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仙门卧底后我躺赢了》


 第1章 魔女入人间

    魔界，弑神殿前。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魔侍疯狂磕头，此时地上那一处全是血迹，暗红的血色在血月之下显得格外阴森吓人。
    “饶命？”
    沈茯啧了声，手上动作不停，一直在擦拭着自己的新剑。
    “你犯了何错？”
    魔侍磕头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血和泪掺杂在一起，简直不堪入目。
    “殿下……”
    眼前的美艳女子是魔族的大殿下茯，被誉为是魔族这一代最有天赋也是最有可能继承魔尊之位的人。她有一张很好看很精致的脸，脸上的每一处都长的恰到好处，特别是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让所有人的谎言无处遁形。
    但是魔族无人不知，大殿下惊人的美貌之下是一颗蛇蝎的美人心，从小就以杀人取乐，比之她父尊魔尊有过之无不及。
    因此，茯身边侍候的魔族每日都是胆战心惊，就怕有一天魂归忘川。
    “殿下饶命，奴婢不该去二殿下那里嚼舌根子，更不该企图调到二殿下宫里去。”
    她就是因为太害怕了…二殿下是魔界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她只是想为自己寻个好去处罢了。
    却忘了，茯殿下最厌恶背叛…也最厌恶二殿下。
    沈茯擦剑的动作停下，瞧了眼下面磕得头破血流的魔侍，只觉可笑。
    “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她若动手，可没轻没重的。
    “殿下…”
    她想活命的。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大姐！”
    沈苓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来，白色的裙子到底还是沾染了地上的血迹，沈茯看了眼，自己这地方确实不太适合小白花。
    “大姐可否卖我个面子，就放过她。”
    沈茯到底是太过骄傲，身边才会留不住人。
    “卖你个面子？”
    沈茯突然笑了出来，下一秒，手中的剑已经划破了魔侍的喉咙，鲜血四溅。
    “你什么东西？要我给你面子？”
    沈苓的脸瞬间苍白，刚那魔侍的血全溅到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大姐…”
    沈茯只觉得这声音烦人，“我这地方你还是少来，毕竟我脾气不太好。”
    下一秒露出了笑容，沈苓竟有些看呆了。
    “我杀人，可不管是谁。”
    这句话，让沈苓如坠冰窖。
    “二殿下该回哪回哪，我就不伺候了。”
    顺手，把剑扔给了面无表情的傀儡，“脏了，擦干净。”
    沈苓袖子下的手捏紧，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把她埋了，这个决定我还是能做的。”
    沈苓也有自己的自尊，既然沈茯几次三番都不给面子，可就别怪她了。
    沈茯进了殿内还没休息多久，就被魔尊叫去了大殿。
    起床气是有的，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让我去仙门做卧底？”
    沈茯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角落里的沈苓以及沈苓的仙门母亲。
    “父尊的决定我当然不会反驳，只是我的脾气您也知道，如果到时候提前出了什么事，您可得想好对策应付。”
    沈浔自然知道沈茯的性格，“就让褚曲随你一同前去。”
    褚曲，是魔界的左护法，沈浔得力大将，也是魔界出了名的美男子。
    沈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转身出殿门那一刻，沈茯的袖箭飞了出去，杀气直逼沈苓。
    却，被沈浔拦下了。
    轻笑一声，沈茯也没计较，“若日后还是只知这人间后宅宅斗的本领，我可不管你是谁，就都得去见阎王。”
    “哦对了，魔族本就不喜仙族，日后做事还是低调点，不然我怕你活不到见我回来。”
    沈茯说完，大笑几声出了殿门，只剩沈苓和她母亲怒气冲冲的脸色。
    褚曲跟在沈茯身后，似是想不通沈茯对沈苓的态度为何这般差。
    “大殿下…”
    “别问，问了我也不想回答。”
    褚曲默默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沈茯动作很快，让傀儡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带着褚曲出了魔界。
    仙魔两族有约，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领域，但是魔族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且最先违背约定的是仙族，所以这一百多年来徘徊于人族的魔族人开始愈发多了起来。
    “茯殿下，我们是直接去参加仙门大比还是有别的打算？”
    “出门不要叫殿下。”
    沈茯丢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给褚曲，“你是就怕他们认不出来我是谁？”
    褚曲：“……”
    很久没吃瘪了，这滋味真难受。
    “称呼我为大小姐，你应该不会觉得委屈？”
    毕竟，平时和沈苓相处的那么好的人，沈茯可不想让他好过。
    “……不会。”
    褚曲摸了摸后脑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了。
    除了魔族地界，距离此最近的就是溧阳城，溧阳宗的所在处。
    “溧阳宗是仙门第一大宗，我们以这个为突破口，应当是最方便的。”
    褚曲怕沈茯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索性就自己在旁边叭叭。
    “大小姐，听说溧阳宗有个极具天赋的天才少年，名唤容衍，我们若是能够直接摧毁仙门新生一代，那捣毁仙界就是指日可待。”
    “吵！”
    褚曲啊了声，然后委屈地闭了嘴。
    “先进城。”
    沈茯也曾出过几次魔界，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瞧一瞧看一看嘞，我这儿有上好的青南玉佩，最适合送给有情人了。”
    “公子，给您妻子买个玉佩，寓意恩爱一生长长久久。”
    褚曲眼观鼻观心，只觉得这个人间老板应该是觉得他活的太久了。
    “你误会了，这是我家大小姐。”
    脾气很大的小姐。
    老板也有些尴尬，紧接着沈茯更让他尴尬。
    “他长得这么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他妻子？”
    问的很诚恳，狠狠伤害了魔界美男子褚曲的心。
    褚曲：“……”
    老板：“……”
    就这还丑？这个世界怎么了？
    沈茯拿起玉佩看了眼，“你这玉成色都不对，也好意思说是青南玉佩？”
    老板脸色顿时不好了，叉腰就要理论。
    “老板别误会，我家大小姐就是没怎么出过门，不懂这些。”
    褚曲给出一锭金子，“你这些我都要了。”
    好歹是也在人族卧底过百年的，褚曲对人情世故这一套玩的很好。

 第2章 我和我的怨种护卫

    “我没见过世面？”
    沈茯嘴角的笑有些危险，褚曲直觉要倒大霉。
    “大小姐，这只是解决问题的一套说辞罢了，您可千万别介意啊！”
    沈茯没理褚曲，径直往前走。
    “今天是溧阳宗公开收弟子的时间，可千万别去晚了。”
    “富人子弟一般是直接进，但对于我们这种穷人家来说，除了天赋和实力也没别的办法出人头地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冲着溧阳宗收徒地点去的。
    褚曲听着来往之人的说辞，不觉有些感慨：“这就是普通人族的现状，没有一个好的家世，要想修仙，除了天赋实力便再无他法。而且修仙也是他们最快能光耀门楣的途径了。”
    “修仙？”
    沈茯没发表意见，只是脸上那似有似无的嘲讽还是被褚曲看出来了。
    褚曲狗腿子马上拍马屁：“要我说，修仙有什么好？还不如当个自由自在的魔，做什么事情都洒脱肆意，没那么多规矩。”
    沈茯丢了个嫌弃的眼神给褚曲：“……”
    褚曲手动闭嘴。
    “那我们也去瞧瞧。”
    既然要进仙门，那么成为仙门弟子是唯一的办法。
    “下去你，穷鬼！”
    台上的少年身着一身上好丝绸制成的衣服，手里的剑也是最上品，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嘲讽，正盯着刚被他踹下去的人。
    “溧阳宗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你这种货色也敢来拜师？”
    被踹下去的少年一身伤，却还是固执不肯低头，忍不住回嘴：“你若不是靠着你身后的家族给你的修炼资源，你也不一定能有我现在的成就。就算我现在被你踹下来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台上少年丝毫不怒，“那你就赶紧去死啊，下辈子投个好胎，说不定也能像这辈子的我一样。”
    “这个少年说话怎么如此刻薄？”
    隗芷忍不住皱眉，她这次作为首阳峰师姐出来寻找好苗子，万万没想到，好苗子还没寻到，遇到了尽是一些纨绔的富家子弟。
    一旁的容衍没说话，只是抱着剑站在一旁。
    宿阳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树上，听到隗芷的疑惑不觉好笑，“习惯就好了，人族现在都是些这种货色。”
    “大小姐，这就是人族，自私又无耻。”
    若不是一直得仙族庇佑，也不可能一直蹦哒到现在。
    沈茯勾了勾唇，眼里的兴味和坏心思怎么都遮不住，“不喜欢的话就杀了好了。”
    褚曲跃跃欲试的同时有些为难：“不太好，毕竟这是仙门收徒，我们若是闹出人命来了，想要进仙门可就难了。”
    “那你拔剑作甚？”
    褚曲：“……”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人来挑战吗？若是没有，我可就”
    褚曲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台上了。
    褚曲：“……”
    还得是大！小！姐！啊！
    “你又是哪里来的穷鬼？”
    整个溧阳城的世家子弟他都认识，这个并不是，看这着装如此暗沉，想必又是从哪个疙瘩角里出来的货色。
    “你话真多！”
    魔界左护法在茯殿下面前窝囊，在别人面前可不是。
    褚曲鬼魅般的身影早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来到了对方身后，手中的剑没有直接攻击少年要害，反倒是戏耍一般，剑锋所指之处，全是衣服的纽扣处。
    最后，少年只剩下一件里衣，风中凌乱。
    少年：“……”
    就很突然！
    容衍抬头，这个剑法……
    “有意思。”
    隗芷拿着登记册，眼睛都在放光：“很久没有见过剑法如此精妙之人了。”
    许是觉得这话不对，隗芷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容衍，“除了大师兄。”
    “你到底是谁？”
    少年说话声音都小了点，因为对方笼罩在他身上的威压实在令人恐惧。
    “我啊。”
    褚曲啧了声，故意似的回答：“穷鬼啊。”
    少年：“……”
    像是还不满足，褚曲又加了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来的穷鬼。”
    少年：“……”
    宿阳噗嗤一声笑了，跳下树，“这人挺有意思的。”
    少年咬了咬牙，“我是溧阳城凤家凤远航。”
    “凤家……”
    隗芷面色有些难看，“若是让三师妹知道她凤家出了这么个东西，估计要气得走火入魔。”
    “我并不想知道你是谁。”
    褚曲坏笑，“我这人下手向来不知轻重，如若今天不是溧阳宗收徒，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管你凤家风家，魔族可不在意，巴不得人族的世家死的越多越好。
    “挺狂！”
    这人给宿阳的感觉，就是一个暗夜里行走的刺客。
    “今天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隗芷出声，凤家孩子今日受了如此委屈，想必回家会要告上一状
    褚曲下台，回到沈茯身边。
    “大小姐，怎么样？”
    一副狗狗摇尾巴求表扬的表情。
    “浪费时间。”
    褚曲耸了耸肩，“没办法，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下死手。”
    沈茯抬头看了眼天空，“今晚的月色应该很美。”
    明明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褚曲还是懂了。
    “明白。”
    “你好，请留步！”
    隗芷追了上来，对上褚曲那张脸，这才意识到，对方不仅剑法精妙，就连容貌也是上等。
    “忘记登记你的名字了。”
    “明天再说，我明天还会来。”
    然后，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沈茯。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半轮月亮高高悬挂，耳边的蝉鸣有些吵。
    “大小姐，解决好了。”
    沈茯慢条斯理挑着灯芯，“我们做事也不要太低调，不要人死了还不知道是谁杀的。”
    “我在那龟儿子脸上刻了仲璧的名字。”
    仲璧是魔族右护法，坚定的沈茯主义者。
    沈茯这下是真无语了：“……”
    褚曲还在洋洋自得，“仲璧凶名在外，用她的名字办事再好不过。”
    下一秒，沈茯的袖箭划破了褚曲的左脸。
    “下次再写她的名字，我划破的可就不只是你这张帅气的脸蛋了。”
    顺着沈茯的眼神往下，褚曲下意识合拢了腿。
    “我明白了！”
    魔，可太难做了。

 第3章 这仙门第一天才可真不礼貌

    第二天，凤家凤远航被魔族杀了还刻字挑衅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溧阳城。
    此时此刻，还没到溧阳宗收徒时间，沈茯索性就坐在窗前，喝茶听外面的雨声。
    “大小姐，这消息传的太快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他昨天才把凤远航打下台，还说了意味不明的表示要杀了他的话，那个凤家今天真的不会找上门吗？
    也没别的，倒也不是怕事儿，就是觉得不应该在要进入仙门的时候有麻烦事。
    “你反正写的是仲璧的名字，怕什么？”
    “那要是他们怀疑我栽赃嫁祸魔族？”
    沈茯这才正视褚曲，“魔族的左护法这么怂？”
    褚曲：“！”都说了不是怕！
    “怀疑到你头上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等你入了溧阳宗，他们手再长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如果真的嫌麻烦，那就今晚再去一趟，把他们都杀了。”
    沈茯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来，拍了拍褚曲的肩膀，声音说不出的古怪温柔：“不是你说的吗？魔族做事向来自由洒脱，那么杀一人也是杀，杀全家也是杀。”
    褚曲：“……”
    他第一次想把这张破嘴缝起来。
    “走，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既然让所有仙门都看中的容衍就在溧阳宗，那么他们此行就必须要入此宗。
    “没有了凤远航那个祸害，今天的收徒大会绝对风平浪静。”
    “我第一次觉得魔族还挺好，杀了这么个东西，免得他总是在溧阳城耀武扬威的。”
    “人家出身好人家清高，向来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现在倒好，有人替天行道。”
    ……
    沈茯和褚曲一路走来，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话，无非就是觉得杀了凤远航的是个好人，不对，是好魔。
    褚曲有些飘飘然，“没想到杀人还能被夸。”
    “不怕凤家找你麻烦了？”
    褚曲：“……”
    大小姐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台上的人对战，全是一群花架子，像是三岁孩童在互相扯头花。
    越看，沈茯越是眉头紧锁。
    “如若我没控制得住，不妨都杀了。”
    褚曲一个激灵，差点以下犯上捂住沈茯的嘴。
    “大小姐，我们得入乡随俗！来这里动手，我们得收敛点。”
    这要是一剑一人，他们就得灰溜溜地回魔界了。
    “还有没有人上台挑战？”
    隗芷满意地看了眼台上的姑娘，这是姜家的嫡姑娘姜雪，算是姜家这一代修仙天赋出众的了。
    沈茯慢悠悠地走上台，眼里没有不耐烦，但也没有任何眼神，仿佛面前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
    “在下姜雪。”
    看到沈茯的第一眼，姜雪不可否认，她被惊艳到了。
    少女一袭黑裙，干净利落，精致的脸满脸都写着厌世，以及“不要烦我，麻烦你自觉滚蛋”。
    “沈茯！”
    沈茯的剑很快，快到姜雪根本就看不清她出剑的方向，只能一个劲儿后退防御。
    “这是什么剑法？”
    宿阳比昨天看到褚曲还要觉得惊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招，这要是本身实力不够，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就已经被对方挑下去了。”
    看向容衍，后者也看的一脸认真。
    “大师兄，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就想着和这还没进门的小师妹切磋了。”
    容衍瞥了眼宿阳，“她，很不错。”
    能从容衍嘴里听到一句夸赞的话，可真是不容易。
    隗芷注意到，“她和昨天的那个人是一起的。”
    应该是兄妹，长得都这么好看。
    看着姜雪一味后退，沈茯也有些烦了。下一秒，手中的剑突然泛出蓝黑色的光芒，满满的剑气溢出来，直逼姜雪。
    姜雪不敌，不断后退，最后落下了台。
    沈茯收回剑，“承让。”
    隗芷跑过去扶起姜雪，“在你这个年纪，能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其实是你的幸运。不要因为今天的一时失败就在心里留下了气馁的种子，一次失败两次失败，甚至以后无数次的失败，对你来说都是一种锻炼，是比你赢无数次更珍贵的锻炼。”
    姜雪点点头，看着沈茯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我以后一定会和她一样厉害！”
    不知不觉就收获了一名小迷妹的沈茯：“……”
    “沈茯姑娘，这是你的入宗令牌。”
    沈茯接过，在手里掂了掂，纯金的，不愧是仙门第一大宗。
    褚曲走过来，顺势也接下了自己的令牌。
    隗芷忍不住好奇，“你们是兄妹吗？”
    沈茯看了隗芷一眼，满脸都写着“你是眼瞎吗为什么会觉得我和这个丑比是兄妹”。
    褚曲倒是想…
    “这是我家大小姐，我是她的护卫。”
    这个关系倒是震惊了所有人，毕竟大小姐都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护卫呢？难不成有钱人都喜欢这种身边人替她出手的感觉？
    “原来如此。”
    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层关系。
    姜雪星星眼地靠近沈茯，“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朋友？
    沈茯大小姐刚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人族，“……可以。”
    做卧底嘛，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姜雪高兴了，“那茯茯，你打算拜入溧阳宗哪个峰下？”
    茯茯？！
    沈茯眼角微微抽搐，“到时候再说。”
    姜雪还想继续聊天，但是被沈茯以今天累了为由拒绝了。
    “那好，等入宗我再找你。”
    沈茯转身，正好撞上抱着剑的容衍。
    “你今日，用的什么剑法？”
    沈茯皱眉，难道是我使的剑法和人仙两界的有所不同？
    下一秒，容衍就发出邀请：“我想和你比剑！”
    容衍可以说是个剑痴，视剑如命。
    沈茯：“……”
    我还没开始当卧底呢，就被这个第一天才挑衅了？
    走近容衍，沈茯玩味地笑了笑，“未来师兄，我还没正式入宗呢，你就这么挑战师妹，是不是不太好？”
    少女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清香突然涌入鼻翼，容衍耳朵瞬间红了，但是声音依旧清冷自持：“我等着你入宗。”
    等你入宗就打你？沈茯顿时黑了脸。
    这仙门第一天才，可真是不礼貌。

 第4章 我这人动手没分寸，不好意思啊

    一直到沈茯和褚曲两人平静入了溧阳宗，凤家都没有任何动静，这让褚曲不禁有些纳闷。
    “且不说怀疑到我头上，他们凤家死了个公子，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没有什么感情，但这事儿传出来也委实不光彩，所以不应该第一时间寻找真凶吗？
    沈茯掀了掀眼皮，“你管好多！”
    褚曲：“……”
    闭嘴好了。
    “沈茯师妹，褚曲师弟，你们现如今只是入了我溧阳宗，若要分到具体的峰下，还需等宗主长老们考察完资质再定。至于这个考察，溧阳宗并不会设置专门的比试，而是通过你们平日里的行为习惯来。”
    也就是说，在未来不确定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每一个入宗的新弟子的行为举止都会完全暴露在宗主长老的眼里。当然，除了某些不能暴露的事情。
    沈茯眉头微皱，但很快舒展开来。
    反正，也没想过要这么早就开始给仙门使绊子。
    “多谢隗芷师姐的提醒。”
    说话就说话，眨什么眼睛？褚曲这个花狐狸，大清早就四处发癫。
    比起拜入哪个峰下，沈茯更关心她等会住哪里。
    踹了褚曲一脚，眼神警告他问点该问的。
    褚曲心领神会，“隗芷师姐，那我们接下来住哪里？如果是男女分开的话可能不大行，毕竟我家大小姐时刻都需要召唤我。”
    是的，最后一句话带了点委屈和心酸。
    隗芷愣了下，“可是确实是需要男女分开住的，溧阳宗在这方面管的很严。”
    除非是有婚约的道侣…
    “哎，那真是太可惜太难过了。”
    褚曲装模作样地难过了下，然后脚被狠狠踩了一下。
    “喔~”
    沈茯面带微笑，语气温柔：“我也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毕竟我这个随从脾气不太好，若是没有我控制着，我就怕他和别人相处不来，一个不小心就把别人杀了。”
    隗芷：“……”
    褚曲：“……”最是恶毒妇人心啊！居然在仙门败坏他的名声！
    隗芷哭笑不得，“宿阳师兄，那就麻烦你带褚曲师弟去男弟子的住处了。”
    “没问题。”
    沈茯跟着隗芷往北边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后来是隗芷忍不住了。
    “沈茯师妹，你好像不太开心？”
    新来的弟子今日正式入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但是沈茯总是面无表情的，隗芷不禁乱想：“难不成是不习惯和褚曲师弟分开？”
    沈茯终于有了点表情，一脸不可思议：“师姐别多想，我巴不得他滚远点。”
    每天话那么多，跟没带脑子出门似的，谁会不喜欢和他分开，巴不得滚的越远越好。
    “那就好。”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女弟子的住处很近，房子在一片竹林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很方便。
    “这竹林的竹子还是我师傅一棵一棵种下的呢。”
    隗芷不自觉的骄傲语气，让沈茯微微挑眉。
    “师姐的师傅想必很厉害。”
    “我师从首阳峰长老殷诏，师傅是个很随和的人，也很厉害，是溧阳宗仅次于宗主的存在。”
    殷诏……仙门第二人，是个笑面虎一般的难缠角色。
    沈茯心里有了计较，“那容衍师兄也是殷诏长老的弟子？”
    “不不不”
    隗芷赶紧摆手，“像容衍师兄那样的天才，肯定是要由仙门第一人，也就是我们宗主亲自教导的。”
    “据说，容衍师兄是宗主从小带大的，感情上情同父子，因此宗主对容衍师兄的教导也是倾囊相授。”
    隗芷眼神和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沈茯不理解这种仰慕，“师姐喜欢容衍师兄？”
    隗芷下意识觉得晦气，赶紧捂住了沈茯的嘴：“不不不，我对师兄纯粹就是一片仰慕之情，可不敢谈喜欢。”
    犹记得，曾经有个女弟子对师兄表白之后，被师兄拉着练了一天的剑，最后把女弟子活生生给吓跑了。
    不可否认，师兄确实长得很好看，天赋实力也是绝佳，确实惹的很多女弟子喜欢。但是，他太不会说话了，一开口就想着和别人比剑，不会有很多女孩子真的能和他相处很久的，想凑上去的大多都是见色起意。
    “我只想每天多潇洒一点，可不想过那种起早贪黑修炼的日子。”
    沈茯心下了然，没想到仙门第一人居然如此勤奋，看来要想毁掉仙门没那么容易啊。
    “多谢师姐今天和我说的话，沈茯受教了。”
    “应该的应该的。”
    隗芷松了口气，可千万别把我和大师兄放在一起谈。
    “你就住这个屋子。”
    推开门，给人一种很清新淡雅的感觉，房间里还挂了一副字画，画的是竹子，诗句也和竹子有关。
    “今日辛苦师姐了。”
    “份内事儿，你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隗芷离开的时候顺手帮忙关了下门，沈茯正在打量房间，下一秒房门就被敲响了。
    啧，不是很想搭理。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开了门。
    “今天新住进来的？”
    对方的语气说不上友善，沈茯想关门。
    “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在跟你说话呢。”
    沈茯抬了抬眼，“嗯。”
    莫问蕊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忘了自己敲门的目的，“我不会整理被褥，你去给我整理。”
    “我？”
    语气里充满着“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命令我给你整理被子”。
    “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莫问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催促沈茯赶紧的同时还在嘟囔：“什么仙门第一大宗，连个婢女都不让我带进来，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来，我养那些人吃干饭的吗？”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整理比较好。”
    这真的是沈茯最后一句礼貌的建议了。
    “要你去就去，在这废话—啊”
    还是惯用的招式，袖箭飞过去，避开了莫问蕊的脸，落下一缕长发在地上。
    莫问蕊惊魂未定。
    “我这人动手没分寸，不好意思啊！”
    若不是因为这是溧阳宗，莫问蕊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姑娘还是自行整理被褥，因为我也不怎么会。”

 第5章 诡异的满足感

    “哦对了。”
    沈茯弯腰捡起头发递到莫问蕊手里，“自己的东西可要保管好，以后对自己好点。”
    可不要以为谁都是软柿子，可以任你捏。
    莫问蕊吞了吞口水，额头全是汗。
    沈茯关了门，嘴角微微上扬，这仙门也挺好玩儿的。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比直接杀人更有意思的游戏。
    与此同时，正关注着二人行为的宗主长老们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莫家丫头身上的娇小姐气息太重了，天赋不错，但也需要好好打磨。”
    “至于这个沈茯，来历不明，但是剑法出众，实力可观呐。”
    “实力确实是不错，但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未免有些激进。”
    众长老各持己见，谁也不让谁。
    “我倒是挺喜欢这丫头。”
    角落里的女子穿着很大胆，红色裙子鲜艳明亮，裙子长度到大腿那里，白皙的腿在暗沉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精致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符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好话。”
    哪怕是容衍，她都不曾夸过。
    符芯翻了个白眼，“若是你们值得我夸，那我每天都有好话。”
    长老们：“……”
    “我瞧着这个小姑娘，身法速度都很优秀，再加上隗芷丫头传回来的比试留影石，毫不夸张的说，她就算是和容衍对上，也丝毫不会逊色。”
    慕松看着符芯一脸认真的神色，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徒弟说几句：“阿衍的剑法和天赋举世皆知，若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丫头就能与之相比，未免也太轻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了。”
    “宗主怎知这位姑娘没有付出比容衍更多的努力？”
    符芯勾了勾唇，“这丫头，我要了。”
    慕松：“……”哎，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
    沈茯对此一无所知，正躺在屋里的竹椅上休息。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刚刚好。
    “吱吱”
    沈茯无语，“你一只乌鸦为什么总要学老鼠叫？”
    乌鸦小黑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吱吱吱吱”沈苓在魔界作妖呢。
    “吱吱吱吱”她每天都在拜访魔界那些长老，拉拢他们支持她！
    “随便。”
    沈苓爱做什么在做什么，于她而言，不过都是一只跳脚虾罢了。
    “这是溧阳宗，不要逗留太久。”
    沈茯闭眼假寐，“让仲璧盯着沈苓，必要时”然后就不说话了。
    乌鸦抖了抖翅膀，“吱吱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没有褚曲在耳边神神叨叨，她倒是也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只是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总会觉得有些腻味，特别是整日整日的待在房间里，整个人好像都要发霉了。
    推开门，沈茯出了房间。
    “我跟你们说啊，我可是要认宗主当师傅的，以后就是容衍师兄唯一的小师妹。”
    “你就吹你，就你这剑法，就你这实力？宗主能看得上你？莫问蕊，你平时洗脸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不照镜子啊？正好我带了一面铜镜，如果你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的话，我可以把它借你用用。”
    汤琬就看不惯莫问蕊这样儿，一来就拉帮结派，实力没实力，阿谀奉承倒是做得很好。
    “汤琬，若是我成了宗主的弟子如何？”
    汤琬翻了个白眼，“若是你成了宗主的弟子，我给你端茶倒水一年，宗门内属于我的所有修炼资源全部给你！”
    “琬琬…”
    汤琬身边的朋友扯了扯她的衣袖，劝她不要冲动。
    “行啊。”
    莫问蕊求之不得，“若是我没有成为宗主的弟子，你的赌注就由我来做了。”
    沈茯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如三岁孩童般幼稚的人在做赌局。
    端茶倒水送修炼资源…这么小的赌注也能叫赌注？
    沈茯从一百岁开始，就被沈浔丢到了魔族地下修罗场，每次的赌局都是生与死的距离。像这种过家家般的游戏，大概也就只有人族爱玩儿了。
    从几人旁边走过去，莫问蕊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叫住了沈茯。
    “喂！你干嘛去？”
    沈茯偏头，很平静地回答：“散步。”
    “莫问蕊，你管好多啊，别人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向你汇报？你什么东西啊？”
    汤琬只觉得好笑，莫家那样的修仙世家居然培养出这种东西。
    “华桃师姐让我管理女生住处，那么每个人的行踪我都有理由知道，而且是必须知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和师姐说。”
    华桃师姐……汤琬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莫问蕊切了声，“已经快到午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就不要乱走，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去食宿处吃东西的。”
    没有正式拜师之前，不用吃辟谷丹，所以正常的饭食还是要进的。
    吵！
    沈茯兀自往前走，完全不理会莫问蕊。
    “沈茯！你不要以为你厉害就可以肆意妄为，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若是因你一人导致所有人都要挨罚挨骂，你不觉得羞愧吗？”
    沈茯停住了脚步，下一秒鬼魅般的身影站定在莫问蕊面前，冰凉的手指掐住了莫问蕊的脖子。
    “你真的好吵！”
    眼里飞过划过一抹红色，沈茯现在只想解决了这个聒噪的女人。
    “你，你敢咳咳咳”
    “在做什么？”
    华桃只想着救人，一剑就挑了过去。
    “华桃！不要下死手。”
    隗芷吓得心跳都要出来了。
    沈茯微微侧过头，眼神凌厉，直接赤手握住了华桃的剑，掌心被划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华桃一惊只想收回剑，但对方握住的力道完全不松。
    “师姐可真是热情，一来就送我如此大礼。”
    “你疯了是不是？赶紧松开！”
    沈茯歪了歪头，笑了笑，松开了手。
    华桃看着剑上的血，只觉得今天这趟刑事堂是非去不可了。
    “实在抱歉，师妹！我刚刚也是看你和另外一位师妹起了冲突，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出剑。”
    沈茯慢条斯理地擦血，刮破的地方越痛，她心里诡异的满足感就越发强烈。
    “师姐拔剑是在情理之中，没事的师姐。”

 第6章 就让她消失吧

    沈茯的无所谓让华桃心里更加愧疚了，“师妹，我带你去我师傅那儿，我师傅是药修，让他帮你看看伤势。”
    溧阳宗药修黎涟，仙门药修第一人，当初可是在仙魔两界大战时出了不少力的人。
    沈茯眨巴了下眼睛，这时候看起来乖乖的。
    “那就多谢师姐了。”
    华桃心里好受了点，“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刚刚实在是太鲁莽了。”
    就因为这事儿，华桃成功忘了沈茯和莫问蕊掐脖子的矛盾。
    “你手上还在流血，我赶紧带你去见我师傅。”
    下一秒，沈茯惊呼着被华桃公主抱了起来。
    沈茯完全懵了：“……”
    隗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华桃，当初蜕变的时候硬是选择了雌性，但这属于雄性的力道还真是一点没少。
    “都散了都散了。”
    这一届的师妹太难带了！
    沈茯受伤流血被送去救治，而莫问蕊脖子上一圈红色手印却无人问津。
    “有些人啊，天天华桃师姐华桃师姐的，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你看师姐理你吗？”
    汤琬从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莫问蕊的机会。
    “你给我闭嘴！”
    莫问蕊气的牙痒痒，迟早有一天，等她成了宗主弟子变得厉害之后，一定要沈茯把今天欠她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重楼峰
    黎涟好无奈，“阿桃，你到底有没有记住你现在是个姑娘？”
    哪里有一个姑娘公主抱另外一个姑娘的？
    华桃把沈茯轻轻放下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情况太紧急了，我也就没想那么多，赶紧把这师妹带过来了。师傅，你赶紧给她看看手上的伤，流了好多血。”
    人鱼族对鲜血很敏感，所以华桃有些怕。
    黎涟无奈摇了摇头，瞥了眼沈茯掌心，无语又好笑：“真严重啊，伤口都快愈合了。”
    华桃：“……”
    沈茯：“……”这老头还挺幽默。
    “就算快愈合了，你也得给她包扎一下，姑娘家的手还是不能有这么长的疤痕。”
    沈茯眼睫毛动了动，头微微低垂，看起来有些可怜，“谢谢师姐关心，我确实是没多大的事了，就不麻烦长老了。”
    黎涟：“？”
    “师傅！你是药修！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华桃揪着黎涟就在他耳边大喊，一点面子也不给。
    “知道了知道了。”
    每次莽撞惹的祸，都是他给擦屁股，这哪是养了个徒弟，这就是养了个闺女。
    “女娃，把手伸过来。”
    沈茯乖巧地伸出手，“多谢长老。”
    那就让她看看，这个仙门第一药修到底有什么本事。
    黎涟包扎的手法很粗糙，和山底下招摇撞骗说自己是神医的神棍一般无二。
    看着自己被包成包子的手，沈茯皱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咳咳，也就是不好看了点，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多谢长老。”她高估这老头了。
    华桃兴许是觉得有点丢人，结结巴巴开始替自己的师傅强行挽尊：“我师傅，他，他可能是太久没有干这种包扎的活了，所以手法难免有些粗糙。但我可以肯定，他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沈茯弯了弯唇，“已经很感谢了，那我就不多叨扰了，我先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沈茯强忍着没有把这丑不拉叽的纱布拆开，结果一脸苦恼的时候却恰巧遇到了容衍。
    “你说过，和我比剑！”很好，应该是故意来堵她的。
    容衍拦住了沈茯的去路，少年一身淡蓝色长袍，头发高高竖起一个马尾，俊美的脸上隐隐有些少年傲气。
    沈茯抬起了自己的手，“今天手受了一点小伤，恐怕不能和师兄比剑了。”
    容衍眉头轻皱，“握剑之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了瓶金疮药。
    “这个药很管用，我之前受伤都是用这个，师妹可以试一试。”
    沈茯盯着容衍看，另外一只好手接过了金疮药。
    这仙门第一天才人还怪好嘞！
    “多谢师兄，师兄人真好。”
    容衍点了点头，忍不住叮嘱：“师妹日后还是小心一点，哪怕是除去作为一个握剑之人的身份，就算是只做你自己，一个姑娘家也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爱惜一点。”
    沈茯愣了愣，容衍大概是除了刚刚的华桃以外，这么多年第二个关心她受伤与否的人，虽然这个师兄一门心思只有比剑。
    掩藏住眼底的神色，沈茯回了声好。
    “师兄今日所说，我都会记得的。”
    至于让她受伤的人……应该说是间接导致的人，她可从来不是好人呐，自然就用她惯用的方法解决。
    “等我手好了之后，我会去找师兄比剑的。”说着，举了举自己包子一样的手，看起来有些滑稽。
    容衍忍俊不禁，“我等你！”
    能被符芯长老满口夸赞的人，一定很优秀，他一定要比试一番。
    和容衍分开后，沈茯没有回竹林，而是来到了一处死角，把褚曲召唤了过来。
    “……大小姐，你这是？”
    金刚不坏小魔女来了一趟仙门，就变成娇娇柔柔软柿子了？
    “你在嘲笑我吗？”
    褚曲：“……”
    如果你这个问句没有带着一脸真诚的表情，我可能还能打趣你几句，但是这个时候我居然怂了！
    “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沈茯伸出那只好手，蓝黑色的光芒冲进褚曲脑子里。
    “这个人，解决干净一点。”
    她最讨厌，不识时务的人。第一次警告过了还要接二连三来挑衅，那么她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褚曲有些为难，“但是最近这一个月，整个宗门的活动都在仙门那些糟老头子的眼皮子底下，我要是动手的话有点难度。”
    “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没有！”
    “我只要结果，过程如何我并不在意。”
    “可是莫家是溧阳城第二大家，听说这个莫问蕊是他们嫡系的掌上明珠，若是杀了她，在这个时候惹麻烦会不会不太好？”
    沈茯没了耐心，“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听从命令都做不到，那我可就要换人来了。”
    褚曲咬了咬牙：“……明白了！”
    小魔女的心情，海底的针啊。

 第7章 我可不敢让他给我道歉

    褚曲做事很麻利，沈茯第二天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莫问蕊死的消息。
    “死的可惨了，脸上一片乌漆抹黑的，旁边还刻了字说莫家是魔族第一个动手的，让其他家族都勒紧腰带过日子。”
    “虽然说她被魔族杀了很可怜，但我心里还是有点痛快的，谁让她平时老是狐假虎威，觉得自己是修仙世家就高傲的跟个孔雀似的。”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像平时那种私事儿还是不要计较了。”
    “听说莫家已经找过来了，要宗门给一个交代。”
    ……
    沈茯勾了勾唇，褚曲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没推开门，沈茯还是留在了自己屋子，黑乌鸦飞了过来。
    “吱吱吱”我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回了魔界。
    “吱吱吱”现在魔界就只有沈苓在，所以魔尊自然而然就把解决这个事情的责任落到了她头上。
    “吱吱吱”现在魔界那些糟老头子全部都在观望，就看她能不能解决这个事情。
    “吱吱吱”最重要的是，魔尊要求沈苓一定要在不影响你当卧底的情况下，完美妥善地解决这件事情。
    “吱吱吱！”实在是大快鸟心！
    沈茯不自觉地挑眉，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她不是想赢得那些长老的认可吗？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办好了，说不定有一半的长老都要成为她的，可一旦办不好，以沈浔的性子，她就是一颗弃子，没有用了，那就只能毁掉，或者是用来和妖族鬼族联姻。”
    “吱吱吱！”最毒妇人心啊殿下！
    “吱！”
    黑乌鸦被沈茯的袖箭吓得羽毛竖起，吓死鸟了！
    “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毕竟我最近挺馋乌鸦汤的。”
    “吱吱吱”茯殿下人美心善，深谋远虑！
    “吱吱吱！”殿下就是最好的殿下！
    狗腿子！
    “赶紧离开，不然，你可就成为那些仙门之人嘴下的乌鸦汤了。”
    “吱吱吱”是！
    乌鸦还是很惜命的。
    “扣扣”
    沈茯偏头，看来第一个要接受审判的人就是自己。
    换了身白色的裙子，整个人显得柔弱无助，很满意自己这个样子的沈茯走出了门。
    “沈茯，莫家主要见你。”
    汤琬不明白，那么明显的魔族手法杀的莫问蕊，为什么还要找沈茯的麻烦，就因为昨天吵了一嘴吗？那也太离谱了。
    “好。”
    进了刑事堂，站在前方怒气冲冲的应该就是莫家现任家主莫熊了。
    “竖子，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沈茯抬头，眼神清澈：“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个修仙之人，每日的行动都是曝光在宗主和长老眼里的，怎么可能会用魔族手法杀了您的女儿？”
    “您就算是对付不了魔族想找个替死鬼，也不用把这个罪名安在我身上。”
    “我确实没有莫家高门大户的出身，但好歹也是一个正经修仙之人，如果您如此平白污蔑我，我相信宗主和长老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沈茯咬唇，眼泪蓄积在眼里不肯落下来，一身白裙显得整个人更加无助，尤其是那只受伤包的一团糟的手。
    “你！”
    “莫家主！”
    符芯抬眼，“新弟子之间有矛盾在所难免，而且据其他的新弟子所说以及我们亲眼所见，每一次挑衅这个弟子永远都是你女儿先挑衅的。”
    “她也就是适当反击了一下，随后自己就受伤了。您的意思是说，她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在修习魔族功法就是为了蓄意谋害你家女儿吗？”
    “哪有人杀了人还堂而皇之的留在这里被你审问的，你当她是傻子吗？”
    此时站在人群中看戏的傻子褚曲：“……”
    “莫家主如果真想为你的宝贝女儿报仇，不妨就直接带上你莫家的人马冲去魔族讨个公道，在这里为难同为人族的小姑娘，未免也有失大家风范。”
    符芯每一句话都在替沈茯说话，这让沈茯倒是没想到。
    “符芯，你说话欺人太甚！”
    他莫家算什么？怎么可能敢带上那么点亲军就冲去魔族？他这次过来发难，不过就是想让溧阳宗的人帮他讨回这个公道罢了。
    “我欺人太甚？我倒是觉得我句句在理，只不过声音大了点。怎么，莫家主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连我这种小女子说的话也会把你吓到吗？”
    莫熊：“……”
    慕松叹了声气做和事佬，“莫问蕊说到底也已经入了我们溧阳宗，是我溧阳宗弟子，那么她如今被魔族所杀，我们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已经传信给魔族，希望他们给一个交代，相信不日他们就会派使者过来解决此事。如果莫家主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在溧阳宗给您安排一个住处，直到事情彻底解决为止。”
    又看了眼沈茯，“至于这个弟子，她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么脏水自然也不能往她身上泼。我溧阳宗最讲究公道，既然我们已经同意为您解决此事，那么莫家主也该给我们这位无辜的弟子一个道歉！”
    莫熊直接震惊：“让我给一个初出茅庐的臭丫头道歉？”
    这话惹得慕松不满，“无论是谁皆平等，在这修仙界，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后辈有多大的能耐和天赋会超过我们。所以莫家主，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应该谨言慎行才对。”
    主要是符芯护短，被她认定的人肯定要保护到底。而莫熊……怎么可能打得过符芯？
    慕松在心里叹了声气，为了维护这和谐的表面关系，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没关系的。”
    沈茯睫毛垂下，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莫家主是高门大户的家主，怎么能让他给我道歉呢。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弟子能不能先回去休息。”
    不然，她怕她等不到沈苓过来就先行动手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
    符芯唤来自己的大弟子容诏，“送沈茯回去，毕竟这一路回去若是遇到了危险，我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话锋指向莫熊，莫熊虽被气得无可奈何，但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第8章 师妹，承让了！

    回去的路上，沈茯走在容诏后面，少年给人的感觉很沉稳，个头也比她高很多，主要是他好像和那个仙门第一天才容衍长的挺像。
    “真是太麻烦师兄了。”
    啧，来了这儿之后，她都变得有礼貌多了。
    容诏嗯了声，没再说话。
    很快回到了竹林，容诏没再进去，只是叮嘱了几句，“你这几天就把你的个人物品收拾好。”
    这话没头没尾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下逐客令。
    “这是要赶我走？”
    容诏摇头，“师傅，也就是符芯长老，要收你为徒，自此，你就不用住这儿了。”
    沈茯有些惊讶，没问为什么，只是问了句离开竹林能去哪里。
    “三日之后你在这儿等我，我来接你。”
    沈茯点头说好，“多谢师兄。”
    看着容诏离开的背影，沈茯站了会儿，随后就看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边的褚曲。
    “大小姐玩的一手好柔弱，比之二殿下也丝毫不逊色。”
    大概是二殿下这几个字惹到了沈茯，下一瞬，褚曲左脸上就是明晃晃的巴掌印。
    人被打的还有些懵，似乎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做错了，或者是大殿下又哪根筋搭错了。
    “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沈苓的称呼，我就把你丢去忘川喂鬼。”
    褚曲：“……”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怕是左护法的位置坐太久了，或是我这段时间太纵容你的所作所为，让你连最起码的尊卑礼仪都忘了。”
    别以为沈茯不知道，褚曲自发生了这事后马上就给沈苓通风报了信。
    褚曲下意识狡辩：“我只是担心因为这事儿影响了魔尊的大局，再加之是二殿下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天知道他被夹在中间，真的好难做魔啊！
    沈茯勾唇冷笑，“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缘由，我都不管，我向来就是这个顽固不讲理的性子，整个魔界都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就算是沈浔，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魔族本就没得多少亲情血缘关系可讲，沈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心理多多少少也有些变\/态了。
    “……是！”
    不等沈茯下逐客令，褚曲自己麻溜地滚了。
    三日后，容诏如约来接沈茯。
    “就这么点东西？”
    容诏都准备好了空间袋，但是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
    以往看到师兄接师妹师弟都是大包小包的，但是他这个师妹好像不太一样，什么东西都很少。
    “我只有一些衣物，没旁的了。”
    容诏点点头，哪怕东西少，但还是出于个人修养把东西接了过来。
    “我们以后就在汲岭峰，先前师傅只有我一个弟子，你过去之后就是我们两个了。最后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容诏。”
    其实，容诏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符芯选择了自己没有选择容衍，明明在所有人眼里，容衍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而他只能算平庸。
    “师傅人很好，只是偶尔没有正形，习惯就好。”
    “好，我都记住了，容诏师兄。”
    容诏…容衍…兄弟？
    汲岭峰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和重楼峰不同，重楼峰全是药草，远没有这里好看。
    “你就住这间，都已经布置好了。”
    沈茯走进去，满目的粉色映入眼帘，沈茯不禁嘴角抽搐了下。
    “师兄，这是？”
    容诏一本正经，“我先前去过人族府里除妖，他们家姑娘的闺房全都是这种颜色，所以我才想你们姑娘家应该都很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感觉。所以师傅让我布置的时候，我就去山下采买了这些，你…喜欢吗？”
    我……
    沈茯扬起嘴角：“谢谢师兄。”
    可真是为难他了。
    容诏似乎是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那我先去修炼了。”
    沈茯歪了歪头，仙族的子弟修炼起来都这么勤奋的吗？一个两个的。
    啧，如果不从中动点手脚，想要推翻仙族，确实比登天还难。
    沈茯心里有了计较，看了眼自己已经好了的手，出门找容衍去。
    容衍是宗主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自然是住在云岭峰。
    “大概就是这样，不要想太多，修行途中遇到瓶颈是很正常的事情。”
    “知道了师傅。”
    “沈茯？”
    慕松先看见了沈茯。
    “见过宗主。”
    先前在刑事堂没能好好看下这位宗主大人，现如今一看，以她目前的实力确实无法从他手下活着走出去，所以有些时候办事确实还是要小心为上。
    “之前容衍师兄说要找我比剑，但因为我手受伤了，所以就耽搁了些许时日，现如今我手好了，所以今天来兑现诺言。”
    慕松挑了挑眉，这些年轻孩子的胜负心还挺强。
    “你手里都没拿剑，如何与我比？”
    沈茯笑了笑，手上施法，一把通体透明的剑瞬间握在了手中。
    “这是我的剑，名唤血竹。”
    这还是当年顺手从一个仙人手里抢过来的，那个仙人实力不怎么样，剑倒是不错。
    慕松惊了一下，“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如此上古神剑居然为你所用。”
    沈茯故作矜持地配合害羞了下，“也就是运气好罢了。”
    “那你们年轻人就开始。”
    容衍的剑也是一把神剑，是他闯剑冢九死一生得到的，名唤苍凛。
    苍凛剑和血竹剑一出，两把剑就好像是要争个高下一般，主人还没开始打，就各自发出了剑的铮鸣声。
    “师兄，请赐教！”
    她倒是要看看，这传说中被吹的天花乱坠仙门第一天才到底有多厉害！
    两把剑对上，各自的主人眼神也非常凌厉。
    沈茯下意识舔了下下嘴唇，眼里满满的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棋逢对手过了。就算是不能下死手，但是能把对方打残，想来也是非常痛快的。
    沈茯的剑法很诡异，甚至可以说是没见过的自成一派，但是出乎意料的厉害。
    纠缠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周围的树木花草全部倒地，就连房子上的稻草都被吹的四散。可以说，除了比剑的沈茯和容衍，也就只有慕松没倒了。
    “符芯看人倒是准呐！”
    他原本以为容衍天生剑骨就已经很厉害了，却没想到这姑娘也是丝毫不差。
    “撕拉”
    沈茯的剑挑破了容衍白色宽大的衣袖。
    “师兄，承让了。”
    容衍低头看了眼，忍不住低笑：“师妹，也承让了。”
    沈茯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在流血……
    沈茯：“……”

 第9章 果然是亲兄弟啊

    没有挫败感，有的只是对这个天才越发浓郁的兴趣。
    沈茯笑了笑，“之前就听说，容衍师兄是仙门第一天才，是最有天赋也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容衍自动忽略沈茯恭维的话，“我带你去找黎涟长老。”
    苍凛剑划破的伤口很难愈合，容衍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知分寸。
    “那就麻烦容衍师兄了。”
    两个人完全没搭理还在场的慕松，就这么兀自离开了。
    “师兄的剑招很厉害，应该是从小就练。”
    “我五岁被师傅收养起就开始练剑了。”
    从被收养的那天起，从师傅教导自己的日日夜夜起，剑好像就成了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时候也很迷茫，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执着于这样一件东西，但好像也会迷茫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迷茫。
    看着手里的苍凛剑，“大概是从小就背负着世人安给我的天才的名头，又或者是从小就被师傅教导要降妖除魔，要飞升成仙，要维护人族的和平。”
    沈茯皱眉，“师兄就没为自己活过吗？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应该优先考虑的是自己吗？如果事事都先考虑别人，那自己受了委屈怎么办？”
    沈浔从小就告诉她，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拦了你的路，就全杀了。来这世上走一遭，可不就得痛痛快快肆意洒脱的活着。
    像这种所谓的为他人而活，牺牲自己，不过就是道德绑架罢了。
    沈茯一直都觉得，只有没能力的人才需要别人的保护。
    “师兄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不要总是想着身上有多大的责任。”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挑拨离间的成分，但是沈茯可不承认。
    容衍轻笑，却也没回答沈茯。
    “刚刚比剑的时候，确实是我不知分寸了。”
    “都是小伤口，师兄不用在意。”
    从小比这还大的伤都已经受过了，这种就是小儿科。
    容衍不赞同沈茯这个话，“就像你自己说的，凡事多关心自己，你拿这个话劝我，怎么就不知道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说着，已经来到了重楼峰。
    “见过黎涟长老。”
    沈茯也跟着说了下，后者见到她长叹一口气。
    “你说你这女娃娃，来溧阳宗也没几天，但来我重楼峰却是两次了，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黎涟吐槽归吐槽，但还是用心帮沈茯治伤。
    沈茯有一瞬间的恍惚，人族还是有好人的……起码，容衍是，这个小老头也是。
    “苍凛剑的伤可不好弄啊！”
    黎涟好笑地看了眼容衍，“你这小子！对待姑娘家下手可不能像对待那些糙汉子一样，如此不知轻重。”
    “是我的问题。”
    “黎涟长老，这个不怪容衍师兄，是我自己跑过去比剑的。再说了，刀剑无眼，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还是得找几个人练练手，不然怎么斗得过这个仙门第一天才？
    “宗门内部的比试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那么较真，刀锋啊永远不要向内。”
    沈茯敷衍点头，随后就看到匆忙过来的华桃。
    “沈茯师妹也在这儿，还有容衍师兄。”
    华桃每次看到容衍都有点怵，明明对方也就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但也有可能是之前被他刺的那一剑阴影太深了，所以哪怕是现在见到，身体还是会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
    “何事如此匆忙？”
    华桃这才想起正事儿，“魔界来人了，为首的那个女殿下说要验尸，可能是不太想承认莫问蕊是魔族杀的。所以，宗主让我来请师傅过去。”
    沈苓？不承认？这就是她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啧！沈苓不愧是有一半的仙族血脉，这畏首畏尾的性格还真是像极了那个敢做不敢当的虚伪种族。
    “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难不成她怀疑是我仙门中人修习了魔功把人杀的吗？”
    黎涟气的吹胡子瞪眼，连带着给沈茯包扎的力度都大了点。
    “嘶”
    这小老头也太激动了。
    “沈茯娃娃，今天包扎完之后，记得每两日过来我这里上药，大概一个月就会好了。”
    “谢谢长老。”
    黎涟带上自己的家伙就冲去了刑事堂，那个架势好像要跟人干架。
    “我也赶紧过去保护我师傅！”
    沈茯歪头看着容衍，“我怎么觉得华桃师姐好像有些怕你？”
    容衍自己也有感觉，然后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垂：“她先前来找我比剑，我当时比剑上头了有些失控，下手有点重，她养了大半年才好。”
    沈茯：“……”
    养了大半年，那就不是有点重了……
    “师兄也不用放在心上，修炼途中受伤是常事，这只会激励我们想变得更厉害！”
    就比如这次……沈茯看了眼再一次包的像个包子一样的手，鲜血的味道让她很兴奋，但如果是她自己的剑刺入了别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才更让人舒服不是吗？
    “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住在汲岭峰，有劳容衍师兄了。”
    汲岭峰……
    “符芯长老收你为徒了？”
    “就是今早的事，我还多了一个师兄，叫容诏，容诏师兄和你长得挺像的。”
    “容诏是我大哥。”
    沈茯故作惊讶了下，“一开始我也想过，但是发现你们没有拜入同一个师傅，我就打消了这种猜测，没想到还真是兄弟啊。”
    容衍点点头，情绪有点低，“我们是先后被不同的师傅带进门的……我先送你回去。”
    容衍把沈茯送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容诏。
    “容衍？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容诏对容衍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嫡亲的兄弟，他确实很爱这个弟弟。但另一方面又会独自觉得容衍是众星捧月的，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要把每日十二个时辰变成二十四个时辰的没有天赋的庸才罢了……
    “我送沈茯师妹回来，她受伤了。”
    “受伤？”容诏眉头紧蹙，“怎么会受伤的？”
    符芯让自己好好带着师妹，说要像亲闺女一样，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否则就扒了自己的皮。
    “就有点小伤，不打紧的。”
    “苍凛剑伤的！”
    容诏看向容衍的眼神带上了责怪，“容衍，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也要注意分寸。”

 第10章 我在看着你呢我的好妹妹

    “先前华桃就被你重伤，我知道你众星捧月，但也不该肆意妄为！”
    明明是七月艳阳天，容衍却一瞬间仿若掉进了冰窟。
    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话，只是说了声对不起就离开了。
    容诏握紧拳头，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
    “容诏师兄，这就是正常的比剑，我没受很大的伤，而且容衍师兄已经带我去黎涟长老那里看过了，他也很自责。”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容衍说话，大概是觉得处境相同。容衍从小无父无母，和自己的遭遇也差不多（沈浔聊胜于无），除了有一个很好的师傅，但也是每天活在世人强加给他的负担之下。
    “……知道了。”
    容诏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关好了门，一整晚都没出来。
    而沈茯，来到了溧阳宗为沈苓准备的房间。
    意料之中的，褚曲也在这儿。
    “怎么？分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吗？”
    褚曲“噔”地一下站起来，老老实实离沈苓远了点。
    沈苓眸色冷了冷，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意：“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褚曲护法是我魔界干将，我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解决姐姐的烂摊子，同时也是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护法。怎么到了姐姐这里就变成我别有用心了？”
    “我的烂摊子？”
    沈苓不置可否，兀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姐姐才来仙门几天，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没有汇报就算了，还惹了不少烂摊子，父亲也是焦头烂额，所以才会派我前来处理。”
    递了杯茶给沈茯，沈苓满满的挑衅：“姐姐若是再这样，在魔界可是要失了威信的。”
    沈茯意料之外地接过了茶，沉默了下，紧接着滚烫的茶水就落在了沈苓头上。
    “你是什么东西，来教我做事？”
    “二殿下！”
    褚曲赶紧施法帮沈苓处理了下，整个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早就知道这两姐妹不合，没想到，这明里暗里居然斗成了这样。
    “沈茯！你是觉得我不敢反抗吗？”
    “那你倒是反抗啊。”
    沈茯嗤了声，“你若是对我反抗了，我还能高看你几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给我使了多少绊子。”
    “姐姐这种血口喷人的话还是少说。”
    沈苓气的呼吸都不稳了，“姐姐往日里在魔界嚣张跋扈惯了，但是现如今是在仙门，还是要收敛一点为好。不然，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你是魔族卧底，可没人救得了你。”
    “与其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
    沈茯都不想搭理沈苓，太愚不可及了。
    “还有，你那个娘永远不可能上位为魔后的。而你，终究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仙族之后，所以无论你做了多少，就算平日里再如何讨好魔界那些老头子，人家也不会高看你一眼甚至是扶持你。”
    “还真以为我不在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在看着你呢，我亲爱的妹妹。”
    沈茯勾唇，笑的有些瘆人。
    褚曲：“！！！”
    沈苓脸色愈发苍白了，“你还留了一手。”
    沈茯唔了声，“倒也不叫留了一手，只能说魔界那些老头子还是挺识时务的，就怕我回去找他们麻烦，所以都上赶着来告诉我。说我亲爱的妹妹每天都在忙着给他们的好色儿子自荐枕席，就是为了想赢得他们支持，成为下一任的魔尊。”
    “你胡说！”
    沈苓气的全身发抖，若不是为了维持往日的形象，现在估计已经在薅沈茯头发了。
    “沈苓！动点脑子好好想想，我都能知道这些事情，沈浔会不知道吗？你每日都在拉帮结派想着支持你成为下一任魔尊，那你把沈浔当死的吗？他这个人敏感多疑，要是让他知道在他壮年之时自己的子女就已经在觊觎他的位置了，你说他会不会把你扒层皮？”
    沈苓不断后退，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床上。
    “当好你的二殿下，办好你这次该办的事，不要每天自作聪明干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情，这样你还能多活几天。”
    说完，沈茯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了沈苓房间。
    褚曲想安慰沈苓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位大小姐脾气大着呢，若是再让她发现他和二殿下有任何勾结或来往，估计被扒一层皮的就是自己了。
    沈茯回到了自己粉嫩嫩的房间，这地方虽然看着丑了点，但也不是不能住。
    经过一晚，莫家的事情就以魔族一个叛徒妄想挑拨人仙魔三族关系为由杀了莫问蕊嫁祸魔族为结果了了。
    都没有想到，前一天还在咄咄逼人的魔族二殿下为什么经过了一晚就改变了自己第一天来的骄傲姿态，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既然都想维持表面的和谐关系，那么这场谈判还是有用的。
    “父亲让我告诉诸位，既然仙魔两族立下了百年之约，那我们自然会遵守规定。这次只不过就是一个叛徒为了挑拨我们三族之间的关系用的手段罢了，还是希望各位不要记在心里，就此了结。”
    “这是自然！”
    对方派出了魔族二殿下过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送走了沈苓，大家也是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魔族最有名的不是他们的大殿下吗？为什么派出来做事的却是二殿下？”
    慕松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魔族大殿下能力确实出众，但是性格阴晴不定不好说话，若此次是她前来估计会闹个天翻地覆。”
    此刻他们嘴里讨论的主人公正从床上不情不愿地起来。
    “我既然收你为徒，那么正儿八经的拜师仪式还是要有的，前段时间我出了门，那今日就得补上。”
    沈茯打了个哈欠，“拜师仪式为什么要这么早呢？师傅。”
    符芯看了眼外面早已经高悬空中的太阳，实在舍不得凶自己的小徒弟，只好说道：“都怪你房间里这些丑不拉叽的粉红色帘子挡住了外面的太阳照进来，让你都分不清现在是几时几刻了。”
    沈茯：“……”
    丑不拉叽的粉色帘子？
    深表赞同！

 第11章 奇怪的南月城

    “我既收你为徒，那你日后只需好好修炼便是，其他的不用多想，我这里没有诸多规矩。”
    沈茯点点头，小动作锤了锤自己的膝盖，只觉得这跪拜的拜师仪式真是多余。
    “见过师傅。”
    符芯满意地笑了笑，丢了个玉佩给沈茯。
    “自此，你就是溧阳宗汲岭峰的弟子，我符芯的徒弟。”
    手里的玉佩冰冰凉的，在灼热的夏日给沈茯带来一丝凉意。
    “过几日，是新弟子下山的日子，这次的带队师兄貌似是容衍，好好跟着他学，往后你一人也能独挑大梁降妖除魔。”
    降妖除……魔？
    沈茯眼角微微抽动，心想我不落进下石就很不错了。
    “知道了师傅。”
    符芯交代了几句就去了长老堂，留下沈茯和容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阿茯师妹……”
    容诏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不决。
    阿茯……人族果然很喜欢取一些肉麻的小名。
    “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容诏手里变出一瓶金疮药，玉瓶看着有些眼熟。
    “麻烦阿茯师妹把这个交给容衍，但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师兄明明很关心容衍师兄，为何昨日还要说那么伤他的话。”
    这就是人族的亲情吗？很别扭，也很让人不解。
    “所有人都说，我虽然是他的兄长，但是能力却是天差地别。他成了宗主的弟子，那自然是众星捧月受人敬仰，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庸之辈，平日里还是少和他来往，以免落人口舌。”
    最重要的是，一个强者是不该有任何弱点的。
    沈茯不懂，只是说会帮忙。
    “其实师兄也很厉害，不用觉得低人一等。而且，师兄有想要变强的野心，那就好好修炼，旁的人说什么话有什么举动那就随他们说，毕竟人这种生物，最不缺的就是嘴里那个只会用来拌饭的东西。”
    人族挺奇特的，拥有七情六欲，还有所谓天天挂在嘴边的家国大义和天下苍生，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永远都是先自己而出发，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
    到了下山的日子，容诏把沈茯送到了山下，所有新弟子还有一些师兄师姐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人都到齐了，那就分组历练。”
    沈茯和容衍分到了一组，同组的还有两个没见过的新弟子，看穿着，应该也是所谓的高门子弟。
    “历练时间一个月，说是集体行动，实则更考验个人能力，一个月之后谁手里的妖和魔数量最多，谁就能入剑冢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剑冢……
    听到这个词，大家不禁都热血沸腾，眼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分开之后，容衍带着几个人径直去了南月城，听说那里最近有大型狼妖出没，百姓深受其害。
    “先找间客栈下榻，晚点再出去打探情况。”
    “知道了容衍师兄。”
    沈茯看了眼热闹非凡的街道，还有正在大声吆喝叫卖的商贩，总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哪里怪怪的。
    没多想，沈茯跟着进了一家客栈。
    “实在不好意思啊几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了。”
    客满的牌子挂出来，掌柜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客官不如再去别的客栈看一看，南月城的客栈还是很多的。”
    “真晦气，你这客栈也不小，怎么就住满了。”
    说话的是新弟子曾樾，曾家排行老三，天赋一般，胜在会药理，所以目前是重楼峰黎涟的弟子。
    “这几天是望月节，南月城最重要的节日，外地来客慕名前来的也很多，所以小店生意就还不错。”
    “我听过望月节。”
    应君出声，声音里带着小小的雀跃：“南月城的望月节三年才有一次，望月节的浴月礼由城中大祭司主持，能给人降福的。”
    “姑娘所言极是。”
    沈茯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感觉。
    月亮天天有，十五十六特别圆，何必非得跑来这里看。
    “我们先去找其他的客栈。”
    结果，所有客栈都客满了。
    “这南月城到底是有多受欢迎，才会让城中所有客栈都客满了。我们来这儿是来降服狼妖的，可是现在却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几位可是从溧阳宗而来？”
    容衍还没说话，曾樾赶紧掉头说是。
    对方笑了笑，“祭司大人早算到各位会来，所以已经命令我为各位备下了居住的地方，还请跟我来。”
    “这么巧？”
    沈茯摸了摸耳垂，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算到了我们这个时候到，也算到了城中客栈客满，你们这祭司怕不是从九重天下来的，这么会算。”
    对方显然没想到沈茯会质疑，但好在祭司大人早告诉他应对之法。
    “祭司大人活了有百年了，距离成仙也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这算法也是很精妙的。而且，南月城如今并不太平，狼妖杀人，祭司大人会算到有仙门中人前来降妖除魔，也是在常理之中。”
    “沈茯，你也别疑神疑鬼的，横竖我们都是来降妖除魔的，就算这祭司有什么问题，我们直接干倒他就好了，怕什么！”
    曾樾反正是无所谓，对方竟然是久负盛名的祭司大人，那就不可能在堂而皇之邀请他们过去做客的时候把他们杀了。
    蠢货！
    沈茯不想管了，“随便。”
    反正再坏，也不会有她这个魔族卧底坏。
    容衍一直没说话，但是也没反对，想来是心中有了计较。
    南月城祭司安排的地方不错，确实要比那些客栈好的多。
    府里种满了说不出名字的红花，花蕊是黄色的，随风摇曳生姿，带着丝迷惑性。
    曾樾和应君进来就迫不及待去选了自己的房间，只剩容衍和沈茯两个人在大厅没有轻举妄动。
    “师兄为什么同意住过来？”
    “客栈客满了。”
    轻笑一声，沈茯不信容衍看不出来，“所有客栈客满的牌子和掌柜撑着的桌子都是积了灰的，哪怕是擦的再明显，也还是会有痕迹。街上虽然热闹，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那些商贩看似大声吆喝叫卖，实际上都在观察我们。”
    “这个所谓的祭司派过来的人能够在一瞬间就找到我们，想必是我们一进城，行踪就已经在别人的监视底下了。”

 第12章 摘了朵花，引来一头狼

    容衍挑了挑眉，“继续说。”
    “比起我继续说我的猜测，我更好奇，师兄从一进城到现在就没有发表过任何自己的意见，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不对劲。”
    容衍眼睛盯着自己的剑，修长的手指划过剑柄的位置，隐隐有些战意，但却因为什么克制了。
    “沈茯师妹，我这次只是作为带队师兄带你们出来历练，一开始就说了，此行更看重的是个人能力。也就是说，在这里遇到的任何事情任何问题都需要你们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头脑去思考，而我只是负责在一个月之后把你们平安带回去。”
    言下之意，他并不参与其中，只是作为一个看客。
    “懂了。”
    沈茯转身，偏头笑了笑：“也就是说，无论另外两个人做出何种愚蠢的举动，也与我无关。”
    不去看容衍此刻的脸色，沈茯走近了池塘，看花。
    “虽不知为什么花，但看着确实挺美的。”
    沈茯伸出手，下一秒，手指就被划破了。
    “还是朵烈性子的花。”
    沈茯不紧不慢地擦去指尖的血，随后把刚刚那朵伤了她的花拦腰砍断。
    “无论是什么，既然不听话，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嗷~”
    一头银色的狼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眼睛是深绿色的，像极了沈茯第一天来人族看到的那个青南玉佩的颜色。
    袖箭飞了出去，但这头狼还挺灵活，跑过来的同时不忘往旁边躲，直直地冲着沈茯而来。
    “也不算太蠢。”
    沈茯召唤出了血竹剑，侧面转身躲过了冲过来的银狼，银狼猛地刹住，转头又朝着沈茯过来。
    “嗷~”
    银狼张大嘴巴露出了长长的獠牙，眼神凌厉，恨不得把沈茯生吞活剥。
    沈茯正面应对，血竹剑直接被银狼咬住。伸出脚踢过去，狠狠踢中了银狼的肚子，银狼吃痛地嗷了声，松开了嘴里的血竹剑。
    “全是口水，脏死了。”
    沈茯继续攻击，银狼因为被踢中肚子那一下隐隐有些不敌，所以沈茯的血竹剑再次刺过去的时候，它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姑娘手下留情！”
    沈茯的剑顿了下，但还是把剑刺进了银狼的左眼。
    下一秒拔出剑，看着这个把他们接过来住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抱歉，刚刚手抖了一下。”
    何天敬：“……”
    “是这个畜\/牲先惊扰了姑娘，都怪我管教不周。”
    沈茯最会顺杆子爬，“那您以后可得看管紧了些，今天还好遇到的是我，若是遇到的是寻常百姓，这头狼恐怕就已经把百姓咬的骨头都不剩了。”
    “祭司大人为国为民，肯定也不想让他手下养着一头畜\/牲伤了他的子民，坏了名声。”
    何天敬咬了咬牙，看着银狼还在流血的眼睛只觉得心如刀割，但表面上还是不能发作：“多谢姑娘指教，我记住了。”
    何天敬走过去抱起银狼，银狼左眼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袖。
    “姑娘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我记得”
    何天敬停下了脚步。
    “听说南月城最近有头狼妖要作恶，而你手下却养着一匹狼，不怕落人口舌吗？”
    “这个姑娘不用担心，这头银狼是我很小的时候在郊外捡来的，它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是我把它治好并且一直带在身边。它和外头那个作恶的狼妖不是同一个，这一点祭司大人深知，南月城的百姓也是知晓的。”
    沈茯擦了擦血竹剑身上的血迹，“您别误会，我没有误会这头狼的意思，只是好奇，既然是家养的，为何会突然冲出来伤人呢？”
    何天敬深吸口气，“可能是因为您刚刚摘了它最喜欢的花，这满池塘的涂若花是银狼最喜欢的，平日里总会来此处玩耍。也怪我，没有跟您说清楚。”
    “原来如此。”
    沈茯微微低头不痛不痒地道了个歉，“原是我先惹的它，实在抱歉。”
    “没关系，如果姑娘没事的话，我就先带银狼去治伤了。”
    “请便。”
    何天敬抱着银狼离开，留下一地血迹。
    “真有意思。”
    沈茯偏头看了眼池塘里的涂若花，花朵依旧开的旺盛，只是却和她刚刚看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嗯……今晚的月亮应该挺圆的。”
    沈茯离开池塘边，随便选了间房间休息了。
    夜幕降临，屋外蝉声阵阵。
    一缕红色的烟雾飘进了沈茯的房间，下一瞬间幻化成人，手中的红色丝绸宛如利刃，慢慢靠近了床。
    丝绸绑住“沈茯”的头，却在那一瞬间化成了烟雾，床上空无一人。
    “胆儿挺大。”
    沈茯拽住丝绸，极快的速度绑住了对方。
    下一秒，房间烛火盎然，沈茯才看清了对方那张貌美娇柔的脸。
    “你”
    “你伤了银狼哥哥，你该死！”
    喔~小情人
    “你是池塘里的……”沈茯一时竟未想起来，“噢，涂若花！”
    “是我又如何？”
    沈茯轻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能力不大还想着暗杀，你和那银狼在这方面倒也是绝配。”
    这茶味道不太行。
    涂若冷哼了声，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沈茯，“你伤我原身，银狼哥哥才会出来伤害你，但是他在你这里并没有讨着什么好，你为什么要戳瞎他的眼睛！”
    “他攻击我，我不伤他伤的就是我，你这小妖精说话倒是挺好笑，难不成我呆呆的等他杀了我？”
    “天敬先生明明说了手下留情，你也没有手抖，我都看清楚了，你就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如何？”
    沈茯对待这朵花的耐心已经快耗光了，“我是仙门中人，仙门中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我没有杀了那头银狼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而你却心生杀心，大晚上想要来杀我，你说我现在是该将你千刀万剐还是交给那位所谓的天敬先生处理？”
    “你还要杀我？”
    涂若一脸不敢置信，像个傻白甜一样：“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沈茯：“？”
    “我之前见过的仙门中人都是很友好的，你为何总想着杀戮。”
    这话给沈茯整笑了，“你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妖精，你才是修行者。”

