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崛起》 第1章 深夜10点钟 深夜十点二十五分,乔云巾从六楼下来,像幽灵似的穿过静谧的街道。他不敢叫出租车,也不敢骑共享单车,因为他怕走夜路,遇到鬼。 要说有些事儿,就是这么寸,怕啥来啥,越说怕遇到鬼,就越那个啥。 首先说,六楼是个啥地方呢?六楼,那是乔云巾艰苦奋斗都地方,是乔云巾废寝忘食的地方,也是乔云巾曾经996的地方。乔云巾是六楼游戏公司的解说员,就是录屏分享游戏,讲话语速比火车还快,一整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在线,的那种职业。可是偏偏那天晚上十点二十五分,乔云巾获得了一次下班回家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游戏公司,跟合作方解约了,所以就有了一个悠闲的假期。乔云巾就像松开绳子的宠物狗那样,婉转点儿说,就像脱缰的野马那样,亢奋的奔向了公交车站。 一个人独自的站在站台上,有时候也是一种浪漫,只是视线的尽头黑茫茫的,望不到一盏公交车的灯。一股凉风吹过,乔云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突然间意识到,膀胱满了。 深夜十点半的世界是寂寞的,是诡异的,也是深不可测的,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乔云巾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乔云巾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手机,按照卫星导航的指引,在陌生的道路上焦急的寻觅着。 此时此刻,乔云巾不是要找流量,也不是要找热度,更不是要找什么红心蓝手,他只是想找到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共厕所…… 路越来越黑,越来越无声,隐约之中传来了亚马逊蚊子的叫声。乔云巾觉得那叫声很亲切,不由自主的迎着叫声向前走,等走近了才知道,原来那不是蚊子的叫声,而是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着一首耳熟能详的歌。 收音机挂在一辆三轮车的车把上,蹬三轮的是个环卫工人,名叫巩二狗。 巩二狗身上穿着一套橙色的工作服,扣子扣的端端正正的,三轮车后边,整齐的放着扫帚和簸其,一看就是从军队出来的,做任何事情都是那么的严谨。 此时此刻的乔云巾与巩二狗,素不相识,只是擦肩而过…… 那天晚上的乔云巾是幸运的,在距离公交车站九百八十五点二米的位置,哦,是卫星导航提供的数据,总之在那个位置,果然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公共厕所。乔云巾绷紧的面颊,顿时露出了憧憬的笑容,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朝着厕所跑了过去。 突然! 晴朗的夜空,不知为何,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只见不远处的公共厕所,在那道闪电之中乍黑乍亮,露出了一个魔鬼附体般的,狰狞的倩影。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震得夜幕里的繁星都瑟瑟发抖。 视线里的的公厕,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巨大的出土文物,从里到外落满了灰尘,仿佛已经有几千年无人问津了似的。公厕门口有个标识牌,上面显示的是负77号公厕。那牌子还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手机上的呼吸灯。 “怎么会有负七十七号公厕呢?”乔云巾隐约感到有些莫名,但尿急,来不及多想,抬腿就冲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凭空又是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乔云巾的头顶。 与此同时,就看见站在公厕门口的乔云巾,在那道闪电之中乍黑乍亮,变成了一副,像x光片子那种,白森森的骨架。紧接着,“咔嚓!”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那声音急促而剧烈,以至于乔云巾被那一声惊雷,瞬间劈成了两半,左边一半,右边一半…… 话说,环卫工人巩二狗,扫了几条马路之后,正好经过那里,就看见不远处赫然伫立着一间公共厕所。巩二狗经常在那一带扫马路,但是,他不记得那里有一间公厕,而且,凭空还划过一道闪电,一副站立的骷髅,出现在闪电之中,不知道是人是鬼。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巩二狗跳下三轮车,大着胆子跑了过去…… 再说乔云巾。 乔云巾直愣愣的走进厕所,就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触电了似的,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与此同时,脚下踏空,刹那间仿佛堕入了无尽的深渊。 “啊——救命啊——”这是乔云巾最后发出的声音。第一个啊,声音很大,但后面几个字,声音迅速变小,到了第二个啊,就像亚马逊的蚊子了。 巩二狗听见呼救,顾不得多想,毫不犹豫的冲进厕所,就看见一个人影,眨眼间消失在黑暗的漩涡之中,就在那个人影消失的最后一秒,巩二狗抓住了那个人影伸出的,求助的手。 然而,那黑色的漩涡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磁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引力。巩二狗不仅没能拉住乔云巾,反而还随着乔云巾一起,迅速淹没在黑色的漩涡之中。 公厕里面又恢复了安详,地面很安详,马桶很安详,水管很安详,灯光也很安详,只是乔云巾和巩二狗,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骨灰都没有留下,大概已经降解成了气体…… 第2章 爆率就是这么高 漩涡是逆时针旋转的,转速特别快,乔云巾和巩二狗的脸,在快速旋转的过程中变了形,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压扁。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乔云巾和巩二狗双双进入了,另一个圆宇宙。 他们的视线开始变的清晰,他们渐渐的看见了血,看见了尸体,还看见了士兵们痛苦的表情。战马的奔跑和嘶鸣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还有被长矛穿透的铠甲,和大刀溅起的血花。 当视线和声音足够清晰之后,乔云巾和巩二狗不约而同的显示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我们还活着吗?”巩二狗一边惊讶的向四周张望,一边不由自主的感叹。 乔云巾凝视良久,然后用一种很专业的口吻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估计这是一款爆率很高的3d网游。你看这游戏场景,还有这特技效果,绝对都是顶赞。哎哟嚯,你看那边,还附带群体攻击,可同时被多个目标伤害,你看这伤害值,你看这攻击范围,我的老铁们,这不得把对手杀个片甲不留啊……” 乔云巾这套词儿挺熟,在六楼的时候,天天儿叨咕,但是,却把巩二狗给叨咕蒙了:“你是说,我们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为了玩儿3d游戏?!”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利箭,顶赞的向他们飞了过去…… 把乔云巾吓了一跳,像电线杆子似的戳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巩二狗手急眼快,一把推开了乔云巾…… 乔云巾稀里糊涂的摔倒在地上,用手指试探着摸了摸箭头上的羽毛:“这箭弄的,也太逼真了?我好像感觉到了它的柔软。”话音未落,又是一支利箭擦着乔云巾的肩膀飞了过去,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还发出颤抖的嗡嗡声。 乔云巾顿时睁大了惊恐万状的眼睛,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居然不是游戏。 惊魂未定的乔云巾和巩二狗,还没缓过神儿,远处就风风火火的传来了喊杀声:“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觉得那喊声挺悲壮的。 “他们在喊什么?”巩二狗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让我仔细听听啊……”乔云巾在外语学院呆过四年,精通好几国英语,哦不,精通好几国外语,他还真听懂了。于是就一脸玄妙的,在巩二狗面前得瑟起来:“看见那个帅哥了没,那人很可能是他们的老大,他在喊,为了色雷斯,跟他们拼了!其他人估计应该是他的小弟了,他们挥舞着打野枪和打野刀,也跟着喊,跟他们拼了!跟他们拼了!” “色雷斯?色雷斯是谁?”巩二狗一脸的茫然。 乔云巾一边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给巩二狗解释:“我也不是很懂,大概是巴尔干半岛北部的一个小镇。” 巩二狗眉头一紧:“巴尔干半岛在哪儿?” “巴尔干半岛,就在巴尔干半岛。”乔云巾远远的看着那些厮杀的士兵,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跟你讲,这款游戏首先应该弄个新手地图啥的,像现在这样,整的两眼一麻黑,让我们怎么打……” 就在乔云巾和巩二狗,为了这个意外的游戏而发牢骚的时候,几个巨大的,坚硬的,而又沉重的盾牌,不声不响的,靠近了他们,就像是捕捉兔子的一群饿狼。 对于即将降临的危险,乔云巾和巩二狗茫然不知,还在为了沉浸式的游戏体验,而漫不经心的闲扯呢。 “我就不明白,稀里糊涂的,怎么就跑到3d游戏里面来了呢?”巩二狗低声的抱怨着。 “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呢。以我的经验判断,游戏的入口,很可能就隐藏在厕所里面?”乔云巾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又把话题转向了巩二狗:“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巩,巩二狗的巩,环卫工人扫马路的。你怎么称呼?”巩二狗大智若愚的答道。 “我叫乔云巾,六楼游戏公司的解说员,最近我们公司刚刚跟合作方解约了,所以我就奇迹般的,获得了一个悠长的假期。三天呢,七十二小时,我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哦……”巩二狗长长的哦了一声:“六楼游戏公司啊,听说过听说过,我外甥经常玩儿,但是我没玩儿过。你叫乔云巾是,我记住了。” “有机会的话,你应该亲自玩儿一玩儿,里面有个新手礼包,的,一旦有了新手礼包,就没有盘不动的怪!” “是啊,还有这好事儿。”巩二狗又是一副大智若愚的表情:“那你先给盘盘,眼下这个服,咱们怎么出去?” “我琢磨着,既然游戏入口隐藏在厕所里面,那么游戏的出口,很可能也隐藏在厕所里面。所以要想退出这款游戏,就要先找到负七十七号公厕。” “那走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厕所去!” 然而,巩二狗话音未落,那几个像饿狼一样的盾牌,就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乔云巾和巩二狗,包围了…… 第3章 不冒冷汗是不可能的 午后的斜阳在任何时空都是灿烂的,然而无论有多灿烂,却一点儿都不温暖,甚至是有些寒冷。那寒冷给那片陌生的山林,平添了许多恐怖。远处在激战,刀光剑影的凄厉和血腥,吞噬了所有的生命,但乔云巾和巩二狗,却仍然执着于打怪升降领新手大礼包。 乔云巾玩世不恭的,发出一个粗俗的语气词,然后唠唠叨叨的说道:“尿急找厕所,打游戏也找厕所,厕所啥时候变的这么重要了,简直就是终极召唤……” 话音未落,乔云巾惊讶的发现,他们已经被几个盾牌,不声不响的包围了。 在惊慌失措之余,乔云巾看了看巩二狗:“我们手里还没有神器呢,怎么办?”然而巩二狗却直愣愣的注视着那些陌生人,喃喃自语:“不是,我觉得这里好像不是3d游戏,他们可能要玩儿真的。” 那几块盾牌后面的士兵,当然听不懂乔云巾和巩二狗在说什么,他们带着强烈的敌意,相互交换着眼神,然后不约而同的伸出长矛,分别刺向了乔云巾和巩二狗。 前面提到过,巩二狗毕竟军旅出身,受过一点点基本训练,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似乎还能抵挡两下。他本能的抬起左腿,踹开了刺到他面前的长矛,紧接着,又抬起了右腿,试图去帮乔云巾解围。 但是,乔云巾就显得很无助了,面对长矛和盾牌的围攻,毫无还手之力,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汉语还是外语,胡乱的大喊大叫:“啊!救命啊!二狗救命啊!” 但是,敌人可不会顾及乔云巾的感受,长矛毫不留情的,奔着乔云巾的胸口就刺了过去,很明显是要致乔云巾于死地。那锋利的枪头在午后的斜阳中闪闪发光,眨眼之间,便刺到了乔耘金的胸前,一股凛冽的杀气,不由分说的,刺破了乔耘金的衣襟…… 乔云巾“蹬蹬蹬蹬”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结果由于退的太慌张,以至于脚下失去平衡,噗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面对冰冷的长矛和盾牌,巩二狗的救援,显得是那么的脆弱,眼看着乔云巾就要命丧枪头之下。 就在那生死存亡的一瞬间,乔云巾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乔云巾以为自己死定了,巩二狗也以为乔云巾死定了。然而,当冰冷的枪头,刚刚碰到乔云巾的皮肤的时候,那长矛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啪哒一声,长矛歪歪扭扭的掉在了地上。 乔云巾试探着睁开眼睛一看,围攻他们的那几块盾牌,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举着盾牌的士兵,也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盾牌的后面,又杀出来几个士兵,看样子是盾牌兵的敌人。其中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壮士,伸手拉起了乔云巾,紧接着又转身,再次杀入了敌人中间。 就看那壮士手里的大刀特别突兀,在人群之中霸气的翻飞,鲜血随着大刀一起舞动,画面很残酷,看上去触目惊心,但那残酷,那触目惊心,却给乔云巾和巩二狗,带来了生的希望。直到敌人全都倒下了,那壮士才停下了他的刀。 此时此刻,乔云巾已经吓傻了,不冒冷汗,不瑟瑟发抖,是不可能的,他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原来并不是一场游戏。 “兄弟,你没事儿?”那壮士拎起衣襟,抹了抹刀头的血迹,顺便回了个头,跟乔云巾打了个招呼。 乔云巾紧张的注视着救他的壮士,黄头发蓝眼睛,穿着盔甲和长靴,样子挺爆的,于是说道:“你就是爆斯?”爆斯也是游戏里面的词儿,意思就是特别厉害的怪兽。乔云巾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面前这个壮士,所以就用了爆斯这个词。 黄头发蓝眼睛听罢,微微一笑:“我不是爆斯,我叫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并不像影视作品中的样子,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五大三粗,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有点青涩,有点斯文,尤其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仿佛是浩渺宇宙之中,一对神秘的星星,充满了深不可测的智慧。与其说他是个奴隶,不如说是一个白马王子。 眼前的斯巴达克斯,彻底刷新了乔云巾头脑中的印象。他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居然是这个样子。 故事说到这里,不得不画蛇添足的,讲一讲当时的历史背景。 话说,那是罗马军团,攻打北希腊的一场小战役。在那个年代,攻城掠地的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古罗马总是攻打北希腊,妄图占领那一大片领土。仅仅两年的时间,就攻打了几十次,但是始终没有成功。而这一次,却来的更加的气势汹汹。罗马军浩浩荡荡的挺进了那片山林,作为侵略者与北希腊正面交锋,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双方士兵死伤大半,眼看着,北希腊渐渐不敌罗马军。希腊军的旗帜已经被撕碎,残破的挂在旗杆上,刀剑载着头颅和身躯,洒满了崇山峻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视线所到之处,只有血肉横飞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斯巴达克斯,还只是北希腊军中的一个小头目,手下只有十几个士兵。他见希腊军输的惨烈,五百多个将士杀得只剩下一百来人,于是就带着十几个士兵,悄悄绕到敌军背后,打算从后面偷袭,结果,刚刚绕道背后,就遇到了被盾牌团团围住的乔云巾和巩二狗。 第4章 用敌人的血祭旗 近距离接触古希腊勇士,其实是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的,以至于乔云巾和巩二狗不约而同的,有些惊骇。更何况,此时此刻,斯巴达克斯的身上,还挂着血滴,是敌人的血滴。 但是斯巴达克斯看到乔云巾和巩二狗,却一点儿都不感到惊骇,一下子就把他们当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大概是因为,之前盾牌士兵围攻他们的原因。斯巴达克斯把视线,从乔云巾转向了巩二狗,然后又从巩二狗转向了乔云巾,最后试探着说道:“看样子,你们不是罗马人,也不是希腊人,你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被抓过来当奴隶的?” “奴隶?!你是说我们?!”听到这个词,乔云巾的反应很强烈:“好,如果996也算奴隶的话,那我肯定是。” 巩二狗不懂外语,他不知道斯巴达克斯在说什么,就那么傻傻的看看斯巴达克斯,又看看乔云巾,看看乔云巾,又看看斯巴达克斯,期待着乔云巾的翻译,于是,懂好几国英语的乔云巾,又得瑟起来了:“他叫斯巴达克斯,很拽的名字。他问我们是不是奴隶。”紧接着,乔云巾又一脸玄妙的对斯巴达克斯说道:“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来自一个没有奴隶制的地方,或者说是来自一个没有奴隶制的年代。但是我知道,你很快就要沦为奴隶了。” 斯巴达克微微一笑,深表同情的拍了拍乔云巾的肩膀:“不用那么害怕,无论你们是不是奴隶,我都不会歧视你们的,而且现在,你们自由了,走,回你们的家乡去。” “他说什么?”巩二狗急切的问道。 “他说让我们回家。” “我们也想回家,可问题是,我们回不去啊。”巩二狗小声跟乔云巾叨咕着。 “怎么,你们不想回去?哦我懂了,你们一定是想报仇对不对?”斯巴达克斯虽然听不懂巩二狗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他们为难的表情,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乔云巾和巩二狗的心事。 乔云巾急忙否认:“不不不,我们不想报仇,我们其实是……”乔云巾想说,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却被斯巴达克斯接过了话茬:“你们不用害怕,跟着我,我会帮你们报仇。” “跟着你?有没有搞错,你马上就要当奴隶了,知道不。” 斯巴达克斯不屑的冷笑一声:“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当奴隶呢?我就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给罗马人当奴隶。”紧接着,斯巴达克斯态度坚决的又强调了一遍:“我永远也不会给罗马人当奴隶的!” 看着斯巴达克斯的自信和傲娇,乔云巾不屑的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了一句:“当不当奴隶,可由不得你了。” 这就是乔云巾巩二狗与斯巴达克斯的邂逅,没有太多的大惊小怪,也没有太多的虚伪客套,邂逅比想象的要亲近,似乎是,谁也没把谁当外人。 既然斯巴达克斯让乔云巾和巩二狗跟着他,乔云巾和巩二狗就跟着他,反正他们也没地方去。但是,乔云巾和巩二狗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是带着他们去打仗的,而且还,打了败仗。 那片山林有个很拽的名字,叫阿尔卑斯山。 当乔云巾看到那座山的时候,惊讶的程度无法用语言形容。山下绿树成阴,野花遍地,而山上却是白雪皑皑,寸草不生。每当晚霞铺满了天空,就能看到山脊上的白雪,仿佛被热血染红了似的,红的特别犀利。 斯巴达克斯带着十几个士兵,悄悄的爬上一块巨大的山石,那个位置有很多山石,以至于,他们显得很隐蔽。 此时此刻,山腰下面的士兵,几乎全都变成了尸体,淌着鲜血,一个压着一个的倒在地上,身上不是插着刀,就是插着枪,甚至还会看到肢体和内脏。那些尸体的姿势和表情很痛苦,也很扭曲。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的。 斯巴达克斯手下有个瘦瘦的,长的像高粱杆儿似的士兵,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急切的说道:“放箭!” “不行,我们没有那么的箭,这里石头多,我们不如把石头推下去。”一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人,接过了话茬。那人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心思还挺细腻。 斯巴达克斯轻轻的“嗯”了一声:“有箭的放箭,没箭的就扔石头,狠狠的打!我要用他们的血祭旗!” 斯巴达克斯一声令下,眨眼之间,箭如雨下,乱石横飞,那场原本已经掩旗熄鼓的战斗,再一次变的凛冽起来…… 第5章 反扑与增援 那个季节正是植物最繁茂的时候,漫山遍野点缀着马兰头的花,斜阳穿透树冠的遮蔽,隐隐约约的洒在山路上,光斑是那么的零散,如同打烂的镜子,将无数的碎片,洒在人间,而那每一块碎片上面,都铭刻着天地人的真颜。 他们的箭很快就用完了,石头也……当然石头不至于很快用完,但是太大的拿不动,太小的不管用,趁手的石头,越来越少。罗马兵就趁着斯巴达克斯进攻节奏缓慢的间隙,开始反扑了。 罗马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去,于斯巴达克斯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夕阳渐渐的西下了,落日的余晖红透了半边天,给枝繁叶茂的山林平添了浓重的色彩。只是不知道,是热血染红了余辉,还是余辉染红了大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罗马兵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的穿过山林,马蹄踏在山路上,激起了一片尘埃,给余辉中的山林,笼罩上一层阴影。从他们的状态看,那一队罗马兵,大概是前来支援的。 跑在前面的罗马兵,大概是个军官,表情阴沉的收紧了缰绳,远远的观望着,他身边的人悄声说道:“放箭。” 那军官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不,我要活的,可以卖了当奴隶。”那军官说罢,催马朝着斯巴达克斯他们飞奔过去,与此同时,嘴巴里面还大声吆喝着:“色雷斯人!快快放下兵器投降!” 就这样,斯巴达克斯和他的几个手下,同时面临前后两股敌人的夹击。 斯巴达克斯正在应战前面的敌人,哪知背后又杀过去几个骑兵。慌忙之余,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一边撩开前面的几杆长矛,一边转身横扫背后进攻的快马。就这样,前面一下,后面一下,紧接着突然将刀锋递出,“噗嗤”一声,一注鲜血冲上了天空…… 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人头落地了。 军官见状又是一声大喊:“给我上,抓活的!”几个士兵应声挥舞着长矛一拥而上。只见斯巴达克斯一把大刀横在空中,冰冷的刀刃,一下子就接住了所有刺向他的枪头,紧接着,斯巴达克斯将大刀猛然推出,以一己之力,推着那几个士兵连连倒退。 眼见那几个士兵不是斯巴达克斯的对手,那个军官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里同样举起一把大刀,从背后斩向了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并没有转身,仅仅凭着感觉,闪身躲开了军官的偷袭,与此同时刀背甩向身后,就听“当”的一声脆响,与那军官的刀撞在了一起。军官的刀刃和斯巴达克斯的刀背,紧紧的咬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前面的那几个罗马兵,见有机可乘,挺枪再次发起了正面进攻。 斯巴达克斯眼见对手刀枪并举,腹背受敌,情急之下,纵身一跃,借着刀背咬合的支撑,将身体腾空,双腿旋动着踹向敌人的胸膛。 那军官一个踉跄险些倒下,不得不收回手里的大刀。就看斯巴达克斯突然改变了节奏,主动出击,大刀再一次横扫,就看见刀锋与长矛接连碰撞,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又有倒霉的士兵倒下了,不知道倒下几个,只知道,斯巴达克斯的刀锋上,染满了鲜血。 此时此刻天色渐渐朦胧,斯巴达克斯他们已经被打散了,敌人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战友的影子也同样,越来越模糊,不知道高粱杆儿,乱蓬蓬,还有其他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山林里面原本是黯淡的,静谧的,然而,罗马兵的铁蹄,刹那间打破了那片静谧,惊起一凛一凛的喧嚣,几只乌鸦惊慌失措的盘旋在山林上空,哇哇的怪叫着,仿佛提前嗅到了死人的气味。 斯巴达克斯和他的几个手下,在交战的过程中,被打乱了。 斯巴达克斯一边抵挡,一边寻觅他的战友,他眼神里面的怒火,依稀变成了焦急,他不知道他的战友在哪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而罗马兵却越战越勇,契而不舍的,在背后追杀。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追着追着,就觉得眼前刀光一闪,仿佛电闪雷鸣般的迅猛,紧接着,斯巴达克斯的大刀,划破了他的胸膛。鲜血飞溅,再一次洒满了山林。 大概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太触目惊心,乔云巾和巩二狗已经吓傻了。他们不敢声张,双手捂着脑袋,努力的挤在一块不大的山石后面,吓的瑟瑟发抖。庆幸的是,当时的状况实在是太混乱了,再加上日落黄昏,视线变的昏暗,以至于罗马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 第6章 顿时就凌乱了 当时山林的状况,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点儿都不夸张,不知道从哪片绿茵下面,就会突然冒出一股敌人。 刀枪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挥洒出一曲激昂的节奏,仿佛将色雷斯最后的挣扎推向了高潮。在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之后,晚霞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山林。只见一队快马,突然之间六亲不认的,从树丛中跑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匹膘肥体壮的白马。 斯巴达克斯就中了埋伏。就看那几匹快马奔着斯巴达克斯就冲了过去。激昂的节奏顿时就凌乱了,树枝摇摆,落叶飘零,就连沉睡在草丛里的蚂蚱,也吓的到处乱跳。 骑在马上的不知道是个啥官儿,拿着兵器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马蹄踏在山路上,撩起了一团又一团,呛鼻的尘埃。 斯巴达克斯在前面跑,快马在后面紧追,就在快马眼看着追到跟前的时候,斯巴达克斯突然停步转身,手里的长矛横空举起,直奔马上的军官刺了过去。 趾高气昂的军官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会来一招回马枪,结果收不住战马,身体不由自主的扑向长矛…… 噗嗤一声,飙出一凛鲜血,趾高气昂的军官挂了。那军官捂着伤口,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几下,之后就倒栽葱似的,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血腥的气味,立刻引来一群饥饿的乌鸦,争先恐后的啃噬着那具,还没有死透的尸体。画面很残酷,就不具体描述了。总之,白色的高头大马披着满身的血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然后就疯狂的跑进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串由近到远的马蹄声。 尽管趾高气昂的军官挂了,但是,刀剑厮杀的声音,却渐渐清晰起来,斯巴达克斯手下的几个人,又跟罗马军战到了一簇。 此时此刻的罗马军那绝对是嚣张的。他们就像打猎似的,一边追赶着疲于奔命的色雷斯士兵,一边发出胜利者的笑声,仿佛在胜利之余,还要戏弄一群惊慌失措的小兔子。紧接着,那几匹快马撒开马缰,成方阵状奔跑起来,同时拉开了一张巨大的渔网,从头顶落下,把高粱杆儿和其他几个人,全都卷进了渔网之中。 另一方面又撒开了一张渔网,捕捉乱蓬蓬和其余的几个人。而且,罗马人嘴里面,还兴奋的嚷嚷着:“捉活的!捉活的!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重点说说乔云巾和巩二狗。 乔云巾只管瑟瑟发抖,不敢抬头。而巩二狗的胆子稍微大一点,悄悄的从山石后面冒出头,然后松了一口气,随手推了推乔耘金:“喂,他们已经走远了,没事儿了。” 乔云巾这才试探着,从山石后面钻出来,两个人本打算悄悄的逃跑,哪曾想,跑出去没有几步,就被几柄大刀,拦在了面前。乔云巾和巩二狗没敢反抗,被当成俘虏绑了起来,绑的结结实实,麻绳把胳膊都快勒出血了,然后拴在马屁股后面,让他们跟着马跑。 罗马军的渔网阵再次出招,饶有兴致的追赶着乱蓬蓬他们,眼看着渔网从天而降。 突然! 斯巴达克斯从树枝上钻了出来,飞身扑向领头的一匹快马。随着斯巴达克斯的纵身,手起刀落,罗马军又挂了一个。斯巴达克斯趁机跳上了那匹马。而那个倒霉的罗马军,从趾高气昂到一命呜呼,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斯巴达克斯的这一招,绝对是秒杀。 由于走在前面的那个罗马人,被斯巴达克斯杀了,那张捕猎的渔网,也随之松开了一个角,卷进渔网中的乱蓬蓬他们,便趁机挣扎着,试图从松开的地方逃脱。 斯巴达克斯催动马缰追了上去,与牵着渔网的几个罗马人,战到了一簇。眼看着,斯巴达克斯和乱蓬蓬他们,理应外和,就要反败为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十多个罗马人,押着高粱杆儿,乔云巾,巩二狗,和其余几个人,出现在斯巴达克斯的面前。 其中一个罗马人叽哩咕噜的嚷嚷着:“住手!放下刀和枪,否则就杀了他们!” 斯巴达克斯愣住了,眉宇间纠结的拧了很久,最后就听汤啷一声,手里的大刀掉在了地上。 …… 夕阳西下,山林间再次响起了趾高气昂的马蹄声,斯巴达克斯和他手下的十几个士兵,就这样,被敌人征服了。他们跟乔云巾,巩二狗一样,被拴在马屁股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脊背上,还时不时的掠过一抹皮鞭。那是罗马人的骄傲,也是斯巴达克斯噩梦的开始。 第7章 这就是奴隶 乔云巾和巩二狗成了罗马军的俘虏,当然,斯巴达克斯为了救他们,也成了罗马人的俘虏。 完事儿罗马人就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俘虏,活着弄回去呢? 首先,他们用麻绳和皮鞭,把那些俘虏赶到了海边,一个一个的,不厌其烦的验明正身,然后用绳子捆起来,嘴巴里面塞满稻草,之后,装到了船上。 罗马人抓到的俘虏不止斯巴达克斯他们几个,加上当地的一些无辜百姓,算起来足有二百多人。那些百姓也随着战俘一起,被塞在船舱的最下面,塞的密密麻麻的,胳膊腿和脑袋都扭曲的挤在一起,几乎连喘气儿的空隙都没有。船舱的上面有一扇舱门,他们把伸进船舱的梯子拿走了,然后随着“咣”的一声巨响,关上了舱门,外面稀里哗啦的,还挂上了一个大锁头。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时间在黑暗之中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船队终于起航,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满满当当的战利品,趾高气昂的离开了色雷斯。只甩下一串,像放屁那样的汽笛声。 船舱里面闷热难耐,乔云巾开始怀念六楼游戏公司里面的盒饭和空调了,无论是996还是715,都比挤在船舱里面,当人肉罐头要好的多。乔云巾看了看旁边的巩二狗,乌漆麻黑的,看不见巩二狗的表情,只看到巩二狗的眼睛里面闪着泪光,大概巩二狗在怀念他的扫帚和簸箕。 船舱当然是封闭的,透不过一滴水,也透不过一点光,只能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外面的风浪摇摇晃晃。有些不适应的人,都吐了,就吐在船舱里面,吐在自己的身上,再加上污浊的空气,闷热的温度,和浓浓的汗味儿。那地方,简直比地狱还地狱。 船队在海浪的颠簸中继续行驶。 斯巴达克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从手心里面拿出一个贝壳。那是他在上船之前,假装摔倒,趁机在海滩上捡的。 紧接着,船舱里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老鼠在磨牙,刹那间,所有闪亮的眸子,全都转向了斯巴达克斯的方向,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 船只在海上航行的时间,估计会很长,斯巴达克斯他们有的是时间,用贝壳弄断每一个人的绳索。贝壳在俘虏们之间,手手相传,已经解开绳索的人,会帮助其他的人。船舱下面,渐渐的有些躁动。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打开绳索的乔云巾,又开始怀念公司里面的厕所了。他气呼呼的掏出塞在嘴巴里面的烂草,一边啐着粘在舌头上的稻草渣,一边站起身,用力敲着舱板,与此同时还用蹩脚的外语,朝舱门外面大声嚷嚷着:“开门,快开门!我要上厕所!” 乔云巾终于把外面的看守激怒了,稀里哗啦的打开了锁头,一束光闯进了船舱,紧接着就听见看守说道:“吵什么吵!老实点儿!”然后一眼看见乔云巾站在那里,于是惊讶的呵斥起来:“呦嚯!你还把绳子解开了,要造反啊!” 乔云巾气呼呼的提出要求:“我尿急!要上厕所!” 看守把眼睛一瞪:“上什么厕所?奴隶还想上厕所?就在船舱里面尿!” 乔云巾顿时就惊呆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看守见乔云巾站着不动,于是又加重语气重申了一遍:“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让你在船舱里面尿!” “在船舱里面怎么尿啊?你尿给我看看!”乔云巾一句话出口,引起了船舱里面的一阵笑声。 “就你事儿多……”看守加着一些脏话骂骂咧咧的:“行啊,不会尿老子教你。”看守说罢,解开裤子,朝着船舱下面就是一通那个啥,弄了乔云巾一身的臊。紧接着,那看守还趾高气昂的问乔云巾:“学会了吗?没学会没关系,两个小时后,老子可以再教你一遍。” 一直温文尔雅的乔云巾,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火冒三丈的挤到船舱门口,伸着胳膊,就要跟看守拼命,但是,他站在下面,看守在上面,他哪里够的着啊。 看守冷冷的看着乔云巾徒劳的反抗,从鼻孔里面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然后“咣当”又是一声巨响,关上了舱门,外面稀里哗啦的,又挂上了锁头。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又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他们在黑暗中呼吸,在黑暗中苟着,甚至还要在黑暗中拉屎和撒尿。 “算了算了,先忍他们一会儿,等上岸之后再揍他们!”巩二狗一边帮乔云巾擦脸,一边苦笑着安慰安慰。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奴隶。而斯巴达克斯也懂得了,什么是奴隶,不是解开绳子,就能打倒奴隶主的。 第8章 活的不如奴隶主的狗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的船舱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光。 “喂,前面亮着灯呢,好像没有人,我们过去看看。”乔云巾说罢,拉着巩二狗,鬼使神差的爬了过去。哦,因为船舱里面横七竖八塞满了俘虏,所以只能从人身上,一点点爬过去。 那灯光来自于一个圆圆的洞口。 乔云巾看着那个洞口犹豫起来:“诶,你说,这乌漆麻黑的船舱里,怎么会有个洞口呢?” 巩二狗想了想:“别是狗洞?” 乔云巾和巩二狗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嗯,肯定是狗洞。 “怎么办,我们钻不钻。”巩二狗有些迟疑。 乔云巾却一副大大咧咧的口吻:“你管它是什么洞呢,我跟你讲,只要是能活着出去就是胜利。” “对,你说的对。管它是什么洞呢,先钻过去看看再说。”巩二狗说罢,抢在乔云巾前面钻了过去。 那狗洞看起来不大,但是,让一个人勉强钻过去,还是可以的。 洞的外面是个小木屋,屋子不高,只够一个人蹲着的高度,屋子里面果然没有人,但是亮着灯。屋子中间放着几个盆,盆里面有排骨,有饼干,有玉米粥,盆的旁边还有罐头和水。 乔云巾和巩二狗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见那么多好吃的,顿时一阵惊喜,顾不得多想,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排骨香喷喷的,而且还连带一盆骨头汤。饼干又酥又脆,咬一口就满嘴掉渣。玉米粥热气腾腾,又甜又糯。另外还有几罐鲜美的罐头,而且那水也不是一般的水,竟然是加了冰块的雪碧,又清凉又甘爽。放在小木屋里面的食物简直是太丰盛了,比饕餮还饕餮,比珍馐还珍馐。乔云巾在六楼游戏公司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乔云巾和巩二狗就觉得,一下子从地狱迈进了天堂,平生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间,一通狂叫打破了饕餮和珍馐的气氛。 乔云巾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原来,刚刚那天堂般的大餐,只不过是一场梦。 乔云巾仍然坐在又黑又冷,又臊又臭的船舱里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想起刚刚梦中的排骨,他甚至想变成奴隶主身边的一条狗。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通狂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紧接着,船舱的舱门打开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狗头,吐着舌头,流着口水,出现在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探头探脑的向船舱里面看了看,然后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走开了,远远的就听见那个人吩咐看守:“这批货我全要了,把他们弄下船,然后装进笼子里面,天黑之前给我运到仓库去。” 乔云巾和巩二狗又是对视了几秒钟,心里面暗自寻思着,估计是,船队已经靠岸了。 船舱里面突然出现一些微弱的躁动,斯巴达克斯悄悄的通知大家:“在船上动手不方便,大家把绳子先假装绑在身上,跟着看守出去,等上岸之后,我们再一起行动。” 结果大家果然按照斯巴达克斯的主意,把绳子假装绑在身上,然后陆陆续续的,跟着看守走出了船舱。 海浪中仅仅颠簸了几天,但是大家却都沧桑了许多。灿烂的阳光下,金色的沙滩上,走出一队衣衫褴缕,蓬头垢面,胡须杂乱,样子虚弱的一群人,而且,肚子还饿的咕咕叫。 此时此刻,东方吐蕊,霞光绽放,看着红日当空,看着碧波荡漾,看着浪花奔腾,看着旗幡飘扬,悠扬的海风,仿佛奏响了凯旋的乐章,海鸥展翅,仿佛在热烈的掌声。 然而,远处的纤夫却给那片海,勾勒出一抹苦涩和凄凉。 那些纤夫大约也是俘虏们的样子,甚至比俘虏们还不像样子。他们光着脊梁,赤着双脚,顶着烈日,扛着缆绳,艰难的跋涉在滚烫的沙滩上。巩二狗目不转睛的凝望着那些纤夫,神不守舍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心里面酸酸的,不知道是怜悯,还是愤怒。 突然间,背后“啪”的一记脆响,皮鞭狠狠的落在巩二狗的脊梁上,巩二狗本能的哼一声,由于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脚步更慢了,结果一脚踹倒了巩二狗,紧接着一群看守一拥而上,把巩二狗围在中间,不止是皮鞭和棍棒,而且还有拳打和脚踢。 巩二狗怎么说也是个光荣的环卫工人,而且还曾经在军队受过多年的教育,哪能吃这个亏,急忙甩开假装绑在身上的绳子,一把揪过一个看守,抱团儿摔倒在沙滩上。不可否认,在翻滚和混乱中,那个被他撂倒的看守,替他挡了不少的雷。 乔云巾见状,也跑了过去,脱下假装绑在身上的绳子,用力抽打那些看守,但是,乔耘金的抵抗,太不专业了,抵抗了没几下,就被那些看守踩在了脚下。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斯巴达克斯大吼一声:“弟兄们,有种的跟我上!” 话音未落,所有的俘虏全都甩开身上的绳索,举着馒头大的拳头,奔着那些看守,冲了过去…… 第9章 阳光照不到的港湾 也不是每一个俘虏都赤手空拳的,至少高粱杆儿和乱蓬蓬就有备而来。 经过连日来海浪中的蹉跎,高粱杆儿变得更加的高粱杆儿了,乱蓬蓬也变得更加的乱蓬蓬了。他们在离开船舱的时候,准备了一大包屎。与看守们发生暴力冲突之后,那一大包屎就派上用场了。就看十几个俘虏一拥而上,把看守按在地上,二话不说就给看守的嘴巴里面塞粑粑。那些看守自然是拼命挣扎,但是越挣扎,塞的越多。 场面就是这么激动人心。而斯巴达克斯要的,就是这样的激动人心。因为,这才是海滩上,最美丽的风景。 准确的说,那是一场随机应变的战斗,既是预谋已久,也是意料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但是打的却很随意。那片海滩眨眼间,就被冲动占领了,俘虏们很冲动,看守们也很冲动。 尽管那些看守拿着棍棒和皮鞭,但是,一时间还是招架不住俘虏们燃烧的愤怒,以至于那些走狗,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沙滩上的脚印渐渐的多了起来,渐渐的凌乱了起来。 大家狂热的奔跑,大家挥舞着拳头,大家热血沸腾,大家为自由而战斗。就看阳光沙滩之中,到处都是馒头大的拳头,而且,那些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走狗们的身上。鲜血混着黄沙,哀嚎混着咆哮,在潮涨潮落之间久久回荡。当大家把那些半死不活的走狗,高高的举过头顶,又远远的丢进大海的那一刻,斯巴达克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弟兄们,我们需要那些船!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家乡去!”斯巴达克斯挥舞着拳头,在人群中大喊。 此时此刻,天似乎更亮了,海似乎更蓝了,黄沙似乎更金灿灿了,“我们要回家乡去,我们要回家乡去……”的呼声,此起彼伏,随着那呼声,俘虏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争先恐后的,奔向了岸边的那些船。 不知是哪个走狗,趁着混乱去通风报信,总之,从四面八方,突然就冒出来大批大批的罗马士兵,他们拿着长枪盾牌,而且还放出了很多恶狗。那些恶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的吼叫着,然后连人带狗,一股脑的拥向了那些俘虏。 捕猎的活动又开始了…… 恶狗们疯狂的追赶着那些人,撕咬着那些人,那些人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淋的了,然后罗马兵用大刀砍下他们的脑袋,用长枪挑着,挂在海滩上示众。 对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罗马兵就恢复了强势,只见海滩上一字排开,跪着一排俘虏,他们的脑袋被按在沙子里,脖子上还架着明晃晃的大刀,其中还包括乔云巾和巩二狗。 “住手!全部住手!否则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听到罗马军官的喊声,斯巴达克斯又一次屈服了。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他们的家乡更加遥远了,或许已经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斯巴达克斯他们彻底被打回了原形,身上捆着绳索,嘴里塞着烂草,在金灿灿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血迹斑斑的脚印,和一片阳光照不到的阴影。 接下来,乔云巾和巩二狗被装进了笼子,就像是马戏团的猴子那样,但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马车拉着笼子在小路上飞奔。马跑的速度似乎有点快,弄的笼子咣当咣当的颠簸着,颠的都快胃下垂了。在天黑之后不久,他们总算是被运到了,所谓的仓库。 那所谓的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像坟墓一样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冰冷,另外还有俘虏们的饥饿和疲劳。仓库并不大,人挨着人,挤的满满当当的。 乔云巾隐约听到,仓库外面,奴隶贩子和罗马军官,一本正经的谈起了生意。 “怎么这么少?之前不是说有二百多人吗?”奴隶贩子的声音就像土拨鼠的叫声,别看样子贼眉鼠眼,讲话声音却很浑厚。 与奴隶贩子相比,罗马军官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纤细了:“头开始是抓来了二百五十多个,但是在海滩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死了一些,还有一些半死不活的,已经被我们给埋了,所以就剩下这九十九个。” “才九十九个?连一百都不到。剁了喂狗,还不够给后院儿的那些狗狗,塞牙缝的呢。再说了,我还得管他们吃管他们住。买卖奴隶这种事儿,人数越少越赔钱。”奴隶贩子轻蔑的哼了一声:“便宜点儿,打个五折怎么样?” “你别看数量不多,活下来的可都是精壮汉子,你不会少赚的。”罗马军官说着,拍了拍奴隶贩子的胸脯:“甭跟我讨价还价,这已经是白菜价了,要不是因为急着出手,我还舍不得卖给你呢。” 第10章 论学历的重要性 “卖了,卖了,卖奴隶了,清仓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八十金币一个,价格便宜童叟无欺,不壮不要钱了喂!”奴隶贩子一边拿着苍蝇拍轰苍蝇,一边用他那浑厚的嗓子,大声吆喝着。与此同时,乔云巾,巩二狗,和斯巴达克斯,就装在苍蝇后面的笼子里面,供买家们挑选认购。 “妈妈,我要这个。”一个七八岁的小少爷,指了指乔云巾,奶声奶气的对背后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显然并不想满足小少爷的要求,于是就耐心细致的讲道理:“上个月不是刚给你买了一个女奴嘛?你先凑合用着,等圣诞节的时候再买,好不好。” 小少爷不依不饶:“那个女奴太丑了,而且也不能替我去打死阿瑟吉瓦,阿瑟吉瓦现在可得意呢。我就要这个!我要这个奴隶替我去狠狠的教训教训阿瑟吉瓦。” 妇人有些不解:“阿瑟吉瓦?阿瑟吉瓦是谁呀?” 小少爷一本正经的跟妇人解释:“阿瑟吉瓦是教数学的老师,他可讨厌了,总是给我不及格。” 那妇人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咱家的奴隶已经挺多的了,等死掉一些,再买新的。”那妇人说罢,拉着小少爷就要离开。 哪知,那小少爷用力甩开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儿,不给买就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要买这个!我就要买这个!” 乔云巾嘴巴里面塞着烂草,不方便跟那个妇人亲自沟通,他只是心中纳闷,笼子里面那么多奴隶,随便哪个都比他身强力壮,可为什么,那个小少爷就偏偏选中了他呢,难道是因为他的学历比较高吗?要是论学历,乔云巾还是有点儿自信的。他与斯巴达克斯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是研究生毕业。想当初,他的老板就是因为他的学历比较高,所以在众多的应聘者之中,脱颖而出,一下子就被六楼游戏公司聘用了。如果说,那个小少爷买乔云巾,只是为了去教训一个数学老师的话,乔云巾估计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乔云巾胡思乱想的时候,奴隶贩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对那个妇人说道:“就给小少爷买一个,你看,这么壮的体格儿,才八十金币,很划算的。” “你说什么,八十金币!你敲竹杠呀?上次那个女奴才二十金币。” “这货可比女奴力气大,二十金币绝对下不来,这样,算你七十五,怎么样?” 那个妇人一听价钱,态度反而更坚决了:“不要不要,这个奴隶一看就是吃的多,不干活的那种。不要不要。”妇人摆了摆手,用力扯起小少爷就走:“走走走,妈妈带你去角斗场看表演去。” 奴隶贩子仍然不肯放弃,追着那个妇人,一个劲儿的降价:“那七十,七十怎么样?要不一口价,六十五卖你一个,要不要?你别急着走呀,既然小少爷喜欢,价钱可以商量……” 听说去角斗场看表演,小少爷顿时欢天喜地,头也不回的,跟着那妇人走远了。 奴隶贩子费尽口舌,但是背后仍然放着那个巨大的笼子,塞着满满一笼子的奴隶,一个也没卖出去。 就快中午了,奴隶贩子在笼子前面支起一张小桌,打了一壶酒,炒了几个小菜,然后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而乔云巾和巩二狗他们,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停的吞着口水。 吃饱喝足之后,奴隶贩子摇着扇子,打起了瞌睡。而乔云巾和巩二狗他们,却在午后的阳光中,晒的冒油。 古老的石钟慢吞吞的敲了两下,仿佛打开了烈日的魔咒,把大街小巷变得火辣辣的,就连石钟的钟楼都快被晒化了。笼子里面人挤着人,越来越闷热,他们只能靠心静自然凉撑着,又饿又渴,没有树荫,只有奴隶贩子放屁一样的鼾声。 一个庄园主模样的男人,赶着马车来到跟前,看样子,是专程来买奴隶的。他停下车,走到奴隶贩子身边…… 奴隶贩子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那个庄园主正在摇晃着他的胳膊:“喂,你是老板,你的这些奴隶怎么卖呀?” 奴隶贩子慌慌张张的堆了个笑脸,赶紧回答那个买家:“哦,八十金币一个,随便挑。” 庄园主要买的,当然是特别能干农活儿的奴隶,所以乔云巾和巩二狗肯定不适用,他首先选中了乱蓬蓬,他觉得乱蓬蓬五大三粗的,身体比牛还结实,是个种田耕地的好材料。之后挑来挑去的,又选了几个膀大腰粗的,总共凑了十个,然后像一根绳上的蚂蚱似的,捆成一串,装上了马车。如果说,之前乱蓬蓬还是个俘虏的话,那么从这一时刻开始,他们就彻底沦为了奴隶。 终于开张了,奴隶贩子显得很高兴,主动给庄园主让价:“呐,十个奴隶,应该是八百金币,看你买的多,给你个优惠,就收你七百五。” 庄园主看样子是急着用人,所以也没再讨价还价,付款之后,就赶着马车走了。但是,乔云巾,巩二狗,和斯巴达克斯,因为看着不像能干活儿的样子,所以仍然没有卖出去。 第11章 二十加一 奴隶贩子也挺辛苦,在街上忙乎了一整天,一直忙乎到天黑,只卖出去十个奴隶。没卖出去的,还得用车,运回仓库去,而且还得给奴隶们弄吃的,万一要是饿死几个,奴隶贩子就赔大了。 那个年代的夜晚很神秘,人们认为,夜晚是地狱统治人类的时间,他们害怕夜晚,害怕黑暗。古老的石钟慢吞吞的敲响了十二下,大街小巷静悄悄的,地面上飘荡着狰狞的影子,那影子比魔鬼还魔鬼,似乎总想用死亡主宰一切,甚至用死亡主宰死亡。 视线的尽头突然走来一个人,阔绰的衣着在晚风中,忽忽悠悠的荡漾着,显得有些逍遥。他不慌不忙,好半天才走到跟前。 “老板,奴隶多钱一个?”阔绰的人跟奴隶贩子打了个招呼,看来是来买奴隶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深更半夜来买奴隶。 奴隶贩子上下打量着阔绰的人,然后眼珠儿一转,回答说:“白天的时候,是九十金币一个,现在这个时间,我也快收摊儿了,你要是真想买的话,呐,八十金币一个,怎么样?” 阔绰的人走到笼子跟前,拿着奴隶贩子准备的夹子,挨个拨弄着,戳戳肌肉,看看牙齿,夹起头发看看脖子,就像是在挑选刚刚出炉的烤鸭。然后一脸挑剔的,对奴隶贩子说道:“这些都是挑剩下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呆头呆脑,不太聪明的样子,而且卖相又特别难看,你看看这个……”阔绰的人说着,用夹子撩起巩二狗的嘴唇:“你看看,牙都黑了。我大晚上过来一趟不容易,就给我算便宜点儿,一百金币两个,怎么样?” “一百金币两个可不行,我上价儿都比这个贵。”奴隶贩子一把夺过阔绰人手里的夹子:“你呀,去别处转转。” 阔绰的人并没有气馁,而是心平气和的,继续跟奴隶贩子讲价儿:“别管你多钱上的货,你白天九十金币一个,那不都已经赚回来了。就剩这几个挑剩下的,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是再拉回去,那不还得管他们饭嘛。” 奴隶贩子似乎是被阔绰人说服了,话茬缓和了许多:“你打算买几个?” “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打算买二十个。” 奴隶贩子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了一阵儿,然后说道:“二十个也不是很多,算你个批发价儿,一百三十金币两个。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阔绰的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拍了拍笼子的栏杆:“先挑奴隶。” 奴隶贩子打开笼子,跟阔绰人一起,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挑出来二十个比较壮实的,其中就包括斯巴达克斯和巩二狗。这个时候,就看阔绰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二十个都比较瘦,买回去还得喂一喂,得浪费我不少粮食,我都买这么多了,你再送给我一个。”阔绰人说着,就把高粱杆儿也拉了过去。 奴隶贩子急了,三步并做两步跳到笼子跟前,把高粱杆儿扯过来,死死的拉着:“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好家伙,这个个子这么高,我还留着卖钱呢,这个可不能送给你。” 阔绰人仍然不着急,心平气和的商量:“我都买这么多了,你就当拉个主顾,饶给我一个呗,我那边经常用奴隶,下次还来照顾你的生意。” 正所谓和气生财,奴隶贩子一琢磨,也有道理,拉个主顾就拉个主顾呗,但是,高粱杆儿他是断然不会白送的,于是就在奴隶堆儿里扒拉来扒拉去,最后把乔云巾推了出来:“我也大方一次,把这个饶给你。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你上别处转转去。” 阔绰的人还是想要高粱杆儿,跟奴隶贩子好说歹说,但是,奴隶贩子坚决不同意。阔绰的人也知道,这个价钱这个质量,已经挺划算了,于是就同意了。一千三百金币二十个奴隶,还饶一个乔云巾。阔绰的人很豪爽的付了款,奴隶贩子看见钱到手了,乐的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儿的跟阔绰人说:“下次用人再过来,我这儿的奴隶质量最好了,而且,你到哪儿也买不来这么便宜的。” 就这样,斯巴达克斯,巩二狗,和乔云巾,被阔绰人买走了。至于高粱杆儿将会卖到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书中暗表,高粱杆儿随后,被矿区的奴隶主买走了,而且那个矿区是罗马帝国的重要矿区,待遇特别差,看守特别森严。 高粱杆儿和乱蓬蓬先不提,先说那个阔绰的人。 阔绰人也没有把奴隶捆成一串儿,也没用笼子,也没用皮鞭,也没用马车,就跟那些奴隶们说了一句:“你们饿了?想吃饭就跟我走,我那里,饭菜都准备好了,酒肉管够。” 那些奴隶们早就饿急眼了,一听说有饭吃,全都服服贴贴的跟着阔绰人。只有巩二狗站在原地发呆,因为他听不懂阔绰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什么。 乔云巾走出去好几米,然后又跑回来,用胳膊肘怼了怼巩二狗,把脑袋用力朝阔绰人甩了甩,之后,巩二狗才茫然的跟在队伍的后面。阔绰人看到这一幕,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他顺理成章的以为,巩二狗有点傻。 路上黑洞洞的,只有星光和月光。阔绰人倒背着手,悠闲的走在前面,后面紧紧跟着二十一个奴隶。走起路来,就觉得晚风特别清凉,比白天的烈日舒爽了许多。月亮皎洁的挂在天边,仿佛一张涂满奶酪的大饼,被天狗咬了一口,乔云巾抬头看了看月亮,更加对晚餐充满了憧憬。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阔绰的人名叫果德萨,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很有名的角斗场,果德萨角斗场。 第12章 关节炎的角斗教练 天黑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那二十一个人,全都不认识那里的路,就那么直眉瞪眼的跟着果德萨,七拐八拐绕来绕去,最后,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门儿,完后果德萨就把他们全都带进去了。 进去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刚刚走的,其实是一家角斗场的后门,那里是果德萨角斗场,那个衣着阔绰的人,就是那里的老板,名字就叫果德萨。 “居然有人姓果,你说多奇怪。”巩二狗悄悄的跟乔云巾嘀咕了一句。 “他不姓果。” “那姓什么?姓萨?” “不姓果,也不姓萨。果德萨是他的名字,他姓什么咱就不知道了。” 听了乔云巾的解释,巩二狗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二十一个人一走进去,浓浓的角斗气氛,立刻吸引了他们,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到,从前面的角斗场,传来的亢奋的气氛。角斗士们好像正在角斗,全场上下激情澎湃,跟歌星演唱会似的,比歌星演唱会还澎湃,跟世界杯似的。 出于好奇,斯巴达克斯和其余二十个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朝角斗区张望,尤其是乔云巾和巩二狗,对那里的一切特别好奇。虽然离的远,但是他们仍然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角斗场上有两个人,顶盔贯甲,全副武装,拿着武器和盾牌,叮咣叮咣打的挺玩儿命,大概那就是传说中的角斗士。 斯巴达克斯听倒是听说过,但那都是有钱人大把大把撒钱的地方。像斯巴达克斯那种穷的掉渣的人,是不会去那种地方寻开心的。然而造化弄人,斯巴达克斯万万没有想到,他也会被卖进角斗场,当角斗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热情的招呼大家:“大家快进去,老板让你们先去吃饭。” 管家带着他们来到赛场下面的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面点着油灯,光线并不是很昏暗,甚至比地面上还亮一些。果德萨果然没有骗他们,一张五米长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管家亲手解开了斯巴达克斯身上的绳子,又把大家招呼到餐桌跟前。紧接着,进来一个武士,看样子已不年轻,两鬓有些斑白了,蓬松的头发束到脑后,走起路来微微浮动,就像是骏马的鬃毛,挺飘逸的。 那飘逸武士走到餐桌最前面,用一种班主任的语气,跟大家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教练。” 管家在旁边赶紧给捧:“霍克教练原先也是一名角斗士,曾经创造了连续十二场不败的角斗记录,至今无人打破,被誉为金盾角斗士,大家鼓掌欢迎。” 大家沉默了,一个鼓掌的都没有,所有人都在埋头吃晚餐,餐桌前面只能听到刀叉碰盘子的声音。只有巩二狗,好奇的跟乔云巾打听:“他们说的什么?” 乔云巾偷眼看了看霍克,又偷眼看了看管家,然后低调的,叽哩咕噜的小声给巩二狗解释。 面对大家的无视,霍克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大家都饿了,我想我的话怎么也不如牛排香,大家还是不要鼓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进行训练呢。” 霍克话音刚落,乔云巾给巩二狗正好翻译完,巩二狗为了表示听懂了,于是重重的“哦”了一声。结果,巩二狗的这一“哦”,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也包括霍克和管家。 “你叫什么名字?”霍克友好的注视着巩二狗。 乔云巾赶紧替巩二狗回答:“他叫巩二狗。巩是巩二狗的巩,狗是巩二狗的狗。” “巩二狗,我记住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霍克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乔云巾:“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乔云巾也不好回避,于是就直截了当的回答说:“我叫乔云巾。” “乔云巾?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神父呢。你也是希腊的勇士吗?”霍克好奇的问道。 “嗯,这个嘛……”乔云巾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我是六楼游戏公司的,我们也斗,虚拟的斗。” 霍克跟乔云巾正说着,几个奴仆搀扶着一个角斗士,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那角斗士的铠甲已经被刺穿了,锁骨下面在流血。他们的闯入,打断了乔云巾刚刚建立的友好气氛。 就听其中一个奴仆气愤的抱怨起来:“普德洛夫受伤了,那个迪利扎简直不是人,这个星期他已经伤了我们三个角斗士了。” 霍克听罢,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之后对那些仆人说道:“给我准备盔甲,我亲自去会会他。” 管家在一旁急忙阻拦:“叫特雷普去,要不然就叫巴登去。” “不行,他们两个加一块儿,恐怕也不是迪利扎的对手,还是我去。”霍克说着就向外面走。 “可是你的关节炎……”管家关切的说道。 他们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乔云巾也搞不懂状况,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抹杀气。 “罗马人!呵呵……”那二十一个刚来报道的奴隶里面,其中的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突然间大喊了一声,之后又轻蔑的冷笑起来,看样子是喝醉了:“罗马人!又是罗马人,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小胡子说罢,拿起酒瓶子,嘴对着瓶口,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瓶子往桌角上一磕…… 咔嚓!一声脆响。 “什么狗屁地里扎,让老子去教训教训他!”小胡子说罢,拿着半截酒瓶子,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去。看样子,是要拿着半个酒瓶子去找罗马人拼命。 大家顿时就惊呆了,连霍克都惊呆了。 第13章 不穿盔甲 几个女奴抱着盔甲和武器,一溜小跑在后面追赶:“内个谁,穿盔甲呀!”女奴们也不知道小胡子叫什么名字,情急之下,就叫他内个谁。 “不穿不穿!”小胡子显然是喝多了,连日来的压抑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只管气呼呼的在前面跑:“穿那玩意儿干嘛?胆子小才穿那玩意儿呢?” “不穿盔甲怎么行啊,就算不穿盔甲,也得拿件兵器呀!”尽管几个女奴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哪里追的上小胡子呀,结果,小胡子也没带兵器,也没穿盔甲,就凭着一股子酒劲儿,和半个酒瓶子,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角斗区。 话说,乔云巾和巩二狗不知道,因为历史书上没有记载,其实果德萨角斗场在当时,是最着名的角斗场之一,盖的金碧辉煌,比宫殿还宫殿。看台环抱着角斗区,比角斗区高出两米多,而角斗区俯卧在中间,就像是洗浴中心里面的大池子。周围有防护栏,有网罩,主要是防止野兽的,另外还有升降台,和延展台,为了让角斗士跟观众近距离互动。 说句题外话,为什么历史书上没有记载呢?因为果德萨角斗场比古罗马角斗场早一百五十多年。斯巴达克斯加入果德萨角斗场的时候,是在公元前77年,而古罗马角斗场建于公元后72年。果德萨角斗场是私人经营的,而古罗马角斗场是罗马朝廷的。到了公元后72年,古罗马角斗场建成之后,角斗场这个行业,就逐渐被统治阶级垄断了。果德萨角斗场也破产了,当然这是后话,回头再细说,先说小胡子。 小胡子闯进角斗区的时候,迪利扎正在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延展台上,跟看台上的观众挨个握手。小胡子不管不顾,一个纵身就扑了过去,手里的半个酒瓶子,直奔迪利扎的脑袋。迪利扎慌忙躲避,酒瓶子虽然没有打到要害,但还是划破了迪利扎的脸。 突如其来的进攻,把观众吓坏了。 那些抢着跟迪利扎握手的观众,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宠物猫,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四散开。他们有的只是来娱乐消遣的,但大多数是来赌博的,他们可犯不着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迪利扎倒在地上,摸了摸腮帮子上的伤口,伤口很浅,只是割破点儿皮,但是,角斗场的气氛,却因此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血腥。紧接着,不等迪利扎站起身,小胡子就抬起腿,朝着迪利扎的胸口踹了过去,迪利扎匆忙之间,捡起盾牌,砸向小胡子…… 小胡子赶紧举起胳膊,阻挡飞向他的盾牌,结果,那一脚没等踹到迪利扎,就撤了回去。小胡子待站稳脚跟之后,慢慢的捡起了地上的盾牌…… 之前小胡子醉熏熏的离开地下室之后,斯巴达克斯他们也跟了出去,但是,角斗场也是有规则的,不允许二十多个人一起上,既然小胡子已经率先登场,所以,角斗场就把通向角斗区的通道关上了,斯巴达克斯他们被挡在了护栏的外面,大家只能干着急,插不上手。 乔云巾扒着护栏,看的特别兴奋,他怕巩二狗听不懂那里的语言,于是就一边给巩二狗翻译,一边描述场上的进展。 “看了么,那个穿着盔甲,拿着利剑和盾牌的,就是迪利扎。快看快看,……”乔云巾突然间激动的拍着巩二狗的肩膀:“迪利扎站起来了!迪利扎要反攻了!” 只见迪利扎一个挺身,手持利剑再次站到了角斗场的中间,脚下快速冲上几步,利剑直刺小胡子的咽喉。小胡子拿起盾牌抵挡,与迪利扎的剑,硬生生的碰到一起,发出打铁那样,尖厉而又刺耳的声音。但是,迪利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剑接着一剑,接连不断的斩向盾牌,仿佛要把盾牌劈开似的…… 乔云巾全神贯注的盯着看,紧张的手脚冰凉,但仍然不忘了给小胡子呐喊助威:“小胡子上啊!快上!拿酒瓶子砸他!” 哪知,迪利扎劈着劈着,突然变招,利剑朝下,刺向小胡子的双腿…… 别看小胡子喝醉了,但脚下反应并不慢,左跳一下,右跳一下,轻松的避开了迪利扎的进攻,紧接着,小胡子看准时机,用盾牌护住前胸,一个纵身,连人带酒瓶子一起,扑到了迪利扎的身上,把迪利扎扑了个阳面朝天,紧接着,酒瓶子趁乱,戳进了迪利扎的身体。 传说中,角斗场是个至死方休的地方,但早期的角斗场是有严格规则的,按照当时的角斗场规则,只能刺一下,无论是否刺到要害。被刺伤的一方,算输,也就是说,小胡子已经赢了。 然而,迪利扎当众犯规,在小胡子用酒瓶子刺到他之后,他手里的利剑,不声不响的穿透了小胡子的心窝。 小胡子弱弱的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紧接着身体一软,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胡子死了。没有回到家乡,死了也不瞑目。 斯巴达克斯被彻底激怒了,他满怀悲痛大吼一声,吼声都变音了,听不清他吼的是什么,大约是在呼喊小胡子的名字。 与此同时,就看斯巴达克斯纵身一跃翻过护栏,紧接着,飞身踹开了通道的大门,像一头雄狮那样,赤手空拳的冲上了角斗场…… 第14章 舌战群雄 斯巴达克斯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就是飞,什么狗屁护栏,什么狗屁网罩,什么狗屁通道,什么狗屁大门,在斯巴达克斯面前,脆弱的就像一张面巾纸,眨眼间全都被冲破了。 再说迪利扎那边。 虽然迪利扎杀了小胡子。但其实是小胡子先刺到迪利扎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应该是小胡子获胜,结果裁判员竟然宣布迪利扎获胜。 这个判的,显然是不公平的。 迪利扎当然是激动万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以胜利者的姿态,跟全场观众挥手致意。 斯巴达克斯就在迪利扎得瑟时候,强行闯入了角斗区。只见斯巴达克斯一路狂奔,紧接着又飞起一脚,从背后,把正在显摆的迪利扎,一下子就给踹趴下了。 迪利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摔了个实打实,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挣扎了好半天,刚刚准备站起来,结果斯巴达克斯上去又是一脚,以至于迪利扎还没站起来,就又被踹趴下了。迪利扎又准备站起来,斯巴达克斯上去又是一脚,以至于迪利扎还没站起来,就又被踹趴下了。迪利扎又准备站起来,斯巴达克斯上去又是一脚,以至于迪利扎还没站起来,就又被踹趴下了…… 就这样,斯巴达克斯一直踹,一直踹,一直踹,迪利扎一直被踹,一直被踹,一直被踹,就看迪利扎一溜儿跟斗,连滚带爬的,摔出去十几米。迪利扎正好倒在他的利剑的旁边,迪利扎眼神之中掠过一抹恶毒,突然抓起利剑,歪歪斜斜的扑向斯巴达克斯。 然而,此时此刻的迪利扎,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之前还被瓶子刺伤了,虽然不致命,但或多或少也影响他的发挥,以至于迪利扎的反扑非常软弱,斯巴达克斯只是微微闪身,就让迪利扎扑了个空。斯巴达克斯重重的冷哼一声,一把抓住迪利扎的手腕,强行调转剑锋的方向,“噗嗤”一声,刺进了迪利扎的胸膛。 迪利扎发出了最后一声嚎叫,在血泊之中,痛苦的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看台上先是不约而同的一片惊呼,之后就安静了,甚至连呼吸都凝固了,每个人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恐惧。有的千金小姐,甚至当场就晕了过去。 角斗场有专门负责收尸的奴隶。他们扯着迪利扎的双脚,将他的尸体拖走了。迪利扎的傲娇,只在角斗场上留下一行污浊的血迹。 小胡子死了,迪利扎也死了,但获胜的并不是斯巴达克斯,因为裁判认为,斯巴达克斯的闯入,属于偷袭,迪利扎完全没有防备,违反了角斗场的规定,哦不,违反了角斗场的规则。 输赢,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不能眼看着小胡子死,而袖手旁观。但是,输赢,对于这家角斗场的老板果德萨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果德萨会因为输了这场比赛,而赔给对方角斗场一大笔钱。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此之前,迪利扎已经连胜三场,如果这一场仍然是迪利扎获胜的话,果德萨角斗场,很可能会因此,失去下一个赛季的角斗资格。 由于双方派出的角斗士都死了,所以安静过后的看台上,有些躁动,观众们都在纷纷议论,尤其是下了巨额赌注的那些人,就更加关注角斗结果了。 接下来,裁判员登场,隆重宣布:“本场比赛,最终获胜的是……迪利扎!” 话音刚落,就听乔云巾在奴隶堆儿里面大喊一声,站了出来:“我反对!”说话间,乔云巾快步走向通道口,跟把守通道的士兵说:“你开开门儿,让我过去,我有话要跟裁判说。” 巩二狗在一旁看着紧张,他不知道乔云巾要干什么,于是就小声的劝乔云巾:“你过去干什么呀?祸从口出,别惹麻烦。” 但是,乔云巾可不是能苟着的性格,看见不公平的事儿,就得掰呲掰呲,于是视死如归的走了过去。哦不,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 巩二狗本来想拦着乔云巾,结果,怎么拦也拦不住,反而跟乔云巾拉拉扯扯的,推推搡搡的,一起走上了角斗场。 乔云巾走到角斗区的中间,面对所有观众,先客气了几句:“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云巾,今天刚刚转会到果德萨角斗场。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名叫巩二狗,他是外乡人,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本来很嘈杂混乱的观众席,突然之间,鸦雀无声了。 果德萨角斗场的老板果德萨一听,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也没拦着,想看看这个乔云巾到底有啥能耐。 就听乔云巾继续说道:“角斗规则大家比我更清楚,所以说,这场比赛,必须是小胡子获胜!” “胡说!”裁判员开口打断了乔云巾,用很权威的口吻给大家解释:“小胡子只是戳伤了迪利扎,但是迪利扎的最后一剑,正中要害。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精准度和伤害值,都是迪利扎更胜一筹。所以说,判迪利扎获胜,完全没有争议!” “你也说了,小胡子只是戳伤了迪利扎,但是迪利扎的最后一剑,正中要害。小胡子都已经让人给要害了,还能戳伤迪利扎吗?所以说,是小胡子先戳伤了迪利扎,锁定了胜局。之后迪利扎刺中小胡子,属于犯规。” 裁判员有点儿说不过乔云巾,尽管心里面不服,但却无法反驳。 霍克趁机带着其余的角斗士,大喊起来:“小胡子获胜!小胡子获胜!”结果全场都跟着喊了起来。 面对乔云巾的解释,和观众的呼声,裁判员妥协了,不得不宣布,小胡子获胜。 果德萨非常满意,见乔云巾那么能说,于是就让乔云巾当角斗场的解说员,让巩二狗在角斗场打扫卫生。 第15章 喜欢帮厨 如果裁判裁定迪利扎获胜,那他们的老板果德萨,就赔了! 习惯了打工的乔云巾,深知这一点的重要性。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尽最大努力,维护自己的老板。或许,乔云巾比斯巴达克斯更像一个奴隶,也确实哄的果德萨很开心。 而斯巴达克斯和他的战友们,却把角斗场当成了战斗的延续。他们只是换了个地点,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形式,但仍然是在与罗马人战斗。正所谓,人在曹营心在汉,他们的每一场胜利,都是祖国的骄傲。尽管那里的生活有些屈辱,但是他们丝毫不介意。 因为乔云巾只是一个解说员,所以他在角斗场的日子,混的还是挺滋润的,比他在公司打工的时候,轻松多了。巩二狗的日子过的也马马虎虎,之前是环卫工人扫马路,此时此刻是果德萨角斗场的清洁工,还是跟扫帚簸萁打交道。 每天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巩二狗顶着漫天星斗,就得起床做卫生了。因为果德萨要求比较严格,所以,扫一遍不行,巩二狗必须要扫三遍,甚至扫五遍。 而斯巴达克斯呢,跟其他角斗士一起,在霍克的带领下,练功。巩二狗常常会扛着扫帚,远远的看着,看的兴奋了,也会学着角斗士的样子,挥舞着扫帚比划两下。再加上巩二狗曾经在军队呆过两年,所以日久天长的,也学会了一招半式。 乔云巾不爱看练功,一群老爷们儿打打杀杀的,没劲,乔云巾爱看厨娘做饭,所以没事儿干了,就去厨房帮厨。有个金发碧眼的厨娘,总是跟乔云巾眉来眼去的。那厨娘名叫伊莎莎莎莎,是果德萨亲自给她起的名字。伊莎莎莎莎是厨房的头儿,长的细眉毛大眼睛高鼻梁,比医美整容还漂亮,就是身材稍微有点儿胖,但是果德萨喜欢。 有天下午,天气特别热,罗马那个地方就是那样,每到圣诞节前夕,天气就特别热,仿佛几千度高温,炙烤着大地,把乔云巾晒的,都快晒熟了。他从宿舍出来,习惯性的去了厨房。 远远的听到乔云巾的脚步声,伊莎莎莎莎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一百瓶蜂蜜,甜的没法形容。 乔云巾一走进厨房,就主动帮厨娘们摘菜,毕竟是奴隶嘛,怎么说手脚也得勤快点儿,而且,帮厨们摘菜,对于乔云巾来说,也不觉得特别辛苦。 结果被伊莎莎莎莎看见了:“我的上帝啊,你怎么出那么多的汗,你看看,衣服都湿透了。”伊莎莎莎莎说着,一把将乔云巾拉了过去:“这些粗重的活儿,不用你干,你是解说员嘛,来,到这边来坐,我给你准备了柠檬水,加了冰糖的,喝两口,润润嗓子。” 乔云巾本来想把手头的活儿弄完了,再去喝柠檬水,但是伊莎莎莎莎说什么也不让乔云巾干粗活儿,把乔云巾摘了一半的菜,硬是抢了过去,丢给了旁边的厨娘,然后强行把乔云巾按在桌子旁边。 乔云巾喝着柠檬水,伊莎莎莎莎就坐在乔云巾的对面,双手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乔云巾,不用说话,就觉得很满足了。 乔云巾知道自己是奴隶,不敢太那个啥,所以就挺拘谨的喝完柠檬水,然后站起身告辞:“我喝完了,我晚上还有解说,得回去准备准备。” “先别急着走啊,再坐一会儿,就坐一小会儿,我有好东西给你。”伊莎莎莎莎叫住了乔云巾,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就从围裙口袋里面拿出一个荷叶包,从桌子下面,悄咪咪的塞给了乔云巾。 “这是什么?”乔云巾其实已经猜到了,又是好吃的,但却假装不知道。 “今天晚上果德萨请客,厨房准备了烤鹅,我给你留了一个鹅腿,另外还给你加了两勺鱼子酱。”伊莎莎莎莎说完之后,抿着嘴巴微笑着,似乎是等着看乔云巾惊喜的样子。只要看到乔云巾开心,伊莎莎莎莎就开心了。 然而,乔云巾却觉得特别尴尬,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转移焦点,于是就说道:“果德萨请客?知道请什么人吗?” 乔云巾万万没有想到,伊莎莎莎莎还真知道:“请的是赫洛雪公爵,据说是罗马元老院,萨尔旦元老的女婿。” “哦……”乔云巾长长的哦了一声,就好像听懂了似的,其实他根本搞不懂什么狗屁公爵,什么狗屁元老院什么的。总之,乔云巾就是想赶快跑出去,所以就接着伊莎莎莎莎的话茬说道:“既然晚上有家宴,那你们赶紧准备晚饭,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乔云巾就拿着烤鹅腿,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厨房,尽管伊莎莎莎莎还想跟乔云巾多坐一会儿,但是,乔云巾却很不……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是不敢。 哪知,就因为一个烤鹅腿,斯巴达克斯他们知道了元老院的动向,于是打算趁机暗杀赫洛雪公爵,替色雷斯的父老乡亲报仇。 第16章 特意给你补一补 乔云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荷叶包。 一个焦糖色的烤鹅腿,首先闯进乔云巾的视线,同时还嗅到了一股,特别引起食欲的气味。鹅腿肥肥的,弯曲成直角,看起来,仿佛是一把盘的发亮的手枪。在鹅腿的臂弯里面,还放着一小撮鱼子酱。鱼子颗粒很大,晶莹剔透,像珍珠似的。 乔云巾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鱼子酱呢,于是好奇的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儿,放进嘴巴里,他以为会很好吃,结果却立刻吐了出来,就看乔云巾表情拧七歪巴的,皱着眉头,咧着嘴巴:“这什么破玩意儿啊,这么腥!过期了?”乔云巾一想,吃过期食物说不定会闹肚子,但是,扔了又怪可惜的,于是就拿着鹅腿去找巩二狗。 最不可思议的是,巩二狗居然对角斗训练特别感兴趣,扫地的空闲,就拿着扫帚练两下,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 乔云巾见到巩二狗的时候,角斗士们都练完了,找阴凉的地方休息去了,操场上就剩下巩二狗一个人,巩二狗还在那抱着一把扫帚,拼命的扎着稻草人,每扎一下,嘴里面就斗志昂扬的喊一声:“杀!杀!杀!”这个外语的“杀”字,从巩二狗的嘴巴里喊出来,发音还挺标准的。 “二狗。”乔云巾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鬼鬼祟祟的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连深陷练功无法自拔的巩二狗,都没有注意到他,这才大着胆子,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二狗!” 巩二狗终于听见了,惊奇的转身看了看,就看见乔云巾正在向他招手:“你过来,过来……” 巩二狗一身大汗,拎着一把大扫帚,气喘吁吁的走了过去,开口就问乔云巾:“什么事儿?” 乔云巾又鬼鬼祟祟的向四下看了看:“你跟我来。” “什么事儿啊?我还得去扫地呢,据说今天晚上有贵宾来看角斗表演,果老板让我把角斗场,扫的干净点儿。” “你先跟我过来,有好东西给你。” 巩二狗茫然的跟着乔云巾,来到一个小沙丘的后面,这个时候,乔云巾才把荷叶包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巩二狗:“给,快吃,还热乎着呢,你一天到晚又扫地又练功的,身体消耗大,特意给你补一补。” 巩二狗打开荷叶包,瞬间就惊呆了:“这……你从哪儿弄来的呀?”面对如此珍贵的鹅腿,巩二狗有些激动。 “我找厨娘要的。” “你还认识厨娘?哪个厨娘?”巩二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当然认识。”乔云巾一脸的得意:“就是内个胖胖的,伊莎莎莎莎,她可耐我了,总想讨好我,我说要个鸡腿,她二话不说立刻给我弄了个鹅腿。你快吃。” “哦。”巩二狗咬了一口,外皮酥脆,里面鲜嫩,火候烤的刚刚好:“原来那个厨娘叫伊莎莎莎莎呀,漂亮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儿胖。” “这你就不懂了,那叫丰满,这个地方的人就喜欢那样儿的……” 乔云巾和巩二狗正说的热闹呢,沙丘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角斗士:“我说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什么呢,原来是在偷吃!”这个角斗士的出现,把乔云巾和巩二狗吓了一跳:“说,从哪儿偷来的鹅腿?不说清楚了,我告诉霍克去。”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角斗士名叫佳诺安,早在色雷斯的时候就有过角斗经历,功夫还不错。后来,色雷斯与罗马开战,佳诺安就当兵,跟随了斯巴达克斯。 乔云巾先是惊慌失措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瞧你说的,怎么会是偷来的呢,是老板赏给我的。” “你快别吹了,老板会赏给你?”佳诺安一脸的怀疑。 “你看看,说了你又不信。今天晚上,老板设宴款待赫洛雪公爵,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吃不完也是浪费,老板一看,我正好在旁边,所以就赏给我一个鹅腿。”乔云金这么说,是为了显着他跟老板关系近。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佳诺安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按捺着心底的兴奋和冲动,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正好在旁边,所以老板就赏给我了。” “我不是问这个。”佳诺安继续关切的问道:“你说老板要请赫洛雪公爵?哪个赫洛雪公爵,是萨尔旦长老的女婿吗?” 乔云巾想了想:“好像是,据说是一个什么长老的女婿,长老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嗐,还能有几个赫洛雪公爵啊。” 佳诺安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低声自语了一句:“对!一定是那个萨尔旦,就是他非要派兵攻打色雷斯的。” 其实巩二狗想把鹅腿分给佳诺安一些,但是他不会说外语,于是就费了好大的劲儿,把鹅腿从关节的地方掰开,准备递给佳诺安一半。但是,扭头再一看,佳诺安已经跑远了。 巩二狗和乔云巾互相对视了几秒钟…… “他是不是去打小报告去了?”巩二狗煞有介是的说道。 乔云巾注视着佳诺安的背影,琢磨了好半天:“你吃你的,管他呢。” 第17章 不能输给敌人 那是一个炎热的仲夏夜,即便呆着不动,也会起一身痱子,更何况,角斗士们还要为了奴隶主的利益而厮杀。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这一场安排的是一个名叫脱马科姆的角斗士。看样子,脱马科姆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果德萨角斗场从正面看,似乎过于庄严,那一块一块青石板上,都铭刻着古文化的辉煌,和勇士们的灵魂,那不只是一家娱乐场所,而是一座,用热血和生命铸就的里程碑。 晚风似乎都沉默了,小心翼翼的载着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角斗区里面。 脱马科姆心事重重的坐在场边,表情有些悲壮,他将护甲一片一片固定在身上,很仔细很认真,只是在系带子的时候,手指有些颤抖,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淡定,但是却做不到。护甲穿好了,样子很荒唐,就像是准备打风车的唐吉科德,无论怎么荒唐,总比什么都不穿安全一些。脱马科姆拿着盾牌和利剑,忐忑不安的出现在入场通道的门口,由于去的太早,所以对手还没有到,他紧张的在通道口踱来踱去。 等待的过程太煎熬了,脱马科姆不止一次的吞咽口水,但是无论怎么吞咽口水,都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这是脱马科姆第一次角斗,他担心自己不行。被对手杀死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脱马科姆实在不想,当众输给敌人。 此时此刻,乔云巾正在忙着背诵,大段大段的解说词,他要先熟悉一下双方角斗士的资料。场边只有巩二狗一个人,抱着扫帚看热闹。斯巴达克斯和其他的角斗士,都去刺杀赫洛雪了,他们报仇心切嘛。他们让巩二狗值班,照顾场子,等着巴达克斯他们胜利归来。 角斗场这边在等待,斯巴达克斯那边也在等待,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那是一条,从赫洛雪的家,到果德萨角斗场之间的必经之路,斯巴达克斯他们就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草丛不时传出各种昆虫的叫声,一成不变的频率,一成不变的节奏,再加上昏暗的星光,和温润的风,实实在在让人感到疲惫。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隐隐约约有些火光,紧接着听到了马蹄声,马蹄声不快,懒洋洋的,踢,踏,踢,踏,好半天才看见马车的影子。 佳诺安眼前一亮,脸上掠过一抹惊喜,兴奋的对斯巴达克斯说到:“我们的猎物果然到了。” 斯巴达克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从树杆后面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路边,又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其他人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赫洛雪就在马车里面,背靠着厚厚的海绵垫子,鼻子里哼着酸溜溜的小曲儿,眯着一双傲慢的眼睛,马车摇摇晃晃的,仿佛一个巨大的摇篮,弄得赫洛雪浑身上下,难以形容的惬意。 突然! 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与此同时,一凛鲜血喷到了马车的门帘上,在门帘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大写的v。看样子,赶车的车夫,大概是挂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嘶鸣,马车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马踢的踢踏声特别急促,踩的地面“啪哒啪哒”的,但马车并没有跑起来,而是在原地打转儿。 赫洛雪吓坏了,急忙起身,惊慌失措的招呼车夫:“桑纳?桑纳?出什么事儿了吗?!” 显然,桑纳是那个车夫的名字,赫洛雪没有听到桑纳的回应。但是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把赫洛雪又摇回了座位里,赫洛雪再次挣扎着起身,不等赫洛雪钻出车厢,外面就叮当叮当的打了起来…… 再说角斗场那边。角斗场那边的战斗也开始了。 首先响起了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利剑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 乔云巾的解说停了下来,因为场上只有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一个人,没有看见脱马科姆。 “人呢?”乔云巾有些茫然。 好半天也没看到脱马科姆的影子,裁判员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在倒计时之内,脱马科姆仍然没有迎战的话,那么,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可以直接获胜。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等一等!”就在裁判员刚要数“一”的时候,巩二狗扛着扫帚,急急忙忙的跑上了角斗场:“等一等,脱马科姆去厕所了,很快就回来。” 乔云巾赶紧过去,帮着巩二狗翻译,但是裁判员死活儿不同意,非要宣布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获胜。 巩二狗急了,两眼一瞪:“我打我打我打,我打行了……” 乔云巾瞬间就惊呆了:“你打?!你行吗?” 就听巩二狗豪爽的说道:“你把行字去了!” 乔云巾愣了愣,紧接着来了一句:“你快别挨骂了。” 看台上的观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使劲儿的鼓掌。 第18章 开局是一把扫帚 “玩儿角斗甭纠结是不是高手,连清洁工都能盘。开局就是一把大扫帚,什么头盔,什么护甲全不要,技能拉满无缓冲。目测对手的属性也不弱,攻速快,爆率高,再搭配一套顶赞头盔和顶赞铠甲,杀伤力一看就高的离谱。看台上各位氪金大佬,赶紧下注,别犹豫了哈。”一阵凌乱之后,乔云巾又回到了解说员的座位上。他所说的氪金大佬,指的就是,看角斗的时候,肯大把大把花钱的人:“买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赢面儿大,买巩二狗赔率高,总之,怎么买都能赚,这绝对是一场躺赢的角斗,有兴趣的老铁们,赶紧冲金试一试。” 游戏主播就是游戏主播,仅仅是一段开场白,听上去就很诱人。但是,看台上的观众对于拿着扫帚的巩二狗,还是或多或少有些迟疑。 话说,巩二狗并没有先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够专业,不能蛮干,他琢磨着,只要撑到斯巴达克斯他们回来,事情就好办了。于是,为了拖延时间,巩二狗选择了,躲。 看台上下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巩二狗身上,只见巩二狗静静的站着,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手,脚下一动也不动,当对手的长枪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巩二狗突然闪身,成功的让对手扑了个空。 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动作,大概是猛了点儿,因为收不住脚步,而像一辆追尾的电动车那样,从巩二狗的身边,飞快的刮蹭了过去,要不是角斗场周围有围栏的话,说不定那个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会直眉瞪眼的冲上看台。枪头戳在场边的地面上,发出了不太响的声音,然而铺在地面的青石板,还是被那个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戳裂了,裂纹像冰面那样蔓延开。 如此生猛的一枪,万一没来及躲开,头盔铠甲恐怕也挡不住,弄不好就直接一剑穿心了。巩二狗心脏砰砰直跳,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看台上先是发出了惊讶的嘘声,紧接着就安静了。 乔云巾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上的角逐,当确定巩二狗平安无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一身顶级装备,外加一把神器,刀刀吸血,势不可挡。而巩二狗啥都没穿,就一把扫地的扫帚,但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不慌不忙的避开了,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第一次进攻。看样子,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为了这第一招,已经使出了十成功力,体能储备大大消耗。而巩二狗,一把扫帚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体能储备仍然满格。”紧接着,乔云巾又带头给巩二狗呐喊助威:“巩二狗加油!你是最棒的!” 看台上的观众也没太明白状况,但是被乔云巾这么一忽悠,也都起哄似的,跟着喊了起来:“巩二狗加油!巩二狗加油!”有人还吹口哨呢。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场与罗马命运息息相关的角斗,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大家的喊声,把巩二狗都给喊麻了,因为巩二狗听不懂大家喊的是什么。只见巩二狗一手拎扫帚,一手拎着盾牌,愣愣的站在角斗区中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角斗场的灯光笼罩在巩二狗的头顶,无论怎样,还是显得比平时伟岸了许多。 结果巩二狗光顾着伟岸了,一个没留神,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又出招了。 只见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双脚脚尖儿交替着掂了几下,大概是在酝酿一股力量,紧接着,寒光一闪,锋利的银色枪头,陡然刺向巩二狗的胸膛。巩二狗可没穿铠甲,这要是戳中了要害,巩二狗就什么怪也盘不动了。 乔云巾都急了,噌的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大声提醒巩二狗:“盾牌!用盾牌!” 在乔云巾的提醒下,巩二狗这才意识到,他的手里除了扫帚之外,还有一块盾牌,于是急忙举起盾牌抵挡,但是,盾牌还是慢了一点点…… 就听“叮咣!”一声巨响。 盾牌的边缘,与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枪磕到了一起。 虽然,以巩二狗的力量,不足以磕飞对手的长枪,但这一磕,至少让对手的杀伤力减少了三分之一。因此,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这一枪,只是戳到了巩二狗的胸口,却没能穿透铠甲。 巩二狗不由得倒退几步,身体微微的晃了晃,与此同时,嘴里面本能的说了一句粗话,对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攻击,表示鄙视。 乔云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当确定巩二狗又一次平安无事之后,他紧张的热泪盈眶:“巩二狗,你是最胖的!哦不,巩二狗,你是最棒的!”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乔云巾说错了一个字,但是,又及时更正了过来。 本来乔云巾还想大肆渲染一番,但是!哽咽了,一个游戏主播居然激动的哽咽了,以至于后面的话,全都随着那份激动的热泪,吞进了肚子里。 角斗场这边的角斗,已然是渐入佳境。再说斯巴达克斯那边。 斯巴达克斯那边,刺杀赫洛雪公爵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第19章 形状像一个大写的V 话说,角斗场那边为什么只有巩二狗一个人呢?霍克去哪儿了呢? 原因是这样的,果德萨设家宴款待赫洛雪公爵,总得带几个贴身护卫,果德萨对霍克和原先的几个角斗士比较信任,所以,霍克他们就都忙乎那个去了。 那个年代的夜晚,在哪儿都是一样的黑。尽管果德萨的宅子里面点着油灯,但也是昏昏暗暗的,比户外的星光和月光,亮不了多少。 霍克负责迎接赫洛雪公爵,出来进去已经好几趟了,仍然不见赫洛雪的到来。 霍克见管家也站在院子里面,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老板邀请的贵宾还没到吗?” 哪知,管家等的更着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一边抖落着衣襟,一边跟霍克抱怨:“没有呢,我也出来好几趟了,一直没见他们过来,厨房的菜都凉了,让厨娘们给热热,厨娘们死活儿不乐意,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就快闹翻天了。” “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我带人去迎迎他们,你跟老板说一声。”就这样,霍克招呼其他的角斗士,一起离开了果德萨的宅院。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霍克带人也来到了那条,从赫洛雪的家,到果德萨角斗场之间的必经之路。 起先还是挺幽静的,可以听到昆虫的叫声,但是,走着走着,逐渐传来打斗的声音,和叫喊的声音。凭霍克的经验,一听就知道出事儿了,于是带着大家加快脚步,一路飞奔跑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斯巴达克斯和十几个角斗士,正在跟赫洛雪的护卫们拼命呢。 霍克顿时就惊呆了。 赫洛雪地位显赫,有权有势,光护卫就带了三四十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从罗马军队里面挑出来的,身强力壮。而斯巴达克斯的人手虽然不多,但是个个勇猛顽强。