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我无敌了,也失忆了》 第1章 我是谁? “归儿,且随长老去,不必念着我们,只待你修为有成,来看看我们便好了。” 略显豪华的大院前,衣着华贵的人妇女弯腰拂着小男孩的发丝欣慰道。 “娘,我不想去,我怕。” 小男孩拽着妇女衣角抽泣着,不断抹着眼泪,人见犹怜。 “行了,你是个男孩,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莫要丢了万家脸面!” 自大门之中走出一中年男子,龙行虎步颇有威势。 他瞪着眼看着万归,一脸嫌弃,又举起手中的包裹塞进小男孩怀中。 “好了,长老您带他走,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弱了些,还望长老多多照顾些。” 威严男子弯腰拱手朝着男孩身后一须发皆白的老道说道,恭敬无比。 那老道正是这一角天地最有名的修仙宗门的一大长老,此行来此正是看中了万家少爷的聪慧天资。 “不去,我不去,娘……” 小男孩丝丝抱住妇女的大腿,眼泪汪汪哭喊道,却是见万岳大手一抓,径直便是将小男孩提起,递到那长老跟前。 “孩子,你若愿随我回宗,我可允你每年七月回家见一面爹娘,如何?” 小男孩一听便是停止了哭闹,肉嘟嘟的小手在眼角用力揉了揉抬头看向老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爹娘!” 话未尽,这天地却是突然如同镜子一般破碎,天空的太阳如同碎裂的珠子,化为齑粉洒落大地。 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天之上,一轮恐怖的眼珠子悬挂,死死注视着万归。 此刻的小男孩不断在虚实之间变换,在小男孩与少年之间转换。 “啊!我是谁!你们是谁!啊!” 此刻的万归如同疯魔般在地上打滚,他死死抱着脑袋,无比痛苦。 反观此方地,哪还有原先的府邸,独留一片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废砖烂瓦。 两道腐烂的身影,拖动着腐肉链接着的双腿蹒跚迈向万归,看那骨架,正是原先的那万归爹娘二人。 暗黄色的蛆虫在眼眶里蠕动,随着他们迈动身子而掉落在地,眼珠子早已失去了固定,挂在没有脸皮的脸上。 啪嗒! 一颗眼珠掉落在地,被其一脚踏碎,但那恐怖的身影似是没有察觉,依旧上下耸动着下颌骨,伸着骨爪探向万归。 “回家……孩子……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声音发出,渗人至极,伴随着深黄色的浓稠液体滴落在地,发出一股恶臭。 最为恐怖的,还是那原本的老道,此刻的老道,头颅被利器斩去了一半,能望见白花花与粉红色。 他的身躯没有腐朽,许是修行的缘故,但那眼珠子此刻如同死鱼眼一般,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转动,直到死死注视着地方翻滚的少年。 “咔咔咔。” 老道嘴巴开合却是发不出声音,仔细去看,才会发现他脖颈处已经凹陷了下去,脖子后方还有着一道血痕蔓延而下! 竟然是被生生扯出了脊柱!令人恶寒。 而少年似是没有注意到,依旧死死抱着脑袋疯狂嘶吼着,如同疯狂的野兽般恐怖。 “啊啊——我是谁啊——我是谁!我没死哈哈哈……你死了,你死了!呜呜呜……” 翻腾了一会,少年猛的止住,开始又哭又笑起来,随后又是抱着头痛哭流涕,这诡异的一幕任谁看见都觉着头皮发麻。 但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颗硕大的头颅猛的掉落在抱头痛哭的少年身旁,翻滚而出的眼珠子就贴在少年发丝! 再去看那三道令人作呕的身形此刻却是有一道失了头颅,正是那先前名叫万岳的那道身影! 一只枯瘦苍白的手臂绵软无力的缠在了另一道身影脖颈处,随后只见老道用力一拉,便是将那腐烂的头颅拽了下来! 啪! 倒地的声音如同一滩烂泥掉落在地一般,但事实确实如此,两滩由各种蛆虫与腐肉组成的烂泥正瘫在少年不远处! 甚至有器官被摔飞,正好砸在少年身上,带起上万蠕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生物。 但少年好似是没有察觉,依旧缩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他似是没有察觉,此刻老道正背对着他。 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老道头顶向下裂开,其整个人猛的变成一张从中间刨开的皮,器官散落一地,弥漫着腐烂腥臭的气息。 软趴趴的皮猛的往下一摊,正好将少年身形完全罩住,黑红色的血渍低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嘴中还在喃喃着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惨白的眼珠子没有瞳孔,却能够知道,他在注视着少年! “谁是我?我没死?我没死!” 一道嘶吼声自那人皮之下传来,只见一双手掌猛的穿透那层皮,活生生将其撕裂! 少年状若疯魔,疯狂的撕扯着那张皮,丝毫不在乎其多么令人作呕。 此刻的他,比野兽还要野兽,比疯子还要疯子! “我是谁啊?我是谁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少年宛若地狱的恶鬼,疯狂的撕扯老道的脸皮,直接将其扯下来拉扯开摆在面前质问道。 只见那脸皮的嘴唇张了张,却不见声音发出,极其恐怖渗人,而少年,却毫不畏惧,他甚至捡起散落的眼珠子按进眼眶 “告诉我!我是谁?!” 一个疯子,一个癫狂的疯子!疯狂到踩在诡异的身上质问诡异! “万归?我是万归?” 那张人皮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但少年似是听懂了,低声自语道。 “我不是!我不是!!你骗我!” 少年忽然抓狂,一把扣下眼珠子扔在地上,一脚踏碎,腥臭的汁液溅在脸上。 那张人皮的嘴唇还在耸动着,甚至勾起一抹极致恐怖的笑容! 这一幕惹得少年更加疯狂,他如同入魔了般,一把将脸皮丢在地上,发了疯般直接将其踩成肉糊,嘴中还嘶吼着:“我没死!我没死!是天死了!哈哈哈哈哈……” 少年站在原地笑了很久,那渗人的笑声在黑暗回荡。 “谁死了?是谁死了?呜呜呜哈哈哈哈……” 少年忽然停顿了片刻,随后又是疯狂的大笑大哭,向着远处奔去…… 原地,碎肉中一颗惨白的眼珠滚出,它在笑,在笑…… 第2章 你叫万归! 颠倒的天地间弥漫死亡的气息,诡谲的力量碾动着这片空间。 举目望去,一片黑暗却又似血红,黑如墨,红如血,构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道身影摇摇晃晃,自远处走来。 那如同乞丐的穿着,半垂着头颅,早已与血污混杂凝固的发丝无一不显示,这是个疯子。 “我是谁……万归……是谁?” 他摇晃着脚步,嘴中不断念叨着万归,不知他口中的万归,是他还是另有其人。 他的脚步很慢,但每一步跨出,便是能够直接跨过大半个空间。 跳脱了岁月! 这是何等伟力,但可惜,他是个疯子。 污浊不堪的身影忽的抬起了头颅。 前方一片密密麻麻的如同枯枝般的物品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何时,他竟是又跨过了不知多少时空,多少岁月。 他目中闪过一抹疑惑,忽的抱住头颅半跪于地。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恐怖的威压毫无约束的爆发开来,刹那间,那密密麻麻如同枯枝般的茂林动了起来。 一道道极其恐怖的身影不断挣扎着,向外爬出。 那竟然是无数插在泥土之中的干尸! 它们被这忽然爆发的威压所唤醒,摇摇晃晃,向他走去。 那恐怖的威压冲击在他们身躯,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甚至有着火花迸发。 数之不清的各色光华亮起。 却是自那干尸之上散发。 一时间,这段不知存在于何等时空的天地摇摇欲坠。 上百万道顶天立地的法相,屹立不动。 有男有女,有老者也有孩童,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神色空洞,似是早已逝去无尽岁月。 而今的突然爆发,却是诡异至极。 但,那跪坐于地,抱头痛哭的人影无动于衷。 “名字……我的……谁!” 忽然,他放开了抱住头颅的手臂,一道布满血污的脸庞仰天长啸。 那眼眸布满血丝,无尽的疯狂似是已经按耐不住,即将爆发! 轰! 他浑身散发的威压猛然强大数百万倍,他的身影也突然变得虚幻,自青年变为老年。 这道恐怖无边的威压如海浪般吞噬了那屹立的无数法相,那些干尸甚至无法抵抗丝毫,化为齑粉消散于天地。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记起,自己是谁。 就在这刹那,天际之上,三千道门户弥漫着黑气,猛然屹立天空之上,将他包围在内。 一道血色的双眸,投影在每道门户之上,一股无以言喻的韵味自那血色瞳孔散发开来。 这天地,破碎了,悄无声息。 一道发黑的河流,从老年的他脚下流过。 无数如同镜子般的碎片,倒映着某个世界之中的片段,飞速流过。 一道神秘诡异的气息升腾,似是洞穿万古岁月,去往生死之间。 老年的他忽的一顿,似是感受到了什么。 一道癫狂如同野兽的目光猛的扬起,注视向那三千道门户上倒映的眼眸。 在那轮回之间,一道盘坐于虚无之中的身影猛的站了起来。 “是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要……不要……” 祂忽的如同那疯子一般,也变得癫狂了起来。 只见他那血色的双眸开始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血色也开始变成纯粹的黑。 咔嚓。 一声脆响。 三千道门户之上忽然便是布满了裂缝,腥臭漆黑的血液自缝隙之中流出。 一道大到无边的手掌,透过岁月,碾碎了轮回的门户,抓向了那血眸之主。 此时那人却是如同疯子,不闪不避,甚至疯狂的用手扣着眼珠子,嘴中还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看——我不该看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 仅仅是一眼,仅仅是一道埋藏于血污之中的脸。 巨大无边的手掌带着腐朽与新生,抓起了那血眸之主,将他从黑暗之中拉了出来。 老年似是痴呆,忽的将手掌用力一甩。 一道身着血衣的青年被摔在地上。 空白的面容唯独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他没有嘴,没有五官,但此刻却是疯狂的往后缩,不断登着腿。 “我是谁啊?” 老年的他目光有些茫然,不似那般疯癫了,但其力量更加可怖无边。 那诡异的青年没有双耳,但却死命捂住头颅两侧。 “不要……不要……放过我——”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荡漾在这逝去的时光长河之上。 “你是谁啊?” 忽的,老年的他声音猛的变得稚嫩,他的身影也开始虚幻了。 “我是轮回主,放过我,放过我……” 青年此刻疯魔无比,疯狂的朝着他磕头,如同狗一般,爬向他的脚下摇尾乞怜。 只见,一双稚嫩的双脚踩在时光长河上。 自称轮回之主的青年彻底疯魔了。 他恐惧了。 他深知,再多一眼,他将会轰然炸碎,所以,他不敢,他将头低到了腰间,生生折断了脊柱。 “你见过我爹娘吗?大哥哥,我是谁啊?” 稚嫩的童声在他的头顶响起,如同索命的梵音响彻天地。 青年想要开口,但他不敢。 轮回在振荡,凋零的秩序在涌动。 那个名字,不可提及! “我知道,我知道!你叫万归!对的!你叫万归!” 忽然,青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如同厉鬼般凄厉无比的声音响彻而起。 一股疯癫与同归于尽的韵味深埋于话中。 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 当他选择了回答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死亡,又或者,当那道疯癫的身影抬头望向自己时,死亡便已经将铡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轮回六道,疯狂颤抖。 有至高的意志,自逝去的时光长河涌现,随之消散。 那是死去的天道。 此间,因果大到无边! 这因果,无人能受! 哪怕是逝去的存在,也不可! 青年的身影片片崩碎,逐渐化为齑粉,他那空白的面孔此刻似是带着狰狞与疯狂,望向某个方向。 “万归是谁?我是……万归?” 稚嫩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似是又要再次自我轮回,忽然之间,自那幼小的身躯之上,浮现出一道恐怖的目光,望向了某处…… 第3章 孱弱的天道 天道有缺,时光的长河与逝去的时光长河碰撞,诞生了无边的恐怖与诡异。 自此之后,白昼为生,黑夜为死,世间从此生死交融。 轮回的崩碎所导致逝去的生灵再无转生,天地间满是游荡的灵魂。 过去碰撞现世会诞生大恐怖! 但从未有人见过,大恐怖,究竟指的是什么? …… “这一角,我们就这样干看着么?” 一道身着红衣的高挑女子眼眸望向天际,淡淡说道。 “还能怎么办呢?我们之间,无人有接手轮回的实力。” “更何况——” 虚空破碎,一中年男子叹着气走出。 “唉,轮回崩盘,阴阳时光碰撞,这一界,很难保全了……” 苍天界,东玄域。 一处浩瀚的林海之上,一抹亮光闪过,随后湮灭,宛若昙花一现。 此刻正值夜晚,那亮光虽说短暂,但也很显眼。 只不过,无人看,也没人敢看。 当夜晚来临,人们纷纷躲入屋檐,避开着那伴随黑暗来临的腐败之物。 嘶呕—— 亮光的闪动不曾引起人的注意,但引起了那群诡异之物的注意。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黑红色玩意朝着那亮光坠落之处爬去,极其渗人。 一道消瘦的人影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着寸缕。 完美无比的脸颊浮现着一股异样的苍白之感,但却更显妖异之美。 那紧紧闭着的眼眸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什么,能望到其眉毛皱的很深。 呕——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粘液的触手自黑暗之中探了出来。 是那怪异的生物出手了。 世人不知它们是如何诞生,其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世人只知,它们攻击性极强,一切活物都会成为它们的目标,而且它们自身的生命力也极其强大,只有彻底挫骨扬灰才能够杀死。 那布满怪异纹路的触手朝着那闭眸的青年卷去,似是想要将青年束缚。 呲! 忽的一声响起,只见那触手寸寸化为飞灰,而那赤裸的青年也是早不见了踪影。 “很恶心……” 一道清冷的声音乍起,带着厌恶的情绪。 只见那青年自黑暗之中走出,一袭血色长衣完美修饰其身形,鎏金腰带高贵无比,披散着发丝,宛若谪仙。 “万归……我叫万归?” 他愣了片刻,似是想要记起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但却完全找不到只言片语,甚至于,除了这个名字,任何能够与他有一丝关联的都找不到。 “记不起,那就不记了罢。” 良久,万归无奈叹息了声,抬起眼眸打量起四周来。 “我能够感觉得到,这个世界的天道,好弱啊,连蝼蚁都不如呢。” “而你们这些东西——挺有趣,只不过——太恶心了。” 此刻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早已埋伏在了万归四周不知多久,都在等待着时机,而先前那只大触手,是他们中最强的一只,他们虽然没有灵智,但骨子里似乎也有着族群意识。 只不过,今日这夜不会平凡。 万归眼眸皱起,他在思考,怎么做才能够多几次将它们全部杀完。 直接将背后的东西抓出来打烂岂不是太无趣了些,人活这么久,不找点乐子怎么行。 片刻,万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只是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嘭! 清脆,悠扬。 诸天万界,天下万道皆在这一刻低鸣不止,破败的天道再一次睁开了双眸,其中,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与恐惧! 眨眼之间,那宛若海浪般多到数之不尽的怪异之物皆是被削去了三分之一,无论是处于何处! 何其恐怖!哪怕是相隔数万星球,也能够做到一个响指便是灭杀其三分之一! 更何况,这是万归完全没有出力的情况下! 若是他想,一个威压外溢能够把这整个世界压的粉碎! 此刻那些没有丝毫感情的怪异之物眼中竟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恐惧,它们的神智不允许它们害怕,但恐惧是处在生灵这个范畴之内皆有的! “还会害怕?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真想把那弄出你们这些玩意的人抓出来看看他会不会更有趣。” 万归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那完美的面容此刻竟是有了一丝令人恐惧的感觉,就好似,那无比美艳的少女面上是一幅厉鬼的笑容。 “可惜了,既然不在。” 万归忽的便是一掌穿透虚无,探向不可知之地,通过一角画面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方碑布满裂缝,一座孤独的王座,却是无人。 “无趣啊。” 万归收回手掌,还不忘眼神一撇,望了一眼那发黑的时光长河,看的时光长河瑟瑟发抖,生怕挨上一下。 要知道,就他这种存在,一巴掌能把它拍死一万次还得倒欠! 万归忽的便是一副落寞的模样,负手望着天空,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如此孱弱的天道……咦?钓鱼?” 就在万归正在思考要不要送天道一程时,一枚泛着寒光的鱼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看来,这里埋了不少秘密呢?” 万归摸了摸下巴,笑道。 他倒是不着急寻找记忆,有时候,属于自己的终有一日会回来,不属于自己的,那便想方设法让其成为自己的。 只见万归低着头不知在寻思什么,忽的,一只类似于王八的诡异之物被他用根树枝戳了起来。 他还不忘打量几眼,目光不时瞟向那鱼钩的方向,一丝笑意毫不掩饰。 只见他甩手便是将那乌龟摔向鱼钩,一击正中靶心,乌龟完美的挂在了鱼钩上,甚至于,万归还怕钓鱼老头感觉不到,狠狠地用力拽了一把,生怕老头不知道上鱼了。 “累了,找个地儿睡觉。” 他伸了个懒腰,转身便是向着这东玄域的中心方向走去。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响指,这天,亮了! 无与伦比的伟力爆发开来,荡平一切黑暗与诡异,甚至于那黑色的长河都被逼退,不敢露面。 这一日,万界震惊! 有人言,是人族大能一日登帝。 又有妖言,当是妖族圣贤一日入祖。 又有灵言,自是灵中仙,化凡登神。 如此言论,比比皆是,只不过,无人知道,这不过是万归一个小小的响指罢了。 而此刻的他,正美美的躺在豪华无边的大床之上。 一旁,一位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的中年正怒目圆瞪,敢怒不敢言,怕的是,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更让他怕的是,自己没反应过来,就吊在了天花板上。 第4章 帝宗 华元天门 苍茫古老的空间中,上亿道星云转动着,以一种奇妙的规律循环往复。 一道苍老的身影端坐在中间,握着一杆鱼竿,鱼线直直垂落下九天星河之中。 忽然之间,一道无比恐怖的力量沿着鱼线迅速攀登而上,老者猛然睁开双眼,浑浊双眼之中猛的浮现一抹震惊。 只见他抬起干枯的手掌,牵动起这无尽的星云,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陡然自他那苍老的身躯之上升起。 一掌拍出,轰向那逆流而上的恐怖力量。 刹那间,有无尽神光在崩溃瓦解,有苍茫大世瞬间凋零,无尽的力量带起恐怖威势,激荡起灭世之力! 当余波散尽时,只见老者萎靡不振的瘫在石头旁,原本那无尽的星云此刻被崩坏了大半,无法想象,这一击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要知道,那看上去华丽无比的星云,是他在无尽岁月之中游历无数宇宙与世界,提取死去的宇宙而炼制成的,其中蕴含的力量,可谓恐怖! 老者挣扎着爬起身来,颤抖着手掌擦去嘴角血渍,他长叹了一声,目光望向那断裂成几节的鱼竿与那一只乌漆嘛黑的王八。 一抹无语与后怕在他眼中闪过,怕的是这一击相隔不知多少万里多少岁月,还能够造成如此恐怖威力。 无语的是,那位干这些事,就为了挂只王八来恶心自己? 他不蠢,相反,他很聪明。 这一击,或许是给我的一个警告,而这只王八,定是在告诉我,藏头露尾无用!罢了,他们的事我不掺和。 他心想着,弯腰一节一节把崩裂的鱼竿揣进怀里,眼里含着心疼。 这根鱼竿,不知伴随他多少岁月,更是其本命之器,如今破碎,要想将其完全修复没有数万年是完不成了。 老者环视了一圈,长叹了口气,随后大袖一挥,只见那星云化为一匹浩大的画卷,弥漫着无尽的威压,只不过此时上面布满了好似刀割的裂缝。 一步迈出,星河倒转,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 “嘘——” 万归躺在床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那掉在天花板上的中年一脸悲愤,但却又不敢说话。 他便是这帝宗,华元天门的掌教,这世间明面上最强的几人之一。 这世间,共有八强,四宗三家一洞天。 华元天门便是四宗之一,在四宗之中,更是最强的一宗。 但现在,所谓的最强,被人像小鸡仔一样吊在半空,甚至连话都不敢讲。 这若是让人看见,怕是能够让世人惊掉下巴。 中年名为武寰天,是华元天门十万年来最为年轻的一任掌教,年仅三千余岁! 更恐怖的是其天赋! 要知道,掌教这个位置可是不是年轻就能上的,其标准是境界最低也要元一境,也就是仅次于大帝之下! 而武寰天,他不仅仅是在二千岁时达到元一,如今更是触摸到了帝门,可以说,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大帝境! 凡中无仙,帝为天! 大帝,便是凡境之中最强者,因为法则的限制,这片天地之下的修士最高也只能够达到大帝境巅峰,甚至连踏入半只脚仙境都不能。 凡境划分为寻灵、问灵、巳海、灵台、化星、道桥、通虚、衍道、元一。 元一巅峰后,便是一步为帝! 凡境之后便是仙道,奈何这片天地不知为何,从未有过超越大帝的存在出现过,更没有关于仙是否存在的半点记载,甚至于,人们都只当这是一个传闻罢了。 但,作为掌控顶级宗门的各大掌门人,他们知晓更多的隐秘,仙,是存在的! 至少,面前这位看着便像是仙。 武寰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望着那呼呼大睡的青年越发越觉着,他便是仙人。 因为,他自身的实力并不如外界所传闻那般,半只脚踏入帝门,而是,他已经跨过了那道门槛! 外界的传闻不过是他们这些掌教有意为之,每个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真正实力摆在明面之上。 八大势力之间,从不是沆瀣一气,相反,而是互相算计,都想踩在其他七家头上。 于此,自然不可能将真实实力散布出去,要的便是各大势力之间相互忌惮,因为一旦打起来,这片世界都得崩。 万归翻了个身子,眼眸紧闭着,但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他总觉着,似乎有什么玩意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武寰天被吊在天花板上,百无聊赖,便是一直盯着万归,脑海之中不断盘算着,越想越惊,望着万归的眼神便也越来越火热,要知道,仙道可是站在他们这个层次的唯一追求! 这世间,谁不渴望力量? 凡人渴望修仙,修仙之后便又渴望强大,强大后便想要站在巅峰,当站在人道巅峰时,又抬起贪婪的眼眸望向了九天之上的仙道。 每个人都不可避免,七情六欲是人赖以生存的核心,人们总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某些渴求而前行着。 “好看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武寰天耳畔响起,携着九幽的冷意使得他打了个寒颤。 “好……啊不……前辈英明神武的身姿实在太过于耀眼使得晚辈看的太过入神,小的曾看过星海漾起波浪,曾目睹大日坠入长天,也曾踏足时光,但,都不如前辈如此惊骇世俗般的完美无瑕,一时痴迷还望前辈海涵。” 结巴了片刻,武寰天的脑袋才猛的转了起来,把他那好久没用的阿谀奉承一股脑自某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也不管对错全用上了。 万归刚要掐他脖子的手掌一时之间也是猛的止住,他嘴角不经意间抽动了几下,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 面前这老小子实在是太滑溜了跟条泥鳅一样,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然有本事。 万归打量着这个不太对劲的老小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自己虽然脑袋有点混乱,但也要讲原则,人家没得罪自己总不能给人拍死,更何况还是自己先把人家吊在天花板上。 他晃了晃脑袋,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令其无比难受。 “先出去,这里我借用一下。” 嘭! 啾——嘭! 第5章 华元老祖 万归面露嫌弃,摆了摆手。 这一击万归并没有如何用力,只是简单的一击便是将武寰天轰飞百万里。 恐怖的音爆嫌弃一阵狂风,无与伦比的力量将大殿都崩碎了大半。 万归愣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这一击,似乎下手有些重了,下次还是用手指弹几下算了。 刹那间,华元天门上下都被这恐怖的震动惊的都仰头望向那烟尘四起的山巅。 只见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飞一般向远处而去,在空中划起一道长长的痕迹,直至消失在天际。 “那是什么东西?宗主又在修行什么无敌功法?” “我看不像,我似乎看见一个类似人的东西飞过去了,该不会是……”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宗主,宗主可是现世最强的几位,有谁能把宗主打飞出去?你是不是修炼修傻了?” 下方道场的弟子无不仰头,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有几名衣着稍显华丽的弟子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中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眉头一皱,他是华元天门的圣子肖宇,是当世年轻一辈之中位列前茅之人。 不似宗门普通弟子那般,他很清楚,那是个人,但却是速度太快,无法看清面容,只不过,衣着很像宗主。 念至此,肖宇眼眸猛的一凝,猛的冲天而起飞向主峰之上的大殿。 要知道,作为宗门圣子,他不仅是宗主之徒,更是宗门之内同辈的领袖。 他最为清楚宗主的实力,甚至于,连宗主早已踏入帝境都清楚! 半空之中,他捏碎了一道玉符,眼神凝重望向那倒塌的大殿。 就在此时,万归揉着眉头走了出来。 肖宇眼神锐利,望着走出的万归。 面前的青年身上没有丝毫修为波动,但却给他一种恐怖至极的感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甚至让他感到无法呼吸! 不简单,很不简单!不能妄动! 这是肖宇内心的第一想法。 他这个决定挽救了他一命,此刻的万归有些烦躁,若是他贸然出手,可能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要知道,万归若是释放全部力量,一口气便是能够将这片世界吹成飞灰! “阁下如此随意便毁坏我华元天门主殿并出手打伤我宗宗主,是否有些欠妥?” 虽然不敢出手,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肖宇沉声问道,但却不敢太过严厉。 “哦。” 万归皱了皱眉,低声应了句。 肖宇脸色一怔,随即眉头皱的更深,他没想到,面前的青年不仅打飞了宗主,还摧毁了主殿,却好似干了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一般来说,那些来袭的反派角色不应该无比嚣张的贬低一番宗主,然后出声嘲讽么?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即使如此,肖宇依旧不敢出手。 万归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就好似,肖宇站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仰头,连脚趾都望不见。 那种面对无比庞大的巨物的压迫感,是那么真实,即使面前的青年没有丝毫动手的心思。 万归瞟了一眼半空的肖宇,随后又转过目光,扫了一眼化元天门上下。 瞬间,整个宗门全貌便是出现在他脑海,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都清晰可见。 他望见,后山几个老头正迈开脚步,似是朝着这里走来。 肖宇对青年无视自己并不气恼,他深知自己的实力眼前的青年不屑是很正常的。 但让他不理解的是,为何他在行凶之后不离开,而是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待在原地。 但这些都跟肖宇无关了,因为刚才他捏碎的,是太上长老与老祖的通讯符! 也就在这刹那,一道无与伦比的剑光,携着无匹的力量,斩开天地灭绝空间,迅速落到万归头顶。 同时,一轮巨大无边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轰向万归面门。 无匹的帝威浩荡而起,一丝一缕,皆可碾灭空间! 两位大帝巅峰! 这便是化元天门的底蕴! 万归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种攻击,对他而言连风都不算,顶多,就算是空气中的细菌落到了身上。 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 但是,万归所处的这片空间,连同这山顶,全部被碾灭成虚无! 虽然两人将威压都聚在山巅的空间,但,主峰山巅变成一片漆黑的模样还是震惊宗门上下。 “卧槽!世界末日??!” “我……靠!什么……玩意?!” 恐怖无边的震动使道场的弟子都摇摇晃晃站不稳,甚至有弱一些的弟子栽倒在地。 幸好所有的力量都被压缩在山巅,否则仅仅是余波,便是能够覆灭元一之下所有人! 这,便是大帝! 这,就是这片世界巅峰的力量! 哪怕是元一巅峰,在余波下也会重伤! 两位老者连袂而至,屹立于半空,面露疑惑。 因为这一击,他们用了全力! 但其中的青年,在面对他们全力一击时,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他们疑惑,难道他不是入侵者? 但,刚才站在山巅的,一个是本宗圣子,一个是陌生人,自然而然,他们将矛头对准了陌生人。 要知道,肖宇捏碎那道玉佩代表了什么,那是只有宗门在面临生死危机时,才可以动用的传讯符! 而能够让肖宇捏碎玉符,那便是宗门有生死危机,这也是二人瞬间自沉睡之中苏醒,二话不说就往这边出手的原因。 而肖宇在感觉到老祖复苏的同时便是瞬间撤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待着也只会拖老祖后退。 他们二人疑惑,但却是松了口气。 同时,肖宇再次出现在二人身前。 “老祖万安,此番多亏有老祖出手,灭杀此僚,否则,宗门上下将灭绝一空!” 肖宇拱手缓声说道。 闻言二老一惊“此话何意?此僚有如此实力!?” “是!方才我在修炼之中,忽感一道恐怖的力量自山巅传出,抬头便是望见宗主倒飞百万里,想必,是此僚出手!” “什么?!” 二人同时一惊,忽的猛然暴喝:“回去!” 肖宇看都不看一眼,猛的朝下方飞去。 就在这时,天地一静,万物都停止了,时间,空间,万道,秩序,都在此刻,完全停止! 一道身影,自烟尘之中踏出。 万归有些生气,闪烁着寒光的眼眸望向二老。 虽然万物都被冻结,但他们的神智没有冻结。 因为万归不喜欢杀死一个没有神智的死物,于他而言,生灵面临死亡时,眼神之中的恐惧最为让疯子兴奋。 “你们,弄脏了我的衣服,现在,咱们来谈谈如何赔偿呵呵~” 一声轻笑,在天地间响彻,但落在二老的耳中却是如同恶魔的低语。 他们惊恐,他们迷茫。 这,是何等的力量。 要知道,他们是这片天地真正的巅峰,虽然说算不上最为强大的二人,但也能够排入前几。 而此刻,他们甚至连一丝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阁下,是我等出的手,还请,放过我华元上下,他们是无辜的,您的怨,我愿一力承担!” 万归并没有封去他们说话的能力,因为那样也太过无趣。 “哦?我没说要杀了你们啊,我只是,跟你们谈谈赔偿而已。” 万归嘴角勾起,手掌微抬,一只类似于鸡的生物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前辈,不要!” “前辈!是我等的错,还请我等以命相抵,放过小凤!” 二老望见那突然出现的鸡,瞳孔猛然收缩。 那凝固在半空的圣子感受到那股气息时,也是猛的瞳孔放大,满是不可置信!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你俩没意思,我饿了,我要喝鸡汤。” 说罢,万归提起小鸡便是要拔毛。 吓得两老者不断祈求着。 那是华元天门未来的最强底蕴,那是未来的最强支柱——凤凰之中的雄性,凤! 望着万归一根一根薅掉凤的羽毛,二老的心都碎了,嘴中不断祈求着,声音打颤。 但也不敢出声怒骂,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惹怒了这位,别说凤了,全宗都得被炖汤! 凤刚睡得正香,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连被拎在手里时都还是懵的。 直到毛发被扒光,才忽觉冷意,浑身一颤。 只见小鸡忽然便是光华大作,转眼之间变成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嘘。” 万归抬起手指,做了个嘘声的表情。 “变回去!” “唔——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第6章 小凤 一身着华贵血衣的青年脚边坐着个嚎啕大哭的小男孩,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好似,万归是那爱欺负小屁孩的大魔王。 小凤听到万归的话哽咽了几下,随后哭的更大声了。 肥嘟嘟的脸上满是泪水,挥舞着稚嫩的手掌,万归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脚。 他是洁癖。 万归无奈也无语了,他是真的想要把这只太古神凤炖了。 但是,人形态的神兽怎么看都膈应,他有点无从下手。 一旁的两位化元天门的最强战力此刻如同那与孙子孤苦相依的老人一般,不断乞怜着。 他们是真的怕呀,眼前的青年太恐怖了,哪怕他们是这片天地的巅峰战力,也完全反抗不了一点。 万归抬眸望向那二人,眸中有深邃光芒闪过。 原本他是打算捏死二人的。 但,现在不想了。 “很熟悉……这血脉——想不起来了。” 万归心中低声喃喃自语。 先前他并没有去仔细看二人的底细,因为对他而言,没有必要花心思去仔细查看蝼蚁的身世与来历。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熟悉的血脉气息,虽然淡薄无比,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但还是能够感受得到那亘古亘今的气息。 而他,也是在这片世界醒来。 是机缘巧合,还是,有心之举? 他不知道,但,这么有趣的事自己怎么能够不掺一脚呢? 且,这世界深处隐藏着无尽神秘与布局,或许,能够找到一些他想要的。 “前辈!手下留鸡!” 就在此时,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自远方传来。 武寰天一身破破烂烂,如同刚从矿井深处爬出来一般。 那一脚,直接便是将他踹到了世界边缘! 这还是万归收力的结果,否则,这一下不止能够把他踹成碎片,同时能够崩掉这个世界!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武寰天才从世界屏障里钻出来。 差一点,就把他踹出这个世界,所幸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作为大帝,一步百万里都是随随便便,但要从那边缘赶到这里还是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 若不是他忽然想到这一脚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可能他还不会全力赶路,因为他深知,主峰一旦出现问题,那便是引爆全宗的火线。 到时候,等他赶回去可能只能看到一片大坑了。 太上长老与老祖眼珠子滴溜溜转,瞥向武寰天,看的他是一阵发麻。 他心里也苦哇,谁知道只是多看了一眼这位大佬,便是被一脚踹飞千万亿里。 “那不行,我饿了。” 万归垂眸,望向武寰天。 武寰天拱手,低声下气走到万归三丈开外。 他心里也在打颤,生怕再次触怒了眼前的大佬。 同时,他心中也在滴溜溜的策划着些什么,要知道,若是成功抱住了这条大腿,那么登临仙路不是手到擒来? “前……前辈,这凤还太小,恐不够前辈享用,前辈若是需要用膳,我知道有一只成年的纯血的蛟龙,保管前辈吃饱喝足,还望前辈……放过小凤……” 武寰天低着头,不敢看万归的脸色,生怕,又一脚把自己踹飞十万八千里。 见万归一时半会没有回话,武寰天鼓起勇气瞄了一眼,只见万归面色不动,但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在沉思。 他心中一喜,有戏! 同时又开始为那纯血蛟龙默哀起来。 无为洞天。 世间最强宗门之一。 无数殿宇楼阁漂浮高空,道道瀑布如同银河般垂下,落入下方巨大无边的湖泊之中。 仙鹤高飞,百鸟争鸣,好一副仙家圣地般的景色。 深幽无比的巨大湖泊之底,一片片巨大无边的镜子折射着照射进来的阳光,将湖面映照的无比梦幻。 那是蛟龙的鳞片! 每一片,都堪比山岳般庞大! 巨大无比的头颅安静的垂在湖底,如龙却无角,本该是龙角所在,却只是两个隆起的山丘。 却是将要化龙! 忽然,蛟龙那庞大的眼眸睁开,一抹疑惑闪过…… “你,去把那小泥鳅抓来。” 万归沉吟片刻,对武寰天说道。 实际上,现在他并不打算吃掉这只古凤了。 此刻他才发觉,这片世界,是不存在诞生这等上古神兽的条件的,更何况,这是只纯血! 要知道,纯血凤即便是在浩瀚太古,也是极其稀有,哪怕是凤族,也是少主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小小的人道界? 就从环境来讲,也完全满足不了凤诞生的条件。 要知道,一只凤自诞生起,便是伴生于大道,吞吐仙气,怎可能如这般,毫无大道气息,沉寂于凡间灵气之中。 很奇怪,非常奇怪。 这其中,必有古怪。 万归眸中闪过思索,瞟了一眼那抽泣的小屁孩。 就这一眼,吓得小凤又要大哭起来。 “打住!否则现在就架火!” 万归皱了皱眉,轻声喝道。 小凤止住了抽泣,可怜巴巴的望着万归不敢发出声音,大大的眼睛不时求助的望向那俩老头。 太上长老与老祖也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小凤是保住了。 他们给小凤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便是沉默不语。 武寰天小声道别,随即一步跨越空间消失。 他苦啊,要知道,那蛟龙是无为洞天的护宗神兽兼老祖的存在啊,大帝巅峰的存在。 先别说他打不打得过,就是突然出现在无为洞天,也会遭到他们怀疑,更别说图谋蛟龙了。 两大势力之间,仇怨已久,虽然已经忘了最根本的矛盾是什么,但老祖说有仇就是有仇,即便没有仇也得有仇。 万归目光转向俩大帝巅峰,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他一眼望向二人,空间的封锁瞬间便解除。 两人如蒙大赦,纷纷朝着万归拱手致歉,生怕他把自己拍死。 既然小凤保住了,那该惜命惜命,该怕死怕死。 “这鸡,哪捡的?” 万归随手化出一把椅子,坐在那出声问道。 一堆圣果神药如同不要钱般堆在万归面前,二人眼神撇过,却是越看越眼熟。 卧槽!那不是我养的骨玉神果么? 忽的太上长老内心惊声道。 同样,老祖内心也是发苦,他发现,那大多是自宗门宝库里拿的,还有的便是自己养了几万年神药。 但他俩也只敢心里吐槽几句,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你们这玩意,养的真难吃。” 万归随手捡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嫌弃说道。 望着那被随手丢在地上的果子,老祖只觉着内心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心疼啊,那可都是自己的心血啊。 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头低的更深了。 看不得,看不得,越看越心疼。 “前辈,关于小凤的来历,我等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自宗门建立时便存在的,似乎是第一任掌教所留下的,他只留下了一颗蛋,并未告诉我们太多关于小凤的信息,只是说要好好培养,剩下的,我等也不知道了。” 老祖说道,他确实也不知道第一任掌教为何会留下一颗纯血古凤的蛋,只知道这颗蛋一直是由每一任退休掌教亲自抚养,直到千年前才彻底孵化。 万归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眸微垂,似是在沉思什么。 随后只见他摆了摆手,示意太上长老可以走了,唯独留下了老祖与小鸡。 “你叫什么名字?” 万归起身,负手缓步问道。 “前辈,我名徐阳圣。” “徐……” 万归低声复述,但却还是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他只觉得,徐阳圣的血脉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似,故人之后。 