 第13章 不着调的童谣

    涂若哼哼唧唧地动了动身子，“这丝绸绑着我不舒服，你快给我解开。”
    她的丝绸她知道，绑别人倒是绑过很多，也能满足的看到别人脸上的隐忍和不痛快。
    但这玩意儿落自己身上，她可就不怎么快乐了。
    沈茯好气又好笑，“你现在是因为杀我未遂被绑起来即将送去审判的，好意思让我帮你解开？”
    涂若瘪了瘪嘴，自觉心虚：“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
    沈茯突然靠近涂若，盯着她眼角的花，上手碰了碰：“这倒是挺好看的。”
    就在涂若准备自豪且骄傲的下一秒，沈茯的话却让她害怕的说不出话。
    “就是放在不老实的人身上，怎么看怎么碍眼。你说，我要不要帮你把它割下来，然后把这张皮保存下来给你的银狼哥哥做定情信物？”
    “你！”
    涂若本来想大声质问的，但是一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不好惹，只好讨好地压低语气撒娇：“漂亮姐姐~你这么厉害这么好看，肯定不会和我一个弱女子计较的对不对？我也就只是一个刚刚修炼成人形不久的小花朵而已，你就饶了我。”
    “我也想啊妹妹。”
    沈茯勾唇笑了笑，把涂若鬓边的头发往后梳，声音温柔又轻：“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毕竟，你也没害过人。”
    “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才成人不久，还没去见过外面的好世界，没看过最北边的雪和最东边的日出呢，她还不想死。
    “乖孩子。”
    沈茯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那个何天敬是什么人？所谓的祭司大人又是谁？还有，你和那头银狼怎么认识的？最近的狼妖杀人你了解多少？”
    沈茯的问题有点多，把脑袋单纯的涂若整的有点懵。
    “那个，你让我先捋捋。”
    涂若扭了扭身子，其实想摸摸脑袋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体现在被绑着，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问的问题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涂若和银狼其实也没认识很久，只是她从一颗种子的时候就知道是银狼在照顾自己。
    “旁的妖精化形需要几百上千年，可我只用了三个月。”
    涂若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何天敬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种着讨银狼开心的。
    银狼是何天敬的契约兽，一般的主人对待契约兽其实都不怎么好，但是何天敬这个人对待银狼特别好，可以说有求必应。所以，涂若也很好奇为什么银狼的待遇和别的契约兽不一样。
    不过这个答案她始终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银狼很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用自己的血助她早早就化成了人形。
    “我化成人形的事情，天敬先生并不知道。”
    “那头银狼让你瞒着的？”
    涂若顿时就像看新物种一样的盯着沈茯，此时的目光有些崇拜。
    “你怎么知道的？”
    沈茯没去搭理涂若的眼神，“那，那个所谓的祭司你可识得？”
    涂若摇摇头，“不认识，我只认识银狼哥哥和天敬先生。”
    “你这个银狼哥哥实力强不强？”
    涂若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一点说，银狼哥哥他只在月亮特别圆的时候很厉害。尤其是，偶尔的月亮是红色的，那个时候的银狼哥哥很陌生。”
    有一次，她还被银狼掐住了脖子，差点就死了。
    “哦对了！”
    涂若突然想到，“这几天是望月节，银狼哥哥还特地嘱咐我不要化成人形在他面前蹦哒，说是为了保住我的小命。”
    银狼什么都和她说，她还是一朵种在池塘的花的时候就听了好多倾诉。
    沈茯挑了挑眉，松开了涂若的束缚，“行了，回你的池塘。”
    “这，就放我走了？”
    涂若伸了伸懒腰，她很少见到外面的人，尤其是沈茯这么好看的人，所以一时还舍不得走。
    “不然我就在这陪你。”
    “你陪我？”
    “嗯嗯嗯嗯”
    沈茯轻笑，抬手，把涂若丢了出去。
    留这，碍事儿？
    次日，就是南月城的望月节，街上从白天起就很热闹了。
    “这么繁华的城市，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狼妖作恶。”
    应君买了个月亮灯，等着晚上放河灯许愿。
    “有时候越平静的表面往往暗潮汹涌，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曾樾因为实力不怎么样，所以平时思考问题会多想一点，除了昨天实在是被客满两个字气到了。
    “你说得对！”
    应君转头看向沈茯，“沈茯，我怎么看你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吗？”
    “还行。”
    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应君：“……”
    曾樾打了个哈哈缓和气氛，倏地想到个问题：“容衍师兄今天都没出来，莫不是这狼妖杀人案交给我们了？”
    “交给我们？”
    应君反应很大，“我们才什么实力，这狼妖案要交给我们……别狼妖没抓到，我们倒是成了狼妖的腹中食物。”
    沈茯轻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笑什么？”
    沈茯收起笑容，一脸无辜：“我只是在想，他们举行望月仪式的地方在哪。”
    “这个我知道，跟我来。”
    应君昂首挺胸在前面带路，沈茯没说话，跟了上去。
    举行望月仪式的地点在南月城最北端，这儿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一棵造型特别奇特的树，树上挂满了月白色的绸带，底下有小朋友围着转圈圈。
    “大月亮，圆又圆，引得狼妖屡垂涎！”
    “大祭司，真厉害！望月仪式把月拜，破除灾害灭狼妖，南月城中大英雄，大！英！雄！”
    ……
    “这是什么不着调的童谣，听起来，这个祭司很厉害的样子。”
    应君倒不觉得，“要真厉害，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处理狼妖案？肯定是个什么神棍在这赚信仰招摇撞骗呢。”
    “这位姑娘说话还是小心一点，咳咳。”
    佝偻着腰的老婆婆拄着根拐杖从旁边经过，满头银发披在肩膀上，深邃的凹进去的眼睛看过来有点吓人。
    “大祭司，那是我们南月城的神，容不得半点置喙！”

 第14章 这个狼妖有点识时务

    应君撇了撇嘴，只敢小声哔哔：“合着，全是信徒。”
    老婆婆往那棵树走去，身形虽然佝偻，但是速度却不慢。
    紧接着，沈茯几个人就看到她朝着那棵树跪了下去，手上做着奇怪的动作，挺复杂的，应该是某种信徒的仪式。
    下一秒，那棵树就像是显灵了一般，一根月白色的绸带飘下来，稳稳地落在老婆婆头上。
    应君看了看天，“也没风啊。”
    再看过去的时候，老婆婆已经丢了拐杖，佝偻的背也直了起来，精神焕发得不得了。
    “多谢月神赐福，多谢祭司大人保佑。”
    应君和曾樾惊掉了下巴：“……”
    沈茯眯了眯眼，盯着被老婆婆丢掉的拐杖看了两眼，随后施法让拐杖落到了自己手里。
    “是这个拐杖有什么问题吗？”
    沈茯摇头，“拐杖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那个老婆婆，和那棵树。
    老婆婆走后，小朋友们又围着树唱起了童谣，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虽然这确实是个修仙世界，但是普通人族的生老病死和正常的器官衰竭是不能干涉的，这棵树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曾樾是修习药理的，此刻竟然也无法用自己的所学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婆婆。”
    沈茯丢掉了拐杖，非常熟练地拿出手怕擦了擦手，随后丢掉手帕，动作一条龙。
    “什么意思？”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再解释。”
    果然，不能指望这两个愚蠢的人族。
    三人回到了放河灯的河边，这里的凉亭已经开始堆满了人，就等着晚上放河灯许愿了。
    “沈茯，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快说说。”
    “刚见到她时就觉得奇怪，她的手虽全部藏在衣袖里，但露出来的一点皮肤完全不老态，细皮嫩肉的跟个小姑娘的皮肉状态一般无二。”
    “其次，她走路速度很快，一般佝偻背的老人，尤其还拄着拐杖，是不可能有那种速度的。”
    “再者，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线使自己说话像个老人，但是只要你用心听，就会听出来她声音中的青涩感，那是少女的声色。”
    曾樾和应君感慨于沈茯强大的观察力，一开始对她的轻视也化作了重视。
    “也就是说，她的出现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现在已经身处别人所做的局中了。”
    沈茯蹲下来用手拨了拨水，“应该。”
    “细思极恐，那……那群小孩也是局中人？”
    “应该不是。”
    应君松了口气，她挺喜欢小孩子的，可不要给她迎头来一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今晚就是月圆之夜，狼妖很可能再度出手杀人。如果他们在这儿都让狼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人，那仙门的威望可就岌岌可危了。
    沈茯勾唇，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盏河灯，点燃放入了水中。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入局看这场戏，那自然就是却之不恭了。”
    很久没出魔族，没想到现如今还会有野心这么大的人族，连强大的狼妖都能用来为自己所用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应君的重点在沈茯拿出来的河灯上，“我记得你没买河灯啊，而且现在还没到晚上呢，你就放河灯作甚？”
    “怕到时候没有时间。”
    沈茯站起来，看着飘向远处的河灯，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也现在放了。”
    本就是图个吉利，希望晚上不要发生狼妖杀人事件。
    夜色很快笼罩整个南月城，藏于黑云之下的月亮渐渐露出了完整的圆月模样。
    南月城中热闹非凡，男男女女都在放河灯，完全看不出会担心狼妖趁此出来杀人的样子。
    “南月城中狼妖作恶的事情传到我们宗门的时候，事态是挺严重的。可为什么我们一来，他们就好像没这个事情一样？”
    “可能得多亏了那位他们奉若神明的祭司大人。”
    “娘亲，月亮红了。”
    随着小孩子的一声惊奇的童言无忌，被称作娘亲的妇人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带着孩子就想跑。
    可没想到，意外在这时发生了。
    突然出现的黑色的狼顶着一双红色的眼睛从黑暗中冲过来，一口就咬断了那位母亲和孩子的喉咙，鲜血从地上流入河中，顿时，人作鸟兽散。
    沈茯眉头微蹙，旁边的应君已经拔剑了。
    “可恶的狼妖，今天就收了你！”
    黑狼准备吃完人就走，却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修仙之人，而且十分难缠。
    “嗷~”
    在红月的加持下，黑狼的妖力大涨，应君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但应君这孩子，格外倔强。
    “我等修仙之人就是为了此刻降妖除魔，造福一方百姓。”
    所以，她不会退！
    “蠢货！”
    沈茯不想救也不想出手的，她本就是无心冷血的魔，但是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飞过去，一把抓住应君的后衣领，把人往后丢给曾樾。
    权当是因为要做好一个兢兢业业的卧底才出的手，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血竹剑一出，狼妖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沈茯心中奇怪，为何觉得这个狼妖早就知道自己有这把剑。
    “嗷~”
    沈茯没有轻敌，血竹剑直直地落在狼妖身上，但是很快便被一股力量弹开。
    狼妖再度冲过来，张开嘴，巨大的獠牙上全是刚刚那对母子的鲜血，看着有些恶心。
    沈茯施法于剑上，一剑下去，砍断了狼妖的一颗獠牙。
    “嗷~”
    狼妖气的跳脚，继续挥动爪子，恨不得抓花沈茯的脸。
    “血月维持的时间不长，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已经跑了，而不是等到力量被强行削弱的时候被打成落水狗。”
    狼妖似乎也在思考沈茯的话，而后……嗷的一声真跑了。
    沈茯：“……”
    没用的东西！
    “咳咳。”
    应君被曾樾扶着，此刻星星眼看着沈茯：“你的剑招真的很厉害，假以时日，恐怕连容衍师兄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沈茯收起剑，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应君的彩虹屁，“先回去。”
    所幸，应君的伤很轻，只需要养两日便好了。
    “到底是我轻敌了。”
    应君有些自责，还好都平安回来，不然她死一百遍也不够。

 第15章 祭司就是狼妖

    “既然已经对上，可有什么发现？”
    沈茯刚想开口，应君就像个话唠一样开始把自己要说的一大堆废话往外吐。
    “我们发现，绝对不能提血月这两个字！那小孩一提起这个字，那头狼妖不知道就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来了，速度之快，一口就咬断了那对母子的脖子……太血腥了！”
    “我和他打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特别是那轮月亮越红，他的力量就越强。”
    “不过红月的时效不长，那头狼妖在红月给他的力量失效之前就灰溜溜地跑了。”
    越说，应君越激动。
    “沈茯真的好厉害！”
    沈茯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挑了挑眉，还是若无其事地喝了口。
    嗯……一如既往的难喝。
    “要不是沈茯，我们三个估计都得挂在那儿。也是沈茯看出来那狼妖的力量是受血月所控，她真的又厉害又聪明。”
    这个彩虹屁夸的，不止沈茯无语，曾樾也没眼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曾樾手动给应君闭嘴。
    容衍欣赏地看了眼沈茯，随后将目光转向曾樾。
    “她们两个昨晚都出了力，那你做了什么？”
    曾樾沉默，他昨晚确实什么也没做……
    “我……”
    “他救了应君！”
    沈茯开口，“他主要修习药理，自然就是辅助作用，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沈茯……”曾樾一脸感动。
    容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作为一个降妖除魔的修仙之人，哪怕主要修习的是药理，但最起码的能力还是要有。如果有一天你的同伴全都对妖魔没有了还手之力，那你也要坐着等死吗？”
    “不能！”
    曾樾有些愧疚，“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绝对不会拖大家后腿！”
    沈茯：“？？？”
    仙族之人都这么会洗脑？
    若是人人都像容衍一样会点拨他人，人人都像曾樾一样有觉悟，那魔族还怎么瓦解他们？
    沈茯觉得，不能让事态这么发展。
    “曾樾在药理方面就已经够厉害了，若是战斗方面也超越了我们，那我们可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沈茯说这话，就是想让曾樾不要那么努力，可谁知，他却听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沈茯，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你放心，容衍师兄他说得对，我一定要有自保能力和他保能力，这样才不会拖后腿。”
    沈茯：“……”无语
    “忙活了一晚，先回去休息。睡觉之前好好想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觉得狼妖跑了就什么线索都没有。”
    “是，容衍师兄。”
    “沈茯，留下。”
    沈茯眉毛挑了挑，身子往后倒退走几步，随后坐在了容衍旁边。
    “容衍师兄还有什么教导？”
    “我记得你昨日曾说过，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为何今晚却选择了同舟共济？”
    这个问题问得好，沈茯自己也不是特别明白。
    “想做就做了，一定需要理由吗？”
    “那倒没有。”
    容衍其实很欣慰，就像是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叛逆多年的女儿突然学乖了，而且正在往好方向走。
    一开始，只觉得沈茯天赋出众，被她的剑法吸引。后来，他发现这个年龄阶段的姑娘好像都特别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特别是看感觉行事。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拎得清的。
    “我在外面是带队师兄，所以为人处事方面可能和你在溧阳宗见到的我不一样，但希望师妹明白，我是你们的师兄，不是敌人。”
    这是在和自己解释？
    沈茯笑了笑，笑容没那么冷淡了：“师兄带我们出来是有责任在身的，我自然不会把师兄当坏人。”
    容衍微微颔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你这一个月若是剑法有了进步，我还是希望能再和你比一次。”
    沈茯：“……好。”
    真服了，脑子里除了剑就没别的了？
    仙门中人太上进，她该用什么办法应对？
    望月节次日，沈茯几个人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被吹捧的上天入地的祭司大人。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应君还以为会是个仙风道骨胡子飘飘的老头子，结果却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容貌俊美，就只是比容衍师兄差了那么一点点。
    “传说中修炼到一定境界，容貌和骨相就会停留在他实力最鼎盛的时期，所以他可能就是外表看着像少年，实际上年纪不知道比我们大了多少。”
    曾樾凑在应君耳边解释，自以为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但是在场的都是修行中人，自然就把这番话完完整整听在了耳朵里。
    “昨日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能及时来见过几位仙长，实在抱歉。”
    “无事，祭司大人事务繁忙，昨日又是望月节，可以理解。”
    饶舜再次行礼，“想必这位，就是被仙门传遍了的第一天才容衍仙长。”
    “不敢。”
    容衍的态度一直是不卑不亢，大概就是那些名人大家口中所描述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最高境界。
    “我名饶舜，是南月城的祭司。”
    饶舜……？
    沈茯这才慢悠悠抬眼看过去，她记得，妖族上一任的王就是叫这个名字，只是他一向来低调，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及名姓。
    而沈茯恰巧就是那少数知情人。
    “饶舜祭司多大了？”
    饶舜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看见沈茯的那一瞬间，瞳孔微缩，虽然不自然的神情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沈茯捕捉到了。
    “我修炼到现如今的地步，其实年龄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数字了。唯一可以告知姑娘的便是，我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年长。”
    “那您，还真是保养得当。”
    妖族上一任的王饶舜，在妖界发生内乱之时失踪，妖族都以为他死了这才推举了现在的王。
    不成想，居然来人族做起了神棍。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妖族上一任的王原形…就是狼。
    “姑娘谬赞，我一个老头子已经当不得这些夸奖了。”

 第16章 满脑子干坏事的银狼

    沈茯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饶舜心里松了口气，这才表达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听闻，昨日几位仙长已经和那黑狼妖对上了，这才护住了昨日参加望月节的一众百姓，饶舜在此谢过各位。”
    应君赶紧摆摆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祭司大人不用客气。只是，最后还是被那黑狼妖跑了，而且还死了一对母子。”
    “那黑狼妖本就难以对付。”
    饶舜长叹口气，眼睛红红的，“我一直以来都想给南月城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但奈何我的能力在逐年地下降，因此也就只能求助仙门。所以，饶舜恳请各位仙长彻底铲除狼妖，还南月城一个安宁。”
    “这是当然，我们仙门中人本就以除妖降魔为己任，就算祭司大人不说，我们也绝对会拼尽全力。”
    应君咬牙切齿地锤了把空气，恨不得把那个作恶的狼妖碎尸万段。
    不知道是哪句话好笑，沈茯忍不住笑出了声。
    应君歪歪脑袋看着沈茯，“怎么了？”
    沈茯摇摇头，“没怎么。”转而看着饶舜说道：“这狼妖确实可恨，也不知道这妖族若是知道自己族中出了这么个败类，会作何感想？”
    “还能做什么感想？他们巴不得有这么个败类在外面搅动风云，他们好坐享渔翁之利。而且，如果这个狼妖真的不幸被我们抓到了，仙门又真要向妖族讨个说法，他们绝对会把这件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好像一点都不关自己的事，横竖都不吃亏。”
    “说的很有道理！”
    饶舜：“……”在他面前唱双簧呢。
    “那么这件事情就拜托各位仙长了。”
    饶舜很诚恳地鞠了一躬，把自己的人设塑造的非常完美。
    “城中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那么饶某就先告辞了。”
    饶舜转身，随后就听到沈茯在后面说：“如果真抓到了那个黑狼妖，祭司大人想要怎么处置，还是说随便我们。”
    应君不解，“肯定是就地正法啊，祭司大人肯定也是这个想法。”
    沈茯不置可否，“也许。”
    饶舜脚步只顿了一下，便马上往外走了。
    “你觉得饶舜有问题。”
    容衍这个看似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又非常肯定。
    “啊？”
    应君摸了摸脑袋，“祭司大人能有什么问题？”
    曾樾其实也觉得奇怪，“我总觉得刚刚那个祭司大人走路有点问题，但可能是天生腿脚不便。”
    沈茯没有正面回答容衍的话，反而是拿出了血竹剑。
    “昨晚，我的剑划破了黑狼妖的腿。”
    血竹剑虽然没有苍凛剑威力那么大，但好歹也是上古神剑。上古神剑在妖魔身上造成的伤，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治好的。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就算是迟钝如应君，过了几秒也终究是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也没说。”
    沈茯冲着容衍笑了笑，“师兄，如果我们这几天解决了这边的事情，那下一站会去哪里？”
    容衍拿出罗盘，“它下一次指的方向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个下一次应该不会很久了。”
    沈茯伸了伸懒腰，好久没去池塘边看花了。
    “沈茯沈茯沈茯”
    涂若一看到沈茯就像是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见到了爱慕已久的少年，整朵花激动得不行。
    “你昨晚有没有见过银狼？或者何天敬？”
    涂若摇摇头，“没有。”
    “昨天月亮那么圆那么红，我就一直都老老实实地缩在池塘里，谁也没见过。银狼哥哥也没来找过我，天敬先生好像也不在府里。”
    “你平日里都是什么时候见银狼？或者是说，他来看你的次数是怎么确定的？”
    涂若想了想，“只要月亮不圆，银狼哥哥都会来见我。天敬先生……天敬先生不怎么在府里，听银狼哥哥说，他一直在那什么祭司大人跟前伺候，不怎么有空闲时间。”
    “沈茯沈茯沈茯，你问这些，是在怀疑那个杀人的狼妖是银狼哥哥吗？”
    沈茯没有否认，涂若就急了。
    “银狼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人，啊呸，那种狼。”
    沈茯笑着打趣：“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真想瞒着你干坏事儿，你天天待在这池塘里也不会知晓。”
    “反正……反正我觉得他不会。”
    涂若单纯的脑子想不到那么多为银狼辩解的话，整朵花扭捏得快要变形。
    “要不这样，你今晚约他见面，我想亲眼看一下这个所谓的银狼究竟是不是杀人的狼妖。”
    “没问题！”
    只要能洗刷银狼的冤屈，那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啧，真是一朵单纯的花。
    “那我晚点再来找你。”
    事实证明，夜晚是最适合干坏事儿的。
    “阿若，你急忙唤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银狼一见到涂若就开心，抱着她的双手不老实地在腰间摩挲，时不时又亲亲涂若的脸和唇，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
    “银狼哥哥……等会”
    涂若脸红得不像话，虽然平日里她和银狼的见面都是这么相处的，但今天不一样啊，沈茯看着呢，她也是要点面子的。
    “银狼哥哥，我就是担心你，昨晚不是月圆之夜吗？你的身体应该没出状况？”
    银狼在涂若颈间重重吸了一口，“我没事，昨晚没出状况。”
    出状况的是那位，他也就平时出去狐假虎威一下。
    “那，那你那天被那位姑娘伤的地方可痊愈了？”
    银狼敷衍地点点头，满脑子那种事，然后就开始急急忙忙解涂若的衣服。
    “阿若，你今天问题好多。”
    涂若仰起脖子，她喜欢和银狼亲热，但也没忘了今天还有要紧事。
    “那你先等我问完再闹。”
    银狼终于发现了涂若的不对劲，“是那个女的找上你了？”
    “啊？”这么容易被看出来的吗？
    暗处的沈茯拿出了涂若给的红色丝绸，下一瞬间甩了出去，成功绑住了银狼。
    涂若伸手想要解开，但还是忍住了。
    “银狼哥哥你别怕，沈茯就是想还你一个清白而已，你好好配合她。”

 第17章 黑狼祭司的过去

    银狼看了看涂若，转而又死死地盯住沈茯，眼里像是淬了火：“涂若与这件事无关，你不要利用她，更不要想从她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涂若刚想要解释沈茯并没有利用自己，她只是私心里不想银狼再涉及这么危险的事情，结果就看到沈茯不知道哪来的亮锃锃的匕首，刀锋正对着银狼的脸。
    “沈茯，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沈茯勾唇轻笑，刀锋转了下，用刀身拍了拍银狼的脸，“我是答应过，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得是他配合我，不然刀剑无眼呐。”
    银狼只觉得屈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咬牙切齿的样子似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茯。
    “人族就是奸诈狡猾！”
    嗯……你说得对！
    沈茯又不是人，自然不会把这个话放在心上。
    “多骂点，还挺喜欢听。”
    银狼：“……”
    涂若：“……”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银狼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不能让涂若平白受到伤害。
    “肯配合了？”
    沈茯想知道的挺多的，所以，“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这几天我也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隐约猜到了些，所以你不要妄想骗我。否则”
    沈茯故意停顿了下，看着一脸懵懂的涂若笑了笑，“否则，我就让你们做一对幸福快乐的亡命鸳鸯！”
    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像是温柔的倾诉，但是内容却让人感觉像是被一把尖刀刺中，而且这把尖刀还是旋转着扭进去的，痛苦又难受。
    银狼闭上眼睛，显然在挣扎。
    “你先把我解开。”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沈茯觉得好笑，“现在是你和这朵单纯小花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做什么，别想着动什么小心思。”
    银狼无奈，只能和盘托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现如今，南月城百姓口口称赞的祭司就是妖族上一任的王，也就是你今日见到的饶舜。”
    饶舜本是妖族千百年来最具天赋与实力的狼王，不到五百岁修炼成了人形，不到八百岁就弑父坐上了妖王的位置，铁血手段令人咋舌。
    但是意外却在饶舜一千岁那年发生了……
    饶舜爱上了一个凡人，但是凡人寿命终究有限，不可能做到与饶舜长相厮守。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古老方法，说是只要有一千条五百年以上妖族修为的命，就可以炼制成让那个凡人长生不老的药。也是因此，整个妖界暴动。”
    银狼提到这个就恨铁不成钢，为了一个凡人女子牺牲那么多，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落得怎样的下场都是活该。
    “最可笑的是，我妖族因此气数尽落，而他最终也没能达成所愿。”
    凡人都是贪心的，那个女人知道自己长生不老后就开始想要的更多。
    “一开始，那个女人只是让饶舜给她抓一些小妖修炼，渐渐地，她胃口越来越大，竟然想取饶舜而代之。”
    “等等！”
    沈茯有个点很疑惑，“不是说，妖族上一任的王是因为内乱失踪的？怎么到你嘴里的感觉好像是这个凡人女子蓄意想杀他，而他却跑了。”
    银狼一脸“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表情看着沈茯，“事情确实如此，那个女的确实没能杀了饶舜，反而让饶舜成了现在南月城的祭司。”
    “内乱也早就在饶舜杀妖炼丹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饶舜手段粗\/暴全部都以武力解决了。没想到，也是因此给那个女人做了嫁衣。”
    “那个女人成了现任妖王。”
    这个沈茯是知道的，因为曾经还去参加过妖族新王的继任大典。
    银狼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只是单纯解决了饶舜，她当不上这个妖王，毕竟妖族那么多厉害的纯种妖怎么会容忍一个手上有那么多妖族性命的凡人来做这个王？”
    “所以？”
    “那个女人挺好运的，居然勾搭上了魔族的三皇子殿下沈禹。沈禹是谁？一个仗着和他的大姐，也就是魔族那位说一不二的大殿下关系好，到处耀武扬威狐假虎威，妖族本来就不敢得罪魔族，更不敢得罪那位大殿下，所以沈禹给那个女人撑腰，那个女人才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妖王的位置上。”
    凡人女子清如踩着饶舜的身体\/上位成了妖王，狼王饶舜自然不甘心，所以一心想要报复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沈禹？”
    沈茯没想到他会掺合进来，这个蠢货！
    银狼点了点头，“妖族本来就臣服于魔族，所以沈禹说谁是王谁就是，无人敢反对。”
    听到这儿，沈茯大概懂了。
    “所以，饶舜也就是那个祭司和狼妖，他靠着祭司的位置在南月城吸收百姓的信仰之力化为自己的力量，又靠着狼妖的身份吸取别人血肉为食，双方面增强力量，他就能更有把握回去报仇。”
    “是的。”
    银狼也以为饶舜这个做法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修仙之人来的这么快。
    而且，饶舜恐怕也是想错了，还以为来的修仙之人又会是像从前那种只有花架子的草包，却没想到这次来的都是有眼力劲儿和真正实力的人。
    “这次摊上你们，也是他倒霉。”
    “那你在其中充当的角色是什么？”
    “什么？”银狼没反应过来。
    “饶舜纵容何天敬养着你也是有用的，那他养着你是为了什么呢？替身还是替死鬼。”
    银狼墨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茯，表情严肃，下一秒笑了出来：“一个可以随时为他疗伤的力量容器罢了。”
    他们都是狼族，而银狼自古以来就是效忠黑狼的，黑狼能够从银狼身上汲取到他们想要的力量。
    “银狼哥哥……”
    涂若跪下来靠在银狼身边，眼里的心疼都掩饰不住。
    “没事。”
    银狼自嘲道：“何天敬或许是真心待我的，但他和我一样，事事都以饶舜为先，而我们不过就是饶舜手里一正一反的两把剑罢了。”
    沈茯沉默许久，随后挥手解开了束缚银狼的红丝绸带。
    “饶舜闹的动静这般大，恐怕那位传说中的现任妖王也要来清除后患了。”
    还有，她的那个蠢货弟弟……

 第18章 你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沈茯猜的没错，清如已经知道饶舜在南月城了，并且现在正在给沈禹吹枕边风希望他能帮自己永除后患。
    “殿下，你会帮我的，对？”
    清如一身透明纱质红色薄裙，裙子的开口到了大\/腿处，雪色的肌肤和男子铜色肌肤\/贴在一起，给人巨大的冲击感。
    沈禹勾唇笑了笑，一只手搂着清如的细腰，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没良心的，找本殿就为了这事儿？”
    清如娇笑着回答：“我肯定是想你才让你来的，饶舜的事儿我也是刚知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要罚你。”
    清如手中突然出现的的酒樽还是沈禹之前送她的生辰礼物。
    “罚你喂我喝酒。”
    两个人其实玩儿的很开，清如知道沈禹压根儿没动感情，也知道他喜欢乖巧听话的，所以她就安心做个他手里圈养的金丝雀，偶尔撒个娇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和他对着干。
    就比如此时此刻，一男一女，这种气氛，确实不适合为了一个外人争吵起来。
    “本殿喂你？清如，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沈禹也没拒绝，拿过清如手中的酒直接一口喝掉，下一秒用两人惯用的方法喝了两个时辰的酒。
    “饶舜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妖王，其他什么也不用想。”
    “清如就知道殿下最好了。”
    下一刻，清如含住沈禹的下唇，“殿下难得来一次，就让清如好好伺候您。”
    “你倒是听话。”翻身，压\/了下去。
    ~
    太阳刚上梢头，沈茯还在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又很熟悉的魔息。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扣扣扣扣！”
    应君敲门敲的很急，“沈茯沈茯沈茯，出大事了！”
    穿上衣服不紧不慢开门，沈茯捂嘴打了个哈欠，“能发生什么大事儿，难不成是狼妖死了。”
    应君愣在那儿，“你怎么知道？”
    沈茯：“……”
    没等沈茯说话，应君激动地跳起来：“沈茯，我现在可太崇拜你了。你居然能独自一人就杀了那么强大的狼妖，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太厉害了！”
    沈茯：“……”此时此刻除了沉默，她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
    “等等。”
    沈茯揉了揉有些疼的头，语气颇为无奈：“我刚刚只是猜测了一下，狼妖不是我杀的。”
    她又不是闲地要去揽这个功劳，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过去杀狼妖？
    “不是你那是谁？”
    应君把今天清早的事简单说了下。
    大概是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出来打更的百姓在祭祀树那里看到了被吊在树上的饶舜，一开始以为是谁暗杀了他们的祭司大人，结果走近一看，饶舜的黑狼尾巴就那么垂在那里，全是血迹。
    所以，这还有什么看不懂呢？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家渐渐也就都知道这么些年来以为是好人的祭祀结果是害他们日日胆战心惊不得安宁的黑狼妖。
    “听说看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层人皮和一条尾巴了，血肉都被碾碎了放在每家每户门前，至于骨头就丢给了路边的野狗，可恶心了。”
    应君到现在想起那些肉，还有些反胃地想吐。
    沈茯：“……”这倒是那个蠢货惯用的杀人手法。
    “容衍师兄怎么说？”
    “哦对，师兄说了，既然狼妖已死，那么这里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师兄还说了，他在这个城中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的魔族气息，恐怕来者不善。”
    魔族诶，应君想都不敢想，虽然她平时老念叨着降妖除魔，但其实见到妖都会发抖，更何况是那么神秘又强大的魔族？
    “师兄也感受到了？”
    也这个字用的好。
    应君哭丧着脸，“你感受到了？”
    沈茯点了点头，“很强烈。”
    应君：“……”呜呜呜果然只有她是个废物。
    “那容衍师兄……他是去追踪这个魔族的下落了？”
    沈禹那个蠢货若是撞到容衍手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回到魔界。
    “那倒没有，容衍师兄说静观其变。本来上次就发生了魔族与仙门中人的冲突，现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容衍师兄说了，只要那个魔族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
    沈茯哦了声，“那我继续睡了。”
    “啪”地一声关了门。
    应君：？
    睡倒是不可能睡的，只是需要去解决沈禹这个麻烦。
    “你说你，硬要跟着来作甚？”
    清如看了沈禹的杀人手法到现在脸都还是苍白的，但是脸上却强撑着笑着：“殿下是特意来为我做事的，如果我不跟着过来，殿下若是心里盘算着觉得委屈了怎么办？”
    “本殿会委屈？”
    沈禹正打算跟清如“打闹”会儿，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的就把清如推开到了地上。
    “殿下……”
    清如正想撒娇，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沈禹乖乖巧巧站着低头的样子。
    他何时是这样的？
    “啪”
    突然出现的红色身影，以及突如其来的落在沈禹脸上的一巴掌，这些都让清如不禁瞪大了眼睛。
    “沈禹！出息了？跑这儿来杀人？”
    沈禹笑着舔了嘴角的血迹，看着沈茯的眼睛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阿姐，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用那种手法杀了狼妖，你是想给谁一个下马威？嗯？”
    沈茯偏头看向地上的清如，后者也是一身红裙，看着着实碍眼。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大动干戈的跑来这里亲自杀狼妖，你是嫌沈浔的事不够多？”
    饶舜就算是再不得妖族民心，他也是黑狼一族的王，沈禹说动手就动手了，这后面出现的一系列烂摊子谁来处理？
    “这不正好？”
    沈禹无所谓啊，“父尊反正喜欢派沈苓做事，那就让她做个够呗。”
    “蠢货！”
    “阿姐。”
    沈禹扯着沈茯的衣袖撒娇，声音温柔了许多，“我只是听说阿姐来了南月城除妖，所以想着帮阿姐做点事情罢了，并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清如。

 第19章 冰与火的传奇城市

    “沈禹我告诉过你，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让我有一天对你动手。”
    沈禹什么想法，沈茯一直都知道，但她不去管，只是希望他越长大就越能长点脑子，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沈禹一直保持笑容，只是眼底渐渐有了些难过和疯狂。
    “我不太懂阿姐的意思，我只是想帮阿姐的忙，以后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沈禹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但是偏偏沈茯向来不吃沈禹卖乖装可怜这一套，“滚回魔族，带着你的小情人一起。”
    沈茯不多待一刻，说完就走。
    “真无情啊，姐姐……”
    沈禹声音很低，手不自觉碰上自己刚被沈茯打过的脸。他的阿姐从不下轻手，到现在脸还火辣辣的疼，但他很高兴，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和阿姐这么亲近。
    “清如。”
    清如刚被吓得不轻，现在听到沈禹的喊声，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
    “殿下……”
    她开始委屈了，“殿下，刚刚那位是沈茯大殿下吗？”
    “啪！”
    “我阿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沈禹这一巴掌，又把清如打回了地上，然后下一秒直接蹲下去捏住了清如的下巴，力道很大，像是要硬生生把清如的骨头捏碎。
    “就为了帮你解决这个烂摊子，我让阿姐不高兴了。”
    “殿……殿下……”
    清如害怕这样的沈禹，手指哆哆嗦嗦移过去抓住沈禹的衣角，表情可怜的不行：“对不起殿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禹平时确实看着好说话，但他的手段也是非常人能忍受的。到底是魔族，心狠手辣那是常态。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了，那清如该怎么做，嗯？”
    沈禹最后的尾音很轻很轻，像是在清如心上划过一笔的羽毛，但此刻却只能令清如颤抖。
    “殿下要怎么样，都可以。”
    颤颤巍巍解开了自己的裙子，白皙的皮肤让沈禹的眼睛瞬间充血，
    等她“醒来”的时候，应君已经过来通知她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容衍师兄，我们这次是去哪里？”
    容衍的罗盘指向了北边，但是转瞬间又移到了最西边。
    沈茯唔了声，真诚发问：“师兄的罗盘是坏了吗？”
    “没坏。”
    容衍施了个法固定罗盘，最后罗盘的针落在了北边。
    “一路向北，就是这次的方向。北方天气极寒，如果本身修为无法做到很好的御寒，一定要多带几件厚一点的衣服。”
    “另外，北方距离溧阳宗很远，所以我们如果要在规定的时间赶回来的话，速度就得加快，这个速度就包括了我们赶过去赶回来的速度以及除妖的速度。”
    应君啊了声，“可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确定北边是什么妖怪作乱，这万一要是比南月城的狼妖还要厉害，我们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快啊……”
    容衍勾唇笑了笑，“应君师妹，有困难才有挑战性，所以才说这次历练是对你们的考验。一直以来，无论是降妖除魔的能力，亦或是个人还有团队作战的能力，包括但不仅限于其他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是你需要得到锻炼的。”
    应君咽了咽口水，修仙之途果然难走。
    “为了方便我们快速到达，还是御剑过去。”
    容衍召唤出苍凛剑，“应君和曾樾都还没有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就辛苦沈茯师妹带应君师妹，我就带曾樾师弟。”
    沈茯点头，几个人御剑朝着北边去。
    刚踏入北边地界，刺骨的寒冷就侵袭过来，这让一直处于南方的应君和曾樾差点就没缓过去。
    “这也太冷了。”应君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颤抖。
    曾樾咳了几声，“我总有一种妖怪还没见到，我自己就已经要撅过去的感觉。”
    “呸呸呸，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沈茯倒是没他们那么严重，毕竟魔族常年生活于黑暗之中，阴冷潮湿的环境早就适应了。现在无非还有一点不适应的就是这干燥的环境了，冷倒是无所谓。
    “先找个御寒的地方。”
    容衍走在前面，没有收回苍凛剑，任由苍凛剑剑身散发火焰，融化了周遭的一点冰雪。
    “这方圆百里看不到一间屋子甚至一个人影，什么妖怪能忍受在这儿啊。”
    应君嘴里的热气呼出去都马上凝结成了冰霜，简直是离谱。
    “你们看那儿！”
    曾樾指了指他们东边的方向，“这边是冰天雪地，那儿却有一座火焰一样的山，该不会北边的百姓都住在那座山脚下？”
    “但是这一冰一火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觉得奇怪吗？”
    沈茯也未曾见过这种场景，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容衍，后者也是一脸疑惑。
    “横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如就去火山那边看一下。”
    容衍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小心一点，这儿的环境与情况见所未见，也不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危险，所以都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容衍师兄。”
    火山近在咫尺，容衍几个人也终于看到了人烟。
    “这座城也太辉煌了……”
    通体金子打造的城，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着的也是最高级的丝绸，一眼就能够看到姑娘家身上名贵的配饰。
    “金莱城！”
    沈茯从书上见过，“金莱城位于冰与火的边缘，是一座很传奇的城市，住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冰与火的能力。但他们有一个缺陷，就是因为自身的能力和所处的环境，迫使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
    “一辈子不能离开是什么规矩？”
    “是走不掉。”
    容衍温声解释，“这里被天地规则笼罩，只要是出生在这里的人，永远都离不开这里。”
    “容衍师兄，金莱城的人向来不喜外人，我们真要进去？”
    沈茯倒是无所谓，毕竟降妖除魔这事儿和她半点不搭边。但此次前来，却又是带着任务而来，无功而返也不太好。
    “你们是什么人？”

 第20章 被公主看上的貌美师兄

    不知道怎么就被带来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沈茯看了眼身边只剩应君和曾樾，容衍已经不见了。
    有些头疼，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还是很不厚道地轻声笑了出来。
    本来以为对方质问自己是什么人是要把他们带走关起来严刑拷打，谁能想这座城中的公主居然看上了容衍，并且指明要让他做驸马，也就有了沈茯三个人现在被奉为驸马亲人的座上宾待遇。
    “容衍师兄……不会受欺负？”
    应君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然后满脑子的想法就开始不正常了，脸色也不正常地泛起了红晕。
    曾樾只觉一言难尽：“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从他们进入这座城中，就发现修为都被封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被封，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所导致，也就更别提恢复修为的事情了。
    “貌似修为越高，被压制的越狠。”
    那容衍师兄……
    “其实那公主长得挺不错的，也就是，也就是身材略微魁梧了那么一点点。”
    “你认真的吗？”
    曾樾想起那个公主的样子，现在都有点不舒服。
    倒也不是说难看，只是这边的审美确实和他们的不太一样。哪有人长着那么一张温柔乖巧的脸，肌肉却比男人还大还结实的……
    “沈茯，你怎么不说话？”
    应君和曾樾讨论的激烈，但是沈茯却一语不发。
    “你们说的，都挺在理的。”
    她还能说什么？话都已经被他们两个人说完了。
    “所以我们现在赶紧想想怎么去救师兄，好歹是他带我们出来的，总不能降妖没降到，还把如此貌美的大师兄赔在这儿。”
    曾樾忍不住笑了，“大师兄要是知道你用貌美两个字来形容他，估计会想打死你。”
    “那他确实是因为貌美才被人家公主给看上的，我又没说错。”
    果然，长得太好看的男子走在外面也得注意人身安全。
    “外面现在全是这里的人把守着，我们出不去。”
    沈茯的修为没被压制，毕竟她本身就是魔族，压制的不过也是这段时间强行转化的仙族功法。
    其实，如果让容衍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容衍身为仙门第一天才，如果再也回不去，那她成为卧底的任务也算是小有成就。
    毕竟，仙门的未来都折了，那仙族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有恃无恐？她魔族大军完全就能突破结界进攻人族，将这世道逆转，彻彻底底让所有人都和魔族子民一样活在阴暗潮湿的世界之下……
    “沈茯”
    “沈茯？”
    “怎么了？”
    应君鼓了鼓腮帮子，“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沈茯哦了声，“我在想该怎么把容衍师兄救出来。”
    救是不太想救，但这种想法也不能明晃晃的摆在表面上。
    “那你想出什么办法来没有？我们现在修为被封，出又出不去，再加之对这里又不熟，都不知道是该祝福师兄还是该祝福师兄了。”
    沈茯轻笑，“按照容衍师兄的性格是不可能就此就范的，他现在肯定也在焦急地想办法，所以我们不要放弃希望。”
    “三位贵客一定饿了，尝尝我们金莱城的特色。”
    沈茯几个人是万万没想到，这金莱城的公主会亲自来给他们几个送吃食。
    “多谢公主。”
    应君不想看到金芝那头与身材不相称的模样，干脆就全程低着头。
    “不知公主亲自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提起这个，金芝瞬间娇羞不已，魁梧的身子扭了扭：“是容衍公子说不放心你们，便让我亲自过来看看。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与容衍公司打算三日后就成婚。”
    “什么？？？”
    应君反应可激烈了，“我师兄答应与你成婚了？”
    金芝虽然不太满意应君这个疑惑的态度，但还是非常心情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与容衍公子两情相悦，所以这才急忙定好了婚期。”
    三人无语：“……”
    应君顿时感觉食不下咽，低下头嘟囔着：“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师兄喜欢的居然是这种类型，这也太震惊了。”
    曾樾也感觉是晴天霹雳，“但这成婚速度未免定的太快了……”
    “但是容衍公子叫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情。”
    金芝笑了笑，“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是沈茯师妹？”
    “我是沈茯。”
    虽然诧异于仙门第一天才的品味如此奇特，但沈茯还是秉持着尊重与理解。
    金芝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面前这个女子大概是她见过除了容衍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容衍公子说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你，毕竟他马上就要与我成婚了，那么之后可能就得你带着这两位独自前行了。”
    沈茯：“……”成婚到底只是说辞，还是他真的想做这个驸马？
    “那就劳烦公主带路。”
    “没问题的。”
    金芝提起裙子站起来，走路一扭一扭的，沈茯看着有些不适，选择把目光转向别处。
    金芝对容衍还是非常不错的，住的是金碧辉煌的大宫殿，吃的也是满满一桌子好菜，这样的日子确实没有人会拒绝。
    “容衍师兄。”
    容衍抬头，“你来了。”
    “师兄找我来是要嘱咐些什么？”
    容衍站起来，慢慢走到沈茯面前，动作非常熟练地拨弄了一下沈茯鬓边的头发，“怎么来的这么着急，头发都乱了。”
    沈茯：“？”什么情况？
    金芝也看不懂容衍的操作，“容衍公子，你这是？”
    容衍扬唇笑了笑，“我与师妹平日里关系很好，师傅也有意让我与她结成道侣。”
    沈茯：“？”天才，我总觉得你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什，什么？”
    金芝笑容有些断裂，“所以你让我把你师妹带过来，是想在我面前昭示你们有多恩爱吗？”
    “抱歉。”
    容衍嘴上说着抱歉，但面上可完全看不出来一点抱歉的意思。
    “我心悦师妹已久，所以不能平白耽误了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金芝气得浑身颤抖，但还是不愿相信，“我凭什么就相信你这一面之词，你先前就已经骗了我说会同我成婚，现在又说你心悦你师妹，我怎么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万一这是你想要逃离这里的借口呢？”
    容衍无奈叹了声气，“那公主想要我如何证明？”

 第21章 就是亲了一下

    “这事能如何证明？”
    金芝气的不行，外面的男子就是不可信，满嘴谎话！
    “或许，可以证明。”
    沈茯挑了挑眉，有个大胆的想法。
    容衍低头看向沈茯，眉眼间全是疑惑，“师妹……”
    沈茯勾了勾唇，下一秒，右手勾住容衍的脖子把人带向自己，踮脚亲了容衍的脸，这波操作行云流水，把容衍和金芝都给整懵了。
    “公主觉得这样能证明吗？”
    容衍呆在那里，一抹可疑的粉红漫延了两只耳朵还有脖子。
    金芝一下没缓过神来，消化了会儿才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的行为真是大胆。
    “你们……你们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这么亲热？”
    沈茯歪头疑惑，“不是你要我们证明的吗？如果不在你面前亲热，你看不见的话这证明就没用了。”
    金芝：“……”好有道理。
    “来人！”
    金芝好歹是公主，如今被这么挑衅，公主的威严何在？
    “把今天闯进金莱城的这四个人押进地牢。”
    一言不合，就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到了阴暗潮湿的牢狱，这落差感倒是挺大的。
    只是，这公主还挺体贴，把她和容衍关在了一起，曾樾和应君又是在另外的牢房了。
    “容衍师兄，你为什么要和那位公主说我们两情相悦？”
    容衍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解释：“不太想做驸马。”
    “那你为什么又要答应她三日之后成婚然后突然反悔？”
    金芝好歹是金莱城的公主，这么耍她，人家没有脾气才怪。
    “不这样说，她不会让我见到你们，也就没办法传递信息脱身。”
    容衍的解释已经到位了，但他突然又想起了沈茯亲在自己脸上的那一下，不自觉地咳了两声问：“那么多种方式证明，你为何选择亲我？”
    “不然还能怎么证明？”
    在沈茯看来，证明两个人两情相悦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这个了。毕竟，寻常的牵手拥抱也有可能是朋友层面的，那个公主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相信？
    “容衍师兄，你该不会是害羞了？”
    沈茯突然凑近，两个人的脸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没有。”
    “真没有？”沈茯怎么觉得容衍其实挺介意的。
    容衍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轻声说了句没有，然后开始转移话题试图掩盖掉这个，“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公主哪里不对？”
    沈茯想了下，“唔，长的不太对？”
    容衍：“……”
    也不怪沈茯下意识是这个回答，主要是不久前听应君和曾樾两个人在那儿八卦，关于长相奇怪这个问题就自动掉进她脑子里了。
    “金莱城的女子都是长这样。”
    “是吗？”沈茯瘪了瘪嘴，“师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卖关子我也一时猜不出来。”
    毕竟，她和那个金芝公主也就刚刚相处了一小会儿。
    “这个金芝公主，很强，而且周身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妖气，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妖。所以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与这个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但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对于那些猜测也无从取证。”
    沈茯倒是可以自由出入，但要是被容衍发现了不对劲从而暴露身份，这不大值当。
    “这确实棘手。”
    容衍无奈扶额，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沈茯叹了声气，坐在容衍旁边撑着下巴看他，“容衍师兄，早知会被关进地牢，一开始你还不如从了她，这样也能拖延点时间让我出去找证据。”
    容衍：“？”
    “其实要真说起来，这个公主长得也挺好看的，只是那个头和身材不太符合。而且，她对你可是一见钟情，想必日后绝对会好好待你，这么一想，做公主的驸马也不亏。”
    沈茯越说越上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不如这样，我们把那公主叫过来，就说刚刚都是误会，是我对你死缠烂打，这样公主肯定不会怪罪你的。到时候你们再顺利成婚，还能顺便打探出那个妖怪的下落，一举两得。”
    其实对沈茯来说是一举三得，毕竟还能把仙门第一天才永远的留在这儿，这才是最重要的。
    容衍没忍住伸手敲了敲沈茯的头，“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留在这做驸马，亏她想得出来。
    沈茯耸了耸肩，果然，第一天才是不可能向这种屈辱的荣华富贵就范的。
    “今天先休息，其他的等我想办法恢复修为之后再说。”
    沈茯点点头，只是心里在想，这要是还不等你恢复修为，那公主就杀过来了，下场岂不是很惨？
    不行，她可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她晚点一定得出去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等到容衍休息，沈茯这才召唤出了元神分身，大摇大摆地出了地牢。
    循着白日里的记忆，沈茯来到了金芝的宫殿外。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侍从，沈茯直接就飞到了屋顶上，扒开金瓦片，做起了梁上君子。
    “那四个修仙之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所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把他们除之而后快，还是留着另有用处？”
    从沈茯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站在殿中央的金芝，而她对话的那个人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
    “先不急。”
    金芝不太同意这个做法，“这几年也来了不少修仙者，你往常都是直接把他们杀了，或者是把他们送入幻境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何独独这次只是把他们关进了地牢？”
    影子轻声笑了笑，“芝芝，你不觉得他们挺有意思的吗？”
    金芝哼了声，“不觉得。”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量，你不用管。”
    “早就不想管你这破事儿了。”
    金芝怒气冲冲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火气这么大，是因为那个叫容衍的修仙之人拒绝了你的成婚要求？”
    “怎么可能？”
    金芝仿佛是被踩中了小辫子，声音不似之前的怒气，隐约带着些姑娘家的恼火：“他长得再好看也是外界的修仙之人，我与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第22章 该死！这不受控制的自己

    影子哦了声，怎么都压不住声音里藏着的打趣的笑意。
    “芝芝，你若是真喜欢他，我可以帮你的。”
    他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合伙人了，这点小忙他还是愿意无偿帮助的。
    只是，说完这个，金芝好像更生气了。
    “我喜欢个屁，我谁也不喜欢！”
    声音突如其来的增大，影子都懵了下。
    “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多大点事儿。
    沈茯觉得好笑，这个金芝莫不是喜欢这个妖气冲天的影子？但这个影子貌似没开窍。
    金芝赌气归赌气，但还是不想影子受到伤害，只好别扭开口道：“直觉告诉我这次来的四个修仙者之间有一两个很厉害，你莫要轻敌，还是直接把他们送进幻境得了。”
    影子沉默了会儿，最后叹了声气，有些无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这个妖怪还急。”
    金芝：“……”
    这个呆子，蠢死他算了！
    “我只是在担心……万一你要是暴露了，我作为你的合作伙伴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你不能只顾着自己，你也得看在我的份上，把他们赶紧解决了。”
    “知道了知道了。”
    幻境……很厉害吗？
    沈茯想，如果能借助幻境把容衍永远的留在里面，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么想着，沈茯回到了地牢。
    容衍还没醒，中途应该也没醒过，所以应该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影子妖怪的执行速度很快，沈茯刚回来不久马上就感受到了周围的空间波动。
    不过还好，她是做足了准备掉进幻境的，另外三个人就没管了。
    周遭的环境变得古色古香，沈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扮，肩膀手臂还有小腿全部都露在外面，身上这层暂且称之为衣服的红纱有点褶皱，总之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像人间的青楼女子。
    沈茯站起来，走到了铜镜面前，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脸，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点妩媚。
    看来，幻境里的自己应该是青楼女子的身份。
    “别说，还挺好看的。”除了，衣服材质不怎么好。
    “扣扣”
    “阿茯娘子，容公子来了。”
    容公子？
    沈茯回了声好，然后打开了门，意料之中出现在眼前的是容衍那张俊美的脸。
    “公子请进。”
    容衍勾唇笑了笑，随后关了门。
    “阿茯今日怎么这么生分？是因为我这几日没来看你？”
    阿……阿茯？
    沈茯看向容衍，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这个表情……莫不是无意中掉进幻境的人在幻境中是没有记忆的？
    沈茯不自觉扬起唇角，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才没有。倒是公子，这几日不来阿茯这里，是不是瞧见了其他好看的姑娘，打算不要我了？”
    “阿茯吃醋了？”
    下一秒，沈茯落到了容衍的怀里，男子身上好闻的檀香味让沈茯并不反感，反倒是幻境给她的这个人设让她不自觉就贴上了容衍的胸膛。
    “公子一来就如此孟浪。”
    “不逗你了。”
    容衍把沈茯抱着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拉开了点距离。
    “最近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沈茯眨了眨眼，什么消息？然后，就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听闻，太子殿下有一幕僚名唤管济生，近日来到了望州城中，应该是要有什么行动。”
    沈茯说完自己都觉得诧异，这是什么鬼幻境，居然还能操纵自己？
    “管济生……倒是听过这个名字。”
    太子手下最得力的智多星，这几年帮助太子除掉了很多劲敌，现在已经严重威胁到晋王殿下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
    “先别轻举妄动，你所在的这个万花楼是望州城的消息聚集之地，所以管济生一定会来这儿，而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打听到他在打听什么。”
    沈茯微微颔首，“明白了。”
    什么鬼？空有自己的记忆，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这个影子妖怪到底是何方神圣？
    金芝口中所说的“让他们掉进幻境自相残杀”又是什么意思？
    “阿茯，这些年委屈你了。”
    容衍伸手理了理沈茯鬓边的头发，“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不会让你接客，你平日里就在这弹琴喝茶赏花，不要让自己受了欺负。”
    渣男！
    沈茯嘴上感动地说了声好，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给了容衍一个渣男身份？看着也太不习惯了。
    容衍笑了笑，随后伸手把沈茯搂了过来，在沈茯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我就娶你回府。”
    沈茯震惊于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更震惊于自己接下来的举动。
    “公子，可不可以满足阿茯一个要求。”
    沈茯的手颤颤巍巍落在了容衍的胸前，不受控制地开始解容衍的衣服，“让阿茯成为你的人，好不好？”
    不给容衍拒绝的机会，沈茯吻上了容衍的唇，可是却被推开了。
    “阿茯，不要自轻自贱。”
    眼泪落下来，沈茯马上擦掉，“阿茯知晓了。”
    还好还好，不然清白不保。
    魔族对于这事儿虽然随心所欲，但是沈茯还是有些洁癖在身上的，只觉得男人都是无用之辈，根本不值得自己托付。
    “我改日再来看你。”
    容衍站起身，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就这还说想娶我进府？”
    沈茯只觉得这个“阿茯人设”真可怜，对方一直在利用自己打探消息，甜言蜜语也只不过是利用的一环，偏偏这人设还死心塌地的。
    “看来要用这个人设在幻境里先静观其变了。”
    容衍猜的没错，管济生来到望州城的第一站就是到了万花楼。万州城毕竟是晋王的地盘，所以管济生此行很低调。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这万花楼啊，娇俏的，文静的，貌美的，温柔的，可都有。”
    管济生嫌恶地捂住鼻子，这儿的胭脂俗粉味道太浓了。
    “找个会弹琴的，安静一点的。”
    鸨妈妈接过管济生丢过来的金子，笑得合不拢嘴，“那我给您安排楼上最安静的包厢，等会儿就把姑娘给您带过去。”
    管济生点了点头，隐忍地穿过了一众姑娘们的包围。
    把管济生送到包厢后，鸨妈妈亲自去了沈茯门前请人。
    “阿茯啊，这有个客人需要你去弹个琴。”

 第23章 你来我往的试探

    沈茯眉头微皱，但一想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只能说了声好，抱着琴就推开了门。
    “妈妈好。”
    好个屁，叫我去接客，等会拔光你的头发。
    鸨妈妈笑得像朵花，看着沈茯是越看越满意。这么美丽娇俏的姑娘落到万花楼确实可惜了，但也因为沈茯，万花楼最近的生意啊简直好的不得了。
    只可惜，容衍公子出了大价钱在这里，说是只允许她卖艺不允许她卖身。
    你要说这男人啊，也真是难琢磨。要是真喜欢沈茯这姑娘，为何不把她赎身带回去娶了？非要把人留在这儿，让那些恶心的老男人们垂涎。
    鸨妈妈心里的想法如何，沈茯不得而知，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点名要自己过去弹琴的究竟是谁。
    “劳烦妈妈带路。”
    “诶诶诶”
    鸨妈妈走在前面，身子一扭一扭的，也是风情万种。
    “公子，人我给你带来了。”
    沈茯进门，抬头就看到了管济生，长的确实是不错，就是比之容衍差了一点点。
    “见过公子。”
    管济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没有想到这风尘之地居然也能有这种相貌与气质绝佳的女子，想必是家道中落，迫不得已才流落至此。
    “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弹琴便好。”
    鸨妈妈说了声好，然后体贴地带上了门离开了。
    “坐。”
    沈茯点了点头，把一个害怕见客的柔弱女子形象诠释的淋漓尽致。
    “会弹些什么曲子？”
    沈茯压低了声音，说话轻轻柔柔的：“都会一点，主要看公子想听什么。”
    管济生挑了挑眉，“云州曲会吗？”这是他家乡的曲子。
    沈茯没说话，拨弄琴弦，琴声渐起。
    突然庆幸这个人设控制着她弹琴，不然她哪里会弹琴？让她用琴弦杀人还差不多。
    一曲毕，管济生竟是沉浸在其中。
    “我没想到，望州城中居然还有会这首曲子的人。”
    “万花楼里有从云州来的姐姐，这是她教我的。”
    “这就不奇怪了。”
    管济生心情很好，给自己倒杯茶的同时，也给沈茯倒了杯茶。
    “我不爱喝酒，所以让他们端上来的是茶，你应该不介意？”
    沈茯摇了摇头，“我也不怎么会喝酒，只是有些好奇，公子来这烟花之地只是为了喝茶听曲吗？”
    管济生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来这种地方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只是我不喜欢那样子，所以喝茶听曲也不失为一种风雅。”
    呵呵……
    沈茯微微颔首，这个人大概就是管济生了，但他很聪明，没有单刀直入的就开始打听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反而是在这打太极，等着别人主动开口。
    只是他猜错了，沈茯也是一个非常耐得住性子的人。
    “公子可还想听什么曲子？”
    “都可以。”
    然后，管济生不开口询问，沈茯就真的坐在厢房里弹了一下午的琴。
    最后，到底是管济生沉不住气了。
    “实不相瞒，管某今日来这万花楼，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和这里的姑娘打听一下。不知道姑娘可否为管某解惑？”
    沈茯抬头，“我平日里不怎么接待客人，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所以公子的问题，我可能不怎么能答上来。”
    “无碍。”
    管济生站起来坐到沈茯旁边，聊天嘛，自然要拉近一些距离。
    “我问的问题并不是很难，姑娘有可能听说过，当然姑娘若是不知道或者是不愿意回答，管某也一定不会强求。”
    管济生不愧是江湖老油条，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不错。
    “那公子就问。”反正她知道的也不多。
    “不知姑娘可听说过容衍这个人？”
    一来就问这么直接，是怕她会说谎吗？毕竟整个望州城谁不知道容府容衍？
    “听说过，整个望州城的人都知道。”
    “听说容公子挺喜欢来万花楼的，只是不知道容公子平日里在这万花楼最喜欢点哪位姑娘？”
    沈茯看向管济生，眼神很认真：“公子来女子聚集之地，就是为了来打听另外一个男子喜欢这里的哪位女子？公子，你这个问题让我有点浮想联翩。”
    管济生哽住了下，万万没有想到沈茯居然想到那个方面去了。
    “管某并非那个意思。”
    管济生真是哭笑不得，“我只是听说望州容衍是天下出了名的风流才子，所以想着，这样一个人能到万花楼来寻欢作乐，想必万花楼中一定是有一位非常传奇的女子是他值得欣赏的，所以我也想见识见识。”
    是吗？好话都让你说了。
    “传奇倒是称不上，不过容公子每次来见的都是我。”
    这个犯不着说谎，毕竟万花楼人多嘴杂的，如果管济生不信，那么随便问一个人，就能知道容衍平时来找的是谁。
    管济生惊讶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点的一个居然就正好中了。
    “姑娘确实有值得所有人追逐的特质。”
    这沈茯长得漂亮，还会弹琴，举手投足间妩媚又不风流，其实和这风尘之地是格格不入的。容衍会找到她，并不意外。
    “多谢姑娘如实告知，管某想知道的就这些。”
    沈茯挑了挑眉，这就不问了？
    不错，还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能够帮助公子答疑，是阿茯的荣幸。”
    “不知姑娘可有想法赎身？”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浪费在这里，着实可惜。
    “我已经习惯这里了，我在这里卖艺还能养活自己，还有一方天地供我遮风挡雨，出去了就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也就没有想过赎身的事情。”
    “这样啊……”
    管济生心里有了计较，“今日同姑娘相处甚是愉快，希望日后还能有如此时候。”
    “我一直都在这里，公子若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过来向我倾诉，我在这万花楼也就这点用处了。”
    “那就多谢姑娘了。”
    管济生站起身，“管某还有事，今日就先离开了。”
    沈茯送走管济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万万没想到容衍居然在这里，而且表情好像不太好。
    “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第24章 谍中谍，卧底中的卧底

    容衍没说话，在沈茯走近的时候，大手一捞，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是愤怒地强吻。
    沈茯整个人懵住，但是这个人设根本就不会做出任何拒绝容衍的行为。这就导致，她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就搂住了容衍的脖子。
    “唔公子”
    容衍不管不顾地发泄，但到底还是考虑到了沈茯的不适，逼着自己和她拉开了点距离。
    沈茯的唇瓣被咬破了，心里不禁腹诽容衍这个人设大概是个疯狗转世，亲就亲，咬人作甚？
    “公子是生气了吗？”
    容衍是生气的，但是他能怪谁？人是他亲手推出去的，也是他亲口说让沈茯一直待在万花楼里帮自己做事。他能说现在因为自己控制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愤怒，就把气撒在她身上吗？
    “你和管济生在厢房里待了一下午，他可有问你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个……
    沈茯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就是问你平日里来这万花楼都是找谁，我考虑具体情况之后告诉他是我，他就没有再问了。”
    容衍敷衍地嗯了声，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他们俩下午在厢房里聊了什么，他只想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对沈茯动手动脚，或者是表达过一些不该有的情意。
    沈茯抿了抿唇，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般地开口：“管公子问我为什么不赎身，说以后还会来此地找我。”
    容衍啊容衍，听了这些，你当真还没有半点情绪吗？
    “他看上你了？”
    沈茯没说话，低着头有自己的情绪。
    “阿茯。”
    容衍低头在沈茯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温柔的像情人之间的低语呢喃：“阿茯，你是我的，万万不可背叛我。”
    沈茯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口口声声我是你的，那你还把我推到别的男人身边去，假的很！
    “阿茯永远不会背叛公子。”
    这个痴情人设没救了，沈茯卒。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容衍满意地勾勾唇，“阿茯，当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我一定风风光光迎你进府。”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空头承诺了，沈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好。”
    对于总是小鸟依人缩在男人怀里这事，沈茯也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心里默念这就只是一个幻境而已，而且她在幻境里占了第一天才这么多便宜，也不算亏。
    容衍今天倒是逗留得久了点，大概是男人那点不起眼的自尊心，让他觉得把自己的女人推给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对自己这个女人颇为欣赏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
    “阿茯可是真的爱上他了？”
    沈茯送走容衍，又迎来了……曾樾？
    曾樾没有注意到沈茯瞳孔里的震惊，只是轻摇折扇从窗户上跳下来，漫不经心地开口：“阿茯啊阿茯，你是一个死士，万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动了情而耽误了大业。”
    “阿茯知道！”
    沈茯：？？？谍中谍？卧底的卧底？
    曾樾笑着喝了口茶，倒茶的时候不经意间把容衍用过的杯子推倒在一旁，有点像是小孩子行为。
    “主上有令，希望你在七天之内杀了容衍。”
    “为何这么突然？”
    杀了容衍，这个主上莫不是那个影子妖怪？所以，自相残杀的游戏从现在开始了。
    曾樾有些不满地看向沈茯，“阿茯，从前的你做事情绝对不会问一句为什么，为何这次倒是问起来了？莫不是……”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现在杀了容衍，恐怕会影响到我们之前计划的让他们狗咬狗的策略而已。”
    “这个你不用担心，主上自然有他的打算。”
    沈茯只能说是，随后就看着曾樾从窗户跳下去离开。
    “这游戏好玩，我喜欢。”
    沈茯勾唇笑了笑，走到窗前，抬头看了眼渐黑的天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观容衍这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娶临安公主？”
    晋王点了点头，一边还夸赞了容衍府里的点心好吃。
    “阿衍，临安是我妹妹，朝中诸多王公贵族，我唯独只觉得你是配得上我妹妹的。而且你是我的肱骨大臣，我唯有把妹妹嫁给你，我才能真的放心。”
    晋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也唯有如此，才能把如此优秀的人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毕竟，优秀之人不为自己所用，那就是敌人，敌人自然是要被除掉的。
    “殿下，临安公主确实优秀，臣恐怕高攀不上。”
    “啪！”
    “容衍你什么意思？”
    晋王不满，就算是容衍贬低自己抬高临安，他也还是觉得自己作为王的威严被挑衅了。
    “我有心将我最爱的妹妹嫁于你，那是相信你的为人，是对你的信任，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拒绝两个字。”
    “殿下……”
    “好了阿衍。”晋王从高位上走下来拍了拍容衍的肩膀，脸上的阴云已经变成了平日里的微笑：“阿衍，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临安长得不差性子又开朗活泼，一定能够和你琴瑟和鸣恩爱到老。”
    为了打消容衍的顾虑，晋王继续说道：“若是临安真有一日因为太调皮惹你生气，你只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做主。”
    容衍内心在挣扎，他知道自己心里的人是谁，但是朝中之事一旦站队，就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臣，谢恩。”
    容衍不知道这三个字他是凭借多大的力气说出来的，他只知道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了力气说话。
    “既如此，婚事还是越快越好，那就定在七日之后。”
    哪怕容衍答应了，晋王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着赶紧确定婚期，把容衍彻底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容衍和临安公主即将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沈茯就算是闭门不出，但是万花楼里终究是藏不住这等消息的。
    “七日之后成婚？”
    那不就是曾樾给自己杀他的期限？这个影子妖怪还挺会一环扣一环的，不错不错。
    想来，应君就是这个临安公主了。
    “嗨呀，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得伤心的以泪掩面啊？”

