的热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去了另一个房间。 许小施和张延旭回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敢问，也收拾了行李分开了房间。 张延旭冲完澡出来，忍不住问程望:“哎，刘愿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两个房间是一男一女的，毕竟平时出去玩或者在家住都是他和许小施一间房。 程望还在给刘愿发消息，现在他也不适合出现在刘愿面前。 发着消息看到了许小施给他打来的电话。 “喂？” 他起身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灯火。 “程望，你给小愿买两包卫生巾，她出来的时候没带。”许小施翻找着刘愿的书包，没有看到刘愿的胃药。 “嗯，还有别的吗？”程望问。 “没有了。” 和许小施挂了电话，程望拉着张延旭出去了。 “你带我出来干什么啊？” “你和许小施出来玩都会需要买什么？”程望问。 拉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能想起来女孩子出来都需要买点什么。 张延旭认真思考了一下，走在路上指了指没有人的成人用品店:“进去看看？” 程望阴着个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滚啊。” 在超市里买了几包卫生巾，又临时买了一个月经垫，买了些零食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回来的时候刘愿已经睡着了，脸上的妆也卸了，趴在床上披散着头发。 许小施去给他开门，伸出手指“嘘”了一声，示意程望小点声。 “她刚才说等你回来了叫醒她，没事我就先回那个房间了，你在这里陪着她。” 程望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袋子。 等许小施走出去关好了门，他蹲下身把袋子里的几包日夜用的卫生巾拿了出来。 刘愿被叫醒的很不情愿，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程望，翻过身不想看他。 “卫生巾买了，要不要换？”程望小声询问。 “嗯。” 从卫生间出来，刘愿的床上多了一条月经垫。 程望站在窗前发呆，等刘愿出来，扭过头来看向她。 “在干什么？”刘愿好奇地走过去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一双手从她身后搭过来，手指在她的长发上打圈。 身后传来的淡淡清香如今是香水的味道，刘愿抬起头看程望。 程望弯下了腰，在她额头落了轻轻一吻:“睡。” 第307章 自己做选择 五一过后，刘愿真的辞职了，但她没有在家里躺着，也没有去找程望。 一个人，独自去了很多地方，去旅游，去看不同的景色，去感受自己的渺小无能。 直到自己赚了大半年的钱都花完，连着王璐和刘皓给她的钱也都花的一分不留。 程望给她转过钱，她一次也没有收，后来又给她开了亲情卡，也一分不动。 最后一次旅游的返航，她一个人坐在回家的高铁上突然由着自己哭了起来。 心情并没有在一次一次的旅行中得到释怀，反而看多了世界，感觉自己好差劲，什么都没有。 许小施在五一游玩的时候无意间提到程望要考研的事情，她也是从张延旭嘴里听的，听他说程望下半年要出国和爸妈一起。 如果没有听许小施说，那什么时候刘愿才会知道呢。 程望什么都没有透露给她，让她以为他也会像自己一样，普普通通上完大学，毕业找工作。 回家，刘皓和徐思慕也终于迎来了毕业，他们筹划着订婚的事情，到了年底也许就会领证结婚。 不过，李伊川这边就不好说了，她和宋文嘉在一起四年，两个人的感情好像慢慢淡了。 最近一直闹分手，现在李伊川也没有和好的意向，而且她家里人已经在给她相亲了。 程望这两天也要毕业了，刚考完试给刘愿发消息，一天都没有回应。 自从刘愿一个人出去旅游，他几乎每天都得不到刘愿的回应，说一堆话最后只看到刘愿一个嗯字。 如果回家了会不会好一些，也许她这些天太累了。 毕业典礼草草结束，天闷闷的没有太阳，程望收拾完行李在校门口看到了程瑞康。 他和田婧怡瞒着程望来的，以至于程望临时退了高铁票，肉眼可见的他很开心。 回家的路上，他给刘愿又发了消息，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照着刘愿往年的惯例，她依旧是在每年夏天都会开的夏日三分糖工作。 程望中午睡了一觉，下午把憨崽寄养在猫狗宠物店，在宠物店里看憨崽在笼子里呜呜破口大骂，觉得有些烦，最后来了夏日三分糖。 店里人很多，座无虚席，只有刘愿和陈奉生两个人还有些忙不过来。 也想过招人，刘愿想的，陈奉生不愿意，不想让不认识的人在他这里工作。 陈奉生热的衣服都湿透了，好不容易吹了会儿空调，又看到刘愿不小心把客人的饮料撞掉了。 杯子倒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掉了，里面的气泡水倒在地上，还有一片薄荷叶。 “对不起，对不起……”刘愿一个劲地道歉，头都要抬不起来了，打算给客人重新准备一杯。 客人不想这样就放过她，说的话也特别难听:“我还没喝呢，赔，给我把钱退回来，饮料我不要了，还有我这衣服上，你看看都湿了，赔钱，我这一套衣服……” 不等他说完，陈奉生把刘愿拉在了身后，清了清嗓子说:“我来。” 他示意让刘愿把地板清理一下，自己在这边的桌前和客人说了起来。 最后好在那人的朋友看不下去了，让陈奉生退了饮料钱，又给他们几个人一人补了一份小蛋糕和一杯饮料。 回了里屋，陈奉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的程望，小声嘀咕了起来:“一个个的都是大爷，神经病，这不白吃白喝嘛。” 程望刚来，也不知道他刚才守在一桌客人前在说什么，也没关心。 “忙吗？小愿累不累？” 他倒是只关心了刘愿，一点都不关心这位好兄弟的死活。 陈奉生喝了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两天人多，我俩都闲不下来。”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气的不行。 因为夏日三分糖只会在夏季七八月份开，好多人都会来。 “那你还闲着喝水。”程望拿了一块小蛋糕，喝了两口陈奉生给他做的气泡水。 陈奉生又给他拿了一块小蛋糕，有些后悔这么好生的伺候他了。 “我这不看你来了，算了，干活去了，没那么多时间跟你闲聊。” 外面忙来忙去，半天也没见他们闲下来，程望在里屋看不下去了，自己换上了之前穿过的衣服出来迎客。 他一帮忙，很快陈奉生就闲下来了，不用他跑腿了。 刘愿累的脚不舒服，一直坚持到了晚上六点。 天还没黑，但是今天太累了，陈奉生做完最后一份甜点直接摆烂了。 好不容易没人了，他立马收拾收拾打算走人。 “想吃什么，哥请你们。” “随便，没胃口。”刘愿脱下了围裙，把头发散了下来。 对程望的帮忙，她并没有表现的很感动很开心。 还是因为程望背着她告诉别人自己出国留学的事情，还在生气。 “怎么啦？今天太累了所以不高兴啊？”程望捏了捏她的肩膀，拳头不轻不重的在她的后背上捶打。 刘愿没理他，跟着陈奉生一起吃完饭就自己打车走了，死活不要和程望一起回去，也不坐他的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伊川相亲同意了一个男生，答应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 趁着刘愿好不容易休假，李伊川带着她的男朋友去找刘愿了。 刘愿收拾好下楼，那个男生的车就停在路边。 她看到了在副驾上朝她招手的李伊川，这才跑过来。 那个男生长得很老实，笑起来傻乎乎的，说话很温柔，样貌不出众但是又让刘愿挑不出毛病来。 对李伊川好就行，起码看起来不会让李伊川受委屈。 “他叫林木，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和他很般配，哈哈哈哈哈。” 