双方动起手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决出胜负。 所以说,霍克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他要是帮着赫洛雪,那斯巴达克斯就死定了,他要是帮着斯巴达克斯,那赫洛雪就死定了。 霍克的视线慢慢的掠过那片混乱。 只见昏暗的星光之中,受惊的两匹马正在嘶鸣,一个拼命的向前跑,一个拼命的向左跑,两匹马交错着踏着马蹄,踩的地面“帕哒帕哒”的响,响声很急促,但是马车只是在原地,摇摇晃晃的打转。 赫洛雪像个缩头乌龟,浑身颤抖的躲在车里面不敢出去,只会大声呼呵那些护卫,保护他赶紧离开。 有胆儿大的护卫,听到赫洛雪的召唤,试图去牵马缰,然而,角斗士的刀和剑也不是吃素的,不约而同的杀了过去,那护卫只得应对眼前的威胁,顾不上赫洛雪了。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护卫,不要命的冲上去护主,然后又有几个角斗士上去阻拦,把那那些个护卫,团团围在了中间。 就这样,刀光剑影只顾着缭乱的交织在一起,谁也顾不上马车,和马车里面的赫洛雪了。 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不知道是护卫,还是角斗士,有的直接就挂了,有的还在垂死挣扎。地上的血渐渐多了起来,尸体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特别衷心的护卫,冒着生命危险,闯进了那片缭乱之中。他悄悄的爬到马车跟前,因为天黑,又因为场面混乱,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脚下,那人就贴着地面,成功的爬到了马车跟前,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缰绳。 两匹马又是一声嘶鸣,马蹄高高的抬起,在空中踏了几下,等性子使完了,也就被驯服了。 那人心中窃喜,纵身跳上马车,准备赶着马车,载着赫洛雪逃跑,说不定会因为护主有功,回去之后,还能得到一笔赏赐。然而,那人刚刚跳上马车,就觉得耳畔生风,剑气突然汹涌而至,没等看清楚状况,脑袋就掉了。紧接着,霍克跳上了马车,揉了揉又酸又涨的膝盖,把那人的尸体推了下去,然后掀起了马车的门帘。 赫洛雪隐约见过霍克几次,知道霍克是果德萨角斗场的教练,于是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兵,对霍克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有恶人要杀我,快送我回去。” 霍克提起手里的刀,重新打量着赫洛雪,纠结了几秒钟,之后,就听见赫洛雪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马车的门帘上,又喷上一凛鲜血,形状像一个大写的v…… 再说果德萨角斗场那边。 巩二狗的棱劲儿上来了。 只见巩二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深沉,就像一个真正的角斗士那样,马步踩的稳稳的,端端正正的举起手里的扫帚,朝着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用力刺了过去,与此同时,嘴里面还斗志昂扬的喊一了声:“杀!” 看到巩二狗变被动为主动,乔云巾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嚯的一下子,从座位上又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正面钢!这就是正面钢!稳住,巩二狗稳住!你行的,你是最棒的!” 不可否认,乔云巾的解说特别能带节奏,一句话还没说完,看台上的观众,也跟着嗨了起来,反正是乱七八糟的,喊什么的都有,吹口哨的越来越多。 在观众们杂乱的呼声之中,巩二狗仍然保持着特有的淡定。举着扫帚,一下接着一下的,刺向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而且嘴里面还跟着节奏喊着:“杀!杀!杀!”一下比一下标准,一下比一下给力。 把多妮瓦洛缇遮尔塔都给整懵了,不由得随着扫帚的攻击,连连倒退…… 第20章 抖落土的技能 话说,巩二狗一根筋式的进攻模式,很独特。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即便不是高手,起码也算是经验丰富,但是,还从来没跟扫帚进行过对抗。头开始,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试着用枪头搏了几下,结果被巩二狗的扫帚,抖了一身的土,呛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咳的脸都红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狼狈的后退。 然而,巩二狗却越战越勇,只听角斗场上,频频发出:“杀!杀!杀!”的声音,那声音特别的铿锵有力,那动作也特别的那个啥。 与此同时,会场里面传来了乔云巾的声音:“这可是全罗马唯一一个使用扫帚的角斗士,进可攻,退可守,同时还具有抖落土的技能,无论盘什么怪,攻击性都是这么高。再加上一块无敌盾牌,就凑成了本场对战的终极装备。大家可以看到,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表情,似乎是十分沮丧,而巩二狗的状态,却越来越好了。” 就在乔云巾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巩二狗突然调头,围着角斗场跑了起来,而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大概是愤怒了,举着盾牌和长枪,一边咳嗽,一边在后面拼命的追赶…… “你站住!有本事别跑!”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大喊着。 但是,巩二狗根本听不懂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在说什么。 全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到巩二狗的身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巩二狗跑的还挺利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居然追不上。长枪一次又一次的刺空,长枪越是刺空,就越耽误时间。越耽误时间,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越是追不上。越是追不上,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越愤怒…… 巩二狗沿着顺时针方向,围着角斗场跑,跑的很执着,跑的气喘吁吁。 而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也不肯善罢干休,不追上巩二狗绝不放弃。 当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与巩二狗拉开的距离,超过半圈的时候,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逆时针方向跑,他打算从迎面儿截住巩二狗。 角斗场的圈子比较大,巩二狗只顾着全神贯注的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也没看见背后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已经改变了方向,他还在一如既往的,沿着顺时针方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但是乔云巾可看见了,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焦急的连比划带喊:“调头!快调头!朝后面跑!” 巩二狗没听明白,心想:调头?是跟我说话呢吗?我突然调头,不就跟他怼上了嘛?想到这些,巩二狗脚下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还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加快了速度。 等巩二狗看见迎面跑来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时候,再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就看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儿,举着长枪,奔着巩二狗就杀了过去。 乔云巾见状,急忙大喊:“倒地,快倒地!” 这次巩二狗听懂了,上身减速,下身加速,来了一个漂亮的老头儿钻被窝,身体倾斜着,滑到了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脚下。 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跑的太快了,惯性也太大了,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巩二狗突然滑到他的脚下,反而给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绊了个跟斗。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巩二狗可以在老头儿钻被窝的同时,顺便刺一剑,也可以在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倒地之后,再来个神补刀。他甚至可以割下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脑袋,炫耀他的胜利。总之,只要巩二狗够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赢得这场血腥而又残酷的角斗。 但是,巩二狗并没有那么做。 巩二狗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单膝压在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脊背上,然后解开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身上系盔甲的带子,用那些带子,把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手臂反扭,绑了起来。就像绑大闸蟹那样,就把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绑了起来。 “我的天,这还是那个扫马路的巩二狗吗?”乔云巾激动不已:“你赢了!巩二狗你赢了!你是最棒的!观众朋友们,这是一个奇迹啊,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居然败给了果德萨角斗场的清洁工巩二狗。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一身顶级装备,居然敌不过一把扫地的扫帚!”由于过于激动,乔云巾哽咽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大家可以鼓掌了,这是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这是降维打击,这是和平的碾压!” 乔云巾这么一说,让这场角斗比赛的胜利变得更加胜利了。 看台上一片惊呼,掌声一浪一浪的,一浪比一浪热烈。其实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鼓掌,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起哄。 然而,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方面,提出异议,说巩二狗并没有刺伤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按照规则,不能判巩二狗赢。果德萨角斗场据理力争,最后,裁判员宣布,让巩二狗解开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手上的绳子,两个人重新角斗。 巩二狗绝望了,他只是个清洁工,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怎么办?巩二狗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希望斯巴达克斯他们快点儿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斯巴达克斯和其他的角斗士,真的回来了。霍克向裁判员提出换人,换下了巩二狗,换上了斯巴达克斯。 第21章 关于角斗的音效 仔细想一想,其实裁判员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打比说,在拳击擂台赛上,巩二狗用鞋带把对手给捆起来,能算巩二狗赢吗?角斗场也是一样的,他们是角斗比赛,不是捆大闸蟹比赛。所以说,重新进行角斗,是可以理解的。 斯巴达克斯回来了。 重新进行角斗,总会有些仪式感,但是看台上的掌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更加热烈了。斯巴达克斯加入果德萨角斗场的时间不长,还只是一个鲜为人知的新人,所以说,观众的掌声和赌注,大多都是给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 公元前77年,圣诞节前夕,在一个挥汗如雨的夜晚,斯巴达克斯气喘吁吁的,汗流浃背的,匆匆忙忙的,登上了角斗场。然而他的对手,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比他更加的疲惫不堪。 斯巴达克斯不知道观众们期待的是什么,但是他所能呈现的,只有屠夫一样的表演,因为,他把角斗场,当成了罗马军与色雷斯战争的延续。 此时此刻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不需要热身了,被巩二狗绑了双手,早已让他恼羞成怒,只听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站在角斗场上,大吼一声:“啊……”紧接着,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像出山的猛虎那样,面红耳赤,双目圆睁,举着长枪,迎着斯巴达克斯,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把之前所有的愤怒,全都抛到了斯巴达克斯的身上。那吼声释放出一股深藏在体内的能量,那股能量可以点燃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积聚在体内所有的力量。 战场上成长起来的斯巴达克斯,听到那吼声是不会闻风丧胆的,他的平静让长枪与盾牌的邂逅,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让那吼声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然而,那仅仅是显得微不足道,而事实上,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长枪,与斯巴达克斯的盾牌,第一次碰撞,所释放的力量其实是巨大的。 就听“叮咣!”一声巨响。震的角斗场看台都瑟瑟发抖。 可能有人还不太了解角斗的音效,画蛇添足的解释解释,“叮”,是枪头的声音,“咣” 是盾牌的声音。枪头与盾牌磕到一起,就是“叮咣”一声巨响,站在跟前听,真的是震耳欲聋,比之前,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吼声,那可是震撼多了。由于碰撞带有一定的旋转角度,所以斯巴达克斯和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被那个,带有旋转角度的反作用力驱动,身不由己的,交换了位置。 接下来的反扑,是预料之中的,但是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反扑来的特别快,几乎是在交换位置的同时,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挺枪再次冲了上去,不给斯巴达克斯一丝一毫喘息的时间。 然而,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的还击,比他的反扑,快一万倍。 就听“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这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就是斯巴达克斯的回馈。与此同时,枪剑挥洒出的光影,遮蔽了枪剑本身的冷酷。 乔云巾根本跟不上节奏,只是看着眼花缭乱的画面,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解说。尽管乔云巾的嘴皮子快,但也没有斯巴达克斯的剑快。 目测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在后退,在弥漫着心跳,热汗,狼狈,和恐惧之中,频频的后退。而那“叮当叮当叮当……”却变得更加急促了,压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透不过气来。这个时候,多妮瓦洛缇遮尔塔想撤出都撤不出去了。 突然!那“叮当叮当叮当”的声音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剑气发出的,“嗡嗡”的回声。 只见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跪下了,长枪无力的掉在地上,那盾牌,也瞬间变成了他身边的一件摆设。 与此同时,斯巴达克斯拔出了他的剑,是从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的身体里面拔出的。大家只看见剑刃拔出后的血,谁也没有看见,剑刃是什么时候刺进去的。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甚至连一声悲鸣,都没有来及发出。 多妮瓦洛缇遮尔塔累了,终于可以躺下了,他的鲜血,就是给他最后的奖赏。 斯巴达克斯伫立在角斗场的中间,灯光照着他额头上的汗,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 看台上沉默了,那种沉默大概就是肃然起敬的意思,似乎任何声音都无法表达人们的震惊。 好半天之后,乔云巾才从震惊之中挣扎着说了一句:“他赢了。”乔云巾甚至不需要解释那个“他”字指的是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啪,啪,啪……”第一阵掌声是霍克的。 紧接着,看台上沸腾了。 斯巴达克斯没有到延展台上,与观众握手,也没有挥手向观众致意,甚至没有等到裁判员宣布角斗结果,他就转身退场了。那刚刚点亮他头顶的光芒,黯淡了,他很快就又回到了黑暗的阴影之中。 而巩二狗却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角斗场的边上,看到了巩二狗黑黑的门牙,在胜利的灯光中闪耀。 第22章 一杯庆功酒 巩二狗的表现很出色,他虽然不是角斗士,但是 仅凭着一把扫地用的扫帚,就在角斗场上立于不败之地,也算是奇葩了。就是这个奇葩,令果德萨和角斗士们,感到玩味。 那天晚上果德萨很高兴,很豪爽的命令厨房,弄了一顿丰盛的夜宵,给斯巴达克斯庆功,也给巩二狗庆功。 在胜利之余,让果德萨有些忐忑不安的是,整整一个晚上,赫洛雪都没有出现。赫洛雪此番拜访果德萨,其实是要与果德萨洽谈,关于吞并果德萨角斗场的事情。哦不,应该说是收购,收购果德萨角斗场的事情。果德萨虽然不乐意,但又不敢得罪赫洛雪。然而,果德萨还不知道赫洛雪已经挂了。 角斗表演散场之后,已是深夜,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星光月光全都被乌云遮蔽,天空中飘洒着绵绵细细,空气非常潮湿,就像是洒了一身的糯米粥,粘粘糊糊的。然而,地下室里面却灯火通明,五米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和好喝的。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佳诺安的声音:“今天晚上真痛快,赫络雪那个人渣,居然也有今天。” “那是霍克的功劳。”斯巴达克斯说着,举起了酒杯:“让我们一起,敬霍克一杯!” 几个角斗士听罢,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七嘴八舌的喊着:“敬教练!” “这杯庆功酒,你一定要喝!” 霍克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没干什么,都是大家的功劳。” “教练别客气,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亲生的兄弟。” “教练,干!” “好,我干了,你们随意。”霍克豪爽的答应了。 斯巴达克斯看着眼前的热闹发呆,他本来以为那是罗马和色雷斯的恩怨,但是霍克的举动,改变了他的想法。罗马也有好人,罗马也有被剥削被压迫的人。那不是罗马和色雷斯的恩怨,或许是奴隶和奴隶主的恩怨,斯巴达克斯也不是很懂,总之,斯巴达克斯在心里面暗暗思考着。 地下室的餐桌跟前,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使得潮湿的空气,变的越来越醉人,在那片浓浓的酒气中间,还夹杂着狐臭和汗脚的酸爽。灯光随着晚风忽明忽暗,洒在角斗士们的脸上,折射出稀奇古怪的阴影,使得宵夜的气氛,显得有些膨胀…… 话说,一连几天,赫洛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元老院那边,乱成了一团。 元老院是什么呢? 画蛇添足的解释一下。元老院是古罗马时期的最高权利机构,就有点像西方的议会制。那个时期,古罗马元老院,大约由三百多个元老组成,那三百多个元老,有权决定国家的各项事务。 元老院坐落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绿树掩映,依山傍水,从外面看,那高耸入云的花岗岩台阶,显得特别庄严。顺着台阶向上望去,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巍峨耸立,那就是元老院的大厅。 此时此刻,元老院的大厅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爹地,你要给女儿做主啊呜呜呜,赫洛雪是你的女婿,你可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呀呜呜呜!他昨天晚上离开家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哪知,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呜呜呜我可怎么活呀,他平时很少与人结怨,也没有赌博欠债的嗜好,他可是个大善人呀呜呜呜,上天一定要保佑他呀呜呜呜,略略略,略略略,呜呜呜……”这个一边哭泣,一边唠叨个没完的女人,就是赫络雪的妻子,萨尔旦元老的女儿萨西米亚,与其说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不如说她是个风嫂的女人,关于这一点,赫洛雪一直是有苦难言。萨西米亚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全都含混不清的,夹杂在哭声里面。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派出人马去找了,你耐心等一会儿嘛。”萨尔旦本来就很烦躁,萨西米亚这一唠叨,弄的萨尔旦更加烦躁了。 元老院的大厅确实不比寻常。吊角竖着巨大的黄金灯台,把殿堂照的光芒万丈。大厅两边,分别有一排石柱,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线条流畅,轮廓清奇,而且还镶嵌着宝石。宝石的色彩映在萨西米亚的脸上,红一块蓝一块的,就像一只刁蛮而又委屈的变色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先是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萨西米亚,然后才走到萨尔旦元老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报告萨尔旦元老,赫洛雪公爵找到了。” 萨尔旦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情况:“在哪儿找到的?赫洛雪公爵现在在哪儿?” 军官的话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告诉萨尔旦:“赫洛雪公爵,已经死了。” 那军官名叫华克多尔,是萨尔旦最器重的人,也是萨西米亚风嫂的一部分。尽管华克多尔讲话很谨慎,但还是被萨西米亚听到了。 “嗷。”萨西米亚娇滴滴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几个女奴赶紧上去忙乎。 华克多尔看了看萨西米亚,似乎是很担心,但是同着萨尔旦,华克多尔也不能那个啥。 “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萨尔旦问道。 华克多尔没听见,还在关注着萨西米亚,于是,萨尔旦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我在问你,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哦哦……”华克多尔唐突的应了一句:“是在……是在靠近果德萨角斗场的那条河里发现的。另外,赫洛雪公爵带去的三十几个侍卫全都死了,身上有致命伤痕,显然是被人杀死之后,丢进河里的。” “果德萨!”萨尔旦瞬间目露凶光,攥紧拳头,恶狠狠的落在面前的桌面上:“一定是果德萨派人干的!我决不会轻饶了他!” 就这样,斯巴达克斯他们刺杀了赫洛雪公爵,却给果德萨角斗场,惹来了麻烦。 第23章 海浪中的执着 每到角斗表演结束,就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或者说距离黎明已经很近了。不知受到了什么触动,总之,佳诺安突然有些感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于是就想去海边吹吹风。 那片海滩是佳诺安的噩梦,但是,海的另一边,却是他的家乡,那里住着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还有他的未婚妻。佳诺安很想念他们,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还能回去,看看他们。 佳诺安独自守着那片空荡荡的海滩,伴着星光的渺茫,伴着月光的苍白,还有像海水一样苦涩的灵魂。 沉默的泡沫让视线中的一切显得更加忧郁了。荡漾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冲撞着焦石,如同打开按钮的吹风机,在耳边发出隆隆的低吟,不停的诉说着文明的压抑,和前途的黑暗。 突然,一个年轻姑娘的身影,闯进了佳诺安的视线。 那姑娘长发齐腰,身材妖娆,夜幕之下看不清容貌,但仅仅从华丽的衣着判断,估计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夜深人静的,人烟罕至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孤身一人,跑到海边来干什么呢?佳诺安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警惕的注视着那个姑娘…… 紧接着,就看那姑娘迎着潮汐,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海深处,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整个身体全都淹没在海水里,到最后,粼粼波光之中,只漂浮着一把像海草那样的头发。 佳诺安见状,不由得大喊一声:“姑娘不要啊!”与此同时,佳诺安飞快的跑了过去,奋不顾身的冲进海水里。 那姑娘无力的张卡双臂,悬浮在海水深处,齐腰的秀发高高竖起,悠悠地晃动着,海水把那姑娘的裙子,胀的鼓鼓的,随着水流,有节奏地荡漾。 佳诺安在巨浪中摸索了好半天,几次浮出海面,又几次潜入海底,就在死亡降临的一刹那,佳诺安终于抓住了那个姑娘的手。 此时此刻,佳诺安的气息在一点点耗尽,他艰难的,拖着一串气泡,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个姑娘推上了海面。 那海水是冷的,但是佳诺安的手是暖的,海神似乎也被感动了,拨开浪花,用星光和月光,点亮了一条指向沙滩的通道。 那姑娘的脸渐渐浮出水面,那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生命,终于又一次看到了深邃的天空。 然而,佳诺安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头扑在沙滩上,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觉,潮水一浪一浪,冲刷着沙滩,也一浪一浪,冲刷着佳诺安的大半个身体。 天亮了,朦胧的晨光洒在海面上,红彤彤的,就像姑娘羞涩的脸。那姑娘在光明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而,那姑娘一眼看见压在她身上的佳诺安,就惊声尖叫了起来:“啊!鬼啊!” 那叫声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尖锐,又刺耳,把焦石都快震碎了,也把佳诺安从昏迷中吵了起来。 那姑娘双脚像触电似的,踹开佳诺安,瞪着一双很不友好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嚷嚷着:“你是什么人啊!滚开,你个臭奴隶!不要碰我!” 佳诺安本来是想解释的,但是那姑娘根本不给佳诺安解释的机会,从沙滩上爬起来就跑,就像见了鬼似的,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海滩又恢复了之前的忧郁,只剩下疲惫不堪的佳诺安。他孤独的听着海风的沉吟,看着浪花的绽放,不由得为他奴隶的身份,感到无尽的悲哀。 佳诺安不等身上的衣服晒干,就急着赶回了角斗场,因为按照安排,那天晚上他要上场角斗的,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饿了。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佳诺安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在场边做准备,他感到很疲惫,大概是因为泡了一夜的海水,着凉了。 果德萨角斗场一如既往的庄严着,或许那青石板上,又多了一道辉煌的印记,也又多了一道热血的印记。 首先响起了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昂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勿。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大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佳诺安。为什么昂角斗场会派勿上场呢?就看勿这身高体重,就明白了。老铁们不用担心,别看佳诺安体重不敌勿,但是胜在攻速,开局一秒进入状态,各种技能无冷却。在座的各位氪金大佬,赶紧充金试试……” 哪知,角斗才刚刚开始,华克多尔带着二百多士兵举着兵器,冲进了角斗场,将角斗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华克多尔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姑娘,长发齐腰,身材妖娆,容貌俊俏,仅从华丽的衣着就能看出,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姑娘一脸愤怒的指着佳诺安,对华克多尔说道:“就是他!就是角斗场上的那个奴隶。昨天夜里我到海边散步,是他把我推到了海里。” 华克多尔一脸威严的命令手下的士兵:“把他抓起来!” 果德萨急忙出来阻拦,却被华克多尔训斥了一顿:“你角斗场的奴隶,昨天夜里谋财害命,差一点害死这位小姐。”说着,华克多尔又加重了语气,对果德萨说道:“对于奴隶,要用锁链和鞭子,不是用面包和奶酪,请你管好你的奴隶,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连你一起抓走的。” 此时此刻,果德萨还蒙在鼓里呢,其实华克多尔是萨尔旦元老派来,故意找茬的。或许萨尔旦真正想抓的,并不是佳诺安,而是果德萨。 话说,在古罗马时期,军队行使执法的职能,华克多尔的职位,差不多相当于执法部门的局长。 总之,佳诺安被抓走了,等待他的不止是死亡,而是死的很惨。并且,从那以后,果德萨不得不对奴隶狠一点儿,斯巴达克斯他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地狱了。 第24章 纯粹是故意找茬 两百多罗马军人,突然闯进果德萨角斗场,兴师动众的抓走了佳诺安,其他人是怎样的感受? 执法来的太快,以至于每个人根本来不及感受。 斯巴达克斯很愤怒也很痛心,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是奴隶,命比草贱,活着都是一种奢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就连跟华克多尔解释一句的权利都没有。 别看果德萨是角斗场的老板,但同样是在屋檐下,面对权利也得低头。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血压升高,但是,全场观众是花了钱的,买了票的,所以,角斗还是要继续的。 “谁来接替佳诺安?”霍克按捺内心的愤懑,发出了理智而又沉闷的声音。 好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只看见一双双闪亮的眸子,在喷射着怒火,气氛变得非常压抑,压抑的令人窒息。 霍克不想勉强大家,勉强是得不到胜利的,于是悄悄的跟女奴们耳语了几句:“把我的大刀和盔甲拿来。”说完之后,就独自向场边走去。 女奴们不敢怠慢,乖乖的拿来了霍克的盔甲和大刀,双手托着,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 霍克心不在焉的注视着角斗场,将盔甲一片一片穿戴起来,然后站起身,随手去拿刀…… 突然之间,一只大手伸了过去,按住了霍克的手腕,与此同时对霍克说道:“还是让我来。” 霍克急忙转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斯巴达克斯穿戴整齐的站在了他的背后。霍克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因为他注意到斯巴达克斯的表情有点恐怖,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就像要吃人似的。 就在霍克迟疑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已经上场了。 乔云巾见状,赶紧改词儿:“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因为果德萨角斗场临时出了点状况,耽搁了角斗的正常进行。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现在角斗重新开始。接下来上场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斯巴达克斯,他的对手仍然是昂角斗场的角斗士勿。大家鼓掌欢迎!” 乔云巾话音刚落,看台上就闹起来了,一些观众大概是故意搞事儿,大声嚷嚷着: “退票!我们要退票!” “老子花钱是来看佳诺安的,不爱看什么狗屁斯巴达克斯。” “让斯巴达克斯滚下去!” “小爷我真金白银买的是佳诺安赢,赔钱!” “对,让老板赔钱!” “让果德萨出来走两步……” “滚下去!你个臭奴隶,给老子滚下去!” 说着说着,观众们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了,什么西瓜皮苹果核,什么碟子碗酒瓶子,全都朝着斯巴达克斯扔了过去,就差扔砖头儿了。 果德萨慌慌张张的,赶紧出来主持局面:“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稍安勿躁,有什么要求慢慢说,我们尽量满足大家。” 话说,果德萨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那些人是故意找茬,所以没废话,直接就答应赔钱给他们,觉得这样就可以摆平这件事情。 结果,买勿赢的看客们又不乐意了。他们说,如果勿的对手是佳诺安,勿就有很大的胜算,现在突然换上斯巴达克斯,勿的胜算就很小了,所以他们要求斯巴达克斯必须输! 果德萨一听就急了,斯巴达克斯是果德萨角斗场的顶梁柱,怎么能输给他们呢。于是就跟霍克商量:“你看咱这里哪个角斗士比较弱一些呀?别让斯巴达克斯上场,他太强了。” 霍克想了想,回答说:“咱们这里的角斗士,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都挺强的,佳诺安本身也不弱啊。他们纯粹是在故意找茬。” 果德萨也是一脸的为难:“问题是斯巴达克斯如果上场的话,对手必败。那些下了赌注的观众,不乐意啊。” 霍克迟疑了,视线掠过每一个角斗士的脸,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对果德萨说道:“咱们这里的角斗士没有太弱的,你要这么说,那就只能是清洁工巩二狗了。” “巩二狗?他行吗?”霍克的话,弄的果德萨都含糊了。 但是霍克却很有把握:“这事儿怎么说呢,你要说让巩二狗赢,可能够呛,你要是让巩二狗输,那绝对没问题。” 果德萨狠了狠心,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好,就让巩二狗上。” 乔云巾一直关注着场上的变化,见霍克叫来了巩二狗,于是急切的大喊一声:“我反对!”说罢,一溜小跑儿的冲到场边,低声对霍克说道:“不行啊霍克教官,这个时候巩二狗万万不能上场,你看今天这个状况,明摆着是来踢场子的。对手如果出手狠一点儿的话,巩二狗就挂了。” “可问题是,派别人上场的话,胜算太大,下了赌注的观众不答应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让巩二狗冒这个险的。”说着,霍克的脸上显出一抹苦涩:“毕竟我们都是奴隶嘛,从老板把我们买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就已经不属于我们自己了。” 巩二狗语言不通,听的似懂非懂的,稀里糊涂的,以为是露脸的机会,还跟着打岔呢:“没关系,我上就我上,看我怎么教训他。” 佳诺安的事儿,弄的巩二狗也是一肚子的火儿,正想上场发泄发泄呢,所以就蛮自信的朝着角斗区走去,乔云巾死叽白咧的拉着巩二狗,不让他去:“你不行的,你快别挨骂了!” 就在乔云巾和巩二狗拉拉扯扯的时候,斯巴达克斯重新登上了角斗场,并且抛给霍克和果德萨一句话:“我输给他们就是了!”因为斯巴达克斯知道,他比巩二狗经验丰富,如果是他输的话,他可以让自己只是受一点点轻伤,但如果是巩二狗输的话,巩二狗会死的。 第25章 败了就败了 斯巴达克斯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向角斗区,那是一条找死的路,所以他不用那么着急。奴隶就是这个样子的,自己从来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也许会扮演一个胜利者,也许会扮演一个失败者,甚至会扮演一个死者,关键看主人的需要。 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角斗士,魁梧的有些恐怖,就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熊那样,夯实的伫立在角斗区的中间。起先,勿是很拽的,一脸的蛮不在乎,但是,当斯巴达克斯越靠越近之后,勿开始有些懦弱了,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摆出一个准备打架的架势,而且还不断调整那架势的威慑力,一会儿左膀子朝前,一会儿右膀子朝前。 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摆在面前,斯巴达克斯也不敢直接往枪尖儿上撞,他怕撞上去就嗝屁了,吃啥都不香了。如果一定要扎一枪的话,斯巴达克斯觉得,最好是他亲手扎自己一枪,免得场面太血腥。万一吓到看台上的女观众就不好了。 斯巴达克斯与勿,面对面站着,保持了大约两分钟,谁也没有贸然出手。之后,斯巴达克斯和勿,才试探着,按照环形的运动轨迹,缓慢的绕着圈子。向左边绕半圈,又向右边绕半圈,两个人似乎都在观察,都在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从角斗场突然掠过一凛寒风,在那样一个挥汗如雨的季节,突然掠过一凛寒风,显然是角斗的杀气造成的。斯巴达克斯感觉骨头缝里面很不舒服,大概霍克的关节炎也是这么造成的。 面对面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个人终于动了,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忽的一下子,冲到了一起,然后厮杀起来。 斯巴达克斯的灵动,让人捉摸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出手会怎样。 而勿,则继续保持着,与生俱来的夯实。 盾牌与盾牌撞了一下,又撞了一下,长枪与利剑磕了一下,又磕了一下。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手的斤两。 突然!视线之中一片缭乱,仿佛那刀光剑影能够埋葬眼前的一切。剑气一次又一次的与枪头冲撞,把锋芒的冷酷,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影子,那影子如花似雪,飘飘洒洒的,吞噬了凝固在角斗场上空的杀气。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阵慑魂的声音响过之后,勿狼狈的倒在了斯巴达克斯的剑下,但是,斯巴达克斯并没有伤到他。 乔云巾的解说也充满了试探性:“双方的攻速很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打出了斯巴达克斯的风格,而勿则一直出于被动状态,勿在后退,勿很慌乱,勿跌倒了……” 看台上没有掌声,没有欢呼,也没有喝彩,很安静,安静的比坟墓还坟墓。或许,在华克多尔带着罗马士兵出现在角斗场之后,就没有人敢给斯巴达克斯喝彩了。 这个时候,斯巴达克斯才发现,勿并非像他的身材那么强大,准确的讲,勿脆弱的不堪一击,就算巩二狗上场,估计用一把扫帚,赢他也不成问题。但是,斯巴达克斯必须输给面前这个脆弱的庞然大物。 斯巴达克斯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勿重新站起来,等待着勿重新拿起盾牌和长枪,等待着勿摆好架势,等待着勿的反扑…… 但是,勿的反扑很拖延,他似乎害怕斯巴达克斯的攻速,所以,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拿起了他的长枪和盾牌。 斯巴达克斯见勿终于站起来了,于是将手里的盾牌,随意的丢向场边,既然是找死,还拿着盾牌干什么呢。 勿终于再一次进攻了,只听得“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之后,斯巴达克斯猛然后退几步,一把按住了出血的胳膊,静了静,然后默默的向场外走去。 没有人看见斯巴达克斯是怎么受的伤,但是他的确洒下了几滴鲜血。 乔云巾没有解说,因为那眼花缭乱的画面,又一次让乔云巾目瞪口呆了。每次斯巴达克斯上场,乔云巾都是来不及解说,就决出了胜负。 看台上仍然保持着沉默,沉默的很压抑。没有人给斯巴达克斯鼓掌,也没有人给勿鼓掌。这个时候的掌声,就像葬礼上的笑声那么罕见。 勿虽然赢了,但却跪在角斗场的中间,盾牌遮着他的身体,长枪掉在地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就跪下了,尽管他没有受伤,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跪下了。勿顾不得胜利的喜悦,只忙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很紧张,很累似的。 好半天之后,乔云巾才用了三个字打破了沉默,就听乔云巾一脸无奈的说道:“勿赢了。” “啪,啪,啪,啪……”鼓掌的又是霍克,那掌声是给斯巴达克斯的,大概也只有霍克,敢在这个时候,给斯巴达克斯鼓掌。 第26章 六大角斗场挑战赛 说个秘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在早期,也就是公元前那会儿,角斗场是有严格的游戏规则的,很严格很严格。游戏规则规定,每场角斗,只允许刺一下,无论生死,被刺伤的人算输。每个角斗士的身上,不能同时出现两处刺伤。所以说,斯巴达克斯受伤之后,在完全康复之前,是不允许上场。 这个规则还真不是瞎编,因为考古学家在考古中发现,早期角斗士的身上,都是只有一处伤。有些考古学家也认为,早期角斗场很可能真的有这样的规则。 话说,萨尔旦元老就是想利用这个规则,迫使斯巴达克斯停赛,养伤。因为斯巴达克斯胳膊上有伤,所以就不能上场。完后就在斯巴达克斯不能上场的这个时间,萨尔旦元老集结了六大角斗场,要挑战果德萨。 没有斯巴达克斯,果德萨赢面儿就会很小,会赔的倾家荡产。如果拒绝挑战的话,果德萨角斗场,在角斗界就会失去地位。 正所谓,不接受是死,接受还能碰碰运气,所以最终,果德萨还是不得不选择,接受挑战。 果德萨穷了,角斗士们的伙食一下子就寡淡了,顿顿都是粥,别说大鱼大肉,就连窝头都没有。乔云巾实在饿的难受,于是就去厨房帮厨,惦着能从伊莎莎莎莎那里,弄点儿好吃的,给自己补一补。 如果不当奴隶,只是去旅游的话,罗马的黄昏还是挺浪漫的。炎热的天气让人充满了旺盛的激情,也充满了旺盛的食欲,不等走进厨房,乔云巾远远的就闻到了番茄炖土豆的气味,他推测,番茄炖土豆里面,一定会有很多牛肉。 乔云巾加快脚步急切的走进厨房,生怕去晚了,牛肉就没了。毕竟是奴隶嘛,赶上好吃的不容易,所以要跑的快一点。 伊莎莎莎莎果然在煮着一锅不知道什么,就看见锅里面凸凸的冒着热气。乔云巾凑近颓辣丽莎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喂,有好吃的嘛?我肚子好饿。” 伊莎莎莎莎神神秘秘的朝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掀开锅盖,用勺子飞快的盛出一块土豆,送到乔云巾的嘴边:“快吃,别让别人看见。” 乔云巾赶紧把土豆吞进嘴里,因为是刚出炉的,所以还烫到了舌头。乔云巾不等把土豆咽下去,就含混不清的说道:“还有嘛?再给我来块牛肉。” “哪有牛肉啊,这是给老板煮的,老板现在也只吃番茄炖土豆,而且就这么一点点儿,要是都给你吃了,老板就没有吃的了。”伊莎莎莎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也知道乔云巾饿,结果一时心软,就又给乔云巾盛了一块土豆。 乔云巾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角斗场现在太艰难了,得想想办法。” “都是那个佳诺安惹的麻烦,他是个奴隶嘛,干嘛去勾搭大户人家的小姐啊。现在好了,弄的大家都没饭吃。”伊莎莎莎莎一边搅动着锅里的汤,一边抱怨着。少了两块土豆,锅里面明显空了许多。 “怎么能怪佳诺安呢,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乔云巾说着又感慨起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佳诺安。” “你还不知道呐?据说他们要把佳诺安沉到海里。” “啊?这么严重啊!”乔云巾睁大了惊讶的眼睛。 “指认佳诺安的那个女的,你还记得吗?”伊莎莎莎莎用手拢起嘴巴,凑到乔云巾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女的怀孕了,据说是佳诺安的。跟贵族家的小姐搞出那个啥,可是死罪,所以他们要把佳诺安沉海。” “啊!”乔云巾的反应,就像又烫了舌头似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女的是在冤枉佳诺安。” “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总之,是送菜的伙计说的,他去给萨尔旦元老送菜的时候,听到奴隶们都在议论。”伊莎莎莎莎用围裙垫在手上,把锅端了下来,然后坐在餐桌旁,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来拜访的那个赫洛雪公爵吗?据说让人给宰了,四十个贴身侍卫,无一幸免。听送菜的伙计说,萨尔旦元老发誓,要替女婿报仇。” “啊!”乔云巾又是一惊,然后紧张的问道:“知道萨尔旦打算怎么报仇吗?” 伊莎莎莎莎想了想,慢慢的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说,萨尔旦花重金,收购了六大角斗场。” 听到颓辣丽莎这么一说,乔云巾也坐了下来,这可是个挺严肃的事儿。乔云巾心里面琢磨着,萨尔旦收购六大角斗场干什么呢?眼下六大角斗场要挑战果德萨,难道说……乔云巾迟疑了:难道说,六大角斗场挑战果德萨,是萨尔旦的阴谋?那就是说,萨尔旦已经知道,赫洛雪是被斯巴达克斯他们杀的?所以才用计陷害佳诺安,然后又伤了斯巴达克斯,目的是让果德萨手中无人,最后搞垮果德萨角斗场? 第27章 渺茫的前途 不逼自己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不行。六大角斗场挑战果德萨,不仅逼着角斗士们,饿着肚子去厮杀,同时也逼着果德萨,拿出了全部家当做赌注。 如果这一次,果德萨角斗场赢了六大角斗场,果德萨就什么都赚回来了。但是万一输了的话,果德萨角斗场就归萨尔旦了,就连果德萨本人,也要去给萨尔旦当奴隶。 果德萨豁出去了。毕竟是靠角斗混饭吃的嘛,不是当缩头乌龟就能躲的过去的。如果果德萨说不,将来还怎么在角斗圈子里面混呢。 所以说,事情逼到了这个地步,无论结果如何,果德萨都不能还没打,就趴下。 闲言少叙,直接说规则。 规则是这样的。六大角斗场,分为六个小组。捉对儿厮杀,最后产生一个小组第一。 这样一来,小组赛之后,会产生六个小组第一。那六个小组第一,采取淘汰制,进行决赛。具体的说就是,一号和二号打,胜出者跟三号打,再胜出者跟四号打,再再胜出者跟五号打,再再再胜出者跟六号打。最后决出一个全场总冠军。 不经常玩儿角斗的人,可能一下子搞不懂这么复杂的规则,是,头开始乔云巾也搞不懂,冥思苦想了很久,仍然搞不懂,但是打了几场之后,乔云巾就整明白了。 果德萨让人把角斗场弄的像过节似的,铺着地毯,摆着鲜花,还系着彩带和彩球,那绚丽多彩和热火朝天,简直就是空前绝后。原因很简单,如果果德萨这次输了,果德萨角斗场就再也不是果德萨的了。 挑战赛开始了。 果德萨角斗场一如既往的响起了掌声,尖叫,和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锤子的,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长枪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特洛洛。今天的这场角斗,可谓是画面经典装备好,实惠耐玩儿乐趣多,而且相对于其他场次,还有个明显的优势,那就是招式变化快,属性全拉满,上场就是满攻速,技能无冷却。看台上在座的各位氪金大佬,只要愿意花本钱,超越土豪不是梦。老铁们别犹豫了,赶紧充金试试。” 就在乔云巾啰啰嗦嗦的这个工夫,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特洛洛的角斗,已经开始了。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以为可以先下手为强,然而,特洛洛以守为攻,左手轮起盾牌迎战锤子,右手的长枪紧随其后,扎向了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咽喉。 虽说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算不上顶尖高手,但是特洛洛仅凭这一盾一扎,也是很难克敌制胜的。只见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轻松的拎起盾牌抵挡…… 就这样,一个回合,两个回合,三个回合……十十个回合……二十个回合……不知道多少回合,总之,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特洛洛,还在打来打去,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仍然难分胜负。 看台上的观众有的在打哈欠,有的在打瞌睡。 乔云巾努力的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抖擞精神,大声说道:“先生们和女士们,大家醒一醒啊,比赛仍在继续进行中,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持久战,现在就看角斗士们的耐力了。坚持到底,不一定能赢,但是不坚持,就一定会败。所以说,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躺平啊!”乔云巾说着说着,带头打了个哈欠。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已经累的不行了,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只顾着气喘吁吁,或者说,就连气喘吁吁都喘不动了。 特洛洛本来也是累的不行了,但是受到乔云巾的鼓舞,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靠近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然后拼尽身上最后一点点力气,举起了枪…… 然而,饿着肚子的特洛洛,没等刺中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就身体一软,歪歪斜斜的倒在了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旁边。 这样一来,反倒给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创造了一个机会,因为特洛洛与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距离很近。 只见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并没有站起来,他只是挣扎着捡起了锤子,试图砸特洛洛一下…… 乔云巾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好半天,乔云巾才张开了一条手指缝…… 只见特洛洛额头流下一行鲜血,一滴一滴,洒在面前的地面上,但是,他还活着。 裁判员宣布,本场比赛,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获胜。 就这样,果德萨角斗场一上来就输了一局,前途变得非常渺茫。 第28章 失败的原因大概是饿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第一场挑战赛失败之后,霍克和斯巴达克斯,很认真的总结了失败的原因。从实力上说,特洛洛是不会输给那个什么什么吉尔特的。但是,特洛洛饿着肚子嘛,从体力和耐力上,当然就会敌不过人家。 同样还是因为饿着肚子,结果,接下来果德萨角斗场又输了四场,总共连续输了五场。 这下果德萨可急了,于是就给霍克下了死命令,第六场,只许赢,不许输! 霍克实在是没办法,就去找斯巴达克斯商量对策,正赶上乔云巾也在,乔云巾正在给斯巴达克斯宣传他的那套谬论呢。 霍克一推开房门,就听见乔耘金像话痨似的,围着斯巴达克斯唠叨个没完:“看了么,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你躺平了,他们就输了。要是大家都躺平了,老板就破产了。要是老板也躺平了,你觉得元老院那些孙子会怎么样呢?你们知不知道,奴隶主最怕的就是奴隶躺平,他们成天挥舞着棍棒和鞭子,就是要奴隶们拼命干活儿,给他们干活儿。所以说,现在正是一个推翻奴隶制的天赐良机啊斯巴达克斯同志!”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斯巴达克斯和乔云巾一拍即合。 但是,霍克听不懂乔云巾的高论,他只知道眼下困难重重,不由得惆怅的叹了口气:“推翻不推翻奴隶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果德萨给我下了死命令,接下来的第六场,只许赢不许输。果德萨放出了狠话,这一场如果再输了的话,就不给我们饭吃,活活饿死我们。” 乔云巾一听就怒了:“他要饿死我们?饿死我们,谁替他干活儿呀!这个果德萨太不像话了!越来越像奴隶主了!” 斯巴达克斯指了指受伤的手臂,跟霍克说:“呐,你也看到啦,不是我想躺平,我很愿意上,但是我身上有伤,按照角斗场的规则,不让我上场啊。” 斯巴达克斯这么一说,霍克更加着急了:“那你觉得,第六场派谁上,会比较有把握呢?” “要是能把佳诺安弄回来就好了。”斯巴达克斯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果德萨把佳诺安赎回来。斯巴达克斯以为,华克多尔抓走佳诺安,无非就是想讹果德萨一笔钱。 乔云巾好像明白了斯巴达克斯的用意,于是就在一旁跟着帮腔:“对啊,让果德萨把佳诺安弄回来不就行了。佳诺安也算是角斗场的一把好手,现在果德萨正是用人之际,当务之急,是让果德萨花点儿钱,赶紧把佳诺安捞回来。”乔云巾说着,拍了拍霍克的肩膀:“呐,你就跟果德萨说,如果不把佳诺安赎回来,第六场就赢不了!” 霍克愁眉苦脸的去找果德萨了,费劲唇舌,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了果德萨。果德萨觉得,这次输了就破产了,去祈求华克多尔总比破产好。 结果当天晚上,果德萨就带着重金,硬着头皮去找华克多尔。霍克陪他一起去的,果德萨一直比较信任霍克,就当霍克是个保镖。 然而…… 果德萨和霍克赶到监狱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答复:“你们来晚了一步,华克多尔刚刚下令,让人把佳诺安弄去填海了。” 在霍克的一再恳求之后,看守被霍克的真诚打动了,于是就悄悄的告诉他们:“佳诺安是冤枉的。那个诬陷他的大小姐其实早就怀孕了,不知道她跟哪个豪门家的少爷鬼混,弄大了肚子,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总之,那天晚上,她本来是去跳海自杀的,是佳诺安救了她。她干脆就赖上了佳诺安,说肚子里的杂种是佳诺安的。佳诺安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们赶紧去海边,说不定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就这样,大海又一次让人震惊了。 果德萨和霍克听完看守的一番话,二话没说,气都没喘一口,就策马扬鞭赶到了海边。 还是那片海滩,还是那个阳光照不到的港湾,没有烈日的炙烤,也没有洁白的浪花,只有海浪击打焦石的“啪啪”声,和海螺悲伤的低吟。 佳诺安就在那里,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面,身上用锁链绑着。佳诺安很安静,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片海滩是他的噩梦,他在噩梦里面挣扎,在噩梦里面死去。他的家就在海的对岸,他会永远遥望着那里。 月光渐渐的苍白,星光渐渐的飘渺,而海水却一如既往的苦涩。 霍克不等马蹄停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背,但是关节炎不争气,只觉得膝盖生疼,“噗通”一下子,跪在了沙滩上。 霍克胡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阻拦那些士兵:“等一等,请等一等,先不要沉海,让我跟他说几句话行吗?求求你们了……” 佳诺安看见霍克风风火火的跑来,视线模糊了…… 负责沉海的小头目就站在旁边,鞭子卷起来,套在手腕上,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儿说,快点儿说。别啰啰嗦嗦的,差不多就得了,囚犯还要赶着投胎呢。” 果德萨从马背上下来,把那个小头目叫到一边,拿出一小袋金币,大约有五十个,然后朝着佳诺安使了个眼色。 小头目拎着口袋掂了掂,撇着嘴巴说道:“他是死囚,恐怕不好办啊……” 话音为落,果德萨从口袋里面,又掏出十个金币,塞到了小头目手里。 小头目仍然不太乐意,但总不能放着金光闪闪的金币不要啊,于是就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只见小头目跟几个士兵嘀咕了几句,士兵们打开了笼子,把佳诺安放了出去,然后用锁链捆了一块大石头,连同笼子一起,沉入了海底。 死囚佳诺安就这样死了,小头目跟那几个士兵,把钱分了之后,就可以回去向华克多尔交差了。 但是角斗士佳诺安,又重新回到了角斗场。 第29章 快马加鞭 话说,第六场角斗眼看着就要开始了,但是,霍克和果德萨去接佳诺安,迟迟没有回去。 天色早已深沉,夜幕之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繁星,月亮羞涩的躲在树影背后,偷偷的注视着两匹飞奔的快马。马蹄亢奋的扬起一片风尘,风尘吞没了路边最后一抹恬静,并且激起了沉睡已久的土腥味。 跑在前面的,是一匹高大威猛的黄马,马上驼着两个人,霍克和佳诺安。尽管驼着两个人,但仍然健步如飞,马蹄清脆。 远远落在后面的,是一匹矮小的白马,马上驼着果德萨。虽然果德萨马鞭催的紧急,但是矮马却跑的不慌不忙。 三个人,两匹马,正在赶回角斗场的路上。 再说角斗场那边。 与苍白的月色相反的,是角斗场挥汗如雨的躁动。挑战方已经到了,正在做着开赛之前,最后的准备工作。看台上总是不缺少嘈杂,尖叫,和起哄。 乔云巾有些坐立不安,一次又一次,习惯性的撸起袖子看时间,然而,在每次撸起袖子之后,才发现没戴手表。 而斯巴达克斯,却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淡定。他们都急切的等待着,等待着果德萨和霍克回来,并且期望着,果德萨能把佳诺安赎回来。 …… 与此同时,霍克正快马加鞭的,奔跑在回去的路上。 马是有灵性的,那匹高大威猛的黄马跟随主人时间长了,似乎很明白主人的焦急。随着路面的平缓,再次加快了速度,在一片灯火阑珊之中,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果德萨角斗场。 “唷,回来了!”站在门口等候的管家,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 霍克和佳诺安,转瞬便来到了跟前,急急忙忙的从马背上下来,随手把缰绳交给了管家。 “怎么就你们两个,老爷呢?”管家关切的问道。 “老爷在后面,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霍克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佳诺安向角斗场里面走。 “怎么样,你现在状态还行吗?”霍克转身问佳诺安。 “行,再打两场也没问题。”佳诺安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向里面走,并且随口吩咐女仆:“把我的盔甲和刀拿来,要快!” “哦,知道了。”女仆听罢,一溜儿小跑的就进去了。 那匹高大威猛的黄马大概是跑累了,“突突”的喘着粗气,踩出一串拖沓而又沉闷的马蹄声,跟着管家去马厩喝水去了…… 角斗场那边,传来了乔云巾的声音:“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昂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勿。身上没有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扫地扫帚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清洁工,名叫巩二狗。这一场,我个人比较看好巩二狗。别看巩二狗就一把扫帚,但是能召唤的技能可不少。开局就抖落出一片尘土,再加上超高的逃跑技能,以勿的属性判断,要想追上巩二狗,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可否认,勿也有勿的优势,勿的本体攻击力强,合击技能拉满,尤其在身高体重方面,给对手造成了很大的威慑力……” 当霍克和佳诺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进角斗场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段解说词。霍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转身,愣愣的凝视着角斗区。 就看见,代表果德萨上场角斗的,果然是巩二狗。此时此刻,角斗已经开始了。因为是挑战赛,所以霍克没有办法把佳诺安换上去。 斯巴达克斯就坐在场边,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上的比赛。 霍克很紧张的走了过去,气喘吁吁的对斯巴达克斯说道:“巩二狗怎么上场了?他不行的。” “唷,你们回来啦!”斯巴达克斯说着,向旁边坐了坐,在让出的位置上,拍了拍:“坐。是我让巩二狗上去的。” 霍克一脸无奈的坐了下来:“你是嫌果德萨死的慢是?让巩二狗上,那不就输定了嘛!” 斯巴达克斯呵呵的笑了,然后不慌不忙的给霍克解释:“场上那个庞然大物就是昂角斗场的勿,还记得嘛?就是他,之前打赢了我。”斯巴达克斯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我跟这人交过手,很了解他的实力。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但是攻速慢,不灵活,而且动作呆板。巩二狗要想赢他,问题不大。” “万一呢?万一巩二狗输了呢?”霍克仍然气喘吁吁,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你知道嘛,果德萨可是真金白银把佳诺安赎回来的。老板现在不富裕,他把自己的棺材本儿都豁出去了。”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放心,巩二狗不会输的,因为我跟他说,让他替我报仇!”说着,斯巴达克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霍克惊讶的注视着斯巴达克斯,但还是或多或少有些不放心:“角斗不是儿戏,弄不好会死人的。” 斯巴达克斯却对巩二狗胸有成竹:“你听我说,这次我们一家角斗场,同时迎战六家角斗场。我们的角斗士不多,要省着点儿用,对付勿这样的对手,用佳诺安就太浪费了。再说了,佳诺安是比较有经验,但是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已经身心疲惫。如果让佳诺安匆匆忙忙的上场,恐怕还不如气定神闲的巩二狗呢。不如让佳诺安先休息休息,稍后去打更强的对手。”斯巴达克斯专注的看着场上的角斗,若有所思的又补充了一句:“有的时候,用兵用好了,弱也能胜强,少也能胜多。呐,你看,从开局到现在,巩二狗一直占上风。” 霍克顺着斯巴达克斯的目光看去。 勿仍然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熊那样,夯实的伫立在角斗区中间。 巩二狗一边跑动,一边挥舞着扫帚,忽近忽远,忽左忽右,虽然力量不是特别钢猛,但足以让那只熊,应接不暇。 与此同时,只见勿,笨拙的举着盾牌抵挡。不是为了抵挡巩二狗的进攻,而是抵挡扫帚抖落的土。而且勿还一边抵挡,一边咳嗽,目测就快招架不住了…… 第30章 噩梦变得越来越温暖了 那只阿尔卑斯山上的“熊”,看上去已经精疲力尽了,哦,阿尔卑斯山上的“熊”指的就是勿,像他那样笨重的身躯,与一把扫地用的扫帚周旋,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就这样,仅仅被巩二狗的扫帚抖落了一下,就“咳咳咳”呛的喘不上气来。巩二狗的扫帚,不失时机的再次戳了过去,阿尔卑斯熊躲闪不及,“噗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阿尔卑斯熊就是阿尔卑斯熊,即便是摔在地上,都摔的那么夯实。 勿努力的站了一下,但是没有站起来。或许巩二狗的扫帚,只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勿急促的喘息着,浑身上下都是汗,头发被汗水浸泡,贴在腮帮子上,显得有些狼狈。 勿的疲惫,对于巩二狗来说是个机会。其实巩二狗也同样是气喘吁吁,他属于打死也不会开杀戒的那种人。斯巴达克斯让巩二狗替他报仇,可问题是,巩二狗哪会报仇呀?再者说,一把扫帚,也开不了杀戒。但是,巩二狗还是把扫帚狠狠的刺了过去,就像拼刺刀那样,把扫帚刺向了勿。 “啊!”勿不由得大叫一声,忙不迭的后退。勿不是害怕被扫帚刺到,而是害怕抖落土。他一边笨拙的后退,一边用盾牌挡着脸,免得又止不住的咳嗽。 巩二狗实在不想看见血肉横飞的场面,既然勿用盾牌挡住了脸,于是巩二狗就在勿的脚下,拼命的扫了起来。 “啊!”勿又一次惊慌失措的大叫,两只脚笨拙的躲闪,但巩二狗的扫帚,却追着他扫。因为注意力集中在脚下,所以盾牌就渐渐的疏于防范,以至于给了巩二狗一个有利的契机。 就看巩二狗在脚下扫着扫着,突然举起扫帚,直奔勿的咽喉……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勿“噗通”一声倒下了,不知道是被脚下的扫帚绊倒的,还是被迎面袭来的扫帚戳倒的,总之,勿夯实的倒下了。 本来勿还打算爬起来再战,但是!乔云巾却“忽”的站起身,急切的大喊:“勿输了!勿输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当扫帚戳到勿的咽喉的时候,扫帚上的刺,扎破了勿的脖子,以至于勿的脖子上有一个,像被蚊子叮,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要不是乔云巾看的仔细的话,恐怕还发现不了。 “勿输了!大家看,勿的脖子被巩二狗刺到了!”乔云巾一边大喊,一边怂恿观众给巩二狗鼓掌:“巩二狗赢了!大家鼓掌!” 裁判员仔细看了看之后,不得不宣布,巩二狗获胜。 这是挑战赛开赛以来,果德萨角斗场取得的第一场胜利。角斗士们很兴奋,当巩二狗走到场边的时候,所有角斗士都上前拥抱,表达敬意。 月色缭绕,山路坎坷,路旁的野花野草全都黑洞洞的,像磨人的小妖精,难怪那个时候的人们,害怕夜晚。果德萨独自骑着他的白马,一路颠簸,终于从小妖精那里,逃了回来。 管家急忙上前迎接:“老爷,你可回来了,把我们急坏了,正准备出去找你呢。路上还算顺利?”管家一边说,一边扶着果德萨从马背上下来。 果德萨顾不得个人安危,就急着向管家打听战况:“怎么样,角斗比赛进行的如何?” “已经赛完了老爷。”管家毕恭毕敬带回答。 “谁赢了?”果德萨急忙追问。 “是巩二狗赢了,老爷。” 听管家这么一说,果德萨两眼闪烁着惊讶的目光:“怎么会是巩二狗赢了呢?不是佳诺安吗?” 管家一本正经的又重复了一遍:“回老爷,不是佳诺安,是巩二狗。” 果德萨有些难以置信,把马鞭塞到管家的怀里,然后急匆匆的走进了角斗场。 很快,果德萨就得到了证实,确实是巩二狗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连续输了五场之后,居然是巩二狗扭转了被动的局面。但是无论谁赢,反正是果德萨角斗场赢了。果德萨的脸上,泛起了欣慰的笑容。 夜晚再长,也会有天亮的时候,几个小时之后,又看到了破晓的红霞。刚刚升起的太阳,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万丈光芒染红了朵朵白云,空气一如既往的清爽,天空一如既往的蔚蓝,仿佛生命又重新绽放了似的。 还是那片海滩,无论是噩梦还是希望,都变得不那么沉重了。而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当务之急是,从那片海滩上,找到海鲜。因为饿着肚子,是没法继续完成挑战赛的。 斯巴达克斯带着一群暂时没有比赛的角斗士,在海滩上忙碌着。伊莎莎莎莎也来了,打算趁机跟乔云巾浪漫浪漫。 “巾,你看我捡到了什么?”伊莎莎莎莎通常管乔云巾叫巾,显得亲热一些。 “捡到了什么?”乔云巾正在追踪一只螃蟹,顾不得抬头,就随口搭了一句。 伊莎莎莎莎兴奋的凑到乔云巾身边,把她捡到的宝贝,得意的放到乔云巾面前:“是扇贝,你看,多大一只扇贝啊。回去用粉丝蒸了给你吃。” “好好好,你继续捡去。”乔云巾怕螃蟹跑了,所以推开伊莎莎莎莎,急着去抓螃蟹,因为扇贝挡住了他的视线,结果手指被螃蟹夹了一下,不由得大叫一声:“啊!” 螃蟹是抓到了,但是乔云巾的手指又红又肿。伊莎莎莎莎见到后,很心疼,急忙把乔云巾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巴里,用柔软的舌头,轻轻抚慰着乔云巾的手指头。 太阳渐渐的炙热起来,海滩金灿灿的。随着篮子里面的海鲜越来越多,噩梦也变得越来越温暖了。 第31章 在马车上瑟瑟发抖 螃蟹,大虾,扇贝,蚌,海螺,章鱼,带鱼,三文鱼,海鸥蛋,还有什么?哦对了,斯巴达克斯还让人装了一筐海带,打算带回角斗场,当凉菜拌着吃。总之,在斯巴达克斯的领导下,果德萨角斗场的餐桌,重新变的丰盛起来,比海鲜自助餐还丰盛。 寡淡了那么些天,一下子看到那么多海鲜,是什么感觉?说实话,哈喇子都快流到脚面了。 六场角斗,也斗了一个星期了,就算是斗蛐蛐也累了,所以说接下来,挑战赛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这两天,果德萨角斗场如何调整,先不说,再说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也同样,利用这两天在休息,在调整。 如果说,星期天与平日有什么不一样对话,那就是教堂。教堂门前停着一二三四五……数不清停着多少辆马车,总之一辆比一辆华丽。从车上下来的大多都是穿金戴银的贵族,一个比一个奢侈。就连那些上流社会的猫猫狗狗,似乎也找到了炫富的机会,趾高气昂的蹲在主人的脚下。 “……踢,踏,踢,踏,踢,踏……”随着一串清澈的马蹄声,两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了教堂的门口。 教堂的仪式大概是结束了,人们低着头,默默的走出大厅,然而,人群中一个年轻姑娘,显得尤为突兀。 那姑娘样貌一般,但是打扮的特别,怎么说呢,就像是中秋节的一盒,过度包装的月饼。只见她的脸很白,不知道涂了多少粉,反正是把脸弄的很白。眼睛黑黑的,睫毛长长的,嘴巴红红的。身上穿着一件膨胀的裙子,裙子上订满了闪光的亮片,亮片随着她傲娇的步伐,洒下满地的晶莹。 那姑娘前前后后跟着很多仆人,那些仆人都管那个姑娘叫:惹黛姆小姐。 而那两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就是来接惹黛姆小姐,和她的哥哥,休塔男爵。这对兄妹,就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老板的,少爷和小姐。 只见惹黛姆踩着舞步般的节奏,走近马车,守在马车旁边的护卫急忙伸手搀扶,然而,惹黛姆却停住脚步,甩开那个护卫的白手套,同时傲慢的说道:“我要萨率护送我。” “哦不,惹黛姆小姐,萨率只是个奴隶,还是让我来护送你。”戴白手套的护卫说道。 然而,惹黛姆却昂起她的大白脸,脚步翩翩的走进车厢,视线笔直的注视着前方,不再回应那个护卫。 护卫毕竟是护卫,拗不过惹黛姆小姐,只好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命令萨率,负责护送惹黛姆。 萨率是个棕色头发的男青年,穿着皮革的甲胄,甲胄很短,勉强遮住大腿,因此,他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在惹黛姆面前,展现的一览无余。 当萨率来到马车跟前的时候,惹黛姆主动推开了马车的车门,与此同时,大白脸上掠过一抹聊人的微笑。 只见萨率那一双粗陋的罗马鞋,载着他那健硕的身躯,快步钻进了车厢。萨率毕竟是奴隶,与惹黛姆面对面的坐着,心中难免有些瑟瑟发抖。车厢里面的空气,顿时就被共享了,从惹黛姆的气管里出来,紧接着,就被吸进了萨率的气管里,与此同时,萨率还嗅到了浓浓的香水味儿。 是惹黛姆先开的口:“哦,我亲爱的勇士,喜欢我今天的耳环吗?”说着,惹黛姆用挑逗式的姿势,晃了晃她那白天鹅般的脖子,让那串貌不惊人的耳环,摇曳出诱人的风情。 萨率似乎是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尊贵的惹黛姆小姐,我只是个奴隶,我想,我没有资格评价你的耳环。” 惹黛姆的眼神中流露出火辣的杀伤力,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萨率的表情,努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撒娇般的继续说道:“我就想听你的评价。” 惹黛姆的风情实在是咄咄逼人,弄的萨率就快招架不住了。 萨率拼命的让自己郑重,他为难的挑了挑眉心,一本正经的回答惹黛姆:“尊贵的惹黛姆小姐,你的耳环不仅漂亮,而且还很高贵。然而,这对耳环的美,不足您的万分之一。” “呕?是吗?”听到赞扬,惹黛姆心里美滋滋的,她拿出小镜子,让萨率帮她举着,然后调整着耳环的耳针:“可是,我总是觉得,这耳环似乎缺了些什么……” 惹黛姆话说到一半,她的耳环一闪,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萨率急忙低头去捡,惹黛姆也急忙低头去捡,车厢很窄,两个人的脸碰到了一起…… 车厢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只听到车窗外面,传来马蹄的踢踏声。那个名叫萨率的,受宠若惊的奴隶,就是下一场角斗比赛中,佳诺安的对手。 第32章 奴隶与耳环 萨率显然有些尴尬,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而惹黛姆也有些羞涩,低着头没有挪动她的大白脸。 就在这样一个,几乎所有细节都被忽略的时候,惹黛姆将已经摸到的耳环,故意的拨到座位最里面。然后才抬起头,一脸无助的表示:“没有找到,我觉得就掉在脚边,但是,那里根本没有。” 萨率不失时机的安慰惹黛姆:“不要着急,我尊贵的惹黛姆小姐,那耳环不会飞,肯定就在这车厢里面,等一会儿我帮你找,一定会找到的。” 惹黛姆偷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了,我亲爱的勇士,你真是个好心人。等你找到之后,麻烦你把耳环送到我的卧室里,可以吗?” “很愿意为您效劳,尊贵的惹黛姆小姐。”萨率急忙而又恭敬的,接受了惹黛姆的委托。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完成这样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目前生活中仅有的幸福。 就这样,惹黛姆给她和萨率,制造了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这或许非常戏剧化,但惹黛姆与萨率地位悬殊,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很少,只能利用各种戏剧化的巧合,来实现他们的亲近。 或许,萨率已经看见那只金光闪闪的耳环,他只是故意装作看不见。 惹黛姆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老板的小女儿,她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她的哥哥休塔男爵很纨绔,终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最大的成就,就是赌,尤其是在角斗场上赌。 惹黛姆是三个女儿中最爱打扮的一个。两个姐姐知道惹黛姆和萨率交往,而且并不反对。因为,如果惹黛姆喜欢一个奴隶的话,就不会跟她们争贵族家的公子了。当然,惹黛姆和萨率的交往,她的父亲,也就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老板,还蒙在鼓里,如果惹黛姆的爹妈知道了,肯定会极力反对的。 至于萨率,原本也是邻国的一个士兵,战败后,沦为了奴隶,老板见他身强力壮,于是就让他当上了角斗士。 教堂距离惹黛姆的住处不是很远,马蹄咔哒咔哒了一阵子之后,很快就到了。 一早出去,直到中午,惹黛姆才回到家。她的两个姐姐正在跟她们的爹妈共进午餐,并且随口议论着惹黛姆的个性。 “休塔怎么没有下来吃饭?”老板问道。他所说的休塔,就是惹黛姆的哥哥。 大女儿不以为然的答道:“他约了朋友去角斗场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那惹黛姆呢?总不会也跟着去角斗场了?”老板继续问道。 二女儿发出一丝诡异的笑声:“惹黛姆要是想看角斗表演,还用去角斗场吗?在她的卧室就能看了。” 大女儿听到后,急忙用脚尖碰了碰二女儿,意思是让她闭嘴,然后一本正经的接过了话茬:“惹黛姆一早就去教堂了,最近她经常去教堂,也不知跟上帝都说了些什么。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二女儿不失时机的讽刺起来:“她不是有话要跟上帝说,而是有话要跟马车里的奴隶说。” 大女儿轻轻咳了两声,似乎是暗示二女儿,别说漏了。 老板听到后,只当是玩笑,随口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转而又有些担忧:“惹黛姆长大了,最近经常独自外出,我看应该给她找个男朋友,拴住她的心,免得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二女儿意味深长的说道:“她呀,她的心就像是一片沙漠,里面住着一只骆驼。”说罢,大女儿和二女儿,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这个时候老板娘说话了:“晚上的舞会,有几个老朋友要来,正好,把他们的公子介绍给惹黛姆,看看有没有让惹黛姆感兴趣的骆驼。” “华克多尔也来吗?”大女儿迫不及待的问话还没有听到答案,二女儿也急着开口:“威廉呢,他也来参加舞会吗?” 面对两个女儿荡漾的春心,老板娘无奈的耸了耸肩:“是的,亲爱的宝贝们,如果不出意外,他们都会准时参加的。”说罢,老板娘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惹黛姆要是像你们这样就好了,她放纵不羁的性格,让我不放心。” 就在大家喋喋不休的,谈论晚上舞会的时候,惹黛姆回到了住处,但是她并没有到餐厅去吃饭,而是独自一个人,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并且吩咐仆人,把饭菜送到她的房间去。 午后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懒散,让躲在灵魂深处的瞌睡虫,呼之欲出。膨胀的快要炸裂的阳光,就像装满美食的肚子,滋润着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那种温热带来的松弛,或许是世上最廉价的奢侈品。 惹黛姆坐在梳妆台前,一根一根取下那些固定头发的发卡,然后就开始,用黄瓜片儿护理她的皮肤。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萨率的声音:“惹黛姆小姐,你在吗?” 惹黛姆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急忙取下满脸的黄瓜片儿,然后飞快的跑到门口,给萨率开门。她兴奋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看见了玩具的孩子。 萨率战战兢兢的走进房间,直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把脸转过去,表情恭敬的对惹黛姆说道:“尊敬的惹黛姆小姐,你的耳环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 惹黛姆瞬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双手捧起膨鼓的像降落伞似的裙子,点着脚尖,轻盈的跑到梳妆台前,一边坐在锦缎的椅子上,一边对呆愣在一旁的萨率说道:“亲爱的勇士,可以帮我把耳环戴上吗?” 第33章 就像阳光下的巧克力 “是的主人。”萨率很仔细的,把耳环戴在惹黛姆的耳朵上。 “我只是你的主人吗?就不能是别的什么?”惹黛姆说着,一把抓住了萨率的手,二人四目交投,激情在他们的心中澎湃。然而,惹黛姆最终还是松开了萨率,两个人又恢复了主仆的界线。或许,那个界线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萨率走后,惹黛姆一个人继续陶醉着。刚刚那没有成功的甜蜜,可以让惹黛姆陶醉一整天。她摸着耳环的吊坠,就像是摸着萨率的手,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想着想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这样,惹黛姆浑浑噩噩一下午,一直到晚上。 晚上的舞会开始了,惹黛姆的两个姐姐,叫了她好几次,惹黛姆才过去。那无聊的舞会,唯一能吸引惹黛姆的,却是负责给客人们端酒的萨率。 正如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女儿喜欢华克多尔,二女儿喜欢华克多尔的副官威廉,这两位贵宾,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大厅里,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大女儿和二女儿,而是为了接近惹黛姆。 当然,为了接近惹黛姆而来的,不止华克多尔,和威廉。 像这样的家庭舞会,最大特点就是随意,不用像皇家舞会那样拘谨。大厅的落地飘窗上悬挂着丝绒的窗帘,那窗帘虽然华丽,但却死气沉沉的,似乎将天花板洒下的灯光全都吞没了。舞厅的前面是乐池,在那里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乐器,以及演奏它们的乐手。但是,又有谁会在意演奏舞曲的乐手呢。 前来参加舞会的,无一例外都是贵族。他们之间,常常会因地位的高低,而产生是非,尤其是那些,特别在意外表的妇人和小姐们。这样的场合,她们聚在一起,简直就是贵族们的灾难。她们要么就是互相炫耀她们的新装,要么就是议论别人的八卦。总之,她们的脑子就像是皇家浴室,专门琢磨那些,隐藏在光鲜外表里面的龌龌龊龊。 一曲欢快的华尔兹,拉开了舞会的序幕。 就在第一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姗姗来迟的休塔男爵,也走进了舞厅。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肩上披着一件像毯子式的外套,或许在那个时期,那样的搭配,就是最郑重的了。 休塔男爵从奴仆端着的盘子里面,随手拿起一杯葡萄酒,伴随着悠扬的舞曲,春风满面的走进舞池。刚刚跟二女儿跳完开场舞的威廉,见到休塔进来,急忙迎上前去,亲热的打了个招呼。 如果说那些交头接耳的妇人们,像一群呱噪的乌鸦的话,那惹黛姆的出现,无意是一只麻雀。她茫然的扫视着舞池,而后,却兴奋的朝着端酒过来的萨率走了过去。 心情沉闷的萨率,看到惹黛姆的一瞬间,仿佛星星都亮了。 然而,就在惹黛姆与萨率咫尺之遥的时候,华克多尔突然站在了他们的中间。 “惹黛姆小姐,能赏光跳个舞吗?”华克多尔背起一只手,同时又伸出另一只手,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腰。 “这……好。”惹黛姆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只好接受了华克多尔的邀请。 正在跟休挞男爵闲扯的威廉,似乎是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连休塔男爵的问话,都没有听清楚:“哦?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说,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你怎看?”休塔似乎只关心这个:“尤其是下一场,萨率对战佳诺安,你看好哪个?”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为了表示礼貌,威廉自嘲的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想我的魂儿,大概被你的妹妹勾走了,她实在是太美了,比我上次见到她,又漂亮了许多。” 第二首舞曲,就像一串珍珠项链,每一个音符都有起伏,而连在一起,却又那么的圆润。 惹黛姆的脸上挂着假笑,身不由己的盘旋在华克多尔的身边。就在这个时候,萨率端着一盘空酒杯,急匆匆的从人群中穿过,一不小心,踩到了华克多尔的脚面。 盘子里面的空酒杯都躺下了,有的甚至掉在地上。 华克多尔也差一点儿躺下。他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急忙收住了舞步。在惹黛姆面前如此狼狈,让华克多尔感觉很没面子,但他不得不,一边向惹黛姆表示歉意,一边退出舞池。 那些呱噪的妇人们,看到这一幕,又有了新的话题。 “看了么,华克多尔怪怪的。” “是啊,赫洛雪死了,华克多尔当然怪怪的。”说话的那个妇人,看着远处的华克多尔,坏笑着。 “这跟赫洛雪有什么关系?” “赫洛雪死了,萨西米亚就变成一个人了,那可是萨尔旦元老的千金啊,如果娶到萨西米亚,就能继承萨尔旦在元老院的地位。” “可是,华克多尔不是喜欢惹黛姆吗?” “惹黛姆拿什么跟萨西米亚争?” “惹黛姆家有钱啊。” “那就看华克多尔怎么选了。” 那些呱噪的妇人们呱噪着,舞会还在继续着。 华克多尔的副官威廉,彬彬有礼的走向惹黛姆:“可以请惹黛姆小姐,跳个舞吗?” 惹黛姆偷眼看了看萨率,调皮的扮了个鬼脸,之后,便牵着威廉的手腕,走进了舞池。 这一首舞曲似乎特别热烈,就像阳光照耀下的巧克力,甜的都快化了。那每一个音符,都让惹黛姆不得不夸张的晃动着身体,那每一个节拍,都让惹黛姆不得不生硬的变换着姿势。 萨率很清楚惹黛姆的心意。他远远的看着,脑子里面有了一个主意。 就在惹黛姆像小丑一样,蹿到威廉身后,两个人处于背靠背的姿势的时候,一杯苏打水从不远处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洒在威廉副官的脸上。 紧接着,就看见萨率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萨率慌里慌张的,为自己解释:“对不起威廉副官,都怨那些摔在地上的碎玻璃,我脚下一滑没站稳,才把苏打水洒到你脸上的。” 威廉副官一脸尴尬的走出舞厅,找地方洗脸去了。 话说,舞会似乎很愉快,但是,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萨率参加六大角斗场挑战赛的日子,萨率的对手,就是果德萨角斗场的佳诺安。 第34章 鲨鱼的大门牙 休塔男爵常常会衣着隆重的,坐在坟墓一样的角斗场里面,为他下了赌注的角斗士站脚助威。那个时候的他,完全撕掉了贵族的外衣,就像是嗜血的野兽,歇斯底里的吼叫。游戏结束之后,他就会将一身的铜臭,埋葬在角斗场的血腥里。他嗜赌如命,一掷千金,甚至以此为荣,乐此不疲。 然而就在几天前,休塔男爵赌输了,输了很多很多,几乎把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也输出去了,他不敢让爹妈知道,于是就打算破釜沉舟再赌一次,把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休塔男爵找到了他的妹妹惹黛姆。 “哒,哒,哒,哒……”楼道里面响起了一串高贵的脚步声,紧接着,惹黛姆傲娇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啊!”惹黛姆惊讶的叫了起来:“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面?” 休塔男爵一把捂住了惹黛姆的嘴巴:“你别嚷,我找你有正经事儿。” 惹黛姆茫然的注视着休塔男爵,就听休塔男爵继续说道:“萨率明天要上场角斗,如果你让他输,他就一定会输的,对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他输呢?”惹黛姆有些不解。 “因为我下了重注,买佳诺安赢。万一萨率赢了的话,我们就倾家荡产了。” 惹黛姆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不以为然的看着休塔男爵:“赔不赔钱是你的事,我才不会因此就让萨率输,再者说,输掉一场角斗,萨率会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么说,你不准备帮我了?”休塔男爵的眼神里面,掠过一抹阴险。 “不,不帮。”惹黛姆一旦傲娇起来,也是很难说服的。 休塔男爵傲慢的冷哼一声:“那好,我这就把你和萨率的事儿,告诉爸妈去。” “等等……”惹黛姆这下急了,拉住休塔男爵的胳膊:“千万不要告诉爸妈,我让萨率输就是了。” 看见惹黛姆终于答应了,休塔男爵呵呵的笑了起来,而且笑的胸有成竹…… 闲言少叙,长话短说,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晚上。通向果德萨角斗场的小路,又热闹起来,观众们买票的买票,下赌注的下赌注,七嘴八舌,一片嘈杂。摇曳的灯火发出很拽的光芒,把黑夜的恐怖,变成了奢侈的兴奋。 第七场挑战赛就要开始了。佳诺安独自坐在场边,一本正经的穿戴着盔甲。乔云巾专注的背诵着绕口的解说词。场面有些隆重,气氛有些紧张。 通往看台的路很长,而且还铺着血红血红的地毯。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那个时期,着名画家的艺术作品,就像是刻在坟墓上的墓志铭。与每次前来消遣一样,休塔悠然的出现在通道口。他不慌不忙,一边欣赏着那些墓志铭,一边踱着步向里面走,手指上巨大的钻戒,足以向人们展示出他的尊贵。 距离休塔男爵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坐着惹黛姆的大姐和二姐。不知道她们从哪听到的消息,或者是她们很了解休塔,总之,惹黛姆的大姐和二姐,比惹黛姆更加揪心,她担心休塔输了赌局之后,会倾家荡产。她们手里摇着,染成五颜六色的羽毛扇子,嘴里叼着猩红的樱桃和草莓,傲慢的坐在贵宾席上,期待着一场血淋淋的,角斗表演…… 话说,就在第七场角即将开始的同时,斗斯巴达克斯,霍克,以及水性好的角斗士们,组团儿去海边捞海鲜去了。人是铁饭是钢,无论输赢都必须先填饱肚子再说,他们之所以,趁着夜深人静去捞海鲜,主要为了避开罗马兵。 那是一片覆盖着星芒的海滩,星芒乍亮乍亮的,亮的有些嚣张。随着斯巴达克斯手臂缓慢的拨动,星芒敞开了一条狭窄的水路,紧接着,那些角斗士跟在斯巴达克斯的身后,一个接一个的,走进那条水路之中,与星芒和海水融为一体。 斯巴达克斯潜入水中之后才发现,原来夜晚出来觅食的,不止是他们,有些鱼,也是在这个时候等待猎物的。海洋深处,比想象的还要热闹,那下面简直就是海洋动物的乐园。与鱼争夺食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只是鱼不需要浮到水面换气,而他们却很需要。 角斗士们摆动着腰肢,随着海浪不停的荡漾,与猛烈的潮汐,一次次的冲撞,渐渐的,沙滩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鱼。 海底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有些鱼还会发光,仿佛一下子闯进了梦幻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水流古怪的冲了过去,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鲨鱼,赫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斯巴达克斯憋着一口气,没法招呼大家,只能伸手拉了一把身边的同伴。然后就拼命的向海面游。那鲨鱼速度真快,紧跟着也浮出了海面,星芒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大门牙,那一颗牙齿就有香蕉那么大。 斯巴达克斯让角斗士们散开,为了让那大家伙没法追。然而,那鲨鱼好追不追,偏偏选择了霍克。霍克有关节炎的嘛,摸摸鱼,捞捞海带还凑合,要是跟鲨鱼比游泳,可就不是鲨鱼的对手了。 霍克拼命游拼命游,但是,无论霍克怎么拼命,却距离鲨鱼的大门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35章 盘怪经验很丰富 角斗场那边的角斗,也热热闹闹的斗起来了。 只见佳诺安从女仆的手里,从容不迫的拿起一把大刀,然后脚步轻盈的穿过那条玩儿命的通道,不慌不忙的站在了角斗区的中间。 这个登场就像是一瓶烈酒,顿时就让看台上的观众嗨了起来。“佳诺安!佳诺安!佳诺安!”有的女观众激动的都站起来了。 与此同时,萨率手持长剑,出现在了佳诺安的对面。角斗场的聚光灯,给萨率的出场,打造出一个又飒又爽的身影。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对手,萨率的内心是纠结的:“惹黛姆让我输给他,但是,如果我要赢了他,就能让她的哥哥输掉全部家当,甚至输掉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想到这里,萨率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容,或许,萨率不仅不准备输给佳诺安,反而要打赢佳诺安。 就在这个时候,乔云巾的开场白响了起来:“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佩剑的,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萨率。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大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佳诺安。这两个角斗士算是硬碰硬了,盘怪经验都挺丰富的,发挥稳定无缓冲。如果你想知道谁能一直打到终极的话,千万别走开……” 萨率似乎在迟疑,因此,他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主动出手。 是佳诺安先出的招。 只见寒光一闪,佳诺安的刀,直奔萨率的胸口。就看佳诺安的动作,快如闪电,坚如磐石,大有先下手为强的气势。 角斗场看台上一片惊呼,那些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们,用她们特有的那种大惊小怪,发出了很雌性的尖叫,仿佛她们就快被吓晕了似的。 慌乱之际,萨率急忙举起左手的盾牌,挡住了身体,与此同时,一双粗陋的罗马鞋踩着凌乱的脚步,频频倒退,勉强算是躲过了对手接下来的,一连串的进攻。直到站定之后,萨率才坚定了他的想法,那就是,他不能输。 只见佳诺安,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强,然而,他那凶猛的刀芒,全都被萨率的盾牌挡住了。 盾牌与刀芒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很倔强,也很孤独,那是一种完全没有支援,孤军奋战的孤独,就像是打铁的声音。 突然!佳诺安改变了进攻方向,大刀从脚下扫了过去,如同猛虎扑食。 萨率慌忙躲避,脚下步伐乱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看台上顿时嘘声四起,“蠢猪”这类的形容词,一声比一声高亢。萨率知道,那是在骂他,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冷静。 阳光般的聚光灯,居然让萨率有些颤抖,因为从他脚下的影子里面,他看到了惹黛姆在流泪,如果惹黛姆的哥哥把角斗场也输掉了,那惹黛姆怎么办呢?萨率的眉心越拧越紧,剑柄在手里紧了又紧,最后把心一横,举起了他的剑。 紧接着刀剑终于战了起来,在上下翻飞的碰撞中,频频释放出爆率的火花,仿佛火星撞地球,铿锵的声音响彻云霄,仅仅是站在那里,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看台上安静了,甚至连呼吸都凝固了,每个人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紧张。有个别的千金小姐,没有来及尖叫就晕了过去,仆人们忙忙碌碌的,在旁边扇着扇子。 看台上的一切,缓缓的淡化在皎洁的月光之中。 …… 再说海边。 鲨鱼跟鳄鱼还是有区别的,鲨鱼没有鳄鱼那么凶猛,但是也能吃人。鲨鱼是一种比较大的海洋动物,在水里面游动的速度快的惊人。 霍克拼命往海边游,希望进入浅滩之后,就能逃出鲨鱼的攻击半径。 斯巴达克斯他们也想了个办法,杀了几条小鱼,远远的丢向海域的另一边,试图用小鱼的血腥味儿,把鲨鱼吸引过去。 大概是因为小鱼太小了,所以鲨鱼对小鱼不感兴趣,仍然紧追霍克,追着追着,那鲨鱼突然来了一个猛扑,眨眼间冲上了霍克的头顶…… 情急之下,霍克急忙深吸一口气,扎进了海里。 结果鲨鱼的猛扑,扑的太猛了,再加上浅滩太浅,“噗通”一声,鲨鱼重重的落在沙滩上,惊醒了一片熟睡的海鸥。 