 第25章 如果真能在这儿杀了他倒好了

    “扣扣”
    “阿茯啊。”
    是鸨妈妈的声音，估计是听到容衍娶妻的风声而来。
    沈茯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软肉，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出来，我见犹怜的样子仿佛是因为容衍的事情伤心的不行。
    “妈妈”
    鸨妈妈看着沈茯有些不忍心，忙拿着手帕凑过去给沈茯擦眼泪，“阿茯啊你也别伤心，其实我们这种人啊早就应该对这种事看开一点，毕竟像他们那种高门贵族的公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你上心？也就平时花言巧语两句把你迷的找不着北罢了。”
    “阿茯晓得的。”
    世间男儿多薄幸，无论是哪族男子，皆然。
    鸨妈妈长长地叹了声气，也不好怎么安慰沈茯，“总而言之，你看开一点，不要让自己吊死在这一棵树上。我看上次来的那个管公子就挺好的，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对你也挺满意的，走之前还和我说想要给你赎身呢。”
    管济生？他会这么好？不过就是想利用自己罢了。
    “管公子光风霁月，我自也是高攀不上的。可能，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沈茯入戏有点深，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做不了正妻，去那种高门大院里做个妾，那一生也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又何必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沈茯：“……妈妈说的是。”
    本来就不大喜欢男子，现在还让她和另外一些女人去争抢一个男子？怎么可能！她不把那些男子下半身那玩意儿割了就不错了。
    “妈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几日可能就不能去见客弹琴了，我想先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鸨妈妈刚想说这怎么可以，但一想到沈茯虽然被容衍放弃了，可好歹还有个管济生在，也就没有多打扰沈茯了。
    “到时候我让底下的姑娘给你送点吃食过来，你这几日就安心养着。”
    “多谢妈妈。”
    送走了烦人精，沈茯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见（同贱）男人才不值得她哭。
    “咕咕咕咕”
    沈茯偏头，是只灰白色的鸽子。
    按照记忆里的感觉，沈茯走过去取下了鸽子脚处的小纸条。
    曾樾让自己在容衍成婚之日动手。
    “急死。”
    下一秒，手中纸条在蜡烛的火焰下燃烧成了灰烬。
    “也不知道在这幻境中，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其实说真的，容衍无论是作为溧阳宗的师兄还是单纯的作为他自己这个人，都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他们立场不同，沈茯自然也就不能有那个屁的圣母心去关心一个可能随时杀尽自己族人的天才。
    “如果真能死在这儿，倒也是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沈茯笑了笑，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容衍这个人设做事挺绝的，都要另娶他人了，这七天也没有一时一刻是想着要来和她解释为什么要娶别人的。
    也好，这样她这个人设下手的时候也就能快刀斩乱麻一点。
    沈茯的软剑一直贴身带着，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妈妈，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杀个人就回来。
    鸨妈妈连忙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该不会是要去容公子和临安公主的成亲礼？我的傻姑娘啊！他们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现在过去无非就是自取其辱罢了，而且我听说那个公主脾气也不怎么好，你是想要在那里被他们当众羞辱吗？”
    沈茯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眼睛周围红也是因为多涂了点胭脂，但是此刻看起来确实是比较憔悴。
    “妈妈，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就一眼就足够了。”
    瞧瞧，多么痴情的人啊~
    鸨妈妈叹了声气，“去去，千万不要做傻事让自己成为整座城里的笑话。”
    “我晓得的。”
    沈茯转身朝着容府走去，大门前很热闹，敲锣打鼓的，到处都是红色，喜庆的不得了。
    “过来！”
    曾樾把沈茯拉进了巷子里，“你是打算就这样去杀他？”
    “不然呢？”
    曾樾无奈扶额，“今天宴席上全部都是王公贵族，加之晋王和太子的到来，府上守卫非常森严，你就算是今天真的杀了容衍，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知道吗？”
    沈茯眨了眨眼，非常认真地回答曾樾：“我没有想过全身而退，我是死士，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主上的任务而存在，而今天只要我完成了任务，那么就算我是死是活，也都无所谓。”
    死是不可能死的，话是这么说而已。
    “你！”
    曾樾简直被沈茯的脑回路折服，最后没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
    沈茯满脸写着“你会什么？你明明啥也不会啊，你过去就是送死”，这让曾樾的自尊心收到了强烈的打击。
    “我帮你收尸行吗？”曾樾没好气地说道。
    “可以。”
    曾樾：“……”
    “那可以走了吗？”
    沈茯扒开曾樾拉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巷子，直直地冲着容府大门过去。单薄的背影落在身后的曾樾眼里，就变成了视死如归的可怜人。
    “一拜天地！”
    容衍紧紧抓着手中的红带子，脊背怎么也弯不下去。
    “咳咳。”
    容衍的父亲重重地咳了两旁子，这才把容衍的心神唤回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慢着。”
    沈茯一身红裙，鲜艳又明亮，手中拿着剑就这么闯了进来。
    “哪里来的刁民？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
    容父是知道沈茯的存在的，更加知道她和自己儿子之间的那些恩怨，所以此时此刻只想着赶紧把她赶出去，绝对不能让她破坏今日的仪式。
    毕竟，容衍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整个家族，有他身上承担的责任和使命，这些都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私心的事情出来。
    “容衍！”
    沈茯大声叫出了容衍的名字，属于人设的伤心很快浮现。
    “你真的要娶这个公主吗？”
    沈茯真是无奈了，这个时候直接捅一剑过去得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硬搞煽情？

 第26章 容衍今天有一点奇怪

    容衍盯着沈茯看，迟迟没说话，只是额头以及手背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挣扎。
    “阿衍，些人是谁？”
    晋王在看见沈茯的第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但这一瞬间的惊艳不足以让他忘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正在试图破坏他妹妹婚礼的事情。
    “她是……她是……”
    沈茯轻笑，一滴泪落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痴情于容公子多年的风尘女子罢了。”
    “既如此，那你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表达什么呢？”
    晋王很不喜欢不识时务的人，尤其是这种死缠烂打的女子。容衍确实优秀，但是这朵烂桃花处理的却不到位，还得让他亲自动手。
    “来人，把她拖下去。”
    “等等！”
    容衍知道是自己对不起沈茯，他为了自己的家族和责任，一次又一次利用她给她希望，现在又把她重重的打落在地狱……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让她离开，就像她说的，她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应该得到不公正的待遇。”
    容衍转身冲着晋王行礼，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今日是我与公主大喜之日，还是不要平添多余的不开心。”
    “既然阿衍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
    晋王没多纠缠，他反正所求不过就是把容衍彻底绑死在自己这条船上而已，至于其他的……男人嘛，多少有点风流，可以理解。
    “阿，阿茯姑娘，先行离开。”
    沈茯别过头不去看容衍，随后和对面屋顶上曾樾的眼神对上，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弓箭。
    “容衍！”
    沈茯真是遭罪了，这个该死的人设让她动不了这个手啊。
    “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我绝对不纠缠于你，只是有些事情……”
    话还没说完，沈茯身为死士的灵敏就感受到了直直冲向容衍的那支弓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沈茯扑了上去。
    最后，中箭的成了沈茯。
    沈茯：“……”有那么一瞬间，包括这一瞬间以及之后的每一个瞬间，都好想骂人啊！
    人她倒是没杀，自己倒要先挂了。
    “容衍……”
    沈茯嘴里不停地流血，最后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倒在了容衍怀里。
    容衍还有些懵，怀中温热的身体就那么无知无觉了，他的手上还有她胸前中箭的鲜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猝不及防地让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阿茯……”
    容衍的手在颤抖，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事，他只知道他爱的人好像就在刚刚，就在刚刚为了他死了，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死了。
    而对面屋顶的曾樾因为“杀了”沈茯而重新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当他想要大笑因为可以重新掌控自己思想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杀了”沈茯得来的……
    “我去……”
    曾樾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想剁手的心都有了。
    “沈茯不会就这么死了……”
    曾樾喃喃自语，感觉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次啦”
    空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破开，几个人再次被卷了出去。
    “师傅！”
    容衍晃了晃头，还没完全从刚刚的幻境中脱离出来。
    “还好吗？”
    慕松没想到自己给出去的罗盘居然会带领这几个孩子来到这里，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师傅，沈茯她……”
    “她没事！”
    慕松庆幸自己来得早，不然沈茯那丫头的命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到时候符芯肯定也会找自己拼命。
    “那就好……”
    容衍知道刚刚的那不是自己，但是看到沈茯在里面为自己而“死”，情绪多少还是有些波动，哪怕出了幻境也无法忽视在那短暂的幻境里发生的一切。
    “影妖已经跑了，接下来你们就直接回宗门。”
    慕松想，这件事也要和其他两大宗门说一下，绝对不能让影妖利用这种幻境伤害到各大宗门的弟子。
    “至于沈茯，她确实受了点伤，得赶紧带回去给黎涟看看。”
    “好。”
    容衍弯腰把沈茯打横抱起来，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在幻境中两人的亲密行为，耳根红了红，强迫自己定住心神，现在救人要紧。
    沈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黎涟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
    “终于醒了啊。”
    黎涟长叹一口气，这几天容衍那娃娃天天来好几遍问好几遍，就怕沈茯这女娃娃救不回来了一样，烦都要烦死了。
    “又是多亏了您。”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错过了一个大好的能够杀容衍的机会。
    该死！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永远都不会注重自己的身体。”
    黎涟都习惯了，最习惯的就是沈茯。旁的人来溧阳宗好几年，也不见得能来他这重楼峰几次。沈茯倒好，来溧阳宗才一个多月，跑他这儿来治伤就不下三次了。
    “哦对了，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去找一下容衍，他最近老往这儿跑就担心你出事。”
    “容衍师兄？”
    一想到他成功出来，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我知道了，谢谢黎长老。”
    沈茯穿好鞋下床，径直出了重楼峰。没成想，一出来就遇到了容衍。
    “容衍师兄。”
    沈茯上前一步，容衍就突然后退了三步，好像沈茯是个洪水猛兽一般。所以，这就是黎涟老头口中所说的三天两头跑来关心她醒没醒的容衍师兄？
    沈茯好气又好笑，“容衍师兄，我是能吃了你还是能怎么着？不用这么防范我。”
    “没有，我只是”容衍开始找借口，“我只是最近感染了点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你。”
    沈茯挑了挑眉，“行，听说容衍师兄最近天天都来看我，谢谢师兄关心。”
    “师兄关心师妹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师兄了。”
    沈茯准备回汲岭峰，毕竟重楼峰也不能久待。
    容衍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脖子，“师妹是要回汲岭峰吗？我送你过去。”
    不等沈茯拒绝，容衍径直走在了前面。
    沈茯抿了抿唇，容衍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27章 最怕每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师妹好好休息，我就送到这儿。”
    沈茯看着某人类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不由得喃喃自语：“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我要杀他的心思了，所以躲着我。但是因为我在幻境中为他挡了一箭，又不太好意思置我不理，所以这么矛盾？”
    沈茯不懂人类的情感，只觉得他们好喜欢多想啊。
    “师妹！”
    容诏跑过来，把沈茯从上到下从前到后都看了一遍，确认她确实没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师傅现在估计在宗主面前闹呢，毕竟他的好徒弟没能保护好你。”
    ？
    这也行？
    行，你们说行就行！
    “这事也不能怪容衍师兄，毕竟幻境里会发生些什么谁都不知道，要怪就怪那个影妖。”
    换个思路，如果能挑起人族和妖族的巨大矛盾，貌似也还不错。
    沈茯提起这个，容诏不由得眉头皱起，“那个影妖我也只在古籍上看到过，没想到你们能遇上他。”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好在宗主到的及时，不然沈茯和容衍几个人的小命就得交代在那儿了。
    “师兄，那个影妖很厉害吗？”
    妖族的王都没有被吹得如此神乎其神，为何他们却对一个影妖如此忌惮？
    “是很厉害，而且他最重要的厉害不是他本身的修为，而是他那一手对幻境的操控能力。”
    容诏很耐心地给沈茯普及，“修行之人在修行途中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磨难，每个人多多少少也都会有一点点心魔，而影妖的幻境，就是通过利用我们内心最深处的弱点来编织出最伤人的武器。而且影妖本身的能力越强，幻境反射到我们身上的伤害就越强，所以宗主才会如此害怕你们真的折在那里。”
    “原来如此。”
    居然这么厉害啊，那……
    沈茯暂时收起了心里的小心思，朝着容诏扬唇笑了笑：“我都知道了师兄，以后我绝对好好训练！”
    已经错失了一次杀第一天才的机会，那么接下来得利用好每一次有可能的机会。
    “师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能要做好睡不了觉的准备了。”
    沈茯：“？”
    仙门中人修行方式都如此刻苦的吗？
    “不睡觉的话，那”
    “放心，不让你睡觉的时候肯定会给你服下丹药，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的。”
    都考虑的这么周到了，沈茯还能说什么？
    “真是，考虑到位哈。”
    容诏忍不住想笑，这个样子的师妹还挺，挺可爱的。
    “对了师妹，就是你们此行，除了这次影妖对你造成的伤害，没有别人受伤了？”
    “师兄是想问容衍师兄有没有受伤。”
    人类的感情真奇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每次表达感情的方式都特别别扭，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但嘴上还是很傲娇的说我才不担心他。
    这大概就是死鸭子嘴硬！
    容诏哽住了下，“没有，我也就随口问问。那个，我先去修炼了。”
    慌不择路跑了的样子和刚刚的容衍一般无二。
    “大小姐！”
    褚曲听到沈茯受伤的消息被吓得不行，但是重楼峰的禁制导致他不能进去，所以他每天就在汲岭峰外面守着，今天总算是让他守到了。
    “我还以为要等我死了，你才来给我收尸呢。”
    沈茯笑的温柔，褚曲却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怎么会呢？”
    褚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对大小姐的心日月可鉴，若大小姐真的出了事儿，我绝对不独活，马上引颈自杀跟随您一块去哎呦”
    猝不及防就被踹了一脚狠的。
    “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不是沈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每天都想着我什么时候死。”
    “怎么可能啊！”
    沈茯大小姐的心也太像海底的针了，真是敏感的不得了。
    “自从您上次教育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嗯嗯有过任何联系了。”
    之所以是用嗯嗯代替，是因为沈茯曾经说过，不想再从褚曲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沈苓的称呼。
    “还不错，挺机灵的。”
    被夸自然高兴，褚曲要是有条尾巴，现在估计会一直摇。
    “对了，传信给仲璧，让她查一查影妖的事情。”
    如果能够利用影妖对仙门重创，到时候不仅可以把魔族完全摘出去，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明白！”
    褚曲纳闷，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叫他去做？还非得还传信给仲璧做什么？
    魔族脑子都一根筋，褚曲只觉得沈茯大小姐大概是不太喜欢他了。
    “行了，我要去休息了，你走。”
    褚曲心情低落地哦了声，“那大小姐注意身体。”
    就这样，沈茯回了汲岭峰后，没休息两天就被符芯抓着修炼了，美其名曰不能让你以后再陷入险境而没有脱身的能力。
    “你们想见沈茯师妹？”
    容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的贼眉鼠眼的，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想找师妹麻烦的，所以开口就拒绝了。
    “师妹这段时间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就不见外客了。”
    不是什么好人的曾樾和应君双双垮脸，看来沈茯真的伤的很重。
    “那我们下次再来看她。”
    两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失落极了，转身就低着头走。
    “师兄！”
    “沈茯！”
    应君和曾樾猛的直起身子，然后转身，两双大眼睛里面好像带着光，或者还有一点不轻弹的泪花。
    沈茯被两个人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好像没多大的交情？
    “沈茯呜呜呜”
    应君冲过来就想抱沈茯，还好容诏眼疾手快挡住了。
    “这位小师妹不要太激动。”
    应君吸了吸鼻子，“沈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在那个幻境里全程就跟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清楚，等到回过神来就已经回到宗门了，后来从曾樾的口中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对不起啊沈茯，在幻境中射了你一箭。”
    曾樾心里愧疚得不得了，当时就想自杀谢罪了。
    “幻境里的事谁说得清呢？你们也不用太自责，我们只不过是寻着影妖给我们的人设走了一段故事罢了。”

 第28章 本殿向来是心狠手辣之人

    然后，沈茯是好人的名声就因为曾樾和应君两个大嘴巴传遍了整个溧阳宗。
    褚曲听到的时候，看了眼手里的肉包子，都觉得不香了。
    “吱吱”
    沈茯往窗边看了眼，不对，是看了两眼。
    大概是没认出来，沈茯的语气还有点疑惑：“你是小黑？”
    “吱吱”不然呢？
    “吱吱”你有别的乌鸦了吗？连我都不认得了！
    虽然只会老鼠叫，但沈茯却莫名其妙听到了它语气中的怨妇感。
    “大概是仲璧最近把你喂胖了，让我以为来的是另外一只乌鸦。”
    最后再扎一刀，“伙食不错。”
    “吱吱吱吱”没胖！
    “吱吱吱吱”殿下是坏人！
    小黑觉得很伤心，它千辛万苦避开仙瘴来送消息，居然还要被语言攻击。
    “行了，有屁快放！”
    沈茯耐心是有，但不多。
    “吱吱”
    小黑虽然不高兴，但骨子里还是一只尽职尽责的乌鸦。
    “吱吱”那个影妖是上古大妖。
    “吱吱”只是他明明应该在上古时期就陨落了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
    “吱吱”他应该在谋划一些事情，但具体的事情我还没有打听到。
    “吱吱”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到殿下！
    “吱吱”这些都是仲璧直接传的音，她大概太想您了。
    沈茯挑了挑眉，“影妖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让她调查的时候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吱吱”知道了殿下。
    谋划一些事情嘛，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妖族和魔族都在盯着人族和仙族，看来所谓的百年之约也维持不了多久。
    “沈苓最近在做什么？”
    “吱吱”她最近老实的有些古怪，具体的动作倒是没有。
    小黑每天都派自己的徒子徒孙盯着沈茯的一举一动，从未有过任何懈怠。
    “继续盯着。”
    “吱吱”明白。
    “另外，找些低等魔物去人族边界闹闹，不要每天只知道捕食，脑子里一点东西都不装。”
    “吱吱”殿下口中的闹闹，是闹得小一点还是动静大一点？
    沈茯笑了笑，笑容有点危险：“这就看他们自己的发挥了，我不用连这个都需要教他们怎么做事？嗯？”
    “吱吱”懂了懂了。
    随后，小黑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这人族啊，就是太安静了。”
    安静一点可太不好玩了，还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小黑传递信息的动作挺快，不出两天，沈茯就从宗门弟子口中听到低等魔族侵扰人族边界的事了。
    “如果只是几个低等魔族，那都不足为惧。但他们源源不断地来，杀一个又来两个，杀一双又来几个，完全杀不完，就像那种赖皮狗一样。”
    “这背后肯定是魔族指示，他们估计是想提前破坏百年之约了。”
    “早就说了这种阴暗的族群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就应该在上古时期一起把他们摁死，永无出头之日。”
    “没办法，摁不死啊，反倒是越来越多。我估计，宗主他们应该会要派我们出去降魔了。”
    ……
    褚曲就这么在沈茯身边听着这些话，锋利的爪子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冲到他们身边将他们血淋淋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说我们阴暗，他们又能光明到哪里去？”
    人族和仙族自诩站在正义的一边，还口口声声说要遵守百年之约，但没有哪一天不在打压魔族，侵占魔族地界。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说魔族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了，他们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大小姐，那些低等魔物侵扰人族边界的事情是你们做的！”
    话虽然是疑问句，可褚曲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沈茯抬眼看了下褚曲，“我的手哪能伸的那么长啊，你高估我了。”
    阴阳怪气的，肯定是沈茯做的。
    “大小姐，如果真的让仙门派人去打压低等魔族了，那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你蠢还是我蠢？”
    沈茯手里还在不紧不慢地剥橘子，语气冷淡：“低等魔族侵扰人界本来就只是一时的计策，而且他们这段时间做的不差，把人族边界的城市几乎都捣毁了。仙门此时派人前去，不过也就是杯水车薪罢了。再者，就算让仙门赢了这一次又如何？他们损伤的也不在少数，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开始的目的本来就是想着膈应仙门一下，给他们找点事儿做，并没有指望这几个低等魔物干出一番大事。
    褚曲有些不忍，“可是，派出去的低等魔物也不在少数，他们好歹是魔族子民……”
    “左护法大人！”
    沈茯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和嘲讽，“你是在人族呆久了，忘记自己的本性是什么了吗？不过是牺牲几个低等魔物为魔族铺路而已，你哪来的善心在这儿发！”
    褚曲咬了咬牙不说话。
    “本殿向来心狠手辣，你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了，如果还有质疑就去跟沈浔说，正好把仲璧派过来，我不需要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在我身边碍事！”
    身为魔族还有圣母心？真是可笑至极。
    “褚曲明白，以后不会再做蠢事说蠢话。”
    “褚曲，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毕竟你能力不差，跟在沈浔身边也有上千年了。但我希望你明白，你是魔族，魔族做事可不会像仙族一样顾及那么多无用的东西。”
    “是！”
    他早就该知道沈茯的性格的，大抵是这段时间在仙门待久了，把他的性子都磨光了。
    “届时我们肯定要跟着一起去所谓的降魔，下手机灵点，不要妇人之仁。”
    沈茯本来也不想说这么多，奈何褚曲实在太蠢。
    收到要去降魔消息的时候，褚曲正好从沈茯身边离开。
    “这次我也会去，你到时候在我身边跟紧点。”
    容诏挺喜欢沈茯这个师妹的，再加之符芯左叮嘱右叮嘱，所以他此时恨不得把沈茯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师兄，你不要把我当成菟丝花，我也是有本事的。”
    拖后腿的本事倒是有的~

 第29章 颇有威严的容衍师兄

    容诏摸了摸沈茯的头，“知道你厉害了，但师兄保护师妹是应该的。”
    沈茯有些不适应这种温情，顺了顺自己被容诏摸乱的头发，不自在地回道：“希望师兄不要觉得我是拖油瓶才好。”
    “不会。”
    收拾完东西就整装待发了，沈茯站在容诏身后代表的是汲岭峰，站队的时候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特别是应君和曾樾，对她有点太热情。
    沈茯想，这几个蠢货又要过去，真的不会被低等魔物一爪子拍成肉饼吗？
    “沈茯师妹。”
    容衍走过来，表情有些别扭，然后递过来一个空间袋。
    “我在里面放了些疗伤丹药以及防身武器，此行千万小心。”
    “容衍师兄，你这”
    “收下，都是你应得的。”
    容诏倒是不客气，抓着容衍手里的空间袋就往沈茯手里塞，嘴里还像个老父亲一样念叨：“上次要不是他，你也不会伤的那么重，所以这次他给你什么东西，那都是补偿，而且好东西不收白不收。”
    沈茯：“……”
    “大哥说得对。”
    容衍看了眼容诏，再看容诏对沈茯的态度，袖子下的手紧了紧，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出发了！此行，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安回来。”
    “另外，皓月宗和合景宗也派了弟子前去，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到时候遇到了其他两个宗门的弟子，还是不要轻易起冲突。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是齐心协力对抗魔族保护百姓，我不希望听到我们宗门的人是最先起冲突的人。”
    “知道了宗主！”
    去的人不少，声音自然也不小。
    许多新弟子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心里是期待居多。但是对于入门已久的弟子来说，每一次出去降妖除魔都是对生命的考验，一个不小心，被厉害一点的妖魔拍死那都是常事。
    “出发！”
    低等魔族这次侵扰的是人族边界的多由城，多由城本身又是一个鱼龙混杂不受管教的地方，所以仙门派人前来替他们解围，他们也不一定会领情。
    “这个地方也太乱了。”
    “一进城我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是所谓的魔族呢。”
    仙门的大多数弟子到底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几乎在降落多由城的那一刻就萌发了退却的心。
    沈茯挑了挑眉，眼睛四处瞟，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师妹，你好像很高兴？”
    容诏还以为沈茯会害怕，也不是说女子都娇惯，只是这种嗯场面其实确实不大适合女子看。
    比如，刚刚在角落里肆无忌惮的一对男女。
    “我只是觉得又多见了一次世面，挺不错的。”
    这地方倒是不错，没想到人族居然还有这么奢侈糜烂之地，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容诏无奈，“别乱看，有些东西不适合看。”
    容诏现在只想把沈茯装空间袋里，免得学坏。
    “大哥说得对，别乱看。”
    容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茯身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于遮住眼睛的白布。
    “师妹不妨戴上，这种白布被施了法，会遮挡住不该看的东西，不会影响正常走路视物。”
    “什么叫不该看的东西？”
    沈茯觉得，这多由城明明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人族的天性在这里诠释的淋漓尽致。
    容衍不好给沈茯解释，耳尖红了红，“反正，别看！”
    沈茯哦了声，到底还是把白布戴上了。
    “你什么意思？”
    “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这地方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胡说八道，我来这站了一会儿你才来，什么叫做是你先来的？睁眼说瞎话也有个限度？”
    距离沈茯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争吵，本来以为是多由城内部的人族在发生一些日常的争吵，没想到却听到了隗芷的声音。
    “行了，让给他们算了。”
    隗芷不想和合景宗的人多说，毕竟他们宗门惯会睁眼说瞎话。
    “隗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让给我们算了？”
    说话的是合景宗的大师姐陆若冰，女子一身束腰白裙将身材衬托到极致，冷若冰霜的脸有点好看，但也只是一般，只不过浑身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
    隗芷翻了个白眼，气势上也不甘落后，“不爱听就别听，我让你听了吗？”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最后还是宿阳过来做了和事佬。
    “行了行了，我们此行是来办要紧事的，不管之前有多少隔阂，这段时间都先暂时压着。”
    隗芷和陆若冰的梁子也不是一两天结下的，要真溯本追源，都不知道要说几天几夜。
    陆若冰勾唇嘲笑，“隗芷，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每次都只会让宿阳在这做和事佬。”
    这话说的，隗芷撸起袖子就要干。
    “我不需要他做和事佬，要打就打，少说那么多废话。”
    “做什么？”
    容衍的剑“咻”地一下飞过去，直直地插在隗芷和陆若冰的中间，剑身的戾气冲破了隗芷和陆若冰的杀气，两个人顿时变得像个鹌鹑一样。
    “是分不清轻重吗？还是说需要在这个时候学习一下什么叫做仙门之人的责任？真当自己三岁小孩，有什么脾气都给我克制住，真有这个本事，那就在三月之后的仙门大比上争高下，而不是在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时候在这给我起内讧！”
    容衍平时看着挺好相处，事实上每次遇到这种事都起到了一个主心骨的作用，三大宗门的人都很服他。
    “知道了，容衍师兄。”
    隗芷有再多的不满都强行压制住，就想着在仙门大比上搞死陆若冰这丫的。
    陆若冰点了点头，“容衍师兄，几年不见，你修为又增进了不少，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何时才能追上你的步伐了。”
    “好好修炼。”
    就这四个字回应，再多就没了。
    沈茯借此也看了出好戏，右手轻轻摩挲了下左手的大拇指，看着隗芷和陆若冰陷入了沉思。

 第30章 就让这魔果腐蚀她的心吧

    多由城的客栈很多，但大多都由城中富商把持，所以三大宗门的人住个客栈也是出了不小的一笔钱。
    “我们来帮他们做事，给我们脸色看就算了，居然还坐地起价，真是醉了。”
    “多由城的人大多都没什么良心，提前了解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弟子们一边吐槽一边选房间，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好巧不巧，两个人一间房，陆若冰和隗芷分到了一起。
    “能换吗？我不想和她住。”
    隗芷听到陆若冰的话直接就翻了个大白眼，“搞得我好像很想跟你住似的，陆大小姐，就你那洁癖和人品，没人愿意跟你住的，我看你还是自己多花点钱去住你的单间。”
    陆若冰不理会隗芷，只是想换房间的心更加迫切。
    “别挑了，赶紧回去休息。”
    容衍冷着脸，不太想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最后，隗芷还是和陆若冰住到了一起。
    而沈茯，和姜雪分到了一起。
    “茯茯，我太高兴了！又见到你了！”
    姜雪被分配到了首阳峰，每天被逼着不吃不喝的修炼，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找沈茯。现下来到多由城，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能和沈茯相处的机会。
    沈茯礼貌颔首，“先回房间休息。”
    “好啊好啊。”
    姜雪话好多，沈茯时不时地嗯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姜雪！”
    “嗯？”
    沈茯叹了声气，“睡觉。”
    再听下去，她不确定会不会忍不住想给她一嘴巴子。
    “好哦，茯茯晚安。”
    听到姜雪很快入睡的呼吸声，沈茯这才慢慢起来，来到姜雪床边又给她施了个昏睡咒。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化成一缕黑烟找到了隗芷和陆若冰的住处，飘了进去。
    在隗芷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沈茯周身的魔气突然浓重了起来，一个如苹果大小的黑色果子就在这时出现在沈茯手中。
    “既然不爽她为什么要忍呢？人活一世为的不就是肆意洒脱吗？所以，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沈茯勾唇，魔果彻底和隗芷融合。
    隗芷在睡梦中挣扎了会儿，但结果最终还是以额头闪现的魔族印记结束。
    “要怪就怪你们太快暴露弱点了，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动手的。”
    沈茯偏头看了眼窗外的圆月，扬唇笑了笑，“今晚的月色，真美啊！”那一瞬间，漂亮的脸蛋美到极致。
    闭上眼睛，又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啊！”
    清晨的唤醒服务是由一声尖叫开始的，众人直接烦躁地骂脏话，紧接着就听到了陆若冰求救的声音。
    “不好！”
    大家顾不得穿好衣服就往陆若冰的房间冲过去，结果就看到隗芷正坐在陆若冰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
    “不好！她被魔气控制了！”
    宿阳来得及时，施了个法直接打晕了隗芷，陆若冰这才救回了条小命。
    “咳咳”
    陆若冰惊魂未定，指着宿阳怀里的隗芷，手不停发抖：“她疯了！”
    宿阳神色凝重，看到应声而来的容衍赶紧简单说了下情况，“魔族最会趁虚而入，估计是昨天看到她们两个人在街上争吵，所以就起了离间的心思。而隗芷最近修炼不稳，是心魔最好入侵的时候，这才被钻了空子有了刚才的事。”
    容衍走到宿阳面前，手伸出去覆在隗芷额头前，温和的蓝色光芒输入隗芷体内。
    “没多大事，最近不要妄动修为便好。”
    沈茯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框边，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魔果可不是谁都能察觉出来的，仙门第一天才也不会例外。
    “那我先带她去另外一个房间休息。”
    宿阳抱着隗芷就要走，却被合景宗的人拦下。
    “虽然说这一次是三大宗门联合行动，但是溧阳宗如此欺负我师姐，起码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合景宗的人最是护短，而且是不分缘由地护短，所以隗芷今天要想解决这事儿，很难。
    低头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隗芷，宿阳咬了咬牙：“那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她今天差点掐死我师姐，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鉴于我们这次出来是联合行动除魔，所以目前我们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只是让她向我师姐道个歉赔个礼，这种小事应该能做到。”
    道歉赔礼是很简单，但是隗芷的性格还有她和陆若冰之间的关系……这事要是想处理好有点难度。
    “这……”
    “等她醒来之后，我会带她亲自向合景宗赔礼道歉。”
    容衍都发话了，合景宗的弟子自然就不再多说什么。
    “宿阳，带她去休息。”
    “是，大师兄！”
    一大清早就如此闹腾，看来这次要对付的绝对不仅仅只是低等魔族。
    容衍手中的苍凛剑一直在震动，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上战场了。
    “容衍师兄。”
    沈茯提着几个包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很是无害：“听说多由城的包子很好吃，今天早上出去买了点，师兄要不要尝一尝？”
    “给我的？”
    容衍有些意外，伸手接过了包子。
    “谢谢师妹。”
    “师兄客气了。”
    看着手里的包子，容衍心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刚准备问沈茯自己有没有吃，就看到正一口一个包子走来的容诏，还有大部分弟子……
    容诏：“……”
    原来不是只有他有啊。
    “师兄快趁热吃，等会儿不还有事吗？”
    皓月宗的人还没来，但今天估计也会到了。
    沈茯想，得在一个特定的时机把另外一个魔果种下去。所以，这就得看看谁会是下一个最适合的猎物了。
    容衍轻轻嗯了声，乖乖地咬了口包子，俊逸的左脸鼓鼓囊囊的，有一种反差萌。
    “那师兄就先吃，我出去转转。”
    “我陪你！”
    沈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想自己在这城里多走一走，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城市，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说完，提起裙摆出了客栈。
    褚曲也在同一时间从客栈房间跳了窗，跟上了沈茯。
    “大小姐，您是把魔果种到了隗芷体内？”
    沈茯挑眉，心情有点不错，“有什么问题？”

 第31章 劳烦您亲自来一趟真是辛苦了

    褚曲自然是没问题的，有问题也得憋着，所以干脆转移话题：“我昨天打听到，皓月宗这次只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沈茯突然有了些兴趣。
    “来的是皓月宗这一届最年轻的弟子，闫语。”
    沈茯自然是没听过这个名字的，所以耐心听褚曲介绍。
    闫语是皓月宗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皓月宗宗主很器重她，把宗门最好的修炼资源全部砸她身上。而闫语也不负众望，成了整个仙门仅次于容衍的存在，听说这姑娘不用剑，一条鞭子打遍皓月宗从未败绩。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也很好看，有传言她是容衍的命定道侣。”
    “多好看？”
    “嗯？”褚曲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呐呐开口道：“大概和您不相上下。”
    褚曲求生欲特别强地继续补充，“但是当然了，无论是哪一族，都绝对不会有比您更好看的人了！哎呦”
    说好话也要被踹……
    “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沈茯微微眯眼，“那她什么时候到？”
    “底下的小魔传话说是把这个闫语困在了多由城外的迷雾山，但至多还有一盏茶，她应该就能走出来了。”
    小魔们说，这个叫闫语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姑娘有多厉害。”
    如果可以，把魔果种在她身上也未尝不可。
    但其实，沈茯想过种在容衍身上的，但是不知怎么就是突然下不去这个手。沈茯把这个归结于，肯定是担心容衍太强会有所感应，到时候浪费了一颗魔果多少得不偿失。
    “这多由城不错，陪我逛逛。”
    “是！”
    而此时的客栈迎来了闫语。
    “皓月宗闫语来迟，见过容衍师兄。”
    闫语曾经远远地见过容衍一次，师傅当时和她说，这个人特别特别厉害，如果自己能够和他结成道侣，仙门中就绝对不会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当时的闫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容衍师兄长的过于好看了，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容貌甚至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
    所以，当师傅说他们未来是最有可能结成道侣的时候，向来排斥男子的她第一次有了如果是嫁给他那也很不错的想法。
    容衍淡淡地嗯了声，“你的房间在三楼左转第一间。”
    “知道了，谢谢容衍师兄。”
    应君在一边坐着吃瓜，“又是一个沦陷在大师兄美貌之下的女子啊。”
    “啪”
    应君突然拍了下桌子，把曾樾吓得不轻。
    “你干嘛？”
    应君突然鼓起腮帮子，看着闫语的眼睛充满了敌意，“明明容衍师兄和阿茯是最般配的，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做他们两人之间的插足者。”
    曾樾：“？不是，师兄和沈茯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好像已经是道侣了一样。”
    “这难道不是迟早的事儿？”
    应君想起沈茯就是崇拜的星星眼，“沈茯多好啊，长得很好看，实力还很强，最重要的是脑袋也灵光，每次都能带我们脱离险境，最重要的是师兄一点都不排斥阿茯，这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曾樾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发出同意的声音：“这么说，好像确实如此。”
    “是是”
    应君“恶狠狠”地看向走上楼梯的闫语，凶巴巴地啃了口苹果，“阿茯和容衍师兄的幸福就交给我了。”
    与此同时，对此一无所知的沈茯突然被带到了异域空间。
    能够有如此能力的只有各界的族长，而会在此时对她下手的，就只有她那个好父尊了。
    “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让褚曲向我汇报，劳烦您屈尊前来找我了。”
    “你和我说话一定要如此态度？”
    沈浔语气说不上好，但能听出来满满的无奈。
    沈茯嗤了声，“大概是从小没被人教养过，也就没有什么教养，所以态度就只能这样。如果您想要好态度，大可以去找沈苓，她绝对卑躬屈膝，令您满意。”
    “那是你妹妹！”
    如果这儿有桌子，沈浔已经怒气冲冲地拍桌子了。
    “那是你的女儿，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所生，算哪门子的妹妹？”
    沈浔气的不行，本来想着她做卧底肯定会委屈，所以今日才会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她这个狗脾气还和从前一模一样，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说沈苓的事，就说说你，你最近行事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是吗？还行。”
    沈茯不痛不痒的回答让沈浔又气又无奈，“我打算把沈苓也派出来，毕竟你一个人在仙门孤掌难鸣，她在你身边助力多少会让你好过点。”
    沈茯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让她来帮我？确定不是想让我在仙门死的更快吗？父尊，有些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她和我什么关系这百年来您不会不知道，现在想把沈苓放我身边，你就不怕我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让你彻底失去这个乖女儿。”
    “再者，又是她那个仙门的娘在你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毕竟你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一次。”
    沈茯的话让沈浔几乎无话可说，褚曲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能够如此挑衅魔尊，上天入地怕也就只有沈茯大殿下一人了。
    “我就声明一次，你如果真的要把沈苓派出来也行，那我可就回去了。”
    “沈苓是个好孩子”
    “是不是好孩子我不知道”沈茯直接打断了沈浔为沈苓说的好话，“我只知道你眼中的好孩子在我离开魔族之后便处处拉帮结派，就是为了把我储君的位置拉下来。父尊啊父尊，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若再挑衅我，我可就真的采取非常手段了。”
    沈浔：“……”
    “哦对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我还有事儿呢。”
    拐着弯儿骂沈浔闲着没事干，沈浔却无法说什么，只能拿褚曲撒气。
    “还不去跟着，她要是在人族出了任何问题，我拿你是问！”
    “……是！”
    褚曲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您一个魔尊在女儿面前都这么怂，他还能管着沈茯还是怎么的？

 第32章 不是所有坏事都是魔族做的

    沈茯和褚曲一前一后回了客栈，正准备上楼之际，应君抓着沈茯的手就把她拉到了角落里，表情狗狗祟祟，行为令人不解。
    “你干嘛？”
    应君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凑在沈茯耳边小声说话：“我跟你说，皓月宗来了个人。”
    沈茯挑眉，“闫语？”
    “嗯？”应君满脸疑惑，“你刚刚都出去了，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沈茯正准备解释，应君又再次打断，“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狼子野心！”
    “此话怎讲？”
    难不成，闫语也是谁那里派过来的？
    应君说起这个就生气，“她一来就缠着容衍师兄不放，又是请教剑法又是请教这里那里的，她一个用鞭子的请教剑法作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喜欢容衍师兄！”
    “她请教容衍师兄，你为何这么生气？”
    “我当然生气了！”
    应君蹭的一下站起来，脑袋顶直接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哎呦。”
    沈茯没忍住笑了笑，“你别那么激动。”
    “我当然生气了，我一直都觉得你才是容衍师兄命定的道侣，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算个什么事儿啊。你是不知道，那个闫语那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时候就差把为什么你们这种人都能来多由城这几个字写脸上。”
    “你说什么？”沈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点问题。
    “你为什么会把我和容衍师兄放在一起？”
    “郎才女貌，多登对啊，不应该放一起吗？”
    郎才女貌……这个沈茯承认，但是，“你把我和他放一对儿，只是因为我们郎才女貌？”
    “那当然不是了，我才没那么肤浅。”
    说起这个，应君不由得挺起胸膛，“我是觉得你们无论哪一方面都很般配，不仅是容貌，还有实力。最重要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怎么可以就这么便宜皓月宗的人？”
    沈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脑回路所产生的问题。
    “应君，我和容衍师兄就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而已，你不要多想。”
    她一个魔族之人怎么可能会和仙门第一天才在一起？且不说要面临的困难，就这立场，单只有沈茯，就是跨不过去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有情人终成师兄妹，啊呸！是师兄妹终成有情人。”
    沈茯：“……”这孩子没救了。
    “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好好。”应君的分享欲还没结束呢，但也不好再打扰。
    上楼的时候正好和闫语擦肩而过，对方一身清冷高傲的气质引得沈茯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茯茯你回来了！”
    姜雪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倒腾些什么，只看见她坐着的地方在冒烟。
    “你这是在？”
    “小二不准我去厨房做饭，我就在街上买了只鸡回来烤着吃，但我仙术不精，就……这样了。”
    沈茯：“……”人才。
    “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把我们这个房间烧了呢。”
    “你，真棒！”
    除此之外，沈茯已经没话说了。
    “我还”
    “轰隆！”
    沈茯还没坐下，整个客栈就被一到晴天惊雷劈下来，若不是她反应速度快抓着姜雪闪开，此时此刻两个人就是焦炭了。
    “难道是魔族？”
    “嗯……倒也不是什么都是魔族做的。”
    毕竟，就这惊雷，那些低等魔族使不出来。再者，如果真有高等魔族在这里或者是沈浔动的手，那她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突然。
    “姑娘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这就是魔族动的手。”
    闫语走到沈茯面前，头发还有点焦，大概是刚刚没躲的及时。
    “这多由城妖魔作祟，能够清楚的知道我们住在这家客栈并且对我们动手的只有可能是妖魔族的。其次，妖族最强的妖王尚且没有这种召唤惊雷的能力，所以只有可能是魔族。”
    沈茯：“？”所以太强也是魔族的错？
    沈茯气笑了，表面上还是温柔的让人看不出来她很无语，“姑娘说的对，皓月宗出来的人果然优秀。”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闫语说完马上跑到了容衍身边，“容衍师兄，魔族已经挑衅到我们头上来了，如果再不反击，只怕像刚刚这样的事情会层出不穷。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不如去人魔族的边界主动出击，将那些低等魔族全部杀了。”
    闫语的父母是被魔族所杀，也就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魔族和解。
    “魔族阴险狡诈，我们实在不应该和他们玩正人君子这一套。”
    容衍没说话，蹲下来查看被惊雷劈过的痕迹，沉默了会儿说道：“这不是魔族的手法。”
    “怎么可能？”
    闫语可不相信，“多由城本就妖魔肆虐，这如果不是魔族做的，难不成是人族？”
    “这个思路好！”
    沈茯捡起一块被烧焦的木头，这上面确实没有魔气的痕迹，倒像是修行中人没控制好力道造成的。
    “闫语姑娘来的迟了些可能不知道，我们从进多由城的那一刻起，厌恶我们的就不只是躲在暗处的妖魔族，还有明处的人族。”
    “他们很讨厌我们来打破这种平衡，甚至一点都不在意我们在帮他们除魔这件事情。更准确地说，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是一群外来的闯入者，并做了一些自作多情的事。”
    “……怎么可能？”闫语不相信会存在有这种想法的人族。
    “事实就是这样，哪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陆若冰冷哼了声，“我虽然不喜欢溧阳宗的人，但是该说不说，这位姑娘说的条条在理。”
    闫语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可是为什么呢？魔族侵犯了他们的家园，他们非但不反击，反倒是把我们这些帮他们反击的人当成了敌人？”
    这个世道怎么了？闫语不明白。
    沈茯挑了挑眉没说话，但是对于人族这样的内斗倒是乐见其成。
    “多由城本就是一个各族聚集的城市，他们没有族群的限制和歧视，除了平日里有点摩擦或者生意上有点隔阂，其他任何只要没有涉及到利益的事情，他们通通都是无视的。”

 第33章 多由城的四个老家伙

    容衍的话令闫语不解，“那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
    容衍没回答，转而说了句，“现在开始分头行动，来个人跟我一起去拜访多由城的那几位富商，其余弟子分散到各处去边界除魔。”
    说完，容衍看向沈茯，“沈茯和我去就行了，其余人按照我刚刚说的做。”许是觉得这话不太严谨，又加了句：“当然，我这些话只针对于我宗弟子，其余各宗的道友自便。”
    一句话，把溧阳宗和其他两宗撇干净，这样就不至于发生“你溧阳宗凭什么命令我”的类似争吵。
    “容衍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三宗同气连枝本就应该共同进退，而你又是公认的仙门第一人，我们自然是听你的指挥的。”
    三宗中，能让闫语看在眼里的也就只有容衍，所以对于容衍的决定她是十分支持的。
    只是，闫语看向沈茯，容衍师兄什么时候和一个女子走得如此亲近了？
    容衍带自己去这是沈茯没想到的，但是她也不反感，正好去见见多由城那几位传说中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富商也没坏处。
    “走。”
    沈茯跟在容衍身边并排走，两个人同步的背影简直快让应君磕疯了。
    “当真是绝配！”
    闫语闻言，只觉得心中好奇：“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师妹，没想到她和容衍师兄的关系不错。不知，这位师妹是什么来历？”
    应君懒得回答闫语的问题，转头拉着曾樾就走，“师兄说了让我们分头行动，那我们就赶紧行动，不要在这里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
    曾樾脑子一根筋，丝毫没听出应君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只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走。
    闫语面上依旧得体的微笑，只是心里早就想骂人了。
    反观容衍和沈茯那里，就平静多了。
    “师兄怎么会想到带我来？”
    容衍没多想，下意识地回答了，“你安静。”
    沈茯哦了声，她其实也没那么安静，比如打听情报方面。
    “听说多由城的那几位富商几乎把持着整个人族的经济命脉，所以平日里其他各城城主都对那几位非常尊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人族少有修炼之人，除了各大世家出的子女，就只剩下少数的贫民子弟。修行之人的地位在人族是很高的，没想到有钱也能让一个人的地位堪比修行者。
    “他们不仅有钱，修为也不错，其中甚至有一个人的修为已经无限趋近于仙族。只是听说有个中原因，他没有度过雷劫飞升成仙，而是选择留在了多由城。”
    容衍知道的也不多，关于多由城的许多事情还是临行之前在藏书阁恶补的。
    沈茯听懂似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今天此番前去能不能见到这位传奇的人物。”
    容衍也在想，只是没想到，两人到了城主府，却被明晃晃告知多由城那几位并不想见他们。
    不是那种客套的出门在外人不在府中或者生病不便见客之类的借口，就是很直白的告诉你“我不想见你，谁都不想见你，你们还是赶紧走”。
    “他们排外的情绪也太高涨了。”
    沈茯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或许是他们已经和魔族达成了友好协定，所以我们此番前来，他们才会那么排斥我们。”
    沈茯微微挑眉，达成友好协定？那她怎么不知道？
    “不应该，他们既然守护这一方城市，那就必定不会让城中百姓受到伤害，可是低等魔族徘徊人魔两族边界日子由来已久，为此死亡甚至受伤的百姓更是不在少数。他们作为多由城主持大局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形下和魔族达成友好协定？”
    沈浔应该不可能做这个事，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她竟然无意之中成了推动这一切发展的垫脚石……
    越想，越觉得可恨！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
    容衍没多说，下一秒带着沈茯做起了梁上君子。
    “容衍师兄，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儿。”
    还以为仙门中人都是非常正直的，不屑用这种旁门左道。
    “办法不分好坏，只要目的是对的就行。”
    沈茯抿了抿唇，说的有几分道理。
    容衍的隐息术很强，但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所以希望这几位富商能够在这一个时辰里多说点有用的东西。
    “他们到底是三宗之人，我们如此闭门不见客，会不会惹人怀疑？”
    “怀疑又怎么了？我们多由城行事向来如此，想做什么做什么，爱做什么做什么，对于这种不喜欢的事情不做，不喜欢见的人也直接不见，很正常。”
    徐渝生为人比较稳重，听了暴躁冲动的池东明说这话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
    “渝生啊渝生，你就是平时想的太多了，要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总是想这么多，小心到时候栽跟头。”
    池东明才不管那么多，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不做，既然他们已经与那位达成了协议，那么就不必给三宗之人什么好脸色看。
    兰巍在一旁附和，他是多由城四个人里面最圆滑的，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我觉得东明说得对，我们既然已经与那位达成了协议，那么就要有契约精神。至于那几个仙门中人，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那就随他们去随他们折腾，反正最后损坏的也不是我们的利益。”
    徐渝生闭嘴了，横竖每次商量事情，他都是那个局外人。
    “行了，都安静点。”
    老大开口了，也就是传闻中那位就差一步登仙的人—毕青！
    “这几日多盯着点那些仙门中人，不要让他们做的太过分。”
    “放心大哥，我刚刚已经跑去他们下榻的客栈给了他们个教训，相信他们这几天也不敢太闹腾。”
    毕青嗯了声，周身的气息有些不稳，“我从今日起就要闭关，多由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了。”
    “是，大哥！”

 第34章 大姐对自己的族人下手也是够狠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容衍伸出手搂着沈茯的腰把人带出了城主府。
    “看来，他们确实与某个人达成了协议。”
    “师兄觉得是魔族？”
    “没有证据，我不会轻易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并不想让我们这么顺利的除魔。”
    沈茯轻轻嗯了声，感受到腰间的炙热，有些不适应，只好出声提醒：“容衍师兄，我觉得我们现在靠的有点近。”
    容衍啊了声，耳尖飞快变成的粉色，赶紧松开了沈茯。
    “抱歉。”
    沈茯下意识勾唇笑了笑，“没事。”
    容衍他……好像很容易脸红啊。
    “既然我们在这里找不到证据，那就去人魔边界，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试图踩她上位。
    “也好！”
    此时的人魔边界，低等魔物盛行，到处都是被他们破坏过的痕迹，还有散落在各处的人族白骨，偶尔有几条蛇从白骨上穿过或者划过，嘶嘶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这些低等魔物怎么杀都杀不完啊！”
    应君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低等魔物虽说不强，但他们玩儿人海战术的话是真的很吃力。
    曾樾背靠着应君的背给她支撑，“这些低等魔物没有意识，只知道一个劲的攻击不属于他们的族类，对战起来确实有些吃不消。”
    应君看向闫语，“别的不说，这姑娘是真能打，到现在了也没见她休息过，杀红了眼似的。”
    “听说她父母全是被魔族所杀，所以此刻看到敌人心情难免有所波动，而且她本身实力不弱，这战斗力自然也就比我们要强多了。”
    应君深呼吸，“我也不能落后，不能给溧阳宗丢脸！”
    很快，一群人又投入了战斗。虽然说仙门之人平日里总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是面对正事他们从不懈怠，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也是非常多。
    “唰啦”
    一股凛冽的剑气划破长空，包围住应君他们的低等魔物瞬间倒地。
    “是大师兄！”
    容衍手中的苍凛剑是专门压制魔物的，所以对上这些低等魔物自然不在话下。
    “都先恢复一下体力。”
    容衍转头看向沈茯，“可以吗？”
    沈茯点点头，血竹剑已然在手中跃跃欲试。
    沈茯眼里闪过一道红光，眉心属于魔族大殿下独有的彼岸花印记也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血竹剑划过的地方，低等魔物完全无法闪躲。
    其实，死在她手里的魔族不在少数，毕竟地下修罗场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但是这么刻意又系统地残杀同族，沈茯心里确实有一点不适。
    但，为了大局着想，她不能让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阿茯真的好强！”应君现在真的是星星眼崇拜。
    褚曲不想看，咬了咬牙，不明白为什么大殿下真的能对自己的子民做到如此熟视无睹的猎杀。但是转念一想，她是魔尊的女儿，从小是在刀山血海中闯过来的，那么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褚曲担心，如果这些画面传到了魔族那些老古董那里，沈茯大殿下又该如何面对？
    血竹剑上沾满了鲜血，血迹也溅到了沈茯白皙精致的脸上，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冲击。
    皓月宗闫语和合景宗其他人都不由得被沈茯的战斗力惊呆了。
    “先前只知道皓月宗闫语是仙门这一代最强的女子，现在看到溧阳宗这位师妹，甚至突然觉得仙门第一人都可以换人了。”
    陆若冰都有些看呆了，一时之间竟然没看到后方向自己扑过来的魔族。
    沈茯眯了眯眼，闪瞬到陆若冰身边把人丢到一旁，血竹剑划过低等魔物的眼睛，大红的鲜血有几滴直接落到沈茯眉眼处。
    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她现在开始有些兴奋了，属于魔族血液中对战斗和鲜血的渴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但是，沈茯还是咬了咬唇忍了下来。
    陆若冰被救下来时人都还是懵的，视线开始不自觉追逐着沈茯的身影，心里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沈茯！今天先走，不能一直和他们的人海战术相抗。”
    “好！”
    离开的时候，沈茯注意到了黑暗中一直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但她没多想，跟着所有人一起离开了。
    “啪！”
    安静的夜晚里，不留情的一记耳光显得格外突出。
    沈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浑然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掉，然后看向了这个打自己的人。
    “父尊这是什么意思？”
    沈茯想，沈浔是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啊，居然带着沈苓过来还当着她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说我什么意思？”
    沈浔震怒，今日听到沈苓汇报回来的战场情况，知晓沈茯是如何屠杀同族的，那一瞬间愤怒到达了顶峰。
    “我让你去仙门当卧底，是让你去屠杀同族的吗？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魔族人？你还知不知道那些就算是低等魔物，那也是你的子民！沈茯，你是我钦定的未来的魔族储君，你现在这么做是在让魔族寒心你知不知道！”
    沈茯没说话，半晌笑了笑，声音里的嘲讽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嘲讽沈浔：“我当然知道我是魔族储君，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仙门卧底，身上担负着责任和任务。但是父尊，你就没有想过身为卧底的我有很多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吗？”
    “再者，我自小就是在地下修罗场长大的，可不像您身边这位是温室里的花朵，被父母千娇百宠着成长，自然也就没有那所谓的圣人之心。”
    沈苓早就料到沈茯会说自己，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听着还是非常刺耳。
    “但是大姐，那些低等魔物虽然生活在魔族的最底层，可终究也是魔族子民，你对自己的族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说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我从来不后悔今天的举动。”
    沈茯眼神坚定地看着沈浔，额头中间的彼岸花印记显现出来，衬得整个人气势完全出来了。
    “是您教我的，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又能如何？不过就是牺牲了几个低等魔物而已，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有利于魔族的，那他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第35章 沈茯师妹，不如切磋一下？

    沈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腰杆子挺的直直的，“父尊，您别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坐上的这个位置，现在说我心狠手辣，未免言之过早。毕竟，我这些可都是您亲自传授的，怎么用到我身上倒是成了我的不对了？”
    “强词夺理！”
    沈浔气的不行，他这几年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陨落之前就想看到魔族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可现在沈茯跟自己对着干，无疑是让他后悔定下了她这个储君的决定。
    “我这不是强词夺理，我这是在把你唯一教我的东西运用了一下而已。”
    沈茯冷笑，抬起手，袖箭飞出去，直接划破了沈苓的左脸。
    “啊！”
    沈苓没反应过来，左脸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手下意识地去摸，脸上顿时全是血。
    “沈茯！”
    “沈苓！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你若是再在我面前耍一些心机小手段，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毕竟我与你也没有那所谓的亲缘关系能让我心慈手软。”
    “父尊……”
    沈苓眼泪啪的一下落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只是平日里的沈浔或许会心疼地安慰几句，但他今日很烦躁。
    “哭哭哭你只会哭，身为我魔族儿女，你的眼泪怎么就这么不值钱？”
    “父尊……”沈苓愣在原地，完全没有想到沈浔居然会这么说自己。
    沈浔摆了摆袖子，看着沈苓只觉得心烦。
    “阿茯，你今日的事情我会在魔族长老那里帮你圆过去，但你今后如果再这样，我可就保不住你储君的位置了。”
    沈茯是他与心爱女子的孩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孩子，自然，储君位置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胜任。
    所有人都觉得他宠幸那个仙族女子和沈苓，任由他们在魔族肆意妄为，可谁又能了解他的苦心……
    “您怎么帮我圆？是说那些低等魔物都是您亲自杀的吗？”
    沈茯觉得有点可笑，“我做事情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任何缘由，魔族那些自视甚高的老东西向来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可我偏就不惯着他们。今天的事情不需要你帮我圆，他们如果对我有意见，直接来找我便是。”
    “你……”
    沈浔无可奈何，但不得不说，沈茯这孩子真的很像他。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以后在仙门中行事还是稍微克制一点。”
    沈茯不情不愿地回了声知道了，然后下逐客令：“我该回客栈了，不然等会儿他们会起疑。”
    “知道了。”
    沈浔没好气地回了声，然后拎着沈苓踏碎虚空回了魔界。
    “砰砰砰砰”
    “沈茯沈茯沈茯，你在里面吗？”
    沈茯半晌没出声，应君半张脸贴着门试图听里面的声响，结果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应君一个踉跄没站稳朝着沈茯扑了过去。
    沈茯速度快地侧过身，应君平沙落雁式摔倒。
    沈茯：“……”不关她的事！
    应君摔的有点疼，呲牙咧嘴的，快速爬起来又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应君问了姜雪的，只是姜雪一心只有烤鸡和钻研如何把烤鸡烤的更好吃的技术。
    “可能是睡得太熟了没有听见，刚刚迷迷糊糊醒了一下，所以就来给你开门了。”
    沈茯发现，自从自己来了人族，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了。
    “也是，你今天那么累，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
    她就是没忍住才来找沈茯，今天沈茯真的是帅到她了。
    沈茯嗯了声，然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那个那个，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今天大家的热情都挺高涨的，直接包了整个一楼在整庆功宴呢。”
    “庆功宴？那些低等魔物不是还没有被除掉吗？”
    这庆功宴开的有点早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大家热情太高涨了，又说是可以借此激扬一下明天除魔的士气，所以就整了几桌好酒好菜。”
    沈茯想，人族果然还是太容易满足了。
    “那就下去。”
    沈茯跟着应君下了楼，结果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沈茯：“……”我秀色可餐？
    应君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叉着腰说道：“再看，这也是我们溧阳宗的小天才，不是你们的。”
    众人无语，但还是羡慕了。
    沈茯无奈摇头，坐在了容诏旁边。
    “师兄。”
    容诏微微颔首，非常自然地给沈茯夹菜，又倒了杯凉茶，“出来这些时日你都瘦了，多吃点。”
    沈茯嗯了声，她其实不太喜欢人族的食物，但……也还行，将就着也能下嘴。
    容衍漂亮的眸子暗了暗，长长的睫毛垂下，看着有些失落。
    “容衍师兄，我敬你一杯，你今天真的太厉害了！”
    闫语本来是在另一桌的，但她时刻观察着容衍的一举一动，察觉到他心情有些失落，还以为是失落大家的目光都在沈茯身上，因此倒了杯酒过来敬容衍。
    “谢谢，我不喝酒。”
    容衍确实不喝酒，也不是什么拒绝闫语的借口。
    “没关系的，以茶代酒也行。”
    闫语笑了笑，换了杯茶。
    容衍点点头，喝了。
    “容衍师兄，我听闻剑修都很苦的，所以一开始师傅就是建议我学的鞭子。但我今日看到你和那位沈茯师妹的剑术，真的震撼到我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可以和你们切磋一下？”
    闫语的本意是和沈茯切磋的，毕竟她在仙门修行多年，却是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剑修，当然除了那几位女长老。
    容衍没说话，看向一旁低着头认真吃饭的沈茯，随后说道：“她今日也累了，现如今的场合和时间也不是宗门之间切磋的时候，不如多花点心思对付魔族，闫语师妹。”
    闫语梗了下，倒也没放弃，“容衍师兄，我觉得切磋其实就是平日里正常的修炼，相信沈茯师妹也会同意的。”
    说完，径直朝着沈茯走过去，“不知沈茯师妹可有时间与我切磋一番？”

 第36章 人族真的很复杂

    闻言，沈茯抬起头，饭菜还堆在嘴里，导致脸鼓起来就像是只一直在屯食的仓鼠，有点可爱。
    咽下饭菜，沈茯优雅又做作地擦了擦嘴，表情非常认真且真诚：“还没吃饱饭？”
    “啊？”
    闫语被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到了，“什，什么意思？”
    沈茯勾唇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这位师姐，就算是要切磋，也先吃饱饭。”
    闫语：“……”
    “不过没关系，虽然我没吃饱，但是皓月宗师姐相邀，我还是要有礼貌地回应。”
    沈茯站起来，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裙子，嘟囔了句：“裙子太长了，不好发挥啊。”
    “撕拉”
    扯掉多余的部分，拖地长裙变成了及踝长裙，倒是省事儿多了。
    “客栈后面有一大片空地，不如就在那儿。”
    这波操作行云流水，在座的各位都放下了筷子，准备去看好戏。
    闫语毕竟是皓月宗第一人，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说是仅次于容衍的存在，那么这场切磋就不仅是简单的切磋，也是关乎她真实实力的一个印证。
    “沈茯师妹，请赐教！”
    沈茯在战场上猎杀那些低等魔族的画面还在闫语眼前闪现，溧阳宗确实是出了一个还不错的女弟子。她很欣赏沈茯，但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仙门之中只能拥有一个被人称颂的女天才。
    这不仅是她的荣耀，更是皓月宗和她师傅的荣耀。
    沈茯歪了歪头，颇为挑衅地做了个勾勾手的动作。
    “请！”
    皓月宗的天才少女吗？那今天，她就负责把这颗天才摘下来。
    血竹剑一出，带着先前猎杀过魔族还未完全消退的血腥气，周边看戏的人都多少受了点影响。
    一剑一鞭，双方马上缠斗到一起，速度快的只能让人看见残影。
    “这鞭子不错。”
    沈茯还挺喜欢的，但是血竹剑中那个大爷一样的剑灵，最讨厌的就是鞭子了。或许是在她不知道的曾经被鞭灵狠狠打击过，但这就不得而知了。
    闫语一次又一次甩出鞭子，长长的鞭子很灵活，每次甩出来都能精准的勾住血竹剑。但是沈茯的速度也快，在鞭子缠住血竹剑的那一瞬间，就快速将血竹剑抽身，划开一道剑气，凛冽的剑气波及周围，一排排的树应声倒地。
    “妈耶，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被切成一排排的就是我了。”
    躲过去的弟子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坐在一旁的空地上。
    闫语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她没想到沈茯能和她过这么多招且不落下风，周围人看好戏的模样和唏嘘让她有些难为情，更是坚定了这场切磋只能是她赢的信念。
    “去！”
    闫语手中的鞭子脱离了她的手，就好像是突然成为了一个灵活的个体。
    “那是”
    “是人器合一的状态，没想到闫语已经修炼到如此境地了。”
    “那沈茯不就……”
    “人器合一吗？”
    沈茯勾了勾唇，眼里对于战斗的兴奋渐渐涌了上来。
    “这才值得我认真对待啊。”
    刚刚不过就是小鸡啄米似的幼稚行为罢了，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好戏。
    手中的血竹剑也在发出铮铮鸣声，对此也是充满了期待。
    闫语施法，就自己的一半修为赋予鞭子之上，成功唤醒了鞭灵。
    “嗡嗡”
    血竹剑里那位大爷终于吼出了他这么多年的委屈，“快！沈茯！干他丫的！就是这个瘪三，害的老子千年前陨落，被在你之前的那个废物捡到，气死了！”
    “吵！”
    沈茯眉头微皱，握剑的手微微一动，指尖的血滴融入剑身，血竹剑通体开始呈血红色，浓烈的剑意差点把容衍手中的苍凛剑剑灵唤醒。
    “今天就好好见识一下所谓的仙门第二天才到底有多厉害。”
    沈茯整个人腾空，从上方握紧血竹剑劈下来。
    闫语手中的鞭子变得僵硬，直直地抗住了这一下。
    “闫语师姐真不愧为皓月宗第一天才少女！”
    沈茯勾唇，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下一秒，血竹剑分身出另外一把虚剑，精准地落在了闫语的后脖颈处。
    闫语朝前低头躲过了血竹剑分身的攻击，手中的鞭子也恢复了柔韧度，迅速转移到后方护主。
    “我滴娘诶，好精彩啊！”
    “我感觉比仙门大比还精彩！”
    “啊啊啊沈茯锤\/爆这个死鞭灵啊！”
    血竹剑一心就想着雪耻，但是沈茯不可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暴露自己，所以只能徐徐图之。
    “吵死！”
    沈茯送开了血竹剑，血竹剑立在她的正前方。
    倏地，血竹剑变身成了数不清的剑雨，在沈茯术法的催动下，将闫语围住。
    闫语自然也有应对的招，长长的鞭子像是狂风一样卷了起来，飞快的速度转飞了无数把剑。
    但是，沈茯终究是棋高一着。
    在闫语忙着对付剑雨之时，沈茯双手结印，蓝黑色的术法冲着最中心的闫语而去，猛烈的杀意最终在距离闫语额头一寸的地方停住。
    “宗门之间的切磋而已，就到此为止。”
    血竹剑分身散去，这场切磋谁胜谁负，已经一目了然。
    闫语惊魂未定，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对方是敌人，她刚刚就已经死了。
    “心服口服！”
    闫语收起鞭子，她已经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却仍然无法动沈茯一分一毫，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其实师姐很厉害，我只不过就是用了点战术取胜而已。”
    听说骄傲使人落后，如果她这么说，这个闫语应该会很骄傲？
    “输了就是输了，我不会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不过我相信，这只是一时的失败而已，我以后会更加努力修炼，希望还能有和师妹再战一次的机会。”
    沈茯：“？？？”
    仙门中人到底哪来这么多自信？怎么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沈茯不理解，人，真的是一种好难猜测的生物啊……
    “啊啊啊沈茯你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茯被应君的笑声整的有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应君也意识到这样好像不太对，转而咳嗽了一下掩饰住兴奋：“嗯……以后再接再厉啊。”
    沈茯：“……”
    闫语：“……”