片刻后,万归驻足,望向徐阳圣。 他微微拂手,刹那间万道流转,恐怖无边的力量乍起。 时空在振荡,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一条长河自天际浮现而出,每一朵浪花都溅起一片逝去的岁月。 时间长河。 徐阳圣目露疑惑,他不知,为何要将时空长河唤出来。 但随后,万归的举动便是震惊了徐阳圣。 只见万归准确无比的自时间长河寻到了他的身影,时光飞速倒退,从现在倒退到十万面前他当掌教的时候,那与上任掌教的话语清晰无比,与他所陈述无异。 在那时空之中,小凤还是颗蛋,流转着玄奥的气息。 万归随意瞥了一眼,时光又是飞速倒退。 又是一个十万年,此时的徐阳圣还是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还未曾踏上圣子之位。 忽的,万归直接便是卷起徐阳圣踏进那片时空。 眼前场景一花,只见万归此刻便是站在了徐阳圣面前,只不过是年仅二十的徐阳圣,而苍老的那个跟在万归身后。 徐阳圣瞳孔一缩,他清晰的望见年轻的自己那震惊无比的表情。 要知道,大帝是能够通过时光长河去往过去,但却不能够进入任意时间段去显露身影,因为那样是违背了世界基本法则运行,将会遭到大道反噬。 但万归不仅毫发无伤,更是随意跨越二十万年岁月并且走进那时候的华元天门! 跨越的时间越长,遭到的反噬与压力便越大,就连徐阳圣也最多只能做到万年,更别谈跨越时空进入那一段岁月。 万归随意瞥了一眼年轻徐阳圣,随后问道“你家在哪?” 老徐阳圣一愣,随后说道“古岚界徐家。” 随即万归一步跨出,裹挟他瞬间出现在所谓古岚界。 徐阳圣很有自知之明,于前方带路,走向徐家。 一座不大但古朴的建筑群前,徐阳圣为万归介绍着徐家的来历 “徐家,曾经是修行世家之一,在无尽岁月前也曾站在世界巅峰,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落幕至此,而我便是出自于此地,自我出生开始,徐家更是开始逐渐走向灭亡,人丁凋零,后来,消失于一场恩怨之中,而我却是因为一场试炼没有护住徐家,唉……” 万归没心思听他感慨,迈步便是踏入了那古朴的大门。 当踏进门户,那股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万归轻轻抬起手掌,刹那间,万物静止不动,时光开始飞速倒退。 无数画面以一种恐怖无比的速度飞逝,甚至都已经无法看清,链接成一条线。 建筑物在不断变化,不断在繁华昌盛与落寞间变化。 而那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一旁的徐阳圣都看呆了,无法想象,这是何等伟力,于时空之中调转时空,实在是太过恐怖。 忽然,万归手指一点,时空静止在一个节点。 此刻的徐家哪还有先前落寞的模样,华丽高大的建筑群间是无数衣着华贵的人影,一股强大的气息覆盖,其恐怖甚至还要远超于华元天门。 徐阳圣眼神颤抖,望着那一幕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认识?” “不认识……” 徐阳圣只觉口干舌燥,面前的人影没有一个他所熟悉的,但那出自于血脉的悸动告诉着他,这,是徐家! 万归抬腿,走向这建筑物最中心,徐阳圣跟上。 一片巨大无比的广场之上,无数略显威严的身影立在前头,正低头拱手似是在朝拜。 无数身影整整齐齐排列在他们身后,皆是跪伏在地。 最前方,是一副画像,早已模糊到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万归撇了一眼徐阳圣,但徐阳圣也是满目疑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里在我那个时候早已荒废,而家中典籍之上也不曾记载,许是太过久远,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前辈抱歉。” 徐阳圣略带歉意说道。 万归不置可否,他迈向那副画像,随后便是一把抓起。 很普通的材质,但在灵气的滋养下也是不再平凡,甚至成了一门圣器。 万归皱着眉头望着上面那模糊无比的画面,只能够隐约看出,似是一个人。 一股更加浓烈的熟悉感自画像传出,万归抬手便是点在画像之上。 刹那间,一股浩瀚古老的气息爆发而出,恐怖苍莽的力量如同海啸,撕裂整片时空。 一片漆黑之中,一张画,一个人,一指点在画像,一个老头满脸震惊。 那力量,远超于大帝! 万归并不觉震惊,于他而言还是蝼蚁。 但让他疑惑的是,这幅画的因果线找不到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好似被人完全斩断了一般。 万归眼神一冷,刹那间伟力翻腾,时空加于古画,天地倒转,星空颠覆! 不属于凡的气息铺展开来,天地间秩序万道皆在翻腾,画面上的身影越加清晰。 就在这时,一道恐怖无边的气息自无尽时空之中传来,瞬间抹去了一切,因果,时空,皆被抹去。 万归一愣,那力量,远超仙境! 有大秘密! 但线索已经断了,那股力量早已隐藏于画卷,为的便是隐藏一切,而万归所激发的时空之力便是钥匙。 但在画卷损毁的那一刹,万归隐约间望见一个模糊的字迹。 许! 第7章 华元天门开山祖师 “咦?我留下的小手段被触发了?” “看样子是他开始了,算了算了,那鸟人还在,应该能拦一下他……” “真他娘艹蛋!这群该死的玩意整得这么些该死的系统到处挖人世界本源,靠了,烦死了!” 光怪陆离的空间之中,一道消瘦的背影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一道流光携着诡异无比的气息洞穿时空,妄图逃脱出去,却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捏成了飞灰。 “太古、洪荒、太初……靠了!没完没了了,我得清到猴年马月啊……” 那身影烦躁的挠了挠头,嘴中不断嘀咕着,如同怨妇一般…… 许,徐……徐不是徐,是许。 万归手掌轻轻一握,抬眸望了一眼前方流转不息的时光。 熟悉无比却又无从记起,这种感觉很令人烦心。 徐阳圣,又或许该叫做许阳圣。他站在那里,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有了动静。 那画卷之上的力量令他胆寒,好似能够灭绝万古般的气息如同一记重拳,在他心底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从未想过,自己的家族竟还有这等秘辛,这片世界,隐藏的秘密更是恐怖至极! “真烦人呐。” 万归轻声喃喃道。 他能够将画卷重新恢复,但,依旧得不到太多信息。 那个画卷背后的人早已制定好了一切,哪怕复原,看到的也只会是一片空白。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那存在是早已猜到他会逆转时空,也猜到他会去往这一段时间,这一切就好似早已经策划好,目的,便是让这个字见到他。 万归很不爽,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同时他有些疑惑,这背后之人似乎对自己无比了解,或许,是某个自己熟悉的人。 而他所主导这一切,是想要告诉自己些什么? 猜不透,他也不想猜,若是自己想的没错的话,下一步便会再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下一步,便是去看看华元天门建立的那个时代。 若是没有变故,那里也会有一丝线索存在。 只见万归抬起手掌,便有无数细线在徐阳圣身躯之上浮现。 万归选择了那一条关于小凤的因果线,只见他指尖有神光流转,刹那间,这凝固的时空开始飞速前进,周身场景不断变化。 时间长河掀起了无边的浪涛,似是发怒的狂龙,不断拍击着两岸。 徐阳圣瞳孔一缩,他时常在时间长河之上往返,数万年来不下千次,但也不曾见过时间长河掀起浪涛,更何况这如同海啸般恐怖的巨浪。 大秘密! 又或者说,触碰到了这片世界的禁忌! 所谓禁忌,便是那埋藏于岁月之中无法诉说的真相,人们通常会将其称为禁忌。 还有一种,便是指某个生灵与某个区域,因为其强大与恐怖,而导致世人不敢去提起关于它的丝毫。 徐阳圣有些凝重,能够埋藏在无尽岁月之前的秘密,其中牵扯之大不是他能承受的,哪怕是沾染上一丝因果,也够他喝一壶了。 但他没办法,万归还在,他只得硬着头皮跟随,就算他想走,也回不去,这段时空早已被大力量斩断,自成一段长河。 时间长河是一个世界的根本所在,它连接本源,容纳万道,以秩序与规则为根本,记载着自世界之初所诞生的一切与未发生的一切。 它是一条河,也是一个世界。 记载在其中的所有,都是无法被更替的,但,凡事皆有例外,这个世界的巅峰,大帝之巅能够做到抹去一段时空,而截取一段数百万岁月之前的时空却是完全不可能。 哪怕是仙道。 这种做法已经超出了凡与仙的范畴,那是祖道才能够做到的大手段! 抹去一个世界很简单,但改变并截取一个世界的时空很难。 这所涉及的,是一种超出世界范畴之外的规则——本源意志。 所谓本源意志,是凌驾于所有时空,每个世界,每个纬度之上的一种意志与规则。 如果说一个世界是一滴水,那么本源意志便是无数片海洋的管理者。 本源意志允许你毁灭或者抹除一段时空,但它不允许你截取某一段或者篡改某一段时空。 被截取的一段时空远远要比抹去一段时空危害大的多。 万归面无表情,只见他脚步一迈,便是出现在一片苍莽密林之上。 徐阳圣紧随其后,跟在万归身后。 一望无际的高山如海浪起伏,各种早已绝迹不知多少岁月的珍奇古兽多的数不胜数,空气之中灵气含量远远要比那个时代浓郁不知多少倍。 徐阳圣满脸震惊,这还是那个世界吗?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万归没心思去在乎些什么美景鸿城,只见他一步跨出,瞬间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徐阳圣一愣,马上跟上去,这要是跟丢了,自己可就回不去了。 群山之间,一栋栋崭新的楼阁拔地而起,组成一片稍显奢华的建筑群。 这里便是最初的华元天门,远不及后世那般庞大无比,但却更显朝气蓬勃,一派欣欣向荣之貌。 万归的身影出现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之上,徐阳圣也循着记忆,追赶而来。 一道身影盘坐于山巅,披散着三千青丝,素裙覆草,面向朝阳。 似是感受到了万归的降临,她缓慢起身,转过头来望向万归。 精致无比的面容带着点点生冷,却又不那么不近人情,把握的恰当好处,一缕青丝自额头垂下,绕过耳后,又多出一丝妩媚。 别样的美丽,如雪莲染了一丝玫瑰的红,高洁之中带着丝丝诱惑。 “您来了。” 她轻声开口道,恭谨的弯了弯腰,声音似那九天琴曲般清冷。 徐阳圣还是处于一个震惊的状态之中,他从未想过,开山鼻祖是一个女子! 先辈所留下的画像之之中,唯独没有开山鼻祖,于此人们对开山鼻祖的模样只有想象,但从未想过,华元天门的祖师会是女子。 “说,他应该告诉过你该说什么。” 万归面上浮现一丝不耐,冷冷说道。 第8章 葫芦 女子轻轻拂手,刹那间时空倒转,天地间便成了一片宏伟的星空。 一枚如同玻璃珠般的小圆点在远处泛着光芒,其中有着一片大陆沉浮。 天圆地方,正是那小世界所在。 “前辈,那位存在并未与我多说什么,只是说将您带到此处便可,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女子躬身歉声说道。 万归没有言语,抬眸望向那小小的圆珠子。 女子自知这里不是她所能观望,自觉的消失于此地,独留万归一人独自屹立于此。 星空之中是寂寥与冷清,忽而有淡淡流光带起一抹短暂的花火。 那世界安安静静的沉浮着,孤寂,单独。 按照常理而言,小世界的诞生从不是单独一个,基本上它们都会诞生在一片由小世界所组成的域之中,由天道统一管辖。 而眼前这个小世界太特殊了,它的诞生就好似是一个意外,放眼望去,周遭的无尽星空皆属于它。 星空,也是属于小世界的领地。 但这片星空太过空旷庞大,显得有些怪异。 要么,是自它诞生便是如此,要么,便是其他所有的小世界都被摧毁,独留它一个。 最为特殊的,便是天道! 单独的一个小世界不可能存在天道,它不够资格! 天道的诞生首要的前提便是小世界的强度与等阶至少要在仙道,那样才有着诞生天道的基本条件。 若是随意一个小世界都能够拥有天道,那这诸天万界该有多少天道? 天道是白菜么?显然不是。 眼前的小世界其强度远远达不到最为根本的要求,那么这个天道的来历便是有些怪异了。 根据万归的感受,这个小世界的天道很弱,非常弱,甚至于堪堪大帝巅峰的实力! 天道的诞生是随机的,并不是每个满足要求的世界都能够拥有,同时又因为其随机性与稀有,导致其实力普遍恐怖,至少不会是凡境。 就在万归摸不着头脑时,一道玄奥古老的气息在他身旁升起。 刹那间,天地间无数的符文自虚无之中诞生而出,密密麻麻,占满了整片星空。 它们有序的排序着,一道由符文组成的祭坛缓缓呈现在万归眼前。 一个个如同那小世界一般的珠子不断浮现,遵循着某种规律,形成一道庞大无边的阵法。 浩瀚神秘,苍茫厚重。 无边无际的小世界形成一道巨大的八卦,而那最原本的小世界,就是那阴中之阳的位置,是那恐怖布局的中心之一。 而万归此刻所站的位置,居然就是那阳中之阴! 只见一道道丝线沟通每一个小世界,最终链接至那阳,刹那间这无际之阵形成一个整体,但却好似缺了些什么。 万归面无表情望着在自己面前飘动的丝线,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那丝线之上。 刹那间天地间星空颤动,那无数小世界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八个方位升起一道恐怖的气息,有山镇天,有雷电开天,更有火海灭世,无边景象极其恐怖。 尤以乾坤二位最甚,一股庞大无比的意志宛若神明,镇压万古,一道厚重无边的黄色气息似那古神之躯,亘古沧桑。 一股不属于这片时空的气息升腾而起,秩序与规则在生成,大道都归于原点,为这大阵起势。 当八卦图转动的速度到达某个点时,一抹洞穿万古岁月的气息卷动,似是万物,似是天地。 一道道恐怖的身影显现而出,有蛇身人面的生灵高举双臂,似在祭拜天地; 有庞大无边的巨人手持巨斧,开天辟地; 更有五爪祖龙,腾天而起 神凰逐凤,火光耀世。 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上携带着一股远超于仙道的气势,其恐怖浩瀚,一丝一缕便可灭世! 但此刻存在的,只是一抹好似万古前的虚影,它们排列于两旁,似是在迎接谁的到来。 万归撇了一眼那些比肩天高的身影,眼中没有太多波澜,似是在看某些最为平常的事物。 一般,甚至有点弱。 这便是万归的评价。 他抬脚步入那呈现而出的通道,尽头便是原本的小世界。 光华一闪,万归的身影消失。 那些恐怖的虚影依旧那般静静地矗立,万古不动,忽的,空洞的眸子之中好似有光华亮起…… “你可来了,等的爷都无聊死了。” 还未等万归打量四周,一道突兀无比的声音便是响起。 他循着声音的尽头望去,瞬间他便是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一个葫芦,一个紫金色的葫芦。 他静静的沉浮在那,大腿粗大,小腿高,但仅仅是沉浮着,却好似是这天地的中心,万物皆以他为中心。 正当万归伸手便要抓向那葫芦时,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便是出现在万归跟前。 银白色的发丝柔顺的束起小辫,宽大的道袍绣起飞鸟走兽,将那小小的身躯笼罩在下,可爱无比的容颜此刻正歪着头,大大的眼睛笼罩着嫌弃望着万归。 “别动!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习惯么?” 带着些许嫌弃之意的童声响起,惹的万归一阵挑眉。 “你认得我?” 童子的话语万归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这个小东西,似乎认得万归。 他猛的眉头皱,目中有精光闪过,刹那间恐怖无边的威压灭绝万古洞穿穹宇! 这威压碾灭时光,无边无际的岁月镜片在他周身翻腾,恐怖的力量直接便是将这整个天地的大道都直接碾碎,直接便是让这天地归于原点! 但,那葫芦周身三仗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要知道,万归的力量之强大,举世难寻敌手,哪怕是一缕威压溢出也能够随便碾死几万个祖境了,但却是无法奈何一个小葫芦。 “哦,差点忘了,你这祸害状态不对劲。” 小童自顾自的一拍脑袋讶声说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 万归的威压仅仅是释放了一瞬便收了回来,他压下了内心的浪涛,轻声问道。 于他而言,这世间很无趣,无趣到不知道该去哪,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忘了家,忘了情,更忘了自己,空有无边伟力,却不知该做什么。 此刻,却是出现了一个似是认识自己的东西,他哪能不激动。 “什么叫东西?叫我尊上啊笨。” “你这家伙,真的很讨人厌诶,算了算了,我就再跟你介绍一遍,我,乾多,记住了没?” 小童抬起头,叉着腰一脸不忿的说道。 万归垂着头,望着小童若有所思。 “那你知道,我是谁?” 良久,万归轻轻出声问道。 万归,自他苏醒,这名字便是自己所记得的唯一,但,自己真的叫万归么? 谁知道这是真的,谁又知道这是假的? 无人知。 “你叫……万归。” 乾多顿了顿,抬头望着万归说道。 “是么?” 万归不置可否,乾多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烂到三岁小孩都骗不了,更何况他? “你最好说实话。” 万归面色一冷,眉毛勾起幅度,一抹杀机在眼中浮起。 “耶嘿,你又要弄死我么?” 但乾多却是丝毫不慌,哪怕万归那充满杀机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甚至,他还有点小兴奋。 又?他认识我,而且,以前我也想弄死他? 万归疑惑,很明显,乾多认识以前的自己,甚至于很熟,又或者,两人有仇,不然为什么要说又要弄死他呢? “来来来,朝这打。” 就在这时,只见那小童一脸贱气的转过身拱起屁股叫嚣道。 万归愣了一下,他属实没想到,这玩意脑回路比他还清奇。 但,这种要求为什么不满足呢? 他轻轻抬手,握拳。 一拳崩出。 没有恐怖的气息,更没有无边的力量,就好似,普通的一拳。 但当那一拳碰撞小童时,一抹光华照亮了天地间。 这一拳,崩掉整片世界。 但当光华暗淡,万归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葫芦背后一个小小的头颅伸出,朝着他吐了吐舌。 “你这祸害我就知道,一天不想着拍死我都不是你的风格。” 只见他面带不屑挺胸抬头,一脸骄傲的走出,甚至还朝着万归翻了个白眼。 就在万归又要抬手时,他又开口轻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拍不死我,这世间,没有东西能拍死我,谁也不行!”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股自信,他骄傲无比的仰着头,宛若胜利归来的公鸡,雄赳赳气扬扬的走到万归面前肆意嘲弄着。 万归皱起了眉,这小童的气息无比的古怪,就好似,不存在于天地却又与万物同生。 而且,在他的身上,自己总能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说……” 嘭! 光华散尽,一道小小的身影自虚无显现,背着葫芦一脸怒意望着万归。 “你这毛病我真服啦!他们没找根链子把你拴起来是他们的失职,到时候我必须好好谴责他们!” 他一脸愤然,大声谴责道。 万归收回手掌,一脸淡然。 确实死不了。 万归刚一掌拍在那葫芦上,只是感觉到那葫芦的气息消失了一刹那,随后便又再次诞生,就好似这一掌拍在瀑布之上一般,只是短暂的截断水流,要想完全截断,只能够从源头入手。 但这小童,却好似无根无源,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好了,小玩意,我到底是谁?你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关于我,你知道多少?” 万归猛的甩出一大串问题,砸在乾多头上,惹得他一阵白眼。 “你就叫万归,至于我,等你这祸害呗,难道我跟你一样有毛病专门在时空里面创造个小世界玩?” “还有,我以前不认识你,你不要乱攀关系嗷我告诉你,爷可高贵的很嘞。” 乾多一阵白眼,将脑袋一撇,抱胸不在理会万归。 “……” 确实很想弄死这玩意。 万归心想道。 “真的不知道?” 万归再次问道。 “不知道!” (`Ω′)v 乾多挑衅的吐了吐舌头,又把头别了过去。 忽的,他猛然转过头,望向万归。 “最后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万归故意拔高了几度声音,手上握着那葫芦高声问道。 乾多眼巴巴的望着万归手中的葫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撅撅嘴,倔强的说道:“不知道!” “哦,那真可惜了,多好一个酒葫芦啊……” “卧槽!你又来!放下我本体!” 乾多忽的便是大张着眼睛,嘴巴长得老大,短短的双手在半空扒拉着。 只见此刻万归却是一手抓着葫芦,而另一只手,却是伸进裤子里找弟弟去了。 “别!别再这样了,我知道,真的!” “哦?唉,多好的夜壶啊……” 第9章 此界,遗道界 “啧,早这样多好啊。” 万归咂了咂嘴,垂眸笑道。 乾多一脸不忿,大眼睛不时瞟向葫芦,生怕万归下毒手恶心自己。 “说说,最好少说废话。” 一张椅子凭空出现,万归往那一坐,挑眉望向乾多。 “你叫——万归!真的!” 乾多小小的脸庞上显出片刻纠结,随即咬了咬牙肯定无比说道,垂着头不敢看万归。 那模样就好似那第一次说谎的小孩,紧张的拽着衣角,却是不知自己的话语究竟有多大的漏洞。 “唉……” 万归叹了口气。 乾多见状猛的抬头,皱起眉头抿着嘴,都要哭了都。 “别呀,你别这样,真的,那些我不能说的,说了会出大问题的。” “哦?你说说,会出什么问题?” 万归嘴角牵起一抹冷漠,眼眸垂下望向乾多。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小世界?还有,为什么你没有记忆?” 乾多缩了缩脑袋,嘟囔道。 “这些应该是能说的?希望他们知道了不会揍我……”他内心嘀咕道。 听到他的话语,万归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后,他抬起头 “这些,有什么关联?” “你的存在是这片小世界,哦不,应该说是遗道界的钥匙,其实,这片小世界其中隐藏着大秘密,其不同想必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只不过那些只是表面,在这遗道界的背后,有着更加庞大的恐怖禁忌存在。” “至于为什么会说你是这世界的根本,因为这片世界本质上来说,不存在于任何时空,它是一段时空之中人为创造的一个小世界,它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于任何时空之中,它自成一段时空,简单来说,就是这片小世界是一段跳出本源意志所管辖的区域,并且它是在不断的轮回之中的。” “而你,是变量。” “当你苏醒时,便会打破轮回的平衡,至于会造成什么,我不能说。” 乾多大大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仰着头,望着万归。 万归闻言并未说话,只是眼中有光芒闪过。 这片世界的不同他早就察觉到了。 那缺少了灵的天道,那没有源头的时光长河,与那诡异的黑色长河。 是的,这片世界的天道,是没有灵存在的。 就好比人,没有灵魂只有躯壳。 “所以,干我何事?” 万归冷着眉轻声道。 “我凭什么去当这个变量?我只想知道,我的记忆去哪了。” 是啊,所谓的变量,所谓的大秘密,与万归有什么关系,一个连自己身份都搞不清楚的人,哪来的闲心去当这个所谓的变量。 “呵,随便咯,反正我是无所谓嘞,你爱咋咋地。” 乾多两手一摊,翻了个白眼。 切,白眼狼,真是浪费感情,浪费别人一番心意。 乾多内心吐槽。 万归面色冷漠,没有说话。 偌大的空间内,青年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面目冷漠,宛若寒冰,小童站在那,抱胸撇嘴,翻着白眼一脸不屑。 霎时间气氛陷入冰点,两人都不说话。 万归沉默,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乾多表面不在乎,内心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自心怀鬼胎,但却不显山露水,都在等对方开口。 “唉,得得得,算你厉害。” 良久,乾多终是率先开口道,似乎是对万归感到无奈。 “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控的,你要相信,这一切你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于,你的存在将会是这一切所存在的关键点,我们做了很多,而你,从未抽身离开过,甚至于很多都有曾经的你的身影。” “更何况,就算我们同意,他们也不会同意,这无尽岁月之中,不止我们在布局,他们同样也在布局,而你,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哪怕你早就忘了一切,因此哪怕你不参与其中,它们也会来找到你。” 乾多沉声说道,此刻的他不似那单纯小童,而是如同万古老怪,心思深沉缜密。 “他们?那又如何?我若不想,这世间无人能够强迫我!” 万归闻言只是冷笑,并不认可他的说法。 听到万归的话,乾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忽然垂下了头,看不见神色。 但能感觉得到,有一瞬间,一股悲意浮现在那小小的身躯之上。 万归忽然没由来的心脏猛的抽痛了一下,他皱了皱眉,目光望向那小小的身躯。 “是啊,你可厉害了,厉害到一个人就能镇压世间,厉害到失忆,厉害到成了个疯子呢。” 乾多忽的抬头,一脸讥讽的说道。 他话里有话,但万归却听不出究竟是在暗讽些什么。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了一切,若是能记起一些东西或许还能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万归没有反驳,甚至于连话语都没有。 他只是呆呆的望着乾多,心中没有由来的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有时候哪怕一个人忘记了一切,但他的身躯还是会记住一些对他很重要的人。 似乎,从前的自己与乾多很熟悉。 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就好似,自己从未有过记忆,这便是自己的一生。 生来便是无边伟力,生来便是叫做万归。 “我不记得一切,我忘记了一切,甚至于,我是不是真的叫万归都不清楚,我连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存在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要找到自己,一切都不重要,我只想要记起我的一生,仅此而已。” 万归沉默片刻后淡淡开口道,于他而言,他所想要的,便是找到自己的记忆。 乾多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 万归这是在等,等自己给他一个参与进来的理由。 “无法言说的真相被人们称为禁忌,而只有禁忌之中,才能够寻得一切答案,我们所追寻的一切,便都存在于那禁忌的源头。” “我不能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但,你能够亲自去寻找。” “而它们,便也是存在于其中。” 万归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乾多。 “没套出太多信息,但也够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些许笑意望着乾多。 乾多望着那一抹笑先是一愣,随后才猛的反应过来 “诶我艹!你又诓我!” 第10章 我原谅你 “你有病啊!我……算了,看在你失忆的份上,原谅你了。” 乾多眼眸猛的张大,小嘴大张随即咆哮道。 那可爱的脸庞与那狠狠皱起的眉头给人一种无比可爱的感觉,哪像是生气的模样。 “啧,不诈你一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万归轻声笑道。 看着那噘着嘴一脸不满的小家伙,万归心中居然觉着有些开心。 没有由来,但就是开心,就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也这样做过一般。 说是生气,但也不尽然。 乾多内心之中并不生气,相反的,他还觉着有些欣喜。 因为他担心着万归忘了太多太多,甚至忘记了这最为重要的一局,若真是这样,那这布局无尽岁月终将是一场空。 哪怕自己已经被遗忘,他也是开心着的。 …… “武寰天!你t是不是有毛病?!” “白千望,我逮野生的灵兽关你屁事,识相的一边去,别挡我办正事。” 武寰天气息凌乱,但依旧嚣张无比的高声朝着那数万人前方的中年男子叫嚣。 此刻的他浑身是伤,衣物破烂不堪,哪还有一宗之主的模样。 他不着痕迹的擦去嘴角血渍,目光扫视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心中有些发怵。 从来到这他就已经料到,绝对会惊动无为洞天高层,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止惊动了他们掌教,甚至于他们的老祖也被惊动了! 若是加上那条蛟龙,此刻无为洞天出动的大帝便是足足有着三位,一位初期,两位巅峰! 而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与巅峰的太上长老二人,更何况自己还受了伤。 是的,太上长老从主峰退去之后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无为洞天,因为他很清楚蛟龙的实力,他深知,武寰天一人前往只是送死的份,甚至于若是惊动他们,连生还的机会都不会有。 两宗本就有着世仇,无为洞天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削弱华元天门实力的机会,更何况武寰天自己送上门。 也正是如此,他们直接出动了两位大帝,加上蛟龙与数万元一境弟子,这阵容完全可以碾压这片世界之中八门之下任何一宗! 甚至于能够歼灭那些实力稍弱的八大宗之一! 即便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放你娘的屁!睁着眼说瞎话是,在我门前抓我们护宗神兽,怎么,你武寰天脑袋修炼修坏了?还野生,我看你是把脑子放生了!” 无为洞天掌教白千望出声讽刺道,他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个大宗掌教的风范,倒是像那乡野泼妇。 “去你的,老子就抓了,怎么着?弄死我啊靠!” 武寰天毫不示弱,也是开口反骂道,完全不在乎风范什么的,两宗之间的仇怨早已根深蒂固,对骂也只是日常操作。 “哼!武寰天,不过初入大帝罢了,真当自己无敌了?我看你今日是想要在这里建个居所长眠于此了!” 白千望冷哼,猛然释放自身威压。 刹那间一股浩瀚的帝威笼罩世界,恐怖无边,仿佛能够碾灭天地。 大帝! 白千望也步入了大帝之境! 武寰天并不觉得意外,虽然两人之间有仇,但他还是认可白千望的天赋的,不然他也没有资格与自己成为仇家。 武寰天毫不示弱,也是释放自己的威压,刹那间帝威碰撞,空间都在破碎,一股无与伦比的波动如同涟漪,飞速掀翻碰撞中心之外的一切。 无为洞天的四周一道巨大无比的光幕升腾而起,阻住了那恐怖的风暴,让无为洞天免于遭受破坏。 两方之间剑拔弩张,谁也不爽谁,打起来只是片刻的事。 华元天门太上长老猛的往前一站,那属于大帝巅峰的威压释放而出,刹那间一股更加恐怖的风暴飞速席卷天地。 而无为洞天的老祖也是毫不示弱,一时间帝威碰撞,这天地都不堪重负在咔咔作响,好似要破碎。 …… 乾多仰着头,望着万归一言不发。 他身高不过四尺左右,站在万归身前也只能仰头才能够看到万归的脸。 “哼╯╰” “要不是本尊现在有限制在身,不然指定揍你!” 乾多气呼呼的说道,小小的拳头粉粉嫩嫩的。 “哦?是没有实力,呵呵哈……” 万归眼眸含笑,调小道,甚至附身揉了揉乾多的头。 “你……我……你别太过分嗷我告诉你!等我实力恢复指定有你好果子吃!” 乾多愤愤然。 但万归却没有去望乾多,而是缓缓抬起头,面目不着痕迹的冷了下来。 乾多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某个方向皱眉。 他不着痕迹的往万归身后挪了挪。 “很令人讨厌的气息……” 万归冷声说道。 “哦,忘了说了,这里不止有我们的布置,他们也布置了很多后手,现在看来,似乎是触动了。” 乾多一拍脑袋,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来。 万归:“……(现在说个屁)” “所以你就干看着他们布置?” “那指定啊,不然我还去跟他们打一架啊?要是打得过我能干看着?” 乾多努了努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 他也想啊,可是他办不到啊。 若是放在以往,自己指定给他打得妈都不认识,只不过现在嘛,不让人吊起来打都不错了。 “所以嘛,该你出手咯,你不说自己无敌嘛,干他!” 乾多缩了缩脑袋,身子完全缩在万归身后,就露出一个脑袋。 万归反手一个大栗子扣在乾多脑袋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片天地极其浩瀚,但却很空白,除了那个葫芦便是再无他物,似乎是刚才被万归一掌全拍没了。 此刻在那边际之地,符文流转,无尽的神圣气息如海如渊,此刻却是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这一方天地之外正有着某种恐怖存在苏醒。 “走罢,找点乐子。” 万归轻声道。 紫金色葫芦静静的漂浮在他身侧,神圣气息流转,苍莽古老。 乾多站在万归一侧,拽着万归衣角不时仰头望向万归。 两人的身影不断的模糊,甚至有着重影的出现,断断续续,重叠在一起…… 第11章 掌缘生灭,祖皇境! 血衣惊天,万道俯首! 时光如河,形成一个圆圈不断流动着,最中间更是有着一个小世界在沉浮着。 此刻那小世界就好似一颗沙砾,甚至都不如万归发丝大。 “有点弱啊……” 一声轻叹宛若惊雷,刹那间恐怖无边的伟力席卷万道苍穹! 万归抬起双眸,面色淡漠无比。 那时光长河的周围一圈涟漪愈发动荡,有恐怖气息在诞生。 有秩序与规则在凝结,更有星河倒转,万道俯首! 一只无与伦比的大手,宛若天山般庞大,囊括整个天宇! 其间有星河沉浮,有沧桑天地破碎,如同太古神魔般的气息动荡天地! 万归眼眸微微动了动,望着那手掌一言不发。 一道恐怖无边的身影在那巨大无边的手掌之后开始缓缓浮现,其庞大,星宇只可称沙砾! 一道横跨万古的目光猛然浮现,望向万归,乾多。 那目光之间是百亿星空流转,是秩序倒退,淡漠,好似亘古神明俯瞰古今! “掌缘生灭……断绝亘古!” 宛若恐怖雷霆般的呢喃声好似穿透万古,自那遥远无边的洪荒时代而来。 有神明陨落,有天地崩裂,洞穿轮回,跨越岁月,一掌拍向万归二人! 果断,冷漠。 那一掌似是能够灭绝一切,携着恐怖无边的威势,碾压的时空震动,万界皆是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好似那沧桑天地神明灭世! 万归衣角极速动荡,无比浩瀚的力量掀起发丝,他眼眸冰冷,注视着那大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掌缘生灭?笑话!” 万归冷哼,面对那拍来的手掌岿然不动,仿佛沧桑神山矗立。 “律——镇!” 万归嘴唇微动,一道敕令随即化成一道极其神圣的符文显化万界。 刹那间,一道镇压万古封禁一切的气息卷起沧桑天地间的一切规则与秩序,化成一枚古老的符文,横亘万古! 律! 是超越了大道,超出秩序与规则之上的力量! 其为概念之力! 镇,可镇天,镇万古,镇大道! 绝对的镇压,万物不可抗! 刹那间恐怖的碰撞诞生出一股浩瀚无边的风暴,无数小世界,无数生灵,无论何种境界,皆是仰头望向苍穹! 时空在震动,万道在颤抖,此刻,天地间的一切都在一刹那被镇封! 无论何种境界,无论何种力量,皆被镇压! 这,就是概念之力! 无匹无敌,唯独概念可相抵! 一瞬间,那巨大无边的手掌消散,好似是被直接镇成飞灰般消失于这虚无之中。 那恐怖的身影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之音,响彻天宇。 律的力量,恐怖如斯! 他只是一道留存于此的时空身,远远不如本体之恐怖,但,其也有着祖皇之境,却是仅仅一击便是差点命丧于此! 祖境是仙道之上,最为接近顶点的境界,共主不出,可称为天地之巅! 凡之后,为仙境。 仙境分始仙,准仙、仙、圣仙、仙尊、仙帝! 而在仙帝之上,是无终境,也可称无极! 无极之上便可称祖。 祖有三,元、天、皇! 而这道时空身,便是祖皇巅峰境! 要知道,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半步共主境,化源,那个境界是明面上天地的极致,万道之主,其抬手间便可创造规则,生灭秩序。 甚至于接触到概念的力量! 便是万归此刻所用的律镇! 每个境界所能够接触的力量有限,凡境是大道,仙境是规则,而祖境便是秩序,化源之上,便是概念! 循序渐进,随着自身强大而不断接触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便是修行的本质,也是每个修仙之人的追求。 “蝼蚁。” 万归冷哼一句,祖皇境,若是放在大界之中那是一宗之巅,一界的巅峰,老祖不出便无敌的存在,但在万归面前,却是差点连手都没动便直接碾碎! 要知道,这还是万归收力的结果! 他只是打算使用一成的力量,但当那镇封的力量碾碎其手掌,甚至循着手臂向其身躯进击时万归才消去了律的力量。 他也很无奈,谁知道祖境这么弱呢? “诶嘿,还得是你呀,快,拍死他拍死他,这老逼登蹲我好些日子了。” 乾多的脑袋从那一袭红衣身后探出,仰头朝着万归叫喊道。 “哦?你就这么弱么?” 万归侧过头,一言出便是让乾多的脸黑了下来。 “我……本尊的事怎么能叫弱,我那是……是示敌以弱……” (o`e′o) 乾多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却是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弱怎么了,不是还有你么,本尊何须亲自出手,有你在我需要个球的实力!” 乾多双手叉腰,一脸傲娇。 听着乾多那有理有据的回答,万归竟是一时感觉,说的好像有点对,但,哪不对劲? “那,我要是不在呢?” 万归眼眸望向乾多,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闪过。 乾多一时愣了,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他神色忽的有些失落,但也只是一刹那。 “怎么办?还能咋办嘛?你以为我躲在这几亿年干撒子,我闲的啊!” 乾多脸一撇,不理会万归。 听到他的话语,万归也是愣了一下,一时间面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而那一旁的巨大身影却是呆呆的在哪没有动弹,似是石像般保持着那个姿势。 那是镇的力量,即便万归收手,那力量也还存在于那身影之上,不断的镇封着他的一切,让他无法做任何事情,只得望着。 其实也望不着,就这片刻时间他的一切都被镇封,就好似冻结在了时空之中。 “这就所谓的后手?孱弱不堪啊。” 万归皱了皱眉,语气略有不满。 自己都还没有出什么力呢,就这样还差点给他秒了,确实弱的可怜。 乾多:“啊对对对对。” 人影:“我的问题?我” 万归探出手掌,轻轻用力一震,刹那间恐怖的力量直接便是将他震为齑粉,消散于此方虚无。 一抹黑紫色的灵光被冻结在原地,一道缩小了无数倍的面孔正惊恐无比的望着万归。 “你你你……不可能!” “哦?认识我?” 万归疑惑道,瞬间来了兴致,便是要给他好好的来个脑部清洁服务。 就在此时,一道紫金色的流光瞬间席卷而过,那灵光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万归伸出的手掌顿住了,他转过头望向乾多一脸无语。 “我饿了,怎么了?” 只见乾多一脸无辜与不知所谓,甚至还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 万归:“……” 第12章 前尘一 乾多 “你确定这样做么?值得吗?” “值得么?值得又怎样,不值得又怎样,想做那便做了,这与值不值得有干系么?更何况,你们不也一样么,这个问题不多余吗?” “你可想好了,这样的话,那以后你就真的和他绑在一起了,成功,你活他活,但你将失去所有,若是失败了,你也就真的死了。” “我还不信了,我这么尊贵的身子还换不回他这么个祸害玩意。” “那好,不过你可能需要等很久。” “等就等呗,我还差那点时间么?” 一道小小的身影端坐于山巅,面上多是无所谓与漠不关心…… 消瘦的少年赤着脚行走于山间,单薄的肩膀上积压着要比整个身子还要沉重的柴火。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拾了这么些柴火倒是能多换几两碎钱,少说能多换二两米。” 少年取下挂在柴火上的酒葫芦灌了口水,擦拭着脑门的细汗感慨的说道。 “啧,你这么个玩意倒也是不错,若是卖了定能值不少钱,怕是能卖几两银子嘞。” 少年轻轻抚摸着葫芦表面,面带憧憬。 黑红色的葫芦不知经历多少岁月洗礼,表面爬满了积累的包浆,似是已不知辗转几人手才落到少年手中。 “去去去,拿个破葫芦便想来蒙骗老夫,你这小贱种怕是活腻歪了,给我轰出去!” 一栋略显豪华的楼阁前,少年被丢出门,几名壮汉满脸鄙夷的踹了几脚少年,吐了口唾沫便是转身回去。 葫芦咕噜咕噜的在青石砖地面滚动,落在了水沟之中。 少年倔强爬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抹去脸上的脚印便是去捡那葫芦去了。 他用衣袖仔细的擦了擦满是污泥的葫芦,抬眸望向那楼阁心情复杂。 “他们不要你,我要!” …… “尊上,帮忙啊!” 一少年手上提着长剑,不时往后方斩出几道剑气,狼狈至极。 “你行不行啊,还得本尊出手,也太弱鸡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浮现,坐在少年肩头出声嘲讽。 “灵器分你一半!” “我就知道你小子指定能行!” …… “尊上,你看到我弄回来的那圣器了吗?刚还在的忽然不见了。” 少年倒提着手中的储物袋,一脸疑惑的望向乾多。 “你看个球啊,本尊什么身份,我能拿你东西?” 乾多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少年,宽大衣袍下面的双手不自觉的缩了缩。 “呃……出鬼了我去?!” 夜半时分,屋顶之上。 乾多撑着下巴望着月光,腮帮子鼓动着似是在咀嚼着什么…… “乾多!你有病啊!” 一声大吼响彻云霄,一道消瘦的身影赤裸着上身,追逐着一个葫芦消失在云霄。 “别追了,不就吃你点小玩意嘛,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我赔你不就是了么……嗝。” 乾多手握着一个戒指,不断往嘴里塞着各种流光四溢的器具,甚至都不带咀嚼的,像个仓鼠一样塞的满满当当。 “一点点?小玩意?!你他奶奶的,那是我他娘的好不容易弄来的帝器,小你大爷!我要弄死你!” 少年听到乾多的话语更加生气,恐怖无边的帝威浩荡天地。 “我……嗝……我赔你就是……嗝……了。” “啊——给!爷!死!” …… “道友,至宝能者得之,你又何必为了其而丢了小命呢,这可不值当啊。” 数百道身影弥漫着恐怖的仙威,隐藏着无比的杀机望着一个青年。 “我在,你们就过不去!” 青年沉声道,手中长枪握的更紧了。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吾等!一起上,先弄死这家伙!” 恐怖的大战爆发,有仙人神陨,血洒苍穹,有仙器破碎,恐怖威力崩碎空间。 这一战,打了七天。 满地皆是尸骸,没有一个完整的,血液将泥土浸的湿润,每一脚都能够踩出鲜血。 一道身影站立于最中间,白发沾染鲜血早已干涸,使其紧紧贴在背后。 恐怖的伤口贯穿胸膛,能望见心脏顽强的跃动,一只手臂被从肩膀整齐切断,残剑贯穿大腿,甚至于半张脸皮都被撕扯下来,耷拉在肩膀。 “我去!你这是怎么回事?让人打劫了?” 乾多从山林间窜出,不断的掏着各种宝药喂给青年。 数千万里地都被夷为平地,却只有一处山林完好如初。 …… “跟着你怎么就经常被追杀呢,你是霉神转世重修啊你?” 乾多紧紧箍着青年脖颈,不满的说道。 “你还有脸说,跑去偷摸人家半道源的镇宗之器,搞得我也被人追杀,老子来救你你还埋怨老子。” 青年嘴上不满的说道,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本尊这次可没偷你的,这叫自食其力你懂个球,就是小小的失手了而已。” “失手?你看着他娘的叫失手?你t光明正大进去抢的是?” 三道弥漫着祖境巅峰气息的身影占满了整个星空,巨大的眼眸垂下望向两人,恐怖的杀意使得整片宇宙都堕入极寒。 “有的玩了,你干一个,我打俩,可行?” “上……个屁!” “乾多!我艹!坑我!” …… “怎么?又上哪惹祸了?” 一身血衣的青年止住了手中的雕刻,抬眸望向垂头丧气的乾多。 “没有,就算本尊惹祸,他们也不敢动我啊,你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他们。” 乾多嘟囔道。 青年目视着乾多坐在树干上一根一根拔着古凤的羽毛目光深沉…… “你若是想,那便去做,我不拦你,若是不想,告诉我,我拍死他。” 山巅之上,青年望着前方的奇异天空轻声说道。 乾多叉开着腿,坐在山崖之巅晃着腿不言语。 “那……便不去了。” “好。” …… “为什么……凭什么!你怎么敢——呜呜……” 一片生机勃勃的世界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独自蹲坐在地,眼泪汪汪。 “呜呜,我打不过外面那家伙,咋办啊……” 乾多抽了抽鼻子,小手用力的抱着葫芦,大眼睛瞟着那浮现在苍穹之上的眼眸虚影。 第13章 我靠!轮回主呢? “你这家伙……” 万归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 乾多把那残留的灵吞了,但万归不在乎,该明了的终究会明了,也许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更何况,他自己也感觉自己不对劲。 “走了走了,本尊饿死了都。” 乾多咽了咽灵,催促道。 “那便走罢。” 万归脚步一迈,时空转动,万道秩序显现…… “武寰天!今日你走不出这渊龙湖!” 高空之上,一道暴喝之声伴随着一道无比恐怖的刀光,斩向武寰天。 浩瀚的大道法则宛若海浪,一重又一重冲击在武寰天身躯之上,他咬了咬牙,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势,强行动用大道的力量。 “大衍——断空!” 随着他暴喝出声,刹那间无比深奥玄妙的力量自虚无诞生,只见那空间不断闪动,宛若破碎的镜子一般重叠在一起。 那一刀斩在那镜面之上好似是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浪。 空间大道的力量便是如此,诡异却又强大,更是让人难以捉摸。 白千望一声冷笑,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武寰天已是强弩之末,能够招架住一击,但绝对招架不住第二击! 但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出声嘲讽道:“武寰天,你我争斗万年,今日我给你个生的机会,汝携尔等华元天门归于我无为洞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白千望面上带着胜利的傲然,居高临下垂眸冷笑着,似是早已将一切都把握在手中。 武寰天怒了,他可以死,但绝不会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活。 这远比死了更加可怕,若是他真这么做了,他想不到该如何去面见逝去的各代掌门人,他,无颜面对先人! 更何况,他很清楚白千望是个什么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就只是为了侮辱自己罢了。 白千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武寰天猜的很对,他并不打算放过他,那样说,只是为了报复这么多年来的所受的屈辱罢了。 一个失去了两位大帝与拥有三个反骨大帝的宗门,白千望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大帝不如那些稍弱一些的境界,完全做不到封禁灵魂,更不谈将其掌控在手中。 帝不可辱!这是这片世界赋予的权利与威严。 在那更高的天穹,一道身影笔直坠落而下。 武寰天脸色一变,那是太上长老。 此刻的太上长老浑身破烂不堪,巨大的血洞贯穿胸膛,弥漫着毁灭的气息,那正是毁灭大道在阻止着其自我修复。 “长老!” 武寰天伸手扶起太上长老,运转起自身所剩不多的力量注入其体内抵抗那不断侵蚀的毁灭大道。 “武寰天,你的愚蠢葬送了华元天门,这可怪不得我,说实话,今日便要解决掉我上万年的老对手,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可惜的,只不过,只有一点点!” “老祖,长老,送他们上路!” 两道身影落在白千望身旁,皆都气息凌乱,带着些伤势,但算不上太重。 他们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凝聚力量望向二人。 武寰天冷笑,刹那间无匹的帝威开始疯狂涌动,宛若神矛要将这天刺破! 他燃烧了寿元,要做这拼死一搏。 “负隅顽抗罢了!” 白千望出声嘲讽,帝器大刀握在手中,恐怖的刀意割裂天地。 …… “诶?卧槽!?” “谁把轮回拆了?!” 时空颤动,两道身影浮现而出。 刚一出现还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却见乾多惊呼一声,给万归都整得一愣。 “他奶奶的,轮回让人给拆了我靠,难道是外面那家伙,不应该啊,他进不来,这世界里也没人有这个实力,那几个家伙也不可能,难道……” 话语一顿,乾多转头望向万归,面色复杂,眼眸闪动带着不明的意味。 “我拆的?我怎么不知道?” 万归疑惑出声,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干了这么个事。 乾多依旧一言不发,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不时撇过头望向万归。 “nnd,除了你还有谁,你指定是犯病的时候给拆了,不然还有谁这么闲的去拆轮回?” 忽的乾多大声喝道,满脸黑线的瞪着万归。 “我拆的?不应该啊?” 万归是真蒙了,自己真的不知道啊。 “你犯病的时候能记得个球!” 乾多小声嘟囔道。 “犯病?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找个时间给那玩意修一下,那玩意挺重要的。” 乾多故作严肃沉声道,小小的脸上竟有一丝成年人的烦躁。 “行,不过我先解决一下小事情,顺便给你整点小零食。” 万归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望向某个方向轻声道。 乾多也是望向那方向,只见恐怖的力量在激荡,无与伦比的帝威碰撞间碾碎空间,大道法则肆意的舞动着,似是有人在激战。 那正是武寰天他们的战场,而此刻的他俩也很不好受。 大刀硬生生斩断了武寰天的脖颈,唯独一丝皮肉还链接着,若不是大帝生命力顽强,而他又正处在肉身巅峰期,怕是这一刀能给他砍个半死不活。 而太上长老更是难受,他本就苍老的身躯更加枯瘦,宛若秋日的树枝一般,那被洞穿的身躯早已没有了血液流动,只能看到一丝黑红色与那萎靡的内脏。 空间大道不断的将刀光截断,但却渐渐招架不住,更何况总是有一道强力的毁灭之力不时攻向武寰天空隙,也是让其苦不堪言。 “小武!让开!” 忽然间,一道嘶哑暴喝声自后方传来,白千望与武寰天同时转头望去。 却见那太上长老竟是一时间的爆发而挣脱了两大大帝巅峰的缠斗,冲向武寰天。 只见其身躯之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甚至于再次达到了大帝巅峰,甚至有着要往上再进一步的趋势。 却也是这时被一股无以言喻的韵动重新压回了大帝巅峰。 他要自爆! 白千望瞳孔一缩,也是一瞬便看出了他的意图,便是要冲上去阻挡。 而另外两位大帝巅峰更快速,同时一击朝着其攻去,却是被阻挡住。 此时的太上长老,更甚于巅峰! “小武走!华元天门还需要你,我死了无所谓,你不能死!” 他朝着武寰天大声喝道,话语之间带着一股决绝。 他燃烧了一切,所剩无几的寿元与精血,甚至于灵魂。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必死无疑! 只见他忽然转向,猛的朝着无为洞天冲去,吓得白千望三人赶忙放弃武寰天而赶去阻止他。 此刻他俩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在这之后,武寰天重伤,一位大帝巅峰怎么可能阻挡得了他们三人。 但若是自家都让人炸没了,那灭了华元天门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一道玄奥无比的波动宛若滴入湖泊的水滴,泛起涟漪。 那波动所过处,一切都被静止了。 瞬间,万物皆静,就连那三位大帝与那即将爆炸的太上长老也是被静止在了高空。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冲来,正是那华元天门老祖徐阳圣。 第14章 小零食 “何苦呢?” 徐阳圣长叹一声,目光望向太上长老,带着复杂的情绪。 太上长老的存在甚至要比武寰天老万年左右,算是与他同辈之人。 他知道太上长老一心一意只为宗门,从不有二心,似乎于他而言,宗门便是一切,但他却从不去染指掌教之位。 在徐阳圣成为圣子的那时候,太上长老本是那最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但他却让给了徐阳圣。 他悲痛,他不愿看到最后一个与自己同辈的老友离去。 徐阳圣目光悲切,苍老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他闭了闭眼眸,良久,望向后方。 万归面色不变,眼眸跨越空间与其对视。 那悲切的情绪在万归眼中清晰无比,他抬起脚步,一步迈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刹那间,无与伦比的气息仿佛能够碾灭万古,亘古不灭,降临在徐阳圣身旁。 一身血衣的万归肩头坐着乾多,就那么望着徐阳圣。 乾多百无聊赖的拽着万归头发,下巴抵在万归头顶打着瞌睡,稍微有些破坏了万归那神秘强大的气质。 “前辈,还请……救救吴元长老,我华元天门愿付出所有!” 徐阳圣苍老的身躯猛的弯了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于丝毫不在乎于一切,愿意付出所有。 对他而言,宗门从来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片山脉,而是那些人,身外之物远不如那几个人重要,付出也就付出了。 万归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一瞥,便是看清了此刻那被称作吴元的太上长老此刻的状态。 魂血皆燃,寿元仅仅剩余半炷香的时辰,可谓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若是放在他人眼中,那是必死无疑,无法救治,哪怕仙人来也不行。 但,他是万归,别说他是在死亡的边缘,哪怕是死了,魂都没了,只要还有一丝他存在过的气息,他便能够直接将其从因果线中逆流重塑。 见万归不言语,徐阳圣明显有些着急了,但却不敢多说,在一旁踌躇不决着,宛若那向爹娘讨要零花钱的孩子般眼眸不时在两者之间打转。 “别吵吵嗷,又没死几个球。”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不符合外表的老成响起,使得徐阳圣垂下了头不敢多言。 正是乾多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于他而言,虽然外表只是个小屁孩,但这无尽岁月他早已不知见过多少人,早已清楚徐阳圣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徐阳圣低着头,面色发苦,还有些急切。 但他真的不敢多说什么,他早已见识过万归的恐怖,而那小童能那般肆无忌惮的坐在万归肩头,自然不简单,他可不敢反驳。 “轮回?” 沉默了许久的万归忽的轻声嘀咕了句。 乾多下巴在万归头顶蹭了蹭,一脸慵懒的说道:“你现在才知道?” 万归摇摇头,轻声道:“你不是说那玩意崩了么?那为什么还会牵引他去入轮回?” 乾多扬了扬头,示意万归望天空。 “天道?” “自然,这个天道是没有灵的,所以他只会按照原本制定好的规则去对世界的一切进行引导,所以轮回的牵引自然便是来自于天道所勾动的残余轮回之力,只不过,现在轮回碎了,若是这人真被牵引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而且,现在他还不能死,这一界的生灵在轮回崩盘的时刻,很多都不能死。” 乾多伸了个懒腰便是开始长篇大论起来,那摇头晃脑模样略显滑稽,但他所说的话语却是让万归皱了皱眉。 “为何?”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轮回之地会有答案的。” 乾多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万归也没有再去追寻这个问题,而是转头望向那被定格的几人。 随即只见他只是轻轻一瞥。 刹那间天地万道大放光华,无与伦比的道韵如海般升起,携着恐怖的生机与压力向着无元涌去。 只见那无数力量所形成的海浪化成一朵金灿灿的莲花,猛然出现在吴元脚下,流转着天地万物的气息,浩瀚厚重,却又生机盎然。 随着大道铭文流转,秩序显现,那莲花逐渐合拢,将吴元包裹在内。 一旁的徐阳圣眼底有激动浮现,甚至都忘了放下抱拳的双手,激动无比的望着那莲花。 只见无尽大道沉浮,生机流转。 片刻之后莲花散尽,一道身影显露而出,赤裸着身形能望见那宛若玉石的肌肤,棱角分明的面容虽然算不上多么精致,但却有一股宛若重剑般沉重坚挺的气质。 “我……去!” 徐阳圣被惊的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只得吐出最为原始的话语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此刻的吴元哪还似那般油尽灯枯的模样,其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无尽的生气与强盛的气机,其浩瀚如海的气息甚至还要比万年前他的强盛时期更强上一分。 若是可以,徐阳圣他自己都想跟吴元换个位置,自己来挨这打。 万归忽的将目光放在了那蛟龙与无为洞天的二人身上,目中闪过一丝深意。 随着万归浑身气势一收,刹那间一声轻轻的咔哒声在众人脑海之中响起,就宛若那冰封万古的寒冰迸裂出裂痕即将化开一般。 徐阳圣眼疾手快,刹那间便是化出一身衣物在吴元身躯,并顺手将武寰天与他拉扯到自己身后。 当天地的静止解除,那白千望等人还保持着那愤怒的神态。 “吴元!尔敢!” “嗯?!” 猛的白千望几人瞳孔猛地一缩,吴元,不见了! 有大恐怖! 白千望猛的退去,忽的感到有一股令其好似被神山压顶的目光望向了自己。 他猛的转头,便是望见万归四人正望着自己。 而吴元一开始还在嚷嚷着要同归于尽,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才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缩在徐阳圣背后。 徐阳圣的面容他们自然是认得的,但让他们三人感到压力的源头并不是他,甚至于连吴元的真正重返巅峰都无法吸引他们的目光。 他们正无比的忌惮的望着万归。 那宛若神明般淡漠的视线与那浩瀚如海深邃如源的恐怖气息震撼无比。 “前辈,我等并无与前辈作对的意思,若是我等有冒犯的地方,我等加倍补偿!” “给你整点零食,怎么样?” 第15章 葬帝古地 万归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微微开口说道。 “嗯……随便。” 乾多眨巴眨巴眼睛懒懒的说道。 两人就这样毫不避讳几人交谈着,白千望三人有些尴尬,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挤出个勉强的笑容。 没办法,惹不起啊。 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很聪明,都活了大半辈子,走了几万年了,又不是刚出社会的小青年,都明白趋吉避凶。 “前辈……” 白千望拱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憋说话,也别动!” 乾多抵在万归头顶不满说道。 白千望瞬间便是僵住了,到嘴的话语又憋了回去,他也摸不清楚万归要干什么,但又不敢问。 只见万归忽的抬手,刹那间天地间风云变幻,那笼罩着无为洞天的屏障瞬间消失不见。 白千望三人脸色大变,脚步往后倒退,面色纠结。 要不要出手,出手的话可能会死,可不出手宗门可能就没了。 他们很纠结,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出手的心思。 没了就没了,只要自己三人还在就不算没,大不了东山再起。 但万归却并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将无为洞天的宝库给连根拔起。 白千望一方忽的瞪大了双眼,不只是宝库,就连他们自个的收藏与家底也都被扒出来了。 一旁的徐阳圣等人嘴角笑意都止不住了,就差出声再添把火了。 似乎是生怕白千望三人不作死,武寰天眼珠子不断瞟向白千望,眨巴眨巴着。 白千望内心气的吹胡子瞪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不过在内心把武寰天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见没起作用,武寰天也没有失落,反而觉得更开心,至少给白千望恶心的够够的,足够他记一辈子了。 武寰天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白千望回去之后那吃了狗屎的脸色了,嘴角的笑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吴元那不苟言笑的性子也是死死的抿着嘴,只是脸色有些涨红。 “啧,质量有点太差了。” 乾多稚嫩的声音毫不遮掩的响起,却是在鄙视着白千望几人积攒了大半辈子的财富。 惹得他们脸色一阵涨红,却是不敢反驳,嘴上不断称着是,就差笑呵呵的双手把自己的帝兵也奉上了。 “前辈所言甚是,我等所藏皆是次等之物,怎可入前辈慧眼,但据我所知,华元天门藏有一神物,其可比我等次等之物更加珍稀。” 白千望悠悠出声,垂着头望不见神色。 他始终不清楚,万归究竟是来自于哪里,这一言不仅有祸水东引之意,更有着试探的意味。 但万归并未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白千望,惹得他脸上发白,脊背生寒。 乾多静静的把玩着手上的小小阁楼,没去理睬几人。 这里面谁不是老古董,谁都能懂其中的含义,除了武寰天那愣头青。 “白千望你个老毕登,前辈是何人,岂是在意我等凡物之人,能够征用尔等之物是尔等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尔等竟还在此妄言,是在侮辱前辈之高尚品格,是在弃吾辈风骨之不顾,尔等奸贼,当诛!” 武寰天煞有其事般厉声喝道,就差把所有屎坛子全扣在白千望头上了。 见他还有张嘴的意思,徐阳圣连忙用手肘捅了捅武寰天,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奈何他是真的楞,又是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连篇鬼话。 “白千望!你有愧于这片天地,现在就连我华元天门之祖也对你深感失望,要知道我徐祖乃是这世间……” 吴元一脸懵逼的赶忙捂住武寰天的嘴,心中不住考量着这个宗主是不是选错人了。 怎么感觉,好像有啥大饼? 而白千望几人更加懵逼,张大了嘴巴,他们哪见过这个模样的武寰天,满嘴仁义道德,开口就是大义凛然,要知道,白千望与其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都是老对手了他哪能不清楚武寰天什么德行。 以往两人一见面,那是各种污言秽语,就差当场翻族谱点名开骂了。 现在白千望只觉得自己见了鬼了,甚至他都怀疑武寰天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甚至都忘了反驳。 “我……” 白千望脑子完全没转过来,懵圈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的,他感觉气海忽然一空,随即便是脸色一白,嘴角溢出鲜血。 只见一柄缩小的大刀正被乾多提溜在手上,一脸嫌弃。 “我靠!” 白千望内心哀嚎,面上发苦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认栽了,至少人还活着。 同样,另外二人也不好过,一个龙角忽的就没了,一个帝兵也是忽然消失。 万归转过身去,望都没望他们一眼,一步迈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徐阳圣几人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武寰天还要开口嘲讽,却是被吴元一把拽住强行拉着走。 人家都这样了,还去煽风点火等下真拼命他们也不好受。 华元天门主峰之巅。 这里自从万归到来,便是成了他的地盘,武寰天等人不仅不敢有意见,甚至还要好生伺候着,生怕万归一个不满喝鸡汤。 至于华元天门众人谁有意见?武寰天便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姓武,这华元天门谁是天。 自然,万归在天上。 “前辈。” 三人拱手道。 “那个方向,有什么?” 万归轻轻抬眸望向某个方向,轻声道。 徐阳圣朝着万归所望方向望去,便是瞳孔一缩,前辈所指,不会是…… 他越想越觉得震惊与惊恐。 那里万里之内渺无人烟,千万里无生气,极为贫瘠,但却有着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号——葬帝古地! 曾经那片地区没有名字,人们只知道,那里好似是自天地初开便存在,就连古史之上也只有只言片语,似是其中有着恐怖禁忌存在。 这世间众人私底下什么都不怕,谁都敢议论,但唯独,除了葬帝古地。 人们对其恐惧到了骨子里,甚至扯上一丝因果都不怕。 因为曾经有着十数位宗门掌教与长老,联手走进了那片古地,但后来,无一人出来,一个都没有,甚至于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传出来。 要知道,十数位大帝的联手,不说灭世,但灭绝这世间好几遍都够了,却是无法在葬帝古地之中掀起一丝波澜。 这是何等恐怖? 也就是在那之后,那片地区便是得到了这么一个名号,自那之后,世间进入了无帝时代,直到万年后新帝诞生才结束。 而葬帝古地也有一个更加神秘的传说,有人称,其中隐藏着成仙的秘密,坊间传闻,曾经有人进去又出来后,成功修成仙道,飞升永生! 虽然徐阳圣这等人很清楚这只是个谣言,世上并未出现过仙人,但其中是否真的有仙人之路否,他们也不确定。 于是,葬帝古地也成了那些寿元将尽的大帝最后的坐化之地。 谁都想成仙,既然寿元不多,为何不搏一搏? 但自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出来。 “前辈,那里是禁忌之地,葬帝古地所在。” “哦?” 随着徐阳圣一一讲解下来,万归也理解了所谓葬帝古地。 只是乾多却是不屑的挑了挑眉。 葬帝古地?笑话,别说大帝,就是仙帝,祖皇,进去都得死! 那里,是这片世界轮回的核心! 也是他们布局之中的重要一环,其中的力量堪称举世大恐怖! 只不过被万归一眼瞪死了轮回主,所以也就导致了轮回崩盘,只不过万归自己不知道,除了那几人没人知道。 第16章 万人葬,万器鸣 “如此么?” 万归轻声说道。 乾多抬了抬眼皮,撑着下巴望着万归。 “前辈三思啊,其中蕴含的大恐惧无人可知,若是……” “诶?” 徐阳圣话还没说完,抬头便是失去了万归的身影。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或许,前辈的实力能够探寻到其中真正的秘密。 “葬帝古地?切,别说帝,就是仙,祖,进去都出不来,主来了也得吃苦头!” 乾多骄傲的仰起头,一脸不屑的说道。 万归没有反驳,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我信。” “你放屁!你分明是在敷衍我!” “这么容易看出来?” “……” …… 高耸入云的苍莽古山成群,起伏不定宛若海浪层层叠叠。 而在古山之外,更远处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带着死寂的黑色,与那青翠的绿划清界限。 而那,便是葬帝古地的外围。 一座庞大无边的石碑携着帝威,耸立在那黑色泥土的边界,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携着满满的警告意味似是在告诫世人不要踏足。 万归轻轻抬眸望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便是踏足进入葬帝古地。 乾多转头望了一眼那石碑,抬起手掌却又缓缓放下。 “真难看的字。” 万归踏足在那黑色的土地之上,一袭红衣极为显眼,仿佛是那黑暗之中的利剑泛着杀意。 这片土地渺无生机,纵目望去,皆是焦黑土地,似是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 “这片土地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们自那片战场搬过来的。” 乾多出声说道。 “这里本来的土地不足以承载那力量,唯独那用无尽的血与身躯所浸染的血色之地才能够完美承受。” 乾多赤着脚踏在那焦黑的土地上,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丝无奈与悲痛。 万归有些出神,抬眸望向更深的地方。 他能够感觉得到,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隐藏在这片空间,无数的法则与大道秩序在脚下的土地之中循环转动,形成一道极其恐怖的大阵。 越往深处走,越能够感受到那恐怖无边的力量,虽然说对万归二人而言不过如此,但若是祖境在此,也会感到举步维艰,绝不会如万归这般轻松无比。 而乾多虽然没有多少战力,但这个地方的构建他也是参与者,自然不会感到一丝压力,甚至于非常轻松。 远处的大地之上,一柄柄残破的战兵斜插于土层之中,有惨白骸骨布满大地,更有血色烈焰焚烧万古而不灭,极其恐怖的杀意笼罩整片区域,仿佛走在真正的天地战场之上。 “踏天途,燃魂血,战苍穹……我等,当以死筑万古明灯!” 有古老的战歌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眼前好似有着百万将士在高声呐喊,那眼中的决绝都清晰无比。 有残碎的画面在忽隐忽现,血色的天地崩碎,星空宛若玩具一般,被泯灭一片又一片,古神喋血,共主陨落。 有古老的神明高举双手,燃烧生命换取无双战力,最终血洒星空。 有盖世帝王披挂上阵,尸山血海,柱剑凝眸,气息全无。 更有滔天巨手,覆手之间卷动浩瀚岁月,碾碎了天地秩序带走无尽生命。 悲凉,凄惨。 这还仅仅是属于那场战争的一角,无法想象,完整的那一战惨烈到了何等程度。 不知多少恐怖存在陨落,多少万古长存的种族灭绝。 又有多少大界覆灭。 “这一战,我们输了。” 乾多目光收回,轻声说道。 “我,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万归望着那一片片宛若镜子般的画面,垂眸望向乾多说道。 乾多摇了摇头,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念叨了两句 “你很重要,对我,对我们而言。” 见乾多没有多说的意思,万归也是收回目光,掠过这片区域赶往真正的中心。 一页古老无比的书页悬浮于半空,万道神光流转不息,古老神明沉浮,有祭祀之音响起,有大界诞生到灭绝,万物好似都在一瞬之间。 其那天成的岁月篇章之上只是镌刻的渺渺一个字,简单无比的勾画却好似于万道同生,蕴含着最为原始的神秘力量,苍莽,浩瀚。 “大罗道经衍字篇,是这轮回的关键点之一,其中的衍生一切的道义是轮回的基础,同时也起到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 “而真正的轮回,也在其中。” 乾多抬头望着那篇章轻声说道。 大罗道经,超脱于道源之宝之上的存在,其已经不在器这个范畴之中,更多的像是某种至高存在。 而真正完全的大罗道经,相传有九页,每一页都记载着最为根本的奥妙,传闻集齐全九页能够参透无上,但世间从未有人集齐。 而这篇衍字篇,也是他们费尽心思搞来的,正所谓物尽其用,便是将其用来构建轮回,至于其中的大秘密,他们没有时间去研究。 万归望着那悬浮的书页出神,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化古遁一,道余其九,无为无境,归根演源……” 一道古老的敕令之音在万归脑海响起,带着一股古老无比的气息。 其每一个字都好似携着无与伦比的气机,演化万道洞穿轮回,蕴含着世间最为根本的真意。 “你听到了么?” 万归轻声说道。 乾多扭头,一脸疑惑望向万归 “啊?” “没事,走。” 万归摇摇头,跟随着乾多的脚步向着轮回之中走去。 更远处,万归转过头瞥了一眼那衍字篇…… 轮回神秘,玄奥,蕴含着真正的禁忌之力。 但当万归踏足于轮回地时,他的目光猛的一怔。 一道道恐怖无边的身影,浩大无边,他们占满了星空,携着灭世之威站立在那就如同亘古的神明。 一道道恐怖的力量交织,构建出一个浩大无比的网,其链接着每一道身影,足足上万! 当万归踏足而入时,那数万道身影竟是转过头来,望向了他。 “吾主……” 恐怖无边的威势仿佛能够灭绝时空,数万身影齐声说道,这两个字好似有着神秘的力量,刹那间,古老的圆环转动。 一道道身影,有巨大无边的古神,有人首蛇身的伏羲,有化为人形的古龙,更有双宿的凤凰,他们皆是单膝跪地恭谨无比的垂下头,似是在等待着那道身影的降临。 最高处,一座亘古永恒的王座屹立不动,仿若这世间最高的山峰,弥漫着无尽威压,镇压世间万物。 万归面带疑惑,望着那王座出神。 忽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万归的思绪。 “这是不灭魂的意志。” 是乾多的声音,他正仰着头,一脸怀念的望向那高处的王座。 忽的,周身的场景猛然一变,那无边的身影消散一空,王座也猛然消失,唯独一片寂静与死寂的黑暗。 无数坟墓,或许是小坟包,起伏绵延,足足上万。 有名。 万归望向身旁最近的一座坟墓,许陌央……祖皇境,司天无量界…… 每一座坟墓都镌刻着他们生前所属,似是想要留下他们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 “这些,皆是战死在那一战之中的人,有人还有着完整的尸骸,有人只剩下残躯,更甚者,我们只寻到了他们的残兵,但,无一例外,我们将他们都葬在了此处,葬在了这轮回地。” 最高处本属于王座所在地, 一杆残破旗帜染血,沉寂着…… 第17章 轮回地 万座枯坟坐落在无声无息中,他们生前何不是一界强者,何曾不是万人敬仰之辈,而如今落得个只余小小土丘,何等可悲。 无人祭,无人探,独守着轮回地万古。 古老的旗帜染血落寞的依附在黑红色的旗杆之上,仿佛在低诉着那染血的岁月,诉说着那不甘与悲伤。 乾多没有言语,少有的沉寂。 目中是悲,望向一座又一座坟墓,不落下任何一个。 他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人,一柄刀,一把剑。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的落寞孤寂。 他何曾不难受,曾经他无力的望着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干看着。 那一战,他们输得很惨。 太多太多人葬在了这,更有无数空坟,葬着属于他们的一丝气机。 很多人,连一丝属于他们的存在都已消散。 万归眼眸之中浮现浓浓悲痛。 他不知,为何会悲,为何会痛。 只知道,心悲,心痛。 那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苦痛,在悲伤。 万归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踏上那高处。 身躯告诉他,想要再去抚摸那染血的旗帜,感受那万古不散的不甘与凄凉。 当万归的手掌轻轻的握住那冰冷的旗杆。 刹那间,万道神光绽放,无尽大道流转不息,有消散的时光沉浮,有逝去的故人回眸。 “吾主,永恒!” 万座坟墓发出恐怖震荡,那埋藏的残兵重新复苏恐怖之威,显化曾经的身影。 有不灭的意志显现而出,更有死去的人重新站立而起。 无一例外,他们都在高声呐喊,高声颂扬。 一道道身影活灵活现,他们恭敬无比的站立在那,目光望向万归,带着狂热,带着疯狂,宛若一群不死的信徒疯狂无比的朝拜着自己的信仰。 旗帜仿佛被一股不灭的风带起,扬起亘古的战意。 那带着狂热的目光,那震动万古时空的昂扬战意,那滔天的无敌气势,无不在诉说他们曾经的辉煌。 “待吾归来,携亘古之力,征讨诸天万界尽头!” 万归沉声喝道,无尽的威势爆发,牵动轮回,引动大道流转不息。 刹那间,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重叠在万归身躯。 宛若主宰般的气机与威严力压苍穹,卷起滔天风云。 “无量天地,亘古伟力,不灭神不死躯,脚踏万古摧神明!” 他们齐声呐喊着,仿佛曾经的他们再次归来,将要去征伐那岁月的尽头,去灭绝那禁忌的源头。 乾多站在一旁,望着那一幕心神恍惚。 好似回到了那峥嵘岁月,诸神争锋,万古天倾。 一股绝巅的力量宛若苍古神龙,征伐万道时空…… “六道轮回,有无尽神妙,我们花了百万年的岁月,不知消耗了多少,才构建出这座轮回。” 乾多低垂着眼眸,追忆着说道。 一道黑色的长河凌驾天地之上,其中流转着无尽死气,无根无源,仿佛凭空而成。 一座破碎的王座镇压在黑色长河之上,其上本该有一人镇守,但此刻却空落落的。 乾多瞥了一眼万归,不言语,气鼓鼓的撑着下巴。 万归有些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乾多,那眼神好似在说,不是你干的?你看我信? 万归索性直接摆手,无所谓,就是我,怎么着? 这条长河与时间长河相同但也不同,这是独属于亡灵的长河,它所映照的,是亡灵的一生,是轮回的一切。 而时间长河相反,它无法记录属于这里的一切,更多的是记录着生者所在的世界。 一阴一阳,遵循着时间最为根本的大道。 两者之间以这座王座为隔,化为轮回,而因为镇守之人的死亡,便是导致了轮回崩盘。 而若要修复轮回,便是要重新寻到一名能够镇守阴河之人,也就是新一任轮回主。 轮回主的诞生并不是天生,而是人为。 是由天道来进行抉择,选出一名修为到达巅峰,并且同时修行生死大道之人的存在,才有资格镇守这轮回。 同时,还需要保证那所选之人一心一意,要知道这轮回地关乎着整个世界的秩序与布局,若是出了变故其后果无法预料。 “你干的好事,你想办法解决嗷,我可没办法,别瞅我,我当不来。” 乾多努努嘴说道。 万归皱了皱眉,望了一眼那破败的王座。 该如何,他也不知道。 现在而言,根本就找不到修行生死大道并且走到大帝巅峰的强者,更何况,就算有也不一定来做这个轮回主。 即便是轮回主会拥有天道的反哺,一瞬间便能够提升到祖境修为,但却被局限在这长河之上什么也干不了,不能出去,那有力量又有什么用。 自然而然,没人选。 上一任轮回主还是自那场战争之中所拘的俘虏,被禁制束缚为做惩罚而成为了轮回主。 在这死地守望无尽岁月,是个正常人都不来,更何况一个拥有大好岁月的大帝巅峰。 “一定要有人镇守么?” 万归问道。 “不是一定,是必须!你要知道,这轮回并不完整,他所能够做到的,便只是将大帝巅峰以及以下的强者送入轮回,而做不到更强,并且,那些修士在死亡之后还会拥有着灵智,若是没有人镇守岂不是反了天了。” “更何况,你要知道这轮回的目的是什么,不容有失!” 乾多语气严肃,板着个小脸说道。 这轮回存在的目的,不只是那些战死的人们,其背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所以,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目前而言,首要问题便是谁来镇守轮回。 当前的世界之中是行不通了,而另外三人,他们还有着自己的职责所在。 那三人,也是与轮回主相似的存在,但不同的是,他们出自万归一方,所镇守的也是如同轮回这般的地区,自然是抽不出手,哪怕有时间,也不符合。 该如何做,万归陷入了沉思。 忽的,万归眉头一动,望向了那飘扬的旗帜。 无尽的黑色洞穿时空,将这轮回串联。 一杆大棋牵动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镇压长河。 一道身影盘坐于长河之上,一身白衣,宛若神明,其额头有着繁琐的神纹流转气机,使其拥有着无匹的力量与威势。 其面目与万归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这,是那杆大旗的灵。 乾多一脸黑线,侧仰着头望着万归一言不发。 他竟是将那杆旗直接插在了原本该是轮回主的位置,用以镇压长河。 要知道那杆旗的意义非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够随意挪动。 但万归的想法是那么清奇,虽然那只是一杆旗,但其中的力量远远不止于祖境,远超于祖,让其镇守长河,简直是大材小用,更何况,它存在也有着其作用所在。 万归此行就类似于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还是会出问题。 面对乾多的指责万归没有言语,他有自己的想法。 第18章 重启轮回 乾多一脸黑线,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满地嘟囔了句:“随便,反正也是你的东西。” 万归没有搭理乾多,而是望着那显化的灵沉默着。 黑暗长河涌动着无与伦比的狂暴力量,仿若其中蕴藏着无尽的伟力将要颠覆苍穹。 当河流流过旗帜,刹那间一道伟岸无边的身形拔地而起,无边之力压向长河,硬生生将那躁动之力压了回去。 一道道恐怖无边的诡异生物的脸庞自长河之中浮现而出,癫狂的嘶吼着,似乎是想要破河而出,但却被旗帜死死镇压。 那诡异的气息无比阴冷,却又生机勃勃,死气与生机交融弥漫,显得极为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 万归扭头望向乾多问道。 他皱着眉头,对那气息感到厌恶。 乾多努努嘴,望着那浮现的无尽面庞深深皱起眉头。 “那是在生死之间诞生的玩意,他们融合了轮回的力量,拥有着一些诡异的能力,一般而言,轮回主会定时清理这些东西的诞生,因为它们的存在会干扰轮回的运转,只不过因为轮回主没了,而导致它们的数量积攒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所以便是将要破河而出罢了。” 乾多白了一眼万归。 “该你动手了,我可办不来这些。” “我该做什么?一巴掌全拍死么?” 万归皱着眉一脸厌恶的说道。 “不,我们要下去,进入到这亡灵的长河之中,并且重启轮回。” 乾多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长河深处说道。 重新制定了轮回镇守者并不代表着轮回便能够重新运转,这整个轮回就好似一个拥有多个部分的巨大阵盘,最外围的长河并不会因为轮回停止而停滞,甚至会发生暴动。 而万归所要做的,便是亲自去那核心之中,走入那长河内重新使轮回大阵转动。 万归冷眉望了一眼乾多,随即点了点头。 “那——你有病啊!” 乾多平静的话锋猛的变为震惊,随后便是猛的消失在长河之中。 万归随即也是一步迈出,消失于长河。 九山镇空,九海覆冥。 这就是轮回的真正核心。 无边庞大的古山弥漫着无尽的生机,其浩瀚远超宇宙之大,其磅礴星球与之对比不如灰尘。 无比恐怖的气息弥漫,盖世之威一圈又一圈的散发而出,宛若涟漪般覆盖整个漆黑无比的世界。 而那海其广阔更是无需赘述,能够容纳下那亘古神山,可称无量。 一波又一波浪涛不断冲击着古山,一道又一道呆滞的身影被冲刷而出,他们好似没有神智,只知道遵循着本能走上那神山。 无数道身影,不断迈向神山之上,每一道之上的身影都各不相同,人、妖、兽,甚至于一块石头一棵树! 众生皆轮回! 无穷无尽,整个遗道界都处在轮回之中。 这手笔,大到离谱! 而在那九山之外,一条圆形的长河环绕,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正是那黑色长河。 这,才是其本体所在。 此刻正有着无数诡异之物生成,妄想着透过屏障,进入那九海之中,却是被一股玄奥的力量震飞,但能够阻挡一只,却阻挡不了无穷无尽的诡异生物。 偶尔会有一两只落入其中,瞬间便是掀起滔天杀戮。 而那海是涤尘之海,其主要作用便是洗去前尘记忆与力量,只留下呆滞无比的魂,重新自山巅投入轮回而赋予新的灵。 其自然不懂得反抗,哪怕是一只问灵境的诡异之物落入其中也是一场屠杀! 乾多从一旁窜出,握着拳头上来就要给万归一拳,却是被他揪着后颈衣领提了起来。 “全杀了就行了么?” 万归望着气呼呼的乾多说道。 “对!” 乾多咬牙切齿,一脸不服气。 “那好。” 