海鸥惊慌失措的飞向高空,嗷嗷的尖叫着,仿佛一下子打破了黑夜的禁忌。而那只鲁莽的鲨鱼,却剧烈的扑棱着鱼鳍,搁浅了。 一切顿时陷入了黑暗的,水天重叠的,压抑的气氛里,不知道霍克去哪儿了,也不知道霍克是不是还活着…… 第36章 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夜,不知不觉的亮了,不是因为黎明,也不是因为朝霞,而是因为,乌云散了,把月亮露了出来了。那月光似乎有些刺眼,让斗了一整天的角斗场,斗的更加犀利了。 左边站着佳诺安,右边站着萨率,两个人各自调整着各自的呼吸,都在酝酿着更加激烈的碰撞。 看到这样的场面,乔云巾顿时就不困了,嘴巴里面又响起了,游戏录屏般的解说:“今晚到场的老铁们,可算是赶上了,因为你将在十秒钟之后,彻底爱上角斗。大家看,场上的两个角斗士,一上线儿就是顶流的打法。一个手持灵魂战刀,一个手持终极战剑。仅仅从装备上,就能获得双倍的爆率,三倍的攻速,和不知道多少倍的伤害。另外还能召唤盾牌协同作战,有望突破角斗界的极限。我说的都是实打实,如果老铁们不信,可以亲自上场体验体验。” 就在乔云巾叨咕的时候,萨率发力了。 只见萨率不慌不忙,轻轻提起他的佩剑,紧接着“嘡啷”一声脆响,萨率的剑与佳诺安的刀磕在了半空中,剑刃与刀芒紧紧的咬合,“咯吱咯吱”的,不知道是萨率的剑要咬断佳诺安的刀,还是佳诺安的刀要咬断萨率的剑,总之,两柄利刃在生死之间,艰难的抗衡着,谁也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突然! 萨率收回了剑的抗衡,与此同时,飞起一脚,踹向佳诺安的胸膛。 佳诺安的反应也不慢,左手举起盾牌,护在了胸前。 只见佳诺安和萨率,几乎是同时,向后退了几步,身体不由自主的的晃了晃,才勉强站稳脚跟。 佳诺安见萨率,力量上与他相当,于是改变了打法,试图用攻速,突破萨率的防守。佳诺安的动作太快了,快的连佳诺安自己都没看清自己的刀法,只在喘息之间,刀锋就横到了萨率的面前。 紧接着就看到,刀缠着剑,剑缠着刀,刀剑相依相随,不离不弃,就像被磁铁吸到了一起似的,在角斗场上,幻化出一片缭乱的光影…… 观众们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角斗场。尤其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紧张的甚至没有意识到,仆人送到她们唇边的草莓和樱桃…… 乔云巾也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角斗场,顾不上解说了…… 全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刀与剑的对决。 也就十几分钟,是的,仅仅十几分钟,佳诺安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不知不觉放慢了攻速,时而还会用盾牌抵挡几下。 看样子,萨率渐渐占了上风,大有打赢佳诺安的可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惹黛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走到看台的最前面。灯光映红了她的脸,从她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惹黛姆很焦急。 萨率握紧他的剑,正要向疲惫的佳诺安,发起最后的进攻,却看到了站在看台最前面的惹黛姆。惹黛姆拼命向萨率晃动着她的耳环,大概是因为紧张,手指有些颤抖,“啪”的一下子,把耳环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萨率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抖了一下,手里的剑招随之收敛了…… 佳诺安见萨率分神,便抓住这个机会,将手里的盾牌猛然推出,一下子就把萨率的剑,推到了萨率自己的胸前。 萨率急忙后退,但还是慢了一步,身上的牛皮盔甲,被自己剑划破了,并且在胸口上,流下了一行鲜血。 就这样,佳诺安赢了,艰难而又侥幸的,赢了挑战赛的第七场。 惹黛姆满意了,他的哥哥休塔男爵也满意了。而萨率却由于刹那间的犹豫,留下了永久的遗憾,或许只差一点点,萨率就能让那个嗜赌成性的休塔男爵,赔的倾家荡产。 角斗场那边,兴奋和喜悦先不说,再说海滩那边。 鲨鱼在沙滩上搁浅了。霍克不见了踪影,角斗士们紧张的注视着海面…… “霍克!你在哪儿?” “霍克!”很多声音不约而同的大喊。 “我们下去找找?”角斗士们说着,就噼哩噗噜的,向海里面跑。 就在这个时候,海水微微有些涌动,在涌动的中间,突然竖起一团晶莹剔透的浪花,紧接着,霍克的身体卷着浪花,露出了海面。尽管在月光之下,霍克的面色有些苍白,表情有些疲惫,但是,他还活着。 角斗士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处理那只搁浅的鲨鱼,是带回角斗场美餐一顿呢?还是放回大海让它恢复自由呢? 鲨鱼最后还是回到了海里,在海水中上上下下的跳了几下,也许是因为很开心,也许是向角斗士们表示感谢。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游走了,消失在星芒璀璨的深夜里。 理由很简单,在斯巴达克斯的思想中,自由是大于一切的。他们也幻想着自由,但自由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是幻想。所以他们把那只鲨鱼送回了大海,尽管费了他们不少的力气。 第37章 赢的比预料的艰难 那是一场令人血脉喷张的角斗,也一场令人血脉喷张的赌局,任何人都不会放过赢的机会,无论是赢角斗,还是赢钱。 角斗场的休息室里面,静了下来,静的无声无息,静的有点儿凄凉。萨率独自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脑子里面不停的回味着与惹黛姆的,各种各样亲近的画面。此时此刻,鲜血已经凝固了,在萨率的胸前,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突然,休息室外面热闹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了果德萨的声音:“辛苦辛苦,来来来,慢着点儿,当心别弄洒了……管家!叫人把海鲜给厨娘送过去,让她们把皮皮虾给煮了,弄点儿腊八醋,一会儿咱们吃夜宵……” “知道了老爷!”管家毕恭毕敬的回应了一句:“要不要再准备一些酒?” “嗯”果德萨迟疑了片刻,然后兴致勃勃的说道:“如果执法不管的话,我们可以喝一点儿。”果德萨所说的是华克多尔,大概他对上次佳诺安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有点儿紧张。 那热闹的声音说明,斯巴达克斯他们带着战利品,回来了。有了好吃的,又有了佳诺安的胜利,果德萨角斗场的士气,陡然大增。 接下来,就要应对第八场挑战赛了,斯巴达克斯胳膊上的伤,已经好了,他可以上场角斗了。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环绕着果德萨角斗场的,不是空旷和萧条,而是一群风华正茂的桃树,繁茂的枝叶不断地向上伸展,仿佛宇宙巨人那样,顶起了无数娇艳的红。当微风荡漾开来的时候,便会激起一阵阵花香,片片花碎随着微风的荡漾,铺满了角斗场的每一个角落,埋葬了那些,搭载着金钱与阴谋的生命。 果德萨角斗场准时准点,准点准时的响起了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佩剑的,是猎头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垂缀柔斯。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大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斯巴达克斯。老铁们,看看这一场的阵容,怎么样?还可以?简直就是屠龙刀对阵倚天剑,整个赛区最牛的两个角斗士,就站在你的眼前。屠龙刀是顶赞的速率,倚天剑是无线的技能,遇到这两件神器,就没有盘不动的怪。我实打实的跟老铁们说,这一场直接给咱们爆了两个终极啊……” 就在乔云巾很高调的忽悠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和垂缀柔斯的较量,很低调的开始了。 明亮的聚光灯,打在垂缀柔斯的脸上。那是一张看起来有些青涩的脸庞,皮肤细腻,骨骼清晰,一头蓬松的深亚麻色的头发,轻盈的覆盖着肩膀,额头散落的头发束在脑后,年纪根斯巴达克斯差不多,只是样子,比斯巴达克斯拽。 垂缀柔斯一点儿都不紧张,似乎根本没把斯巴达克斯放在眼里,他随手整理着并不凌乱的头发,将两鬓垂落的发丝,漫不经心的束到脑后。 斯巴达克斯试探着递过去一刀,力量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也就是刚刚可以斩断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 只见罗垂缀柔斯不慌不忙,勾起手指,将鬓角垂落的发丝,放到耳朵后面,然后才轻轻提起他的剑,神一般的横在了半空中,就听“嘡啷”一声脆响,与斯巴达克斯的刀磕在了一起。尽管垂缀柔斯看上去很轻松,但是斯巴达克斯却感到了势大力沉,那貌似不经意的一剑,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孱弱。 斯巴达克斯不由得微微一笑,因为垂缀柔斯的若无其事,似乎点燃了斯巴达克斯的斗志。斯巴达克斯并没有马上收回那一刀,而是想试一试垂缀柔斯的斤两。于是,暗暗加了一点点力量,又加了一点点力量,又加了一点点力量,那力量连绵不断的释放出来,缓缓的凝聚在垂缀柔斯的剑端。 与此同时,垂缀柔斯眼前一亮,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这让垂缀柔斯有些兴奋。 两股力量在刀与剑的交错中僵持着,僵持着,僵持着,刀光剑影,笼罩着他们潜藏的笑容。突然!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爆发,爆发力在刀与剑之间,产生巨大的碰撞,以至于互相把对方,推出去好几米。 乔云巾的解说也不失时机的产生了一些爆率:“老铁们听我说,不是吹,这场角斗绝对那个啥,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有的只是热血和激情,真刀真枪,圈圈带肉,八分八十秒,仅仅八分八十秒,玩家之间就展现出了装备以外的神奇。即便老铁们不氪金,也能感受到极致的震撼。” 看台上的贵宾,跟着角斗的节奏,以及乔云巾的爆率,爆了起来。 一个照面过后,垂缀柔斯习惯性的撸了撸有些散乱的发丝,并且在撸头发的过程中,缓缓的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等斯巴达克斯呼吸均匀了,两个人便再次发起对冲。 突然!视线之中一片缭乱,看不清是刀光,还是剑影,只能听到刀与剑频频碰撞,发出:“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的声音。 令乔云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斯巴达克斯的刀快,垂缀柔斯的剑更快。只见垂缀柔斯不躲也不闪,气定神闲的应对斯巴达克斯的刀,与此同时,脚尖还忙里偷闲的挑起了地上的盾牌,就看那盾牌迎面扑向了斯巴达克斯…… 乔云巾不由得替斯巴达克斯捏着一把汗。话说,角斗本身就是一项紧张惊险的事情,但是,替斯巴达克斯捏着一把汗,还是第一次。 垂缀柔斯以为,斯巴达克斯只能停止快攻,招架扑向他的盾牌。 但是!垂缀柔斯的以为,只是垂缀柔斯的以为。 只见斯巴达克斯刀光一凛,盾牌“咔嚓”一声,劈成了两半,紧接着刀锋横扫,将两个半块的盾牌,一块接着一块,甩向垂缀柔斯。垂缀柔斯仍然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躲开了第一块,又不慌不忙的躲开了第二块,然而让垂缀柔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是与第二块盾牌同时,斯巴达克斯的刀,也不声不响的横在了垂缀柔斯的胸前。垂缀柔斯慌慌张张的后退,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就觉得拿着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但是,斯巴达克斯的快攻,并没有因为垂缀柔斯的后退,而停止,反而在那个极限的速度上,再次加快了两成。 就听“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再次响起一阵缭乱的声音,刀光一次又一次的与剑影碰撞,把刀光的冷酷,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光斑,那光斑如花似雪,飘飘洒洒的,吞噬了凝固在角斗场上空的杀气。 垂缀柔斯被弄的,有些手忙脚乱,紧接着,斯巴达克斯的刀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垂缀柔斯的对面。 垂缀柔斯提剑准备反扑,却见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你败了。” 直到这个时候,垂缀柔斯才意识到,他的手背,在之前快节奏冲撞的过程中,划破了。 就这样,挑战赛第八场,斯巴达克斯赢了,但是,赢的比事先预料的艰难。 第38章 自己看吧 从海边带回去的东西,得到了一致的好评,就连果德萨也吃的赞不绝口。大家在接受海鲜的同时,也渐渐的信赖了斯巴达克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果德萨角斗场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精彩决逐。看台上一如既往热热闹闹的,时而还会像撒臆症似的,爆出了一两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乔云巾的开场白,就在那些不正经的背景声音中,一本正经的开始了:“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托瑞娜塔莉古轮耶丽诺菲西斯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布瓦格。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钢叉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特玛多。老铁们,挑战赛干了差不多半个月了,最后的赢家,大家也或多或少有些预测了。今天这两个角斗士实力相当,爆率不是很高,但是保证让各位看个爽,我也不啰嗦了,各位老铁自己看……” 就在乔云巾说话的这个工夫,特玛多与布瓦格的对决开始了。 与经验丰富的特玛多交手,让经验不怎么丰富的布瓦格,感到有些焦头烂额。因为特玛多的钢叉,就像进口挖掘机一样,总是出现一些荒谬绝伦的招式,让布瓦格打的很不适应。 只见特玛多的钢叉闪电般的刺向布瓦格。布瓦格就觉得胸前一凛凉凉的气流袭来,仿佛死神打了一个喷嚏,没处躲也没处藏。布瓦格当然是用盾牌先顶一顶,哪知特玛多的钢叉突然调转方向,叉头朝着自己,将叉柄当成棍棒使出,“砰”的一下砸在布瓦格膝盖上…… 特玛多确实经验丰富,布瓦格当时就跪了。 紧接着,钢叉再次调转方向,叉头指向了布瓦格,见血了,说明布瓦格那个啥了。 果德萨角斗场的特玛多轻松过关,就这样,这个名字有点儿粗俗的角斗士,顺利的拿下了第九场。 接下来就是,去海滩,捡海鲜,煮海鲜,吃海鲜,然后是第十场比赛。 “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尼比亚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利剑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拜。老铁们,挑战赛开赛以来,我第一次劝你们先别氪金,因为场上的两个角斗士都是冷圈儿选手,简直就是两个冰冻怪,平时很少上场,谁能盘的过谁,就很难讲了,大家不如先看一看再说……” 乔云巾话音未落,长枪和盾牌已经磕到了一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像是要挑战乔云巾的开场白似的。 乍看起来两人势均力敌,但是磕了几下之后,阿滋窃络奥络德尔就有点儿磕不动了,无论是用盾牌抵挡,还是用长枪进攻,都会被拜的气场,推出去一两步,就这样,一直后退,一直后退,一直后退,眼看着就退到了场边儿。 就连乔云巾都投去怜悯的目光,替阿滋窃络奥络德尔捏着一把汗。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阿滋窃络奥络德尔凭着仅有的一点点自尊,在被动的状况下,强行突破,举起盾牌,轮的有些混不讲理。头两下,还确实把拜给忽悠住了,但是,等拜退了两招之后,突然进攻,一下子就打破了混不讲理的节奏和力度。 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连人带盾牌,叽哩咕噜的倒下了,一溜跟斗滚出去好几米,才勉强停下来。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哗啦哗啦的流着血,可能是在倒下的时候,不小心被拜的剑划破了。 拜的胜利,毫无悬念。果德萨角斗场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第十场。 再接下来就是,去海滩,捡海鲜,煮海鲜,吃海鲜,然后是第十一场比赛。 “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昂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耶丝特米娅,括号女。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钢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脱马科姆。老铁们,玩儿角斗玩儿角斗,斗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一场。就看耶丝特米娅那两条大长腿,绝对是,攻速快,爆率高,技能拉满无缓冲,上场就能把对手挂了。当然她的对手也不是啥都没有,至少盾牌和刀的合击速率还是比较高的,各位老铁们,赶紧充金碰碰运气……” 就看耶丝特米娅花枪旋转,枪头银光缭乱,仿佛洒下满场的桃花。 而脱马科姆却打的缩手缩脚,非常保守,似乎根本没有全力以赴似的。 不得不说,看台上的观众,比脱马科姆还激动,吼声,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过程不重要,关键还是看结果,耶丝特米娅随随便便就打赢了第十已场挑战赛。而脱马科姆因重伤败北,无缘决赛。这个结果似乎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甚至包括乔云巾。 再再接下来就是,去海滩,捡海鲜,煮海鲜,吃海鲜,然后是第十二场比赛。 乔云巾的开场白准时准点开始了:“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再再再接下来就是,去海滩,捡海鲜,煮海鲜,吃海鲜,然后是第十三场比赛。 乔云巾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话痨:“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然后是第十三场……第二十三场……第三十三场…… 经过很长时间的艰苦奋斗,小组赛的比赛结果终于揭晓了。六个小组第一里面,果德萨占了三个名额。那三个幸运儿分别是:佳诺安,斯巴达克斯,和巩二狗。 另外三个进入决赛的角斗士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猎头角斗场的角斗士,阿泽。昂角斗场的角斗士,耶丝特米娅,括号女。 第39章 按照神的指引 很多年来,人们对角斗士的理解是有偏见的。人们大多认为角斗士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其实怎么可能呢,每场都打死一堆角斗士,奴隶主还不赔死。角斗士们比所有人都更加珍惜生命,因为他们知道角斗的危险,他们最懂死亡。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是公元前76年了,对于刀头舔血的角斗士们来说,几乎忘记了那一年的圣诞节,但愿上帝没有忘了他们。 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搞的大家都很紧张,而刚刚入股六大角斗场的萨尔旦,却因此赚翻了天,无论是赌注还是票房。 从角斗场出来的人,就像大醉了一场似的,有的人会赚一点儿,但大多数人都是输的一干二净,他们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场角斗。就这样一场一场一场,稀里糊涂的,浑浑噩噩的,小组赛就赛完了。 小组赛最后一场结束后的那天晚上,就在果德萨角斗场,举行了决赛的抽签仪式。那是一个很隆重的仪式,因为决赛是淘汰制,所以抽签的顺序就显得特别重要。或者说,那是神的指引。 仪式开始,首先响起了乔云巾的声音:“老铁们,在激情,热血,和氪金之后,决赛的抽签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决赛的出场顺序至关重要,我们将一如既往的,遵循神的指引,神的安排,神的主宰,和神那个啥,没有套路,没有吸金,没有灯下黑,靠的是实力和运气,新手也能轻松盘大怪。老铁们,请闭上眼睛,默默的为角斗士们祈祷。” 乔云巾话音未落,角斗场熄灭了所有的灯,全场观众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神的降临…… 当钟楼的石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一群光着膀子,光着脚丫子的奴隶,踩着锣鼓的节奏,抬上去一个木桶,只有木桶中间放着一盏油灯。 话说,其实桶里面放了六个扇贝,每个扇贝栓着一根绳子,绳头儿搭在桶的外面。木桶又大又深,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桶底,只能看见六条绳子的绳头儿。等仪式结束之后,六个入围的角斗士,每人选择一根绳子,把绳子提起来,就能得到对应的扇贝了。决赛的号码就藏在扇贝里面。 仪式还在按部就班的继续着。 沉闷的锣鼓声,渐渐变得清晰。那群光膀子的奴隶,围着木桶,跳起了古怪的舞蹈,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又或者是在祭祀着什么,总之舞姿很铿锵,也很雄壮,有点儿像土着人的风格。 观众们看不清他们的具体动作,只能看见他们肩膀上闪烁着油灯的光。 奴隶们的舞步从慢到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同时慢慢拉开了一个圈子,随着圈子一点点扩展,角斗场的灯一盏一盏,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最后,神圣的光芒覆盖了全场。 那光明,引来全场观众一片欢呼,不知是为神欢呼,还是为灯欢呼。 直到这个时候,全场观众才惊奇的发现,那六个角斗士就站在木桶的周围,而且每个人已经选择了一条绳子,那是在黑暗之中,按照神的指引选择的。 木桶中间的灯渐渐熄灭了,观众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几个角斗士的身上。角斗士们提起绳子,然后打开贝壳…… 决赛的顺序终于出来了,一号是佳诺安,二号是斯巴达克斯,三号是阿泽,四号是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五号是耶丝特米娅,六号是巩二狗。 巩二狗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抽到了六号,这是一个最幸运的号码。因为要等其他五个人打完了,赢的那个人跟他打。也就是说,巩二狗至少也是个亚军。 但是,佳诺安和斯巴达克斯就显得很尴尬了。他们分别抽到了一号和二号,也就是说,一上来,他们两个人就要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最后赢的那个人,将对战三号阿泽。 然而,最热血的并不是角斗士,而是看台上的观众。 “抓紧时间,下赌注啊!” 当观众中间响起这样的声音之后,观众们顿时变得比角斗士还疯狂。 决赛第一场是佳诺安对战斯巴达克斯。买斯巴达克斯是一赔二,买佳诺安是一赔十,尽管佳诺安赔率远远高于斯巴达克斯,但是,观众们仍然买斯巴达克斯赢,因为佳诺安的赢面儿太小了。当然,萨尔旦也不是傻子,也同样把赌注押在了斯巴达克斯身上。只是这一把究竟是赔是赚,还得看角斗士们的表现。 第40章 只是个意外 奴隶住的地方,比想象中的还要破破烂烂。 就那么一排简陋的土坯房,不是坐北朝南,也不在阳面儿,屋里黑洞洞的,只有一扇小窗户,又阴冷又潮湿,比山洞好不了多少。 但是,斯巴达克斯并不抱怨。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大家都是奴隶嘛,斯巴达克斯也没有住别墅住洋房的奢望,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很满足了。而且,在他们刚到角斗场的时候,果德萨还特意给他们配备了新枕头,和新被子。 公元前76年,情人节的前一天,六大角斗场挑战赛,冲刺阶段的决逐开始了,事关果德萨角斗场的命运,所以每个人都很紧张。 古老的石钟懒洋洋的敲了两下,说明已经是午后两点钟了,但是,在奴隶房里面,仍然看不到半点阳光。角斗场门口的人突然间多了起来,有买票的,有卖票的,有蹲后续的,但多数人是来下赌注的。小姐们的香粉和爵士们的狐臭,很奇葩的混合在一起,使气氛变得特别旺盛。 霍克站在那里,心事重重的观察了很久,之后,又转身回到了奴隶房。斯巴达克斯也在那里,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正倚着墙根儿睡午觉呢。 “喂,醒醒,别睡了,跟你聊几句。”霍克把斯巴达克斯弄醒了:“我刚刚去门口看了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觉得今天晚上谁会赢?”霍克坐到斯巴达克斯的身边,忧心忡忡的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斯巴达克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估计,佳诺安会赢。” “嗯?”霍克带着疑惑,轻轻的嗯了一声:“为什么是佳诺安?你不觉得你会赢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预感到我会输,大概是神的意思。”斯巴达克斯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霍克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佳诺安在当奴隶之前,曾经是我的部下,我怎么能跟他打打杀杀的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果德萨用真金白银,帮他赎回一条命,他肯定很想为果德萨赴汤蹈火。所以说,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应该给他。”斯巴达克斯讲的很轻松:“其实呢,我们两个是一个角斗场的,谁赢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霍克一本正经的睁大了眼睛:“佳诺安是有一些优势,但是你有绝对的优势。如果你赢了这一场,挑战赛就有必胜的把握了。” “佳诺安胜算也挺高的。” “万一呢,万一佳诺安输了呢?你也不是不知道,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阿泽,都不是菜鸟。” 斯巴达克斯爽朗的笑了起来:“就算佳诺安输了,那不还有巩二狗了嘛。” “巩二狗?!”霍克的语气怪怪的:“巩二狗只是个意外。” 斯巴达克斯却信心十足的拍了拍霍克的肩膀:“放心,说不定巩二狗会成为意外惊喜,因为巩二狗的运气好。” 霍克听罢,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是巩二狗的话,我倒不担心他输给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阿泽,我担心他会输给耶丝特米娅。”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么个直觉,或许是因为耶丝特米娅是女的。” 斯巴达克斯又是爽朗的笑了起来:“那这一场就更要让佳诺安赢了,因为我不想输给一个女人。” 奴隶房里面的对话,淡化了角斗场的残酷,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即便是奴隶,让那些所谓的杀人狂魔,致死方休什么的,见鬼去。 说着说着,六大角斗场挑战赛的决赛开始了。 不得不说,决赛确实是很吸引人的,不到晚上,票就都卖光了。角斗场门口突然间多了几个票贩子。即便是高价票,也仍然很抢手。 观众们在门口买了水果沙拉,和花生瓜子,喜气洋洋的走进了果德萨角斗场。比赛还没开始,看台上就已经嗨起来了。 开场白还是乔云巾惯用的套路,首先是跟观众们热情的打个招呼:“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 接下来是介绍双方选手:“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大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佳诺安。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佩剑的,也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斯巴达克斯。” 然而,让乔云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佳诺安的热度还挺高,角斗还没开始呢,看台上就开始起哄了。之前佳诺安在海边救过一个女人,还因此背了个黑锅,就为了那件事情,佳诺安成了观众们的笑柄。 第41章 一个机密的夜晚 角斗还没开始,观众中间就有人带头给佳诺安起哄了:“佳诺安你个蠢猪,上来吃屎的吗!” “佳诺安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又去海边找女人去了吗?” “佳诺安,在牢里住的舒服吗?鞭子的味道香吗?” “佳诺安,你的那个小杂种就快出生了,你不去看看吗?” “佳诺安,你要是赢了这一场,我就把你的小杂种卖到农场去当奴隶!” 看台上狂笑起来,所有的观众也跟着狂笑起来。 那些起哄的观众,其实都是萨尔旦找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影响佳诺安的发挥。萨尔旦把赌注都押在斯巴达克斯的身上了,只要佳诺安输了这场角斗,萨尔旦就可以赢一大笔钱。嘘!千万别传出去,这可是元老院的机密。 佳诺安在各种各样嘲笑和侮辱声中,尴尬的低下了头,手里的刀柄都攥出汗了,但却迟迟没有出招儿。因为他不想打斯巴达克斯,他想打看台上那些畜生。 斯巴达克斯就更尴尬了,佳诺安不出招,他也不好意思先出招,只好拿着盾牌和剑,站在那里等着。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角斗场中间。都是一家兄弟,谁也不愿意动手。 角斗对于角斗士来说,就像是一款玩的滚瓜烂熟的游戏,闭着眼都能闯关,然而,此时此刻的佳诺安,却突然间不知道怎么打了…… 话说,就在果德萨角斗场热血沸腾的时候,那个军官华克多尔,也在玩儿着一款滚瓜烂熟的游戏。还记得那个华克多尔吗?就是之前抓走佳诺安的那个军官。 军营的伙食,也不比奴隶们吃的好多少,但是那并不影响华克多尔个人的食欲。华克多尔的晚餐很低调,但是却很奢华,就像是一个重大的军事机密那样,不允许泄露给任何人。 就在军营响过熄灯号,士兵们鼾声四起的时候,华克多尔摸着黑,离开了军营。没人知道他离开军营要去干什么,或许他深夜潜行,也是为了一个重大的军事机密。 夜晚的空气,就像午后的一杯热茶,让人有一种难以明状的懒散。舒缓的脑细胞,和装满美食的肚子,不断的释放出堕落的信号。华克多尔独自来到一个城堡的后面,找了棵离城堡最近的苹果树,把马栓在旁边。然后沿着城堡后面的楼梯,鬼鬼祟祟的爬了上去。 华克多尔对城堡后面的小树林,和那个隐蔽的楼梯,似乎已经滚瓜烂熟了。即使是夜晚,即使是天黑,他也能顺利的,该特到那个点。 楼梯通向一个阳台,一个非常辽阔的阳台,不等爬上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脂粉气。华克多尔就喜欢那种气味,越浓烈越能让他兴奋。 只见华克多尔聂手聂脚的走上阳台,小心翼翼的从窗帘的缝隙,向里面窥视。 窗户的里面很华丽,灯光如同白昼。萨西米亚坐在梳妆台前,一根一根取下固定在头发上的发卡,让齐腰的卷发,重新恢复蓬松的状态。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见到那蛋羹一样的脸颊,和天鹅般的脖子,华克多尔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亲爱的,快把窗户打开呀……”华克多尔一边轻声呼唤,一边敲了敲靠近阳台的那扇窗。 萨西米亚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漫不经心的打开窗户,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话说,萨西米亚就是之前那个哭哭啼啼的怨妇,萨尔旦元老的千金。她的丈夫赫络雪,前不久刚刚被斯巴达克斯他们给杀了。 华克多尔赶紧找借口,向萨西米亚解释:“军营里面事务繁多,一时走不开,所以出来晚了。”华克多尔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抬起腿,准备从窗户钻进去。 然而,萨西米亚又是一脸的傲慢,比平时更加傲慢,用眼角撇了撇华克多尔,然后任性的就要关窗户:“太晚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军营去。” 华克多尔赶紧把手伸进去,顶住了窗框:“别关别关,让我进去把亲爱的,我给你带礼物来了。” “我对礼物没兴趣。”萨西米亚不以为然的,用眼角夹了华克多尔一下:“给我一个让你进去的理由。”萨西米亚的傲慢,似乎让华克多尔更加执着了。 只见华克多尔压低了嗓门儿,阴阳怪气的说道:“萨尔旦元老位高权重,不能没有一个好女婿,帮衬着呀!”华克多尔一边说,一边伸手端起了萨西米亚的下巴,将那鸡蛋羹似的脸蛋,扯到自己的唇边。 其实华克多尔的理由,已经说到萨西米亚的心坎里了。但是萨西米亚还不想立刻放弃她的傲慢,所以耿了耿脖子,甩开华克多尔的掌心:“别那么着急,那个死鬼还尸骨未寒呢,再等等。”萨西米亚说罢,丢开窗户转身回屋去了。任由华克多尔随便钻。 第42章 女奴与猩猩 得到了萨西米亚的默许,华克多尔很兴奋,二话不说,就从窗户和窗框中间,挤了进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一只看到了香蕉的猩猩。 华克多尔跳进去之后,很谨慎的向窗外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发现,这才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萨西米亚自顾回到床边,从头到脚保持着高傲。她习惯性的拨开围幔,貌似是准备睡觉了。 然而,就在萨西米亚掀开围幔的一瞬间,华克多尔从背后,突然间拥住了萨西米亚。由于萨西米亚扭动的姿势太高傲,以至于刚刚掀起的围幔,被无缘无故的扯到了地上,被那只看到香蕉的猩猩,踩到了脚底下,与此同时,用来悬挂围幔的架子,也无缘无故的被扯倒了,放在枕头旁边的樱桃和草莓也被打翻了,一颗一颗散落在地上,红彤彤的,滚的到处都是。那高傲的房间顿时变的凌乱起来,每个角落都染满了堕落的印记。 大约是那凌乱的声音,被女奴听到了,于是,门外传来了女奴的声音:“夫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房间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女奴并不知道,但是女奴知道,房间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由于女奴突如其来的问话,房间里面凌乱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停的很突然,停的很彻底,停的不可思议,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全世界出奇的安静。 虽然房间里面没有了古怪的声音,但是女奴仍然没有走开,而是好奇的又问了一遍:“夫人?夫人你还好吗?” 萨西米亚的兴致被女奴打断了,她很不高兴,随手抓起一个倒在床头的花瓶,朝着房门狠狠的丢了过去,并且大声喝斥起来:“滚!我在睡觉,不要来打扰我,否则我就用鞭子抽烂你的骨头。” “是的夫人,夫人千万不要生气,我马上滚。”女奴的出现似乎很不合时宜,惹怒了主人会死的很惨的,所以女奴捂着脑袋吓跑了。 在那个年代,不是每一个奴隶主都像果德萨那么仁慈的。问题是,女奴的突然出现,打扰了萨西米亚的高傲,也让华克多尔恢复了冷静。 “我刚想起来,之前来的时候,后面果园的狗都不见了。”华克多尔倚着枕头坐了起来。 萨西米亚的姿势有些不可描述,她的眼睛迷离的注视着华克多尔的脸:“是我让侍卫把狗关起来了,我说那些畜生乱叫,会影响我休息。”萨西米亚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华克多尔的手指,仿佛那些手指很好玩儿似的:“你放心,以后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到我这里来,不会再有狗追着你咬了。” “我不懂,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可以正式向萨尔旦元老提亲。”显然,为了继承萨尔旦在元老院的地位,华克多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萨西米亚用更加迷离的目光,注视着华克多尔,轻声说道:“再等等。” “之前让你离婚,你说再等等,已经等到赫络雪死了,你还说再等等,还要等什么?还要等多久!”华克多尔有些激动了。 萨西米亚高傲的直起身体,目光不再迷离,也不再注视华克多尔,冷酷的,而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先把果德萨角斗场灭了,替我的父亲出出这口恶气,然后再冠冕堂皇的上门提亲。到那个时候,我父亲在元老院才有面子,你也有面子。” 华克多尔听罢微微点了点头,瞬间收回了他的激动,满脸陪笑,又一次从背后,紧紧的拥住了萨西米亚,嘴巴贴在萨西米亚的耳边,信誓旦旦的说道:“灭了果德萨还不容易嘛,我这就派人灭了他。” 萨西米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高傲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再说角斗场那边。 军事机密的夜晚,并没有淡化角斗场的血腥和暴力,而最终淡化血腥暴力的,是角斗士们自己。 佳诺安和斯巴达克斯是在角斗,但是却打的很敷衍。 佳诺安跟随斯巴达克斯,从战场打到角斗场,他怎么能把刀口指向斯巴达克斯呢。斯巴达克斯也同样,做不到。但是,两个人还得装模作样的比划比划。 只见寒光一闪,佳诺安的大刀,直奔斯巴达克斯的胸口,但那只不过是虚幌一招,并没有杀伤力。而且,佳诺安也知道,斯巴达克斯是可以轻而易举应对那一刀的。 与此同时,斯巴达克斯不使佩剑使盾牌,“叮当叮当”一通磕,弄的动静挺大,看着挺惊险,其实一点儿都不惊险。 角斗在一分一秒的进行着,佳诺安渐渐的感到,照这样折腾下去,时间长了,就算不战死也会累死的。所以,佳诺安决定了。 佳诺安究竟决定了什么呢? 第43章 前所未有的惊呆了 佳诺安在迟疑,斯巴达克斯在等待,两个人只是比划比划,没有激烈,也没有高潮,打的又稀松又敷衍。然而!乔云巾却一如既往的,制造着热血沸腾的气氛:“场上的两个角斗士,老铁们不陌生?一套神装,瞬间打造出一倍的伤害,两倍的经验,三倍的技能,四倍的攻速,五倍的爆率。如果说佳诺安是神盔神甲的话,那斯巴达克斯就是灭世无双,刷刷刷随便几下,就能盘个大怪。说起佳诺安,级别也不低,一刀出手就是终极召唤,配合神盔神甲,合击属性绝对拉满。老铁们,这一场要是不氪金,可就可惜了。” 让乔云巾这么一说,看台上的观众似乎还真感觉到了亢奋。随着乔云巾的节奏,观众们就像撒臆症似的,时不时的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尤其是那些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们,用她们特有的语感,发出了很雌性的尖叫,仿佛就快被场上的角斗吓晕了似的。 佳诺安和斯巴达克斯,花拳绣腿的比划着,看上去挺热闹,但实际上两个人都没有使劲儿,然而,就在佳诺安打算找机会认输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却突然加快了攻速。 目测斯巴达克斯又是唯快不破,“叮当叮当叮当……”眼花缭乱的一通磕,频频突破佳诺安的沉稳。佳诺安瞬间变的很被动,顾不上多想,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斯巴达克斯的攻速,而疲于抵御。 突然!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刀剑碰撞的声音更加密集,斯巴达克斯的攻速,在原先的极限上又加了一倍。但是,每一招都对着佳诺安的盾牌打,无论佳诺安是否反扑。紧接着,斯巴达克斯在与佳诺安碰撞的同时,充分利用碰撞角度所产生的旋转,令他与佳诺安,擦肩而过。就这样,佳诺安的刀,不经意的划破了斯巴达克斯的肩膀,伤口很浅,但还是溢出几滴血。 没有观众期待的殊死搏斗,也没有观众期待的致死方休,斯巴达克斯表现的很平静,只是随随便便的按住了伤口。 但是佳诺安却有些出乎意料的出乎意料,只见佳诺安的眼神里面满是歉意。他似乎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堆起一脸的尴尬。与佳诺安不谋而合的是,斯巴达克斯也没有说什么,他怕说多了,佳诺安会不自然。 无论怎样,决赛阶段的第一场比赛,佳诺安胜出了。按照比赛顺序,接下来,佳诺安将要迎战猎头角斗场的角斗士阿泽。 话说,第一场决赛之后,花大把大把的钱买斯巴达克斯赢的那些观众,赔的是血本无归。 华克多尔就趁机派人散布谣言,说是果德萨在比赛中弄虚作假,比赛结果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就为了骗观众的钱。结果很多观众都信以为真,举着镰刀,锄头,棍棒什么的,大吵大闹的,打到了果德萨角斗场,一定要果德萨把赌注退给他们。 幸好有霍克带着角斗士,做起了临时保安。那些闹事的观众,见打不过那些角斗士,也就只好撕碎赌票,不欢而散了。果德萨本人也是压力不小,是酸是苦,只有果德萨自己知道。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萨尔旦。 就在这种内忧和外患的状况之下,决赛的第二场,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角斗场仍然点缀的像过节似的,铺着地毯,摆着鲜花,还系着彩带和彩球,然而那绚丽多彩却显得有些古怪。 头开始,看台上似乎还挺友好的,心平气和的听着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猎头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阿泽。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大刀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佳诺安。今晚出场的这两位,可谓是角斗场上的猛将,曾经凭借着快节奏的打法,较高的技能,和那个啥的特色,吸引了一大批氪金爱好者参与其中,总能让老铁们体验到一刀入魂的乐趣……” 哪曾想,乔云巾的话还没说完,看台上就闹了起来,这次居然连乔云巾也不放过。 “你个臭奴隶,还当解说呢,你长那个舌头了嘛!” “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你不腻我们都腻了,你别是个傻子!” “你以为你坐那儿解说,你就是人啦?你还是个奴隶,猪狗不如的奴隶!” “滚!老子不爱听奴隶解说,让果德萨亲自出来给爷解说。” “下次你要再说这段儿,我拿鞋底子拍死你!” “过来!你个臭奴隶!把你喷的唾沫星子,给老子舔干净了!” 紧接着,茶壶茶碗飞过去了…… 再紧接着,酒瓶子西瓜皮也飞过去了…… 眼看着砖头儿就快飞过去了…… 乔云巾前所未有的惊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44章 只要一个铜板 不知道是萨尔旦安排的,还是华克多尔安排的,总之,看台上突然多了一些无赖,很不友好的攻击角斗士,甚至连解说员也不放过。 乔云巾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西瓜皮酒瓶子就朝着他飞了过去,乔云巾赶紧,狼狈的把头藏到桌子下面,以至于解说,就这样被打断了。 由于乔云巾不解说,佳诺安就只好自己跟阿泽商量:“我们开始打,你看咱俩谁先来?要不你先来。” 阿泽似乎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讲起话来挺客气:“谁先来都行啊,你先来。” “你先来,你先来……” “哦不不不,还是你先来……” 佳诺安和阿泽谦让着谦让着,比赛就稀里糊涂的开始了。 话说,阿泽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体型也算不上高大威猛,从表面上看,就是个一般人儿。然而,最大的特点是,他除了手上的长枪和盾牌之外,腰间还跨着一个皮套,皮套里面插着一把匕首,大约是近战或者肉搏的时候用的。 别看阿泽样子斯斯文文,动气手来绝对是一丝不苟。只见他刷刷刷,轻轻几下,就把一杆银枪舞得生风。在佳诺安面前,形成了一道,用枪影组成的屏障,让佳诺安找不到突破点,只能处于被动抵挡的状态…… 本来呢,那些无赖也不敢太放肆,角斗场随便一个角斗士,就能轻轻松松把他们摆平,但是此时此刻不同,因为霍克和斯巴达克斯都不在,角斗场只留下佳诺安在比赛,乔云巾在解说。 霍克和斯巴达克斯去哪儿了呢? 他们分成了两个小组,斯巴达克斯带着一组人,去海边捞海鲜,霍克带着另一组人,摆摊儿卖海鲜。 这个时候的斯巴达克斯,还只是为填饱肚子拼命,做梦也不会想到,参加挑战赛的那些角斗士,在不久的将来,会跟随他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上,竖起一块不朽的里程碑。 当然,斯巴达克斯根本没有时间做梦,他在忙着捕鱼。用乔云巾的话说,就是熬夜爆肝。 海洋是上帝的眷顾,所以每次都不会让角斗士们失望。他们听说贵族们特别稀罕海参,于是就特意带了捕捉海参用的叉子。 沙滩这边,忙的是热火朝天,而街道那边,却已然是夜深人静了。古老的石钟慢吞吞的敲了十下,显然已经是深夜十点钟了。大街小巷静悄悄的,行人越来越少,仿佛连石钟都睡着了。因为摆摊儿实在不好卖,所以霍克就跟几个角斗士商量,分头行动,挎着篮子,走街窜巷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卖海鲜了,有鱼有虾有螃蟹,要什么有什么,价格便宜分量足,现在煮了吃宵夜,明天煮了吃早餐,快来买新鲜的海鲜呀!”特洛洛抱着个篮子,一个人走在僻静的小路上,身体有些疲惫,声音有些凄凉。 “吱呀”一声,路边一所大宅子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着睡裙的姑娘,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特洛洛:“你卖的是什么海鲜呀?” 特洛洛抱着篮子赶紧走了过去:“啥都有,随便挑。”特洛洛说着,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个黑不溜丘的东西:“你看这海参,多肥啊,又养颜又健身,最适合像你这样的小姐姐了。” “吃这个可以养颜?真的吗?”姑娘表情有些惊喜:“你的海参我都要了,多少钱?” “我这里有九个海参,就算一个铜币一个,总共是九个铜币。”终于开张了,特洛洛简直是喜出望外,他放下篮子,拿出一张事先准备的油纸,把海参包好,递到那姑娘面前。 话说,那个时候,罗马的货币分为:金币,银币,铜币,三种。铜币是面值最小的。一百个铜币兑换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兑换一个金币。铜币俗称铜板。所以说,那几个海参,特洛洛卖的是很便宜的。 那姑娘拿出一个银币,交到特洛洛手里:“找我九十一个铜币。” 特洛洛不由得眉头一紧,有些为难:“我没有钱找给你啊,姑娘还是给我零钱。” 就听那姑娘,朝着背后的院子里面大喊一声:“哥!给我拿九个铜币过来!” 过了一小会儿,果然走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男青年,他一眼看见特洛洛,有些嫌弃的说道:“哪来的奴隶!滚滚滚!”说着,朝着特洛洛昂了昂手。 姑娘撅起嘴巴,拉着男青年的胳膊,一边摇一边撒娇:“哥,我想买海参,可以养颜的,但是没有零钱,你替我付款嘛。” “你要买海参,回头哥去水产老板那里帮你买,买上等货,别买这些奴隶的,会吃坏肚子的。”男青年说着,一把就把特洛洛推了出去,然后就要关门。 特洛洛忍气吞声惯了,也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姑娘不依不饶:“我就要我就要,明天我要参加惹黛姆的舞会,我今天晚上就要养颜,我要比她漂亮!” 男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特洛洛的手里,接过油纸包,交给了那个姑娘,又朝着院子里面甩了甩头:“去,拿去养颜去。” 那姑娘顿时满脸笑容,不养颜也漂亮了三分,然后就像雪地里的梅花鹿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进去。 男青年确定那姑娘已经进屋了,这才转身关门,就像特洛洛是透明的一样,伸手去关大门。 特洛洛赶紧顶住门板,一脸的急切:“这位少爷,你还没给钱呢!” 男青年把眼一瞪,凶巴巴的说道:“什么钱?滚!快滚!否则我叫人揍扁了你。” “你拿了我的海参,还没给钱呢!”特洛洛急的满脸通红。 “什么破玩意儿,也敢要钱,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着,男青年抬腿就是一脚,把放在地上的篮子,踢的远远的,篮子里面的海鲜,洒的到处都是。 特洛洛顿时就怒了,急忙跑过去捡海鲜,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男青年关上了大门。 特洛洛见状,转身扑了过去,拼命的敲打着门板:“开门!给我海参钱啊!”喊着喊着,特洛洛的眼泪都出来了,那是斯巴达克斯他们,熬夜爆肝,好不容易弄到的海参,居然让那个衣冠楚楚的少爷给抢走了,他回去之后怎么交待啊。 第45章 捕鱼与卖鱼 就为了九个铜板,估计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九美分,特洛洛叫门叫的嗓子都哑了,大宅子不开门,也没人搭理他。特洛洛是奴隶,地位卑贱,人家是贵族,地位尊贵,就算告到执法的那里,也不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特洛洛坐在大宅子门口,呜呜的哭。 再说角斗场那边。 能杀进决赛的,果然不是范范之辈,阿泽的银枪控制的非常精准,说扎哪儿就扎哪儿,说挑哪儿就挑哪儿,连枪杆的角度都很刁钻,弄的佳诺安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佳诺安的刀也试探了好几次,但是阿泽的枪法,壁垒森严,佳诺安一时半会儿,很难突破枪影所缔造的屏障。 几个照面过后,佳诺安暗自琢磨着,招式伶俐的人,不是力量不足,就是耐力不足,所以可以跟阿泽耗时间,等阿泽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发起攻击。 再说海滩那边,夜空是平静的,但是海底可不平静。 为了能弄到一些海参,脱马科姆冒险潜入了海底,他知道那下面非常凶险,但是凶险的地方,才能捕到值钱的东西。 脱马科姆屏住呼吸,最多只能坚持三分零几秒的时间,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沉入海底,抓到海参就赶紧浮出水面。通常一次能捕捉到一只海参,就算是幸运的了。 海水比预料的还要风平浪静,五光十色的海草,悬浮在水中,把平凡的海底,装点的有些梦幻。海水微微的涌动着,仿佛在和脱马科姆一同呼吸。 突然! 脱马科姆就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拼命的挣扎了几下,结果另一只脚腕也被缠住了。 脱马科姆转身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章鱼。 三分钟啊,脱马科姆屏住一口气,满打满算,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但是那章鱼却越缠越紧,触角已经缠住了脱马科姆的大腿。脱马科姆拼命挣扎,拼命挣扎,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章鱼的束缚。 脱马科姆的嘴角开始慢慢的释放气泡了,从一颗一颗,到一串一串,气泡很活跃,但却预示着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钢叉刺中了章鱼的身体,紧接着,同样沉下去抓海参的斯巴达克斯,出现在脱马科姆的面前。 然而,钢叉也被章鱼的触角缠住了,斯巴达克斯拔了半天拔不出来,眼看着章鱼的触角,顺着钢叉,就快爬到斯巴达克斯的手腕了。再跟章鱼杠下去,斯巴达克斯也快冒泡了,所以斯巴达克斯只好松开了钢叉,转身浮出海面…… 再说角斗场那边。角斗场那边的比拼,渐渐进入高潮。 阿泽枪法的娴熟是有目共睹的。 只见那杆银枪像转动的风车一样,在阿泽的手中翻飞,盾牌和枪头交替递进,枪头的光芒,频频笼罩在佳诺安的胸前。阿泽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规范,时而如蜻蜓点水,飘渺流畅,时而如风吹落叶,片片飞舞。阿泽似乎很享受角斗的凶险,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面,沐浴着阳光。 而佳诺安的反扑,或许会迟到,但是从来都不会缺席。 银枪与刀的终极对决来了,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阿泽的银枪,被佳诺安的刀,硬生生的给斩断了。阿泽的手里只剩下半截枪杆子,枪头就像装了弹簧似的,远远的弹了出去,并且发出一串冷冷的颤音。 佳诺安绷紧的面颊,终于掠过一抹轻松的笑容。 然而! 阿泽随手丢掉了那半截枪杆子,从腰间的皮套中,拔出了一把匕首。阿泽的动作仍然那么娴熟,紧接着便纵身扑向佳诺安。佳诺安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阿泽的近战,比他的银枪更凶险…… 再说海滩那边。 或许是上帝的安排,注定那是一个战斗的夜晚。佳诺安在角斗场,跟阿泽战斗。特洛洛为了九个铜板,跟有钱人家的阔少爷战斗。而斯巴达克斯却在大海之中,跟一条章鱼战斗。 那章鱼实在是太厉害了,它的触角伸的很长,无论碰到什么都缠起来,而且越缠越紧,勒的脱马科姆就快窒息了。当然,就算章鱼不使劲勒,脱马科姆也快窒息了。 钢叉叉在章鱼的身体上,大约伤的不重,只是擦破点儿皮,因为章鱼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但是,那柄钢叉却被章鱼卷走了,大概是拿去当牙签了。 斯巴达克斯松开钢叉,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海面。“喂!过来帮帮忙啊,脱马科姆被章鱼缠住了!”凡是听到斯巴达克斯召唤的角斗士,全都拿着武器,随着斯巴达克斯一起沉入了海底。 等斯巴达克斯二次潜入海底的时候,脱马科姆已经在喝水了,海水又苦又涩,不知道脱马科姆喝了多少,总之是喝的再也喝不下去了。 几片乌云飞来,遮住了星光,海面顿时变得阴沉沉的,不知道是要打雷,还是要下雨,也许只是几片云。 斯巴达克斯这才发现,原来章鱼的嘴巴在触角与身体连接的位置,因为当他再次看到奄奄一息的脱马科姆的时候,那章鱼正准备把脱马科姆送进嘴巴里。 角斗士们刀枪棍棒都用上了,但是章鱼的身体是有弹性的,就像手机的硅胶外壳一样,很难扎透。而且水是有浮力的嘛,刀枪棍棒使出来,全都飘飘荡荡的,很难使的上劲儿。 此时此刻,脱马科姆已经不挣扎了,就像一具标准的尸体。 突然间,特玛多挺枪冲向了章鱼,就在章鱼用触角,把脱马科姆卷进嘴巴的一刹那,特玛多的枪,刺到了章鱼的上腭,章鱼的嘴巴被枪杆撑开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水流,将脱马科姆,从章鱼的嘴边,推了出来。 章鱼跑了,放出一团墨汁之后跑了。 角斗士们拉拉扯扯的,把脱马科姆弄到了沙滩上。尽管脱马科姆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会活过来的。奴隶的命没那么娇气,灌几口海水死不了,风里雨里,饥寒交迫也死不了,就是这么命硬,让那些身娇肉贵的奴隶主们,羡慕嫉妒恨去。 第46章 一个战斗的夜晚 再说大宅子那边。 海参被抢走了,而且没给钱,特洛洛不甘心,于是就去敲门,越敲越愤怒,越敲越不礼貌,之后又砸又踹,结果终于把大宅子里面的人,给惊动了。 宅子里面亮了灯,声音乱糟糟的,工夫不大,就叽哩咕噜跑出来一群家丁,在家丁的后面,站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青年。 “你要干什么!再胡闹,我可不客气了!”男青年凶巴巴的说道。 特洛洛按捺怒火,试图跟那个男青年讲道理:“我没想胡闹,你把海参钱给我,九个铜板,只要九个铜板,拿了钱我就走。” 衣冠楚楚的男青年,鼻子里面发出一声令人发指的冷哼,然后傲慢的说道:“本来我是想给你钱,但是你这么一闹,那九个铜币就当是罚款了。其实我可以罚你十万八万的,知道你是个奴隶,穷的叮当叮,宰了你也榨不出油来。算了算了,算你走运,今晚我心情好,不想看见血,滚。” “你……”特洛洛听罢,把装海鲜的篮子重重的顿在地上,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就要揪衣冠楚楚的衣襟。 然而,却被那些叽哩咕噜跑出来的家丁,撸胳膊卷袖子,奋不顾身的挡住了。一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恶战,显然是在所难免了…… 夜幕在瑟瑟的涌动,以至于星光忽隐忽现,忽明忽暗。而大宅子门前,人头也在瑟瑟的涌动,以至于特洛洛的身影,忽隐忽现,忽明忽暗。 动起手来,阔少才发现,他家里面养的那些家丁,根本不够特洛洛打的,就算是一起上,也不是特洛洛的对手。几个照面之后,一个个全都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阔少本人也开始害怕了。特洛洛一步一步靠近,阔少就一步一步后退,但是阔少就是阔少,死到临头,仍然嘴硬,凶巴巴的威胁特洛洛:“你要干什么!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个奴隶,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就叫执法的了……” 阔少的话还没说完,特洛洛的拳头已经到了,左手的拳头命中左腮帮子,不等那阔少叫出声,右手的拳头又命中了右腮帮子,紧接着,一拳一眼把阔少打成了熊猫。这一招是特洛洛在入伍之前,跟几个街头混混学的,像这样的招式,也就只能用来对付像阔少这样的无赖,在角斗场上,是很少会用到的。 阔少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都不知道北在哪儿了。 特洛洛一把揪过阔少的衣襟,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把阔少揪了过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按在地上,强行从阔少的身上掏钱。 阔少衣冠楚楚惯了,哪吃过这种亏,趴在地上仍然破口大骂,那声音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特洛洛搜来搜去,不得不承认,阔少就是阔少,搜遍全身,也只找到了七个铜板,金币和银币倒是一大把。人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身上没有那么多零钱。 特洛洛有些无奈,指着手里的七个铜币,对阔少说道:“呐,你看清楚点哦,我只拿了七个铜币,其它的钱算你欠我的。” 说完之后,特洛洛不慌不忙的把钱收好,然后又拿起地上的篮子,扬长而去。 再说角斗场那边。 斯巴达克斯背着刚刚苏醒的脱马科姆回到了角斗场,一晚上捕到的海鲜,当然是要交给厨娘的。厨娘们高高兴兴的去煮海鲜了,过会儿大家会有宵夜吃。 工夫不大,霍克带着特洛洛他们,也回到了角斗场。 虽然卖了一晚上的海鲜,但是角斗士们赚的并不多,有的赚了五个铜币,有的赚了八个铜币,只有霍克运气好,一篮子海鲜全都卖出去了,足足赚了六十二个铜币。 当霍克把那些铜币,交到果德萨手里的时候,债台高筑的果德萨,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 看台那边的吼声,越来越响了,大概是因为,角斗比赛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 就看阿泽猛然间使出一招咸鱼翻身,像疾驰的火车头那样,风驰电掣般的扑倒了佳诺安。佳诺安也有股子蛮力,双脚又蹬又踹,但是无论怎么蹬怎么踹,阿泽都不放手。 就看角斗场中间,阿泽和佳诺安扭打在一簇,一会儿阿泽翻过身来,压着佳诺安,一会儿佳诺安翻过身来,压着阿泽。而阿泽手里的匕首,就在佳诺安的眼前,晃来晃去。 突然! 那匕首寒光一闪,刺向了佳诺安的胸膛。 情急之中,佳诺安一溜跟头,翻出去好几米,与此同时惊出一头的冷汗,等他停下之后才发现,胸前的铠甲已经被匕首划破了,而且胸口还渗出一道血迹。 佳诺安败了。 挑战赛决赛的第二场,以阿泽的胜利,落下了帷幕。 这样一来,斯巴达克斯败了,佳诺安紧接着也败了,能代表果德萨角斗场出战的,就只剩下了巩二狗。 第47章 反正也卖不出去 在一个慵懒的让人生锈的夜晚,一股刺鼻的凉风,把阿泽又一次送上了角斗场。 那银枪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炫酷,瞬间就征服了看台上的观众,尤其是女观众,同时也让他的对手,眼花缭乱。 或许那手臂只是轻微的抖动几下,却让银枪呼呼生风。紧接着,绷紧的枪杆突然一软,枪头倾斜的戳在地面上,而枪柄却把阿泽弹像空中。阿泽借着枪柄的弹力,双腿快速的,连续的,踹到对手的胸口,以至于对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几米。 仅仅是开场的一个亮相,阿泽就轻而易举的赢得了喝彩。那些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被征服的尖叫声。 话说,阿泽的对手,就是曾经跟特洛洛苦战上百回合,战到精疲力尽的那个角斗士。阿泽注意到,他的对手,此时此刻换了个新发型,那发型比较浪漫,以至于让他手中的铜锤,看起来更加的耿直。 这个时候,角斗场上响起了乔云巾的声音:“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今晚是挑战赛的第三场比赛。今天上场的两个角斗士,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并不是嘲笑他们是无名之辈,主要是他们的名字,太长。”为了不让观众起哄,乔云巾特意改变了开场白的风格:“他们一个是猎头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阿泽,另一个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至于他二人的表现,我不多说了,大家自己看。”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样子有点钢,在他右边的手臂上,有一道竖向的伤疤,伤疤的横向有很多短的,整齐的,缝合留下的线迹。远远的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带有另类色彩的纹身。他的特点就是耐力好,或许他的耐力比他的名字还长。 场边坐着霍克和斯巴达克斯,很少看见他们这么轻松,大概是因为,场上的两个角斗士都不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谁输谁赢无关紧要。 厨娘端来一大盘海鲜烤串儿,油滋滋的,新鲜出炉。霍克拿了两个烤鱿鱼,一个递给斯巴达克斯,另一个送进自己的嘴里,饶有兴致的说道:“诶,今天这个服,你怎么看?”跟乔云巾处的时间长了,霍克不知不觉的,也有点儿游戏味儿了。 斯巴达克斯接过烤串儿,咬了一口,然后混着香味儿,含混不清的回答说:“这一场,啊呜啊呜,我看好阿泽,阿泽的开场,啊呜啊呜,明显强势。有了这个开场就行了,后边什么都甭说了,那个什么什么吉尔特,啊呜啊呜,输定了。” 霍克又拿起一条烤鱼,递给了斯巴达克斯一串烤虾:“来,迟这个,厨房还有的是呢,反正卖也卖不出去,咱们干脆内耗。我跟你讲,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啊呜啊呜,耐力好。” “光耐力好有什么用啊,打二十年也爆不了终极,阿泽擅长近战,刀刀吸血,打到最后,也还是阿泽赢面儿比较大。”斯巴达克斯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巩二狗惊讶的眼神。 就听巩二狗用蹩脚的外语说了一句:“你说话怎么也这味儿了呢?” “跟乔云巾学的。”斯巴达克斯说着,把一串儿烤面筋递给了巩二狗。 而霍克却又在为果德萨担忧了:“最要命的不是他们两个谁赢,最要命的是,无论他们两个谁赢……”霍克顿了顿,看了一眼巩二狗:“无论他们两个谁赢,巩二狗都打不过。” “你不要太悲观,他们两个也许都赢不了,后面不是还有个耶斯特米亚了嘛。”说罢,斯巴达克斯把烤串上最后一口鱿鱼,吞进嘴里。 “那是个女人啊!?”霍克不屑的摇了摇头。 就在霍克和斯巴达克斯说话的这个工夫,角斗比赛已经渐入佳境。 只见银枪和铜锤,不合逻辑的聚在了一起,枪杆子在与锤柄的对抗过程中,发出吱吱的声音。眼看着银枪就要抗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阿泽突然松开银枪,反手拔出了匕首……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万万没有没料到,貌不惊人的阿泽,招式变化太快。以至于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一时收不住劲道,随着阿泽的银枪,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冲,正好扑向了阿泽的匕首。 这一扑,可把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吓坏了,生死只在眨眼之间。情急之下,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只好匆忙倒地…… 阿泽的匕首,贴着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盔甲,划了过去,差一点儿,就要了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命。 然而阿泽的攻击还在继续,他将匕首方向一转,刀柄朝上,刀锋朝下,垂直刺向倒在地上的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一连几个翻身,才侥幸的躲过阿泽的一连串刺杀,让阿泽的匕首全都刺空了。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刚刚狼狈的爬起来,阿泽手腕一转,匕首纵向变横向,神一般的横在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脖子上。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瞬间就惊呆了。 阿泽见已经获胜,就撤回匕首,在撤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将匕首在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铠甲上划了一刀…… 铠甲破了,铠甲在流血,大概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身上,又多了一个纹身。 斯巴达克斯激动的一拍大腿:“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吃烤串儿吃烤串儿……”霍克随手从盘子里面拿了一把,塞到斯巴达克斯的手里,斯巴达克斯转手又塞给巩二狗几串,并且意味深长的对巩二狗说:“好好打,阿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别害怕,果德萨角斗场就看你的了。” 巩二狗愣愣的“哦”了一声,就觉得烤串的味道特别辣。 裁判员正式宣布:阿泽获胜。下一场是阿泽对战耶斯特米亚,括号女。 第48章 大伙儿吃吧 对于角斗士来说,角斗是家常便饭,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说,第三场角斗的精彩,大家很快就都忘记了,但是烤串儿的香味儿,却一直记在脑子里。 不得不说,厨娘的烤鱿鱼,比阿泽的挑战成功还成功。霍克跟斯巴达克斯研究决定,带着角斗士们,端着盘子卖烤串儿。 支撑一个角斗场,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行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很多。果德萨也同样弄的焦头烂额。因为此时此刻,果德萨还不知道,萨尔旦要吞掉果德萨角斗场,果德萨还在为角斗场的生存而挣扎。大家都在为角斗场的生存而挣扎。 “卖串儿了,卖串儿了,香喷喷的烤串儿,一个银币三大串儿。”角斗场看台上响起了叫卖声。 在角斗场这种地方,可以卖的贵一点,再说,厨娘都给烤熟了,就不能再卖白菜价了。 “先生,给女朋友买几个烤串儿,对皮肤好,越吃越漂亮。” “这位女士,要烤串儿不?很适合小朋友的,营养丰富,吃了之后,身体会比角斗士还结实。” 角斗比赛还没开始,看台上就已经充满了烤串儿的香味儿。厨娘就是厨娘,厨娘的手艺,让角斗场的血腥味儿,温馨了许多。 决赛第四场,阿泽对战耶斯特米亚,括号女。 耶斯特米亚的出现,让阿泽有些惊讶,他很难想象,如此多娇的一个女人,会与角斗结缘。 耶斯特米亚是个高个子,身材特别紧致,原本是一头长长的卷发,但是为了角斗的时候比较方便,所以编成了辫子。 因为对手是个女人,所以阿泽没有先出招,手里拿着他的银枪,有些不好意思出手。 而那个括号女,却站在台口静了静,好像很斯文的样子,但是突然间两眼放光,青筋暴凸,表情狰狞的大吼一声,发起了进攻。她的步伐,不是跑而是蹿,脚下如同踩着弹簧,抬腿就是好几米。在角斗场上动起来,就像是一只长腿的鸵鸟。 眨眼之间,耶斯特米亚又是大吼一声,比之前的吼声更霸气,仿佛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发出吼声的同时,与阿泽的银枪磕到了一起,这一磕,差点儿把阿泽的枪杆儿磕断了,吓了阿泽一身冷汗。 直到此刻,阿泽才发现,耶斯特米亚不是一只浪漫的鸵鸟,而是一只吃人的恶狼。因为她的跑动,她的银枪,都是豁出命的,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甚至还会透支她的体能。跟这样一个野蛮的女人角斗,是很危险的,因为她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人。 阿泽刚刚躲过一招,还没站稳脚跟,耶斯特米亚的夺命枪又扎了过去。阿泽忙不迭的举起盾牌抵挡,哪知,盾牌遇到耶斯特米亚就像一块豆腐,瞬间就被扎成了豆腐渣。要不是阿泽松手快,估计连阿泽的手也一并扎透了。 阿泽刚刚松开盾牌,耶斯特米亚紧跟着变招,以枪当棍,垂直拍向阿泽的脑袋。阿泽盾牌也没了,匆忙之中,只好抓起枪杆,横在头顶,以为可以抵挡一下。 结果耶斯特米亚有十分的力量,使出十二分,枪杆子如泰山压顶般的砸了下去,顿时就把阿泽压在了地上。阿泽急忙松开长枪,就地一溜儿跟斗,耶斯特米亚跟着阿泽的跟斗,一溜儿暴扎,把地面的青石板,扎成了一溜儿碎片。阿泽翻滚了好几米,才勉保住自己的命…… 正在看台上端着盘子卖烤串儿的斯巴达克斯都惊呆了。 就听身旁的霍克说:“这女的要是赢了,你觉得巩二狗对付的了嘛?” 斯巴达克斯拧着眉头愣了半天,似乎霍克的问题很难回答,最后只说了一句:“巩二狗能打进决赛,运气是无敌的,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巩二狗不行呢?” “卖烤串儿的,把盘子端过来。” 本来霍克还想跟斯巴达克斯说些什么,但是被一个要买烤串儿的声音给叫了过去。 “哦,来了!”霍克赶紧端着烤串儿,殷勤的走了过去。 …… 就在角斗场这边打的惊天动地的时候,华克多尔又去偷香蕉了。 城堡后面的小树林,一如既往的黑。华克多尔把马栓好,然后沿着那个滚瓜烂熟的楼梯,爬上了阳台。靠近阳台的那扇窗户没有关,虚掩着,房间里面大部分油灯已经熄灭,只有一点点幽暗的光。 华克多尔猥琐的笑了,知道是萨西米亚特意给他留的,之后就毫不客气的跳上窗台,从窗户钻了进去。 “小猫咪,我来了,你睡了吗?”华克多尔一边叫着,一边扑向了床边。 突然! 一条柔软丝滑的被单儿,带着让人兴奋的脂粉气,扑面而来,从头到脚,把华克多尔罩住了。华克多尔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而是顺水推舟的,倒在了小猫咪的旁边。 第49章 这就是“仁慈” 萨西米亚似乎特别放纵,不仅用被单儿罩住了华克多尔,而且还和华克多尔缠绵在一起。他们放纵的说,放纵的笑,放纵的嬉戏,不再咬耳朵,也不再窃窃私语了。 那个阶层的夜晚,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玩儿法。华克多尔和萨西米亚玩儿的,就是最折腾的那种。他们在围幔里面扑来扑去,就像是两只捉蝴蝶的猫。时间给了他们兴奋,也给了他们情趣。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樱桃和草莓,华克多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就战战兢兢的问萨西米亚:“我们这么大声,会不会又惊动女奴啊?” 萨西米亚把手指放到华克多尔的唇边,一边拨弄着胡须,一边娇笑着说道:“放心,我已经让人桶烂了那奴才的嗓子,无论她听见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永远也不会说出去了。” 华克多尔听到后有些惊讶:“我的天,你还留着她的贱命啊?!好好,你高兴就好。”说罢华克多尔敞开胸怀,包容了萨西米亚的全部:“你可真够仁慈的我的小猫咪。” 说到女奴,萨西米亚突然恢复了一脸的高傲,用冷如冰山的语气说道:“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只有哑巴才能绝对保守秘密,即便她是个奴隶。”萨西米亚突然跳出了温存,转过身,咄咄逼人的注视着华克多尔:“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华克多尔被突然袭来的问话问愣了:“让我办的什么事儿?” “你忘啦?!”萨西米亚有些娇嗔:“就是果德萨的事儿呀。” “哦哦哦,已经搞定了,下一场就是最后的决赛,我保证让果德萨赔的倾家荡产。”紧接着,华克多尔又拿出了他特有的那种油腔滑调:“你冷酷的样子,更迷人我的小猫咪。” 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他们的轮廓,也模糊了他们的声音。围幔在微风中起伏,与他们的心跳保持着相同的频率。或许那频率,很快就会震撼到角斗场了。只是那小猫咪的仁慈,让人不寒而栗,那就是奴隶主的仁慈。 那个年代的夜晚特别黑,不知道是人的世界,还是鬼的世界,只知道那黑暗是看不到尽头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按照这个逻辑来说,最黑暗的地方,大概也是距离光明最近的地方。 此时此刻,角斗场那边已经进入了高潮。尽管角斗双方,都不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但是,并不影响角斗的激烈,因为耶斯特米亚让所有角斗士,看到了什么是凶猛。 强烈的灯光打在耶斯特米亚的脸上,那简直就是一张死神的脸,她的眼神里面没有温度,只有欲望,对赢的,迫切的,欲望,为了那种欲望,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一枪刺穿阿泽的心脏。 然而,阿泽的近战是很顽强的。 当阿泽手持匕首,奋不顾身的扑向耶斯特米亚的那一刻,耶斯特米亚的欲望,瞬间就凝固了。因为肉搏对于耶斯特米亚来说,是陌生的。 习惯了在敌人堆儿里面打滚儿的阿泽,匕首垂直的落下,那速度只是一眨眼。 如此贴近的距离,耶斯特米亚的长枪,完全发挥不出威力,只能挣扎着躲避。拳头左一个右一个,胡乱的打在阿泽的身上。然而,无论耶斯特米亚如何反抗,在阿泽看来,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不愿意洗澡的猫。 耶斯特米亚的拳头,气势汹汹,势大力沉,无论是打在铠甲上,还是打在阿泽的身上,都是“咣咣”的响,看的出来,阿泽早已经是吃痛不已。每当耶斯特米亚的拳头,与阿泽的身体碰撞,都会引起看台上一片,大惊小怪的唏嘘。 目测阿泽并不想伤害耶斯特米亚,也许是不舍的,也许是没耍够。从阿泽的动作就能看的出来,他并没有拼尽全力,他似乎只是想征服耶斯特米亚。 然而,耶斯特米亚并不领情,那弹簧般的拳头,“砰”的一下,胡乱的捣在阿泽的鼻子上…… 阿泽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伸手一摸,鼻子下面一点点血。阿泽迟疑了。 耶斯特米亚趁机推开了阿泽,一边揉着自己的拳头,一边凶猛的站起身,仿佛是一只要报仇的狼。 就在这个时候,裁判员宣布,耶斯特米亚获胜! 阿泽输了,最终输给了一只不愿意洗澡的猫。这同时也意味着,接下来,巩二狗的对手,将是耶斯特米亚。 第50章 一定要主动 “耶斯特米亚长着两条大长腿,上场的时候,脚下就像踩着弹簧,一步能蹿出去好几米。遇到这样的女人,一定要主动……”这是在上场之前,斯巴达克斯反复嘱咐巩二狗的话,巩二狗每一字每一句,都认真的记在心里,关键的问题是,巩二狗不知道如何主动。 正如斯巴达克斯预料的那样,耶斯特米亚站在台口静了静,好像很淑女似的,紧接着突然间两眼放光,青筋暴凸,表情狰狞的大吼一声,就像一只出山的猛虎,,踩着弹簧一样的步伐,凶猛的扑向了巩二狗。 斯巴达克斯还说了:“耶斯特米亚是个拼命三娘,攻速快爆率高,而且招式狠辣,杀人不眨眼。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她出手之前,碰碰运气。如果下手晚了,就很难再找到突破的机会了。阿泽就是因为出手慢了一点点,以至于从始至终,一直被那个女人压着打,最后才会败给她。” 当然,斯巴达克斯的话,巩二狗不是很懂,都是乔云巾给翻译的,巩二狗也不知道乔云巾翻译的对不对。 总之,在终极挑战开始之前,巩二狗的脑子里面,不停的回味着斯巴达克斯的话:“以那女人的战力,同时盘两个角斗士,都不在话下。所以你不用跟上她的节奏,你也跟不上她的节奏。你只管用抖落土的技能,一只抖一只抖一只抖,逼着那女人顺着你的节奏打。我估计,那女人一旦慢下来,就会失去优势,你就有取胜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对面的耶斯特米亚,巩二狗更加茫然了,因为无论耶斯特米亚有多慢,巩二狗也打不过她。 眨眼之间,耶斯特米亚杀气腾腾的冲向了巩二狗,然后又是大吼一声,比之前的吼声更加暴躁,仿佛释放出一股浑厚的力量,在发出吼声的同时,耶斯特米亚还没来及出招,就看见巩二狗的扫帚,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 巩二狗姿势端正,脚跟站稳,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握紧扫帚,迎着耶斯特米亚,中规中矩的刺了一下,与此同时,嘴里面还斗志昂扬的大喊一声:“杀!” 耶斯特米亚万万没有料到,巩二狗会来这一手,她的花枪没来及花,她迸发的力量没来及迸,就忙不迭的用盾牌抵挡。 扫帚戳到盾牌上,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力量,只是抖落出一片呛鼻的尘埃,引起耶斯特米亚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耶斯特米亚光顾着挥手,驱赶面前的尘埃,也顾不上长矛和盾牌了。 大概这就是出奇制胜。 看台上的观众看到之后,嗨了起来,有喝彩的,有鼓掌的,有起哄的,也有骂街的。 在观众们热情的支持下,巩二狗更有信心了,一手举着盾牌,一手紧握扫帚,端端正正的刺向那女人,一招接着一招,每刺一下,就向前迈出一步,抖落的尘土源源不断,弄的耶斯特米亚非常狼狈。 观众们看着高兴,也饶有兴致的,跟着巩二狗的节奏一起喊:“杀!杀!杀!” 此时此刻,坐在场边的霍克,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出现这样的状况,华克多尔和萨尔旦完全没有预料到,眼看着巩二狗要赢,他们派去的无赖,不失时机的闹了起来。 “喂,臭奴隶,你妈没教你怎么喝奶吗?跟娘们儿打架,很好玩儿吗!” “奴隶就是奴隶,没有教养!” “那么大个子,怎么长的,还不赶紧跪下叫奶奶!” 有人还吹起了玩味的口哨:“滚!臭奴隶,滚回你的猪圈去!” “略略略……” “略略略……” 粗话越来越粗,脏话越来越脏,看台上闹哄哄的。主要是想让巩二狗心烦意乱,或者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 然而,那些起哄的话,巩二狗也听不太懂,他还以为是在夸他打的好呢。心里美滋滋的,挑起嘴角,嘿嘿的笑着。而且还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坚定。 那些无赖见巩二狗不受干扰,于是就开始威胁他:“你个臭奴隶,打赢了,我弄死你全家!” 还有人跟着帮腔:“对,弄死你媳妇!” 巩二狗听不懂,但是乔云巾听的懂。乔云巾心想:爱弄死谁弄死谁,反正他是穿越过来的,在罗马没有媳妇。 结果那些无赖们,见巩二狗仍然无动于衷,于是就开始乱喊了:“弄死果德萨!” “弄死那些卖烤串儿的!” “弄死角斗士!” “弄死那个胡说八道的解说!” 本来那些人只是七嘴八舌的乱喊,也许根本没想弄死谁,结果把乔云巾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朝巩二狗大喊:“二狗,别打了,他们说要弄死我!” 巩二狗愣住了,其实巩二狗也没听清楚,他只是本能的愣了愣,琢磨着乔云巾在说什么。 哪知,巩二狗这么一走神儿,耶斯特米亚终于有了反守为攻的机会,长枪猛然一抖,带着呼呼的风声,扑向了巩二狗。 第51章 角斗还在继续 乔云巾的喊声,打乱了巩二狗抖落土的节奏,让耶斯特米亚有了可乘之机。就看耶斯特米亚眼急手快,拧枪就刺,眼看着巩二狗命在旦夕。 乔云巾又给巩二狗支招了:“二狗,倒地,快倒地!” 巩二狗脑子已经被搅乱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听见乔云巾的指点,也没来及多想,立刻来了一个漂亮的老头儿钻被窝,身体倾斜着,噗通一下,倒在了耶斯特米亚的面前。 耶斯特米亚的银枪,果然扎了个空。而倒在地上的巩二狗,不仅毫发无损,还顺势滑到耶斯特米亚的脚下,把耶斯特米亚绊了个跟斗。 耶斯特米亚身体轻盈,摔的不重。所以完全不当回事,一咕噜爬起来,不等站稳脚跟,就举枪去刺巩二狗。 巩二狗就地一溜儿跟斗,耶斯特米亚就跟着巩二狗的跟斗,一溜儿暴扎,把地面的青石板,扎成了一溜儿碎片。匆忙之中巩二狗举起扫帚,迎着耶斯特米亚的脸,拼命抖落,抖落出一片呛鼻的尘埃,把视线都整模糊了,才勉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个连续暴扎的动作,大约是耶斯特米亚惯用的杀手锏,又快又狠,爆率顶赞,若是巩二狗动作稍微慢一点点,很可能当场就被打爆了。 从耶斯特米亚的枪尖儿之下侥幸逃脱的巩二狗,已经是狼狈不堪,而且手里的盾牌,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只剩下一把扫帚。 所以说,此时此刻,巩二狗唯一的大招就是跑。围着角斗场跑,看看到底是耶斯特米亚的弹簧腿快,还是巩二狗快。 就看巩二狗匆匆忙忙的爬起来,然后撒腿就跑。耶斯特米亚短暂的惊讶之后,举枪就追。 巩二狗沿着角斗场内圈,顺时针方向奔跑,拼命跑拼命跑。耶斯特米亚踩着两条细脚伶仃的弹簧腿,拼命追拼命追。但是,无论耶斯特米亚怎么拼命,就是追不上巩二狗。 角斗比赛毕竟是角斗比赛,而不是田径比赛,光是跑的快,是不能获得胜利的。耶斯特米亚跑着跑着,突然抓起银枪举在肩头,枪尖儿朝前,枪柄朝后,然后卯足一股劲儿,大喊一声:“啊!” 随着那喊声,银枪朝着巩二狗的后背,就飞了过去。 目测银枪投出去的速度,再加上奔跑的惯性,使得长枪飞出去之后,速率提高200%,攻击提高200%,伤害提高200%,血量提高200%,附加提高200%,合击提高200%,本体爆率提高200%。巩二狗光顾着拼命跑,不知道背后飞过去的标枪,结果“噗嗤”一下子,不偏不倚,正好扎在巩二狗的后背上。 就听巩二狗“啊”的叫了一声,扑倒在地。 裁判员宣布,耶斯特米亚获得挑战赛冠军,而且耶斯特米亚所代表的角斗场,昂角斗场挑战成功,赢了一大笔钱。 几个负责收尸的奴隶上场,把巩二狗抬了下去,奇怪的是,地上一点儿血迹都没有。 巩二狗被抬到场边,他这才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脱掉铠甲,拔下后背的长枪,之后,终于长出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巩二狗奔跑的速度比较快,所以长枪只是扎在了铠甲上,并没有刺到身体。 巩二狗还活着,而且毫发无损。 然而巩二狗死没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挑战赛的结果是萨尔旦想要的,那就是果德萨破产了。 果德萨角斗场从此就是萨尔旦的了,连果德萨本人,也成了萨尔旦的奴隶。萨尔旦春风得意,将七个角斗场合并成一个,改名为王者联盟角斗场。 但是问题来了,角斗场合并之后,就不再是挑战的模式了,就成了表演的模式,角斗比赛,从此变成了角斗表演。结果无论是观众,还是赌徒,都失去了兴趣,弄的王者联盟的效益非常糟糕。 为了吸引观众,增加卖点。萨尔旦想了一些绝妙办法。比如每个月,王者联盟都会有一场艳俗角斗,就是让角斗士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还有每个月一场人兽大战,就是把角斗士跟野兽关在一个笼子里面,要么是野兽吃了角斗士,要么是角斗士杀死野兽。最刺激的是,每个月一场至死方休,就是让角斗士互相残杀,直到一个杀死另一个为止。 那一系列特色场次,尽管票价昂贵,但是很受欢迎。 这样一来,王者联盟角斗场又火爆起来了,那些观众,那些赌徒,又重新回到了角斗场的看台上,兴致勃勃的欣赏着那些,赤裸裸的,血淋淋的,挑战生命极限的表演。那种表演模式,在萨尔旦的大力推广之下,最终被古罗马官方传承了下来,这就是公元后,古罗马角斗场的表演模式。 只是那些角斗士们越来越忍无可忍了,如果他们继续呆在角斗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52章 或许只是个开始 悲允的世界落下了悲允的泪水,仿佛宙斯在抽泣。自从萨尔旦吞并了七大角斗场之后,角斗场就成了贵族们的乐园,就像是今天的电影院似的。尤其是那种不可描述的角斗,特别吸引观众。但是,那种不可描述的角斗,因为太不可描述了,所以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就是,角斗士们的噩梦,从此开始。 每个月都有一场致死方休,那是观众们非常期待的。参加角斗的奴隶,有男的,有女的,也有野兽。规则很简单,打到死为止,无论对手是人,还是兽。总而言之,只要进入致死方休的角斗场,就只有杀了对手,才能活下来。像这样的角斗表演,主要是为了让那些贵族们,从刺激的画面中得到快感。 而萨率,就被分配到了那一组。 还记得那个,被主人家的小姐看上的奴隶吗?是的,就是萨率,仅仅因为小姐的耳环,他败给了佳诺安。萨尔旦吞并角斗场之后,萨尔旦就成了萨率的新主人。 萨率的脚上拴着一只铁环,铁环连着一条半米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着一个三十斤重的铁球,走起路来就会发出嘡啷嘡啷的响声。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避免,像萨率那样生猛的奴隶,会反抗,甚至会逃跑。 萨率的身上没有穿戴盔甲,都致死方休了,还要什么盔甲,只在腰间缠着一块白色的亚麻布,亚麻布已经不是特别白了,上面有一些血色的印记。萨率的两只手之间,同样拴着一条铁链,那是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在上场之前,他们给了萨率一柄并不锋利的青铜剑,之后,就把心不甘,情不愿的萨率,推上了角斗场。 角斗场里面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腐气,就像是今天动物园里面野兽场馆的味道。 萨率举目向看台上看了看,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看台上坐满了土豪和贵族,他们有的饮宴,有的摇扇,有的身边还有侍者,抚琴弄乐。总之,跟之前果德萨角斗场的气氛,很不一样。 就在萨率还没有适应那种奢靡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奴隶,大吼一声,使出浑身的蛮力,挥舞着一柄破剑,朝着萨率刺了过去。以萨率的经验,躲避对手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脚下的铁球却拖了萨率的后腿。萨率闪身是闪身了,但是脚下并没那么迅速,也没有挪动很长的距离,而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角斗场发给他的那柄锈迹斑斑的剑,也脱手了,“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无论怎样,萨率反正是躲开了对手的进攻,只是引起了看台上一阵恶意的嘲笑。他们见萨率摔的狼狈,反而特别开心。 按照角斗场的要求,乔云巾还是要配合萨率的表演,唠叨几句:“老铁们,没见过这样的角斗士?这是我兄弟,你别看他没有神装,也没有神器,但是他手里的青铜剑可是,特别好撸,小怪大怪都能盘,攻速提升百分百,伤害提升百分百,刀刀爆雷,还自带切割效果,简直就是终极召唤,喜欢满攻速的老铁们,赶紧氪金别犹豫了。” 尽管乔云巾一如既往说的挺热闹,但是心里却觉得有些凄凉。 与此同时,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以为萨率招架不住,不等萨率爬起来,就二次挥舞着他的剑,刺向萨率的胸口。 只见萨率双腿在地上徐徐的磨蹭,身体急切的向后退缩,然而,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一剑不中,紧接着又是一剑。萨率匆忙之中,举起铁链,将拴在双手间的铁链横在半空,顶住了蓬头垢面劈下来的那一剑…… 看台的贵宾席上坐着大奴隶主克拉苏。所谓大奴隶主,就是魔鬼的意思。他的皮鞭不止用来教训奴隶,也用来教训士兵。克拉苏之所以能成为这样一个大奴隶主,主要是因为,他比其他的奴隶主更有钱。 跟萨率角斗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就是克拉苏卖给萨尔旦的,很便宜,也就是一袋面粉的价格。克拉苏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角斗场,对那个奴隶的表现,很满意。 克拉苏的儿子也坐在旁边,怀里还搂着一个,看上去有些不正经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果德萨也在看台上,但是他不是来看角斗的,而是趴在看台的台阶上,负责把贵宾们踩过的脚印擦干净。必须擦的特别干净,否则也会挨鞭子的。 此时此刻的斯巴达克斯恐怕还不知道,看台上的那个大奴隶主克拉苏,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雌雄。 场上的角斗还在继续。 蓬头垢面的剑,被萨率的铁链弹开了,然而蓬头垢面变招非常快,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向了萨率的胸膛。这个时候,萨率才注意到,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大腿上已经有好几道伤口了,有的伤口还在流血。这让萨率有些不忍心出手,他本来想飞起一脚,将对手远远的踹出去,但是一时心软,只是用脚尖,轻轻的绊了那个人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蓬头垢面的奴隶似乎很魔性,大概是在致死方休的角斗中,杀人杀太多了的缘故。尽管那个蓬头垢面,被萨率绊了一下,但是在俯冲的过程中,也没有放弃刺杀萨率的念头。 只见蓬头垢面一下子仆向萨率的怀里,手里的剑直奔萨率的前心。萨率匆忙之中,本能的用他的青铜剑还击…… 紧接着,悲剧了。 蓬头垢面的奴隶躲闪不及,扑向了青铜剑,只听咔嚓一声,青铜剑从中间折断,一半刺进了那个,蓬头垢面奴隶的胸膛,另一半,握在萨率的手里。与此同时,蓬头垢面奴隶的剑,也刺伤了萨率。 萨率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几个负责收尸的奴隶上场,扯着那个蓬头垢面奴隶的脚,拖下了角斗场,只在角斗场的地面上,留下一行混着泥土的血迹。 一盆凉水泼到了萨率的脸上,萨率的身体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喝彩和掌声,也尝到了角斗的残酷,而这一切,或许只是个开始。 第53章 胜利的血 那是一场令人血脉喷张的角斗,每一个参与其中的角斗士,都不会放弃活着的机会。奴隶和角斗士,几乎成了那个年代的一张名片,但是,他们却卑贱的存在着。 一场激烈的厮杀刚刚结束,角斗场上还剩下萨率一个人,他带着满身的伤痕,和难以形容的疲惫,等待着下一个对手。看台上很喧嚣,但是萨率的世界却静悄悄,像坟墓一样,静的有点凄凉,静的有点悲哀。 眼看着第二回合的角斗就要开始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催促着萨率,仿佛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或许,唯一能结束奴隶命运的,只有死亡。 “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继续观看王者联盟角斗场的角斗比赛。上一回合的获胜者是萨率,尽管他已经受伤,但是,按照规则,他还要继续挑战下一个回合,下一个回合,他的对手是盖斯特罗斯酷诺迪瓦,绰号花生米。老铁们,看见萨率身上的血了吗?距离心脏也就一寸,再偏一点儿,他就挂了。像这样的角斗士,大概是,幸运的。目测他的对手也不若,上场就能解锁全部技能,血量充足攻速快,分分钟爆一个终极。玩儿家与玩儿家之间,自由全发挥,晋级全靠打。各位老铁,要氪金的赶紧氪,再犹豫他们就挂了。”乔云巾一如既往的,制造着沸腾的气氛,其实他不制造,也挺沸腾的。 话说,萨率的对手,是个大胡子,名叫盖斯特罗斯酷诺迪瓦,绰号:花生米,因为他特别爱吃花生米,所以就有了这么个绰号。花生米看起来很粗鲁,连腿上的汗毛都很浓密。他身材魁梧,使着一根长锤。所谓长锤,就是一个柄很长的锤子。锤子是铸铁的,上面有刺,就像仙人掌是的。这要是被花生米砸一下,恐怕就直接见上帝去了。 萨率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对手的杀气,所以角斗一开始,萨率就主动进攻,只见他紧了紧手里的青铜剑,迎着花生米的脖子砍了过去。 花生米不慌不忙,从手心里面抛出一颗花生仁儿,微微昂起头,花生仁儿正好落进他的嘴里,花生米先是咯嘣咯嘣嚼了几下,这才抡起他的长锤,“当”的一声,拨开了萨率的剑。 萨率的剑遭到花生米的重创,不由自主的弹了回去,他又紧了紧剑柄,紧接着反手斩向花生米另一侧的脖子。 这次的变招太快,花生米来不及改变长锤的方向,只得弯腰低头来躲避,让萨率的第二次进攻落了个空。萨率见状,又加快了节奏,左右开弓,一剑接着一剑,频频出击,虽然力道不是很猛,招式也很平凡,但足以让花生米手忙脚乱。 只见花生米连连后退,撤退的速度,比萨率的进攻还快,当花生米与萨率拉开一定距离的时候,花生米才长出一口气。因为在距离足够远的情况下,萨率的剑就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与此同时,花生米的长锤,却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花生米的脸上掠过一抹憨厚的笑容,从口袋里面抓出一大把花生仁儿,放在掌心里面撵了撵,然后对着萨率,玩味的吹了一口气。只见一片轻飘飘果仁皮儿飞了起来,遮住了他们之间的视线。花生米贪婪的把一整把果仁全都塞进嘴里,这才双手举起长锤,拧动长锤的手柄,冲向萨率。眨眼之间,长锤旋转出一片刺芒,那刺芒带着一股子花生米的气味儿,笼罩了角斗场。 就在那一片眼花缭乱之中,长锤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萨率的眼前。 为了避开那片眼花缭乱,萨率踩着粗陋的落马鞋,一步一步连连后退,却见花生米的长锤,从那一片杂乱之中,脱颖而出,突然扑向了萨率。萨率急忙撤回他的剑,将左手的盾牌递了过去。 那曾想,花生米势大力沉,长锤与盾牌碰创的一瞬间,发出了震撼全场的爆裂声,甚至连角斗场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萨率的盾牌裂了,虽然那玩意儿不至于碎成渣,但却再也无法抵挡花生米的暴击。 趴在台阶上擦脚印的果德萨,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场上的角斗。果德萨经营角斗场那么多年,大概还是第一次,为角斗士的生死,感到揪心。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鞭子带着鞭策的烙印,落在了果德萨的脊梁骨上,与此同时,就听监工扯着嗓子呵斥道:“快干活儿,快干活儿!别东张西望的,场上的角斗也是你看的吗?!” 果德萨憋着一肚子屈辱,低下了卑贱的头。 失去了盾牌的保护,萨率只好快速后退,或许,只有后退才能勉强保住性命,但是,萨率的剑不够长,一旦拉开距离,就很难进攻。而且距离难不倒花生米的锤。长锤一次又一次让萨率感到威胁。 萨率把心一横,用裂开的盾牌,护住头顶,挺剑冲向了花生米。然而,长锤轻而易举的,就把盾牌劈成了两半,并且落到了萨率的脑袋上,几行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萨率的视线…… 角斗场的看台上发出一片惊呼,似乎是为萨率的死,提前喝彩。那些娇喘吁吁的千金小姐,甚至举起纤纤玉指,捂住了眼睛,躲进伴侣的怀中。 然而!奇迹发生了。 萨率并没有倒下。他一把丢开断裂的盾牌,伸手抓住了长锤的锤柄,与此同时,手里的剑继续向前冲,“噗嗤”一声,萨率的剑,刺穿了花生米的心脏。那声音非常恐怖,萨率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下。 花生米的表情凝固了,瞪着眼睛注视着萨率,吃力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送我去天堂,死亡才是最好的治愈。”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掏出一把花生米,带着红色的果衣塞进嘴里。然而,他只嚼了几下,就停止了呼吸,半张着的嘴巴里面,还能看见,被血染红的花生仁儿。 萨率这才捂住了头顶,然而血止不住的流,萨率软软的倒在地上,任由生命一分一秒的耗尽。他向看台的方向看了看,仿佛看到了惹黛姆在向他摇晃着耳环…… “亲,爱,的……”或许萨率一直想这样称呼惹黛姆,但是奴隶的身份,让他不能说出口…… 第54章 笼子里的胡闹 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萨率倒下了,带着满身的伤痕,以及无法形容的疲惫,倒下了。 与此同时,乔云巾哭了。 果德萨也哭了,苦涩的泪水,洒在擦脚印的抹布上,把抹布都弄湿了。 而惹黛姆根本就没去看萨率的角斗,而是浓妆艳抹的,去鸥根太太的裁缝店做新衣服去了。或许萨率对她来说,仅仅是个奴隶。 按照致死方休的规则来说,萨率获胜,应该继续挑战下一个回合。但是!萨率伤的太重了,没法继续角斗,就算勉强继续角斗,也会因为伤重而不够精彩,所以,萨率被抬了下去,并且因此而活了下来。 每一场致死方休都是那么的残酷,而那些贵族们,就喜欢享受那种残酷。所以,斯巴达克斯自告奋勇的,加入了人兽大战,他觉得打猎总比杀人更,怎么说呢?更容易接受一些。 如果说,萨率是在为爱情历险的话,那么斯巴达克斯,就是在虎口前遐想了。 人兽大战就像是开盲盒,有时候是狮子,有时候是豹子,总之都是凶猛的野兽。这一场给斯巴达克斯准备的是什么呢?斯巴达克斯也不知道。 角斗场上首先站出来一个美女,尽管也是个奴隶,但是又金发又碧眼,又妩媚又妖娆,漂亮的不能再漂亮了。只见那美女腰间系着一块兽皮,手里拿着一条鞭子,将手指衔在嘴里,吹了个诡异的口哨,紧接着,从角斗场边上的一扇铁门里面,跑出来一只虎。 就看那只虎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进角斗场,就在斯巴达克斯迟疑的时候,从角斗场边上的铁门里面,又走出一只虎,跟前面那只一模一样,之后是第三只,第四只。 斯巴达克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看台上,却一片骇然。 “啊哦!那是什么怪物呀?” “是虎你个白痴。” “快看快看,还有一只还有一只……” “我的上帝呀,这玩意儿大概能一口撕碎那个奴隶,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保佑那个可怜人,希望他来世不要当奴隶了,阿门。” 就看那四只老虎,体型丰满,肌肉发达,毛皮呈金黄色,满身都是一条一条的花纹,脑袋圆圆的,额头中间有一个硕大的王字图案。从一张一翕努动的嘴巴里,可以看到锋利的牙齿。斯巴达克斯凭生还是第一次与老虎距离这么近,甚至连老虎有几根胡须,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角斗场瞬间变成了,人兽同笼的斗兽场。 