李伊川笑起来是真的开心，她也真的觉得林木的名字好搞笑，他本人居然和名字一样木木的。 林木也跟着她笑，偷偷看了她两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一起吃了顿火锅，刘愿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对李伊川很温柔很贴心，先是给她们两个女生拿了围裙，之后往火锅里放肉都是他来，熟了还会提醒她们吃。 偶尔他还会说上两句玩笑话，知道的东西也很多，很喜欢讲一些李伊川没学过的，很有耐心也不会有歧视。 其实刘愿一路走来真的想问问李伊川，真的不和宋文嘉和好了吗，真的打算和这个林木在一起吗。 在一起四年，真的可以这么快就放下吗？换做是她，恐怕真的做不到。 吃完饭，林木买好了电影票请她们看电影，还给她们买了两杯果茶。 “你没有在特殊时期？”林木付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眼睛看向了李伊川。 李伊川摇了摇头，说:“没有啦。” “那就行，不然喝凉的对身体不好。”林木说完让她们等着，自己去了自助售票机前打印出了三张电影票。 刘愿没怎么看电影，中途还看到了程望打来的电话。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程望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不和自己出去玩，还不接电话。 去了她家里也没找到她人，一直等到了晚上。 刘愿吃过了晚饭，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打开卧室门进了房间，刚开灯就吓了一跳。 看着坐在沙发上睡着的程望，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灯光有些晃眼，程望慢慢睁开了眼睛，撑着身子站起来:“你回来啦。” 他走过来要抱刘愿，刘愿转身绕过去把自己的包放在了挂包包的架子上。 “你怎么进来的？”刘愿问。 程望见自己没有抱到刘愿，心里有些不服气，上前还是抱了上来。 闻到刘愿身上的饭香，他弯腰凑近，闭着眼睛在刘愿脸上亲了一口。 “你哥下午在家，给我开了门。” 后来刘皓和宋文嘉他们出去吃饭了，至今还没回来，他就变成了外来的看门狗。 “好香，吃什么饭了？” 他肚子饿了，现在还没吃饭，给刘愿发消息刘愿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在刘愿家里就是为了等刘愿回家。 刘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脏在砰砰直跳，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刘愿说话，程望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啦？这两天看你有点讨厌我。” 何止这两天，从五一假之后就感觉每一天他都在被刘愿讨厌，之前一直因为刘愿一个人出去旅游，以为刘愿只是太累了没时间理他。 放假回来后，他还是等不到刘愿的消息，见了她也听不到她的回应，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刘愿现在脑子里全都是他出国留学的事情，心里很烦很焦虑，经常因为这个睡不着觉。 “你毕业了，打算工作吗？” 程望垂下眼睛看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捏了捏:“怕我不工作养不了你啊？” 刘愿从他的怀抱里出来，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打开了空调:“我才不需要你来养，如果你真的要考研了就去，我一个人没什么的，才不会想你。” 说完就委屈了起来，声音都是颤抖的，带着隐忍的哭腔。 她背对着程望，迅速擦掉了眼泪。 程望听她声音不太对劲，想到了五一的时候，貌似真的是那时候开始刘愿变了。 他第一想法就是张延旭、许小施给刘愿说了点什么，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要考研的事情。 不过迟早都会对她说的，只是他一直没有想好怎么说。 “许小施跟你说的？” “会去哪里？”刘愿吸了吸鼻子，手指肚擦去眼角的水珠。 程望从她身后抱过来，看着窗户映射出来的两个人:“去国外，但是每年都会回来……” 他要谢谢刘愿当时改他的志愿，谢谢刘愿复读一年追上他，不过这次他要自己做选择了。 第308章 撕照片 等到了刘皓的订婚宴，他和徐思慕订婚的会场选在了一家酒店里，叫上了两家的亲戚朋友吃了一顿饭。 按着订婚流程，主持人念完了开场白就轮到刘皓求婚了，他表白的话说的很简单，却尽显诚意。 两个人交换了戒指，在主持人的指导下给双方的妈妈敬茶。 刘皓双手捧着茶盏，朝着徐思慕妈妈深鞠一躬:“妈！” “哎。” 亲戚朋友都在乐呵，听刘皓清澈干净的声线忙拍手。 徐思慕忍着笑看了王璐一眼，弯了弯腰，把茶盏举在了半空:“……妈。” 王璐立马回应:“哎，哈哈哈哈……” 她可是真的喜欢徐思慕这么温柔乖巧的女孩子，之前刘皓惹徐思慕不高兴的时候，她这当妈的没少教育过刘皓，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徐思慕道歉哄她开心。 这么好的女孩可不能让给了别人，刘皓不舍得，她也是。 之后又切蛋糕，那么好看的一个婚纱裙的白色蛋糕被切分，大多数是小朋友在吃。 王璐塞给了徐思慕三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有厚厚的纸币。 刘皓和徐思慕在台下一桌一桌的敬酒，好在两个人喝的其实是水，大家也看破不说破。 “喂？”刘愿刚吃饱就看到了程望打来的电话。 “来我家。” 程望蹲在床边把拼好的乐高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挂了电话，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个乐高还是半年前刘愿让他拼的，去学校的时候没有带走，刘愿也没有提过。 如果不说，恐怕刘愿早就忘了。 看着刘皓和王璐招呼亲戚朋友的忙碌身影，刘愿直接从酒店里出来打了个车到程望家。 这一路上，她在想她什么时候可以和程望订婚，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程望亲手给她戴上戒指，当着众人的面和她求婚。 不过看样子目前是不可能了，这两年内他要完成学业，或许还会再多一年，哪有时间会想起这种事了呢。 憨崽就在家门口蹲着等她，看她下车过来，它立马激动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朝刘愿扑了过来。 “憨崽~”刘愿摸了摸憨崽的头，被它舔了好几口，爪子还拍了拍她的手。 她发消息给程望，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和憨崽等他出来。 心情总是失落落的，或许是程望快要走了，或许程望最近太忙很少和自己说话了。 外面的大太阳晒的她有点后悔不直接进去了，出来也没注意防晒，胳膊都晒红了。 看到消息时，程望只穿了一件短裤在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匆忙穿了件短袖上衣跑出来了。 “怎么不直接进去？”程望跑到她跟前牵住了她的手，眼睛偷偷注意着她脸上的情绪。 他身上的凉意还没有散完，吹空调吹了半天，突然出来猛地觉得不适应。 还以为刘愿来了就直接跟着憨崽进屋了，居然故意在外面晒着太阳等他去请。 他没说责怪刘愿的话，也没有向刘愿道歉说不该让她在外面晒那么久的，进屋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想让刘愿降降温。 水直接抵在刘愿的胳膊上，刘愿一个激灵立马躲开了。 “干嘛！” 程望把水放在了桌上，空调的温度又调的低了些:“到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在等我啊？” “不然呢？”刘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凉凉的水从干燥的喉咙里一路向下，额头上的汗水也被空调风慢慢吹去。 因为过两天程望就要走，他的房间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平时不用的摆设都收进了衣柜、箱子里。 看着房间里干净整洁的样子，刘愿心里生出一种落寞。 书桌上还有好多打印出来的照片，程望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都是他和刘愿在一起时候的种种回忆，好多好多一起拍的照片，打算把这些照片收集起来做一个相册。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把以前留着没扔的好多东西都收集起来做手账，这点是受了刘愿的影响。 因为刘愿喜欢把一些点点滴滴的东西记录下来，一些特别意义的东西保存着。 他这里有一些和刘愿一起在高中写的小纸条、和她每次看电影的电影票纪念票、和她出去玩留下的副劵、和她吃饭给的小票…… 如果说有多少，或许他可以翻出一抽屉。 “乐高拼好了，今天带走。”程望把乐高放在了箱子里的正中间，合上箱子拿着胶带封住了。 他半蹲着把箱子弄好，听不到刘愿的回应，好奇地扭过了头。 还没看到刘愿的身影，下一秒就被扑倒在了地毯上。 安静的房间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躺在地毯上的程望笑了笑，伸出手在刘愿的头发里揉了揉，眉眼间松懈了好些:“笨蛋，怎么啦？” 话音刚落，耳边就断断续续传来了刘愿委屈的呜呜声，忍耐、克制、努力隐藏，都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在意。 该怎么哄呢，光是语言上的安慰有什么用呢？她现在需要的恐怕是陪伴是不离开是安全感。 程望当然知道如果可以一直陪着刘愿最好了，但是这一次是真的不想放弃一个考研的机会。 刘愿把眼泪止住，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了一口，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变态。 牙齿碰到他的皮肉，闭着眼睛狠狠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咬出了血印子，看着惨不忍睹。 “你又骗人。” 说过毕业之后会娶她，现在什么都不算了。 程望因为脖子上又麻又疼差点哭出来，他起身把刘愿抱到了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脖子说:“又骗你什么了？” 怎么一开始就没有发现刘愿这么喜欢咬人，一生气发火就喜欢咬他的脖子他的胳膊他的手。 不过快走了，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也正常。 刘愿不知道自己刚才咬他的力度有多重，低着头心虚的不敢看他，盯着他的拖鞋看:“你说了，等你大学毕业就……呜……算了，你出国了还会喜欢外国的好看姐姐，我算什么嘛……” 眼泪像珍珠，亮闪闪的从眼角不断滑落，热腾腾的。 她又在胡思乱想，想程望在国外上学，遇到比她优秀一百倍的女孩子，一定会把她忘了的。 换位思考，她也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好像有点腻了，如果程望喜欢上了别人，也情有可原，毕竟她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总是仗着程望对她好一直欺负他。 本以为会听到程望说一些安慰她、哄她开心、让她不要乱想的话，结果她真的没有想到程望会给她一针镇定剂。 “娶你，一定会的，或许要等两年，或许要等三年。” “对不起，我知道时间有点久，如果等不及，明天我们就去看戒指，我先给你承诺好不好……”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所以也提前想过刘愿会喜欢什么样的戒指，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不知道会不会答应他的横冲直撞，会不会责怪他太仓促，会不会觉得他还不够成熟不够稳重。 “不要，你自己出国了去和别的女孩子挑，等你走了我偷偷嫁给别人，才不要等你！” 刘愿红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站起身，大步大步的走到了程望电脑桌前，把一张又一张和他在一起的合照拿在手里撕成了无数张碎片。 她没有被阻止，没有被责骂，耐心用力地撕着他们的青春。 为什么不来阻止她呢？越想越生气，越来越难过，眼泪模糊了双眼，努力的忍着不想掉眼泪。 是啊，撕了有什么用，他的手机里有备份，他可以再打印好多好多，还可以保存在u盘，保存在云端。 最后一张照片也被撕掉，地上是数不清的照片碎片，像是一地的无字情书。 她好过分，每一张照片都撕的好破碎，一张六寸的照片可以让她撕成十几二十个碎片。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她颤抖着身子不吭声，眼睛也无声的掉落。 身后看着她的程望上前紧紧抱住了她，眼泪也再绷不住，他看不得刘愿这样，怎么放心离开她，怎么让她好好生活。 “小宝，我真的……我很爱你……” “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每天我都可以和你打电话打视频，放假我也会回来陪你，我争取两年毕业好不好……” 心疼的连呼吸都困难了，一股沉闷压在他的胸口，压着他的嗓子，说话都那么紧张。 他还是那个眼里只有刘愿的人，依旧是和刘愿说话会紧张，和她近距离的接触会脸红，和她接吻会开心到一晚上睡不着觉，和她在一起就是快乐的源泉。 再过多久，心里的这束光都不会消失。 “不要……我不要……” 刘愿一哭就想到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各种情绪，有开心有难过，谁都为了对方掉过眼泪，也为了对方付出很多。 其实也不是想不开，她只是想听程望说一些温柔动听的话来哄她。 第309章 临走 走的前一天中午，程望叫了朋友聚在一起吃顿饭，毕竟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奉生也会和程望一起出国，不过他的家人不去，因为家里经商是在国内，从不出国。 也好，刘愿想团团了还可以直接去他家看团团，也可以陪老爷子聊聊天。 看着刘愿从坐在位置上开始就不高兴，陈奉生见状凑到了刘愿跟前，弯着腰在刘愿身后说:“哎，要不你再劝劝他，说不定他动摇了就不去了。” 陈奉生其实一点也不想出国，他知道自己学不出什么来，他的志向从来不是绘画。 他只对甜点果饮以及小动物感兴趣，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会继续在他的甜品店里工作，钱赚的多了还可以再开一家宠物店。 要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和程望一起出国考研，他才不想一个人出国，孤零零的连个外语都说不清楚。 这也就和之前的军训一样，他去当教官把程望忽悠过去，而这次变成了程望忽悠他。 刘愿摇了摇头:“他要去就去。” “万一到国外了迷上外国的姐姐，那就可以把我一脚踹了嘛。” 一个手指突然敲在她的后脑勺，疼得她捂住了头往后看，还以为是陈奉生打的。 程望拿着一瓶饮料坐过来，拧开了瓶盖给她倒了一杯:“天天乱想。” 怎么不能乱想呢，程望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次都不能想他去见他，不能像她从崇溪到盛京一样坐着高铁几个小时就到了。 