只见万归忽的释放出威压,刹那间九山九海疯狂震颤而起,无尽的生灵纷纷侧目,目中浮现恐惧,那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生物的本能。 而那些诡异之物却是毫不畏惧,甚至于张牙舞爪,发出凄厉的咆哮声。 “悠着点,山可找不到替代品。” 乾多被万归提在手中,双手抱胸一脸无语气愤道。 万归没有言语,他自然知道。 刹那间那威压彷如湮灭的神光,所过之处诡异皆是化为飞灰,但却没有伤害生灵一丝一毫。 转眼之间,宛若海洋般浩瀚的无尽诡异便是消散一空,露出黑色长河的原本面目。 “好了,怎么重启轮回?” 万归收敛威压,望向乾多。 “九山的中心,九海相连接之处,那里便是核心地。” 万归闻言一步迈出,瞬间便是来到了那所谓的九海交汇九山中心处。 六道巨大无边的门户涌动着恐怖无边的气息,仿若天地般沉重的压力如海浪般袭来。 每道门户都洋溢着不同的气息,三扇门带着神圣无比的气息,而另外三扇弥漫冰冷与死寂。 “六道轮回,分三善三恶,天神道便是投入修仙界,人间道顾名思义重返人间,而修罗道,比较特殊暂且不说,其余三道门便是恶,地狱、恶鬼、畜生三道,而轮回便是由天神道到地狱道之间不断轮转,便是形成了轮回。” 乾多仰头说道。 “看见头顶那玩意没,那玩意叫做六道天轮,是比较特殊的一件道源器,没有什么杀伤力,但主要作用是因果!老厉害了。” 乾多往万归身旁凑了凑,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小气鬼可是我废了好大劲才肯松口,把这玩意借我们一用呢。” 万归望了一眼乾多,眼神明显带着些不信。 望着万归那眼神,乾多小脸一板,就要开始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却是被万归打断。 “停,赶紧说怎么重启轮回。” “很简单,给它一下。” 乾多指了指天空之上那停滞的轮盘说道。 万归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望了一眼乾多。 “对啊,就给它一下就完事了。” “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不自己干?” 万归疑惑问道。 “我干不了,这里只有你能干,那玩意是个因果律器,主要力量来源便是因果的力量,而你,你身上的因果可是大到无边,给那玩意来一下足够它转个几亿年了。” 万归:“6……” 他收回目光,默默的抬起手掌,轻轻拍了出去,刹那间一股恐怖无边的力量宛若灭世,振荡轮回,涌向那圆盘。 因果的力量,神秘又诡异。 刹那间那圆盘猛的转动起来,带起一阵六色神光,链接六道巨大的门户。 九山振荡,九海狂浪翻飞。 宛若大吕洪钟的声音响彻整个轮回地,就连遗道界的生灵也皆仰头,感到冥冥之中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丝线将自己与某处相连接。 第19章 生死间的真相 高空之上,六道天轮的力量掀起浩瀚浪涛,漆黑色的长河极速涌动起无边力量。 无数道丝线自长河之中浮现,纷纷链接至那六道天轮之上,随后又垂落至九山九海间,行成一整个循环,最后落入六道之中。 这便是轮回。 随着轮回的运转,那力量核心之地,大棋猎猎作响,隐约间有战争的雷霆呐喊响彻,滔天无尽威压肆意涌动。 万座荒坟爆发出其生前的伟力,构建出一道宏伟无边的巨大阵图。 那力量超越了祖境,超越共主! 无与伦比的力量带起恐怖无边的威压,古老的神韵垂落而下,有轮回之力在不断被牵引至那荒坟之中。 轮回借了他们的力量,这是轮回的反哺! 这也正是为何要将他们葬在此处的原因,为的,便是那玄奥神秘的轮回之力。 这世间大道三千秩序无尽,皆无比强大浩瀚,其中更有至高的力量,但却都不似轮回之力那般有惊天动地神鬼莫测之力。 轮回,因果,时空,三大绝巅之力。 它们与律的力量不同,但却不弱于律。 它们构建了整个世间生灵的基础,大道构建出框架,秩序便是那巩固的榫卯与支柱。 随着大道同鸣,一条伟岸的长河自虚无涌来,卷起浩瀚时空之力。 那是时间长河。 它宛若苏醒的巨龙,腾空而起,涌向轮回九山九海间。 阴河环海,阳河镇山! 时间长河化为一道与那阴河相似的圆环,完美无缺的嵌入了九山中间,环住了六道门户,为其提供着现世的力量。 而在那黑色的长河之中,一股属于逝去的岁月的力量涌现,与那现世的力量在半空交缠,融合。 过去与未来交结,一股无比繁奥深邃的气息宛若神明,震撼天地,弥漫着无法理解的神韵化为道道符文,嵌入六道之中。 更高之处,一道八卦降下,不断膨胀,最终将整个轮回笼罩。 整个遗道界之外,一道大到无边的八卦图将整个小世界笼罩其中,缓慢转动着。 万归负手而立,面色淡然望着一切正常运行。 乾多暗戳戳的瞪了一眼万归,满脸不服待在万归身旁。 生与死的交织间,一股极其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自天地间浮现而出,宛若天地般厚重,又如鸿毛般轻巧。 “这力量……” 万归眉头挑了挑,这股力量的诞生令他感到一丝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这力量,叫做易,精妙绝伦,却不显于世又贯穿万物间,也叫作——平衡!” 乾多罕见的面色没那么屑,微微正色陈述着。 “平衡……” 万归轻声复述了句,目光放在那高空之上无形的力量久久未动。 很熟悉,很熟悉。 当那无形的力量落入轮回,遁入六道之中时,刹那间万物皆是猛的一顿,生与死间微妙的天平重新变得平衡,六道的力量更加的圆润,更加的完美无缺。 如果说之前的六道是一道布局庞大的阵势的话,那么现在便是更像是一个完整的生灵。 它有了自己的运行逻辑,有了自己的秩序。 就如同一个完美的世界诞生。 “这力量,来自于何处?” 万归轻声问道。 那熟悉的感觉,就好似有百爪挠心,使得他极其想要探寻这力量的源头,去看看那熟悉感的来源。 “等,马上就来了。” 乾多面色平淡,眼眸微微垂了垂,闪过一抹极短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道道巨大无边的莲花包虚影浮现,逐渐凝实。 足足九道,弥漫着主宰般的威压,但又带着一抹不断变化的气韵,生死轮转。 有古老的祭祀之音响彻云霄,似是有着万灵举祭的宏大场景在重现,千万万生灵伏地,叩拜着一道古老无边的身影。 随着莲花一瓣瓣展开,露出其中小一圈的莲花瓣。 九层金莲! 每有一层绽放,那易道的力量便强烈一分,同时连带着无边的生机。 一分比一分更盛,一层比一层更浩大。 当九层九莲全部展开。 刹那间一股举世无双的气势冲刷万古苍穹,甚至有天地初开的画面不断沉浮显化,有万灵诞生的远古岁月重现。 无穷尽的生命的气息宛若最为庞大的瀚海,一重又一重的冲刷着世间一切。 九盏极为古老的青灯,静静的悬浮在那,循着某种奇妙的韵律沉浮着。 灯明灯灭,不断重复。 万归皱眉,在那古老的青灯之上能感到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大罗青烛,超越道源器的存在,而最外围的灯,是太古时期最为顶级的九命天灯,结合大罗青烛,成大罗青灯,燃的是岁月与死亡,反哺而出的,是无穷无尽的生。” 乾多声音微微有些顿,似乎是不知该以何种情绪来表达。 “走,我带你去看看他,他应该也挺想你的,即使——你忘了他。” 乾多赤着脚,仰头望了一眼万归,走向那九灯之中。 那一眼之中,万归能看到心酸与悲伤,能看到无能为力与不散的追忆。 万归迈步,跟随乾多的脚步,消失在了九灯之中。 一道巨大无边的棺椁,其上刻画着世间一切,飞鸟走兽,山河湖海。 棺盖之上,九盏青灯有序摆放,明灭不定。 暗金色的铭文刻满了整个棺盖,溢散着古老的气息。 那勾画铭文线条的墨汁不断的升腾着浩瀚无边的气息,宛若星河。 那是由死去的大界炼制而成的墨,以天地本源为笔,一笔一划间刻画下最原本的规则与秩序。 大手笔! 随着二人的到来,那棺椁忽的变得透明,一道安静躺着的身影浮现在两人面前。 面若天地间最完美的艺术品,那宛若腊月冬雪般的发丝柔顺的贴在青年肩膀,其手掌交叉,安静的躺在那里,亘古不动却好似俯瞰万古天地。 万归在望见那脸庞时愣了一下,大脑猛的一片空白好似有什么东西想要浮现却又消失。 自己认识他,万归很确定。 但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他,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所有人都认识他——很久之前,而现在,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人再记得他的名字,不,是祂,祂最不喜欢我们喊他了。” 乾多手掌拂过棺椁,柔声说道,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其内的人影。 “他是谁?” 万归出声问道。 乾多白了万归一眼,随即出声道:“祂是天道,世间最原始,也是最根本的天道之一,整个万界诸天,无量时空,无限纬度之中,祂便是第一个天道——大罗天!” “世间天道有四,大罗,太上,太岁以及,司天!” “但现在,祂死了……” 乾多忽的转头望向万归,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令的万归一愣。 第20章 万古的禁忌 “曾经我们都认为,自身早已站在了这世间的巅峰,万古不灭,可,当那一战打响的时候我们都错了,这世间的神秘远超于我们的想象,那是一群无限恐怖与诡异的生物,太古,起源,甚至于天地未开,他们便一直存在。” “按世间所说,那便是真正的万古禁忌!” 乾多面色凝重,大眼中带着浓浓的忌惮。 乾多虽说现如今的实力早已不在巅峰,甚至于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如,但,也曾是那一批人之下的恐怖存在。 那一批人站在世间巅峰,俯瞰无尽时空岁月,随意拂手间便可创造时空更改岁月,颠倒乾坤扭转万道无所不能,所谓万古不灭早已无法形容,他们,是无量无矩,天地顶峰! 但现在,他们其中之一,大罗天已陨落于那场旷古之战中。 是何等力量,能够令如此存在都陨落,是何等存在,让他们这一批至高战力都不得不以无上布局来扭转那一面倒的局势? 万归凝视着祂没有言语,眉头紧锁。 “他们,是谁?” 他轻声开口道,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失忆与他们有关。 “他们,是黑暗时代的幕后黑手,是岁月更迭后的执棋人,也是——真正的大禁忌!” “我们称他们为噬道人。” 乾多扭过头,沉声说道。 至今他还心有余悸,曾经的他自认为除了那几人,便再无敌手,但当那无比庞大的巨手撼动无量本源,碾碎天地的本源地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恐怖。 无力,就好似凡人遇见大帝那般,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若非是那几道弥漫着至高伟力的身影展开了极致力量,或许,这片天地早已不复存在。 但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那一战输得太多太多,四道身影屹立于司命天之上,抵挡着数十道同样弥漫着无尽神威的身躯。 大罗天战死,其余三天或是重伤垂死,或是化本源遁入轮回,唯独司命天,以身躯为万古神山,阻挡着那宛若海浪般一重接一重的冲击。 四天一天身死,二天无踪迹,司命天凭仗着那位存在的力量,屹立于无尽岁月的尽头,镇压着世界本源之地。 天之上,有更高的存在。 他们的力量早已超出了这个范畴之外,其举手投足间都能够掀起无尽变化之力。 但也无济于事,同样的几道身影宛若屹立在无限之中,举手投足间便是掀起无尽斗争。 那一战,打了亿载岁月。 整个世界都被推倒重来不知多少次,无尽的天地不知崩碎多少次,就连那无量时空,也早已不再是原本那个时空。 也就是在那时,一场涵盖所有的庞大布局也就此展开。 而万归,便就此诞生。 极致的死亡之中会有一丝生机蓬勃。 那一抹生机是否会如民间小说那般颠倒乾坤,扭转战局,还是会被如海如潮的恐怖力量覆灭于无尽死海,无人知。 “世间万物存在皆有他的意义,而噬道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万归轻声问道,他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还有大秘密。 乾多沉默了许久,随即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他们就好似凭空出现,发动了那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战争。 没人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他们的本源无比诡异,就好似存乎于生与死之间,就像,空白。于无限中有限,无量中独一,他们的恐怖令人震惊,无论是各方面,都远超于我们这边的生灵,除了那些存在于天地初开的种族与至高战力,甚至于连本源意志都不知道那群东西的存在。” “但我们在于他们接触的时候也知道了一些他们特征,他们,以秩序与万道为食,吞没混沌,噬世界本源,与修士不同,他们吞没的一切都会完全消失,而修士身死会反哺于诸天万界。” “还有一件事,他们之间,没有平衡存在,也就是易道的力量,也许这就是导致他们极其恐怖的原因,同样,他们非常厌恶易的力量。” 乾多望着祂说道,眼眸深邃。 “所以,他们下黑手伏杀了大罗天。” 万归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时常皱眉。 “现在,只能靠你了。” 乾多仰起头,望向万归说道。 万归不置可否,望了一眼乾多没有说话。 万归心中有些复杂,他不知道乾多的话语是真是假,但哪怕自己相信,那又该如何,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存在,是什么来历,拿什么去做这个唯一。 乾多见万归没有说话,也是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但他不能说,这其中,不止牵扯到那场旷世之战,还有更深的隐秘。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苦衷,都背负着很多很多,乾多能够站在这里,他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再次跟随着万归,带他一步一步去揭开这遮盖真正秘密的幕布。 哪怕,不在乎生死。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心甘情愿想要去做的事情,至少,跟着万归待在一起他能感到久违的心安。 “其实做与不做,从不是我们能够去决定的,大势所趋,我们都是那海浪之中的渡舟,我们决定不了所向之地,唯有尽全力,在那海浪之中保全一线生机,至少,你还在那便是有希望。” 乾多垂了垂头,仰头望着万归。 “渡海之舟,谁又能说真的只是舟呢?海,又是真的海么?我们能决定的太多,但我们能看到的太少,但至少,我们还能决定自己,或许某天,我们连自己都决定不了了呢?” “做与不做,我都不在乎,你若想做,那我便帮你做。” 万归轻轻揉了揉乾多脑袋,目光望向天空,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有深邃光芒闪过。 谁又能说,看到的,便是真的呢? 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他看某些事的角度,任何事物都不如表面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止如此。 万归侧了侧头,余光望了望某个方向,便又偏回头,笑了笑望着乾多。 至少,身躯的本能告诉自己,乾多,值得相信。 第21章 道之司衡 易 事物的一切都有着其规律所在,一切皆是有迹可循,天理昭彰因果轮回。 乾多与他间,因果不空。 对万归,对乾多来说,这一切就好似早已在记忆深处不知多少遍,对话不同,角色不同,有时是乾多,有时是万归,但终究还是相同的结果。 或许这便是宿命。 “怕么?” 万归轻笑,宛若那初春暖阳,微拂黄草。 乾多仰起头盯着万归的笑容呆了呆,随即又垂下头去。 片刻后一句嘟囔的话语传出 “怕啊,为什么不怕呢?但,有你啊。” 乾多抬头,大大的笑容写满面庞。 一抹无言的的伤在乾多眼底闪过,隐藏的极其巧妙。 万归垂手摸了摸乾多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他仰起头,笑意之中带着一丝落寞。 两相笑意是故人。 乾多脸上少有的没有不服的情绪表露,而是怀念与追忆。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如那最为真挚的友人,互相扶持逍遥于世间。 “我该做些什么?” 万归收回目光,平淡的望着那永恒的棺中之人。 曾经屹立穹顶的神明如今却是落得个身死无人记,何等可悲又可叹。 这世间有谁能不灭,又有谁能够真正的永恒长存,无人。 “我们需要做很多很多,一时半会可能说不清楚。” 乾多脸色有些发苦说道。 太多太多的人死去,太多太多的时代葬送。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去寻找,重新去接引回那场战争中死去的同胞。 百亿载的岁月,大道早已垂暮,早已无法撑起无尽繁华,所以导致了后世越来越弱小,以至于,不如他们眼中的蝼蚁。 更何况,他们早就忘记了曾经这片天地被血海淹没,忘记了那数道身影宛若擎天之柱撑起万道。 有谁会愿意相信,曾经有一批无尽强大的存在,与恐怖强者在那本源之地大战数百万载? 没有人,记忆是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被淡忘的,哪怕是一件平常无比的事物,在时光的冲刷下后世也会将其当成一件稀事,或是调侃,或是鄙夷,唯独少了半点信任。 很现实。 “先去做你所想要做的,去找回,你的记忆。” 乾多思考了片刻,随后仰头说道。 他也是有私心的,至少在关于他的事情上会偏向于他。 万归愣了愣,随即轻笑了一下。 “不过,要想去找回你的记忆,首先得从大罗身上取回易。” 乾多望了一眼大罗,随即说道。 万归闻言只是小小的停顿了下,随即目光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望着乾多。 只见乾多走近了几步,站在那巨大无边的棺椁旁抬起了手掌轻轻按在了棺椁上。 刹那间一道无比浩瀚伟岸的气息宛若清风般轻轻吹拂,凡是被清风吹过的地方,一幕幕古老沧桑的画面铺展开来。 一座巨大无边的神山,宛若天地间的唯一镇压在七彩流光中心,无与伦比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一丝丝浮起,压塌时空停滞岁月。 七彩中心是一片空白,无边无际,偶尔有灰色与紫色纠缠。 本源之地。 不知为何,一个词语在万归脑海浮现,就好似镌刻在了本能之中,被一眼勾起而出。 混沌之中万物变化不定,鸿蒙紫气不断弥漫,构建出一副又一幅壮丽广袤的仙山神海,不断变化不断浮动着。 而那古山,定格在起源之地上! 这是何等的狂傲,要知道本源之地是一切的起始,是万物真正的祖。 而那座山却是敢于凌驾于本源之地之上。 乾多目露复杂,望着那山抿着嘴唇。 他很熟悉,甚至于那上面有几个人他都清楚。 曾几何时,他还偷过那山之灵的道源器呢,要不是万归在,不然他那屁股都要成花海。 而如今以这般姿态再次站在这山的面前,乾多心绪复杂,不知该作何感想。 万归倒是没那么多感想,一步迈出,便是向那山走去。 每一步踏出,周围的环境便会变化,第一步还是一片空白,下一步便成了一片莽荒。 有古老无比的神兽诞生,有传说的祖龙翱翔。 一步一时代,这等力量难以想象。 但这还远远不止,万归能够清晰的望见那庞大的祖龙垂下了头,目光投向自己带着尊敬,缓慢垂下了头颅。 跨越时空,并且存在于那消逝的时空。 匪夷所思。 万归没有理会,只是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着。 周身的场景不断变化着,有圣兽伏地仰天长啸,有伏羲始祖山巅朝拜,更有古老神明塑造星宇。 但无一列外,他们都看得到万归,他们都在朝拜于万归。 就好似,万归的身份无比之高,并且与他们熟悉。 令人难以想象,要知道这早已跨越了不知多少岁月,多少时代。 一步开天,一步盛世,这其中的岁月以兆为单位。 随着万归最后一步落地,周身的场景再次变化。 没有浩荡神明祭祀天地,更没有无量山岳镇压时代。 唯独,一棵树,一张石桌。 四道人影。 乾多撑着下巴,坐在石桌望着那四道身影发呆,见万归来了才牵起一抹笑意。 万归向前一步踏出,随手便拿起了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酒壶,自顾自的斟满。 那四道身影背对着他,却无恐怖气息洋溢,好似凡人般弥漫着亲和。 “你来了。” 忽的,一道身影转过头来。 正是祂,大罗天。 而那三道身影,自然便是那三天。 四大天道皆现身,即便只是一道留存了百亿载的气息所显化,但祂们一同等待着万归的到来也能知道万归的分量有多重。 “你好啊,大罗天。” 万归抿了口酒,笑道。 “这几位也别光站着了,喝酒喝酒。” 万归目光投向那三道宛若石雕的身影调笑道。 “生分了啊,但也不错,比你以前那称呼好很多。” 大罗浅笑,无奈的说道。 万归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三道身影忽的动了动,转过身来望向万归,面色各异。 太上天身着怪异服饰,嘴角叼着根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一直冒着烟,那卷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太岁天便是一老者,白眉白发,古朴道袍一丝不苟的瞥了一眼太上目露鄙夷厌恶。 而最为神秘的,是司天。 一身血衣宛若那妖艳致命的曼珠沙华,白发被一蓝金色发绳束于脑后,那完美无瑕的面容精致到难以形容,唯独那冰冷无比的神色好似那亘古寒冰。 他皱了皱眉,目光瞥向太上,吓的太上将手中的玩意撇在了地上用力一踩。 “吾为太上(太岁)。” 两人齐声道。 唯独司命天依旧一脸淡漠望着万归。 “大哥他就这样,您可别介意。” 太上赶忙打圆场,略带歉意道。 “你来的有些晚,司衡。” 忽的司命天张口沉声道,那声音宛若古老的冰原刮起寒风,让人不自觉缩脑袋。 “司衡?” 万归有些疑惑。 “易,便为道中司衡。” 司命又说道。 第22章 大幕起 “哦?” 万归眼眸一闪,疑惑出声。 司命,司衡,这其中有何关联,又为何,这般熟悉? “司衡之力,掌万物平衡,成万道根基,是为真正的永恒之力。” 司命冷着眉出声。 他那冰冷的面孔总是洋溢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就连话语都不含一丝情感在内,就好似机械一般。 万归闻言只是稍稍沉思了一下,随即出声道:“司衡之道掌天地平衡,那你,司命掌的是什么?” 太上二人在一旁有些惊讶的抬头望了一眼万归,随即又垂下头自顾自的喝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命。” 司命天轻声道,简短的话语却是让万归眉头一挑。 好大的口气,掌命! “万物生,万物成,以及,万物命途!此为,司命天!” 乾多在一旁悠悠开口道,他们皆是一脸平静,早已知晓,除了万归目光闪烁。 “命,多舛而又未知,我虽为司命,却也无力掌一切之命途,掌命不可改命,万物皆有定数,更何况我们这些超脱命之外的存在。” 司天似乎是知晓万归在想些什么,缓缓开口道。 司掌天命,却依旧做不到真正的逆天改命,依旧被大道所约束,他也很无力。 “既然你也不行,那我又何必去要这司衡之位呢?” 万归凝眸低声道。 “不,你不一样,你的实力足以凌驾大道之上!” 太岁忽的开口道,他面色沉重,目光注视着万归一字一顿说道。 “命之力不足以支撑我们去推动大局,而唯有司衡之力,当可为大助力,更何况,他本身便属于你。” 大罗天放下酒杯,轻声说道。 那平淡的眼眸注视着万归,带着一抹轻松与释怀。 “我已经死了,而司衡不能与我一同坠入无我之地,自然得归还与你,更何况,你的存在关乎着诸天布局,非你不可。” 他悠悠起身,负手而立,目中带着一丝复杂,随即牵起嘴角笑了笑。 就好似,自身的死去丝毫没有掀起浪涛,于祂而言,这或许是早有预料的结局。 万归摩挲着酒杯,沉默着。 他仰头望向几人,只见他们皆是抬眸回望,目中情绪变化不定,但更多的是希冀。 “也可,不过,我又该做些什么?” 万归笑了笑,开口道。 他很清楚,这一切都不如表面这般简单,他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便是收回司衡的力量。 “司衡之力被你自己以大能力所分裂为无数份,它们布局在无尽诸天,无量岁月之中,还需你自己去寻找,大罗这里只有着百分之一左右。” “并且,其中有你所感兴趣的东西。” 太岁天开口道。 “什么?” 万归抬眸,望向太岁。 “你的记忆。当初你将自身的记忆与一部分力量封入司衡之力中,将其打入无尽时空,随后便是将剩下的司衡交于大罗,让大罗作为司衡去执掌这力量,当时我们也曾问过为何,但那时的你只是简单的的说了句‘未来的自己会告诉你们答案’便消失了。” “只不过,后来的大罗战死,而我们,也没有等到你的出现,直到现在。” 太上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随后望向万归,似乎是想要知道那所谓的答案。 “我不知道为何,更别说,我忘记了所有。” 万归面目平淡,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当初的自己这样做是为何,更不用说现在失去了记忆的自己怎么可能知晓这其中的隐秘,或许,只有找回那些封存的记忆与力量。 便能够揭晓答案。 乾多皱着眉目光闪烁,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自顾自的抱着酒壶垂眸。 若要说谁最为了解万归,那便只有乾多了,他跟随着万归从一介凡人一直走到现在,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他最为了解于他所想。 他嘴角抿了抿,眉头用力的皱了皱又松开。 “无妨,答案总有揭晓的那一日,至少,我们也曾见证,便够了。” 太上轻笑道。 他们并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于他们而言,答案并不重要,他们所期盼的,从来不止是某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 大罗说道,他笑了笑,宛若春风般醉人的笑意荡漾人心。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站立而起。 刹那间,一道道浩瀚无边的威压宛若神明,镇压时空。 周身场景变换,天空之上是数之不尽的宇宙所化的星图按照着某种规律而排列,闪烁着玄奥的韵道,显化于苍穹。 大罗眼眸忽的凌厉,一抹恐怖的气机荡漾而出,宛若星河倾倒出无边压力。 四人立于四个方位,弥漫着无边威压。 一道无比玄奥繁琐的铭文闪耀着无与伦比的气息,缓缓浮现而出。 平和与暴躁之间不断流转的气息显露着其不平凡,偶尔有至高的法则呈现,化为点点星光融入。 那便是司衡之源,易道的力量。 万归站立在那,宛若矗立的天山般静默却又深不可测。 望着那道符文,万归心中有着一丝熟悉感浮现。 随即只见那符文忽的消失,万归额头有一个耀金的符文显现,带着无比神圣的气息,荡漾天地镇压万物。 司衡很自然的便是归于万归体内,就好似本来便是一体。 四人在出手勾动司衡本源后身躯开始变得虚幻,他们已经完成了该做的,即将消散。 “我们存在的使命已经完成,而如今也是到了消散的时候了。” 太上笑道。 于他们而言,本就是本体所留下的一道气息所化,当完成了使命自然会消散,并无任何不舍。 乾多起身望向几人,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大幕起,诸天纪元将再起风云,想必他们也已经开始了动作,我等本体不知所在何处,帮不了大尊太多,还需大尊小心,他们,不简单!” 太岁天有些凝重的开口道。 这诸天背后的黑手将再次搅动,万古的禁忌也会再次降临,却是不知,这次又能有何人来抵挡? 万归目光平淡,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万古黑手?他不惧一切! 第23章 万归的混乱 宛若水波荡漾的无形力量拂过天地,一道奇异的韵味勾动万道秩序。 易之道,可化万道更可镇万道,乃真正的天地司衡。 万归淡漠的望着那飘扬的大旗,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块奇怪的石头洋溢的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却又安静的躺在万归手中。 “我们的时间到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若是遇见我等本尊,还得你帮一把了,我能感觉得到,状态很不好,这块道倾神山的原石能够感应到我等几人的位置,而且,他将会是最后一战的接引钥匙,可别搞没了。” 太上牵起嘴角笑了笑,随后便消散不见。 万归轻轻抛了抛那块石头,随即又反手丢给了乾多。 乾多好似是早已习惯,顺手便接过丢进葫芦里。 就好似,这种事已经做了无数遍成为了一种本能。 “接下来我们去哪?” 乾多抬头说道。 万归眸光闪烁,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急。” 随后他一步踏出,便是来到了那卷天书下方。 他抬着头望着那绽放神光的书卷,目中有疑惑与不解在萦绕。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卷书页远不止表面那般简单,其中,有着更大的秘密! 乾多跟随在万归身旁,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打量书卷的万归,随后也抬起头望向书卷。 这张书卷他看了不知多少岁月,除了那极致的神力之外另无他物,至于那什么大秘密,他是一点没看出来,也许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到,反正他看不透。 半炷香的时间,万归一直仰着头盯着那书页久久不语。 忽的,万归一步迈出便是出现在了高空,书页悬浮在他胸膛平齐的位置。 万归伸出手指,一指点在那神秘玄奥的字眼之上,一股无与伦比的衍生之力顺着万归的手指而上,却是被自动激发的司衡之力而阻止。 万归细细感受着那力量,很强大,但却没有丝毫异常。 他皱着眉,很奇怪,太过正常反而显得古怪。 万归手指探出,一道玄奥无边的气息浮现而起,好似万物的气息般厚重,他照着那古老的字体,依葫芦画瓢,于书页三寸外勾画出相同的字眼。 但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乃是司衡之力而非大衍之力。 刹那间一道与那字体相仿的字眼生成,但万归的手指却止住了。 这最后一笔,会失败。 这是他的直觉,就好似冥冥之中注定着,更像是这个字体是世间唯一,永无第二个。 随着万归中断了力量,那弥漫着司衡气息的字体也是消散。 “看出来什么了?” 乾多出现在万归身旁,疑惑问道。 这卷书页的来历无比神秘,是那位恐怖存在放在这里的,连他也搞不清楚其中奥妙。 而那位存在在放置这页书卷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面对乾多的疑问时面带神秘的笑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若不是打不过,乾多少说要揍他一顿,我能打哑谜,但我不允许别人跟我打哑谜! “很奇怪的感觉。” 万归低声喃喃道。 “就好似……同根同源?” 万归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他的记忆一片空白,但他的身躯本能告诉他这书页自己似曾相识,又好似,跟自己有大关联! 生灵到了某种境界,便能够感觉到冥冥之中某些事情,这与记忆无关,与自身的实力有关。 忽的,万归眼眸一闪,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伸出手指再次描画了起来。 “这玩意画不出来的,谁也没用。” 乾多见状出声道。 但随后他便震惊了。 只见万归的起笔与那字完全不同,恐怖的司衡之力不断变化着,世间万物都好似包含其中。 一笔一划都在勾勒着最为原始的大道,万归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字眼成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枚散发着万物气息的字眼熠熠生辉,有大道沉沦,有祖龙翱翔,更有神魔叩首,无边恐怖的景象在浮现。 “衡——” 乾多惊讶出声,那正是一个衡字,古朴苍劲的笔画宛若世间万物在生成,落笔之下是无际规则与秩序在流转。 无量伟力掀动起恐怖浪潮,天地间一股神秘无比的波动弥漫,震撼万界。 那气韵,不弱于那书卷之上的衍字! 恐怖,惊世骇俗! 万归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迷茫,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刻画出一个衡字,更不知自己怎么会知晓这字的存在。 九页天书,从无人能见到完整,更何谈清楚的知道其中究竟是哪些字眼。 而万归却是仅仅凭着冥冥之中的本能,便是勾画出衡字! “这——怎么可能?!” 乾多震惊无比,要知道他跟随万归不知多少岁月,对他的一切都无比清楚。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万归见过除了衍字之外的其他书卷! 既然这样,那便只能是在那万归消失的那百亿载岁月之中万归所寻到的衡字卷。 但万归是如何消失的乾多最为清楚,这完全没有可能性! 但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万归已经勾画出了那个衡,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且,那衡与那衍字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 只见那衍字忽的绽放神光,一股极致的生宛若古海浪起,掀起无际的狂潮。 那衡所散发的气息与那极致的生纠缠在了一起,两者之间没有恐怖的冲击爆发,更没有任何的阻力,就那样融合在了一起。 就好似,他们本就是一体。 这更加证实了那是大罗道经之上的一个字! 刹那间,那悬浮的衡消失,而那原本占据整个书页的衍忽的往边上挪了挪,一个绽放着无尽神光的衡字就那样浮现而出。 生与易的气息弥漫,宛若神明般浩瀚神秘。 乾多满脸震惊,不断的在万归与书卷间来回打量。 奇怪,太奇怪了。 按理来说,那时候的万归早已投身于局之中,他不可能去寻找着渺无踪迹的衡字卷,更不可能凭着本能便将其勾画而出,无比奇怪。 但容不得乾多反应,万归忽的猛的皱起了眉头。 一抹恐怖无边的气机刹那间爆发,仅仅是一瞬也让乾多感到一股仿佛无上主宰俯视尘世的气息,浩瀚神圣。 万归眼中有一股迷茫与疯狂在闪烁,一道恐怖无边的身影在万归脑海浮现而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我是谁?” 万归这忽然的疑问让乾多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便是发现了万归眼眸之中那一丝将要降临的疯狂与毁灭。 “卧槽!要发疯了!” 乾多猛的惊声暴喝一声。 他知道万归的出现不会简单,那时候的他离去之前便告诫了乾多许多,其中最要注意的便是,混乱疯狂的万归。 而此刻,当真正见识了将要彻底疯狂的万归,乾多脸上的凝重已经深刻无比。 他不怕万归把自己拍死,反正自己是不灭的存在,多死几次也无所谓,他怕的是,万归把自己拍死也不尽兴,若是一巴掌拍向遗道界,那就完蛋了。 这里的重要性不必赘述,万归万不可以在这里发疯。 乾多咬了咬牙,面色一凝,好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太初路——现!” “以尊之名——诏——九天十祖!” “开太初、天荒、元世三路!” 乾多一声暴喝,刹那间他的身影拔高到宛若神明。 古老无比的语言带着神圣至高的气息,好似在呼唤某种神秘存在。 一道惊世的身影,浮现于乾多身后,那盖世的神威与不可亵渎的威严,仿佛那至高无上的神明般。 随着话语落下,那巨大身影手中有神光绽放,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字眼浮现而出,构建出一道古老无比的长阶。 一条通天古路,现! 浩瀚仙气荡漾,恐怖帝威浩荡,每一阶都好似一个大世,每一步都跨越万古岁月。 望不见尽头,就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忽然间,一只足以遮蔽一切的巨大山岳浮现于古路起始。 那大到无法形容的山岳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压,古老却强悍无边。 “中天——烛九阴,见过上尊……” 一道庞大到盖压天地的黑白眼眸自古老长路映射而出,望向乾多。 而那无法形容的恐怖山岳,只是一根指甲! 可见,其究竟多么庞大! “羡天——应龙之祖,应帝,见过上尊……” 第24章 九天十祖 一道庞大无比的身影忽的显化而出,携着无尽龙威。 巨大的五爪沉重的压在台阶之上,却是未对台阶造成丝毫影响。 暗金色的瞳孔之中有星空转动,有神魔跪伏,更有岁月轮转。 其宛若祖龙,通体金色,却又背生双翼,扇动间有法则逸散而出恐怖无边。 应龙之祖,应帝! “炎天,燧皇……小家伙,你怎么打算开太初路了?” 忽的,一道沉闷的话语自虚空传出,只见数只金乌身后拖拽着七彩仙云,一株恐怖无边,燃烧着灭天火焰的古树浮现而出。 其上有无以言喻的恐怖火焰燃烧天地,宛若世间那第一道火苗般,亘古不灭。 一道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忽的自虚无之中踏出,他手掌一挥,那弥漫着苍莽气息的金乌神树化为点点金光,飞入中年眉心化为一个火红色的符文。 金乌翻飞,融入其躯体,变成一道道神纹图腾,弥漫着恐怖力量。 乾多抬眼望向他,面带凝重。 “有时间再聊,现在可耗不起。” 乾多的话语使得燧皇面色一愣,随即望向乾多身后。 刹那间,他瞳孔收缩,一股恐怖的气息一个不稳差点将烛龙二人掀翻,惹得他们白了一眼燧皇。 “别看了,赶紧叫那几个过来。” 随即燧皇朝着二龙喊道,声音迫切无比。 他们二龙不是最为原始的那一位,自然不认识乾多身后之人,而他,是人族之祖之一,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自然识得那青年身份。 但他没有参与进那场大局之中,而是镇守在太初路之上,抵挡着诡异的入侵。 “玄天——狰!” 一道恐怖的声音宛若雷霆,响彻天地间。 血色的头颅宛若豹子,独角之上是恐怖无边的杀气,有尸山血海在翻腾。 五条尾巴每一条都带着恐怖的威压,整整五种不同的秩序之力震动万界。 上古巨凶——狰! 它也是镇守在这太初路的十祖之一,其实力滔天,擅长于杀戮,只不过性格冰冷,除了杀生之外没有其他喜好。 “阳天——祸斗,承诏……前来。” 滔天的火焰携着无尽灾厄之力,洞穿虚无,一道诡异的身影显化。 它没有准确的形状,偶尔好似一条古龙,偶尔是一只朱雀,偶尔又是一团火焰。 但,其本身弥漫着无量灾厄之气,加上那无比诡异的火焰,甚是让人忌惮。 “颢天——螭离……” 一道又一道恐怖身影好似镇压寰宇,屹立于时空之上,镇压着太初古路。 余下四祖也逐渐归位,分别是宛若牛一般的蜚、赢鱼、九尾狐与麒麟。 他们之中有祥瑞之兽也有灾厄之兽,它们来自于各个天地,但却相聚于这太初路之上,镇守万万年岁月。 无法想象,究竟这太初路之上有着什么恐怖存在,需要他们这些传说之中的存在来亲自镇守。 要知道,除开天地间第一只他们的种族起源之外,这里的十祖,便是其种族之中最强! 每一位,皆是祖境之上的强大存在,不死不灭,永存于亘古时空。 此刻,他们有的朝着乾多微微躬身,有的只是点了点头以表尊敬。 乾多虽然此刻的实力完全不如与他们,甚至一口气都能让乾多死个百万次,但,他身份地位高啊,更何况乾多背后的恐怖存在,一口气能把他们十个一起吹死。 “开始。” 十位存在隐隐约约以燧皇为首,没办法,他的实力最强。 随着燧皇一声令下,刹那间天地变化。 数之不尽的死去的宇宙在脚下沉浮,形成一望无际的恐怖海洋。 一架凌驾于海洋之上的古老长路,不断延伸望不见尽头。 十大古祖拉开身形,他们的身躯虽然无尽庞大,但只要是在这长路之上,皆会被压制到某种固定的比例。 随着他们各自催动无尽伟力,这古老的路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道道宛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巨大铭文,勾画出恐怖无边的阵法。 那古老的气息好似来自于天地初开,超脱了大道,无尽恐怖。 一道虚幻的门户,其上镌刻着无数原始的壁画,手法简略,好似灵智初开的生灵借用石刀一点一点凿出来的。 但却有神圣厚重的气息转动。 “开——太初路!” 燧皇目光威严,一株贯穿天际的金乌树虚影浮现在他身后,流转着无尽炽热气息。 而其他九祖也纷纷发力,十道灭世的气息镇压无尽岁月,洞穿一切。 那门户的虚影随着他们的力量涌动越来越凝实,直到天地一阵颤动,好似有一扇不存在的门户诞生。 望着那门户,乾多心神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曾凝望过那虚无的门户,幻想过其背后是何等的世界。 乾多微微闭眸,清空思绪目光坚定。 那门户之上布满了青苔,就好似一扇普通的石门,但却有着一股恐怖的魔力,促使着看见他的人去推开他,进入他,随即消逝于他。 恐怖无边,但却无法影响到这里任何一人。 就十祖而言,他们若是连这些都顶不住,那可不止是丢了种族的脸,更是丢了他们那天地的脸面。 而乾多可以算是这巨大石门的常客了,自然早已免疫。 至于万归,或许他将会是这石门此生的恐惧。 燧皇退后几步,将石门前的位置让于乾多。 他走上前,扯着万归的袖子抬头望向那石门。 万归此时面带疑惑与迷茫,眼中有无尽的疯狂在冲击着万归的理智。 他快要彻底镇压不住那疯狂了。 那不是外力,而是好似原本就存在于体内的一股意志,其强大可称恐怖。 万归的实力无法理解,但这股意志却好似与自身同根同源,他拿这股力量毫无办法,只能硬抗。 乾多推开门户,一股携着滔天血气与莽荒气息的风吹拂着万归发丝,万归忽的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一步便是踏入那黑漆漆的门户之内。 乾多回头向着十祖道了一声谢,随后跟随进入。 “太初路,要出大变故了,各位加强镇守,希望我们能顶得住。” 燧皇轻声感叹道。 麒麟化为一青年,有些不解的望了一眼燧皇。 “上尊后面的那位,你知道是谁么?” 燧皇轻声说道。 “不知。” 青年摇了摇头。 “大——尊!” 九祖皆震惊,他们瞳孔收缩,脑海之中有着一道恐怖无边的身影不断拔高,主宰天地。 第25章 盘宇 庞大无边的星球转动,流露出无边无际的力量。 星云之间紫色的雷霆隐隐约约,构建出一幅神秘莫测的画面。 太初路,实际上是一处通往那些曾经消亡的顶级时代的长路。 它,来自于大道。 岁月是不断变迁的,而那些消亡的时代却没有葬送在岁月长河之中,而是被大道自时光中重新塑造而出。 因为那些不属于这片天地的存在——噬道人与那些隐藏在黑暗的存在的到来,大道自发的做出了保护措施。 