乔云巾苦着脸,用沙哑的嗓音,开始了爆肝般的解说:“老铁们,这可是一个极品黄金开场,场上的美女爆率全开无冷却,开局就能召唤神兽,攻速,伤害,血量,都是人类的,不知道多少倍。出场的角斗士也不弱,那是我兄弟,出了名的攻速快,战力高,常常以至尊的爆率,挑战终极。预计这场人兽大战,将会非常精彩,老铁们,赶紧氪金别犹豫了。” 就在这个时候,美女手里面的鞭子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四只老虎便有序的围着角斗场转圈儿,巨大的爪子踩的地面咚咚作响。紧接着,美女又是啪的一鞭子,四只老虎的速度开始加快,从散步变成了奔跑。 斯巴达克斯站在中间,静静的酝酿着,没敢贸然出手。连斯巴达克斯都没敢贸然出手,就说那四只虎有多凶猛。 头开始说是给斯巴达克斯弄条蟒蛇,结果大奴隶主克拉苏,卖给了萨尔旦四只花斑虎。养四只虎,可比一只蟒蛇贵,所以萨尔旦就临时决定,让斯巴达克斯表演一场人虎大战。 说话之间,就看那美女突然把手指衔在嘴里,吹了一个诡异的口哨,跑在最前面的老虎,身体一下子凌空跃起,朝着斯巴达克斯扑了过去。 斯巴达克斯急忙闪身躲到一旁,第一只虎与斯巴达克斯擦肩而过,只扬起一股凛冽的风,然而,不等斯巴达克斯出手,紧跟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也扑向了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左一个闪身,右一个闪身,避开前面的三只,挺剑冲向第四只。一切只在眨眼之间,那老虎鲁莽的扑到了剑上。伴随着一声咆哮,倒在了地上,血渍染红了漂亮皮毛。 其它三只老虎嗅到血的气味,一拥而上,扑向了斯巴达克斯,喉咙里面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是饥饿,还是愤怒,也许又饥饿又愤怒。 斯巴达克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几只虎,看准时机,突然舞出一片缭乱的剑影,那剑影瞬间就吞噬了扑向他的老虎…… 可以想象画面有多惨烈,惨烈的不可描述。总之,四只虎死了三只,另外一只也受了伤,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美女哭了,轻轻抚摸着老虎的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老虎的伤口上。 斯巴达克斯松开剑柄,将染血的剑丢在老虎的尸体旁,然后转身离开了角斗场。 人兽大战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不是紧张,而是郁闷,他实在不愿意表演这种无聊的东西,满足看台上那些主子们的需求,但他是奴隶,没有拒绝的权利。 或许是因为斯巴达克斯的表演太轻松了,不够虐,所以常常让观众感到失望。于是萨尔旦决定 把斯巴达克斯调过去,表演至死方休,萨尔旦觉得,至死方休更能发挥斯巴达克斯的水准。 然而,斯巴达克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将与他表演致死方休的对手,居然是霍克。而且这一场,萨尔旦会亲自到场观看。 第55章 爆率很高的鼓声 斯巴达克斯越来越觉得角斗忍无可忍,萨率也觉得角斗忍无可忍,所有角斗士都觉得角斗忍无可忍,包括活着的,和死了的。 坐在场边的斯巴达克斯正在穿戴他的盔甲,手持鞭子的侍卫,就像赶鸭子似的,又弄来几个角斗士。至死方休这个组是这个样子的,人命消耗的特别快,每场都会死几个角斗士。所以萨尔旦时不时的就会弄来一些便宜的奴隶。 “你!不要穿盔甲!”侍卫朝着斯巴达克斯大吼一声。 斯巴达克斯没有辩解,因为之前乔云巾也说过,观众们看的就是嘬死的表演,不需要盔甲的防护。所以斯巴达克斯把刚刚拿起来的盔甲,又放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斯巴达克斯不经意的看到,新弄来的几个奴隶里面,居然还有巩二狗,于是悄悄的跟侍卫打听:“说好了对手是霍克的,怎么还有巩二狗呢?” 侍卫不以为然的回答说:“你先跟霍克打,没死的那个,再跟巩二狗打。” 斯巴达克斯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心里面暗暗祈祷,为霍克祈祷,为巩二狗祈祷,也为他自己祈祷。或许就像花生米临死前说的那样,对于奴隶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治愈。 果德萨趴在地上,卖力的擦着脚印,大概此时此刻的果德萨已经奴性了,害怕鞭子,害怕笼子,害怕不听话的后果。 出于礼貌,斯巴达克斯主动跟果德萨打了个招呼,毕竟是曾经的老板嘛,之前对角斗士们也算是够仗义的。 “果老板,忙着呐。”其实斯巴达克斯很想帮他擦脚印,但是侍卫是不会同意的。 果德萨抬起头,看了看斯巴达克斯,似乎是有些百感交集:“别叫我老板了,我现在跟你一样。”说着,果德萨又重新低下了头,卖力的擦着地上的脚印。果德萨没有叹息,没有抱怨,也没有吐苦水,他只是用最后的倔强,卖力的擦着地上的脚印。 斯巴达克斯皱紧眉头叹了口气,他很难想象,他们是士兵,果德萨是老板,乔云巾和巩二狗是那个啥,总之,他们都,沦为了奴隶。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所谓的至死方休,就是两个人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要么弄死对方,要么被对方弄死。角斗场对外标榜,这是一个死亡的游戏,试图用鲜血和尸体,来吸引观众的眼球。 其实斯巴达克斯不是很想死,也不是很想活,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分到这一组,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死给那些主子们看,也不甘心杀人给那些主子们看。他觉得,在角斗场上扮演一个暴力的小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斯巴达克斯拿了一把剑,漫不经心的向角斗场走,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他也不想知道,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结果都是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想法,在斯巴达克斯的心里面,蠢蠢欲动。他的视线慢慢的掠过角斗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契机…… 萨尔旦就坐在贵宾席的正当中,面前摆满了琼浆玉液,鲜果佳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斯巴达克斯继续移动着视线,看了看场边的乔云巾,乔云巾在准备解说词,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萨尔旦不太喜欢听乔云巾的解说,说他唠唠叨叨,听着闹心。所以无论乔云巾怎么努力,萨尔旦也不满意。萨尔旦喜欢听吹吹拍拍,哦不,萨尔旦喜欢听吹吹打打,所以特意安排了一群吹鼓手,他觉得隆隆的鼓声,更能增加暴力的气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响起来了,就像催命符似的。 斯巴达克斯静静的站在角斗场的中间,心事重重的低着头,等待着霍克登场,这或许是斯巴达克斯和霍克的第一次角斗,也是最后一次。 “踢蹋,踢蹋,踢蹋……”一双破破烂烂的罗马鞋,渐渐闯进了斯巴达克斯的视线,斯巴达克斯的视线慢慢向上移动,掠过小腿,掠过大腿,掠过躯干,掠过脖子,这才看见,霍克的脸。 果德萨突然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护栏外面,激动的注视着霍克。他知道霍克曾经为他出生入死,但是却很难斗的过斯巴达克斯,总之,两强之中,注定会死一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又一次,像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斯巴达克斯和霍克,就像平时训练那样,拿起了各自的剑…… 第56章 仁者无敌 斯巴达克斯使剑,霍克也使剑,而且还不是什么好剑,是那种锈迹斑斑,卷了刃的剑,别说是角斗,估计切菜都够呛。 斯巴达克斯轻描淡写的拨弄了几下,然后就跟霍克说:“你觉得他们想看到什么结果?是想看到你死,还是想看到我死?” “我觉得,他们大概是想看到你死……”说话之间,就觉得耀眼的灯光突然点亮了一片剑影,虽然剑影不怎么犀利,也不怎么迅猛,但是招式还是很好看的,更由于斯巴达克斯的速度比较快,以至于剑影一下子洒满了角斗场,让看台上的观众眼花缭乱,满目纷繁。 “为什么?”剑影之中传来了斯巴达克斯的声音。 霍克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买你死的赔率高。”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缭乱,密集,而又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就听斯巴达克斯继续说道:“我的赔率是多少?” “一赔十。”霍克一边接招,一边回应:“你的赔率直接挂名字上了。他们甚至觉得,你连续打十场也死不了。” 斯巴达克斯听到后,似乎是有些失神,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以至于打斗的速度慢了一些,与此同时,两道剑影,渐渐的,从缭乱之中浮现出来。斯巴达克斯和霍克在平时训练的时候,经常相互喂招,两个人之间有一定的默契。斯巴达克斯放慢了速度,霍克也随着放慢了速度,并没有趁机强攻。 乔云巾见状,赶紧插进去一段解说词,来转移观众的注意力:“给老铁们介绍一下,场上的两个角斗士都是我兄弟,尽管他们有着不同的属性,但同样是800%的速率,800%的攻击,800%的伤害,800%的血量,800%的合击,800%的附加技能,和800%的本体爆率。不用神装神器直接就起飞,想爆啥爆啥,爆啥都是终极,而且还能触发连续爆和强化爆。感兴趣的老铁们,赶紧氪金别犹豫了。” 坐在看台正中间的萨尔旦,听到乔云巾的解说,重重的把酒杯顿在桌面上,弄的果盘里面的果子都掉了,然后气呼呼的说道:“我看他是800%的废话!下一场不要让乔云巾解说了,让他也上场角斗去。” 旁边的侍卫赶紧回应:“是的,萨尔旦老爷。”关于具体安排,侍卫不敢做主,然后就向萨尔旦请示:“是让乔云巾表演人兽大战,还是致死方休呢?” “嗯……”萨尔旦略微思索了片刻,不屑的笑了笑:“不是还有艳俗角斗吗?” “哦!”侍卫仿佛茅塞顿开,急忙回应:“知道了,萨尔旦老爷。” 话说,斯巴达克斯的剑,一如既往的挥洒如风,而霍克的剑,宛若翩翩的蝴蝶,上下翻飞,两条剑影神出鬼没,远远的望上去,就像是在云海中嬉戏的两条游龙。 打着打着,只见斯巴达克斯剑气一凛,锁定自己的力道,探身凑到霍克身边,悄声说道:“我们不打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啊?”霍克感到有些惊讶。斯巴达克斯见状,急忙调转剑招,飘到了旁边。 霍克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定,只见他一个健步冲向斯巴达克斯,抬手拨开斯巴达克斯的剑,凑近斯巴达克斯的耳边,小心翼翼的追问:“你有主意了?” “我觉得,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斯巴达克斯向看台方向瞟了一眼,迅速的回应了一句。 紧接着,盾牌磕盾牌,剑芒磕剑芒,一通乱磕,整的角斗场上剑影纷繁缭绕,好像打的热火朝天似的。看台上的气氛顿时就高昂了起来。只见斯巴达克斯的剑与霍克的剑,交叉扛在半空之中,剑刃与剑刃咬合在一起,吱吱作响…… 剑芒之下,就听霍克继续问道:“怎么拼?” 斯巴达克斯神神秘秘的,朝看台那边的萨尔旦,使了个眼神。 “你的意思是?” 斯巴达克斯暗暗点了点头。 “行!”霍克的语气很坚定,看样子已经下定决心了:“我送你过去。” 得到了霍克的认同,斯巴达克斯突然抽剑,紧接着,剑刃再次出击,力量钢猛的去撞,还没来及变招的霍克。霍克举起盾牌匆忙抵挡,由于蓄力不足,被斯巴达克斯的剑气驱动,不由自主的向场边跌出去好几米。 斯巴达克斯一个纵身,片刻不停的追了上去…… 然而,斯巴达克斯并没有给霍克喘息的时间,追着霍克又是一阵快攻。只听得:“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 霍克知道斯巴达克斯的进攻又快又猛,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猛。也就是霍克,角斗经验丰富,但凡出手慢一点儿,估计当场就挂了。 看台上顿时一片唏嘘,以为霍克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了。 霍克对于突然改变的进攻节奏,一点儿都不慌张,而是顺水推舟,完全配合斯巴达克斯,同样是“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用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把斯巴达克斯的快攻全都化解掉了。 险象环生的角斗,成功的吸引了看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霍克和斯巴达克斯已经不知不觉的,打到了距离贵宾席最近的位置。 突然! 霍克一个转身,冲上了场边的围栏,斯巴达克斯紧随其后。紧接着,霍克纵身一跃,落在萨尔旦面前的桌子上,琼浆玉液,鲜果佳肴,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第57章 满腔热血已沸腾 之前好像忘了说了,萨尔旦吞并了果德萨角斗场之后,把角斗场从里到外,整个重新装修了一遍。 刷墙,铺地板,贴瓷砖,连犄角旮旯都折腾的焕然一新。就看那大门,看着就堕落。门口还搁了一对人体艺术的雕像,铜的,锃亮。门环是纯金的,还镶嵌了宝石。尤其是厕所,整的跟宫殿似的,有沙发有地毯,还有很多奴隶给捶背,古罗马的厕所是古罗马文明的象征之一。总而言之,好看不好看不知道,反正是没少烧钱。最重要的是,给角斗士们住的屋子装上了大铁门,开门关门都叮咣叮咣的,动静很大,而且门外还用铁链锁着,就像牢笼一样。 沿着红地毯向里走,到处都是扑鼻的脂粉味儿,令人对不可描述的东西,浮想联翩。 话说,萨尔旦此番专程过来观看角斗,其实只是想看看果德萨落魄的样子,倒是没打算看着果德萨死。 正好赶上霍克和斯巴达克斯登场,意想不到的精彩。萨尔旦看的很入神,几个女奴在旁边伺候着,左边喂一口酒,右边喂一口肉,前面的给摇扇子,后边的给捶背,弄的萨尔旦渐渐的有了几分醉意。 就在这个时候,霍克和斯巴达克斯,突然冲进了贵宾席。 看台上一下子就炸了。那些太太小姐们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就像受了惊吓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到处乱跑,鲜果美酒也打翻了,红色的地毯也扯烂了,新装修的角斗场乱糟糟的,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猪圈。 鼓手们还在敲,鼓声隆隆,声音激荡,节奏急促,掩埋了看台上惊慌失措的一切。 只见霍克一个纵身翻过护栏,单膝朝下,落在了萨尔旦面前的桌子上,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关节炎的膝盖,然后挺剑刺向萨尔旦…… 与此同时,就听斯巴达克斯大喊一声:“别杀他!要活的。”斯巴达克斯话到剑到,举剑挑开了霍克的剑,并匆匆忙忙的告诉霍克,留着萨尔旦的狗命还有用。 公元前七十三年的某一天,就在萨尔旦元老的角斗场,斯巴达克斯所领导的奴隶起义爆发了。 角斗场的侍卫,第一时间,带着他们的棍棒和鞭子,上前制止,挡在了萨尔旦的前面,形成了一堵人墙。 斯巴达克斯手里拎着剑,径直冲向侍卫组成的人墙,鞭子和棍棒从他的身边掠过,血从剑的轨迹上腾起,他的视线之中,只有倒下的侍卫,和侍卫的尸体。或许,那就是阻拦一条龙的代价。 其他的角斗士也同样在厮杀,他们在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奋斗,而死去。从斯巴达克斯的眼睛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奴隶主们的嚎叫,疯狂,歇斯底里,以及最后的暴虐。奴隶主们认为,那反抗简直就是自杀,但是!好,先不说但是了…… 只见斯巴达克斯不管不顾的,戚嚓咔嚓一通砍,从卷起的血滴和尘埃之中,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距离那个但是越来越近了。 斯巴达克斯开始奔跑,开始加快他的脚步,热血在燃烧,热血在沸腾。他距离死亡很近,距离自由也很近。 “快去,叫华克多尔带兵过来,告诉他角斗场的奴隶造反了!”萨尔旦急急忙忙的吩咐他的侍卫。然而,话音未落,斯巴达克斯的剑就架在了,萨尔旦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老实点儿!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剑砍了你的脑袋!走!快走!” 萨尔旦这会儿酒已经醒了,衣服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活捉萨尔旦,比之前预计的还要轻而易举。明晃晃的利剑,架在萨尔旦的脖子上,萨尔旦从来没有那么顺从过。斯巴达克斯押着萨尔旦向后院走。霍克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保护。 有了萨尔旦当人质,侍卫们投鼠忌器,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他的角斗士,也都陆陆续续的跟在左右。 “快!打开所有的牢笼!”一走进后院,斯巴达克斯就大声命令那些看管奴隶的侍卫。 “这……恐怕不行啊。”侍卫们有些为难:“我们不能打开奴隶的房间,萨尔旦老爷会杀了我们的。” 斯巴达克斯把萨尔旦脖子上的剑,用力紧了紧,低声对萨尔旦说道:“你听好了,立刻命令他们释放所有的奴隶!否则我杀了你。” 萨尔旦感觉到了剑的冰冷,以及剑刃的犀利,顿时吓的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下命令:“开门!快,快开门!” 牢笼终于打开了,奴隶们看到了深邃的天空,和黑夜里面的星光。一共七十八个奴隶,哦不,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是奴隶了,他们自由了。 第58章 乐园与坟墓 还记得初到果德萨角斗场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扇门,此时此刻,那里静悄悄的,空荡荡的,就像是喧嚣过后的凄凉,比一般的凄凉更加凄凉。坑哇的路面在月光之中,闪着微弱的粼光,地上丢着一些砸烂的锁链,和几个刚刚打开的锁头。 斯巴达克斯深吸一口气,脸上掠过一抹希望的笑容:“老铁们,我们不做奴隶了,从现在起,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 后院的那扇门,被推开了,几百个罗马士兵叽哩咕噜的冲进后院,把斯巴达克斯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紧接着,华克多尔从士兵们的后面,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攥着一条硬挺挺的鞭子,就像是刚刚从裤腰上解下来的皮带似的。只见华克多尔眉头紧皱,一脸跋扈的呵斥起来:“所有的奴隶都给我回到牢笼里面去,否则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华克多尔说罢,啪的一声,手里的鞭子朝着不远处的柳树丢了过去,一根柳条随着那鞭子的声音,从树梢上掉了下来。 奴隶们被奴役久了,就像是马戏团的野兽,听到鞭子的声音,就会回到笼子里面。所以,在华克多尔发出一连串强硬的指令之后,那些刚刚开始奔赴自由的奴隶们,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片刻的退缩,他们惊慌失措的停下了脚步,有的想要放下武器,有的想要转身回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奴隶起义,眼看着就要以失败告终。 “老铁们不要走!”斯巴达克斯见状大喊一声,与此同时,一个健步踏上树下的大青石,面对着角斗场的兄弟姐妹们,发出了人类史上,第一声觉醒的呐喊:“听我说兄弟姐妹们。大家有没有想过,同样是人,凭什么我们就是奴隶,而他们就是主人。他们能随意主宰我们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难道就因为他们有钱吗?!你们不觉得这样苟且的活着,是一种屈辱吗?!” 一句话出口,奴隶们静了下来,视线全都转向了斯巴达克斯。 就听斯巴达克斯继续说道:“在这块土地上,奴隶不能为自己种地,奴隶不能为自己打鱼,我们种地我们打鱼,但收获的一切,全都属于奴隶主。在这里,奴隶主可以随意杀死我们,就像撵死一只毛毛虫,而且还是受到法律保护的,这算哪门子法律!?他们去打仗,他们去侵略,把我们的家园变成了杀戮的战场,只是为了他们肆意扩张的野心,和贪婪的欲望。”斯巴达克斯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来自色雷斯,那里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所以我就变成了奴隶,相信大家也都有着类似的经历。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吗?你们还记得自己的亲人吗?你们难道就心甘情愿,一辈子做奴隶,世世代代做奴隶吗?!” 就在那一瞬间,悲愤的表情,浮现在每个奴隶的脸上。只有果德萨有些惭愧,他觉得也许当初不该把他们买来。 “闭嘴!你给我闭嘴!”鞭子“啪”的一声脆响,抽在了毫无防备的斯巴达克斯的身上,紧接着华克多尔咆哮起来:“我再说一遍,都给我回去,滚回牢笼去!否则你们看到的就不是鞭子,而是你们的尸体!” 尽管鞭子在他的脊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但是,那并没有阻挠斯巴达克斯的呐喊,他只是片刻的皱了皱眉头,便继续说道:“老铁们,这里是他们的乐园,但却是我们的坟墓!我们别无选择,要么拿起武器冲出去,要么就屈辱的死在这里!” “对!斯巴达克斯说的太对了。”乔云巾站在人群中间,接过了话茬:“老铁们,赶紧起义别犹豫了!” 华克多尔气的面如土色,朝着那些士兵,大手一挥:“把这个畜生给我抓起来!我要绞死他!让所有奴隶亲眼看着,看看背叛奴隶主是怎样的下场!” 话音刚落,几十个士兵,举着长矛,从四面八方刺向了斯巴达克斯。 飘渺的星光之下,只见斯巴达克斯陡然跃起,婉如一只展翅的雄鹰,冲向夜空。与此同时,那刺过去的几十杆长枪,不约而同的扑了个空。紧接着,斯巴达克斯一个空翻,跳出了士兵们的包围,剑柄在手中紧了紧,直奔华克多尔而去。 斯巴达克斯的举动,让奴隶们的斗志,再次昂扬了起来。 以佳诺安为首的几个角斗士,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对举起他们仅有对武器,向外冲。 “反了反了,这帮奴隶造反了!给我杀!一个不留!”人群中传来了华克多尔的命令,和凌乱的鞭子声。 然而,华克多尔的鞭子没有再次吓倒角斗场的奴隶,角斗士们纷纷拿起了武器,跟华克多尔的士兵战到了一簇。 第59章 十几磅重的刀 斯巴达克斯和七十八个角斗士,与华克多尔所带领的罗马军,直接就打起来了。 角斗场的后院 说话间就像点燃了鞭炮,连绵不绝的炸开了花。奴隶们在星光下攒动,仿佛要撕碎夜幕的黑暗,带着希望冲向光明。皎洁的星光,随着刀剑的锋芒而闪烁,时而明,时而暗,时而红,时而黑,时而杀声震天,时而血流满地。 虽然看不清谁输谁赢,虽然看不出谁生谁死,但他们已经冲破了枷锁,向着光明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萨尔旦见没人注意到他,就想趁着混乱,悄悄的离开,却被果德萨看到了。 “站住!别跑……”果德萨大喊一声,拔腿就追。 就这样,萨尔旦在前,果德萨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跑进了前面的角斗场大厅。 十几镑重的大刀,对于果德萨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仅仅是拿起来,就足以让他气喘吁吁,更别说用那家伙去跟萨尔旦打架了。但是,果德萨却高高的举着。 果德萨手里原本没有武器,那把刀是果德萨在尸体身上捡的。 此时此刻,角斗大厅已经被整的一片狼籍,地上躺了很多尸体,尸体上插着一些兵器,他们有的是奴隶,有的是侍卫。但是果德萨唯一关心的是,想趁乱逃跑的萨尔旦。 对于习惯了角斗场的果德萨和萨尔旦来说,一点儿都不觉得尸体的惨状恐怖,倒是那大刀的重量,让他们抓狂。 萨尔旦一边回头盯着果德萨,一边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跌跌撞撞的在前面跑着。果德萨挥舞着大刀,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着。 果德萨追的越紧,萨尔旦就跑的越慌,结果一不小心,脚下被死人绊了个跟斗,果德萨见状,紧跑几步,追到了跟前。 “看你还往哪儿跑!”果德萨说着,双手吃力的举起刀,朝着萨尔旦砍了过去。果德萨之所以跟萨尔旦拼命,一方面是因为萨尔旦想逃跑,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萨尔旦吞并了他的角斗场,让果德萨从老板变成了奴隶。那个时候,果德萨会说,奴隶主也不都是坏人,但是现在,果德萨会说,奴隶主没有一个好东西。 只见果德萨手起刀落,“咣当”一声,听声音就能听的出,很吃力。 然而,萨尔旦慌慌张张的扭了扭身体,狼狈的躲开了。果德萨的刀砍了个空,而且由于用力过猛,果德萨连人带刀,摔在了萨尔旦的旁边。 果德萨虽然倒下了,但并没有停下他的刀,就看他不等站起身,大刀就继续斩向了萨尔旦,一下,两下,三下……尽管砍的很吃力,但态度却坚定不移。 萨尔旦连滚带爬的左躲右闪,嘴巴里面还忙不叠的跟果德萨交涉:“老果,你别冲动,先听我解释……”萨尔旦说着,双手抓住了果德萨的刀柄,刀锋就悬在萨尔旦的脑袋上:“老果,你我都是干角斗场的,认识这么多年了,好歹也算是朋友,正所谓,人不亲,艺亲啊!你又何苦对我赶尽杀绝呢。” 萨尔旦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果德萨更加火冒三丈了:“这话应该我问你,你霸占了我的角斗场,害的我都要了饭了,还让我趴地上擦台阶,你这是拿我当朋友吗?还人不亲艺亲,你就是这么亲的吗?” “哼!”萨尔旦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为什么吗?那好,我来问你,赫洛雪是不是你派人杀的?说,快说,别犹豫!” 果德萨愣住了,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有些不解:“我派人杀了赫洛雪?你听谁说的?” 萨尔旦按捺怒火,冷冷的反问果德萨:“难道不是吗?那是我女婿,你说杀就杀,让我在元老院还怎么抬的起头!” 果德萨一脸无辜的摇了摇脑袋:“当然不是。好端端的,我杀赫洛雪干什么?” 萨尔旦用阴森森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果德萨的脸:“赫洛雪死在距离角斗场五百码的小树林里面,四十个带刀侍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如果不是你的角斗士干的,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别跟我说是魔鬼干的,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果德萨似乎是有些无语,他万万没有想到,萨尔旦吞并果德萨角斗场,又对他赶尽杀绝,居然是个误会! 果德萨脑子有点儿乱,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是应该跟萨尔旦把误会说清楚呢?果德萨这一犹豫,举着大刀的手就放松了,胳膊慢慢的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萨尔旦突然一把夺过大刀,反手斩向了果德萨…… 果德萨啊的大叫一声,眼神里面满是惊恐……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不知从哪儿飞过去一块盾牌,正好砸在萨尔旦的胳膊上,就看萨尔旦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大刀顿时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巩二狗手里拿着扫帚,几个纵身蹿到了萨尔旦的跟前。 萨尔旦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的注视着巩二狗,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巩二狗听不懂萨尔旦说什么,他只是用蹩脚的外语,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配合我!” 第60章 夜幕下的抗争 就在那个夜晚,就在黎明前最黑暗都时候,奴隶们拿起了武器,毅然决然的跟罗马兵干上了。越靠近角斗场的后院,就越能感受到刀光剑影的凛冽,和喊杀声的激昂。 人群中的勿,仍然显得那么突兀,仍然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熊一样,高大威猛,仍然夯实的挺立着,仍然一下一下的稳扎稳打,不畏惧,不彷徨,不懈怠,不退缩。 而阿滋窃络奥络德尔手中的长枪,却疯狂的在罗马兵中间挥舞,或许此时此刻,应该称那些罗马兵为敌人。阿滋窃络奥络德尔就是那个生性软弱,如同一只小兔子似的角斗士。但是敌人眼里的他,一点儿都不软弱,甚至打的还有点儿混不讲理。就看那原本雪亮的枪头,时不时的会激起一凛一凛的血花,尽管速度不快,但每一滴血都让敌人颤抖。 再说耶斯特米亚,就是那个长着两条鸵鸟腿的女人,最近在不可描述的角斗中,大秀曲线,早就秀的忍无可忍了。能再一次真正拿起她的枪,耶斯特米亚表现的很冲动,似乎是比以前更加拼命了。究竟有多少罗马兵,死在她的枪下,大概连她自己也数不清楚。耶斯特米亚的角斗经验不少,枪法娴熟,出手很辣,临阵对敌总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佳诺安的刀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动起手来,立刻就能让罗马兵心惊胆寒。几个罗马兵犹犹豫豫的,谁也不敢靠近佳诺安,最后决定一块儿上,刀枪棍棒一股脑的杀向了过去。但是佳诺安天生淡定,就算敌人使出群体攻击,他都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一刀撂倒一个,管杀不管埋。 虽然罗马兵人多势众,但是面对角斗士们的勇猛顽强,罗马兵们渐渐的有些退缩了。 这场奴隶与奴隶主的对抗,不知道打了多久,总之,夜越来越黑了,星星越来越亮了,而大家都越来越累了,无论是奴隶们,还是奴隶主们。 话说,华克多尔来的很匆忙,事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他正打算去萨西米亚的卧室偷香蕉呢,就被角斗场的几个侍卫,风风火火的叫了过来。甜蜜的约会泡了汤,当然是一肚子的火。所以那条皮带似的鞭子,在人堆儿里面,抽的“啪啪”的响,嘴里面还一个劲儿的大吼大叫,就像赶牲口似的。只是他的动作完全不在状态,东抽一下西抽一下,勉强吓唬人还可以,要想征服那些站狼般的角斗士,就有点不靠谱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当然也少不了特玛多,之前一直搞人兽大战,好久没和人打交道了,手里的钢叉也好久没噬血了,所以舞动起来如饥似渴。月光潋艳,钢叉跳跃,看不清叉刃上叉着的,是罗马兵的袖子,还是罗马兵的袖子。 布瓦格和脱马科姆刀枪并举,被十多个罗马兵缠的死死的,无暇脱身。 还有特洛洛的枪,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锤,垂缀柔斯的剑,和阿泽的匕首,头开始都挺强势的,但是打着打着,秩序就开始混乱了。角斗士的秩序混乱了,罗马兵的秩序也混乱了。 其实罗马兵,大部分功夫都挺菜的,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全仗着人数众多,几个罗马兵对阵一个角斗士,甚至十几个打一个。华克多尔用鞭子驱赶着,前仆后继的往前冲,累也把角斗士们累死了。 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受伤了。 就在这样一个焦灼的状况下,巩二狗押着萨尔旦,走进了后院。 “走!快走!”巩二狗踢了萨尔旦一脚,紧接着,果德萨用严厉的语气,对萨尔旦说道:“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 萨尔旦把脖子一扭,没有吭声。 “快说啊!”巩二狗又踹了一脚。 萨尔旦仍然不肯开口,而且还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结果把果德萨给激怒了,嘴巴子就跟不要钱似的,左右开弓,一顿噼里啪啦:“让你下命令是瞧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萨尔旦把心一横,闭紧嘴巴,坚决不配合。 果德萨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也不知道是谁丢在那里的,搁手里掂了掂,剑的分量稍微有点儿轻,大约也就四,五磅重,然后递给巩二狗:“呐,用这个。” 巩二狗顿时拿出一副爆率很高的表情,把俩眼一瞪,接过剑就往萨尔旦的胸口上捅…… “我说我说!所有士兵都放下武器!”萨尔旦的两只手被反绑着,无法反抗,也无法挣扎,情急之下,只好顺从的喊了一句。 萨尔旦的话还真管用,罗马兵果然停止了厮杀,角斗士们也停了下来。然而,这个和谐的时间,仅仅也就几秒钟,紧接着就听见了华克多尔的大吼大叫:“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给我杀!杀了那些不守规矩的奴隶!” 厮杀立刻又继续了。 巩二狗茫然了,他左右看了看,见罗马兵和角斗士又战到了一簇,然后就把顶在萨尔旦胸口的剑撤回来,改成架在脖子上,用蹩脚的外语对华克多尔说道:“让你的士兵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然而,华克多尔就像没听见一样,完全不顾萨尔旦的死活,反而大声呼呵起来:“给我狠狠的杀!杀了那些奴隶,一个不留!” 华克多尔六亲不认的反应,让萨尔旦也茫然了…… 第61章 冲向曙光 巩二狗还以为,手里捏着萨尔旦的一条狗命,就能顺顺利利的逃出去。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萨尔旦的话不好使,华克多尔根本不在乎萨尔旦的死活。 就这样,奴隶与奴隶主的对抗又打了起来,而且还更加激烈了。华克多尔的鞭子,也抖的更响了。 萨率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仍然拿起武器,继续着他的传奇。刀光剑影为他的技能加成,一腔热血为他的速率护航,最重要的是,不用再为奴隶主卖命,不氪金也能爆终极。 或许每个人并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他们不知道打了多久,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他们不知道死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战友。他们只是专注的应对着眼前的厮杀。 那天晚上是黑暗的,但却是一个崭新的黑暗,奴隶们朝着光明,迈出了第一步。抛头颅洒热血,再苦再累他们也幸福,因为他们已经砸烂了枷锁,看到了希望。尽管前面还有很多危险和困难,然而,那灿烂的星光和月光,足以为他们,照亮重生的道路。 就在激战到高潮的时候,乔云巾却突然拉着伊莎莎莎莎,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后院。 “莎莎,跟我走。”乔云巾通常管伊莎莎莎莎叫莎莎。 “你拉我去那儿呀?”伊莎莎莎莎问道。 “去厨房。”乔云巾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伊莎莎莎莎的脑子里面顿时产生了一串问号:“去厨房干什么?你饿了吗?” 乔云巾也没回答,一把拉起伊莎莎莎莎,就往厨房走。 厨房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隐约可以看到有些残留的烟火气。刀剑声和喊杀声模糊了许多,厨房里面显得有些安静。朦胧的星光洒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起了少量的零星的斑。 乔云巾一钻进厨房就到处摸,伊莎莎莎莎更加感觉纳闷了,于是压低了声音问乔云巾:“巾,你要找什么呀?” 乔云巾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伊莎莎莎莎:“我在找火柴。” “哦……”伊莎莎莎莎听罢,急忙从灶台旁边,抱了一大块木头,塞进乔云巾的怀里:“给。” “???”乔云巾抱着木头有些茫然:“我在找火柴,不是找柴火。” “这就是火柴啊。你一定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帮你煮。”伊莎莎莎莎说着,走到灶台前,娴熟的扎上围裙蹲了下来,用打火石在那块所谓的火柴上打火。 话说,最早的火柴就起源于古罗马。当时的火柴,不是现在火柴的样子,是把木头泡在硫磺里面,等用的时候,拿打火石在上面打火,只要火星溅到火柴上,就可以很快点着了。 灶台下面的火点燃了,是伊莎莎莎莎亲手点燃的,很快就燃成了熊熊的样子,伊莎莎莎莎用一根空心的竹筒,对着火苗使劲儿吹。浓烟反扑过来,呛的伊莎莎莎莎不停的咳嗽,而且还把她的脸给熏黑了。 闻到火的味道,又看到伊莎莎莎莎的小花脸,乔云巾挑起嘴角笑了笑:“莎莎,看我给你表演一把至尊火服群体攻击。” “什么是至尊火服群体攻击呀?”伊莎莎莎莎眨着好奇的眼睛,注视着乔云巾,就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特别有本事。 “你看着啊……”乔云巾一边说,一边从灶台下面,拿起一把燃烧的干柴,走向厨房门口。 厨房门口有个推菜用的小推车,乔云巾在车上放了足够的干柴,又把灶台下面的,已经点燃的干柴放在车上。就听“轰”的一声,小推车上面的干柴,也熊熊的燃烧起来,还伴随着噼噼啪啪燃炸的声音。 紧接着,乔云巾推着燃烧的小车,冲向了后院…… “躲开躲开躲开躲开!火来了火来了,烫死不管埋啊!”乔云巾一路吆喝着,哪儿的罗马兵多,就向哪里冲:“躲开躲开躲开,快躲开……” 那一车火,确实让罗马兵害怕,慌慌张张的向两旁躲闪。就这样,乔云巾推着燃烧的小车,刹那之间冲出了一条活路,奴隶们紧紧的跟在乔云巾的身后,肩并肩的走向另一个世界,走向一个崛起的世界,走向一个没有奴隶主的世界。他们只带走了一团火,却把无尽的黑暗留给了背后的华克多尔。 华克多尔起肯轻易善罢干修,轮起鞭子,“啪”的一声,甩向了那团伙,紧接着,一块熊熊燃烧的干柴,飞向了斯巴达克斯。 不远处的萨率看到了,一个健步冲了过去,顺势推了斯巴达克斯一把,结果那块燃烧的干柴,没有砸到斯巴达克斯,却好死不死的,砸到了前面的萨尔旦的身上。 萨尔旦穿了一身的绫罗绸缎,遇到火苗就立刻燃烧起来,火舌眨眼间铺满了后背,萨尔旦嚎叫着,跑动着,像个火人一样的跑动着。然后带着愤怒,扑向了华克多尔。不知是因为华克多尔甩给他一块燃烧的干柴,还是因为华克多尔不顾他的死活。总之,华克多尔惨叫了一声,身上也燃烧起来…… 罗马兵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救人,有的救火,忙的昏了头,忙的连打水都忘了。 …… 几个小时之后,黎明的绯红跳出了夜幕,从地平线上慢慢的升了起来。奴隶们终于逃出了那地狱般的角斗场。在对战的过程中,死了七个人,另外还有三十多人受了伤。 第62章 自由的影子 在夜幕与朝霞更迭的时候,他们终于跑到了溪边,那里究竟叫什么山,那溪又是什么溪,他们不知道,甚至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溪水清凉而又甘甜,顿时让他们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疲劳。 他们倚着溪边的青石板,坐了下来,有的在小心的包扎伤口,有的在漫不经心的休息。斯巴达克斯带着几个人,在溪边钓鱼。霍克在教几个新人练剑。而伊莎莎莎莎和乔云巾用干柴点燃了一堆篝火,把钓到的鱼烤熟,预备着分享分给大家。 “这地方还真不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一地蘑菇,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这咱必须收着,一会儿给你们弄个蘑菇汤。”果德萨带着巩二狗,在树林里面采起了蘑菇。 垂缀柔斯和萨率带着几个人,打猎打鸟。 阿泽和耶斯特米亚带着几个人,上树摘果子。 总之,那片山林热闹的就像过节似的。 进入休整状态的他们,越想越觉得自豪,为他们的起义感到自豪,为挑战黑暗的奴隶制感到自豪,尽管他们只有七十几个人。 很快就有东西吃了。那天的烤鱼特别香,那天的阳光特别亮,载着七十几个影子,在繁茂的花草树木之间炫耀,哦不,应该说是闪耀。那一个一个自由的影子,再也不受奴隶主的主宰,再也不用卑躬屈膝,那自由的影子是前无古人的鲜活,赋予了那片山林更多的憧憬。 突然! 慵懒的阳光之下,隐隐约约传来一些风风火火的声音。 刚刚逃出牢笼的奴隶,总有点儿惊弓之鸟,尽管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尽管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但是,仍然引起了斯巴达克斯的紧张,于是急忙招呼大家:“躲起来,快,快躲起来。我听到了远处有马蹄的声音,说不定是罗马兵追来了。” 乔云巾第一时间踢烂了篝火,拉着伊莎莎莎莎躲到了树后。 佳诺安随手拿了把刀,迎着马蹄声聂手聂脚的跑了过去。工夫不大就回来跟斯巴达克斯汇报情况:“确实是有一队罗马兵,刚刚走到半山腰,距离很远,好像不是来抓我们的。他们人数不多,大约也就有二百来人,马车倒是不少,上面放着很多东西,看样子是给军队运送物资的。” “送物资?”斯巴达克斯听到后,想了想,突然就觉得眼前一亮:“太好了,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如果能劫获那批物资,我们就有实力了。这次连上天都在帮我们。” “我们怎么干?”佳诺安期待的注视着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看了看乔云巾和伊莎莎莎莎,一脸玄妙的说道:“那些罗马兵日夜兼程,赶路辛苦,一定是又渴又饿。我们不如烤鱼给他们吃,再给他们煮个蘑菇汤。” “哦……”佳诺安似乎明白了斯巴达克斯的意思,于是招呼其余的人:“老铁们,去抓鱼,采蘑菇,快,越多越好!” 角斗士们不约而同发出了疑问:“采蘑菇?” 斯巴达克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采蘑菇,一定要毒蘑菇,越毒越好。” …… 斯巴达克斯他们如何想办法,劫获那批奴隶主的物资,先不说,再说军营那边。 如果说山坳那边是鸟语花香的话,那军营那边就是落花流水了。草地上到处都是忙乱的影子,弄得连营帐都显得有些慌张。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却没有人注意到阳光。因为大家都在忙着抢救伤员,尤其是忙着抢救,差一点儿就烧成黑炭的华克多尔。 此时此刻,营房里面的空气显得格外压抑,呼吸在吞吐之间打了结,越吸越窒息,越吸越接近地狱。 “萨西米亚……萨西米亚……我亲爱的小猫咪,你在哪儿了……”华克多尔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断断续续的呼唤着萨西米亚的名字。 身边的仆人一个劲儿的安慰他:“威廉副官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主人,估计过一会儿她就会来看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的外面传来了马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急匆匆的,但却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傲慢,光是马蹄声,就能听的出马车的华丽。紧接着,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进去报告:“报告长官,萨西米亚小姐到了。” “快,快请她进来。长官正等着她呢。”华克多尔的副官威廉,一边说着,一边积极的迎了出去。 第63章 黯然神伤 “你终于来了我的小猫咪,我已经等了你半个世纪了,等的都快变成焦炭了,你看我的脑袋黑不黑呀?”军营之中,传出了华克多尔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候。 此时此刻,营帐里面静悄悄的,静的如同坟墓。奴隶们很压抑,士兵们很压抑,副官们很压抑,就连华克多尔也很压抑。那压抑的原因,是因为奴隶们的胜利,让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地位的动摇,尽管获得胜利的,只有七十几个角斗士。 压抑的气氛,使得营房里面的灯,都显得有些昏暗了,华克多尔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萨西米亚的出现,无疑给重伤中的华克多尔,带来了一些愉悦的感受。只是华克多尔身上的烫伤,却吓的萨西米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华克多尔并没有烫伤脸,还能清楚的看到他那英俊,而又有些憔悴的面容。 “哦,亲爱的,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见到华克多尔的一刹那,萨西米亚手心里的绣花丝帕,不由得掉在了地上。威廉副官急忙上前,把丝帕捡了起来,然后彬彬有礼的,递到了萨西米亚惊恐万状的视线之中。 萨西米亚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威廉副官,眼神之中悄悄的掠过一抹风嫂,威廉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萨西米亚,以至于华克多尔唠唠叨叨说的话,萨西米亚一句也没有听见。 突然,萨西米亚似乎听到,华克多尔说起了萨尔旦元老。于是,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躺在床上的华克多尔。就听华克多尔声情并茂的继续唠叨着。 “……都是那些该死的奴隶,他们,他们把萨尔旦元老给……”华克多尔话说到一半,就哽咽了,紧接着难过的叹了口气。 “他们把元老怎么了?你快说,你快说呀!”萨西米亚不顾一切,急切的晃动着华克多尔的身体,由于那些烫伤的部位,再一次被剐蹭,弄的华克多尔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威廉副官不失时机的拉开萨西米亚,并把萨西米亚拦入自己的臂弯之中,然后耐心的安抚着:“萨西米亚小姐,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告诉你。当时的情况很混乱,那些奴隶用干柴把萨尔旦元老给点燃了,萨尔旦元老浑身上下都是火,华克多尔长官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试图扑灭萨尔旦元老身上的火,结果把自己也给烫伤了。” 萨西米亚听罢身体一软,差点儿当场晕倒,几个奴隶赶紧把她扶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又是扇风又是喂水,过了好长时间,萨西米亚才缓过气来,发出了呜噎的哭声:“那现在,呜呜呜,萨尔旦元老怎么样了?呜呜呜……” “他已经死了。”副官苦着脸回答:“我们也很难过。” “嗷,我的上帝啊!萨尔旦元老是个好人,他甚至对家里的狗都疼爱有加,上天怎么能如此对他呀!呜呜呜……呜呜呜……”萨西米亚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不顾身份的高贵,而嚎啕大哭起来。 威廉副官急忙宽慰她:“萨西米亚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萨西米亚擦着眼泪,抽泣着,声音就像择偶的猫:“呜呜呜……那元老的尸体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呜呜呜……” 作为一个副官,这会儿正是积极表现的时候,如果能帮华克多尔和萨西米亚,把这件棘手的事情处理妥当,将来一定会前途无量的,于是威廉的语气变得更加殷勤起来:“萨西米亚小姐听我说,萨尔旦元老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你见了只会更加伤心。我们会把元老安葬好的,请相信我们。” “哦不!我一定要见元老,他是我的父亲啊!”萨西米亚说罢站起身,似乎是要向外走:“元老在哪儿?立刻带我去!” “这……”威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华克多尔。 华克多尔见威廉实在拦不住萨西米亚,于是就挣扎着要起来:“扶我起来!快扶我起来……”结果这一挣扎,又剐蹭到了身上的烫伤,于是又呲牙咧嘴的嗷嗷直叫。 萨西米亚这才想起受伤的华克多尔,泪嘤嘤的跑到床边:“你不要动,呜呜呜……快躺下。” “我的小猫咪你听我跟你说,萨尔旦元老在临死前,把你托付给了我,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大概是之前被烟呛到,所以华克多尔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止住咳嗽,继续说道:“元老的死相确实惨不忍睹,你就不要见了,威廉副官会把元老安葬好的。” 萨西米亚流着眼泪,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不哭了啊。”华克多尔伸手抚摸着萨西米亚的脸,把泪水摸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萨尔旦元老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孤身一人没人照顾怎么行,萨尔旦元老一再嘱咐,让我们尽快完婚。” 当然,华克多尔的野心,不仅仅是做萨尔旦的女婿,而是继承萨尔旦在元老院的地位。此时此刻,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萨西米亚感到无助,或许是因为萨西米亚也有这个打算,总之,萨西米亚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威廉副官的表情,有些黯然神伤…… 第64章 烤鱼与蘑菇汤 山林里面山水合围,在溪边形成了一小块洞天,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木的阻隔,把那块洞天照的暖暖的。觅食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在山间,在枝头,在溪边,自由自在的蹦蹦跳跳。 罗马兵的闯入,打破了那一派祥和。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金色肩章的军官,趾高气昂的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保持着矜持的威严,傲慢的斗篷,随着马背的起伏,在微风之中悠然自得的荡漾着。马蹄在退后的树干之间,稳稳的前行,一路走过,惊起了许多觅食的鸟,和朦胧的尘埃。 与斯巴达克斯预料的差不多,那军官和他的士兵匆忙赶路,已是非常饥渴,以至于看见山坳里面的小溪,就按捺不住了。 “那边有条小溪诶……”一个士兵指着山坳,激动的大喊。 矜持军官身边传来了副官小心翼翼的声音:“长官,士兵们走了一整天了,又渴又饿,让他们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矜持军官转身看了看背后的队伍,士兵们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于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就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但是别走远了。” 副官急忙传令下去:“原地休息,别走远了!”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士兵们争先恐后的跑向溪边。那溪水很正点,又清凉又甘甜,顿时化解了他们的烦躁,而且,溪水中还有鱼。 “快看,这里有鱼!” “哇,好大的鱼,一定很好吃。” 有士兵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看见这玩意儿,就觉得更饿了。” 话音未落,烤鱼的气味慢慢的飘了过去,士兵们忽闪着鼻子,使劲儿的嗅了嗅,然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奇的感叹。 “是烤鱼!” “这里居然有烤鱼!” “等等,让我仔细闻闻……” “好像还有竹笋和蘑菇的气味?” “嗯!我也闻到了……在那边……”士兵们就像猫咪发现了老鼠,顺着那股诱人的气味,向树林深处走去。 斯巴达克斯他们早就藏起来了,树林里面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他们静静的,静静的盯着那些如饥似渴的罗马兵。 “来了来了,我们的大鱼上钩了。”佳诺安兴奋的说道。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他们不是大鱼,他们是饿极了的流浪猫。通知大家隐蔽好,准备行动。” 就在那一小块天井的地方,燃着一簇篝火,篝火的上面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鱼,乔云巾正在不停的翻动着。篝火的下面煮了一锅蘑菇汤,伊莎莎莎莎蹲在旁边,一个劲的用勺子搅拌着。 蘑菇汤凸凸的冒着热气,让饥肠辘辘的罗马兵,更加欲罢不能了。一群罗马兵互相对了对眼神,然后就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 头开始乔云巾还试图阻拦,但是那些罗马兵轻而易举的,就把乔云巾推到了一边。 乔云巾摔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喊:“那是给主人烤的鱼,你们不能吃啊!强盗啊!”由于乔云巾话太多,又惹来罗马兵的一顿拳打脚踢。 毕竟僧多粥少,有的罗马兵抢到了,有的罗马兵没抢到,有的罗马兵只抢到了一条,有的罗马兵抢到了好几条,有的罗马兵抢到后,刚咬了一口,就别的罗马兵抢走了。总之,场面混乱,几乎失控。 由于鱼肚子里面塞满了蘑菇,去了鱼腥味儿,所以罗马兵们吃的更加狼吞虎咽了。 “这儿还有汤!”有罗马兵发现了烤鱼下面的锅。紧接着,伊莎莎莎莎也被撇到一边去了。 “啊!强盗啊!”伊莎莎莎莎假装惊恐万状的尖叫着,双臂交叉,紧紧的抱在胸前,不知是要保护汤,还是要保护自己。 罗马兵还在陆陆续续的赶来,来的晚的,就没有鱼了,只能喝汤,来的再晚的,就连汤都没有了。结果他们就把乔云巾和伊莎莎莎莎又揪了过来,让他们继续烤鱼,继续煮汤。 还真别说,乔云巾和伊莎莎莎莎准备的食材,还挺充足,一条接着一条的烤,一锅接着一锅的煮,忙的满头大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罗马兵渐渐的有了满足感。但是,矜持军官等的不耐烦了,就派副官来招呼士兵:“都回到车上去!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是让你们来逛街吃饭看风景的!立刻回去!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罗马兵当然要服从命令,所以别管吃多吃少,全都乖乖的回到了车上。 就这样,罗马兵继续赶路,斯巴达克斯他们就在暗中,悄悄的跟着。罗马兵的车队,又继续行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色渐渐有些擦黑了,那些吃了鱼,喝了汤的罗马兵,开始憋不住了。 “报告长官,我要去厕所!” “快去快回。” 然而,一个罗马兵话音未落,又出来一大批罗马兵的声音: “报告长官,我要去厕所!” “报告长官,我也要去厕所!” “报告长官,我也要去厕所!” 略略略……略略略……要求上厕所的罗马兵越来越多。 矜持军官独自守着车队,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会想的到,斯巴达克斯让乔云巾和伊莎莎莎莎,在烤鱼和鱼汤里面加了毒蘑菇,弄的二百多个罗马兵集体食物中毒。 结果和斯巴达克斯预料的差不多,算那些罗马兵倒霉,拉着屎就去见上帝了。 还剩下零散的几个没中毒的罗马兵,和矜持军官,那点儿战斗力,对于斯巴达克斯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 这是继角斗场起义之后的又一场胜利,兵不血刃就劫获一批军用物资,而那批军用物资,对于斯巴达克斯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第65章 碎成几瓣的茶壶盖 “啪!” 华克多尔的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茶壶的盖儿受到惊吓,从茶壶上跳了起来,然后又歪歪扭扭的落在桌面上,咔嚓,碎成了几瓣。 “弄丢了军用物资,你还好意思回来见我!”华克多尔身上缠着绷带,气呼呼的咆哮着,紧接着拿起茶壶,连壶带水一起,朝着那个矜持的军官扔了过去。由于这一用力,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威廉副官赶紧献殷勤,给华克多尔又倒了一杯水,然后站在一旁劝他:“长官息怒,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身上有伤,要注意身体啊!” 矜持军官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也没敢躲的太远,但茶壶还是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只弄了他一身的茶水。“对不起长官,是我的失误,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啊!”矜持的军官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鞠躬,两只胳膊缩在白色的制服里面,只看见那袖子在瑟瑟发抖:“长官你听我说,当时的情况很古怪,所有的士兵全都闹肚子,我估计是中毒。” “中毒?咳咳,那你怎么没中毒呢!咳咳咳咳咳……”华克多尔不等咳嗽停下来,就急着训斥那个矜持军官。 “我……”矜持军官无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没有中毒,而且抢劫军用物资的人,还大发善心把他放了,只把物资抢走了。 华克多尔看着矜持军官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的长出一口气,语气平和了一些:“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矜持军官不敢怠慢,赶紧回话:“报告长官,他们没说是什么人。但从他们的样子看,估计是一伙奴隶。领头的,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穿着盔甲和长靴的人,样子就像角斗士。” 听了矜持军官的描述,华克多尔立刻想到了角斗场奴隶起义,于是进一步追问:“那人是不是叫斯巴达克斯?” “是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长官?”话说,这个矜持军官名叫杜塔络赫,负责运送军用物资不是一天两天了,经验丰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趟,会在最后一公里,被一伙奴隶给抢了。 “果然是他们干的。”华克多尔沉闷了片刻,然后猛然转身对威廉副官说道:“即刻发通缉令下去,悬赏捉拿那些角斗场的奴隶。” 本来呢,跑了几个奴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像奴隶主丢了几只绵羊,就算跑出去,也没法生存。但是,整整一批军用物资,竟然被那伙奴隶劫走了,这下华克多尔再也坐不住了。那些奴隶一旦有了物资,就有机会发展壮大,对他们构成极大的威胁。 因此,华克多尔撒开人马,四处捉拿角斗场的奴隶。 …… 再说山林那边。 外面风声紧,他们不敢抛头露面,山林就成了他们的家。他们连着忙乎了四五天,总算是在山坳里面,利用树木和杂草,悄悄的盖起了几间树屋。 那批军用物资就停在树屋旁边,浩浩荡荡的,不少呢。里面大多是玉米,另外还有少量的土豆,茶叶,和花生。 果德萨用尖刀挑开一只麻袋,伸手从里面抓了一把,搁手上捻了捻,又捏了几颗,放进嘴里咬了咬,然后一脸惊喜的嗯了一声:“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玉米啊,这些都是上好的糯玉米,市场价格不便宜呢!” “哦?是吗?”斯巴达克斯也学着果德萨的样子,从麻袋里面抓了一把,捻了捻,然后又捏起几颗咬了咬。 “怎么样?不错?”果德萨拿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给斯巴达克斯解释:“你知道么,糯玉米跟普通玉米不一样,颗粒上有花纹,口感致密,坚硬无比,而且关键是,特别粘。” “嗯嗯嗯,确实特别硬,特别粘。”斯巴达克斯认同的点着头。 “我觉得……”果德萨有些迟疑,但还是吞吞吐吐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就七十几个人,一时半会儿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放时间长了,玉米就发霉了,土豆就发芽了。” “你的意思是?”斯巴达克斯期待的注视着果德萨。 “要依我说,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其余物资拿到市场上去卖,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将来万一我们发展壮大,不就有资金了嘛,你说是不是?” “好主意!”斯巴达克斯很兴奋:“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你看,罗马军那边丢了一匹军用物资,士兵们不能饿肚子啊,一定会四处筹集军粮,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东西再卖给他们。”说到这里,斯巴达克斯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关键是,这笔交易我们不能直接出面,找什么人去办,比较合适呢?” 果德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当奴隶之前,倒是认识几个庄园主,可以把这批物资,分散开,先卖给他们,然后借助他们的手,再转卖给罗马军不就行了。” 山林小溪,花草树木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果德萨和斯巴达克斯的笑声。他们一边展望,一边密谋。对于奴隶制下的奴隶来说,能够冲出牢笼,就已经实现梦想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高兴的呢。所以他们的起义过程,始终是快乐的,始终是自豪的,无论多么危险,无论多么艰难。 第66章 庄园主的茶 惹沛庄园,庄园主名叫惹沛,惹是惹沛的惹,沛是惹沛的沛。这个惹沛,以前跟果德萨有些交情。很久没有到访的果德萨,再次走近庄园大门的时候,往日的情义一下子涌上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 斯巴达克斯虽然对此行很重视,但是保卫大本营更加重要,尤其是要看守那批来之不易的军用物资。所以,就让霍克,阿泽,和佳诺安,陪果德萨一起走一趟。霍克和佳诺安,对果德萨忠心耿耿,阿泽擅长近战,有他们三个人保护果德萨,理论上是很安全的。 沿着乡间小路前行,满眼都是碧绿碧绿的田野,金黄金黄的麦浪,和满头大汗的奴隶。午后的斜阳炙烤着路面,泥土就像烤炉里面的红薯,滋滋的冒着油,感觉那座富丽堂皇的惹沛庄园,差不多就快烤熟了。奴隶们瘦骨磷峋的,顶着烈日挥舞着锄头,用身上的汗水,浇灌着那片滋滋冒油的土地。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惹沛庄园的管家,管家的表情实在没法形容,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差一点把舌头掉在地上:“哦我的天啊,这就是果德萨老爷吗?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了!我差一点儿没认出来。” 面对管家的奚落,果德萨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霍克礼貌的讲明了来意,管家一脸鄙视歧视嘲笑的表情,就像对待上门讨饭的乞丐那样,带着果德萨向里面走。 突然! 一群漂亮的女人,闯进了果德萨的视线。 那些漂亮的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衫,像宠物一样,在庄园里面撒着欢儿的嬉戏,她们是惹沛的太太,是的,都是惹沛的太太,惹沛有很多太太。看见有客人进来,而且又是破衣烂衫的客人,那些太太顿时一脸嫌弃的跑开了。 工夫不大,惹沛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惹沛满面红光,衣冠楚楚,与寒酸的果德萨面对面站着,显得更加尊贵了。 惹沛只是用眼角撇了一眼果德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坐了下来。管家给惹沛倒了一杯上等的红茶,又加了两勺上等的白砂糖。没有给果德萨搬凳子,也没有给果德萨倒水。 果德萨就那么拘谨的站在桌子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惹沛喝茶吃点心。显得更加尴尬了。 惹沛嗒着嘴巴吃吃喝喝,之后,才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傲慢的对果德萨说道:“你不是当奴隶了嘛?怎么这么有空,跑到我这儿来了,不用干活儿吗?” “嗯……”果德萨露出片刻的迟疑,然后噗嗤一声,自嘲的笑了:“就因为当奴隶了,才上你这儿来讨口饭吃。” 惹沛将视线转向了茶碗,在茶水里面又加了一勺糖,用勺子轻轻的搅拌着,也不正眼瞧一瞧果德萨,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说,打算借多少钱?” “内个什么……”果德萨又是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来借钱的。” “哦?这可就奇了怪了。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来借钱的,难道是来请客的吗?”惹沛仍然没有抬眼皮,搅完了红茶,就把勺子放在旁边,端起杯子咂了一口,似乎是故意把嘴巴咂的很大声,为了让果德萨觉得卑微,而放弃借钱的念头。 佳诺安忍不住了,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我们这趟过来,不是借钱,只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你都混这样儿了,还跟我谈生意呀?”惹沛冷笑一声,一口茶水送进嘴巴里面,咕嘟了好半天,才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好,我倒要听听,你们打算谈什么生意呀?” 果德萨左右看了看,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批玉米,你要不要?” “嗯?”惹沛似乎有些意外,他放下茶杯想了想:“什么玉米?是水果的还是粘的?” “粘的。是上好的糯玉米。”说罢,果德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兜,也就首饰袋的大小,打开袋口放到惹沛面前:“这是样品,你看看。” 惹沛碰都没有碰那个小布兜,只是懒洋洋的挑起眼皮,瞥了一眼,然后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这么大的一座庄园,难道还缺玉米吗?你要是急着用钱,我可以用高利贷,借给你一点点,至于这笔生意,你还是省省。” 果德萨赶紧解释:“这批玉米是现成的,你不用让奴隶去种,只要一倒手,就能赚一大笔钱。” “有这好事儿,你自己赚呗,何必倒给我那么麻烦。”惹沛把刚刚放下的杯子又端了起来,目测是要送客的意思。 但是果德萨并没有放弃,还想试图说服惹沛:“我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不方便直接出面谈生意,所以才想到了你,这笔生意一旦做成了,你我都有利可图的嘛。” “我对这笔生意不感兴趣,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进去休息了。”话音未落,惹沛就重重的放下茶杯,然后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管家,送客!” 果德萨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会面会是这个结果,不仅生意没有谈成,而且还被奚落了一番。果德萨一气之下,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二次回来,拿起惹沛面前的小布兜,揣进怀里,这才带着霍克他们,离开了惹沛庄园。 第67章 超级大土豪 “这家不行,我们就再去另一家,另一家还不行,我们就再去另另一家。我就不相信,这么好的糯玉米会卖不出去。”从惹沛庄园出来,果德萨弄了一肚子火,心不甘情不愿,抬头看了看当空的烈日,觉得天色还早,于是就带着霍克他们,赶奔第二家庄园。 四匹马缓步走在乡间小路上,惹沛的庄园,渐渐的被他们丢在了背后。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只有阿泽会这么问果德萨,而霍克和佳诺安通常都是,无论去哪儿,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果德萨脸上的表情有些玄妙:“听说过彼伯里奥庄园吗?” “哦,那可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庄园。” 果德萨有些骄傲的昂了昂头:“我们就是要去那里。” “可是,人家那么大的一个庄园,据说有九百九十九间向阳的大瓦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精壮的奴隶,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亩黑土地,而且彼伯里奥本人还是个,腰缠万贯的超级大土豪,会买我们的玉米粒儿吗?” 果德萨不以为然的七了一声:“果德萨角斗场曾经也是业界巅峰,我的资产一点儿都不输给彼伯里奥。我跟彼伯里奥也算是老朋友了,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论辈分,他的小儿子还管我叫干爹呢,相信他会卖给我一份人情的。” “哦。”阿泽只是哦了一声,没敢打击果德萨的积极性。 “霍克!”果德萨信心十足的说道:“是时候把你身上带的玉米饼分给大家了,我想我们大概都饿了。” 话说,在离开营地之前,斯巴达克斯特意给了霍克几个玉米饼,是伊莎莎莎莎亲手烤的,让他们带着路上吃。果德萨说的,就是那几个玉米饼。 尽管没有上等的红茶,没有精致的点心,没有一大群漂亮的太太,但是,人要是饿起来,粗糙的玉米饼也挺香的。一行人边走边吃,渴了就在河边喝口水,工夫不大,就看见了彼伯里奥庄园的宏伟。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远远的望到彼伯里奥庄园,那壮观的气势,顿时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 果德萨不由自主的,抻了抻一把褶子的粗布衣服,然后整了整杂乱无章的头发。背后跟着三个跟班,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于是,果德萨鼓起勇气,从容不迫的站在了庄园的门口。 让果德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彼伯里奥的管家并没有奚落他们,而是一边把他们领进去,一边让奴仆去请老爷,态度好像是比之前的惹沛,热情了许多。 沿着庄园的石子小路向深处走,之前模糊的风景渐渐变得清晰。风吹麦浪,河水潺潺,每一道阳光打在麦穗上,都亮的刺眼。在千顷良田的旁边,有一片整整齐齐的房子,横成排,纵成行,每一间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房门上面的号码不同。 一群任性的少爷和小姐,在玩儿骑马打仗,身子底下骑着的,是奴隶们的娃。那些少爷和小姐们,都是彼伯里奥的太太们生的,是的,彼伯里奥不仅有很多太太,而且还有很多少爷小姐。 果德萨的出现,并没影响骑马打仗的兴致,那些少爷和小姐们就像没看见似的,仍然又喊又叫,继续打闹,差一点儿把果德萨给撞倒了。 阿泽一把扶住了果德萨,指着那些小少爷问道:“这些就是你的干儿子?” 果德萨尴尬的笑了笑:“小孩子嘛,都这样,长大了就乖了。”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庄园内院发生的事情,果德萨做梦也想不到。 “老爷老爷,有客人来了。”奴仆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彼伯里奥大概是在算账,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哪位啊?” 奴仆毕恭毕敬的回答:“是果德萨,老爷。” 彼伯里奥眨了眨惊讶的眼睛:“果德萨!他不是已经沦落为奴隶了吗?他怎么来了?” “是的老爷,果德萨是沦落为奴隶了,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乞丐似的。” 彼伯里奥慢慢的拧紧了眉头,还没见到果德萨,就已经开始嫌弃了。与此同时嘴巴里面喃喃自语着:“我听说,他们的角斗场造反了,官府刚刚发出了通缉令,说是要悬赏捉拿他们。”房间里面的空气,随着彼伯里奥的声音,变的有些紧张。比伯里奥思考了片刻,终于有了打算,他让身边的奴仆把账本收好,然后小声的吩咐管家:“这样,你去通知官府,就说他们要捉拿的那些造反的奴隶,现在就在我的庄园,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快去,骑快马去,我想办法拖住他们。”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彼伯里奥这才不慌不忙的从内院出来,见到果德萨的那一刻,彼伯里奥表现的,比果德萨还激动,一溜儿小跑儿迎上前去,又握手,又拥抱:“我的天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的老朋友,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彼伯里奥的热情,深深的打动了果德萨,果德萨热泪盈眶的点着头,嘴巴里面一个劲儿的说:“好,好,我很好。” 虽然惹沛的态度冷淡,但果德萨至少还能活着出去。而友谊地久天长的彼伯里奥,却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就把果德萨给出卖了。 第68章 跟老朋友叙叙旧 “恕我直言,我一直觉得,在整个坎佩尼亚平原上,没有哪个地方,会比果德萨角斗场更令人血脉喷张,流连忘返的了。”彼伯里奥似乎很会聊天,比果德萨还能聊,一开口就把果德萨忽悠的激动不已。 果德萨“嗨”了一声,百感交集的低下了头,差一点儿就眼泪汪汪了,果德萨强忍着,眨了眨眼睛,把眼角的泪水又憋了回去:“那些都是过去时啦,现如今,角斗场早已成了人家的地盘儿,咱充其量也就是个奴隶。” 此时此刻,果德萨,霍克,阿泽,和佳诺安,就像贵宾似的,坐在了彼伯里奥家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水果红茶,和花生瓜子,热闹的就像过年似的。 实事求是的讲,彼伯里奥庄园的客厅,一点儿不比果德萨角斗场逊色。辽阔的房间里面,顶天立地的杵着几根柱子,而且柱子还是雕花儿的,看上去又精致,又气派,真不知道,一个庄园主要那么得瑟的客厅干什么,又不搞外交。在客厅的深处,有一个阳台,说的吹嘘一点儿,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整个坎佩尼亚平原的风景,简直是,桃红柳绿,盖世无双。阳台的下面是花园,奇花异草,四季清香。时而还会听到蜜蜂发出的嗡嗡声,那是彼伯里奥让奴隶们养的,到了秋天就有新鲜的蜂蜜了,哦,不用到秋天,夏天也有新鲜的蜂蜜。 彼伯里奥让奴仆给霍克他们倒了茶水,还一个劲儿的让他们吃水果,吃花生,嗑瓜子。一通客套之后,就拉着果德萨亲热的聊了起来。 别管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反正是聊的挺带劲儿,从他们认识开始聊起,能想到的都聊了一遍,从下午聊到黄昏,又从黄昏聊到天黑,聊的已经没什么话题了。彼伯里奥顾摸着,官府派的人就快到了,于是对果德萨堆起一脸的关怀:“老果呀,很久没见,你好像黑了不少,是不是干粗活儿,在太阳下晒的呀?” “哦?是吗?我觉得我比原先还白了呢。”紧接着,果德萨又百感交集的“嗨”了一声:“现在不当老板了,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了,干活儿吃饭,过的挺轻松,所以才有时间来拜访你的庄园嘛。怎么样,庄园最近的收成如何?” 彼伯里奥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果德萨会这样回答,或许这样回答,是果德萨最后的尊严。总之,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彼伯里奥假装爽朗的笑了起来:“现在是仲夏,收成还不知道呢,估计马马虎虎。我一个庄园主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够吃够喝不用要饭就行了。” 果德萨赶紧接过话茬,撇着嘴巴摇了摇头:“看今年这个天气啊,阴天多,晴天少,目测收成不会太好。”果德萨说到一半,本能的朝门口看了看,然后神神秘秘的继续说道:“我这儿有一批玉米,都是上好的糯玉米,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价钱可以商量。” “啊……”由于惊讶,彼伯里奥又愣了愣,然后马上随声附和:“有兴趣有兴趣,我当然有兴趣了。” 果德萨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一小袋样品,打开袋口放在彼伯里奥的面前:“就是这种玉米,你看看,怎么样?” 彼伯里奥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但立刻又装作一本正经起来,接过小布袋,小心翼翼的捏出来一颗,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然后突然发出了赞叹:“我的天啊,这玉米太好了,我经营庄园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玉米呢,就像钻石一样。”彼伯里奥说着,扭头看了看果德萨:“老果啊,你的玉米不会是按克拉卖的?” “让你见笑了。”果德萨嘿嘿的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玉米,粘的,不信你咬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奴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跟彼伯里奥耳语了几句,彼伯里奥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就让奴仆出去了。 确定奴仆出去之后,彼伯里奥又拿起了玉米粒:“确实是好东西啊……”彼伯里奥皱紧眉头,举起好奇的目光,从侧面重新打量着果德萨:“你又不是庄园主,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的玉米?” 果德萨大大咧咧的“嗨”了一声:“这你就别问了。十个铜币一磅,你就说要不要?” 彼伯里奥的脸上掠过一抹诡异:“我怎么看这玉米有点儿像军粮呢,不会是你从军营里面偷出来的?” “你……算了,你不要就算了!”彼伯里奥的话引起了果德萨的警惕,他伸手拿起那一小袋样品,揣进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只听彼伯里奥语气突然变得阴森,大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紧接着“咔嚓”一声,彼伯里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伙罗马兵,足足有二十多个,说话间,就把彼伯里奥的客厅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霍克眼疾手快,抢在罗马兵动手之前,拔出了佩剑,护在果德萨的胸前。 第69章 蛐蛐的鼾声 见罗马兵冲进来,果德萨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拿起面前的茶杯,在桌面上使劲的顿了顿,指着那些罗马兵质问彼伯里奥:“彼伯里奥,我来问你,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果德萨一句话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就连刚刚冲进去的罗马兵也都愣住了,想听听彼伯里奥如何回答。 彼伯里奥也是老江湖了,表现的比果德萨还淡定,而且眼神里面满是真诚:“老果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是奴隶,风光已经不比以前了,这我都知道。我这人一向是不嫌贫不爱富,你来了,茶水点心一如既往的招待着,说实在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你凭良心说,我对朋友怎么样?”说到这里,彼伯里奥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什么?我这么跟你说果德萨,你偷了军用物资,可别连累我!” “说我偷了军用物资?证据呢?你是听见了,你还是看见了?”果德萨毫无惧色,当着众人的面儿据理力争。 彼伯里奥冷笑一声,摊开双手:“这还用证据嘛?你怀里揣的那袋玉米粒儿哪儿来的?难道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吗?” “这……这你不用管。”果德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行,你偷没偷玉米,我可以不管,我仍然拿你当亲兄弟一样。但是,你要把偷来的玉米卖给我,那是让我帮你销脏啊!”彼伯里奥激动的拍了拍胸口:“我也是有一家老小的人,帮你销脏是要坐牢的!” 彼伯里奥话没说完,果德萨就突然拔出佩剑,指向彼伯里奥的胸口:“是,玉米是抢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随着果德萨的出手,霍克,阿泽,佳诺安,和罗马兵全都动起手来,“哗啦”一声,齐刷刷的举起武器,互相指着,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果德萨一把搂住比伯里奥的脖子,把比伯里奥揽在怀里,用剑尖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走,带我们出去。” 彼伯里奥顿时吓的惊慌失色,丝毫不敢违拗,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向外走。 果德萨万万没有想到,彼伯里奥也有忠心耿耿的奴仆,就像唐吉科德和桑丘似的,那奴仆急急忙忙的扑了过去,为了保护他的主人,拉着果德萨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恳求:“主人不是坏人,求你放了主人,大家有话好好说,万一弄伤了主人就不好了呀。” 夜幕降临了。 庄园的上空闪烁着诡异的星光,那富丽堂皇的屋舍,在星光下泛着点点璀璨,甚至比星光还璀璨。阳台下面的花园很安静,奇花异草都睡了,伴随着清香隐匿在黑暗之中。蜜蜂的嗡鸣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蛐蛐的鼾声。 霍克的视线警惕的掠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阿泽的脸上,他给阿泽使了个眼色,朝着阳台方向,悄悄的甩了甩头…… 阿泽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明白了霍克的意思。 果德萨用剑顶着彼伯里奥,一步一步向门口移动,所有的人都保持着队形,围在旁边。那个仆人也一如既往扯着果德萨的胳膊,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果德萨老爷,放了我们家的主人……” 而阿泽却故意放慢了脚步,渐渐的落在了众人的身后。 突然! 阿泽一个转身,三步并做两步冲向阳台,紧接着,纵身一跃,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霍克用了这么一招,给罗马兵出了一道难题,此时此刻,果德萨押着彼伯里奥向外走,而阿泽突然从阳台跳下去,罗马兵是去抓阿泽呢,还是继续围着果德萨呢? 如果罗马兵一拥而上去追阿泽,那霍克和佳诺安就有机会,用武力突围了。然而,罗马兵只是笨,并不是傻。他们派了七八个人去追阿泽,其他人仍然保持队形,全神贯注的围着果德萨。只是那七八个罗马兵,不敢从阳台直接跳下去,慌慌张张的,说是要找梯子,结果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阿泽,消失在坎次尼亚平原的夜幕之中。 就在罗马兵出现动荡的一瞬间,霍克抬腿踢开左右,举起佩剑横扫挡在面前的所有兵器,然后一扯果德萨的袖子:“走,我们赶紧走。”说罢,几个人就叽哩咕噜的向外跑。霍克在前面开道,佳诺安在后面防守,中间夹着果德萨和果德萨剑下的彼伯里奥,一行人拼命的向大门口冲。 由于彼伯里奥在果德萨手里,罗马兵投鼠忌器,也不敢鲁莽行事。 就在他们隐隐约约看到大门的时候,那个忠心耿耿的奴仆,突然间从斜下里蹿了出来,轮起锄头,胡乱的打在果德萨的身上。果德萨本能的用剑去还击,之后再一转身,彼伯里奥已经趁乱跑掉了。 罗马兵见彼伯里奥已经逃脱,就不再缩手缩脚,举着刀枪棍棒,一拥而上,眨眼之间,就跟霍克和佳诺安,打成了一片。 第70章 他们只是想卖玉米 星光突然间变得淅淅沥沥,原来是飞过一串流星,流星落进了彼伯里奥的庄园,溅点星芒,和一片“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种种迹象表明,那里已经打起来了。 十多个黑影在星光中忽隐忽现,只有当星光正好落在黑影的脸上,才能看清楚他们的面孔,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所以说,好半天,果德萨才辨认出哪个是霍克,哪个是佳诺安。 罗马兵似乎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只要他们拥向霍克,霍克脸上的星光就被一片巨大的,晃动的阴影遮住了,那黑暗,既是危险的,也是安全的。 头开始,霍克没想跟他们玩儿命,毕竟是果德萨朋友的地盘儿,万一闹出人命来,挺不合适的。他只是想战胜各种艰难险阻,带着果德萨冲出彼伯里奥庄园,或者说他们只是想逃生。 然而,那些罗马兵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七八个人打一个,而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弄的霍克不得不把角斗场上的劲头拿了出来。 霍克那边疲于应对,打着打着,就看到,有罗马兵奔着果德萨过去了。两把钢刀,两把啊,明晃晃的,不约而同的举到了果德萨的头顶…… 霍克急了,加快了手头的速度,“叮当叮当”一通磕,以闪电般的爆率,顶住了那些罗马兵的围攻,紧接着,纵身一跃,跳出包围圈,与此同时,将手里的剑,横在了果德萨的头顶,挡住了眼看就要劈下去的刀。 刀口下面的果德萨,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然而,霍克还没来及撤招呢,又是七八杆刀枪,胡乱的刺向了霍克。佳诺安见状,也冲了过去,跟霍克一起,契嚓咔嚓一通忙乎,总算是化解了罗马兵的又一拨攻击。然而,没有走出去几步,又上来七八杆刀枪,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一起上啊!死的活的都行。”罗马兵中间发出了这样的喊声,大概是军官的命令。 听到了命令,罗马兵立刻一拥而上…… 再说阿泽那边。 阿泽从阳台跳下去之后,惊动了一群正在睡觉的蜜蜂,尽管罗马兵慢吞吞的没有立刻追赶他,但是,他却被那群飞舞的蜜蜂盯上了。 慌忙之中,阿泽就从花园里面拔了一把奇花异草,一边驱赶着蜜蜂,一边拼命的向庄园外面跑。彼伯里奥家的蜜蜂,脾气特别暴躁,越驱赶,就越暴躁,把阿泽弄的很狼狈,他虽然擅长近战,但并不擅长与蜜蜂近战,结果被蛰了好几个包,脸都肿了。 在庄园门口的马厩里面,栓着几匹快马。那不斯巴达克斯劫了一批军用物资嘛,就是运输物资的那些马,果德萨离开营地的时候,就给骑出来了。阿泽找到那几匹马,跳上马背,一路飞奔,这才侥幸甩掉了蜜蜂的追踪。 然而,跑出去没多远,七八个罗马兵又渐渐的追了上去。 “站住!别跑了,再跑我们就放箭了!”黑暗之中,传来了罗马兵警告的声音。 夜色深沉,月光朦胧,就算罗马兵放箭,又能有几支命中,所以阿泽根本没有理会,该怎么跑还怎么跑,不仅没有站住,反而跑的更快了。 其实罗马兵也就是乍呼乍呼,背后确实射了一通箭,但是一支都没射中,完后罗马兵就放弃了,不追了,回去交差去了。阿泽就觉得背后渐渐安静下来,最后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直到这个时候,阿泽才松了一口气。 再说果德萨那边。 在霍克和佳诺安的努力下,果德萨他们也逃出了彼伯里奥庄园。罗马兵死了多少,还剩下多少,他们也不知道,反正是稀里糊涂的,就找到了马厩,然后骑着马,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乡间小路黑洞洞的,只有星光洒下的一片星芒,就连路边的野花野草,也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像磨人的小妖精似的,覆盖了视线中的一切,很难觉察到前面的状况。反正他们就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后面的罗马兵就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 突然! 迎面响起了马蹄声,不是背后的追兵,而是迎面而来,咔哒咔哒的,很有节奏,随着轻柔的晚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霍克开始紧张了。 “怎么前面也有马蹄声?”佳诺安警惕的问道。 霍克其实早就听到了,也同样预感到了危险:“深更半夜的,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又遇上一伙罗马兵?”果德萨重重的喘息一声:“上帝啊,我们只是想卖点儿玉米。” 其实他们有所不知,迎面跑来的,就是之前追赶阿泽的那几个罗马兵,他们没有追上阿泽,本来是打算返回彼伯里奥庄园的,结果歪打正着,从迎面,拦住了果德萨他们的去路。 第71章 扩大到一万人 前面也有罗马兵,后面也有罗马兵,果德萨就像汉堡中的奶酪一样,被两片面包,牢牢的夹在了中间。 躲,显然是来不及了,而且就那么一条羊肠小路,实在是没地方躲。 所以果德萨毅然决然的提议:“我们干脆冲过去!” 难得果德萨那么有勇气,霍克迟疑的看了看佳诺安:“你觉得呢?” “我没问题啊。”佳诺安微微一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但霍克还是有些迟疑,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果德萨。 那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是入夏以来最清爽的一个夜晚,尽管如此,乡间小路上温热的风,仍然让人汗流浃背。 “别墨迹了,我们冲!”果德萨一句话出口,率先打马跑了出去。 眨眼之间,尘埃卷着热汗涌向了天空,从那片尘埃之中,一下子就冲出来三匹快马,那马快的就跟要飞似的。定睛一看,冲在最前面的是佳诺安,果德萨紧随其后,而跑在最后面的,是霍克。因为霍克担心果德萨跑在最后面,会因为掉队而迷路,所以特意跑在了果德萨的后面。 果然不出所料,三匹快马刚刚跑出去不到五百米,就看见了迎面过来的罗马兵。 话说,迎面过来的罗马兵,其实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们没想到,果德萨他们会冲过去,等看到横冲直撞的三匹快马的时候,再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就看那几个罗马兵,急忙勒紧了缰绳,以至于,他们的马举起马蹄,在空中踩了几下,并且发出尖厉的嘶鸣。 佳诺安见罗马兵迟疑,于是干脆撒开马缰,朝着那几个罗马兵就冲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追兵听到了嘶鸣,猜测是自己人,于是朝着前面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背后罗马兵的声音,与佳诺安的马,几乎是同时,来到了迎面罗马兵的跟前。就在佳诺安与迎面罗马兵擦肩而过的时候,迎面的罗马兵匆匆忙忙的举起了刀,朝着佳诺安砍了过去,佳诺安仗剑抵挡,只听得“叮咣”一声脆响,佳诺安的剑,跟罗马兵的刀,磕到了一起。 然而,那些没有被佳诺安拦住的刀,杀向了果德萨。霍克见状一边保护果德萨,一边还击,几个照面过后,冲在最前面的罗马兵,被霍克挑落马下。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追兵也赶了上来,以至于罗马兵的战斗力瞬间飙升。 黑夜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让他们去追寻自由。在星光的照耀下,刀剑长矛不断的爆出雷电般的亮点。尽管那亮点不是很耀眼,但却卷着星光,卷着尘埃,卷着热汗,也卷着热血。 话说,果德萨只是一个生意人,一定要他舞刀弄枪的冲出围困,实在是强人所难,尤其让他无奈的,是他的马。果德萨很难控制自己的马,身体不由自主的,在刀光剑影中间左右摇摆,一次又一次的置身于危险之中,这给霍克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不得不用更多的力量,去帮果德萨牵马。 就这样,他们吃力的抵挡着,一边向前跑,一边应付那些气势汹汹的罗马兵…… 突然! 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刀,“咔嚓”一下子,就割伤了果德萨,的马,果德萨倒没什么,但是那马凄厉的鸣叫一声,就像受了惊似的,疯狂的蹿了出去,把果德萨丢在了原地。 霍克赶紧从马上下来,去扶果德萨,而佳诺安试图调转马头,回来帮忙,但却被几个罗马兵缠住了,一时无法抽身。 眼看着,几凛刀光朝着果德萨和霍克就斩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之中跑过来几匹快马,跑在最前面的是阿泽和斯巴达克斯。 只见斯巴达克斯双腿夹紧马背,使劲抖了抖缰绳,手里的钢刀,犹如一道闪电,飞快的冲进了罗马兵的阵营。紧接着便抡起大刀,左右横扫,那力量随着马蹄而铿锵,那速度随着起伏而跌宕。 就听夜幕之下,“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刹那间响彻夜空,伴随那声音,还有一片缭乱而又炫目的刀光。 看不清招式,也看不清罗马兵的伤亡,只能听到嗷嗷的惨叫。或许那些罗马兵根本没看清冲过来的是谁,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刀下的鬼。 斯巴达克斯勒紧缰绳,停下了脚步。 惊马的奔跑,垂死的呜咽,一下子就打乱了乡间小路的寂静。等乌云掠过之后,皎洁的月光再次洒满了大地,地面湿乎乎的,粘糊糊的,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尸体。而霍克却扶着果德萨,从尸体中间站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果德萨不由得苦叹一声,把事情的经过跟斯巴达克斯讲了一遍,就说彼伯里奥如何如何出卖了他们。 斯巴达克斯听完之后,回头看了看阿泽:“你们累不累?要是还有力气的话,我们现在杀回彼伯里奥庄园怎么样?” 被蜜蜂蛰的阿泽,肿着脸说道:“可以,我还行。” “不行,老果累了。”霍克接过了话茬。 “我不累。”果德萨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杀回彼伯里奥庄园,解放那里的奴隶,活捉彼伯里奥。” 就在那天晚上,斯巴达克斯的人马扩大到了一万人,正式竖起了义军的旗帜,向古罗马的奴隶制,发起了挑战。 第72章 论兵贵神速 正所谓兵贵神速,就在那天晚上,斯巴达克斯马不停蹄,带着十个角斗士,只有十个角斗士,其中还包括一点儿角斗都不会的果德萨,总共十个人,连夜又杀回了彼伯里奥庄园。 路上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没有遇到乡民,也没有遇到罗马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了彼伯里奥庄园。庄园的大门是关着的,有几个巡夜的家丁蹲在门口打盹。他们没有打扰那些家丁的美梦,而是选择了翻墙。他们首先栓好了马,然后互相踩着肩膀,一个接着一个爬上了墙头…… 此时此刻,夜已经很深了,彼伯里奥庄园静悄悄的,沉重的露珠,从树枝上落下来,就像他们从墙头跳进去那么轻,没有吵醒蛐蛐,也没有吵醒蜜蜂,只是小心翼翼的打在含苞待放的花蕾上,给死一般寂静的庄园,增加了一点点清醒,尽管那露珠很孤独,也很寂寞。 “是哪个房间?”斯巴达克斯压低了声音问果德萨:“哪个房间是彼伯里奥的?” “嗯……”果德萨的视线快速掠过每个房间,然后选了最气派的一个,用手一指:“就是那间。” “让我来,搞定那个草包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乱,你们在外面放风。”阿泽说罢,第一个蹿上台阶,试探着推了推房门,房门虽然关着,但并没有上锁,于是他就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从门缝挤了进去。 阿泽故意没有把门关严,留了一点点,目的是让房间里面,能够进去一点点星光。 卧室基本上被黑暗笼罩着,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连月光都照不进去,辽阔的房间里面,只有门缝射进去的一道亮光,而且也不怎么亮。屋子里面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彼伯里奥的鼾声都没有,仿佛坟墓一样静谧。这让阿泽感觉有点奇怪。 “难道彼伯里奥睡觉不打呼噜吗?”阿泽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聂手聂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拨开围幔,见床上果然睡着一个人,于是一把掀开被子,举起匕首就刺了下去…… 然而,当匕首刚刚刺破睡衣的时候,阿泽愣住了,因为他惊讶的发现,睡在那床上的竟然是个女人。 那女人已经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注视着阿泽,呆愣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声尖叫:“啊!有鬼啊!” 因为阿泽之前被蜜蜂蛰了,脸有点肿,在微弱的星光下,看起来非常诡异。再加上那女人睡的半梦半醒,还以为是见到鬼了。 阿泽急忙捂住那女人的嘴巴,把匕首晃了晃,沉声说道:“别叫!再叫就杀了你!”那女人的叫声叫到一半,嗷的一声,又噎了回去了。 “你是什么人?”阿泽问道。 “我我我,我叫卡路里,是,是彼伯里奥的大,大太太。”那女人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泽肿着脸,紧了紧眉头:“你是彼伯里奥的太太?那彼伯里奥呢?” “你问那个死鬼啊,他不睡在这里,他每天晚上都不睡在这里,不知道跑到哪个小妖精的被窝里面去了。”一说起这个,那女人顿时就不困了,也不颤抖了,气呼呼的推开被子,坐起身,一边整理着滑脱的睡衣吊带,一边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那个死鬼啊,娶了一大堆太太,仍然不能满足他,放着高床软枕不睡,整夜整夜的去跟女奴鬼混。自打生了我们家老二之后,他就没在这个房间睡过一宿觉。呐,整个庄园那么多奴隶了,哪个不知道他又风又流,你问我他在哪儿啊,鬼知道他在哪儿!” 此时此刻,彼伯里奥已经睡下了,搂着庄园里的某个女奴,打着像猪一样的鼾声。最关键的是,没人能够准确的知道,他究竟在哪个女奴的房间。 阿泽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彼伯里奥呢?你把他杀了?”霍克急切的推开房门,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了看,房间里面没有尸体,也没有血,只有一个坐在床边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看到霍克,又是嗷嗷的尖叫,然后喋喋不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霍克见状,立刻又退了出来。 