以前讨厌异地恋，所以她努力复读去追上程望的脚步，现在讨厌异国恋，但是她追不上，真的追不上。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红了，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说话，吞咽着口水紧紧咬住了嘴里的肉。 虽然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挺舍不得程望走的，但还是表现得非常开心非常高兴，不想让程望心里有遗憾。 “干杯！” 一杯白酒下肚，程望又喝了一杯饮料，胸口热热的。 谁给他碰杯他都会回应，逐渐的躺在沙发上睡了。 手机震动了好久，刘愿看着江澜给她打来的十几个电话，立马拨了回去。 “怎么了？” 江澜看着面前的行李箱，犹豫着开口说:“我明天要走了。” 他前些年回来不止是因为转学，更是因为生病的姥姥。 姥姥躺在病床上四五年，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每天都需要照顾才能生活。 江妈妈不放心姥姥，也知道姥姥的寿命将近了，所以带江澜回了崇溪，想最后尽尽孝心。 这个暑假，姥姥离开了，妈妈打算带他回到另一个城市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刘愿的心失落了一下，垂下眼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所以大家都要离开她了对吗？ “嗯。” 她的反应很平淡，还有些不在意。 眼下最舍不得的是程望，因为江澜是她明确拒绝过也不会喜欢上的人。 江澜心里也失落了一下，尴尬笑了两声:“嗯，告诉你一声，别到时候说想我了。” 给自己开个玩笑，骗一骗他自己。 他想过好多次，如果再回来的早一点，刘愿会不会喜欢他而不是程望。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喜欢谁不重要了，以后离开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可以想起来回到这里，或许下次是她结婚的时候。 “几点走？我去送送你。”刘愿说着抬头看了看喝酒喝迷糊的程望。 “上午九点，崇溪机场。”江澜说了时间，又确认了一遍。 和江澜挂了电话，刘愿起身替程望给大家又喝了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喝水。 她不喜欢白酒的味道，可是今晚心里就是好难受。 他们都要走了，李伊川和宋文嘉分手了，刘皓终于订婚了，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那些人似乎都在渐渐淡忘她。 陈奉生拉着她让她坐下喝饮料:“你别喝酒了，程望已经醉了，你别也醉了。” 刘愿不听劝，喝了几杯也晕的趴下了。 还好李佳乐和段怀亦、刘颖然没喝，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把几个醉酒鬼挨个带到了酒店。 刘愿和程望一个房间，许小施和张延旭一个房间，陈奉生没喝醉被送回了家，成煜跟着段怀亦回了他家，而刘颖然跟着李佳乐把陈奉生送回去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送你回家。” “嗯。” 此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的程望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 胃里很烧，器官像是被放在火堆里烤。 他扶着床边站起来，手臂上的青筋快要爆裂一般蔓延到手背、手指。 身体保持不住基本的平衡感，他揉着酸疼的脑袋朝着卫生间看去。 刘愿在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冲去了身上的酒臭味。 脑袋晕乎乎的，差点就睡着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发擦了擦还在滴水。 “小宝……”程望走上前把刘愿抵在了门上，挑起她的下巴上前亲了亲。 她的身上香香的，都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 脖子上的气味最浓烈，他灼热的吻落在刘愿的脖子上，肩上。 刘愿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丝丝凉意贯彻全身，让他更加贪婪这种感觉。 手指拢进湿漉漉的发丝，在一缕缕的头发上缠绕。 闻着程望呼出的酒精味，刘愿皱着眉睁开了眼，全身都没有力气，还是伸出手推了推程望。 两个人的呼吸声沉闷有力，耳边嗡嗡作响。 “我不走了好不好……我不走了……”程望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委屈的一直哼哼。 他双手扶着门，低下头看刘愿，从额头吻到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刘愿借着仅有的一点意识把他丢到卫生间里冲了个澡，让他勉强清醒了些。 出来的时候，程望已经把头发吹了差不多干。 就算头脑不清醒，也能有些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洗澡也是，出来第一时间就是擦了擦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今天总有一种既清醒又糊涂的感觉，酒不应该喝那么多的，可他没忍住，不想让自己头脑那么清醒那么理智。 他也不想因为喝酒喝的睡不醒，不能错过明天的机票。 刘愿独自站在窗前吹着快要入秋的凉风，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她在想，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太久不见心也跟着远离，会不会看到他带着一个新的女朋友出现在自己面前。 脚步渐渐近了，程望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贴近她，嘴唇轻轻吻在她的耳垂。 耳边麻麻的痒痒的，她想躲开，不太能接受这种敏感的触碰。 不过程望似乎很喜欢这样逗她，硬是不让她躲，从耳垂轻轻吻到脸颊。 “回家。”程望松开了她。 洗了个澡感觉浑身都舒服多了，但是衣服没有换让他觉得不太适应，想回家，想把刘愿也带回家。 刘愿跟着他退了房离开酒店，到路边打了车去了程望家里。 或许因为明天要早起，田婧怡、程瑞康早早就睡下了。 客厅里留了一盏台灯，程望牵着刘愿的手迈上一个又一个的台阶，带着她上了楼回自己的卧室。 一进屋就可以闻到他房间里的淡淡香味，从一开始她就在想为什么一个男生的房间可以这么干净这么好闻。 虽然刘皓的房间有时候也很香，更多时候会有一股臭袜子的味道。 程望脱下身上的外套，把刘愿抱在了沙发上，蹲下身借着台灯的光看刘愿的脸。 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相互的对视像是传达许久不曾说过的爱意。 再说那么多也没用了，她只想让程望陪陪她。 一双大手捧起了她的双手，她抬起了头，眼泪瞬间从眼角划了下去。 程望看到她的反应，闭眼在刘愿紧攥着的手指上亲了亲。 “对不起。” 好像这三个字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刘愿说的最多的话。 每次看到她掉眼泪都会说对不起，每次都好没用。 以前的话说的那么好听，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 现在大脑胡思乱想，心跳也在慢慢的加速。 一想到明天过后就看不到刘愿了，他就好想放弃出国，好想再多一些时间陪她。 