 第37章 这章想谈个恋爱（没谈成）

    一场切磋下来，沈茯收获了更多的迷弟迷妹。
    “沈茯师妹，你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是吃了什么修炼大补丸吗？”
    沈茯：“……”什么鬼的修炼大补丸？
    “沈茯你简直就是仙门闯出来的一匹黑马啊，以前只觉得仙门有容衍师兄和闫语师姐，现在多了一个你，我仙门有望啊！”
    沈茯：“……”不好意思，我是来做卧底的，把你们天才一个一个拉下来你就知道仙门有没有希望了。
    “看来以后除魔我们又能多一个带队的人了。”
    沈茯：“……”除了你们倒还是行。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沈茯晃了晃脑袋，能不能把这帮人都杀了？
    “都没事做是吗？”
    容衍从人群中走出来，本就清冷不苟言笑的脸现在看着更添严肃，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没了声音。
    “我希望你们在这羡慕沈茯的同时也能知道上进，而不只是嘴上说说别人有多厉害。”
    “是，师兄。”
    众人的快乐在这一刻消失匿迹，只剩下一地自卑和想要变强的心。
    沈茯愣了下，好气又好笑，“容衍师兄，你真的挺会激励人啊。”
    有这么一个人在仙门，魔族怎么可能崛起？人族和仙族怎么可能衰落？
    不行！得想办法从根源解决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沈茯沉浸在了一种名为《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如何攻略清冷仙尊二三三事》和《清冷仙尊坠落神坛后为我堕魔》的话本子中无法自拔。
    ［女主：我根本就不爱你，之所以讨好你，不过也就是为了利用你而已，你少在这自作多情了！
    清冷仙尊：我不信你不爱我，你明明为我做了那么多，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对我是上了心的，你之所以现在说出这番话，不过就是因为立场不同你在狡辩罢了。］
    沈茯越看越上头，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张，沉迷其中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认真读书拼命求知渴望为国尽忠的栋梁之材。
    “人族别的不行，这个倒是还有几分可夸之处。”
    看了几天话本子，沈茯总结出了一个道理：让容衍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将他抛弃，高岭之花为爱疯魔成为恋爱脑，仙门未来一片模糊，魔族借此活跃，仙门彻底衰落。
    啧！不错不错！
    沈茯合起话本子，正打算做点什么，可是一想到她从未追求过别人，这么过度借鉴话本子上的内容突然示好，像容衍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察觉出来哪里不对？
    “嗯……这追人还是得像打架一样，不能操之过急。”
    又翻开了话本子，故事内容提到女主约男主出去赏月看星星，朦胧的夜色中两个渐渐靠近的身影，两颗渐渐靠近的心……
    “赏月，看星星？”
    沈茯来到窗前，脑袋往外一探，今天确实有月亮，只是星星不多。
    但，应该也可以。
    然后，沈茯在藏好自己的“计谋”后，走出房门又敲响了容衍的门。
    是容诏开的门，沈茯歪头看了看，容衍在里面挑灯看书。
    太勤奋了，不能接受！
    “师兄，我找容衍师兄有点事儿。”
    容诏一脸不解，“这么晚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孤男寡女出去，成何体统？
    沈茯想想怎么找借口，就发现容衍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了容诏身边。
    “师妹大概是想再去城主府一趟，我陪她去。”
    沈茯眼睛亮了亮，连连点头。
    容诏虽然不太同意，但看到两个人这模样，就只好嘴上多叮嘱：“这地方不安稳，多由城的人又排斥我们，你们大晚上的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师兄。”
    两个人出了客栈，沈带着容衍去了多由城一处高地。
    话本子里说，赏月看星星都是在高处的，但沈茯觉得屋顶太俗气了，就把容衍带来了多由城附近的一座高山上。
    别说，高处真是不胜寒。
    “沈茯师妹带我这里做什么？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嗯，就是”
    “砰！”
    “小心！”
    容衍环住沈茯的腰，带人快速远离了突然崩塌的山坡。
    沈茯：“？”
    什么破玩意儿坏她好事？
    “师妹是不是发现这里不对劲，所以就带我过来查看一番？”
    沈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妥协地点了头，“没错，所以师兄看出来哪里不对了吗？”
    别让她知道是谁在搞事情，不然一定活生生扒了他的皮。
    “暂时还不清楚，需要先看看山体崩塌的情况。”
    容衍表情严肃，稍后松了环住沈茯腰的手，朝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山体走过去。
    “师兄小心！”
    沈茯手中的袖箭飞出去，直直地插入了对方的心脏。
    “是魅。”
    容衍蹲下来查看，红色衣服的魅已经死亡，眼睛都没闭上，看着有点吓人。
    “看来这个多由城，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沈茯不太在乎这个，小脾气地踹了踹已经死亡的魅，鬼东西出来坏她好事。
    容衍无奈笑了笑，“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她已经死了。”
    “就，怕她诈尸。”
    容衍被这个解释笑到，“魅的弱点在心脏，你刚刚反应速度很好，一击就中，所以她不可能出现诈尸的反应。”
    沈茯哦了声，转头看向别处，突然和一双绿色的眼睛对上。
    沈茯：“……”
    闭上眼睛再睁开看看，那双绿色的眼睛好像靠近了些。
    “师兄，今晚怕是睡不了觉了。”
    容衍也察觉到了他们已经被包围的现状，“捅了魅的窝。”
    沈茯真想骂脏话，话本子里的这种花前月下那都是无人打扰的，怎么一到她这儿就变成血雨腥风了。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并肩作战了，所以默契配合度挺高。
    沈茯就像是泄愤一样，下手很重，几乎是一剑一个。
    “这么好的夜晚，你来搅和我的事，真是该死！”
    血竹剑捅入对方心脏的时候，鲜血噗呲就溅到了沈茯脸上，臭臭的，有点恶心。
    有点洁癖地当众擦起了脸，这让一众魅很生气，太不尊重她们了。
    只可惜，生气的前提得有能力，不然就只能被沈茯一剑一个。

 第38章 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天色渐渐明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魅被杀倒地，但也有一部分因为畏惧阳光跑的很快，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我还以为只有鬼才怕阳光。”
    “魅常年也是活在阴暗的洞穴底下，而且这么大规模一般都是被圈养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们和我们打的时候只会没有意识地不停攻击，完全不在乎伤亡。”
    “谁会在多由城外圈养这么多魅？”
    沈茯还在计较她们坏了自己的好事，非得把真正的罪魁祸首抓出来不可。
    “普通人是不可能的，妖魔族更不屑于圈养这种东西，所以只有可能是多由城的那四位城主。”
    听到容衍分析魔族不屑的时候，沈茯轻轻挑了挑眉，不自觉的笑意浮现在脸上，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那我们还是得去会会这四位城主。”
    他们太神秘了，越神秘的东西总是越惹人向往。
    于是，沈茯和容衍一大清早的又做起了梁上君子。
    只不过这次，那几个人好像都不在城主府。
    “这么早能去哪？”
    沈茯想了想，“莫不是去了刚刚那里？”
    昨晚的动静不小，虽然没有被一般人察觉到，但是作为圈养魅的主人他们肯定是感知到了的。而且昨晚损失了那么多，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定会找罪魁祸首。
    “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容衍摇了摇头，“就凭我们两个单枪匹马闯过去，有风险。而且，今天还有除魔任务。”
    多由城的事情一桩桩接一件件的，让人头痛。
    容衍想了想，做出了决定，“先把人魔边界的低等魔物除掉，再找时间摸清楚多由城圈养魅的目的是什么。起码现在，他们圈养的魅没伤害人，所以按照主次来，我们目前的重点还是在魔族。”
    沈茯点点头，“那就先回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就看见容诏像个门神一样冷着脸双手环抱在那里，沈茯不自觉地有点心虚，下意识抓着容衍的衣袖，躲到了他身后。
    “躲什么？”
    沈茯一个机灵抬头，对啊，她躲什么？
    这么想着，沈茯抬头挺胸从容衍身后走出来。
    “师兄起的真早啊。”
    “我一晚没睡。”
    沈茯：“？”
    容诏恨铁不成钢地把沈茯拉过来，又想到男女有别，很快松开了手。
    “昨晚你们干嘛去了？彻夜未归，沈茯你出息了？你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家，怎么可以和一个男子在外面待那么久？这要是他图谋不轨，你又打不过，不就出事了？”
    容诏一副爹爹教训女儿的口气把沈茯和容衍都给整懵了。
    沈茯摸了摸脑袋，“容衍师兄不是那种人。”而且，图谋不轨的人好像是她。
    “男人都不可信，你怎么知道某人表面正经实际上是什么样子？”
    很好，这下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容衍忍俊不禁，“大哥，我和沈茯师妹出去只是探查多由城的情况，出了点小意外才耽搁到现在，并没有做任何你想象中的出格的事情。”
    容衍哼了声，“一晚没睡，等会又要去做任务，你们两个能有精神？”
    “有啊！”
    沈茯想，只要是有关杀戮，她不会没精力。
    只是没想到，今日的除魔任务出了点意外。
    “我们昨日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白骨……”
    “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我们谁都不能休息，只能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和他们做抗争。可这样下去一切都是徒劳，因为他们会源源不断的出现，而我们也终究有力竭的一天。”
    大家不禁在想，他们真的能胜任修仙之人的身份吗？平日里听长老教导，降妖除魔是作为修仙之人的责任，每一个修仙之人都应该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可是一想到他们来多由城也有几天了，可这里的人完全不领他们的情，所以他们为什么还要为之奋斗？
    “容衍师兄，我觉得我们一直这样子和做无用功没什么区别。”
    有人已经受不了了，每天只休息三四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和这里的低等魔族做斗争，倒也不是说这种任务有什么难度，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能够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哪怕是称作慰藉的东西。
    “这里的人从我们一来就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为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意义在哪里？”
    “对！我们的意义在哪里？”
    沈茯摸了摸耳朵，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有点奇怪。毕竟，平日里这些修仙之人降妖除魔都是不求回报的，而且该说不说，他们被容衍教导的很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异样情绪才对……
    往四周看看，这里好像确实比昨天多了点东西，不止是白骨。
    沈茯往旁边走过去，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朵黄色的花。
    这朵花很奇怪，花瓣是黄色的，但是花蕊却是鲜艳的血红色。扑鼻的香味有点让人不适，沈茯赶紧捂住了鼻子。
    “容衍师兄，这里很奇怪！”
    沈茯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握住血竹剑砍断了这朵花。
    “撕拉”
    一朵花倒下，扑面而来的是恐怖的黄色花潮。花朵似乎是长了脚有自己的意识，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操纵着，疯狂涌过来，比低等魔物还可怕。
    沈茯紧紧皱眉，她最讨厌不受控制的事情。
    “什么鬼东西，控制人族就算了，还控制我的手下。”
    容衍来到沈茯身后，两人背靠背，把后背交给对方。
    “这些花身上有昨晚遇到的那帮魅的气味。”
    “师兄的意思是多由城那几个已经出手了，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顺利离开。”
    这个局，本来是她做的。
    可是现在，她好像替别人做了嫁衣。
    该死！到底是谁！
    容衍嗯了声，“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他们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设想过是魔族，但是魔族行事向来肆意乖张，都已经派了低等魔族出来捣乱，那暂时就不可能有别的想法。
    而多由城近日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多思考到别的族群在谋划些什么。

 第39章 所谓的平等不过就是个笑话

    容衍想，应该和百年之约有关。
    “仙族式微，而人族步入修行者更在少数，因此其他各族蠢蠢欲动都想要打破约定做六族的统治者。”
    六族统治者吗？
    沈茯想，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魔族，但不是为了统治六族，而是希望魔族子民也能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之下。
    百年约定说的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要求各族尊仙族为首。仙族高唱众生平等，却把魔族打落于黑暗，让他们永生永世活在阴影之下，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价值……
    沈茯讨厌这样的“平等”，更讨厌那些虚伪自私的仙族。
    沈茯脸色冷了下来，“师兄，六族统治者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吸引人吗？我有时候都在想，既然高唱众生平等，那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统治者呢？”
    “有统治者就意味着有阶级划分，而阶级划分的前提就是看统治者是哪一族。比如现如今，仙族是统治者的前提下，妖族、魔族以及鬼族各族，都永远只能活于黑暗之下。”
    “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样的平等真的是平等吗？妖魔族侵扰人族，或许是为了自己杀戮的欲望，但不可否认，他们其中有些也只是为了一个自己梦想中躺在阳光下的生活而已。”
    沈茯生于黑暗，长于黑暗。在地下修罗场那么多年，见过很多很无助的魔族，因为阴暗生活的影响，他们内心也开始被腐蚀，从一开始坚信是魔族也能善良，到后面就成了“我是魔族我就应该心狠手辣”……
    她会同情，但下手也不会留情。
    “师兄，你是仙门人人称颂的天才，是否也有那么一刻思考过这些问题呢？”
    沈茯想，她今天话有些多了。
    为了不被怀疑，沈茯解释道：“我出生在一个不怎么富裕的家庭，从小看着高门氏族肆意欺负平民百姓，当时就在想，连人族都如此内斗，又怎么敢奢望众生真的平等？”
    “师傅说，平等都是相对的，做不到绝对。”
    容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候回答沈茯这种其实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于是，容衍一边应对不断涌过来的黄色花，一边回应沈茯。
    “仙族倡导众生平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代表着正义。仙族认为，所谓正义就是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反抗以及背叛仙族行为的人和事，他们将其判定为是否平等的标准。比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这种他们就会平等对待。”
    “而妖魔各族，骨子里就对仙族有反抗心理，不愿意屈之其下。这样的人，仙族就认定为不应该平等对待的人，既然不应该授予平等，那么他的对立面就是压制。”
    “师妹，我虽为仙门中人，却也不是无脑吹嘘仙族之辈。”
    仙族这些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已不得人心。只是因为他是仙族，是人族百年来的信仰和支撑，所以无人会对他做的任何决定表示疑义。
    说实话，沈茯内心百般触动，没想过这会是容衍的回答。
    “你说出这些话，就不怕我去告状？”
    容衍轻笑，眉眼间尽是温和，“从师妹说出刚刚那番话起，我就知道你不会去告状。”
    沈茯挑眉，语气轻快了许多：“那可不一定。”
    心情确实好了很多，但伴随来的也有担心。
    如果未来的仙族有容衍的一席之地，她不确定魔族能不能实现回到陆地上的愿望，只觉得仙族有这么一个心理和身体都强大的后继者，是魔族应该为之忌惮的。
    所以，还是不能因为这一番话就放松警惕，忘了自己为什么来。
    沈茯开始转移话题，“其他师兄师姐现在都被魅迷惑着，我们要想办法破了这群花。”
    “植物怕火。”
    “我的剑，属性为火。”
    沈茯握紧了手中的血竹剑，下一秒将自己的掌心划破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剑中心的纹路直下，强大的火能力突然就变成一个飞舞着的凤凰，直冲黄色花朵而去。
    “啊”
    “啊啊啊”
    沈茯听到了黄色花朵中传出来的凄厉叫声，是那群魅。
    “逃不掉的。”
    沈茯乘胜追击，一剑划破长空，四周肉眼可见的黄色花朵全部湮灭，而宗门弟子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哦对，低等魔族也清醒了过来。
    “噗！”
    与此同时多由城的城主府
    “仙门之人不可小瞧，他们居然把我精心养了多年的魅全毁了。”
    毕青眼睛充斥着血色，咬牙切齿，“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徐渝生等三个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毕青养的那些魅实力也不低，再加之是群战性迷惑，怎么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才对……
    看来，确实不可以小瞧了那帮仙门之人。
    “那我们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向那位汇报？”
    “汇报个屁，想挨骂吗？”
    池东明一想到那个人的脸就忍不住打哆嗦，“那个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四个人有把柄握在他手里，谁愿意替他办事？”
    徐渝生长叹口气，“那既然硬来对付不了那个仙门中人，就只能用柔和一点的方式徐徐图之了。”
    毕青抬头，“渝生你有什么想法？”
    徐渝生勾唇，眸中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们不是觉得我们不配合他们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配合他们。横竖牺牲的都是一些低等魔族，与我们无关，只要他们除掉了那些人族边界的魔族，自然就会打道回府。到那时，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也管不到了。”
    “渝生说的很有道理！”
    兰巍听了之后表示赞同，反正他也是个墙头草。
    毕青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阿嚏！”
    沈茯摸了摸鼻子，她身强体壮怎么可能会打喷嚏？莫不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还是得提防一下。
    至于今日的除魔任务，沈茯想了想，随后利用自身威压神不知鬼不觉直接逼退了魔族今日的进攻。
    “怎么突然都跑了？”
    “莫不是也被那些花折腾的没力气了？”

 第40章 收买人心这一计确实不错

    魔族的突然撤退让众人感到奇怪，都担心是魔族计谋因此留下来等了许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确定魔族是真的撤退后，容衍才带着人离开，回了客栈。
    只是没想到，进入客栈，就见到了多由城那四位城主。
    桌子上的茶水应该添过几次，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沈茯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她说呢，怎么突然无缘无故打喷嚏，原来是被小人盯上了。
    “不知四位城主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毕青是其中的老大，自然是不愿意和一帮年轻小辈沟通的。池东明和兰巍平日里也不怎么着调，所以交谈的重任就落在了徐渝生身上。
    徐渝生看着很老实，所以宗门弟子看他的第一眼挺有好感。
    “在下徐渝生，今日和其他三位城主前来，是有些事想要和各位商量。”
    容衍隐隐猜到对方的想法，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声音稳重不带一丝起伏：“不知道几位城主想要和我们商量什么？”
    “这……”
    徐渝生看了眼这团团围住的宗门弟子，“这么多人在，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
    容衍没叫人走，“既然四位城主过来是有事与我们商量，那宗门的每个弟子都是主角，都有知晓商谈事情的知情权，不需要避着他们。”
    沈茯又一次意外地看向容衍，他确实没有所谓天才的高高在上，对待师弟师妹也是极尽尊重，与她平日刻板形象里的人族真的很不一样。
    徐渝生有些惊讶，果然是后生可畏，如此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如何拿捏人心，若是放任他成长，日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那我就表达一下我代表多由城的看法。”
    徐渝生清了清嗓子，两只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种前辈教育晚辈的态势。
    “你们来多由城也有些日子了，相信这段时间对于我们几个老东西以及多由城子民的态度很是不满，这个我们能理解，也能向你们解释。”
    “多由城位于人魔两族边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城市。在这里，各族盘踞，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由洒脱，肆意妄为，在你们来之前一直都是处于这种状态。”
    “直到边界处多了许多低等魔族的骚扰进攻，也就引来了你们，三大宗门的天才子弟。”
    “其实也并非是对你们除魔的事情感到不满，主要你们确实也打破了这里的平衡。再者，我们四个老东西之所以对你们闭门不见，也是因为收到了其他各族的书信，他们希望我们不要掺和任何事情。”
    “可是你们不是人族吗？人族受到了魔族的骚扰侵袭，不应该拿起武器来反抗吗？为什么收到他们的书信就躲在屋子里做缩头乌龟呢？”
    溧阳宗的一个弟子首当其冲就是不满，不是因为除魔任务有多艰辛，主要是自己的族人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反倒是帮着别人来抵抗他们。
    徐渝生“无奈苦笑”，“这位小道友，做一个城主哪有那么容易？要知道，我们要思考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有长久的利益。你们试想，如果我们这一次帮你们顺利完成了除魔任务，你们当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接下来面对城中魔族的骚扰，那就是我们该面临的问题。到时候一族不满，整个多由城都不会太平的。”
    这话确实有道理，三宗弟子都陷入了沉默。
    徐渝生见洗脑有效果，马上再接再厉，“但是我们这一次看到了你们的努力和不放弃，知道人族新生一代是有多么的优秀，我们相信你们能扛起人族的未来。所以，你们接下来的除魔任务我们会无条件的帮助，一定会帮你们顺利除魔。”
    “真的？”
    “这多由城城主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嘛。”
    “看来之前是我们误会他们了。”
    ……
    弟子们挤在一起开始探讨自己的想法，声音纵使压低，但是在座的全是修行之人，自然也听在了耳里。
    沈茯没发表看法，只觉得好笑。愚蠢的人族啊，果然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带跑，怎么说呢，这几个老东西确实奸诈狡猾，懂的以退为进。
    这么想着，沈茯偏头看向了人群中的褚曲，眼睛眨了下，后者马上会意。
    “敢问城主，那你们现在选择帮我们，就不怕我们走了之后会发生像你之前所说的魔族侵扰多由城一事吗？”
    褚曲个子很高，加之长相属于阴柔俊美那一种，所以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徐渝生一眼就看到了褚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眼熟。听到褚曲刻意的提问，仍然笑着回应道：“我说了，正是因为你们让我们看到了人族和仙族的未来，所以我们愿意奋力一搏。你们年轻人尚且知道勇往直前，我们这些老东西自然也不能落后。”
    “那确实。”
    三个字，虽然简短，但极具杀伤力。
    沈茯抿唇笑了笑，褚曲还是有点幽默在身上的。
    容衍忍俊不禁，他虽然不知道多由城这四位城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但目前来说，他们确实说动了其他弟子。
    所以，他也不能反对。
    “那就，期待与四位城主的合作。”
    容衍想，魅的事情……就等他们帮宗门把除魔任务完成之后再说。
    “这是自然。”
    徐渝生松了口气，到底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小辈，他只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方就完全下套，这也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那既然事情已经沟通好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毕竟你们刚除魔回来，现在也是一身疲累。另外，我们把城主府的主厨暂时放在这个客栈，这样你们平时也能多补充一点营养，在你们这个年纪啊，还是要多吃点好吃的。”
    “好诶！”
    “多谢城主！”
    “多谢城主大人！”
    瞬间收买了人心。
    沈茯笑容渐渐收敛，眼睛向下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目前的眼神。

 第41章 想踩我上位？那也得有命啊

    徐渝生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回了城主府，坐在议事大厅，脸上也是遮不住的笑容。
    “还是渝生这一计好，那些个初出茅庐的愚蠢小辈现在已经被我们完全收买了，对我们可是口口称赞。”
    池东明忍不住仰头大笑，然后看向毕青，“横竖也就是些低等魔族，帮那些个小辈除了又如何。低等魔族没有心智，这又没有一个高等魔族驻守，到时候把所有的锅全推到那些宗门身上，又哪来我们的事儿？”
    “东明说得对，这一次，还得是我们赢。”
    毕青对此事的完成度也很满意，“既如此，这些事就全权交给你们，你们也要配合渝生把事情完美解决。”
    “是，大哥！”
    “啪！”
    杯子落地那一下的破碎声音把褚曲吓的抖三抖，幸好给房间布置了结界，不然可就麻烦了。
    “什么时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能踩着我魔族上位了，他们也配？”
    “是是是，多由城那几个老东西就是嫌命太长了。”
    褚曲现在屏住呼吸承受沈茯的怒火，完全就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大小姐，需不需要我去警告一下他们？”
    沈茯倏地回头看向褚曲，漂亮的眸子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眉心正中央的花朵好像在动，随着主人的呼吸一摇一摆的，给整个人增添了一股妖异美。
    “褚曲，你是觉得警告有用？”
    她可以做出放弃低等魔族的决定，但这绝不意味着是个人都能来踩魔族一脚。
    “那，杀了？”
    褚曲想，现在杀了他们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们实力相当，可能会有些吃力。除了吃力，如果动静要是闹得太大，暴露身份的风险也将大大提高。
    “这件事，我亲自去。”
    是她蛰伏的太久了，导致他们忘了魔族还有个护短不讲理的大殿下。
    褚曲瞬间就激动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马上去给城主府弄个结界，到时候您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我在外面给您兜着。”
    沈茯淡淡地嗯了声，下一秒化成一缕黑烟从窗户飘走。
    沈茯来到城主府，并没有马上进去，只是在思考弄谁会比较有威慑力。
    其实今日虽然只是和那几个老东西打了个照面，但那四个人大概的性情也还是了解了几分。
    比如一直在说话洗脑的那位，好像是叫徐渝生……
    既然这么喜欢说，那今天就拿你的人头去给魔族那些孩子们做个下酒菜。
    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徐渝生的住处，沈茯本来想直接进去，却发现他在修炼魔功。
    啧，突然就有些意思了。
    环绕在徐渝生周身的魔气很浓，若非是修炼了很多年，或者是捡到了什么强大的魔族修炼功法秘籍，不然不可能会有这种效果。
    但看他那娴熟的修炼态势，想必是前者。
    没想到啊，不过……沈茯也并不会因为他修炼了魔族功法就会放过他。
    突然觉得，说话还是要积点德的，不然不知道哪一天报应突然就降下来了。
    “直接杀了好像有点可惜。”
    沈茯漫不经心地拿了自身一缕魔气丢了下去，魔气在空中盘旋几圈，而后猛地窜向徐渝生的大脑。
    “三”
    “二”
    “一”
    “啊啊啊！”
    徐渝生突然走火入魔，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沈茯闭着眼睛享受耳边的尖叫声，两只手时不时在空中点两下，底下的徐渝生叫声就愈发惨烈。
    渐渐的，底下没了声音。
    沈茯皱眉，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满的不耐烦。
    “废物。”
    这都承受不住，还敢在这里私自练习魔族功法。
    沈茯从房梁上跳了下去，此时的徐渝生瘫在地上已经像是一条无法再挣扎的死鱼，只剩下手指微微弓起想要指沈茯，却没想到下一秒却被沈茯的脚踩住了整只手。
    “呃……啊啊啊”
    徐渝生脸色痛苦至极，整张脸全在冒汗。
    “好奇怪啊。”
    沈茯慢悠悠蹲下来，看了徐渝生的脸真诚发问：“都这样了你还没吐血，是为什么呢？”
    徐渝生：“……”
    沈茯眨了眨眼睛，眉心的花朵颜色愈发浓重，甚是好看。
    “魔……女……”
    徐渝生呼吸不顺畅，却也咬牙切齿地认出了沈茯的身份。
    沈茯笑了笑，本就生的好看，此时笑起来倒有些人畜无害的美感。
    除了……
    她手中的袖箭已经有两支直直地插在了徐渝生的眼睛里，徐渝生痛的说不出话，鲜血大把大把流，几乎覆盖了整张脸。
    沈茯这才满意了，“就是要这样，有血才好看啊！”
    “魔……女……！”
    “真是不动听。”
    沈茯站起来，又“不小心”狠狠踩了徐渝生的手一脚，现在他那只手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我最讨厌别人称呼我为魔女，也最讨厌别人用那种非常不甘心的眼神看着我。而刚巧，你都犯了我的晦气。”
    “所以你说，我还能留着你？”
    血竹剑突然出现，它闻到了鲜血，已然是蠢蠢欲动。
    “就这么一剑解决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沈茯强行收起血竹剑，从怀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哦，还是容衍给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须得及时疗伤才对。”
    揭开瓶盖，沈茯将瓶子翻转过来，瓶子里的药粉跌落，全部落在了徐渝生的眼睛和手处。
    “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感撕扯着徐渝生，“你，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徐渝生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这个魔女会盯上自己，他只能想，魔族大抵都是性情不定的。
    “杀了你多不好啊，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杀生了。”
    一个魔鬼说出不想杀生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讽刺。
    “不如这样，”沈茯笑着给徐渝生出了个主意，“你不是瞧不起那些低等魔族吗？既如此，我把你扔给他们，虽然味道可能不太好，但他们向来饥不择食，你会得到一个很好的解脱的。”
    徐渝生顿时身体发凉，全身都在颤抖，“不要……不要……”
    “容不得你说不要！”
    沈茯眼神陡然犀利，“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殿面前说不！”

 第42章 这就叫，杀鸡儆猴啊

    直到被丢到低等魔族堆里，徐渝生都还在试图求救。
    只可惜，他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
    “好好品尝，一定要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
    “遵命，大殿下！”
    低等魔族虽然没有心智，但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沈浔下了专属于沈茯的魔印，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的主子就只有沈茯。
    因此，沈茯让他们做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质疑的声音。
    “乖孩子们，好好享受。”
    沈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勾唇笑了笑，“月亮又圆了啊……”
    蓝黑色的术法自沈茯身体而出，笼罩了整个低等魔族所在的区域。
    “不是说这里没有高等魔族？那本殿就创一个出来，好好守着这座令人感觉还不错的多由城！”
    沈茯是魔族储君，还是整个魔族千年来最有天赋和实力的魔，所以她释放出来的力量是可以提升低等魔族实力的。
    若是这低等魔族中有那么几个还不错的，接收到这股力量之后，自然就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见过殿下！”
    沈茯挑了挑眉，“抬起头来。”
    长得还不错，眼神也够坚韧。
    “从今日开始，这片区域所有的低等魔族都听从你的命令。而你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执行所有本殿下达的命令，听懂了吗？”
    “一切谨遵大殿下吩咐！”
    沈茯很满意，“今天的月亮很圆，本殿心情也特别好，就为你取名问月。”
    问月眼神里爆出一股炙热，只对沈茯。
    “问月谢殿下赐名。”
    沈茯淡淡地嗯了声，“接下来这段时间不用再源源不断地派出低等魔族侵扰人族边界，一场闹剧罢了，也该快点结束。”
    “不过，却不能结束的那么突然，两日之后再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问月明白。”
    沈茯弯腰拍了拍问月毛茸茸的头，手感挺不错的。
    “记住，让你做的事情就好好做，不让你做的事情也别把手伸得太长，本殿最讨厌的就是喜欢自作主张之人。”
    说完，沈茯消失在了原地。
    沈茯回到客栈的时候，褚曲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翻了个白眼，沈茯狠狠踹了他一脚。
    “谁？谁偷袭？”
    褚曲蹭的一下站起来，结果看到了沈茯的脸。
    “大，大小姐。”
    “给我兜着？”
    褚曲：“……”沉默。
    “你睡的挺香啊，左护法大人！”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女人又叫他左护法大人了。
    “大小姐，我刚真的一直在城主府外面，绝无半点虚言。只是后来察觉到您的气息消失在了城主府，所以我就撤回来了……”然后因为太累，就不小心趴桌子上睡着了。
    “我该感谢你？”
    “不不不”
    褚曲哪里敢？
    “这都是我该做的。”
    沈茯哼了声，“我该回去了，这间屋子的结界撤了。”
    “明白。”
    不太平的一晚过去，迎来了新的一天的曙光。
    “你说什么？渝生失踪了？”
    “对啊！”池东明今早去敲门，发现一直没回应就破开门进去，“我一进去地上全都是血，还有，还有……”
    毕青现在脸色铁青，“还有什么？”
    池东明不好说，赶紧踢了兰巍一脚。
    兰巍现在身子还在发抖，“还有一对带血的眼珠子，可能，可能是渝生的。”
    “啪！”
    “你们的意思是说，有歹人三更半夜来城主府杀了渝生，还取了他的眼珠子留下来示威，最后还把他整个尸体带走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
    “荒唐！”
    毕青止不住的怒意，“我城主府那些守卫都是吃干饭的吗？别人潜进来竟一无所知！”
    “只能说，渝生可能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三个人其实也不是心痛徐渝生的死亡，主要和仙门三大宗门联合行事的决定是徐渝生一手敲下来的。这要是突然换个人，中途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完了。
    毕青气的呼吸不畅，连带着看兰巍和池东明也不顺眼，“那你们两个还杵在这干嘛？城主府死了一个城主这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你们不会出去找凶手吗？赶紧给我滚！”
    “是是是，大哥！”
    池东明和兰巍几乎是连滚带爬出的城主府，而后通令全程戒严，务必要抓到杀害徐渝生城主的凶手。
    宗门的弟子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风声的，都不禁开始猜测徐渝生死亡的原因。
    “该不会真的是魔族动的手？毕竟这个城主昨天才说要和我们合作，而今天他就死了。”
    “也有可能是其他各族，我们不要总是先入为主的代入魔族。”
    “但是听说连个尸体都没了，这肯定是被什么怪物给吃了啊。”
    “要我说，褚曲昨天问的那个问题是非常有必要的，他们既然决定和我们合作，那就应该也要承受合作带来的后果。他们连后果都没有想清楚，结果今天这城主就死了，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作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之前特别想让他们帮忙，现在他们愿意排除万难和我们合作了，结果却死了个城主……说实在的，我们也是有义务帮他们找凶手的。”
    ……
    弟子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而容衍等几个带队的师兄师姐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隗芷忍不住出声：“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帮他们找凶手。”
    听到隗芷这话，陆若冰顿时就有了别的想法：“我们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清除人族边界的低等魔族，那个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首要任务。如果我们现在放下这个去找那什么所谓的凶手，等到多由城被低等魔族攻破，那画面可不敢想。”
    “但我们现在和他们是盟友，其中一个盟友死了，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
    “没有说坐视不理，只是要分清主次办事。”
    “可我觉得……”
    “好了。”
    容衍被吵的头疼，“为今之计，只能是分头行动。”
    除魔是首要任务，肯定不能懈怠。但他们昨日和城主府的人结成了同盟，所以现在是盟友，那么盟友有难，他们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让我好好想想，怎么个分头行动法。”

 第43章 自然是把他们都杀了

    容衍那桌在议事，而沈茯这桌在吃瓜。
    “我昨天就觉得那老头长得道貌岸然的看着就像个伪君子，说出的话也让我觉得不可信。没想到啊，他今天就死了，还找不到尸体，这只能说我看人非常的准。”
    曾樾无奈，伸出手敲了敲应君的脑袋瓜子，“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现在还不幸灾乐祸，等会儿被分配到去给那死了的老头抓凶手，那我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应君冲着曾樾做了个鬼脸，而后挽住沈茯的手，“阿茯，你觉得会是谁做了这个好事儿呢？”
    “不知道。”
    沈茯表情淡如水，只在喝茶被苦到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
    应君苦着脸，“我情愿去对付那源源不断涌过来的低等魔族，也不想去找什么凶手。我非常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脑子，我只会觉得是他们几个城主内部不和在自相残杀，要我去找别人？那必不可能！”
    应君的话音一落，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应君咽了咽口水，“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应君的话很有道理。”
    隗芷和陆若冰难得一致统一意见，虽然很快又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很不爽的表情。
    “真的有可能是狗咬狗，毕竟他们四个人统一管理这座城，难免会有分歧的时候。而且他们实力不一，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越分析，越觉得分析的有道理。
    沈茯不发表感言，褚曲在另外一桌也是淡定的不得了。
    “既然这么想知道是谁杀的这位城主，那不如由你们过去查案？”
    一时间，鸦雀无声。
    而容衍说完，下一秒就看向了沈茯的方向，年轻的姑娘明明喝了很苦的茶一直在皱眉，却还要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执着的样子像极了他师傅养的那只银色的猫，明明很不喜欢师傅逗它，却还是会不厌其烦地伸出胖乎乎的爪子回应一下。
    容衍的想法还在脑海里，容诏就已经动手拿走了沈茯的茶杯。
    “这么苦的茶怎么还在喝？”
    沈茯淡淡地笑了笑，“喝下去确实是苦的，但是回味很甘甜，让人忍不住喝了一杯还想再喝第二杯。”
    容诏皱眉，颇为嫌弃地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自始至终也没尝到沈茯说的回味的甘甜。
    这一切最终就归结为：师妹很喜欢味道古怪的东西。
    “那容衍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昨天才和城主府结盟，今天他们城主死了，我们确实不能坐视不理。”
    “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关心他们？那可是一个城主唉，实力不知道比咱们强了多少，这么强的人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觉得我们就算是知道凶手是谁，能活着从他手底下走出来吗？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完成除魔任务，早点回家早点睡觉。”
    人群中突然出现的这个观点开始得到大家的回应，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不要管这件事，把赞成找出凶手的闫语气的不行。
    “昨天口口声声说要答应结盟的人是你们，今天撂挑子不干的也是你们，怎么可能好事全都被你们占了？”
    闫语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负责的人，只知道坐享其成别人带来的好处，却一点帮助也不愿意给予他人。
    “你是好人，那你去啊，可不要连累了我们。”
    “就是就是，你那么厉害，有本事就自己去呗，作甚要拖着我们一起下水？”
    ……
    闫语脸瞬间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难堪。
    出现这种局面，最喜闻乐见的自然是沈茯。不过这还不够，这把火还应该再烧的旺一点。
    “我觉得闫语师姐说得对。”
    沈茯突然站起来赞成，应君真是使劲儿拉都没拉住。
    “做人应当有盟约精神，他们既然决定帮我们除魔，那我们帮他们找凶手也是无可厚非。”
    闫语没想到沈茯会赞成，毕竟她前两天才逼着她切磋了一回，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要但对自己才是。
    “沈茯师妹有什么想法？”
    容衍表示，洗耳恭听。
    沈茯勾唇，扫了一眼客栈的所有人，和褚曲“你又想要整什么幺蛾子？人不就是你杀的吗？你现在在贼喊捉贼？”的眼神对上，很快又看向容衍。
    “首先，仙门中人不能做不讲信用之辈，既然答应了结盟，那么他们的事情我们也是义不容辞。”
    “其次，我们可以从宗门弟子中派出几个人去查那位城主的死因如何，而除魔这边留下一部分弟子以及让城主府出人一起去除魔。”
    “两边的事情都不耽误，而且也做到了互帮互助，并非只有我们出力。”
    “可以。”
    容衍并非是不想履行契约，只是要顾虑到大家的意见。如果这么多弟子中没有一个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那他肯定是趋向于只完成眼前的任务，不然难以服众。
    “我们也觉得可以！”
    应君对于沈茯的决定向来是无条件支持的，“我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完美，他们不吃亏我们也不吃亏，而且也不会让我们丧失信用。”
    “这个方法确实可以。”
    “当然可以了，比某些只会在那里嚷嚷着不要毁掉契约精神又提不出一点办法的师姐要强多了。”
    ……
    “你们”
    闫语愤愤地甩了袖子，脸和脖子红的不像话。
    “既如此，那就抽签决定。”
    抽签大概是最公平的方法了。
    最后，抽到了沈茯和闫语两个人去查案。
    闫语看着手里的签牌都无语了，“就两个人去查？”
    容衍点头，不置可否。
    沈茯笑的意味不明，“我服从结果。”
    闫语无奈，只能也说了声好。
    褚曲不明白沈茯在想什么，想着大小姐会不会需要自己的帮助，就马上给沈茯传音，“大小姐，人是我们动的手，那怎么抓凶手？您是怎么想的？”
    沈茯挑了挑眉，回道：“自然是借此机会把他们都杀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次只杀一个人？”
    褚曲：“！”
    明白！

 第44章 去吧，去杀了他，用你的全部实力

    沈茯和闫语出了门，径直向城主府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沈茯打破了沉默。
    “闫语师姐打算从哪里查起？”
    闫语摇摇头，“得先看完现场才知道从哪里查起。”又问沈茯，“你可有什么头绪？”
    “头绪的话，倒是有一点。”
    刻意卖关子？还是不想说？闫语不得而知，但也不想自己太尴尬，“不愿意同我说就算了，毕竟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确实也没那么好。”
    “自然不是。”
    人族真是一个敏感而又心思多的种族。
    “据我所知，这位徐城主平日里是个老好人形象，在多由城的名声以及百姓的眼中也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而且，他平时在四位城主中不是那么出众，所以与其他三位城主之间也没有什么隔阂。”
    “因此，应当是他杀。”
    “但是你也说了，他在多由城的名声很好，百姓也把他当做是一个好人。既如此，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下手？”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头绪。”
    沈茯笑了笑，走路如闲庭散步，到了城主府却不从正门进，反而是来到侧面，一个使劲儿就跳上了高高的围墙。
    坐在墙头，沈茯指了指平日里去的人魔边界，“不知道师姐可还记得，多由城四位城主本意是不想与我们合作帮我们除魔的，但是据他口中所谓的被我们所感动，因此又改变了主意。那么改变的这个主意自然是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这个某些人就是魔族。”
    闫语眼神瞬间凌厉，“你的意思是魔族杀了他？”
    沈茯耸了耸肩，“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还是得看现场。”
    “那为什么要从这里进？”闫语不太喜欢这种类似于“偷鸡摸狗”的行为，故而有些抗拒：“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从正门进不就好了？翻墙……倒是搞得我们好像是来做贼一样。”
    “闫语师姐，你有些天真了。”
    闫语皱眉，“什么意思？”
    沈茯理了理胸前耷拉下来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凶手还在，那我们从正门进去岂不就是暴露了我们前来的目的？而现场肯定也会被抹掉所有的犯罪痕迹。而且如果真如应君所说他们是内讧，那么那三位城主中一定是有人不愿意我们前来查案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此番查案最好是查到一些东西再暴露行踪。”
    沈茯比了个大拇指，“闫语师姐说得对。”然后从墙头跳了下去。
    闫语做了会儿思想挣扎，满脸写着抗拒和不乐意，但一想到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也还是妥协了。
    沈茯带着闫语快速找到了徐渝生的屋子，这让闫语觉得奇怪。
    “你之前来过吗？为什么能如此准确的找到徐城主的房间？”
    沈茯回头看向闫语，故意打趣道：“啊，之前和容衍师兄一起来过，我们做了两回梁上君子呢。”
    “不可能！”
    闫语当下就是不相信，直接一个否定。在闫语心里，容衍就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是众人眼中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而且他最是遵规守纪，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梁上君子的行为？
    “沈茯师妹说话还是注意点，容衍师兄毕竟是仙门未来的希望，名声可不能毁了。”
    沈茯：“……喔。”
    无语。
    推开门，沈茯很礼貌地问了声，“师姐要先进去看吗？”
    闫语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捂住鼻子往前走：“沈茯师妹还是跟在我身后，这种场面我见的比你多。”
    闫语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那就多谢师姐了。”
    闫语就这么走在前面，完全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了沈茯。
    “眼珠子……”
    闫语忍住恶心，“这么残忍的手法确实不像常人所为，而且，光看地上这摊血和凌乱的痕迹，可以确定徐城主应该是有挣扎过的，但是挣扎无果，所以对方一定很强。”
    最后得出结论，“如果真的是魔族那就麻烦了，我们这段时间在多由城面对的都是一些低等魔族，可是能将徐城主害成这样的，必定是高等魔族无疑。而我们现在的实力和高等魔族对上，没有太大的胜算。”
    “师姐这就下结论了？”
    闫语抿了抿唇，想起之前自己的错误定论，现在这会儿倒是犹豫了。
    “还是得多找找蛛丝马迹，就像容衍师兄说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魔族身上。这个世间，坏的人、妖和魔很多，我确实不应该因为我个人的一些经历就把所有一些不好的事情都强加在魔族身上。”
    闫语还是有理智的，她知道自己很讨厌魔族，但也绝对会听劝，不会让自己沦陷在复仇的深渊里。
    “师姐能这么想，相信容衍师兄会很欣慰。”
    藏在沈茯宽大衣袖里的魔果正在散发着浓郁的但又不会被察觉的魔气，沈茯想，闫语确实适合做魔果的寄生人。
    但她刚刚那番话，确实也让她犹豫了片刻。
    不过，沈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些与她毫不相关的小小温情就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
    “我们可以把徐城主的整个屋子都查看一番，兴许能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
    “你说得对！”
    闫语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开始到处翻箱倒柜。
    “沈茯师妹，你也跟着一起找找。”
    沈茯声音越发轻柔，“没问题。”
    魔果浮在空中，沈茯手中催动着术法，将魔果强行融入闫语体内。
    “啊”
    为了避免闫语挣扎的声音被别人听到，沈茯早在跟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结界。
    “……沈……茯……”
    闫语努力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清醒，但是面对魔果这么强大的力量，她的反抗简直就是个笑话。
    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到最后的绝望，最终魔果成功吞噬了闫语。
    “主人！”
    闫语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了光。
    沈茯勾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闫语确实厉害，她差点就失败了。
    “去，去把那三个人都杀了，用你的全部实力。”
    “遵命！”

 第45章 闫语疯了

    闫语突然发疯谋杀其他三位城主却未成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多由城，这让刚从人魔边界回来却半个魔都未看到的宗门弟子和城主府侍卫几乎一脸懵。
    但很快，训练有素的城主府侍卫立刻拔剑朝向了刚还在有说有笑一起回来的宗门弟子。
    “原来你们口中所说的要帮我们找出杀害徐城主凶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将其他三位城主也一网打尽。”
    “看来真相和凶手已经很明显了，徐城主一定是被你们杀的！你们居然还在这贼喊捉贼，妄想让我们帮助你们去除魔。”
    侍卫统领很愤怒，他的命是徐城主救回来的，最是忠诚于他，却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报恩人就已经死了。而他……现在还在为杀害徐城主的人做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
    应君拿出自己的小破剑，施法催动将侍卫统领指向宗门弟子的剑直接打落。
    “我们才刚听到这个消息，现在也很是震惊。况且，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你凭什么说这一切就是我们所谋划的？”
    “事情已经很显然了，你们还要狡辩！原来仙门中人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我们老百姓真是甘拜下风！”
    “嘿你”应君作势就想打他。
    “应君！”
    曾樾拉住应君的手，稍稍使了点力气，把人带到了自己身后。
    “这位统领，我们仙门中人绝对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人，不然我们也不会在人魔边界出事的那一刻就马上派人前来除魔。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前去城主府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说完，曾樾看向了一旁到现在还未曾说话的容衍，后者冲他点了点头。
    有了容衍的支持，曾樾瞬间就有底气了。
    “我相信我们前去查案的这位师姐绝对不会是有意要谋害其他三位城主的，当然，我不会做一个肯定的保证。而且，我们现在也处于很震惊的状态，所以恳请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们还有一位同门弟子也跟着那位师姐去了，我们现在也很担心她的安危。”
    曾樾的从容不迫以及面对问题颇有逻辑的应对，让容衍默默在一个竹简上记录了下来。
    相比较于他之前在南月城和金莱城的表现，现在真是进步太大了。
    不过应君……容衍无奈摇了摇头，空有一身赤胆，但性格过于急躁。
    “集体出来除魔，你还不忘记录新弟子的一举一动。”
    容诏突然出现在容衍身后，刚就看他狗狗祟祟（仅容诏视角）拿东西出来写，联想到曾经符芯师傅也让他做过这事，马上就想到容衍在做什么。
    容衍咳了两声，面不改色（故作镇定）把东西收回了空间袋，“师傅交代给我的任务，片刻不敢忘。”
    容诏挑了挑眉，“这事确实不能忘。”
    毕竟关系到之后的仙门大比要派谁出战的名额，新弟子和老弟子肯定要抢破头的。老弟子还能根据入门已久平时的实力选，但新弟子就只能看平时的表现了。
    反观这边，侍卫统领也恢复了些理智，“既如此，那你们跟在我们身后走。”
    城主府中
    闫语已经被三个城主制服了，现在短暂地恢复了神智，只是已经不记得沈茯给她种魔果的事情了。
    “我怎么可能会谋杀你们？我是来查案的啊！”
    且不说她动机是什么，换个角度想，她怎么也不像是有那个实力能独挑三位城主的人啊！
    池东明暴躁地跳起来，直接一个威压下来，闫语被刺激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是在说我们三个老头子污蔑你吗？”
    池东明又指了指瘫在一边喘气的沈茯，不由得同情，“你连你的师妹都能打成这样，我根本就不用怀疑你对我们有什么动机，因为你本来就是坏种！周身的魔气比人魔边界那些低等魔族还要浓郁，你分明就是魔族无疑！”
    “我什么时候打伤”，闫语转头就看到了身受重伤的沈茯，一时之间话堆在嘴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怎么会……”
    她明明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池东明冷冷嗤笑，双手环抱，“还怎么会？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就不记得了，以为在这装无辜就可以把你做过的事情一笔抹去吗？”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
    闫语要疯了，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清丽的脸蛋很快沾满了鲜血。最后还在不停地念念有词：“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我明明就是来查案的，我是来查案的啊……”
    说着说着，整个人就朝着沈茯的方向扑了过去。
    闫语伸出手抓着沈茯，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沈茯的肉里，“沈茯你说，根本就不是我把你弄伤的对不对？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个事情对不对？”
    沈茯低头看着闫语抓着自己的手，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嫌恶与忍耐，“闫语师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茯“无奈”叹了声气，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师姐，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拦得住你对三位城主动手……”
    沈茯咳了几声，鲜血从嘴角溢出来，“不曾想当日师姐与我切磋是留手了，今天我完全不是师姐的对手。”
    “你胡说！”
    闫语一把把沈茯推开，狼狈地爬起来，直接冲到池东明面前：“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想要诬陷我，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赞成帮你们查案，绝对是我涉及到了不该涉及的，所以你们才想灭我的口，想出此招来诬陷我！”
    兰巍在一旁听笑了，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我们三个老东西活了这么多年，如果想要杀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还用得着在这里诬陷你吗？看你不顺眼直接杀了就行，何必留着你现在在这里发疯来败坏我们的名声？”
    “啊！”
    “我的头好痛！”
    闫语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突然开始用力敲打，“我一定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第46章 这盛世如沈茯所见

    沈茯低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此时的神色。而也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跟随侍卫统领一起进来的宗门弟子立刻就跑过去关心了起来。
    “阿茯……”
    这才分开多久啊……应君蹲下去抱着沈茯就哭，“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沈茯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有点懵，下意识地就是伸出血手拍了拍应君的背表达安慰，“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
    应君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看向容衍，“容衍师兄，阿茯伤的这么重，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容衍眉头紧皱，却也没失了理智，“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看向已经疯了的闫语，眼底的不耐烦到了极致，但是从小到大的教养没有让他做出不礼貌的行为，随后转身向三位城主微微弯腰行礼，“不知几位城主大人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们听？”
    池东明呵呵，给了容衍这个面子，一点都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还要嘲讽加同情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你们这个弟子也是倒霉，居然和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过来查所谓的案子，现在伤成这样，估计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没有做！”
    闫语听了池东明的那些话直接就开始大喊冤枉：“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过这些事情，我完全没有这些事情的任何记忆，你们怎么可以平白的诬陷我？”
    兰巍翻了个白眼，“铸下如此大错，要是我我也说我没做过。”
    “我真的没有……”
    闫语冲到容衍面前，脸上的眼泪和血已经混合到了一起，看着有些滑稽。
    “容衍师兄你相信我，我没有理由要做这些事情。而且你们想，我明知道我自己不可能赢得了三位城主，我为什么还要不要命的去挑衅他们？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又何尝是我想看到的？”
    闫语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是怎么动的手，而且沈茯因为没拦得住她而受伤也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那你怎么解释你不记得的这些行为？”
    “我……”
    闫语不知道，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
    “她当然会想借口！”
    池东明又过来插一脚，只觉得仙门真可笑，“你们在仙门中应该待了也有很多时日了，连她周身这么浓郁的魔气都感受不到吗？这明明就是一个纯种魔族才会有的魔气！如果她是魔族就好说话了，毕竟天生坏种，做什么事情都是情有可原。”
    天生坏种？沈茯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你胡说！我才不是魔族！”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魔气从何而来？”
    容衍皱眉，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死胡同。
    且不说他曾听闻闫语全家都是被魔族害死，而她这么些年在皓月宗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可现在突然又说她是魔族，那这两件事情就陷入了一个矛盾。
    “莫不是她全家被杀之时，她就已经被魔气感染了，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显现出来。而如今因为在人魔边界除魔几日，导致唤醒了她体内的嗜杀之气，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
    褚曲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成功为这件事情增添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褚曲说的对啊，不排除这种诶。”
    “说不定魔族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知道闫语会被仙门收养，所以把她培养成了仙门的卧底。”
    大家的猜测越来越离谱，成功走向了一个沈茯和褚曲都喜闻乐见的方向。
    “你们胡说……”
    闫语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身子开始瘫软，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手心磕到了地上坚硬的石子，刺痛也没能让她有任何反应了。
    周围的人凭借他们的猜测在给她扣帽子，偏偏无论她如何反抗，好像都无济于事。
    于是，最后所有都归于沉默。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相信渝生肯定也是被她所害，估摸着是什么时候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会让渝生中招。”
    闫语闭上眼睛，不再去听耳边那些如同刀子一般的话。
    沈茯叹了声气，应君在旁边听着还以为是沈茯在同情闫语，顿时恨铁不成钢：“她把你伤的这么重了，你还要同情她，你是不是傻啊？”
    沈茯：“？”她只是叹气闫语怎么会如此废，应君哪听出来的同情？
    “我没有。”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仙门之间这点可笑的信任啊，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魔族了。
    “父亲，母亲，我来找你们了。”
    孩儿不孝，竟未曾想到会走到如今的境地……闫语闭上眼睛，直接用了咬舌自尽的法子，最终倒在了城主府中。
    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偏偏有人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就是畏罪自杀，还以为死了能留得住清白吗？”
    谁能想，说这话的会是三宗弟子呢？
    这个世界啊，真是烂透了。
    “既然凶手已经伏法，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之后我城主府会继续帮助你们完成除魔任务，今天就散了。”
    “那她的尸体怎么办？运回皓月宗吗？”
    “你确定皓月宗会接吗？我要是她师傅，估计都想拿根绳子吊死算了，一生清誉全毁在她身上。”
    “行了。”
    容衍本来觉得这个事情还有很多蹊跷和漏洞，但是还没容他想明白，闫语就已经自杀了，这件事情的线索自然就断在了这里，他也没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也绝对不能说把闫语随便扔在一个乱葬岗就了事，到底还是要把她运回皓月宗的。
    “找口好一点的棺材，把她送回皓月宗。”
    弟子们本来也不乐意，但是容衍都发话了，他们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件事情了。
    “是，师兄。”
    与此同时，沈茯给褚曲使了个眼色，褚曲顿时明了。
    “我去帮忙。”
    褚曲第一个自告奋勇，紧接着，平时和他玩的还可以的几个男弟子也就都说揽下这事。

 第47章 凤家的嫡小姐

    褚曲成功把闫语尸\/体调包后运来了平时他和沈茯谈事的屋子。
    “大小姐，怎么处理？”
    沈茯蹲下来，捏住闫语的下巴看了眼，“魔果还没碎，她还有的救。”
    “救了她不就露馅了？”
    沈茯冲着褚曲翻了个白眼，“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左护法的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这点脑子都没有。”
    褚曲：“……”
    沈茯将右手覆盖在闫语心口的位置，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冰冷的话：“直接将她灵魂提出来碾碎，然后将她这具身体做成一个容纳魔果的傀儡，以后方便办事。”
    褚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任劳任怨地揽下了这个活儿。偷尸\/体这事儿都干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做成傀儡的话需要点时间。”
    褚曲其实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但因为这事是第一次做，所以就有点忐忑和犹豫。
    “一个时辰不够？”
    沈茯满脸写着“不会，不会，怎么会有人一个时辰都做不出来一个傀儡”……成功激起了褚曲的胜负欲。
    “不用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行。”
    沈茯笑了，却也没打击褚曲。
    “做好了之后丢给问月，让他好好调教一下。”
    “明白。”
    沈茯退出了房间，刚准备回房，就看到容衍站在二楼看着她。
    “师妹去哪儿了？”
    沈茯有些意外容衍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站着，但是也不心虚：“伤口有些疼，屋子里太闷了，我就出去走了走。”
    容衍或许是信了，下楼的速度都快了点。
    “我这还有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每日涂三次。”
    “可是师兄，我有个伤口在后背，涂不到。”
    容衍瞬间噤声，耳根子红的要滴血，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让应君帮你。”
    沈茯突然生起了几分想要逗弄容衍的意思，突然凑近他，声音带着些他察觉不到的轻佻和引\/\/诱：“我不太想麻烦她们，毕竟麻烦的次数多了，真的不太好意思。”
    少女突然的凑近，容衍几乎都能看到她长长的正在扑闪睫毛，还有眼尾那颗略显妖娆的痣……心脏突然跳的好快。
    容衍退后两步拉开距离，“都是同门，以后互帮互助的时候还很多。而且我看应君很喜欢你，相信也不会觉得很麻烦。”
    啧，真是油盐不进。
    沈茯觉得没意思，收起金疮药，“师兄说的也对，毕竟我也不能指望师兄帮我擦药。”
    容衍：“！”
    沈茯径直从容衍身边走过，“时间也不早了，师兄早点休息。”
    走上楼，沈茯不再回头。
    “茯茯你回来了。”姜雪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头也没抬，单纯就是听到沈茯推门的声音打了声招呼。
    不过好在，这次房间没冒烟了。
    沈茯合起门，“姜雪。”
    “嗯？”
    “你觉得，闫语这个人怎么样？”
    姜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神色有些懵，不太确定地重复问了一遍这个问题：“闫语怎么样？”
    沈茯点头，来到姜雪对面坐下。
    姜雪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我对她其实没那么熟悉，唯一的了解就是从身边的人听到过她。”
    “她其实挺厉害的，实力天赋都不会逊色于被众人一直夸赞的容衍师兄。这次突然发生了这种事，真的挺突然的。”
    不过，“人各有命。”
    姜雪突然想到殷诏师傅曾经评价过闫语，“师傅说，慧极必伤，闫语这一生的结局不怎么样。”
    “殷诏……长老会算命？”
    说起这个，姜雪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膛，“师傅会一些，只是不经常算，因为算别人的未来是要用折损自己寿命的代价来交换的。之所以知道闫语，也是因为她父母没死之前来求过我师傅，希望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能照拂她一二。”
    “这次出门前师傅就神神叨叨的说此行必定会有死伤，我一开始还觉得他在乌鸦嘴，现在看来说的就是闫语了。”
    “应该。”
    沈茯敷衍地赞同姜雪的想法，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对付这个殷诏。
    短时间内，不能和他打照面。
    这么想着，一杯苦涩的茶已经入口下肚，沈茯皱了皱眉，忍下了心里那股不适感。
    “我先休息了。”
    姜雪说了声好，“那我出去捣鼓我的吃的，你受着伤好好静养。”
    “多谢。”
    屋子里没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一瞬间归于平静的感觉让沈茯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她不明白这股不适应到底为何，只当是因为习惯了导致突然消失才会有这种空虚。
    夜晚很快过去，沈茯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告知可以快点收拾东西回溧阳宗了。
    沈茯淡淡地嗯了声，声音里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慵懒。看来问月已经知道怎么调遣那些孩子了，那么，这场闹剧确实也该落下帷幕。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了溧阳宗，大家都不禁感慨这个平日里看腻了的地方才是出门在外一直念叨着的牵挂。
    “还真别说，这里真的有一种归属感。”
    “我才刚回宗门，我就感觉我好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你是饿过头了哈哈哈。”
    ……
    欢声笑语的氛围弥漫了整个溧阳宗，就连树上的鸟儿都不禁多叫了几声。
    “师妹，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顺便，容诏还把自己的包袱也给了沈茯，“劳烦师妹帮我带回去。”
    沈茯挑了挑眉，一脸不明所以地接过包袱，“师兄不先回峰和师傅禀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吗？”
    一向嘴巴利索的容诏突然变得结结巴巴，最后沈茯也不为难他了，“去去。”
    “容诏师兄肯定是去见凤铃了！”
    隗芷替沈茯解惑，“凤铃是我师妹，首阳峰排行第三，凤家嫡系长女。”说完，见沈茯还是一脸疑惑，只好再提醒：“就是之前我去招收弟子的时候，台上那个很嚣张的凤家儿郎的姐姐。”
    这么一说，沈茯确实有点印象了。
    “那这位凤铃师姐先前是闭关了吗？因为我之前也没看到师兄去找过她。”
    隗芷点点头，“她前段时间和魔族的右护法对上，受了重伤，一直处于恢复之中。”
    仲璧？

 第48章 英姿飒爽的右护法大人

    想到沈茯可能不知道魔族右护法是谁，隗芷就又多说了几句，权当做是给新弟子普及一下常识。
    “魔族右护法，是名女子，名唤仲璧，听说是传闻中那位阴晴不定的魔族大殿下的得力手下。”
    沈茯无语：“……”
    介绍仲璧就介绍仲璧，怎么还要把她也说一下。
    隗芷丝毫没察觉到沈茯神色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声音逐渐高昂了起来。了解的就知道她是在介绍魔族右护法，不了解的还以为她是那位右护法的忠实粉丝。
    “我从未见过那么帅气的女子，身着一身银色铠甲，扎个简单的高马尾，我只觉得她比任何男子都要令人心神向往。”
    沈茯：“？”
    “最重要的是，凤铃的实力已经是溧阳宗的佼佼者了，但是和那个右护法对上，还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咬咬牙，也就只能扛住十来招便落败了。”
    隗芷说完，意识到自己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顿时就双手捂住了嘴。
    “呜呜呜”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沈茯被逗笑了，“师姐在跟我介绍的时候不用求生欲这么强的。仰慕强者本来就是人一贯的做法，是不分族群的。”
    “师妹，说是这么说啊。”
    隗芷叹了声气，找了个干净的草皮坐了下来，目光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开始发呆。
    “其实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这么说，但是真的是事实。魔族确实有很多强者，是我们意想不到的那种强。我有时候就会胡思乱想，他们明明有那么多厉害的人，却一直没有攻打人族，到底是因为打不过还是有所忌惮？”
    当然是……
    沈茯没说话，走到隗芷身边坐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仙族是六界之首。。”
    “嗤”
    隗芷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人族都是由仙门修仙之人守护，何曾见过那高高在上的仙族下过凡尘？所有人都把仙族当成信仰，可我……”
    隗芷不再多说了，如果此时手里有一杯酒，她应该也醉了。
    “一路风尘仆仆回来，师姐还是赶紧回去休息。”
    “你说得对！”
    隗芷拍了拍沈茯的肩膀，整个人差点倒下来，就在沈茯扶住她的时候，落在耳边的那一句话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沈茯师妹，我听闻魔族那位大殿下也是叫这个名字。”
    不等沈茯反应过来，隗芷笑着自己站直了身子，朝着沈茯挥了挥手，随后离开。
    沈茯神色渐渐严肃，当下回了汲岭峰，召唤来了乌鸦小黑。
    “仲璧何在，让她来见我。”
    “吱吱吱”明白！
    小黑扑棱着翅膀飞走，在传递信息这一块它还是没有掉过链子的。
    当天晚上，仲璧便来了。
    “见过殿下。”
    如隗芷所说，仲璧一身帅气的银色铠甲，手臂的位置还残留着一部分鲜血。高高的马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明明是妖娆艳丽的脸，却因为这股清冷的气质让她整个人多了一番别样的美。
    所有人都称呼沈茯为大殿下，是因为他们知道魔族不是只有沈茯一位殿下。
    只有仲璧，自诞生以来，眼里心里就只认沈茯一个殿下。
    “可认得隗芷？”
    “隗芷？”
    仲璧眉头轻蹙，“有点耳熟。”但确实不知在哪儿听过了。
    “她今天说，听闻魔族大殿下也是叫沈茯这个名字。”
    仲璧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全身都透露着凛冽的杀气，“我去杀了她！”
    “这倒不用。”
    沈茯给仲璧出了个主意，“找到她的位置搜魂即可，如若她真的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就直接清除记忆，最后变傻还是正常，就看她的命。”
    “明白！”
    仲璧就要走，沈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殿下？”
    沈茯勾唇笑了笑，眼里多了一丝真心：“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坐下来聊会儿。”
    仲璧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沈茯旁边，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肉眼可见的心疼：“殿下好像消瘦了不少。”
    “有吗？”
    沈茯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还觉得自己胖了一点，”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每天晚上睡觉摸肚子的时候，都感觉有一层肉呢。”
    仲璧忍俊不禁，“那肯定是幻觉。”
    “还是你会说话，不像那个褚曲，天天听不懂人话，只会惹我生气。”
    “褚曲。”仲璧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准备说，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罢了，等事情明了一些再说。
    “褚曲是左护法，殿下如果能够争取到让他真心实意的效忠您，那么为您日后坐上魔尊位置的计划也会更顺利一些。”
    沈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聊了很久，聊了最近没见面的时间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也聊了曾经一起在地下修罗场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段日子虽然很苦很难熬，也很不美好，但是有彼此在身边，倒也感觉有些难忘。
    “仲璧，在这个世上，我最相信你，也只相信你。”
    “殿下放下，仲璧永远不会背叛殿下！”
    “突然整的那么严肃干什么？”沈茯给仲璧倒了杯茶，“尝尝，挺苦的，但回味还行。”
    仲璧平日里只喝酒，但殿下让她饮茶，当下也就和喝酒一个德行，一口干了那杯茶。
    “殿下，那个隗芷的事情不容耽误，我得先去解决。”
    沈茯点头，“万事小心！”
    隗芷的师傅是殷诏，那个仙门第二人，还是希望不要这么早对上。
    仲璧来到隗芷的房间，扑鼻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酒气，少女正趴在桌子上，脸红彤彤的，手边脚边全是空酒瓶子。
    酒鬼？
    “好难过……”
    隗芷鼓着腮帮子，突然直起身子，又打了个嗝。
    仲璧：“……”
    天快亮了，得赶紧办正事儿。
    仲璧来到隗芷身后，略微有些粗糙的掌心覆盖在隗芷头上方的位置，红色的术法笼罩隗芷全身，搜魂已经开始。
    “仲璧大人……”
    隗芷无意识地嘟囔，让仲璧突然想起了什么。
    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成为殿下前进路上的阻碍。
    狠了狠心，仲璧删除了隗芷那一段记忆，以后她就只是溧阳宗弟子，仅此而已。

 第49章 仙门大比的到来

    为了迎接仙门大比提前的选拔赛，溧阳宗上上下下的新老弟子最近修炼不可谓不勤奋。
    除了沈茯。
    阳光正好，沈茯躺在放置在屋前果树下的躺椅上，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竹简就这么随意拿在手里，人已经是睡着了。
    容诏有些无奈，看来最近师傅不在，师妹倒是过上了逍遥小日子。
    也不打扰，容诏变了张薄的小毯子出来，贴心地为沈茯盖上，随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容诏离开的那一刻，沈茯睁开了眼睛。
    微微低头看了眼身上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容诏审美的毯子，沈茯心里无奈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无措感。
    捏紧毯子的一点点，沈茯想，来了这溧阳宗后，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些从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不抗拒，却……
    “大姐好兴致。”
    对于沈苓的突然出现，沈苓一点也不惊讶，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有何贵干？”
    沈苓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迈开步子走向沈茯。左手挥了挥，树上的果子落到手里，下一秒瞬间捏碎。果汁溅满了沈苓的白裙，橙色的痕迹格外明显。
    沈茯睁开眼看了下，嗤了声：“在魔族不好发疯，跑来我这发疯？”
    “我只是想看看人族的果子和魔族的果子有何不同。”
    沈茯没回，看着像是睡着了。
    “大姐，我今日也不是平白无故来找你，只是先来给你透个底。我，现在是皓月宗的弟子，一月后会跟随皓月宗其他弟子来这里参加仙门大比。”
    说完，沈苓变了张容颜，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好像是看到了一朵白莲花成了精。
    “大姐觉得我这张脸如何？”
    听到她进了皓月宗才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的沈茯，右手放在眼睛处遮挡着太阳光，眯着眼睛看正在炫耀自己新脸的沈苓，最后得出一个的评价。
    “丑。”
    沈苓表情有片刻的分裂，但还是刻意提醒沈茯，“大姐就不觉得我这张脸长得像谁吗？”
    沈茯有些不耐烦，“是个在我面前晃过的人我都得记住他那张脸，我有那么闲？”
    沈苓哼了声，愤愤地甩了袖子，“我也不和你卖关子，皓月宗之所以收我，是因为我用了这张和他前弟子的差不多的脸。”
    那个弟子说来也惋惜，那么好的一手牌打的稀巴烂。明明是天赋实力都傲人的皓月宗首席弟子，偏偏要不自量力的去挑衅多由城的四位城主，死了给她腾路也是不冤。
    沈茯哦了声，语气很平静，完全是听不出一丝嘲讽的嘲讽：“这张脸确实比你本来的脸好看，你喜欢做人替身也无可厚非。”
    “你！”
    躲在暗处看戏的褚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二殿下也是真的蠢，明知道斗不过大殿下，每次还要像个花孔雀一样来挑衅一下。
    而且，她大概不知道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的那个原主人就是被大殿下亲自整死的，哦，还是他练的傀儡。
    “说完了就滚，我要休息了。”
    沈茯下了逐客令，不等沈苓自己离开，直接一剑挥过去，把人扇走。
    “左护法大人对自己听到的可还满意？”
    褚曲咽了咽口水，从一堆树后面走了出来，脚步加快，满脸写着“我只是经过”：“我就是想来跟您汇报一点事儿，没有想要偷听。”
    这句话多余的有点显得欲盖弥彰了，不过沈茯不计较。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褚曲说了声好嘞，就怕沈茯听不见一样，干脆就蹲在躺椅旁。
    “仙门大比宗门内部选拔赛就在三日之后，大小姐，你要不要参加？”
    要参加的话，避免大小姐和那些废物打的太累，他可以提前去动点手脚把那些参赛的人都整一下。
    “废话。”
    “那，我提前去踩点？”
    “不用。”
    沈茯把手中略微有些沉的竹简丢给褚曲，站起来摘了个果子，“每个峰都有固定的名额，只有弟子太多的峰才需要参加选拔赛。而我，在这里，不需要比就能去。”
    褚曲：“……”
    因为，汲岭峰就她和容诏两个人。
    褚曲陷入了沉默，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懂规则就跑过来做狗腿子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不过”
    沈茯难得今日心情好，伸出手拍了拍褚曲的肩膀，“你这个态度我还是非常认可的，以后继续。”
    褚曲顿时喜笑颜开，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被大小姐骂习惯了，现在一天不为她做点事或者不挨点骂，就浑身不舒服。
    “行了，赶紧走。”沈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我要睡了。”
    最近天气很好，很适合睡觉。
    “得嘞。”
    褚曲麻溜地离开，不带一丝留念。
    仙门选拔赛结束的很快，沈茯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最近特别嗜睡，大概是快到衰弱期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得好好休息调养。
    “仙门大比突然换地方了？”
    “我也只是听说的，其实按道理，这次轮到是我们宗门主持了。但是听说那三位宗主联合在一起商讨了一下，说这次玩点不一样的，让我们好好见见外面的世面，所以可能就不在这了。”
    “他们可别讨论了，我明明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冲着那两个宗门的耀武扬威，现在倒好，不能雪耻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方案挺好的，正好平时总是修炼，都没什么时间出去。”
    ……
    弟子聚在一起讨论，这倒是讨论不出什么。
    不过，很快宗门的公告就出来了。
    一众弟子聚在公告石碑前，你挤我我挤你，都想做第一个知道的人。
    褚曲也不例外，挤的格外积极。
    “我去！这次仙门大比居然安排在了仙山！”
    “仙山是什么？又在哪里？”不明所以的新弟子全都是一脸懵\/逼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仙山啊，那可是距离真正的仙族最近的地方，只需要跨过一千级仙梯就能到达九重天。”
    但是仙山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藏在特定的结界中，除非九重天的人放开权限，不然谁都不知道它在哪里。