斯巴达克斯也凑过去打听情况,而阿泽只是摇了摇头,沮丧的说了一句:“我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彼伯里奥不跟太太睡,跟女奴睡。这么大的一个庄园,我们上哪儿去找彼伯里奥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卡路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尖叫,惊动了家丁和护院,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赶到了内院。 “我好像听见了大太太的叫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我也听到了。” “我听见她好像在喊有鬼,鬼在哪里?你们有没有看到?” 匆忙赶来的家丁护院,像没头的苍蝇似的,胡乱的嚷嚷着:“没有啊,什么也没看到啊。” 那些家丁护院只顾着七嘴八舌,然而,一靠近大太太的房间,就看见了斯巴达克斯他们。 “什么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强盗!” “抓贼啊!有强盗!” 家丁和护院一边大喊,一边跟斯巴达克斯他们动起手来。彼伯里奥庄园的暴动,就这样,很偶然的爆发了…… 第73章 神奇的图腾 还记得六大角斗场的挑战赛吗?就是万人瞩目的那一次。从挑战赛的结果来看,如果阿泽是第三名的话,那巩二狗就是第二名,也算是角斗士之中的魁首。所以说,这么重要的行动,斯巴达克斯怎么能不带上巩二狗呢。 就在彼伯里奥庄园的家丁护院,跟斯巴达克斯他们真刀真枪拼命的时候,巩二狗却拉着果德萨,趁着月黑风高,悄悄的离开了庄园的内院。 “你急急忙忙,拉我去哪儿呀?”果德萨一把甩开巩二狗,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巩二狗神神秘秘的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去找彼伯里奥。我不认识他,只有你认识他,所以一定要带着你。再说了,内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刀枪无眼,你呆在那里也是个包袱。” 果德萨轻轻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啊,走。”巩二狗说着,就朝着千顷良田的旁边,那片整整齐齐的房子走去。 但是! 他们走的很慢,而且彼伯里奥庄园很大,走到天亮也找不到,所以,为了能够快一点儿找到彼伯里奥,他们选择了骑马。找到马厩并不困难,只是他们两个骑马的技能,差了点儿。 马蹄缓慢的在蜿蜒的小路上潜行,田垄一坨一坨的被甩在视线的后面,留在视线之中的,只有麦浪,麦浪,和麦浪。这一潜行才知道,那片仿佛近在眼前的房子,其实却距离很远。 “有个问题……” 果德萨好奇了很久,才试探着说道。 “什么?” “你找彼伯里奥,跑到农田里来干什么?” “不是说果德萨睡在女奴的房间吗?”巩二狗朝着那片整整齐齐的房子昂了昂头:“那里不就是奴隶房嘛。”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奴隶房?” “直觉,就凭一个经常扫马路的人的直觉。” “扫马鹿是什么?是一种图腾吗?” 巩二狗无语了半天,才开口答道:“你说对了,扫马鹿确实是一种图腾。”对于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巩二狗实在不知道如何诠释,因为据巩二狗所知,在公元前76年的时候,古罗马还没有环卫工人这种职业,很难给果德萨解释清楚。于是干脆,果德萨说是图腾,就是图腾。 驼着果德萨和巩二狗,也是很累的,以至于马嘴凸凸的喷着热气,气喘吁吁的,停在了那片奴隶房的跟前。横成排,纵成行,每一间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房门上面的号码不同。 “这么多房间,挨个推门问吗?”果德萨问道。 “你的主意不错,但是,在挨个推门问之前,我想先看看脚印。”说着,巩二狗从马背上下来,找了棵大树把马栓好,然后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查看泥土上的脚印。 树下的马好奇的盯着巩二狗,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耿着脖子,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果德萨也把马栓在树下,然后学着巩二狗的样子,趴在地上,看了半天,又问巩二狗:“你看到了什么?” “嘘,小点儿声。”巩二狗把食指竖到唇边,提醒果德萨,之后又把视线回到了地面,继续执着的寻觅着什么。 他们从树下,寻觅到田垄,从田垄寻觅到土路,又从土路寻觅到房前屋后,从第一排寻觅到第二排,然后是第三排…… 在3296号房间的门口,巩二狗犹犹豫豫的停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照在门口的土路上,泛着点点苍白。只见巩二狗拧紧了眉头,思考良久,然后突然转身,又向回寻觅。 紧接着,在3289号房间门口,巩二狗又停了下来,之后又转身寻回了3296号房间。 果德萨跟在巩二狗身边,感到特别不懂,于是就说:“二狗啊,你要是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恐怕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还不如挨个房间推门问问呢。” 巩二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然后才不慌不忙的给果德萨解释:“老果你听我解释,就在我们栓马的那棵树下,我看到了其它马蹄的脚印,但却没有看到其它的马。树下还有几个鞋印,其中一个鞋印很清晰,说明是一双新鞋留下的。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奴隶,有人甚至穿不起鞋子,所以说,那双新鞋留下的鞋印,只能是彼伯里奥的。” “哦……你简直是太……”果德萨惊讶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脸上的表情,仿佛看见了神似的。 “你是想说,我简直是太聪明了,是不是?”看到果德萨惊讶的表情,巩二狗更加胸有成竹了,于是继续说道:“彼伯里奥不是一个人来的,有家丁护送他过来的,而且骑着马,之后,家丁离开了,把马也牵走了,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过夜。呐,我一直追寻着那双新鞋的脚印,追来追去,就追到3296号房间的门口,鞋印突然停止了,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紧接着我又发现,那双新鞋的脚印,出现了脚尖朝后的行走轨迹。于是我又向回找,最终发现,鞋印停在了3289号房间的外面。于是我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里住着两个漂亮的女奴,一个住在3296,一个住在3289,彼伯里奥头开始打算去3296号房间,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去了3289号房间。” “我的天……”果德萨听的目瞪口呆,回味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个扫马鹿的图腾,果然很神奇。” “扫马路的人,看的脚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巩二狗憨憨的笑了笑,慢慢拔出身上的佩剑,然后“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3289号的房门,紧接着把身体贴在门框上,双手握紧佩剑,朝着果德萨甩了甩头:“老果,你进去看看,看看床上那个男人是不是彼伯里奥。” 第74章 活捉一只庄园主 其实那天晚上一点儿都不阴森,反而很阳光很明媚,到处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轻柔的晚风,让漫天的星光,显得更加璀璨了,仿佛生机盎然的春宵。夜幕之上没有乌云,也没有尘埃,只有随处可见的大自然的清新。蛐蛐的鼾声和觅食的蚊子,不断的穿过围幔,扑向3289号房间的床上。 彼伯里奥很大声的打着呼噜,他打呼噜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似乎那鼾声都充满了奴隶主的霸气。油腻的肚皮在被子下面粗鲁起伏着,一看就是个财大气粗的肚子。 听见巩二狗的召唤,果德萨聂手聂脚的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拨开围幔,向床上看了看,床上躺着三个人,中间的男人果然是彼伯里奥,彼伯里奥睡的很扎实,左手搂着一个女奴,右手搂着一个女奴。 “二狗,你过来……”果德萨双手拢着嘴巴,小声的朝门口打了个招呼。 巩二狗紧走几步,凑了过去:“怎么样?是彼伯里奥不?” 果德萨用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巩二狗看了看床上那个财大气粗的男人,又看了看果德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怎么办?” 彼伯里奥大概是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出现一些躁动。巩二狗赶紧按着果德萨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蹲到了床底下。 就在这个时候,几只蚊子,低调的发出一些嗡嗡声,悄悄的落在了彼伯里奥的脸上,彼伯里奥本能的松开了臂弯里面的女奴,“啪”的一声拍在自己的腮帮子上…… 然而,彼伯里奥没有打到,蚊子飞了,继续发出低调的嗡嗡声,只留下一个又红又肿的包。 彼伯里奥弯起手指挠了挠,然后呷着嘴巴翻了个身,把女奴压在胳膊下面,继续打起了呼噜。 “怎么办?就这么杀了吗?”巩二狗又问果德萨。 “嗯……”果德萨迟疑着:“他好歹也是我的老朋友,罪不至死,要不咱们这么着……”说着,果德萨靠近了巩二狗的耳朵。 …… 再说斯巴达克斯那边。 家丁护院打的很没六儿,没有招式,没有技能,没有血量,没有攻速,也没有群体攻击,就像抓贼似的,一边群殴,一边吐口水,一边谩骂。 角斗士们打的很忍让,只是为了自保和躲避,而且霍克还一边防守,一边自豪的跟家丁护院们宣传:“老铁们听我说,我们不是贼,我们是义军,听说过奴隶起义吗?就是我们。” 阿泽忙里偷闲,还不忘打听彼伯里奥的下落,主动凑到家丁护院们身边:“麻烦问一下,你们知道彼伯里奥在哪儿吗?”一句话出口,又引来一大堆镰刀锄头和拳打脚踢。 尤其是斯巴达克斯,被七八个家丁护院围着打,显得很狼狈。因为他不想看到奴隶跟奴隶互相残杀,那是奴隶主们想看到的。为了摆脱家丁护院们的纠缠,斯巴达克斯不得不爬到了树上,他双手紧紧的攀着树枝,对下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呐喊:“住手!都别打了!” 有人停下来才怪呢,家丁护院们还在盲目的打着,攻击着他们所不该攻击的“敌人”。 斯巴达克斯拼命的卷起身体,免得被镰刀锄头碰到,然后继续耐心的说道:“老铁们听我说,就在几天前,我们也是奴隶,跟你们一样,被奴隶主剥削和压迫。你们有没有想过,同样是人,为什么我们的一切要由奴隶主主宰呢?!” 终于有人放慢了攻击,仰着头,好奇的凝视着挂在树叉上的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继续宣传着:“大家想一想,奴隶主站着,我们跪着,奴隶主吃着,我们饿着,奴隶主玩儿着,我们干着,这些都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生下来就注定卑贱吗?!” 又有一些人放慢了攻击,仰起头,好奇的凝视着挂在树叉上的斯巴达克斯。 “奴隶主住着豪宅山庄,穿着绫罗绸缎,睡着高床软枕,而我们呢,饥寒交迫,受苦受累。少爷小姐们可以读书识字,我们的孩子就只能当牛做马。如果我们生病了,就是奴隶主的包袱,就只能去死,甚至连个葬礼都没有。凭什么他们就世世代代尊贵,世世代代享乐?我们的命运,应该属于我们自己,我们要拿起武器,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 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殴斗,慢慢聚到斯巴达克斯跟前,面带憧憬的凝望着挂在树上的斯巴达克斯,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折腾了一个晚上,天边已经有些泛红了,黎明之前的曙光,眼看着就要冲破黑夜的阻隔,星光不再苍白,月光也不再皎洁,万物都在期待着即将初升的朝阳。 在那一望无际的麦田之中,缓缓的走来两匹马,坐在前面马上的是果德萨,坐在后面马上的是巩二狗。 彼伯里奥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拴在马屁股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跑。 果德萨手里拿着一个盆,一边敲一边喊:“奴隶朋友们,出来看看啊,这就是奴隶主的下场!快出来看看啊!” 奴隶们听到敲盆的声音,陆陆续续凑过去围观。 果德萨又敲了敲盆:“有仇的报仇,有苦的诉苦,有冤的申冤!老铁们不要怕,有义军给你们撑腰!” 奴隶们开始朝彼伯里奥扔菜叶子和菜梆子了,也有人会大着胆子踹两脚,或者挥舞着拳头打两下。 总之,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带着觉醒的家丁护院,和牵着彼伯里奥示众的果德萨,会师了。奴隶们很兴奋,争先恐后的加入到起义的队伍之中,斯巴达克斯的义军一下子就扩大到了一万人。 第75章 比丰收还丰收 翻身的奴隶终于自由了,终于当家做主了,他们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在斯巴达克斯的带领下,奴隶们亲手烧毁了惩罚奴隶用的刑具,砸烂了地牢,打开了粮仓,把土地平均分给所有的人。从那天起,土地就是他们自己的了,他们自己种菜自己吃,不再受奴隶主的剥削和压迫。 翻身的奴隶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就像获得了新生,比圣诞节还圣诞节,比大丰收还大丰收。 斯巴达克斯乐的都合不上嘴,虽然喝的只是清茶,但却隐隐约约感到了醉意。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茶杯兴奋的说道:“今天是咱们奴隶们大喜的日子,我提议,我们表演个角斗,给大家助助兴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有人响应了:“好主意,我先来。好久没角斗了,还有点儿手痒呢。”说话的是特玛多,他随便拿起一个烧火棍,走到场地的中间。围观人群不约而同的向后退,让出了一小块场地。紧接着特玛多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咱们有言在先,点到即止,不许伤人啊。” 垂缀柔斯也站了起来:“我印象中,咱俩好像从来没交过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咱俩比划比划。以前都是表演角斗给奴隶主们看,今天我们就专门表演给奴隶们看。” “我来解说。”又有人自告奋勇了:“大家好,这里是彼伯里奥庄园,欢迎大家观看角斗表演。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 “你快别挨骂了!”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话还没说完,特洛洛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说道:“他解说一点儿都不专业,还是让我来。老铁们,没见过这么拽的角斗?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场上的两个角斗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什么是200%的攻击,200%的技能,200%的血量,200%速率,200%伤害,200%的附加属性,全都不在话下,上场就是终极至尊加顶赞,原地起飞刀刀氪金,还能激发群体攻击,感兴趣的兄弟,千万不要错过,抓紧时间上来试试。” 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推了特洛洛一把:“你瞎说什么呢,还不如我专业呢。” 有了角斗士们的参与,庆祝活动变得更加热闹了。 垂缀柔斯总是在角斗的时候,整理他的头发,这次也不例外。特玛多的烧火棍已经出招了,势大力沉,劈头盖脸,而垂缀柔斯并没有急着招架,他不慌不忙把鬓边的秀发束到脑后,并且娴熟的编起了辫子。 就在特玛多的烧火棍落下来的一瞬间,垂缀柔斯一边编着辫子,一边用脚尖踢起地上的另一根烧火棍。 只听“砰”的一声,两根烧火棍实打实的磕在了一起,尽管那声音有点沉闷,但精准度和力度,却恰到好处。 围观的奴隶们立刻发出了掌声和欢呼,巩二狗也跟着嘿嘿的笑,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巩二狗回头一看,原来是果德萨。 巩二狗向旁边挪了挪,让果德萨坐下。 “二狗啊,你还真行。”果德萨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瓜子,递给巩二狗,他自己也一边嗑,一边说了这么一句。 巩二狗“咔咔”的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那是,咱是干什么的,咔咔,我跟你讲,我的眼睛就是放大镜,任何蛛丝马迹,咔咔,也逃不过咱的法眼。我当时一看地上的马蹄印儿,就知道,咔咔,彼伯里奥一准儿在那儿……” 果德萨吐着瓜子皮,打断了巩二狗的话茬:“我不是说图腾的事儿。咔咔,我是说,咔咔,你的外语还真行,说的比我都六儿。” 巩二狗用捏着瓜子的手,轻轻的摇了摇:“不行不行,差的远呢,发音还不是很准确。” 就在巩二狗和果德萨聊天的时候,围观人群又发出了掌声和欢呼。 只见特玛多挥舞着烧火棍,再次朝着垂缀柔斯冲了过去。 垂缀柔斯不慌不忙,勾起手指,将散乱的几根发丝,放到耳朵后面,然后才轻轻提起他的烧火棍,神一般的横在半空之中,“砰”又是一声闷响,两条烧火棍又一次磕在了一起…… 然而这一次的力量大了点儿,两条烧火棍磕碎了,木头渣子像礼花一样,散落满地。 奴隶们发出了震惊的声音,大家都嚷嚷着要跟他们学角斗。 就在那一天,斯巴达克斯任命霍克为起义军的总教官,专门负责士兵的训练。而萨率众望所归,成为了起义军的二当家。后来大家才知道,萨率是高卢人,也是因为战败,沦为了奴隶。 第76章 关于玉米销售的问题 那些日子的天气,一直都挺那个啥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不是阴天就是大风,而且反反复复,总之,没有一天是正经的天气。所以斯巴达克斯就说,那批糯玉米必须赶快卖出去,如果等到秋收以后再卖,就更没人买了。 就为了这件事儿,斯巴达克斯特别着急,于是就召集有关人员,在彼伯里奥庄园开了个会,专门研究关于糯玉米的销售问题。 会议地点就定在比伯里奥庄园的客厅,尽管那客厅很大,但还是被角斗士们挤的满满当当的。或许那顶天立地的柱子,和气派庄严的沙发,冥冥之中,就是为起义军准备的。阳台下面的蜜蜂依然嗡嗡的叫着,只是它们采的蜜全都归它们自己,彼伯里奥不会再剥削它们的劳动成果了。 “我来说几句……”佳诺安首先发言:“我们已经跑了好几家庄园,庄园主都不乐意买我们的玉米,因为他们本身都有农田,自己就能产粮,不需要嗑别的圈子的腿儿肉。”佳诺安这样讲话,都是跟乔云巾熏的。 “那我们就挨个庄园去起义,砸烂他们的庄园,我倒要看看,哪个庄园主敢不买我们的玉米!”相对于卖玉米来说,萨率似乎对起义更在行。 萨率的话,一下子得到了很多赞同:“我同意。” “我也同意。” “算我一个。” “还有我。” 赞成的声音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听到这个建议,斯巴达克斯也是举双手赞成的,所以欣慰的笑了笑,然后就跟大家解释:“我也希望解放所有的庄园,解放所有的奴隶,那是我们的理想。但那得一步一步的来,我们不可能一仗接着一仗的打,目前我们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调整。另外,刚刚加入义军的那些人,他们并不是职业军人,也不是角斗士,战斗力有限,我们不能带着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他们需要武器,需要训练,所以我才急着把玉米卖出去,换成钱,好去买装备,来壮大我们的队伍。” “要不这样……”果德萨翻了翻脑子里面的朋友圈,然后饶有兴致的喘了一口气:“我还有几个朋友,虽然不是经营庄园的,但是都挺有钱,平时也做个买卖什么的,我可以再去试一试,万一他们愿意买玉米呢。” “你快别挨骂了。他们不会买我们的玉米的。”乔云巾拍了拍果德萨的肩膀:“你现在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了知道不,在他们的眼里,你只是个卑微的奴隶,他们根本就瞧不起你。”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这不也是为了想办法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这还用试啊?傻子都知道,肯定不行,他们跟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 “你管他是不是一路人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卖玉米啊,要不你去卖?” “我去卖就我去卖,准比你卖的多。” “你快凉快凉快,你去卖就更没人买了。” “嗨,你别不信。我跟你讲,那些玉米粒儿你不能卖给庄园主,你得卖给喂猪的和喂鸡的……” “你骂谁呢?” “这是专业。” “你说骂人是专业?” “略略略,略略略……” “略略略,略略略……” 果德萨和乔云巾说着说着就杠了起来,就听斯巴达克斯沉闷的喊了一声:“说正经事儿行不!” “他哪有正经事儿呀?”乔云巾说道。 “卖玉米不是正经事儿吗?” “卖出去了吗?” “虽说玉米没卖出去,但是,咱起义可成功了呀!” 果德萨和乔云巾越说越激动,就快动刀子了。大家七嘴八舌的,七手八脚的,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果德萨和乔云巾劝开了,两个人仍然气呼呼的,谁也不服谁。 阿泽赶紧找了个话题,打破了僵局:“别吵了别吵了,我跟你们说个好消息,是这里的家丁说的,还记得那个华克多尔吗?就是角斗场起义的时候,带兵去打我们的那个军官。”见大家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于是阿泽继续说道:“华克多尔要结婚了,不等伤势痊愈,就急急忙忙的要举行婚礼,说是要娶萨尔旦的女儿。” 耶斯特米亚不以为然的七了一声:“就是那个高贵的寡妇吗,她那么急着改嫁?” 特洛洛一旁说道:“跑题儿了?咱讨论的是卖玉米,不是办婚礼。” 垂缀柔斯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再者说,华克多尔结婚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呀。” 阿泽的眼神中掠过一丝诡异:“华克多尔结婚,我们不去闹一闹洞房吗?” “你的意思是……” “我懂了。”斯巴达克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了主意:“我估计,在华克多尔婚礼的时候,军营进进出出的人一定特别多,军营的秩序一定比平时混乱。我们就趁乱混进军营,然后想办法把他们的粮草烧了。那样他们就会主动买玉米了,而且会比我们还着急。” 第77章 假装很有钱的样子 日子过的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婚礼那天。哦,别误会,不是果德萨的婚礼,是华克多尔的婚礼。 教堂门前又一次停了几百辆马车,也许没有那么多,反正是浩浩荡荡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就看那些马车,一辆比一辆气派,车厢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尊贵,就连那些上流社会的猫猫狗狗,也都找到了炫富的机会,趾高气昂的蹲在主人的脚下。 那个时候是世袭制,这门婚事一旦成了,华克多尔就会顺理成章的,继承元老院的职位,陡然之间,大权在握。所以说,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能攀的上关系,全都带着贵重的礼物去贺喜了。对于那些嘉宾来说,那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巴结的机会。 “踢,踏,踢,踏,踢,踏……” 一串清澈的马蹄声过后,两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镶金嵌银的马车,停在了教堂的门口。 赶车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车夫,身材魁梧的有些恐怖,就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熊那样,夯实的坐在赶车的位置上,身上那套奴仆的衣服有点窄,勉强扣上了扣子。是的,那个车夫就是勿,是角斗场的角斗士,勿,假扮的。那马车和有点窄的衣服,都是从彼伯里奥庄园弄到的,心灵手巧的奴隶们,连夜帮他们改装了一番。 勿的样子仍然很拽,斜眼儿看着那些参加婚礼的嘉宾,一脸的鄙视。他不停的调整着赶车的姿势,一会儿左膀子朝前,一会儿右膀子朝前,就像要打架似的。 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在赶车,其它那些骨瘦如柴的车夫都自觉的让路,不敢跟勿抢车位,万一撞一下,说不定就嗝屁了,吃啥都不香了。因此勿的马车随着他粗壮的胳膊,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教堂的门前。 两个奴仆赶紧拉开了车门,并且趴在地上摆好了脚垫,之后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请他们的主人下车。 微弱的阳光打在那两个奴仆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阿滋窃络奥络德尔,另一个是脱马科姆。脱马科姆就是那个捕鱼的时候,差点儿被章鱼吃掉的角斗士。 车门打开了,穿着礼服的特洛洛首先钻出了车厢,然后优雅的转身,把手伸向了车门。 紧接着,车厢门口露出了耶斯特米亚的笑脸。原本就身材高挑,再加上精致的打扮,就更加显得光彩照人了。宽大的衣裙上,订满了闪闪发光的亮片,亮片随着她鸵鸟似的大长腿而抖动,洒下满地的光斑。显然,耶斯特米亚假扮成一个大富婆,还是挺像的。但是,唯一不适合她的,是那双鞋子,耶斯特米亚不习惯穿高跟鞋,更何况,那双鞋还有点儿小。 垂缀柔斯就比较尴尬了,他整了一套女仆的衣服,卑躬屈膝的在耶丝特米娅身前身后的伺候着。 勿,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脱马科姆,特洛洛,耶斯特米亚,和垂缀柔斯,一共六个人,这就是起义军派出的,出席华克多尔婚礼的团队。 斯巴达克斯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华克多尔对这几个人印象不深,不容易被认出来。 贵宾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教堂,只有作为女仆的垂缀柔斯跟着进去了,其他的奴仆全都呆在外面等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奴仆们成群的聊起了天。 就听勿一个劲儿的在那儿抱怨:“我这衣服太窄了,怎么穿怎么别扭。” “你将就点儿,彼伯里奥庄园没有你这么大个子的家丁。”脱马科姆接过了话茬。 “可是,万一动起手来,这衣服捆在身上,会影响发挥的……” “动起手来你就把扣子解开。”说着,脱马科姆又帮勿抻了抻袖子,勿身上结实的肌肉,确实把衣服撑的挺紧,于是脱马科姆又补充了一句:“动起手来,你干脆就把衣服脱了,免得撑爆了。” 阿滋窃络奥络德尔也跟着起哄:“其实我的衣服也不合身,你看这裤腿儿,都拖到地面了,这也太长了。” 脱马科姆随便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你那个不算长,奴仆的衣服都那样,你穿习惯了就好了。” “我还是比较习惯角斗场的盔甲。”阿滋窃络奥络德尔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种场合能穿盔甲嘛!穿盔甲不就混不进去了嘛!其实你们比垂缀柔斯幸运多了,他穿着女仆的花围裙,估计连话都不会说了,尤其是那两条辫子,比法棍面包还硬,动起手来,简直就是现成的双截棍,站在耶斯特米亚的身边,还得随时随地猫着腰,否则怎么看也不像女奴。” 脱马科姆接过了话茬:“这倒是,来之前,我一直担心特洛洛会笑场。” “放心,他们不会笑场的,因为耶斯特米亚的鞋子小,磨脚,她笑不出来。”勿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脱马科姆的肩膀。 “本来说是让阿泽当车夫,他的匕首也适合这次的行动。”说着阿滋窃络奥络德尔遗憾的耸了耸肩:“可惜他的脸被蜜蜂蛰了,肿肿的,不好意思抛头露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教堂里面响起了神圣的风琴声,和神父一本正经的提问:“华克多尔先生,你愿意娶萨西米亚为妻吗?” 大概那句“我愿意”,华克多尔已经盼望很久了。 第78章 但愿第二个丈夫能活的久一点 教堂的风琴,从没有过如此的悠扬,唱诗班的歌声,从没有过如此的动听,在一首,令教堂蓬荜生辉的婚礼进行曲之中,华克多尔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那是一间辽阔的大教堂,似乎比彼伯里奥的庄园还要辽阔,而且,建造的特别奢华,就看那柱子,就看那顶子,就看那凳子,就看那窗子,满眼都是难以形容的精致。与那间金碧辉煌的大教堂相比,彼伯里奥庄园粗糙的简直就像猪圈。 婚礼的仪式很套路,没有带给贵宾们太多的惊喜,但那并不影响贵宾们的虔诚。他们把视线全都给了神父,和神父旁边的那对新人。有的祈祷,有的祝愿,也有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的。总之,都是在跟上帝乞求,愿上帝保佑那对新人,也保佑他们自己。 然而,人群中几个姑娘的谈话,引起了特洛洛的兴趣。 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发现没,新娘的婚纱好漂亮,你看那裙尾,一只拖到教堂门口,就像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听的出来,讲话的是个蛮单纯的姑娘。 “与长长的裙尾相比,我更喜欢她裙子上的褶皱,特别显身材。”又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比前一个刻薄一些。 一个傲慢的女人接过了话茬:“嗯哼,看起来还不错,比她上次婚礼的婚纱漂亮多了。” “上次婚礼?”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发出感叹,但是感叹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有些不礼貌,于是各自捂住了各自的嘴巴。 只见傲慢的女人不屑的撇了撇新娘:“就是嫁给赫洛雪那次,你们没参加吗?” 两个姑娘摇了摇头,但立刻又挽起眼眉,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她上一个丈夫长什么样儿?帅不帅?说来听听啊。” “嗯……”傲慢女人抬头看了看华克多尔:“怎么形容呢,比这个丈夫矮一些,但是比他斯文,比他有风度。”说着,傲慢女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憧憬。 其中一个姑娘又发出了好奇的声音:“那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改嫁呢?” 刻薄姑娘胡乱的解释着:“肯定是感情不合呗。” 傲慢女人冷哼一声:“不是的啦,他前面的丈夫死了,结婚不到两年就死了,据说是被人杀了。” “哦,这太了怕了,她的仇人很多吗?” “那还用问,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仇人能不多嘛。” “我的上帝啊,但愿第二个丈夫能活的久一点。”说着,那姑娘伸出手指,围着她的脑袋,上下左右的比了个十字,然后发出了虔诚的声音:“阿门。” 那姑娘的声音特别耳熟,特洛洛顺着声音望去,他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但是他确定见过她。 特洛洛愣住了,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那是在几个月前,角斗场挑战赛的时候。特洛洛卖海参,曾经遇到过一个穿睡衣的姑娘。那姑娘说要买海参,但是没有零钱,结果她哥哥把海参抢走了,还赖账不给钱,害的特洛洛跟他们打了起来。没错,就是那个姑娘,尽管这会儿没穿睡衣,但还是那天晚上的样子。特洛洛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姑娘的哥哥也来了,趾高气昂的坐在后面,就是那个衣冠楚楚的阔少。 特洛洛赶紧把脸低了下去,生怕被那姑娘认出来。 然而,那阔少似乎有了什么察觉,一个劲儿的朝特洛洛那边看。 特洛洛不由得把头,往耶斯特米亚身上扎。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耶斯特米亚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很舒服,问题是,那边有个阔少,总盯着我看。” “看就看呗,你一个角斗士,还怕被别人看吗?” 特洛洛“嗨”了一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知道,那个阔少前不久被我揍了一顿,我怕被他认出来。” 耶斯特米亚听罢,偷偷的笑了笑,然后从容不迫的抬起头,给那个阔少递过去一个友好而又妩媚的表情。那阔少唐突的点了点头,立刻放松了警觉,不敢再拼命的盯着特洛洛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教堂的钟响了起来,慢吞吞的,不慌不忙的敲响了十一下,显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了。按照程序,婚礼仪式完成之后,华克多尔挽着萨西米亚的手,庄严的走出了教堂。萨西米亚一如既往的高傲着,脸上看不出半点幸福的痕迹。 特洛洛和耶斯特米亚混在人群中间,也跟着向外走,本以为那场小风波就算是过去了,哪知,萨西米亚背对着人群,突然抛出了一个花球,而那个新娘的花球,好死不死,偏偏落在了特洛洛的身上。 众所周知,接到新娘的花球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很快也会举行婚礼。因此,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齐刷刷的转向了特洛洛。 特洛洛捧着花球,顿时就惊呆了。 站在他们背后的垂缀柔斯,第一时间拨开围裙,悄悄的把手伸向了,藏在裙子里面的佩剑。 那些贵宾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就争先恐后的过去祝贺,有的拥抱,有的握手,还有的拍着特洛洛的肩膀称兄道弟,好像很友好似的。 “运气不错啊兄弟。” “提前给你道喜了。” “等着喝你的喜酒哦。” “略略略……” “略略略……” 特洛洛的心“砰砰”直跳,就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但脸上还必须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特洛洛心里在想,这次行动真应该让阿泽来,他那张被蜜蜂蛰的脸,更有喜感。 垂缀柔斯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剑柄,直到大家祝贺完了,散开了,垂缀柔斯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阔少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特洛洛的面前:“祝贺你我的朋友,你的运气真好。”阔少说着,主动把手伸到了特洛洛的面前…… 第79章 教堂门口的玫瑰花 特洛洛硬着头皮握住了阔少的手,假装点头表示感谢,但却趁机把脸低了下去,目的是不让阔少看见他的样貌。 特洛洛的举动,更加引起了阔少的好奇。 阔少拉住特洛洛的手不放,而且还歪着脑袋,非要看清楚特洛洛的样子不可。 特洛洛就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脑袋一个劲儿的躲,努力避开阔少的视线。耶斯特米亚站在旁边很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哥,你在这儿干啥呢?马车都等半天了。”阔少的妹妹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经意的,帮特洛洛解了围。 阔少只好放下了好奇心,对他妹妹说道:“我跟这位朋友说几句话,稍后就过去。你到车里面等我。” “哦,那你快点啊!”那姑娘回应了一声,就撅着嘴巴走开了。 看着那姑娘走远了,阔少转过身,又问特洛洛:“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耶丝特洛洛,很高兴认识你。”特洛洛又一次握了握阔少的手,但仍然没有抬起头。 “耶丝特洛洛?好奇怪的名字,是耶丝特家族的吗?之前好像没听说过。”阔少继续刨根问底。 “哦不,我是洛洛家族的。”特洛洛胡乱的回答着。 阔少轻轻的“哦”了一声,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问道:“你不想问问我的名字吗?” 特洛洛只是想赶快把阔少打发走,再说了,挨个问那帮土豪的名字,特洛洛也记不住,所以就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既然阔少这么真诚,特洛洛不问一问显得不礼貌,于是干脆假装认识:“你不就是内个,扑了个切克伯爵吗?” 阔少一脸的莫名:“不是啊,你大概认错人了,什么扑了个切克伯爵?我叫柯磊尔。” “哦,原来你叫柯磊尔啊,大概是我记错了。”特洛洛表面上“哦”了一声,但心里却说,原来这个混蛋叫柯磊尔啊,好俗气的名字。 “你怎么总低着头呢?”柯磊尔说着,双手撑起了特洛洛的肩膀。 “眼睛不好,见光流泪。”特洛洛急忙拨开柯磊尔的手,把头歪向旁边,条件反射似的避开了柯磊尔的视线。 柯磊尔就觉得特洛洛的力量很大,那力量似乎在哪里感受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于是继续缠着特洛洛刨根问底:“你住在哪个庄园,改天我去登门拜访啊。” 特洛洛又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心里十分着急。 假扮女仆的垂缀柔斯,又一次,悄悄的握紧了,藏在裙子里面的佩剑。眼看着,一场暴力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婆。 阿婆驼着背,弯着腰,穿着一件黑色的,打着补丁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歪歪扭扭的扣在脑袋上,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面。阿婆手里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鲜花。 只见阿婆颤颤微微的拿起一只玫瑰,扑到特洛洛面前,沙哑着声音说道:“先生,给小姐买枝花,清晨刚刚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耶斯特米亚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是可怜人,她很想买一枝,甚至想把一篮子花都买下来,但是她也是穷人,没有钱,于是就摘下手腕上的镯子,打算用镯子换一枝花。但这个举动,怎么能是一个富婆的举动呢…… 柯磊尔顿时又产生了警觉。 然而,那阿婆却颤颤微微的碰掉了耶斯特米亚的镯子,然后泼辣的扯着特洛洛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哀求着:“先生,买一枝花先生,求你了,买一枝……”阿婆一边说着,一边把特洛洛向后推,特洛洛想向前走一步,阿婆就推着特洛洛向后退好几步,眨眼间,就把特洛洛从柯磊尔身边,推开了。 那阿婆一直哀求,一直推着特洛洛向后退,特洛洛想停下脚步,但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身不由己的向远处走。 垂缀柔斯赶紧趴在地上,毕恭毕敬的捡起镯子,然后跟着耶斯特米亚,一前一后追了过去。 只把柯磊尔一个人留在原地。尽管柯磊尔满脑子都是问号,但是毕竟身份显赫,不屑于刨根问底,于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走向了他自己的马车。 见柯磊尔走远了,那阿婆才收敛了泼辣,停止了乞求。 耶斯特米亚把镯子递到阿婆面前,很真诚的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匆忙,身上没带钱,你看这镯子可不可以换一枝花?” 那阿婆听罢,诡异的笑了,见四下无人,便小心翼翼的掀起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染满污渍的面孔。 特洛洛和耶斯特米亚见到那张面孔,不由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是斯巴达克斯!我的天,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斯巴达克斯又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压低了声音。 “你们?”特洛洛惊讶的同时,顺着斯巴达克斯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角下面,蹲着一个乞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光着脚,专注的摘着身上的虱子,面前还放着一个破碗,破碗空空的,显然一毛钱也没要到。 就在特洛洛错愕的一瞬间,那乞丐昂起头,朝着特洛洛咧开嘴巴笑了笑,只见几颗黑黑的大门牙,在微弱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就看那几颗黑黑的大门牙,就知道,那乞丐其实是巩二狗假扮的。 第80章 就是没有请柬 浓浓的晨雾逐渐散开了,稀薄的阳光透过云层,在天地间织起了一缕红润的纱,大千世界呷着口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中的一切,瞬间就崩溃在那片朦胧的觉醒之中。 教堂门前渐渐回复了平静,乞丐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卖花阿婆的影子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两个突兀的影子,给了特洛洛一个不小的惊喜。 特洛洛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伪装成一个卖花的阿婆,尽管那件斗篷不怎么体面,但是无论怎样,反正斯巴达克斯把那个阔少,给忽悠走了,那阔少叫柯什么来着,哦,叫柯磊尔,特洛洛一时紧张,差点儿忘了。 这下好了,不用紧张了,特洛洛和耶斯特米亚可以放心大胆的坐着马车,去军营参加华克多尔的婚宴去了。当然重要的是,趁机混进军营,把华克多尔的粮库给点了。 “踢,踏,踢,踏,踢,踏……” 一串清澈的马蹄声过后,两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镶金嵌银的马车,停在了军营的门口。 此时此刻,军营门口已经停了几百辆马车,随便哪一辆都是高头大马,随便哪一辆都是镶金嵌银。 军营门口齐刷刷的站了两群士兵,一群站在左边,一群站在右边,全都拿着武器,横眉立目,凶神恶煞似的。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最起码也有一百人。 正所谓,军事重地,军营的大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那些士兵举着刀枪围着马车,对参加婚宴的贵宾,逐一盘查。 其他的贵宾全都拿着请柬,顺利的通过了盘查,军营门口的马车渐渐的少了,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辆。 这个时候,终于轮到特洛洛了。 士兵凶是凶了点,但是很讲礼貌,拉开特洛洛的车门,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然后说道:“请先生和女士出示请柬。” 关于婚礼的请柬,特洛洛肯定是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请柬是什么样子的。 “你说什么?”特洛洛又问了一遍。也许是因为没听清,也许只是本能的回应了一句。 士兵礼貌的又重复了一遍:“请先生出示请柬。” “混蛋!我是谁你不认识吗?就凭我跟你们长官的关系,你居然找我要请柬!”特洛洛假装很愤怒的样子,然后暴躁的拍了拍车厢前面的挡板,催促着赶车的勿:“赶车赶车,快进去,婚宴就快开始了。” “哦哦哦,主人别急,我马上进去。”勿毕恭毕敬的答道。 “站住!不许进去!” 随着那士兵的喊声,一百多士兵呼啦一下,拥了上去,顿时就把特洛洛的马车围住了。 架辕的两匹马刚刚抬起腿,没迈出去两步,就被拉了回来,两匹马不停的嘶鸣着,马蹄踩的地面,“哒哒”作响。 华克多尔身边最得力的那个副官,威廉副官,听到门口的骚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今天是长官大喜的日子,吵什么吵!” 士兵们立刻挺直了身体,向威廉报告说:“报告威廉副官,那辆马车没有请柬,还非要闯进去。” “哦?”威廉带着满脸的疑惑,走到特洛洛马车跟前。士兵们赶紧殷勤的拉开车门,威廉上上下下打量着特洛洛和耶斯特米亚:“你们,为什么没有请柬呢?” 特洛洛仍然皱紧眉头,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于回答的样子。是耶斯特米亚开口解释的:“是这样的,头开始我们带着请柬呢,但是在仪式结束离开教堂的时候,遇到一个卖花的阿婆,她拉拉扯扯的非让我们买花不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肢体碰撞,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把请柬给弄掉了。” “原来是这样啊。”威廉似乎是听懂了,但并没有完全相信。 耶斯特米亚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去问柯磊尔,当时他也在场。” 不等那个威廉副官回应,特洛洛就气呼呼的说道:“教堂门口居然会有那么多闲杂人等,给我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请柬也弄丢了。我想这是你们保卫工作的失职?如果我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你们的长官,长官怪罪下来,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威廉副官有些迟疑,出现这个情况,他也没有料到,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道:“先生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没有看到请柬,就放人进去,长官怪罪下来,我们同样是担待不起啊!” “那你叫华克多尔出来,亲眼指认一下,行了?”特洛洛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讽刺他们军营的工作混乱。因为特洛洛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华克多尔是新郎,是不会跑到大门口来,亲自查验贵宾身份的。 “这个时候,长官恐怕走不开。”威廉有些为难,也有些尴尬。 双方各执一词,陷入了僵持,空气变得有些不愉快。 特洛洛把头不屑的甩向另一边车窗,摆出一副很厌烦的样子,然后从座位上拿起花球,“啪”的一下,重重的丢在威廉副官的脸上:“这花球你不会不认识?我本来是想留作纪念的,算了,没心情纪念了。”说罢,特洛洛再一次烦躁的拍了拍车厢的挡板,没有说话,好像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似的。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威廉副官见到花球之后,便不再有任何怀疑,一个劲儿的道歉。 勿赶着马车,在威廉的道歉声中,趾高气昂的走进了军营的大门。 第81章 为了爆肚 那是一个阳光无比灿烂,却又像古墓一样,无比阴森的晌午。华克多尔的婚礼现场,就像是阳光下的一座金字塔,表面看起来,又光鲜又宏伟,但是躺在里面的,其实都是木乃伊。 贵宾们的马车,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军营,把贵宾们,一个一个的,扔到了婚宴的地方。 婚宴举办地点就在兵营的操场,那里本来是士兵们习武训练用的,很宽阔,很宽阔,很宽阔。经过奴仆人们的精心布置,看起来还挺像婚礼现场的。婚宴的入口,弄了一道拱门,金色的。贵宾们的马车,和随身的奴仆,一律放在拱门的外面,只有贵宾本人可以进去,特洛洛也不例外。 婚宴四周铺起了绿色的地毯,地毯的两边摆满了鲜花,树上挂着彩带和彩球,当新人走进去的时候,空中还会扬起铺天盖地的花瓣,看起来有点儿浪漫。 因为华克多尔搞的是一个自助餐的婚宴,所以不让奴隶们进去。特洛洛自己给自己弄了一些好吃的,然后端着餐盘,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作为一个奴隶,通常是不允许上桌吃饭的,特洛洛平生还是第一次,人模狗样的坐在了餐桌上。 食物很好吃,比斯巴达克斯弄的玉米饼玉米粥什么的,好太多了。特洛洛悄悄的藏了一些,然后就带着耶斯特米亚,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会场。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军营的粮库,并且点一把火。 “喂!”特洛洛藏在马车后面,一边打着响指,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勿发信号:“喂!勿,我在这儿呢!” 好半天,勿才注意到:“特洛洛在叫我们呢。”勿赶紧,叫上阿滋窃络奥络德尔和脱马科姆,凑了过去。 “怎么这么半天?” 勿挖了挖耳朵:“你声音太小,听不见啊。” “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儿找粮库?”耶斯特米亚急切的说道。 脱马科姆皱了皱眉头:“这么大的一个军营,简直就是……嗯……怎么形容呢?”脱马科姆说不上来。 “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垂缀肉丝在旁边补充。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大海捞针也得捞啊,随便转一圈儿……”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说着,向军营深处走去。 “我觉得,我们找到死,也找不到。” “那就快点儿找,别啰啰嗦嗦的,烧了粮库之后,我还想再吃点儿牛扒呢。他们的牛扒特别鲜。” “什么呀,半生不熟的。” “婚宴什么时候结束?” “晚上。” 他们一边废话,一边在军营里面转悠,当然是悄悄的,每一步都躲在阴影里面。 也就是因为婚宴,士兵们都忙的晕头转向了,以至于兵营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人顾得上警戒。要是搁平时,华克多尔才不会这么松懈呢,大白天的,光天化日的,像他们这样到处乱蹿,简直就是嘬死。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那边……”勿显出一些兴奋。 脱马科姆仔细瞧了瞧:“不是,那里好像是他们的营房,睡觉的地方。” “我觉得挺像粮库的。” 特洛洛迟疑片刻,一拍脱马科姆的肩膀:“过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阿滋窃络奥络德尔一把拉住特洛洛,指着远处的一排房子,激动的说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地方?” 耶斯特米亚随便撇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那是厨房啊,看你大惊小怪的。” 耶斯特米亚的话,提醒了特洛洛:“哦对了,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从婚宴顺出来的。”说着,特洛洛从怀里掏出一包爆肚,塞给了勿:“来,持这个,我觉得炒的不错。” 脱马科姆捏起一块,塞进嘴巴里面:“啊呜啊呜,我想到了,我们不如混进厨房,问问厨子,粮库在哪儿?” “人家厨子会告诉你吗?”垂缀柔斯不屑的七了一声,然后也捏了一块,放进嘴巴里面。 特洛洛看着他们啊呜啊呜,然后皱紧了眉头:“我觉得,虽然有点冒险,但总比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强。” 当最后一块爆肚,塞进脱马科姆嘴巴的时候,他们行动了。 只见厨房那边,罗马兵们出出进进的忙碌着,一盘接着一盘的给婚宴上菜,上酒水,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从树下经过的罗马兵低下头,不知是要系鞋带,还是要捡什么东西。 特洛洛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鬼鬼祟祟的绕到那个罗马兵的背后。 只见那罗马兵刚刚猫下腰,就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但是,尖叫声卡在嗓子眼儿,还没来及叫出声,就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脸,与此同时,一把利刃割断了他的喉咙。那个倒霉的罗马兵身体一软倒下了,稀里糊涂的就见了上帝。他们一通忙乎,七手八脚的把尸体藏到了树后。 脱马科姆匆匆忙忙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换上罗马兵的军装,一边跟特洛洛抱怨:“你以后动手的时候,小心点儿行不行,你看看,领子都溅到血了,会被发现的嘛。” “你将就点儿,没人会注意一个士兵的领子。再说了,要不是我个子太大,我就亲自上了。” “去去,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爆肚。”垂缀柔斯拍了拍脱马科姆的肩膀。 特洛洛啰啰嗦嗦的嘱咐脱马科姆:“我们就埋伏在外面,如果遇到危险,你就大叫。” 就这样,脱马科姆换上了罗马兵的军装,端着盘子混进了厨房。 第82章 婚宴上的火光 脱马科姆并没有鬼鬼祟祟,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藏头露尾,而是高调的跑进了厨房,就听那叮咣叮咣的脚步声,就足够风风火火的了。 一踏进厨房的大门,脱马科姆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开了:“你们,你们是怎么搞的?!让你们多准备点儿,多准备点儿,都说了一万遍了,就是不听。”脱马科姆气呼呼的指着门外:“婚宴那边的饭不够吃了知道不!长官就快急死了,快!快带我去粮库取粮食去!” 厨房里面所有的人,无论是厨子,帮工,还是传菜的士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凝视着脱马科姆,不知道如何是好。 脱马科姆见他们愣着不动,于是添油加醋的又嚷嚷起来:“快带我去粮库啊!婚宴那边好几百号人,眼巴巴的看着空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长官小气呢。要不是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长官非杀了你们不可。” 掉脑袋的事儿,谁敢耽误。 只见一个厨子撂下手头的事情,两只手在油脂麻花的围裙上蹭了蹭,看样子大概是厨房的头儿,然后一溜儿小跑的向厨房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慌慌张张的说道:“哦哦哦,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粮库。” “等一等!”脱马科姆大喊一声,拉住了厨子:“还有爆肚吗?婚宴那边说爆肚不够吃了,让我顺便给他们捎过去。哦,还要牛扒。” 厨子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脱马科姆说要,就赶紧给他。 脱马科姆把牛扒放在下面,把牛肚摞在上面,端着像洗脸盆那么大的,两大盆,高高兴兴的跟着厨子走了出去…… 再说特洛洛他们。 特洛洛他们埋伏在厨房的外面,还一个劲儿的替脱马科姆担心呢。 “脱马科姆会不会有危险啊?” “放心他穿的是罗马兵的军装,不会有危险的。” “有危险也不怕,几个厨子而已,他一只手就能应付。” “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会不会告诉脱马科姆,粮库在哪儿。” “这就难说了,那些是厨子,又不是傻子。哦,他问什么,人家就告诉他什么呀。要是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如果问不出来,我们怎么办呢?继续到处乱蹿吗?” “要不就抓一个活的,然后吓唬他,逼他说出粮库的位置。” “那不行,万一他大喊大叫,把罗马兵招来,我们不就死定了嘛。” 就在特洛洛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脱马科姆端着两大盆美味佳肴,跟着一个厨子,美滋滋的走出来了。厨子的手里面,还推着一辆运粮食用的小推车。 为了引起特洛洛他们的注意,脱马科姆故意大声说了一句:“快走快走,赶紧去粮库,我们能等,贵宾们可不能等啊。” 特洛洛他们一听,去粮库!于是就赶紧,悄悄的尾随在脱马科姆的后面…… 再说婚宴那边。 贵宾们酒足饭饱,吃的差不多了,所以舞会已经开始了。 军乐队演奏起了悠扬的舞曲,一改往日的雄壮,而是柔美温馨的旋律。参加舞会的,无一例外都是上流社会,尽管他们一个比一个尊贵,一个比一个高傲,但是,此时此刻的焦点,仍然是新郎和新娘。 就在这个时候,柯磊尔,就是那个阔少,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又想起了特洛洛。他打算趁着舞会这个机会,再跟特洛洛深入攀谈攀谈。于是就放着好好的舞不跳,抛开太太小姐们的垂青,独自一人到处寻找特洛洛…… 然而,找遍了舞会的犄角旮旯,也没有看到特洛洛的身影。 柯垒尔哪知道,此时此刻,特洛洛根本不在舞会上,他们跟踪厨子去粮库了。 脱马科姆抱着两盆牛肚和牛扒,满脸笑容,跟着厨子急匆匆的穿过军营,径直走向后面的仓库,越走越远,越走越僻静,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舞会那边的灯红酒绿和欢声笑语。在军营的后面,有一排建造简易的仓房,仓房的外面,站着两个罗马兵,手里拿着长矛发呆,显然是看仓库的。 其中一个罗马兵,见厨子推着车过去,于是懒洋洋的叫住了他们:“是康师傅啊,这个时候你不在厨房煮饭,跑到我们仓库来干啥?”罗马兵所说的康师傅,大概指的就是那个,推着小车的厨子,至于具体叫康什么,脱马科姆就不知道了,也许叫康马科姆,或者叫康洛洛,总之就随随便便叫他康师傅,管他康什么呢。 康师傅大大咧咧的回应了一句:“是小萨啊,值班呐。”厨子说着把脑袋朝舞会那边甩了甩:“那些饭桶说饭不够吃了,让我过来,再取点儿米。” “哦哦哦,进去。”值班的两个罗马兵很客气,抢着帮厨子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就在这个时候,特洛洛带头,从背后一拥而上,把看守仓库的士兵,和厨子打晕了,嘴里塞上青草,绑在了粮库旁边的草丛中。 脱马科姆挺高兴,端着两盆爆肚和牛扒,招呼大家:“来,吃啊,我整盆都端出来了。” “先干活儿,干完了再吃。”特洛洛拦住了大家。 勿看着那么大的仓库,有些迟疑:“整个粮库都烧了吗?” “嗯!”特洛洛点了点头。 “多可惜呀,这些都是粮食,是奴隶们辛辛苦苦种的。”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苦着脸,皱着眉。 特洛洛也很无奈:“是可惜,但这些零食都是给奴隶主吃的,喂饱了他们,就会欺压更多的奴隶。” 垂缀柔斯愣了好一会,然后一狠心点燃了火把:“干,干,干完了有牛肚吃。”说着,把火把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粮库点燃了。 看着熊熊的火光,特洛洛他们的眼睛湿润了,那些粮食都是奴隶们的血汗,却被他们亲手烧掉了。 无论怎样,任务总算是完成了,特洛洛必须赶紧往回跑,要赶在舞会结束之前,赶回去。因为他们还要想办法,混出军营。 然而,特洛洛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当粮库起火之后,军营就行动起来了,罗马兵们第一时间封锁了军营的大门,谁也不能随便出入。 第83章 夜幕下的恐慌 粮库的火光,在夜幕之下显得特别鲜艳,就像是一抹朝霞,渐渐的映红了天边,整个军营就像是掉进了炼钢炉里面,满眼都是红彤彤的,但是,无论那火光有多鲜艳,也无法让罗马兵门感到温暖。 有士兵匆匆忙忙的向威廉报告:“报告威廉副官,粮库起火了!” “粮库起火了,跟我嚷嚷有什么用!快去救火啊!”威廉说着,又指挥其他的士兵:“带人去婚宴那边,快去,保护贵宾们的安全!” 华克多尔听到消息后,显出一脸的疲惫,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结个婚也不消停。华克多尔不得不丢下新娘,丢下满场的贵宾,穿着新婚礼服,就去火场指挥士兵救火去了。 与此同时,特洛洛和耶斯特米亚从粮库,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然而,刚刚走到拱门的门口,就被突然蹿出来的柯磊尔,一把拉住了:“你们两个这么慌慌张张的,这是干什么去了?” “啊?”一句话把特洛洛问愣了,支支吾吾的回答说:“那不粮库着火了嘛,我们打算赶紧离开军营。” “赶紧离开军营?那你们应该向外面跑,为什么往里面跑呢?”柯磊尔说着,举起狐疑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特洛洛:“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起火的地点是粮库?”突然间,柯磊尔认出了特洛洛:“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卖海参的奴隶!你假扮贵宾混进军营要干什么?”柯磊尔说罢,一把揪住特洛洛的衣襟:“是你放的火对不对!” 特洛洛只觉得,刹那之间无所遁行。 柯磊尔咄咄逼人的样子,让特洛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像是在厨房偷大米的老鼠,突然听见了猫叫。 这个时候,婚姻上的贵宾已经听到了粮库失火的消息,一时之间贵宾们就炸了窝,军乐队演奏的舞曲,与惊慌失措的贵宾相比,就像蚊子的叫声一样渺茫。华灯初上,星光起伏,一切都笼罩在不怎么亮,也不怎么黑之中。 “你不说实话没关系……”柯磊尔摆出一副尊贵而又傲慢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微微挑起眼皮,看了看特洛洛,用很纤柔的声音说道:“把你交给华克多尔,我想,他的锁链和鞭子会让你说实话的。” 会场里面如同一万头大象在奔腾,有的急着跑上马车,有的急着跑出会场,也有的急着准备跑出会场,却被拥挤的贵宾,挡住了。总之,桌椅板凳被撞的东倒西歪的,场面特别混乱。 “别别别,有话可以商量嘛,咱们到那边慢慢说……”特洛洛硬着头皮跟柯磊尔套近乎,把臂弯搭在柯磊尔的脖子上,就像很亲热的兄弟那样,好说歹说的,才把柯磊尔忽悠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拉我到这边来干什么?”柯磊尔傲慢的甩了甩特洛洛的胳膊,但是没有甩开,他的脖子仍然在特洛洛的臂弯里面。 特洛洛谨慎的朝周围看了看,然后靠近柯磊尔,小声嘀咕起来:“你听我说,粮库的火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但是我知道是谁干的。”特洛洛说罢,揽着柯磊尔的脖子,强硬的把柯磊尔的耳朵凑到自己跟前,就像是要小声告诉柯磊尔一个秘密似的。 柯磊尔并不想顺从,但实在是杠不过特洛洛。 紧接着,就看特洛洛,用揽着柯磊尔脖子的那只胳膊,突然勒紧了柯磊尔的脖子,勒的死死的,勒的柯磊尔的喉骨都吱吱作响。与此同时,特洛洛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柯磊尔的嘴巴。 柯磊尔挣扎了几下,但是,对于特洛洛来说,柯磊尔的挣扎是微不足道的。 柯磊尔被勒的透不过气,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用鼻子发出一些反抗的声音。而特洛洛却把心一横,越勒越紧。 大约五分钟左右,柯磊尔慢慢停止了呼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挂在了特洛洛的胳膊上。 杀了柯磊尔之后,特洛洛急急忙忙的回到婚宴,叫上耶斯特米亚和垂缀柔斯,然后一起钻进了停在会场门口的马车,准备趁乱离开军营。 就在这个时候,柯磊尔的妹妹也同样急着离开军营,于是就到处找她的哥哥:“哥,你在哪儿呢?哥,马车准备回去了,就等你了。柯磊尔?柯……”柯磊尔的妹妹在僻静的角落里面,看到了柯磊尔的尸体:“啊!”紧接着,那姑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就像拉响了警报器,把附近的罗马兵,全都惊动了。甚至连混乱之中贵宾也被惊动了,带着好奇心,围了过去。 “又出什么事儿!”威廉副官拨开人群,走到那姑娘的旁边。 那姑娘受了惊吓,两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地上的尸体,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哥哥,被,被人杀……”说到那个杀字,那姑娘的声音突然吞进了嗓子眼儿,好像吃东西烫了舌头似的,停顿了片刻,才弱弱的说完后面半句话:“被人杀了。” 第84章 一律严格盘查 柯磊尔死在了华克多尔的婚礼上,这简直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爆炸新闻。粮库的火光照在柯磊尔妹妹的脸上,人们清楚的看到,那姑娘的表情,又惊慌又失措,又惊恐又万状。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切,威廉显得有些无奈,他强打精神蹲了下来,简单的查看了柯磊尔的尸体,尸体瞪着一双眼睛,仿佛在仇视着凶手。威廉伸手合上了尸体的眼帘,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估计放火的和杀人的,可能是同一伙人。”说罢,威廉站起身,朝着那些茫然的罗马兵,大声命令道:“立刻封锁军营的出口,严格盘查每一个人,凡是没有请柬的贵宾,无论是什么人,一律抓起来!” 与此同时,勿赶着马车,拉着特洛洛他们,正准备离开军营,但是由于急着离开军营的马车太多,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所以就排在了马车队伍的后面。 突然! 军营里面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几百个罗马兵,按照威廉副官的命令,迅速的冲向大门口,把军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车一辆挨着一辆,乖乖的等候着盘查。那华丽,那精美,那尊贵,那傲慢,那镶金嵌银,全都沐浴在粮库的火光之中,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等着下葬的棺材。 尽管他们是上流社会,尽管他们地位显赫,但无一例外的,必须接受盘查,必须确定没有任何嫌疑,才能放出去。 对于特洛洛来说,眼前的盘查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作弊都来不及了。 “请出示你们的请柬。” “请出示你们的请柬。” “请出示你们的请柬。” “请出示你们的请柬。”“请出示你们的请柬。”“请出示你们的请柬。” 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此起彼伏的,在那些马车的门前回荡着,那声音很恐怖,就像是睡梦中的惊雷,不仅一惊一乍,而且还咄咄逼人,工夫不大,就轮到了特洛洛他们。 此时此刻,军营后面的粮库在燃烧,婚宴的现场躺着一具尸体,直觉告诉特洛洛,在这种情况下,光靠忽悠,恐怕是混不出过了。 特洛洛伸长脖子,向前面看了看,前面的马车,一辆挨着一辆挡着去路,除非长出翅膀会飞,否则只有坐以待毙了。特洛洛皱紧的眉头,都快拧初水来了,马车车厢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压抑的令人窒息。 一团乌云汹涌飘过,遮住了本来就不怎么耀眼的星光,军营门口的光线,随之暗了下来,只有粮库的火光依然灿烂。就在那黯淡的星光和灿烂的火光之中,罗马兵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 “嘎,嘎,嘎,嘎……”一点点靠近马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吱呀”一声,马车的车门,被罗马兵从外面打开了。 就在罗马兵拉开车门的同时,只见特洛洛双手抓住门框,双脚凌空,就像荡秋千那样,朝着开门的罗马兵,气势汹汹的踹了过去。 哪曾想,开门的不是别人,正巧是那个叫威廉的副官,威廉副官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倒霉,刚一开门,还没来及说话,身体就被踹飞了。 这一下踹的不轻,威廉“砰”的一下,倒在地上,好十个士兵争先恐后的去扶。 “别管我,我没事儿,你们快去抓暴徒,快去快去!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威廉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踹倒了威廉之后,车厢门口出现了片刻的空洞,特洛洛急忙松开门框,趁着那片刻的空洞,跳下马车,在双脚落地的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剑,然后冲进罗马兵的队伍之中。勿也赶紧脱掉上衣,从座位下面抽出兵器,紧随其后。再后面的是脱马科姆,垂缀柔斯,和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耶斯特米亚动作稍微慢了半拍,因为她必须把那双有点小的鞋子,先脱掉再说。 听到了威廉的命令,那些罗马兵哪敢怠慢,真刀真枪的,与特洛洛他们打了起来。 特洛洛身上穿着黑色的礼服,没有盔甲也没有盾牌,只有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只是那剑影舞动起来,上下翻飞,还是挺犀利的,在罗马兵们的包围,和粮库的火光之中,挥洒出一片炫目的光彩。 几个罗马兵大概是想偷袭,于是从背后悄悄的拥了过去,几口大刀不约而同的,斩向了特洛洛。 特洛洛感觉到了,他估摸着背后的杀气逼近,然后猛然转身,将他的剑横在头顶,用剑身拦住了整整一排砍过去的刀,只听“当当当当当……”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响过之后,那几口偷袭的刀,全都被挡了回去。然而,那几个罗马兵并没有善罢干修,而是重新进攻,再次轮番斩向特洛洛,特洛洛似乎是有些被动了,被大刀压着频频后退…… 其他的罗马兵见特洛洛渐渐不敌,也跟着凑热闹,打算趁机杀特洛洛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的对抗,显然是越来越紧张了,然而,特洛洛他们只有六个人,罗马兵却源源不断,如果不赶紧冲出去的话,拖的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顶不住的,这是让他们最着急的。 第85章 永远玩儿不腻的游戏 军营门口的路是平坦的,但却像一条鸿沟似的,横在了特洛洛的面前,让他们无法逾越。仓库的烈焰映在那片平坦之上,泛着迷离的鲜红,辨不清是血,还是光。 特洛洛知道,面前的状况对他们很不利,那里是军营,罗马兵的人数太多,就这样实打实的向外冲,就算是打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也冲不出去。如果说一定要冲出去的话,只能靠智慧。 特洛洛只顾着胡思乱想,手头儿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以至于给了罗马兵磕碜之机。就看十几个罗马兵,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气势汹汹的,朝着特洛洛拥了过去。不远处的垂缀柔斯看到了,想过去帮忙,却又无暇分身,匆忙之中挥剑斩落了一段树枝,紧接着一脚倒勾,将树枝踢进了特洛洛的包围圈。那树枝还挺争气,一下子就砸倒一个罗马兵,而且罗马兵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一个,就把旁边的撞倒了,旁边的被撞倒了,又把旁边的旁边撞到了…… 就这样,特洛洛的紧急,得到了缓解。特洛洛喘了口气,紧了紧手里的剑,然后再次杀进罗马兵的重围。 一片刀光剑影和鬼哭狼嚎之后,特洛洛周围的罗马兵横七竖八的倒在了那片平坦之上。 然而,那里毕竟是军营,士兵是源源不断的,倒下一排,还有很多很多,并没有改变特洛洛被动的局面。不等特洛洛有片刻的喘息,又一波罗马兵,喊打喊杀的冲到了跟前。 “我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要死的那么卑贱!” “说的对,杀一个够本儿,杀九个赚十个。”勿总是那么耿直,而且算数不太好。 “我要杀一百个,杀不完就不倒下。” “来,一起上!如果一定要死,那就让我们死个痛快!” “都是从角斗场打出来的,又不是没见过血,谁怕谁呀!” 在那片杀猪般的嚎叫声中,断断续续的爆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那些豪言壮语,久久回荡在星芒弥漫的夜幕之下,久久回荡在不断攀升的杀气之中。或许刀光剑影太缭乱,很难分辨每一句话究竟是谁说的,但一定不是华克多尔,和那些贵宾们说的。 人家说,有理想在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大概形容的就是此时此刻的特洛洛。但对于那些马车里面的贵宾来说,却比地狱还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焚烧的气味,而且越来越浓烈,车厢外面刀枪碰撞的声音,让他们瑟瑟发抖。 “啊!火啊!” “杀人啦!” “哦不,这实在是太血腥了!太暴力了!好可怕。” “我的上帝呀,饶恕那些奴隶们。阿门……” 或许,那些贵宾们的惊慌失措,和他们马车的胡乱奔跑,给处于被动之中的特洛洛,制造了一点点便利。特洛洛突然意识到,之前为了去厨房问路,脱马科姆的身上穿着的是罗马兵的衣服,既然能够混进厨房,就有可能混出军营,想到这些,特洛洛顿时眼前一亮,悄悄的靠近了脱马科姆…… 双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了。 耶斯特米亚冲在最前面,一步一步靠近军营的大门,她每前进一米,就要洒下一凛血腥,那条铺满血腥的路,让她走的很缓慢,也很艰难,尽管她没有穿高跟鞋。 勿毅然决然的挺立着,像一只发狂的,阿尔卑斯山上的熊,仿佛真的是不杀够一百个,绝不倒下似的。不可否认,在人数众多的罗马兵面前,勿的身高和体重是占有优势的,而且,跟着霍克混了一段时间,他的动作也灵活了许多。此时此刻,终于让对手,看见了他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打的最洒脱的要算是垂缀柔斯了,面对罗马兵的包围,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就看那剑气,比他的秀发还飘逸,与罗马兵的刀磕到一起,总是那么叮叮咚咚的,就像是军乐队演奏的圆舞曲。那剑气裹着那声音,直冲天际,在漫天火光的夜空里,激起了久久的共鸣。 对于阿滋窃络奥络德尔来说,角斗似乎是永远也玩儿不腻的游戏。无论是在角斗场,还是在军营。开战半个多小时了,一直保持着满攻速无缓冲。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有的只是,热血和激情。阿滋窃络奥络德尔打的很简练,打的很纯粹,只有爆率没有氪金,随时随地都能爆一个终极。 如果是在角斗场的话,他们的表演一定会让马车里面的贵宾兴奋不已,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此时此刻只有一片惊慌失措。 趁着那一片惊慌失措,特洛洛悄悄的靠近了脱马科姆,小声说道:“喂,科姆,听我说,你假装跟我打,罗马兵会把你当成自己人的,然后你就……” “叮当叮当叮当……”几个罗马兵好死不死的攻了上去,很野蛮的,打断了特洛洛的话。 脱马科姆穿的是罗马兵的衣服,混战之中,果然没人袭击他,于是凑到特洛洛身边,挡在其他罗马兵的前面,装模作样的跟特洛洛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问特洛洛:“然后呢?” “然后你就,逃出去。”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们死在一起。” 特洛洛笑了笑,又假装比划了两下,继续说道:“不是让你走,是让你去叫支援。” 第86章 陷入沉浸式的挣扎之中 话说,脱马科姆果然是个奇葩,由于身上穿着罗马兵的衣服,混在罗马兵中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于是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军营的大门。 无论怎样,参加华克多尔婚礼的六个人,好歹算是跑出去一个。 但是! 军营里面的混战还在继续,而且更加的混战了。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不知道打了多久,打的天边红霞涌动,打的仓库的火光变成了黑烟,打的就快黎明破晓了,仍然没有打出个结果。 阿滋窃络奥络德尔那种硬碰硬的打法,已经有点儿碰不动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被源源不断的罗马兵轮番攻击,弄的非常狼狈。 如果有人以为,耶斯特米亚仗着两条大长腿,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就错了。那里毕竟不是角斗场,面对整个军营的罗马兵,再长的大长腿,也无法为所欲为。尽管她使出了,200%的速率,200%的攻击,200%的伤害,200%的血量,200%的战力,200%的合击,和200%的本体爆率。但仍然没有飚到终极。 垂缀柔丝的飘逸也不那么飘逸了,被罗马兵的群体攻击弄的,有些焦头烂额。但当时的状况是你死我活,狼狈也好,焦头烂额也罢,都得死撑,勿和特洛洛也不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的,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浸式的挣扎之中…… 军营里面的混战先不说,单说逃出军营的脱马科姆。 脱马科姆趁着月黑风高,趁着敌人对他没有防备,连蒙带唬,连鬼鬼带祟祟,连气喘带吁吁的,跑出了军营。 一钻出军营大门,脱马科姆就撒开双腿,像一支离弦的箭那样,直接飞起,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小路上,飞奔。关键是脱马科姆也累,越跑越累,越跑越跌跌撞撞,越跑越踉踉跄跄。 就在这节骨眼儿,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婆。 阿婆驼着背,弯着腰,穿着一件黑色的,打着补丁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歪歪扭扭的扣在脑袋上,整张脸全都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面。阿婆手里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鲜花。但是,此时此刻,鲜花已经有点儿蔫了。 只见阿婆颤颤微微的出现在脱马科姆的面前。 由于奔跑的惯性,脱马科姆收不住脚步,差点儿摔倒,却被那阿婆,及时的抓住了。 脱马科姆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注视着那个阿婆。 阿婆诡异的笑了笑,见四下无人,便小心翼翼的掀起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染满污渍的面孔。 脱马科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斯巴达克斯!我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放心,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斯巴达克斯又重新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压低了声音:“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他们……”脱马科姆半句话出口,立刻就哽咽了:“他们都被罗马兵堵在军营里面了,生死未卜啊!”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在脱马科姆的气喘吁吁和哽咽声中,传来了斯巴达克斯小心翼翼的问话。 “你没看我穿着罗马军的军装嘛,军营那么多士兵了,他们哪知道我是谁呀,还以为我是他们的战友呢。所以我就稀里糊涂的溜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斯巴达克斯长长的哦了一声,微微的点了点头:“别急,我有办法。” 说话间,不知不觉的,天色已经深沉,夜幕之上,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些红霞的痕迹,繁星和明月与那些痕迹,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两辆华丽的马车,从军营出来,跑进了那条漆黑的小路。马蹄的声音有些孤独,因为那条路静悄悄的,只有那两辆马车。马车一前一后,显然是参加完婚宴,准备回去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两辆马车沉闷的跑着,速度不是很快,大概那拉车的马,也累了。 突然! 斯巴达克斯和特玛多从路边的草丛中,跳了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马车。赶车的车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被推了下去。 就这样,两辆马车停在了黑暗的小路上,脱马科姆和阿泽也跟着跑了过去,并且拉开了车门…… 车厢里面传来了主子的声音:“布鲁姆,你是怎么搞的,马车怎么停……”那主子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嗷”的一声,见上帝去了。与此同时,阿泽在主子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的血。 两个摔在路边的车夫,被等候在那里的巩二狗绑了起来,塞在了黑暗的草丛里。 紧接着,马车调转方向,斯巴达克斯和特玛多负责赶车,巩二狗,阿泽,和刚刚逃出来的脱马科姆,藏在车厢里面。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又跑回了军营…… 第87章 让你们投降就投降 又是一个黑暗的让人怀疑人生的夜晚,然而,越靠近军营,就越能感觉光明,大概是因为粮库在燃烧,将碳水化合物里面的卡路里,转变成了光能,又释放出来的缘故。分不清是火光还是朝霞,总之,一如既往的灿烂着,让华克多尔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爆率。 那个时候,华克多尔的婚宴,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那个啥搅散了,军营周边的道路上,全都是逃出去的马车,偏偏斯巴达克斯的马车,逆道而行,迎着军营跑了过去,这让军营门口的罗马兵们,感到格外的突兀,于是,举着刀枪,气势汹汹的拦住了他们。 “停车停车!干什么的?”为首的罗马兵,大声嚷嚷起来。 斯巴达克斯假装很驯服的样子,又点头又哈腰:“长官,主人是来参加婚宴的,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来的晚了点儿。” “参加婚宴的?来的晚了点儿?来的也太晚了!”为首的罗马兵一脸的狐疑:“有请柬吗?” “主人,他们要请柬。”斯巴达克斯对背后的车厢说道。 然而,车厢里面静静的,没有回应,那几个罗马兵更加胡思乱想了,于是围过去开车门。斯巴达克斯和特玛多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不声不响的靠近罗马兵的背后。 就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阿泽的匕首,很突然的,刺穿了罗马兵的喉咙。与此同时,斯巴达克斯和特玛多拧断了另外两个罗马兵的脖子。还有脱马科姆和巩二狗,同心协力,生擒活捉了一个。 几个拦路的罗马兵被拖进了车厢,过了一会儿,等斯巴达克斯他们,再次钻出车厢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罗马兵的衣服。 此时此刻,谁还能看得出来,他们是起义军呢? 特洛洛他们还在垂死挣扎,眼看着就快招架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斯巴达克斯站在罗马兵中间,大喊一声:“千万别伤了他们,长官说一定要捉活的!”说话之间,斯巴达克斯抢先冲到了最前面。 斯巴达克斯的平静,让他与特洛洛的不期而遇,显得有些陌生,甚至连特洛洛都觉得陌生,仿佛此时此刻的斯巴达克斯,真的是一名罗马士兵似的。 就听“叮咣叮咣叮咣叮咣……”一片杂乱的碰撞之后,围攻特洛洛的罗马兵,稀里糊涂的,就被斯巴达克斯逼到了外围,圈子的中间,只剩下斯巴达克斯和特洛洛两个人。 斯巴达克斯手里仍然胡乱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靠近特洛洛,并且悄悄的,对特洛洛说了一句:“你们假装投降,然后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特洛洛听罢,顿时就茫然了,心里暗自反问:“我们,投降?” 斯巴达克斯见特洛洛有些迟疑,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你们投降。” 只见特洛洛打着打着,突然松开了兵器,任由他的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然后一脸无奈的举起双手,朗声说道:“都别打了!我们认输,我们投降。” “你说什么?不打了?你说不打了就不打了?” “说好了杀一百个呢?怎么?认怂了!” “要投降你自己投降!” 勿和其他几个人,看样子很不甘心。就连罗马兵也都惊讶的注视着他们。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特洛洛实在没法跟他们解释,于是就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让你们投降就投降!哪那么多废话!” “当,当,当当。”其他人还是放下了武器,但仍然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威廉旁边的一个小头目,手里拿着鞭子,走到特洛洛面前耀武扬威:“奴隶就是奴隶!还反了你们了!” 此时此刻,或许应该称呼特洛洛他们为义军了。不管称呼什么,总之,罗马兵的态度,又一次激怒了他们。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 威廉站在旁边很不以为然,对于义军的粗鲁,他只是轻蔑的冷笑一声,撇了撇嘴巴。而那个小头目却火上浇油的说道:“我再说一百遍又怎么样,奴隶就是奴隶!一群乌合之众。” 突然!小头目话音未落,耶斯特米亚的大长胳膊就伸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小头目的衣襟,向左带,与此同时,大长腿向右踹,“噗通”一下子,小头目的鞭子都没来及发威,就被撂倒了。紧接着,耶斯特米亚也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你以为我们放下武器,就不能揍你了吗?” 罗马兵们又被激怒了,眼看着就要再次一拥而上…… 斯巴达克斯赶紧开口阻拦:“算了算了,大家别斗气了,华克多尔长官命令我们,一定要捉活的。”斯巴达克斯只是口头上拦着特洛洛,而行动上,却把一拥而上的罗马兵远远的推开了。巩二狗和其他几个假扮的罗马兵,赶紧,装模作样的上前维持秩序,表面上看,好像是把特洛洛他们控制住了。 斯巴达克斯不慌不忙的走到特洛洛面前,学着小头目的语气说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放火的?” 特洛洛被斯巴达克斯的问话问愣了,一时不知该不该回答,该如何回答。 斯巴达克斯见状,又重复了一遍:“长官说了,只要你们肯说实话,就放了你们。” “哦……”勿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呐,我告诉你,是斯巴达克斯让我们放火的。” “咳,咳!”斯巴达克斯轻轻咳了咳,假装不认识斯巴达克斯,继续一本正经的盘问:“哦?你是说斯巴达克斯让你们放的火?” “嗯,就是他。”特洛洛绷紧面孔,严肃的点了点头。 斯巴达克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对特洛洛说道:“斯巴达克斯现在在哪儿?” “他就在这……”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斯巴达克斯大喊一声,打断了:“行了!你别说了。立刻带我们去找他!” 第88章 紧急征粮 或许那应该是一个浪漫的夜晚,行走在新人的喜气之中,难免会红光满面,然而此时此刻,红光满面倒是红光满面,只是脸上沾的不是新人的喜气,而是燃烧的卡路里。熟悉的军营,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兵,就连斯巴达克斯假扮的样子,都显得那么熟悉,而唯一陌生的,大概只有耶斯特米亚的大长腿。 斯巴达克斯叫人套了两辆马车,把特洛洛他们推到车上,然后赶着车,理直气壮的,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军营的大门。 有多事的,就问斯巴达克斯:“要不要多派点儿人手,跟你们一起去?” 却被斯巴达克斯反驳了:“多派点儿人手有用嘛!刚刚你们人手倒是挺多,打的头破血流,也没抓住暴徒。”毕竟特洛洛他们,是被斯巴达克斯抓到的,所以罗马兵们也没敢啰嗦。为了不引起罗马兵们的抵触,斯巴达克斯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行了行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等我们抓到斯巴达克斯,领了赏金,请大家喝酒!听者有份啊!” 总共十个人,赶着两辆马车,神气活现的离开了华克多尔的军营。马车的轮子碾在路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速度不急也不燥,节奏不慌也不忙。只是那“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拂晓的红霞之中…… 再说华克多尔。 华克多尔去粮库指挥救火,被熏成了黑炭,见到新婚妻子的时候,他的新娘差一点儿没认出来。不过不用担心,这一次华克多尔只是把脸熏黑了,身上并没有烧伤。 军营的气氛又一次压抑了,营房外面很安静,营房里面也很安静,没有人敢吱声,就连蚊子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着什么。只有萨西米亚发出的惊骇的声音。 “哦,我的上帝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萨西米亚看见华克多尔黑着脸进去,不由得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巴,差一点儿吓晕过去。 粮库烧了,大米都变成了卡路里,融化在空气里,整个军营被黑烟笼罩着,久久徘徊无法散去,那味道有点像煮熟的咖啡。接下来,士兵们就没有饭吃了,连华克多尔也没有饭吃了。 所以说,此时此刻的华克多尔,已经顾不上跟萨西米亚甜言蜜语了,他迈着气呼呼的步子走进营房,没有心情回应萨西米亚,而是把头 转向了身边的几个副官。 “放火的那几个人抓到了吗?”华克多尔问道。 威廉首先回话:“报告长官,已经抓到了。” “哦?”华克多尔有些兴奋,黑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那几个暴徒现在在那儿?” “是这样的,那几个暴徒答应给我们的士兵带路,一起去抓斯巴达克斯去了。” 听威廉这么一说,华克多尔的心,终于踏实了。他舒爽的长出一口气,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斯巴达克斯抓到了吗?”华克多尔说着,把茶碗送到了嘴边。救火救了大半天,别管火灭没灭,反正华克多尔是渴的冒烟儿了。一口茶水送进嘴巴里面,顿时感觉滋润了许多。 威廉的脸上有些囧色:“他们还没有回来呢长官。我带着一队人马打算去支援,但是追了两公里,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说到这里,威廉干笑了一声:“他们走的时候说,是你的命令。看来那个斯巴达克斯藏的还挺隐蔽的……” “啪!” 不等威廉的话说完,华克多尔就把喝了半截的茶,重重的顿在桌子上,茶碗咔嚓一声,碎成了几瓣,茶水洒了一桌子。 “还追个鬼啊!你们上当了,他们早就跑了!”由于之前在火场被浓烟熏了,再加上气愤和急躁,茶水呛进了华克多尔的喉咙里面,华克多尔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威廉才不会在乎华克多尔生不生气呢,因为华克多尔撒过的谎,威廉全都一清二楚,无论把哪个谎言抖落出去,都会让华克多尔吃不了兜着走。威廉只是尽一个副官的职责,又给华克多尔倒了一杯水,然后捶着背劝他:“长官息怒,喝杯茶消消气,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威廉的话,确实让华克多尔冷静了许多。 营房里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很压抑,大家都屏住呼吸,任由蚊子们窃窃私语。好半天,华克多尔才恢复了收拾残局的勇气,他一方面吩咐杜塔络赫,就是之前负责运送物资的那个军官:“你带人连夜出发,到周围的城镇再筹集一批军粮,务必要快!”另一方面又吩咐威廉副官:“立刻颁布一道命令,命令本地的庄园主,三日之内,每人必须交出一千磅粮食,无论什么粮食都行。哦不,两日之内!如若不交,一律绞死!”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大街小巷就贴满了征粮的告示。显然,威廉副官忙了一个通宵。而那个负责运送物资的杜塔络赫,天还没亮,就已经带着人马出发了。 第89章 阳光下的太太们 如果掰着手指头算一算的话,不难发现,华克多尔总共颁布了两个命令,重点是第二个,命令所有本地的庄园主,两天之内,上交一千磅粮食。 只给两天时间,要一千磅粮食,秋收的季节还没到呢,他们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粮食呀,而且交不来就要绞死。把庄园主们急的,顿时血压就升高了。 话说惹沛庄园,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名叫惹沛的庄园主,惹是惹沛的惹,沛是惹沛的沛。果德萨之前去过一趟,被惹沛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之后,就给轰出去了。 然而,听到征粮的命令之后,惹沛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果德萨。他后悔当初不该把果德萨轰走,应该买下那些送上门的,糯玉米。 沿着乡间小路前行,总能让人看到一些腐朽。碧绿绿的田野,金灿灿的麦浪,火辣辣的阳光,还有与之不相称的,瘦骨嶙峋的奴隶。紧接着闯入视线的,是惹沛庄园的大门。 如果说军营的大门不好出去的话,那么惹沛庄园的大门就不好进去,尤其是管家的样子,总是特别嚣张,然而这一次却有些不同。管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或者应该说是惊喜:“哦我的天啊,是果德萨老爷吗?你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你可是我们惹沛庄园的贵宾啊!” “我都寒酸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敢当贵宾呀。”果德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惹沛庄园还是那么的万恶。 玩味的阳光洒的到处都是,那些光斑似乎很会捉弄人,在惹沛太太们的腮帮子上蹭来蹭去,使得惹沛的太太们,看上去更加不正经了,引起了果德萨很多美好的记忆。 那些太太们,有的扑蝴蝶,有的荡秋千,有的在吸猫,有的在撸狗,有的在放风筝,有的在吃苹果。总之,她们的裙子很性感,又薄又透,泛着柔和的颜色,簇拥在她们身体的曲线上,使得她们的笑容很妩媚,就像春天刚刚绽放的桃花一样。果德萨的视线一直追踪着那些太太们,而且特别的聚精会神,心里面在为那些太太们操心:如果斯巴达克斯把惹沛庄园也起义了,这么多的太太,该怎么发落呢?果德萨光顾着想这个问题,差一点儿把糯玉米给忘了。 “果德萨老爷,里面请。”管家进去通报之后,很谄媚的出来招呼客人。只是管家冒冒失失的一句话,打乱了果德萨的美好憧憬,管家又啰嗦了一句:“主人已经备下家宴,请果德萨老爷去内院边吃边聊。” 听说有家宴,果德萨顿时来了兴致,急忙说道:“好的好的,有劳管家头前引路。”尽管果德萨双脚跟着管家向里面走,但眼神却仍然停留在惹沛太太们的,腮帮子上。 内院果然没有让果德萨失望,惹沛让奴仆们弄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就摆在院子当中,比果德萨想象的还要丰盛,而且惹沛的热情比,比那桌酒菜还热。 “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惹沛满脸笑容的迎上前去,双手拉住了果德萨的胳膊。 果德萨没有推辞,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不等惹沛寒暄的话说完,果德萨就主动抄起了刀叉,主动甩开了腮帮子,还含混不清的说了句什么,意思是让霍克也坐下吃。 “忘了给你介绍了……啊呜啊呜”果德萨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面塞:“……这位是我们起义军的……啊呜啊呜总教官。” 惹沛显然是尴尬了片刻,然后赶紧笑脸相陪:“是总教官啊!失敬失敬。” “你吃你的,我跟惹沛这关系,一直是亲密无间。到这儿来,就跟到自个儿家一样,甭跟他客气。”果德萨一再让霍克吃,但霍克吃的还是有点保守。 果德萨也不提糯玉米的茬,可是征粮期限只有两天,果德萨不急,惹沛急。结果惹沛战战兢兢的给果德萨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试探着跟果德萨打听:“老果啊,上次你跟我说的糯玉米,现在还有吗?” “嗨,糯玉米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不提了不提了。”果德萨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之后又一块接着一块往嘴巴里面塞。然后一边啊呜啊呜的咀嚼,一边大鱼大肉的给霍克碟子里面添菜:“上次的事儿是我唐突了……啊呜啊呜……你说你,趁那么大一个庄园,怎么会买我那点儿玉米粒儿呢。” “不唐突!”惹沛一听,赶紧接过了话茬:“一点儿都不唐突,我正好想买一批粮食,什么大麦小麦,水稻荞麦,大豆高粱,玉米土豆什么都行,我这么跟你说,滋要是能吃,猫粮狗粮都行。” 惹沛的后半句话一出口,果德萨刚刚送进嘴里的红酒,立刻就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呛的面色通红。大概是因为对惹沛的要求,感到太震惊了。 惹沛亲自拿起餐巾,递到果德萨面前,还帮着果德萨拍后背,果德萨咳了好半天,才喘过气儿来。果德萨喝了口酒,又喝了口咖啡,又喝了口果汁,又喝了口红茶,反正是把餐桌上能喝的都喝过来了,之后,不慌不忙的问惹沛:“你真想买,假想买?” 惹沛咂了咂舌头:“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真想买啦。” 第90章 一千磅玉米 惹沛庄园的午后,大概是一天当中最酣畅的,古老的时钟慢吞吞的敲响了十二下,内院的阳光首先开始忙碌起来,几只觅食的麻雀悠然飞过,在万恶的饭菜上,洒下一些玩味的阴影,让一桌子的食物,变的有些诡异。 果德萨咀嚼食物的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也许是在思考问题,也许是吃的差不多了。总之,咀嚼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惹沛啊,你我也是托妻献子的交情,我也不想讹你,那些玉米的确还在我的手里。