将现实比喻成一个点,那么太初古路便是那自中心一直延伸而出的一条长路,其链接着无数曾经的时空。 太初路,只是其一。 天荒、元世、太初是其中三条。 它们的存在已经超脱出了时空与岁月,大道与本源意志合力塑造而出的巅峰时代,甚至略有超过,其中,更有着他们的插手。 每一条路之上,有着无数不断递增的序列,无穷无尽强大无边。 它们将现实包围在中心,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 但有利也有弊,每一条路都连通现实,由此便有了十祖的镇守。 路有无数,祖为十尊。 …… 万归眉头紧锁,不断有着恐怖无边的气息偶尔迸发而出。 清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疯狂与死亡。 乾多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希望太初能顶得住摧残。 乾多立身于无矩空间之中,望着那彻底疯狂的万归。 他与万归同根同源的气息暂时不会被疯狂的万归所发现,但,处于太初中的时代可就遭殃了。 “我……是谁?” 一声呢喃声掀起无边际的力量飓风,一瞬间死亡的气息碾灭无数的星球与小世界。 万归长发飘扬,双眸之中有迷茫与死气交织。 他望着那星空,久久无语。 但他身上那恐怖气息愈发膨胀,碾压的万道悲鸣起。 大道与秩序出于本能,妄想驱逐这外来者,但却是难以接近半步。 他太强大了,强到大道的力量都无法撼动丝毫! “何人在此放肆?!” 忽的,一声暴喝传来,宛若雷霆响彻。 一道巨大无边的身形赤裸着上身,那恐怖无边的眼眸望向万归,其中有星云转动,有雷霆覆灭。 他额头之上有着一道宛若星云的图案尤为醒目,弥漫着恐怖的血气威压。 古神——彼岸九转! 世间有修以法证道,世人称之为仙,其所修为天地,为万道。 神话有修以体破天,其为神! 一力破万法,一体镇万古,不死不灭,唯力永恒! 神便是体修的巅峰,体修之极致。 体修之境为: 淬体 化灵 点星 星台 星云 大宇 合道 无涯 彼岸 衍生 大宇前称之为体修,而大宇境,便可称神! 因为他们修的是自身,不尊天地,不敬万道,所以拥有着无匹的战力,而且不似传闻所说,唯独擅长近身距离作战,他们对身躯的开发已达到极致! 没有短板,便是真正的完美之躯。 曾有传闻,大宇巅峰神明硬撼仙人而不败! 神明之力可堪恐怖至极!越阶而战不过是稀疏平常。 而古神,是神明之上,相当于仙道祖皇巅峰! 其力,可硬撼主境而不败! “吾乃盘宇,道友还请留步!还请报上身份!” 那无比庞大的身躯,星云在其手掌间都只是玩物,他皱着眉望着万归开口道。 此人,不是此界人,很恐怖! 盘宇一眼便能够看出,万归极其恐怖,那逸散而出的气息使得他感到无比沉闷,就好似站在一座望不见顶峰的神山之下,仰头看去。 不可力敌! 万归皱着眉头,血色眼眸微微抬起望向那比天高的身躯勾起一抹令人汗毛树立的笑容。 “我……是谁?” 一道轻声的呢喃在盘宇耳旁响起,瞬间,他感觉浑身一阵恶寒,好似死神在耳畔低语。 咔嚓! 他本能的一拳打出,刹那间星云炸裂,恐怖的力量仅仅是拳风便是碾灭出大片虚无。 万归站在原地,那诡谲的笑容显得无比瘆人。 一拳出,天地颠倒万道震颤。 但没有想象中的摧枯拉朽。 仅仅是那道呢喃所蕴含的力量,便是直接崩碎掉他一只手臂! 恐怖,极致的大恐怖! 盘宇内心震颤,眼眸之中闪出一抹无边惊恐。 此等力量,怕是衍生境古神都无法比拟! “盘古道兄啊,这可别怪我啊,我也帮不了一点。” 乾多蹲在一处雪白的空间,望着下方的场景,撑着下巴一脸无奈。 他也没有丝毫办法,万归发疯没人能制得住他,而那几个能挡的,此刻是完全抽不开身。 乾多摊了摊手,没办法嘞,我能咋滴? 刹那间,盘宇眸中星云刹那间极速转动,眉间神纹闪烁起无边血气与威压。 其身躯不断缩小,直到与普通人差不多。 无边的血气已经浓郁到化成一副血色铠甲,护佑着盘宇。 在裸露的皮肤之上更有着暗金色的神纹,其中有神秘力量在涌动。 一柄巨大的斧头出现在他手中,开天辟地的威势盖压星空。 他已经传讯宗族之中,有生死危机来临,而他自身,便是要再次阻挡万归片刻,为宗族之中拖延刹那时间让他们好整备力量。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便是太初的守护者的宿命! 无论如何,他不能后退半步。 “我是——谁?” 万归的神情在笑与哭之间变换,无边无际的恐怖威压令盘宇都弯下了腰杆。 恐怖至极。 “开天!” 盘宇奋力的直起身躯,眼中带着决绝,手中巨斧发出无尽神光映照宇宙。 这一击携着开天之力,演化万道斩向万归,沿途所过,皆是化为齑粉。 这一击若是落在同境界之人身躯,一击便能够将其斩杀! 因为它,是盘古开天所使用的无匹一击! 铿! 一声宛若雷霆的炸响声响彻,恐怖的力量使得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无边无际的漆黑色裂缝在诉说着这一击的恐怖。 一道身影自爆炸之中扬起了头,一道目光,携着主宰般的威压,居高临下望向盘宇。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便去死!桀桀桀桀!” 自万归身躯,一股主宰般的威压升腾而起,刹那间,秩序崩塌,万道皆是纷纷退避。 湮灭规则,崩碎秩序,万归所在,便是唯一! 盘宇的双眸忽的睁的老大,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手中的巨斧一寸一寸化为齑粉,连同着手臂,躯体。 “一……” 一抹苦涩与绝望成为了他最后的话语。 威压之下,众生皆蝼蚁,无论仙神,唯我,独一! 乾多躲在无矩之中邹着眉头,望着彻底疯狂的万归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的,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而出。 “乾多!你踏马还记恨我呢?是不是想我死啊?” “哟!这不咱大截教教主、上清大圣人、通天大教主吗?还没死呢?” 乾多听到声音,头都没转便是阴阳了起来。 “别扯淡,这怎么回事?你把那位带太初路来干什么?” 虚幻身影逐渐凝实,变为一青年。 “来干你。” 第26章 洪荒 帝江族 “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说正事,那位不应该出现在这。” 通天教主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乾多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泽。 “你通天教主什么时候也如此眼拙了,看不出来么?” 乾多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仰头望向青年,却见青年此刻面色有些异常的苍白,似是受了些伤。 他摇摇头,目光投向万归所在的方向。 “我能看出来,那位的状态不对,但,不该来这的。” “为何?这里出问题了?” 乾多皱了皱眉。 “那些噬道人安插的大道窃贼,太多了,我怀疑他们暗中在计划什么,而且,其中有极其强大的存在。” 通天教主目光闪烁,一抹心有余悸隐没而去。 他,洪荒圣人,通天教主竟也是差些陨落! 要知道,这洪荒世界之中,他是站在巅峰的几人之一,能够差点杀死他,何其恐怖? “如此么?那便难办了,至于为何将他带来太初路……只能来这,其他地方太弱很难拖延他的脚步,若是到那时,怕是早就已经把全世界都灭干净了。” 乾多站起身,面色纠结的说道。 他深知癫狂状态的万归究竟有着多么恐怖的破坏力,毫不犹豫的说,半天时间诸天万界能打成一天无界。 这就是万归的实力。 “唉,既然如此,那便也只能这样了。” 通天教主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心绞痛的说道。 于他而言,这洪荒是他的天下,自然极其重要,但再重要也抵不过万归,毁了那便毁了,反正大道会重新修复。 而且,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你不打算拦一下?” 乾多面带笑意,望向通天教主。 “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去拦?骨头架子都得给我拆了。” “而且,洪荒是该清理了。” 通天教主目中闪过狠厉,一抹杀机浮现而出。 …… 壮丽神山横断天地,有古老神鸟翱翔,神龙盘旋天际。 巍峨山河连绵,各式各样的古老神兽随处可见。 一处由神石堆砌而成的巨大殿堂,一壮硕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望向那矗立的上万族人。 这其中每一位,皆是古神之躯! 强大,恐怖的血气形成一幅浩瀚的画卷,掀动苍穹。 “盘宇……逝去了。” 一块破碎的玉牌在他手中逐渐暗淡,直至变成普通的石块。 “族长,还请下令出征,我等必为宇尊报仇!” “族长……” 那万道身影皆暴喝,纷纷要求着去为死去的盘宇报仇,但身为族长的他却深知,此事不简单。 在盘宇发出讯息的下一刻,玉牌便碎裂,可以想象那来敌的实力究竟多么恐怖,他是族长,必须为一族考虑。 “退下,我去拜祭祖神,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违令者,困神渊五百万年!” 他深深皱着眉头,思考良久下令说道。 内心挣扎许久,他还是没有决定出征。 因为他无法确定来人的实力究竟在何种程度,若是远超于自身,那去了也是死,倒不如先通知其他人先去打打头阵。 “后土御尊神……算了,还是让共工那莽夫去探一探……” 他低声念叨了句,随后摸出个玉符往山峰之上走去。 “哦?外敌入侵,盘宇战死?” “盘天这老鬼,这是在让我去打头阵?” 滔天海浪与天齐,无与伦比的神山镇压海浪,长年累月经受海水侵蚀却依旧神光荡漾。 一座浩瀚无边的大殿之中,一蓝发男子半眯着眼,嘴角带着些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传讯玉符。 “句芒,这边……” …… “我是谁?” 一座浩荡神山之下,万归浑身气势在虚幻与凝实间变换,眼眸被迷茫所覆盖。 他低声呢喃着,不自觉的便是往神山之上踏去。 “尔等何人?此乃天山,我帝江祖地,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两道身影忽的出现在山脚下,手中握着一根泛着仙光的长绳高声喝道。 万归好似没有听到一半,继续抬脚朝着山巅走去,丝毫不在意两人。 两人眉头一竖,刹那间恐怖的力量爆发,竟是仙尊之境,何其恐怖,这还仅仅是看门的,更不谈真正的帝江一族。 两人手中的长绳猛的爆发仙光,恐怖的束缚之力朝着万归捆去,而万归却是丝毫不避,任由那绳子将他捆住。 二人见捆仙绳束缚住了万归,便是要伸手将其扣下,但当他们的手掌接触到万归时,异变突发。 “嗯?谁这么大胆敢来我帝江祖地闹事?” 一片大到无边的树叶之上坐落着一座宫殿,一少年手掌抚摸着怀中那六脚四翅膀,像个黄布袋的玩意。 他皱起眉头,刚好望见二人的捆仙绳将万归捆住,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 二人正在得意之时,忽的只见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宛若洪流,那无法形容的伟力瞬间将捆仙绳连带着二人湮灭成灰烬! 殿堂之中的少年忽的站起身,怀中的帝江幼崽飞快的窜了出去。 “唤醒祖宗十八代,有人闹事。” 他一声令下,随即吩咐手下强者出门去探探口风。 “道友请留步,先前是我等失职,在下于此恭迎道友,还请前往祖殿一叙。” 一身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万归面前,微微低着头,话中带着些许讨好之意。 万归却是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往上走去。 女子面色一僵,但还是快步跟随上去。 “前辈,先前是我等有眼无珠,得罪了前辈,但还望前辈给我等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前辈愿意,我等愿奉上丰厚谢礼……” 女子头低的更低了,就连道友都换成了前辈。 她久久未见万归回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却是见到一双血红的双眸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只见万归忽的一手捏住女子下巴,缓缓凑近。 “前辈若是喜欢,在下愿意奉献一切……” 她谨记着少主的告诫,让她万万不可得罪,尽全力讨好,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万归开口的一句话便是让她有些懵 “我……是谁?” “啊?” 咔嚓。 骨裂的声音无比刺耳,猩红的血液喷洒在地,其中带着淡淡的金色。 一具被捏碎头颅的尸体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万归望着指尖的血液,目中闪过邪气,眼眸抬起,望向山巅。 “我去!来者不善!搞事的!完蛋!” 帝江族少主,帝云。 “完蛋了完蛋了,老爹不在,这这这这……跑路!” 刹那间,一道白玉护符被捏碎,刹那间一道白光将其包裹,瞬间消散。 “太上长老,赶紧让咱族人跑路,惹不起!” 他那带着惊恐的话语萦绕在山巅,久久未散。 唯独留下一群一脸惊愕的男女老少你看我我看你。 随即,他们也跑路了。 没办法啊,帝江族繁殖不易,死一个全族都得心疼几百万年,他们死不起啊。 所以,祖地不要了,直接跑路。 第27章 大道窃贼——系统 浮玉神山宛若擎天之柱横压于大河之上,浩荡神光流转,有苍莽神意弥漫。 一道身影忽的浮现而出,其面色略有焦急,不断的回头张望好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得亏跑得快,不然我也得躺下。” 帝云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目光不断的向后方飘去,他也不知道族人是否跟过来了,若是没有跟过来等族长回来指定完蛋。 帝云出现没多久,又是数百道身影浮现而出。 正是帝江族人。 太上长老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解与疑惑,但出于对少族长的信任,他还是带着全族人跑路了。 没办法,他们这一族比较爱惜生命,尤其是帝云,一般来说,只要他一喊跑路没有人敢不信的,甚至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太上长老哇,你可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没跑出来呢……” 帝云脸上浮现一抹激动,用力的抱住了太上长老,差点给人身子骨搂散架咯。 太上长老拍了拍帝云后背,一脸欣慰的感叹了句:“幸好有少族长啊,不然今天我帝江一族怕是栽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来人究竟有多强,但话总是要说的。 虽然少主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想着自家,这就够了。 “帝江族?你们……族里出事了?” 忽的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虎身牛尾的古怪生物迈着步子走来。 那庞大的身躯堪比一座不小的山岳,虽然在这浮玉山之下依旧渺小,但相比于化为人形的帝江一族却是极其庞大。 浮玉神山护山一族——彘。 “防岳大哥,呜呜呜呜我让人揍了……” 帝云见到来人,二话没说就是一顿哭诉。 彘化为一壮硕青年,仔细的听着帝云的哭诉不断皱着眉头,偶尔瞥一眼帝江族人。 帝江族长老等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不认识少主的模样。 虽然少主这副模样有些许的丢帝江族的脸面,但,他管用啊。 很快,便是见那壮硕男子沉默片刻随即出声:“若是如此的话,那便难办了,不过你们要在此地借住一段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就凭主上与你们帝江族长的关系,想必主上会应予。” 在帝云的话语之中,将万归的到来添油加醋一番,完全将其比喻成了一个灭世大魔头,堪比魔族罗睺的存在,更扯淡的是,人家还相信了。 这也就是帝江少族长了,极其擅长于哭悲卖惨,特别是添油加醋更是大有造诣。 随着男子手中浮现一道金色卷轴,刹那间在那浮玉山体有一道巨大无边的门户展开,其中的神秘气息宛若汪洋深沉神秘,隐约间还能望见红色海洋的一角。 大有乾坤! …… “大教主,想到办法了么?要是还没想到,到时候你可就得苦干个几亿年重新修理你这洪荒镜世界了。” 乾多坐在放大后的葫芦上摆动着双腿,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负手而立的青年道。 四柄长剑散发着各异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极其有灵性。 通天教主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个青色葫芦,弥漫着混沌气息,强大无比。 乾多翻了个白眼,眼中有不屑浮现。 “捣鼓你这破烂玩意有啥用,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通天教主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的乾多,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那一眼看的乾多浑身汗毛树立,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浮现在心底。 “嘿,你个老不死又憋什么坏主意呢?还想打我的主意?” 乾多缩了缩脚,皱眉望向通天教主。 “不,我可不敢了,那位不把我打成沫种他的树都得算我骨头硬。” 通天道主赶忙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 他不是没打过乾多的主意,曾经第一眼望见乾多时他便觉着,这才是世间顶级至宝,比他那什么青玉葫芦好太多了。 至于结局,那是在不知多少岁月前的事了。 他犹记得被吊在树上抽的滋味,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了。 “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通天教主将葫芦递给乾多,示意他看看里面的东西。 乾多接过葫芦,瞬间葫芦表面变得透明,隔绝气息的能力瞬间关闭。 只见一道道各色光芒不断冲撞着葫芦内壁,但却全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阻挡下去,无休无止,不断循环往复。 乾多眉头皱的极深,目中浓郁无比的厌恶之色好似望着这世间最为令人作呕之物。 “这气息……令人厌恶啊……是那群该死的玩意搞出来的东西啊……” 他望向青年,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这就是你这次负责的任务,大道窃贼,那所谓的系统了?”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两者目光对视,其中意味无需多言。 “嗯哼?你咋不去?怕啦?” 通天教主尴尬笑了笑,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 “没办法啊,我受了伤,更何况,我就这一条命,而你……” 看着通天教主那模样,乾多翻了个白眼。 自然而然,这个重任便是落在了乾多身上。 而且,他也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大道窃贼究竟有何力量令通天教主重伤并且令他们头疼。 乾多晃了晃手里的葫芦,眼眸眯起,闪烁着思索的光泽。 系统,这是他们那方的称谓。 乾多了解不多,在他坐镇遗道界时也只是稍稍有所听闻,而其后便是百亿岁月流转,自然没有时间去了解。 “这种东西,很难缠,我们这方天地的法则极其难以奈何这东西,其中好似蕴含着一股独特的力量,使得其难以磨灭。” “其中的力量,极具侵略性,与法则相似,但略有不同,很难说的清楚。” “一般来说,我的任务只是收集并且束缚住这些东西,我的力量难以磨灭这些东西,还需要大道出手。” 通天教主神色凝重,缓声道。 那极致的侵略性与疯狂性被压缩挤压,形成一个繁杂力量的集合体,辅以设定好的“灵”,它们好似天生对这世界的大道有一种压制感,能够轻而易举的掠夺大道,并且跳出规则与秩序的束缚。 恐怖,神秘且令人发指。 乾多闻言也是微微皱起了眉,但他并不但心万归能否磨灭这些诡异的东西,他担心的是,除了这洪荒镜世界,其他世界是否也被入侵? …… “共工这老鬼……呵呵,真当我愚昧无知?想找个送命的也不找个蠢一点的……嗯?” “是么?接受。” 第28章 共工 一抹长河入天际,半点红日坠西山。 一袭红衣长身而立,冷风拂动发丝,露出那带着疯狂与迷茫的双眸。 恐怖的力量交织在他身躯,使得周身空间不断崩碎湮灭,时光都无法近其身。 一座浩荡千里的宫殿即使相隔百里也无比庞大,万归沉黑色的眼眸微微抬起,嘴角一抹笑容牵起。 邪,魔,疯,好似没有一丝生气的神魔。 呼。 一抹寒风带点好似铁锈的味道。 万归耸动鼻翼,脸上溢满惬意。 古山崩塌,长河沉底,千万生灵无声无息便是消散于虚无,那巍峨殿堂,此刻宛若一张纸那般,深深镌刻在大地,与大地平齐。 血液混杂着河水,流向远方,深红色染上了离日。 万归那无比张狂肆意的笑在这片天地弥漫,消散,独留下一片猩红。 “有把握没?” 乾多扬起小脸,瞥向通天教主。 他回望乾多,压下了发麻的内心。 “不清楚,但,应该能行。” 霎时间乾多眉头一挑,眼眸瞬间瞪大了几分“老家伙,你没把握你让我去干?你有病啊?” 通天教主好似没有听见,一个劲的嘟囔着些什么。 他手中有一抹毫光逐渐明亮,最终华为一个巨大的圆球沉没于那片死地片刻,随后又飞回他掌中化为手串上的一颗珠子。 “老夫也没办法,至少还是有可能的嘛?上尊大人你如此英明神武,一丝可能在你手上那肯定是无限放大,无限可能,反正,我相信你能行的。” 通天教主向乾多投过去一个肯定的目光,随即带着笑念叨道。 乾多脸上五味杂陈,脸色变换之间沉沉叹了口气好似是做了个什么巨大决定一般。 忽的,通天教主猛的转头,望向某个方位。 “哦?看来暂时不需要我们出手了,有不长眼的亲自去招惹那位了。” 乾多也是带着些惊讶的抬起了头,瞥了一眼通天教主随即望向他所望之地。 二人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于这片天地。 那血色慢慢的消退,长河也逐渐变为清澈。 一抹无法言喻的气息拂过,一切都变得平常,就好似,这里亘古如此,从未变化过。 某种力量修复了那片地区。 “支线任务一:击杀外来者——一滴盘古精血 支线任务二:摧毁不周山——半道完整规则 主线任务:成为圣人掌控洪荒——已完成65 当前宿主面板:角色——共工 ……” 青年站在大河之上,负手而立,任由裹挟着水汽的风吹得发丝飘扬。 一股无比玄奥的韵味在其身躯流转不息,强大,可怖,宛若神明般伟岸。 “主线……暂时做不了,不周山倒是不急,西方教众都还未露头,一滴盘古精血……呵,天助我也,有了这滴血,又能让离圣人距离更进一步!” 男子目露精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恐怖的力量使得长河震颤,掀起滔天水气。 他是共工,也不是共工。 共工抬眸微眯,望向远方,一抹惊天的伟力在积蓄等待着来人给予其一击。 他并不在乎来人有多么强大,因为系统的存在,他相信,系统是凌驾于圣人之上的恐怖造物,自然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量,必然会守护宿主的安危。 况且,凭借着系统的力量,他自信就算对方是准圣,也能够将其斩灭于马下。 大河之上,万归闭着眼睛好似在感受这什么,忽的,他睁开双眼,望向下游更远处。 一步迈出,天地颠倒万道扭曲。 跨越了空间瞬间来到了共工面前。 刹那间,这片长河安静了,就连水流都静止了下来,时间都被冻结。 共工眉头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面前的男子,他——看不透! 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赶紧跑,越远越好,但心底的欲望却在不断的低语,没有风险哪来回报,系统能发出这个任务,也就代表着不会出事。 共工慢慢抬起了脚,想要向后退出一步。 但,当他一脚踩空跌落在凝固的河面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瞳孔猛的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无法破开空间瞬间挪移! 明明能感觉得到,那男子没有出手,甚至都没有开口。 仅仅是自身所携的威势,便能够封锁空间与时间?这不可能! 他头皮发麻,不敢确定内心的猜想不断的在心底呼唤着系统。 “你……认识我——么?” 忽的,万归转过头,望向了共工。 共工抬头的刹那刚好对上了那满是疯狂与死亡的视线。 瞬间一股无比恐怖的威压让他从头到脚都无比冰冷,额头冷汗滴落。 “系统——救我!!!” 一道大喝声响彻,共工害怕了。 他发现自身所有的力量都好似被抽空,此刻的自己就好似一个凡人那般无力至极。 “救你马!老子也得死在这!” 忽的,一声机械却带着情感的话语在他脑海响起,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系统直接湮灭了他的灵智,准确的说,是从异世界随机挑选的某个“幸运儿”的灵魂。 先前共工无法动用力量并非是因为万归封锁了空间,而是在看到万归的第一眼,系统便是察觉到,他错了,这个任务根本就不该发布。 随即他暗中抽空了共工的所有力量,连带着本源与他自身所能够使用的一切物品都转化为力量,暗中积蓄着。 系统的本身并没有多少实力,它们本就是某种不明的规则与秩序所缔结而出的未知物,除却被赋予灵时会拥有些许力量,便并无他物。 但,它们拥有无尽宝藏,虽说皆是从某个天道身上薅羊毛薅来的,但他们也能够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我认识你!” 共工猛的站起身,眼眸冰冷严肃,带着一抹沉重。 唯独,没有惊恐。 “告诉吾……你的答案。” 万归死寂的眼眸微微俯下,如同望着沙砾般望向共工,或许说,系统本体。 系统果断碾死了那个灵魂,自己占据了这具身躯,他需要一个动用力量的平台,否则多少力量都是空谈。 “吾族……” 他猛的跪下,用尽全力将头颅磕向冻结的水面。 头破血流,是真正意义上的头破血流,白花花的液体自缝隙流出,而他却好似没有感觉到。 “大禁忌!” 忽的,通天教主猛的沉喝一声,惹得乾多一跳,瞪向通天教主。 “别期待了,他不了能说得出来,半个字也不可能,这,是最恐怖的大禁忌!你、我、乃至于大罗天他们,谁也没资格碰!” 通天教主一改懒散,严肃中带着恐惧的吼道。 乾多眼眸浮现疑惑,他还真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 或者说,原本的万归瞒着自己什么? 通天教主说完便是一步迈出,恐怖的力量盖压苍穹,五剑、一帆、一鼓沉浮身侧散发无匹之力,无数的灵宝混沌气息流转,皆是全力激发的状态。 通天教主真正的实力在此刻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展开,甚至于还燃烧了千万载寿元。 因为他不能让他说出哪怕半个字,也必须阻止他说出半点,因为那个名字牵扯的,远远不止于噬道人这个层次,其牵扯更高!更恐怖! 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万分之一息的时间,随后通天教主集合诛仙剑阵与万千灵宝的力量所发出的全力一击便是来到了共工面前,只差一根发丝的距离,便能够让其消散于虚无。 但,万归目光闪了闪。 天地静止,万物归于平静。 诛仙四剑、青萍剑都被钉在时间的某一刹那。 包括通天教主本人。 万归抬起手指,似是想要碾死这捣乱的存在,但,他有些犹豫。 不知为何,好似是身躯的本能不允许,更想要碾死那河面上的家伙,因为,他的气息很讨厌。 “我丢!找死啊你!” 忽的,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引得万归侧目望去。 乾多此刻手中握着个青色葫芦,另一只手拽着通天教主的后颈衣服,迈开了腿就是跑。 感觉到万归的目光,乾多浑身打了个冷战,随即将手中的葫芦丢了出去。 但万归并没有选择去拦截乾多,而是将目光瞥向了共工。 但,令人惊恐的事发生了。 共工大张着嘴巴,面目惊恐。 他死了。 无声无息,甚至于连万归都没有察觉。 不是死于诛仙剑阵,也不是万归出手,就好似,凭空死去。 万归落在河面,白皙的脚掌踩在水面泛起丝丝涟漪,向远方散去。 那葫芦飞来,正好要砸在万归头上,却是被他伸手点在葫芦上。 随后,葫芦碎了。 约有数百道颜色各异的光团不要命的往四处散去。 “你们……知道我是谁?” 低沉,宛若万丈深渊,清冷,似那无量冥河。 一句话出,一缕恐怖的杀机弥漫,镇压一切存在,就好似,一把来自于不可言之地的神剑缓缓抽出。 天地寂静,整个洪荒镜世界,都在这一刹那静止了。 那是被无法想象的杀机生生阻断了时光与空间的转动。 第29章 大因果尊法现 黑手降临 “是谁?” 声音形成涟漪,不断的溢散而出,呼吸间便是响彻万界。 音浪回荡起滔天威压,万界颤抖不已,仿佛死神的尖刀随着话语的落下竖起在了脖颈。 它们都停住了,并非自身的抉择,而是这伟力所带来的无尽压力。 一缕恐惧不断蔓延,霎时间,天地没有半点声息,无人敢接下这句话。 没有人,有资格接下。 呼—— 风声,或者是,叹息声。 刹那间,天地崩碎,万法成空,这世间的一切都在崩塌,哪怕祖,哪怕圣,皆为蝼蚁。 万归此刻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只是蝼蚁,天地,万道,哪怕本源意志,也只是个蝼蚁存在。 掌中生死皆一念,万道秩序皆为空。 他觉得无趣了,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于此开始,真正的恶魔开始了他的饕餮盛宴,这天地,就好似手中的玩具,不要了那便毁灭。 是谁? 或许他本身就没有标准的答案,或许,万归此刻根本就不是在追寻某个答案。 天地间,一道道伟岸的身影显现而出,他们面目带着疯狂,带着彻彻底底的绝望嘶吼着。 无尽的伟力倾泻而出,却是无法阻挡哪怕刹那。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圣之上,每一个人都是天地间的顶端存在,他们,是系统先前所选择的宿主的显化,或者说,是他们所饲养的身躯显化。 一道道神光被无声无息湮灭,一点点被恐怖力量蚕食,他们惊恐无比,却连那力量都望不见丝毫,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这是何等伟力,无法形容。 乾多瞪大了眼眸,脑瓜子都冒汗,只想暗道一句卧槽。 大因果尊法!大因果力显化! 他存活如此之久的岁月,并且跟着万归这么久,他自然很清楚着万归所有的手段,但,这大因果尊法从未见过。 而且这股力量的存在极其磅礴恐怖,就好似,真正的大因果大尊就那样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肆意的挥洒着真正的大因果之力。 因果之力,最为神秘且禁忌。 其无形无距无序,是真正的存乎万物,掌控万物,引导万物,甚至于,灭绝万物,极其恐怖,人们最为忌惮甚至是尊敬,因为恐惧到了一种程度,所能做的便是循着其制定的一切前行,不敢逾越半步,以因果为尊。 而大因果尊法,便是超脱出大道之上的力量。 大衡尊法,大衍尊法与其便是同源而生,而他们最为根本的相似之处,便是皆出自于九页天书——大罗道经之上。 万道皆有源,从天起,入地生,归天门,有规可寻。 世间一切,皆系于因果大道,千丝万缕间足以望见世间运行规律。 而大道因果也有着尽头,那便是它,无法束缚住超脱轮回时空,因果造化之存在。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先天地而生,万物共尊,天地至高,万道之师,可称大尊! 而大尊,当是那些立足于早已无法被仰望的存在的敬仰之称,他们早已超脱出一切之中,不在有量,他们自成无量。 有量天地中自成无量天地,方圆寸尺间皆为无量地。 这便是处于世间顶端的存在对他们的评价,强大早已无法去形容他们的力量,那是超脱出思想所能够描绘的恐怖,无法被形容,无法被估量,更是无法被念及。 自然,他们不是仙。 大因果尊法的出现宛若投入水中的一座不周山,掀起无边骇浪,使得乾多心神震荡。 但来不及多想,他反手拽着通天教主后颈衣领子,用力一甩直接便是丢进了无矩空间之内。 蹲坐在大葫芦边上,乾多喘着粗气,面上有些惊恐,一旁的通天教主依旧保持着原样,那面上的狠辣与坚决依旧那般没有变化。 乾多抬手直接便是照着他脸上来了一圈,随即便是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瞬间抵消去了通天教主身躯的禁锢之力,使得他重归于时间与空间。 通天教主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那苍白的脸色此刻宛若死人。 “恐怖,大恐怖!完蛋了!” 他擦去嘴角血迹,心有余悸的低声吼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转着圈圈。 “别转啦,很烦人诶,先想想你自己待会怎么保住小命。” 乾多抬脚又是给了他一脚才让他冷静了下来。 霎时间通天教主如同吐了水的泥鳅,焉了唧的抱着脑袋蹲坐在一旁。 乾多面色凝重,他无法确定,无矩能否顶得住无量之力的冲击,若是顶不住,通天教主会死。 虽然他不喜欢这老头,心机太多,而且还有怪怪的癖好,但,他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他们暂时不能够缺失。 通天教主闻言也是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嘴角流出的鲜血。 “完了!全完了呀!” 他瞳孔猛缩,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恐怖的力量依旧在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整个世界,不紧不慢就好似立身苍穹的神明肆意戏耍着脚下的蚁穴。 慢慢的收割,折磨。 这股力量之恐怖,令他深感无力,他深知在这等力量下,他没有一丝机会,而今之计,唯有祈祷万归快速醒来。 当那些各色光芒逐渐熄灭,化为虚无后,最后的一个系统也开始了死亡前的挣扎。 一道宛若世界最为极致的黑暗,勾勒出一个繁杂无比的神纹,一抹诡异神秘的力量蔓延而出,逐渐抵御着那无量因果之力。 万归的双眼忽的望向了那最后一道光泽,准确的说,是那抹极致的黑暗。 天地初开分阴阳,阴阳生万物,那诡异的气息,似乎是来自于无极的力量。 随着那最后一个系统的忽然暴毙,便预示着那道字符的最后一笔落成。 万归矗立原地,冷漠却又火热的注视着。 在他的周身,是一望无际的混沌,万事万物都湮灭在了大因果尊法之中。 随着一道恐怖的光亮,天地最后的白色也被彻底湮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致的黑暗,交织的缕缕白色光泽。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波动不断的震颤着乾多二人,他们紧闭嘴巴,紧张到了极致。 通天教主闭上了眼眸,他深知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能够去看一丁点。 这因果,他的命没资格背负。 生机与死气缠绕,升腾而起的是一道巨大无边的阴阳图。 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可堪无量伟力。 大因果的力量好似遇到了某种能够分庭抗礼的存在,纷纷暴动了起来,不断的去碰撞着那黑白交织的极致色彩。 忽的,一道巨大无边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存在自黑暗探出,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按向万归。 那是一根手指! 恐怖的黑白二气不断交织盘旋,鸿蒙紫气化为点点星光,流露出极致繁杂的天地大道。 万归脸色忽的变化,疯狂转变为极致的嗜血,宛若疯魔一般一拳轰出! 第30章 对轰 震撼 因果纠缠,生死轮转,恐怖的力量使得空间全部湮灭唯独只剩点点虚无存在。 一拳出,一切皆成无,没有光没有暗,最纯粹的无。 那一指宛若神山盖压而下,直指万归而去,其上时光岁月不定流转,生死演化间大恐怖气息蜿蜒盘旋。 这一切都在一刹那间发生,未等乾多看清楚,两者的攻击便是碰撞在了一起。 无量,无矩,皆为虚无! 生死崩灭因果断绝! 这方空间没了天与地,一切都归于空白,甚至于虚无都消失! 从耀眼到极致的光芒转变为完全的灰色,这是最为顶峰的碰撞,这是至高无上的力量的交锋。 宛若神明般的手指寸寸幻灭,好似那遇风而散的飞灰那般。 而万归,依旧屹立! 当一切散尽,才得看清最上方那未名的天地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手掌正缓缓的握紧,而食指所在,却是空白! 猩红,孤寂,灭绝! 万归长发不断化为雪白,一股磅礴到无法被世界所容纳的恐怖杀气弥漫而起。 无风自动的衣角猎猎,似是在张狂大笑一般。 在那碰撞的一瞬间,乾多将通天教主收入到了自己本体之中,无矩之内无法抵挡无量伟力! 仅仅是一刹那,他崩碎无数次,死亡千万次! 这还仅仅是余威的力量,无法想象那对撞的中心究竟有多么恐怖。 “生——死……” 低沉的呢喃自万归嘴中传出,响彻这片空白之内。 一股玄奥无边的波动逐渐如涟漪般散开。 刹那间,万道复苏而起,秩序重构,规则于高空书写而出,弥漫着恐怖威压。 此刻的万归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他眼中依旧是疯狂,但额头上有着一道诡异却神圣无边的符文浮现而出。 一股造化万物的气息诞生而出,苍茫古老的神明自虚无踏出,扛起日月星辰踏步而来。 “我……万归……” 万归低声呢喃,似是在提醒,又好似是在复述。 忽的,他仰头望向高空之上的那残缺手掌,目中清明却又有思索之意。 乾多再次自虚无诞生,他紧紧抱着大葫芦,心有余悸的望向万归所在。 恐怖,太恐怖了。 无法理解的力量哪怕是一丝都足以湮灭无数星宇。 灭世创世,更是仅仅一念间,何为大,开天辟地举手投足间! “乾多,我干的?” 万归的身影出现在乾多身侧,他有些疑惑的垂眸望了一眼瞪着大眼的乾多。 “那我干的咯?” 乾多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才反应过来,昂首挺胸站在万归面前仰头阴阳怪气说道。 “他是?” “一小菜鸡,不用管。” 乾多踹了踹昏迷的通天教主,一脸嫌弃。 万归闻言点了点头,确实菜鸡。 忽的,一阵无以言喻的恐怖波动传来。 无尽的死亡气息自天穹之上倾泻而下,仿若天河那般。 万归眉头一皱,他感觉到一股令人无比厌恶的气息在翻腾。 他一手提起乾多后颈衣领,随手丢了出去,随后便是一迈出,走向那天河尽头。 一只硕大无朋的拳头,其庞大甚至要比诸天万界加起来都要大上无数倍。 恐怖的生死二气流转不息,仿佛世界初开前的鸿蒙中伸出的未名手掌。 铛! 天地间响起一声宛若雷鸣的炸响,无边无际的衡之力自万归身躯蔓延开来,笼罩一切,阻挡住了那死气的蔓延。 “辰……末——” 一道断断续续的话语自高空传来,恐怖的生死二气随着话语不断翻腾,好似将要诞生无边大恐怖一般。 自未明之地,有恐怖的因果之力升腾而起,妄图将万归围困其中,但却被衡的力量湮灭。 万归眉头一皱,手掌抬起。 他猛的探出手掌,伸向高空那重叠的天穹! 他想要把那手掌拽下来,想要看看其本体是何等存在! 那不断在虚实之间变化的天穹就好似是无数的世界重叠在了一起,一层薄薄的屏障间不知多少无量大世界叠加在了一起。 而那手掌所在,更是不知在何方。 系统燃烧了一切,勾画而出一个类似于方位的神纹,牵引那恐怖的存在的一抹气机降临,其跨越不知多少世界,多少岁月降临,而万归,却是想要一把将其拽下,何等张狂! 但,他有这个自信! 咔嚓! 宛若水晶碎裂的声音自高空传来,那由无数无量大世界所构成的屏障轰然破碎。 这一日,无数世界皆望见,一只恐怖大手弥漫着无边无际神威横穿天际而过,不知碾灭多少宇宙。 而那手掌自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其握紧拳头,一拳朝着万归手掌轰去。 一刹那,一股好似来自于无尽岁月之前的气息跨越万古,碾向万归,仿佛要将其碾灭于此。 而万归自然不惧,探出的手猛然一握,朝着那拳头而去。 这一日,无数大世界的生灵都望见了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岁月的祖母。 恐怖的震荡之力贯穿时间空间,撼动本源大道。 天地间无数裂缝蔓延开来,至高无上的威压下,无数生灵化为飞灰。 天,碎了。 大无极尊法的力量宛若末世的大手,所过之处皆是虚无,而大衡尊法却是如同那环住一切存在的秩序圆环,将崩塌的世界不断修复。 无数生灵不断的在死亡与复活间跳转,恐怖的力量使得他们无法生出一丝抵抗之心,甚至于连动弹半分都做不到。 两者的交锋仅仅是三息之间,无数无量大世界便是在毁灭与复苏间轮转千亿次。 而随着无极的力量没有后继之力,更何况那出手之人相隔无尽岁月且这只是一抹留存了无数时间的投影,自然而然的被摧灭于虚无。 易道的力量将那些被崩碎的世间拨乱反正,重新归于交锋之前便是消散而去。 万归眼中闪烁着不明光泽,眉头微微皱了皱。 望着那重叠的屏障消失,万归垂了垂眼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万归负手而立,望着一望无际的古朴神山沧海淡声说道。 “洪荒镜世界,太初路第一界。” 此刻的世界随着万归那扭转乾坤的力量而重新归于生机蓬勃。 “洪荒……” 万归低声喃喃了句,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通天教主早在那一击过后没几息的时间便是苏醒,他站在后方垂着头,不说话好似是在沉思。 而实际上,是他在恐惧着最前方那道血衣身影,连看一眼都不敢,他的因果,无人敢碰。 “辰——末?” 第31章 太初路秘闻 “何为辰末?” 万归眼眸转动望向乾多轻声问道。 那诡异的大手自出现到消散总共便是说了两个字,甚至都不完整,但万归能感觉得到,它所想要说的,是某个恐怖的大秘密,甚至于是关乎自身! 乾多头一歪,眼眸瞪大随后又皱起了眉。 “不知道。” 他嘟囔了句,有些敷衍。 万归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答案总会有的,不急于现在。 乾多大眼四处瞥了瞥,似是心虚又好似是在寻找这些什么。 万归微微笑了笑,抛下了脑中思绪抬眸望向那恢复如初的苍穹。 他微微皱了皱眉,总感觉与那巨大手掌交手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仔细回想,却无法觉察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总而言之,这世间的一切都好似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一直都在避开着自身,就好似当自己发现那秘密时会有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大教主,你一直低着个头干什么?