 第50章 传闻中的仙山就长这样？

    “这下是真见世面了，如果是去仙山，那我完全没有意见！”
    “这谁会有意见啊！作为修仙之人，那可是梦寐以求都想要去的地方。”
    弟子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脸色突然变得很差的褚曲。
    “我得赶紧去和大小姐说。”
    仙山那个地方仙气环绕，他们纵使用法子已经刻意屏蔽了魔气，但是如果没有做最特殊的措施，他们一去到仙山绝对就会现出原形的。
    仙门之人，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大小姐！”
    褚曲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沈茯正在和容诏说话，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褚曲看了看沈茯，又看了看容诏，“见过容诏师兄。”
    容诏微微颔首，他知道褚曲，一个天赋不错的弟子，同时也是他沈茯师妹的随从，两人关系不错。
    “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就先说，师傅还叫我去办点事，我先行离开。”
    沈茯点头说了声好，下一秒脸上的笑容不再。
    “大小姐！溧阳宗的那些老东西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是在怀疑仙门中已经有了卧底？”
    “慌什么？”
    沈茯走了几步，看了眼云岭峰的方向，那是溧阳宗宗主慕松那个老东西所在之地。
    “他们就算知道有卧底又如何？也猜不到咱俩身上。”
    “此话怎讲？”
    沈茯勾唇笑了笑，“若是没有一点准备，我怎么可能答应沈浔那个老东西来仙门做卧底？”
    她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来了，必定就是做足了准备应付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的。
    褚曲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了下来，就好像是卸下了重担。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前只觉得魔族拥有一个如此嗜杀成性的储君殿下当真是魔族的悲哀，所以他曾经动过扶持沈苓二殿下的念头。
    但是这段时间看着沈茯的一举一动，褚曲突然就有些服她了。她虽然脾气性格确实不稳定，也很爱突然做出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决定，但不得不说，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偏离过她来这里的初衷。
    她一直，都在为魔族做打算。
    褚曲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曾经那么桀骜不驯谁都不服的仲璧，会甘愿成为沈茯手中的一把刀，哪怕是长久的不见天日只能待在暗处，她也心甘情愿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褚曲其实都知道，仲璧现在正在为沈茯收服魔族的每一寸土地呢。就连魔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确实是要开始站队了。
    他什么眼光？褚曲不禁懊悔，之前怎么会看上沈苓那么个蠢东西？
    “那去仙山的话，我又该怎么做？”
    你是做好准备了，我还没有啊。
    褚曲不由得想，大小姐是不是遗忘了还有个他？越想，就越觉得有点委屈。
    沈茯嫌弃地看了眼褚曲，不由得吐槽：“你一个大男人，还是魔族的左护法，又跟着沈浔那个老东西打天下这么久……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有点男子气概，怎么我觉得你娘们唧唧的呢？”
    按道理来说有男子气概？娘们唧唧？
    褚曲顿时跳脚，不乐意了：“我本来就很有男子气概！”
    没说完的是，要不是你这么强势，我也不至于这么怂。
    沈茯挑了挑眉，这个有待考察。
    “不闹了，说正事。”
    沈茯手里突然出现一枚小小的果子，随后趁着褚曲张大嘴，直接就把果子扔了过去。
    褚曲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吞咽，倒也不是怕沈茯会谋害自己，主要是谁一次性吞这么个东西？
    “是仙果，有两个月的时间能给人造成一种你是纯正人族的错觉。”
    这还是当时她捡血竹剑的时候，从那个仙人老头子身上一起扒过来的。还真别说，那老东西身上好东西不少，只是可惜他命太薄了，无福消受。
    褚曲顿时就不介意一口气吞咽一枚果子的事了，“就连我自己都感受不到我现在是个魔族，仙族的东西还是有点用的。”
    意思到自己不该夸仙族，褚曲马上求生欲非常强地挽救：“当然了，就维持两个月效果的这垃圾东西肯定是不如我们魔族的魔果的。毕竟我们魔果一旦让寻常人吃下，那他就有荣幸可以成为魔族了，可比这东西好多了。”
    沈茯忍俊不禁，小声骂了句狗腿子。
    “但这件事情也给了我们一个警醒，所以不能放松警惕。”
    褚曲知道沈茯说的是什么，“我这段时间多加注意一下，看看那几个老东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茯嗯了声，“多注意一下隗芷，我之前把魔果种她身体里了，但是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仲璧我是不怀疑的，她也确确实实清除了隗芷的记忆，但为了以防万一，你平日里多加注意一下她。”
    “明白！”
    沈茯叹了声气，今天脑子用的有点多，“累了，你赶紧滚。”
    衰弱期真麻烦，不过好在能在去仙山之前恢复完全。
    去仙山的日子一晃就到，大家都收拾好了行囊，心里充斥着激动和渴望。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仙山又不是贫瘠之地，带这么多东西好像个土包子啊。”
    “我也就以防万一嘛。”
    大概是一语成谶，大家到了仙山的时候，看着一望无际有些贫瘠的土地陷入了沉思。
    “仙山很缺仙气吗？”
    “这里看着一点都不像仙山，倒像是偏远之地。”
    如果不是几个宗主长老亲自带他们前来，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慕松早就猜到大家的心情会一落千丈，一早就想好了措辞安慰：“仙山曾经也是一个仙气环绕的富饶之地，只是近两年来，妖魔频发，这里自然也就被感染了许多污浊之气。”
    “但正是因此，我们才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仙门大比之地。”
    皓月宗宗主莫无心也开口道：“你们别看这个地方虽然是贫瘠，但是宝贝可多着呢，只不过都躲起来了而已。”
    “比如，这个！”
    云景伸出手，手的长度突然变得好长，直接冲着一处树枝抓过去。
    “叽叽叽”
    “是景德兽！”
    一出手抓的就是瑞兽，大家本来落寞的情绪突然就高涨了起来。

 第51章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用剑

    慕松对于大家露出的神色和表现出的行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起了这次大比的规则。
    “在仙山的各处有无数个圆形擂台，每一处擂台都有仙山的各个阶级的仙人把守。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夺下擂台，插上属于自己名字的旗帜。一个月之后，擂台上属于谁的旗帜最多谁就是赢家，排名依次往下。”
    “当然，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如果仙人的擂台被拿下从而已经有了你们自己的旗帜，但是别人如果想要抢，只要把你挑战赢了，那你的旗帜就得拿下，换上赢了挑战的人的旗帜。”
    “这场大比凭本事定胜负！”
    全场寂静，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比试居然会是这么个玩法。
    “那，标志我们名字的旗帜在哪儿拿？”
    安静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弱弱的提问，对方好像是觉得不太好意思，问完就又缩回了人群里。
    “旗帜就在今早发给你们的包裹里，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们有本事，包裹里的旗帜全都可以插出去。”
    这话多少带着点激励人心的成分，但也就一点点。
    云景咳了两声继续补充一个小点：“每赢一处擂台都有相对应的奖励，这个奖励就得看你们自己去挖掘。当然就像刚刚所说的，如果是三宗弟子挑战对方，那么挑战赢了的话，一开始的奖品也得归挑战赢了的这个人。”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赢了的人才能得到一切，而输了的人只能失去一切。”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强者才有机会制定规则，得到一切。
    “去孩子们，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看看你们真正的实力。”
    仙门的未来总是要交给年轻一代的，而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培养好年轻一代，让他们有一天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为人族撑起一片天。
    慕松施法，直接将每个人先行降落到了不同的擂台之上。
    而迎接沈茯的，就是站都没站稳就打过来的一记拳风。
    沈茯速度非常快地侧过身子，对方的拳头没能得手又马上冲了过来，看着挺壮实，但是身体一点也不笨重，相反，比沈茯都要灵活。
    沈茯眯了眯眼，拔出了血竹剑。
    血竹剑对上对方的拳头，就像是钢铁对上了钢铁，发出非常沉重的闷声。
    “小姑娘，剑可不是你这么用的。”
    大块头仰天大笑了声，沈茯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受到了影响。
    “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用剑！”
    沈茯嗤了声，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她可以低头，但朝向绝不会是仙族。
    血竹剑感受到了沈茯的战意，剑身开始不停颤抖，发出嗡鸣声。
    “仙人？让我也试试一剑斩仙人的感觉。”
    沈茯跳起来腾空，握紧手中的血竹剑直接朝着大块头仙人一剑劈下。对方很是不屑一顾，直接用自己的肩膀接下了这一剑。
    血竹剑没有在大块头仙人肩膀上留下一丝一毫的损伤痕迹，反倒是血竹剑直接因为劈了他而破开了一个小缺口。
    沈茯：“……”
    若不是不能用自己真正的武器，也犯不着跟这大块头纠缠这么久。
    “空有一身蛮力又如何，我不信你没有弱点。”
    沈茯双手快速结印，血竹剑就立在她的正前方。随着术法的施展，血竹剑也被赋予了一些多余的能力。
    沈茯身形快速闪过，慢慢靠近大块头仙人。
    大块头仙人也有些眼花缭乱，但他向来最信奉的就是绝对的力量，所以不断的一圈又一圈挥出去，就是为了能够用快速出圈打到快速闪现的沈茯。
    但是大块头仙人快，沈茯却比他更快。
    下一秒，如闪电般的身影直接和大块头仙人几乎零距离接触，血竹剑落在他的正上方，随后狠狠地落下来，直直地插进了大块头仙人的头。
    大块头仙人甚至来不及惨叫，全身就突然爆炸，血和肉飞溅出来，直接溅了沈茯一身。
    沈茯勾唇笑了笑，捡起血竹剑开始慢慢擦拭，完全不在乎现在身上有多么狼狈，“我说了，不用你来教我怎么用剑。”
    属于沈茯的旗帜直直地插在擂台正中央，仙山中的第一个擂台比试就此落幕。
    而与此同时正在观察每一位弟子比试的宗主和长老们，正好就全程看完了沈茯的胜利。
    云景不自觉地拿起一杯茶喝了口压压惊，“没想到，溧阳宗竟然也会有下手如此果决之人。最令我没想到的是，如此狠招居然是出自于一个女弟子之手。”
    云景这话，符芯就不乐意了。
    “云景宗主此话怎讲？擂台上生死瞬息万变，如果她不这么做，死的就是她。而且女弟子怎么了？什么世道了，还在这格外区分男女弟子的能力？”
    符芯的嘴一旦开始了，特别是为了维护自家弟子，绝对是停不下来了。
    “我倒要看看合景宗的男弟子如何，可不要连个女弟子都比不过。”
    “诶你”
    慕松叹了声气，赶紧出来做和事佬：“我们就负责观战就好了，至于那群孩子们怎么表现，那也是完全出自于他们自己的实力，无论男弟子还是女弟子，都是平等看待的。”
    符芯哼了声，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云景，把后者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符芯，你也少说几句。”
    符芯没说话，现在也不是很想看到慕松。
    画面一转，沈茯赶往下一个擂台。
    包裹里还包含了仙山各个擂台分布点的地图，上面有个点此刻已经有了属于沈茯的旗帜。
    “其他这些还亮着的红点应该就意味着有人在打擂台，绿色的点就代表着占领，黄色的点就代表着还没有人去。”
    沈茯想了想，现在还是先不去挑衅他们了，先把其他的点占领了再说。
    沈茯看向了最角落里的点，笑了笑，收起了地图。
    越往仙山里面走，仙气越发贫瘠，就连周围的树木也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
    这里，除了有阳光照耀，好像和魔族现在的处境也无甚区别了。
    沈茯揉了揉眼，确实有点想那个所谓的家了啊。

 第52章 用脚踢你就是耍阴招了？

    最里面的擂台处于一片竹林之中，这大概是整座仙山里树木最为繁茂的地方。
    只是，这所谓的守擂仙人却是不在。
    沈茯没放松警惕，站在原地看四周，手中的血竹剑随时准备拔出来应战。
    “小姑娘，这不是你应该挑战的擂台，回去。”
    说话的声音很空灵，是女声，给人一种看破红尘却又陷于红尘的无力痛苦感。
    “我既然来了，你就得应战，而不是劝我离开，自己却选择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做缩头乌龟。若是所有的仙人都如你一般，那么仙族哪还有所谓的威严可讲？”
    “你这小姑娘嘴皮子倒是挺溜，我刚刚也看了你和九岭的擂台，如此狠手，可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手段。若你也这么想对我，那么抱歉，我从不应战。”
    许是知道沈茯会怎么回，柏华又说道：“从不应战并不是担心打不过，而是我本就厌恶争斗，之所以选择仙山的最深处，也是为了以防有人走进来。”
    沈茯笑了，是嘲笑。
    “我只知道地图上有你这处擂台，那我就来了。如果你不应战，我可就把我的旗子插上了。”
    沈茯朝着旁边的一排竹子挥剑，凛冽的剑气划过之处，竹子全部应声倒地。
    “毕竟我是个只看结果的人，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你执意如此？”
    柏华在暗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竹子就这么被毁了，心里的愤怒无法言语。
    “现在仙门中人都如你这般蛮横无理？”
    沈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倒也没有，可能我天生狂放不羁，与众不同，是个俗人。”
    “那我就成全你！”
    无数的竹叶突然聚集在一起化成一个个锋利的剑刃，随着仙术的催动，全都朝着沈茯而去。
    沈茯握住血竹剑画出一个圆，巨大的圆形包裹住冲过来的竹叶，愣是没让自己受一点伤。
    “前辈就只会这？”
    语气里的挑衅怎么都遮不住。
    柏华纵使性子再好，也禁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当然不止！”
    柏华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一身碧绿色的长裙，就连腰间的玉佩都是顶好的青绿色。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眉心中间有个竹叶印记，就连随意箍起头发的发簪都是碧绿色的竹叶模样。
    沈茯猜想，这个守擂人大抵是个竹子精，刚刚自己砍了她那么多同类，她肯定是要发火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也就是喜欢挑事儿的性格。
    “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女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这般没皮没脸。”
    沈茯也不恼，笑得还有些欠揍，像极了那种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若是都如仙子这般既要脸又要皮，那这世间我想要的很多东西，都只会是如手中沙，风一吹就散了。”
    “你在羞辱我？”
    “仙子此言差矣，我只不过就是表达一下我的观点罢了。如果你觉得被冒犯到，那也只能说明你自己在对号入座。证明你就是因为太在乎自己的脸，才会使得自己如今这么痛苦。”
    眼看着柏华的脸色越来越差，沈茯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个温柔似水的人一般是不会把她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的，但是如果温柔似水的人被惹恼了，那么她的功力想必也是成倍增加的。
    既如此，那就让她看看，这位仙子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小姑娘，希望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这么多话对得起你的实力。”
    柏华手中的鞭子通体呈碧绿色，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给人一种“美的东西都有毒”的感觉。
    “我大抵也有几百年没动过手了，你很不错！”
    沈茯歪歪头接受了这个阴阳怪气的夸赞，“我也知道我很不错，并且向来如此觉得。”
    血竹剑和鞭子对上，柏华的鞭子很轻易地就环住了血竹剑，往后用力一扯，几乎是完全禁锢了血竹剑的行动。
    沈茯没和她硬抗，使用了些巧劲儿旋转血竹剑剑身，很快就挣脱了柏华的鞭子。
    不给柏华半点反应的机会，沈茯将血竹剑用力插入地缝，剑气顺着剑身蔓延了整块竹林的地底，影响了这一大片竹林。
    四周的竹子开始呈枯萎态势，而沈茯也很明显的感受到柏华的仙力在衰退。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所有的实力都来自于这片竹林给你传送的源源不断的仙力，而只要我把这片竹林毁了，那你也就是强弩之末，完全不会是我的对手。”
    柏华脸色开始变差，对方能猜到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她既然能走到了这一步，那也绝对不是一片竹林就能够完全限制她的发挥。
    柏华闭上眼睛，眉心的竹叶印记随着周身的仙力越来越浓厚，印记颜色也越来越浓厚。渐渐的，柏华白皙的脸上开始蔓延出绿色的藤条印记，瞬间，整张脸就变得完全不能看了，不像是仙人，倒像是从山林里走出来的精怪。
    “小姑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长长的绿色指甲突然出现在沈茯的脸旁边，就差那么一点点，好像就要抓花沈茯。
    沈茯头往旁边侧，鬓边的几根头发掉落。
    “你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柏华本来温柔的嗓音变得格外粗糙，沈茯一点也不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仙人。
    “我说的得罪人的话多了去了，也不差多说你这几点。”
    沈茯眼神陡然犀利，血竹剑朝着柏华的方向挥过去，对方直接用变异的手握住了剑，还发出了异常恐怖的笑声。
    “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剑，今天就要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成为我这片竹林的树肥了。”
    “谁成为树肥还未可知！”
    沈茯腿上也有了动作，快速出腿，直接踢向柏华的肚子。柏华来不及闪躲，肚子被狠狠的一脚踢中，整个人连连后退。
    “你耍阴招！”
    沈茯翻了个白眼，“我用脚就是耍了阴招，你自己没看见也能怪我？”
    她只是不常用脚踢人而已，但又不是残了，为何不能用？用了为何不能叫光明正大？
    沈茯无语，这个丑八怪真烦人！

 第53章 我和你打，岂不是更有意思？

    沈茯想，她如果真耍阴招，现在这个什么竹子精就已经是一对即将化成湮粉的白骨了。
    只是踢了她一脚，她都觉得只是小儿科。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了，若我不把坏人这个名头做实，岂不是对不起我受到的这些阴阳怪气？”
    沈茯扬唇，手中的血竹剑趁着柏华还在捂着自己的肚子没反应过来时直直地插入了她的心脏。绿色的血液流出来，浸湿了柏华绿色的衣裙，衣服的颜色更加深了些。
    “你……”
    柏华还想再说点什么，沈茯又推着剑刺深了一点，“都要死了，没人有空听你的遗言。”
    随着血竹剑再一次深入血肉，柏华终于支撑不住，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废物！”
    沈茯将自己的旗帜插上，转而施了个隐身术，这样别人只能知道这里被占领，却不知道被何人占领，她也就不用再多跑一次这么远的距离和别人打了。
    没别的，就是嫌麻烦。
    连下两擂，沈茯伸了个懒腰，倒是有些累了。
    打开地图，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占领各个擂台点，黄色的点越来越少，且都是在最外围。至于绿色的点其实也不多，也就是说宗门里那些人对付一个废物仙人都吃力？
    沈茯想了想，摁住地图上某个红色的点，目的非常明确地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沈茯还在暗处看了会好戏，直到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把血竹剑丢了出去，直接一剑挑了沈苓手里的大刀。
    与沈苓对战的仙人都愣了愣，漂亮的眸子眨了眨，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你们是要做出两个一起上这么不讲武德的事情”？
    “打了这么久，她都没能耐把你挑下擂台，我觉得再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和我打？一定速战速决！”
    “沈茯！”
    沈苓气的跳脚，刚刚血竹剑的剑气还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刚还没觉得，现在倒是感觉有点小痛了。
    “这是我先来的，你懂不懂礼貌？”
    沈茯冲着沈苓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无辜，但仔细一看又能看到她眼里的嘲讽，“礼貌？我只知道，既然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有能力拿下这个擂台，那么就是能者居之。或是可以等我打赢了他，你再来挑战我，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沈苓想了想，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都写着“居然还可以这么玩儿，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我觉得”
    “你们两个在这肆意商量自己的方法时，就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老人家的感受？”
    沈苓挑战的这个守擂人（我懒得想这种只出场一次的小宝贝的名字了）长的很美很精致，明明是个男子，但是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和狐媚？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他好像在做一些暗送秋波的事？
    “我觉得您这位老人家和她应该也打烦了，不如和我试一试，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守擂人眉毛微微往上挑，沉默了会，似乎是在思考沈茯这个方法能给他带来多少不一样的乐子。
    或许是天生爱玩儿爱挑战，守擂人毫不留情就把沈苓踹下了台，“要不是看你是仙门弟子，我刚刚也不会和你周旋那么久，你实在是太不能玩儿了。”
    沈苓：“？”
    “漂亮的小姑娘，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能否和你刚刚的口气成正比。”
    “当然！”
    血竹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沈茯转了转剑柄，剑身反射着阳光，刺眼的光直接对上守擂人。
    就在守擂人下意识挡光的那一瞬间，沈茯跳起来，血竹剑直冲守擂人去。
    守擂人手遮挡下的眼睛突然睁开，嘴角扬起一抹察觉不到的弧度，突然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下腰，直接避开了沈茯的剑。
    沈茯在空中旋转几次回到原地，却发现守擂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该死！
    等到沈茯反应过来他在后面时，守擂人的一掌已经落下，沈茯差点被打下台，最后还是堪堪在擂台边缘及时停住。
    沈茯闷哼了声，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苓有些震惊，眼神里的情绪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嘲笑沈茯还是在担忧。刚想要开口，却看见沈茯舔掉了嘴角的血，眼里的战意怎么都藏不住。
    沈苓暗骂了声这个疯子，双手握在一起，浑然没有察觉一只手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另外一只手的肉里。
    “这都还没下去？”
    守擂人有些惊讶，他刚刚那一掌可用了七成修为啊……
    “有点意思，你这个小辈倒是真的有点意思。”
    沈茯笑了笑，嘴角的鲜血早就没了，直起身子，后背还有些疼。
    “我早就说过了，和底下那个废物打，不如和我打。”
    底下那个废物沈苓：“……”她这张嘴就是学不会好好说话是吗？
    守擂人不置可否，“那就继续。”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现如今的仙门倒是还有几分能救。
    沈茯直接丢掉了血竹剑，这波操作让守擂人和沈苓都有些看不懂了。
    沈苓不禁骂道：“你傻子吗？丢掉自己的武器。”
    沈茯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沈苓，随后看着守擂人开口道：“这位仙人前辈都是赤手空拳跟我打，我若是用剑赢了他岂不是胜之不武，再者他年纪比我大，我应当尊敬老人才是。”
    年纪大的老人守擂人：“……”
    “前辈，请！”
    守擂人也不客气，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称呼为老人所以有点气愤，所以下手比刚刚还要重。
    沈茯赤手空拳地挡了守擂人的每一拳，很快，白皙的手上全是淤青。
    打到最后，守擂人也不禁皱眉：“你这样跟让我活活把你打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沈茯笑了笑，温声回复：“因为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沈茯的每一招几乎都是完美复刻守擂人的招式，且已经学会了用他的招式对抗他。
    不是照镜子似的对打，而是在学会守擂人招数的同时也学会了见招拆招。
    这一下，把守擂人整的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招该出什么了。

 第54章 就你，也配？

    几个来回下来，守擂人都经不住这么造，“你就没点自己的招式跟我打，用我的招式跟我打算是个什么道理？”
    沈茯一脸真诚，说话的同时也不忘落下每一个拳头：“我曾听闻有一句俗话，和别人打的时候用他的招数把他打败，就是对他最好的羞辱。前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守擂人无语，手上的防守动作一个接一个。
    这种打斗，几乎要把守擂人逼疯。
    “你到底要怎样？”
    振聋发聩的被逼疯的声音，沈茯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哭声？
    “我来这的目的很明确啊，前辈还问我做什么？”
    守擂人吸了吸鼻子，最后说了声停，“赶紧把你那破旗子插上，老子不想跟你打了。”
    再打下去，他以后看到自己的拳头都会想吐。
    对于意料之中的妥协，沈茯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沈苓不淡定了。
    “这就是耍赖！前辈，那我跟你纠缠那么久，怎么就不看见你为我妥协呢？”
    守擂人一边擦汗一边嫌弃地看了眼沈苓，“我都不想说你，我跟你打的时候明显的在放水，你看不出来吗？”
    沈苓：“……”更加被羞辱到。
    守擂人转头又看向了沈茯，“你的天赋和实力都很强，我相信总有一天，整个六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甚至是话语权。”
    这番夸赞是出自于守擂人真心，却震惊了在观看的三宗宗主和长老，然而在沈茯心里依旧掀不起一丝波澜。
    沈苓觉得好笑，心里非常纳闷地吐槽：还用得着以后有话语权吗？她现在在魔族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本来就是储君，已经够有话语权了。
    不过，沈茯还是很敷衍地道了声谢，毕竟有人看着呢。
    “多谢前辈的金口，我也希望以后的我能像您口中所说的这样。”
    她希望的可不仅仅只是在魔族有话语权啊~
    守擂人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茯成功插上了第三面旗帜，看着沈苓落寞而走的背影，直接就叫住了她：“刚不是还斗志昂扬的要挑战我，怎么现在倒是灰头土脸的走了？”
    沈苓转过身来，白眼就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没好气地回道：“你刚没听见那人说吗？他跟我打都是放了水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本来就打不过，她可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自己跑上去自取其辱了。
    沈茯挑了挑眉，跳下擂台，闪现到沈苓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就是一个拳头的距离那么近。
    “你，你干什么？”
    沈苓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耳根子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什么已经红透了。
    “我只是在想……”
    沈茯突然笑了，“没什么。”
    不管沈苓想做什么，她都能化解掉，就随便她蹦跶。
    “你有病！”
    沈苓气死，“我要去找别的擂台了，第一肯定是我的！”
    她必须凭借这个仙门大比在仙门出名，这样父尊才会知道谁才是光耀魔族的最佳人选。
    而现在，向沈茯低头怎么了？不过就是一时的忍让，以后就好了。
    沈茯无所谓，“你随意。”
    沈苓气愤地离开去往下一个擂台，而就在她离开的同一时间，又有人来到了这里，准备挑战沈茯。
    “在下合景宗王自衡，请姑娘赐教。”
    沈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夺她的旗子，亦或是他可能早就盯上这里了，只是不想与仙人发生冲突，所以一直在坐山观虎斗。
    “溧阳宗沈茯！”
    王自衡有些意外，“竟是沈茯姑娘。”
    沈茯皱眉，“你听说过我？”
    王自衡笑了笑，自认为英俊潇洒地展开了扇子，而后优雅地跳上了擂台。
    “多由城一事我听我宗弟子谈起过，其实那一次我本身也要去的，但是为了仙门大比一直处于闭关之中，也就未能得见姑娘。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姑娘，确实如传闻中那般传奇。”
    传奇？
    沈茯冷笑了声，“传奇倒是说不上，是贵宗弟子谬赞。”
    王自衡收起扇子，“到底是不是谬赞，今日就请姑娘指教一番。”
    “行。”
    沈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总觉得面前这个男子一点都不合眼缘，甚至让人有一种想要给他套一层麻袋暴揍一顿的冲动。
    一旁地上的血竹剑“咻”地一下飞回沈茯的手里，而王自衡的武器也就是手中那把扇子。
    “请！”
    沈茯又一次占据了主动出击的上风，血竹剑幻化成数把剑挡在身前，王自衡的扇子完全就没有突破口。
    “姑娘的剑是一把顶好的剑。”
    沈茯哦了声，让王自衡有点尴尬。
    血竹剑剑灵突然冒出来，“我有名还要这个矬子讲？”
    “闭嘴。”
    沈茯握住剑柄旋转着剑身，往后退一步，最后所有的剑化身全部都冲王自衡而去。锋利的剑刃对着王自衡的每一个弱点，似乎是要把他戳成个剑窟窿。
    王自衡身为合景宗大弟子，实力自然也不会落下风。
    扇子上的人物好像活了一样，化成一道巨大的幻影，手中拎着一把大锤子，随着王自衡术法的催动，大锤子就被赋予了力量，在沈茯正上方落了下来。
    沈茯抬头，很快飞起来躲闪了过去。
    好神奇的扇子。
    沈茯心中除了这个想法再无别的，她见过很多强者，赢过也被重伤过。这个王自衡确实还行，但若想赢过她，除了使一些她不知道的招，否则绝无可能。
    “沈茯姑娘，觉得我这招如何？”
    “确实还行，长见识了。”
    场面话她也有意无意跟着褚曲学过一点，只可惜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她是真心夸赞。
    王自衡，自然也感受不出来。
    “我也很好奇姑娘手中的血竹剑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血竹剑感受到挑衅，一直发出铮鸣声，沈茯勾唇笑了笑：“它说，它也很想让你知道。”
    “什么？”
    血竹剑突然爆出强大的红光，一个长相妖异俊美的男子直接对上王自衡和他的扇中人物。
    “啧，就你？也配？”

 第55章 自己不长眼送上去找死

    王自衡下意识被神剑剑灵的威压逼的后退，看着强大的血竹剑剑灵，眼里飞过地闪过一丝名为贪婪和欲望的东西。
    “不愧是神剑，光是剑灵就已经是压我一头了。”
    王自衡的扇灵本来还扛得住，但由于血竹剑威压不断变大，终究还是幻影化成泡沫消失在空中。
    沈茯双手环抱在擂台的一边，神情淡漠，完全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因为，这个自尊心非常强的血竹剑剑灵刚才以一种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态度强烈要求让他也出一下风头。
    那就，让他自己玩儿。
    “晚辈见过剑灵大人。”
    王自衡的态度可谓是非常谦虚，这让剑灵庞大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高傲地随意嗯了声：“仙门的小辈还是挺懂礼貌的，孺子可教。”
    王自衡笑了笑，三两下便知道了剑灵的性格。看了眼漠不关心的沈茯，难怪她在这个年纪就可以收服血竹剑此等神剑，原来血竹剑的剑灵竟是这孩子般容易满足的性格。
    那如果，他稍微策反，神剑剑灵会不会也选择跟他？
    王自衡心里其实还是做了几秒心理挣扎的，毕竟夺人所好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那么剑灵在两相选择之下选择更为适合他的也无可厚非。
    “剑灵大人，实不相瞒，其实晚辈仰慕您已久。只可惜晚辈无能，无缘在您有契约者之前遇到您，不然我相信我也可以是您最好的搭档。”
    沈茯扯了扯唇：“……”
    剑灵也没想到这个小辈居然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下意识怂唧唧地看了眼身后的沈茯，后者也是一脸无语。
    为了表达自己对沈茯这个大魔女绝对的忠诚，剑灵挺起胸膛义正言辞教育王自衡：“倒也不用在本尊面前拍这种马屁，毕竟本尊选人也是有眼光的，像你这种自然是看不上。”
    “除了沈茯，这个世间没有人配做我的主人！”
    若是换做一般的主人，恐怕现在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但沈茯只觉得，矫情。
    她向来来信奉的就是你要抢可以，凭本事来抢，赢了拿走便是。若是抢不赢，那就顺便把命一起留下，偿了你刚刚挑衅我的罪孽。
    毕竟武器多的是，又不是只差这一个。
    王自衡讨好的脸色瞬间龟裂，多了一些恼羞成怒，“无事，就算是得不到前辈的青睐也没有关系，此生能够和前辈有一较高下的机会，也是晚辈的荣幸。”
    王自衡说完，马上就手中的扇子丢了出去，扇子在快接近剑灵的那一刻化成了无比尖锐的剑刃，剑刃的目的很明确，直指剑灵的眼睛。
    剑灵的反应速度也很快，愤怒中带着更多的不屑，右手抬起，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就夹住了剑刃，指尖的一滴血掉落在擂台上。
    王自衡操控扇子的剑刃继续往前推进，但是剑灵的实力可比他强太多了。夹住剑刃的手指往右边一转，剑刃瞬间粉碎。
    粉碎后的扇子化成无数道小剑往四周散开来，剑灵直接施法弄了个保护罩保护住身后的沈茯，而自己直接闪现到王自衡面前，冰冷修长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自衡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死亡的窒息感包裹着他，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挑衅神剑剑灵的行为到底有多愚蠢。
    “剑……剑灵……剑灵大人……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剑灵好看的眸子里充斥着讥讽，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本尊夸你两句还能上天了不成？嗯？竟然敢偷袭本尊，那就要承受代价。”
    “求您……求您……饶了我”
    王自衡整个人被提起来，双脚还在空中扑棱，但是在剑灵面前，完全没有一丝的抵抗能力。
    “饶了你？”
    剑灵可不会做这种圣母的事情，“我现在巴不得把你的血肉一寸一寸的割下来，给仙山的那些小神兽们尝一尝人肉是什么味道。既然有胆子挑衅我，怎么就没勇气承担后果？”
    “不可不可！”
    方才还在淡定看戏的合景宗宗主云景已经无法保持淡定了，赶紧向慕松求得法子看看能不能保住王自衡。
    “这可是我宗的大弟子啊，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他，可千万不能就让他陨落在这儿。”
    慕松有些无语，你这弟子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就去挑衅神剑剑灵，有这种结果那也纯粹是他自找的。
    “云景啊，我能怎么帮你？仙山中的事情我们完全插不了手，只能在外面看着。如若是贸然插手，届时不仅会惊动仙族，还会惹恼剑灵。”
    慕松这话，看来就是想做甩手掌柜了。
    云景愤怒至极，“三宗弟子本就该同气连枝，而你宗弟子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手下的剑灵对我宗弟子残杀，如此行径你们也不管吗？”
    这话一说，符芯可就不乐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这个大弟子实力不行，人品也不行，自己要找罪受，凭什么怪我的弟子？云景，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是非不分如此不要脸呢？”
    云景哼了声，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弟子，可不管什么要不要脸的。
    “反正，如果我的弟子死在了仙山里面，是被守擂人打死的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被宗门弟子所杀，那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不死不休！”
    符芯被云景的不要脸整笑了，“行啊，那你看你打得过谁！”
    符芯和云景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态度也好像快打起来，慕松只觉得头痛。
    “符芯，要不你就……”
    “凭什么？”
    符芯一把就甩开了旁边的桌子，脾气大的不行，“他弟子那副德性，死了也是情有可原死有余辜，凭什么让我的弟子受这个委屈？”
    大比之时，弟子的嫡系师傅都有三次可以召唤他们的机会。这三次机会一是给他们出谋划策，二是能够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将他们带出来，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伤亡的情况发生。
    但是，符芯就觉得凭什么？

 第56章 容诏说，凤铃很强

    符芯那边的剑拔弩张沈茯并不清楚，不过她确实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行了，差不多得了。”
    沈茯扭了扭手腕，走到剑灵身边，眼神看着王自衡就像是看待一条惨兮兮的落水狗：“看看这可怜求生的样子，就饶他一条命。”
    剑灵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茯，手却听话地松开，王自衡掉到了地上，全身都很狼狈。
    “不是，确定放过他？”
    剑灵倒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只是震惊于沈茯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来了人族，内里都变了？不应该啊，大魔女肯定心里憋着坏呢。
    “到底是合景宗之人，如果我今日下了死手，以后还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沈茯慢慢蹲下来，看着王自衡还深陷在死亡的恐惧里没走出来，暗骂是个窝囊废。
    “王公子，你不会死了。”
    沈茯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玉瓶很好看，里面的丹香也让人能闻出来是极品。
    “我家剑灵不懂事，王公子多有担待。”
    不懂事的剑灵：“……”坏女人表面做个好事还要踩他一脚。
    王自衡颤颤巍巍地接过沈茯手里的丹药瓶，少女姣好的面容和温柔的笑容那一瞬间好像照到了他心里。突如其来的心跳加快，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还未过去的恐惧，还是因为对少女的心动。
    “多谢沈茯姑娘。”
    沈茯勾唇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不客气。
    “我这的擂台公子是过不去了，不如赶紧稍作休整，去往下一个擂台。毕竟你是合景宗的大弟子，还是不要让你们宗主太失望。”
    “多谢。”
    王自衡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捡起自己的武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沈茯这个擂台。
    这样的结局自然是云景乐意看到的，“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懂事，知道维系大局。”说完又开始阴阳怪气符芯，“某些人啊都已经是长老了，还这么拎不清，只知道意气用事。”
    符芯翻了个白眼，下一秒施法直接挪开了云景坐着的椅子，云景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你！”
    “我就是喜欢意气用事，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景握紧拳头却什么反击也没有：“……”
    符芯大声说了句废物，云景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着。谁让他，确实打不过符芯。
    “行了行了，把画面调一下，让我看看我弟子现在到哪一步了。”
    慕松对于容衍还是很信任的，但是仙山的意外和例外总是有点多的，所以他也不敢打包票。
    而沈茯这边，已经快被剑灵叽叽喳喳的声音烦死了。
    “到底为什么要放过他？这可不是你的平时作风。”
    “那家伙一看就心术不正，万一哪天给我俩使绊子，不就完了？”
    “不行，我觉得我得追上去，还是得把他杀了！”
    剑灵说做就要做，却忘了自己离不开沈茯一百米。
    “沈茯！”
    剑灵鼓着腮帮子，叉腰看着这个放虎归山还有闲情逸致哼曲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啊。”
    沈茯回答的很敷衍，慢悠悠从包裹里拿了点吃的出来，还顺手给剑灵扔了只烤鸡。
    “不累？不饿？”
    剑灵嘴挺硬，但是动作还是很诚实，接住烤鸡就往嘴里塞。但是一边吃的同时，还在碎碎念教育沈茯：“不能这么好心的，你以前又不是没吃过这个亏。”
    沈茯叹了声气，“知道。”吵死了。
    “不过，放了他就放了他，你还给他一瓶药干什么？”
    一瓶药……一瓶药？
    剑灵突然回过神来，烤鸡骨头都忘记吐就这么吞了下去，“那瓶药……嗯？”肯定有问题。
    沈茯忍俊不禁，“倒也不算太蠢。”
    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那个废物？只是因为他们的行为都暴露在仙门那些老东西的眼里，所以做起事来不好太绝。
    “那，那那玩意儿药性强不强啊。”
    剑灵脸上克制不住的兴奋，他就知道沈茯不是老好人哈哈哈。
    问到这个问题，沈茯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应当是强的，只不过我没用过。”
    “那没事，反正只要知道那个人族活不了，我就放心了。”
    沈茯嗯了声，吃完东西站起来，“回你的剑里面去，我该去下一个点了。”
    剑灵不满，“你瞧瞧你一个人走路多孤单，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吵。”
    剑灵：“……”一边嘟囔着“我还不愿意陪你呢，不识好人心”，一边化成一缕光回了血竹剑中。
    沈茯再一次查看地图，黄色的点已经全消失了，剩下的红点居多，但是绿点也隐隐有追上来的态势。
    她在这儿，确实浪费太多时间了。
    沈茯选了一个最中间的位置，那里是绿色的点，也就代表着她要挑战的是三宗之人。但是此刻前去，那里也不一定有人守着，这个时候只要触动那面旗子，那个人就会处于两头都焦头烂额的地步。
    这样，才有意思啊。
    只是沈茯没想到，占领这个点的竟然会是凤铃。
    凤铃，那个她听闻和仲璧对战过的女子。
    “师妹！”
    哦，差点忽略了凤铃身旁的容诏。
    “师兄。”沈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容诏嗯了声，“师妹是想挑战这个擂台？”
    沈茯看了眼局势，有点想笑：“师兄该不会是想帮助这位师姐先和我打？”
    “自然不会！”
    凤铃白了容诏一眼，下一秒一跃上擂台，“这个擂台上既然插的是属于我的旗帜，那么你挑战的只会是我。”
    凤铃手中的武器有点独特，沈茯仔细看了眼，竟然是一把翠绿色的笛子。
    用乐器作战，沈茯还是第一次见，倒是稀奇。
    容诏仿佛嗓子不舒服一样咳了两声，然后叮嘱沈茯：“凤铃师妹很强，你不要强求。”
    沈茯点了点头，那就让她领教一下到底强到了何种地步。
    沈茯跳上擂台，双方互相鞠躬行礼之后，比试就开始了。
    凤铃的笛子全然处于备战状态，但是沈茯却没有拔剑。
    “师妹为何不用武器？”

 第57章 我也想将他拉下神坛

    第57章 我也想将他拉下神坛
    “我的剑有些许自己的意识，怕他见到美色控制不住，脱离我的掌控。”
    凤铃确实长得很美，是那种十分英气的美，一举一动像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而血竹剑剑灵，有点好这口。
    所以沈茯，确实对那个好色之剑不太信任。
    凤铃啊了声，显然有些愣住。
    沈茯勾唇笑了笑，“我在第三个守擂人那里学到了点东西，请师姐赐教。”
    “好。”
    凤铃难得见到如此有趣的师妹，赤手空拳嘛，那就让她看看符芯长老收徒的眼光。
    手中的笛子上移到唇边，凤铃双手横握住，带有攻击性的音符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倒也不是难听，是音调很高，在周围荡出一圈一圈的音浪，沈茯身处其中，也深受其害。
    有意思，音修的手段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沈茯一拳一个冲过来的音符，赤手空拳本就是近身战，但是凤铃周围全是音浪，沈茯要想靠近作战确实有点难度。
    曲子由缓到急，音符朝着沈茯过来的速度也越发加快。
    沈茯眉头轻蹙，手脚并用地击走一个又一个音符。
    “再这样被动，不是办法。”
    沈茯咬牙，忍着音浪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步靠近凤铃。
    音修的主要攻击力是她的乐器，那如果她手上的乐器没了呢？
    看着逼近的沈茯，凤铃从没想过竟然会有人选择忍受音浪滚过身体的疼痛来到她面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沈茯已经伸手打掉了她的笛子。
    那一瞬间，凤铃想要弯腰捡回武器，但是沈茯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拳头打在了凤铃肩膀上。
    “嘶”
    凤铃被打的后退了两步，直接到了擂台的边缘。
    沈茯乘胜追击，一脚横踢踹过去，却被凤铃跳起来躲过。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左右出拳，凤铃只能根据沈茯出拳的习惯方向一直躲，但这样下去她的体力会耗尽。
    所以，必须把笛子捡回来！
    “师姐就不要想着笛子了。”
    沈茯瞥了眼脚边的笛子，然后一脚将其踢下了擂台。
    “如果以后跟真正的敌人对战，师姐手中的笛子也没了用武之地，那师姐就准备坐以待毙等死吗？”
    沈茯笑了，直接给了凤铃最后一拳，不偏不倚打人脸上。
    容诏看的心惊胆战：“！”
    凤铃被打的别过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句话让她想起了魔族那位女战士，自己被她完全碾压得动不了手的时候，她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除了笛子，你就没有保命的本事了吗？是不是所有音修都如你这般无能？”
    后来，她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回到了溧阳宗。
    凤铃在修习乐理之前也是一名剑修，只是师傅觉得她练剑的天赋太差，所以给她换了主修。不过这些年来，她片刻也没有懈怠过自己的剑术。
    右手往旁边一伸，一把通体冰蓝色的剑握在了手中。
    “请师妹以剑招赐教。”
    霜雪剑，难得的女子专用之剑，虽然威力不及神剑，但其锻造用的材质却是赢过了世间绝大多数的剑。
    “血竹剑，请师姐赐教！”
    一红一蓝两把剑对上，沈茯和凤铃的眼神对上，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必胜的战意。
    两把剑对上直接划出火星，沈茯率先把剑远离，随后使出剑招，一条喷火的火龙狂吼，直逼凤铃。
    凤铃也不落后，硬生生用霜雪剑接了下来，只不过整个人也在不断后退，最后又是在边缘处停了下来。
    凤铃深知，她绝对是打不过系统练过剑的沈茯，但是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或者是还在擂台上，她就要撑下去。
    “师妹确实很强！”
    “师姐也不赖，只是师姐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沈茯使出了最后一招，血竹剑幻化出无数的剑呈剑雨的态势冲着凤铃而去，每一把剑都被赋予了沈茯的法术，落在身上真的会疼死。
    “凤铃！”
    容诏在擂台下担心的不行，懊恼凤铃怎么这么倔，明知道丢了笛子就会输怎么还要坚持，但同时又希望沈茯下手能轻点。
    可他不能多说什么，因为这是属于她们之间的战斗，他说话插手就显得不公平多管闲事了。
    凤铃咬了咬下唇，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用剑术回之。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沈茯搂着凤铃的腰躲过了刚刚那场剑雨。
    “沈茯师妹……”
    凤铃脸有些红，赶紧推开沈茯往后退，“先前只是听长老还有其他弟子说沈茯师妹有多强，现如今对手，可以说，我突然很期待你和容衍师兄的对决，那一定很精彩！”
    沈茯收起血竹剑，也不谦虚：“我先前和容衍师兄打过，小小的负伤了一下。但是师姐说的对，我现在自己也在期待能和容衍师兄再一次对上。”
    把仙门第一天才狠狠地拉下神坛有很多种方法，话本上说的“以色诱人”是其中一种。但沈茯觉得，如果可以，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打落于剑下，夺了他天才的名声，狠狠的将其踩在脚底下才是最痛快的。
    不过，沈茯也自知，如果要一直用仙术去和容衍打，那么自己胜利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她也不会排斥用人间话本上那一套方法，只是看哪个效果更快罢了。
    凤铃忍俊不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请我做观众，我可太期待容衍师兄被打败的样子了。”
    凤铃有记忆以来，从未见容衍有过败绩。就算是对上比自己强很多的前辈，伤痕累累的情况下也是平手。
    这也是容衍被称作第一天才的其中一个原因。
    “一定！”
    届时，可就不止容衍了。
    沈茯冷冷地笑了笑，随后把属于自己名字的旗帜代替掉了凤铃的旗帜，“师姐承让。”
    凤铃摇了摇头，“是你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经此一战，我也看到了我身上存在的不足，以后会多提升自己。”
    容诏赶紧过来扶着凤铃，对于自己亲师妹的进步他真心感到开心，但是对于凤铃的倔强，他也是无可奈何。
    “我先给你疗伤。”

 第58章 玄铁石矿的争抢

    第58章 玄铁石矿的争抢
    没工夫去看容诏和凤铃的温情时刻，沈茯在一天之内打下了四个擂台，在一众弟子中，现在已经是属于拔尖的存在了。
    此刻的她，也闲不住，一开始不是说仙山有很多宝贝？到处去逛逛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意外收获。
    “师兄师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顺道，把这个旗帜也隐身了。
    凤铃和容诏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居然还能这么做？！”
    沈茯走走逛逛，方圆十里之内可谓是人烟全无。就在她准备换个方向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很沉重的追逐声。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叫！还不是你引来的！”
    一边跑还要一边甩锅，明明急的都快哭了，但是嘴上就是不饶人。
    沈茯小小地皱了下眉，看到是什么东西追赶之后，顿时眉开眼笑。
    “这种级别的大黄蜂，一针就能蛰死不少人。”
    驯养一只她没兴趣，但如果是驯养一群，肯定很有意思。
    被追逐的一群女弟子看到还傻站着的沈茯低低骂了声，却还是直接伸手抓住人家的手腕带着一起跑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道友，连累你了！”
    耳边的风声呼呼呼有点大，所以女弟子道歉的声音也刻意拔高了一些。
    沈茯意味深长地笑了，也没有甩开女弟子的手。
    “这群东西到底要追我们多久？”
    “谁让你去偷它守的果树，你不去做，啥事儿也没有。”
    跑步时说话很容易大喘气，明明跑的都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呛嘴还是跟得上节奏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是没能甩开后面一大群大黄蜂。沈茯有些无语，所谓的修仙之人看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反击只知道逃跑算怎么回事？
    血竹剑一出，沈茯催动火龙甩了出去，冲天的火焰顿时吞噬了所有追击他们的大黄蜂。
    女弟子张大嘴巴：“……”
    沈茯收剑，无奈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品种。”
    “这位，这位道友，你这么强的吗？”
    没有去质问你为什么刚刚不出手现在才出手，女弟子们现在心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我只是比你们镇定了许多，所以出手才会眼疾手快。”
    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其中一个女弟子抓住了手臂。
    对方可怜兮兮地看着沈茯，“你这么厉害，我们能不能跟着你一起走？”
    沈茯：“？”
    “我们知道哪里有好东西，我们带你去，到时候东西五五分怎么样？”
    沈茯：“？”
    看着沈茯还是没松口，女弟子咬了咬唇，“实在不行四六分也行，你六我们四。”
    主要是想让一个实力强一点的人跟在身边，这样也不至于什么也没得到，最后还丢了性命。
    “可以。”
    横竖，她也是要去找的，既然这几个人知道，倒是也省了她不少力气。
    “那好，我叫周玉蓉，我们都是来自皓月宗的，道友你叫什么名字？”
    皓月宗？
    “我叫沈茯，溧阳宗的。”
    周玉蓉几个人平时没出来过，再加之之前多由城只去了闫语一人，所以就没有人知道多由城发生了何事，更没人认识沈茯。
    沈茯觉得，这倒是不错！
    “溧阳宗的啊，那你这么厉害就不奇怪了。溧阳宗可是仙门第一大宗，又有传说中风华无双的容衍师兄，你们这些师弟师妹平日里一定没少得到他的指导。”
    沈茯挑了挑眉，也没反驳，“你说得对。”
    周玉蓉笑了笑，“那我们就先往其中一处过去，我们在那里看到了上好的铸剑材料—玄铁石。”
    玄铁石？沈茯没什么兴趣，但是得到了也没坏处。
    “好。”
    “周玉蓉！”
    旁边一个女弟子把周玉蓉拉到一边，用着自以为沈茯听不到的声音开始吐槽：“那些宝贝的点可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逐一踩过的点，现在就这么告诉一个外人，还和她四六分，我们这些姐妹心里可都不同意啊。”
    刚刚之所以没反驳，那也是给周玉蓉面子，毕竟她是皓月宗的二师姐。
    “你们是不是傻？”
    周玉蓉无奈摇头，撇过头悄悄看了眼沈茯，发现后者在看四周，所以继续给女弟子解释自己的用意。
    “自从闫语师姐陨落，皓月宗的男弟子就对我们越发看不顺眼了，更别提在这会帮助我们。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拉拢外援，让她帮助我们既得到宝贝又不受到伤害。”
    “吃点亏没关系的，重点是不能无功而返啊。”
    女弟子们觉得很有道理，也就暂时妥协了。
    周玉蓉松了口气，然后小跑到沈茯身边，“那沈茯道友，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茯点头说了声好，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玄铁石的所在处是一个悬崖峭壁处的山洞，更准确一点说，悬崖的这一边几乎都是玄铁石，看起来有点亮晶晶的，难怪周玉蓉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过来。
    沈茯摸了摸陡峭的石壁，问道：“这应该是一处巨大的玄铁石矿，你们打算怎么把玄铁石搞回去？”
    “我们的想法当然是越多越好的弄回去，但是怎么把它弄下来确实是个问题。”
    周玉蓉也有些苦恼，光记着这里有玄铁石，却忘记了用什么办法拿到了。
    “我觉得”
    “师妹们既然苦恼的话，不如请我们帮忙啊。”
    听到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周玉蓉猛地转身，果然是李昆生这个贱\/人。
    “你们跟踪我们？”
    “诶，此言差矣。”
    李昆生带着一众纨绔子弟慢慢走近，在见到沈茯的那一眼，眼里划过一丝惊艳，不过到底是没表露出来。
    “我们同为皓月宗弟子，自然是要互帮互助，怎么能叫跟踪呢？”
    周玉蓉已然拔出了剑，懒得跟李昆生这群人废话：“嘴上的话倒是说的好听，那我们先前叫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看到有好处了就屁颠屁颠的跟过来说要帮忙，多大的脸啊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周玉蓉的每一句话无疑是落在李昆生脸上的一个又一个巴掌，这让他面子上十分过不去，索性干脆就撕破脸了。
    “那我就明明白白的说，这玄铁石矿我们看上了。识相一点，就赶紧滚。”

 第59章 杀了就杀了，不需要解释

    第59章 杀了就杀了，不需要解释
    周玉蓉被李昆生的不要脸给整笑了，下一秒笑意收敛，冰冷的剑锋指向李昆生：“不要以为闫语师姐死了，你们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就算没了闫语师姐，皓月宗也轮不到你们做主猖狂！”
    “笑话！”
    李昆生也不甘示弱，拔剑与周玉蓉的剑直接对上。
    “皓月宗也让你们猖狂多年了，是时候该轮到我们男弟子出头了。再者，闫语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现在死了，就没人能帮你们出头，你们觉得你们这群废物能奈我们何？”
    “李昆生！休得放肆！”
    周玉蓉使出剑招，不强不弱的剑气轻而易举就被李昆生化解。
    “就这？”
    李昆生大声嘲笑了起来，“周玉蓉，你进皓月宗也有年份了，怎么剑术还是这么垃圾？皓月宗怎么就没把你踢出去呢？这种剑术还敢使出来，也不嫌丢人啊。”
    周玉蓉气的脸和脖子通红，冲过去就要杀了李昆生，却被他拦截住，整个人背对着他被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李昆生笑了笑，痞里痞气地伸手摸了把周玉蓉的脸，又得寸进尺的捏了捏她的耳朵，用力吸了吸，最后发出满意的喟叹。
    “这温香软玉在怀就是不一样，瞧瞧，把我都给看来劲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无耻！”
    周玉蓉现在恨不得将李昆生千刀万剐，但无奈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最简单的帮助自己脱身都做不到。
    “玉蓉师姐！”
    女弟子们纷纷拔剑，可都不是李昆生和他身后那帮男弟子的对手。
    沈茯百无聊赖地摸了把自己的耳朵，温香软玉她自己是察觉不到了。只是觉得面前这堆臭味熏天的男人啊，让人很难想要留着他们的命在这世上污染环境。
    “笑够了吗？”
    沈茯拔出了血竹剑，血竹剑剑灵马上就不乐意了：“你怎么可以用我来杀这群肮脏的人族？也不怕玷污了本尊！”
    这群人实在是太恶心了，他想拒绝，但是又只能屈服于沈茯大魔女的淫\/威。
    李昆生眉毛微微往上挑，表情猥\/琐，看着沈茯出手就面露精\/光：“这位小娘子是想帮她们和我们作对？”
    “非也。”
    沈茯轻启红唇：“我只是不喜欢我所处的环境太脏罢了。”
    “什么？”
    不等李昆生理解沈茯这句话的意思，他鬓边的头发就已经被血竹剑剑气削去，连带着脸上也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本来以为只是一群好色之徒，没想到还是一群没读过书的傻子。”
    “贱\/女人！”
    李昆生恼羞成怒，把怀里的周玉蓉推到一旁的地方，自己拿着剑开始朝着沈茯一顿咔咔乱杀，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我要杀了你！”
    李昆生平生最好面子，自尊心也特别强，所以特别经不起刺激。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上书塾读书，所以肚子里没点墨水，之前进皓月宗还因为这个被许多人嘲笑。
    不过自从他刻苦修炼走到如今的地步，也就再没有人敢笑话他读过书了。
    “要杀我？求之不得。”
    沈茯很久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族了，马上就要见血，这么想还有点小兴奋。
    李昆生的剑法毫无章法可言，而且带着满满的戾气，导致整个人现在黑气环绕，隐隐有入魔的征兆。
    沈茯想，此时就算那群老东西在看着，那她把面前这个人杀了应该也无伤大雅。毕竟，这不能说是杀害同门，只能说是为民除害啊。
    沈茯眼神里突然多了丝真诚的笑意，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留情。
    李昆生根本就不是沈茯的对手，沈茯认真起来，他在她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
    只不过，当沈茯的剑插入李昆生心口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还是被狠狠的震惊住了。
    “李昆生虽然说不上厉害，但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周玉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在刚才，她还在想如果沈茯打不过李昆生的话，她就趁机偷袭，总能够让李昆生吃亏。
    没想到……三招之内之内李昆生就死了……
    “你……”
    李昆生完全来不及说一句话，最后睁着眼睛死去。
    沈茯翻了个白眼，又踹了李昆生一脚，“废物！”
    周玉蓉等人：“……”
    沈茯将剑送回剑鞘，偏头看了眼其余的人，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吓人的话：“谁要是还敢像他一样，说不该说的话动不该动的手脚，下场就如他一般！”
    “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刚还嚣张的大笑的一群男弟子们此刻怂唧唧地缩在角落里，完全不敢说话。
    沈茯不满意，“你们是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
    “听，听到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斗不过这个女的，他们就要学会识时务者为俊杰。
    周玉蓉抿唇偷笑，随后麻利地站起来向沈茯鞠了一躬。
    “今日多谢道友，若不是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全离开这里。”
    其他女弟子也都一一附和，甚至还在为沈茯开脱。
    “如果到时候问起他是怎么死的，我们一定如实相告。你毕竟是为了救我们，杀了他并非你的本意，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能让沈茯道友为我们背锅。”
    “李昆生死有余辜！”
    ……
    沈茯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胆小如鼠的女弟子们这个时候的勇气从何而来。
    而且，她杀人从不计较后果，何时需要她们来帮忙解释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沈茯晃了晃脑袋，试图强行赶走这抹奇怪的情绪。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就应该是不拘小节的。
    “人是我杀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无所谓。”
    周玉蓉急了，“但你是因为我们才动的手，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平白背这个锅的。”
    女孩子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她身为溧阳宗弟子的名声也特别重要，不能因为一次见义勇为就给毁了。
    “随便。”
    沈茯抱着剑站在一旁，随后提醒她们要紧事：“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把你们想要的玄铁石矿搬回去。”
    永远会为善良正义的女孩子感动~

 第60章 真是妇人之仁！

    第60章 真是妇人之仁！
    这倒是问倒周玉蓉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大一座玄铁石矿，不挖点回去确实不甘心。但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又确实带不走它。”
    沈茯看了眼角落里试图偷溜的男弟子们，心下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这不是有现成的劳动力？让他们一直在这挖着呗，能挖多少算多少，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周玉蓉顺着沈茯指的方向看，下意识就是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但很快又陷入了苦恼：“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我们挖玄铁石矿？”
    “简单呐。”
    沈茯提着裙子走过去，没办法，这里面太湿了，泥泞很容易弄到裙子上。
    “张嘴！”
    男弟子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听话，反正听到沈茯说张嘴两个字，还真的就乖乖张了嘴。
    结果，不知道就被喂了什么东西，很是干脆利落地吞了下去。
    “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咳咳，呕”
    “不过就是一点听话丸而已，不会死，急什么！”
    沈茯漫不经心地说完就转身，“你们就负责在这挖矿，到时候把玄铁石装进空间袋，一个月之后挖了多少就全部都给周玉蓉。”
    “不要试图不听话，不然我保证你们会比地上这个死的更惨更痛苦。”
    刚想反抗说不的男弟子们：“……”蛇蝎美人啊，长得美的东西都有毒，古人诚不欺我！
    周玉蓉和女弟子们直接笑出了声，“还是沈茯道友聪明。”
    这下，女弟子们再也不会说凭什么宝贝跟沈茯四六分的事了，现在都巴不得带着她去下一个宝藏地点，三七分都是没问题的。
    出了山洞，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那是溧阳宗的容衍师兄？”
    眼尖的女弟子发现不远处正有人在打擂，而其中一个人就是容衍，只是不知道这局面到底谁才是守擂者了。
    周玉蓉打趣女弟子，“平时眼神不怎么好，看容衍师兄眼神倒是挺好。”
    女弟子有些害羞地跺了跺脚，语气里带着点羞愤：“容衍师兄那背影和身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嘛，我只不过就是说了出来而已。”
    说起容衍，沈茯也是溧阳宗的。
    “沈茯道友，需不需要过去打个招呼？”
    需要啊，自然是要的！
    沈茯没回答，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后面的周玉蓉等人也很快跟上。
    走近擂台，才发现守擂者是容衍，而打擂者赫然就是沈茯的手下败将—王自衡。
    王自衡……沈茯有点疑惑，他怎么还没死？
    不过这不是重点，观察容衍现在有多强才是重中之重。
    “我认识他，合景宗的大弟子王自衡！听说他实力也挺不错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和容衍师兄有一战之力。”
    听到这个，沈茯眉头愈发紧皱，就连剑灵都传音发出了疑问。
    “这家伙什么体质？吃了你的加强药不仅一点事儿都没有，看着好像还更厉害了。”
    “不清楚。”
    沈茯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指甲，她也觉得很奇怪。
    “你那么多瓶瓶罐罐的，该不会拿错药了？这要是一不小心给仙门送了个天赋人头，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剑灵说这话提醒沈茯的时候，已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把神剑。
    “没有拿错，除非他没有吃，或者是得到了大机缘，又或者他的体质正好和这药性相容。”
    但是最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只能是前二者。
    “他都伤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会不吃你给的药？又不是傻子！”
    “撕拉”
    “容衍师兄！”
    女弟子们惊呼，因为王自衡的剑竟然伤到了容衍，划破了他的衣袖，给他手臂上划出一道长痕。
    鲜血往下滴，容衍却没时间管，只是继续接下王自衡的招数。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容衍师兄在同辈弟子中受到过伤害，这个王自衡……以前也没听说过他这么厉害啊。”
    “或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了，容衍师兄毕竟是仙门中的一个榜样，所有人朝着他的方向努力并且想要打败他从而因此更加发奋图强，这也是能够想象到的。”
    周玉蓉的话成功让沈茯笑了，仙门中人啊，对容衍果然是有一层厚厚的滤镜。
    底下的人如何讨论，擂台上的人自然不得而知。
    “容衍师兄，你就快输了！”
    一想到传说中的仙门第一天才会在自己手上落败，王自衡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感。
    就好像是你明明很有天赋，但从小到大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会有另外一个人和你做比较。而且十几年来，无论你怎么追赶，都比不过那个人。
    不过现在好了，他要赢了。
    容衍依旧表情淡淡，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剑和对手。
    沈茯仔细观察容衍的动作，下一秒露出笑容。
    她就说嘛，如果容衍真的有这么容易被打败，那她这个卧底做的也太不到位了。
    “去死容衍！”
    王自衡突然爆发出强大的仙力，致使整个擂台周边都收到了波及。
    还好沈茯躲得快，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要去擂台上把王自衡打下来，顺便把他杀了。
    苍凛剑一剑划破长空，给容衍所在位置画出一个保护圈，另外分化出分身冲着漩涡中心的王自衡而去，剑锋所向，是王自衡的心脏。
    但是，容衍还是催动苍凛剑偏离了几分，没有伤到王自衡的要害。
    全程看清楚容衍的所作所为，沈茯不由得无语，暗骂道：“妇人之仁！”
    “噗！”
    王自衡依靠药物催动得来的强大修为在这一刻崩裂，除了苍凛剑带来的伤害，王自衡现在只觉得全身都疼。因为他承受了他这个阶段无法承受的力量，所以脱力之后，整个人的骨头就好像是被谁用棍子一根一根敲碎那样的窒息的疼。
    “啊！”
    王自衡额头和脖子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一个劲捶着自己的脑袋。
    容衍有些看不下去，来到王自衡身后，施法为他缓解疼痛。
    沈茯：“？”
    所谓的仙门中人心怀大义，说的就是容衍。
    只不过，沈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