但是那些玉米的进价高,是有史以来价格尺度最大的一批玉米,如果你买的话,恐怕不划算。” 惹沛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价格,见事情有门儿,赶紧跟果德萨套近乎:“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也都不是外人,你我还信不过嘛,直接开个价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果德萨可不着急,按部就班的谈着生意:“我先听听你打算要多少?” “一千磅。”惹沛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多点儿少点儿的,无所谓。” 果德萨听罢心里有底了。他不慌不忙的放下刀叉,推开盘子,用很商务的语气说道:“你要是真想买的话,你给五百金币。这也就是个成本价儿,不能再少了。” “行!”尽管惹沛不是个爽快的人,但是一下子就答应了,因为他怕废话说多了,果德萨会改主意:“一言为定!我这就给你拿钱去。” 看见金币,果德萨呵呵的笑了,一个一个,很认真的数了起来,确实是五百个。然后一边装进袋子里,一边跟惹沛说:“五百金币我先拿着,回头让人把玉米给你送过来。” “行,怎么都行。”惹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果德萨仔细的收好了玉米钱,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油脂麻花的嘴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好好,我也不留你们了,我送你们出去。” 五百个金币,沉甸甸的,一大口袋呢,果德萨拿不动,于是就交给了霍克。霍克拎着金币走在前面,果德萨和惹沛肩并肩的走在后面。此时此刻红日当头,那些跳动的光斑没有了,但是,太太们的腮帮子还在。 静谧的庄园,立刻又沸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太太们见果德萨出来,就像炸了窝的鸡似的,咯咯的笑着一哄而散。大概是因为果德萨又恢复了体面。 太太们的反应,弄得果德萨有些茫然,他晃动着不解的目光,试图在太太们的腮帮子上,寻找答案。 直到把果德萨送到大门口,惹沛才小心翼翼问果德萨:“那,玉米什么时候能送过来呀?” 果德萨光顾着追寻太太们的腮帮子,没听清惹沛的问话,于是愣了愣:“嗯?你说什么?” 惹沛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玉米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果德萨停下脚步,貌似一本正经的想了想:“一千磅米玉米啊,运过来也是浩浩荡荡的。你也知道,我们是义军嘛,白天送过来太炸眼了,这样,后天晚上。我们趁着夜深人静,给你送过来,好?” 惹沛一听就急了:“后天晚上可不行!我明天就要。” 果德萨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惹沛的肩膀:“玉米的质量你放心,绝对好。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嘛,最讲信誉了。” “不是,老果,我不是不放心玉米的质量,我是不放心我的脑袋。” “你的脑袋怎么了?” “你,你别跟我装傻,征粮的告示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征粮的告示?我不知道啊。” 惹沛知道果德萨故意捉弄他,但是玉米粒儿要紧,所以不跟果德萨计较,于是耐着性子给果德萨解释:“据说是军营的粮库烧了,所以华克多尔贴出告示,让本地的庄园主,每人交纳一千磅粮食,期限是两天。你要是后天晚上送过来,我的脑袋就搬家了。” “哦嗨,我还以为你买玉米粒儿自个儿吃呢,我不知道这事儿那么紧急……”果德萨假装恍然大悟,然后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不就是一千磅粮食嘛,包在我身上了,这样,明天晚,明天晚上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咱可说准了,一准儿是明天晚上,我在门口等着你。” “说准了,就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生意进展的很顺利,比果德萨预想的还要顺利。大约下午两点多钟,果德萨和霍克骑着马,从惹沛庄园出来。他们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轻柔的风,徐徐吹起他们褴褛的衣衫,然而,他们却像胜利者那样,充满了自信。 第91章 广场南面的俱乐部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一眨眼,二十四小时就过去了。果德萨果然很讲信用,大约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一千磅玉米,终于送到了惹沛庄园的门口。 看见玉米平平安安的,惹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在交货之前,果德萨拿出了一份协议,递给了惹沛:“你先把这个签了。” “这是什么?”惹沛有些茫然,一边说,一边拿过来看。 那是一份解放奴隶的协议书,协议总共列举了八条,写的很详细,主要说的就是,恢复奴隶的自由,奴隶如果愿意,可以继续帮惹沛种田,但是惹沛要付给他们一定的报酬。 “什么!还要付给他们报酬?”惹沛的反应很强烈:“他们是奴隶啊!是我真金白银花钱买回来的,凭什么恢复他们的自由?不行不行,这个协议我不能签。” “你不签就算了。”果德萨拿起那袋金币,塞进惹沛的怀里:“呐,五百金币退给你,玉米我们不卖了。” 果德萨说完,转身就去招呼运粮的马车回去。 这可把惹沛急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拦住了果德萨:“别走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你就说签不签。” “老果你听我说,你也当过角斗场老板对?我的那些个奴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不能说放就放,再说了,现在是奴隶制,就算放了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活下去呀。” “不签就算了!”果德萨不想多解释,转身就走…… “签签签,我签我签。”惹沛实在是拧不过起义军,妥协了,最终在那份协议书上,签上了惹沛两个字,而且还按了手印。 就这样,惹沛庄园也解放了,而且按照协议上面的要求,惹沛庄园从此必须无条件遵守斯巴达克斯的命令。 大约在公元前76年的时候,古罗马帝国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新的阶层:释奴阶层。所谓释奴阶层,其实就是那些,被斯巴达克斯解放的奴隶。释奴恢复人身自由之后,他们虽然也为奴隶主干活儿,但是他们不白干,奴隶主会付给他们一些报酬。后来,随着斯巴达克斯起义军的战败,释奴这个阶层就突然间消失了。直到古罗马帝国的后期,释奴阶层才再次出现。 除了农业之外,古罗马帝国的工业也是非常发达的,发达到什么程度呢?发达到我们现代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就像三星堆那样。毕竟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不可否认,古罗马在各个领域的发展,其实都是非常先进的,比如建筑业。 在果德萨的记忆中,那里原本是个广场,一个提供给上流社会,附庸风雅的地方。那奢华的,堕落的一切,似乎凝结在空气的可吸入颗粒物之中。休塔男爵带着几个奴仆,出现在了那里。 休塔男爵就是那个嗜赌成性的少爷,惹黛姆的哥哥。正如他的名字那样,休塔男爵出现在那里,肯定又是为了一个赌局。 休塔男爵很急躁,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广场的石钟下面走来走去,工夫不大,一个比休塔男爵更加纨绔的男人,走到了休塔的身边。那人戴着一顶昂贵的礼帽,叼着一只昂贵的烟斗,帽沿儿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阴影之中闪烁着一双狡诈的眼睛。说起那人的身份可就有渊源了,他是盖里乌斯的堂弟,名叫悦斯汀。这个盖里乌斯呢,也是大奴隶主的家庭,家里有钱有艇,早年跟着父亲航海,还学会了很多舶来话,并且特别喜欢用舶来话,当众炫耀,在不久的将来,盖里乌斯会在战场上遇到斯巴达克斯。而他的堂弟悦斯汀,一点儿不比盖里乌斯穷,手里拥有着好几家,规模大大小小的造船厂。 休塔男爵跟悦斯汀寒暄了几句,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朝着广场南面的一家俱乐部走去。俱乐部里面的玩儿法很多,而休塔男爵和悦斯汀这次要玩儿的,是纸牌。 俱乐部里面比想象的要热闹,有玩儿的,有看的,也有聊正经事儿的。总之,每张台子的周围,都挤满了人,感觉生意还不错。 悦斯汀在柜台前,徘徊了一会儿,兑换了一些筹码,又买了一杯咖啡,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走到台子跟前,坐在了休塔男爵的对面。 而休塔,早就准备好了。 那张赌桌上坐着四个人,除了悦斯汀和休塔之外,另外还有两个玩儿家,一男一女。他们不认识,但那两个玩儿家出手也很阔绰。 哗啦哗啦哗啦,牌洗好了,也切好了,然后庄家把牌发到每个人的面前。一场上流社会的游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庄家首先问悦斯汀加不加倍? 悦斯汀想也不想就回答:“加倍。”因为悦斯汀觉得,无论结果如何,气势上不能输给休塔。 然而,围观人群之中嘘声一片: “这烂牌你还加倍呐!会不会玩儿啊?” “当心赔死你!” 悦斯汀傲慢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钱而已,我又不是输不起。” 而休塔男爵,就喜欢跟悦斯汀这样的人玩儿,因为又傻又有钱。 第92章 笑着看着他们赢 奴隶主俱乐部,听起来好像是个冠冕堂皇的地方,但里面却充满了腐朽。休塔和悦斯汀一头扎进赌桌,开启了阴沉的一天,而休塔,就喜欢那种阴沉。俱乐部里面大部分人都聚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悦斯汀的地位比较显赫的缘故。 休塔感觉自己很焦点,于是让服务员拿来一桶爆米花,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的摆弄着手里的牌。 悦斯汀是休塔的对家,他的下家是个女人,一个,怎么形容呢,一个长脸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比外面的天气还阴,仿佛脑袋上面顶着一片乌云似的。她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冷冷的说了一句:“出牌傻瓜。” 那女人这样说,休塔更磨蹭了,他翘起二郎腿儿,攥着牌故意不出,就为了气那个女人。 休塔的上家是个男人,一脸愁容的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牌不好,也许是因为休塔跟那个女人斗气。 总之,四个玩儿家的表现很微妙,大家不由自主的,把视线都集中到了休塔身上,就等着休塔出牌。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休塔叼着一颗爆米花,丢出去四张牌。那四张牌是三张一样的,带任意一张不一样的。玩儿过这种游戏的都知道,其他人也得按照休塔的模式出牌。 那一男一女两位玩儿家不跟。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悦斯汀回敬了四张,比休塔的牌面大,反而显示出了优势,而且还抢到了,下一轮出牌的机会。 此时此刻,悦斯汀手里面还有:两个七,两个九,十,十一,十二,和他手里最大的一张牌,黑桃一。那几张牌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赢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悦斯汀满不在乎的抛出去两张七。 然而,另外两个玩儿家后劲儿十足,就看那两个玩儿家,他一对儿她一对儿,他一对儿她一对儿,他一对儿她一对儿,他一对儿她一对儿的干了起来。悦斯汀和休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完全插不上手。 紧接着,那个女玩儿家抛出一个炸弹,结束了这一把。所谓炸弹,就是四张一样的牌。幸运的是,那个女玩儿家跟休塔是一拨的,所以,休塔就稀里糊涂的跟着那个女玩儿家一起,赢了十六倍的赌注。 就连休塔自己都暗自感叹幸运,一把烂牌居然赢了。看着面前的筹码多起来,休塔男爵挑起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其实休塔不知道,这是俱乐部常用的套路。一开始先让玩儿家赢一把,那样玩儿家就会越来越自信,下赌注也就会越来越豪爽。总之,休塔已经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他大把大把的抓起爆米花,悠然自得的塞进嘴巴里面,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 至于悦斯汀呢,输钱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甘心,于是烦躁的催促着庄家洗牌发牌:“快快快,再来再来。” 工夫不大,第二把又开始了。 哗啦哗啦哗啦,庄家洗牌,切牌,发牌,随着庄家娴熟的动作,纸牌飞快的飘到了四位玩儿家的手上。 赌桌周围有些沉默。大约是出于好奇,围观人群都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四位玩儿家,和他们手里的牌。 庄家很礼貌的问玩儿家,加倍不加倍。 悦斯汀看了看自己的牌,三张二,还有一张王,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其它的牌很小也很散,既没有三张一样的,也没有顺子,顺子就是指连在一起的一串牌。然而,刚刚轻而易举就输了一把,悦斯汀不甘心,于是加大赌注,又叫了加倍。 悦斯汀的牌很零散,他总不能开局就甩出三个二,所以就按部就班的出了一对三。 哪知那个女玩儿家一下子就绷到了两个十,以至于一大堆四五六七,全都宅在了悦斯汀的手里。 其实呢,悦斯汀手里有对儿十一,但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出牌的机会,悦斯汀并没有出对儿十一,而是直接出了一对尖儿。那对尖儿抛出去之后,果然压住了群体攻击,悦斯汀得到了一次出牌的机会。 “两个四。”悦斯汀说着,丢出两张牌,可以看出,此时此刻的悦斯汀已经有些紧张了。 那个男玩儿家见到两个四之后,显出得意的表情,微微一笑,随手就是一对十三。 悦斯汀犹豫了,他手里唯一大过那对十三的,就是三张二,但是他不舍的把三张二拆开。于是就说了一句:“过。”过的意思就是他不出牌,让那个男玩儿家继续出。 结果,就这么一犹豫,那个男玩儿家抛出了一个飞机,紧接着报单张,赢了第二把。 悦斯汀又输了,面前的筹码哗啦一声,全都推到了对手的面前。 虽然悦斯汀不是为钱而来,但是,两局过后,看着面前为数不多的筹码,就更加不甘心了。悦斯汀暗自下决心,不把钱赢回来绝不罢休。此时此刻,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悦斯汀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离开赌桌了。 庄家哗啦哗啦的继续洗牌,一局接着一局的进行着,而悦斯汀的筹码,也哗啦哗啦的,推到了对手面前,然而,悦斯汀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第93章 一把全输光 俱乐部里面,渐渐的有些嘈杂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不清具体在议论什么,总之,所有的脸,全都淹没在喧嚣之中。这让悦斯汀感觉很不平静,他觉得人们是在嘲笑他一直失败,而休塔却一直赢。纸牌上的数字在悦斯汀的视线中跳跃,那些数字之前带给他的是兴奋,但是此时此刻,带给他的,却是狼狈不堪。 悦斯汀烦躁的扯了扯衣领,试图让自己喘一口新鲜的空气。 而休塔的心却在砰砰乱跳,摸着筹码的手有些瑟瑟发抖。因为越接近胜利,休塔就越激动。 哗啦一声,悦斯汀把心一横,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向赌桌中间。 与此同时就看那个男玩儿家,面颊抽搐了几下,似乎是被那一大笔筹码所触动,但是,那个男玩儿家只是瞬间的变颜变色,马上就又露出了高贵的笑容,优雅的说道:“来来来,我们继续……” 从这一刻开始,赌桌上的气氛,就像鬼魂附体似的,变的诡异了起来。换句话说,由于赌注的加大,俱乐部不仅仅是娱乐那么单纯了,而成了贪婪的涉猎场所。 男玩儿家假装漫不经心的整理着面前的纸牌,整理了很久,与此同时心里面却在拼命的思考着一系列问题:悦斯汀抛出了所有赌注,显然他已经豁出去了,也就是说,要么悦斯汀翻本儿,要么就一把全输掉。 就在男玩儿家胡思乱想的时候,庄家问他跟不跟。男玩儿家的思绪被打断了,唐突的回应了一句:“跟,我跟。”紧接着,庄家用纤细的木棍,把男玩儿家面前的筹码,也拨到了赌桌的中间。 由此,赌局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 庄家让悦斯汀先出牌。 “等等,我加倍。”休塔拦住了悦斯汀,然后跟俱乐部的庄家耳语了几句,向俱乐部借了一笔高利贷。这也就是休塔,家大业大,拔根汗毛都价值连城,这要是搁穷人身上,沾上赌债就嗝屁了。 就这样,休塔用绝对优势的赌注,顺利的抢到了先出牌的机会。也就是说,休塔自己一波,悦斯汀和另外两个玩儿家一波。那问题就简单了,要么休塔赢下所有的赌注,要么另外三个人平分所有的赌注,总之,胜败在此一举。 “一个三。”休塔丢出一张牌。 看到休塔自个儿一波,男玩儿家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一个四。” 悦斯汀按部就班的跟着:“一个五。” 轮到女玩儿家了,女玩儿阴沉着一张大长脸,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过。”脸上的表情说明,那个女玩儿家不是跟不起,而是手里有大招儿。 接下来,在众人的视线中,男玩儿家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用高贵的声音说着一个字:“过。”无论休塔出什么牌,男玩儿家都只说一个字:“过。”似乎是故意,让休塔一直出,一直出,一直出。因为休塔借了高利贷,所以男玩儿家认为,休塔一定是攥着一把好牌。 然而,随着休塔一直出,一直出,一直出,悦斯汀可沉不住气了,举止显然已经无法保持高贵。他胡乱的抓起烟斗,由于太胡乱,以至于拿反了,把装烟丝的那一边送进嘴里,于是气急败坏的吐着烟丝。 果然不出男玩儿家所料,休塔顺利的赢了,全部赌注啊,那可是悦斯汀的全部赌注,哗啦一声,全都推到了休塔的面前。休塔高贵的笑了,说道:“大概是这桶米花,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围观人群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大惊小怪的惊呼。 休塔收起筹码,得意洋洋的准备离开。男玩儿家和女玩儿家也都,满载而归的站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悦斯汀沉声说道:“等等!敢不敢再赌一把!” 悦斯汀此言一出,围观人群再次发出了大惊小怪的惊呼,而且眼看着就要散开的人群,又重新聚拢过去。 正所谓,赌桌之上,认钱不认人,赌场从来都不是一个讲仁慈的地方。一场赌局下来,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卖儿卖女,服毒自杀,之类的事情,比比皆是,即便是奴隶主也不例外。此时此刻,休塔已经赢了,所以犯不着再挺而走险。于是就用很超然的语气,对悦斯汀说道:“算了算了,玩儿一玩儿而已,不用那么执着。再者说,你带的赌资也用完了,改天再玩儿。” 悦斯汀终于点燃了烟斗,嗒着吸了一口,随着喷出的一股青烟,对休塔说道:“你害怕了吗?” 对于奴隶主来说,畏惧是对尊严的诋毁,何况又当着那么多的人,所以,休塔耸了耸肩,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玩儿一把就再玩儿一把,关键是你用什么当赌注呢?” 悦斯汀挥了挥手,叫来了俱乐部的侍者,打算也借一笔高利贷,却被休塔拦住了:“我对你借的高利贷没兴趣,要赌也行,就拿你的造船厂当赌注。”休塔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悦斯汀:“怎么样?敢不敢?” 第94章 输光了之后 就在刚才,悦斯汀把随身带的钱,输了个一干二净。他叫住了休塔男爵,要跟他再赌一把。不过别害怕,他们不是要赌命,而是要赌悦斯汀的造船厂。 面对休塔提出的要求,悦斯汀意味深长的说道:“用我的造船厂当赌注没问题,可问题是,你用什么当赌注呢?” “我手里还有一家香料厂,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香料是很着名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不,我一点儿不感兴趣。”休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悦斯汀打断了。 休塔刹那之间有些茫然,他不解的注视着悦斯汀:“那你想要什么?” 悦斯汀嗒嗒,吸了几口烟,伴随着缭绕的青烟,发出了不慌不忙的声音:“我想要你的妹妹。” “你是说惹黛姆?”休塔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惊讶。 只见悦斯汀挑起嘴角,玩味的笑了笑:“对,就是她。如果我输了,造船厂就归你。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妹妹嫁给我。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休塔果断的答应了:“行。”因为休塔垂涎悦斯汀的造船厂很久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至于惹黛姆呢,休塔不觉得自己会输。 休塔和悦斯汀的游戏,又重新开始了,围观人群再一次聚拢过去,期待着一个戏剧性的情景。庄家按部就班的洗牌,切牌,发牌。纸牌发出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引起围观人群很多的猜测,然而,休塔和悦斯汀,却始终保持着高贵而又平静的表情。 纸牌飞快的飘到每个玩儿家的手上。玩儿家们迫不及待的,看着自己的牌面儿。 输的一无所有的悦斯汀似乎时来运转了,伸手就拿到了一个王炸,还有三个二,这可是无敌的牌面儿,简直就是想不赢都难。拿到那么好的一把牌,悦斯汀反而有点儿小紧张,生怕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错过了好运气。 “对儿四!”赢了牌就是不一样,只是两个四而已,从休塔嘴里面讲出来,却如此的霸气。 大概是休塔的霸气,感染了悦斯汀,悦斯汀也不甘示弱的丢出两张牌,同时说道:“王炸!” 围观群众顿时就惊呆了,搞不懂悦斯汀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嘬死。 “你到底会不会玩儿,有对儿五不出,显摆你有王炸啊?”围观人群之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悦斯汀叼着烟斗,满不在乎的给大家解释:“我跟你们说,要是手里有炸,一上来就炸,炸的他们怀疑人生,你就赢了。” 王炸一出,其他玩儿家当然是要不起,于是女玩儿家,拉长了她的大长脸,不屑的催促着悦斯汀:“得瑟够了没,得瑟够了就赶紧出牌,别那么多废话。” 王炸毫无争议的,让悦斯汀得到了出牌的机会,他这才按部就班的丢出两张小牌,说道:“对儿五。” 休塔确实有点儿怀疑人生了,直到这个时候,休塔才想到了他的妹妹,如果他输了,回去怎么跟惹黛姆交代呢?休塔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打着响指叫来了侍者。 “休塔男爵,有什么吩咐。”侍者毕恭毕敬的站在休塔身边。 “给我拿十杯咖啡,我要放松放松。” 悦斯汀当然不甘示弱,弯曲着食指,敲了敲桌面,对侍者说道:“给我拿二十杯。”说完这句话,悦斯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的一干二净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先记在账上,最后一起算!” 话音未落,休塔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只脚踩着地板,一只脚踩着凳子,一扬脖儿,“盹盹盹”灌下一杯咖啡,从一把牌当中抽出四张八,狠狠的甩在赌桌中间,霸气的说道:“炸弹!” 围观群众又一次,被他们的财大气粗而折服了。 俱乐部里面的灯光,忽然掠过一抹阴暗,明晃晃的吊灯隐隐约约的晃了晃。苍白的灯光照在纸牌和骰子上,发散出刺眼的光芒。那刺眼的光芒,让赌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围观群众主动的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等着看玩儿家们的表演。 炸弹一出,其他玩儿家当然是管不起,所以就让休塔继续出牌。休塔大概是预感到会输,所以干脆豁出去了,捡大牌出,图个痛快。于是从手里又抽出一张,更加霸气的丢到赌桌的中间:“一个二!”由于丢牌的动作太生猛,使得那张二,在桌面上微微的跳了跳。 就听围观人群中间,有人试探着劝他们。 “兄弟,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 “这里是赌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把棺材本儿都投进去,会死的很惨的。” 听到大家的议论,休塔反而更加得意了,堆起一脸欠揍的笑容,对大家说道:“你们不懂,玩牌讲究的就是这种气势,输人不能输阵,一上来就得砸的对手抬不起头来!结果不重要,关键是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悦斯汀眼神里面慢慢涌起一些诡异,他突然觉得,让休塔得瑟,并不是一件坏事,于是拿起咖啡,小心翼翼的的抿了一口,一边回味着咖啡的香浓,一边推波助澜的说道:“我也无所谓,不就是一家造船厂嘛,输就输呗,我还巴不得快点儿输呢,免得经营起来劳神费力……” 休塔的得瑟,并没有辜负那十杯咖啡,等大牌出的差不多了,就被悦斯汀逆转了。 结果就是,休塔输了。 开局就是十六倍,再加上两个炸弹,一个王炸,十六倍变三十二倍,三十二倍变六十四倍,六十四倍变一百二十八倍。 你算算悦斯汀赢成了什么样儿。 而那一男一女两个玩儿家,眨眼之间,就把之前赢的钱,全都输给了悦斯汀。就这样,悦斯汀面前的筹码堆的像一座山那么高,更重要的是,还赢到了休塔的妹妹,惹黛姆。 第95章 破碎的心 俱乐部内外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俱乐部里面热火朝天,俱乐部外面却是冷风瑟瑟。喧嚣的广场上,默默的走过一个孤独的身影,仿佛与广场的喧嚣,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个孤独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打俱乐部里面出来的,休塔男爵。 休塔男爵面无表情,像鬼一样,游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广场的蓬勃让他害怕,那些纸醉金迷的身影,越发让他感到沮丧。他的面颊惨白,随着夕阳的起伏,而忽明忽暗,看起来有些邪恶,就是那种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的感觉。让休塔心里很不平静…… 休塔清楚的记得,刚刚在赌桌上,他输了一切,还输了她,那个名叫惹黛姆的妹妹。很难想象,惹黛姆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 “再去赌一把呗,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了,想更糟糕也难。”这是休塔的内心独白,他试图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再次冲上赌桌:“有什么可怕的呢,纸牌又不咬人。再者说,输赢乃兵家常事,谁还没有个不走运的时候啊,正所谓有赌不为输,钱不够可以找俱乐部借。” 想到这些,休塔就觉得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又黯然神伤起来,他苦着脸叹了口气:“继续赌又怎样呢,就算把钱赢回来,也无法把妹妹赢回来了。” 休塔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失魂落魄的走进院子,失魂落魄的走上楼梯,失魂落魄的敲了敲惹黛姆的房门。 “进来,门没关。”房间里面传来了惹黛姆清晰的声音,显然,惹黛姆并没有睡觉。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休塔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门口。 惹黛姆顿时就惊呆了,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喝醉了吗?” 休塔的脑袋低的很低,似乎是怕惹黛姆看到他无地自容的表情,然后含含糊糊的说道:“悦斯汀你认识,他让我帮他提亲。” 惹黛姆的脸上掠过一抹绯红,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休塔:“他喜欢我?” 休塔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勇气回答,只是让低的很低的头,更低了。 惹黛姆抿着嘴巴,慢慢的挑起嘴角,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有些羞涩的说道:“我没意见。” 不可否认,休塔震惊了,不由自主的抬起头,茫然的反问惹黛姆:“你说什么?你没意见!” “是的,我没意见。”说着,惹黛姆傲娇的昂起头,拿出一副尊贵的表情,仿佛比他哥哥还尊贵:“悦斯汀有钱有势,他还有一个拥有军队的堂兄,叫什么来着,盖,盖什么斯?” “是盖里乌斯。” “对,就是盖里乌斯,反正是,嫁给悦斯汀有什么不好呢?” “可问题是,你爱他吗?” “什么爱不爱的,先结婚,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呗。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家造船厂吗?我嫁过去之后,造船厂就是我的了,也是你的了。你不觉得很开心吗?” 惹黛姆陶醉的样子,让休塔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了,愣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好办了,我,我这就,这就告诉悦斯汀去!”把休塔给激动的,舌头都打了结。话音未落就转身,冲出房间,兴奋的去找悦斯汀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惹黛姆和悦斯汀大婚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不仅上流社会的人知道了,就连起义军也得到了消息。 萨率听到消息后,非常难过,但是他没有哭。 果德萨和霍克,看的出萨率的心事,他们只是看着心疼,帮不上忙。尤其是耶斯特米亚,眼巴巴的看着萨率难过,她比萨率还难过。或许只有奴隶最懂奴隶。 那天深夜像平时一样星光灿烂。而对于萨率来说,却是一个特别黑暗的夜晚。他曾经为了追求幸福,冲出黑暗,但是接下来,他将要为了幸福,再回到黑暗中去,回去当奴隶。 萨率从草棚出来,独自来到溪边。皎洁的月光洒在水面上,溅起一片的耀眼的光芒。萨率忧心忡忡的坐了下来,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看着微微荡漾的波光,萨率的眼睛湿润了。 萨率还记得,角斗场挑战赛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的对手是佳诺安,乔云巾的解说把他们带进了殊死搏斗之中。当时他本来是有机会赢的,但是惹黛姆的耳环,让他倒在了对手的面前。他还记得马车里面的共同呼吸,他还记得惹黛姆卧室的镜子,和惹黛姆的手心。萨率以为他已经不是奴隶了,有朝一日可以牵着惹黛姆的手,光明正大的走进教堂。但是,那个让他为之奋斗的目标,破碎了,和萨率的心一起破碎了。 就在那天晚上,萨率拿了把刀,悄悄的离开了起义军,他要假装奴隶混进造船厂,找机会杀了悦斯汀。 等斯巴达克斯发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是耶斯特米亚发现的,他告诉斯巴达克斯,萨率可能去报仇了,因为萨率换上了一套特别破的衣服,并且带走了他最趁手的刀。他们来不及追回萨率,也没法去造船厂找人,于是紧急商议,决定起义造船厂。 第96章 坟头的鞭子 那是一片辉煌而又荒凉的景象。说它辉煌,是因为那工程很宏伟,宏伟的让任何人都觉得渺小。说它荒凉,是因为那工程很腐朽,腐朽的连鬼都以为那是地狱。尤其是周围的环境,特别苍茫,天是苍茫的,地是苍茫的,就连吹起的风,都是苍茫的,伴随那片苍茫的,是一些瘦骨嶙峋的奴隶,和鞭子下面的汗水。 那地方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更不像是有爱情故事的地方。但是!悦斯汀和惹黛姆的婚礼,就要在那里举行。因为那里就是,悦斯汀的造船厂。 他们必须要在十天之内,赶制一条新船,他们指的是那些瘦骨嶙峋的奴隶。悦斯汀和惹黛姆的婚礼仪式之后,要乘坐那条新船,去海外度个蜜月。 萨率夹在一群奴隶中间,混进了造船厂,他打算在悦斯汀婚礼那天,找机会下手。 萨率鬼鬼祟祟的观察着造船厂的地形,就在这个时候,一队监工模样的人,迈着中规中矩的步伐,走了过来。他们排成一个方阵,手里举着长矛,走的很整齐,所到之处,扬起一片呛鼻的黄沙。在那一队监工模样的人中间,夹着一个奴隶,那奴隶身上绑着绳索,绑的就像一只吐丝的蚕茧,被前面的监工牵着,留下一串蹒跚的脚印。 萨率愣住了,视线追寻着那个蚕茧,就听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嘀咕着。 “三九二六又被抓回来了。” “三九二六老出事儿。” “据说是,他想逃出去,被监工发现了。” “唉,这下又要挨鞭子喽。” “大家都是奴隶,逃出去又能怎样呢。” “三九二六说,他要去找起义军。” “要是能找到就好了,我听说,彼伯里奥庄园也被解放了,好羡慕他们。” “别乱说,被监工听到,你也会挨鞭子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奴隶们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他们所说的三九二六,大概就是那个被绑成蚕茧的奴隶,造船厂的奴隶是这样的,为了方便奴隶主记忆,所以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刚刚混进造船厂的萨率,听到之后,立刻给自己也起了一个编号,三九二七。 就在萨率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监工模样的人把三九二六推到了一小块沙丘上,那沙丘微微隆起,中间高,四周低,看着就像是一个,已经被踩的结结实实的老坟头儿。 在造船厂那个鬼地方,逃跑是违反规定的,而且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那些监工模样的人,将三九二六绑在了一个专门用来处罚奴隶的架子上,那架子设计的非常科学,正好将三九二六,背朝外夹在上面,就像老鼠夹子上的老鼠,分毫也动弹不得。 那些监工的举动似乎很注重仪式感。他们把三九二六绑好了之后,便重新站成两排,以一臂间隔的距离,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比金刚还金刚的监工。那两个金刚监工,赤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块兽皮,看上去就像是贴了一片狗皮膏药,然而,他们的手臂上,却统一套着白色的袖箍,袖箍上写的什么字不知道,只看到阳光之下那一抹苍白,特别恐怖,大概那就是刽子手的标志,而他们脸上的冷漠,或许比那一抹苍白,更加恐怖。 监工们把奴隶全都赶了过去,要他们亲眼看着,逃跑的奴隶,是如何被处罚的。萨率也挤在人群中间,顶着滚烫的骄阳,无声的伫立在那里。奴隶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沙雕,等待着观看处罚的过程。或许,那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也是处罚的一部分,那会让违反规定的奴隶,记住逃跑的羞辱。同时也会让围观奴隶的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连躲在人群中间的萨率,也隐隐约约的感到了处罚的恐怖。萨率很想帮一帮那个倒霉的三九二六,但是此时此刻的萨率,又能做些什么呢?萨率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替三九二六咬紧了牙关。 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人,举着一卷羊皮经文,大声朗读起来,他在宣判三九二六违反的规定,以及处罚的具体办法。宣判的声音很冷酷,很庄严,以至于,宣判的过程也变成了一种处罚。有些胆小的奴隶只是听一听,就吓哭了。 萨率的视线从那卷羊皮经文,慢慢的转向了三九二六。此时此刻,三九二六光着脚板,被牢牢的绑在架子上,滚烫的骄阳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害怕。 宣读判决之后,有人捧着长条型的盒子,送到那两个金刚的面前。盒子非常精美,上面写满了象形文字,估计是处罚的细则。每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鞭子,鞭子做工很考究,简直就是艺术品,就连鞭子的手柄上,都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而且,在打开盒盖的一瞬间,还散发出扑鼻的芳香,就像是打开名媛私车车门的时候,喷薄而出的香水味。显然盒子里面的鞭子,已经用特制的香料消过毒了。 那两个金刚模样的监工,拿起了鞭子的手柄,将皮鞭垂直落下,面无表情的站在三九二六的背后,仅仅是看到他们手臂上的肌肉,就足以想象出鞭子的力量。 对于这样的处罚,三九二六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违反奴隶主的后果,但是,为了自由,为了尊严,他觉得冒多大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萨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替三九二六祈祷。 另外有专门的人负责数数,那两个金刚监工,只负责执行。 然而,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一个监工骑着马飞奔而来。与此同时,嘴里面急切的喊着:“住手!快住手!放开三九二六!” 第97章 一个很倒霉的奴隶 “唰!” 鞭子那干脆利落的声音,就像一道闪电,在三九二六的脊背上,爆开了一道裂纹,那裂纹顿时微微隆起,还隐隐透着猩红的血迹。猛然被一阵突如袭来的疼痛所侵袭,三九二六差一点儿叫出声,但是他咬紧牙关,忍住了。三九二六心里很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们,就喜欢听到奴隶们的哀嚎,因为奴隶们的哀嚎,标志着奴隶主们巨大的威力,以及奴隶们的软弱和屈服。而三九二六宁愿死,也不愿意屈服。 紧接着就是第二道闪电,落在了三九二六的脊背上。监工口中清晰的数着:“二。” 或许是三九二六已经做好了忍受的思想准备,所以那第二道闪电袭来的时候,反而显得不那么炸了。 围观的奴隶们,都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生怕喘气的声音太突兀,引起奴隶主的反感。 与此同时,一个骑着快马的监工,风风火火的赶来。那监工名叫泰莱斯鲁。泰莱斯鲁的喊声一出口,果然让金刚监工手里的鞭子,停在了半空中。 那匹马还没有停下脚步,泰莱斯鲁就急急忙忙的从马背上下来,朝着那个主管处罚的监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急切的说道:“把三九二六交给我就行了,我会用增加工作量,和延长工作时间的办法,来处罚他。你们要知道,老板马上就要大婚了,他要的新船工期很紧,三九二六很重要,因为只有他知道新船怎么造。” 主管处罚的监工是个表情刚毅的男人,他的刚毅不仅仅是表现在嘴角,而且还表现在他强壮的骨骼上,他的站姿直挺挺的,仿佛是一具活着的沙雕。泰莱斯鲁称呼他为佳霸大人。佳霸腰间紧紧的裹着白色的亚麻布,亚麻布很长,一直裹到脚后跟,肩膀上斜挎着一条红色的绶带,绶带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最醒目的是头顶上顶着一个像椰子壳似的帽子,仿佛那帽子可以显示他的威严似的。 “逃跑的奴隶要受到严厉的处罚,这是规定,我的职责就是执行这个规定,如果我把三九二六交给你,我就也违反规定了。”佳霸黑着一副僵尸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的,这个我知道。”泰莱斯鲁并没有放弃,仍然据理力争:“但是,造船的工期很紧迫,如果因此影响了新船的工期,我想,在老板面前,你也没法交代。” 听到这里,萨率对那个泰莱斯鲁,隐约产生了一些好感。然而,泰莱斯鲁的话,还是改变不了严苛的规定,泰莱斯鲁傲慢的昂起头,坚定不移的说道:“不!我绝对不能,也绝对不可能,让你把三九二六带走。同着全体奴隶的面儿,我不能让规定做出让步。”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为三九二六说一句好话,他们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他们只想快一点结束处罚的过程,无论三九二六是死是活。 泰莱斯鲁无可奈何的让开了,静静地守在一旁,眉头越皱越紧,不知道他是担心新船的工期,还是担心三九二六。 那个顶着椰子壳的佳霸,拍了拍巴掌,意思是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用冷酷的声音说道:“呐,处罚继续进行。” 紧接着,就听到了监工嘴里面数着:“三!四!五……” 金刚手中的两条鞭子,重新挥舞起来,那两条鞭子轮番上阵,交替落在三九二六的脊背上。那鞭子在空中幻化出的,一道又一道的轨迹,又飒又爽,直到那鞭子上染满了三九二六的血。 不可否认,每一凛鞭子的声音,都能让围观的奴隶们心惊肉跳,即便是萨率也不例外。 三九二六背上的皮肤已经爆开了,露着皮下的嫩肉,那些嫩肉失去了皮肤的保护之后,每一下疼痛,都会在清脆的声音中不断升级。尽管三九二六在颤抖,但是,他仍然没有吭声,而是努力的噙着,由于本能而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当他整个人都融化在血水和汗水之中的时候,那严厉的处罚终于结束了。他们解开了三九二六身上的绳子,这个时候,即便不被监工押着,他也跑不动了。 尽管如此,三九二六也没有倒下,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每天日落收工那样,带着一身的疲惫,平静的走下那个老坟头一样的沙丘,没有屈服,也没有愤怒。 只有泰莱斯鲁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这下好了,老板的新船至少要耽搁两天的时间。” 三九二六也没有想到,他回到造船厂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向泰莱斯鲁深深地鞠了个躬。 那匹马来的很快,走的很慢,背对着夕阳,一路蹒跚。回到造船区的时候,三九二六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扑到马背上,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抬进了帐篷,也不知道他晕过去了多长时间。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些混乱的,模糊的轮廓。 第98章 玉米饼中间的肉 三九二六的事情,让整个造船厂都阴沉沉的,气氛压抑,而且沉重,比地狱还地狱。奴隶们弯着腰,低着头,一声不响的干着活儿,就连刚刚混进造船厂的萨率,也不例外。 云卷云舒,一片湛蓝,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只是那天海之中没有船,只有飞翔的苍鹰。喧嚣的风尘卷着徐徐的热浪,挥洒在造船厂的上空,奴隶们头顶着烈日,脚踩着黄沙,从日出干到日落,又从日落干到日出。陪伴他们的只有无休止的噪音。 差不多一天一夜之后,三九二六才清醒过来。他面色苍白,眼圈泛黑,嘴唇干裂,如同一个死了很久的僵尸。帐篷里面很黑,即便是在白天也同样很黑,而且又潮湿又闷热,还有飞来飞去的蚊蝇。其他的奴隶都去干活儿了,帐篷里面只有三九二六一个人。 刚刚苏醒的三九二六感到口渴,但是水缸放在帐篷的另一角,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喝到水。 就在这个时候,泰莱斯鲁正好走了进来,他给三九二六拿来两个烤熟的玉米。泰莱斯鲁把三九二六重新扶到坑里,然后端来一瓢水,送到三九二六跟前,并且轻描淡写的问候了一句:“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三九二六迫不及待的把清水灌进肚子里,这才喘息一声,倔强的说道:“傻子才这么问。” “嗯哼,能这么说,就证明你很好。”泰莱斯鲁耸了耸肩,将玉米放在三九二六的身边,然后便不以为然的离开了,或许泰莱斯鲁关心的不是三九二六,而是关心悦斯汀的新船。 在造船厂那个鬼地方,剥削奴隶的不仅仅是奴隶主,监工还会对奴隶进行进一步剥削,比如,克扣福利,克扣原料,克扣生活用品,克扣食物。以至于那里的奴隶,生活的更加黑暗。 这次兴师动众的处罚三九二六,其实也打了泰莱斯鲁的脸,所以,唯一能让泰莱斯鲁吐气扬眉的事情,就是尽快造出新船。然而,要想尽快造出新船,还得依靠三九二六的天赋。这就是泰莱斯鲁,给三九二六送玉米的原因。 仗着年轻力壮,三九二六的伤好的很快,仅仅四十八个小时,三九二六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三九二六慢慢的走出了帐篷,外面的天空是那么的浩淼,外面的大地是那么辽阔,而三九二六就像是生活在笼子里面的一只囚鸟,虽然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却无论如何也飞不高。 三九二六从帐篷出来,独自漫步在造船区,他在那里付出了不少,怎么形容呢,也算是呕心沥血,所以说,就算那里是地狱,也让三九二六感觉特别亲切。 首先,画蛇添足的说一说,如何造船。 别的时候咱不知道,反正在那个时期,造船,必须先造出骨架,然后再在骨架上面,安装木板,尤其是船舱的底板,特别重要,底板要是不结实,造出来的船放到海上就沉了。船底板是怎么安装的呢?很简单,就是用一小块一小块的木板,一点点一点点拼接起来的。然后再用皮条,将木板与骨架牢牢的固定在一起。这是造船最关键的一步,新船造出来之后,会不会沉入海底,就看这一步的工程质量了。 造船区“叮咣叮咣”的,噪音很大,讲起话来需要喊,而且就算是喊,也不一定能听得清楚。有的奴隶跟三九二六点点头,有的奴隶跟三九二六招招手,三九二六一路走一路看,心里却在琢磨着一个计划。他在想,新船造好后,悦斯汀会带着他的新娘出海的,如果在船舱底板,制造出一点点瑕疵,那么,这条新船就可以载着悦斯汀沉入海底。 三九二六有极高的天赋,他的天赋一直是用来造船的,然而从此刻起,他开始钻研,如何沉船。 一场不期而遇的雨,冲垮了公路两旁的山体,于是,粮食供应中断了。这对于饥寒交迫的奴隶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泰莱斯鲁鬼鬼祟祟的来到了造船区,犹豫再三,才掀起帐篷的门帘,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说道:“三九二六,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情商量。” 三九二六一脸茫然的出现在泰莱斯鲁面前。 泰莱斯鲁把三九二六拉出帐篷,然后又走的远一些,这才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米饼,递给了三九二六:“吃,快吃,就在这里吃,别让其他奴隶看见。” 三九二六接过玉米饼看了看,只见两个饼子中间,还夹了几片牛肉,三九二六顿时就惊呆了:“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泰莱斯鲁向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奴隶没的吃,监工有。总之,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吃。” 饼子的味道还不错,牛肉也挺香的,三九二六吃的狼吞虎咽,泰莱斯鲁便趁机跟三九二六研究起了,造船的技术问题:“内个谁呀,你看,咱们的船底板造的差不多了,但是呢,木板与木板间的接缝怎么处理?到了海上,会不会进水?” 三九二六停止了咀嚼,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渔民用的小渔船呢,应该不会进水,因为木头吸水后,会有一定的膨胀,木头膨胀会让木板间的接缝更加紧密。但是这么大的船,木板接缝又那么多,尤其是在风浪的冲击下,是否能禁得住,就很难预计了。” “那怎么办?你给想个办法。” 三九二六一听,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如果真要是禁不起海浪的冲击,那才大快人心呢,于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第99章 新来的奴隶 次日黎明,雨停了,天晴了,清新的空气,将之前的污浊一扫而空。天空湛蓝湛蓝的,仿佛冬去春来的大海。一阵锣声叫醒了睡梦中的奴隶,他们又要开始干活儿了。然而,锣声响过之后,造船区仍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三九二六一个人出现在了造船区,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勤劳,而是他急着研究怎么沉船。因为,一旦船底板造好了,再想搞破坏就没有机会了。 泰莱斯鲁走进了造船区,见没有人开工,顿时就怒了,随手拿起一块造了半截的木板看了看,然后严厉的质问三九二六:“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三九二六当然知道,其他人都罢工了,但是,他不能出卖大家,于是就回答说:“这几天下大雨,帐篷里面又湿又冷,他们感冒了,所以没来开工。” 泰莱斯鲁语气强硬的反问:“所有人都感冒了吗?!” 三九二六也不示弱,坚定地回答:“是的,都感冒了。” “那你怎么没感冒呢?!”说罢,泰莱斯鲁把那块削了一半的木板,砰的一声,丢进造了一半的船舱里,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造船区,嘴里面大声喊道:“通知所有监工到外面集合!” 三九二六愣愣的看着泰莱斯鲁的背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泰莱斯鲁这么生气。三九二六隐约感到,一场奴隶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太阳升起的速度,似乎是比平时慢了点儿,但是仍然铺满了造船厂。浮云的流动幻化出一片一片的影子,视线里面的一切,都笼罩在金灿灿之中。 泰莱斯鲁顿时就不困了,气呼呼的的跑到奴隶们住的地方,猛然聊起门帘,探身朝着帐篷里面说道:“怎么还不开工?!都死绝了吗?!”帐篷里面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奴隶们似乎想用沉默,来表达他们的反抗。泰莱斯鲁按捺怒火,尽量让自己恢复淡定:“我知道,这两天食物供应中断了,不过请大家放心,物资很快就会送到,请大家先去开工,食物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奴隶们拙嘴笨腮的,也不会说啥,仍然眨着眼睛,无声的注视着泰莱斯鲁,没有一个人出去干活儿。 就在这个时候,造船厂的总监工,带着几个监工走进帐篷,而且手里还拎着一根粗大的木棒。他们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就打烂了帐篷里面的水缸,然后严厉的发出了指令:“都给我出去干活儿,否则你们的脑袋,就像这水缸一样!” 水缸是奴隶们唯一的饮水来源,水缸打烂了,就意味着,接下来,这间帐篷里面的奴隶会渴死。奴隶们开始动摇了,有些胆小怕事的,悄悄的站了起来。 总监工见帐篷里面的人还在迟疑,于是抡起棒子,朝着其中一个奴隶的头顶打去。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奴隶的额头顿时流下一行鲜血。就听那个总监工大声呵斥着:“快!都给我滚出去干活儿!快点儿快点儿!” 总监工的举动确实管用,有几个奴隶,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篷,但是,帐篷里面还有几个人,那几个人表情愤怒的瞪着监工们,呆在原地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总监工可没有耐性,他朝背后的几个监工挥了挥手:“把这几个闹事的给我绑起来。” 其实呢,奴隶们也不是因为这一两天断炊,才闹罢工的,他们早就忍无可忍了,或许,这场大暴雨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奴隶们开工了,而顽抗到底的奴隶被监工带走了。那天傍晚,在太阳落山之后,所有的奴隶又一次集合在,那块老坟头儿一样的沙丘周围。监工让奴隶们拆掉了一个帐篷,把那些顽抗到底的奴隶,推到他们平时睡觉的坑里,然后让奴隶们亲手填上了土。当太阳再次升上海平面的时候,造船厂里面又多了一座新坟。 泰莱斯鲁很不开心,对处罚部门提出强烈不满:“我是要你们想办法让奴隶们开工,不是要你们弄死他们!” 然而,那个顶着椰子壳的佳霸大人,却对泰莱斯鲁解释说:“处死那些不听话的奴隶,给其他的奴隶们看,才能让奴隶们驯服。” 泰莱斯鲁摇了摇头,对此表示非常无奈:“可是你们这样干,我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啊!” 佳霸大人昂起他那副严肃的面孔,一丝不苟的说道:“需要奴隶还不简单嘛,等道路疏通了,我让他们再送过来一批奴隶就行了。估计也就是一半天的事儿。” 正如佳霸所说的那样,转天下午,造船厂就弄来了一批新的奴隶。然而,佳霸不知道的是,那批新弄来的奴隶,全部都是义军假扮的。萨率第一眼就认出了佳诺安。起义军假装奴隶混进造船厂,为什么呢?就是要搞一次造船厂的奴隶起义,但是是不是能成功,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至于三九二六呢,此时此刻,三九二六已经不想逃跑了,他只想弄沉那条新船,让悦斯汀和他的新娘沉到海底去喂鲨鱼。 第100章 告密与不告密 奴隶们扛起工具,继续干活儿,造船厂里面,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噪音,抬木头的抬木头,切木板的切木板,总之,奴隶们挂着麻木的表情,挣扎在炎炎烈日之下。很快,船舱底板就铺的差不多了。 考虑了几天之后,三九二六向泰莱斯鲁提交了两个方案。 “泰莱斯鲁大人,你过来一下……”三九二六跟泰莱斯鲁打了个招呼:“关于如何处理木板与木板间接缝的问题,我想到了两种解决方法。” “呕?”泰莱斯鲁听到后很兴奋:“说来听听。” 三九二六一边打磨着木板,一边不慌不忙的回答泰莱斯鲁:“呐,一种方法是,用天然树脂。另一种方法是,用糯米胶。你看看,哪种原料容易弄到?” 天然树脂是树木的分泌物,在当时是很稀有的,而且质地比较脆。糯米胶呢,顾名思义,是用糯米粉制造而成的,在当时资源相对比较丰富。 泰莱斯鲁想了想,又问三九二六:“这两种方法,哪种更好一些呢?” 三九二六拿起木板看了看弧度,又放在船舱底板上,比划比划,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各有利弊,如果说,只是为了防止漏水的话,这两种都行。”话音未落,三九二六便抡起斧子,将木头楔子,订到木板上,与此同时,在三九二六和泰莱斯鲁的交谈中,激起一阵铛铛的噪音。 “那就用……”铛铛声埋没了泰莱斯鲁的决定。 两天后,糯米准时送到了,奴隶们用石磨,将糯米磨成细细的糯米粉,然后在造船区架起篝火,准备炼制糯米胶。 但是!造船厂里面的古怪,泰莱斯鲁和监工们,却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奴隶们总是鬼鬼祟祟的,他们似乎无心工作,却经常互相传递着,神神秘秘的眼神儿。奴隶们常常把手头儿的工作敷衍完,然后悄悄的制造着什么。有的人取来一些制作船舱用的骨架,那些都是上好的硬木,然后将一端削尖,还在土堆上戳几下,看看是不是趁手。最后才偷偷的发给每个人,也发给了萨率一根,让他贴身藏好,说是大家已经商量好了,悦斯汀婚礼那天起义,义军会在外面里应外合的。 这倒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计划,三九二六做梦都想逃出造船厂。他看了看已经准备就绪的糯米胶,又看了看发给他的武器,然后趁四下无人,把那只简陋的木头短枪,藏了起来。一夜的时间,三九二六辗转反侧,逃跑的机会就在眼前,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把新船的事儿搞定了。大约在午夜的时候,三九二六借着淡淡的星光,悄悄的摸出了帐篷。 突然! 背后有人轻声说道:“三九二六,你去哪呀?” “我,我去方便。”三九二六应了一声,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那个突然出现在三九二六背后的奴隶,正是佳诺安。佳诺安紧走几步,拦住了三九二六。只见佳诺安背对着朦胧的星光,脸上写满了不信任,语气低沉的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向泰莱斯鲁告密呀?!” 三九二六被佳诺安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巡逻的监工正好经过,三九二六急忙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愣愣的注视着佳诺安:“告什么密?”说罢打了个哈欠,然后绕开挡在面前的佳诺安,摇摇晃晃的走到墙根儿。为了不引起佳诺安的怀疑,又不惊动巡逻的监工,三九二六只好在方便之后,又返回了帐篷。 估摸着佳诺安已经睡着了,三九二六再次溜出了帐篷,顺着墙根儿,悄悄的潜入了造船区。 造船区里面静悄悄的,呼吸的声音显得很突兀。三九二六首先点燃了篝火,架起了石锅,将研磨好的糯米粉调成浆糊,他必赶在天亮之前,把活儿干完,否则会被泰莱斯鲁发现的。 糯米浆糊在火上,突突的冒着热气。 与此同时,三九二六又弄来一坨泥土,将泥土拌成泥浆,又将泥浆揉成不软不硬的泥团,然后抱起一坨泥团,钻进了新船的船舱。三九二六要把所有的木板与木板间的接缝,用泥巴堵上。俗话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三九二六用的就是泥土,到了水里面就会融化,那样,悦斯汀和她的新娘就会沉到海底了。但是,用泥巴堵上木板的接缝,肯定会被发现,所以,他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在泥巴的表面,再涂上薄薄的一层糯米胶。这个步骤的工作量不小,但是三九二六必须一个人完成,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黑夜渐渐的淡化,天空渐渐的亮了。 三九二六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他不知道造船厂起义的结果如何,但是他的沉船计划必须成功,那样,就算起义失败,悦斯汀也会那个啥的。 三九二六小心翼翼的,在泥巴外面,涂上一层薄薄的糯米胶,不能涂的太厚,但还必须把下面的泥巴遮住。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约约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急切的催促着三九二六。三九二六开始慌张了,手指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第101章 怎么会有个手印呢 对于奴隶主来说,奴隶的性命是微不足道的,杀死一个奴隶就像是捻死一只臭虫,而已。午夜的星光聊起一丝寒意,使得整个造船厂,笼罩在阴森和恐怖之中。或许那就是黎明前,最后的恐怖。 哒,哒,哒,哒…… 三九二六刚刚用泥巴,填补了船舱底板的缝隙,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脚步声。三九二六向船舱里面缩了缩,尽量把自己隐蔽起来。 此时此刻,造船厂里面空荡荡的,是谁的脚步声呢,就在三九二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佳诺安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佳诺安好奇的注视着,用泥巴填补的缝隙。 佳诺安的突然出现,把三九二六吓了一跳,他不由得“啊”了一声,但是只“啊”了一半,就被佳诺安捂住了嘴巴,与此同时,小声说了一句:“好像有人来了。” 那“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步一步靠近三九二六,那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是在万籁之中却显得很剧烈。佳诺安看了看挂着泥巴的缝隙,又看了看三九二六惊恐万状的眼神,佳诺安似乎明白了三九二六在干什么。 只在眨眼之间,脚步声靠近了。 紧接着…… “三九二六?!你怎么在这里?!”迎面传来了泰莱斯鲁的声音,以及泰莱斯鲁惊讶的表情。 三九二六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差一点把手里的糯米胶打翻。三九二六强装淡定,表情玩味的耸了耸肩:“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会在这里。也许是怕黑睡不着,就到这里来干活儿了。” “怕黑睡不着?”三九二六将信将疑,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三九二六,又打量着那条没造完的新船…… 突然! 泰莱斯鲁指着船板上的一个指纹说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泥巴的手印呢?” 三九二六战战兢兢的从船舱里面爬了出来,看了看那个泥巴的印记,大着胆子说道:“哦,你问这个呀,我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指沾上了泥巴,然后又过来干活儿,所以就蹭到船板上了。” “摔了一跤?把手上的泥蹭到了船板上?你确定?”泰莱斯鲁继续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三九二六,然后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你身上怎么没有沾上泥巴呢?” 泰莱斯鲁一句话出口,顿时就让三九二六目瞪口呆。三九二六只是强装淡定的呵呵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佳诺安从斜下里蹿了出来,纵身扑倒了泰莱斯鲁。 佳诺安知道,三九二六在偷偷摸摸的搞鬼,如果让泰莱斯鲁发现,那就麻烦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新船旁边杀了泰莱斯鲁。于是,佳诺安拼命的卷着泰莱斯鲁的身体,远远的躲开了新船。 泰莱斯鲁在挣扎和反抗的同时,发出了呼喊:“来人啊!监工!监工!有奴隶要造反啦!”泰莱斯鲁话音未落,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大约是监工们,朝着那边赶过去了。 为了帮三九二六把监工们引开,佳诺安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尽量让冲突发生的位置,距离新船远一些,以至于,新船的旁边,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佳诺安与监工们搏斗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 三九二六颤抖着,喘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佳诺安会怎样。 三九二六果然是能工巧匠,他按部就班的,用一层薄薄的糯米胶,遮住了泥巴,然后又把衣服脱下来,沾上清水,擦去船板上的泥手印。新船造的很完美,就算仔细看,也不会发现问题。三九二六的脸上掠过一抹欣慰的笑容…… 佳诺安被抓起来了,也许是因为监工人数太多,也许是因为佳诺安赤手空拳,总之,佳诺安被抓起来了。由于马上就到悦斯汀婚礼了,所以,佳霸大人决定,暂时先不处死佳诺安。把佳诺安关进笼子里。就这样,佳诺安又一次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住进了笼子。 新船造好了,转眼之间就到了悦斯汀的婚礼。 自从那场赌局之后,悦斯汀赢了金钱又赢了美女,人生就像开了挂似的,润的不得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新船造好了,悦斯汀终于可以带着他的娇妻,出海度蜜月去了。 当然,那一天也是造船厂起义的日子。 虽然,婚礼的准备时间特别紧迫,但是,婚礼准备的还是很成功的。那天的天气不晴不阴,也没有下雨,连气温都显得那么的乏味。一切仿佛都处在薛定谔的猫的状态中,一半生一半死。人们为即将到来的自由而紧张,而焦虑,而不安。 造船厂还铺起了一条亚麻地毯,地毯的两边放着香槟色的玫瑰花,那甜蜜的香气,飘满了每一个角落。远远的望去,新船上面悬挂着缤纷的彩带,和五颜六色的羽毛,视线所到之处,无不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监工带着奴隶们,规规矩矩的站在两旁围观。 悦斯汀和惹黛姆,穿着华丽的衣服,坐着华丽的敞篷马车,来到了那里。 第102章 踩着腐朽的躯壳继续前进 繁琐的婚礼仪式之后,悦斯汀和惹黛姆踩着亚麻地毯,缓缓地走向那条新船。悦斯汀穿着呆板的礼服,崭新的如同借来的似的。惹黛姆穿着更加呆板的礼服,而且还涂脂抹粉化了妆,白白的脸红红的唇,看起来很突兀。他们装模作样的堆着满脸的笑容,笑的很假,笑的很僵硬,就像是两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从悦斯汀和惹黛姆的婚礼上,完全体现不出爱和幸福,只体现出金钱和野心。奴隶主的结合,一般人大概是看不懂的。 几百个纤夫喊着有节奏的号子,将那条新船牵到了岸边。 就在这个时候,萨率,就是悦斯汀的情敌,拿着他的刀,拨开人群,冲向了悦斯汀。造船厂的秩序顿时就乱了,以至于造船厂起义,就在那个时刻开始了。 有人吹响了口哨,所有的奴隶全都行动起来。眨眼之间,奴隶与监工混战到了一起,喊声杀声,就像突如其来的冰雹那样,震撼了那条海岸线。与此同时,造船厂上空泛起了霞光,如同喷发而出的热血,染红了朵朵白云。 萨率冲在最前面,为数不少的监工试图阻拦,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挡在萨率的面前,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肢体动作,来对抗萨率的刀,但是很快,他们就挂在了萨率的刀口上。血的气息弥漫在萨率的视线之中,也弥漫在那些监工的尸体之上。 彪悍的监工倒下了,他们的颤抖和哀嚎,是婚礼仪式之外的,但也是意料之中的。而奴隶们,却踩着那些腐朽的躯壳,继续前行。 悦斯汀吓坏了,拉着惹黛姆狼狈的奔跑,混乱之中,他一把拉住了三九二六:“跟我们走,你来开船。快!快!” 三九二六知道,那是一条死亡之船,一旦登上那条新船,就等于成了悦斯汀的陪葬品。但是,如果他不跟着走,就没人给悦斯汀开船,悦斯汀就不会沉到海底,所以,三九二六把心一横,毅然决然的同意了。 突然! 萨率不声不响的从斜下里冒了出来,横刀拦住了悦斯汀的去路。 “站住!”萨率沉声说道。 惹黛姆顿时眼前一亮,发出了惊喜,惊讶,又惊慌的声音:“萨率?!怎么是你?” 萨率朝着惹黛姆笑了笑,然后又把话锋转向了悦斯汀:“放开惹黛姆。” 萨率此言一出,悦斯汀顿时就惊呆了,他看了看臂弯之中,有些尴尬的惹黛姆:“你们认识吗?” 惹黛姆表情很不自然,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以前是我们角斗场的奴隶。” 萨率抖了抖手里的刀,嘴巴里面催促着悦斯汀:“放开她,否则我杀了你!” 悦斯汀听罢,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松开了惹黛姆:“如果你愿意跟着这个奴隶的话,我绝对不勉强。”说着,悦斯汀转过身,倒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向新船,与此同时朝三九二六说了一句:“内个谁,我们上船。” “斯汀!等一等……”话音未落,惹黛姆就紧走几步,扑了过去。 “惹黛姆!”萨率大吼一声,举刀冲向悦斯汀,却被惹黛姆挡住了。 惹黛姆夹在悦斯汀和萨率的中间,苦苦哀求:“萨率,放过我们,求你了。” 萨率愣住了,一抹失落的表情,慢慢爬上他的双颊,他语重心长的问惹黛姆:“你爱他吗?” 似乎此时此刻,惹黛姆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迟疑片刻,然后说道:“爱不爱他是我的事,我没必要得到你的允许。就算我不爱他又怎样?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钱不能慢慢培养。” 一句话说的萨率哑口无言。 紧接着,惹黛姆又补充了一句:“你呢?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就放我们走。你要是不爱我,就先杀了我,再杀他!” 惹黛姆的话仿佛一声惊雷,一下子就把萨率的灵魂劈成了渣,他万万没有想到惹黛姆会这么说。萨率放下了刀,噙着眼泪,对惹黛姆说道:“你们走。” 惹黛姆跟着悦斯汀走了,两个摇摇晃晃的背影,渐渐的变的渺小,最后消失在那条新船的甲板上。 在太阳当空的时候,那条新船杨帆启航了,把那个厮杀中的造船厂,抛到了脑后。 三九二六噗通一下,跪在了新船的甲板上,朝着家乡的方向,虔诚的磕了个头,和他的亲人告别,和他的朋友告别,和他的父母告别,和他的未婚妻告别,也和人间,告别。 岸边的萨率突然大吼一声,转身冲向了背后的血雨腥风。他的身体在颤抖,但是他的刀不抖,只见那刀锋,砍下去,再举起来,砍下去,再举起来,砍下去,再举起来,嗜血到了疯狂的程度。眼泪伴随着血雾,模糊了他的视线。那泪水的味道,比海水还苦,比海水还涩。 第103章 她做了海盗夫人 悦斯汀的那条新船果然挺得瑟,像一条鲨鱼似的,迅猛的钻入海浪之中。尽管面前潮汐汹涌,尽管两旁浪花翻腾,而那条新船,始终乘风破浪,始终披荆斩棘。三九二六暗自估摸着,木板缝隙的泥巴,大概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新船就要沉没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远地驶来了一条很小的海盗船。 海盗船漂浮在漫天的大雾之中,摇摇晃晃,时隐时现。海盗船的船长一边旋转着手里的罗盘,一边哼着一首民谣:“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不知道具体哼哼的什么,反正都是骂奴隶主的脏话,哼着哼着,海盗船船长还歪了歪脑袋,啐了一口唾沫,也许是吐出呛进嘴里的海水,也许是表达对奴隶主的唾弃。总之,啐完唾沫之后,他看到了迎面过来的,悦斯汀的新船。 海盗船长不由得发出一声,喜出望外的惊叹:“哦我的天!有买卖送上门了!”然后眼珠一转,急忙招呼他的同伙。话说,这个海盗船船长,名叫基利基,在海盗界是很着名的,一提基利基船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记住这个名字,在未来的战场上,斯巴达克斯跟他还有一段很深的渊缘呢。 “好家伙,这么大的船呀!像一条满肚子鱼子的鲨鱼!”一个海盗用手,夸张的比划着。 另一个海盗,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我想咱们没必要惹它。” “肯定有钱!你傻啊,有钱也不要?” 紧接着,其余的海盗,七嘴八舌,眼睛放光,跃跃欲试起来。 “劫了它,估计够咱们快活好长时间的。” “对,劫了它。” “船也要,钱也要。” 突然! 一个巨浪举起了那条新船,仿佛要把新船举上天堂似的。而海盗船却滑进了浪与浪之间的谷底。在那股风浪的冲击之中,新船底板开始渗水了。每块木板和每块木板之间都开始渗水,眼看着,新船慢悠悠的开始下沉。 海盗船上的海盗顿时眼前一亮,指着新船兴奋的大吼:“船长你看!那条大船要完蛋了耶!” “快!划过去看看。”基利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说罢歪头啐了口唾沫,紧接着猛打罗盘。或许,相对于那些奴隶来说,当海盗也算是一种魔性的自由。 船舱里面的海水已经漫过了脚腕,眼看着悦斯汀的新船就要往海里扎。甲板上已经炸开了锅,侍卫和船夫,就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做一团。 就连悦斯汀本人,也丢掉了他的高贵,惶恐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仿佛看见了死神似的。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脑袋周围,上下左右的比划着,祈祷上帝的宽恕。但是,海水仍然上涨,眼看着就要涌上甲板了。几个侍卫,急忙扶着悦斯汀向船尾跑,却把哭天喊地的惹黛姆丢在了原地。 站在船尾的三九二六,看着所有人的狼狈,尤其是看着悦斯汀的狼狈,笑了,含着眼泪笑了。三九二六笑得很自豪,笑得很骄傲,这个难得的笑容,是他用命换来的。 海盗船靠了过去。悦斯汀一个劲儿的恳求,让基利基船长救他。然而,基利基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抢走了船上值钱的东西,和惹黛姆,然后就,哼着民谣,自由自在的消失在海平线上。 云影纷繁,天空幻彩,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将海水渲染的绚丽而又斑斓。 萨率独自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呆。海风在呼啸,浪花在沸腾,而萨率却在思念他的思念,或许此时此刻的萨率,连思念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强烈的思念。 突然! 一条小丑鱼一跃而起,跳到了萨率的手心里,鱼嘴撮成圆形,努力的一张一吸,仿佛在向萨率倾诉着什么。 “小精灵,你要跟我说什么?惹黛姆好吗?” 小丑鱼闭上了嘴巴,鱼鳃缓缓地流出一股海水,仿佛是在哭泣。萨率把小丑鱼放回大海,小丑鱼在萨率身边游来游去,不知道是想告诉萨率,三九二六死了,还是想告诉萨率,惹黛姆做了海盗夫人。总之,小丑鱼围着萨率游了很久,才吐着水泡,消失在海水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萨率的背后传来了佳诺安的声音:“还在想她?” “我知道,她其实是爱我的。”萨率说道。 “或许,但是,在你和钱之间,他选择了钱。”佳诺安说着,坐在了萨率的身边:“我跟你说,一个爱钱的女人,无论对谁都不会真爱。在她们做选择的时候,再好的男人,也会输给钱。” 萨率很想为惹黛姆辩解,但是佳诺安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你肚子不饿吗?回去吃饭了。”佳诺安拍了拍萨率的肩膀:“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想她。” 就这样,造船厂起义成功了,造船厂的奴隶成了释奴,他们之中有些人加入了义军,斯巴达克斯的队伍,又一次得到了壮大。 第104章 那里有矿 公元前76年,四月三十一日 ,凌晨三点二十二分,斯巴达克斯出现在了坎次尼亚平原以东二十公里处。他的目的很明确,因为那里有一座规模很大的铁矿区。 不知是因为更深,还是因为雾重,总之,斯巴达克斯身边的佳诺安打了一个寒颤,他本能的拉紧了黑色斗篷的帽子。尽量让黯然的冷风,没办法钻进他的身体。 “看见了没?我们的宝贝儿就在那里。”脱马科姆说着,兴奋的朝远处的山坡上指了指。 “看是看见了,但是乌漆麻黑的,看不清楚啊。”特洛洛虚起眼帘,只觉得星光朦胧,月光苍茫,但是那片矿区,却躲在涌动的乌云底下,视线所到之处,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具体状况。 “就是因为乌漆麻黑的,才好混进去嘛!”脱马科姆继续保持着兴奋。 “不行……”斯巴达克斯眉心紧蹙的摇了摇头:“混进去不难,但是,要想从里面,带着一车铁矿,再混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说,卖了玉米之后,斯巴达克斯赚到了一些钱。那些钱来之不易,所以不能乱花。当务之急是要打造一批趁手的兵器,来巩固他们的起义成果。但是要打造兵器,首先得有矿。在那个时候,铁矿的开采都是被官方垄断的,矿区通常都有罗马兵把手。斯巴达克斯他们,深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就是为了铁矿而来。 罗马在那个月份已经入秋了,尽管白天的阳光依然炙热,但是到了深夜,就会泛起一些阴森森的寒意。在那种天气下,矿区仍然在一如既往的忙碌着,大概是想抢在入冬之前,多开采一些矿石。 “矿区门口好像只有十个罗马兵,很容易对付的。” “问题是不知道里面驻扎着多少……” 草丛之中传来了蛐蛐的窃窃私语,以及和阿泽和垂缀柔斯的窃窃私语:“我觉得,要摆平那十个罗马兵并不难,但是如果弄的动静太大了,就会惊动里面的人,那才是最麻烦的。” “不仅如此……”佳诺安接过了阿泽的话茬:“你们发现没有?他们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换一次岗。就算我们动静很小,搞定了门口的十个士兵,顺利的摸进矿区,但是两个小时之后,换岗的罗马兵来了,还是会发现的。” “我的天,我真没想到,区区一个铁矿区而已,怎么比烧军营的粮库还难。”脱马科姆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特洛洛不以为然的七了一声:“烧军营的粮库,那是因为华克多尔结婚,他要是在铁矿区再结一次婚,我们照样还能混进去。” “你别说,这倒是个办法,给华克多尔介绍个二太太,不就行了。” “你们别胡思乱想了,华克多尔再结一百次婚,也不会在铁矿区举行婚礼的。”斯巴达克斯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漫天的星光:“看天色,今晚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们不如先回去,研究个行动方案,然后再过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铺着石子的小路,发出一些悉悉簌簌的声音,就像魔鬼在刷牙似的。与此同时,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聊人的月色之中……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月光似乎比往常更加诡异,把铁矿区照的阴森森的,把采矿的奴隶也照的阴森森的。铁矿石躺在阴森森的矿床上,泛着阴森森的光,那些阴森森的光映在罗马兵们阴森森的脸上,顿时变成了阴森森的蓝色。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就像中了巫师阴森森的魔咒。 那里不知道是埋铁矿的地方,还是埋奴隶的地方,死在矿区的奴隶早已不计其数,森森的白骨堆起来,估计比铁矿石还多。 起义军又一次来到了那里,这一次他们出动了大批人马,而且是带着武器,有备而来。 来之前,斯巴达克斯考虑了很多可能发生的情况。 比如,如何搞定门口的士兵,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里面,如何应对。 再比如,进入铁矿区之后如何行动,万一被发现如何应对。 再再比如,找到采石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装上一车铁矿石,万一被发现,如何应对。 再再再比如,如何在两个小时之内,带着一车铁矿石,离开铁矿区,万一超时如何应对,万一失败如何应对。 总之,万一这个如何应对,万一那个如何应对,万一了一大堆,然而,斯巴达克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混进铁矿区居然轻而易举,比上个厕所还容易。因为罗马兵根本就不觉得,会有人敢进入那个地方。 几天不见,特玛多的样子又埋汰了许多,衣服脏兮兮的,胡子乱糟糟的,脚下的矿渣比他的脸都干净,只露着一双,比月光还皎洁的眼睛。特玛多好像是喝多了,手里拎着一只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向铁矿区的大门。 “站住!什么人?”门口的罗马兵把手里的长矛往特玛多面前一横,挡住了特玛多的去路。 特玛多举起酒瓶子又是一口,然后咂了咂舌头说道:“让……让我进去,我要回家……呃……睡觉。” “你说什么!跑这地方儿来睡觉,不要命啦!滚开滚开,老子今晚不想杀人。” “你让开!我要……呃……进去睡觉……”特玛多说着,一把抓住横在他面前的长矛,猛然往怀里一扯,与此同时,抬腿就是一脚,把那个挡路的罗马兵,远远的的踹了出去。 第105章 一起去磨磨刀 矿区外面没有灯,星光和月光直截了当的洒在矿山上,反射出一片淡淡的光芒。那光芒遮蔽了奴隶主心里面的肮脏,却让奴隶们脸上的肮脏,显得特别突兀。 特玛多打着酒嗝,邋邋遢遢的出现在矿区门口,还把阻拦他的罗马兵,踹了个跟斗。 其他的罗马兵当然是急了,气势汹汹的跑了过去,一边推搡,一边矫情,惦着把特玛多赶走。 “滚开滚开,你个死酒鬼,这里不是你家炕头儿!睡什么睡,滚滚滚……” “别,别拦着我,让,咯,让我进去……睡……睡觉。” “胆儿大了,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酒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 特玛多跟罗马兵拉拉扯扯的,推推搡搡的,就像一块磁铁似的,牢牢的吸引着罗马兵的注意力,裹着酒气,裹着争吵,渐渐的走远了。 由于罗马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特玛多身上,结果铁矿区的大门,居然被疏忽了。斯巴达克斯就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二十一个起义军,鬼鬼祟祟的混进了铁矿区。 “就这样就进来啦?”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太容易了。我这么大的个子,跟阿尔卑斯山上的熊似的,他们居然没看见?” “因为你是一只黑熊,太黑了,再大他们也看不见。” “我还以为会有多暴力呢,我的匕首呆在套子里面都快生锈了。” “你别着急呀,一会儿有你磨刀的时候。” “你们小点儿声行不行,都嘛时候了,还废话。罗马兵现在在做梦呢,万一把他们吵醒了,会跟我们玩儿命的。” “不用玩命儿了,我们已经赢了。” “来之前,我以为他们是凶神恶煞,来之后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一堆铁矿渣。” 就这样,斯巴达克斯他们就像回家睡觉似的,以难以想象的轻松,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了铁矿区。 这样进入,是斯巴达克斯他们研究的最佳方案,因为这样做,在换岗的时候,罗马兵会正常交接,不会发现异常,也就不会有两个小时的紧迫感。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罗马兵会那么容易上当。大概是因为特玛多装的太像了。 月光突然间就不阴森了,满目苍痍的矿床上,顿时豁然开朗,就连盯着奴隶们采矿的狗,都变得又呆又萌。 铁矿区的这次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未知的状况很多,因此就不太适合果德萨参加了。尽管果德萨自告奋勇,要求跟特玛多一起,扮演两个酒鬼,但是,考虑到罗马兵的爆率问题,斯巴达克斯还是决定让特玛多一个人扮演酒鬼。 巩二狗也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留在大本营,跟乔云巾一起,负责磨玉米面儿,这也同样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另外顺便看守大本营。 刚刚跳出地平线的月亮,并没有给大地带来半点儿温暖,相反的,却让铁矿区笼罩上一抹寒意。 斯巴达克斯带着二十一个起义军,聂手聂脚的,在铁矿区里面到处寻觅。寻觅来寻觅去,终于寻到了采石场。 只见在凄凉的月光之下,矿床上爬满了奴隶,锁链和鞭子此起彼伏的发出暴虐的声音,那声音只是听一听,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奴隶夜以继日的干活儿,而奴隶主只给他们一些看不见米粒儿的粥,和煮的像猪饲料一样的菜汤。与死亡相比,他们活着似乎更加痛苦。月光照着每一张营养不良的面孔,那呆滞的表情里面,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或许他们只是为了身上少挨几下鞭子,而不停的,在屈辱中做着苦力。 采矿区开凿出了一条路,只有一条路,四周围都是一望无边的矿山,奴隶们开采出矿石之后,会从那条路运出去。最麻烦的是,那条路的出口,站着几个罗马兵,挡住了矿区行动的路。大家一时间没了主意。 “怎么办?还装酒鬼吗?要不要我来装。”特洛洛自告奋勇。 “你装酒鬼没问题,问题是没有酒瓶子。” “在这个地方装酒鬼?你骗鬼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斯巴达克斯看了看阿泽,说道:“你的匕首不是就快生锈了嘛,和佳诺安一起去磨磨刀。” “明白。”阿泽回应了一声之后,就和佳诺安一起,小心翼翼的潜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间,那些罗马兵也已经疲惫不堪了,攥着鞭子,伸着懒腰,嘴里面时不时的打个哈欠,偶尔会对,背着铁矿石进进出出的奴隶,呼喝几声,比如“快点儿干快点儿干”,“别偷懒”,之类的。当然,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奴隶身上,做梦也不会想到,起义军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那里。 尽管罗马兵把鞭子举的高高,但那些背着矿石的奴隶,仍然走的很吃力,走的很缓慢。 突然!一个颤颤微微的奴隶,一不小心倒在了路口,满满一筐矿石,“哗啦”一下,全都洒在了地上。黑暗之中第一时间响起了清脆的鞭子声,和微弱的,痛苦的哀嚎。与鞭子的声音相比,那哀嚎已经无足轻重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融化在飘渺的夜风之中。 紧接着,一个身材瘦瘦高高的,瘦的像高粱杆儿一样奴隶,飞快的跑了过去,伸手抓住了罗马兵的鞭子,并用一双嗜血的眼睛,瞪着那个罗马兵。 那罗马兵用力扯了扯,可是鞭子的另一头,被那个高粱杆儿似的奴隶拿捏的死死的。那罗马兵用力夺了几下,没有夺回去,于是气呼呼的嚷嚷起来:“你要干什么?活腻歪啦!” 第106章 又瘦了一大块儿 “咋滴了?出什么事儿了?”一个貌似小头目的罗马兵,大摇大摆的走到跟前儿,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询问情况。 “报告长官,这两个奴隶偷懒不干活儿,还抢走了我的鞭子。” “像话嘛像话嘛像话嘛!不老老实实干活儿,堵在路口,还抢鞭子?鞭子也是你们随便抢的?是不是要造反啊!”小头目凶巴巴的说道:“把这个瘦高个儿给我绑起来!饿他三天!” 那几个把手路口的罗马兵听到命令,立刻一拥而上,把高粱杆儿按倒在地,拿起绳索就要绑。 就在这个时候,阿泽,佳诺安,和另外几个起义军,不声不响的,从斜下里冒了出来,只觉得视线之中刀光一闪一闪又一闪,与此同时,随着刀光的轨迹,飚出一凛一凛又一凛的鲜红。那几个把守路口的罗马兵,叫都没来及叫一声,就不约而同的倒下了。 阿泽在尸体上擦了擦他的匕首,然后把手指塞进嘴巴里面,学着猫的样子,叫了三声。 “喵,喵,喵。” 斯巴达克斯听到暗号,知道阿泽已经得手,便带着其余的人,也悄悄的潜了过去。 他们把那几具罗马兵的尸体,丢到路边,之后就向采石场里面走。 突然! 那个又瘦又高 抓住罗马兵鞭子的奴隶,在黑暗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呼:“斯巴达克斯,你是斯巴达克斯吗?是我啊!我是高粱杆儿!” 那声音有点耳熟,那绰号也有点耳熟。 斯巴达克斯倍感意外的愣了愣,他似乎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到曾经的战友。然而,当斯巴达克斯转过身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认不出来的高粱杆儿。 “你是……”斯巴达克斯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骷髅一样的男人,那人瘦的已经脱胎换骨了。头发胡子很长,很乱,就像一团干透了的稻草,衣服破的一缕一缕的,几乎无法遮挡身体,皮肤脏兮兮的,比铁矿石还黑。 骷髅一样的男人却一脸的惊喜,眼睛里面闪烁着湿润的东西,激动万分的说道:“我是高粱杆儿啊,你不记得了吗?在色雷斯的山林里面,我们曾经并肩作战。” 这话说起来,还是在罗马兵攻打色雷斯的时候,高粱杆儿和斯巴达克斯原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哦对了,还有个乱蓬蓬,就是身材魁梧,头发胡子乱蓬蓬的那个。自从那次战斗失败之后,他们就一起沦为了奴隶。斯巴达克斯被卖到了角斗场,乱蓬蓬大约被一个庄园主买走了,而高粱杆儿则被卖到了铁矿区。 “是的是的,果然是高粱杆儿……”斯巴达克斯激动起来,一把拉住那个男人干柴一样的手,凝视着那张骷髅一样的面孔:“又瘦了一大块儿,瘦的我都认不出来了,你看看你的头发和胡子,都……”寒暄的话说道一半,斯巴达克斯的眼睛也湿润了。 “唉。”高粱杆儿长叹一声,吞了下口水,大概是想吞下眼泪,免得讲起话来会哽咽:“在矿区当奴隶,就是这个样子,我还能活着见到你,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此时此刻,已是深夜零点四十分,空气中荡漾着微凉的风,和矿区的尘埃,随便吸几口,鼻孔就会变得黑黑的。天上没有小鸟,地上没有小草,只有一望无边的矿山,仿佛铜墙铁壁一样,包围着矿床上挣扎的奴隶。罗马兵的鞭子,比鬼畜还鬼畜,总是不停的追赶着他们,他们即便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敢喘息,哪怕是一分一秒。 远处的,也不知道是东面西面南面还是北面的罗马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于是就去跟长官报告:“长官,矿区路口那边好像有些吵闹,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管他呢。”那边的长官有些不以为然:“路口那边不归我们管,你过去算什么。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我们强出头,他们会不高兴的。” “知道了长官!” “忙你的去,路口那边的事情,我们少掺和。” “是的长官!” 就这样,矿区其它地方的罗马兵,并没有到路口这边来帮忙。而路口这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起义军接管了。 斯巴达克斯把高粱杆儿拉到一旁,兴奋的告诉高粱杆儿:“我现在已经不当奴隶了,我们起义了知道不。” “我知道……”高粱杆儿顿时两眼放光,他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这里的奴隶们都传开了,说斯巴达克斯领导的奴隶起义,搞的轰轰烈烈的,解放了好几个农场呢。”说着,高粱杆儿拉住斯巴达克斯的手,期待的注视着斯巴达克斯:“带我走,带我一起起义,我也能杀罗马兵!” 斯巴达克斯迟疑了,他们这次行动只是为了偷铁矿石,并没有计划起义,所以也没有做起义的准备。但是他又不忍心让高粱杆儿失望。斯巴达克斯寻思着,是不是回去计划计划,然后再来起义…… 哪知,高粱杆儿话音刚落,一群奴隶大概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争先恐后的簇拥过来,把斯巴达克斯围在了中间。 “也带上我们。” “我们都盼着你们来呢。” “带我们一起起义!” “我们也要杀罗马兵!” “略略略,略略略……” “略略略,略略略……” 让矿区奴隶们这一撺掇,斯巴达克斯也动心了,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其他人…… 第107章 一起学猫叫 一说起起义,高粱杆儿的语气又迫切了许多:“矿区的奴隶兄弟们,实在是太苦了,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跟着你干。” 斯巴达克斯踌躇的挑起眼帘,视线逐一掠过每一张面孔…… 有些很激动,有些很期待,有些跃跃欲试。佳诺安点了点头,阿泽点了点头,特洛洛点了点头,脱玛科姆点了点头,勿点了点头……。 最后,斯巴达克斯也点了点头说道:“行啊!起义就起义,要么我们带着矿区的弟兄们冲出去,要么我们就跟矿区的弟兄们一起死在这里。” 或许这个临时决定的起义有点仓促,或许他们的人数很少,但是,胜在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先说说这里的情况。比如,整个矿区一共有多少罗马兵?”斯巴达克斯急切的问道。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高粱杆儿代表大家先开的口:“具体数字不知道,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也许更多。他们的分工很细,各管各的地盘儿,很少互相掺忽。呐,就说这个路口,两小时换一次岗,过一会儿就会有另一拨罗马兵来接班了,通常是十个人一拨。” “哦……”脱玛科姆长长的哦了一声:“明白了,门口站岗的罗马兵,也是两小时换一次岗,十个人一拨。” 特洛洛打断了脱玛科姆:“你别打岔,听高粱杆儿说。”之后,特洛洛又把视线转向了高粱杆儿:“你继续,说说其他的罗马兵怎么分工?” “除了大门口的卫兵之外,矿区里面大体分为三部分。你看见那边一望无际的矿床了吗?那是采石场,大部分罗马兵都在那里当监工,那里的罗马兵很凶,动不动就是鞭子铁链,拳打脚踢,管的可严了。等矿石开采出来之后,就让奴隶背出去,我就是负责背矿石的。所以路口这里也有一些罗马兵,但是这里的看管是最松懈的。看见大门旁边的空地了吗?矿石就背到那边,隔几天会有马车把矿石运走。那边也有一些罗马兵看守着。” 斯巴达克斯听完之后想了想,然后又问道:“那矿区一共有多少奴隶呢?” “理论上讲,这矿上大约有两千人,白天干活儿的有一千人,晚上干活儿的也有一千人。” “怎么还理论上讲?那实际情况呢?” “因为随时随地都会有奴隶生病或者死去,所以实际数据,大家谁也说不清楚。” 斯巴达克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高粱杆儿连忙又给补充:“我们奴隶也分成一组一组的,二十个人一组,每组都有组长和副组长。他们用的是奴隶管奴隶的办法,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罗马兵就会处罚组长。所以说,如果我们起义的话,估计组长和副组长会向罗马兵报告的。因为制度规定他们必须报告,知情不报,会受到加倍处罚。” 勿一向头脑简单,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那就先把所有的组长都杀了呗。” “你说什么呢!组长里面也有好人。”一个奴隶激动的指了指自己:“我也是组长。” 特洛洛赶紧拍了拍那个奴隶的肩膀,表示安慰:“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不杀组长。他叫勿,有点傻,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其实他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组长说着,叹了口气:“我们哪有名字啊,只有刺在胸口上的一个编号。”紧接着,那个组长,呲啦一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数字:924:“呐,这就是我的名字。” 听到这里,大家再次沉默了,无论是起义军还是奴隶,全都沉默了。 少顷,斯巴达克斯才开口说道:“这样,大家听我说。罗马兵交给我们处理。如果说总共有二三百人的话,分成两班,那么,这个时候,采石场里面最多也就一百个罗马兵。”说着,斯巴达克斯看了看起义军:“我们一个人对付五个,没问题?” “没问题。” “我对付六个也行啊。” “那我就对付四个,让一个给你。”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又把话茬转向了奴隶:“你们的任务是,在罗马兵换岗之前,把起义的消息传给每一个人,但是,不要传给组长和副组长。这点很重要,千万不要让组长和副组长知道。他们不知道,也就不用去报告了。怎么样,能办到吗?” “能!能办到。” “这还不简单嘛。” “你就瞧好儿。” 斯巴达克斯又继续说道:“等会儿就该换岗了,也就是说,这拨罗马兵已经很累了,该回去睡觉了,等他们睡着了之后,我们就行动。到时候,以三声猫叫为信号,记住,是三声猫叫,喵,喵,喵。听见三声猫叫之后,大家立刻停止开采,拿着你们手里的工具,同时向外冲。只要能冲到大门口,外面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到时候给罗马兵来个里应外和。” “那些组长和副组长怎么办?”924说道。 “如果他们愿意跟着起义,就一起走,如果不愿意就绑起来,留在采石场就行了。都清楚了吗?如果没有其它问题,那么,大家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先把消息传下去。” 第108章 在矿区最偏僻的地方 他们是奴隶,是矿区的奴隶,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号码,一个刺在胸前的号码,直到他们死,也只是在矿区的名单上,划掉一个数字而已。那片矿山埋葬了他们的自由,也埋葬了他们的人生。 马上就要起义了,那个组长,就是那个942号,好开心,比娶媳妇还开心,乐的都合不上嘴巴,跟着高粱杆儿他们,一溜儿小跑儿,忙前忙后的,那个充满了希望的背影,蹦蹦跳跳的隐匿在,即将觉醒的夜色之中。 矿床上悄悄的有些躁动,他们利用采石背矿做掩护,把起义的消息传了出去。起义的消息就像一束耀眼的星光,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点亮了那片漆黑的铁矿区。 “我跟你们说……”高粱杆儿一边假装往筐里面装矿石,一边小声告诉周围的人:“斯巴达克斯来了,就在矿上,过一会儿,听到三声猫叫,我们就起义。” “真的假的?” “我们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们。” “斯巴达克斯在哪儿?我能见见他吗?” “你就说我们怎么干?” 众人免不了一番惊异,激动,和议论。 “啪”的一声,罗马兵的鞭子响了,随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凶神恶煞的嚷嚷起来:“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儿!干活儿的时候不许聊天!” “啪,啪……”凶神恶煞随手又是几鞭子:“还不快去!” 奴隶们立刻停止了议论,然而,那鞭子的啪啪声,阻挡不了奴隶们沸腾的热血,他们有些兴奋,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急切,但是一点儿都不畏惧。尤其是那些绝望已久的眼神之中,终于又一次闪烁出希望的光。 话说,那个942号组长,孤身一人跑到了矿区最深处的一块区域,罗马兵管那里叫牛尾巴区域,因为那里很偏僻,而且路途特别狭窄,拐弯抹角的。942要把起义的好消息,告诉给那里的奴隶兄弟们。但是,那里有那里的组长,那里的组长是1222号。 942跑到那里的时候,1222号正在跟其他的奴隶们一起,握着凿子,轮着锤子,一本正经的在采矿呢。 “来啦。”1222号跟942号打了个招呼。 “是啊,过来背一筐。”942号答道。 牛尾巴区域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背一趟相当于别人背两趟的距离,所以942号很少去那里。 “哗啦,哗啦,哗啦……”几个奴隶七手八脚的,一眨眼就给942装满了一筐矿石。 “装好了。”1222冷漠的说道。 1222号的意思,是让942赶紧把矿石背走,但是942不能走啊,他还没有把消息传给那里的奴隶呢,而且更重要的是,有1222在旁边,942不敢说。 942心事重重的,只见他磨磨蹭蹭的背起筐子,脚步踉跄了几下,紧接着身体一软,假装摔倒,故意把一整筐矿石洒了出去,然后唉声叹气的说道:“累了累了,背不动了,先歇一会儿。” 1222一边把矿石装回筐里,一边冷漠的责怪942:“你这样要是让罗马兵看到,会挨鞭子的。” 942琢磨着,把1222支开,于是就说:“要不你替我把矿石背出去,我替你在这里挖会儿矿。我们换一换工作,大家就都不累了。怎么样?” 1222还没回应呢,其他几个奴隶倒是挺愿意,争着替942背筐。 “我替你背。” “你歇会儿。” “让我来。” 