咋的,脑袋让打傻了?” 乾多四处望了一圈,许是无聊,扬起个笑脸走到通天教主面前打趣道。 通天教主无奈的叹息,耷拉着个欲哭无泪的神情。 万归转过头望向通天教主,目中有疑惑闪过。 “你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轻声说道。 “唉,那是自然,那幅画,便是我放置在那的。” 通天教主抬眸,无奈的说道。 “许……代表着什么?” 万归追问道。 而通天教主此刻却是摇了摇头,并不言语,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万归微微抬眸,刹那间恐怖的力量覆盖整个世界,无以言喻的气息宛若星河横压苍穹。 “那个字,牵扯的很大,很深,以我的身份并不足以知晓太多,我只知道,那是一个标志,也是一个引子,当初那幅画是由太上天亲手转交于我,并且告诫我,不要与其牵扯过深,否则将会有大因果降临,现在看来,这因果确实很大,大到我差点葬送在这里。” 通天教主叹了口气,目光带着些忧愁。 万归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暗中思量着标志与引子代表着什么。 乾多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晃着腿,吹着口哨。 “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司命天曾让我转述一句话,那便是这条路之上,有你所需要的东西。” 通天教主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 “司命天……” 万归脑中闪过一道消瘦的身影,其那冰冷的不似生人的眼眸最让人记忆深刻。 “如此么?” 万归闻言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乾多,走了。” 万归轻声说道。 葫芦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是悬挂于万归腰间,而乾多,一脸懒散的扒拉在万归肩头。 通天教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所负责的,便是这片世界的系统清理,但万归出手间便是直接给整个洪荒镜世界来了个大扫荡,别说系统了,就是连个道统都灭的干净。 总而言之,这个烂摊子最后还得让大道自己来收拾,他通天教主自然是不接手的。 虽然整片世界的生灵皆被灭绝干净,但只要根源还在,大道就能够再次造出一批一模一样的生灵出来,这等等阶的世界于大道而言并不困难。 至少相对于洪荒大世界而言。 万归一步迈出,便是踏出了整个世界之外。 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阶好似通往世间的终点,弥漫着神秘的气息。 “太初路是什么?” 他开口问道。 “太初路是什么,是路呗,广义上来说的话,是一条通往现世的大道,其上有无数个被大道以大神通构建而出的镜世界,它们是依照每一个鼎盛至极的时代而创立的世界,除却某些无法映照的存在,基本相同。而它们存在的意义,总共有二,其一,便是为了阻挡噬道人,那群奇奇怪怪的玩意虽然说看起来碍眼,但他们的手段却是无比诡异,防不胜防,并且实力也不一般,就那个所谓的系统,就搞得通天教主焦头烂额,更别说其他那些鬼玩意。” “而其二嘛,不好说。” 乾多顿了顿,目光闪烁,随后又摇了摇头。 “何意?” 万归疑惑问道。 “这其二,还是很久以前我从你的口中知晓的,当年那群噬道人还没有露面的时候,你就经常跟他们几个论道下棋什么的,我在一旁睡又睡不着,也就随便听了听,我记得,有天你们说了些什么图什么书来着,说是要构建一条通往某个点的长路,至于关键,我记不住,或许是其中牵扯太大,我的实力不足而无法铭记,后来呢就成这样了,所以呀,我猜测,这些个路,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那些什么什么鬼玩意。” “不过,我曾经也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也没找到什么图什么书的,可能是我猜错了,又或许是我真的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至于这太初路,我倒是很熟悉,这条路上总共有九大镜世界,它们被称为变界,依次排列在这条路之上,与另外几条路相对,总共来说,太初路只是其中一条,总数为十二,它们绕中心天极而形成一整个四方环,拱卫却又守护着。” “其实,总共有二十四之数,但那些路从未有人见过,我也没有,你应该知道,只不过现在不知道。” 乾多咂巴了下嘴,有些忧郁的说道。 “书?图?” 万归疑惑,想要在脑海中找到关于这二字的任何线索,却是空白一片。 “他们?是谁?镜世界又是什么?” 万归一连串的问题甩出,惹得乾多一阵白眼。 “他们,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至于镜世界,这很好理解,这是由大道出手,通过时光长河的存在去映照那些存在或者是消亡的那些世界,让他们重现于世间,这就叫镜世界呗。只不过嘛,这条路之上的世界大多都是那些还未消亡,甚至于极其鼎盛的世界的映照,可以说是最强的一条路了。” 万归闻言没有言语,只是独自思索着。 第32章 长路之上 由规则与秩序所缔结的长路之上,一袭红衣漫不经心,一抹灰白色抵着脑袋趴在万归肩头。 “如此的话,我们是不是要走很久?” 万归散漫的说道,目光投向远处。 “我不知道啊,也许很久,也许,一刹那。” 乾多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心底的思绪。 “你想走多久?” 万归脚步一顿,一抹淡然的笑容浮现在脸庞之上。 “我想……慢一点走,至少,不要太快,我想再多看看这世间的景色。” 乾多下巴在万归头顶蹭了蹭,伸出手掌揉乱了万归发丝。 “那好,我们便慢点走,我带你再去看看这世间的景色。” 淡然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微妙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万归能感觉得到,乾多有心事,有很多东西瞒着自己,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好似相伴无数岁月的老友那般的感觉。 “诶?不对劲,你咋搞得好像我马上就要归西了似的呢?你咒我是?” 忽的,乾多手掌抬起用力的搓了搓脸颊,随后又奋力的将万归发丝打了个结,一脸不满。 “记住奥,本尊是亘古永恒的存在,你归西我都不会归西!” 他眼中闪过一抹黯淡的情绪,很短暂,随后又变化为嚣张跋扈。 “好好好,知道了,不过你要是真归西了,那我就去把西天拆了,把那群和尚都倒栽冥河里面。” 万归无奈的笑了笑,调笑道。 万归微微垂了垂眼帘,看不清情绪,勾起的嘴角微微有些浅。 乾多看不见万归眼中的思绪,万归也望不见期乾多那微微垂下的眼帘。 许是岁月中形成的一种默契,谁都没有打破,各自说着不着调的话语。 很久,很远,望不见终点,看得见终结。 “下一个世界还有多远?” 万归开口道。 “呃……我想想,啊……下一个世界是叫做元恒镜世界,其前身是最为接近鸿蒙大世界的存在,强大程度与洪荒大世界差不了多少,旗鼓相当,但以我们这种速度的话,还得个千八百年差不多,你打算这样走过去吗?” 乾多暴躁的揉了揉万归发丝,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急,再走走,时间一直都在,世界又不会跑。” 万归伸手从乾多手里硬抢过发丝,微微笑道。 乾多一脸无奈,又扒拉起万归发丝,扎了俩小辫子,一脸得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 “随便你,我不缺时间。” 真的么?万归内心叹息。 从那只大手上,万归感受到了很多信息,也知晓了更多隐藏在世界背后的隐秘。 乾多他藏着很多,关于万归自己的,关于他本身的,他不说,但万归自身也能够猜得出一些事情。 他只是失去了关于自身的记忆,而不是失去了眼界与见识。 “说说鸿蒙大世界。” 万归迈步在太初长路之上,轻声说道。 “鸿蒙大世界有什么好说的,也就那样。” 乾多似乎是没有兴致,撇了撇嘴嘀咕道。 但过了半饷许是感到无聊,便是讲起了鸿蒙大世界。 “鸿蒙大世界,怎么说呢,世人称其为世界中心,是一切的起始与源头,其中各种太初神魔,什么先天神灵仙神什么的,随处可见,更是那些个什么世间第一条猫猫狗狗的诞生地,这是世人的认知。” “而我们之间对鸿蒙大世界的说法是什么呢,首先就是说,它算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一切纬度、时空、序列世界空间都以其为中心而诞生,称为前三强大的世界也不为过,洪荒排在第四。只不过呢,在鸿蒙之前,还有着某些存在,它们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世界了,它们本质上是一种生灵的存在,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诞生,又是诞生在何处,就好似,凭空出现,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起源之地了。” “其本质上是一尊庞大无边的恐怖生物,只不过是以世界的形态所存在着,而本源意志,便是他的意志,他凌驾于天道之上,更是比大道强上那么些,但让我们不理解的是,他能够调动鸿蒙在内的所有世界的力量,包括于天道,很怪,这也是起源之地这个名称的由来。” “并且,他们的诞生连他们自己本身都不知道,就好似自诞生起便被抹去了记忆,但,他们的力量强大到可怕,甚至于凌驾于四大天道之上!起源之地,是那于有量之间,化无量伟力的境界,无法理解之强大,这世间有谁能够做到抹去他们的记忆?没有。” 乾多摇摇头,目中升起凝重与疑惑。 “哦?比我强吗?” 乾多:“……” “你有没有在听?这是重点?” “不过呢,还真没你厉害。” “那肯定是我干的。” 乾多脸色变化不断,嘴角都在颤动。 “万归你有病啊?都是你干的是?你咋不说那天古圣地圣女怀胎三万年也是你干的呢?你脸皮真大啊你。” 乾多鄙夷的垂下头颅,话语之中多是讥讽。 “也许是我哪天发疯干的呢?毕竟我那么厉害怀胎三万年,那肯定是我的血脉太强大,难产了。” 万归似乎毫不在乎的笑着说道。 乾多瞬间瞪大了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踏马万归?他以前不这样子的! 那一丝不苟冷漠无情呢,那杀人如麻手段狠辣去哪里了? “你干的,对对对,不仅是天古圣女,那神界那摇光神子让人撅了也是你干的,那兽神天家里坐骑怀了八胎也是你干的,那佛祖座下那老登让人打晕丢青楼还叫了千八百个也是你干的,那冥河妄寻鱼翻白……” 乾多小脑袋一直点,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连串全扣在万归头上惹得他一阵笑。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呢?” 万归笑意止不住,眯着眼大笑。 “不止呢,当年你可是干翻了十几家青楼,三天三夜给人干的停业休息呢,男的女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还有那坟地里的人家几百万岁的太奶,都成骨头了你都不放过呢。” “你这么厉害,你不要命啦?啊?啊↗” 第33章 乾多本性 “万归,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去刨人家老祖的坟,当时让人家好一顿揍,要不是本大爷出手,你都得在那立个新坟。” 乾多一手拨弄着刚刚编织好的小辫子,一边撑着下巴笑道。 “是么?那就感谢大尊出手相助咯。” 万归伸手揉了揉乾多发丝,微微笑道。 “可别,大尊这个称号我可担当不起,叫我上尊哼哼。” 乾多嘟囔说道,随后又挑着眉毛,若不是条件不允许,那指定是叉腰仰头不可一世的模样。 “怎么,好不容易奉承你一下你还谦虚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啊,小葫芦精。” 万归故意做了个吃惊的表情,略带疑惑的说道。 “万归!本尊是天地鸿蒙伴生神葫芦!才不是什么妖精八怪的。” 乾多眼眸忽地睁大,张牙舞爪的用力将万归发丝揉的一团糟。 相处的这些日子,万归早已经摸清了乾多的性子,虽说有些傲娇搞怪,但,还挺好玩。 “鸿蒙伴生?很厉害么?” “混沌青莲认得么?我小弟,盘古知不知道,我还跟那家伙打过架呢。” 乾多骄傲的抬起头,宛若那公鸡一般。 “怎么?看上人家斧头了?是不是没打过?” 万归伸手在乾多头上用力的揉了揉调笑道。 “你——我我只是让他一手罢了,本尊的事怎么能够叫做没打过,那叫让他三筹,再说了,我就是看他斧子似乎有点问题想帮他修理一下,谁知道他上来就要砍我,我肯定不服嘛,然后就打起来了,最气人的还是小莲那家伙,居然敢看我笑话,我到时候去太虚神域我指定得揍他一顿。” 乾多努努嘴,略有心虚的说道。 万归肆意地嘲笑着,都快笑弯了腰。 “当时你没叫我去帮你揍他?” 万归疑惑道。 “那时候你都没出生呢,再说了,那个时候盘古那家伙都还没有创世,哪来的万族与人族。” “那,你又是怎么与我认识的?” 万归的话语使得乾多忽地低下了头,半晌都没有言语。 似乎是触及到了乾多的痛处,使得他有些低沉。 “说实话,我连自身的诞生都不知道,而关于我如何流落于凡尘,我也只记得一点片段罢了,很久之前那时候你还没有去做那些什么布置,也曾去追寻过答案,但,没有找到只言片语,甚至于那些与我等同时期诞生的存在,也是死的死,被抹去灵智的也很多,自然而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万归沉默了,能感觉得到乾多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似乎是某种恐惧在刺激着他,本能反应使他抱紧了唯一的依靠。 “如此么?” 万归轻声说道。 他有一种直觉,后来的自己消失与他们被抹去灵智的隐秘有着些许关联。 “后来嘛,当我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见个黑的跟球一样的小家伙,穿的跟乞丐一样,每天就是抱着我傻乐呵,真的跟个傻子一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又要蒙尘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呢,结果谁知道,你这家伙越长越白,从凡人一路砍进修仙界,然后又从修仙界一路杀进仙界,好久好久,那时候你每次让人追着砍的时候,可是一直念叨着本尊的大名呢,若不是本尊,你早就埋在哪个地方跟后土他们扯家常去了。好怀念啊,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叫我救你的日子,要不,你再来一次我看看?” 乾多哼唧了几声,把头仰得老高贱兮兮的向下瞟。 自然而然,他看不见万归的神色。 万归脸色不断变化,整个人都有些蒙。 我以前真这样?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乾多那尿性,一米长的皮能从凡俗扯到鸿蒙大世界。 “好啊,听好了啊。” “上尊——” 万归一把从肩头把乾多提了起来,揪着他耳朵。 “要不要叫救命?放心,没人会来救你的桀桀桀。” 啪。 一声清脆无比的声响在太初路响彻,随之而来的是乾多那破音了的嘶吼。 “万归——我跟你没完!!!!” 乾多红着眼,水汽弥漫,他胡乱挥舞着双手,随后抓住万归衣袖便是爬了上去。 乾多如同树懒一般抱在万归手臂上,张着嘴一口咬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乾多眼角那悔恨的泪水。 疼,撕心裂肺的疼。 万归的身躯宛若世间最为坚硬的神铁,差点把乾多牙都崩掉。 他捂着脸一脸幽怨望着万归,气呼呼的模样煞是可爱。 万归则是笑得前俯后仰,心中暗道一声,爽! “你有病啊,啊?是不是有病?你要是没事做我去给你找个百八十的小妹让你找点事干,就知道欺负本尊,要是本尊现在力量全在,指定给你吊树上抽你丫的。” 乾多站在一旁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去给万归那令人厌恶的脸来上两拳。 “咯,逗你玩呢,别生气了,待会给你整点小零食。” 万归随手从兜里摸出一柄准帝兵丢给乾多,并且俯下身子用力的揉了揉乾多脑袋,那力道使得乾多一晃一晃的差点站不稳。 “切,什么劣质玩意就想贿赂本尊,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呢?” 乾多伸手抱住那比他整个人还要打上不少的准帝兵,从一旁探出个头来怀疑地望着万归。 “啧,说的我像是什么绝世魔王似的,待会给你借点能看的好,这玩意你暂时先塞塞牙缝。” 万归嘴角带笑,眯着眼望向乾多。 虽然乾多此刻就如同那三岁孩童那般纯真,但万归很清楚,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才会展露这毫无防备的一面,这世间有哪个孩童能够独自守候百亿年,没有。 而乾多,他虽然从未抱怨过什么,但这百亿载岁月之中的煎熬却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那般“幼稚”。 或许,这便是时间无法带走的最为根本的东西,一个人的本质。 当一个人与自己最为相信且熟悉的人在一起时才会展露出那最为真实的一面,才会放松下来毫无顾忌的展露出面具下方的本我。 独守百亿载,不动赤子心。 第34章 轮回众生 “你为什么一直是这个……小小的模样?不能变化外貌么?” 万归负手前行,轻声开口道。 “习惯了,一开始是因为力量有限,才变成这个模样,后来嘛,就习惯了呗。” “而且,你还嫌弃我长大后的模样,你还有脸问。” 乾多翻了个白眼瞅着万归一脸黑线。 “为什么?” “你说俩男的天天一起显得你像个龙阳之好,而我现在这样像你……” 乾多顿了顿,一时间表情变化无比丰富。 “像我儿子?哈哈哈哈哈。” “万归!你睡觉最好睁着眼,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乾多面色有些羞耻与烦闷,脑袋一抬吼道。 “没事,说的也没错,确实挺像的。” 万归忽的正色,随后又是发出一声嘲笑道。 “你是不是有病!9( `д′ )!!!!” …… 浩荡无边的红日照耀天地,无边无际的大道之力勾动天地秩序形成玄奥无边的大道符号排布于世界边界。 “岁月不过弹指间,我等,所期望的终将归来……” 遗道界的天穹之上,三道人影相对而坐,一旁是由各种秩序与规则所构建出的身影,无边无际的威压仿佛能够镇压世界,唯独眼眸缺少了些许灵动。 “上尊已经跟随那位前辈走了,而依据上面的指令,我们,该开始了。” 一女子起身,指尖茶杯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时主,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赤着上身的壮硕男子望向那面露沉思的青年说道。 “待了这么久,我还有些舍不得了呢。” 那被称为时主的青年笑了笑,面露无奈。 “嘶,这可不能乱说,我们几人存在的意义便是如此,自始至终,这都是早已固定的,我们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舍不舍得,那都不是我们该去想的事。” “轮回众生……千万纪元了啊,不知道故友是否还会记得我否,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时主叹息了一声,目中浮现追忆之色。 “灵主,空主,准备,待那位前辈到来我等便可以开始了。” 灵主便是那位女子,她轻轻颔首,目光望向远处。 而空主自然便是那位壮硕男子,他们三人分掌时、空、灵,再加上镇守轮回的那一杆大旗与天道,便足以开启众生轮回。 …… “感觉要有大事发生啊。” 武寰天白子落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旁的圣子面带疑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小宇啊,你做圣子多久了?” 武寰天出声问道,肖宇一愣,不知宗主这是何意但还是回答道:“二十载有余了。” “嗯。” 他面不改色的落子,轻轻嗯了一声。 肖宇一时间没有搞懂宗主在做些什么,只得呆呆的望着那棋盘发呆。 “不知道那位前辈还会不会回来。” 徐阳圣指尖捏起一颗黑子,轻声说道。 犹豫了片刻,落在棋盘,惹的武寰天眉头紧锁。 那座主殿他们一直都没有进去过,因为他们不确定万归是否还会回来,所以一直保持着万归走的时候的模样。 “也许……” 一旁的肖宇话到嘴边,却是被武寰天瞪了回去。 “也许个屁,你不懂,那位存在有多么强大,远不是我等能够想象的,以那位的手段,别说一个小小的葬帝古地,就是这个天,都阻挡不了那位前辈分毫!” 武寰天吹胡子瞪眼,瞥了肖宇一眼崇敬的说道。 “呃……宗主你见过前辈出手?” “没有。” “那……” “我猜的。” “……” 徐阳圣摇了摇头,棋子落下站起身。 “小武说的没错,那位的力量我们无法想象。” 他的话让肖宇顿时失声,虽然宗主不着调,但作为老祖也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 “那位存在不要过多去议论,这不是我等能够议论的,至少,我们还不够资格。” 徐阳圣仰头望向天空那不同寻常的骄阳,叹息说道。 那横跨时空无尽岁月,甚至于篡改时空逆转时空的恐怖手段深深震撼着他的心神,他深知大帝远远做不到这种程度,仙虽然他没见过,但直觉告诉他,也不行。 “小凤,你也感觉到了么?” 徐阳圣俯身抱起那肥嘟嘟的凤幼崽,轻声说道。 古凤幼崽在徐阳圣怀中蹭了蹭,大眼有些不安的望向他那苍老的脸庞才觉些许心安。 “唉,是福是祸,都是命啊。” 他摇了摇头,并不多言,缓缓走向主峰之上。 那苍老的身躯在烈阳映照下显得有些佝偻,伴着炽烈的光辉逐渐消失在了山路上。 “老友,来一局?” 太上长老的身影孤单无比,独自端坐在山巅,一副古拙的棋盘布满岁月斑驳之色。 徐阳圣点了点头,逐步走向棋盘端坐下来。 “这棋盘你还留着呢,当初你还是圣子的时候便是用的这副棋盘将我杀的屁滚尿流我没记错。” 徐阳圣打趣道,目光之中带着些向往。 腰间的传讯玉符不断颤抖着,但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当做了没听见。 无需多言,自然便是那些宗门老祖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 “留着,自然留着呢,要说我这辈子最喜欢什么,第一便是华元天门,第二自然便是这棋了。” 呵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此刻就好似不知多少岁月前,那不屈少年与稳重少年相对而弈,两者之间默契十足,一方负责薄纱,一方负责屁滚尿流。 太上长老落下最后一子轻轻笑了笑,面露怀念之色。 徐阳圣摇了摇头,才笑了笑。 “我输了,老友不必如此。” 望着棋盘上的四劫循环,他苦笑着望向老者。 “赢了你这么多次,总该和棋一把,不然你这个老祖多没面子。” 两人笑着,一并起身望向后方的宫殿。 …… “前辈,时机已成。” 轮回地,轮回殿堂前。 三人躬身道。 大棋猎猎作响,弥漫着无尽杀伐之意,好似能够灭杀天地一切生灵。 一道身影盘膝坐在大棋下,几人声音响起才睁开双眸。 他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 随即只见他站立而起,那大棋绽放无尽血色神光,万千道则垂落而下宛若灭世。 “众生轮回——启。” 宏大神圣的声浪一重接一重,漫过轮回冲出遗道响彻云霄。 遗道界外,无尽星河亮起光芒,形成一幅宏伟无边的阵势。 而就在此时,一双大到无边的眼眸好似融入黑暗,猛的睁开,瞳孔之间星云流转大道沉沦。 “该死的葫芦……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第35章 众生入轮回 长路无尽,亘古亘今,唯有二人相伴而行。 乾多跟在万归后面,忽的皱了皱眉,回眸望向远方。 “怎么了?” 万归出声询问道。 “众生轮回开始了。” 乾多眸中闪烁不明的光辉,淡淡说道。 “遗道界么?” “你知道?” 乾多有些惊讶。 “就那有个轮回地啊,这还用想?” 万归眼眸垂下,望着乾多笑道。 “……” “什么是众生轮回?” 万归望向不远处那点点斑白之色淡淡问道。 “众生轮回,怎么说呢,如果说遗道界是一个轮回的试验地,那么先前的一切都是在测试,而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开启轮回,之前所能够进入轮回的生灵境界最高限制在了大帝巅峰,而现在却是没有丝毫限制,测试跟真正的开启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且不同的是,这次的轮回是以遗道界所有生灵为媒介,去唤那些过去的魂走现世的轮回路,想要让他们重现于世间,而你所看见的那些坟,便是首要目标。” “至于大罗天……不好说。” 乾多面色有些凝重,皱着眉说道。 “为何?” “他的存在有些特殊,而且,境界太高了,我们不知道轮回能不能承受得住他的魂,说是无限制,其实是我们也不知道上限在哪,而他们,也能算是一个测试。” 万归目光微凝,没有说话。 忽的,他抬起头,眼中闪烁起不明的光辉。 乾多望着,没有言语。 …… “前辈……” 大殿前,三人并排而立,弓着身子呐喊道。 许久过去,却未见有任何回应。 武寰天目中带着些沮丧与不甘,走上前推开了门,却是未见丝毫身影存在。 徐阳圣几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言语。 高空之上的烈日泛起无边威压,条条道则凝聚成河直落大地,唤起无边伟力。 “时也,命也,终不可逆,或许,这便是我等的归宿了。” 山巅,三人仰头望着那大日目光复杂。 “我不愿呐,就这样消逝也太窝囊了。” 武寰天皱眉握拳道,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有血丝浮现。 他不甘,修仙千载岁月才走上这顶峰,还未展现无尽威严,还未体会过太多美好,却以走上了死亡的转轮。 但,有谁甘心? 无为洞天的老祖已经为他们诠释了逆天的后果,魂飞湮灭,甚至于连真正的大危机面目都没有见到。 在面对绝对力量面前,任你人道巅峰,顶级宗门老祖,皆为蝼蚁。 他们又能如何,蝼蚁的力量从来都无法撼动参天巨树,更何况,这树庞大到一眼望不到边际。 “小凤,怕么?” 徐阳圣抱着小古凤,轻声道。 古凤听得懂人言,只是将头颅往他怀中缩了缩。 他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目光望向远处。 太上长老目中悲痛,一点一寸望着那存在了无尽岁月的山门,从每一棵草到每一株树,每一个人的面容都那么清晰,或疑惑,或惊恐。 “小武啊,还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别到了都还有遗憾。” 徐阳圣目中带着慈祥,千年来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宗主之位,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子嗣,他与太上长老一生都奉献给了宗门,从未娶妻,更是没有子嗣。 “老祖,太上长老,我……” 太上长老转过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武寰天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 “今天武帝年第三万八千九百日,我,华元天门之主,由太上长老与老祖为证,立天道誓言,传宗主之位,肖宇!” “华元天门听令,即日起肖宇便为我华元天门第十七代宗主,肖宇——登主峰!接掌教帝剑!” 随着声音逐渐蔓延,全宗门上下皆忽的安静了下来,随即便是一阵阵的呼喊声。 一道身影,踏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一步一步迈上主峰。 他便是肖宇。 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他甚至都有些迷茫,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直到那句上主峰才清醒过来。 他红着眼眶,一步又一步不落下任何一阶台阶,这是华元天门历来的规矩,登主峰,一点一点去将整个华元天门看在眼中。 其相传于第一代掌门,她曾说,这主峰的长阶就好比华元天门这无尽岁月来所经历的一切,第一阶入目皆草木,第一百阶能够望见小片的房屋,第三百便能够望见一整座宫殿。 如此类推,当登上峰顶就好比走过这无尽岁月华元天门一路发展过来的全程。 一道巨大无比的天幕映照在整个华元天门上空,其中是肖宇的身影。 当那一道人影出现在山巅,华元天门安静无比。 肖宇抬头,望见了武寰天手捧着一柄无主的帝剑,暗金花纹低调却又威严奢华,若有若无的帝威使得他压抑无比。 肖宇一步一步走到武寰天身前,伸出双手接过帝剑,刹那间她的身躯一阵颤动,恐怖无边的重量与威压使得他差点栽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是必要的过程,要让新任宗主知道这个位置所肩负的任务与责任有多么沉重。 当那帝剑与肖宇建立起了联系,刹那间一声无比宏大的呐喊声自山脚下传来。 百万人皆叩首,齐声呐喊道:“迎新任掌教——肖宇!” “肖宇!” 一道一道,一重又一重。 声浪重重叠叠,响彻遗道界。 武寰天伸手揉了揉肖宇脑袋,眼眶有些湿润的说道:“他娘的,老子都没坐热乎就让给你了,你踏马好好……啊不对,你就偷着乐你。” 肖宇满脸尴尬,爱不释手的捧着帝剑脸色红润。 自他加入华元天门开始,目标便是要努力的堂堂正正走上这主峰,本来他打算在等个几万年,却是没有想到武寰天如此果断退位,即便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这一刹那,将会永远铭记在他内心。 人在走上梦寐以求的位置时候,死也值得。 天穹之上,巨大的太阳忽的变大。 天空猛的一暗,自四个方位浮现出四个白色的太阳,随后又是四个黑色的太阳,他们以八卦之形,将那火红的太阳包围在内。 一股无以言喻的恐怖气息弥漫,浩瀚无边的威压使得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四道身影,宛若天神般浮现于八卦之内,它们脚踏秩序的铭文,有无尽大道在其身旁萦绕。 宛若神明,俯视大地。 此刻,无论是所谓的凡道巅峰,还是真正的凡人,皆被这股气息所震撼。 八大太阳忽的徐徐转动,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在升腾,天地变换,时空开始交错。 一杆大棋从天而降,猛的插在火红太阳之上,一道大到无法形容的身影立身于世界之外,那恐怖的手掌搅动苍穹。 世间生灵皆呆立在原地,那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深深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这是何等力量,无法言喻的恐怖。 而那些屹立于世间巅峰的人皆是眉头皱起,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道神光弥漫的身影无比熟悉。 “天道……” 徐阳圣感到有些口干舌燥,颤声说道。 他们都没有见过天道,但在渡帝劫时却能够感受得到那股属于天道的气息。 而此刻那气息无比浓烈,他们完全能够确定,那就是天道! “无上的天道,为何要如此?我等究竟有何罪?” 一名大帝巅峰妄想飞上高空,他疯狂的呐喊,但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天道甚至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只见那老者在半空瓦解,消散。 无法理解的力量,令他们惊恐,完全生不出抵抗之心。 “众生——轮回……” 宛若机械的声音自天道口中唤出,响彻云霄。 遗道界之外,那浩瀚的阵势勾动无边无际伟力,牵引向那杆大旗。 而他们三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勾动起自己所掌管的一切。 空间变换,时光流转不息,好似是在不断倒退着。 那女子手掌一挥,刹那间无边无际的身影皆是消失在了原地,恐怖的力量宛若灭世一般恐怖。 此刻的天地,虽没有崩坏,但却在疯狂颤动。 乾坤被颠覆,大道之力宛若洪流,漫过每一个角落。 秩序在重构,规则在瓦解。 武寰天伸手将肖宇护在身后,面目凝重。 徐阳圣面目淡然,望着这一切。 但他那颤抖的手掌却展露着他那不宁静的内心。 他一遍又一遍的捋着古凤的毛发,一遍又一遍的轻声说道:“勿怕,勿怕……” 人影逐渐消散不见,而那杆大旗的红光更加明亮,一页泛着无尽身光的书页浮现高天之上,撒下无尽大衍之力。 肖宇望着那力量逐渐蔓延至山脚下,望着曾经的师兄弟一个又一个消失,他深深铭记着他们那无畏的神情,他手掌渗出鲜血,却无力至极。 无法言喻的恐怖气息在不断接近,眨眼之间便是蔓延到了他的面前。 铿。 一柄剑掉落在地。 肖宇消失了。 武寰天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捡起了剑。 他愤怒的拔剑,斩向四周。 无用,无力。 一股玄妙无边的韵味将他包围,侵蚀一切,剥夺一切。 就在他的意识模糊之际,一道身影自黑暗漫步而来,不紧不慢,红衣飘荡,负手而立。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么?” 一道淡然的声音响彻天地间,刹那间万物静止,一切都被定住。 唯独他们三人与那小凤,包括于高空之上的几人。 “大尊。” 三道身影拱手单膝跪伏在地恭谨喊道。 万归没有理会,而是望着武寰天。 那淡然的气态好似亘古不变,使得他那躁动不安的内心沉寂了下来。 “前辈……这——是为何?” 他声音颤抖,眼前的前辈与这世界崩碎的罪魁祸首有着莫大关联,甚至于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万归摇摇头,一指点在武寰天几人眉心。 片刻,他们便是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修炼无尽岁月都是假的,都是浮云,连这世界都是人为创造的,而自己,却好像是那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一般,到了固定的时间便会被收割。 武寰天的世界崩塌了,一时之间他有些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假的,都是笑话!笑话……什么帝……什么仙……我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哈。” 徐阳圣却是一脸平静,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的到来,他苦涩的抬头,望向万归 “前辈,能不能,放过他?” 他轻轻的捧起小凤,递到万归眼前。 “他不在轮回之列,他——本就在轮回。” 万归静静的说道。 徐阳圣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好……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半饷,武寰天才安静下来,他眼眸深邃,望向万归。 “我想成仙!” 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股威猛的气势。 “好。” 万归微微点头。 只见他抬起手指,轻轻一点点在武寰天身躯。 刹那间,他的气息宛若膨胀的丹炉,不断上升,好似要爆炸一般,刹那间,一股恐怖无边的威压升腾而起,好似那洪荒猛兽一般威势撼天。 仙道的力量岂是凡境能够比拟,其强大到一种凡境无法想象的程度。 感受着那无比澎湃的力量,武寰天甚至感觉现在无为洞天那老祖自己一个眼神便可以镇压,强大到逆天! 但当他望向万归几人,才知道自己依旧只是蝼蚁。 那三人的气息如海如渊,深不可测,恐怕要比仙道强上无数倍,而万归,他完全看不到半点气息,恐怖! 一股悲凉在心底生出,他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无奈无比。 “我们所渴望的,却连仰视他人的资格都没有,可笑,可笑啊。” 片刻,他朝着万归恭敬一拜,目中情绪复杂 “我,还能够见到您么?” 万归目光平淡,淡淡回应道:“你若想,那便能。” 武寰天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前辈,若有来世,我当为前辈鞠躬尽瘁!” 无边的力量笼罩三人,从此,这世间再无生灵。 万归淡淡的望向三人,没有言语。 随后他又抬头望向高空,目中升起一丝疑惑。 那钓鱼的老东西,跑了? 没有察觉到那人的踪迹,万归也没有再留下,缓缓消散。 长路之上,万归眼眸一闪,想起了武寰天那家伙。 是个可用之才,如此道心,可称坚韧,当有大成就! “怎么?回去逛了躺青楼?笑的这么淫荡。” 乾多扯了扯万归衣角说道。 万归没有回话,牵着乾多一步迈入前方那古朴的石门。 第36章 自我轮回,世间独一 八道巨大无边的光团弥漫玄奥气息,缓慢转动着。 最中心的太阳俨然消失,唯独一杆大棋屹立在了那里,镇压轮回。 “开,三界——” 宏大的声音浩瀚似来自远古,神妙无边的道韵极速笼罩天地。刹那间,三颗巨大无边的太阳自高空降下。 空主面色凝重,无边无际的力量涌动而起,宛若古老的神明屹立。 他手中掐诀,于半空勾画,霎时间无边无际的空间之力浩荡,将整个世界都分割开来。 “三界——成!” 随着他一声大喝,刹那间恐怖的力量牵动大衍之力,只见一道无与伦比的神光降下,形成一方圆千万里的盆地。 大棋之内,有恐怖的力量倾泻而下,弥漫着繁杂的气息。 那力量化为海浪,将盆地填满,随后一座古朴的桥梁自时空而来,横跨苦海之上。 随着海洋的生成,高空之上那五道光芒也纷纷坠落而下,落入海洋溅起无边浪涛。 刹那间,天地变得暗淡无光,无以言喻的波动冲击着大道,五行的力量自天道垂落而下,融入海洋。 灵主目光清冷,一股生万物的气息好似晚风,携着无边无际的神妙之力,吹拂起海浪。 时空二主目光交错,随即转头望向大棋下那盘坐的身影。 “前辈!” 两人齐声喊道。 刹那间,一道刺破苍穹的目光携着浩瀚威压,望向那海洋。 他站起身来,恐怖的力量交织间形成恐怖雷暴,顷刻间便能够撕裂苍穹。 “以衍之名——开六天、起十八天……借——大衡尊法之名,诏四天!”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高空之上那镌刻的衍字的书卷显化而出,道道衍生万物的伟力垂落于海洋之中。 而随着那个借字落下,一股令人极其舒坦的气息浮现,感觉就好似那沉浸在最为温暖却又不炎热,清风拂面却又不燥的地方,掌万物平衡,中天地之易。 一个堪比浩荡衍字的字眼在高空浮现而出,隐隐约约间似有一道身影浮现,垂眸望向几人。 那正是万归刻画的那个衡字,此刻被大棋之灵借了出来,以创造四天。 轮回地,数万坟墓浮现于高空,倏然化为一座庞大无边的神山,镇压于海的中心。 时主三人相视一眼,随即颔首。 “请——司命天化身,筑轮回山!” 他们合力祭出一块泛着神光的石头,其古朴沧桑,好似来自于遥远无边的时代,但那恐怖无边的气息却令人震撼。 一道消瘦的身影浮现而出,其面目清冷,十二三左右的年纪,却是穿着一身红衣。 他面目与那冰冷无比的司命天极其相似,但却是少年,不过神色无二,依旧那般冷漠。 少年赤脚踏天,弥漫着掌控万物的气息,他伸手握住那石头,一步迈出走到海的上空,随后轻轻将石头抛入海洋之内。 刹那间,一座弥漫着神光的山峰巍然耸立,将那万坟所化的山峰护在了中心。 而少年在做完这一切后便是消散,甚至于都没有看几人一眼。 他们也知道这位的性格,自然没有什么不满。 铿! 宛若鸿吕大钟般的声响跨越万古岁月而来,一道无比伟岸的身影探出手掌,横跨无边时空岁月,抛下了一座镌刻万物的大钟于山巅便是消失。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天开始不断拔高,不断缩小。 一道望不见的屏障浮现而出,第一天,成。 随后便是二、三…… 一天又一天,直到大化自在天的生成才短暂停顿。 而随着那垂落于海洋之中的大衍之力挥发无尽伟力,恐怖的气息开始荡漾而起。 十八天,刹那间便成! “以大尊之名——诏四天,成三界……” 一道敕令之音好似来自未来,又似是穿透万古,降临神山。 恐怖的震荡使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不断有着某种恐怖之物在生成的气息溢出。 随着一声钟响,轮回地,成! 六道门户自发的显现,凌驾于海洋之上隐匿。 两条无法形容的河流越过时空,承载无边之力将天与海相连,形成一条串联整个体系的纽带。 当轮回成后,万物开始变化,那海洋与天皆在缓缓消失,一道玄妙无边的气息将其彻底隐藏了起来。 随后便是各式各样的山峰,湖海在生成。 有消逝亿万载岁月的古老神兽开始诞生,有悠久岁月前曾现身的不知名圣兽迈出山林。 世界开始重演,万物重新更迭。 轮回归于幽冥,而幽冥之上重新演化出世界,世界之上,天道睁开了眼眸。 这一切,都被某个存在看在了眼中。 那便是小凤。 他不入轮回,永生不灭。 此刻的他化为人形,身着火红色长袍独自坐在原本华元天门主峰的位置目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他眼中浮现,那稚嫩的脸庞之上有一丝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 他望了许久,随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一声叹息,悠长…… “轮回已成,你们有何打算?” 天之上,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背负双手,长发及腰。 时、空、灵三主恭谨的站在那里,而天道依旧那般呆呆的,但不同的是,其眼中偶尔有一丝灵光闪过。 “天凤上尊,我们……再等等……看看老友也好。” 时主面色复杂,缓缓开口道。 那被称为天凤上尊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自顾自的握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等待人族诞生,我会再入轮回。” 他忽的说了一句,惹得几人抬了抬头目光闪烁。 “那些人,挺好的。” 随后他又补充道。 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人,便是华元天门的徐阳圣等人。 而他,便是真正的古凤,凤凌上尊!也是那经常跟在徐阳圣屁股后面的小鸡崽,小凤。 “我等知晓了,约有万年左右他们便会再次降生于世界,只不过,可能不会有前尘记忆。” 灵主神色有些尴尬的轻声说道。 