 第61章 一身反骨的神龙和沈茯

    第61章 一身反骨的神龙和沈茯
    容衍的法术是有效果的，王自衡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只不过到底是没撑住，还是晕死了过去。
    容衍无奈摇头，往四周看时，这才发现多了很多人。
    “沈茯师妹！”
    容衍不知道，每次沈茯和别人一起出现，他眼里好像只看得到沈茯。
    沈茯微微颔首，“容衍师兄。”
    容衍跳下擂台，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因为伤口不小，所以现在还在流血。
    不过，伤口的本人好像并不在意。
    “师妹可是要挑战我？”
    沈茯盯着容衍的伤处出了会神，随后面不改色地否认：“我可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你和他打耗费了这么多精力又受了伤，我如果在这个时候挑战你，倒是显得我胜之不武了。”
    剑灵在剑中翻了个白眼，默默反驳：你以前落井下石的事儿做的还少？
    容衍轻笑出声，快速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只觉得无伤大雅：“不过就是一些皮肉小伤，很快就恢复了。”
    沈茯嗯了声，低头看着脚边的小石子，有些无聊的将它们踢来踢去。
    “师兄这是第几个擂台了？”
    她虽然不能趁人之危，但是也绝不允许容衍现在比她优秀！
    容衍没数过，但是大概率应该是，“第四个了。”
    沈茯哦了声，一样的。
    周玉蓉觉得沈茯和容衍之间的气场有些奇怪，但是向来不通男女之间相处方式的她也不好做什么评价，只是询问沈茯：“沈茯道友，那我们今天还去下一个地方吗？”
    哦对！她还要挖仙族的宝贝呢。
    “去！”怎么能不去呢！
    沈茯又看了眼容衍，盯着他的伤口，嘴唇嗫嚅，然后丢了一瓶金疮药给容衍。
    “容衍师兄还是对自己好点。”
    这话很耳熟，容衍之前好像也对沈茯说过。丢药的行为也很眼熟，容衍低声笑了笑，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变成接受赠药的一方了。
    “知道了。”
    沈茯嗯了声，这才走到周玉蓉身边，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兵器，最好是上好的兵器，仙山应该有。就是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地方有没有一处是有顶尖神器在的。”
    听到沈茯要兵器，手里的血竹剑非常不满地抖动，不用去想，剑灵现在肯定是满脸写着不满。
    “你都有我了！怎么还想着别的！”
    怨妇的口气令人发笑。
    沈茯没回，直接封了剑灵的嘴。
    剑灵：“……”坏女人！
    “这个”周玉蓉想了想，然后拿出自己的地图，她给找到的宝藏地点都是做了记号的，关于沈茯的需求所在之处，“在这儿！”
    “只不过”周玉蓉先给沈茯打个预防针，“只不过这个地方有点危险，我们去的时候确实看到一把通体晶蓝色的剑立在一个水池的正上方，但是我们不敢靠近，因为那个水池里盘踞着一条龙，应当是守护神兽。”
    她们没有那个胆子和守护神兽抢东西，所以周玉蓉当时差一点就把这个宝藏记号划掉了。
    “龙？”
    沈茯上一次见到龙，准确一点，见到龙的石像，还是在化龙池。沈浔说过，龙族在上万年前几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能排的上号叫的出名字的现在也就只剩下仙族那条垂垂老矣的五爪神龙。
    所以，能让神龙族镇守，那把剑一定是极品。
    沈茯唇角小幅度地勾起，“我想去看看，你们可以不用上前。”
    “这个没问题！”
    只是令周玉蓉没想到的是，除了沈茯想要挑战神龙得到神剑，其他人也跟疯了一样的上去抢，因为她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受伤躺满一地的人。
    而此刻，神龙已然发威！
    “顶级神剑的诱惑果然强大。”
    周玉蓉不由得感叹，但她自知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就不上去送死了。
    “沈茯道友，还是要注意安全，生命是最贵重的！”
    沈茯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跨过每个人的身子，来到了水池前。
    活了上万年的神龙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沈茯是魔族，但他恶趣味地没说出来，反倒是传音跟沈茯说。
    “魔族！”
    沈茯不置可否，却觉得神龙传音的动机不良：“神龙前辈这是在替我打掩护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沈茯扫了眼地上每一个被打的重伤的宗门弟子，心里只觉得这条龙说话可信度不高。
    大概就是，一条上了年纪却又满身反骨想要玩儿的老龙。
    “是仙族对你不好？”
    “那倒也没有。”
    神龙爪子在水池里动了动，动静比较大，沈茯又隔得比较近，直接被溅了一身水。
    沈茯：“……”老家伙！
    沈茯忍着怒气拨了下湿了的头发，压着声音直接开门见山：“这把剑我要了，是不是只要打赢了你，我就能带它走！”
    明明是个疑问句，但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倒显得沈茯像个强盗。
    意想中的护犊子行为没有出现，神龙跟她解释的态度竟然也是出奇的友好：“这把剑不适合你，也不属于你，我之所以守着它，是要等它真正的有缘人。”
    “何为有缘？我今日来到此就证明我与它是有缘的，哪怕是我强行促成的缘分。”
    “非也非也！”
    神龙很坚持，“这把剑先前的主人是仙族的清黎神尊，剑身的清气很浓厚。而你是纯种魔族，如何能驾驭的了？”
    清黎神尊？
    沈茯小时候听说过他的事迹，据说他很强，一剑斩三军，是仙族战神。当年魔族落败，和这位清黎神尊不无关系。
    只是后来却听闻他陨落的消息，手中剑也就此消失。
    “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把剑还在等那个清黎神尊归来？”
    “这我不知道。”
    神龙倒是很诚实，“魔族的储君殿下，你其实已经拥有了一把很好的剑，又何苦再去追寻一个不属于你的东西？”
    “因为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就爱强求！”
    一句话把神龙说的找不着北，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最后也只能弱弱来一句：“强盗行为，不可取！”
    晚点还有一更~

 第62章 容衍就是清黎神尊！

    第62章 容衍就是清黎神尊？！
    强盗行为又如何？
    沈茯对此嗤之以鼻，她做事，不管过程，只论结果。
    再说了，魔族的名声本来也就是一团糟，强盗行为不过就只是其中一种，坐实一点又何妨？
    “真的不给我？”
    神龙态度也逐渐强硬，“小姑娘，我见你是魔族，而我曾经也承过沈浔恩惠，所以才好言相劝。如若你一直步步紧逼，那就只能打了。”
    原来是因为沈浔……
    “那就打！”
    成王败寇，赢了就拿走那把剑，输了也能创伤这条老龙，横竖都是不亏的。
    沈茯刚抽出剑，还没完全拔出来，就被赶来的容衍顺手摁了回去。
    沈茯：“？”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你打不过它！”
    容衍这话倒没说错，五爪神龙已经活了数万载，就算现在已经年迈，但其实力也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小辈可以轻易挑衅的。
    仙门大比是为了仙门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要把谁的性命搭在这里。
    “可是那把剑很好！”
    沈茯不想退让，自血竹剑后，她就很难遇到一把合心意的剑了，这条老龙护着的这把剑刚好合适。
    “剑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沈茯不想说话，若是没有这帮修仙之人在这里碍事，她释放魔气和自己真正的实力，不一定就会输。
    容衍叹了声气，还是第一次见到沈茯这么倔。
    “宗门剑冢里有一把不错的剑，不比这个差，到时候带你去取。”
    嗯？
    “此话当真？”
    容衍点了点头，眼睛里多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剑冢里的剑都有自己的脾气，我只负责带你进去，你能不能拿下它就是你的本事。”
    “没问题！”
    溧阳宗大弟子千金一诺，沈茯现在也就没那么执着于面前这把剑了。
    “晚辈替师妹给您赔礼，师妹性子天真无意冒犯，还希望您不要同她计较。”
    沈茯：“……”第一次有人说她性子天真。
    “你……”
    神龙突然弯腰，巨大的龙头靠近容衍，长长的胡须差点打到容衍的脸，明明是一幕滑稽可笑的画面，倒是容衍却在神龙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于震惊的许多情绪。
    “前辈？”
    许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过激，神龙又一个摆尾退后了些，下一秒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将那把神剑丢给了容衍。
    “你与它有缘，便带走。”
    容衍眉头紧皱，下意识去看沈茯的反应，后者除了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容衍松了口气，但还是拒绝了：“前辈，我已经有苍凛剑了，不需要第二把剑！”
    “苍凛？”
    五爪神龙这才看到容衍的佩剑，不过也是不屑一顾：“苍凛剑确实好，但远没有我刚丢给你的这把剑适合你。”
    “合不合适只有我自己清楚。”
    “你莫不是因为我没有把这把剑给你师妹却给了你，你怕你师妹因此怪你，所以不敢收下这把剑？”
    容衍摇了摇头，这位神龙前辈的思想也太活跃了。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名剑修，我应该忠诚于自己的这把剑。于我而言，它不仅是我手中杀敌的武器，也是陪伴我多年的挚友，苍凛很好，所以我不需要第二把剑！”
    说完，容衍将怀中的不速之剑丢回了水池，直直地插在属于它的位置。
    天色突然变了，风云骤起，乌云聚集，隐隐有下大雨的趋势。但没过几分钟，乌云散去，太阳乍现，刚刚经历的就像幻觉。
    神龙爪子挠了挠水池里的水，呼出一口鼻息，“随你！”
    沧海桑田，无论变更多少年，对于这把剑，他真的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走少年们！”
    神龙将所有人驱逐，而后永永远远地把自己困于一方天地。
    “容衍师兄，我觉得你刚刚那番话说的很好，但好像是在点我。”
    “嗯？”容衍还没反应过来。
    沈茯晃了晃手中的血竹剑，“师兄是觉得我要第二把剑的行为伤害到我第一把剑了吗？”
    血竹剑剑灵瑟瑟发抖，总觉得容衍如果为自己说话，他下一秒就会被掰成两段。
    “不是。”
    容衍低头看着自己的苍凛剑，思绪在乱飞：“苍凛剑与旁的都不同，其中的剑灵救过我的命，导致现在还在沉睡……他若是醒来发现我有了另外一把剑估计要闹。”
    对于容衍这个解释，沈茯只能说是勉强满意。
    不过……一想到那把剑选择了容衍，还有容衍拒绝那把剑时老龙的态度，沈茯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师兄，苍凛剑确实很好！”
    容衍笑着嗯了声，“走，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沈茯说了声好，心里却时刻惦记着自己怎么下手的问题。
    传说中的清黎神尊转世，这么好的破坏仙族气运的机会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怎能放过？
    “前面有个山洞，先将就一晚。”
    沈茯跟在后面，也进了山洞。
    容衍生火的时候，沈茯先发制人提议：“不如上半夜我守夜，因为上半夜我不怎么睡得着。”
    容衍这么多年的教养告诉自己绝对没有让姑娘家守夜他休息的道理：“一晚没有很长，师妹安心睡。”
    “那怎么行！”
    沈茯声音突然就拔高了，意识到有些失态才又轻声细语解释：“修仙之人分什么男女？仙山处处是危险，如果师兄没休息好，我到时候应付不了那些危险怎么办？”
    “而且上半夜没有很长，我守一会儿是没有问题的。”
    “这……”
    沈茯心里狂翻白眼，男人家怎么磨磨唧唧？
    “容衍师兄，你要是不休息好，我也会自责的。”
    咦惹~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容衍无奈只能说好，闭眼之前不忘叮嘱沈茯：“一发现有什么危险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放心容衍师兄。”
    终于，容衍抱着苍凛剑闭上了眼，沈茯也是松了口气。
    “不是，你要趁人之危？”
    血竹剑剑灵还好不蠢知道传音，但是嗓音大的沈茯想打他。
    “什么叫趁人之危？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接下来的剧情大概就是~
    阿茯千方百计杀容衍的108招（虚数虚数虚数），最后过渡到文案~
    今天也是没有良心搞事情的一天~

 第63章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63章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嫌难听？
    剑灵都哽住了，“你哄着他睡觉，然后自己悄悄动手，这不叫趁人之危叫什么？”
    容衍是真可怜啊！
    沈茯没好气地只想丢了血竹剑这个智障，“我问你，我是谁？”
    剑灵有些懵，“沈茯啊。”
    “我是说我的身份是什么？”
    剑灵躲在血竹剑中嘴唇嗫嚅：“……魔族储君……”
    “这不就得了？”
    沈茯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把匕首，已经开了锋的，“正大光明的打肯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但如果我是悄悄杀了他再毁尸灭迹，完全可以把他的死嫁祸给那条老龙。
    “毕竟今日白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容衍拒绝了那条老龙，这让老龙脸上完全无光啊，所以返回来把他杀了。神龙对上凡人，凡人肯定毫无胜算。”
    “容衍的死不就顺理成章了？”
    剑灵听得目瞪口呆，“还得是你啊！”在仙门待太久，他都快忘了沈茯本质上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魔族了。
    沈茯不理剑灵，握紧手中的匕首慢慢靠近容衍，动作麻利地就要将匕首捅进他的心口，却被一阵强大的力量给打了出去。
    沈茯整个人被撞飞到山洞的墙壁上，掉下来时吐了一口血，满脸写着震惊和无语。
    “什么鬼！”
    平时跟他打架也没看见有这么强的护体神光，怎么睡个觉激发出来了？
    由于动静太大，容衍还是醒了。
    “沈茯！”
    苍凛剑从怀中掉落，容衍甚至来不及去捡，先一步扶起了沈茯。
    “还好吗？”
    沈茯眼神幽怨：“……”不是特别好。
    “……我没事！”有苦说不出。
    “怎么突然弄成这样？可是这山洞有古怪？”
    容衍赶紧施法给沈茯疗伤，幸好只是一点皮肉伤并未伤及根本，不然就只能送她先一步退出仙门大比了。
    还是那句话，人命最为贵重。
    “没有。”沈茯想想怎么敷衍容衍，然后找了个十分蹩脚的借口：“我就是有点无聊，想着修炼一下，没想到倒是把自己弄伤了。”
    剑灵在一边吐槽：“这么禁不住推敲的借口，容衍怎么可能”会相信。
    “你若是无聊，可以把我叫醒。特别是修炼这事，不要操之过急。”
    剑灵：“……”不是，容衍你什么脑子？见到沈茯这个美色也自甘堕落了？
    “知道了。”
    沈茯咬了咬牙，只能找下一个机会了。
    “容衍师兄，仙门大比剩下的这些日子我可不可以一直都跟着你？总想着提升一下实力，但是会陪我修炼又不会打伤我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容诏师兄在陪着凤玲师姐，想来是没工夫搭理我的。”
    容衍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沈茯居然会主动提议，所以回答的时候有些结巴：“好。”
    沈茯扬起唇角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那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容衍师兄多多指教了。”不能再搞偷袭了，那个莫名的护体神光威力太大了。
    容衍快速嗯了声，松开抱住沈茯的手，耳根子有些红。
    “师妹休息，我来守夜。”
    沈茯没再拒绝，毕竟今晚已经杀不了容衍了，倒不如睡觉好的补充体力。
    沈茯第二天早上是被食物的香味刺激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容衍在烤不知名的肉，油滋滋的，皮和肉炸开，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没想到师兄还有这手艺。”
    沈茯鼻子用力嗅了嗅，被香的不行。
    容衍撕下一块肉给沈茯，“我还没进溧阳宗之前，一直和大哥在外流浪，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很多充饥的技能都是会一点的。你可以尝尝，我早上出去在附近看到了这种可以食用的香料，撒在肉上会增添肉的口感。”
    沈茯咬了口肉，确实很香。
    但她确实也没想到容衍进溧阳宗之前居然那么惨……
    嗯？沈茯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同情一个神尊的转世？他再怎么惨都只能定义为历劫，不要有那种无用的圣母情绪。
    “还想吃一点。”
    确实是饿了，杀他的事晚点再说。
    容衍忍俊不禁，“都是你的。”
    沈茯闻言眼睛都亮了，也没跟容衍客气，三两下就解决了所有的肉。
    吃完才记得问这是什么肉，“这肉味道不错，是什么东西啊？”
    容衍很自然地回答道：“就是在外面随手抓的一只魔兽，好像是挺大的一只老鼠。”
    “老鼠？”沈茯几乎要破音。
    容衍表情懵且单纯：“嗯……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想捉老鼠，毕竟姑娘家对这一类的东西都有点抵触，但是也看不到其他的这么大型的魔兽了，所以他只能处理完再带进来。
    也没有想到沈茯会问，但他不想撒谎，就直说了。
    刚刚吃的有多香，现在呕的就有多恶心。
    但无奈，强行呕吐也只能吐出一些苦水。
    “师妹。”容衍试图安慰：“其实这种魔兽型的老鼠和一般的老鼠还是不一样的，它修炼这么多年，身上都是修为和精华，吃了也算大补。”
    沈茯：“……”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容衍师兄，你下一次做什么东西吃之前还是先告诉我一下。”
    容衍想笑又不敢笑，“好。”
    沈茯只想骂人，杀容衍还没做到，就差一点被他给整死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此时，血竹剑剑灵已经快要笑晕，“让你贪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叫什么？沈茯杀容衍叫有心栽花花不开，容衍给沈茯吃老鼠肉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差点把沈茯送走哈哈哈哈！
    “你再笑，我就把你掰成两段！”
    “唔”剑灵闭嘴了。
    容衍现在心里充满愧疚，“不然我再去弄点吃的掩盖掉？”
    沈茯伸出手摆了摆，“不了……我现在吃不下东西了。”
    “那行，你休息会儿，我们等会出山洞。”
    沈茯有气无力地嗯了声，靠着墙壁休息，因为呕吐，现在整张脸都是苍白的。
    休息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沈茯慢慢站起来，“师兄，我们出去。”
    “好。”
    容衍走在沈茯身后，低着头，莫名有种乖乖大狗狗的即视感。
    其实，容衍本质应该是一个纯情且有丢丢搞笑还总是会惹老婆生气的男孩纸~
    二更稍微晚一点啊宝子们，今天加班了呜呜呜

 第64章 这里让她觉得有归属感

    第64章 这里让她觉得有归属感
    “师妹想去哪里？”
    在仙山，目前就两个选择：打擂台，寻宝藏。
    两个人走才有机会动手，沈茯果断选择了寻宝藏。
    “好不容易来一次仙山，总要看看这里的宝贝和外界的宝贝究竟有何不同。”
    “好。”容衍没意见。
    沈茯想，早知道就该问周玉蓉要一份她那种标记了宝藏的地图，这样也不至于在这仙山之中漫无目的地到处乱窜。
    “师兄有没有什么寻宝的宝贝？”
    身为溧阳宗大弟子，身上多多少少要有一点鲜为人知的家当。
    容衍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全身上下带的最多的就是药。”
    沈茯：“……”还真是把两袖清风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那，就跟着感觉走。”
    不然能怎么办？沈茯气死。
    以前要想杀一个人，就跟随便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只是想杀个容衍，不但自己要受苦，还得想方设法把他往荒无人烟的地方带，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是怎么死的。
    “容衍师兄，我觉得我们可以往仙山里面走一点，毕竟话本子上不都说最好的东西一般都是藏在最深处嘛。”
    话本？
    容衍突然像个老父亲一样苦口婆心：“师妹，外面的那些话本多少都带有欺骗诱导之意，你以后还是少看一些。”
    沈茯：“？”
    “我听说，有些话本上写写画画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还有一些就是歪曲事实，这些都很没有营养的。你若是想看书，可以去看一下六界志一类的。”
    沈茯突然不想杀他了，没别的，他再这样念叨下去，先一步见阎王的就是她。
    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和“你说的都对”，沈茯语气无奈：“师兄，我们不扯这么远。”
    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容衍抱歉地笑了笑，“那我们就往仙山里面走。”
    沈茯和容衍走的是往东的方向，日照越来越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茯总觉得面前的太阳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师兄，我们是不是走错”
    沈茯没看见容衍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换另外一种猜测，他们应该是各自误入了什么独立空间导致分散。
    面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耳边多了许多嘈杂的吵闹声。
    这个吵闹声，沈茯并不陌生。
    “地下修罗场……”
    沈茯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但如果找不到破阵方法，可就得一直留在这里了。
    “十七？你怎么还在这里？下一场比赛等着你呢！”
    十七……是她幼时在地下修罗场打擂台的代号。
    “马上就来！”
    沈茯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毕竟是很熟悉的环境，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现在要打的擂台。
    对方看到沈茯的时候差点没站稳，粗着嗓子就开始大喊大叫：“地下修罗场是没人能跟我打了吗？居然派出这样一个小萝卜头来。”
    说完，又一脸怜悯地看着沈茯，“小姑娘，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趁早下去，不然在我手上，你可就没命了。”
    擂台四周原本吵闹的环境突然噤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哪句话，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恐惧，就是想着看笑话。
    沈茯挑了挑眉，“还没开始打，怎么知道没命的是谁？”
    地下修罗场，可不会有人再比她更嚣张。
    对方被这种“无知”的口气气笑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行！小姑娘，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就只能用拳头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你，是第一次来？”
    “什么？”
    沈茯歪了歪脑袋，这个幻境设定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是谁，给人一种归属感。
    所以，面前这个一定是新人！
    沈茯彻底释放天性，拔出血竹剑的那一刻冲了出去，属于她的血性威压镇住了对方，血竹剑直接划开这人的脖子，鲜血四溅，下一秒死的不能再死。
    “十七！十七！十七！”
    “十七！十七！十七！”
    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完全不会有人去在意刚刚死的是谁。因为在这里，强者为尊，谁拳头硬谁就是大哥。
    像刚刚那种光看外貌就轻敌的人，简直愚蠢。
    ［已杀死一人，破阵进度一］
    耳边突然出现的男声，大概就是这个无聊阵法的开拓者。
    但，这游戏不错！
    自从去了仙门，每次动手杀个人都畏首畏尾的，让人放不开手脚。今天，就好好的享受一下鲜血淋漓的感觉。
    “继续！”
    地下修罗场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不只是魔族，还有一些因为犯了重大错误的其他种族。
    亡命之徒嘛，命在他们眼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听说你很强，从未有过败绩，我也不差。”
    沈茯无聊地摸了摸耳朵，满脸不屑，“你挑衅别人的话都这么虚弱无力吗？”
    视线下移，沈茯看到他在发抖的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后强装镇定挑战别人的时候，还是控制一下自己腿抖动的幅度，不然真的很丢人呐。”
    男子赶紧碰了碰自己的腿，没办法，刚听了关于这位十七的英雄事迹，他真的很难控制住恐惧。
    “请，请赐教！”
    沈茯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血竹剑飞了出去，绕着男子飞了几圈，随后直接一个背刺，刺穿了男子的心脏。
    “都到擂台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拔出自己的武器，”沈茯慢悠悠走过去，从男子身上拔出血竹剑，嗤笑：“这可没有圣母还会等你准备好。”
    “拖下去。”
    “继续！”
    这谁还敢上？要钱不要命也就口头说说，谁敢真的不要命啊！
    “没人？”
    沈茯笑了，干脆靠在擂台边上看墙壁上的牌子，伸出手从左指到右，又从右指到左，慢吞吞的真是要把牌子上的人给急死。
    “其实我也不想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儿，但是地下修罗场的规矩各位应该都懂。如果今日你们在牌子上的人没有主动上擂台，那可就要留下一只手或者是一条腿，最后再丢出去。”
    瑟瑟发抖的众人：“……”
    来了来了，明天上架喔~

 第65章 你拿什么感化我？

    “我来！”
    上来的是一个和沈茯差不多身高体型的姑娘，面容清秀却有点刻薄，穿的像个黑寡妇。
    果不其然，自我介绍的时候是妖族的蜘蛛精，黑寡妇那一类的。
    好巧不巧，沈茯最讨厌蜘蛛。
    “前面那几个就是太蠢太轻敌，我可不一样！虽然听他们说你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破绽，动手！”
    沈茯依旧是不紧不慢，甚至是掏出一方帕子给血竹剑剑身擦血。
    “你为何不动手？”
    沈茯掀了掀眼皮，“啊，先让你动手啊。”
    果然是幻境，真实的地下修罗场的人可不会这么礼貌，都是上了擂台就出手了，不会给你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哪还会像现在这样先礼后兵？还得一起出手……真是笑掉大牙。
    黑寡妇：“……”欺人太甚！
    在地下修罗场也用不着客气，黑寡妇直接现出原形，只露出一个人头，看着有点渗人。
    带着黑毛的八只脚扒住了擂台的两边，露出的那颗头面带猥琐笑容，让沈茯有点生理性反胃。
    “本来想让你多撑一会儿的，但我实在受不了。”
    沈茯甚至都不想接触到她，直接从血竹剑中揪出剑灵，“动手快一点！”
    剑灵：“……”这么让人犯恶心的妖精，我也下不去手啊。
    没办法，大魔女的命令是天是地是他的命，不想干也得干。
    “自己不动手让剑灵动手是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
    沈茯十分欠揍地诶了声，“你说得对！”
    就是这个时候，剑灵操纵着血竹剑直接斩断了黑寡妇扒住擂台的其中两只脚。
    对方发出惨烈的疼痛声，剑灵持续发力不给黑寡妇反击的时间，又像一缕孤魂一样来到黑寡妇不可视的身后，一脚踹了上去。
    黑寡妇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倒，沈茯眼疾手快地躲开。
    沈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差点就不干净了”。
    “啊！”
    剑灵不愧是跟着沈茯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心狠手辣四个字倒是炉火纯青。
    看着手里刚刚从黑寡妇体内掏出的妖丹，低是低级了点，但也不算太让人瞧不上。于是乎，跟献宝似的递到沈茯跟前，“虽然这黑寡妇只有五百年的修为，但这颗妖丹确实挺纯粹的。”
    沈茯瞥了眼，“不用。”她倒也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剑灵求之不得，喜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脑门上：“你不要，那我可就吞了？”
    沈茯嗯了声，嫌弃地看了眼已经死了的黑寡妇，让人赶紧处理。
    “继续！”
    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一个噩梦。
    ［已杀死十人，进度十］
    ［已杀死二十人，进度二十］
    ……
    “还差最后十个人。”
    其实这个数量对于沈茯来说不难，但问题是这里不真实，导致阵法中的这些人一个一个怂的不行，都一上擂台就弃战了。
    “只需要再来十个人，你们就不需要这么胆战心惊了，自己好好想想该让哪十个人上来和我打。”
    还要死十个人？
    这个数目说出来也不小啊。
    剑灵就没回过血竹剑了，因为沈茯遇到一些怂包不想出手的时候都是他上。
    “对方既然能给你创造出这个环境，就代表着对你有一定的了解，明知道杀一百个人对于你来说是易如反掌，可真的会让我们这么简单的通过完成任务就能出去吗？”
    剑灵总觉得，还有阴谋。
    “所以，他很快就会出来了。”
    “什么？”
    “啪！啪！啪！”
    不见其人，只闻掌声。
    沈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位俊俏的翩翩公子。
    是挺，人模狗样的。
    “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这么多人，胆识魄力与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这是夸赞？剑灵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脑子，他听不懂。
    沈茯弯了弯唇，“公子是要上擂台吗？这么多话。”
    兰盛吾顿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要上去的打算。但是直接拒绝的话，这么多人看着又有点丢面子。
    “正所谓，男子不可欺负女”
    “擂台上分什么男女？”
    兰盛吾抿了抿唇，撑开折扇强行挽尊：“我只是觉得姑娘一直在擂台上打了这么久，一天下来，体力和精力也有点不足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无妨。”
    沈茯居高临下地看着擂台下的兰盛吾，随后直接施法控制住他的行动，一顿强买强卖的操作把人甩在了擂台上。
    “既上了擂台，没有对手的允许或者战败，想下可是不能够的。”
    兰盛吾第一次觉得做仙人这么憋屈，不过就是想感化一下女魔头从而巩固百年之约，谁能想这个女魔头满心满眼就是杀人破阵。
    他一个天天拿着笔杆子写命簿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打得了架？
    “姑娘，我是真的不会打架。”
    “那你有两个选择。”
    兰盛吾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哪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认输。”
    前者危及生命，后者涉及尊严，自古两难全。
    兰盛吾：“……”选前面的现在就死，选后面的被人嘲笑死。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要我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剑灵翻了个白眼嫌弃的不得了：“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打个架磨磨唧唧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认输是能要你的命还是怎么的？”
    兰盛吾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后者，“我认输！”
    “没意思。”
    剑灵都想学沈茯丢剑了，但到底是自己的立身之处，想了想还是忍住。
    兰盛吾只觉得羞耻，转过身就要下擂台，却被沈茯叫住。
    “你既然给我安排了这里，为何不将最后十个人一起给我？”
    “你什么意思？”
    兰盛吾猛地回头看向沈茯，她眼神明亮，好像一眼就能把他的计谋看穿。
    “字面意思，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兰盛吾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瞒不过，“我最开始是想感化你……”
    “感化我？”
    沈茯觉得可笑，“我可是正正经经的纯正女魔头，你拿什么感化我？用这可笑的幻境？”

 第66章 别把人拖死了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
    兰盛吾其实挺欣赏魔族中人敢作敢为的性情的，若不是立场不同，他都想每天去魔族的什么地下修罗场啊、地上娱乐场转转，很快乐很自由，也很肆意。
    “我知道，你是魔族未来的储君。”
    “知道的还挺多。”
    沈茯开始磨剑了，表情平淡的样子让剑灵觉得她会下一秒就割了兰盛吾的脖子。
    兰盛吾没察觉不到不对，自顾自地表达自己美好的畅想：“储君，就意味着你以后会掌管整个魔族，而魔族和仙族未来的走向有一半是由你决定的。仙族喜好和平，魔族自然也不会想大动干戈，不如两族结好实现共赢？”
    沈茯听完，只觉得兰盛吾天真。
    “你确定仙族喜好和平？”
    “此话怎讲？”兰盛吾生活的仙族一直都是倡导和平安宁的，这么些年来，仙帝也一直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啊。
    “若真倡导和平，为何从不与人族解释魔族其实也心地善良？他们也渴望活在阳光下，活在陆地上，而不是阴暗潮湿的黑暗中！”
    “这……”
    “若真如你所说和平共处，但六界总要有一个唯一的决策者，你是要让我魔族奉仙族为尊？”
    “我族肆意洒脱率性而为，而你仙族规矩颇多，若有一日让我遵循你仙族的规矩，我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口口声声让我们遵守百年之约，可是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的也是你们，让仙门弟子到处斩妖除魔的也是你们。”
    沈茯觉得好笑，“又当又立，这就是你仙族本性！”
    沈茯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眼尾处的红加深，眉心的花朵盛开的妖娆，像是在昭显它的主人此刻有多么愤怒。
    “这些我们都是可以商量的。”
    兰盛吾也知道仙族明面上说好话实则背地打压魔族一事，但是这些只不过就是片面，大多数的仙族并不是这么想的。
    “商量？你？”
    沈茯将兰盛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不过一个天天拿着笔杆子写东西的文弱书生，你在仙族有何地位？多大话语权？”
    “是不是所有的书生都喜欢纸上谈兵？”
    沈茯步步紧逼，兰盛吾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嘴唇微动，兰盛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心里想好的很多话到了嘴边，又被一种涌上来的深深的无力感击退。
    如果清黎神尊还在……现在或许就不会是此等局面。
    “储君殿下，无论如何我只有一句话，不是所有的非魔族人都想着魔族不好。你到了人族溧阳宗这么久，相信也感受到了那帮孩子的真诚，在他们眼中，不是非黑即白的，都有自己的理智判断。所以，你为何不能放下芥蒂好好思考一下我刚刚的提议呢？”
    “阿茯，你怎么受伤了？”
    “阿茯，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人命贵重，师妹还是多注意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师妹，师傅让我好好照顾你。”
    ……
    确实有很多傻子对她好，但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受一点点小恩小惠就会对别人感恩戴德甚至心慈手软的沈茯了。
    “这位仙人，你说这么多，无非全部都是站在你族的角度上考虑。当你有一天站在我的位置上，经历过魔族经历的所有一切白眼和不公，你就说不出这个话了。”
    沈茯接过剑灵丢过来的血竹剑，在兰盛吾震惊的眼神中，剑已经刺伤了他，他甚至来不及躲。
    “你怎么会觉得和魔族谈判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兰盛吾不会死，但是这一剑不轻，起码也要养好久。
    “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会影响到我，不然我不仅不会考虑你提出的提议，甚至还会把仙门闹得天翻地覆。你可以不相信我，只要你承得起这个代价。”
    兰盛吾捂着受伤的胸口，他果然不应该和一头成年的饿了很久的狮子和平谈判。因为他们饿的太久，总是会忍不住突然扑向你，最后咬断你的脖子，看着你流血而亡后再啃噬掉你全身的血肉。
    “……我会保护您的秘密，也希望您能想想我的提议。”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话音落下，阵法也已经消失，容衍就这么昏睡在沈茯身边，他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是在经历什么。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沈茯也不敢趁着他昏睡就动手，毕竟再来一次就不好找借口了。
    等了许久，从白天等到日暮，容衍都没有醒。
    沈茯觉得奇怪，伸手拍了拍容衍的脸，叫他名字，但都没什么作用。
    “也不至于这么废物，连个幻境都出不来？”沈茯小声低喃，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容衍微动的手指。
    夜晚的仙山很冷，带着点刺骨的感觉。
    不过沈茯天生就体热，所以没受什么影响。
    但是容衍就不一样了，他的脸从夜幕降临就开始结了冰霜，眉毛和眼睛周边有小小的霜花，嘴唇也冷得发紫，纵使在幻境中，他都忍不住缩紧身子取暖。
    “有这么冷吗？”
    沈茯口嫌体正直地碰了碰容衍的脸，冰的吓人。
    “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沈茯施法给容衍取暖，他脸上的冰霜这才慢慢褪去，身体也没那么冰了。
    只不过很尴尬的是，沈茯的施法动作不能停，一停他又会冷。
    “还是得找个山洞。”
    沈茯本想着直接变化到目的地，但是这边上根本看不见山洞，只能去找。
    带着个拖油瓶找山洞……有点吃力。
    于是，这项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剑灵。
    剑灵满身怨气：“……你自己拖着他就好了，我睡得正香呢。”
    沈茯回头，声音轻柔的不像话：“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很大啊。”
    剑灵一个激灵站直身子，“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你就当我刚刚都在放屁。”
    沈茯忍不住弯了弯唇，“好好拖着，可别把人拖死了。”
    剑灵哦了声，心里却在想：死了不是正好吗？倒是省得他们动手了。

 第67章 一把刀勾起了她的战意

    “这附近都没有山洞，我还要拖他多久啊？”
    剑灵一直在啧，要不是他没有实体，一身修为也只不过就是催动血竹剑来打架，不然都不会这么累。
    “你话怎么那么密？”
    沈茯翻了个白眼，摆手示意他停下来。
    “越往这个方向走，越是一览无遗的平地，想必是找不到山洞了。但也不能眼睁睁就看着他这么冷死在外面……”
    美目流转，沈茯将主意打在了剑灵身上。
    跟在沈茯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剑灵要是还看不懂这个女人现在的眼神，他可就真的白活了。
    瞬间跳出几步开外，剑灵跟个良家妇女一样环抱住自己：“你想得美！”
    沈茯微微一笑，“想不想得美，就得看你听不听话了。”
    剑灵：“……”
    啊啊啊这个死女人！每次都面带微笑威胁他！
    最后，沈茯催动修为给了剑灵三个时辰的实体，让他抱着容衍给他取暖。
    剑灵委屈巴巴控诉：“你怎么自己不抱他？”
    沈茯瞥了容衍一眼，漫不经心的给出一个气人的答案：“哦，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男男授受也不亲！”剑灵就差气得跳脚。
    “你抱都抱了，不过就是一刻钟与三个时辰的区别，计较这么多干嘛？再说了，也没三个时辰就天亮了，你还能拥有片刻属于自己的实体时光，也该知足。”
    剑灵马上闭嘴，他自己也知晓沈茯能给他三个时辰的实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毕竟这副灵魂破碎成这样，世间也算独一份。
    “就这一次啊。”
    剑灵傲娇极了，环抱着容衍的力道又重了点。
    沈茯转过身去，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天亮得很快，容衍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还靠着树休息的沈茯。
    刚准备动弹一二，却被一股力道控制住，对方甚至还给了他一巴掌，嘴里嘟囔着：“听话，别闹。”
    容衍整个人瞬间石化，怎么会有一个男子抱着他？
    但是他的礼貌克制住了本应该有的大喊大叫，手小幅度地拍了拍剑灵的腿，一脸生无可恋：“这位……能不能放开我？”
    “啊！”
    剑灵醒来就是和容衍大眼蹬小眼，几乎是生理反应一般就跳开了几米之外，“你可别误会！”
    “这是怎么回事？”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剑灵现在就是一整个“羞愤欲死”。
    “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容衍：“？”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怪怪的，剑灵扭扭捏捏地开始解释，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阿茯不可能给你取暖，所以就只能我来了。”
    也不知道沈茯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三个时辰应该都已经过去了，结果他的实体还保留着。
    容衍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实在抱歉！委，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
    剑灵马上回到沈茯身边，她也早就被两个人的动静吵醒。
    “容衍师兄身体可还好？”
    “已无大碍，多谢师妹。”
    沈茯满意地点了点头，“倒也不用谢我，”拍了拍剑灵的肩膀，沈茯打趣道：“是我这个剑灵给你取暖了好几个时辰，功劳应当是他的。”
    容衍：“……”
    剑灵：“……”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容衍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对方昨晚的行为等同于救了他一命，他理当重谢：“多谢，如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容衍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容衍刚说完，剑灵的肚子就响了。
    沈茯回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剑灵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太久没有实体了，突然有了之后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他有身体之前，好歹也是个爱好美食之人。
    沈茯抿了抿唇，嫌弃死他了。
    “那就先吃点。”
    容衍拿出自己的空间袋，里面放了些吃的，“我带的都是一些易于储存的粗粮大饼，只平息饥饿的话足够了。”
    “这”
    “他不挑。”
    沈茯拿出一个饼直接塞剑灵嘴里，眼神示意“你最好别在这里叽里呱啦的一堆事儿”。
    剑灵瘪了瘪嘴，还是将就着吃了。
    “昨日本来是要陪师妹寻宝的，不成想倒还要师妹来照顾我。”
    “没什么大事，反正还有一段时间仙门大比才会结束，不着急。”
    容衍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吃着饼，和正在狼吞虎咽毫无吃相可言的剑灵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兄，这儿有两个人。”
    剑灵竖起耳朵，直觉告诉他说话的人应该是看到了他们，但是只看到了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当他是死的？
    这么想着，剑灵才发现手中吃的只剩一个小三角的饼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而他又变成了灵魂状态。
    “伤心什么？我说过会帮你重塑形体，自然就会做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剑灵感动的哇哇叫，却被沈茯一脸嫌弃地拍开。
    “在下合景宗李质君，这是我的师妹陈雪银。”
    “见过各位！”
    陈雪银手拿大刀，瞬间就吸引了沈茯的注意力。
    “这把刀”
    陈雪银见到沈茯时眼睛亮了亮，随后把刀递给沈茯看，“我算是一个异类，在别人都练剑时，我却从小就只喜欢这种又重又大的刀，对于剑一类的实在提不起兴趣。所以我爹就只好放任我的兴趣，因此我现在也算是一名刀修。”
    “我可以拿一下吗？”
    陈雪银痛快地给了沈茯，“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难得见到除了她以外的女子会喜欢刀，以前遇到其他宗门的女弟子，她们都是远远的躲着自己，好像就怕自己突然发狂拿刀砍她们似的。
    沈茯细细看着手里的刀，“这是上好的玄铁石所制。”这把刀所用的玄铁石可比前几日她在山洞里看到的玄铁石要高级的多。
    “没错！这是我爹求遍了整个六界给我用最好的玄铁石打制而成。”
    “看出来了。”
    沈茯眼里有了些热切，她突然想和这个人族姑娘切磋一下。
    还了刀，沈茯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刀修有过比试了，不知姑娘能否同意与我切磋一二？”

 第68章 仙山中的仙人墓穴

    陈雪银有点懵，似乎是没想到和对方第一次见面就会被邀约“打架”，下一秒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可以！”
    她没想到会遇到沈茯这么有趣的人，本来她和师兄只是过来想找个伴儿一同去那一处地方的。
    “我是沈茯，溧阳宗弟子。”
    “我知道你们是溧阳宗的。”陈雪银看了眼沈茯身边的容衍，“因为我们认得他，他曾经和溧阳宗宗主去过合景宗做客。只是当时我和我师兄坐在角落里，和他比试的是我的大师兄。”
    “失礼。”
    陈雪银摆了摆手，“既如此，沈茯道友，请！”
    开始比试的两个人一准备起来，周身气场都变了。
    “容衍道友觉得谁会赢？”
    李质君是个话唠，平日里抓着师弟师妹嚯嚯，出了门不管对方认不认识，也会凑过去唠唠嗑，所以他几乎是放之整个人族都有相识的人。
    “两人实力相差不大，但我师妹会赢。”
    容衍过于肯定的语气让李质君小小的吃了一惊，毕竟能让第一天才欣赏的人自然也是不差的。
    但是，李质君咳了咳：“我也觉得我师妹肯定会赢！”出门在外，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容衍眼神一直在沈茯身上，却不忘回答李质君：“那就拭目以待。”
    刀与剑的碰撞很快撞出火花，两人距离空前接近，犀利的眼神也是不相上下。
    沈茯想，这几天以来，也总算是遇到了一位值得看重的对手。
    陈雪银的刀很重，每一招落下来都有些迟钝，但是陈雪银的身形很轻盈速度也很快，就很好的弥补了刀在速度上的不足。
    沈茯的速度和陈雪银不相上下，再加上血竹剑比刀天然的重量优势，所以身上先一步落了彩的是陈雪银。
    “不错，再来！”
    陈雪银越战越勇，刀剑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个人依然没有分得出高下，更像是不知疲惫一般一直在打。
    “撕拉”
    沈茯左手的衣袖被陈雪银的刀划下来，左手手臂瞬间流了好多血，血浸湿了衣裳。
    陈雪银眉头微蹙，想问沈茯的情况，谁知对方受伤了却更兴奋了。她一时不察，任由沈茯的剑气划伤了自己的脸。
    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
    沈茯尝到了甜头，但也深知继续下去只会暴露一些不该暴露的东西，所以及时止损：“点到为止，这场比试我很痛快。”
    陈雪银顺势收了刀，“我也很痛快。”
    “所以两个很痛快的人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李质君无奈，迅速走到陈雪银面前，用不怎么熟练的手法给她施法疗伤。
    “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陈雪银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谁知手臂上的伤口却被李质君狠狠地摁了一下，“嘶”
    “二师兄，你干嘛呢？谋杀亲师妹啊。”
    李质君没好气地阴阳怪气，“某人不是说只是一点皮肉伤？我就是做个实验看看这皮肉伤是不是真的无伤大雅。”
    陈雪银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哪有你这样试的。”
    反观沈茯这边就很平静了，容衍疗伤的手法一如既往的熟练。
    “好像师妹每次受伤我都在身边。”
    沈茯挑眉打趣：“这是不是说明师兄总是给我带来灾难？”
    容衍顿了顿，抬头看向沈茯，对方清澈的眼神让他晃了晃神，随后赶紧移开视线，“话也不能这么说，但确实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能保护好你。”
    “我又不是菟丝花，不需要人保护。”
    需要人保护的都是废物，而她不愿意做那种废物。
    容衍懂沈茯的自尊和骄傲，所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手臂的口子划的挺深的，需要每天换两次药。”
    沈茯瞅了瞅容衍的空间袋，这么敞开看，容衍倒也没撒谎，他是真的几乎带的都是药。
    “师兄以后还是不要带这么多药出门了，寓意不好。”
    容衍哦了声，好像在赌气。
    沈茯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理他。就像是褚曲，这些个男人总是动不动就生气，难伺候的很。
    “沈茯道友，其实我们过来与你们打招呼是还有一件事。”
    李质君不好意思说，但陈雪银不会这么扭捏。
    “什么事？”
    陈雪银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应该是一处陨落仙人的墓穴，外面有很强的仙罩保护。我和师兄觉得里面应该会有不少宝物甚至是仙人传承，所以就想着一起进去看看。但是，就凭我们两个确实无法破开仙罩。”
    “当然了，这件事情的危险系数很高，你们若是担心也可以不去的。”
    沈茯和容衍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正好”的情绪。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就凭我们四个还是有些难度。”
    “你的意思是？”陈雪银为难地看向李质君，毕竟越多人进去就代表自己得到就会越少。可是如果现在还计较这些，那连门都进不去。
    李质君冲着陈雪银点了点头，随后出声答应了沈茯的想法。
    “这个办法未尝不可，但是仙山之大，我们又能通过何种途径告知他们有这样一处仙人墓穴？”
    “简单啊。”
    沈茯笑了笑，然后把血竹剑抛向空中，“让他到处搞个破坏就好了。”
    血竹剑中，剑灵骂骂咧咧地干活儿。
    “我们先去，届时自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
    “好。”
    仙人墓穴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远，但是根据推测，如果他们不能趁着这几天从墓穴入口进去，这个墓穴下次说不定就不在这个地方了。
    四个人直接定点定位变幻，一瞬间的功夫就到了仙罩外面。
    “我和师兄尝试过了，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无法破开这个仙罩。”
    沈茯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仙气充足得快要溢满，但是四周却没有任何有灵气的动物或者花草树木，实在奇怪。
    “因为这个仙罩吸收了这一边所有的仙气，所以很多有灵气的东西无法存活。”
    容衍似乎是看出了沈茯的疑惑，于是解释给沈茯听。
    “难怪这仙罩力量如此之大。”

 第69章 神秘的棺材和恶心的人面食人花

    “快看！这里真的有仙人墓穴！”
    “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就算是最后得不到什么好名次，但是能从仙山带点宝物出去也是好的。”
    “仙人墓穴难得一见，必须要进去看看！”
    ……
    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沈茯四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血竹剑回到了沈茯手里，剑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埋怨：“我可是神剑剑灵！下次不要老是让我干这种粗活累活，我是用来跟人打架的，不是用来打杂的！”
    “我这段时间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风餐露宿，一顿好的都没有的吃唔”
    沈茯觉得听着烦，索性封了剑灵的嘴。
    见人来的也差不多了，李质君便开始“维持秩序”，说了一下进去的法子：“这个仙罩力量很强，可能需要我们所有人施法去打破它，在外面想着如何进去那我们就团结一点，到了里面就再各凭本事。”
    都是仙门弟子，许多人也认识李质君更是知道他的为人，所以几乎都很痛快地答应了。
    除了有个别不满，但最后他们的声音也被淹没了。
    众人的力量果然强大，仙罩很快碎裂开来。只是不等所有人面上露出喜色，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所有人就被一股强大的风力卷进了墓穴。
    而墓穴，也消失在了原地。
    沈茯落地的时候，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手中的剑，以及有点晕乎乎的剑灵。
    “这是什么破仙人的地方？”
    剑灵的疑问，也是沈茯想知道的。
    “前面有光，先过去看看。”
    只不过这道光不太正常，因为它是紫色的，怎么看怎么渗人。
    “阿茯，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墙壁在漏水。”只不过幅度不大，没什么大问题。
    渐渐的已经走到了光口，沈茯看清了里面的布局。
    这里像是一个石室，石室正中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口紫色的棺材。棺材整个被牢固的大铁链锁住，还贴着许多符咒，像是为了镇压什么特别穷凶极恶之人。
    除了棺材，它的下面还连接着一个血池。
    血池在冒泡，也就意味着棺材里有东西一直在流血出来。
    而血池中间有个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朵红的不像话的花，也不像是曼珠沙华，看不出品种。但可以看出来，血池里的血水一直供养着它，这朵花才能长的如此妖异。
    剑灵被这渗人的氛围整的有些害怕，“阿茯，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怕？”
    “那，那倒也不是怕！”剑灵来了一波强行挽尊，“我只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看多了这种东西会有心理阴影而已，绝不可能是因为我害怕。我可是神剑剑灵，怎么会害怕这种东西？”
    沈茯嗤了声，“我可是魔，怎么会怕这种东西？”
    要怕，也是这棺材里的东西怕她才对。
    沈茯伸手，想碰一下这朵花，但是花好像已经有了灵性，弯下根茎躲开了她的触碰。
    “躲我？”
    沈茯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我可不是一个会怜惜花朵的人。”
    下一秒，沈茯挥剑，斩断了这朵花。
    花和根茎分离，花朵瞬间枯萎，枯萎之后，露出的是一张长得像人的脸，很是吓人。
    “原来是人面食人花。”
    剑灵听过这朵花，当即震惊的跳脚：“这里不是仙人陨落的地方吗？为何会有鬼族的东西？”
    沈茯面无表情地回了声不知道，然后一脚踩中人面食人花，只听得一声嘶哑的惨叫，花朵就化成了灰烬。
    “仙族本就虚伪，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阿茯阿茯阿茯！那个鬼东西又长出来了！”
    这一次，长出来的人面食人花正冲着沈茯笑。
    “啊啊啊啊啊啊我感觉我大脑头皮发麻。”
    “你哪来的大脑？”沈茯的关注点突然就被这个吸引住了。
    剑灵气的哇哇叫：“这只是一种形容！一种形容！”
    “哦。”
    再一次挥剑，血竹剑直接划开了人面食人花那张丑脸。
    “长得这么丑还敢冲着我笑，那就去死。”
    可是这玩意儿不斩断根茎就会一直生长，而且每一次生长出来的人脸都特别的难以形容。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斩断根茎？”
    “斩断根茎需要打开棺材。”
    两者是连在一起的，牵一发动全身。
    剑灵突然倒抽气，“我觉得既然他也伤害不到我们，不如我们就返回。”
    “返回不了，后面的路已经封死了。”
    剑灵：“……”
    你说这话跟吃饭喝水聊天气一样，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我们打开棺材？”
    沈茯高看了剑灵一眼，“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担心你害怕，所以就迟迟没动手。”
    “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这个建议，就由你来如何？”
    这么说着，沈茯非常有礼貌地退后了一步，还把剑灵抓出来丢在了棺材最前面。
    剑灵：“……”我可真是谢谢您。
    “你还不动手，我可就把你一掌拍棺材上面。”
    剑灵给自己做了下心里建设，连续深呼吸好几次，然后催动血竹剑去斩断棺材外面的锁链。
    可是连续砍了好几次，锁链完全没有反应，反倒是感觉更加坚固了不少。
    “我就不信了！”
    剑灵的害怕已经消失不见，涌上来的是一股子胜负欲。
    “别砍了。”
    沈茯把剑灵扯了回来，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什么鬼东西竟然敢吞噬我的剑的修为。”
    “阿茯，这下该怎么办？”
    沈茯没说话，看向旁边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血池，计上心头。
    “阿茯你干什么？”
    剑灵眼看着沈茯划破手掌，将自己的血滴进了血池。
    “我的血和常人的血不同”话还没说完，棺材外的锁链开始剧烈晃动，而悬挂着的棺材也隐隐有破开的意思。
    “是谁扰吾清静？”
    强大的力量震碎了棺材和锁链，碎片朝着沈茯飞过来，沈茯施法挡住。
    “小小魔族竟敢擅闯仙人墓穴！”
    沈茯觉得好笑，“我进的是仙人墓穴没错，但你是不是仙人又或者是个别的什么鬼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第70章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放肆！”
    引生觉得自己被挑衅，顿时怒气上头，直接施加了强大的威压下来，试图逼的沈茯自己认错。
    但是沈茯，不吃这套。
    也是趁着这个时候，沈茯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身形很壮，也很高，只是脸长得有点磕碜，越看越像刚刚冲着她笑的那朵欠揍的人面食人花的脸。
    这家伙不会自恋到把自己养的花变成自己的样子？
    “魔族，你为何不受我威压影响？”
    沈茯翻了个白眼，“哦，大概是因为我是魔族啊。你这话就问的很搞笑，你既说自己是仙族，那你的威压又缘何能影响到我？”
    引生面露不耐，不只是因为沈茯无所谓的令人生气的态度，还有自己睡了上千年的棺材就这么碎了，现在就只想杀个人泄愤。
    “你可别看着我，东西是你自己弄坏的，可不兴背锅这一套。”
    “若不是你贸然闯进来打扰了吾的休息，棺材也不会碎。”
    “若不是你挡路，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两人对话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杀气弥漫了整个石室。
    “小辈尔敢放肆！”
    “我一直都这么放肆，你又能奈我何？”
    引生气的直接引血池之水倒灌，自己腾于空中，想要借血池淹死沈茯。又或者，血池也需要活人的血来滋养，而沈茯成为了引生眼中送上门的猎物。
    沈茯从容应对，挥剑，斩断了血水。
    “你……”
    引生不理解沈茯为何要反抗自己，明明没有了后路，前路也无门。
    “你可知惹恼了我，就要永远永远的留在这里。”
    “我只知道只要我杀了你，生机自然就会出来。”
    “杀了我？”引生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笑话，“这世间千千万万人想杀我，可我还是好好的活着。魔族的小姑娘，说话口气不要这么大，打的可是自己的脸。”
    “无所谓。”
    沈茯剑指引生，“只要我赢了你，就没有打脸。相反如果是我输了，你也不会让我活着，既然我到时候会是一个死人，又为何要在乎脸面？”
    这话说的，引生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赞同归赞同，他的威严还是不容人挑衅。
    挥挥手，无数的人面食人花突然从墙头冒出来，每朵花都是不同的表情，有冲着沈茯龇牙咧嘴笑的，也有哭丧着脸恨不得将沈茯扒皮抽筋一口吞掉的。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确实很自恋。”
    自恋到养的花也要长成自己这副模样，明明不好看，但还是非常有自信。
    “这些可都是用我的鲜血日夜滋养而成，他们就好比是我的孩子。魔族小辈，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我可从来没有用这么多食人花招待过任何人。”
    “可能是你见到的人不多，所以没机会招待他们。”
    沈茯一剑斩一个，嘴里还不忘嘲讽：“以后还是别用自己的脸养花了，看着不仅渗人，还让人直犯恶心。”
    沈茯强忍着不适，最后使出大剑招，砍下了所有食人花。
    “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食人花了。”
    “该死的魔族！”
    这些可都是他日夜精心饲养的食人花，他情愿被关在棺材里流血也要滋养的花……
    “你该死！”
    引生猛地降落，伸出手，黑色的长指甲马上就要碰到沈茯的脖子。
    快速转身，沈茯躲了过去。
    引生还不死心，也跟着迅速转身，不放弃的想要掐沈茯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阿茯！墙壁那里是出口！”
    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里，原先只放棺材的墙壁突然涌起蓝色的漩涡，这个应该就是石室的出口。
    “休想逃！”
    引生施法直接关闭了出口，而后大笑了起来：“这个出口只要关上了就永远都不会打开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剑灵骂骂咧咧，“这个又老又丑的东西居然关了出口，他还要不要脸啊？”
    “我没有想过要逃。”
    沈茯的字典里只有压倒性的胜利和绝对被碾压的死亡，不会有逃这个字。
    “好气魄！”
    引生开始认真了，这次召唤的人面食人花越来越多，每朵花的脸挤在一起，都在发出沙哑的嘶吼，就像是丛林里的野兽。
    “能够成为它们的花肥，你也该知足了。”
    沈茯表情平淡，“是吗？可我觉得，你伤心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沈茯施法催动血竹剑，巨大的火龙自剑中出，汹涌的火焰吞噬了一大片食人花。而未被烧毁的也多少有点波及，整个石室里只听见它们的惨叫以及惨叫的回声。
    “花拳绣腿。”
    引生又一次引血池水，试图浇灭沈茯的火龙。
    结果令人出乎意料，血水降下的那一刻，火势却越来越大。不仅人面食人花全部败了，火龙甚至烧到了引生身上，只是他躲得及时，就只烧掉了他几片衣角。
    “太可惜了。”
    沈茯准备以最后一剑结束引生，结果他怂的很快，巨大的身形突然变小，然后膝盖就像是没骨头一样非常痛快地跪在了沈茯面前。
    沈茯：“……”
    剑灵：“……”
    这波操作简直让人看不懂。
    “仙女”
    “我是魔女。”
    引生哽住，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魔女大人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知，我就是在棺材中睡太久了，脑子睡傻了才会和您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我计较了。”
    “你想让我放过你？”
    引生连忙点头，然后献出诚意：“出口还是可以再开的，您如果要出去，我马上就给您开。”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两道问题下来，引生一时之间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嗫嚅：“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沈茯看了眼石室，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觉得你住的这里还不错，也没有那么想出去。”
    引生咬咬牙，“这里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一直待在这里会疯的。我能让您出去，您不如就借此放过我然后出去找您想要的，这岂不就是一箭双雕？”

 第71章 对哦，我该拿你怎么样呢

    一箭双雕？哪来的双？
    “你莫不是在棺材里待傻了就觉得我也是个傻子？”
    沈茯弯腰，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引生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
    引生被迫抬头，他竟然从一个小辈眼里看到了浓浓的胁迫感。
    “这座墓穴真正的主人是谁？”
    引生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很快就又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试图掩盖这个话题：“这座墓穴的主人肯定是我，这一点毋庸置疑。”
    为了让这个话更有说服力，引生不由得挺起胸膛显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这里除了我，谁还能拥有一间单独的石室？而且你看我这个紫色棺材，它可是用上好的顶级紫檀木制成，这个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如这般材质的东西了。”
    沈茯瞥了眼已经碎成渣渣的紫色棺材，“确实是顶级紫檀木。”
    “是。”
    年轻小辈到底还是好骗，引生恶劣地弯了弯唇，“所以说，只要你放了我，我能拿这座墓穴最好的东西给你，这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最好的东西。”沈茯嘲讽地笑了笑，下一瞬间直接掐住了引生的脖子，力道不断加重，甚至能看见引生脖子上愈发凸出的青筋。
    “在我面前耍滑头？”
    “咳咳”引生艰难出声，想要动手还击，却发现背后还抵着这个魔女的剑。
    “我……我没骗你！”
    “还是不说实话？”
    血竹剑听从沈茯的吩咐，开始刺进引生的血肉，黑色的血开始流出来，发出浓郁的腥臭味，渐渐蔓延了整个石室。
    “你不说实话也行，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痛不欲生。”
    “杀了你之后我再出去找真相，结果都一样。”
    沈茯抬头示意剑灵，后者又将血竹剑刺进血肉几分。
    “啊”
    引生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
    “嘴还挺硬。”
    沈茯故作无奈地叹了声气，手离开引生的脖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引生如释重负，双手化成利刃，电光火石间已经快要落到沈茯的心口位置。
    沈茯不紧不慢地射出几只袖箭，直接将引生的爪子钉死，血竹剑也因此彻底捅穿了引生的胸膛。
    “好臭！”
    剑灵嫌弃地捂住鼻子，却发现引生只是被钉死在墙上，但是都这样了还没死。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我都捅穿他了，居然还活着。”
    “你们杀不了我的！”
    “你们杀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
    沈茯走近引生，“是吗？”
    引生非常得意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断定沈茯杀不了自己，“你可知我是什么？就算是神剑，一次也杀不了我的！”
    “一个尸僵有什么好得意的？”
    引生笑意全无，“你如何得知？”
    沈茯没有回答引生的问题，低头慢条斯理地给手包上一层东西，倏地出手，直接捏爆了引生的头颅，乱七八糟的东西四溅，引生是死的不得再死了。
    “呕”
    剑灵生理性反胃了，“阿茯！你以后动手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声？”
    “害怕？”
    “怎么可能害怕？”剑灵这方面还是不怕的，就是觉得不太优雅：“我就是觉得你手法有点粗糙，捏爆他的脑袋也太脏了。”
    “不然？等着他继续用那张烂嘴在这肆无忌惮地挑衅我？”一边说，沈茯手上一边做着什么。
    引生死了之后，出口的漩涡再次形成。
    “走了。”
    沈茯踏进去，再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许多宗门弟子自相残杀的画面。
    一个一个，跟疯了一样挥剑向同门，向挚友。
    “这里不对！”
    剑灵头一次严阵以待，神情严肃地站在了沈茯前面，“有种很熟悉的迷香在蛊惑人的心智。”
    “这种迷香闻多了也就免疫了。”
    沈茯伸手推开剑灵，“迷香只不过是一个外在的催化剂，如果这群人心中没有贪婪，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没去管他们，沈茯径直走向了这里的最深处，那里置放着一个很破旧的木棺材，上面爬满了蜘蛛网。
    “棺材已经被打开了。”剑灵首当其冲在前面，“里面没有东西。”
    这很奇怪。
    沈茯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一只类似于手的骨瘦如柴的爪子攀附住了沈茯的肩膀。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没受影响？”
    沈茯淡定地歪头，而后快速转身一脚踢中对方。
    拍了拍被这丑东西搭过的肩膀，沈茯这才正眼看它。
    “恶鬼？”
    对方一身大红色嫁衣，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上，眼角处浓郁的黑色，眼珠子里充斥着血红。就连那双手，都已经是一层皮包着白骨，看着很淤青，应当是身前受过磨难。
    “你是谁？”
    红衣女鬼飘在半空中俯视着沈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好像是同类，又好像不是。
    “我？”沈茯指了指那帮还沉浸在自相残杀中的人，“我和他们一样，是想要进来寻宝的人。”
    红衣女鬼突然面露凶色，嘶哑着声音骂，“原来你们都是同一类人，贪婪至极，恶心至极！”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
    沈茯不太同意红衣女鬼的观点，“我和他们虽然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这种深奥的话，红衣女鬼自然听不懂，她只知道进来的这些人都是同一个目的就够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中央棺室在哪儿。”
    “我也没想问。”
    沈茯玩转了下血竹剑，“我向来都是喜欢快刀斩乱麻，只要你彻底不存在了，下一个棺室的出口自然会出现。”
    “你杀不了我！”
    红衣女鬼话里没有得意，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已经死了有上千年了，现在不过就是孑然一身的孤魂野鬼，你能奈我何？”
    “啊”沈茯摸了摸耳朵，突然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对啊，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话音刚落，沈茯突然朝着红衣女鬼丢了一包东西。对方好奇心重地打开，下一秒全身开始着了蓝色的火焰。
    “听说死后的尸僵有化为灼烧一切鬼魂的蓝色火焰的能力，今日我也是头一回见，没想到还真的很有效果。”
    剑灵：“？”你什么时候把那鬼东西的身体包起来的？

 第72章 放轻松，直接撞上去

    蓝色的火焰灼烧着红衣女鬼的每一寸，但意想之中的痛苦挣扎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反倒是觉得她很享受，甚至在坦然地接受又一次的真正的死亡。
    红衣女鬼看着沈茯，嘴唇动了动。
    “她在说什么？”剑灵竖起耳朵，都没能听清。
    沈茯皱眉，她在和自己说谢谢？
    红衣女鬼最后的衣角被烧完之后，石室里突然弥漫起了大雾，沈茯看不清眼前的路。
    突然，眼神清明，沈茯的面前呈现出许多的画面，是关于红衣女鬼过去的故事。
    红衣女鬼死前是人族一个大户人家的嫡系小姐，从小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降妖道士。
    这不只是一见钟情的开始，也是所有悲剧发生的开始。
    降妖道士长得很好看，举手投足间也非常有教养有礼貌，懂得尊重女子，尊重红衣小姐在这个女子不得跨出家宅大门的时代一颗想要执剑行走江湖的心。
    至此，一颗芳心彻底陷落。
    “你真的愿意教我剑法？”
    降妖道士答应的很肯定，在他留在红衣小姐所处的这座城中的时间里，他每日都会教授红衣小姐剑术。
    在这过程中，红衣小姐和降妖道士也渐渐成为了知情人眼中两情相悦的关系。
    只是好景不长，像许多话本里描写的狗血故事一样，红衣小姐的一生也从降妖道士救回一只狐妖的那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责任不是斩妖除魔吗？这只狐妖在城中为非作歹害死了多少家中青年，你为何还要出手救她？”
    降妖道士的托词很简单，“那些都不是她做的。”
    红衣小姐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降妖道士口中说出，再加上狐妖此刻正在她的房间里疗伤，她的情绪一瞬间就到达了临界点。
    “我和你亲眼所见她杀了那个人，你为何要睁眼说瞎话？我所认识的你是嫉恶如仇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够了！”
    最后，红衣小姐与降妖道士因为此事不欢而散。
    降妖道士抱走了狐妖，不知道去哪里给她疗伤了。
    此后的三个月，红衣小姐再也没有见过降妖道士和狐妖。
    再一次相见的时候，是降妖道士和狐妖被城主，也就是她的父亲亲手下令焚烧的时候。
    “亏他还是个降妖道士，居然爱上了一只狐妖，还想着为她洗白。这只狐妖为非作歹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洗白得了？”
    “要我看啊，一起烧死得了，一对狗男女！”
    降妖道士一脸坚决，看向狐妖的时候，眼睛里除了爱意，只剩愧疚。
    “是我对不住你。”
    狐妖绝美的脸上也不见一丝害怕，反倒是笑着安慰降妖道士：“你不用道歉，决定和你执手之时，我就已经想过所有的结果了。其实能一起赴死，也好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这话说出来是要被全天下人嘲笑的程度，可只有红衣小姐自己清楚，她此刻的心有多痛。
    她曾经以为，她和降妖道士是两情相悦的。
    可是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那样的，红衣小姐很明白，降妖道士看狐妖的眼神和看她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一直，只是在自作多情。
    后来，城主命人点燃了火把，漫天的大火和黑色的烟雾弥漫了整片天空，红衣小姐也晕倒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了一切。”
    红衣女鬼残存的意识开始诉说自己的愧疚，“一直以来，他爱的都是狐妖，并非是我。只是我心生嫉妒，让人诬陷狐妖做了坏事，又请来其他的道士将她重伤。”
    “最后也是我想尽办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让我父亲派城主府亲兵捉拿了他们。”
    “我依然记得那场大火，烧得很厉害……很厉害。”
    “而这里，就是他们的墓穴，我死后因为执念导致灵魂不过奈何，来到了这里。”
    红衣女鬼看向正东方位，“他是下凡历劫的仙族，大火之后，他就恢复了仙位。只是狐妖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自愿成为堕仙，抱着狐妖的尸体，永永远远的封存在这座墓穴之中。”
    “而我在这替他守了千年，从来都不敢越过那扇墙去见他，甚至连一句道歉也说不出口……现在，也是时候放下执念了。”
    红衣女鬼的三两句话，成功让沈茯知晓了这座墓穴真正的主人是谁。
    而她刚刚看的位置，必定也是中央棺室所在的位置。
    “那你后悔你做过的事吗？”
    红衣女鬼点头，最后消失了。
    自此尘归尘土归土，千年前的事情任谁对错也都已经有了一个了断。
    “去东边！”
    不等那些宗门弟子清醒过来，沈茯已经往东方向赶了。
    只是，“这是一条死路！”
    “那我们该怎么办？把这个墙砸裂？”
    红衣女鬼有一点说的没错，那位仙族是真存了殉情的念头。
    “人世间的感情是最可笑的东西，为了一个狐妖要死要活还放弃自己仙族的大好前程，果然愚蠢！”
    剑灵不懂感情，所以也在一旁附和。
    “一心变强不好吗？非得找个人拖住自己的脚步。”剑灵此刻的观点和沈茯完全一致。
    “把墙砸开！”
    既然是仙族，哪怕成为了堕仙，身上也一定有一些仙族的秘密，她一定要拿到！
    “好！”
    剑灵催动血竹剑挥舞出火龙，又使出了许多别的招数，但这个墙还是丝毫不动。
    “这什么东西做的？水火不侵油烟不进啊。”
    沈茯渐渐没了耐心，“去看看墙上或者是旁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机关。”
    “好。”
    剑灵飘来飘去到处看，但这四周全部都是实心的墙，根本找不到一丝进去的裂口。
    “难不成红衣女鬼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们的？或者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越过那扇墙见他……”
    沈茯走近墙壁摸了摸，“或许，只有灵魂状态才能进去。”
    看向剑灵，“放轻松，直接撞上去。”
    剑灵：“？”