结果其中一个奴隶不由分说,背上筐子就走,942也没拦住,只好无奈的轮起锤子,跟1222一起采矿。 “当!当!当……”锤子一下一下落在凿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就要到起义的时间了,942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替942背筐的奴隶又回来了,筐子里面的矿石并没有背出去,他走在半道上就听到了起义的消息,所以一脸惊喜的跑了回来,兴奋的告诉大家:“好消息好消息,我听说矿区要起义了!” “你说什么!”1222皱紧了眉头。 “我是说矿区要起义了。” 那奴隶话音刚落,1222“啪”的一声,丢掉凿子,抬腿就走。 942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1222,说道:“你要干什么?” “去报告。”1222冷淡的回答。 942急忙阻拦:“不,你不能去。” “按照规定,我必须去报告,他们起义,可别连累我们。”1222用力挣扎了几下,甩开了942。 1222和942的纠缠的声音,惊动了罗马兵,一个罗马兵手里拿着鞭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俩眼一瞪,大声说道:“吵什么吵!怎么不干活儿?” “报告兵爷,他们说矿区要……” 1222话说到一半,942情急之下轮起锤子,“砰”的一下,打爆了1222的脑袋。1222“嗷”的一声,头破血流的倒下了,那个起义的消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要干什么?”罗马兵一脸的惊骇,然后转身大喊:“牛尾巴这边有奴隶造反啦,快来人啊!” 就这样,起义还没有开始,大批的罗马兵,却举着刀枪,朝着牛尾巴区域跑去。 第109章 为了一个秘密 “说!为什么不让1222号报告?”在一片突如其来的吼声中,942倒下了。 942只觉得,浑身上下接二连三的被拳打脚踢,他隐约记得一只拳头沉重的砸在他的脑袋上,他的耳朵一阵翁鸣,之后,只看到血,和罗马兵怒不可遏的表情,却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吼声了。 那些罗马兵似乎很会打人,他们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到打累了,才住手。但还是不依不饶的,在942的身上踹两脚,942瘦弱的身躯似乎是再也招架不住了。 其中一个罗马兵揪起942的衣襟,面对奄奄一息的942大声追问:“快说!为什么不让1222号报告?” 942听不清也看不清,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巴,但是一口鲜血抢先喷了出来。罗马兵见942实在是不中用了,于是狠狠的丢在地上。942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大概是想用最后一口气,去实现他的梦想。那双颤抖着手,在矿床上,留下两条鲜红的印记…… 当特洛洛和勿赶到牛尾巴区域的时候,942已经死了。942的脸上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并没有留恋人间,也没有为自己哭泣,或许是因为,死亡也算是一种解放。 哽咽了好半天之后,勿才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的确是个好人,一个了不起的组长。” 特洛洛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注视着那个安详的笑容,耸了耸肩:“我最终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号码是942,一个听起来有些恶搞的号码,但他却很伟大。” 还记得之前,听说矿区准备起义,942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乐的都合不上嘴巴,他是那么的渴望自由,但是,他却死在了自由的前夕。正如事实所呈现的那样,千千万万的奴隶,为了自由,为了尊严,死在了奔向自由的道路上。尽管他们最终也没有看到自由,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然而,在全人类解放的今天,又有谁还记得他们的血呢?又有谁还记得那份解放是怎么来的呢? 听到罗马兵的脚步声,特洛洛和勿急忙躲了起来。 罗马兵看了看942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就在奴隶的名单上,划掉了那个数字。他们让人把942的尸体拖了出去,像晒被子似的,挂在竹竿上示众。而且还招呼所有的奴隶前去围观。奴隶们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斯巴达克斯他们也夹在人群之中。 月亮和星星都愣住了,大概是被942的死震撼到了,匆忙的发出一些惨白的光。那光芒很冷,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看到了么,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在942尸体的前面,耀武扬威的站着一个罗马军官。 众人用压抑的眼神,远远的的注视着942的尸体,那些眼神直愣愣的,充满了悲伤,愤怒,和恐惧。 “如果你们想活着,就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儿,否则就会跟他一样,挂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我希望他的血,能让你们明白自己是奴隶,永远都是。不要徒劳的去改变什么,那是非常愚蠢的。因为除了丢掉你们的脑袋,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说到这里,罗马军官不慌不忙的转过身,轻声吩咐旁边的罗马兵:“把另外几个奴隶带过来。” 工夫不大,一队罗马兵,押着牛尾巴区域的另外几个奴隶,走了过来,那几个奴隶用绳索绑的结结实实的。 军官走到第一个奴隶面前,冷冷的说道:“1222临死前说,矿区要,我想知道矿区要什么?” 那奴隶只是闪烁着一双晶莹的眼睛,没有说话。 罗马军官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矿区要什么?” 那奴隶就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紧接着,罗马军官轮起胳膊,就是一个嘴巴。那奴隶仍然没有吭声。罗马军官怒了,拼命抽打那奴隶的脸,奴隶的脑袋身不由己的摇晃着,就像要把脑袋抽下去似的,直到那奴隶嘴角冒出一行鲜血。 “我再问你一遍,矿区到底要什么!”罗马军官严厉的大吼一声:“说!” 那奴隶仍然一言不发。 突然! 罗马军官从旁边士兵的手里,抽出一把尖刀,就听“噗嗤”一声,刀锋穿透了奴隶的身体。奴隶猛然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就要把眼珠瞪出来似的,只是那眼神里面并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忍受一切,包括忍受死亡。紧接着,那奴隶的嘴里面喷出一股鲜血,与此同时,身体软了,倒了下去。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那奴隶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更没有说出矿区起义的事情。 斯巴达克斯站在人群中间,拳头越攥越紧,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他甚至感到,起义太匆忙了,计划不够周详,就是这个匆忙的决定害了他们。 第110章 颤抖的呐喊 罗马军官将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从已经死了的奴隶身上,慢慢转向了另外几个奴隶。那目光就像死神的子弹,瞬间就能击穿任何一个奴隶的意志。 “啪哒,啪哒,啪哒……”罗马军官的靴子,在铁矿石凝结的地面上,踩出一串压抑的脚步声。 “怎么样,你们几个想好了吗?谁能回答我刚刚提出的问题?”罗马军官的视线,伴随着他的靴子,在那几个奴隶的面前,逐一掠过,走过去,又走回来,走过去,又走回来,慢慢的反复着,他每啪哒一下,死亡就会临近一步。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见没有奴隶开口,罗马军官又施加了一些压力:“告诉我,1222临死前,到底要向我报告什么!” 看的出来,那几个奴隶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们必须在出卖起义计划,和死亡之中做出选择,如果他们选择死亡,就会死的很惨。 围观的奴隶们同样充满了恐惧,因为这个罗马军官是出了名的矿区撒旦,经常会在奴隶们面前,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惩罚奴隶,目的是要让奴隶们害怕,让奴隶们驯服。每当遇到这种状况,矿区就像地狱一样,在死亡与暴虐的气氛之中,压抑的存在着。 罗马军官将尖刀重新举了起来,那刀刃还在滴血。他把血迹未干的尖刀,轻轻的放在另一个奴隶的脖子上,然后严厉的说道:“你来回答。” 那奴隶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长官。” 那奴隶话音未落,就看那罗马军官,突然将尖刀一转,贴着奴隶的脸划了过去,与此同时,奴隶凄厉的惨叫一声,一只耳朵,掉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那奴隶的肩膀。 围观的奴隶,全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现在知道了吗?”罗马军官再次问道。 “不,不知道啊长官,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奴隶不仅声音颤抖,浑身上下哪儿都颤抖,他表情痛苦的低吟着,但是,他仍然没有说出起义的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人群中间,小心翼翼的响起了三声猫叫:“喵,喵,喵。”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那是斯巴达克斯发出的。斯巴达克斯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将矿区的奴隶起义,提前了。 矿区的奴隶起义提前,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同时应对,换岗前和换岗后,两拨罗马兵。这不仅给起义军增加了困难,还给矿区的奴隶们增加了危险。但是,斯巴达克斯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奴隶被残杀,而袖手旁观了。他一边发出起义的暗号,一边悄悄的向前排涌动。 三声猫叫就像是黑夜里面的一缕曙光,顿时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只听矿床上,这边喵喵喵,那边喵喵喵,很快把暗号传了出去。 冰冷的刀尖,在那个奴隶的脸上划来划去。奴隶的耳畔还在流血,奴隶的身体还在的颤抖。只见罗马军官目光如炬的注视着那个奴隶,用魔鬼一样的声音说道:“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不死……说!矿区究竟要怎样?” 只听那奴隶拼尽最后一口气力,颤抖的大喊了一声:“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个畜生!” 奴隶话音未落,人群中间就响起了斯巴达克斯的声音:“我知道!” 罗马军官刚想杀了那奴隶,就听见了斯巴达克斯的回应。罗马军官放下手里的尖刀,将如炬的目光,又转向了斯巴达克斯。罗马军官并不认识斯巴达克斯,还以为是矿区的一个,随便什么号码的奴隶,于是饶有兴致的说道:“你知道?很好,那你来回答我。” 斯巴达克斯拨开人群,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我来告诉你……”说话间,斯巴达克斯一把将臂弯搭在罗马军官的脖子上,与此同时,抓紧罗马军官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那把尖刀刺进了罗马军官的身体。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罗马军官不仅没有来及反抗,甚至连状况都没弄清楚,就稀里糊涂的,去了地狱。 这一变化来的太快,在罗马兵反应过来之前,奴隶们已经抢先行动了,高粱杆儿带领着矿区的奴隶们,抡起锤子,抡起凿子,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外冲。 而那些气势汹汹的罗马兵,本来是想阻拦的,但是,要阻拦汹涌的潮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有起义军奋勇厮杀。 然而,就在起义刚刚爆发的时候,换岗的罗马兵来了,堵住了奴隶们前进的道路。 第111章 没有子弹的年代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换岗前和换岗后的罗马兵有些不同,换岗前的罗马兵精疲力尽,而换岗后的罗马兵精力旺盛。然而,面对突然爆发的奴隶起义,无论是换岗前的罗马兵,还是换岗后的罗马兵,全都像打了鸡血似的,跟矿区的奴隶们拼命。 通常人们认为子弹是非常恐怖的,但事实上没有子弹的战争,更加恐怖。因为在没有子弹的年代,其实是把自己当成了子弹,去打击敌人,尤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奴隶。 起义之前难,起义之后更难,在推翻奴隶主的道路上,没有捷径,也没有平坦。 那个夜晚的刀光剑影已经不是一个一个的了,而是一簇一簇的,一片一片的。而且在刀光剑影中间,还混杂着奴隶主的咆哮,和奴隶们的呐喊。不知道哪道光,就会瞬间穿透他们的身体,就会瞬间结束他们的生命。舞刀弄枪的人大多是罗马兵,他们一直砍一直砍一直砍,手里的刀枪片刻不停,伴随着惨叫,伴随着血腥,伴随着疯狂,也伴随着恐惧。但无论伴随着什么,都无法阻拦奴隶们争取解放的斗志。 没有什么比汗水和眼泪更真实的了,那每一滴汗水,和每一滴眼泪,都在告诉奴隶们,他们正在从地狱冲向人间。 此时此刻,起义军,奴隶,罗马兵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人群之中,佳诺安的身影时隐时现。只见佳诺安从身边一具尸体的身上,拔出一把大刀,与小巧玲珑的匕首相比,那饭量十足大刀似乎更适合佳诺安。他握紧刀柄,左右挥洒,然后纵身一跃,就钻进了最凛冽的枪林弹雨之中。 与佳诺安的迅猛相比,垂缀柔斯就显得轻松多了。在矿区的另一边,垂缀柔斯漫不经心的整理着头发,而罗马兵的长矛,就在垂缀柔斯周围杀来杀去。垂缀柔斯才不会那么冲动呢,因为冲动是魔鬼,他似乎根本没把那些杀气腾腾的罗马兵放在眼里,仍然在漫不经心的整理着头发,或许,他每次整理头发的时候,其实都是在酝酿着更高的爆率,他只要梳梳辫子,就把什么仇都报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那么轻松。 就在十几条长矛,齐刷刷的刺向垂缀柔斯的一刹那,垂缀柔斯突然松开头发,拔出了他的剑,紧接着,以一连串的旋转,从那十几条长矛前面掠过,并且在掠过的同时,拦腰豁开了那整整一排罗马兵的肚皮。秀发随着垂缀柔斯的剑气而飘洒,那么霸气的一招,在他手里使出来,就像是割韭菜一样的轻盈。 这个举重若轻的开场,就像是一瓶陈年的烈酒,顿时就让漫不经心的垂缀柔斯,嗨了起来。紧接着,“叮当叮当叮当”,在那片茫茫杀戮之中,响起了垂缀柔斯剑刃的最强音。 勿仍然像阿尔卑斯山上的熊那样,夯实的伫立在罗马兵的中间。 那些罗马兵一边跑动,一边进攻,大刀忽上忽下,长枪忽左忽右,虽然罗马兵的力量不是十分钢猛,但足以让那只熊,手忙脚乱。 一直以来,灵动是勿的弱点,而力量则是他的优势。只见勿勉强应对了几招之后,干脆丢掉手里的剑,并从身边的尸体上,拔出一杆长矛,紧接着大吼一声,枪杆子使足了力量,一阵横扫,与此同时,罗马兵手里的武器,全都在横扫的过程中,被枪杆子击溃了,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然而勿,依然稳如泰山般的伫立着,那原本笨拙的动作,变得无法撼动…… “为942报仇!为了自由!为了活下去!冲啊!”高粱杆儿在混战之中,发出了这样的喊声,他那瘦瘦高高的身躯,仿佛要把震撼的声音,送上云霄似的。 那么惊险的对抗,怎么能少的了斯巴达克斯的身影,还有特洛洛,脱玛科姆,阿泽,布瓦格,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广大的奴隶兄弟们…… 喊杀声,怒吼声,咆哮声,刀剑的磕碰声,不断的刷新了那片矿区的极限,他们在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打开了一条通向自由的路。 …… 再说大本营那边。 就在矿区起义如火如荼的时候,大本营那边也没闲着。巩二狗和乔云巾正在磨玉米面儿,哦,还有果德萨和伊莎莎莎莎,他们准备包一顿玉米面儿的饺子,来迎接起义军的凯旋。 “我听人家说,玉米面儿不能包饺子。”巩二狗一边拉着碾子,一边唠叨着,为了这顿饺子的可行性,他们已经争执一晚上了:“要我说,还不如弄一顿玉米面儿的面条呢。” “能包,师傅说能包。咱这不是普通的玉米面儿,咱这是粘玉米面儿。”乔云巾跟在撵子后面,一边把碾压后的玉米面儿收起来,一边均匀的洒着玉米粒儿。 “你还有师傅?” “我说的是单位食堂的师傅,大师傅。” “我们忙乎半天,回头饺子下锅都破了,玉米面儿丸子汤啊?”巩二狗继续唠叨着。 “破不了,这是粘玉米面儿你知道么,我估计,煮出来就跟汤圆儿差不多。”乔云巾继续洒着玉米粒儿:“你别废话了,你快点碾,一会儿天都亮了。” “跟你商量个事儿。”巩二狗的语气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乔云巾随口回应了一句:“说快说别犹豫。” “让我喘口气儿,你拉两圈儿行么?”说着,巩二狗解开系在腰上的,拴碾子用的皮带,不由分说的,套在了乔云巾的身上。 第112章 论如何磨玉米面 据说那个年代磨玉米面儿,没有机器,全靠人工。就是弄一个碾子,听说过碾子吗?就是有点儿像直上直下的油漆桶,倒着放,中间有个轴,拴根绳子,完后找人拉着在地上滚,就把地上的玉米粒儿,磨成玉米面儿了。有的时候,不用人拉着,用驴拉着也行。 几百斤重的碾子,通常是石头做的,对于乔云巾来说,绝对是个力气活儿。乔云巾头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巩二狗说了一大堆好话,乔云巾才肯拉。巩二狗就跟在碾子后面,一边把碾完的玉米面儿收起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洒上玉米粒儿。 静静的山林里面,发出了细碎的沙沙声,那是碾子碾压玉米粒儿,发出的声音。 乔云巾紧了紧牵着碾子的皮带,然后颤颤巍巍的拉着碾子,在青石板上,缓慢的转着圈儿。一圈,两圈,三圈,三十圈,他的呼吸越来越吃力,步伐越来越沉重,甚至连碾子,都感觉到了乔云巾的颤抖。 然而,乔云巾一如既往的话唠着,对磨玉米面儿的技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你别看我角斗不行,拉碾子咱可是高手,上线啥也不用管,就是一直转圈儿一直转圈儿一直转圈儿。看咱这速度,跟直升机的螺旋桨差不多,只要再快一点儿,就能原地起飞了。拒绝拖延摆烂摸鱼,这就是快餐服的节奏,只要咱这碾子一落地,顿时就是满地玉米面儿,什么粉碎机榨汁机九阳豆浆机,跟咱这碾子比,简直弱爆了。看咱碾出来的玉米面儿,至尊,终极,顶赞,高爆,全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完美。熬夜爆肝也好,强化升级也罢,总之,就没有咱盘不了的磨。” 尽管乔云巾说的挺热闹,但是荒山野岭的,夜深人静的,气氛反而显得更加诡异了,比看鬼片儿还看鬼片儿。 巩二狗也不说话,就听乔云巾一个人白忽。他只是跟在乔云巾的后面,按部就班的把碾好的玉米面儿扫出来,之后再洒上新的玉米粒儿…… 尽管巩二狗很沉默,但旁边麻袋里面的玉米面儿,却渐渐的多了起来。 “怎么样,够用了吗?”看着那一大袋玉米面儿,乔云巾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连一半儿都不够,你别废话了,快点儿碾。”巩二狗催促着。 “包饺子,又不是蒸窝头,用不了太多的玉米面儿,有一点儿就行了。” “那也不够啊,你快碾。” 在这个问题上,乔云巾也不矫情,“哦”了一声,抻起衣角擦了擦汗,然后继续卖力的拉着碾子。 …… 再说铁矿区那边。 奴隶起义打的很焦灼,奴隶们一时半会儿,冲不出铁矿区,而罗马兵一时半会儿,也控制不住局面。 布瓦格是个角斗士,但是,没有上过战场,第一次与经验丰富的罗马兵干架,让经验不怎么丰富的布瓦格,感到有些慌乱,更何况要同时面对那么多罗马兵。 只见几柄钢刀闪电般的斩向布瓦格,仿佛魔鬼朝着他打了一个喷嚏,没处躲也没处藏。布瓦格只觉得一凛凉气袭来,眨眼便到了胸前。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伟岸的身影,一把拉住布瓦格的胳膊,同时将布瓦格甩到了身后。就看那人身形变幻如风,手中长枪先是左右驱赶了一圈儿,然后纵向变横向,枪柄飞快的递了出去,一下子就扛住了迎面袭来的钢刀,紧接着,双臂用力,向上举,把那几柄钢刀,齐刷刷的挡了回去。 当夜空中最亮的一缕星光,肆意的洒在那个伟岸身影上的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刚刚那个拔刀相助的人,原来就是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踏着星光,静静的喘息了片刻,他踌躇满志的看了看脚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越来越多了,有矿区的奴隶兄弟,也有腰里插着鞭子的罗马兵。 斯巴达克斯的出现,让焦灼的起义军重新振作起来。 布瓦格激动的大喊一声:“冲啊!跟他们拼了!”话音未落,就再次扑向了罗马兵。布瓦格只是一开始缺乏临战经验,但是打着打着就适应了,刀刀入魂的状态渐渐的发挥出来。 “这场仗,赢的了也得赢,赢不了也得赢!” “我们必须冲出去,如果冲不出去,就都会死在这里的。” “不成功便成仁!” 就这样,各种各样振作的呼声,在矿区里面此起彼伏。起义军和奴隶们的对抗更加激烈了。 面对奴隶们的破釜沉舟,罗马兵明显有些打不动了,眼看着,奴隶们就要冲出大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罗马军官在人群之中大喊:“快关大门,关上大门,放箭!” 第113章 饺子的逆袭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铁矿区的大铁门关上了。 说是大铁门,其实并不是铜墙铁壁那种,而是跟动物园的笼子差不多。奴隶们刚刚点燃的希望,就止步于铁矿区的大门口,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间发出了这样的呼声:“跟我上,我们翻墙出去!” 说话的是高粱杆儿,话音未落,高粱杆儿就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带头攀上了大铁门。紧接着,铁矿区的奴隶们也跟着高粱杆儿一起,攀上了一杠一杠的大铁门。 罗马军官看着奴隶们鲁莽的样子,不由得哈哈笑,之后轻轻挥了挥手,吩咐手下士兵:“放箭!” 听到罗马军官的命令,大铁门外面眨眼之间万箭齐发,羽箭如狂风暴雨般的,洒向了奴隶们。有些人爬到半截就被射中了,要么惨叫着,从栏杆上掉下去,要么就惨不忍睹的挂在栏杆上。伤者和尸体挡在大铁门的前面 ,那牢笼般的大铁门,很快就被奴隶们的血,染成了红色。 “卧倒!后退卧倒!快!”高粱杆儿焦急的朝奴隶们大喊,然而他却一边躲避着呼啸的箭,一边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向外翻。凭着他的经验,和一点点侥幸,高粱杆儿果然翻过了大铁门,他纵身一跃,直接从大铁门的顶端,跳了下去。 然而,高粱杆儿刚刚落到地上,还没来及站稳脚跟,头顶的箭,就嗖嗖的飞了过去,高粱杆儿赶紧趴下,身体匐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再看大铁门里面,冲在前面的奴隶,死的死,伤的伤,以至于后面的奴隶,也不敢再贸然向外冲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夜之中传来了三声猫叫,紧接着,霍克和特玛多,带着大批的起义军,从背后包围了罗马兵…… 罗马兵不得不调过头来,应对背后的起义军,就这样,铺天盖地的箭,奇迹般的停止了发射。 大铁门里面的奴隶们,再次沸腾了起来。 …… 再说大本营那边。 随着夜幕越来越深沉,月光却显得越来越皎洁,那苍白的光,点亮了乔云巾,也点亮了巩二狗。碾子碾压玉米粒儿发出的沙沙声,回荡在山林之中,那声音尽管微弱,但却饱含着对奴隶主的嘲笑,对腐朽的嘲笑,也对他们自己的嘲笑。 就听乔云巾气喘吁吁的说道:“二狗啊,我跟你讲,人是铁饭是钢,没有人能饿着肚子当英雄,所以说,磨玉米面儿的任务很重要,你再拉两圈儿,我实在是拉不动了,再拉我就猝死了。”说着,乔云巾解开了拴碾子的皮带,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出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巩二狗也没啰嗦,卷了卷袖子,套上拴碾子的皮带,再一次拉动了碾子。静静的山林里面,又响起了细碎的沙沙声,玉米粒儿源源不断的变成了玉米面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乔云巾看了看已经磨好的玉米面儿,说道:“我看差不多了,够一顿饺子了,咱开始包?” “不着急……”巩二狗喘着粗气,擦了擦汗:“他们还没回来呢,包完了不煮,搁时间长了,容易破。这样,你先进去和面,我把这点儿碾完了就进去。” 果德萨和伊莎莎莎莎已经按照乔云巾的要求,准备好了陷。肉和菜,是从惹沛庄园弄来的,不多,很珍贵。眼看着,那顿非比寻常的饺子就要大功告成了,仿佛全世界华人要过年了似的。 …… 再说铁矿区那边。 罗马兵万万没有想到,起义军会从背后杀出来,他们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匆匆忙忙的,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看那朦胧的星光之中,突然点亮了一片剑影,那是霍克的剑。剑影流畅迅猛,肉眼几乎无法看清楚霍克的招式,只觉得满目纷繁,仿佛夜空中洒下的一片流星雨。那些匆忙上阵的罗马兵,被杀的胆战心惊。 …… 与此同时,大本营那边,乔云巾和巩二狗,和面,擀皮儿,包饺子,煮饺子,那一整套面点制作的动作,比霍克的剑还迅猛,还流畅,把果德萨看的目瞪口呆。 ……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铁矿区那边的罗马兵。 特玛多的钢叉或许会迟到,但从来都不会缺席。那出神入化的招式,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挑,时而扎,钢叉之下只有一片鬼哭狼嚎。 看着罗马兵的节节败退,高粱杆儿绷紧的面颊,终于掠过一抹久违的笑容。 …… 而大本营那边,乔云巾和巩二狗,仍然继续着和面,擀皮儿,包饺子,煮饺子,看着第一盘饺子出锅,乔云巾和巩二狗,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一轮一轮的淡化,直到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远处的山林仍然保持着沉默,只有凌厉的狼嚎,和猫头鹰的呜咽。 伊莎莎莎莎抓起一根烧火棍,挑拨着篝火中的柴薪,那些压在篝火上的灰烬,被一点点的揭开了,重见天日的火苗,轰隆一声,旺盛的燃烧起来。那炽热的烈焰,瞬间映红了伊莎莎莎莎的脸,把她弄的像女神一样。 那是一个挑战极限的夜晚,大本营那边,玉米面儿的饺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锅。铁矿区那边,盛气凌人的罗马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饺子越包越快,起义军越战越勇,热气腾腾的饺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狼狈不堪的罗马兵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两边的画面,在同一片星光下,蒙太奇般的叠加在了一起。 第114章 大家辛苦了,请大家吃饺子 奴隶们再次拿起了凿子,轮起了锤子,然而这次不是为了挖矿,而是要砸烂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大铁门。 “叮!当!叮!当!叮!当……”敲击声是那么的沉重,敲击声是那么的铿锵,仿佛奏响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撞击着命运的大门。 尽管夜色深沉,尽管月光苍白,但奴隶们的血是红的,在滚烫的胸膛里面燃烧。 大铁门里面只有斯巴达克斯带来的二十一个角斗士,经过刚刚的混战,二十一个人,全都幸运的活了下来,只是其中的九个人受了伤。 特洛洛平时习惯了以守为攻,无论什么样的进攻,他都能轻松化解。但是在两军对战的过程中,以守为攻是很消耗体力的。所以说,此时此刻的特洛洛,伫立在罗马兵中间,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左手一把剑,右手一把剑,两把剑的款式还不一样,因为其中一把,是从敌人的尸体上拔出来的。 虽说那些罗马兵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人多势重,一挑五这种对战模式,特洛洛仅凭手中的两把剑,打的也是很艰难。 而霍克带领的大批人马,却被挡在了大铁门的外面,干着急,进不去。 “叮!当!叮!当!叮!当……”奴隶们还在拼命的砸着大铁门,那铸铁的栏杆冒着火星,那铸铁的锁头在一点点松动。 不是所有人的耐力都像特洛洛那么糟糕的,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的耐力就很好,他的耐力比他的名字还长,怎么打都不累。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手臂上有一道像纹身一样的伤疤。因为名字有点儿长,所以大家平时都简单的称他为吉尔特。 吉尔特平时习惯用锤子,之前混进铁矿区的时候,因为不好藏,所以就没带进去。这个时候随便捡了个刀,跟罗马兵一通乱坎,倒是也能把罗马兵砍的晕头转向。关键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再加上爆率全开,以至于刀刃都被砍出了豁口。但是,无论刀刃有多卷,吉尔特的勇猛却一点儿也不卷。 再看萨率那边。 自从惹黛姆当了海盗夫人之后,萨率就变得很低调,即便是在混战的时候,也是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然而,一凛鲜血,从敌人的刀口上,甩到了萨率的脸上,顿时就让萨率恢复了斗志。只见萨率抹了抹脸,手里的刀柄一紧,瞬间爆率全开。眨眼之间就解锁了500%的速率,500%的攻击,500%的伤害,500%的血量,500%的附加,500%的合击,以及500%的本体爆率。刀刀吸血还触发了群体攻击,真的是杀敌秒升八百级,原地飞起。 其实罗马兵中间,偶尔也有几个高手,之前打伤了好几个角斗士,这会儿又在围攻阿泽了。 阿泽刚刚摆平一个敌人,一转身,十几杆长矛同时刺向了他,不是一杆两杆,而是十几杆。阿泽本能的举刀抵挡,但是,十几杆枪杆子压在阿泽的刀上,一下子就把阿泽的刀给撞飞了。幸亏阿泽躲的快,一个踉跄,摔出去好几米,在转身站起来的过程中,阿泽拔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紧接着,一串跟斗又翻了回去,弄的罗马兵猝不及防,眨眼之间,就把匕首插进了其中一个罗马兵的身体。那动作之快,如同闪电。 罗马兵倒下了,而阿泽又重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另一个罗马兵,从背后,聂手聂脚的靠近了阿泽。刚刚拔出匕首的阿泽,连头都没有回,仅凭直觉,反手又是一刀,不偏不倚,刺中了背后偷袭的那个人。那人的钢刀刚刚举过阿泽的头顶,就惨叫一声,倒下了,手里的钢刀也随之落在了地上,甚至连钢刀落地的声音都不怎么清脆。 就在这个时候,矿区里面响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铁矿区的大铁门,终于被奴隶们砸开了。奴隶们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激动的冲了出去。 斯巴达克斯跳上一块青石板,大声对奴隶们说:“跟我们回大本营,在那里你们永远都是主人!” 奴隶们又是一片欢呼。高粱秆儿站在人群中间,欣慰的笑了。或许这次矿区起义,解放的奴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罗马帝国的奴隶制度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 黎明前,斯巴达克斯带着矿区的奴隶兄弟们回到了大本营。他们在灶台边,发现了已经睡着的乔云巾和伊莎莎莎莎,还有很多很多煮熟的饺子。 果德萨还在擀饺子皮儿,巩二狗还在包。虽然他们没有去参加奴隶起义,但是,他们也很辛苦。 第115章 秘密与秘密 夜晚是奴隶的,也是奴隶主的,但最终还是奴隶主的。月亮总是饶有兴致的爬上夜幕,然后又饶有兴致的钻进奴隶主的卧室,大概是想看一看他们的秘密。 还记得萨西米亚吗?就是那个倒霉的新娘。最近几个晚上她又回城堡住了,因为家大业大,城堡那边有一些生意需要打理。 自从萨西米亚跟华克多尔结婚之后,城堡后面的小树林,就显得有些凄凉,树枝上仅有的几片树叶,在不正经的秋风中,发出一本正经的沙沙声,仿佛已经被夜晚的冷淡,冻的瑟瑟发抖了似的。 一双军用战靴,轻盈的落在了那片凄凉之中,他小心翼翼的穿过瑟瑟发抖的树叶,小心翼翼的走在冰冷的树干之间,大概是害怕吵醒城堡里面的狗。在那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匹黑色的战马,黑鬃,黑毛,黑头,黑脚,黑眼睛,总之黑的就像不存在似的。然而,从夜幕上远远的望去,那战靴的印记,似乎比他的战马还黑。 战靴在一棵苹果树的旁边停了下来,把那匹黑漆漆的战马栓在树干上,然后就踩着楼梯,聂手聂脚的爬上了阳台。 阳台的窗户拉着蕾丝窗纱,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况。房间里面点着一盏昏暗的灯,萨西米亚坐在梳妆台前,很有耐心的梳着头发。 “旦,我来了……”旦是称呼萨西米亚的,因为萨西米亚的爸爸叫萨尔旦,所以军用战靴就称她为旦。 萨西米亚一如既往的傲慢着,用一种很不经意的表情,看了看窗外,但是来的人并没有让她感到惊喜。萨西米亚打开了阳台上的窗户,没有说话,就自顾走到了床边。 军用战靴踏上了窗台,跳进了房间,然后谨慎的关好窗户,之后,才泰然自若的向床边走去…… 女奴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她的视线,掠过地面,发现了军用战靴,她顺着门缝,慢慢调整着视线,看到了军装,背影,和佩剑,这让女奴有些紧张,她惊慌失措的张大了嘴巴,但是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女奴躲在门外,不断摆动着自己的脑袋,就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萨西米亚自顾坐到床边,从头到脚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傲慢。她习惯性的拨开围幔,貌似是准备睡觉了。 军用战靴温文尔雅的注视着萨西米亚:“旦,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想你大概又要举行婚礼了。” “弃,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萨西米亚不以为然的,用眼角傲慢的夹了夹军用战靴。 军用战靴却微微一笑,坐到萨西米亚的身边,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的揽过萨西米亚的肩膀,靠近萨西米亚的耳边,低声说道:“华克多尔可能很快就要带兵打仗去了,这一次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上帝肯不肯保佑他了。” “你说什么!”萨西米亚有些惊讶,主动转过脸,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着军用战靴。 军用战靴挑了挑眉头,脸上掠过一抹诡异:“元老院正在商议,如何应对斯巴达克斯的奴隶起义。一部分元老主张收编斯巴达克斯的队伍。但是以华克多尔为首的另一部分元老,极力主张彻底消灭起义军。三天后就是最后表决的日子了,如果华克多尔的支持率足够高的话,他就要作为第一个执行官,带兵去跟斯巴达克斯一决雌雄。” “哦,我的上帝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此时此刻,萨西米亚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在军用战靴面前,很难保持着她的傲慢。 “吓坏了?华克多尔刚刚进入元老院,立足未稳,总要干一件大事儿,才能服众嘛。”军用战靴说着,勾起嘴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旦,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婚礼的。” 说罢,军用战靴慢慢的,将无助的萨西米亚,放进自己的臂弯,然后用他那滚烫的心,充分安抚萨西米亚的惊慌。一向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萨西米亚,在军用战靴面前,总是会变得弱小可怜茫然。 在他们埋进枕头的过程中,军用战靴的脸,刚好从门缝的角度,一闪而过。 门外的女奴看的清清楚楚,军用战靴不是别人,原来就是华克多尔的副官,威廉。 尽管女奴很惊讶,但是,她只能干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话说,由于世袭的原因,华克多尔顺利的进入了元老院,继承了萨尔旦的地位。而军营那边,威廉副官,毫无争议的,接替了华克多尔的职务,接管了整个军营的事务。 …… 月光载着这个秘密,洒向了起义军的大本营。 果德萨通过他的人脉,也听说了元老院将要最后表决的事情。果德萨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报告给了斯巴达克斯。 还有三天时间,斯巴达克斯他们经过研究决定,要在元老院表决之前,暗杀华克多尔。 第116章 神秘的包袱 一个阴沉的下午,其实也不太阴沉,就是有一点儿阴沉,看上去并不是要下雨的样子。华克多尔离开元老院,坐着马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华克多尔几乎每天都在那个时间离开元老院,就像朝九晚五那样,很规律。 当时的大街很僻静,僻静的就像城堡后面的果树林。只有华克多尔的马车,不慌不忙的经过。然而,华克多尔做梦也不会想到,暗杀他的刺客,就埋伏在他回家的路上,他们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等待着华克多尔的马车…… 处心积虑的混进元老院,华克多尔以为会一下子扬眉吐气,趾高气昂,然而,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跟其他的元老相比,华克多尔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根本没有人会重视他的提案。因此,华克多尔必须干一件惊人的事情,才能让元老院那些草包们,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些,华克多尔霸气的撇了撇嘴巴。 突然! 华克多尔看到,在马车的座位下面,好像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这是什么?我不记得这里有个包袱呀?”华克多尔暗自纳闷,他试探着用手指杵了杵,软中有硬,硬中又软,有地方鼓有地方瘪,触摸上去还略微有一点点弹性,那感觉……很像是,摸到了人的脸! 华克多尔噌的一下,把手缩了回去,一股强烈的恐惧袭来,与此同时,在他的脑子里面,突然闪现出一副血淋淋的画面。 紧接着,华克多尔摇了摇头,心中暗想,此时此刻他已经进元老院了,权利在手,谁敢在他的马车里面放那玩意儿呢?再说了,他掌管军营那么多年,难道还会害怕看到人头吗? 于是,华克多尔大着胆子打开了那个包袱…… 华克多尔解开包袱的两个角,里面还有一层,华克多尔匆匆忙忙的解开外面一层,又解开里面一层,看到用草纸包着的乱七八糟的一团,草纸上染了一块一块的血迹,而且在草纸上还写着一句话:元老院不需要这玩意儿。 华克多尔不由得眉头一紧,急忙撕下草纸,只见草纸里面,脑袋倒是有一个,但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个带毛的猪头。 华克多尔先是愣了愣,但紧接着就哈哈大笑,笑的很不屑,笑的很傲慢,笑的很鄙视。他“啪啪”的拍了拍车厢挡板,对赶车的奴仆说道:“巴特,先不回家,送我去杂品店,我要买一些上好的香料,回去炖猪头。” “知道了主人。” 就这样,暗杀华克多尔的刺客,仍然埋伏在路边,但是,华克多尔的马车却临时改变了方向,走了另外一条小路。 华克多尔任由奴仆毕恭毕敬的回应,任由马车“啪哒啪哒”的前行,任由那个带毛的猪头随着马车颠簸,而他的思绪,却一本正经的回到了猪头的来源。 “是谁干的呢?”华克多尔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 是维斯塔干的吗?他是个中庸派,说话办事谁都不得罪,但就是不怕得罪华克多尔。自从华克多尔进入元老院以来,处处都被维斯塔欺负。 是赛尔干的吗?他是个保守派,坚定不移的维护着旧有的那些规定,就觉得华克多尔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夕诺卡干的吗?他在元老院讲话,一直都很有权威性,当然不希望华克多尔抢了他的权威性。 再有就是那个莱恩,莱恩坚决反对消灭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他觉得起义军能发展到这个程度,说明起义军里面人才济济,应该谈判并且收编,为罗马帝国所用方为上策。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位元老,反对与斯巴达克斯开战。关键是,马车上的猪头,究竟是哪个元老搞出来的恶作剧呢? 华克多尔的脑子,在那些元老的位置上徘徊。总之,元老院那些蠢货,在华克多尔看来都很讨厌。头开始,华克多尔打算用钱拉拢他们,但是那些人的胃口很大,不是小恩小惠所能办到的。华克多尔暗下决心,迟早会把那些人,一个一个踢出元老院。但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让那些蠢货,尽快通过消灭起义军的提案。 就在华克多尔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稀里糊涂的停在了一家杂货店的门口。 就听赶车的奴仆,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主人,杂品店到了。” 华克多尔不慌不忙的走出车厢,抬头一看,莱恩也在那里,看样子是要买一盏灯,正在犹豫,不知道选哪个好。莱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奴隶,那人体型很彪悍,头发胡子都乱蓬蓬的,大概是莱恩的保镖。 华克多尔咬了咬牙,堆起一脸虚伪的笑容,假装很亲切的样子,跟莱恩打了个招呼:“哦,我亲爱的朋友,你怎么也在这里?也是来买炖猪头的香料的吗?” 第117章 杂品店的台灯 “你是说炖猪头?”莱恩顿时一脸的嫌弃:“哦我的朋友,那玩意儿不怎么好吃,肉很硬。我记得在我九岁那年,我姑妈的一个闺蜜,给她的宝宝过满月,在家宴上有一个那玩意儿,我印象中是烤的,烤的发红,油滋滋的,我就吃了一口。结果你猜怎么样,整整一个晚上,那玩意儿一直在瞪着我,就像瞪着杀父仇人那样瞪着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邪恶的眼神。” “你在开玩笑吗?”华克多尔貌似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莱恩手里的灯:“我觉得那盏灯也在瞪着你。” “哦不,这只是一盏灯啊。”莱恩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是他精心挑选的商品。 华克多尔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说道:“你没发现那是用象牙做的吗?那只没有了门牙的大象,一直都在瞪着你呢。” “哦,我的上帝啊!”莱恩不由得发出一声沉闷的感叹,然后有些遗憾的放下了那盏灯:“让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不想买了,还是把门牙还给大象。” “或许你可以买一只花瓶,那玻璃的颜色红的发紫,很适合你。”说着,华克多尔主动向莱恩发出邀请:“能在这里遇到,我想一定是上天安排好的,不如去我家坐坐,尝尝我用香料炖的猪头味道怎么样,我保证这次的猪头,绝对不会一直瞪着你的。” “那猪头不是不想瞪着你,而是不敢瞪着你,因为你的主张总是比猪头肉还硬。好好,开个玩笑。只是,贸然到访……会不会有些打扰呢?要不我买下这盏象牙台灯送给你。” “哦不,一点儿都不打扰,我太太这几天不在家,我们可以想吃到几点钟就吃到几点钟,顺便聊一聊关于起义军的提案,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恐怕……” 莱恩还没有找到拒绝的借口,就被华克多尔大包大揽的做了决定:“别犹豫了我的朋友,难得我的太太不在家,我想,就连那个猪头也不会拒绝的。” 华克多尔都这样说了,莱恩只好尴尬的答应了,他耸了耸肩:“好,既然猪头都没有意见,我也就盛情难却了。” 话说,那家杂品店不是一般的杂品店,在当地也算是很上流的一个地方。经营的大多都是用船运过去的贵重物品。有餐具,壁挂,地毯,还有女人喜欢的胭脂水粉和华丽的首饰。玻璃制品,灯,香料,和金属制品,都是那个时期,古罗马工业的特色产品。总之,杂品店里面出售的东西,全都很贵很贵,搁一般老百姓,进去逛一逛也会觉得自卑。 华克多尔和莱恩在那家杂品店里面,逗留的时间不是很长,华克多尔买了一些昂贵的香料,而莱恩看了又看,最后还是买下了那盏象牙台灯,之后,两个人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的,从杂品店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身材彪悍,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奴隶,寸步不离的跟在莱恩的身后,好像很衷心的样子。 然而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的华克多尔,做梦也不会想到,起义军安排了一群杀手,正在半路上等着他呢。要不是那个猪头耽误了一点点时间,估计杀手们已经成功了。 马车载着华克多尔和莱恩,按部就班的走在日落黄昏之中,与之前阴沉沉的下午相比,天色又阴沉了许多。稀薄的阳光被初上的星辰所取代,仿佛打碎了一盏煤油灯,将那些支离破碎的火苗,洒满了整个天空,虽然没有凛冽的寒风,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点寒意。 “消灭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是当务之急,否则他们很快就会发展壮大的。”马车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华克多尔的声音。 莱恩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你最好放弃这个提案,乌谷契尔不会同意的。”莱恩所说的乌谷契尔是元老院的首席,他的态度很关键。 “为什么?” “我实话跟你说,消灭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需要很多经费。乌谷契尔通常考虑的是钱。所以说,起义军不打到他的家门口,他是不会……内个什么的。” 听见莱恩这么一说,华克多尔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 马蹄卷起地上的落叶,啪嗒啪嗒的穿过僻静的街道上,华克多尔和莱恩饶有兴致的在车厢里面交谈。聊的多了就会发现,莱恩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心机。 起义军的杀手就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他们看见了远远走来的马车,顿时有些兴奋。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杀手们不约而同的紧了紧手里的刀…… 第118章 遇到一个赶车的高手 那条路很少有人经过,只有华克多尔的马车,发出“咔哒咔哒”的脚步声。路的两旁均匀的栽种着枫树,树叶已经红了,隐隐约约的星光落在树冠上,洒下一地凌乱的光柱。马蹄踩在上面,仿佛瞬间解锁了千年魂环似的,带着神兽般的的气息。 埋伏在路边,暗杀华克多尔的一共有七个人。 “一会儿咱们这样……”斯巴达克斯小声说道:“首先,高粱杆儿假扮成路人,一头冲过去,再假装被华克多尔的马车撞倒,然后躺在马车前面撒泼,死活儿就是不让路。那样的话,华克多尔肯定会下车,跟高粱杆儿理论。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一拥而上,搞定华克多尔。”斯巴达克斯说着,视线逐一掠过每一个:“任务都清楚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特洛洛有些跃跃欲试:“为什么是高粱杆儿?这场戏我也能演。” 斯巴达克斯听罢微微一笑:“是这样的,因为华克多尔没见过高粱杆儿,不容易穿帮。” “哦。”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他们只看到马车前面有一个车夫,并不知道车里面坐着莱恩,车后面还有一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保镖。 说话间,华克多尔的马车走了过来。 “踢踏,踢踏,踢踏……”马车大摇大摆的跑进了那条,落满红色枫叶的小路。小路很僻静,静的几乎能听见枫叶的喘息声。高高矮矮的野花野草,把那条小路装扮的很安详。 就在这个时候,高粱杆儿突然从道边,冲了出去,直眉瞪眼的跑向那辆马车。 天色暗淡,星光朦胧,所以大家都以为,拉车的两匹马会收不住脚步,撞到高粱杆儿身上。然而,那车夫确实是高手,倒不是角斗场高手,而是赶车的高手,在高粱杆儿撞向马车的一刹那,车夫居然勒紧了缰绳,硬生生的把马车给停了下来,没有碰到高粱杆儿半根毫毛。 由于与预计的不同,高粱杆儿顿时就愣住了,就听车夫大喊:“闪开!别站在那里,会撞死你的。” 听车夫这么一说,高粱杆儿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于是咕噔一下,原地躺在了路当中,然后开始蛮不讲理的撒泼:“你撞了人了,不能走,赔钱!” “你哪只眼睛看见马车撞到你啦?连贴都没贴上,距离你足有半米。”车夫跟高粱杆儿理论起来。 “怎么没撞到啊,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就是撞到我了,就是撞到了,赔钱!”高粱杆儿一口咬定车夫撞了他,当然,这样说,委屈了那两匹听话的马。 “你这是在讹钱。不给,别说我没有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你!是你不打手势,突然冲出马路的。” “你过马路还打手势啊,撞到人你还有理了!”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叫执法的啦!” 虽然车夫跟高粱杆儿吵的面红耳赤,但是,华克多尔却一直躲在车厢里面,就是不出来。 把斯巴达克斯他们们给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直接过去,拉开车门,一刀不就搞定了嘛。” “不行,万一惊动了执法的就更麻烦了。” “这样吵,吵时间长了,才会惊动执法的。” 斯巴达克斯一想,干脆,直接过去就直接过去。于是和其他几个人,用黑布遮住嘴巴,然后聂手聂脚的靠近马车,尽管他们非常小心,但还是被坐在马车后面的乱蓬蓬,给发现了。 乱蓬蓬坐在车尾的踏板上,警惕的看着几个蒙面人,慢慢的向车厢靠拢,于是一把抽出了刀鞘里面的钢刀,跳下了马车…… 斯巴达克斯他们小心翼翼的围住马车,“噌”的一下子,打开了马车的车门,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马车里面居然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华克多尔,另一个不认识。 几个刺客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莱恩跟华克多尔正说的热闹呢,突然几个蒙面歹徒出现在眼前,莱恩惊讶的打量着他们,嘴里面唐突的打了个招呼:“你们几位是劫匪吗?要钱?”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们是杀手,要你们的命!” 话音未落,刺客们的剑,就不约而同的递向了华克多尔和莱恩…… 然而,刺客们的剑刚刚递过去,还没刺到目标人物呢,从他们的背后,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伸了出来,不声不响的架在了斯巴达克斯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一个瓮声翁气的声音,沉重的说道:“放下你们的剑,否则我杀了他!” 讲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莱恩身边的那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奴隶,因为斯巴达克斯他们全都用黑布遮着脸,所以,乱蓬蓬没有认出来。 第119章 奇葩的月光 不得不承认,那天傍晚的月光很奇葩,就看斯巴达克斯脖子上,那一闪一闪的刀光,就很奇葩。 自从斯巴达克斯,扛起奴隶起义的旗帜以来,还没有哪个奴隶,会把刀,架在斯巴达克斯的脖子上。 “朋友,你听我说,我们原本也是奴隶……”斯巴达克斯虽然看不见背后那个人的样貌,但是他确定那是个奴隶,因为那人的手很粗,生着很多茧子,绝对不是达官贵人的手。所以,斯巴达克斯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很自信的以为,可以用他的口才说服乱蓬蓬。 然而,乱蓬蓬却被斯巴达克斯的啰啰嗦嗦,激怒了。 “你闭嘴!谁是你的朋友。”乱蓬蓬的刀,在斯巴达克斯的肩膀上,剧烈的抖了抖,仿佛抖的力量大一点,就能把斯巴达克斯的脑袋砍掉似的,然后沉声说道:“其他的人,放下武器,我数三个数,一……二……” “朋友,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特洛洛急切的说道:“你听我说,这个人的脑袋,万万不能砍啊!” 乱蓬蓬哪里会听特洛洛的废话,大着声音又喊了一遍:“二……放不放?我数三啦……斯……安……” “放!放,你千万别砍。” “我们这就放下武器,你别冲动啊。” 当乱蓬蓬数到斯安的时候,其他几个人急忙放下了武器。 见所有人都被乱蓬蓬控制住了,紧接着,乱蓬蓬又朝着莱恩,一脸忠诚的说道:“主人,你们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你一个人行吗?”莱恩似乎有些担心。 “放心主人,我没问题。”乱蓬蓬大大咧咧的答道。 “哦,那你小心点儿哦。”莱恩说着,就要从马车上下去。 然而,特玛多又举起了剑,横在莱恩面前。显然很不情愿放他们走,尤其不愿意放华克多尔走。 “要我再数一遍吗?斯……安……”乱蓬蓬说着,一把勒紧了斯巴达克斯,与此同时把刀锋在斯巴达克斯的肩膀上蹭了蹭,斯巴达克斯本能的挺直了身体,屏住了呼吸。然而,斯巴达克斯仍然没有动手。 特玛多一百个不服的收起了武器,放开了莱恩,和华克多尔。 华克多尔赶紧,跟在莱恩的后面,挤出了车厢。紧接着,莱恩和华克多尔,丢掉了马车,丢掉了车夫,丢掉了象牙台灯,在那条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慌慌张张的跑了起来,落叶像起哄似的,发出一片唏嘘的沙沙声。 “慢点儿跑哦,别摔倒了!”特洛洛有些反讽的,朝着华克多尔和莱恩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们别管我,快去追华克多尔啊,别让他跑了。”斯巴达克斯急切的说道。但是,话音未落,乱蓬蓬又把刀锋,在斯巴达克斯的肩膀上蹭了蹭。 就在这个时候,高粱杆儿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惊讶的凝视着越跑越远的华克多尔,然后走到马车侧面,想问问斯巴达克斯怎么回事儿:“老大,你们怎么让他们走了呢?” 然而,高粱杆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挟持斯巴达克斯的人,顿时就惊呆了,紧接着,高粱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他激动的大声说道:“乱蓬蓬!你怎么在这里呀?” “高粱杆儿!怎么是你?”因为高粱杆儿没有用黑布蒙面,所以乱蓬蓬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们认识呀?”特玛多显出好奇的神情。 高粱杆儿自豪的朝大家笑了笑:“太认识了,这是我的老战友。”说着又把话茬转向了乱蓬蓬:“蓬蓬,你揪着咱们老大干什么呀?他是斯巴达克斯,你不认识了吗?” 听高粱杆儿这么一说,乱蓬蓬这才扯下斯巴达克斯蒙面的黑布,却看到眼前的强盗,果然就是斯巴达克斯,一时间又惊又喜,并且有些脸红的,放下了斯巴达克斯脖子上的刀。 特洛洛拍了拍乱蓬蓬的肩膀:“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战友重逢自然有一番激动和喜悦,他们找地方喝酒去了,热闹了一个晚上。 喝酒的时候,听乱蓬蓬说,头开始他被一个刻薄的庄园主买走了,就因为干活儿的时候,偷偷休息了几分钟,就差一点儿被庄园主打死。是莱恩救了他,并且花重金,把乱蓬蓬从庄园主那里买了回去。 往事不堪回首,乱蓬蓬也没有详细说,只是跟斯巴达克斯解释,说他欠莱恩一条命。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反正是让华克多尔跑了,暗杀没有成功。大概是华克多尔阳寿未尽。接下来,距离元老院最后表决,只剩下两天了,斯巴达克斯他们,又在酝酿着第二次暗杀计划。 第120章 万花丛中的一抹惊喜 华克多尔的车夫很给面子,大家都是奴隶,跟高粱杆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听说他们是起义军,就主动提供了一大堆有价值的情报。 “华克多尔这个人很狂,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世上,他只忌旦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太太萨西米亚,另一个是他曾经的手下副官威廉。所以,有关萨西米亚的事情,华克多尔都会亲自张罗,从不假手于人……”这是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车夫亲口告诉斯巴达克斯的。每一字每一句,斯巴达克斯都认真的记在心里。 正如车夫所讲的那样,转天下午,华克多尔会提前从元老院出来,为的是去果树林那边的城堡,接萨西米亚回家。而且,在去城堡之前,华克多尔还要去一趟花市,买一束最漂亮的花,给萨西米亚一点小浪漫。 车夫还说了:“华克多尔喜欢三色锦,他说那种花被天使吻过三次,所以有三种颜色。但是,萨西米亚狂热的喜欢玫瑰,理由很简单,因为贵,凡是贵的东西,萨西米亚都喜欢。至于究竟买哪一种,取决于华克多尔当时的心情。” 按照车夫提供的情报,第二天下午,华克多尔去花市买花的时候,就是暗杀的又一次机会。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正好赶上第二天,元老院下午开会,耽误了一会儿,华克多尔出来的有点匆忙。 深秋的天气总有些过气,无论是有风还是没风,都是一样的低迷。马车的影子慢慢的在低迷之中移动,如同神兽再次降临。 而深秋中走来的华克多尔,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激情。他穿了一套崭新的礼服,梳了一个像狗舔了一样的头发,然后坐着他的马车,神气活现的,朝着当地最大的花卉市场跑去。华克多尔身边一个保镖都没带,就他一个人。马车从元老院出来,一路之上,只有那两匹听话的马,踩出一串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话说,古罗马的香料工业,之所以那么发达,完全有赖于丰富的花卉资源。 花卉市场坐落在一片寂静的树林里面,在日渐凋蔽的枫叶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尖顶建筑物,迎面的,最上方的位置,悬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不等进入花卉市场,就已经闻到了醉人的花香。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没有奴仆前呼后拥,华克多尔亲自开门,走出车厢。他踌躇满志的抬起头,举目看了看花卉市场,很熟悉,还是他每次来时候的样子,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于是,华克多尔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要说那里是花的海洋,一点儿都不过分。 有赏叶的竹子,有挂果的桔子,有巨大的向日葵,也有纤小的满天星。有雍荣华贵的牡丹,也有土里土气的雏菊,有清新洁白的百合,也有色彩斑斓的郁金香。总之,一眼望去,除了没看到三色锦和玫瑰,其它什么花都有。 置身在万花丛中,简直是眼睛都不够用的。华克多尔从每个摊位前走过,并且挨个询问:“老板,有三色锦和玫瑰吗?” 有的老板会漫不经心的摇摇头。热情一点儿的老板,会给他推荐一些其它的花:“买康乃馨先生,今天的康乃馨特别新鲜,很大朵的。要不来一打茶花,最适合送情人了。” “不,不要。”华克多尔一次又一次的摇着头,失望的走开了。他围着花卉市场转了一圈儿,万万没有想到,诺大的花卉市场,居然连一支三色锦或玫瑰都没有。 一个好心的花老板,耐心的给华克多尔解释:“这个月份不是三色锦和玫瑰开花的季节,你买不到的,还是看看其它的花。” 就在华克多尔愁眉不展的时候,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婆,闯进了华克多尔的视线。 那阿婆驼着背,弯着腰,穿着一件黑色的,打着补丁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歪歪扭扭的扣在脑袋上,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面。阿婆就蹲在,花卉市场最僻静的角落里,跟前放着一只篮子,篮子里面有两种花,一种是三色锦,另一种是红玫瑰。 看到篮子里面的花,华克多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喜,他几乎是一溜儿小跑,走了过去,生怕动作慢一点儿,那些三色锦和玫瑰,会被其他的顾客抢走。 华克多尔不等站稳脚跟,就急切的询问:“阿婆,你的花怎么卖?” 只见那阿婆颤颤微微的拿起一支玫瑰,沙哑着声音说道:“在这个季节,这花可是稀罕物,一个银币一支,你看看,还带着露水呢。” “很好,我都要了。”华克多尔似乎有些冲动,原本他只想买一种,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么贵的花,他一开口就都要了。 篮子里面的花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阿婆双手捧起那些花,颤颤微微的递到华克多尔的面前。 就在华克多尔伸手去接鲜花的一刹那,那阿婆的手就像变魔术似的,从花束中间,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不声不响的,朝着华克多尔刺了过去…… 第121章 卖花阿婆果然是 一道凛冽的刀光,神不知鬼不觉的,划破了花卉市场的争奇斗艳。 然而,那些舞刀弄枪的小把戏,是不会吓倒华克多尔的。就看华克多尔眼角警惕的余光,就知道,大概是又要干仗了。 就在卖花阿婆抽出匕首,刺向华克多尔的一瞬间,卖花阿婆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哈!你果然是刺客!” 卖花阿婆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急忙把匕首吞进袖口里,然后转身看去,只见背后一个人都没有。花卉市场的地面湿漉漉的,大概是因为那些鲜花喜欢湿润,而湿润的地面上,浸泡着很多影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些影子走来走去,各自忙着各自的,仿佛谁也没有听见那个洪亮的声音。 等卖花阿婆再回过头来,却发现,华克多尔已经不知去向。而且,那些玫瑰花和三色锦,也不见了。背后那个洪亮的声音,就这样,神一般的冒出来,又神一般的无影无踪。 卖花阿婆心中暗道:不好,看样子华克多尔要溜。想到这里,卖花阿婆丢下卖花的篮子,拔腿就追。 就看那件打着补丁的黑色斗篷,像一股犀利的旋风似的,扑向花卉市场的大门口…… 花卉市场的大门口秩序井然,目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顾客,而且不慌不忙,样子很悠闲。不远处的墙角下面,蹲着一个乞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光着脚,专注的摘着身上的虱子,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破碗空空的,里面一毛钱也没有。 卖花阿婆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视线缓缓的掠过周围的一切,然而,根本没有看到华克多尔的踪迹。卖花阿婆有些沮丧,一把掀起了斗篷的帽子。夕阳的余辉映在那人的脸上,是的,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卖花阿婆,不是别人,正是斯巴达克斯。而那个乞丐也是起义军的人,是巩二狗假扮的,巩二狗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负责在门口盯着。 斯巴达克斯几步走到乞丐跟前,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觉得没人注意到他,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眼睛故意不看着巩二狗,竖起自己的衣领,把嘴巴藏到衣领里面,压低了声音说道:“二狗,看见华克多尔了吗?” 巩二狗鬼鬼祟祟的站了起来,肩膀对着卖花阿婆的后背,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有,他出来了吗?我没看见啊。” 就在斯巴达克斯和巩二狗纳闷儿的时候,花卉市场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傲慢的笑声:“你们是不是要找我呀?”话音未落,华克多尔捧着一把鲜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斯巴达克斯顿时就惊呆了。 话说,在那个季节,没有三色锦和玫瑰花,华克多尔怎么会不知道。他之所以假装不知道,只身一人前往花卉市场买花,其实是布置了一个陷阱,打算以自己为诱饵,引斯巴达克斯上钩。头天傍晚,起义军的人埋伏在半路 准备刺杀华克多尔,结果刺杀失败,华克多尔就算准了,斯巴达克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次出手。于是,华克多尔当晚派人联络威廉,两个人商量好了,在花卉市场埋伏了大批罗马兵,只等斯巴达克斯出现。 果然不出所料,斯巴达克斯一时心切,考虑不够慎重,中计了。 华克多尔举起鲜花闻了闻,表情陶醉的对斯巴达克斯说道:“这个月份儿,你是从哪儿弄到的玫瑰花和三色锦?” 斯巴达克斯没有回答,而是低声对巩二狗说道:“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华克多尔说罢,转身命令手下:“把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抓起来,他是起义军的头子。” 华克多尔一声令下,花卉市场里面,买花的和卖花的,全都撕下了伪装,从花盆底下抽出刀枪,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斯巴达克斯,眼看着,一场鳌战就要拉开帷幕。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奇葩的月亮又冒了出来,把花卉市场的门前照的乱七八糟的,有人有影,也有人踩着人影。总之,那些突如其来的乱七八糟,让人分不清哪个是鬼,哪个是魂。 这次是真的动手了。 此时此刻,华克多尔埋伏在花卉市场的罗马兵,全部都是便衣,十几杆兵器,就像爆米花似的,噼里啪啦的,轮番在花香中爆发,与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乱七八糟的战在了一起。 第122章 花卉市场的埋伏 华克多尔埋伏了那么多人,而且还都带着精良的武器。相对于斯巴达克斯来说,只有一件打着补丁的斗篷,和一把匕首,就说这一仗,让斯巴达克斯怎么打? 但是! 斯巴达克斯一点儿都不带慌的,他就要用一把小小的匕首,试一试华克多尔的群体攻击。 只见匕首飞快的在视线中穿梭,就像一道闪电,一惊一乍的拨弄着那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眨眼之间,便聊起一片凛冽的血腥。匕首的每一次翻飞,都伴随着惊心动魄的碰撞,和惊心动魄的碰撞,甚至让胆小的月亮都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洒下满地零碎的光斑。 那些零碎的光斑,渐渐的有些泛红,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各种声线的叫声。华克多尔太自信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埋伏在花卉市场的罗马兵,还没有做好与血腥共眠的思想准备,就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腥之中。 应对了第一波攻击,斯巴达克斯也不管巩二狗乐意不乐意,从地上捡起一杆血淋淋的长矛,就塞进巩二狗的怀里:“拿着这个,跟我走。” 巩二狗都吓傻了,手指像弹簧似的,推开了斯巴达克斯把塞给他的长矛,还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叫:“血!” “你别怕,拿起武器跟我走。”斯巴达克斯说着,一把扯着惊慌失措的巩二狗,脚步匆忙的走过那片横七竖八的血腥。然而,他们走过去没有几步,就又有几个家伙蹿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便衣,脾气好大,简直就是杀我秒升七千级的架势。不等巩二狗做好准备,就举着刀举着枪,气势汹汹的率先杀了过去。 要说一点都不哆嗦是不可能的,巩二狗手里的长矛,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但还是胡乱的拨打着那些家伙们递过去的各种武器。至于究竟打到,还是打不到,就跟猜盲盒一样,全凭运气了。狼狈是狼狈了点儿,反正巩二狗暂时还没有躺下,那些家伙也没有躺下。 与巩二狗的颤抖相比,斯巴达克斯打的就正经多了。别看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仍然是爆率全开,满攻速无缓冲。时而远,时而近,时而左,时而右,时而上,时而下,“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混乱的搏斗声连绵不断,顺着那匕首舞动的轨迹,飞起一凛又一凛的猩红。 几个回合过后,那些家伙就算不躺下,也晕头转向了。 然而,华克多尔埋伏的便衣太多了,倒下一波,又杀过去一波,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越打越多似的。 斯巴达克斯拉着巩二狗向左走,左边就攻上来一群家伙。斯巴达克斯拉着巩二狗向右走,右边又攻上来一群家伙。当他们转身向后的时候,华克多尔又带着一群便衣,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斯巴达克斯和巩二狗就这样,被华克多尔的人团团围住,而且包围圈还一点点,一点点的缩小,眼看着,就要把他们那个啥了…… 连斯巴达克斯都感到绝望了,他锁紧眉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便衣们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要想冲破眼前的人墙,除非会飞。 华克多尔有些得意,提前拿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人群中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是斯巴达克斯?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小毛贼,就能杀了我吗?在我结婚那天,你穿着个黑斗篷,假扮成卖花阿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敢故计重施,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元老院本来还要讨论,如何消灭起义军的事情呢,但是现在!不需要讨论了!因为起义军的头子已经成了落网之鱼。”说着,华克多尔朝那些便衣摆了摆手:“给我上,捉活的!” 突然!奇迹出现了。 就在那些便衣,听到华克多尔的命令,拿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拥而上的时候,华克多尔的车夫,赶着马车冲了过去。 月亮都惊呆了,躲在夜幕的后面,小心翼翼的发出一片苍白的光。那光芒有些犀利,一下子就点亮了那两匹骏马的眼睛,只见两匹马不约而同的昂起脖子,发出一声高傲的嘶鸣。紧接着便抬起马蹄,横冲直撞的跑进了包围圈。 就听赶车的车夫,朝着斯巴达克斯和巩二狗大吼一声:“上车!快上车!” 斯巴达克斯顾不得多想,扯着巩二狗,就往马车上塞:“上去上去!快快快快快!”话音未落,斯巴达克斯又转身,跟那些脾气暴躁的便衣,纠缠了几下,之后也跳上了车厢。 华克多尔都看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他的车夫会背叛他。 那些便衣也不简单,见斯巴达克斯钻进车厢,于是就挥舞着兵器,打算杀了赶车的车夫。 那两匹骏马还真是,又神兽又魂环,举起马蹄,连踢带踹一通忙乎,眨眼之间就盘倒了一大片,与此同时,就看那车夫猛抖缰绳,伴随着嘴里的一声口令,两匹骏马马蹄腾空,从盘倒的便衣头上,直接蹿了过去。紧接着,马车飞一般的奔跑起来,把华克多尔和那些便衣,远远的抛在了背后。 第二次暗杀华克多尔,又失败了,幸好车夫拔刀相助,才侥幸逃脱。车夫名叫巴特,救出斯巴达克斯之后,也加入了起义军。 然而,距离元老院最后表决,还有一天的时间,斯巴达克斯他们,还有一次机会。 第123章 在参加祭祀仪式的路上 从花卉市场回去,华克多尔没有抓到斯巴达克斯,却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萨西米亚倒是顺利的接回去了,城堡那边空了,老鼠又可以睡萨西米亚的卧室了。 话说,华克多尔这个人很迷信。当然,那个年代嘛,大家都很迷信。所以在接回萨西米亚的第二天,华克多尔要去祭祀,乞求神灵保佑,保佑他们平安,保佑他们幸福,更重要的是,保佑他能飞黄腾达,升官发财,早生贵子。 斯巴达克斯他们,就打算在祭祀的时候下手,趁机暗杀华克多尔。 在清晨的阳光还没有阑珊之前,街道上就提前阑珊了,人们早早的开始了车水马龙,与傍晚的疲惫相比 ,路上不再是静悄悄的了。这给华克多尔的祭祀,带来了一些未知的风险。 暗杀闹成这个样子,华克多尔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他从军营那边调来了八辆马车,四十个精锐的罗马兵,一路之上跟在后面,随时随地的保护着他。 “亲爱的,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祭祀仪式,可能要走开一会儿,你自己在家玩儿。晚餐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吃超好吃的铁板芝士焗龙虾,配超好喝的椰香石榴汁,如何?” “哦不,龙虾的壳太硬了,我想还是焗鸡翅配红酒,比较适合我。” “那好,还是你说的对。” 华克多尔在告别了他的爱妻之后,就一头钻进了马车。 “踢踏踢踏踢踏……”马车离开了华克多尔的住处,噼里啪啦在路上奔跑,一连串八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在天地之间,扬起一片霸气的尘埃。 这次行动起义军总共派出了五个人,就埋伏在路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华克多尔的车队,由远及近。 “大家听我说,在这条路的前面有一个转弯,转弯的地方有很多树,挡住了视线,看到了没?”萨率说道。 阿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紧接着,特玛多,垂缀柔斯,和脱玛科姆,也凑到了跟前,聚精会神的听着。 这次的行动,为了避免被华克多尔认出来,所以斯巴达克斯没有参加,由萨率带队。 就听萨率继续说道:“等前面的七辆马车转弯之后,我们就行动。劫住第八辆马车,然后干掉车上的罗马兵,我们顶替他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放心,没问题。” “哦对了……”脱玛科姆急切的提醒大家:“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千万别动刀子。” “为什么?”特玛多一脸的好奇。 “他怕看见血。”垂缀柔斯不以为然的插了一句。 “不是我怕看见血。”脱玛科姆赶紧解释:“关键是别把血弄到军装上。万一被华克多尔发现就不好了。” “杀人不用刀?难道把他们吓死吗?行啊,我试试。”特玛多正说着,华克多尔的马车就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踢踏踢踏踢踏……马蹄声很拽,路上行人都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萨率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大家全神贯注,屏住呼吸,视线紧紧的跟随着那些马车,萨率的嘴巴里面低声的数着:“一,二,三……” 尽管那个月份的太阳有点萧条,但还是让坎次尼亚平原感到了,夏天最后的一点明媚。 通向祭坛的路越走越荒凉,行人渐渐稀少,杂草却渐渐的浓密。路旁栽满了扩叶植物,又挺拔又繁茂,只是树叶已经干枯了,散发着叶脉深处最后一抹清新。斯巴达克斯和另外几个人,假扮成园丁,闷声不响的修剪着草坪,他一边挥舞着剪刀,一边偷眼瞧了瞧,只见华克多尔的马车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八辆军用马车。 “踢踏踢踏踢踏……” 斯巴达克斯微微努了努嘴巴,低声提醒其他的人:“来了。” 萨率他们早已守在转弯的地方,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视线寸步不离那几辆马车,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一辆,两辆,三辆…… 前面的马车都转过去了,只剩下最后一辆了。 之前,斯巴达克斯他们在树上,已经栓好了一根绳子,等第八辆马车转弯的时候,萨率就抓住绳子,嗖的一下子就荡了过去,正好落在马车上。 萨率荡过去之后,顾不得马车摇摇晃晃,第一时间就扑向了车夫,一把捂住了车夫的嘴巴。车夫也是军营的罗马兵,哪会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于是跟萨率扭打在一起。 那车夫也是个莽撞人,突然一个转身,本来是想甩开萨率,但是萨率抓的紧,没有甩开,反倒差一点儿把自己甩下马车。萨率见状,急忙伸手去擒车夫的胳膊,打算抢过缰绳,把马车停下来,但是车夫紧紧的抓着缰绳不放,以至于马车随着他们的争夺,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里面的几个罗马兵,似乎是坐不住了,一会儿堆到左边,叠在一起,一会儿堆到右边,叠在一起,就听车厢里面乱哄哄的,传来了几个罗马兵,七嘴八舌的声音: “蓝尼尔,这是怎么了?” “你别压着我的胳膊。” “马车喝醉了吗?怎么摇晃的这么厉害?” “哦!我的脑袋,你撞了我的下巴了你个蠢货。” “别踩我的大脚豆,别踩我的大脚豆,别踩我的大脚豆,啊!” 车夫似乎很想示警,但拼命挣扎了几下,却只能从萨率的手指缝中,发出一些吭哧瘪肚的声音。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阿泽带着其他几个起义军一拥而上,把马拽住了。紧接着,他们就拉开车门,风风火火的钻进了车厢。 第124章 那是神的指引 车夫再也没有吭声,大概是死了,被萨率推下了马车,并且取而代之。 与此同时,车厢里面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起义军事先准备了一些物理方法,充分运用力学的各种定律,在力臂与力矩的协调作用下,让暴力冲突降低到最小尺度。反正是没动刀子,也没有看到血腥,就把车厢里面的几个罗马兵,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萨率换上一套罗马兵的军装,冒充车夫。其他几个人也换上了罗马兵军装,冒充罗马兵,坐在车厢里面。 紧接着,那最后一辆马车,再次奔跑起来,很快就追上了车队。 倒数第二辆马车,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扯着嗓子问萨率:“怎么了,怎么这么半天才跟上?你们掉井里了吗?” 萨率大大咧咧的回应了一声:“没啥事儿!哥儿几个尿急,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前面的车夫顺着眼角,不屑的撇了一眼,然后低声叨咕了一句:“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之后,也就没再啰嗦什么。 就这样,保护华克多尔的车队,一如既往的朝着祭坛前行,华克多尔做梦都不会想到,那第八辆马车,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起义军的人。 如果不亲自走上祭坛,就很难想象祭坛有多恐怖。 华克多尔要去的那座祭坛,建在城外一个山水秀丽的地方。祭坛的通道,完全借助陡峭的山势而开凿,是一条由石头台阶铺成的山路。光是开凿那条山路,就死了一万多个奴隶,那条陡峭的山路,与其说是用石头台阶铺成的,不如说是用奴隶们的尸体铺成的。民间有个传说,说山涧下面的那条河,其实是一个奴隶的妻子,看到奴隶尸体的时候,流的眼泪。 石头台阶紧紧的贴着悬崖,左边是石壁,右边山涧,大约有二尺宽,只够一个人走过的宽度,如果稍微有一点儿不小心,就会因坠入深渊,而粉身碎骨。 沿着山路向上走,山涧深处渐渐涌起一片紫色的障气,那紫色的障气笼罩在石头台阶之上,只觉得脚下朦朦胧胧的,仿佛一脚踏进了云里雾里。 华克多尔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四十个精锐的罗马兵,萨率他们也混在中间。显然,那地方太险峻,实在不适合打打杀杀,所以,萨率他们一直没有贸然出手,还在寻找有利的时机。 石头台阶特别漫长,曲指算来至少有两百多阶,走的萨率腿都酸了,才疲惫不堪的爬上了祭坛。 爬上祭坛之后,视野顿时就开阔起来,脚步也变得轻松了。 只见祭坛上均匀的杵着几排石头柱子,柱子表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在祭坛的正当中,燃着一团圣火,火焰旺盛,冲上云霄。圣火的外围摆了一些鲜花。 一个半张脸上画满了花纹的人,接待了华克多尔。那人表情麻木,讲话神秘,看上去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据说那个鬼脸人,是那座祭坛的总祭司,名叫包尔斯塔利。那个人的出现,让祭坛的气氛,变得隆重而又压抑。 华克多尔一改往日的傲慢,单膝跪在圣火的前面,态度特别虔诚,鬼脸祭司面无表情的站在华克多尔的背后。在华克多尔的旁边,站着八个年轻貌美的女祭司,穿着白色的,修身的长裙,她们似乎是在进行着一个复杂的仪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特玛多有些沉不住气了,悄悄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阿泽,小声说道:“前面只有几个女人,很容易搞定的,我们动手。” 阿泽跟萨率对了个眼神,又朝背后努了努嘴巴:“后面那些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万一打草惊蛇,让华克多尔跑了,我们就白费劲了。” “这下面是悬崖,华克多尔跑不了的,这是个动手的好机会呀!别犹豫了。” “万一呢?”阿泽回应了一句:“再等等。” 此时此刻,华克多尔对刺杀全然不知,只顾着全神贯注的进行着那个仪式。 鬼脸祭司杀死了一只鸡,与此同时,鼓声响了起来,萨率他们假装看热闹的样子,悄悄的向跟前凑了凑。 就听鬼脸祭祀庄严的问华克多尔:“你需要神指引些什么吗?” 华克多尔一脸虔诚的回答说:“我想知道明天的提案会不会通过。” 鬼脸祭司手指沾了些鸡血,比划了几个诡异的动作,然后嘴巴里面叽哩咕噜的,念了一通咒语,之后,鼓声突然停了下来,祭坛上鸦雀无声。就听鬼脸祭司庄严的对华克多尔说道:“神让你在花束中,选一支鲜花,去,神会给你指引的。” 华克多尔看了又看,然后抻出一朵向日葵,毕恭毕敬的交给了鬼脸祭司。 鬼脸祭司手指沾着鸡血,又比划了几个诡异的动作,然后嘴巴里面叽哩咕噜的,又念了一通咒语,之后,鼓声再次响了起来,鬼脸祭司在神圣的鼓声之中,双手将向日葵举过头顶。 鼓声更加激昂了,节奏也加快了。 就看鬼脸祭司,一手拿着向日葵,一手揪着花瓣,每揪下一片花瓣,嘴里面就说一句:“提案能通过,提案不能通过,提案能通过,提案不能通过,提案能通过,提案不能通过……” 花瓣越揪越快,鼓声的节奏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鼓声和鬼脸祭司的占卜声,已经混成一片了。 阿泽暗暗拔出匕首,准备趁着鼓声混乱,冲上去,刺杀华克多尔,但是却被萨率一把拉住了:“不行,花瓣就快揪完了,你这个时候冲上去,太突兀了。” 果然不出所料,萨率话音未落,鼓声咔嚓一下,停住了,停的特别突然,停的特别干脆。鬼脸祭司揪下最后一片花瓣,嘴巴里面念念有词的说道:“神让我告诉你,提案能通过。” 第125章 还是来时的那条路 得到了神的指引,华克多尔非常开心,立刻单膝下跪,脸上写满了虔诚,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 鬼脸祭司用一个狭长的木头盒子,把那支揪光了花瓣的向日葵,郑重其事的放了进去,就像是一个葵花冢那样。之后,又把那个木头盒子,交给了华克多尔。华克多尔双手接过,这才站起身。 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华克多尔的身上,华克多尔平时飞扬跋扈惯了,那些士兵从没见过华克多尔会这么驯服。大概是神,把他驯服了。 祭祀仪式在一片激昂的鼓声之中,缓缓的落下了帷幕。鬼脸祭司又比划了一套诡异的动作,念了一套咒语,然后,就带着八个美女祭司飘然而去。 华克多尔也转身,踏上了归途,带着那支揪光了花瓣的向日葵。 还是来时的那条山路,还是来时的石头台阶,只是回去的时候,显得更加陡峭了许多。中午时分,山涧里面的障气,渐渐的消散了一些,紫色的轻烟与淡淡的朝阳,叠加到一起,充满了现实魔幻主义的色彩。 四十个精锐罗马兵,乖乖的跟在华克多尔的身后,他们高度沉默着,高度警惕着,毫无保留的保护着华克多尔的命。而混在罗马兵中间的那几个起义军,或许只想着如何弄死华克多尔。 “喂,二当家的,我们把华克多尔推下去,怎么样?”讲话的是垂缀柔斯。华克多尔仍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此时此刻是下山,依着垂缀柔斯的意思,假装没站稳,把前面的罗马兵推下去,然后下山的队伍就会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最后推倒华克多尔。 萨率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垂缀柔斯酝酿片刻,然后突然来了一个踉跄,假装脚底下打滑,哎哟叫了一声,与此同时,用力撞到前面士兵的背上…… 前面那个罗马兵完全没有防备,一头撞向了再前面的罗马兵,再前面的罗马兵完全没有防备,一头撞向了再再前面的罗马兵,再再前面罗马兵完全没有防备,一头撞向了再再再前面的罗马兵。 就这样,下山的队伍乱了,几个倒霉的罗马兵,大叫着坠入了山涧,有些幸运的,摔倒在石头台阶上,惊魂未定的唏嘘着。下山的队伍,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此起彼伏,东倒西歪。 站在垂缀柔斯背后的萨率,及时抓住了垂缀柔斯。 哪曾想,混乱的队伍,还没乱到华克多尔那里,就结束了。华克多尔仍然稳如磐石的站在石头台阶上,然后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是谁干的!” 走在垂缀柔斯前面的那个罗马兵只是摔倒了,并没有掉下去,于是就跟华克多尔告状:“报告长官,是我后边的人推的。” 垂缀柔斯急忙替自己辩解:“报告长官,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推他,我只是脚底下打滑没站稳。” 萨率也跟着帮腔:“报告长官,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没站稳,是我拉住了他。” 华克多尔向山涧下面看了看,只觉得脑袋有些眩晕,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下山的队伍牺牲了几个人,但是又继续前行了起来。 虽然华克多尔没说什么,但是,特玛多的废话来了:“就这么撞,也没把他撞死,他可真是命大。” 脱玛科姆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话茬:“刚刚在祭坛,他应该再揪一朵向日葵,算算他能不能活过今天。” “喂,二当家的……”阿泽问萨率:“你说那个鬼脸祭司算的准不准?” 垂缀柔丝不以为然的七了一声:“这跟鬼脸祭司没啥关系,华克多尔自己在家揪,结果是一样的。” “你问的是消灭起义军的提案?”萨率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准不准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今天杀了华克多尔的话,明天的提案就一定通不过。” 就这样,萨率他们的第一招失败了,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暴露身份,还有机会再次出招。但是,刺杀华克多尔究竟会不会成功呢?这是萨率在脑子里面,反复自问的问题,但是没有答案。 “喂,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罗马兵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萨率的思绪。 “我叫……”萨率愣了愣,但马上就编了个假名字:“我叫佳斯丽。” “佳斯丽?听上去像个女人的名字。我在军营里面,怎么没见过你呢?”萨率的言行,似乎让罗马兵起了疑心。 萨率听罢顿时就惊呆了。 第126章 论如何中计 下山的路同样是那么的险峻,而且还特别滑。山涧躲在石壁旁边,常年笼罩在瘴气之中,被瘴气覆盖久了,就更加瘴气了,越走越瘴气。 那些罗马兵也不傻,觉得萨率的样子陌生,于是就产生了怀疑。 不可否认,罗马兵的怀疑让萨率有些不知所措,他假装惊讶的接过了话茬:“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呢?上一次华克多尔在军营举办婚宴,我还去粮库救过火呢,你没见过我吗?” 那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印象……”说到这里,那罗马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抹诡异的神情:“你刚刚说什么?华克多尔?你不叫他长官吗?” 萨率再次被问的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特玛多用军官的口吻,大声说道:“下山途中不要聊天!注意脚下台阶,别又像刚才那样,一不留神撞倒一大片。” “哦,是的长官!”那个罗马兵吐了吐舌头,回应了一声,然后又跟萨率小声说道:“先不说了啊,回军营再慢慢聊哦。” 就这样,那个刨根问底儿的罗马兵,总算是把嘴巴闭上了。萨率这才松了一口气。 脚步声又恢复了沉闷,大家只顾着脚底下,小心翼翼的走下石头台阶。瘴气仍然瘴气着,比之前更加瘴气了,不仅瘴气了大家的视线,也瘴气了大家的呼吸。周围的景色很原始,原始的令人恐惧。华克多尔抱着那个装着向日葵的盒子,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总算是活着走到了山下。 山下等候着八辆马车,如果算上华克多尔乘坐的那辆,就是九辆。九辆马车全都停靠在山脚下,一辆挨着一辆,整整齐齐的拍成了一个纵队。 军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所有士兵立刻上车,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话音未落,三十几个士兵就风风火火的跑向了自己的马车。因为之前在半山腰的时候,有六个士兵掉进了山涧,所以此时此刻,四十个罗马兵,还剩下了三十四个。 和来的时候一样,最后一辆马车是起义军假扮的。萨率负责赶车,眨眼的工夫,其他几个人就钻进了车厢。 阿泽出了个主意:“听我说,等一会儿,车队走起来的时候,我们悄悄的钻出车厢,从马车的下面爬过去,爬到华克多尔那辆马车的下面,然后突然冒出来,打开车门,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华克多尔面前,吓也把他吓死了。搞定华克多尔之后,我们就坐着华克多尔的马车逃跑,怎么样?” 脱玛科姆犹犹豫豫的看了看大家:“我觉得,还行。” 特玛多大大咧咧的说道:“行啊,就这么办。” “我没问题。”垂缀柔斯也同意了。 “吱”的一声,阿泽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鬼鬼祟祟的向外面看了看,所有士兵都已经钻进了车厢,而他们的马车排在最后面,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阿泽悄悄的从门缝挤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到了马车的下面。之后是特玛多,脱玛科姆,垂缀柔斯,垂缀柔斯还顺便敲了敲车厢挡板,赶车的萨率也心领神会了。 就这样,当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萨率他们几个人,又从车上下来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到了车底下。 总共九辆马车,车队不是很长,马车倒是很平静,只是那些拉车的马有些浮躁,时而打个喷嚏,时而摇摇脑袋,时而“啪哒啪哒”的跺跺脚。所以说,要想从马蹄下面爬过去,而不被踩到,难度也是很高的。 阿泽屏住呼吸,一辆一辆的向最前面那辆马车靠近。马蹄就在他们的头顶,马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他们小心翼翼的爬过了一辆,两辆,三辆…… 突然! 军官大声命令:“出发!”紧接着,车队跑了起来。 起先跑的很慢“踢,踏,踢,蹋……”但是渐渐的加快了速度,车队“啪哒啪哒啪嗒啪嗒……”一路飞奔。 马车动了,可是,阿泽他们还在马车下面呢。 萨率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咕噜从马车的下面钻了出来,然后撒腿就追,像离弦的箭那样,冲向第一辆马车。其他几个人也同样,从马车底下钻出来,飞快的跑了过去。 树在他们身边后退,路在他们身边后退,风也在他们身边后退。 只见萨率第一个蹿上了华克多尔的马车,抓着车厢的外檐,够到了车门。 马车还在“啪哒啪哒”的奔跑,阿泽,垂缀柔斯,特玛多,脱玛科姆,也陆陆续续追上了第一辆马车。 就听萨率大喊:“我来开车门,你们动手。”话音未落,萨率就双手扒着车门最上面的那条边,纵身一跃,以荡秋千的方式打开了车门,并且把自己,半悬空,挂在了车门上。 马车还在继续奔跑…… 阿泽他们紧接着钻进了车厢。 然而! 车厢里面空无一人,华克多尔并不在车厢里面。 阿泽心中暗叫:“不好,我们中计了。” 就在这个时候,赶车的车夫“于……”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所有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罗马兵从车上下来,举着刀举着枪,包围了华克多尔的那辆马车,把萨率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 第127章 敌人赢了 华克多尔表现的异乎寻常的沉稳,不慌也不忙,等罗马兵已经把萨率他们团团围住了,华克多尔才大摇大摆的,从倒数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穿过人群走到萨率面前。 午后的斜阳落在华克多尔的脸上,让他那狡诈的眼神,显得更加狡诈了。只见华克多尔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对萨率他们说道:“果然是你们干的。之前在半山腰,突然发生状况,几个士兵在突发状况中坠落山涧,我就料到你们是故意的,因为你们在撞倒前面的人的时候,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布置了一个圈套,让你们自投罗网。”华克多尔一边说,一边把玩着那个装着向日葵的盒子,表情有些傲慢,又有些膨胀:“之前死了六个士兵,正好空出来一辆马车,所以我没有上第一辆马车,而是上了倒数第二辆士兵的马车。没想到?我就坐在你们的前面,跟你们之间只隔着两匹马的距离。” 不可否认,华克多尔之前一直都是办案子的,搁现在也算个神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儿暗杀,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华克多尔说着,重重的冷哼一声,朝身边士兵摆了摆手:“把他们先抓起来,带回去慢慢审,我相信,我们会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的。” 还是得说垂缀柔斯,遇事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只见他漫不经心的理了理鬓角,顺便把腮边的一缕发丝,放到耳朵后面,紧接着,用十分之一眨眼的速度,从剑鞘中拔出了他的剑,与此同时纵身一跃,跳进了罗马兵的人群中间。 垂缀柔斯的动作太突然了,罗马兵一点防备都没有,结果,垂缀柔斯的剑,左扫一下,右扫一下,很突然的飞起两道血光,伴随着两声惨叫,那两个罗马兵倒下了。 几乎与垂缀柔斯同时出手的,还有刚刚扑了个空的阿泽,中计的郁闷和愤怒,让他的热血,在胸中沸腾。 脱玛科姆愣了片刻,茫然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说,我们上当了?现在怎么办?我们直接打出去吗?” 萨率也同样亮出了兵刃,在冲向敌人的同时,回应了脱玛科姆一句:“不直接打出去,难道直接死在这里吗?” “我还以为,我们会赶着马车,横冲直撞的蹿出去呢。”脱玛科姆虽然嘴巴里面有些茫然,但手里的刀倒是没犹豫,说话间,已经舞动起来。 特玛多嘿嘿的笑了笑,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马也是有血有肉的知道不,赶着马车横冲直撞的蹿出去,马是会受伤的。” “你们两个快打,再啰嗦我们就熟了。”阿泽忙里偷闲的接过了话茬。 阿泽的登场总是那么神出鬼没。上手才几分钟,就盘了一个罗马兵,飙血的速度不提升800,怎么也得提升200,攻速和战力,强化了又强化,叠加了又叠加,基本上就是直接开启了致命的模式。 随着阿泽的爆率全开,兵器碰撞的声音,刹那之间就飙到了终极,如飓风登陆一般,激昂而又激烈的响了起来。罗马兵也不是稻草人,更何况华克多尔带来的这些,都是精锐,与他们之间的对抗,就像是在百米高空走钢丝,每分每秒都是险象环生的。 只见寒光一闪,萨率的刀,直奔罗马兵最聚集的地方。当然,那几个罗马兵也不是花拳秀腿,几杆长矛轮番刺向萨率,眨眼间就战成了势均力敌。萨率左躲右闪,刀光势不可挡,但势不可挡的刀光,还是被罗马兵的长矛,接二连三的化解了。萨率紧了紧刀柄,再次加快了攻速。面对罗马兵的团宠,想怎么卷就怎么卷,想怎么撸就怎么撸。 特玛多那边也很那个啥,与萨率相比,特玛多打的更混。“叮当叮当”一通磕,又简单,又粗暴,弄的动静还挺大,但是并没有改变被动的局面。打着打着,特玛多就顾不上进攻,而更多的是防守了。 他们只有五个人,要想突破敌人的防线,就需要找到罗马兵们薄弱的环节。然而,那些罗马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知道如何配合,知道如何团队,知道如何控制。一时半会儿很难突破。 只有垂缀柔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眼看着罗马兵的长矛都刺到眼前了,垂缀柔斯才不慌不忙的应对。他的节奏总是很离谱 不是轻挑几下,就是生猛几下,让敌人捉摸不定。