刘愿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神，变得缠绵不舍。 “不想听，我想听你说……” “我爱你。”程望松开了刘愿的双手，依旧半蹲在刘愿身前看着她。 双手不再被束缚着，刘愿环着他的脖子上前亲了亲他，任由着自己大胆，任由着身体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大脑突然回忆起那个时候程望和许晴洋站在楼梯平台接吻，她只看了那么一眼，看到许晴洋踮着脚尖在程望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猜想，也许程望不止和除了她之外的一个女生亲过，或许有很多。 想着想着，她的牙齿就在程望的嘴唇上开始了厮磨，是蓄意已久的情绪，是从未提及的醋意。 感觉到了不对劲，程望后退着靠在了床边，后脑勺磕了一下。 他扶着床边起身，一把将刘愿抱起来放在床上，因为身体的不平衡让他把刘愿压在了身下。 双手撑着的地方微微陷落，床单看起来凌乱不堪。 刘愿伸出双手要推他，刚伸出手，双手就被他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压制住了。 脸色本就红，这样被他压在身下感觉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第一次想，如果关灯就好了，他就不会看到自己的这幅难堪。 程望的脸越来越近，鼻尖相抵。 台灯突然被关掉了，刘愿猛地睁开眼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都看不到，窗帘紧紧拉着，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在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再次就感受到程望滚烫的皮肤贴在她的身前。 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几乎要窒息的吻中逃脱，她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跌宕起伏。 刚得到短暂的放松，又一次被他的吻占据。 “唔嗯……” 脸上的温度滚烫，模糊的眼睛里隐约可以看到程望的重影，耳边充斥着他沉闷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牙齿隐约的在程望肩上的骨头处啃咬，身后的内衣扣被解开。 能感觉到程望额前的碎发在她的肩上蹭，只是困意慢慢席卷了她的意识。 这一晚，她好像感受到了程望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咬在程望脖子上的伤口被她又一次的咬破，就算她蛮横不讲理，程望也没有生气，容忍着她的一切。 第31机场的送别 早起，程望睁开了疲惫不堪的双眼，甚至还有不太明显的黑眼圈。 浑身都像挨打了一样不舒服，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的回忆断断续续接不上。 短时间里也只能想起一些模糊不清的事情，他不能确定自己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肩上的刺痛感疼得他皱了皱眉，看到了那块被咬的伤口，又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刘愿。 没办法，这可是他的宝贝女朋友啊。 从刘愿身旁悄悄离开，他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到卫生间冲了个澡。 蒙上水雾的镜子被他用纸巾擦干，从镜子里再次看到了自己肩上的咬痕，想把它当做没有都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肩上还留有水珠，看着被咬的地方格外性感。 手表和皮筋重新戴在他的手腕上，时间还早，飞机票是十点的。 从抽屉里拿来了一个戒指盒，比起他设计定制的钻戒，这个或许差多了。 定制的钻戒图稿才交给了设计师没多久，并且是打算用来求婚用的，现在不能给。 这个戒指在他手心里暖热才戴到刘愿的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看着刘愿熟睡的侧脸，他起身帮刘愿拉了拉被子，又伸手轻轻帮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 总觉得怎么都不够，总觉得自己离开了她就不会照顾好自己。 离开时，他把家里的钥匙以及自己房间的钥匙都放在了刘愿的手机旁边，买好的早餐放在了厨房。 最后悄悄看了刘愿一眼，等程瑞康把憨崽送到了小姨家里，拿好拉箱和书包同田婧怡、程瑞康打车去了机场。 其实离开的时候还不算晚，他只需要赶在九点半之前到就行，因为飞机票是十点的。 但是他们一家做什么都比较喜欢充足准备好时间，这样至少有什么事情不用慌张。 刘愿听着八点的闹钟声醒过来，动了动被抱了一晚的身体，累的翻个身都难受。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她撑着双手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胸下。 耳边的碎发垂下来，随意的搭在胸上，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肩上、胸口很多地方都有红的刺眼的吻痕，光是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她就能想象到昨晚的刺激场面。 不过身上并不是完全赤裸的，她紧张的心缓缓落下，脑子里不断想起程望说过的话。 在给她一个确定的未来之前，程望不会动她，不会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她没时间去接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了几分钟前程望给她发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程望才上车不久，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他没有告诉刘愿，他去的哪个机场，什么时间，没有想过刘愿会在中午之前醒来。 “小宝，醒了记得去厨房吃饭，桌上有两把钥匙，一把是大门钥匙，一把是我房间的，想来了直接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喝醉酒的一个晚上，刘愿曾经趴在程望的背上说不要回家，被程望带到他的家里。 “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家。” 他一直把刘愿当做家人一般的存在，包括田婧怡、程瑞康，只要刘愿来了家里，就会把刘愿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绝不会挖苦讽刺刘愿。 前几天总是动不动就哭，现在看着程望发给她的消息，眼角疼的掉不出眼泪。 无意间看到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么璀璨耀眼，真的好让人喜欢。 考虑时间宝贵，她穿好了衣服匆忙洗漱，拿着手机和程望留给她的钥匙出了门。 打车去了机场，路上她一直在看手指上的戒指。 当刘皓和徐思慕一起在店里挑结婚戒指的时候，她就想过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和程望拥有一对属于他们的戒指，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对银环。 眼下她也拥有了属于她和程望的戒指，真的会很感动很开心。 