轮回已成,他们也没办法去干扰,而那些人是媒介的存在,无法将其重新召回,但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那些人跟那位有关系。 而且,掌管轮回的那位还一直在那坐着呢,他自然也会这般去做的。 “无妨,我去跟前辈谈谈……还有,那位不要妄谈,你们担不起这份因果。” 一个空的酒杯摆在石桌上,而那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几人相视,皆没有言语,而是坐下各自斟酒,唯独天道还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第37章 路过,你们继续 一阵耀眼的白光将万归视野阻挡,他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清明,而是一阵碰撞之声响起。 就好似,金铁交击所发出的铿锵之声。 一阵烟尘弥漫而起,万归眼眸冷了冷,随即挥袖拂去烟尘。 待烟尘散尽,上万号人正将目光投向万归,皆捏着法诀或手握着武器,一脸戒备。 乾多趴在万归头顶双手枕着头,此刻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眸。 “诶?一来你就开杀啦?” 乾多惊讶一声,目光打量着那数万人。 随即他忽的低下头,望着那断裂成碎片的认不出是啥的玩意,单从那法则的残留大抵是件仙兵。 “阁下是何人?” 那万人之间分出一条小路,一黑袍老者面露疑惑,缓缓走到人前出声道。 眼前这青年虽然看不透,但就凭那凭空出现在这与那凭借肉身崩碎仙器来看便是不简单。 他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为家族打算,没必要招惹一些不清楚来路的敌人。 “要不要全杀了?” 乾多没有理会老者话语,撑着下巴轻声问道。 声音虽然轻,但这里的哪一个人能是泛泛之辈?更何况就站在他们面前。 嚣张,狂傲! 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不清楚这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始武仙界藏龙卧虎,也许某个不起眼的路人也是个隐世大佬,作为家族子弟能低调就低调,绝不轻易得罪人。 “罗万辰,有必要做这场戏么?今天无论你请何方高人来此,都救不了你罗家!” 忽的,万归背后一声暴喝传来,却是一鼻孔朝天的青年,脸色泛白,嘴角带乌,虽然极其嚣张,但自身的实力却是低的可怜。 活脱脱一个废柴纨绔子弟。 万归没有回应,而是微微凝眉,过了几息才注目望去。 “路过。” 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随后便是要往外走去。 “哼!既然来了,那便不要走了!敢相助罗家,我要让世人知道是什么下场!” 忽的那肾虚公子手中浮现一把镶金的短剑,华贵无比,弥漫着高阶仙器的气息,与他那虚浮的气息完全不相符,也不知道是如何催动的。 不由分说,他一剑便是朝着万归刺来,仙剑爆发无边金光,耀的众人睁不开眼,瞬间便是撞在了万归背上。 那虚浮青年刚刚才使出一剑,便是被后方跑来的一老者一巴掌掀翻在地。 “去尼玛的蠢货!天天浸篓子里把脑子也排干净了是?你他妈睁开眼看看那是他们那边的人吗?!” 一番言论惹得罗家这方纷纷笑了起来,但也不敢太过放肆,他们还处于劣势呢。 青年被一巴掌掀翻在地,随即捂着腰挣扎的爬了起来。 “他娘的,老不死的你真是越活越像乌龟,什么都怕你当你妈的家主!赶紧他妈的让位你!” 青年愤愤的说道,一边揉着自己的肾。 老者面色铁青,气都真冒烟了,嘴唇颤抖着又抬起了手掌却是被一旁类似管家的老者拦住。 “家主三思啊,夫人可就留下这么一个种,您若是真打死了,陈家可就断后了啊。” 老者放下手掌,招呼后面的人将青年捆住拉了下去,随后便是目光凝重的注视着那爆炸中心。 这仅仅是在几息间发生的事。 而反观万归,当烟尘散去,他依旧静静的站立在原地,指尖是一柄暗淡的短剑在剧烈挣扎着。 “乾多,给你磨磨牙。” 他随手便是丢给乾多,随后目光幽幽的注视着那陈家家主一方。 “前辈——老朽家中独子缺乏管教,冒犯了前辈,我等愿意加倍赔偿,条件您只管提,但凡我等能够做到,绝对拼尽全力!” 老者此刻心中不断咒骂着那该死的肾虚崽,面上却是陪笑鞠躬道。 滴滴冷汗自额头留下,他也不敢动弹。 陈家众人见此情形也是纷纷低头,大气也不敢喘。 但心底是在后悔没拦着那无法无天的肾虚崽还是咒骂陈家主十八代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没有说过,路过?” 一道宛若自幽冥而来的声音轻轻的响彻在半空,待陈家主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只宛若铁钳的手掐住脖颈提在了半空。 “有……前辈……有,我……代犬子……为您赔罪……” 他喘着粗气,面色涨红艰难的说道。 后方的陈家子弟欲要上前,却是被他伸出手阻拦住。 他知道,那该死的儿子这次又闯了大祸,以往他还能凭着陈家的威势应付,但现在,似乎很难应付的过来了,若是一个不慎,陈家都得赔在里面。 万归面色冰冷,眼眸淡漠无比的望着陈家主那涨得发紫的脸色。 “告诉我,你打算如何赔?” 冰冷到刺骨的声音深深扎进老者骨髓,他浑身一寒,霎时间死亡危机笼罩全身。 “老朽……愿以命相抵!” 当他这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出,后方陈家炸了锅,纷纷劝说着。 因为谁也不愿意那个废物少主坐上家主之位,虽然面前的老者平日里严格,但他的存在对整个陈家更为有益。 对面的罗家此刻正双手抱胸,面露喜悦。 本以为今日自己罗家将会消亡在这东玄域之内,但谁知道那陈虚是真能惹祸,今天怕是要把他那老爹都赔进去。 众人是越看越开心,甚至于有人都要坐地上看了,但却被最前方的老者一声呵斥才安安静静的站立。 “陈家,你儿子,选一个。” 万归沉声开口,他没耐心陪他玩这煽情的戏码。 他虽然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一切,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一个老好人,这跟记忆无关。 他本可以一个眼神灭掉他们全部,连续忍耐两次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第三次,那便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起下去见后土了。 “你叫罗万辰?” 万归忽的沉声说道。 那眸光深邃的老者忽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前辈,是的。” 他恭谨的弯腰抱拳说道,内心疑虑,为何前辈会注意到了自己。 事实有云,实力越高深,脾气越古怪。 他也猜不透。 “做个交易,我帮你灭了陈家,我从你罗家取一件东西。” 罗万辰忽的心中一咯噔,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要抬头,却是对上了万归那冷漠的眼神。 压下内心的苦涩,随即点头称好。 “选择时间过了,接下来,是我的选择。” 万归面色如同寒冰,只见他轻轻抬起了手掌,刹那间一道流光自远处飞来。 只见其中是一赤裸青年,正弓着腰,脸色带着些病态的红润,他还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正不断拱着腰,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我——” 啪。 一团肉酱被摔出万里。 万归面色冷的吓人,同时也对面前这老者感到悲哀,这是什么一个儿子,无法想象。 “我去,太会玩了卧槽,爹都要被拍死了还在后面搞这些,活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呢。” 乾多猛的瞪大了眼,一脸坏笑的感叹道,同时又怜悯的望向陈家主。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万归不喜欢磨磨唧唧,他眼神一冷,刹那间无边杀机席卷而过。 什么都没有留下,唯独一片空白,甚至于空间都被磨灭掉。 他从来不是一个和善的主,要和善也要看对谁。 一旁的罗家在万归拘出那陈家少主时便嘘声了,他们也忌惮着万归,因为谁也不清楚万归是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前辈,他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望着那被碾灭的空间,罗万辰后背生出冷汗,心想还好自己答应了他的要求,否则自己罗家也会一起化为飞灰。 一件东西,再如何珍贵也不过眼前的利益,除非它能够创造比目前更高的利益。 但终归是值得的,即使付出了,但若是没有前辈的到来,恐怕无论是那件东西还是自己罗家,都得易主。 罗万辰心中感叹道。 第38章 始武仙界东玄域 罗家 “嘿!老头,跟我说说那陈家老头怎么样?” 一艘无比庞大的飞舟极速穿梭在空间之中,周围是数之不尽的空间裂缝与时间流光快速倒退,偶尔有碰撞皆被飞舟外的一层光幕所阻挡住。 乾多背着个手,一脸笑意的望着罗万辰,完全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前辈,据我了解,陈家是在三万年前来到这东玄域的,一开始是只有一人与一个女子,当年我还曾见过他二人,而他们陈家一开始也如同那些小宗门那般,广收弟子,虽然他们是叫做陈家,但他们走的是宗门体系,那时候他们也并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自然而然我们几家也没有去管……” 罗万辰拱手,虽然面前的小童看似没什么实力,但他作为一个执掌家族数万载的存在,自然懂得什么叫做谨慎,更何况那位存在还坐在那里呢。 “这些没意思,我要听他那傻儿子的故事,太精彩绝伦了,我还没见过这种大才呢,赶紧的挑重点。” 乾多撇了撇嘴催促道。 “这个……据我所了解是在千年前,那时候他陈家虽说依旧不如我等老牌势力,但也算不小的势力了,自然,您懂得,那时候我们便商量着如何去抑制他们的发展而又不伤及自家,但,大概是在八百四十二年的八月十三午时三刻左右,陈玄麟带着其夫人以及数千子弟急匆匆的离开了陈家所在,自然,我等也曾派人去追寻过它们的踪迹,但令人奇怪的是,在一处山林间我们跟丢了,后来便不了了之,本以为他们是察觉到我们的心思后自动退出了这里,但约是在半个月后,他回来了,数千子弟皆消失不见,连带着其夫人也是重伤归来,后来他便是从此闭门不出,只不过总能见到各种有名无名的药师出入,甚至于连陈家的发展都搁置了。” “再后来,便是他夫人在某夜离世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但他没有大办追悼,那几日甚至拒绝我等上门探望,后来便是见到他家多了个幼儿,我等只知道他对外称那是他夫人的遗孀。” “但奇怪的是,他对那幼儿好似完全不上心,又好似很重视,奇怪的很呐,就这样一直放任着他成长,又一直跟在他后面擦屁股,嘿,这边又不管,那边又给他处理麻烦,您说怪不怪?” 罗万辰似乎年轻时也是个爱好八卦之人,只见他越说越激动,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乾多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后来呢?” 闻听乾多的话语,罗万辰脸上浮现一抹古怪却又带着点兴奋的神色。 “前辈,我跟你说啊,那时候坊间曾有传闻,那是闹得人尽皆知啊,他陈家还为此杀了不少人呢,还得是我们出手才压制了暴怒的陈家。” “就在数百年前,一则不知道哪来的消息飞速席卷了整个东玄域,大概意思就是说,陈家家主陈玄麟,是在抚养着他别人的孩子,更炸裂的是,是他夫人的但却不是他的!当时呀,那整个东玄域都炸锅了,就冲他对那孩子的态度也让人几乎信以为真,你说这搁谁身上谁不气,那时候是连着好几天,陈家到处堵别人嘴,最后却放弃了,没办法,我们看着呢,他也不敢太放肆,这么多人都在传他更是堵不过来啊。” 罗万辰挑着眉,一手揽在嘴边凑在乾多面前小声说道,而乾多也是凑了凑,侧过耳朵一脸惊讶。 两人就好似那凡俗大街上的妇人那般,诉说着哪家大事。 万归虽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但也是一字不漏听了个全,他也是眉头一挑,确实炸裂。 这要是搁自己身上,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嘿前辈,我跟你说还有更炸裂的呢……听说啊,有人在封神山古云氏族见到过他夫人!还是跟一个男的依偎在一起!” “哦~难怪他什么都不做,那边打不过,这边拦不住,也太悲催了,这孩子还可能真是别人的,那这还是个大情种啊,就是这发展也……太精彩了我去!” 乾多惊叹一声,有对陈玄麟的怜悯,但更多的还是吃瓜的那种兴奋。 “乾多,你就这么爱听这些闲谈八卦?” 忽的一声淡然的话语响起,罗万辰脸色一僵随即退后几步弓着身子。 乾多一脸不满“不好听嘛?要不……我说说你的?比这还精彩呢。” “挺有趣,但不必了。” 万归起身一把提起乾多,目光望向罗万辰。 “还需多久?” “回前辈,概有三天左右便可。” 罗万辰小心翼翼的轻声回答道。 万归面露思索,微微沉了沉眸。 罗万辰心中一紧,有些畏惧的缩了缩头。 “指个方向。” 万归淡声说道。 罗万辰颤巍巍的仰起头,指向东南方“大约三宇之距。” 三宇,指的便是约有三个宇宙的距离,宇宙之大,浩瀚无垠,那是对凡境而言,而到了仙道,宇宙便是存在着边界的,因为世界的庞大,宇宙,也成为了一种距离单位。 大小也能用。 万归闻言没有话语,而是轻轻抬手,一指点出。 刹那间,无与伦比的力量迸发而出,空间大道自虚空浮现,万归随手一指点在那宛若彩带般华光溢彩瑰丽之上,刹那间罗万辰只感觉到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力量挤压着整个飞舟,仅仅是眨眼睛便消失不见。 他没有去理会罗万辰,而是一把提起乾多走了出去。 罗万辰压下内心的震惊与恐惧,颤颤巍巍的跟随着踏出殿堂。 随后,他便是震惊了,那密密麻麻的宫殿群占据半岳之间,飞云流水,灵兽奔腾,仙器浩荡间可见隐匿的光泽护佑群山间。 正是他罗家所在。 何等伟力,一指间便是挪动整片空间,要知道这仙界的空间可不是修仙界所能够比,其坚固程度远在其之上,若无仙皇甚至都很难将其打出一条发丝般的裂缝。 仙帝也做不到这样。 罗万辰心中感叹道。 第39章 一物 “你以前干的事可精彩了,你确定不听听?” 乾多扒拉着万归衣角,仰头坏笑道。 万归一脸黑线,一把提起万归后领“不听。” “切,不听就不听,我还不说呢,留着自己回味。” 乾多眼珠子一转,脸上冒出个古怪的神色。 若是让那些存在知晓,便能够猜到乾多又要搞事了,但万归此刻却是丝毫不知。 …… 主殿外,一道浩大的牌匾之上镌刻着罗天殿三字,有浩荡仙气肆意弥漫。 “唉……我罗家便要就此消亡了么……” 一女子正站在殿堂中央望着那最高处的首座叹息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方脸色有些发黑的罗万辰。 她潜意识里认为这里是罗家,自然不会有人潜入进来,而家族子弟若没有传唤也是不得进入主殿之内,自然而然放下了戒备。 “爹……我会为你报仇的!待我万年后归来,必将血洗陈家!” 说着,她伸手便是去扒拉那摆放在最高处的一柄长剑,丝毫没有察觉到后方那黑着脸的罗万辰。 “罗依欣,你就这么想着你爹死?” “唉呀妈呀,老爹你这么快就趴下了?如此之大的怨气,唉,我会为我罗家报仇的!” 说着,她一把将那长剑塞入储物戒,顺手又要去扒拉一旁的香炉。 罗万辰脸色黑的发紫,一缕缕仙气在头顶冒出。 他一把薅住那少女发尾,拍开了她那去扒拉祖宗牌位前那香炉的手,随后又是一脚踹在她屁股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诶哟!停停停,疼死我了,爹我错了,别打了。” 少女连忙收回手掌,一把抱住罗万辰伸出的腿哭喊道。 罗万辰不动声色的甩开少女,随后转身朝着万归赔笑道:“前辈让您见笑了,这是我那不肖女罗依欣,平日里就爱发些疯,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罗依欣一把抹去脸上那水渍,一转头便是望见万归站立在门口,那红衣如血般红艳,缓缓抬头便是望见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与那淡漠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 “前辈……好啊。” 她连忙拱手道,在哪能疯她还是认得清的。 “前辈,我罗家宝库便是在这大堂之内,我这就去唤醒老祖为您取出那件物品,还请前辈稍等片刻。” 罗万辰脸上赔笑,恭谨说道。 他眼眸瞥了瞥一旁的罗依欣,后者自然懂得意思,随后便是躬身要离开。 在迈过罗万辰身旁时顺手将手中储物戒塞给了他。 罗万辰只是神识一扫,便望见数枚丹药与各种灵符灵器堆积,而那把她扒拉下来的长剑也躺在其中。 “这傻丫头。” 罗万辰心中笑骂了声,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而起。 他自然清楚他自己这女儿是什么德行,虽然表面上疯疯癫癫,古灵精怪,但本性还是向着家族,向着他这个爹的。 而那把剑,是罗家第一代老祖的佩剑,虽然等阶不高,但其意义非凡,其代表着整个罗家,是类似于宗主信物一般的存在。 若是他没有回来,可能罗依欣就已经在前往战场的路上了。 “不必,我需要的,就在这。” 忽的,万归淡淡的说道。 那刚要迈出门槛的罗依欣似有所感,侧头望去便是瞥见万归正盯着自己,而边上,还有一个小家伙也是仰头盯着自己。 罗万辰也是心中一疑惑,这大殿之内最珍贵的除了那把剑,便是那个炉子还能有些品阶,但这些怎么可能入得了前辈的眼?总不能是看上我家祖宗牌位了? 忽的,他微微侧头望向罗依欣,便是看见万归正盯着她,感受到罗万辰的目光,万归转过头去望了一眼罗万辰。 面对万归那淡漠的眼神他总能感觉得到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就好似那目光是来自更高的苍穹之上的神明所投下的视线。 他垂了垂头,面色有些发苦,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看上就看上,反正……好像也不错。 忽的,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他内心升起,使得他脸色有些古怪。 仔细一想,罗依欣长得确实也不错,不说绝色,但剔透玲珑还是算得上的。 “前……前辈,那个……我能走嘛?” 罗依欣眨巴了下眼睛,被万归注视着她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浑身都有些难受。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望着她没有说话。 “小罗啊,我家小归归看上你家女娃了,择日……算了,马上准备拜堂。” 忽的一道声音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只见乾多背着手,一脸深沉的说道,那目光望向罗万辰,使得后者手掌都颤了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万归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而是抬了抬手掌,刹那间一串手链自罗依欣手腕脱落,飘在半空。 “乾多你是不是闲的?信不信我给你吊那山顶上?” 万归伸手敲了敲乾多的头,惹得后者一脸幽怨。 “给你找道侣还不要……不识好歹,自己动手你……” 乾多在一旁捂着头嘀咕道,万归眼角都抽了抽,就差抬手捂额满面无语了。 一颗沉黑色的珠子表面镌刻着繁杂的花纹自手链上脱落下来,被万归握在手中。 随着他微微用力,那表层的黑色彻底的粉碎,转而是耀眼的白光夹杂着点点黑暗照耀整个殿堂。 一旁的罗万辰喘了口气,但内心却感觉有些失落。 他仰起头望向万归手中那泛着光芒的小珠子,目露疑惑。 那是他送给罗依欣的手链,他自然记得,当初在捡到那颗珠子时他便察觉到不简单,但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对那珠子造成丝毫伤害,最后不了了之,知道变成他女儿的手串。 那露出的珠子,或者说石头,只有那珠子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其外表却处处透露着不平凡,有大道交织成铭文不断浮现,有细小的规则秩序在舞动。 一眼便知其价值连城,绝对的好东西。 罗依欣也是一脸惊讶的打量着那小小的石头,眼中泛起可惜,但也只是一刹那。 不属于自己的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天命如此。 乾多望着那石头面色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垂了垂头看不见神色。 “罗家主,方便借宿一宿否?” 万归转头轻声问道。 罗万辰连忙点头,虽然他看不透那是个什么东西,但自己答应便不可能反悔,而且这等存在能够在交易完成后提出借宿,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万归,却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小石子,目中闪过一抹深邃。 第40章 被人算计 山前水映云,孤阁伴鹤鸣。 万归负手而立,微风拂过发丝带起几缕细发想要远去,清水倒映着万归那淡然的面容,几分荡漾。 乾多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睁着眼望着万归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归指尖摩挲着那颗泛着彩光的石子,眼眸微垂。 “很有意思……” 他低声说道。 乾多一跃而起,快速跑到万归身旁仰头道:“什么什么?又有好事干了?” 万归闻言笑了笑,抬头望向远方,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人,在算计我,不过,手段简陋了些。” 万归将手中石子抛飞,悬浮在半空。 刹那间一道浩瀚的威压倾泻而出,天地都好似无法承受,恐怖的力量足以将这浩荡仙域都崩碎,但却被万归一眼限制住。 点点光芒串联成一个宛若宇宙星河般繁杂的图案,各自闪烁着星光,一缕衡之意的气息若隐若现。 乾多探过头去瞧了几眼,随后仰头望向万归“没问题啊?咋了?” 万归眼神奇怪的看了乾多一眼,随后抬指轻轻点在某个闪烁的光点之上。 天地变换,山河转动。 千万道由秩序所构成的神纹弥漫着诡异气息,浩荡却又难以发现,一股与那截然相反的气息弥漫而出,令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 乾多瞳孔一缩,面色猛的变化,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不可能!这……是谁能够越过那几人将手探进这里?!这气息……” 乾多噔噔噔倒退几步,抱着头惊恐无比。 “是他们……他们的手段……” 万归眼眸一寒,刹那间恐怖到极致的大衡之力迸发而出,瞬间便是将乾多从混乱之中拉回平衡。 “他们——是谁?” 万归的话语中蕴含无边杀机,似是能够灭绝万物那般。 乾多摇了摇头,眼眸之中一抹惊恐逐渐消退。 “我不知道……但当我感受到那股气息,身体的本能便告诉我要远离他们!” “就好似,我像一只白兔,而他们,是潜藏在暗处的饿狼,我无法找到他们在哪,但他们却能够轻易的将我灭杀!” 乾多心有余悸,大口喘着粗气道。 “哼!我在,何人能够动你!” 话罢,万归眼中闪过一抹猩红之色,刹那间,远不同于衡之力的另一股恐怖尊法之力不知从何处而来,携无边威压,径直冲撞向那抹黑暗。 “大因果——起!” 一道恐怖无边的敕令声携着灭绝天地的威压响彻整个仙域内外,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好似掌控万灵般的诡异气息。 反观万归,他眼眸泛着血色,长发都有一丝要转变为血色的模样。 乾多眼眸震动,完了,这是又要发疯了! 他暗叹完蛋,现在在这整个元恒镜世界根本没有能够阻挡万归的存在,很可能这太初路今日将重创,甚至崩碎! 大因果尊法,回溯因果,以果,寻因。 万归想要跨越无尽岁月时空,隔着因果去灭杀那存在! 因果震动,万道悲鸣,那黑暗的图纹似是察觉到了万归的动作,瞬间爆发出一股截然不同于这片世界的力量想要阻止,但却被万归猩红的眼眸一眼瞪灭。 强大,极致的强大! 他一手探出,因果形成一道细线。 那是最为根本的因果,无法被抹去,无法被隐藏,唯有大因果之力才能够使其显化世间。 瞬间那细线便是形成一条长路,万归脚步一迈,瞬间便是站在了长路之上。 长路震动,似是无法承载这超越了极致的力量。 他仅仅是一步迈出,便是消失在原地。 乾多在原地急得团团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并不是不相信万归的实力,而是担心,他们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存在,有着多少力量,更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个他们故意露出的破绽。 为的便是算计于他们。 长路尽头,一抹沉寂万古的黑暗宛若太古神山,横亘于那。 万归不语,一拳之威荡灭万道轰向那山。 忽的,一道背对着万归的身影,好似是不存在于天地。 他背对着伸出手,一股令人厌恶无比的气息浮现而出,构建出一朵寂灭黑莲,九叶九花齐开。 万归的拳头轰击在那黑莲之上引发恐怖大寂灭,这因果的长路无法承受开始寸寸崩灭,同时崩灭的还有那黑莲。 当万归这一拳的力量耗尽,那黑莲也是瞬间崩碎。 旗鼓相当! 但万归眼尖,能够望见那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因果大道完全崩碎,这终究不是现世的力量,无法完全发挥出全部力量,终究无法支撑如此恐怖的力量。 就在万归被挤出因果之中时,他看见那身影依旧背对坐着在原地,但却望见一双眼眸,带着贪婪与欲望看向了自己,以及乾多! “完了完了,完了呀……” 此时乾多还在哭丧着个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苍穹之上一抹黑暗浮现出。 刹那间,无数生灵皆是仰起头,那高空之上的一抹黑暗无比显眼。 仅仅是片刻,笼罩元恒镜世界! 太初路上,十祖并肩而立,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脸色沉重。 遗道大世界,轮回之上。 天凤上尊盘坐于大旗下,与那虚影对弈,忽的,二人抬起头,面露疑虑,随即便是瞳孔地震,甚至起身掀翻了棋盘都不自知。 不知名之地。 三道身影举手投足间是无边伟力迸发而出,随意一丝余波都可摧毁无数大世界。 一座浩荡神山被唤回,其上是无数利器的痕迹。 司命天的身影浮现而出,他脸色苍白,站在一道白衣身影之后。 “他们动手了……” “无妨,他在……” 白衣身影微微笑了笑,他转过头望向某个方向,其面容与司命天有九分相似…… 一只无法形容的大手,携着无匹威压,震荡整个世界,仅仅是片刻,无数生灵被威压所碾灭。 它向着某个方向径直拍击而去,中途经过的所有世界都被摧毁,丝毫不可阻挡。 忽的,乾多猛的抬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刹那间他便是瞳孔猛的收缩,一望无际的黑暗将头顶完全覆盖,烈日崩碎,苍穹爆裂。 一道巨大无边的峡谷即将覆灭整个世界,而那,只是一道掌纹! 其径直向着乾多拍来,毫不顾忌。 乾多猛的弯下了腰,脸色苍白,一抹血色浮现在眼眸。 哇。 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强大,无边的强大。 完全反抗不了半点,那恐怖的力量将他禁锢在了原地,甚至于召唤本体都做不到。 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手掌距离自己头顶三千里左右即将拍下。 五道巨大无边的山脉仿佛天柱,自五方而来,将乾多包围在内。 其不是要灭杀乾多,而是要生擒! 乾多艰难的动了动眼珠,望向万归消失的方位,却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闭了闭眼眸,一抹叹息在心底响起。 无力,深深地无力让他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这股力量,或许曾经的自己还有一分力量去抵抗,但现在能做的,便只有等待着无尽折磨降临。 极致的伟力将整个罗家,整个东玄域摧毁,独留下乾多那渺小的身影。 “万归……” 乾多低声呢喃道,目中浮现迷茫。 那股力量太过恐怖,他已经无法承受,即将昏迷。 一道道秩序所化的锁链自高空降下,化为一道由无数弥漫着律的气息的符文所勾勒的牢笼,将乾多紧紧束缚。 此刻的乾多,就如同一只被困于笼中的金丝雀,无法动弹,无法呼喊。 一道锁链勾动虚空,硬生生将乾多本体缠绕,牵引向高空。 “律——空——” 就在这时,一道宛若古老神明般的呢喃声响起,刹那间,天地风起,一道湮灭万物的力量随着风而起,吹向那大手。 一道血色身影,眸中有无尽杀意冻结时空,他渺小的身影立于苍穹,却有无比磅礴宏大的力量交织出苍莽神威。 “律——灭!” 一声宛若帝王的敕令在元恒镜世界响彻,无数存货下来的生灵皆仰头,他们跪伏在地,望向那血色的身影。 无边伟力携着绝对的万物皆空与灭绝一切,迅速攀附上那只巨大的手臂。 刹那间,伟力爆发,仅仅是瞬间便是将那手臂灭去了大半。 但那手臂同样不甘示弱,一股不弱于律的力量迸发而出,抵消着万归的力量。 万归面色淡漠,宛若神明般垂眸。 恐怖的威压掀起狂风,他衣袍猎猎,一只手掌隔空对着那手臂。 一握。 刹那间无数潜伏的力量爆发而出,以乾多为核心,恐怖到无法形容的湮灭之力疯狂动物湮灭整只手掌。 仅仅是一瞬之间,便是将那手掌覆灭三分之二。 乾多也猛然自高空坠下,万归轻轻挥手,将乾多抱住,收回了那葫芦。 翁—— 一股无法言喻的波动在那手掌探出之地迸发而出,好似是在怒吼,在癫狂。 万归没有理会,转身便是向着那原本的地方走去。 “衡——” 一声淡漠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世界,刹那间一切都在飞速倒退,那被摧毁的世界与生灵都在复原,一切都在向着那手掌还未降临的时候倒退。 而那手掌颤动,似是不屈,再次向着乾多探去,但在那衡的力量碰撞到手掌,便是寸寸幻灭,直至消失。 一息间,世间万物皆归于平淡。 而所有关于那只手臂的记忆,也都被抹去。 被修复的庭院之中,万归躺在摇椅之上闭眸沉思。 一旁两张摇椅之上分别躺着乾多跟本体,缓缓摇荡。 “唔……呃……万归……” 乾多悠悠醒转,却是并未望见预料之中的场景,他微微转过头,便是望见闭眼假寐的万归。 乾多一把跃起,跳到万归身上,揪着万归衣领:“你奶奶的,说好保护我呢?你个大头鬼忽悠我是!呜呜呜……” 乾多大吼了几句,随后便是抱着万归哭诉。 “呜呜呜,你个大傻逼,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嗝屁了……那东西……能杀死我呜呜呜……” 乾多抱着万归抽泣道。 万归忽的眼眸一凝,摇椅也瞬间停滞住。 他知道乾多虽然平时说话不着调,但关于自身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扯淡,所以说,那只手掌真的具有杀死乾多的力量! 万归虽然不清楚为何乾多能够不死不灭,但却很清楚,能够灭杀乾多代表着什么。 他轻轻抚摸着乾多发丝,安抚道:“我没死,你就不会有问题的,放心。” 万归目中泛着思索,抬了抬眼望向高空之上。 “他们,就是那群人?” 乾多顿时一滞,有些失落的抬了抬头。 “应该是,我打不过他们,咋办呐?我害怕。” 万归笑了笑,但这笑中隐含的意味,却是一抹杀机。 “你这不没事么,怕什么,我在你身上留着后手呢,刚才就算我不在他也拿你没办法。” 万归所说确实不错,刚才乾多身上所爆发的那一股无边伟力便是他的手笔,即便万归不在,也足以应付那诡异的手臂。 但令万归疑惑的是,他们为何要在这时出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触发了那道力量,万归便绝对在,所以他们是凭什么敢在这个时间点动手? 万归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了片刻也没有得到答案。 乾多闹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他仰头注视着万归几息,随后抹了抹眼睛道:“你在我身上留了多少后手?” 万归抬起手指,比了个一。 “就一下?一下?你咋这么扣呢?让他们看见了还以为我失宠了呢,撤了,给我来十个,要全力一击的那种!” 万归顿时哑然失笑,摸了摸乾多脑袋。 乾多一把拍掉万归的手,瞪着眼说道:“摸个球!十个,先来十个然后随便摸,不然别碰本尊。” “好好好,十个怎么够呢?我亲爱的小多多,二十个够不够?” 万归掐了掐乾多肉嘟嘟的脸颊,笑道。 “嘿,算你识相嗷,摸,随便摸,秃了都行。” 乾多翻了个身,躺在万归身上大方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 万归用力的将乾多头发揉的像个鸟窝,而乾多居然还真的就不反抗,任由万归折腾。 第41章 等人上门送礼 “对了,你不看看那段记忆里有些什么嘛?” 乾多扬起笑脸转头望向万归道。 万归指尖浮现那枚石子,目中浮现一抹复杂。 随后便是见那石子缓缓消失,就好似是融入了万归指尖一般。 一衣着褴褛的少年提着一葫芦,踏着晚霞走在冷风中,偶尔瑟缩的抱了抱双臂,偶尔又回头望去。 那葫芦表面布满了岁月的沉积,黑的发红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少年却是视若珍宝一般将其抱在了怀中,偶尔哈口气用本就少得可怜的衣裳擦了又擦。 …… “没什么有用的。” 万归眼望苍穹,好似能够透过无边云层望见繁星。 “是嘛?我不信。” 乾多一脸怀疑翻了个身,撑着下巴望着万归的眼睛说道。 “想看?” 他笑了笑。 “嗯。” 乾多点了点头。 “你不都知道么,还看什么?” “我想以你的视角看看尊贵的本尊。” 乾多高傲的仰起头,鼻孔朝天望着万归道。 万归哑然失笑,一指点在乾多眉心。 “想看那便看罢。” 过了半晌,却是见乾多有些黑着脸。 “不好看?还是你接受不了那时候的本体那么……丑?” 万归打趣说道。 “啧,那叫返璞归真,哪像你,乌漆嘛黑像个烤焦的地瓜。” 乾多眨了眨眼,哼哧着说道。 “还有,我的三十道后手呢?你可不能食言嗷。” 乾多抱起葫芦,塞进万归怀里说道。 万归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不会忘。” 对乾多的私自加价,万归并不在意,甚至于有些想笑。 乾多这小孩子脾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总是能让万归生不起拒绝之意。 有时候,他多想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得到的越多,心底便会少一分空间,肩上便会多一分责任,直到心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再也没有他物所能够占据一分半毫。 万归轻轻抚摸着乾多硬塞进怀中的葫芦,眼中有复杂思绪沉积隐匿。 乾多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随即便是伸手在万归身上翻了又翻,好似是在找些什么。 “别急,马上有人送货上门。” 万归驱动风摇动摇椅,轻声说道。 乾多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谁啊?” “另一波人。” 乾多听闻身体僵了僵,不知所措的抓紧了万归衣角。 “他们?” “不是,那个外壳上也留了后手,想必,快来了。” 万归指尖拈起乾多一缕发丝,在指尖缠了几圈随后又恢复原样。 乾多晃了晃脑袋,许是感觉有些痒。 “我说你咋不走嘞,原来搁着等着人送上门来呢。” 乾多伸手想要从万归指尖抢回发丝,却是被躲了过去,一脸不满。 二人就这样逗乐着,享受着高空那温馨的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 “你说,你有没有想过留个血脉啥的?一直这样……对身体不好?” 乾多双手交叉,垫在万归胸口说道。 万归脸上笑意一僵,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语。 “不知,许是不喜。” “啊?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你不喜欢女的啊?那,你不能好龙阳?可别吓我,我年纪大禁不住的嘞。” 乾多忽的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说道,还不忘双手护住衣襟,惹得万归满脸黑线。 “真是没想到哇,堂堂——居然好龙阳,惊天大秘闻啊,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强者嘛,爱好不得特殊点肿么显得像个绝世强者嘛?就是,你可不要打我主意嗷,本尊誓死不屈的嘞。” 乾多带着一抹贱兮兮的笑容说道,好不容易能呛万归一次,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乾多啊,你们葫芦,能繁殖么?” 忽的,万归幽幽的话语在乾多耳畔响起,使得乾多浑身一颤,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打算生个小葫芦我玩玩?还是说,葫芦只能跟葫芦生?这可就难办呐,不过,我记得通天教主那里是有个葫芦来着?虽然没化形,但我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你好男好女了,若是力使大了,你……也能将就?” 万归脸上洋溢着笑,故作变态的说到。 乾多脸色一僵,霎时间感觉头皮发麻。 挖槽,失忆了咋还越来越变态了,玩不了,根本玩不了,有脏东西! “呃……这个……我开玩笑的嘞,其实不留也没得关系啦,这世上谁配得上你啊,除了那几个能够与你并列,其余都是渣渣。” 乾多讨好的笑了笑,磕磕巴巴的说道。 “那几位?哦?这么厉害?” “啊没没没,肯定没你厉害,那就是萝卜里面拔高个,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这不得显得你谦虚嘛,总得有几个陪衬嘛。” 乾多尴尬的笑了笑,心底却是在喃喃:可别怪我,我要不乱扯几句,还真指不定就被拉去配种了,到时候哭都没的哭。 万归笑了笑,伸展出双手用力抻了抻,顺势起身,乾多便是滑落在地,仰起头疑惑的望向万归。 “人要来了。” 万归慵懒的说道,不忘伸手揉乱乾多发丝。 乾多挠了挠头,拨了拨发丝一脸气鼓鼓。 “前辈,我父亲令我为前辈送来谢礼。” 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话中之意却是令乾多眼睛亮了亮。 罗依欣正双手捧着一个精美无比的盒子,不知是由何种仙木打造而成,弥漫着一股玄妙的气韵,仅仅是盒子便品阶极高,更不论能够装在盒子里的东西了。 她抬了抬眼,望着那如同水波般的屏障有些踌躇,不知为何其父要让她来送。 忽然之间,屏障猛然一阵波动,两道身影显现而出,正是万归二人。 万归望着面前的少女一脸淡然,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便是知道里面装着啥。 “哟,嫁妆。” 一旁的乾多忽的出声,惹得罗依欣一脸茫然,随后便是有些害羞,一时间说话都结结巴巴。 “前……前辈……” 万归伸手示意不必多说,面前的盒子他自然知晓是何意义,刚要说话,却是被乾多打断。 乾多一把跃起,便是从罗依欣手中接过盒子,一脸好奇的打开,望着里面的一个华贵的储物戒指眼里冒光。 万归嘴角抽了抽,这没有必要的人情世故他其实不太想接,没有必要去结一些因果,但乾多这家伙哪管这些,但凡是各种珍惜异宝在他眼中都是好东西。 能吃就行。 见乾多接下了盒子,罗依欣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拿不准万归的心思,这种人情世故她也不曾接触过,只知道自己那老爹让自己来送,也没说接没接该怎么办。 “走,人到了。” 万归出声道,缓缓向着外面走去。 乾多从戒指里掏出一柄仙器,如同小零食一般塞进嘴里,腮帮子跟仓鼠一般鼓动着。 这些,皆是来自于陈家宝库的仙器异宝,在送别万归,罗万辰第一件事便是带人去收拾元气大伤的陈家,一个濒临崩碎的家族哪能抵得过一个全盛时期的罗家,自然而然被扫荡一空。 而这些,便是罗家所收获的七成,不得不说,罗万辰活了如此之久,确实极为精通人情情世故之道。 罗家外围,一条巨大无边的蛟龙携着无匹威压降落在地,三男二女前后落下。 “罗家……” 其中为首的中年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望着流光四溢宛若仙地的罗家低声喃喃道。 第42章 封神山圣使降临 “封神山,特遣圣使苏霖川,承永宁仙帝之诏,罗家罗家速来迎接!” 一声沉喝响彻罗家上空。 封神山,始武仙界最高权力中心,其掌管着这仙界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并拥有着绝对力量,因为,它有着仙帝存在! 仙帝之境,便已经是仙界的顶点,更高的存在是无法在仙界现世的,法则限制着更高的存在,使得他们无法降临,即便降临也会被生生压制在仙帝境。 而罗万辰自幼修道百万载,如今也不过仙尊境尔,其影响力便已经极其恐怖,可知仙帝的存在究竟是何等至高无上。 实力为尊,谁强谁便是头。 一处院落内,罗万辰正面带喜悦的摩挲着手中的一座小塔,毫不掩饰的喜爱。 听闻外界传来的声音时,他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目露疑惑的消失在了原地。 万归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笑,乾多却是兴致盎然,唯独一旁的罗依欣有些震惊,心中暗想道:不愧是前辈,说来人就来人。 “罗家家主罗万辰,不知几位圣使来此,有何吩咐?” 罗万辰脸上挂着假笑,微微拱手道。 虽说表面上封神山是所有势力的最高点,但也并不是所有势力都认同的,表面上毕恭毕敬,背后却是无休止的数落抱怨。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行事无比霸道,打着仙帝的名义不断的收割着各种造化与秘境,甚至于本属于别人家的镇宗之宝,竟也是蛮横无理的夺了去。 这种事放谁身上谁愿意,但终归还是不敢动手,实力完全比不上,也只能是抱怨几句。 但在这封神山势起的无数岁月里,他们以各种手段基本将修仙界势力都得罪了个遍,即使人家表面上依旧毕恭毕敬,但其实他们已经成了他人嘴中的暴君势力,民心全无。 “永宁他老人家可真是消息灵通啊,不知他老人家又看上了什么,直说,我亲自给他送去,免了几位劳累的路程。” 罗万辰毫不给面子的说道,虽然表面上依旧那般和蔼的笑着,但一番话却是令的那几位圣使面色铁青了起来。 “罗万辰,不要仗着与仙帝他老人家有点交情便如此放肆!尔等那些东西仙帝他老人家还看不上!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瀚海天之事。” 