 第73章 我要你做我五百年的仆人

    剑灵迟迟没动，沈茯疑惑地看向他，结果发现他早就跑到角落里对于沈茯刚刚的决定表示拒绝。
    “你是自己撞还是要我把你拎起来丢过去？”
    剑灵气的哇哇叫，“撞上去会死的！”
    沈茯翻了个白眼，对于剑灵有这种不必要的担心感觉到无语：“你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一个灵魂状态撞上去又不会感觉到痛，在这吵吵什么？”
    “赶紧的，别逼我扔你。”
    “知道了。”
    不情不愿地飘过来，剑灵狠狠地撞上去，想象中的阻隔并没有，他反倒是真的来到了墙体的另一边。
    “阿茯阿茯阿茯！真的有用。”
    沈茯勾唇，不出她所料。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沈茯的灵魂脱离躯壳，顺利过了墙体。
    剑灵看到过来的沈茯，对于她身体的存放发出了疑问：“你就这么过来了，那身体怎么办？”
    “用了隐身术。”
    沈茯回答完，就看到了躺在棺室正中间的两个人。走近，一男一女，十指相扣，还都穿着大红色的婚服，看起来倒挺像古老的殉情传说那么回事。
    “这就是降妖道士和狐妖。”
    沈茯围着走了一圈，在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受伤的容衍。
    怎么说呢，容衍真的是清黎神尊下凡历劫？明明来的是仙山，可他在这里好像一直在受伤。
    沈茯蹲下来，非常不客气地拍了拍容衍的脸，“师兄？师兄！”
    容衍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保留着一丝意识的他也是推着沈茯让她赶紧走。
    沈茯不明所以，抬头，突然就看到了飘在自己眼前的降妖道士。
    沈茯：“……”
    这个时候是进还是退，好像都有些尴尬。
    要不打个招呼？
    “你好？”
    “擅闯者，死！”
    降妖道士不愧是堕仙，修为法术都比仙族修炼的要歹毒，走的有点像是魔族的路子。
    沈茯拉着容衍的身体放到一边，眼疾手快地拿剑挡住了降妖道士的攻击。
    “我在外面听过你的故事，挺感人的。”
    沈茯有点挑衅的意味，看了眼还安安静静躺着的狐妖，“仙族竟然也会爱上妖族，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自视甚高高高在上的种族是不会低头看一眼生活在黑暗中的妖魔的。”
    降妖道士眉头紧蹙，眉心中黑色的印记越发浓厚，“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在这说！”
    沈茯自然是没有道德的，因为她下一秒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狐妖身边，直接把她拎起来，挡在了自己前面。
    “你如果要动手，那还是想想你到底爱不爱她。”
    “你放开她！”
    果然，是个被情情爱爱蒙蔽的蠢货。
    “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和她日日同寝同睡，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
    这两个字好像刺痛了降妖道士，千年前，那些抨击他们的人族，说的也是这般难听的话。
    “谁说人妖不能相恋？世人荒谬，目光短浅，所以让我和她阴阳两隔。我费尽心思想要复活她，却发现我族人背着我去鬼族在生死簿上划去了她的名字。她彻底回不来了……我也永永远远成为了一个孤独的人。”
    下凡历劫前，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情劫会来的这么重这么痛。
    可他从没有后悔过遇见，只是她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约定好的，要去这世上最美的地方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在门前种满最爱的桃花，永永远远的隐居避世。
    “所以她活不了，你就想尽办法保她尸身不毁，然后跑来这鬼地方？”
    “这是唯一可以和她长长久久的法子。”
    他承认自己是疯了，可是他希望自己更疯一点，这样就不会想起太多从前的事。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沈茯看了眼容衍，确认对方现在属实是彻底昏迷了，才开始和降妖道士谈条件。
    “我帮你复活她，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如何能复活她？”
    连鬼王都做不到的事情，面前这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能做到？
    但降妖道士竟然还是鬼迷心窍地选择了相信，甚至问出口了那一句：“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又打算如何复活她？”
    “把她练成傀儡不就好了？”
    降妖道士愣了愣，没有觉得这方法不对，只是，“傀儡术只有魔族会，你又从何得知？”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只是他虽然成为了堕仙，可这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向魔族求救的坎儿。
    而且魔族一向痛恨仙族，他根本踏足不了那片区域。
    “五百年！”
    “什么？”
    “你做我仆从五百年，为我做五百年的事情，我绝对会用最好的傀儡术将她复活，让你们重新在一起。”
    “五百年……”
    “你既然爱她，那为何要犹豫？”
    沈茯一步步循循善诱，“牺牲五百年的自由换来和她永生永世的相处，这可一点都不亏。”
    降妖道士咬了咬牙，“你到底是何人？”
    “才问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晚。”
    沈茯手轻轻拂过眉心，独属于魔族储君的印记显现。
    “你就算是在这里面待了上千年，但应该也不会不认识这个印记。”
    等到降妖道士确认，沈茯这才又遮挡住。
    “你真的能帮我救她？”
    道德的底线在摇摇欲坠，降妖道士已经不想再去管什么仙魔有别。
    毕竟，从他为了她成为堕仙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独立于六界之外了。
    “我可以！”
    她这手出神入化的傀儡术可是沈浔教的，甚至，她掌握的更好。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在这五百年之内，吞噬掉仙族至少三分之二的领域，我要让我魔族子民在他们的领土上建造城池，安身立命！”
    “很难！”
    仙族的每一处领地都有大将把守，想要夺下来有难度。
    “你说的是很难，不是不能。如何去做我不管你，我只看最后的结果。”
    沈茯将狐妖放回原处，“毕竟，你也只看结果，不是吗？”
    降妖道士咬了咬牙，“我名宗生，见过储君殿下。”
    沈茯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心，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断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收起狐妖的尸身，宗生也彻底松了口气。

 第74章 妖族想要求娶人族公主

    谈妥后，宗生离开了，带着象征沈茯身份的子玉佩去多由城找问月。
    “阿茯，容衍快醒了。”
    沈茯嗯了声，来到容衍身边，大大咧咧坐在了旁边。
    只是才刚坐下，就感受到石室发生了强烈的震动，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四分五裂，落下许多灰尘与破裂开的石板。
    “小心！”
    容衍拉过沈茯护在身下，刚刚沈茯坐过的地方已经落下一大块石砖。
    “此地不宜久留。”
    没去想容衍为什么是整个人进来的中央棺室，沈茯也不至于那么荒唐忘记自己的身体还在墙的另外一边。
    “我得先回我的身体。”
    容衍说了声好，神情严肃，“我掩护你，这里已经快撑不住了。”
    沈茯也知事态紧急，没有犹豫片刻径直往刚刚进来的方向，越过外墙，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而容衍也顺势出来了。
    “快走！”
    没了墓主人，墓穴彻底坍塌，出来的弟子好在是多数，但是还有一部分弟子因为临走之际想要多拿几个宝贝而彻底留在了里面。
    “我刚刚都叫他快走了，他硬要再多拿几个东西……”
    人群中说话的可能是里面谁的好友，声音哽咽，既有对好友逝去的伤心，还有对他要宝贝不要命行为的恨铁不成钢。
    “这怪不得你，要怪……就只能怪他心中太贪婪。”
    “可是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只要我态度强硬一点拉他一把，他就不会死了，或许只是出来埋怨我几句。”
    ……
    但是伤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已然发生，就只能往前看。
    “师妹可有哪里受伤？”
    沈茯摇了摇头，对于容衍刚途中为自己挡下一块落石的行为还心有不解。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明明也没有那么熟悉，可是下意识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容衍刚刚，是真的用命在救她。
    容衍这个人，确实是属于光风霁月那一挂的。
    而她刚刚，其实甚至想过要推他一把，让他永远的留在废墟之中。
    就凭这一点……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变成如容衍一样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自私狡猾，确实不值得容衍真心相待。
    眼神冷了下来，“师兄刚刚不应该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落石的，进了仙山以来，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多好，以后凡事还是多想着点自己。”
    就看在这一次的份上，届时留容衍一个全尸好了。
    “我是溧阳宗大弟子，照顾同门师妹本就是我的职责。”
    容衍说话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些躲闪，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中间夹杂着多少私人感情。
    但是沈茯的脑子对于感情这方面向来是一根筋，所以自然也就把容衍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听在了心里。
    “如果别人是别有居心的接近你，但他也是你的师兄妹，你依然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吗？”
    “师妹此话何意？”
    容衍一直都觉得沈茯有些奇怪，但是她每次嘴硬说些奇怪话做些奇怪事的同时又会很善良，其实故作坚硬的外壳下是一颗柔软的内心。
    “只要是我的师兄妹，就算是别有居心，那也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使然，我愿意相信他。”
    容衍眼神坚定地看着沈茯，这让沈茯有些心虚地立刻偏过头不去看他。
    “师兄到底还是太单纯了，这样单纯以后很容易被骗的。”
    容衍弯唇笑了笑，“倒也不是单纯，可能只是我已经懒得去想那些弯弯绕绕。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我不愿意多想的事情就不会去多想，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心思澄明坦荡，说他是清黎神尊，也不算是妄言。
    “先离开这儿，我们在墓穴中虽然没待多久，但是曾经听闻有墓中一日外界一千年的夸张说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是看这情况，大概率时间差还是有的。”
    沈茯说完直接消失在原地，容衍也跟着走了。
    “你们为何还在这儿？”
    巡山的仙人在整理各大擂台，仙门的人来一次，可真是太会捣乱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跟着一起回来的弟子个个满脸不解，还有人注意到这几个仙人正在打扫的是属于他曾标记过的擂台。
    “这擂台上属于我的旗子呢？我不过才离开一两日，为何你们把我旗子拔了？”
    “仙门大比早就结束半个月了，不清理掉这些垃圾，留着作甚？倒是你们，为何现在才从里面出来？我们当时找了你们许久也不见人，还以为是出了意外或者自己跑了。”
    “半个月？”
    “可是我明明在那里面就待了一两天啊。”
    容衍和沈茯相视一眼，没有刻意去解释发生了什么，而是向几个仙人告辞，自己径直回了溧阳宗。
    因为入门时属于每个人的铭牌还在，所以对于沈茯和容衍的突然消失，大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知道两人活着便好。
    而且，几个长老一开始的想法也是觉得他们二人肯定是遇到了机缘，这才心大得带着其他弟子离开了仙山。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段时间因为另外一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去管容衍和沈茯为何还没有回来的事情。
    “妖族求娶人族公主？”
    沈茯一回来，褚曲就马上过来报信。
    “妖族的谁要娶人族的哪位公主？”
    褚曲摇摇头，“妖王只是对六界放出风声说想要和人族永结秦晋之好，所以求娶双方的名姓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我先回云岭峰。”
    沈茯微微颔首，看着容衍消失在视线中。
    “大小姐这段时间去哪了？突然消失在仙族的地方，我都快担心死了。”
    褚曲是真的担心，毕竟现在整个魔族他只服沈茯。
    “去了一座墓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褚曲耳朵动了动，往沈茯站的地方靠近了点，满脸都写着“快告诉我是谁”几个字。
    沈茯嫌弃地拿血竹剑抵住褚曲的腰，“离我远点！有些事情你届时自然会知道，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褚曲哦了声，随即转移话题掩盖失落：“那妖族的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插手？”

 第75章 被调戏的沈茯

    “先不用。”
    沈茯手指无聊地摩挲着剑柄，“妖族此番向人族求娶安的绝不是什么好心，我们暂且先观望。”
    “是！还有一件事。”
    “说。”
    “沈禹殿下伪装了身份也来了人族，现在就在溧阳城中，身边跟着的就是那位女妖王。”
    求娶之事不是小事，人妖两族都很重视，所以就把行事地点安排在了溧阳城，人族的中心城市。
    其他族或多或少地也想看看妖族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所以这段时间的溧阳城，可谓是热闹至极。
    沈茯眼神里沾染了些许不耐烦，“以后他的事情不需要向我汇报，他想怎么找死都行。既然是魔族殿下，那么行事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褚曲说了声好，他也觉得那位沈禹殿下实在太蠢，每次都要自作聪明地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做的了的事情，所有的心机全写在脸上。
    “沈禹的事虽然不用管，但是你还是要多多提防那个女妖王，能一步步从简单的凡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的心机和手段绝非常人可比。”
    “是！”
    “对了大小姐，我们要不要也去溧阳城中呆上几天，近距离看戏？现在溧阳宗几乎都没什么弟子了，全都跑去溧阳城了。”
    沈茯：“……”她说呢，怎么一回来如此冷冷清清，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有地方住？”
    褚曲憋着笑意，“早就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也就不用干了。
    沈茯挑了挑眉，“有进步。”
    褚曲领着沈茯来到溧阳城中那一刻，沈禹就感受到了沈茯的气息。
    “殿下。”
    清如白皙的手臂从背后攀附住沈禹的肩膀，对他的不专心有些不满，小小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殿下怎么了？”
    沈禹突然失了兴趣，将挂在身上的清如扒了下去，随后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衣服。
    清如不解，脸上的情谷欠还未完全消退，“殿下是有什么急事要做吗？可是需要清如帮忙？”
    沈禹扣好腰带，说话嗓音还有点嘶哑，“好好待着，没让你插手的事情不要乱插手。”
    清如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心想着肯定是那位来了，不然沈禹不会这么突然翻脸不认人。
    “知道了，殿下。”
    沈禹喜欢乖巧听话的人，而她若是想要长久地搭住这条线，那就做好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我在这等殿下回来。”
    沈禹离开时嗯了声，然后关紧了客房的门。
    清如脸色瞬间从讨好变成了平淡，声音淡漠地唤人来沐浴更衣。
    “妖王大人，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去跟着那位殿下？”
    “啪！”
    说话的婢女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清如长长的指甲在她清丽的脸上直接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殿下做什么事情不容我们置喙，你是嫌自己命太长？”
    “奴婢失言！”
    清如叹了声气，挑起婢女的下巴，“瞧瞧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莫不是也对殿下心存了什么歹念？”
    “奴婢不敢！”
    妖族谁人不知清如对沈禹强烈的占有欲，平日里就连伺候沈禹也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不让任何婢女靠近。
    所以，婢女哪敢存什么心思？
    “没有就好。”清如突然笑了笑，“不用害怕，我只不过就是随口问了句。”
    清如的笑声很刺耳，妖力贯穿其中，一旁伺候的婢女全部耳朵充血，但也只能强忍着。
    而沈茯这边，正在兴致缺缺地逛街。
    “大小姐若是看中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说。”
    褚曲突如其来的大方让沈茯有些刮目相看，“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现在在这里讨好？”
    无事献殷勤，本就非奸即盗。
    褚曲笑意瞬间收敛，“大小姐！我好歹也是你的手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带什么目的。”
    “哦。”
    沈茯不痛不痒地哦一声，褚曲更加憋屈了，跟在后面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这个面具不错。”
    沈茯在面具摊面前停了下来，视线被一款黑色的老鹰面具吸引。
    “买了买了。”
    褚曲给银子的速度之快，让摊贩老板都一时没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马屁，也让摊贩老板无语，甚至怀疑褚曲和这位小娘子的眼睛一样，大概是被什么糊住了。
    毕竟这个面具真说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他这整个摊子上的一个败笔。
    “这个面具很好看，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沈茯戴上，“真好看？”
    褚曲坚定地点头，带了点威胁意味地看了眼沈茯身后欲言又止的摊贩老板。
    摊贩老板：“……”旁的姑娘家都是喜欢白色的狐狸或者是白色的猫咪一类的面具，这位姑娘的口味倒挺独特。
    “继续。”
    沈茯难得这么高兴，戴着老鹰面具，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听说前面有个糕点店铺，里面有个杏子糕特别好吃，我去给你买过来。”
    褚曲让沈茯原地等着，自己跑过去排队了。
    “呦！这是哪位小娘子？品味还挺独特，戴这么丑的面具也依然能够看出来不凡的面容。”
    沈茯没理，对方却还是不依不饶，最后竟然伸手想要碰她。
    沈茯面具下的眼神陡然凌厉，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脏手，狠狠一扭，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腕骨。
    “啊疼疼疼！”
    沈茯瞬间松开，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你没事？”
    被叫做大哥的人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敲了敲小弟的脑袋，“你是不是蠢？我这么明显的有事看不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对方一大堆人直接在街上动起手来，不管沈茯是不是姑娘，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给我活捉了她，小爷我今晚就看看这烈骨头到底硬不硬。”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了点不着调的音调，让沈茯心生杀意。
    “做什么？”
    是巡城护卫队！
    “这里是人族地界，希望各位妖族贵客不要惹是生非！”
    本就对妖族的到来感到不满，现在他们又明晃晃的在大街上欺负人族，这谁能忍？

 第76章 找个替死鬼不就好了

    巡城护卫队的队长谢安乾指挥着手下人直接在沈茯和对面那几个狐妖中间开出一条道拦住，牢牢地护住沈茯。
    “在我人族的地盘欺负我的族人，几位贵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在妖族中的地位能不能帮你们将这件事情妥善善了。”
    “哪来的宵小之辈，你是在威胁我？”
    几只狐妖也算是妖族直系大支，平日里在妖族就耀武扬威惯了，导致这番不着调的属性也一同带来了人族。再加上人妖两族本就有隔阂，所以现在几乎是谁也不让谁的局面。
    “大小姐！”
    褚曲买完糕点回来看的就是这个局面，一眼就看出来是个什么状况，所以当下也没多想，直接出剑，将几只狐妖吓得不轻。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几只杂毛狐狸罢了，居然也敢当街调戏我家大小姐。”
    褚曲冷哼了声，下一秒却反差极大地将手中护着的糕点拿给沈茯，“还有些温热，这个时候吃是最好的。”
    “我要你死！”
    沈茯一手接过糕点，一手直接拦下冲着褚曲而来的法术，“妖族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不禁让我怀疑你们和亲的诚意。”
    几只狐妖瞬间安静了下来，想到那个女人的铁血手段以及出了妖族前的嘱咐，现在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就算心里再害怕，还是会死鸭子嘴硬：“我也只是和你友好的打个招呼而已，谁知道你性子这么烈，把我的想法想错了。”
    谢安乾被这番无耻的话都给整笑了，“不知是如何友好的打的招呼？可否重新说一遍，让谢某也听听？”
    狐妖：“……”
    “无事。”沈茯笑了笑，“既然已经说明是误会，那就不用过多纠缠了，以免伤了人妖两族的和气。”
    褚曲自是知道沈茯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等人群散了之后他刚到那几只狐妖房间，就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杀了他们，并且将他们的狐皮全都给剥了下来，手段之残忍，像极了那位殿下。
    “这是那几只狐妖的狐皮，我给带回来了。”
    白色的狐皮上面还有鲜血没有干，摸着也挺热乎的，看来是动手没多久。
    “确定已经杀完了？”
    “确定，一共是五只狐妖，无一例外。”
    其实沈禹这个杀人手法还不算最残忍的，褚曲见过沈茯杀人的模样，用着带锯齿的小刀一寸一寸在人身上凌迟，清晰地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痛苦，那种想死又死不掉的感觉最难受。
    而且，第二天会给他们的伤口浇上盐水，最后把凌迟下来的肉烤了喂给他们自己吃。
    褚曲这次本来是想效仿的，毕竟这几只狐妖口无遮拦，竟然敢说出对大小姐不敬又无理的话，理当处以极刑。
    “沈禹今日杀了这几只狐妖，那位女妖王必定会拿此说事。而且，妖族来人族没几天就死了几个大支，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茬儿。”
    “大小姐是担心他们会引火烧身到咱们身上？”
    毕竟今天晚上只有他们起了冲突，别人要是怀疑也最有可能怀疑杀死狐妖的是他们。
    “沈禹殿下这是要害死我们？”
    “不会。”
    沈茯手拂过狐皮的上方，蓝黑色的火焰瞬间将两个狐皮烧的灰都不剩。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就算是杀人，也只会是以一剑来解决问题，又怎么会将他们的皮生生剥下来？”
    沈茯丝毫不担心祸水会到自己身上，但是，“我挺好奇的，那位女妖王现在的反应如何，他们又打算如何祸水东引。”
    “我去看看？”
    沈茯不动声色地掀了掀眼皮，拒绝了褚曲的请求，“你到底没娶妻，怕你看到脏东西，还是别去了。”
    褚曲脸和脖子瞬间通红，“大小姐……你也没……”
    “这种腌臜事我见的多了，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说完，沈茯召唤出乌鸦小黑。
    “去那位女妖王身上偷点东西。”
    “吱吱”遵命。
    明天，应该就会有好戏看了。
    而与此同时的妖王住处，清如已经开始跟沈禹吵起来了。
    “那几只狐妖是狐族大支的公子，他们死在外面，我无法向狐族交代。殿下就算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也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她好不容易才在妖族立足，多少双眼睛每天都在盯着她。这次与人族和亲趁此捣毁人族的提议也是她提出来的，可是这个方案还没开始进行就已经死了妖族，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妖族立威？
    沈禹眼神骤然变冷，“你这是在责怪本殿？”
    清如咬了咬唇，眼泪蓄于眼中，“清如不敢，清如只是觉得殿下的心好像已经要彻底离我而去了。”
    沈禹勾了勾唇，大手一搂将人抱在了怀里，冰冷的手指用力捏住清如的下巴，“清如，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本殿赐予你的，这一点要记清楚了。”
    “不过就是死了几只狐妖而已，直接找个替死鬼不就行了？还可以趁此让人族矮你一头，顺势将你的提议发挥到最大的优势。”
    “殿下的意思是？”
    清如想了想，可又觉得有缺陷，只是脾气没有刚刚大了：“但是殿下杀他们的时候把他们的狐皮也剥下来了，我就算是嫁祸给人族，可是人族杀人哪会剥他们的皮？”
    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也就沈禹会做了。
    沈禹揉了揉清如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下一秒将人压\/于身下为她出谋划策，“听闻溧阳城中的谢家大小姐是这次和亲的人选之一，而她平日里酷爱捕杀狐妖做狐裘。”
    随着沈禹的动作，清如顺势抬起头，喘着气笑道：“而今晚，谢家的长公子和那几只狐妖发生了争吵，谢家大小姐为兄长报仇从而杀了他们，这事自然也就有了交代。”
    “聪明。”
    沈禹低头咬住清如的肩膀，肩膀瞬间出血，可是清如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还是殿下深谋远虑，清如刚刚错怪殿下了。”
    说完，捧住沈禹的脸，清如献上了自己的唇，迷迷糊糊不忘讨好沈禹：“殿下，你可要一直陪着清如。”

 第77章 当然是要让事情越来越好玩儿

    第二天，清如就命人抬着没了狐皮的狐狸尸骨去了溧阳城城主府。
    这些时日，三宗的宗主长老以及溧阳城四大家的掌理人都在这里，就是为了随时能互助，和应对妖族突然的想法。
    “妖王大人这是何意？”
    五具狐狸尸骨已经面目全非，个个死相非常惨烈，外面的狐皮早已消失不见，应当是被人硬生生剥了下来。
    城主府的大厅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我也想问问人族这是何意？我妖族来人族是想永结秦晋之好，却不曾想还没来几天，你们竟然已经明目张胆的可以直接扒我同族的皮了？”
    清如直接来了个单刀直入先入为主，大家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妖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莫不是怀疑是我们杀了您这几个同族？”
    “不然呢，难不成是我妖族跑来你人族自相残杀，然后我把这个事情强行怪罪到你们身上吗？”
    其实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你们妖族自相残杀的事儿也没少干。当然这是大家此刻现在心里的想法，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慕松叹了声气，他身为三宗之首溧阳宗宗主，这个时候理当站出来主持公道。
    “如果真是我们人族动的手，那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但是您直接把这五具尸骨带过来就认定是我们人族做的，一点证据都拿不出，那恕我们不能给你这个交代。”
    清如冷笑着嗤了声，“昨天夜里，这几只小狐狸和你们谢家大公子在街上起了些冲突，当天晚上他们就死了。”
    “而我又听闻谢家有位大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捕猎狐妖给自己做狐裘，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人不是你们杀的。”
    “这！”
    谢家主自然是气的不行，“我家安乾是溧阳城巡城护卫队的队长，在整个溧阳城都是秉公办事备受百姓夸赞的好少年。而我家安然，她确实喜欢狐裘，但自从妖族来了溧阳城之后，她早就断了这个兴趣。”
    “他们虽然还小，但是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的。现在正是人妖两族的关键时刻，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杀你们妖族平添这个麻烦。”
    “你是谢家家主，你的话如何能信？”
    清如一点账都不买，“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大可以叫他们出来对质，又何必你在这里替他们狡辩？”
    谢家主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没辙，但是这平白的锅他家可不背。
    “去把少爷小姐请过来。”
    “是！”
    而此时的谢安乾正带着沈茯和褚曲回谢府，“昨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请两位前来就是想交个朋友。我还有个妹妹，此时应该是在绣房绣”
    谢安乾话还没说完，沈茯就听见院里传来了尖锐的打骂声。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谢府白养你们吃饭？”
    “我早就说过了，我最讨厌银耳莲子羹，以后再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我吃，你们就全都给我滚！”
    “是是是大小姐！”
    谢安乾：“……”
    沈茯和褚曲相视一眼，嗯，这个谢府大小姐还挺有个性的。
    “谢安然！”
    谢安乾怒气冲冲的过去直接抢过谢安然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耍这些大小姐脾气。你是人他们也是人，他们拿着工钱伺候你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个钱，而不是说命都要赔给你。”
    谢安然瘪了瘪嘴，显然没有把谢安乾的话听在耳里，走过来扯着谢安乾的袖子撒娇：“哥哥，你就不要凶我了，每次都为了他们凶我，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
    谢安乾无奈，“你啊。”
    没办法，谢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掌心里呵护着，也就养成了如此娇惯的性格。
    “我给你介绍我新认识的两个朋友。”
    谢安乾让开道，“这是沈茯，这是褚曲，两位都是在溧阳宗修炼的”
    而谢安然一见到沈茯，莫名的危机感就上来了。
    “哥哥怎么总是在外面认识一堆朋友，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沈茯挑了挑眉，没说话。
    “不只是我，你也应该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很大，你能见到一些你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人和事，必定能开阔眼界。”
    谢安然哦了声，然后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谢安乾身上，“我才不要出去认识新鲜的人，我有哥哥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谢安乾无奈摇头，“都多大人了？赶紧下来。”
    两兄妹有些过分的亲密，沈茯看在眼里，只是唏嘘。
    “大少爷，大小姐！”
    “怎么了？”
    “老爷让你们去一趟城主府。”
    芜湖~事儿来了。
    找谢家做这个替死鬼，绝不会是这位女妖王想出来的主意，看来她这个弟弟这些年倒是有些进步。
    “那两位，实在抱歉，我就先行去处理一些事情。”
    “没事，你们去。”
    谢安乾和谢安然前脚坐上马车离开，沈茯和褚曲后脚也出了府。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用不着。”
    沈茯双手环抱，显然不喜欢瞎掺和这些事。
    “我要的东西应该已经拿回来了，先回客栈。”
    小黑早就等待多时，将要带的东西拿给了沈茯。
    “吱吱”殿下，你要这女人的头发做什么？
    “吱吱”这女人和沈禹殿下夜里真刺激，我都是等到天快亮了才下的手。
    “辛苦。”
    沈茯摸了摸小黑的乌鸦头，羽毛还是挺顺的。
    小黑被抚慰，开心得找不着北。
    “不过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吱吱吱吱”殿下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黑都能帮你办到。
    “去一趟南月城，找一只叫银狼的狼，让他把这根头发宣于他们祭祀台边的那棵树上。”
    “吱吱”好嘞。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沈茯好心情地给褚曲倒了杯茶，“光是人妖两族对上有何意思？不如让妖族也焦头烂额一番，这次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弟弟打算如何帮他的小情人解决问题。”
    如果沈禹的心机谋略当真已经到了一种地步，那么自然是留他不得了。
    沈茯眼神看向窗外，天上的那朵云，挺好看的。

 第78章 你说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谢安乾和谢安然到城主府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氛围很不对劲，而且鼻翼间充斥着难闻的尸臭味和血腥味。
    谢安然是个娇滴滴的性子，自然就顺口吐槽了出来：“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清如快速转头，眼神凶狠，手里的法术已经快落到谢安然身上。
    好在谢安乾速度快，否则现在谢安然已经重伤。
    “妖王殿下这是何意？”
    谢家主平时最宝贝的就是这一双儿女，特别是谢安然，现在看到平日里捧在掌心的公主差点被伤到，火气直冲天灵盖。
    “我是何意？我只是在想，为何一个杀人犯能够这么轻易的对我狐族这几个公子的尸体作出评价。”
    清如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生气，这让刚刚才来并且隐身在暗处的沈茯和褚曲不得不夸一句演技真不错。
    “不愧是杀了饶舜上位的女人，这心机和手段以及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褚曲看向沈茯，嗯……他家大小姐这方面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加把火，让他们闹起来。”
    褚曲点点头，然后施了个小法术，法术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到谢安然身上，钻进了她的脑子。
    谢安然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意识到没什么事就像往常一样和谢家主撒娇，“爹爹今日叫我和哥哥来城主府是为了什么事？”
    谢家主还未说话，清如就直接施法把人拖来了狐族尸体前。
    “谢大小姐自己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我做什么了？”
    谢安然下意识的反驳，低头看着狐狸尸体的时候，习惯使然，她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可是上好的狐狸，只是狐狸皮去哪儿了？”
    如果能用这身狐狸皮做件狐裘，走出去都是耀武扬威的存在。
    清如冷笑，“你杀的他们，又剥下的狐狸皮，怎会不知狐狸皮去了哪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杀了他们？”
    谢安然就算再蠢，也明白了自己来城主府的原因。
    “我见都没见过他们，为何要杀他们？”
    “因为你向来就爱猎杀狐狸。”
    只有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奈何谢安然脑子一根筋，开始往清如的漏洞里钻。
    “我平日里确实爱捕猎狐狸，但是这段时间我早就没有干这种事了。”
    自从爹爹说妖族要过来和亲，怕她被选上，所以这段时间让她老实一点待在府中，不要乱出门，她就很老实的待在家里。虽然很闷很无聊，但也还是听话，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了这几只狐妖？
    “杀害者自然会替自己找理由，你说没杀他们就没杀他们吗？”
    谢安然突然脑子一抽抽，一身反骨就上来了，“就算真的是我杀了他们又如何？不过就是几只低等卑贱的狐妖而已，我杀了他们取皮是他们的荣幸！”
    沈茯挑眉，褚曲的法术奏效了。
    清如也没想到这谢家大小姐的脑子居然会这么蠢，不过对方既然已经都如此配合了，她不继续施压未免也对不起她的努力。
    清如看向所有人，眼里已经有了胜利的喜悦，“大家可都听到了，是这位谢家大小姐亲口承认的，我可没有逼她。”
    “我？我说什么了？”
    谢安然懵了，她刚刚就好像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她现在意识到，好像已经有些难以挽回了。
    最后，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谢家主和谢安乾。
    “我刚刚只是一时气急才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没有杀那几只狐妖。我昨晚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府中下人可以为我作证的。”
    “这……”
    谢家主和谢安乾此刻也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变成了苍白无力的辩解之言。
    “妖王殿下，这件事”
    “你们也不用为她求情，谢家大小姐已经成年了，也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
    清如的手就要抓住谢安然的脖子，没成想另外一股熟悉又强大的力量突然袭来，她胸口被猛地重击，狠狠的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噗”
    “大小姐，他来了。”
    饶舜的到来是清如没有想到的，她狼狈地趴在地上看着这个早就死了的人，声音几乎破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饶舜冷笑，又是一掌落在了清如的身上。
    “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惊讶？我好歹也是妖族曾经的王，你以为我那些手段只是用来杀人，不用来保命吗？”
    饶舜的出现过于戏剧化，大家一时之间竟然愣在旁边，看着曾经的妖王和现在的妖王相争。
    “清如啊清如，你输就输在还是太单纯了。”
    饶舜慢慢走向清如，脸上挂着笑意，可是笑意却逐渐残忍。
    “我今天可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饶舜……”
    清如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她狼狈的只知道向后靠，“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现在才是妖族的王，你杀了我会被通缉，死无葬身之地！”
    “那又如何？”
    饶舜可不会在乎这些，锋利的狼爪子落下，眼看着就要掏出这个女人黑漆漆的心脏，却不曾想她又一次被人救走。
    对方很强，魔气四溢，是魔族。
    沈茯眯眼，“走！”
    既然沈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我说妖族最近这些年怎么越发仗势欺人，感情是背靠魔族。”
    “能怎么靠？不就是一个女人靠上了一个男人，这妖王殿下也就这点能耐了。”
    饶舜也几乎在一瞬间消失，追了上去。
    如果今日不能杀了清如，日后再想动手，可就难了。
    属于他的东西，他要全部拿回来！
    “大小姐打算怎么处置沈禹殿下？”
    沈茯看着不远处正在给清如疗伤的沈禹，沈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并不怎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你说我这弟弟对她有几分真心？又存着几分利用？”
    “你说他真心，他确实当着人族的面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救走了她。”
    “可你说他利用，我确实又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
    褚曲想了想，“大概就是像养了只低等魔宠，我可以对他又打又骂，但若是被旁人欺负了去，可就不仅是魔宠被欺负，也是在打我的脸！”

 第79章 不如合作？

    沈茯偏头，看了眼正在一脸认真琢磨的褚曲，突然笑了出来：“你这比喻倒是挺贴切的。”
    说完，又看向了沈禹和清如的方向。
    “饶舜下手挺重的，这位妖王殿下伤得不轻。”
    “那大小姐，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沈禹殿下治好这位妖王吗？”褚曲总觉得应该要使点绊子，但他又不敢自作主张。
    “光凭沈禹的修为，他救不了她。”
    所以沈茯一点都不着急，毕竟人族有一句话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万一他们在这遇到了贵人也说不定。
    “噗”
    清如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流失，这让她心里生出几分恐惧，下意识地抓住沈禹这棵救命稻草，指甲几乎都快嵌进沈禹手背的肉里。
    “殿下……”
    清如脸色惨白地靠在沈禹怀里，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殿下，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闭嘴！”
    沈禹眉头紧蹙，脸色十分不悦，一只手不停给清如输入魔气。
    “你是本殿的人，本殿自然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清如疼的不行，沈禹的魔气和她体内的妖气相冲，霸道的魔气在她体内四处乱撞，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
    “殿下！”
    清如费了些力气阻止沈禹的动作，“殿下的魔气与我相冲，救不了我的。”
    “怎么会这样？”
    沈禹看着自己的手，“为何以前我能帮你疗伤？”
    清如摇摇头，艰难开口：“可能是饶舜在我体内留下了与你相冲的妖气，而我之前的妖气是因为吞噬妖族得来的，所以没那么纯正，自然也就没什么损伤。”
    饶舜……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清如提起这个名字，沈禹也觉得奇怪，“我之前明明已经剥下了他的狼皮，将其一身血肉与骨头敲碎了。为何他现在却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还能打伤你。”
    “清如也不知。”
    “自然是因为他有贵人相助。”
    沈苓的突然出现让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沈禹没忘记沈茯阿姐最讨厌沈苓这件事，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驱赶。
    “你来这里做什么？”
    “弟弟对我何必这么提防？”
    沈苓笑了笑，依旧还是穿着那一身与魔族格格不入的小白裙。慢悠悠地靠近沈禹和清如，像是悲天悯人的仙族一般蹲下来看清如的伤势，“她伤的很重，你救不了她。”
    “我救不救得了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沈苓也不恼，“可是现在只有我能救她，你真能忍心看着她饱受痛苦？”
    “殿下……”
    清如轻轻扯了扯沈禹的袖子，我见犹怜，“这位殿下好像真的能救我，殿下能不能让她试一试？清如真的不想死。”
    沈禹还在做心理挣扎，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真的为了清如的命，答应了让沈苓来救助。
    “你不要以为你这次救了她，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弟弟这话说的为时过早。”
    “够了！不要一口一个弟弟，本殿可不是你弟弟！”
    沈苓不说话，只是笑着给清如疗伤，用的是仙族法术。
    沈禹对此嗤之以鼻，却也没多说什么。
    清如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好转，等沈苓撤了仙术之后，跪下来道谢的动作做得十分熟练。
    “多谢这位殿下相救。”
    “举手之劳罢了，我也不是帮你，只是为了帮我这个弟弟而已。”
    沈茯就远远地这么看着，不由得咋舌：“我竟不知道沈苓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演技，居然能够把沈禹玩的团团转。”
    “沈禹殿下本也不聪明。”
    褚曲冷哼了声，不过他还有一事不解，“大小姐是怎么知道沈苓和清如妖王有关系的？”
    沈茯挑了挑眉，“我不知道啊。”
    褚曲：“？”他不信。
    沈茯瘪了瘪嘴，摊开手一脸无奈，“我是真不知道。不过这趟跟的好，我本来是想清理门户的，却不曾想沈苓的手已经伸到了妖族。”
    拉不拢魔族那些老东西，就把想法打到了别族身上。
    不得不说，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沈苓还是长了点脑子的。
    “那大小姐，我们现在可还要过去清理门户？”
    沈茯摇了摇头，“我突然觉得清理门户还为时尚早。”先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一笔一笔记着，到时候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先去个地方。”
    “是！”
    沈茯和褚曲径直来到溧阳城外的一处小宅子，宅子四面都被河水环绕，河水看上去好像平静无波。
    “变化只青蛙丢进去。”
    褚曲照做，青蛙在快入水的那一刻被突如其来的箭射穿，绿色的皮和鲜红的血四散在空中，最后落在水里瞬间不见踪影。
    “这究竟是谁的住处？”
    “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还得多亏了饶舜身上那股狼崽子的气息过于浓厚，不然沈茯也找不到这里，更不会想到在清如来人族的那一刻，这家伙就已经跑来了溧阳城。
    小黑是怎么说得来着？
    “吱吱”我刚到南月城的那棵祭祀树那里挂上东西，结果就被一条银色的狼给逮住了。
    “吱吱”他说他见过我，知道我是谁，所以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诉了我。
    “吱吱”他还说，上一任妖王其实没死，用了金蝉脱壳骗了所有人。
    “吱吱”银狼还说，饶舜早就得知消息去了溧阳城，就想着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妖王殿下既已知道我的到来，为何闭门不见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我为何要见你？”
    饶舜大喇喇坐在屋子里的床上，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闷酒。
    “因为只要我们合作，不仅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饶舜顿了顿，冷笑：“魔族的话都不怎么可信，我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
    沈茯自是猜到饶舜会拒绝，所以她还准备了另外一个方法，准确来说，是看到沈苓之后想到的。
    “你不和我合作是想单枪匹马的和清如还有她背后的另外几个魔族斗？”
    “什么意思？”
    饶舜瞬间冲了出来，要不是褚曲拦在沈茯前面，这家伙估计想要拎起沈茯来。

 第80章 跳脚虾可掀不出什么水花

    “退后退后！”
    褚曲一脸嫌弃地驱赶饶舜，“别靠我家大小姐太近。”
    饶舜没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知道清如背后都有哪些靠山，“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清如那个贱人现在已经被她那几个靠山给治好了？”
    “不然？”
    饶舜突然大叫了声，满脸愤怒，“我刚刚使出所有的修为打伤她，没想到这个贱人这么命好，居然还是活了下来。”
    “要怪也只能怪你没用，别人都知道找合作伙伴，就你一个人孤身奋战，自然斗不过别人。”
    褚曲这张嘴还是挺毒的，除了平时在沈茯面前被压制着，此刻面对饶舜那完全就是释放天性。
    “你想怎么合作？”
    这么顺利？
    沈茯推开站在身前的褚曲，“我同你合作，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你只需要行事都听我的，我绝对会让你重新坐上妖王的位置。”
    沈茯伸出手，“这是魔族储君的承诺，一诺千金！”
    饶舜垂眼，然后重重地握住沈茯伸出的手，“我平日里做事向来喜欢随心所欲也不怎么能看出别人心性，所以很容易被人利用。但今日我选择相信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不只是因为沈茯魔族储君的身份，还有之前在南月城和她打的交道，饶舜愿意赌一赌。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要想报仇，光盯着那个女人做什么？”
    沈茯丢给饶舜一本泛黄的册子，“这上面记载着妖族这些年的兴衰以及新兴上来的妖族，趁着那个女人此刻在人族谋划，你不如把想法打在妖族身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丰满羽翼。”
    饶舜捏紧了手里的黄册子，思考了会儿终于想清楚，“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这才对嘛。”
    沈茯向来瞧不起那些为了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要死要活的人，人生来这世上就应当为自己而活才对。
    “不要那么目光短浅，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明白。”
    饶舜转身，直接暴力毁了这座水中宅子，“这里有我的气息，那个女人很快就会找过来，不如将它毁了。”
    “我现在就回妖族。”
    沈茯点点头，随后丢了一个哨子给他，“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吹响它，届时会有人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
    饶舜走的很快，一个人一旦有了前进的动力，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看他如何披荆斩棘了。
    但是褚曲还是不放心，“大小姐就不担心他是一头会反咬人一口的狼？这么轻易的教他如何收复失地，又给了他召唤问月的哨子，怎么想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笔吃亏的买卖。”
    “我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沈茯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另外一个哨子，这个哨子和给饶舜的哨子不同。它是深红色的，中间有一层结，长得很像人的指关节。
    “我在那个哨子里放了点东西，只要这位妖王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不舒服。”
    褚曲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
    “回去，今日有些累了。”
    沈茯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动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回去途中遇上沈苓。
    有点晦气，挺多。
    沈茯没什么耐心，压根儿不想搭理，却无奈沈苓就是要凑上来。
    “有何贵干？”
    沈苓在沈茯面前总是有种自卑的感觉，明明觉得自己不应该怕她，但只要一想到她就还是会生理性地发抖。
    但这个时候，她得镇定。
    “只是好久不见姐姐，所以想和姐姐叙会儿旧而已。”
    “叙旧？”
    沈茯嗤了声，“你是最近很闲？我可没有心思也并不想跟你叙旧，你如果现在有点脑子，最好就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姐姐何必每次见面都如此咄咄逼人？我们好歹是姐妹，不是吗？”
    得给清如争取时间，让她能够拦住沈禹不让他有机会见到沈茯，不然她刚刚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所以，无论沈茯今日如何羞辱她，她都得先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能成就大事，现在受的一点小委屈不算什么。
    “姐妹？”
    沈茯突然大笑了出来，好似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然后，一步一步逼近沈苓，沈苓只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的母亲是魔族的镇族大将军，曾经以一人之力捣毁仙族半数疆域，这整个魔族的天下可以说有一半是我母亲打下来的。”
    “而你，不过就是一个低等仙族生出来的下贱东西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本殿称姐妹？”
    要看着沈苓脸色越发难看却依然忍着，沈茯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毕竟在她眼里，沈苓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跳梁小丑在完成一场可笑的自救罢了。
    “我之前就曾告诉过你，可以来我面前蹦跶，但永远不要想一些自己不配肖想的身份。”
    “沈浔荤素不忌和低等仙族苟且生下了你，可不代表我也要同他一般接纳你。”
    她也许会在面对外敌的时候稍微护着点沈苓，但只要涉及到魔族内部，她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跟她在这里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小手段。
    沈茯笑着捏住沈苓的下巴，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而后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允许你拉帮结派，也允许你发展自己的势力，但如果有一天，你和外族联手作出伤害魔族之事，我一定会将你抽筋扒皮，丢入万魔深渊。”
    沈苓背后在冒冷汗，但依旧强装镇定：“储君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现在好歹也是魔族公主，又怎么会联手外人对付自家人呢？”
    “这又如何得知你不是个白眼狼呢？”
    沈茯送开了捏住沈苓下巴的手，看着她下巴上那圈红，“在想拉拢沈禹的时候，女人这种东西，可是牵制不住他的。”
    沈禹野心很大，或许现在表露出来对那位妖王殿下有多大的关心和爱护，但谁又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呢？
    沈茯看透的太多，所以有时候对于沈苓和沈禹的所作所为，就坐在旁边看着。
    毕竟，跳脚虾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第81章 如何证明我是魔族？

    沈苓看着沈茯潇洒离开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眼里满是不忿。
    沈茯带给她的羞辱，她会一点一点都记住！等时机到了，总会让她知道，就算是魔族储君，也不应该如此嚣张。
    “大小姐为何要放任她拉拢势力？”
    这一点都不像沈茯的风格，褚曲觉得，这无疑是放任身边老虎的长大。如果这只幼虎有一天成长到谁都控制不住，那么最先被反咬一口的就是自己。
    “如果她真能拉拢到一定的势力成为自己的后台，我还真能高看她几分。我也不屑于和弱者争，魔族需要一个强者来掌控大局，如果有一天她胜过了我，也无妨。”
    但是沈茯对自己足够自信，她绝不会让自己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褚曲没说话，他只是觉得，沈茯的大局观一次又一次令他敬佩。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沈茯的母亲，那位魔族的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当初和仙族的一剑斩三军的清黎神尊对上也是毫不逊色。
    “大小姐今天也累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
    沈茯淡淡地嗯了声，回了客栈之后，也算是舒服地度过了一晚。
    “扣扣扣扣！”
    第二天清早，沈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面色不耐地翻了个身不想理会，对方却一直敲，甚至还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沈茯是吗？你是心虚所以不敢出来吗？”
    “快开门！”
    沈茯：“……”
    对方都指名道姓了，看来也是没发错神经找错人。
    想着这是人族不是魔族，沈茯还是耐着性子穿好了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门。
    “有什么事？”
    沈茯开门就看到了谢安然那张愤怒的脸，还有她即将落在她脸上的手。
    “谢府的教养就是如此？”
    沈茯抓住了谢安然的手腕，手微微使了些力气，然后就瞧见这娇气的大小姐开始嚷嚷着喊疼。
    “你这个女人赶紧放开我！”
    闻言，沈茯挑了挑眉，“听话”地松开了谢安然的手，而谢安然因为突然地松开一时没站稳，直接一个往后倒摔在了地上。
    “你推我？”
    沈茯满脑子的“你没事”，被气笑了，“这位谢小姐，你一大早来我房门前大吵大闹说要开门，我也给你开了。我一开门你想打我，我适当性地防身也只是抓住了你的手，你让我放开，我也放开了。现在怎的还在这污蔑我推你？”
    谢安然冷哼了声，快速爬起来冲到沈茯面前就是一顿输出，“这个先不说，我和我哥哥昨天因为你在城主府差点就被那个什么破妖王殿下给杀了，你为什么倒是在这没事人一样？”
    沈茯觉得这个话题很好笑，干脆身子倚靠在门框上，人看起来有点慵懒。
    “谢小姐这话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因为我？”
    “前天晚上你被那几只死狐狸调戏，是我哥出面救了你，可就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今天都被污蔑了。你倒好，在这里睡大觉。”
    “诶？”
    沈茯这就要替自己说几句公道话了，“首先，你家那位兄长是不是巡城护卫队的？”
    “那是自然！”谢安然对此很骄傲。
    “其次，巡城护卫队的职责是什么？”
    谢安然翻了个白眼，觉得沈茯空有一副美貌却没有脑子，没好气地回道：“那肯定就是守护这一方百姓安宁，守护这个城的和平啊。”
    沈茯摊摊手，“你自己也说了，你兄长就是做这个的，那我被妖族调戏，他站出来是不是理所应当职责所在？”
    “没，没错啊。”
    谢安然语气突然弱了下来，该死！她竟然一不小心就被这个女人顺话了。
    “最后，那几只狐狸是我杀的吗？”
    说到这个，谢安然就有底气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杀的？毕竟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就算是你杀的，你也不会承认啊。”
    暗处的沈苓抿了抿唇，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蠢货来找沈茯的茬儿。
    “你也说了，人证物证都没有，那就不能证明是我杀的。而且你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话，我也有理由觉得那几只狐妖是你杀的。毕竟谢府大小姐在溧阳城中是远近闻名的喜欢猎杀狐狸，这么一看，你的动机好像要比我的更强烈。”
    “你胡说！”
    谢安然急得跳脚，客栈里围着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人也多了起来，全部都是觉得沈茯说的话有道理的。
    一声声，过于刺耳。
    “可你是魔族！你是魔族，就完全有动机杀那几只狐妖！”
    谢安然话音一落，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好像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沈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谢小姐说话可要经过脑子，我如果是魔族，又如何能进溧阳宗修炼？你莫不是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能够瞒天过海，欺骗溧阳宗宗主和那些长老？”
    “鬼知道你用了什么把戏。”
    谢安然想到是那位给自己的情报，所以无比的自信坦然。反正那几只狐妖的死绝对不能落在自己身上。就算沈茯不是真正的魔族又如何？只要把脏水泼出去就行了。
    “如果谢家大小姐怀疑我是魔族，那大可以找人来印证，但如果证实你口中所言为虚，那你可得好好给我道歉了。”
    沈茯说完，看向了客栈的一个角落，白色的裙子若隐若现。
    “如果你真有本事瞒住自己，那我如何能印证你是魔族？”
    沈茯不耐烦地啧了声，这个蠢货，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刀刀割下她的肉喂给狗吃。
    “谢安然！”
    谢安乾听闻了这边的事就赶紧赶了过来，他知道谢安然平日里被惯的嚣张跋扈有点骄纵，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儿把魔族的脏水泼到溧阳宗弟子身上。
    谢安乾拉住谢安然的手就要离开，“实在抱歉，沈姑娘！舍妹被我惯的太娇纵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口不择言，我在这儿替她给你道个歉。”
    “我没错，哥哥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第82章 师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谢安然！”
    若不是场合不对，谢安乾真想给她一巴掌，让她知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又应该知晓什么分寸。
    “哥哥，她就是魔族，我没有污蔑她！”
    “我师妹若是魔族，为何我不得而知？”
    没有料到容衍会出现，沈茯本来还想嘴上大杀四方的。但既然有人来替她说话了，她倒也乐得清闲。
    “见过容衍师兄。”
    谢安乾曾经也在溧阳宗中修习过一段时间，他手中剑法也被容衍指点过，所以这一声师兄也是该叫的。
    容衍嗯了声，表情不是很好，站在沈茯面前，跟护犊子似的，“如果谢家不会教养子女，可以将她送到溧阳宗山下的书院，绝对是她最好的归宿。”
    众所周知，溧阳宗山下的书院专收纨绔子弟，拥有最严格的书塾先生教导。
    听说去过那里的人出来都老实了，无论进去之前是什么性格，出来了都能是最好的性格。
    谢安然表情瞬间裂开，情绪大动，这个时候就知道抓住谢安乾的衣袖躲在身后偃旗息鼓了。
    “容衍师兄说笑了，其实安然平时在家里挺乖的，可能是昨日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跑过来找沈姑娘的麻烦。还请容衍师兄和沈姑娘看在舍妹年纪还小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
    “年纪小？”
    容衍回头看了眼沈茯，而后睁眼说瞎话，“我家小师妹不过也才二八年华，而我记得你家妹妹应该也有二十了，这样算起来比我家小师妹还要大上两岁。她都能说年纪小，那我小师妹算什么？”
    沈茯：“……”二八年华？
    本殿都上千岁的老骨头了。
    不过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就不拆台了。
    沈茯眼观鼻观心，嗯，她就是年纪小。
    谢安乾也是没想到对方年纪小还能这么懂事，一时之间所有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对方小姑娘的年纪都比他妹妹小了，结果还这么不懂事的什么也没弄清楚就跑过来污蔑人家……
    “容衍师兄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谢安乾妥协了，都怪平时太过骄纵安然，导致她养成了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容衍也不想咄咄逼人，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儿，总不可能还去为难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但是受委屈的是沈茯，这件事便也就不能轻易算了。
    “谢小姐为何认定我家师妹是魔族？”
    谢安然不敢说话，容衍的气场让她觉得，但凡她只要说出一句不怎么中听的话，对方就能把自己脖子给拧下来。
    “问你话就回答！”
    谢安乾“大义灭亲”地把身后的谢安然拉到前面，“容衍师兄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谢安然眼里蓄积着泪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何人造谣？”
    容衍想都没想就相信沈茯的身份，也从未怀疑过。
    谢安然不想说，扭扭捏捏的想要敷衍过去。
    “如果谢小姐不肯说实话，我溧阳宗有的是办法能从谢小姐身上知道一些东西。”
    搜魂术？！
    谢安乾瞳孔微缩，为了不让容衍用这招，直接一巴掌塞谢安然头上，语气重了点：“既然那人跟你造谣，那就证明那人不值得信，为何还要在这里替他隐瞒？快说！”
    谢安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皓月宗一个师姐跟我说的，叫，叫云苓。她说，她说沈茯就是魔族，还说是她污蔑我杀了那几只狐妖，所以我气不过，才过来的。”
    “蠢货！”
    沈苓狠狠甩了袖子，心道这不是久留之地，马上就要离开。
    谁知，却被褚曲逮了个正着。
    褚曲丝毫不顾及她魔族二殿下的身份，马上冲着楼上大喊：“人在这里，一直在这偷听呢！”
    沈苓：“……”
    褚曲把沈苓压了出来，谢安然马上指认。
    “就是她！就是她告诉我的！”
    她还纳闷呢，怎么皓月宗的嫡系弟子会突然找到自己，毕竟修行之人一般都不怎么看得上世家大族的凡人。但是对方态度好好，还处处为她着想，她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魔族。”
    容衍直接用捆魔锁将人束缚住，“谢小姐看清楚了，贼喊捉贼的在这里，你口中的云姑娘才是真正的魔族。”
    “你个骗子！”
    谢安然叫喊着就要冲过来，恨不得抓花这个女人的脸。
    沈苓还想狡辩的，但是捆魔锁只对魔族有用，容衍对她用这个，她就算是想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恶狠狠地看向沈茯和谢安然，沈苓很快又低下了头。
    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蠢货，害得自己功亏一篑。
    沈茯对此毫无感觉，只是心里叹了声气，觉得沈苓就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师兄打算怎么处置她？”
    容衍也在想这件事，“魔族与我们有约，现在还未到期限，如果这么贸贸然处置了她，恐怕会成为魔族挑战的借口。”
    “不然就将她丢回魔族，横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倒不如给魔族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十分看重百年之约的。”
    “你说得对！”
    容衍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把两族闹得不愉快，但是，“谢小姐还是得给你道歉，毕竟你今日受了委屈和惊吓。”
    “这是自然！”谢安乾赶紧搭话，让谢安然道歉。
    谢安然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脸上满是泪痕，狼狈的很。
    “褚曲，就由你来做这个事情，师兄应该还有别的要紧事。”
    “好的大小姐。”
    褚曲拎起沈苓的动作有点简单粗\/暴，其中多少夹杂了点私人恩怨。
    最后，二楼只剩下沈茯和容衍两个人。
    “师兄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容衍掀了掀眼皮，“我有什么能问你的？”
    沈茯笑了笑，“比如说，那个魔族为何单单只让谢家大小姐指认我是魔族？”
    容衍忽地看向沈茯，盯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情我不得而知，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论师妹是谁，我从未在你身上瞧见过坏心思。所以，我不会轻易的去怀疑你。”
    沈茯愣了会儿没说话，倏地笑出了声，“我只是随便说说，师兄不用这么严肃地回答我。”

 第83章 预言里的战争终于来了

    沈茯不知道的是，容衍听了她的话也是松了口气，心里或许是庆幸，又或许是……害怕。
    “师妹以后还是别开玩笑了，每次都有点把我吓到。”容衍打趣地笑道。
    沈茯耸了耸肩，“我倒是觉得我还挺有说玩笑话的潜质。”
    两人聊了会儿，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宗门新的讯息。
    眼看着容衍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沈茯心里存有疑惑，却还是等着容衍先说。
    “最近突然冒出了一批不用魔族旗帜的魔族人在人族四处攻城略地，现在几乎已经占领了人族大半数的疆域。”
    问月动手的速度这么快？
    沈茯挑了挑眉，挤出一抹着急的神色，“那现在怎么办？是需要我们援助吗？”
    容衍不得而知，“妖族在这个时候来要求和亲，魔族也在同一时间发起战争，这未免太过巧合。”
    “是有些巧合了，倒像是早就预谋好了一般。”
    既然容衍要往这方面想，那沈茯自然是要拖妖族下水的。
    毕竟，不用白不用。
    “师兄，我一早就觉得，妖族想要和人族和亲就是图谋不轨。而且，他们此番提前来人族，可能就是为了给魔族打掩护借此模糊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现在只要应对妖族。”
    沈茯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事情也不能这么快盖棺定论，我们先去城主府找师傅和长老他们。”
    “好。”
    沈茯跟在容衍身后，唇角微微上扬，现在每一个根头发丝都透露着高兴二字。
    “你们来了。”
    慕松甚至都没抬眼看收到讯息就赶来的所有人，目光此刻紧紧盯着手里的望光镜，里面记录着这段时间以来人族周边地区发生的所有战乱的具体细节。
    渐渐的，城主府挤满了人。
    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慕松才抬头开始说了一下近日发生的事情。
    “我刚给你们的讯息只是这场战乱的一小部分，现在魔族依旧在以不可挡之势攻城略地。他们从周边开始，渐渐的向中心靠拢，此刻距离我们最中央的城市也没有多远了。”
    “我们仙门中人修炼的宗旨就是为了降妖除魔，守护自己的家园和这一方手无寸铁的百姓。”
    “因此这次唤你们过来，是希望从现在开始，无论之前有过什么隔阂，现在都统一战线，应付目前的强敌。”
    “我有预感，这次敌人是来势汹汹，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慕松想起千年前清黎神尊下凡历劫前的那个预言，再联想到现如今的处境，人族这次可能真的要遇到灭顶之灾……
    “可是宗主，就凭我们这些弟子，真的能抵抗住那么多魔族大军吗？”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发出的疑问，但这确实是现在大部分人心中所担忧的。
    有些人还是之前去过多由城应付低等魔族的弟子，当时他们就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现在更多的也是惴惴不安。
    “我不能给你们打包票保证你们一定能够平安回来，我能说的就是，我们这群老东西也会跟着你们一起上战场。因为这一次确实关乎人族存亡，无论我们战或不战，都会有这个走势，不如拼一把！”
    “势与人族共存亡！”
    “势与人族共存亡！”
    慕松热泪盈眶，重重地拍了下自己面前的桌子，“这才是我们仙门的好儿郎！”
    “事不宜迟，大家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褚曲默默走到沈茯身边，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沈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如果这次平安回来，我就带你去剑冢挑一把最好的剑。”
    容衍突然回头说上这么一句话倒是令沈茯没想到，不过他们之间确实有过这个约定。
    “好。”
    沈茯这声好没多少真诚，纯粹就是应付。
    毕竟，她设的局，已经在请人进去了。
    容衍勾唇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安慰沈茯，“以前我们能够击退魔族，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沈茯不知道该说容衍单纯还是自欺欺人，但是对方可是清黎神尊的历劫身，想必就算最后身死，也不过就是回归本位。
    所以，必须提前布置好，绝对不能让他有回归本位的机会。或者是说，如果他真的回归本位了，也不能让他有将人族力挽狂澜起死回生的机会。
    “我们先赶紧回去收拾点东西，宗主不是说需要马上动身吗？那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沈茯回了汲岭峰，看着自己也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子，总是会想起一些还算温暖的时光。
    但，这绝不会成为阻碍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师妹。”
    容诏拿了个空间袋走过来，“师傅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空间袋，里面放了很多疗伤圣药还有一些其他防身的武器，你赶紧收好，到时候起码也有保命的东西。”
    这么说着，容诏又从自己的空间袋里拿出了很多东西往沈茯手里塞。
    “我是师兄，实力也比你强上一点，所以不需要这么多东西，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就行。”
    沈茯喉咙微动，心里万般情绪，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诏以为是小姑娘感伤，颇为熟练地摸了摸沈茯的头，“其实也不用害怕，就把它当做是一场平常的试炼就好。”
    “我们最后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容诏其实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了，毕竟他也曾是窥探过天机的那个人。
    清黎神尊的预言不可不信……
    “谢谢师兄。”
    人族确实不全是坏人……但是，她魔族那么多子民又何尝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呢？
    这条路踏上了，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沈茯不后悔，也不会后悔！
    “师兄与其在这里关心我，不如也去看看凤铃师姐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容诏耳尖瞬间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和凤铃，我和凤铃就只是普通的师兄妹而已。”
    沈茯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打趣道：“我也只是让你去关心关心师姐，并没有说你们之间有什么除了普通的师兄妹以外的关系啊。”
    容诏：“……”

 第84章 你们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

    出发的前一刻，所有人都深深凝望着自己曾经修炼打闹的宗门，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身先士卒的准备。
    慕松眼里有泪花闪烁，最后还是要主持大局，“出发！”
    望光镜中显示，魔族大军此刻正在攻打距离溧阳城三天两夜路程的云城。
    云城有一将军名季菁娴，魔族大军久攻不下云城，很大程度上是多亏了这位女将军运筹帷幄和一身除魔的本事。
    “我们现在就是前去支援他们，如果守住了云城，我们就一步步往外推，夺回我们的失地。”
    “是！”
    人族不仅是他们的家，也是仙族的最后一道防线，绝不能让魔族有攻陷仙族的可能。
    因为仙族此刻都在沉睡中，如果仙族被破，那真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宗门弟子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正好青年，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心里有忐忑有害怕，都是很正常的。
    就比如褚曲在人族结识的几个“好朋友”，现在就害怕得要死。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褚曲不停地翻白眼，好想把他的嘴缝上。
    但是，不可以！
    所以微笑，忍住。
    “褚曲，你明明也没比我们大几岁，怎么感觉面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害怕呢？”
    “这有什么好怕的？”褚曲活了几千年了，还不知道害怕是个什么感觉，除了面对沈茯。
    “可是这很可怕，我们才正当年，如果真的死在了魔族的手里，这一世没了，下一世可能也没了……”
    听说死在魔族手里，最后尸体和灵魂都会被他们啃噬掉，灵魂过不了奈何桥，也就没有了转世轮回的机会。
    “你不要想着你会死在他们手里，你得想着，你的敌人只会死在你手里。”
    而褚曲的敌人，自然是人族。
    “你说得对！”
    弟子很快就有了信心，兴奋地用力拍了下褚曲的肩膀，“我就应该有你这种觉悟，哪怕最后马革裹尸，我也是人族的英雄啊！”
    褚曲面带假笑，点头赞同，一串动作熟练的令人心疼。
    “大家都坚持坚持，我们日夜兼程争取早日赶到云城，这样云城的百姓和将士也能多存活几个。”
    “好！”
    一路奔波，其实大家都很累，全靠着心中那股子信念才坚持着他们一路往前走，不带停的。
    好不容易赶到云城的时候，大家本来还想着可以休息，却不曾想刚到城门口就已经投入了战斗。
    魔族的将士一波接一波，完全感受不到疲累。
    沈茯手里的血竹剑一剑一个魔族，眼神示意褚曲动手麻利点，不要暴露身份。
    最后等到了天黑时分，魔族才开始一点一点撤回去。
    而赶来的弟子此刻身上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浸染，脸上也有伤痕。
    “大家赶紧进城！”
    长老和弟子一众人是季菁娴亲自接待的，只是云城城主府此刻已经住满了避难的百姓，所以不得已之下，赶来救援的长老和弟子们只能在城中随处找一个地方休息。
    “我替云城所有的将士和百姓感谢你们的到来。”
    慕松赶紧扶住即将下跪的季菁娴，“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死死的守住了云城，恐怕魔族大军的足迹已经直逼中央城市，届时整个人族都得毁于一旦。”
    说起这个，季菁娴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云城的吃食已经快不够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此番前来都在空间袋里放了不少粮食，城主可以去分发给百姓，我们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
    “另外，我们仙门的仙门令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其他城的城主和将士不仅会死守着自己的城市，也会前来帮忙。这一战，我们不一定就会输！”
    虽然清黎神尊的预言里并没有说这场战役最后的胜者是谁，但是这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一个他们可以靠自己努力争取到的希望。
    “好！”
    季菁娴突然又有了信心，“来人，把粮食去分给百姓。”
    “大家日夜兼程赶来又遇到了魔族进犯，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今晚就好好休息。”
    褚曲麻溜地给沈茯找了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休息，虽然这里也破烂不堪，但好歹比被别人看着睡觉强。
    “守着，我回一趟魔族！”
    “需要我一同回去吗？”
    沈茯摇了摇头，“不用！你就在这里守着，一旦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已经睡了或者是在疗伤，最好不要有人打扰。”
    “明白！”
    沈茯回到魔族的那一刻，就被长老会请进了长老殿。
    长老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布置死板，给人一种一进来就心情不太美妙的感觉。
    “长老们的消息挺灵通啊，我才刚踏进魔族，就已经有人守在那儿等我了。”
    “啪！”
    大长老狠狠地拍了桌子，另外一只手也狠狠地蹬了下权杖，“储君殿下怎敢如此肆意妄为，不经过长老会以及魔尊的允许就擅自出兵攻打人族？”
    沈茯漫不经心地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大长老，语气平淡又具有浓浓的威慑感：“大长老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
    大长老不知怎的，竟然被一个小辈怵到，咽了咽口水回道：“此番并不是兴师问罪，只是觉得储君殿下做任何一个决定之前起码也得通知一下我们这些老东西。”
    沈茯轻笑，似是嘲讽：“你既知道我是储君，那储君做什么决定又什么时候有义务要向你们告知？”
    长老会这些老东西到底是被沈浔惯坏了，平时高枕无忧的不好吗？非得每次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提出一些既不中肯又不中听的愚蠢意见。
    “魔族出兵人族乃是大事，长老会有权利知道，魔尊也有权利知道。你瞒着魔尊和我们长老会擅自做出这个决定，那就是不行！”
    说话的是二长老，平时最喜欢倚老卖老。
    哦对，他挺喜欢沈苓的。
    沈茯偏头看了眼二长老，伸出手，宽大的衣袖中突然射出了几支袖箭，二长老猝不及防的被中伤。
    “你！”
    “本殿最讨厌别人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第85章 不逼她，她走不到这一步

    二长老摸了摸脸上的血，整个人还有些懵，一脸呆滞地看着沈茯，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我想各位长老一定是这段时间生活过得太有滋有味了，也就忘了魔族下层的人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沈茯眼神凌厉地扫过长老殿中所有的人，有人心虚地低头，有人心虚地看向金碧辉煌的天花板，也有人似乎是不把沈茯的话放在眼里，所以此刻正眼神紧盯着沈茯。
    “日子过得太好了，就下放到魔族下层去体验一下他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要觉得自己现在是长老，就可以高枕无忧。我是储君，是魔族未来的皇。魔族未来会由什么样的规则掌控，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沈茯嗤了声，血竹剑丢出去，直直地插在长老殿的最上方，大长老那张金椅子上。
    就差那么一点，大长老的脑袋就差点被削掉了。
    “沈浔把你们当个东西，可你们在我这，不值一提！”
    沈茯转身，挑衅地摆了摆手，“交代我自然会给，但绝对不是给你们。”
    腐朽的长老会，她已经等不及要除掉了。
    出了长老殿，就看到在外等候多时的仲璧。
    “交给你了。”
    仲璧点头，进了长老殿。
    刚刚那一番要下放他们的话，可不只是威胁，更不是玩笑，既然说了，那就要落实到实处。
    随后，沈茯径直去了沈浔的大殿，此刻里面歌舞升平，才走到门口，就能听见魔族侍女嬉笑打闹的声音。
    再往前走，沈苓在那里献舞，一袭白裙翩翩，就像是一朵白莲花在池塘中摇曳生姿。
    “各位的日子倒是挺乐哉！”
    沈茯的突然出现是众人没想到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本来还沉浸在歌舞升平的大臣们瞬间站了起来，一个个就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的低着脑袋，像个鹌鹑一样。
    沈苓笑了笑，走到沈茯面前，“今天是父尊生辰，所以才会召集众大臣在大殿里面一聚，大姐也是因为父尊的生辰回来的吗？”
    “啪！”
    沈茯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响起。
    “现在外面在发生什么事情，诸位是一点都不清楚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庆祝生辰，妖歌艳舞。”
    沈苓瞪着沈茯，却不敢说一句话。
    “还有你，身为魔族的二殿下竟然在这里和舞女做一样的事情，也不嫌丢人。有这个闲工夫，你早就不止现在的修为了。”
    “沈茯！”
    沈浔咳了两声，没有怪罪她，只是询问道：“魔族出兵人族的事情我没有干涉你，你大可以放手去做。至于我这里，咳咳，你也不要管得太严了。”
    沈苓红着眼睛不说话，父尊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沈茯做了什么事情，永远都是偏向于她。就连攻打人族这么重大的事情，也是由着她去。
    “你就算是想干涉，我也不会让你干涉。”
    沈茯走到大殿中央，看了看布置的像个成亲现场的大殿，不由得嘲讽：“这是何人操持？如此俗不可耐。”
    沈苓娘亲白了脸。
    像个来挑刺的似的，沈茯又走到大臣们的矮桌前，“魔族什么时候喜欢吃熟的东西了？父尊生辰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没有生的顶级魔兽作食物？是我魔族没落了？”
    “沈茯你什么意思？”
    沈苓怒气冲冲地冲到沈茯面前，“今天这场寿宴是我娘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手操持，你没有任何作为就算了，还在这里指手画脚。父尊向来偏袒你不会说你，可我还是觉得，你最起码的尊重长辈的礼貌得有。”
    “你在教我做人？”
    “什么？”
    沈茯绕过沈苓，直直地盯着坐在沈浔旁边的沈苓娘亲，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悲凉，“那个位置，曾经是我娘坐的。”
    沈浔顿时变了脸色，“沈茯！”
    沈茯自顾自地说，“我娘为了魔族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最后死在了仙族的手里。可我的父亲，却娶了一个仙族，千年来待她如珠如宝。”
    “你们说可不可笑？”
    沈茯突然伸手，血竹剑漂浮在空中，剑锋所指对准了沈苓的娘。
    沈浔眉头紧蹙，没有第一时间制止，但也神情表达了他此刻的不满。
    “怕了？”
    沈茯突然大笑起来，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下一秒，血竹剑回了剑鞘。
    “废物！”
    沈苓娘亲被吓得脸色惨白，下一秒晕倒在沈浔怀里。
    “娘！”
    沈苓提着裙子跑了上去，抱住自己的娘就开始低声啜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让许多大臣心生怜惜。
    但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因为，沈茯不仅是储君，是魔族未来的皇，也是现在整个魔族战力最强之一，没有敢挑衅。
    最重要的是，沈茯睚眦必报。
    “该说正事了。”
    沈茯若无其事地摸了把脸，不注意看的话，没人能注意到她有些微微泛的眼角。
    “我需要调兵令。”
    沈浔没有拒绝，只是疑惑：“你手下的兵那么多，且都完全服从于你的命令，还要调兵令做什么？”
    现在这个调兵令就是个摆设，因为只要沈茯一声令下，魔族所有的将士都会听她差遣。
    “当然是做个摆设，不然长老会那群老东西又该说我肆意妄为了。”
    沈浔没好气地把调兵令丢了出去，“你现在比肆意妄为还要肆意妄为，还怕人说？”
    沈茯挑了挑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晃悠了一下手中有些沉甸甸的调兵令，“谢了。”
    “就这么走了？”
    沈浔看着沈茯有些单薄的背影，眼眶有些红。
    他何尝不知道，她这千年来都承受了些什么。可是不破不立，如果没有这些磨难逼她，他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还有”
    沈茯突然回头，弯了弯唇，“生辰快乐。”
    那一瞬间，沈浔好像又见到了她……
    “战场上刀剑无眼，悠着点。”
    “啰嗦。”
    沈茯出了大殿，看见的还是仲璧。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长老都丢到了魔族下层，封了他们的修为。”
    “干的不错！”
    沈茯将调兵令收起来，“现在我还不是时候暴露，你去找问月，从今天开始，魔族这边由你调遣。”
    “是！”