车子停在了机场门口，这是她第二次来机场，上一次还是程望带她一起坐飞机出去玩。 进了机场大厅，她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副悠闲模样的江澜，背着书包拎着手里的拉箱，朝她打了打招呼。 还好时间不晚，还以为江澜早就走了。 “在这儿呢，见你找我找了半天。”江澜朝她走过来，忍不住笑了笑。 还以为她不来了呢，都快要去候车厅了才过来。 不过他有些意外，因为刘愿身上的外套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大了一圈，更像是一个男生的。 眼睛注意到了刘愿脖子上的吻痕，被外套遮了一大半，还是被发现了。 都是成年人了，他能猜出来这是什么，才不是什么蚊子咬的，也没故意问，不想刘愿难堪尴尬。 刘愿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拳头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有些脾气想撒给他:“看到我了你怎么不说，让我找了半天！” 早上的天气有些冷，出来的时候她从程望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外套。 “别生气，我都要走了，还打我。”江澜收回自己乱乱的心思，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像是舍不得人，凑上前摸了摸刘愿的头。 看着刘愿脖子上那么刺眼的吻痕，又强作镇定的选择忽略，只要她没有在程望那边受委屈就好，只要她快快乐乐的，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就好。 两个人短暂聊了会儿，看时间不早了，江澜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他的语气也终于认真了起来:“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眼睛看向刘愿身后的不远处，带着挑衅的意图笑着朝刘愿走近，一把将刘愿拥进了怀抱里，很小声的说:“和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别受欺负。” “嗯。”刘愿的手搭在了他的后背，怕他难过舍不得，拍了拍他。 “走了，臭刘愿。”江澜说完走去一边的座位处，叫上江妈妈和江爸爸，和刘愿摆了摆手过安检。 刘愿没哭，咬咬牙忍住了，心里的不舒服暂时压了下去，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 “叔叔阿姨再见！” 而站在刘愿身后的程望以及田婧怡、程瑞康、陈奉生都没说话。 见场面有些尴尬，田婧怡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碰上这样一幕，挺好奇自己儿子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的。 不过她没有继续站着，拉着程瑞康去找空座位，很快就走了。 有个异性朋友不意外，只是自家儿子应该不这么想，看脸色估计已经吃醋的不要太明显了。 “去和她说说话。”陈奉生拍了拍程望的肩膀，把他的行李拿在手里，带着笑意跑去找田婧怡、程瑞康了。 刘愿对程望在身后不远处站着并不知情，转过身抬眼看到他的时候浑身抖了一下。 她还以为程望已经坐飞机走了，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刚送走江澜看到他。 终于被刘愿注意到了，程望的眉眼弯弯，收起刚才的醋意，朝刘愿走了过来。 “专门来送他的啊？” 即使心里失落，也没有刻意表现出来。 看着刘愿和江澜拥抱，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江澜看着他还要抱刘愿。 都要走了还要挑衅，连计较都不能计较到他身上，真的过分。 眼下，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没有一点交流。 都这个时候了，刘愿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想撒出来，生硬的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出国的事情。 程望刚要伸出的手动了动，吞咽着口水默默收回，好看的手背上凸起了青绿血管，手指上的戒指好像在替他委屈。 捏紧了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他别过头看向大厅别的方向，许久才说话，嗓子都有些沙哑。 “早饭……吃了没？” “没有。”刘愿站在他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角泛了红，也别过头不肯看他。 程望仰头感觉鼻子酸了，笑了两声嘀咕说:“又不吃。” 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上一秒两个人还在经历最快乐的校园生活，下一秒两个人就要因为学业分开了。 像做了一场充实的梦，梦里有快乐有悲伤，他们疯狂过理智过，在最值得的青春里勇敢相爱，在每一次的吵架闹矛盾中获得成长。 不知不觉间，他们互相陪伴了对方四五年。 眼前的少年比起最开始，成熟稳重了不少，如今站在刘愿面前，真的就像一个大哥哥一般。 “或许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也有可能下一年暑假……” 程望调整了一下呼吸，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他每次哭，眼睛周围都会红一圈，抿着泛红的嘴唇吸鼻子，好看的桃花眼被眼下的泪痣衬托的格外有神。 到了国外，他和陈奉生要一起上学放学，又像小时候一样。 田婧怡、程瑞康到底不能丢下cky和wish，打算把他们安全送过去安置好了就回来。 也没什么，程望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去一个陌生环境适应也很快，更何况这次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好兄弟陪他。 刘愿拉了拉身上的大外套，抬起头来看他的脸:“好久。” 半年好久，一年也好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距离，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坐在田婧怡旁边教她玩小游戏的陈奉生偷看了他们好几次，时间这么被浪费掉，他都替两个人可惜。 “田姐，我去看看他们两个。” 他放下手机起身，整理着衣服朝程望走过去。 “时间不早了，你要没什么好说的让我跟刘愿说会儿话。” 本来两个人就觉得现在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他这样说，程望的话也终于憋不下去了，立马擦了擦眼里还蓄着的眼泪。 “你等会儿。” 等陈奉生重新回到座位上，程望看向刘愿，张开了双手:“抱一下。” 下次再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眼前的他还是像极了四年前的他，像那次在火车站的他，如今天这般，温柔的注视刘愿，张开双手等刘愿上前回应。 刘愿先是怔住，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鼻子酸涩，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出来。 心里一直保留的难过像洪水一样泄了出来，这一刻多想再回到高三那年再经历一次他们走过来的路。 一点都不后悔和程望在一起，还好那个时候没有强硬的让他换桌，没有完全的拒绝他的所有好意，没有丝毫不在意的和他说分手。 “小宝，别难过，最后一次了。”程望摸着她的头，低头在她发丝上轻轻闻。 动作小心翼翼，似乎在抚摸一朵娇嫩的花朵。 等他完成了这两三年的学业，一定要每天都陪着刘愿，再也不要让她因为异地难过了。 “会想你的，每天都会想你，不要总是乱想，我永远只喜欢你。” “嗯。” 刘愿还在闷声呜咽，眼泪被程望擦了又擦，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人好心疼。 “好了，一会儿回去了记得吃早饭，想团团了直接去陈奉生家里看就好，陈老爷子很喜欢你。” 其实他第一次带刘愿到陈奉生家里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甚至老爷子还想让刘愿和陈奉生在一起，要不是他说清楚了，恐怕两个人已经被撮合起来了。 坐在位置上的三个人已经起身准备去检票了，他们一起看向程望这边，没好意思打扰。 直到程望不知道该和刘愿再说些什么，看着刘愿委屈不舍的模样，好后悔没有再多陪陪她。 “小宝，我要走了。” 他把手里的纸递给刘愿，转过身要走，才迈出脚步，又在不远处三个人的注视下回去朝刘愿扑了过去。 突然被拉进怀里，刘愿没有接住他的主动，下意识的躲避后退，紧闭上了眼睛。 面前的人只是弯了弯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贪恋的味道转瞬即逝，这是她第一次对程望的吻感到不舍。 “刘愿，我会一直爱你。”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走到检票口过了检，拿着行李回头朝刘愿招了招手。 眼里的光闪了闪，他抬起头朝着候车厅走去，一点都不敢回头，怕刘愿会看到他掉眼泪。 大家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好，谁也没有多说话，一路就这样走了。 刘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眼前逐渐被模糊占据，滚烫滚烫的眼泪在脸颊留下痕迹。 手机响了响，她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程望最后说的话。 她总是说自己没有安全感，敏感多疑，怕程望会喜欢上别人，会慢慢讨厌自己。 可程望一次又一次，总是不耐其烦的对她讲，我会一直爱你，我不会喜欢别人，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有新鲜感，也只会和你在一起。 如果不是大学开学前的那段叛逆时期，或许他会是刘愿心中最最好的男朋友，会是最值得站在刘愿身边的纯粹月光，会是她这辈子见过的对她最好的男孩子。 他总是这么想，却不知道刘愿一直把他当做顶顶好的男朋友。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变得温柔妥协不理智，她也会。 刘愿蹲下身子把脸埋进了环着的胳膊上，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人总要慢慢长大，成长的路上总会孤独。 不记得什么时候回的家，她先去了程望家，把已经凉透了的早餐吃完，又想起了憨崽。 憨崽的身影也不见了，她猜到是程望拖别人养了。 带着钥匙锁好了门，她离开了程望家，打车回了景泰花园。 在进了电梯后，她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时候程望刚进候车厅给她发来的消息，一条将近一分钟的语音。 “小愿答应我，不要难过不要掉小珍珠，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不要落下，不监督你，你自己也要自觉一点。不要总是吃凉的，刺激胃，你本来就胃不好。生理期更要注意不能吃太辣太凉的东西，少用冷水洗衣服。开学了享享会去陪你，租房的地方可以继续住，钥匙你手里也有，不会孤单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微微颤抖还带了哭腔，听得出他说话很克制情绪了，只是难过真的掩饰不下。 下面还有他发来的消息，没有语音，是无声表达的文字。 “我爱你，一直爱你。” “你总是乱想，总觉得我会变心，会喜欢别人，可是我遇见了你就喜欢不上别人了，我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放下你一个人。” 第311章 期待却又失望 学业的最后一年，大四，刘愿全身心的投入了学习，一心准备来年三四月才开始的毕设和论文，没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手机经常是一天都不怎么耗电。 在她空闲的一天，有幸听到了教授提及程望的名字。 他是个很好的学生，论文写的很好，几乎没什么地方需要批改。 上课总是在冷场的时候缓解课堂，遇到一些事情总是热心帮忙，大家对他的印象也算很好。 看到程望毕业设计的时候，她有些惊讶。 别人设计的衣服也很厉害，但是他设计的这套正中刘愿的审美，名字叫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可以亲手为自己的女孩子设计出一套婚纱，看着她穿着自己设计出的婚纱和自己走进婚礼殿堂。 他没有说，却是他心中所想。 听说当时学院举行设计展被好多人吸引了目光，只是她当时在实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婚纱服，大裙摆蕾丝边，上面的闪钻也很多，是程望做了两次梦梦到的婚纱，是他画在稿纸上改了又改的策案，因为时间不够，他设计的也不够完美。 只是在刘愿眼中，这已经够她崇拜了。 在程享享军训完之后，她和程享享每天都住在了程望之前租房的地方。 她住程望的房间，原因太简单了，程望不喜欢别的女生住在他的房间，只有刘愿可以在他的房间里住。 因为程享享刚上大一，课程比较多，而刘愿已经大四了，一周下来没几节课，所以两个人的课程不太接近，很少有一起上学放学的经历，关键是刘愿一有时间就泡在图书馆。 她没有准备考研，只想顺利走完大学四年，毕业之后大概就是直接找工作给王璐减轻一份负担。 年底放假，没有等来程望的回国。 这半年来，他们的联系少了很多，是刘愿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和他闹过一次脾气就再也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每次和她聊天，程望都要找陈奉生。 “过年不回去了，我们打算在这里看看，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没怎么出去过。” 陈奉生说了没几句话，身后刚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程望看到了两个人的视频电话，扔了毛巾直接把手机抢了过来。 刘愿看到他就毫不犹豫的直接挂了电话，就算再喜欢他那张好看干净的脸。 “得，让你抢，这下好了。”陈奉生小声嘀咕。 因为现在不在国内，他也听不出刘愿什么心情，但是把程望拉黑了，起码对程望有偏见，并且很有偏见。 最近的电话都是他提前问可不可以打电话或者是刘愿主动打的，不然他也被拉黑的话，程望就再也别想和刘愿说上话了。 两个小心翼翼的男人盯着没有消息的手机，迟迟等不到刘愿的回话，最后只好作罢。 程望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床边的小圆桌上，是他拼好用胶带粘起来的照片，虽然破碎，却是他最舍不得丢掉的。 之前刘愿撕了照片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去重新打印，捡起了地上的一片片碎纸，找时间把十几张的照片都重新粘好。 也不知道刘愿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对他松口，到这里每次和她说话都知道她在故意说反话，难听又违心。 