剑影随着垂缀柔斯的手腕而缭乱,那上下抖动的频率,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又灵活又巧妙,要是平时在角斗场上,估计已经是必胜的局面了,但是,此时此刻的罗马兵太精锐了,垂缀柔斯的轻巧,并不足以击退他们的强悍。 第128章 被死去士兵的血染红了 午后的阳光太阳光了,使得缭乱的刀光剑影更加的缭乱,恐怖的血腥和恐怖的声音,在缭乱中挣扎,很快就打破了那片荒山野岭的禁忌。 “叮咣叮咣,啊!”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发现,在那片缭乱与挣扎之中,还隐隐约约的,夹杂着华克多尔的声音。 “有些傻子总是想做无谓的反抗,奴隶制也是你们能推翻的?罗马帝国也是你们能撼动的?”看着罗马兵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华克多尔发出了重重的冷笑,他的笑声仍然那么傲慢,仍然那么膨胀:“我实话跟你们说,刚刚在马车出发之前,我已经派人,骑快马去叫支援了,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等会儿援兵来了,只怕你们会死的更难看,我劝你们还是趁早弃械投降。” 华克多尔的话有效的鼓舞了罗马兵的势气,虽然倒下了几个,但活着的罗马兵,变得更加勇猛了。眨眼之间,三四杆长矛就冲向了垂缀柔斯…… 垂缀柔斯并不惊慌,似乎根本没把罗马兵的进攻放在眼里,仍然忙里偷闲的捋了一把发丝,把飘散的头发,快速的捋到脑后。然后昂起他的剑,轻巧的拨开了最前面的一杆枪,紧接着,以十分之一眨眼的速度,剑芒直抵那个罗马兵的咽喉。 垂缀柔斯的动作很轻盈,像烟像雾又像天然气,比微风吹起的发丝还轻盈。那个倒霉的罗马兵还没来及看清楚垂缀柔斯的招式,就大叫一声,横在了垂缀柔斯的面前。 后面的两三个罗马兵,顿时有些慌张,枪头只是不断的试探,却不敢再鲁莽的向前冲了。 垂缀柔斯微微的呼吸着,深亚麻色的秀发,很快就又融化在午后的阳光之中…… 不远处,刚刚杀了一个回合的脱玛科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花,随手碰了碰与他并肩作战的阿泽,突然来了一句:“喂,老弟,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阿泽正忙乎着呢,手里舞动着一杆长枪,一边聊拨着面前的敌人,一边随口回应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问星期几?星期二十二!” 阿泽话音未落,一个人高马大的罗马兵,带着他体重的惯性,气势如洪的冲向了脱玛科姆。脱玛科姆见状连连后退,在后退的同时,一下又一下的剥打着那大个子的长矛,一串清脆的“叮叮当当”之后,大个子罗马兵的力量被卸掉了,紧接着,脱玛科姆凌空跃起,手里的剑带着俯冲的速度,“噗嗤”一下子,刺进了那大个子的胸膛。大个子像一坨烂泥一样,软软的倒下了。 脱玛科姆一边从大个子的身体里拔出剑,一边说道:“如果一定要死在这里的话,我想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你受伤了!”这个时候阿泽才注意到,脱玛科姆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被罗马兵砍了一刀,伤口的血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大概是脱玛科姆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才问星期几的。 脱玛科姆气喘吁吁的“嗯”了一声,并且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阿泽明白了,于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今天是……” 然而阿泽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响起了马蹄声:“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那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听上去是在飞奔。 华克多尔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呐,你们也听到了,我们的援兵来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投降。” 是的,那马蹄声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知道,这样打下去,就算不被乱枪刺死,也会被活活累死。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只见萨率额角的青筋凸起,挥了挥他的刀大喊一声:“跟他们拼了!” 紧接着,那阳光,那缭乱,那刀光剑影,刹那间变得更加火爆了。 与此同时,从视平线上跑来几匹快马,跑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华克多尔的援兵,而是,斯巴达克斯。 只见斯巴达克斯双腿夹紧马背,使劲抖着缰绳,手里的刀就像一道闪电似的,以八百倍的速率冲进了罗马兵的中间。阳光再一次阳光了,就听见“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又飒又爽的声音,看不清招式,也看不清罗马兵的抵挡,只看到他们在血色之中倒下。 而斯巴达克斯的后面,还跟着佳诺安,特洛洛,巩二狗,阿滋窃络奥络德尔,诺斯特琉斯诺奇阿卡吉尔特,和好几个人。连名字最长的都来了。 一个回合过后,斯巴达克斯这才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停下了脚步。 垂死的低吟,取代了刀光剑影的恐怖。一阵萧瑟的秋风掠过,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阳光似乎比之前更加浓烈了,大概是因为地上的血。 特玛多嘿嘿的笑了:“华克多尔还以为是他的援兵到了呢。” “他的援兵永远也不会来了。华克多尔派去送信的罗马兵,半路上被我们劫获了,所以我才知道你们有危险。”斯巴达克斯说着,从马背上下来,在尸体中搜寻着:“华克多尔呢?死了吗?” 直到此时此刻,大家才惊讶的发现,一辆马车,载着华克多尔,慌慌张张的逃跑了,马蹄声伴随着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视平线上,而那个装着向日葵的木头盒子,却丢在了地上,已经被死去士兵的血,染红了…… 第129章 提案表决的日子 每次武力冲突之后,看着地上那些表情扭曲的脸,都会让人百感交集。但是,华克多尔却不在其中,或许是因为华克多尔命硬。 斯巴达克斯在一具瞪着眼睛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那尸体的眼睛并不是瞪着斯巴达克斯,而是愤怒的瞪着那个装着向日葵的木头盒子。斯巴达克斯伸手遮住了那个罗马兵的眼帘,之后,他也将视线转向了木头盒子。斯巴达克斯若有所思的注视了很久,渐渐的明白了那具尸体,在临死前的感受。 斯巴达克斯掏出一块手帕,垫在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木头盒子捡了起来…… 三天,整整三天,起义军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敢怠慢,但是,三次刺杀都失败了。 接下来,起义军的命运,将会由元老院的一个提案来决定。如果消灭起义军的提案得到通过的话,就意味着会死很多人,有起义军,有奴隶,也有罗马军队的士兵,他们都会像倒在地上的那些扭曲的面孔一样,被卷进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去。 斯巴达克斯决定,将那个染满士兵鲜血的木头盒子,连夜给乱蓬蓬送过去,并且让乱蓬蓬想办法转交给莱恩。相信莱恩看到盒子上的血,就会明白斯巴达克斯想明说什么了。莱恩恐怕是制止战争和杀戮的,最后一点希望,无论结果如何,斯巴达克斯都要试一试。 …… 话说,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刺杀华克多尔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终于到了提案最后表决的日子了。 华克多尔到的有点早,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华克多尔就表现积极的赶到了元老院。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怕夜长梦多。 华克多尔独自坐在元老院的会议厅里面。会议厅很辽阔,辽阔的就像是浩瀚的宇宙。大厅的四面,均匀的杵着几根石头柱子,柱子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那花纹上写满了奴隶们的勤劳和智慧。 起先华克多尔还神采奕奕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很快就靠着石头柱子睡着了。 突然,一滴血落在华克多尔的腮帮子上,那血似乎还是温热的,华克多尔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会议厅里面挤满了人,人山人海,有衣衫褴褛的奴隶,也有满身伤痕的士兵。他们全都表情虔诚的围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的跟前。 “你们都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华克多尔严厉的呵斥了一声,然后暴躁的嚷嚷起来:“卫兵!卫兵!把这些人轰出去!” 然而! 没有看到卫兵进来,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而且,那些奴隶,那些士兵,也没有理睬华克多尔,仿佛华克多尔跟那些人,不在同一个位面似的。 华克多尔气急败坏的去抓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但是,当华克多尔的手指伸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他的手,在那个人的身体上,直接就穿了过去,就像伸进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 华克多尔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他立刻又重新拿出威严,抬腿就是一脚…… 华克多尔的脚也踹空了,就像踹进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 那些人仍然没有理睬华克多尔,就像华克多尔根本不存在似的。 “都给我滚,老老实实的去干活!否则我活剥了你们的皮!”华克多尔恶狠狠的举起了鞭子……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的最前面,突然间放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光环,光环接二连三,源源不断,仿佛在黑夜里面,升起了一颗最亮的星,洒下满地的光柱。当那光环照在华克多尔脸上的时候,华克多尔手里的鞭子变成了一条毒蛇,吐着长长的舌头,滋滋的喷着毒液。 “啊!”华克多尔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与此同时,松开了毒蛇。毒蛇“啪哒”一声,掉在地上,顿时又变成了鞭子。 华克多尔举目向那片光环看去。就看见光环的中间,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一个人。 华克多尔嘴巴里面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上帝啊!”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称呼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为上帝,但是,他就那么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了。 只见!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幻化成一个身影,披着一身的光芒从十字架上下来,不慌不忙的走到华克多尔的面前,说道:“我不是上帝,我只是个奴隶,我叫斯巴达克斯。” “你怎么会在这里?!”华克多尔惊恐万状,就像见了鬼似的。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死了。”说着,斯巴达克斯看了看那些虔诚的人:“呐,他们也已经死了。你的鞭子对于死人来说,还有用吗?”斯巴达克斯把鞭子捡了起来,又还给了华克多尔:“我从没有想过,要取代罗马帝国的统治,我只想让这些人获得平等和自由。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为此努力了。”说到这里,斯巴达克斯哽咽了,眼角泛着泪光。 紧接着,华克多尔看到了千千万万个十字架,上面钉着霍克,佳诺安,萨率,特玛多,阿泽,垂缀柔丝,耶斯特米亚,勿,果得萨,还有很多很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不!这不可能,你们是奴隶,应该下地狱!”华克多尔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一身冷汗的醒了过来。 大概是那三天折腾的太累了,这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等华克多尔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元老院的元老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会议厅里面坐满了人,不是奴隶也不是士兵,而是衣着华丽的奴隶主。 第130章 究竟支持哪一个呢 “静一静!请各位元老们静一静!我们开会了啊。”元老院的院长乌谷契尔,负责主持会议。他手里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锤子,像敲核桃似的,敲的桌面叮咣乱响。 和每次开会一样,会议厅并没有马上安静下来,乌谷契尔已经习惯了等待,他拿着小锤子一边敲一边等待着,等待着那些身份显赫的元老们,把他们刚刚购买的古董字画什么的,炫耀够了,才能渐渐的闭上嘴巴。 那大厅虽然金碧辉煌,但是,腐朽的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那些锦衣玉食,趾高气昂的元老们,就像是睡在里面的活死人。他们每天都在为他们的陪葬品,而忙碌着。 会议厅最终也没有安静下来,而乌谷契尔还是在嘈杂声中,说话了。他首先清了清嗓子:“咳,咳……”然后说道:“奴隶起义的严重性,前几次会议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在今天的会议上,就不再重复了。” 乌谷契尔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现在主要形成了,这么两个观点。一个观点是华克多尔元老提出的,他主张立刻发兵,彻底消灭那些起义的奴隶,以巩固罗马帝国的统治。另外一个观点是莱恩元老提出的,他主张跟起义的奴隶谈判,想办法将他们收编过来,让他们作为奴隶兵,为罗马帝国效力。” 乌谷契尔话音刚落,下面的元老们就议论起来,以至于好不容易安静的会议大厅,又变得嘈杂了,就连他们屁股底下的沙发,都发出频繁的,不安分的吱吱声。 乌谷契尔一脸的无奈,手里的小锤子举了又举,但仍然没有敲下去,或许他想给大家一点点,自由探讨的时间,所以就,继续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道嘈杂了多长时间,总之,会议厅越来越嘈杂了。乌谷契尔才“咣咣咣”的,敲响了桌面:“请各位元老们安静一下,我们举手表决了哈。” “等一等!请等一等。”华克多尔突然站了起来:“在大家举手表决之前,我想再补充一下我的提案。” “好的,你请说。”乌谷契尔很礼貌的,朝着华克多尔伸了伸手。 “一直以来,奴隶制是我们每一个人赖以生存的政治制度,奴隶制切实有效的,保障了我们的生产和生活秩序,才使的我们的罗马帝国如此发达。所以说,奴隶起义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就在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奴隶居然堂而皇之的竖起了起义军的旗帜,在很多地方发动起义。尤其是人数,从一开始的七十几个人,已经扩大到了近两万人。如果任由他们再继续胡闹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骑到我们头上的!”紧接着,华克多尔又给出了几万字的补充:“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听完华克多尔的提案补充之后,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有道理有道理。” “对对对对对,这个事情很严重,绝对不能,不能那个啥。” “华克多尔元老的话,很有道理,我基本上赞成。” “必须彻底消灭那些起义的奴隶!不能那个啥。” 其他元老们也都随声附和起来。 华克多尔看到大家的表情,感到很得意,于是傲慢而又膨胀的笑了笑,说道:“大家可以表决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不出所料,莱恩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拦住了表决:“大家听我说。消灭起义军的说法,就等于是要向他们宣战。那将是一场无谓的战争。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无论是起义军还是我们的士兵,都会付出很大的牺牲。如果跟他们谈判,寻求和平的方法,将他们全部收编的话,我们的军队不仅没有损失,还会因此得到壮大。利人利己,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呢。” 会议厅安静下来,大家似乎又有些认同莱恩的提案了。气氛变得很微妙,仿佛每个人都在自己问自己,究竟应该支持哪一方呢? 就在元老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华克多尔再次开口,及时制止了大家立场的动摇:“莱恩元老好象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些所谓的起义军,其实只是奴隶,他们跟我们不是一种人。在即将发生的战争中,最有价值的不是他们的生命,而是我们的政治制度!” “再好的政治制度,也要靠人来维护,他们的生命才是我们政治制度的保证,无论他们是奴隶,还是士兵。”莱恩再次提出反驳,紧接着,莱恩拿出了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木头盒子:“华克多尔元老,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这个盒子?” 第131章 预言实在是太准了 “这个提案很重要。它不仅关系到罗马帝国的命运,也关系到生存和死亡。”莱恩说道:“大家看看这个木头盒子。看到上面的血了吗?我给大家打开看看。呐,从里到外,整个都被鲜血染红了。” “哦,我的上帝啊!这太可怕了。”会议大厅里面顿时充满了,惊讶,恐慌,唏嘘,和躁动,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咣,咣,咣!”乌谷契尔好像很不愿意听到关于血的话题,那会让他有些头晕,于是举起小锤子,用力敲了敲桌面,一脸嫌弃的说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说着,乌谷契尔将视线转向了莱恩:“莱恩元老,你到底要说什么?” 莱恩举起那支揪光了花瓣的向日葵,展示给大家:“这盒子里面装的是神的指引。” “哦!原来这就是神的指引!”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片惊呼。 在众人七嘴八舌表示嘲笑的同时,莱恩继续说道:“是的,是华克多尔元老在祭祀的时候,得到的神的指引。神告诉他,他的提案能通过。但是!在祭祀途中,华克多尔元老所带去的四十个士兵,全都死了。一个也没有活着回去。” “莱恩元老,你什么意思!”华克多尔看了看大家的反应,之后显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如果莱恩不是元老的话,大概华克多尔会冲上去揍莱恩一顿。 “我想这盒子上面的血,也是神的指引。神的意思是说,就算提案能通过,但是会因此死很多人。”说到这里,莱恩“啪”的一声,重重的盖上了盒子的盖子,就像钉上了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请问华克多尔元老,如果人都死光了,还有谁来巩固我们的政治制度!这将是一份用鲜血染红的提案!” 华克多尔左顾右盼,表情狼狈的看了看其他元老的反应,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眉心一紧,用刻薄的语气反问莱恩:“这玩意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说的。”莱恩坦然答道:“这个盒子是我身边的一个奴隶交给我的。我的这个奴隶,是我从一个庄园主那里救出来的。就在华克多尔元老,准备请我去他家吃炖猪头的那个黄昏,我们遇到了刺杀,恰恰是我的这个奴隶拼死相救,我们现在才能活着站在这里。呐,我想说的是,就像我的那个奴隶一样,如果我们肯收编起义军的话,就会得到一份真诚而又强大的保护。奴隶是奴隶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会议大厅的气氛有些压抑,那是一个没有血腥暴力的战场,或者可以说,那是一个决定血腥暴力的战场。 两种观点的辩论很激烈,双方表面上都很淡定,但谁也没想妥协。本来华克多尔的观点是占上风的,但是,那个血染的盒子,确实引起了大家的深思,元老们似乎渐渐的被莱恩说服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华克多尔突然找到机会,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莱恩元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华克多尔挑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那个盒子,是你的奴隶给你的,这么说,你是在私底下勾结起义军喽。” “不,我并没有勾结起义军,我只是……” “够了!不要再狡辩了。我说你怎么一直在替起义军说话呢,是因为起义军给了你不少好处?”华克多尔步伐坚定的走到莱恩面前,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莱恩:“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我之所以接二连三遇到刺杀,其实是你,把我的行踪出卖给了起义军!对不对!” “不,我没有,你在血口喷人。”莱恩从没想过,华克多尔会反咬一口,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而华克多尔却乘胜追击:“你没有勾结起义军,怎么会拿到这个盒子的呢?别跟我说是神给你的。”说罢,华克多尔转身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呐,卫兵,卫兵!” 听到华克多尔的召唤,门外的卫兵一刻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就听华克多尔理直气壮的命令道:“把这个莱恩元老给我抓起来!我要详细调查,他与起义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莱恩挣扎着,反抗着,辩解着,但是,华克多尔制造冤案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佳诺安就差一点儿死在他的手里。所以说,在狡猾的华克多尔面前,莱恩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莱恩这一抓起来,哪还有元老敢支持莱恩的提案呀。所以,华克多尔的提案,毫无争议的获得了通过。 华克多尔为此很开心,由于那个提案的成功,估计元老院的那些草包们,再也不敢瞧不起他了。华克多尔不由得暗暗感叹:鬼脸祭司的预言,实在是太准了。 第132章 紫红色的血见愁 与黄昏相比,黑夜总是显得有些狰狞,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星光黯淡的晚上。浮云的躁动掩埋了月光,以至于落叶纷飞的山林,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在暗影之中,失眠的猫头鹰发出诡异的叫声,给山林增加了更多的阴森。 突然! 尘土卷着密集的马蹄声,呼啸而来,打破了那片宁静的夜…… 一匹红棕烈马,随着马蹄声,渐渐的冲出地平线,像子弹一样穿过密林,风风火火的,向着起义军的大本营跑去。 马背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莱恩的奴隶,乱蓬蓬。 “站住!什么人?”乱蓬蓬的出现,被大本营的巡逻兵发现了,并且拦了下来。 乱蓬蓬不等马蹄站定,就急急忙忙的翻身下马,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是斯巴达克斯的战友,我有急事儿要见他。” “斯巴达克斯的战友?”巡逻兵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乱蓬蓬,看他的衣着挺体面的,不像是个饥寒交迫的奴隶:“你叫什么名字?” 乱蓬蓬一五一十的回答说:“我叫蓬斯瑞,大家通常都叫我乱蓬蓬。” “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别到处乱跑啊。”巡逻兵说罢,转身报告去了。 乱蓬蓬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有另外两个巡逻兵在旁边盯着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看见报告的那个巡逻兵,一溜儿小跑的回来了,一看见乱蓬蓬就急着说道:“斯巴达克斯说让你进去。” 乱蓬蓬走到一半,斯巴达克斯就迎了出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乱蓬蓬用力点了点头:“莱恩被抓起来了,理由是勾结起义军,所以说,华克多尔的提案顺利通过,估计就这几天,华克多尔就要带兵,进攻你们这里了。暂时还不知道这场仗要怎么打,总之,你们要赶紧做好迎战的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斯巴达克斯感激的拍了拍乱蓬蓬的肩膀:“莱恩关在什么地方?我安排人去救他。” 或许,乱蓬蓬和斯巴达克斯的这次见面,很仓促,他们没有时间叙旧,没有时间寒暄,也没有时间憧憬。他们的谈话,渐渐的隐匿在深邃的夜空之中,一场旷日持久的奴隶战争,就在那天晚上,匆匆忙忙的开始了。 …… 再说华克多尔那边。 许多年来,华克多尔在军营里面,一直是负责执法工作的,对于带兵打仗来说,他只是个门外汉。然而,对于这次出征,华克多尔却信心十足,或许,他等待这样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等了很久了。 尽管时间很紧迫,但是,在出征之前,华克多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祭坛祭祀,乞求神灵保佑,保佑他们平平安安,保佑他们凯旋而归。 还是那条通向祭坛的小路,与两天前相比,那条小路似乎有着难以明状的诡异,大概是因为死了四十个罗马兵的缘故,以至于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静的如同坟墓。阳光还是原来的阳光,杂草还是原来的杂草,树木还是原来的树木,但是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的,看不到半点生机。 “踢踏踢踏踢踏……”华克多尔的马车过来了,这一次,华克多尔一个士兵都没有带,只有他自己乘坐着一辆马车。 那是战乱之前的最后一片宁静,宁静的有些压抑。华克多尔的马车独自走在那条路上,夏日的姹紫嫣红已经很遥远了,遥远的像梦一样,而此时此刻,那秀丽的山水,却充满了无法预知的恐怖,恐怖的令人窒息。 山脚下秋风瑟瑟,仿佛那四十个罗马兵的灵魂,在那里低吟。华克多尔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眼神慢慢的掠过周围的一切,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下来。 还是二百多阶石头台阶,华克多尔一口气爬了一会儿,不知道前路还有多远,总之,他累了,站在半山腰,昂起头看着紫色雾气中的祭坛,若有所思。之前的预言很准,所以他必须在出征之前来还愿,是因为,出征之后,他就不一定能活着回去了。 在战争面前,没有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华克多尔也不例外。所以,他想问一问神灵,这场仗,罗马军到底会不会赢。 鬼脸祭司一如既往的接待了他,仪式很简单,没有鼓声,八个美女祭司也没有出现,只有虔诚的华克多尔,和鬼脸祭司两个人。 除了必须要念的咒语之外,鬼脸祭司没有其它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对华克多尔说道:“选花。” 华克多尔的手指,在花枝上迟疑着,玫瑰?牡丹?茶花?又或者是郁金香?桃花?杜鹃?最后,华克多尔把眼睛闭上了,把手伸进花丛中,他要让神来替他做决定。 是血见愁! 当华克多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手里抓着的,是一枝紫红色的血见愁。 第133章 打败仗与打败仗 血见愁这种花,最早出现在欧洲,也叫耧斗菜。花序呈穗状,就是一枝上开着一大串那种。在古希腊的时候,战乱频繁,而且那个时候通常都是近距离搏斗,很容易造成外伤。然后他们就揪一把血见愁,搁嘴里嚼烂了,敷在伤口上,血立刻就不流了。所以,人们管那种花叫血见愁。 鬼脸祭司接过那枝花,嘴巴里面叽哩咕噜的念了一通咒语:“天灵灵地灵灵,花瓣花瓣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花瓣花瓣快显灵……”鬼脸祭司越念越快,越念越快:“天灵灵地灵灵花瓣花瓣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花瓣花瓣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花瓣花瓣快显灵……快显灵啊……”然后举起那枝血见愁,向上天请示:“请神灵给我指引!” 紧接着,一口鸡血喷在花枝上,之后,鬼脸祭司就开始揪花瓣:“会胜利,不会胜利,会胜利,不会胜利,会胜利,不会胜利……” 华克多尔紧张的注视着鬼脸祭司手里的花,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当鬼脸祭司揪下花序上最后一朵血见愁的时候,他愣了愣,然后兴奋的告诉华克多尔:“神让我告诉你,这场战争会胜利。” 华克多尔绷紧的面孔,终于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他急忙单膝跪倒,虔诚的向神灵表示感谢,对于神的指引,华克多尔坚信不疑。 祭祀仪式结束后,华克多尔兴冲冲的下山去了,神的这个指引,让他更加坚定了,消灭起义军的决心。 然而,等华克多尔离开祭坛之后,鬼脸祭司突然发现,那枝血见愁的花枝上面,还剩下一朵紫红色的小花。因为血见愁是穗状花序,就是一条花枝上,开着一大串那种。结果之前占卜的时候,那朵小花藏在了叶子中间,没有被鬼脸祭司看到。如果算上那朵小花的话,占卜的结果应该是:罗马军,不会胜利。 “哦,我的神啊!”鬼脸祭司不由得惊愕的大叫了一声,但转而又虔诚的感叹道:“这或许就是天意。”说着,鬼脸祭司伸出手指,围着他的脑袋,上下左右的比划了一圈,然后发出了祈祷的声音:“阿门。” 就这样,战争开始了。 起义军的大本营在一个名叫维苏威火山的地方,山下地势平缓,越向上越陡峭,易守难攻。 华克多尔没打过仗,也不懂的居高临下的道理,直眉瞪眼的就让士兵从正面进攻,手下的副官也不敢违抗,于是就豁出命的往上冲。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起义军早有准备,噼里啪啦一通乱箭,罗马兵败了。 华克多尔不甘心,紧接着又让士兵从侧面进攻,结果起义军契嚓咔嚓一通乱石,罗马兵又败了。 战况十分惨烈,是有史以来最大尺度的惨烈,惨烈到不可描述的程度。这么说,倒在山坡上的尸体,比抬尸体的士兵都多,埋是埋不过来了,只能架起柴火烧。那段时间,维苏威火山经常会笼罩着浓浓的黑烟,和烧焦尸体的气味。那浓烟那气味,本身就很恐怖。 就这样,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华克多尔带去的十万罗马兵,伤亡过半,只剩下四万多人,而起义军方面,则无一人伤亡,只是消耗了大量的箭和石头。 跟华克多尔一起出征的还有两名副帅,一个名叫考盾,另一个名叫发申兽。两个副官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合计一番之后,就去找华克多尔理论。 罗马军就驻扎在维苏威火山的山脚下,此时此刻,军营的气氛已经非常沉闷了,营帐里面很安静,没有人敢吱声,就连蚊子都不再嗡嗡叫了,因为天气冷了。 卫兵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给华克多尔泡了一壶热茶。华克多尔愁眉不展的端起茶杯,还没来及喝,考盾和发申兽就走了进去。 见到华克多尔之后,考盾不管不顾的开口就说:“主帅,咱们照这样打下去,打到死也赢不了啊。” 华克多尔知道这场仗打的不好,但是,他越是打的不好,就越不愿意听到别人的批评,于是“啪!”的一声,把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的撂在桌子上。茶壶的盖儿都跳起来了,把发申兽吓了一哆嗦。 只见华克多尔把眼睛一瞪,语气强硬的说道:“这样打怎么了?我觉得大家打的挺好,士兵们都很勇敢。” 考盾万万没有想到,华克多尔对惨烈的战况还挺满意,所以一听就怒了:“就算士兵们勇敢,也不能让他们去送死啊!” 考盾怒了,华克多尔比考盾还怒。乎的一下子站起身,满满的一碗热茶,朝着考盾的脸,就泼了过去,正好把连日来吃败仗的郁闷,全都撒在了考盾的身上:“放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以为到这里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考盾本能的倒退了半步,茶水大部分,洒在了地上,地上的草,顿时卷缩起来。 发申兽赶紧战战兢兢的劝架:“对对对,主帅说的对,士兵嘛,哪有不牺牲的,但是主帅,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用点儿计策?” 说着,发申兽试探着走过去,很殷勤的,又给华克多尔倒了一杯茶:“主帅别生气,喝口茶慢慢说。” 华克多尔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反正仗已经打到了这个步,想更差也难,所以说,先听听他们的计策也行,于是很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句:“什么计策?” 发申兽赶紧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委婉的对华克多尔说道:“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能把斯巴达克斯抓起来,就不怕起义军不投降。” “擒贼先擒王?”华克多尔小声嘀咕了一遍,觉得发申兽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于是大摇大摆的走到桌子旁边,重新坐了下来,用主帅的姿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清茶,这才不慌不忙的对发申兽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发申兽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附到华克多尔的耳边:“我们假装约斯巴达克斯下山谈判,然后准备一顿丰盛的酒宴招待他们,事先在酒里面放点儿迷药,等斯巴达克斯喝醉了之后,就把他抓起来,命令起义军投降。到时候,斯巴达克斯在我们手里,起义军不会不服从的。” 华克多尔听着听着,原本怒不可遏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134章 一份神秘的邀请函 其实华克多尔冒傻气了。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 起义军的箭和石头是有限的,为了应对罗马兵的前两轮进攻,已经差不多用光了,一时半会儿的,现造也来不及。所以说,华克多尔只需抓紧时间,再进攻一次,大概其就能攻上去了。 然而,华克多尔缺乏战争经验,偏偏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接受了考盾和发申兽的建议,打算约斯巴达克斯,下山谈判。 罗马军方面派出信使,把谈判邀请函,送了过去,被起义军的巡逻兵劫获,并且交给了斯巴达克斯。 午后的斜阳在任何地方都是明媚的,那明媚会给人带来美好的憧憬。维苏威火山也不例外。然而季节不饶人,这个时候的阳光与夏天的相比,深沉了许多,已经不那么炙热了。之前的血腥大部分被秋风掩埋,只有一少部分还留在青石板上。那些凝固的印记,继续诉说着他们所经历的黑暗,尽管他们并不是奴隶。 斯巴达克斯的营帐有些简陋,和起义军的其他人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棚。此时此刻,斯巴达克斯正在认真修补他的盔甲,因为箭和石头已经用光了,估计很快就要真刀真枪的玩儿命了。高粱杆儿举着信函,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 一看到斯巴达克斯,高粱杆儿就急着说道:“老大,华克多尔派人送信来了。” “哦?快拿给我看看。”斯巴达克斯撂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接过了信函。 “信上怎么说?”高粱杆儿的脸上,也写满了焦虑。 斯巴达克斯一边读着信,一边回答高粱杆儿:“华克多尔说,邀请我们明天中午下山谈判。” “什么?!”高粱杆儿反应很强烈:“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下山谈判了呢?肯定是个坑,不去不去不去!” 斯巴达克斯拧紧了愁眉,若有所思的说道:“就算明知道是坑,我们也得走一趟啊。” 高粱杆儿睁大了惊奇的眼睛:“为什么?” 斯巴达克斯的神情里面,有些无奈:“谈判的意思是讲和。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再打起来,就不赖他们了,因为他们已经提出讲和了,是我们不愿意谈。”沉默了片刻,斯巴达克斯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所以我的意见是,无论是不是坑,我们也得去。” “可问题是,你这样贸然出席,太危险了,很可能是去送死的。” 斯巴达克斯重重的嗯了一声:“嗯,我也这么认为。把霍克,佳诺安,萨率他们叫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高粱杆儿刚刚走出营帐,斯巴达克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追了出去:“把果德萨和乔云巾也一起叫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斯巴达克斯的草棚里面挤满了人。 “那里是他们的营地,驻扎着好几万罗马兵,我们就这样进去谈判,还能活着出来嘛?”霍克一脸的担忧:“这个谈判,无论如何也不能去!” “也不是一定不能去。”说话的是特玛多:“我的意思是,大当家的就不要亲自去了,随便派几个人去敷衍敷衍,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派谁去也是送死,如果我不出现,他们会趁机说我们没有诚意。”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呢?另外,果德萨和乔云巾特别能聊,是咱们这里最能聊的,谈判这种事情,很适合他们。其他人自愿参加,但是人数不要太多了,把我们的主力留在大本营。再有就是……”斯巴达克斯迟疑了片刻,视线掠过所有的人,最后落在了霍克的身上:“再有就是,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起义军就交给霍克领导。” 斯巴达克斯话音未落,巡逻兵就领着乱蓬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大当家的,出,出事儿了。”乱蓬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们诬陷莱恩勾结起义军,要当众绞死他。” “什么时候?”斯巴达克斯急切的问道。 乱蓬蓬气喘吁吁的回答说:“就在明天中午。” “又是明天中午?” “唔……” 草棚里面爆发出一片唏嘘,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就在那一刻,斯巴达克斯似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想了想,然后有了主意:“那好,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果德萨和乔云巾去谈判,佳诺安多带点儿人去救莱恩,霍克和萨率留在维苏威火山,保卫大本营。” “我没听错老大?”沉默了很久的乔云巾,终于开口了:“就我们三个人去谈判?”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既然知道是去送死,还要那么多人干嘛,我们三个就够了。” 第135章 想打都打不起来 头开始,乔云巾不愿意去,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结果巩二狗就跟乔云巾说:“你呀,放心大胆的去,到那儿之后,甩开腮帮子吃,肯定能活着回来,因为历史上没说斯巴达克斯会死在这个时候。” 乔云巾就觉得巩二狗的话特别有道理,仿佛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就这样,乔云巾立刻就变的视死如归了。但是!乔云巾可没想到,历史上是没说斯巴达克斯会死在那个时候,问题是乔云巾并不在历史上。别管氪金不氪金,别管顶赞不顶赞,看样子,乔云巾这次是要亲自盘一盘华克多尔了。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斯巴达克斯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历史上没有详细记载那次谈判的具体时间,其实那是一个星月交替的黎明。阳光早早的穿透了夜幕,给皎洁的星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曙光。只见十匹快马,从大本营里面出来,一路朝着山下飞奔。 马蹄兴奋的踩在树林间,扬起一片泥土的气味,如果那就是一生之中最后一口空气的话,那气味绝对是很爽的。 跑在队伍最后面的是果德萨,因为他的马矮小一些。从始至终,果德萨都没有说什么,因为对于此次行动,他很紧张,紧张的一夜没合眼。就说是去送死,也不可能到那儿立刻就死,至少也得想想,在谈判仪式上说点儿什么。 走到山脚下的岔路口,斯巴达克斯勒紧缰绳,停下了脚步,对大家说道:“你们去,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据我所知,莱恩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你们要保护好他。” 佳诺安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三个人也要当心啊。” 乔云巾胸有成竹的接过了话茬:“放心,我们三个人准能活着回去。关键是你们,我倒是怕你们七个人,弄不过他们。” 乔云巾的话让大家很惊讶,就连斯巴达克斯都很惊讶,大家万万没有想到,乔云巾居然那么从容,比斯巴达克斯还从容,所以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老铁,保重。”佳诺安拍了拍乔云巾的肩膀,想起角斗场的一幕一幕,佳诺安哽咽了,或许他很像跟着去谈判,保护乔云巾,但是局势所迫,身不由己。紧接着,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走到乔云巾跟前,拍了拍乔云巾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表情都挺凝重的。 跟佳诺安道别之后,大家就分头行动了。佳诺安和其余的六个人去救莱恩。路口只剩下斯巴达克斯,果德萨,和乔云巾。 看着那七个人走远了,斯巴达克斯这才对身旁的乔云巾和果德萨说道:“我们也走。” 紧接着,山林里面响起了一串悠闲的马蹄声,那声音不急不慢,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去打仗,就像是游山玩水,信步由缰。山路曲曲折折的,七拐八拐的,就到了山下。华克多尔驻扎在山下的军营很好找,他也不懂的隐蔽,到了山下,远远的就看见了。 然而,军营里面很安静,就像空了一大半似的。斯巴达克斯隐约感到有些不踏实。 门口的卫兵进去通报了,工夫不大,华克多尔带着大队人马,亲自出来迎接,当看到斯巴达克斯的时候,华克多尔顿时就惊呆了。因为华克多尔万万没有想到,起义军会去谈判,而且斯巴达克斯会亲自去,而且还只有三个人。 “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吗?”满脸惊讶的华克多尔,不由得脱口而出。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的回答说:“我们是来谈判的,又不是来干仗的,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哦,对对对,谈判嘛,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华克多尔有些尴尬,他万万没有想到,斯巴达克斯只带了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还没什么战斗力,看样子,毒酒都不需要了,就算华克多尔想打,都打不起来。 或许是为了表示礼貌,又或许是为了表示公平,华克多尔把身后的大队人马也撤了,只留下发申兽和另外一个小军官,在旁边陪同。 话说,到敌营去谈判,华克多尔还以为,斯巴达克斯肯定会带一队精锐,那样的话,山上的战斗力一定会特别虚弱。所以,华克多尔就让考盾带上两万精兵,趁着谈判的这个时机,偷袭山上的起义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而,起义军只来了三个人,那考盾他们,大概是又要吃败仗了。 想到这些,华克多尔那一脸虚伪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第136章 奴隶就不能有幸福吗 就在斯巴达克斯坐在谈判桌前面的时候,佳诺安也赶到了处决莱恩的地方。 话说,在那座古城的中心广场上,连夜搭起了一个很恐怖的设施,是用来处决犯人的。那是一个半米多高的台子,在台子的正中间,悬挂着一个绳套,可以把人的脑袋放进去。绳套正下方的台板是空的,两旁有台阶。只要犯人踩上去,台板就会自动打开,犯人立刻就会双脚悬空,脖子挂在绳套上,活活被勒死。 那个设施很隆重的放在那里,看着就让人瑟瑟发抖。 从中心广场的西边,远远的走来两队罗马兵,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带着绳索镣铐的犯人。尽管那人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但仍然被两边的罗马兵推推搡搡,拳打脚踢。 那犯人生着一张白净的面孔,样子斯斯文文的,尽管衣服上染满了血渍,但仍然保留着一些奢华的痕迹,比如袖口的花边,和金光闪闪的扣子。那犯人不是别人,正是莱恩。 莱恩之前是元老院的一位元老,地位显赫,德高望重。只因为主张收编起义军,就被诬陷为勾结起义军意图谋反,判了个死罪。那个崭新的绞刑台,就是专门为莱恩准备的。 中心广场站满了围观群众,东面和西面还安排了贵宾席,有些上流社会的人,应邀前去观看。 不知道莱恩在那些日子里面经历了什么,只看到他的样子沧桑了许多,头发胡子乱糟糟的,灿烂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本能的抬起胳膊,遮住了额头。 此时此刻,已经临近中午,红日当空,白云涌动,细腻的秋风,不停的聊拨着人们的衣衫。看着绞刑台上的绳索,莱恩的视线中掠过一抹凄凉。 一个军官打扮的男人,站在绞刑台的前面,声嘶力竭的吆喝起来:“大家都过来看看!这个死刑犯名叫莱恩,他胆大包天,竟敢私下与起义军勾结,并且在元老院的会议上,当众支持起义军的谋反行为。现判处绞刑。呐,大家都看到了吗?从现在开始,任何人私通起义军,勾结起义军,支持起义军,都会跟他一样的下场!” 听军官这么一说,那些围观群众,不仅不敢表示怜悯,反而激动的表现出坚决的态度。 “绞死他!” “杀了他!” “人渣!败类!” “卑鄙下流无耻!” “让他下地狱去!” “略略略……” “略略略……” 总之,中心广场喧闹起来,人们七嘴八舌的,情绪激昂的咒骂着,还有人朝着莱恩,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在那样的统治制度下,人们毕竟是弱势的,或许他们并不痛恨莱恩,他们只是怕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会给他们自己,惹麻烦。 这就是华克多尔高明的地方,只要当众绞死莱恩,就可以起到杀一警百的作用,也就是说,没有人再敢支持起义军,也没有人再敢加入起义军了。 佳诺安,特玛多,阿泽,垂缀柔丝,特洛洛,脱玛科姆,布瓦格,总共七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了围观群众中间。他们正在悄悄的向绞刑台靠近,等待着出手救人的时机…… 再说谈判那边。 华克多尔的营帐,比起义军的草棚,可讲究多了。首先说,营帐的面积就让果德萨目瞪口呆,比惹沛庄园的客厅还大,与其说是一间军营的营帐,不如说是华克多尔的行宫。里面的设施也不马虎,轻纱垂蔓,亚麻地毯,香料香熏,满眼都是富丽堂皇。 谈判桌是长条形状的,很长很长,在华克多尔的一再催促下,斯巴达克斯坐在了华克多尔的对面,果德萨和乔云巾,就坐在斯巴达克斯的左右两边。 华克多尔虚伪的笑了笑,然后首先来了一个开场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这次邀请你们过来,主要是想面对面沟通一下,寻求一个武力之外的解决方案。” “嗯!”斯巴达克斯重重的嗯了一声:“我们也不喜欢武力解决。” 华克多尔一如既往的傲慢着,一如既往的膨胀着:“那很好,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呐,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说,如果你们肯投靠我们的军队,我保证,你们的生活状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这不重要。”斯巴达克斯平静的说道:“重要的是,释放所有的奴隶,给他们平等和自由。” “哈!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上帝吗?!”华克多尔表现出一脸的不屑。 “不,我只是一个奴隶。” “哦,你还记得你是奴隶啊!” 就在双方杠的热闹的时候,果德萨一拍桌子,接过了话茬:“奴隶怎么了,奴隶就不能有幸福吗?!” 第137章 这就是幸福 “果德萨,你是不是当奴隶当糊涂了?”华克多尔冷冷的说道:“这么快,你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沦为奴隶的了吗?好,让我来提醒你,你的角斗场破产了,你欠了一屁股债,只能世世代代当牛做马来偿还,你还跟我谈幸福?” 角斗场是果德萨的伤心地,一想起角斗场的兴衰,果德萨哽咽了。 紧接着,华克多尔又把话锋转向了斯巴达克斯:“还有你,你不记得色雷斯是怎么惨败的了吗?就是因为你们打了败仗,才让色雷斯沦陷的,你一个微不足道的败军之将,能在牢笼和鞭子之下苟活,已经是你的幸福了!面对胜利者……”说着,华克多尔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但由于太骄傲,结果呛了一下:“咳咳!面对胜利者,你们还想要平等?还想要幸福?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此时此刻,我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谈判,就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华克多尔只用了几句话,就戳到了果德萨和斯巴达克斯的软肋,以至于果德萨和斯巴达克斯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就提一个问题……”乔云巾硬着头皮接过了话茬,在这样一个尴尬的状况下,也就只能乔云巾开口了,他心平气和的问华克多尔:“你还是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华克多尔反而有点儿不心平气和了。 “你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就说你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 “你能这样想就好。呐,你也是人,我也是人,凭什么我就比你卑贱?” “你是不是第一天来罗马,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奴隶制吗?”华克多尔说道:“那好,我来教教你。注意发音,呢无奴,乐亿隶。跟我一起读,注意我的口型,奴,隶。” 见乔云巾无语,华克多尔才继续说道:“人生的是人,狗生的是狗,奴隶生的是奴隶,这就是命!尽管那些奴隶是人,但他们都是捞瑟儿,失败者,劣等人,沦为奴隶,是对他们犯过错误的惩罚。我们的制度有错吗?!” 乔云巾愣住了,所有的教科书都没有这样讲过,华克多尔为奴隶制的辩护,说的好像奴隶制很有道理似的。他在教科书上学过的,平等,自由,解放,那些大道理,在那个年代似乎全都用不上了。或许乔云巾准备了一大堆辩论词,但却被华克多尔弄的哑口无言。只是用最后的倔强说了一句:“欺负人你还有理了你还。” 斯巴达克斯也万万没有想到,华克多尔在战斗打的很被动的局面下,却在谈判桌上占了上风,说的就好像起义军是在无理取闹似的。想到这些,斯巴达克斯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就连华克多尔身边的发申兽,都暗暗给华克多尔鼓掌。 华克多尔更加自信了,又显示出他那种特有的傲慢和膨胀:“我跟你们讲,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朝哪代,都有它的政治制度。奴隶制,就是我们的政治制度。”华克多尔的语气越来越坚定:“你们是在造反,试图破坏我们的政治制度,本来应该是死罪。但是,国家看你们都是人才,再加上我也替你们说了很多好话,所以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打算收编你们的起义军,作为奴隶兵。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呢?” 让华克多尔这么一说,收编起义军,就像是罗马政府的恩赐似的。但是,斯巴达克斯清楚的知道,一旦他们接受,罗马政府随时都可以消灭他们,因为奴隶兵仍然是奴隶。所以,斯巴达克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们不同意。必须彻底消灭奴隶制,恢复奴隶的人身自由。” “这怎么可能?!”华克多尔不屑的摇了摇头:“你的要求,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有这种想法就是死罪。” 就这样,谈判进入了僵局。 …… 在谈判的同一时间,考盾那边的偷袭,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始了。 话说,山上的起义军正在加紧训练。众所周知,他们的箭和石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是真刀真枪的拼命了,所以说,扎扎实实的真功夫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当天边露出第一抹红霞的时候,起义军们就开始训练了。 只见霍克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背对着大家,手里抱着一杆大枪,拼命的向前扎,每扎一下,嘴里面就斗志昂扬的喊一声:“杀!” 起义军的奴隶们一个比一个勤奋,每人也都抱着一杆大枪,拼命的向前扎,每扎一下,就跟着霍克的节奏喊一声:“杀!” 尽管那招式并不花巧,尽管那动作并不复杂,但他们齐刷刷的动作,和整齐划一的喊声,足以让敌人心惊胆颤。 萨率在旁边巡视,帮着新兵纠正姿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巡逻兵,风风火火的跑来报告:“总教官,二大家,大事不好了,罗马兵从北面的山坡偷袭我们!” “哦?情报可靠吗?” “绝对可靠。他们已经跟北面的守卫打起来了,北面的守卫人数太少,根本挡不住他们。罗马兵就快杀上来了。” 霍克急忙下令:“全体都有,立刻带上武器,去北面山坡,准备战斗!” 第138章 打的很艺术 起义军和罗马军一见面儿就打了起来,不问青红皂白,拦都拦不住,甚至霍克都没来及下命令,双方就动手了。 因为对于起义军来说,没有人会吝惜自己的贱命,被剥削被压迫的太久了,他们宁愿死的轰轰烈烈。 “弟兄们,杀啊!杀一个够本儿,杀九个赚十个!”混战之中,再次响起了勿的豪言壮语,尽管勿不太识数儿。 混战让勿感到兴奋,话音未落,他便拎起一把一百磅的大刀,头也不回的冲进人群。紧接着,在勿的大刀之下,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面对人数众多的罗马兵,灵活不灵活,招式不招式的,都不重要,有巨大的身高和体重就足够了。就看勿那横冲直撞,和排山倒海般的劲头儿,罗马兵就只有被砍的份儿了。 经过连日来霍克的训练,高粱杆儿变得更加的高粱杆儿了,萨率变得更加的萨率了,耶斯特米亚也变得更加的耶斯特米亚了,尤其是那些刚刚加入起义军的奴隶,又勇又猛,打的特别专业。 耶斯特米亚的大长腿也不是吃素的,脚下仿佛踩着弹簧,闪转腾挪如同幻影。长枪在她的手上,就像是一只沾着朱砂的画笔,每次钻进人堆儿,很快就会飙出一凛,抽向的,鲜红的图案。那图案,有时像云,有时像花,有时像鬼。 哦对了,两军阵前,居然还看到了巩二狗的身影,巩二狗打的也很艺术。他不怎么杀人,迫不得已也不敢杀人,但是他会抓人,只是在那种状态下,还非要抓活的,让霍克禁不住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然而,巩二狗却不以为然,慢慢的把视线转向了考盾。跟起义军在一起混的时间长了,巩二狗的胆子也大了,他琢磨着,如果能把考盾生擒活捉,估计罗马兵自然就会溃败了。 其实罗马兵打的已经很被动了。 起义军却越战越勇,一个个抱着长枪,拼命的扎向敌人,嘴巴里面不停的喊着:“杀!杀!杀!” 场面基本上已经失控了,霍克的指挥显得有点儿多余,奴隶们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胡打乱打,打的特别沸腾。工夫不大,就把罗马兵全都给吞噬了。此时此刻,没人能拦的住那些激活的奴隶,就算罗马兵想撤退,恐怕也很难活着回去。 当然,起义军也死了很多人。山坡上的尸体渐渐的多了起来,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 对于山上的战斗,斯巴达克斯还一无所知呢,他们还在应对那个无聊的谈判。 营帐中的气氛有些沉闷,还不如战场上的空气,那么酣畅淋漓。油灯小心翼翼的燃烧着,仿佛连发光发热,都要得到制度的允许。斯巴达克斯就觉得,吸一口噎一口,每一口呼吸都很艰难,因为奴隶制就是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沉默,好半天,才有人开口讲话。 “制度都是你们定的,你们当然有一大堆的理由,来为你们的不合理不公平而开脱。但问题在于,你们的那些理由,只是为了维护你们的利益,并不是真理。”面对华克多尔为奴隶制的辩护,斯巴达克斯给出了这样一个回应。 “从罗马帝国的角度来说,制度就是真理。”华克多尔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斯巴达克斯:“难道不是吗?” 就听乔云巾突然冒出来一句:“奴隶制不科学你知道嘛!那是一种极其落后的政治制度,在不久的将来,奴隶制将会被彻底消灭,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先进的政治制度。” 华克多尔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笑话!奴隶制不科学,那什么科学?是起义军科学呀,还是造反科学呀?” 果德萨不太明白他们讨论的大道理,但明不明白无所谓,只管跟着帮腔:“对,他说不科学就是不科学。”说着,果德萨攥紧四个手指头,伸出一个手指头,使劲儿的指了指华克多尔:“你们呀,太落后了知道不!” “我的上帝!”华克多尔笑了起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我这样的叫落后?像你们那样破衣烂衫的叫先进?” 乔云巾摆了摆手,气呼呼的接过了话茬:“我不是说你的衣服,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是说你的脑子。你要是真想谈衣服的话,你就更比我落后了,等下次我带个量活儿的跟你谈,量活儿的知道是什么吗?量活儿的就是设计师,服装设计师,没听说过,说你落后你还不承认。关于奴隶制这个话题,我要是再讲一大堆道理,那就是侮辱全人类的智商,我跟你这么说,滋要是人,都知道奴隶制是落后的。” 果德萨一如既往的给乔云巾捧:“这话没错,奴隶主的思想就是落后。你看我之前是角斗场的老板,多落后啊,但是我现在进步了,所以起义了。” 果德萨的话,对于华克多尔来说,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荒谬!奴隶就是奴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大概是饿糊涂了。” 而乔云巾表现的,却很平静,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死不了,再有就是,此时此刻,奴隶制也推翻不了。 第139章 都是没见过的菜 “跟奴隶谈判真费劲!”华克多尔用充满鄙视的眼神,撇了一眼斯巴达克斯,然后站起身离开了营帐。他觉得跟起义军谈判,简直就像是跟乞丐谈哪种牌子的香水好,纯粹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所以,华克多尔准备下毒手了。 过了好半天,华克多尔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满面春风的对斯巴达克斯说:“你们一早出来谈判,一定饿了?我特意准备了午餐,招待大家。咱们先吃饭,奴隶的事情,等吃饱了之后再慢慢说。”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饿。”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说正经事儿。” “吃饭就是正经事儿。这都中午了,哪有不饿的道理,就算你们不饿,我也得吃饭啊。”华克多尔拿出一副伪善的样子。 尽管斯巴达克斯和果德萨一个劲儿的客气,但是,华克多尔惊心布置的午餐,还是执着的摆上了谈判桌。 斯巴达克斯和果德萨比较警惕,什么都不吃,但是乔云巾不管那一套。古罗马怎么说也是出了名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大老远穿越过去,也有好长时间了,一直吃的都是奴隶饭,难得有机会尝一尝奴隶主的饭,乔云巾怎么会客气呢。再说了,来之前巩二狗也说了,让他尽管甩开腮帮子使劲儿吃,斯巴达克斯不会死在这个时候的。 排骨,肘子,卤蛋,烧鸡,松花,木须肉,西红柿炒鸡蛋,凉皮儿,素丸子,油炸花生米,摆了整整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摆了整整一桌子的饕餮盛宴,都是乔云巾见都没见过的菜。 更重要的是,还有酒。 本来呢,华克多尔的计划是,把斯巴达克斯灌醉了,然后就动手,当然酒里面加了料。 但是,斯巴达克斯和果德萨,不吃也不喝。而乔云巾却满不在乎的,一边吃一边喝,还大大方方的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先倒了一杯又一杯。华克多尔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还不能拦着,如果拦着乔云巾的话,就会引起斯巴达克斯的怀疑…… …… 就在斯巴达克斯他们吃饭的时候,正午的太阳,悄悄的照在了绞刑台上,处决莱恩的时间,就要到了。 此时此刻,中心广场的阳光有点温暖,尽管是在临死前,但莱恩还是觉得,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心里很甜。莱恩伸出双手,试图最后一次抚摸那温热的光芒,然而,几个罗马兵突然冲了上去,强行把莱恩的双手扭到背后,用绳索反绑了起来。 中心广场上的石钟缓慢而又庄严的敲响了十二下,说明是中午十二点了,与此同时,就听执行官喊了一声:“时间到了,开始行刑。” 话音刚落,四个罗马兵,直眉瞪眼的,就把莱恩推上了绞刑台,然后把绳套,套在了莱恩的脖子上…… 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发的出了怯怯的唏嘘声,大人们赶紧捂住了身边孩子的眼睛。 莱恩脖子上套着绳索,静静的站在绞刑台中间,其他的人全都走开了,绞刑台上只剩下莱恩一个人。 只听咔嚓一声,不知道罗马兵启动了什么开关,以至于莱恩脚下的木板打开了,与此同时,莱恩身体下沉,双脚悬空,摇曳的挂在了绳子上…… 就在那命悬一线的瞬间,阿泽的匕首突然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割断了那条挂着莱恩的绳索。 眨眼之间,莱恩“噗通”一下子,整个人落在了绞刑台上,因为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所以在地上挣扎着,一时没有站起来。 紧接着,佳诺安三步并做两步,就要冲过去救人,却被十几个罗马兵横刀拦住了。其他几个起义军见状,急忙挤出人群,与阻拦佳诺安的罗马兵,动起手来。 脖子上的勒痕,并没有影响莱恩的呼吸,他的心脏还能跳动,他的大脑还能思考,他确定,他还活着。 然而,死刑的执行官却在混战之中,大声嚷嚷起来:“卫兵,卫兵!把犯人先带回牢里去!快!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四五个罗马兵就风风火火的跑上了绞刑台,准备把莱恩带走。莱恩挣扎了,反抗了,叫喊了,但是,在四五个罗马兵面前,莱恩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罗马兵就像拎起一只小猫那样,揪起莱恩的衣领,然后推推搡搡的,踢踢踹踹的,把莱恩弄走了。 “住手!把人留下!”特玛多大吼一声,奋力拨开面前的几个罗马兵,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绞刑台。 只见寒光一闪,特玛多的刀,直取罗马兵的脑袋。罗马兵也是有点慌乱了,本能的横枪抵挡。就听当空之中“咔嚓”一声脆响,罗马兵手里的枪杆子折断了,罗马兵一只手里面拿着枪头,另一只手里面拿着枪尾,有些茫然。不等那罗马兵缓口气,特玛多的刀,紧跟着又斩了过去。 那罗马兵自知脖子上就一个脑袋,匆忙之中,丢掉了手里面的两截断枪,转身就跑。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罗马兵跳出来抵挡,并对那个丢了枪的罗马兵说道:“这里交给我们了,你带着犯人快跑!” 就这样,那个丢了枪的罗马兵,拉拉扯扯的揪着莱恩,往监狱方向跑,而其余的几个罗马兵,举着刀举着枪,挡在了特玛多的面前。 特玛多彻底急了,不管不顾“叮当”一通乱磕,就想硬冲过去,但是,那几个罗马兵拼死纠缠,尽管那几个罗马兵招架的挺吃力,但还是有效的拖住了特玛多的后腿,让特玛多无法去救莱恩。 第140章 酒里面有毒 那座广场顿时就凌乱了,罗马兵跟起义军动起手来,绝对是六亲不认的。围观人群吓的四散奔逃,把那里能踩烂的都踩烂了,跑的慢一点儿,恐怕就尘埃落定了。 特玛多第一时间冲上去救莱恩,但是却被几个罗马兵挡住了去路。而其中一个罗马兵,居然带着莱恩跑了。 然而! 那个罗马兵带着莱恩跑着跑着,一杆长矛很突然的刺向了那个罗马兵,罗马兵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莱恩,并且急忙向旁边闪躲…… 只见那长矛也跟着向旁边横扫,“唰”的一下子,一枪就豁来了那罗马兵的衣襟,那罗马兵“嗷”的叫了一声,衣襟瞬间就被血染红了。 原来是布瓦格,挺枪伫立在那个罗马兵的面前,然而,等布瓦格转身再去找莱恩的时候,却发现,莱恩又被另一个罗马兵虏走了。 “站住,把人留下!”布瓦格一边大喊,一边追…… …… 营救莱恩的行动,已经进入了紧张状态,而军营那边的谈判,也已经进入了紧张状态。 出于礼貌,乔云巾一边品尝着丰盛的罗马美食,一边对罗马兵的厨艺赞不绝口:“这菜弄的太好吃了。你看这排骨,你看这烧鸡,你看这西红柿炒鸡蛋,火候掌握的刚刚好,尤其是这油炸花生米,不焦不嫩,鲜香酥脆。这么好的佳肴,就是得配美酒才够味儿。”乔云巾说着仰起头,豪爽的喝下酒杯里面剩下的酒根儿,然后又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这个时候,乔云巾突然感觉脑袋晕晕的,眼前的景物变得模模糊糊。 乔云巾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心想:就喝了这么点儿酒,按说是不会醉的?别是血压高?于是用力抖了抖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然而,坐在一旁的斯巴达克斯,却及时发现了乔云巾的不对劲儿,因为乔云巾给自己倒的酒,大部分都洒在桌子上了。就听斯巴达克斯压低了声音,问乔云巾:“云巾,你还好?” 乔云巾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答道:“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头晕。一会儿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现代人通常不会意识到酒里面有毒,但是古代人在这方面警惕性很高,只见果德萨突然眼前一亮,紧张的说了一句:“酒里面有毒!” 乔云巾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件事是加班,另一件事就是,在酒里面下毒。所以,听到果德萨说酒里面有毒,“腾”的一下子,火儿就上来了。就听乔云巾,先是说了一句华克多尔听不懂的粗话,紧接着,抄起酒瓶子,朝着华克多尔就扔了过去。 乔云巾的动作来的太快了,华克多尔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是,乔云巾喝了毒酒,头晕眼花,酒瓶子本来是想打华克多尔的,结果打偏了,“咔嚓”一声脆响,酒瓶子打在了发申兽的脑袋上。 这一下打的太突然了,发申兽猝不及防,“啊”的叫了一声,鲜血顿时就从头顶流了下来。“你们要干什么?!”发申兽捂着脑袋,表情有点愤怒,也有点无辜,“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朝着营帐外面大喊:“来人呐,卫兵!卫兵!” “应该我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斯巴达克斯也不甘示弱,一脸愤怒的质问华克多尔:“讲好是来谈判的,你们居然在酒里面下毒!” 乔云巾光顾着生气也不说话,低着头在那里酝酿感情。听见斯巴达克斯说在酒里面下毒,再次火冒三丈起来,攒足一股劲儿,乎的站起身,反手拎起背后的椅子,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去,轮起椅子就往华克多尔身上砸…… “长官,有何吩咐?”几个卫兵,正巧在这个节骨眼儿,匆匆忙忙的跑进营帐,结果话音未落,就被乔云巾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其实乔云巾本来是打算砸华克多尔的,但是头晕眼花,再加上华克多尔及时躲避,所以砸偏了,把刚刚跑进营帐的卫兵给砸倒了。 站在最前面的卫兵这一倒,又把后面的卫兵也给撞倒了。 乔云巾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被砸倒的是华克多尔还是卫兵,总之,气呼呼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脸霸气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华克多尔,我最讨厌别人在酒里面下毒了!” 由于愤怒,乔云巾使的劲儿也大了点儿,把椅子都砸碎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卫兵,蜷缩着,头破血流的低吟着。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华克多尔,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万一乔云巾砸的准一点儿的话,头破血流的就是华克多尔了。 斯巴达克斯也惊呆了,他原本以为巩二狗人高马大的,肯定有股子蛮力,万万没有想到,乔云巾脾气上来,居然爆率也这么高,就是打的位置不太准。 就在那一瞬间,斯巴达克惊讶的看见,华克多尔居然不声不响的拔出了剑,然后鬼鬼祟祟的刺向了乔云巾,而乔云巾头晕眼花的,还不知不觉呢。斯巴达克斯双手在桌面上撑了一下,借着惯性,飞身扑向了华克多尔…… 紧接着,华克多尔和斯巴达克斯一起,倒在了地上。 听见营帐里面的动静,叽哩咕噜跑进来一群罗马兵,与此同时,斯巴达克斯以最快的速度,夺过华克多尔的剑,架在华克多尔的脖子上,然后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也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长官!”斯巴达克斯对所有的罗马兵说道。 罗马兵们互相看了看,因为华克多尔在斯巴达克斯的手上,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动手了。 就这样,谈判的双方进入了僵持的状态。 第141章 关节炎的速率 谈判还在僵持,营救莱恩的行动,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被动,而山顶那边,却打的很失控。本来霍克还琢磨着指挥大家如何进攻,但是根本来不及指挥,也没有人听霍克的指挥,奴隶们的情绪都很激动,基本上是,看见罗马兵就爆率全开了。 所以说,一个回合的混战之后,山坡上落满了尸体,有罗马军的士兵,也有起义军的奴隶。鲜血染红了山路,也染红了生长在山路上的血见愁。 尽管霍克有关节炎,但也不得不拿起武器,加入到那场混战之中。 霍克的关节炎主要是又湿又寒,再加上营养不良,尤其是在那样一个阴森森的深秋,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生了锈似的,呆着都疼,更别说还要轮起十几磅重的刀了。或许,对付区区几个罗马兵并不困难,但对付关节炎却非常困难。 “叮咣叮咣……啊!” “叮咣……啊!” 阴阳怪气的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起义军倒下了。紧接着,几个罗马兵从尸体上拔出长矛,转身又扑向了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也同样是,“叮咣叮咣叮咣……啊!”之后,血淋淋的倒下了。 就在那些越战越勇的罗马兵,把目标转向下一个起义军的时候,霍克的刀,突然间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五个,霍克粗略的看了看,总共五个罗马兵,目测战力还很高,眨眼之间就一拥而上,兵器碰撞兵器的的声音非急促,也就是说,霍克至少需要以对手五倍的速率,应对那些罗马兵的围攻。 头开始,那几个罗马兵根本没把霍克放在眼里,就觉得五个打一个,一通“叮咣叮咣叮咣……啊!”就摆平了。但是,打起来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这个时候,那几个罗马兵再想撤,也撤不了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招架,而且打的越来越慌张。 而霍克呢,由于关节炎的原因,十成的爆率顶多也就能使出来五成。幅度较大的动作根本做不到,顾着速度,就没法兼顾力量,以至于跟那五个罗马兵周旋了好半天,也没有搞定。 只见霍克轻轻挑开左面的两杆长矛,紧接着大刀高高昂起,迅速斩向右边。然而,当大刀俯冲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肩膀的关节生疼,大刀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软绵绵的坠落下来,结果只是与右边罗马兵的兵器碰撞了一下,并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尽管倍受伤痛困扰,但并没有影响霍克的刀芒,在午后的太阳下,那刀锋闪闪发光,那刀芒依然是那么的耀眼,依然是那么的犀利,看上去眼花缭乱,满目纷繁。 在那样一个时间和空间,起义军们的冲动,遇到了罗马兵们的顽强,或许一时间很难决出胜负,但是,被血染红的血见愁,和漫山遍野的尸体,却在不断的刷新着,战争的残酷。 …… 再说中心广场那边。 如果说,山顶那边打的很没六儿的话,那么,中心广场那边就更没六儿了。 罗马兵用了接力的方式,把莱恩当成了接力棒,一个传给下一个,下一个传给下下一个,下下一个传给下下下一个,以此类推。反正是,只要有起义军冲过去救人,他们就把莱恩转交给下一棒。 午后的阳光,渐渐的有些夺目了,距离绞刑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但是罗马兵却越打越多,源源不断,就连广场外面的罗马兵,也闻讯跑去支援。 正如乔云巾所预料的那样,起义军只有七个人,确实有点儿弄不过他们。 只见一个罗马兵连踢带踹的,很粗暴的拉着莱恩,向监狱方向走。走着走着,垂缀柔丝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知道垂缀柔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知道垂缀柔丝在急促的喘着气。一向悠闲自若的垂缀柔丝,居然也气喘吁吁,显然是在后面追了好半天了。 垂缀柔丝不等呼吸均匀,就急着杀向罗马兵。而那个罗马兵也是够狡猾的,眼见垂缀柔丝的剑到了,居然把莱恩拉过去,挡在前面。 垂缀柔丝手里的剑已经刺过去了,剑招收是收不住了,只得硬生生的偏向旁边,由于身体偏离重心,差一点儿把自己摔倒。 垂缀柔丝很少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只见他一个踉跄,头顶的发丝飘洒下来。然而,此时此刻,垂缀柔丝顾不上整理头发,紧跟着,剑刃再次指向了罗马兵。 那罗马兵继续将莱恩挡在胸前。总之,只要垂缀柔丝出剑,他就用莱恩做挡箭牌。 垂缀柔丝要想逃脱不难,要想杀一个罗马兵,也不难,但是要想从罗马兵手里面救出莱恩,确实不太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几个罗马兵见状,也都跑过去支援,弄的垂缀柔丝手忙脚乱的,在慌乱应对的过程中,莱恩就又被罗马兵虏走了。 罗马兵带着莱恩继续向监狱方向跑,通向监狱的路,莱恩很熟悉,他被推搡着,脚下跌跌撞撞着,却看到距离监狱的大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莱恩突然意识到,不能回监狱,就是死在路上,也不能回监狱。只见莱恩突然停下脚步,忽的转身,用他的脑袋,猛然撞向身旁那个罗马兵的脑袋…… 此时此刻,双手被反绑着的莱恩,或许只能这么做了。 第142章 脑袋是他唯一的武器 从绞刑台上活着走下来的人,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莱恩用自己的脑袋,去撞罗马兵的脑袋,撞的很突然,撞得很坚定,罗马兵完全没有防备,被撞了个仰面朝天,就连手里拎着的刀,也“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莱恩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他继续疯狂的,用脑袋去撞倒在地上的罗马兵。此时此刻,脑袋,是莱恩唯一的武器。 血,顺着脑门儿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莱恩的血,还是罗马兵的血,也许两个人的都有。总之,那个押着莱恩的罗马兵,惊慌失措的挣扎了几下,就倒在地上晕过去了。但是,莱恩仍然没有停下来,他生怕停下来之后,那个罗马兵会爬起来反扑。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彪悍的身影,一边奔跑,一边焦急的呼唤着莱恩:“主人!我来了主人。” 莱恩这才停了下来,顺着声音气喘吁吁看过去,那个远远跑来的人,正是莱恩的奴隶,乱蓬蓬。 乱蓬蓬一下子奔到莱恩身边,不等站稳脚跟,就扑过去,急着帮莱恩解绳索。 “主人,你没死就好,可把我急死了。”乱蓬蓬说着,脸上露出了朴实的笑容:“主人别急,我已经把家里的,和庄园那边的奴隶全都叫来了,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很快就到。”说着,乱蓬蓬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就去砍莱恩的脚镣。 莱恩看着乱蓬蓬砍脚镣的身影,脸上写满了感激,他欣慰的说道:“以后别叫我主人了,就叫我莱恩。” 果然,镣铐刚刚弄开,大批大批的奴隶就陆陆续续的赶到了,他们挥舞着镰刀和锄头,跟广场上的罗马兵打成了一片。 奴隶们的支援,让佳诺安他们再次振奋了起来,之前孤军奋战的被动状况,顿时得到了逆转。 …… 再说军营谈判那边。 之前乔云巾喝了毒酒,歪打正着这么一闹,斯巴达克斯索性趁乱,把华克多尔给挟持了。有了华克多尔在手上,也就有了冲出军营的可能性。 此时此刻,三个人带着华克多尔,小心翼翼的向军营外面走。 午后的阳光是最燃的,渐渐的洒下一些倦怠,那光芒照到谁身上,谁就困。然而,就在那午睡的时间里,军营的罗马兵却成群结队的走出营帐,精神抖擞的聚集在了斯巴达克斯的周围。 罗马兵们手里都拿着兵器,目光如炬的注视着斯巴达克斯,一秒钟都不敢松懈。 斯巴达克斯手里拿着剑,在前面引路,乔云巾把剑架在华克多尔的脖子上,紧随其后。果德萨谨慎的走在最后面,时刻警惕着罗马兵的偷袭。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一寸一寸的向军营外面移动,而罗马兵也一寸一寸的跟着。华克多尔的脑子一直没停,琢磨着如何摆脱斯巴达克斯的挟持。 眼看着,距离军营的出口越来越近了,华克多尔再不反抗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只见华克多尔暗中积聚了一股劲儿,然后趁大家不注意,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乔云巾的脚趾上,差一点儿把乔云巾的大脚豆踩扁了。 就听乔云巾:“啊!”的大叫一声,本能的松开了华克多尔,抱起被踩的那只脚,一边跳一边揉:“哎哟,可踩死我了!” 乔云巾这一松开华克多尔,整个军营的罗马兵都冲上去了,那些罗马兵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整个军营的罗马兵啊,斯巴达克斯就算是长着三头六臂也弄不过他们。 然而,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果德萨手急眼快,跟着就是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华克多尔的大脚豆上,也差一点儿把华克多尔的大脚豆踩扁了。 华克多尔光顾着踩乔云巾了,没想到有人会紧跟着踩他一脚,所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啊!”华克多尔紧跟着乔云巾的叫声,也叫了一声。然后脚趾吃痛,重心不稳,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果德萨赶紧拿起他的剑,又重新架在了华克多尔的脖子上,并且对那些跃跃欲试的罗马兵,大喊一声:“全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你们的主帅!” 罗马兵们顿时就静止了。 “后退后退,后退!”果德萨说着,又抖了抖华克多尔脖子上的剑。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华克多尔也不想就这么死在果德萨的剑下,于是不得不命令所有的罗马兵后退,重新让开了一条通道。 就这样,一场虚惊过后,三个人重新挟持了华克多尔,再次小心翼翼的,向军营外面走…… 第143章 毒酒与大闸蟹 “现在怎么办?” “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吗?” “要不我们动手?” “动什么动,动你个鬼!没看见主帅在他们手里了吗。” 军营的罗马兵们有点儿慌了,有点儿不甘心,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斯巴达克斯他们,向外走。 华克多尔万分气愤,万分狼狈,之前的傲慢和膨胀全都没有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元老院的元老,居然会落到几个奴隶的手里,而且还当上了人质。 刚刚走到军营出口,乔云巾喝的毒酒就发作了。他之前从营帐出来的时候,把调味瓶里面的醋喝了,以为可以解毒,结果醋只能解酒,不能解毒,所以毒酒还是发作了。 乔云巾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乔云巾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脸和脖子,就觉得透不过气来。眼前的天空仿佛在燃烧,那光芒焦灼刺骨,几乎要把整个人烧成骨灰了似的。紧接着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乔云巾隐约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身体,与此同时,还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怎么样?”拉他的是斯巴达克斯。 “不行了,我不行了,你们快走。”这是乔云巾最后说的一句话,之后,乔云巾眼前的天空就变成了血红色,那血红色逐渐变暗,逐渐变模糊,在不知不觉之中,黑了下去…… 斯巴达克斯探了探乔云巾的鼻息,似乎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呼吸,于是斯巴达克斯二话不说,就把乔云巾背了起来。只要乔云巾能坚持到军营外面的树林,就能找到他们的马,就能骑上马回大本营了。 希望在一米一米的靠近,斯巴达克斯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乔云巾,又看了看寸步不离,跟着他们的罗马兵。那些罗马兵见三个人,晕倒了一个,便握紧了兵器,拥挤着靠过去,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 再说山顶那边。 厮杀是汹涌澎湃的,无论是罗马兵还是奴隶,就像是飓风登陆那样,比汹涌澎湃还汹涌澎湃,而且越杀越汹涌澎湃,杀的都急了眼了,性命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巩二狗仍然保持着惊人的淡定。他用眼角的余光,窥视到了考盾的位置,于是聂手聂脚的走了过去,就像扑蝴蝶那样,生怕动作幅度太大,会吓跑了考盾。 然而,当巩二狗悄悄摸过去的时候,考盾还是意识到了。 考盾开始躲避了,他匆匆忙忙的在人堆儿中间穿梭。与此同时,巩二狗也加快了速度,拨开汹涌澎湃的人群,死死的盯着考盾不放。 考盾蹿蹦跳跃,躲过刀光剑影,躲过荡气回肠,绕开地上的尸体,渐渐的加快了速度…… 巩二狗也试着闪转腾挪,不顾刀光剑影,不顾荡气回肠,跨过地上的尸体,渐渐的靠近考盾…… 考盾跑不动了,双手杵着膝盖,呼呼的喘着粗气,然而,不到一秒钟,他就发现,巩二狗像影子一样,从斜下里冒了出来。考盾见状,顾不得疲惫,调转方向拔腿又跑。 整个山岭在他们的追逐中,律动起来。 不远处的一片刀芒特别醒目,尤其是经过了阳光的折射,就更加显得夺目了。那刀芒力爆率如惊雷,速率如闪电,一招一式都如同排山倒海。霍克的身影,偶尔会从刀芒之中掠过,如果不是因为关节炎的话,围在霍克身边的那群罗马兵,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霍克的刀刚刚飚出一凛鲜血,一转身,考盾好死不死的,闯进了霍克的视线。霍克见状急忙变招,刀芒在阳光中乍亮了一下,紧接着朝着考盾斩了过去。 考盾慌忙拔剑抵挡,由于准备不足,被霍克的气场撞了个跟斗,跌倒在地。 霍克一刻不停,紧跟着又是一刀,但是由于膝盖关节过度用力,导致突然生疼,刀锋斩到半空中,就不得不收了回来,一下子将刀尖儿戳到地上,撑住了身体。 考盾便趁着这个时机,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狼狈逃窜。 霍克顾不得膝关节,大刀横扫,奔着考盾的背影就斩了过去。只听“刷”的一下子,刀锋把考盾的后背豁开一条大口子。 考盾“啊呀”大叫一声,扑到在地。 紧接着,霍克的大刀举到了考盾的头顶,刀锋在阳光中闪烁,耀眼的刀芒瞬间点亮了考盾的眼睛。考盾本能的抬起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饶命,大侠饶命。”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巩二狗的声音:“霍克住手!先别杀他!” 听到巩二狗的声音,霍克愣住了。 只见巩二狗一个箭步冲到跟前,猛然搬起考盾的双脚,以至于挣扎着要起来的考盾,“噗通”一下,摔了个嘴啃泥。 紧接着,巩二狗单膝压在考盾的脊背上,然后解开考盾的腰带,把考盾的手臂反扭着,绑了个结结实实。 干这个活儿,巩二狗绝对娴熟,比绑一只大闸蟹的速度还快,就把考盾绑好了。 “有了这只大闸蟹,事情就好办了。”巩二狗说罢,呲着黑黑的大门牙笑了。然后厉声对考盾说道:“立刻命令你的士兵,撤退!立刻撤退!否则我杀了你!” 第144章 想兵不血刃是不可能的 这一趟下山谈判,摆明了是去送死的。本来斯巴达克斯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背着乔云巾,奇迹般的走出了军营。大概是冥冥之中,有神灵在保佑他们。 一走出军营,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他们的战马,战马仍然平平安安的栓在树丛中,正在专注的啃着地上的杂草。此情此景,除了昏迷不醒的乔云巾之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有些百感交集。 斯巴达克斯背着乔云巾,急切的加快了脚步。果德萨押着华克多尔,也推推搡搡的加快了脚步。 然而,军营的罗马兵并没有放弃,仍然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维苏威火山的山脚下,景色还是那么的优美,近处有枝繁叶茂的绿色植被,远处有碧蓝清澈的湖水。湖面上漂浮着色彩缤纷的落叶,远远望去,就像是上帝的一杯鸡尾酒,随着摇曳的秋风,发出搅拌冰块的声音。 走到他们的战马跟前,斯巴达克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首先把乔云巾搭在马背上,然后去解拴在树上的缰绳。 果德萨也松了一口气,他首先把华克多尔的双手绑起来,然后用剑逼着华克多尔先上马,而自己去解马的缰绳。 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华克多尔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栽了下去,拼了命的往军营方向跑。 “站住,你给我回来,否则我杀了你!”果德萨打算去追,却被斯巴达克斯拦住了。 “算了,让他跑,这地方很危险,我们赶紧回去。”然而,斯巴达克斯话音刚落,那些尾随着他们的罗马兵,就挥舞着大刀长矛,冲了过去。 “杀啊!主帅已经不在他们手里了。” “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士兵们一边冲一边喊,七嘴八舌的,那片树林顿时就热闹起来。 混乱之中,就听发申兽大喊一声:“给我上!死的活的都行。” 那些罗马兵们的脚步,比斯巴达克斯想象的还要沉重,“砰砰”的,踩的维苏威火山都跟着颤抖。路边的野花野草,瞬间就被碾压成了尘埃。 罗马兵们脚步急促,眼看着就到跟前了,斯巴达克斯急忙对果德萨说道:“这样,你带着乔云巾先走,我来拖住他们。”因为斯巴达克斯知道,果德萨骑马的速度特别慢,如果遇到训练有素的罗马兵,很容易就会被追上,所以他让果德萨先走,他抵挡一会儿,给果德萨充裕的时间。 果德萨匆匆忙忙的的爬上马背,还忙里偷闲的跟斯巴达克斯客气了两句:“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帮帮忙?” 斯巴达克斯微微一笑:“咱怎么说也是起义军啊,难免马革裹尸,想兵不血刃是不太可能的。你们赶紧走,如果我不死,就去追你们。”说罢,斯巴达克斯朝着马屁股拍了一巴掌。 然而,斯巴达克斯的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罗马兵,举着长矛冲到了跟前…… 斯巴达克斯不等转身就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杀气,于是急忙藏头猫腰,避开了敌人的袭击。紧接着,就看斯巴达克斯一边转身,一边腾空,并且顺势就把背后的那个罗马兵,踹出去好几米。 然而,倒下一波,又上去一波,五六个罗马兵紧跟着,又冲到了跟前。 斯巴达克斯这才不慌不忙的,从剑鞘之中拔出了他的剑…… 刹那间,又是一个爆率全开。 阳光掠过斯巴达克斯的剑,落下满地的光斑,仿佛一下子解锁了剑芒附带的全部技能。只见那剑芒突然振作起来,以十分之秒的速率,拨开最中间的那支长矛,然后一个健步,就冲进了罗马兵的重重包围之中。剑芒频繁的改变着方向,鲜血随着剑芒的轨迹而飘洒,就像是扬起了一凛又一凛不均匀的泥浆,只是那泥浆是红色的。罗马兵就在那目不暇接的剑芒之中,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 斯巴达克斯单手提着他的剑,从缭乱的剑芒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剑尖随着他的呼吸,洒下一串温热的血滴。 丧心病狂的罗马兵再次拥了上去,那噬血未干的剑,也再一次动了起来。以800倍的速率,800倍的攻击,800倍的伤害,800倍的血量,800倍的附加,800倍的合击,800倍的本体爆率,应对罗马军的群体攻击。剑芒一如既往的挥洒,在敌人中间上下翻飞,或许仅凭肉眼,很难捕捉到斯巴达克斯的动作轨迹,只能听到秋风在他的剑气之中,沙沙作响。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斯巴达克斯估计果德萨已经走远了,于是再次加快了剑招的速度,只听得“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缭乱而又刺耳的声音。就看那剑芒随着声音的节奏,在树丛中间,洒下了一抹遮天蔽日的光影,紧接着,那成群结队的罗马兵,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全都跪下了,他们手里的兵器无力的掉在地上,鲜血,成了他身边最醒目的色彩,他们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来及发出。 斯巴达克斯跳上马背,在那些跪着的罗马兵还没有倒下之前,催马冲向树林深处,朝着山顶的大本营跑去。 第145章 一个被杀一个被抓 军营的气氛终于轻松了,华克多尔为自救成功感到有些得意。营帐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华克多尔哼哼的歌声。 华克多尔美滋滋的样子,让进来报告的士兵,更加战战兢兢了。进来报告的总共是七个士兵,没有军官,七个士兵你推我让,嘀咕了半天,谁也不敢先开口。 华克多尔见那几个士兵,迟迟不肯说话,于是就主动问他们:“斯巴达克斯抓到了吗?” “报告主帅,头开始,我们已经把他们围住了,料他们也插翅难飞,后来,斯巴达克斯就跟我们打了起来,他的反抗看起来很拙劣,我们当时就觉得他是在做徒劳的努力……”士兵啰嗦着。 “别那么多废话,你就直接说,斯巴达克斯抓到了没有?” 士兵吞吞吐吐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把心一横说道:“报告主帅,没抓到!” 此时此刻,华克多尔心情不错,只是傲慢的冷笑了一声,用眼角,不屑的撇了那些士兵一眼:“哈!我就知道你们没抓到,你们要是抓到了,那才奇怪呢。算了算了,没抓到就没抓到,斯巴达克斯确实是没那么容易抓到,除非你们能像我这么神勇。” 士兵们听罢,终于如释重负,挺直了身体,行了个军礼,然后用特别整齐,特别响亮的声音,齐刷刷的答道:“是的主帅!主帅神勇!” 华克多尔并没有发脾气,而且士兵们抓不到斯巴达克斯,反而显得他的自救更了不起。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杯茶,吹了吹碗口的热气,然后喝了一口:“发申兽呢?让他来见我。” 士兵们的表情,重新变得紧张起来:“副帅他……副帅他死了。” “你说什么!发申兽死了?怎么死的?”华克多尔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惊讶。 士兵们一个个苦着脸,不敢抬头,就那么低着头,沉闷的说道:“在捉拿斯巴达克斯的时候,发申兽副帅牺牲了。我们是在军营外面的树林里面找到了他的尸体,他跪在地上,脖子被刺了一剑,浑身上下已经僵硬了。” 华克多尔听完之后没有讲话,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喝着滚烫的茶水。心里面想着莱恩曾经说过的话,这场仗会死很多人,那将是一份用血染红的提案。 整个营帐突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恐惧,只看到从茶壶里面冒出的水蒸气,凝结在冰冷的茶壶外面,形成了两行,断断续续的水珠。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队士兵掀开营帐的门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报告主帅,我们回来了。” 华克多尔放下茶杯看了看,这才想起来,之前他还派了两万精兵,偷袭起义军的营地。于是急忙说道:“怎么样,偷袭成功了吗?” 士兵不敢看着华克多尔,只是眼睛直视着前方,挺直了身体,硬着头皮大声回答:“报告主帅,偷袭失败了!” “啪!” 华克多尔把喝了半截的茶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茶杯咔嚓一声,碎成了几瓣,好在茶杯里面没有太多的茶水。“这也能失败?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考盾呢?让考盾过来见我。” 那个士兵继续直视着前方,大声回答华克多尔:“报告主帅,考盾副帅被起义军生擒活捉了。” 华克多尔听罢气的说不出话来,坐在那里酝酿了好半天,才沉声说道:“那你们怎么回来了呢?” 那个士兵紧跟着答道:“报告主帅,考盾副帅被起义军胁迫,不得不亲口下令,让我们撤退,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华克多尔彻底无语了。总共两个副帅,一个被起义军杀了,一个被起义军抓了,就剩下他自己,而且他还不太会打仗。华克多尔心里暗自发愁: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呢? …… 再说山顶那边。 在考盾的命令下,罗马军撤退了,山顶又恢复了平静,尽管伤亡有些惨重。 就在霍克感慨万千的时候,果德萨带着乔云巾回到了大本营。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乔云巾抬进了帐篷,伊莎莎莎莎看到昏迷不醒的乔云巾,眼泪都下来了,又是喂水,又是捶腿,忙前忙后的照顾着。 果德萨一身疲惫,刚刚坐下来喘口气,还没来及把谈判经过告诉大家,斯巴达克斯就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营地。看到斯巴达克斯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大家面前,霍克非常高兴,然后就主动跟斯巴达克斯诉说山顶的战斗情况。 尽管斯巴达克斯很疲惫,但还是认真的听着。 ……最后,就听霍克说道:“我们活捉了一个副帅,名叫考盾。本来巩二狗说,如果你们谈判遇到麻烦,就用考盾去交换。既然你们回来了,那个考盾留着也没用,干脆拉出去,当着众兄弟的面儿杀了祭旗。” “等等,千万别杀。”斯巴达克斯拦住了霍克:“乔云巾喝了毒酒,我们可以用考盾去换解药。” 伊莎莎莎莎听到斯巴达克斯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露出一抹希望的笑容,然后转身跑进帐篷,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昏迷不醒的乔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