 第86章 她亲手养大的玫瑰自然有她的姿态

    沈茯回到云城时，正好天亮。
    “您回来了。”
    褚曲为了防止突发情况也是一晚没睡，由于习惯了人族作息，现在正顶着两个又大又黑的黑眼圈。
    沈茯嫌弃地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褚曲的黑眼圈淡化了。
    “晚上一般不会有人找我，除非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大可不必一晚不睡。”
    褚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这就是怕突发情况，毕竟您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得谨慎一点。”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聪明的一面。”
    褚曲：“……”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我好歹是个左护法，也是跟在魔尊身边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您也太小瞧我了。”
    沈茯不痛不痒地哦了声，气的褚曲牙痒痒。
    “魔族又来攻城了！”
    云城将士在外面高喊，沈茯和褚曲相视一眼，然后出去“应敌”。
    “他们可真是不给我们一点活路啊，进攻的时间如此紧密。”
    “魔族要是能给人族活路，就不会发起这场战争了，动动你的脑袋瓜好好想一想。”
    宿阳拍了拍隗芷的脑袋，眼里有笑意，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力感。
    隗芷抿了抿唇，“道理我都懂，只是想吐槽一下罢了。”
    也许是昨天见识过了魔族的残忍狠辣，今日所有的弟子几乎是杀红了眼地在战斗。
    “你们快看！”
    季菁娴指了指不远处，手里正拿着旗子，身穿一身银色铠甲的女将。
    “那是魔族右护法仲璧，那是魔族实力最强悍的将军，她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而且，她是传闻中那位魔族大殿下的手下，心性手段不在那位大殿下之下，大家要小心了！”
    “魔族突然换了主要将领，而且是换成了这么一个强者，看来此番是下定了决心要攻下云城。”
    “季城主不要怕！有我们在，一定能够守住云城！”
    “我们一定守住云城！”
    “仲璧将军……”
    隗芷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远处那个身影也眼熟，但是只要用力想，脑袋就很疼。
    “怎么了？”
    宿阳察觉到了隗芷的不对劲，默默来到她面前挡住魔族进攻。
    “没事。”
    隗芷笑了笑，“我就是头有点晕。”
    可能是想多了，她又怎么会见过魔族右护法那种大人物呢？
    “大概是你没习惯住这种地方，所以没睡好有点头晕，但今后就要习惯了。”
    隗芷点了点头，苦笑：“过惯了长久的太平日子，我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上战场，为了守护我自己的家园而战，哪怕马革裹尸。”
    宿阳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太阳一直躲在云层里不出来，“我也没想到。”
    “别在这伤春悲秋了，小心等会儿被魔族吃掉！”
    宿阳又揉了揉隗芷的头，“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
    随后，两人很快又投入了与魔族的斗争之中。
    战争一直从早上持续到晚上，魔族大概是因为换了将领，所以作战方式完全是令人措手不及。
    一直到傍晚，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季城主！您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这位右护法？她这个打法，我觉得我们迟早有一天都会被她生生耗死。”
    季菁娴苦笑，喝了口水解释，“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位右护法，只是听闻她是传闻中魔族那位大殿下亲自养大的，她的所有本领皆来自于那位大殿下，而且她是史上最年轻的右护法！”
    “魔族那位大殿下真就如此传奇？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所有人都挺害怕她的。”
    应君就很好奇，如果这位大殿下不是魔族，那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人族女子中的榜样。
    只可惜立场不同，她现在就算是欣赏，也只能偷偷欣赏。
    季菁娴摇头，“关于这位大殿下的任何事情都是呈一个封闭状态，没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也没有人知道她长得如何模样。只知道她是一名女子，是从刀山血海里面闯过来的，所以实力非常强悍。”
    沈茯不由得弯唇笑了笑，她是个俗气的，自然喜欢被夸。
    一旁的褚曲也有一种“吾家有女”的自豪感，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阿茯！”
    应君看到沈茯就急忙贴了过来，“这几天我都没有时间和你说说话。”
    “有事找我？”
    语气有点冷淡，应君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自顾自地雀跃起来：“我们是朋友啊，是朋友的话，就算没有事情也是可以一起的。”
    朋友……
    沈茯不需要朋友。
    朋友这种生物只存在于能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的人中间，而她，不会有朋友。
    “你说的对。”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应君又开心了，亲密地挽着沈茯的手臂话家常，“也不知道我们这次能不能都平安回去，所以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光。”
    “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这个想法有点大胆。
    沈茯拒绝了，“我习惯一个人睡了，两个人睡的话我睡不安稳。”
    “好。”
    应君失落地瘪了瘪嘴，“那也没关系。”
    “应君！”
    曾樾还以为这家伙被魔族抓走了，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一天之内也战死了不少宗门弟子，而应君又不在跟前，可把他吓得不轻。
    应君嗔怪道：“我最近修为大有长进，这些低等魔族奈何不了我的，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知道了。”
    随后，曾樾冲沈茯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沈茯。”
    沈茯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然后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饼，除了沈茯和褚曲心思到了别处，应君和曾樾还是专注于补充体力。
    “凤铃！”
    容诏有些慌张的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很快容诏和凤铃身边就聚集了很多人。
    “师傅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符芯眉头紧锁，“有点像是魔族的一种疫病。”
    又唤来黎涟看，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魔族怎能如此卑鄙无耻，面对面的真刀真枪又不是打不过，为何要用疫病这种手段？”

 第87章 最容易拿捏的向来只有人心

    沈茯在一旁看着，凤铃现在身上已经长满了红的发黑的疹子，脸上也有，有些疹子还以极快的速度发黄化脓，最后爆开在脸上。
    “这会不会传染啊？”
    “传染？不会？”
    传染这个话题开始在一众弟子中蔓延，大家都在想，本来对付魔族就已经筋疲力尽，现在身边的人还犯了疫病，也不知道哪种死法死得更快。
    “不能因为凤铃师姐一个人得了这种疫病，就连累我们所有人？”
    沈茯朝着人群中看了一眼，对方说完话就把头缩了起来，看着鬼鬼祟祟的，不太像是这个时候的人族应该说出来的话。
    但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话说我们守城本来就很艰难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也被传染了疫病，那除了等死，难道还有第二种结果？”
    “可是凤铃师姐平时人很好，我们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她。”
    “但是你们好好想想，一城，一人，这种抉择很难吗？”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特别是云城的将士很快就闹了起来。
    “本来也是外面来的，总不能连累我们？”
    “云城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不能再让百姓受折磨了。”
    ……
    这些话很令人寒心，凤铃虽然是在昏迷中，手指却也在众人没看见的时候动弹了下。
    容诏冷着脸看着所有说风凉话只为自保的人，“我们来云城帮你们退敌，凤铃更是首当其冲，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不痛？”
    “还有宗门弟子，凤铃平日里指点你们修炼指点的少？特别是寒门弟子，凤铃从未嫌弃过你们，拿自己的修炼资源给你们用，你们就是这样回报？”
    大家被说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另有想法。
    但是云城的百姓可不管这么多，一听闻有疫病，所有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最后，推出了个平时说话有点逻辑有点话语权的人出来。
    “我们很感激所有人对云城以及我们的帮助，但是魔族疫病不是小事，它很可能会毁了整座城的！云城是千年大城，我们绝不允许因为一个人，毁一座城！”
    拿捏人心，人心是最自私的，在遇到利益相悖的时候，人性的贪婪就显现出来了。
    沈茯挑了挑眉，像这种计谋，确实是仲璧的手法。
    毕竟，问月虽然已经被提拔成了高等魔族，但到底过于年轻，挑起战争就只知道一味的往前冲。
    饶舜，妖族嘛，你能指望狼的脑子能有多好？
    至于宗生，也不是没可能，但他骨子里到底是仙族，魔族疫病的传染源他不可能接触到。
    “不能留着这个女弟子！”
    “有疫病的话，必须将她烧了，不然传染源断不干净！”
    容诏一行人只觉得心寒，特别是溧阳宗的宗主和几位长老。
    殷诏的脾气最大，毕竟凤铃是他的得意弟子。
    “怪不得啊，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前来支援，原来都知道人心可怖！”
    “人族这种生物永远都是趋利避害的，面对伤害到自己利益的任何人或事说舍弃便可以舍弃，也不管这个人和事到底对你有没有过恩情。”
    “我这次算是看透了！”
    殷诏突然狂笑了起来，眼角有泪，却被他很快抹去。
    “容诏！”
    “弟子在！”
    殷诏声音带着些哽咽，“带着凤铃，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既然他们如此无情，我们便也就不需要留下来做帮他们退敌这种蠢事。”
    “好。”
    “殷诏长老。”
    季菁娴出声挽留，“趋利避害确实是人族天性，凤铃姑娘身患疫病，大家心有害怕可以理解。但我才是城主，我从未说过要放弃凤铃姑娘的话。”
    季菁娴是女子，也是寒门子弟，所以她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自是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大家对女子有着多大的偏见。
    所以，她不可能放弃凤铃。
    “一城我要，一人，我也要！”
    季菁娴转过身安抚城中百姓和将士，“我知道大家害怕疫病，我也害怕，但是现在害怕就能解决问题吗？”
    “如果没有宗门弟子前来支援，我们或许活不到今天。你们只看到这位姑娘身患疫病，却没有看到她上阵杀魔的时候她付出了多少，魔族源源不断的来，她源源不断的挥剑。”
    “她现在身患疫病，也是因为我们没能守护好和自己同仇敌忾的一群人，所以她成了第一个牺牲者。”
    “大家仔细想想，如果这两天没有他们的支援，身患疫病的是不是就成了云城的你、我以及所有人。云城本来已经要撑不住了，是他们的到来给了我们一线生机。”
    “我们生而为人，从小读书识礼，就更要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做人不可以无情无义，这也是我身为城主一直想要和你们说的。”
    城中百姓和将士愧疚地低下了头，很快就有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人说要赶紧给凤铃治疗疫病。
    抵抗魔族是所有的斗争，不能忘恩负义。
    季菁娴欣慰地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抱着凤铃的容诏，“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探讨刚刚发生了何事，而是要赶紧治疗这位姑娘的疫病。”
    “去城主府，我们腾出一处安静的环境。”
    “好！”
    事情的走向是沈茯没有想到的，本来以为最容易拿捏的是人心，结果事实也证明，人心确实最容易拿捏。他就像是一棵墙头草，只要稍加劝阻，就会往哪边倒。
    “师妹！我需要一些药物。”
    沈茯及时回复，跟了上去。
    这个疫病的传染源有些陌生，和沈茯之前看到的略有不同。
    应该只是想要试探人心，并没有打算全面普及。
    沈茯把药都拿出来，“所有的疗伤圣药都在这儿了，希望能有帮助。”
    容诏点了点头，现在就看黎涟长老的了。
    不过容诏也没忘记照顾沈茯，“这里到底还是有些危险，师妹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先回去休息。”
    沈茯点了点头，但还是客气地回了句：“如果这边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师兄一定要记得叫我。”
    “嗯。”

 第88章 既然要乱，就更乱一点

    沈茯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仲璧的幻影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对今日可还满意？”
    沈茯没说话，径直坐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开口：“你给凤铃用的是什么？”
    沈茯想了想，那不像疫病的传染源。
    仲璧勾唇笑了笑，“是魔果的另一种形态。”
    “你选她做寄主？”
    仲璧点点头，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也格外动人。
    “她是溧阳城凤家之女，又是殷诏的徒弟，而且修为天赋在同龄人之中也是佼佼者，选她做魔果的寄主是最合适的。”
    “只要那个黎涟治好了她，魔果就会在她体内生根发芽，缠住她体内的每一寸经脉。不稍多时，魔果就能彻底占据她的思想，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在最后给人族来一招反水。”
    沈茯不由得挑眉，“做的不错。”
    仲璧从她身上学到的这些招数，现在运用的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你明天的战术是什么？”
    仲璧摇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其实按照他们现在的状态，我若是明天强行攻城，云城完全能拿下。”
    “但是殿下您曾教导过我，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的折磨他，一点一点像是丝线缠绕。对待云城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给他们一点希望，最后再给他们带来绝望。”
    “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玩脱了，真让他们守住了云城，该如何办？”
    仲璧弯腰理了理沈茯鬓边的碎发，眼睛亮亮的，声音压低：“守住了又如何？我可不是只进攻他一座城。”
    那么多兵力只耗费在一座城上，未免大材小用。所以她连续攻了好几座城，让问月他们分别带队，立下军令状，不拿下那座城誓不罢休。
    沈茯挑起仲璧的下巴，眼睛里饱含笑意，“我有时候也会想，我养大的玫瑰太像我了，若有一天在我背后捅我一刀，我该当如何自处。”
    “仲璧永远不会背叛沈茯殿下！”
    她这条命是沈茯捡回来的，所有的本事也都是沈茯教的。
    于她而言，说的大逆不道一点，沈茯就好比是养她的生身父母，是比世间所有都要重要的存在。
    “殿下不用担心我会背叛您，就算真有一天我有了那种想法，我也会在自己有想法的那一刻自戕，不会给殿下带来任何麻烦。”
    “仲璧，我相信你不会让我面临那一天。”
    沈茯笑了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你曾经为我做过多少，我手中剑，也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你的胸口。”
    “在这个世上，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背叛。所有背叛者，当诛！”
    “仲璧明白。”
    沈茯身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往后靠了靠，和仲璧拉开点距离。
    “赶紧回去，这里多的是一些对高深修为比较敏感的老东西，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好。”
    仲璧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原地。
    “褚曲！”
    “我在。”
    褚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糕点，献宝似的递到沈茯面前：“每天吃那些干粮，大小姐也受不了。所以还好我留了一手，离开之前买了些糕点，刚刚找地方加热了一下，味道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味。”
    沈茯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沈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记得你刚跟我出来的时候，纵使嘴上很听我的话，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桀骜不驯的。可现在，你变化还挺大。”
    说到这个，褚曲还有点不好意思。
    “心总是会变的，这也是我发现大小姐身上有一些我很敬佩的点，所以自然我会对您心悦诚服。”
    魔族左护法高低也是个大官，见过了许多人心鬼怪，特别是魔族内部的纷争。所以，那颗心早就凉了，只是按时按日做好自己该做的，浑浑噩噩的度过。
    可是有一天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她所作所为称不上正当称不上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说卑鄙阴险不择手段，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嚣张跋扈在人看来都是肆意妄为的决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这个时候，褚曲好像看到了魔族的希望。
    “拍马屁在我这不管用。”
    沈茯拿了帕子擦手，漫不经心地吩咐褚曲做事，“他们现在都担心凤铃身上的疫病会传染，所以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如何治好她身上。你现在再去做一件事情，让现在这个局面越乱越好。”
    沈茯将想法传到了褚曲脑子里，“事情做得干净漂亮些，不要留下破绽。”
    “是！”
    当天晚上，粮仓就起火了。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所有的吃食都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下该怎么办？吃的东西全没有了，我们怎么可能还撑得住？”
    “魔族也太阴险无耻了，烧粮草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他们这就是想断了我们所有的后路，将我们活活困死在云城。”
    ……
    云城现在上空被一层阴霾笼罩，众人好像看不到希望了。
    慕松赶紧传信给附近的几座城，得到的消息都是目前已经自身难保。
    “我们能用辟谷丹，可是那些百姓不能，没了吃的东西，撑不过三天。”
    慕松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抬头看着天，喃喃自语：“难道清黎神尊的预言，没说完的话是人族必败吗？”
    “可是这怎么能甘心呢？”
    慕松看向城中那些互相依靠着取暖的老弱病孺，他们听到粮食没了的消息，现在已经绝望。
    沈茯在人群中看着这些绝望的人，说是大快人心，其实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开心。
    因为她想到了魔族下层那些已经在苦海中挣扎了上千年的族人，他们的状况更糟，可也学会了接受现实。
    人族不过才刚开始经历这些，就受不了了？
    “我们该怎么办啊。”
    “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众人开始低声啜泣，他们怨恨魔族的进攻，怨恨魔族的阴险狡诈，也怨恨自己的无能和无所作为，现在平等的怨恨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以及给他们带来的灾难。

 第89章 这些善良只会害死你

    “大家不要慌！”
    容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吃食，虽然都是一些青菜馕饼，但也足够所有人吃上三天的量。
    “谢谢您谢谢您！”
    “谢谢您救我们一命！”
    所有人都在感谢容衍，只有慕松看到食物的那一刻变了脸色。
    “容衍！”
    容衍抬头看着站于高台的慕松，面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有些淡，却依旧笑着给慕松鞠了一躬。
    “能解决一时是一时。”
    沈茯觉得奇怪，所以容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食物？
    莫不是他已经觉醒了清黎神尊的记忆，这些是他救苦救难的能力？但如果他觉醒了，不可能察觉不到她和褚曲的魔族身份……
    所以，容衍身上一定有秘密。
    看着容衍离开的背影有些踉跄，沈茯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扶住。
    “我感觉师兄有些虚弱，是哪里受伤了？”
    瞥了眼容衍的小动作，沈茯故意地用力捏了容衍的手臂，只听见他吃痛的声音。
    “果然是受伤了。”
    沈茯没想那么多男女大防，直接挽起容衍的衣袖，上面有几道长长的匕首划痕，伤痕还没有愈合，鲜血也还在冒出来。
    “魔族可没有这种手段，师兄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残？”
    抬起容衍的手，“师兄你不如去拿把镜子看看现在自己的脸色？这得放了多少血？”
    听上去不太好听的语气也让容衍笑了笑，艰难地收回手，默默把宽大的袖子放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些小伤，养养就好了。”
    “师兄说的轻巧，你这脸色越发苍白，得放了满满一缸的血。”
    这自然是夸张式的嘲笑说法，沈茯还是得问清楚，“所以师兄身上是有一些不能告知他人的能力？比如说放一点自己的血，就能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放的越多，得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容衍看向沈茯，没有想过瞒她，微微颔首也就表示赞同了沈茯的猜测。
    “师傅不准我用这种能力，我在溧阳宗的生活也用不上这个能力。”
    “那为什么现在要用？”沈茯回头看了眼那些自私的人族，“就为了一些白眼狼？”
    “师妹别这么说。”
    容衍其实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血的去救这些人？可是修仙之人天生的使命使然，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能救但是因为不想救从而让一些人绝望到生命最后一刻。
    沈茯几乎是开口就骂：“师兄这么做，就是典型的妇人之仁。凤铃师姐疫病之事还不够让师兄看清楚他们这些人有多自私吗？”
    “师妹，因为我经历过绝望。”
    容衍和容诏的童年不算好，也可以说不好。
    从小就被家人舍弃，在外流浪，他们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只能上街乞讨。后来年岁稍微大了点就出去做工，但还是被以年纪小为由拒绝。
    “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常有，后来我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就每天偷偷取一点血来变化我想要的东西以此维持我和大哥的温饱。”
    “后来被发现了，大哥也是如同现在的你一般狠狠的教训了我。”
    想起这个，容衍还觉得好笑，“就因为这件事情，他差不多有好几天没有理我。还是后来我生病发了高热，他整夜整夜的照顾我，我们才和好。”
    “我知道这种没有食物濒临死亡的绝望，所以我也不想让我面前的人经历这些。”
    “从小师傅就教导我，修行之人应当以天下为己任，要时常怀一颗善良感恩之心，以德报怨。”
    “因为我体会过人世间的冷暖，也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所以我知道人性本自私，但我依然相信人性也是善良的。”
    “就好比凤铃师姐疫病一事，这些百姓最后不也同样接纳了师姐吗？”
    沈茯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容，“可是师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过多的善良最终也是会把你推向绝境的。”
    就好比现在的你信任我，将自己的底牌说了出来，也不怕我借此杀了你。
    “师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我和慕松宗主是一样的想法，没有到最后一步还是不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毕竟人体内的血不是源源不断会提供给你的。”
    “他们现在从你这里得到了好处，吃完那些之后就会问你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你不愿意说，他们就会说你自私，你给了他们，那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所以师兄还是好好关心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你自己也说过人命至重至贵，那你首先也得想想自己的命。”
    “知道。”
    容衍忍不住捂住胸口咳了几声，他目前却是因为气血不足导致身体状况有些差。
    沈茯暗骂了声，给容衍疗伤。
    “以后再这么作贱自己成全他人，师兄就还是自生自灭，我不会永远都能察觉到你的不对劲来给你疗伤。”
    人族有容衍，是他们之幸。
    可魔族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还要靠她现在布局筹谋做尽坏事，天道何其不公啊！
    “师妹好啰嗦啊。”容衍语气很轻，听不出嫌弃，倒是莫名听出了一丝宠溺和无奈。
    “我送你回去休息。”
    看到容衍睡着，沈茯没有马上离开。
    其实容衍对她没有设防，她要是想杀他，有很多次机会。只是，他身上的护体神光为他排除了一切危险，沈茯没有机会动手。
    “你现在如此为他们着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可如果他们突然对你发起了攻击，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利益，你还能这么善良吗？”
    掖好被子，沈茯离开了，心里又有了新的想法。
    “大小姐！”
    沈茯嗯了声，“传信给仲璧，让她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我有另外的打算。”
    “是！”
    没有问为什么，服从命令就是。
    沈茯老乡那群正在喜笑颜开吃着粮食的人族，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可太期待你们吃完这些东西之后的反应了。”
    说完，不经意间将魔气传递出去，悄无声息地没入人群之中。
    这些魔气会放大人最自私阴暗的心理，“容衍啊容衍，我都要看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第90章 被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不出沈茯所想，当粮食坐吃山空的那一刻，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衍。
    “也不知道那位仙者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粮食。”
    “希望仙者能够不吝惜的告诉我们粮食的所在处，这样大家也都能出一份力把粮食给运回来。”
    “但是仙者现在在哪里呢？”
    沈茯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这些人族相互之间讨论容衍的所在地，以及粮食的所在地。
    “容衍，你能有多少血能够救他们呢。”
    “大小姐觉得容衍会如何抉择？”
    “像他那种性子，肯定是觉得能帮一次是一次。但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如果一直被困守在云城，那么他们想要的就会越来越多。”
    届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那位仙者为什么这几日一直没出现啊？”
    “仙者莫不是不想告诉我们粮食的所在地？”
    云城百姓开始兀自讨论起来，越说，群情就越激愤。
    最后，直接就开始说容衍自私自利不肯救人救到底。
    应君和曾樾等一行人气的不行，特别是应君的急性子，直接挥剑过去，剑气划过之地，鸦雀无声。
    “我们来支援你们，不是义务的，希望你们能明白我们这段时间为云城付出了多少。你们自己的将士守不住我们带来的粮草，是我师兄千辛万苦找来的粮食撑了你们三天。现在他受伤在调养之中，你们好意思说出这种没有良心又不要脸的话吗？”
    应君从小也是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总觉得人性本善，互帮互助是常理。
    可是自从慢慢成长，体会到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处在一个令人恶心的环境。
    “可是他既然有本事找到粮食，为什么不出来告诉我们粮食在哪儿？我们也可以帮忙运回来，又不是白吃白喝。”
    “就是啊，我们也可以出一份力。”
    有了一个声音，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们能出什么力？手无缚鸡之力的力？”应君嗤了声，说话逐渐开始让人觉得不中听。
    “你什么意思？”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曾樾眉头紧皱，拉住应君的手把人拽到身后，“大家安静一点，容衍师兄现在正在疗伤调养之中，我们此刻去打扰他，只会耽误他的伤情。”
    “如果你们真的想活下去，那就应该自己想办法去找吃的，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怨这怨那。就像我身后这位姑娘所说，我们帮助你们不是一件义务的事情，是我们选择了帮助你们，所以不要把我们对你们的帮助当成是理所当然。”
    宗主长老们和季菁娴城主都不在这里，一些说得上话的师兄师姐此刻也是心寒不想发表言论。
    曾樾长叹声气，这算怎么回事？
    魔族还未击退，人族内部就已经差把分崩离析这四个字摆在明面上了。
    “容衍师兄你怎么来了？”
    听到应君的一声大叫，沈茯也把视线投了过去。
    看这样子，他又动刀割血了。
    褚曲摇了摇头，觉得无语，“你说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博得一个好名声吗？”
    “他要的从来不是好名声。”
    沈茯把药丢给褚曲，“等会儿拿过去给他。”
    褚曲有点懵，“就让他流血而亡不好吗？”
    “当然不好。”
    沈茯笑着说，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期待与他光明正大的做最后的决战。所以，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来应对我。”
    “明白。”
    褚曲收起药瓶，朝着容衍的方向走过去。
    “等等！”
    褚曲回头，“大小姐还有什么忘记吩咐了？”
    “就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云城那些愚昧的人族知道，他们吃的东西是因何而来。”
    “大小姐指望那些人族感恩戴德？”
    沈茯摇头，“不！”
    “我是觉得他们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群起上奏请求牺牲一个人，救整个云城的人。”
    就像是曾经看到的话本一样，话本中的女主角被人发现是妖族，损及到了村民的利益，就被捆起来用火活活烧死。
    容衍的结局又会是怎样？沈茯还挺期待的。
    褚曲眉毛好心情地微微往上挑，“知道了。”
    容衍今日送来的粮食份量又是三天的，三天又三天，体内的血量还没来得及补充，就又要割血。
    “为何这仙者每次只是给我们送来三天的量？”
    “我也觉得奇怪，一次性多给我们一点不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
    直到有一天，他们中有人“无意”知道了这些粮食从何而来。
    “那位仙者竟然有如此能力，割一点血就能够让我们远离饥饿和死亡。”
    “试想如果一直有他割血救我们，那就算是一直被困在云城，我们也不会死啊。”
    类似于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然后积攒到了大爆发。
    “还请仙者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能够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云城的大多数将士和百姓纷纷跪在了容衍的住处之外，请求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慕松此刻都不想要什么所谓的宗主面子，只想出去将他们狠狠骂一顿。
    “早知他们是一群吸血鬼，我怎么都不可能带着我的弟子前来守城。”
    容衍是慕松亲自带大的，关系上就像是没有血缘的父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所以此刻看到容衍被人逼着割血救人，他的心就好像是被刀子一点一点的凌迟。
    “为师带你走！”
    “师傅。”
    容衍冲着慕松摇了摇头，“我们如果此刻离开，就违背了我们来云城的初衷。试想云城若失守，终有一日魔族也会踏平整个人族地界，我们一样也要面临今天的抉择。”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他们会逼着你日日割血，只为了满足他们的温饱和利益。”
    容衍苍白的唇微微上扬，“我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帮了两次也是我仁至义尽。”
    或许就像沈茯所说的，善良会害了他。
    可是他依旧觉得人族可救，善良并不是一无是处。
    只是他也不会一味的善良了。

 第91章 不会取名字了（内含马甲掉落）

    沈茯不知道容衍最后是如何劝退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族的，只知道他们闹过以后，突然就变得安静了，饿了两天也没多说一句话。
    “魔族又攻城了！”
    沈茯看向城门口，仲璧给了云城几天的放松时间，按照她平日里的作战习惯，今天应该是会一举拿下。
    “褚曲！”
    “在的。”
    沈茯歪头笑了笑，“今天就不要伤害自己人了。”
    陪他们演了太久，也是时候揭开面具了。毕竟，还是要真诚待人不是？
    褚曲露出惊喜的表情，满脸堆砌的笑容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明白了。”
    云城城门大开，将士们和弟子全都冲了出去，容衍还有几个师兄师姐首当其冲在前面。
    “今天来的不全是低等魔族。”
    隗芷杀魔感觉到有些吃力，不止是体力，也是能力。
    宿阳保护着隗芷的后背，也有同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魔族那位大将军今天是下了死命令了，应该是要全力以赴拿下云城。”
    “小心！”
    容衍一剑挑掉了宿阳身后一个高等魔族的进攻，“专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师兄。”
    容衍都如此认真谨慎对待，宿阳和隗芷就更没有理由晃神了。
    而慕松那边，此刻也开始了大招。
    “布阵！”
    三宗的宗主长老有一合体技能，就是将自身的大部分修为全部灌输于阵法之中，最后能凝结成一个强大的能够大规模屠杀魔族的阵法。
    只是这个阵法比较伤身而且需要绝对的专注，所以他们从没有想过在战场上临时用。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他们不能再犹豫了。
    “殿下快看！”
    从沈茯嘱咐可以放开手脚以后，褚曲就恢复了对沈茯原本身份的称呼。
    沈茯神色也严肃起来，“我曾经在六界志中看到过这一招。”
    不能让他们使出这一招，不然她精心培养出来的这些高等魔族，绝大部分都要折在这里。
    沈茯快速冲过去，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快速凝结阵法，所以在一旁击退妄想扰乱阵法成型的魔族。
    “师妹小心！”
    冲过去的时候恰巧遇到一个高等魔族在疯狂乱杀，眼见着那个高等魔族长长的指甲就要落饭沈茯肩头，容衍丢出苍凛剑，直接斩断了高等魔族的一只臂膀。
    “没事？”
    容衍神色着急地看向沈茯，却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被吓着了。
    “事出紧急且突然，所以我才急忙把苍凛剑丢了出来。”
    沈茯盯着容衍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多谢师兄相救。”
    容衍松了口气，“今天的场面有点复杂，注意保护好自己，师傅这边有我，你不要靠这边太近。”
    沈茯回了声好，然后在容衍毫无防备转身背对着她的瞬间，毫不留情地将血竹剑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沈茯好像听到了血肉“撕拉”的一声。
    整个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所有的高等魔族都停下了进攻。
    “沈茯！”
    隗芷几乎破音，“你在做什么？”
    沈茯勾了勾唇，眼里不带一丝笑意，表情平静得可怕，然后将血竹剑拔了出来。
    “我在做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容衍因为本身就有伤，沈茯这一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强撑着没让自己跪下去，容衍颤抖着身子慢慢转身，他的表情说不上多么震惊，却也足够沉默，只是那么看着沈茯，也没有问为什么。
    沈茯歪头，“不问我为什么吗？”
    容衍艰难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声音有些沙哑：“我问了为什么，你就会回答吗？”
    “说不定我会回答。”
    “褚曲！”
    “臣在！”
    沈茯瞥了眼那几个老东西即将成型的阵法，“这些老东西精心培养的仙门第一天才现在就快死了，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精力继续完成阵法，你去帮他们一把。”
    “是！”
    “你敢！”
    苍凛剑的剑刃此刻正抵着沈茯白皙的脖颈，容衍握住剑的手还在颤抖，却也强行控制着苍凛剑没有伤害到沈茯。
    只是嘴上倔强：“如果你敢破坏阵法伤及宗主长老，我绝对会在同一时间杀了你家主子。”
    “你！”
    褚曲犹豫着没有上前，却看见沈茯直接撞上了苍凛剑的剑锋，脖子很快见血。
    “褚曲！本殿让你做的事情就去做，犹犹豫豫是想让本殿也挑了你的脖子吗？”
    褚曲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服从了命令。
    而容衍也没有想到，或许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沈茯竟然会硬碰硬。
    “我平生最恨人威胁，这条命如果你能拿就拿去。”
    沈茯突然行动，一步一步逼向容衍，脸上带着笑意：“我说过，无用的妇人之仁只会害死你！”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血竹剑直接撞上苍凛剑，容衍精力不够，苍凛剑被撞得掉落在地。
    而他，又一次被沈茯抵住了命运的咽喉。
    “这段时间陪你们演戏，我其实也挺累的。但是又说句实在话，你们确实傻的可笑。”
    沈茯眉心属于魔族储君的印记一点一点浮现出来，浑身魔气四溢，所有的高等魔族见到主心骨，全都以魔族最高礼仪跪了下来。
    “见过储君殿下！”
    数万的魔族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隗芷他们若是还认不出面前的究竟是何人，也不用在继续战斗了。
    “你是魔族储君，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们！”
    应君直接愣在原地，平日里那么多话的一个姑娘，现在只是微微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举一动皆有些魔族的风流态势，“这如何能叫欺骗？你们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你们亲自招进溧阳宗的？”
    又看向容衍，“我确实偶尔会感动于你们有些对于我的保护性动作，但我无心无情惯了，一点小小的温情可撼不动我。”
    “噗！”
    褚曲将还未成形的阵法破了，所有处于阵法中心的宗主长老全员重伤。
    “师傅！”
    沈茯不耐烦地啧了声，看着快撑不住的容衍只觉得可笑。
    昔日风光的仙门第一天才，不外如是。

 第92章 主人的狗当然随主人啊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君突然疯了一样地冲上来，却被褚曲死死拦住。
    可是她还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们可是昔日一起并肩作战除魔的战友啊，她当时一剑除魔的时候动作那么利落，她怎么会是魔族呢？
    “如果你真的是魔族储君，为什么先前我们一起除魔的时候，你能做到那么淡定的杀了那么多低等魔族？”
    “他们不是你的同胞吗？”
    同胞手足相残，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沈茯不应该是魔族才对。
    沈茯淡淡地瞥了眼应君，“成大事者，总是会有所牺牲。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卖力，你们这些天真的人又怎么会相信我？”
    “不过是死了一点低等魔族，只要能够达到我想要的目的，那他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何其无情的解释，杀了那么多族人，此刻却像是日常喝水一样简单的描述出来。
    “你就不会心痛吗？”
    “姑娘说这话倒是可笑，魔族何来那么多圣母心？”
    说完，沈茯挪开了血竹剑，容衍也没能撑住倒在了地上。
    “吩咐下去，将所有人带回魔族，关进牢狱。”
    “是！”
    “殿下，跑了些人。”
    就是隗芷那些没有受伤的人。
    沈茯摆了摆手不作计较，“他们总会回来的，毕竟人族引以为傲的不就是那些可笑的同胞之谊？”
    最重要的是，跑掉的人里面有凤铃啊。
    “那容衍”褚曲指了指地上已经被血浸染的血人，“他要不要单独关押？”
    沈茯这时候倒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嘲讽道：“不过一个无用之人了，何必给他单独一间牢狱？就让他死前和他那些好师傅好长老说说遗言，也算是我做他师妹这么久，送他最后的一件礼物。”
    “明白。”
    若说心狠还是沈茯，相处这么久，也没见她对这些人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解决了云城的事，沈茯回了魔族，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往常照顾自己起居的傀儡人正在一丝不苟地整理床榻，就好像是知道他的主人今日会回来。
    顺手把血竹剑丢给了傀儡，沈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将这把剑上的血擦干净点，太脏了。”
    傀儡僵硬地点头，然后拿出一张和他形象完全不符的粉红色帕子，随即开始擦拭剑身的血。
    宫殿里被沉默笼罩，沈茯想休息却睡不着。
    明明应该大快人心才对……此刻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你说，我做错了吗？”
    傀儡抬头，又习惯性地摇头，“殿下，永远，不会错！”
    沈茯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是，你以我的命令是从，又怎么会说出与我相悖的想法。”
    大概是有些累了，让她现在脑子都有些神志不清。
    而褚曲这边，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因为应君一直在闹，她身边的曾樾完全控制不住她。
    “沈茯怎能如此没有良心？我们溧阳宗上上下下对她那么好，她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应该要化一点了。”
    “特别是我们，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可以说抛下就抛下？”
    “因为她本就是那样的人啊。”
    听到熟悉的冷嘲热讽的声音，褚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二殿下沈苓。
    沈苓在魔侍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走过来，白色的裙子和阴暗潮湿的牢狱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没想到，沈茯居然还真将你们拿下了。”
    “不过也是你们蠢，居然看不出来她那张人皮下藏着一颗多险恶的心。”
    褚曲不赞同地皱眉，几乎是警告性地叫了一声沈苓的尊号。
    沈苓却并不在意，“左护法大人什么时候成为了沈茯身边的一条狗？你之前不是最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已经站队了。”
    褚曲丝毫不在意沈苓的语言羞辱，冷冰冰地回道：“就算我没有选择储君殿下，也不会选择您，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站队的说法。”
    沈苓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褚曲！我之前也觉得你是个眼神好的，却不曾想，你和沈茯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走的也是同一个路子。”
    “您这话就说笑了。”
    褚曲怀里抱着剑，就这么盯着沈苓看，“我们魔族所有人都走的是不择手段的路子，只有您，仙魔的产物，自然也会存那么一点圣母心。”
    “所以”褚曲做了个“请你马上离开”的手势，“为了以防二殿下被人蛊惑擅自放走牢狱重犯，这边还是希望二殿下再也不要踏足这里。当然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毕竟您弱不禁风的，这阴暗潮湿的牢狱不适合您。”
    褚曲这身阴阳怪气的本事，倒也不枉他在沈茯身边这么久。
    沈苓咬了咬牙，“你怎敢如此与我说话？”
    “为何不敢？”
    既然茯殿下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那么身为茯殿下身边的一条狗，自然也是跟随主人的心意而动。
    沈苓被气的不行，愤愤甩了下袖子，离开了。
    褚曲随即吩咐牢狱的魔侍看守，“平时都机灵点，以后这边的牢狱除了我和茯殿下，谁也不准进来，包括魔尊。”
    “是！”
    褚曲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被关住的人。
    “沈茯怎么会是这样的？”应君喃喃自语，“我是真心把她当好朋友的。”
    曾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应君，只能转移另外一个话题，“我们还是担心一下容衍师兄的状况。”
    本来就因为割血损伤了气血，又被沈茯捅了一剑，现在又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狱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对，容衍师兄！”
    应君开始大喊大叫，她想，容衍师兄他们应该就被关在不远处。
    黎涟正在给容衍疗伤，但是他自己也因为阵法被破受了点伤，所以此刻也是有心无力。
    “他怎么样了？”
    慕松担心的不行，他是阵法的核心人物，是伤的最重的，但是他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自己的伤势，一心都扑在容衍身上。
    黎涟无奈摇头，“他伤的太重了……如果没有一开始的割血事件，他或许还能够自己调理一下，但是……”

 第93章 看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没有错

    “对不起。”
    符芯难受地闭上眼睛，双手捏住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杀了沈茯。
    “是我识人不清，竟然会觉得她同容衍是一类人。”
    “这不是你的错。”
    殷诏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是她太会隐藏自己了，一开始又以那么出色的剑术引起我们的注意。就算你不收她为徒，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剑术苗子。”
    “殷诏说得对。”
    慕松不会因为沈茯导致容衍受了伤就牵连责怪符芯，“是我这个做宗主的，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魔族都看不出来。”
    其他两宗的宗主长老没说话，也没指责谁，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不是溧阳宗的错。
    三宗同气连枝，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起内讧。
    最后，是云景和莫无心两个人提议，“就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救一下这个晚辈，他是我们人族的希望，绝对不能让他毁在这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
    莫无心痛快地笑了笑，“老夫反正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将这最后的光阴赠予小辈，或许我们还能看到一丝希望。”
    他们都很清楚清黎神尊留下的那个预言，但是人啊，也不能太信命。就好比现在，他们依然还想再挣扎一下。
    “……好！”
    对于牢狱里发生的事，沈茯并不知情。因为她现在心里很烦，撑着下巴靠在窗前，好像一时之间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明明事情也还没有结束……
    “殿下。”
    仲璧给沈茯披上披风，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建议道：“殿下要不要出去走走？出去看一看，说不定心里就不会有这么多郁结了。”
    沈茯点了点头，“好。”
    仲璧把沈茯带来了魔城中的最下城，这里还是沈茯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
    所有子民都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他们饱受魔族疫病折磨，却没有一点办法。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让他们的皮肤都变成了不健康的白。
    像这样的情况，在魔城最下城是最普遍的。
    他们活在阴暗中，每日与死神做斗争，他们最痛苦的时候，会伸出爪子，直接掏出自己的心一了百了地结束所有的痛苦。
    就算是魔，也是渴望健康的身躯和阳光的，不是吗？
    “娘亲，我好想见见太阳啊……”
    被唤作娘亲的母亲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泪水湿了眼眶，温柔地轻拍孩子的背，“总有一天啊，我们也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你也能像人族那些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奔跑，成长。”
    “可是娘亲，我还能见到那一天吗？”
    孩子早已被疫病缠身，浑身起满了疹子，加之魔气和疫病是相互排斥，这样两股东西就成了催命的符咒。
    “会的会的。”
    母亲抱紧自己的孩子，试图给她喂血，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生机日益消退。
    沈茯想上前一步，仲璧却拉住了她。
    “殿下，你只能救一个，救不了全族。”
    仲璧把沈茯带到一处高地，“您看看您的子民，在百年约定之前，他们明明也能在阳光下有自己的生活。可就因为仙族打压，成了现在的局面。”
    “您不用觉得对不起溧阳宗的人，您没有做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责任和使命，您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我知道。”
    沈茯看着下面的人苦苦挣扎，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以前看到这些场景，我是满满的意气风发，觉得我既然是储君，我就应该给他们给我的子民，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不该动摇自己的心！”
    沈茯伸手擦去眼泪，“所有人都觉得我行事作风卑鄙阴险，既然如此，那就彻底坐实。”
    偏头看向仲璧，“无论用什么办法，迅速往人族中央靠拢，夺下他们的城池。”
    “是！”
    沈茯想，凭什么人族在仙族的庇佑下就能得到最好的生活，而她魔族明明实力不低，却只能常年活在阴暗中。
    造物主何其偏心，既然如此，就由她来当魔族的造物主！
    沈茯迅速离开了魔族最下城，前往沈浔的宫殿。
    没想到，沈浔竟然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盯着她娘的画像发呆。
    “我打扰到你了吗？”
    沈浔快速抹了抹眼泪，然后转身面对沈茯，“没有。”
    沈茯哦了声，随后单刀直入挑明话题：“我打算有进一步的行动，但我觉得，光占领人族领域还不够。”
    沈浔一眼就看出了沈茯的想法，“你想让仙族也介入。”
    “没错！”
    “但是仙族那些神目前都处于沉睡状态，没有一个特定的契机，就算是人族毁了，他们也不会醒。”
    “那如果有一个强大的仙族突然出现，能不能唤醒他们？”
    沈浔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尊不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沈浔嗯了声，“但是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强大的仙族？”
    “既然可以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您管了，我自有打算。”
    沈茯问完了就离开，完全把沈浔当成一个工具人。
    不浪费一点时间，沈茯径直来到牢狱，让人把容衍提了出来。
    还是一副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沈茯蹲下来想要把容衍弄醒，却不曾想他突然睁开眼睛，直接和沈茯来了个对视。
    “醒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容衍的伤虽然已经被治好，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不至于。”
    “不至于就好。”
    沈茯就这么蹲着和容衍平视，大概是因为要谈一笔交易，所以说话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你想离开这里吗？”
    容衍好看的眸子里充满了警惕，不再对沈茯有任何信任：“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们挺不值的。”
    “你们为了人族浴血奋战，可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保护你们的仙族却依旧没有任何行动。”
    “这样的仙族，还有效忠的必要吗？”

 第94章 你莫不是疯了？！

    容衍没说话，呼吸有些不稳，良久才往外蹦出自己的想法：“仙族如何我不得而知，而且我从始至终效忠的也不是仙族，我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
    “家？”
    沈茯觉得可笑，站起来背对着容衍，“人族自私自利，贪婪又可笑，也只有你，会觉得那可以称之为家。”
    “咳咳”
    容衍艰难起身，一只手捂住自己还在发疼的胸口，慢慢走近沈茯，“有些人族固然自私贪婪，可是你在溧阳宗那么久，面对朝夕相处的弟子，你也是这么看待他们吗？”
    “你在质问我？”
    沈茯没有正面回答容衍的问题，神色淡然，“容衍，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确实没有资格。”
    容衍垂眼，声音也低了许多，而后石室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终究还是沈茯耐不住性子开始说正事，“还是那句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做什么交易？”
    没有拒绝，只是询问，这倒是让沈茯有点惊讶。
    “其实我也不想闹到如今的地步，若是可以，没有伤亡的双方才是我想看到的。”
    沈茯突然“伤感”了起来，“我之所以卧底人族，也是想要靠近仙族，想代表魔族重新订立百年之约。我想要我魔族子民也能和人族一样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在陆地上奔跑，自由生长。”
    “可是我都把你们逼到这个地步了，仙族竟然还没有要出面的可能，我都觉得有些寒心呐。”
    沈茯说完，眼睛瞟了下容衍的方向，他眉头轻蹙，看起来好像是信了她的话。
    但是仙族第一天才哪有那么好骗？所以沈茯刚刚的话里，也是掺了几分真切的。
    “你想要我帮你唤醒仙族？”
    “没错！”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
    “其实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双赢的选择，我能达到目的，你也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不好吗？”
    容衍看着沈茯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一丝情绪，所以根本无法辨别她说的这些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但是，如果目前同意了她的提议，那么现在的局面就有扭转的可能。
    “如果我答应你，你现在就能退兵吗？”
    “当然可以，但是”沈茯话锋一转，“在事情办成之前，我只能说我不会再继续进攻，但是之前已经夺下的城池我还不想放手。”
    “毕竟，这也是我的筹码。”
    “可以。”
    容衍答应的过于干脆，这让沈茯又生了些疑虑，“你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
    容衍微微颔首，漂亮的眸子看向沈茯，“为表达我们双方做这场交易的诚意，握个手。”
    沈茯没拒绝，想着确实也要给出点诚意，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就容衍现在这副死样子也奈何她不得，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双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容衍用尽全身力气把沈茯拉进了怀里，而后低头，狠狠咬住了沈茯的脖子，直到看到溢出鲜血，才笑着松开。
    沈茯捂住自己发疼的脖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容衍：“你疯了？”
    “储君殿下，不过这点疼而已，就受不了了？”
    沈茯暗骂容衍大概是个隐藏的疯子，拿出手帕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开始有点发软，双腿都有点站不稳了。
    “你做了什么？”
    容衍嘴角处还有属于沈茯的血，笑起来的那一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不过就是在储君殿下身体里下了点东西，毕竟殿下太狡猾了，只是口头交易不足以让我信任你。”
    沈茯咬了咬牙，恨不得再给容衍捅上几剑，嘲讽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光风霁月的容衍师兄有一天也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容衍丝毫不介意沈茯嘴里冒出的可谓尖酸刻薄的话，伸手拂去嘴角的血，“论下三滥的手段，我还是不如储君殿下。”
    “不过殿下也不用介意，就只是一点同命蛊而已，死不了的。”
    “你说什么？”
    沈茯几乎破音，血竹剑应声穿墙而来，然后直直地落在容衍脖颈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信。”但是容衍毫不在意，“反正黄泉路上有储君殿下相伴，倒也不算亏。”
    他何时变成这样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确实过于天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骗。
    现在好了，疯一点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就是一起去死。
    沈茯气的不行，但她现在，确实不能拿容衍怎么样。
    “真该让他们看看他们培养出来的仙门第一弟子是个什么德性，比我这个魔族还要疯上三分呢。”
    容衍咳了几声，突然笑了起来，“我本也就不是什么光风霁月之人，只是一直活在别人眼中，行为总要得体些。”
    “还是得感谢储君殿下，让容某认清了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茯冷冷地拂袖，“事已至此，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沈茯突然停顿了下，而后走到容衍面前命令他低头。
    容衍这个时候也比较听话，让他低头还真就低头了。
    沈茯勾唇冷笑，塞了颗丹药到容衍嘴里，“我最讨厌受人掣肘，这颗丹药是限制你自己做出一些愚蠢的自残行为，毕竟我可还不想陪着你一起去死。”
    容衍重重地咳了起来，丹药也顺势进了肚子。
    “你现在去我的宫殿，什么时候把伤养好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仙族容易进，但是仙人难找，所以必须要带着容衍走。
    “你先放了他们。”
    “你在命令我？”
    容衍分寸不让，“我们一开始的交易便有这个条件，储君殿下莫不是这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放自然是会放。”沈茯看了眼容衍身后那几间牢狱，“只要我们出发了，自然会有人将他们放出去。”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反悔，届时只要他们被放出去了，我自然能向你证明。”
    “好，希望储君殿下说到做到。”
    沈茯不耐烦地说了声磨磨唧唧，而后直接抓住容衍的手，把人拽回了宫殿。

 第95章 什么纳王夫，看不上谢谢（取名废尽力了）

    沈茯把人族容衍带回自己宫殿的消息很快就被底下人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魔域。
    沈茯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并未在意，毕竟清者自清。
    期间也有很多人明里暗里过来问她是不是想要纳王夫了，又说纳王夫可是可以，但是绝对要找听话的，像是人族这种硬茬儿绝对不能选。
    于是，话题风向渐渐偏移，最后就连沈浔都跑过来问一句：“你莫不是真的瞧上了那个人族小子？”
    沈茯疲于应对，只好关门不见客，却没想到容衍对于这样的局面倒是乐见其成。
    沈茯带着点生气和不高兴，粗鲁地又给容衍强行灌药，汤水流出来，浸湿了容衍的衣领。
    就着他坐着她站着这样的“身高差”，沈茯恶趣味上头，伸出手直接捏住了容衍的下巴，“外头那些家伙确实爱嚼舌根子，但他们有一句话说的挺对。”
    沈茯低头，两个人的脸突然靠的很近。
    “你确实长得秀色可餐，如果不是人魔有别，他们可能还真的不会计较你的出身，硬是会把你当成王夫塞到我的床上。”
    虽然，他已经霸占她的床好几天了。
    容衍扯出一丝笑容，“只可惜，我们确实人魔有别。”
    最后四个字咬的格外重，好似就怕沈茯乱想。
    沈茯啧了声，松开了容衍的下巴。
    “你也要让本殿看得上你！”
    倒是叫他嫌弃上了，哪来的脸？
    沈茯变化出件衣裳丢给容衍，“衣服湿了就换一下，不要这么脏兮兮地躺我床上。”
    容衍捏着衣服，然后看着沈茯的眼睛里写满了“你怎么还不走？要在这看着我换衣服吗？”类似这样的话。
    沈茯气的不行，一身反骨也杠了起来，“你现在就是我的阶下囚，换个衣服还要避着我，你有这贞操，可我偏偏不如你意。毕竟，饱饱眼福也行。”
    容衍长长的睫毛垂下，然后径直开始脱衣服。
    沈茯：“！”不要脸这玩意。
    “本殿可不想误污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消失在原地。
    离开了宫殿，沈茯还想着再去给容衍弄点药，不然一直在这里耽误时间也不是个事。结果，就看到沈禹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赶。
    沈禹也刚好看到了沈茯。
    “阿姐！”
    沈禹一上来就抓住了沈茯的手，沈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力甩开。
    “有什么事吗？”
    沈禹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而后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看着沈茯，“听说阿姐想要纳那个人族为王夫？阿姐不是最痛恨人族了吗？为什么现在又……”
    “谁跟你说我要纳他为王夫？”
    沈茯觉得好笑，“而且就算我有这个想法，与你又何干？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拿这件事情来向我兴师问罪，”沈茯突然拔高音量，“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沈禹咬了咬牙承受住沈茯的压力，“我只是觉得，如果阿姐要纳王夫，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而不是一个卑贱的人族。
    最优秀的人……
    沈茯步步逼近沈禹，沈禹没有后退，任由沈茯身上不知名的香味侵袭自己的大脑，这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阿姐……”
    “沈禹！”
    沈茯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话最狠毒的话，“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令人恶心吗？”
    “若是传出去，弟弟竟然想要得到姐姐，你说外面的人怎么想？”
    多年来隐藏的心思就这样被曝光在表面上，沈禹表情有些崩裂，但是看着沈茯充满厌恶的眼神他又觉得很不平衡也不甘心。
    “你又不是我的亲姐姐！”
    沈禹现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沈茯的占有欲，“我是喜欢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配不上阿姐。”
    “所以，那个人族凭什么？”
    “啪！”
    沈茯面无表情地给了沈禹一巴掌，挺重的，手也有点痛。
    “混账东西，有些话，以后我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如果日后你还保留有这种想法，我可就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安然地站在我面前。”
    沈禹的脸还是撇向一边，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可是他依旧不想听这些。
    但是有些时候，适当的示弱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知道了，阿姐。”
    “还有，不要以为你背地里做些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懒得讲。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去做那些事，但如果最后的结局是失败，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废物，是没有资格争夺王位的。
    沈茯绕过沈禹离开，去了魔族药阁找药。
    “不知殿下要找什么药？”
    沈茯往四周看了眼，“能够很快治疗人身上伤痕的药。”末了又补一句，“副作用大没关系，只要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最强盛的时期就行。”
    毕竟寻找沉睡的仙族一事又用不了多久，找到了，这场交易也就结束了，容衍是死是活与自己又有何干？
    “是！”
    药魔给的是最强劲的药，虽然沈茯说副作用大没关系，但是他还是得提醒一句：“用药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如果一次性用药过多，很可能会让人当场暴毙。”
    “这么厉害啊……”沈茯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又让药魔把这味药封锁起来，“以后如果不是我来，这味药任何人都不许给。”
    “是！”
    沈茯拿着药回宫殿，吩咐傀儡人去熬药。
    容衍本来在闭目养神的，看到沈茯回来睁开眼看了一下，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现在是连看本殿一眼都觉得恶心了？”
    容衍没回话，正好沈茯也不太想说话。
    反正到点了，就灌药。
    不得不说，药魔给的这味药确实不错，不出两天，容衍的身体状况好像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既然身体已经恢复了，那就该干正事了。”
    容衍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殿下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们出了魔族，那你就要让人放了师傅他们。”
    “这是自然！”

 第96章 生平第一次跟鬼打架

    沈茯离开前，交代了褚曲和仲璧很多，比如像往常一样看好沈苓的所有行踪，比如实现承诺放了溧阳宗那些人。
    放走他们，仲璧是不同意的，第一次对于沈茯的决定发出了疑问：“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他们抓起来，现在放了他们无异于是放虎归山，还请殿下三思。”
    闻言，容衍看向了沈茯，双手环抱着靠在门框处，似乎是在想沈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仲璧。”
    “臣在。”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
    仲璧盯着沈茯的眼睛看得出神，很快又低下了头，“臣会按照殿下的吩咐放了他们。”
    殿下做什么事自有她的理由，这么多年也从未出过错，所以她只需要服从命令。
    但是，人族过于狡猾，她还是得为殿下未雨绸缪。
    沈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冲着容衍顺道：“听到了？现在总可以安心跟我走了。”
    容衍不置可否，迈开腿，径直走在了前面。
    出了魔族，左边是通往人族的路，右边则是鬼族的入口。
    容衍想也没想选择了右边，下一秒，沈茯的剑已经落到了他脖子上。
    “你耍我？”
    找仙族为什么要去鬼族？
    容衍偏头看了眼血竹剑，他再动一下，剑就会划破他的脖子，到时候甚至可能会割破颈脉，鲜血喷涌而死。
    嗯……这个死法也不错。
    容衍思及此笑了笑，“殿下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要找我做这场交易？”
    “交易归交易，信任归信任。”
    很显然，沈茯之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在此刻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我可从未听说过要去仙族得经过鬼族。”
    鬼族与魔族之前有点小矛盾，所以鬼族的每一只鬼对于魔族都有敌意，只要魔族踏足，他们就会蜂拥而至地想打架。
    而沈茯，不太想跟鬼打架。
    “殿下没有听说过，那是殿下见识浅薄。”
    “你”
    沈茯气的牙痒痒，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他，她真想用血竹剑把他捅个对穿。
    “殿下如果想早日到达仙山进而唤醒仙族，最好还是跟着我的步调走。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何年何月你才能摆脱我。”
    沈茯深呼吸，她忍。
    “如果经过鬼族不能找到仙山，我一定马上结果了你。”
    要不是那虚伪的仙族最爱把仙山不停的移位，沈茯也不至于现在还要跟个傻子一样怀疑路线的对错。
    容衍勾唇笑了笑，随后伸出手弹了弹血竹剑，“现在可以把剑挪开了。”
    沈茯收回了血竹剑，跟着容衍进入了鬼族。
    鬼没有鼻子，但是对于生灵的气息异常敏感。所以在容衍和沈茯出现在鬼族的那一刻，暗处就已经有成百上千的鬼在那里盯着了。
    “魔族居然还敢来？”
    “别的不说，魔族来的是个小姑娘，人族来了个大男人，这俩种族放在一起走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我们是直接上还是先通报一声鬼王殿下？”
    这倒是难住了一众鬼，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指令就是看到魔族就打，打不过也要打。
    但是没人告诉他们，人族也能活着进来，这样怎么处理？
    沈茯自从进了鬼族，神情就一直很严肃。因为鬼族都是灵魂状态，她无法准确感知到背后是否有危险，所以只能打起精神应对。
    相反，容衍此刻的态度就过于悠闲了，进了鬼族之后宛若闲庭散步，像进了自家家门一样。
    “你一个人族，为什么进了鬼族丝毫不惧？”
    莫不是已经觉醒了清黎神尊的记忆？
    沈茯摇摇头，应该不可能。
    如果他真觉醒了记忆，一个神尊又怎么会被她掣肘？
    “我是生灵，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茯：“……”倒是忘记这茬了，感情进来这里会遭遇危险的只有她自己。
    “你该不会是知道鬼族与魔族有仇，所以故意把我带来这儿的？”
    容衍停下脚步，一脸无辜地看着沈茯，“储君殿下多虑了，我虽然平时是看了很多书，但是对于鬼族和魔族之间的隔阂实在不知，自然也就不存在故意一说。”
    “希望如此。”
    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当场就撕碎这人的伪善面孔。
    到了奈何桥，容衍抬脚就要往上走，沈茯赶紧拉住了他。
    “这是往生生灵要走的桥，我们走这儿干什么？”
    “过了这儿就到了彼岸花海，彼岸花海的最深处隐藏了一处结界，是鬼族与仙族的通道。”
    沈茯似信非信，看了眼忘川河底，此时下面有很多恶鬼现在张大着嘴巴，挥舞着爪子，就等着沈茯和容衍掉下去能让它们饱餐一顿。
    “再信你一次。”
    她不怕死，就怕死的冤。
    突然想到身体里的同命蛊，容衍这家伙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来拖着她一起死？
    “储君殿下大可放心，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至于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容衍边说，边走上了奈何桥。
    沈茯跟在他身后，没看到容衍突然勾起的唇角。
    然后，容衍往边上走了走，下一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身子竟然直接往后倒。
    “啪嗒”一声，落入了忘川。
    沈茯瞳孔微缩，完全没有想到容衍会玩这一出，咬了咬牙跳了下去，将容衍从恶鬼手中抢了回来。
    但是忘川河的恶鬼太多，她救得了容衍的同时，后背就完全暴露在恶鬼眼中。
    “嘶”
    恶鬼不断撕扯着她的血肉，沈茯暗骂了声，看着容衍还在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存了想让我们一起死的心思是，可本殿今天偏不让你如意。”
    沈茯使了些力气，将容衍扔上了奈何桥，而自己留在了忘川河和这群恶鬼斗争。
    “敢咬我，我今天就把你们全都毁了！”
    忘川河底不能没有恶鬼，否则鬼族的秩序会失衡。
    但是沈茯今天可不管这么多，今天不除了这些东西，又怎么对得起她现在满身的伤痕？
    “要论起心狠手辣，你们还是太嫩了。”
    沈茯甚至都没有用血竹剑，恢复了魔族部分形态，长长的锋利的指甲直接划过恶鬼的每一寸，然后带有腐蚀性的魔气直接侵蚀了恶鬼的所有，最后让它们化为青烟，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97章 该怎么把你这一身傲骨折下来

    “啊啊啊这疯女人要毁了整个忘川！”
    “虽然我也看那些恶鬼不顺眼，但这起码是鬼族，哪轮得到她魔族来给我们整顿！”
    “所以我们要出手吗？”
    ……
    这又是个好问题，其实他们应该要出手的，但是这个魔女的手段太过残忍了，他们也怕神魂俱灭啊。
    沈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忘川河水腐蚀得乱七八糟，身上处处是恶鬼弄出来的伤口。后背露出一大块，但原本白皙的肌肤现在已经是被鲜血浸染，甚至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一群没头脑没思想的东西，胡搅蛮缠对我可没用！”
    沈茯突然腾空，手上结印，直接开始不断地给忘川河灌入魔气。
    容衍本意是想让沈茯吃点苦头，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竟然想毁了整个忘川。
    “你毁了忘川，彼岸花海就没了滋养，结界会消失，仙族入口自然也就会消失。”
    最后一句话唤醒了沈茯的理智，她没忘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所以一切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收了手，沈茯回到了奈何桥上。
    “容衍公子好手段，只需要轻轻这么一跳，就能把我折腾成这样。”
    “储君殿下过奖了。”
    沈茯冷冷地哼了声，拔出血竹剑戳着容衍的心口，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捅进去。
    “还不带路！”
    容衍也不怕威胁，顺着剑锋走近，血竹剑直接刺透了血肉。
    明明应该疼的说不出话，可是容衍一如既往嘴角挂着笑意：“我害得储君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我自然相应的也要受点苦，不然储君殿下心里该不平衡了。”
    沈茯盯着他不断靠近自己的步伐，没给他继续自残的机会，直接将血竹剑抽了出来。
    “苦肉计对我没用，你若是再不带路，我可真就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一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容衍哦了声，笑着拍了拍胸口的伤，任由鲜血顺着白衣往下流，而后转身度过了奈何桥。
    奈何桥的这边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彼岸花海，据说彼岸花是死亡之花，罪恶之花，并且花身带有剧毒和致幻性。
    “储君殿下小心些，可不要入了迷障。”
    彼岸花的致幻性只有鬼族的那群鬼才自带破幻性，所以外人进来必须得拥有强大的意志力。
    而沈茯不止有意志力，主要是身上的伤太重，每一处的疼痛都逼迫着她清醒。
    “二位的到来让鬼族蓬荜生辉啊。”
    鬼王莫何，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家伙，永远身着一身骚包的红衣，手里拿着一束彼岸花是他最大的特色。
    “见过鬼王。”
    容衍没有鞠躬弯腰，只是很平淡地客气说了一句。
    莫何挑了挑眉，带着点故人相见的调笑，“真是没想到啊，来的都是稀客。”
    容衍和莫何好像在打哑谜，沈茯听不懂。
    但是，“鬼王的突然出现，是要拦我的路吗？”
    “非也非也！”
    莫何否认，并且让开了一条道，“我只是觉得光靠你们两个是肯定走不出彼岸花海的，所以就马上过来帮忙。瞧瞧，我多有待客之道。”
    油嘴滑舌！
    “不是说我魔族来你鬼族都是挨打的份儿？你现在对我这么客气，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别有居心。”
    莫何快速看了容衍一眼，突然又闪现到沈茯面前，“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茯后退几步，看着自己这满身伤，委实觉得莫何这话有点虚伪。
    毕竟，如果真有算了的想法，又怎么会对于她刚刚差点死在忘川的行为视若不见？
    太奇怪了！
    从容衍提议要通过鬼族寻找仙族，再到鬼王莫何过于良善的态度，这一切都太值得怀疑。
    沈茯看了眼容衍，一个人不可能突然间就如此性情大变，除非……
    如果他真的已经觉醒了记忆，那倒也不算坏事。毕竟她一开始想的，就是得让他觉醒记忆才能唤醒仙族，现在如果真成了，那她的目的就起码达成了一半。
    沈茯心下有了定论，突然扬起微笑，“鬼王殿下深明大义，我实在佩服。那么，就在这里先谢过鬼王殿下。”
    莫何摆了摆手，“小事一桩。”
    也不知道清黎在想什么，但配合就是了。
    “有。”
    容衍往莫何开出的道上走，很快身形就消失在一片迷雾中。沈茯赶紧跟了上去，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可不能跟丢了。
    彼岸花海的深处果然有一处结界，只是这个结界有些古怪，一座完全看不出破绽的石门立在这里，旁边杂草丛生。
    “怎么进去？”
    容衍没说话，面对着石门，伸手覆在石门上，石门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沈茯几乎睁不开眼睛。
    “进来。”
    沈茯缓了缓，走了进去。
    这里确实是仙山无疑，只是和上次的看起来有些不同，应该是之前没有涉足过的地方。
    因为仙气排斥魔气，所以沈茯不得不又封了自身魔气。
    “那些仙族沉睡在何处？”
    她没有什么耐心，只想赶紧找到他们。
    “以前怎么不见储君殿下性子这么急？”
    容衍伫立在原地没继续走，手微微抬了抬，然后一个从天而降的银色笼子直接罩住了沈茯。银色笼子的外边全部都有雷电之力，沈茯进来的时候封了魔气，此时根本就逃不出去。
    “你耍我？”
    容衍转身，“储君殿下，是你自己要我带你过来的。”
    言下之意，怪不得别人。
    沈茯突然笑出声，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甚至干脆坐在了银色笼子里容衍为她准备的座椅上。
    “我倒是好奇，清黎神尊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知道我？”
    沈茯耸了耸肩，“先前在仙山就已经知道了，毕竟那把剑等有缘人却选择了你，而且那条龙的态度过于古怪，这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让我猜一下，你又是什么时候觉醒的呢？”
    “嗯……是九死一生？是溧阳宗那些老东西用自己的全部修为救你的时候。”
    “魔族的储君殿下确实聪慧过人。”
    容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这样我不得不重新正视你，该想一个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你这一身讨人厌的傲骨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