过完年的第二天，王璐要让刘愿和刘皓一起去姥姥家吃饭，因为向来和姥姥家的人合不来，刘愿就没去，不想去应付让她讨厌的饭局，不想听那些人明面上讽刺人的坏话。 一早起床，她偷摸的打车去了繁华里，手里的钥匙准备打开程望家的门，发现门没有锁。 还以为程望背着自己回来了，所以她直接就进了程望的家。 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今年有了很多喜庆的装饰。 电视机还在放着电视剧，刘愿走进来四处看了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去了楼上。 到了程望房间门口，她犹豫着敲了敲门，没有声音。 心情从激动到失落，只用了片刻。 原来门是锁着的，程望的卧室门还是锁着的，他没有回来。 以为是程望的恶作剧，还是想期待一下，她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推开门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床上的被褥也都被放进了衣柜里。 她走进房间里，慢慢关上了门，冷意窜进她的身体，窗外还下着不紧不慢的小雪。 身体靠着冰冷的门慢慢下滑，她捂着嘴闷声哭了起来。 就知道，他不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没有回来就是没有回来。 一时间，她只顾着难过，忘了想为什么程望家的门没有锁，电视为什么一直开着。 从程望的衣柜里拿出了被褥和新的床单被罩，空调也被打开了。 冰冷的房间很快就有了温度，她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安静的好压抑。 程望把钥匙留给她，就是怕她会想起来这里。 这张床上的被褥是被田婧怡收起来的，她不知道程望把钥匙交给了刘愿。 上次程望走了之后，刘愿就很少再开心，总是因为无形中的回忆掉眼泪，总觉得自己太差劲感到失落，总想让自己忙起来好没有时间去想他。 一个人失声哭，一个人又慢慢治愈自己。 门口的声音近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抬眼看到开门进来的田婧怡。 “哎，小望的房间不是锁了吗？”田婧怡扭着头往后看程瑞康，随后看到了刘愿，吓她浑身一激灵。 “哎呦！” “应该是没锁好。”程瑞康帮她拿着包站在楼梯口，打算一会儿出发去程望姥姥家里。 听她被吓了一声，立马走了过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刘愿下床穿好了鞋，低着头蹭了蹭脸上滑落的眼泪:“阿姨对不起，我……” 田婧怡看她心情不好，连忙走进来把门关上，把走过来的程瑞康关在了门外，她过来抱了抱刘愿:“小愿，我知道你想小望了，别难过，好孩子别哭了。” 把刘愿抱在怀里，她的心疼了疼，像是抱到了小时候的程望，只是小时候的程望极少被拥抱过。 他们送程望到国外，待了将近一个月让程望和陈奉生适应好了才回国，回来之后经常四处奔波，也很少在家，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回来了。 她的身上香香的，是母亲温柔宠爱的味道，让人贪恋。 但是刘愿怕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蹭到她的衣服上，立马从她怀里离开，退了两步，手背蹭红了眼角:“我知道，谢谢阿姨，谢谢……” 田婧怡放心不下她，安慰的话说了好久才起身，看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松了口气。 “小愿，那我们就先去小望姥姥家了，你自己在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也是你的家，晚上留下来。” 站在楼梯口，刘愿目送着田婧怡和程瑞康的离开，红着眼睛回了程望的房间。 这里也是你的家，程望也对她说过。 只是躺在一张不怎么温暖的床上并不会让她心里好受，她穿上外套出了门，去荣井商城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当然，钱是花的程望给她开的亲情卡里面的，像是在泄愤。 回去把程望房间好好收拾了一下，电脑桌上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放在箱子里的手办玩具都拿了出来，小沙发上的沙发套也换了干净的，抱枕都重新套上了枕套，地毯也换成她买的可爱小猫地毯了。 房间几乎是大变样，有了女孩子生活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后程望不住了，他回来可能还得问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房间。 收拾完已经到了晚上，外面的天黑的很早，小雪下了一天越下越大，已经没过了脚踝。 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又觉得太冷太晚了不好打车，她又转身上了楼。 过年的时候程望已经用陈奉生的手机给她发消息祝她新年快乐了，礼物是托许小施送来的。 刘愿不想收，但是不收许小施不好交代，她就收下了。 一个礼盒的里面是一个金手镯，素圈唯一的装饰是中间的小猫头，很可爱。 “喂？” 刘愿听到程望的声音没有说话，全身都没了力气，脱下外套看向窗外。 “别挂。”程望拿着陈奉生的手机从篮球场离开，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现在国外是白天的下午，他刚才和同学一起打球，休息的时候借了陈奉生的手机来给刘愿打电话。 刘愿听着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眼泪总是无声的往外冒。 每次在外面都表现的非常坚强，一到了程望这里就变得特别爱哭。 程望思考了好一会儿，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费，忍不住问:“把我加回来了没？” 并不是跟钱过不去，他真的好想知道刘愿是不是把他重新加回来了。 风吹了吹他额前的碎发，脸上的热汗慢慢黏在皮肤上。 来到国外，变化最大的就是以前白白嫩嫩的他因为在这里天天晒太阳打篮球变得黑了好多，现在出门不管阴天晴天他都要涂防晒了。 刘愿终于开口了，一口哭腔没有掩盖:“重要吗？反正你又没时间和我说话。” 他一开始刚到国外，每天都要给刘愿打好几个电话，什么消息都发，生怕刘愿不理他了。 过了一阵时间，他就不怎么和刘愿聊天打电话了，有时候两个人一天都聊不上一句。 落差感太大，刘愿不愿接受，凶了他一次就直接半夜趁着他毫不知情把他删除拉黑了，所有的社交软件都拉黑了，联系方式一个不落的删除拉黑，最后只能通过陈奉生聊天。 知道她还是在责怪自己不和她经常说话，程望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听到她的声音皱了皱眉，心提起来不敢过多的呼吸，还是怕刘愿哭。 “对不起，别哭好不好？” “你说你会回来的，为什么又变了？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喜欢……” “没有，真的没有。” 程望真的怕自己等她说完就解释不清了，语气都有些不太注意，显得有些不耐烦。 果然，刘愿听他语气不好给他挂了电话，把陈奉生的手机号都拉黑了。 当他想着去微信说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完了，这次真的一点都不能和刘愿联系了，他真的好没办法。 又想起了亲情卡，才发现刘愿是把他加回来花了钱又把他拉黑了。 该难过还是该笑呢，他的女朋友为什么生起气来都那么可爱，可是自己怎么就哄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