为首的圣使狠狠的瞪了罗万辰一眼,但面对罗万辰那泥鳅般滑溜的笑也是毫无办法。 罗万辰心中一惊,瀚海天? 瀚海天是一处处于始武仙界中心的一处远古秘境,历史上那是一处战场,在无尽岁月之中被埋没于虚无,只有在某些不特定的时间点才会重新一段时间。 而作为始武仙界第二梯队的势力,他都没有得到消息,但封神山却不远万里的来此特地告知,罗万辰也算不准永宁又在算计些什么。 虽然说那瀚海天之中有着无数散落的秘宝造化,甚至于有仙帝传承,但他并没有太大兴趣,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封神山。 这世间谁不知封神山是个什么德行?秘境之中他们就是探路者,若是有人意外寻得秘宝,也是会被他们以充公为由占有,久而久之,没人再愿意去。 “哦?那倒是感谢我那老友好意了,不过,我心领了,老朽实在是脱不开身呐,也只能抱歉了。” 罗万辰皮笑肉不笑回应道,目中闪着深邃的光泽。 一女子面色冷漠,扯了扯嘴角冷笑。 “罗万辰,来叫你是仙帝他老人家给你面子,去与不去,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要么你去,要么我们来,就这么简单,不然,下次便不是我们几人了。” 为首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盯了那出声的女子一眼,随后无奈的望了望罗万辰。 “罗家主,仙帝指令,我等也只是传话的,去也不去,您自己定夺,想必您与仙帝多年交情,该是明白他老人家何等脾性。” 苏霖川眼眸深邃,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老朽会好好考虑,便不留各位了,家中有客暂无休憩之地,还望各位圣使——海涵呐。” 罗万辰脸上带着一缕笑,抱了抱拳颇显歉意的说道。 几位圣使面色青紫,眼神死死的盯着罗万辰。 偌大一个家族,说没有地方让人歇脚,谁信啊?赶人走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为首的苏霖川面色不变,唯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愠怒,随后面上带笑说道: “那便如此罢,我等便先行离去了,便不叨扰罗家主了,不过,我还是提醒家主一句,上面的命令,你可以不听,但,你不能不做,罗家主还是仔细想想罢。” 话罢,苏霖川给了几人一个眼神,便是转身离去。 虽然身后几人气的发抖,但他们还是忍耐住了,就看罗万辰懂不懂事了,若是不去,那他们便有理由,好好的给罗家“上一堂课”! 待他们离去,罗万辰面露寒光,冷哼一句转身消失。 他坐在大殿之上,面色铁青的揉着太阳穴。 “永宁,你可真是个好兄弟啊,你永宁,下面的永不安宁,当的一手好贤弟!” 罗万辰恼怒的将茶杯握的咔咔作响,横眉冷目。 他虽然摸不清这永宁仙帝在搞些什么诡计,但他深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 以前老友的时候,当是足智多谋,但现在,只能说是诡计多端。 他与永宁仙帝交情也有数十万载岁月了,但令他搞不清的是,为何他会在当了仙帝之后,如此的性情大变,如此的暴虐无道。 罗万辰深深皱着眉头,这瀚海天,不去也得去啊,他那个老友说不定哪天就亲自来自己罗家跟自己讲道理了,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人选便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虽然圣使他们明面上没说要指定谁去,但话里的意思挑明了在说,必须他亲自前去! 他倒并不畏惧,但他担心封神山又会暗中搞小动作,永宁仙帝不可能现在就开始去动各大势力的首脑,这对他封神山极其不利。 所以他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自己家族。 就在罗万辰还在苦思冥想时,三道身影一前两后接连跨进了殿门。 “前辈?您怎么来了?快快上座。” 罗万辰瞬间便是一副讨好的笑容,盛情邀请着万归坐上座,而他便是在两旁的座位随意挑选一个坐了下来。 他眼眸瞥了一眼罗依欣,面色有些古怪,随后又望向万归抱拳道: “前辈是有何需求么?老朽一定尽全力去满足!” 他是出自内心的想为万归办事,因为就他看来,万归的实力绝对不下于仙帝,甚至于有可能更强! 这大腿,换谁谁不抱? “瀚海天么?我去。” 随后万归的话语使得他面色一僵,一时间有些懵。 “啊?前辈也听见啦?那……” 万归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 罗万辰做出一个纠结的表情,但心里想的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那能跟我随前辈一起么?那永宁老狗的面子我总得给……” 罗万辰带着征求的望向万归,而万归只是微微颔首。 “谢前辈了,前辈于瀚海天行事尽管随心便可,无需忍让,以免堕了前辈名声,若有不长眼的来犯,老朽必定为前辈尽些许力量!” 罗万辰脸上带着笑,恭谨的说道。 其话中含义,却是耐人寻味了,以万归的实力,随意行事能把瀚海天干塌了,传出去谁不知道,罗家多了个超级强者? 说个不好听的,狐假虎威。 一个庞大的势力屹立于整个仙界之上所需要的不只是资源,更多的还是实力与人脉,想要做到让他人忌惮不敢染指,那就必须要展现出更强的实力。 万归自然明白他这个罗家家主是什么心思,但他也没有指明,或者说,他不在乎。 一切的决定都在因果之中,他的一个决定会影响些什么,后果也会是由他自己承担。 而万归,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他的到来牵扯着数之不尽的因果线。 说通俗点,走哪哪出事。 至于罗万辰这个决定会惹些什么麻烦,万归便不知道了。 …… 仙界之外,是无尽的虚无,各种超乎于常理之外的存在都在此浮现踪迹,人迹罕至,险恶无边。 而在那混沌形成的浩瀚海洋之中,有一座以混沌原石所建立而起的磅礴宫殿,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势。 …… “老罗……不要怪我,怪只怪,世事难料啊。” 金袍绘九龙,玉座浮道轮。 中年男子面露忧愁与无奈,撑着额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永宁仙帝,始武仙界明面上的主宰。 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威武与主宰气质,反而无比忧愁迷茫。 偌大的殿堂除了他便再无一人,唯独那悬挂于穹顶之上的星辰散发着蒙蒙微光。 “该做什么,你自己应该拎得清,老友?你已经回不了头了,老友又何妨?” 一道虚幻的眼眸逐渐显现而出,其笼罩在黑暗之中,望不见面容。 但却能够听得见锁链碰撞的声音,缕缕混沌气息在碰撞之中溢散而出。 “记住,成功与否,皆在你一念之间,我做不了太多,但总有能做的。” 那虚影缓缓消散,垂头的中年僵硬的抬起头,满眼皆是落寞。 他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凭什么当上的这仙帝,一切,皆是因果。 当年的决定将在今日彻底迎来最终的结局,因果轮回,永远都在每个人每一步之中。 “唉……” 中年叹了口气,并未有言语,而是仰头望向东方,片刻后摇了摇头。 一柄长剑弥漫着恐怖神威,好似天地主宰般的气息在沉浮…… 第43章 一月 瀚海天 “瀚海天……我看这海呀,得成坑了哟。” 乾多手上握着个还剩半截的仙器,一脸坏笑的说道。 他深知万归所到之处,指定是不可能留下完整的,这么多年他深有体会。 最严重的,甚至于连坟都得刨了。 罗万辰一眼扫过,望见那半截仙器眼角抽了抽,随后赶忙转过头去。 败家呀,真的败家,还得是前辈,不然这谁养得起啊。 罗万辰心中绞痛道。 但,万归这货似乎也从不养,基本上乾多所有的口粮,都是“借的”…… “老罗,别干坐着呀,说说那瀚海天啥情况,有没有什么顶级灵器,祖器道源器啥的。” 乾多瞪了一眼罗万辰说道。 万归面色依旧淡然,但内心却是有些无奈。 吃,就知道吃,吃这么多,见人还得叫自己帮忙,啥也不是。 罗依欣见不是自己该听的,识趣的拱手退出大殿,留下万归等人在内。 罗万辰抱了抱拳,随后目露思索的说道: “瀚海天,相传是一处存在了数十亿载岁月的古战场,有传闻说,那是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极其惨烈,打的九日坠落幽冥崩碎,曾经死去的仙帝甚至于现在都依旧有怨念存在,极其恐怖。” 乾多脸上浮现一抹好奇,问道“真的?” 罗万辰只是轻轻摇头,乾多正要感叹一句切的时候,却是见他又说道: “不止于此,概是十万年前,那时候我曾进去过一次,也是那一次我才明白,世间传闻都是弱化了的,其中惨烈程度远不止于此,说是瀚海,实则是尸骨堆积而成的海!其中仅仅是怨气,便可瞬间侵蚀仙皇,而其中杀气更是恐怖,连圣仙都需要辅以仙器抵挡。” “但,危机与机缘并存,其中那场大战所诞生的无数造化与灵宝数之不尽,要知道那场战争所陨落的仙那都是无法估量之数,而在他们的血肉滋养之下,那天地灵株自然无比之多,甚至于其中一株草,都堪比造化灵药!” “更何况那些陨落之人与后续进入的陨落者,他们生前所使用的各种灵宝,但凡能够抵挡得住无数岁月侵蚀的,哪件不是世间罕见之物,自然而然,无数人都对其趋之若鹜,只不过,数千万人进入出来的,却只有万人左右。” “为何?” 乾多仰着小脸问道。 “无尽生灵死亡,其产生的无边怨念与执念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比忌惮的东西,我们将其称之为逝灵,它们的力量参差不齐,有的能够比肩仙尊,而有的,甚至于不如凡境大帝,但其数量众多,甚至于有传闻在内部更是有着仙帝境逝灵存在!” 罗万辰摇了摇头,一脸忌惮的说道。 那次的经历在他的脑海中无比清晰,甚至于好似昨天那般,仙尊之境,在其中也不过是最为常见罢了。 若是没有遇到万归,他实则不会选择再次进入那噬人的天地之中,其中收益完全不足以令他这个一家之主冒如此风险。 一个不足以支撑整个家族的利益远远比不上一个更为优秀的家族领导者,从各方面来说,进入那里都不是首要选项。 但,现在万归在这,他便有了再次冒险的底气。 “瀚海天,九重山,三尸三鬼三逝灵,一重一重浪千叠。” 罗万辰目露后怕,沉声说道。 所谓九重山,便是指那瀚海天之中的九个区域,而尸鬼逝,便是代表着尸体、怨灵、逝灵,尸体诞生怨灵的几率并不高,但其中哪怕是一万具诞生一只,那数量也足够多了。 怨灵不同于逝灵,它们能够保有一丝记忆,并且实力只会比生前低上三分左右,其强大,无需多言,但好过其数量少于逝灵。 而浪千叠,便是指它们的危险程度一层高过一层,到最后甚至于仙尊都没有把握活着出来。 相对而言,其中所存在的机缘造化也更甚于外围。 “山有了,海有了,天呢?没天也叫瀚海天?” 乾多疑惑道。 万归眼眸微抬,望向罗万辰。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要知道,修仙者的记忆力即便是几万年前的事也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身为仙尊的他。 “天……在我还未踏入仙道时便是听闻,瀚海天的天出现过一次,我只知道,世人说,有人无意之间进入过那天之中,说,见到了数百仙帝的身影,他们好似是在争夺着什么,但却好似望见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物,脸上都挂着惊恐!他们都死了!” “后来,便没有更多的传闻了,我也曾打探过些许,但那时候我的实力……我只知道,那出来的人话说完就死了,好似是被某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直接便灭绝了生机,曾有老牌仙尊强者妄图探知更多,但却也差点死在那力量之上,后来,便没有人再去注意这些事了。” 罗万辰面色忌惮,凝重无比的说道。 乾多挑了挑眉,望了一眼万归,见他一脸平静,随后又望向罗万辰“这么恐怖?里面是有啥禁忌存在么?” 罗万辰无奈的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时间。” 万归难得的开口问道。 罗万辰心中盘算了一阵,随即说道:“一般而言,在我们得到消息时便代表着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但以永宁的本事,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道永宁,罗万辰好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猛的瞳孔地震,望着万归说道: “前辈……您说这次他如此果决,甚至都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会不会是他想要……去追寻天?” 罗万辰仔细一想,好似还真有这可能,以往瀚海天的开启皆是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便昭告仙界,从未有过提前一个月来通知各大势力首脑,而以自己对永宁的了解,若是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远远不值得他如此谨慎。 或许,这次还真有可能会看见瀚海之上的天! 罗万辰心中有些激动,但也有些小畏惧,但当望见万归那风轻云淡的表情时才镇定下来。 而万归,他丝毫不在乎所谓的天是否会出现,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瀚海天,会很有趣。 第44章 记忆深处的存在 “罗老头这人挺有意思的。” 乾多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说道。 万归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没有动静。 “说话,不要敷衍我,你这个样子我很尴尬的嘞。” 乾多仰起头,转过去望向万归说道。 “又没人,你尴尬什么。” “本尊的事你少管!我说尴尬就尴尬。” 转眼之间,便是二十日过去,而万归与乾多,也是在这椅子上躺了二十天,中间罗万辰与那小女子也时常来过,都被万归打发了回去。 罗万辰来此自然情有可原,但罗依欣,其中意味不可言喻,只是在乾多一通扯皮下,万归才警告了罗万辰一番,使得他不再寻那些个理由让小姑娘来此。 “一般,精明度倒是不错,不算白活。” 万归淡淡点评道。 “那是自然,哪能有本尊精明聪明哼哼。” 乾多惬意的翻了个身,舒服的哼唧道。 “你啊?幼稚的小屁孩。” 万归笑了笑,毫不留情的说道。 “万归!你懂个球!” “我们这种存在本性便在诞生时定格了,永远也不会改变,而本尊可是天地间最为纯正的赤子纯良之心,你竟然说本尊幼稚,真是瞎jb扯淡!” 乾多愤愤说道,不忘白了一眼万归。 万归嘴角的笑僵住,霎时间有些无语。 “你这纯良赤子……谁封的?眼光不错。确实纯良赤子,别人要是惹了你,你能跳别人脸上给人骂死。” 万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那不存在的头疼说道。 “切,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想当年本尊……” “咋的?制霸小学堂?” “???你有毛病啊你?” 乾多到嘴的话一僵,随即便是气呼呼的骂道。 “不不不,说错了。” 万归忽的改口。 “应该是舌战乱古脚踩洪荒,一句一个万古禁忌才对嘛,这才是我们尊贵的乾多上尊嘛。” 万归笑意更甚,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天穹。 “万归你有完没完,本尊跟你聊天,你就知道扯犊子,以前的你从来不这样的,你变了,本尊看不透你了,这无尽岁月的点点滴滴,就当喂狗了!” 乾多义正言辞的说道,随后翻了个身,将头朝向另一方。 万归眼眸深邃,微微眯了眯眼随后说道 “你们这种存在,多么?” 听闻万归的话语,乾多翻过身来,思考了一番随后说道: “据我所知的话,不多,至于后面有没有诞生新的存在,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在里面也算很厉害的了,除了盘古那傻大个。” 万归微微笑了笑,不愧是乾多,真,小孩子脾气,但乾多的话也让万归陷入了思考。 “你知道现在他们都在哪么?” 乾多闻言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青莲那家伙在他们那边呢,不过,没有神智,成了死物了,而盘古那家伙,说是死了,但我想,应该不大可能,别看他大个子就以为他傻,可精着呢,准是在哪藏着。而除了他们俩,还有个开天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盘古在一起,然后,还有个古怪的家伙,坏得很,也很精,是个玉如意来着,也不知道去哪了。” “除了他们几个的话,剩下的便是一图,一草,一个球。” “他们……或许死了,也有可能活着,就算活着应该也不太好。” “为何?” 万归问道。 “从我残存的记忆来看,他们当时是正面抵挡那鬼玩意的主力,我的遭遇你也知道,灵智大损,差点成了一捧灰,他们自然不可能好受,想必,是很难活下来罢……” 乾多有些惆怅,目中有失落浮现。 “奥对,还有一棵傻逼树!” 万归“好一个纯良赤子……” “去去去,说正事呢。那勾凉痒的,我可记着他呢,啊不对,应该是她,算了都一样。” “怎么?让人给揍了?” 万归疑惑的出声。 “要是揍我还好,那笔玩意他给我丢出去挡刀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惨,这仇,本大爷必须报了他大爷的。” 万归一愣,但见乾多那满脸气愤的模样不像在扯淡,便是开口问道: “我没出问题的时候,你没找我么?” 乾多忽的愣住了,就是那种恍然大悟但又好似遗忘了什么的模样。 “不对!不对!我的记忆里不该有那家伙……有人动了手脚!” 乾多猛的站起身,而万归也是随后起身,恐怖无边的大衡之力瞬间笼罩整个小世界。 “当我开始逐一回忆那些老友的时候,便出现那家伙的身影……没有他的……不该有他……” 乾多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说道。 万归伸手按在乾多肩头,轻声道:“我在。” 乾多此刻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用力的抱住了万归。 “有古怪……那个东西,在我脑子里……他算计我!他不是我们这一列的……” 乾多磕磕巴巴的说道,抱着万归的双手也用力了些。 “我一直都在,有我,安心。” 万归揉了揉乾多的发丝,随后眼眸之中有一个闪烁着神光的衡字浮现而出。 一瞬间,天地间的秩序浮现而出,一整条长路自起始到尽头,完完整整的浮现而出。 十道身影无比清晰,他们猛的转过头,便是望见了那宛若神明的双眸,屹立于长路更上方,好似相隔无尽距离。 他们拱手齐声喊道“大尊!” 万归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轻轻抬起手掌,拂动乾多发丝。 “嗯?他出问题了?” 无法言述之地,司命天本体之上两道身影面色苍白,忽的一人起身沉声道。 “不用担心,相信他。” 坐立的那人轻声说道,但他眼中也有一丝担忧浮现。 “不应该啊,他们都被我们牵制住了,还有谁……” “新的一方?!” 忽的二人对视同时惊声道。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相信他,他是变数,他们找上他也是情有可原。” …… 这一日,整条太初路,包括所有路之上的世界,真正的大世界,都看见一道至高无上的眼眸俯视天地。 “大尊法——衡,转!” 万归低声呢喃,刹那间无尽衡之力交织成一个虚幻的符文,书写于无尽高空,恍惚间,好似有一本充满神秘的古书浮现,快速翻动,字迹模糊,唯有衡那一页绽放神光。 刹那间,一片瀚若星海的广袤空间浮现在万归眼前,而乾多依旧紧紧抱着他,生怕放手便会消失。 一个又一个光球串联,无边无际,其中有着无数片段快速略过,那中间的身影,正是乾多与他。 这里,是乾多的记忆。 万归本想要颠倒这整个世界的时空,直接便回到那鸿蒙时代,但却收手了,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那样会导致的问题更多。 乾多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转过头去便是望见了自己的记忆。 “这是……我的记忆?” 万归点了点头。 乾多愣了愣,但也没吭声,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万归目光扫过那些不断流过的片段,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而那些有关于某些重要之事的记忆,却都是被一股灰白的雾气所包裹,无法望见分毫。 万归有能力破开,但没必要,这样会对乾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哪?” 万归轻抚乾多发丝问道。 乾多指了指更深处,有些惧怕。 万归却是毫不畏惧,一步迈出。 一道平常的光球浮现在眼前,其中是天地未开时期。 万归示意乾多抓紧,一步迈入。 没有去关注那些记忆,万归直奔那所谓的树所在,在三息之后,一道灰色浮现于眼前。 极致的灰白色,没有丝毫生机,甚至于给人一种不存在的感觉,无比诡异。 一个名称忽的浮现在万归脑海,他轻声呢喃道 “无元古柳?” 翁—— 一道如水的波动瞬间展开,将万归与乾多包裹在内,周围猛然一变,无边无际的灰色浮现而出。 一株黑色的柳树,无风自动,静静的屹立在这片灰色中心。 “你做的?” 万归冷着眉,一缕杀机足以碾灭万物。 “是。” 忽的,一道不知男女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找不到源头。 一副苍老的面庞忽的浮现在那柳树躯干,垂眸望向万归二人。 但万归却是在得到答案之后,猛的一拳轰出。 刹那间一缕无边的金光将这片灰色驱逐,恐怖的力量完全倾泻而出,猛然轰击在那柳树之上。 他碎了,碎成一片又一片,然后在半空化为齑粉。 “我没有恶意。” 但他却没有消失,而是在远处再次显化而出,但其上的枝条却是少了一根。 “我已付出了代价,还请停手。” 他好似是惧怕万归,赶忙说道。 “给我个理由。” 万归面色冷漠至极,眼眸之中有一抹红色若隐若现。 “我是为了他。” 那面庞有些急切,望向乾多说道。 “你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 乾多躲在晚归身后吼道。 “但我认识你,也认识他们。” 柳树接下来的话语让乾多一愣,他很清楚,这柳树根本就不曾出现过,怎么可能认识他们? “万归!揍他!” 轰! 恐怖无边的炸响打碎了整个空间,那柳树又一次化为齑粉。 轰! 又是一拳…… 接连不断的炸响不断响起,这片世界也不断的重塑崩碎。 “停!再打我真死了!” 望着面前的拳头,柳树面色发苦连忙叫道。 “够了大尊?我也死了无数次了,这也算是抵了?” 柳树无奈叹息道,或许他也没想到,万归这人完全不听人言,基本就是打了再说,没死就谈。 万归望向乾多,乾多有些怀疑的望了一眼柳树“看看他在憋什么屁,不是彩虹的接着揍!” 柳树“……” “我是来谈合作的,大尊……能否收一下拳头?” 万归冷眼撇了他一眼。 “那我便直说了,那场大灭绝,我也是受害者啊,而且,我没有害呃……乾多,我那是在救他。” “你放屁呢?就你推得我!” 乾多一脸不服,暴喝道。 “不不不,您想一想,连那几个都死了,你又凭什么活着?我那根柳条有着我独特的力量,为你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才让你活了下来,不然你也跑不了。” “你扯淡呢?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帮我?而且,你又是哪窜出来的?别告诉我隔壁来的。” 乾多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我来自于虚无之中,也诞生于虚无,或者说,我就是虚无,活着的虚无。而我的力量,便是虚无,所以能够为你抵消一部分力量,至于我为何要帮你,那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变数。” 柳树话语间望了万归一眼。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信与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所要说的,大尊应该会感兴趣,至于是否相信,全看你们自己。” “我,知道是谁造成了你们鸿蒙伴生灵的灾难,我见过他。” 无元古柳的话瞬间让乾多瞳孔收缩,万归也凝眉注视着他。 “我不能说,也不能想他的面容,但我能够肯定的是,他与你们不是一路人,更不是那群蠢货那边的人。” 万归闻言眼眸闪过一抹思绪,问道 “他,来自于哪?在哪?” 见万归一副要去干架的模样,无元古柳赶忙说道:“祂存乎无量间,走无量之路,万道不可见,万法不可闻,不知踪,无从觅,无量无矩,我也找不到。” “但我知道,那家伙在找我,祂要杀了我!所以我没办法便来找你,而那道力量,便是在我察觉变数之时所留下的,为的就是等你。” “帮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万归问道。 柳树也不墨迹,一缕枝条从其身躯之上脱落而下,能看见那面庞痛苦的表情,想必付出极大。 “这根枝条是我的本源所构建而成,拥有着掌控虚无的力量,想必这足以成为筹码。” 虚无,存乎于世界每一处,其范围之大远超于生灵所在之地,甚至在不断扩张,每一处被破坏的地区若是没有回复,最终也会变成虚无,可以想象,这根枝条代表着什么。 乾多狐疑的接过他的枝条,仔细翻看了一番,随后给万归投过去一个眼神。 “可。” 万归指尖泛起光辉,一道无边衡之力构建而成的符文瞬间凝实,化为一块玉牌。 万归轻轻一抛,将玉牌抛给柳树,随后说道:“若是他找到了你,唤我。” 仅仅是二字,便足以让柳树安心,他面露感激的说道: “感谢大尊,老朽送您二位离开。” 万归没有理会,一步迈出便是直接消失,独留柳树在原地目瞪口呆。 而当万归消失,那存在于乾多记忆深处的灰点也消失不见。 “他的话可信吗?” 乾多疑惑的仰头问道。 万归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话中有真,真中有假,谁知? 只有愚昧无知才会完完全全相信他人一面之词。 “真假之间,总有踪迹可寻,哪有凭空的假话,只有依据某些早已存在的东西改编出的真话,真假与否,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祂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才是重要。” 第45章 四家齐聚 “所以我们到底该信还是不信嘞?” 乾多揉着脑袋,抬头问道。 他们并不确定无元古柳说的话是否是真,但他们所能够确定的,那个他所说的存在,也就是乾多所经历的那场危机的罪魁祸首。 一直也在盯着柳树与乾多。 万归仍旧思索不出,为何乾多会成为众多禁忌存在的目标,相比于那柳树或者盘古而言,乾多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这也是乾多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太多太多存在都对自己抱有某些想法,或好或坏,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能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万归,也许能算作一部分原因,但若是只有万归远远不值得他们如此冒险。 或许,乾多身上存在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大秘密。 万归把玩着手中的柳枝,目光深远。 他轻轻一挥,刹那间便是无尽寂灭之力涌出,将前方十里化为虚无,无比强大。 无元古柳所言非虚,这根柳枝确实有着掌控虚无的力量,但,万归总感觉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样便达成合作,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这世间太多太多隐秘,太多太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物,一切的秘密都好似有一条神秘的线串联,或多或少,皆有着关联在内,而自己在其中,究竟算是哪一种存在? “走了,乾多,该出发了。” 万归抬眸轻笑,摸了摸乾多脑袋说道。 乾多收起眼中的疑虑,跟随着万归的脚步迈出这片小世界。 迎面而来的便是罗万辰,他显得有些匆忙,目中带着沉重。 “前辈……那……是什么?” 他话语带着惊恐,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双眼眸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怖,就好似无上的主宰一时兴起,俯视着地面之上的蝼蚁那般。 但依稀间,他有一种错觉,那双眼眸好似在哪见过。 鬼使神差的他便一路小跑过来,刚好迎面碰上万归二人。 “无需理会。” 万归淡淡的说道,对于那一眼造成的影响,他毫不在乎,有实力,不装那干什么? 罗万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后还是心中叹息了一声跟着万归向主殿走去。 那位存在若是想要对仙界不利,想必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只是看一眼?唉,随机应变。 罗万辰心中感叹道。 乾多快步跟上万归的脚步,侧头望向罗万辰 “嘿,罗老头,不就是被他瞪了一眼嘛,怕个球,又没揍你,正主都在这呢,也没见你这样怕啊。” 罗万辰刚要摇头,但随后细细回味乾多的话才反应过来,正主?难道…… 他隐晦的抬眸望了一眼万归那单薄的背影,瞳孔地震,但随后他又压下内心震惊,暗想道,乾多前辈肯定是开玩笑的,那种存在怎么可能与我这种蝼蚁一同…… 但,前辈肯定也相差不了多少…… 在他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便已经走到了主殿门口,待他抬起头才发现万归正望着他。 “前辈有何吩咐?” “人来了。” 啊? 罗万辰心中疑惑,不知万归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约有半刻钟左右,几道呼喊声在罗家外围响起。 “老罗,出来接客!你爹来了!” 罗万辰调其一幕巨大的画面,其中正是罗家外面的场景,此刻正有四人站在那,其中一个老者忽的抬头,好似望见了罗万辰在窥探于他。 “罗老头!咋滴不认账啊?赶紧出来,不然把你门拆了。” 罗万辰面上浮现一抹无语,随后拱手对万归道: “前辈,在下几位老友到访,还需我去迎接一番,前辈见谅。” 万归负手望着主殿那富丽堂皇的墙壁沉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喊什么喊?王老头你也岁数不小了,能不能有点正行,跟个小屁孩一样成何体统,亏你还是王家家主。” 一出门,罗万辰便恢复了那原本的模样,一脸黑线的朝着那刚刚喊话的老者道。 “放你娘的狗屁!自己赌输了还不认账是?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输了叫我爹?你敢说不?” 王家家主唾沫横飞,一脸不满的怒骂道。 罗万辰瞬间脸色垮了下来,刚要发作便是被四人之中的一个女子伸手制止。 “罗家主,我等前来是为了谈正事的,不是看你跟王霸天这憨货扯皮的。” 王霸天脸色一涨,便是要开口,却被一中年瞪了一眼才消停。 “永宁那事?那便随我来。” 罗万辰表面故作惊讶,实际上早就知晓他们是为何而来。 “还有,我先警告你们一下,有位前辈正在我罗家做客,待会可千万不要冲撞了前辈,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 罗万辰声色俱厉严肃的说道。 几人见罗万辰神色严肃,也不好多说,只得点头称是。 但他们内心却疑问,什么前辈?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半点风声? 关于万归的一切,其实早在他去收拾陈家残局时便几次告诫过自家小辈,绝对不能够透露半点风声。 他可不想给前辈惹些没必要的麻烦,大多数前辈都比较喜好安静,自然能不透露就不透露。 待走到大殿门口,罗万辰又扫了几人一番,眼神警告着众人。 随后才率先踏入殿堂之内拱手说道“前辈。” 几人也纷纷拱手“前辈。” 万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晚辈王家,王霸天,见过前辈。” 那老者拱手道。 “苏沐世家,苏沐挽秋见过前辈。” “武家,武极跋,见过前辈。” “圣阳宗,徐撼见过前辈。” 几人纷纷报上自家名号,随后在万归点头下入座。 “你们谈,不必在乎我。” 万归轻声说道。 几人抱拳,朝着万归点了点头。 随即苏沐挽秋率先说道: “永宁仙帝那家伙,想必也派人来过你这了?” 罗万辰闻言点了点头。 “你意下如何?” 王霸天正色,望着罗万辰说道。 “唉,你觉着他能放过我?” 罗万辰话语一出几人沉默了片刻,随后那圣阳宗的徐撼说道: “唉,说也不知道永宁那狗玩意在搞什么,据我所知,整个东部所有大小势力都收到了传讯,言中之意,是要所有掌门人亲自前去。” 罗万辰闻言并不惊讶,他很了解那家伙,自然不可能就揪着自己,其他势力也躲不过。 “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想要与你联手同去,你看如何?” 武极跋是个中年男子,肌肉隆起,说话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势,令人颇感压力。 罗万辰面上浮现一抹思索,他并不是不想,而是摸不清万归的心思,若是万归不愿意,那他就尴尬了。 “尔等若想活,那便在家待着。” 就在这时万归开口了,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那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神使得众人皆是一颤。 “你……” 武极跋刚要开口,便是被罗万辰一眼瞪了回去,也只能是悻悻坐回去。 “前辈能否告知,这是为何?” 苏沐挽秋朝着万归拱手问道。 谁也不可能相信一个不相识之人的话语,哪怕他是他人嘴中的前辈,只要自己没见过,谁知道真的假的。 万归没有理会,而是端坐在主位垂眸思索着什么。 苏沐挽秋见被无视,面上有一抹不悦,但也没有发作,转过头望向罗万辰。 “我的意思,也如前辈那般,不要去,这是为了你们好。” 罗万辰说道。 “老罗,那你……” 那老者瞪眼,望着罗万辰欲言又止。 “信我的话,那就别去,不信那便去,后果自己承担!” 罗万辰摆摆手,沉声说道。 几人没有说话,皆是沉眸思索。 他们不是不相信罗万辰,而是忤逆永宁仙帝的后果,谁也担不住,即使他是个人人喊打的仙帝,但终归是仙帝。 第46章 瀚海天启程 “老罗,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 王霸天面露纠结,缓缓说道。 罗万辰望着王霸天,沉声说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十万年有余了。” 王霸天低头沉思片刻说道。 “那你信我么?” 王霸天沉默了,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敢赌。 他的选择,牵扯着王家的存亡,他没有这个勇气去赌,王家发展百万载岁月,他不想栽在自己手里。 罗万辰见王霸天没有说话,转头望向苏沐挽秋三人。 他们眼神闪烁,在沉思着罗万辰的话是否值得自己去赌一把。 五大家族,他们皆是共同存在超过千万年的势力,相比于陈家而言,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更加密切,但也只是仅限于个人情感之上,在家族利益上他们也不会退步半分。 而罗万辰本能够直接拒绝他们的请求,但他看在这数十万年来的情谊上提醒了他们一句,这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好,老罗我听你的,苏小妹,徐哥,老武,我便就此退出了,见谅,相比于听永宁那狗东西的,我更加愿意相信老罗。” 王霸天拱手,面上带着一抹决绝,朝着几人说道。 苏沐挽秋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没有言语。 对她而言,她更加偏向于去,谁都赌不起,她更是没有这个决心。 武极跋目光在罗万辰与王霸天之间流转,眼中有思绪浮现。 “那便如此,既然老罗你不愿意,那我等几位也只能另请高人了。” 苏沐挽秋起身,朝着万归拱手,随后看了罗万辰一眼,拱手离去。 朋友之间,利益最为难平,更何况关乎自己与自己整个家族的存亡。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罗万辰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他们之间的友情将不再那么牢固,如果他们能够活着出来的话。 王霸天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错是对,或许,错对皆有。 “老罗啊,若是唉。” 王霸天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独留一声叹息。 “我明白,他们不信也罢,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的决定没有错!” 罗万辰语气坚定,望着王霸天说道。 “希望如此” “老爹,活着回来!” 罗依欣高喊道,仙舟之上,罗万辰脸色一黑,瞪了罗依欣一眼。 万归站在舟的尽头,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乾多搬着个摇椅摆在露台的位置一摇一晃悠哉游哉。 巨大无边的仙舟之上,只有万归三人,罗万辰回眸望了一眼罗家,随机催动仙舟撕裂空间消失在了罗家上空。 瀚海天此次出现的位置在中部地区,距离东部不知多少距离,即便仙舟有着穿梭空间的能力也需要耗费几日时间。 而万归,他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乾多摇头晃脑,哼着不知名小调一脸惬意。 罗万辰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老头,别光发呆啊,来给我讲讲那些惊天大秘密?” 乾多脑袋一歪,朝着罗万辰喊道。 一说到聊天,罗万辰马上便是眼睛一亮,平日里家里的小辈最为不喜与他待在一起就是因为嫌弃他话太多,而他也因为如此常常感叹“无人知我啊”,但,乾多现在主动找他说话,他岂能不高兴? 两人就好似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一人搬了个椅子坐在地上将头凑近,听对方聊着各种趣事。 万归负手而立,微微仰头,面容淡漠。 他在想很多事,太多太多的事,太多太多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而他,便是想要去理清存在于这些问题之中的各种线索,去寻找串联这些问题的那根因果线。 记忆的缺失并不影响他对万事万物的思考,甚至于更加清晰的望见每一件事物之间存在的各种联系。 微风轻轻拨动万归发丝,似是想要撩拨他那淡漠的心神。 “我……将要去往何方?” 万归轻声呢喃道。 罗万辰忽的停止住了到嘴的话语,转过头望向万归那单薄的身影。 “别管他,这很正常,他一直这样,咱们继续。” 乾多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将眼底的复杂思绪埋没下去。 “呃……前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罗万辰疑惑道。 “你觉得他是高手吗?” 乾多伸了伸脖子,问道。 “是。” 罗万辰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高手嘛,个性一点怎么了,都这样,有哪个高手不喜欢站在风里问自己要去哪的,就是爱装,别管,继续继续,说到哪了?对对对,那刘老头扒人老太裤衩……” 乾多用脚在地上用力的勾了勾,把摇椅挪近了些,一脸吃瓜不嫌事大的望着罗万辰。 罗万辰疑虑的转过头,随后又接着那个话题说了下去。 “终点……” 万归摇了摇头,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他探出手掌,感受着风吹拂手掌拂过脸庞的感觉。 “无根无萍的风,也不曾想过自己要去哪,而我,便如这风一般,无根无终,在每一个地方留下痕迹,如蜻蜓点水那般,了无踪迹却又有迹可循……” 万归脑中闪过一缕未名的思绪,抓不住,就好似不从出现过。 乾多忽的呆了呆,眼中浮现一抹复杂,但罗万辰正讲的起劲,丝毫没有察觉。 风向来是孤独的,它吹拂万物,却不带走一丝,世间无数人想要去追逐风的脚步,却遥不可及,就好似那遥不可及的梦,看似在眼前,却又转瞬不见。 万归微微笑了笑,抬起手指轻轻点在空无一物的前方。 刹那间一股独特的力量浮现而出,无形无质,却又存在于这个世间,无比奇妙。 仙舟于高空之上快速的穿梭着,偶尔又会遁入空间之内,转眼便出现在亿万里之外。 而万归的身影一直站在那,好似永恒不变的石像那般。 “麻烦事儿如此之多么?” 万归感叹了句,随后便是一道宏大的声浪携着无匹威势,袭向仙舟。 “阁下,路过宝地不留下些东西怎么行?” 第47章 浮云生 “前辈,这等小事便由我来解决。” 罗万辰拱手走出,朝着二万归低声说道。 他眼中闪烁着冷意,望向高空之上。 万归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走入仙舟之中的大殿内。 “浮云生,几万年没见,胆越来越肥了啊。” 罗万辰高声喊道。 而他口中的浮云生,也是开口:“哟,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罗大家主呀,近日情况如何?若是尚有富余的话,还望赏老弟几两买路钱可行?” 一道青衣自高空显现,妖异的面容带着一抹看似和善的笑意,微微摇动手中折扇。 “怕是要让老弟你失望了,老哥我啊近日是没有什么闲钱,但,这路我还是要过,就是不知道你浮云生凭什么敢拦我了,不拿点本事出来,我看你就不用走了。” 罗万辰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冷意更甚,一缕杀机浮现。 “罗家主,实力没涨多少,口气倒是更大了些。” 浮云生手中折扇猛地一拍,迅速收起,冷眉竖眼望向罗万辰。 刹那间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身躯浮现,恐怖的威势甚至让仙舟都险些颠覆。 罗万辰眼中猛的一惊,仙尊中期,接近大成! 虽然说他与这浮云生并不熟悉,但这始武仙界各个仙尊境的强者他都记得很清楚,在几万年前他浮云生还只是个初入仙尊的小青年,这才多久,便走到了自己前头。 在仙界,天赋固然重要,但没有相对应的庞大资源,你再如何妖孽都无用,出来混,讲的是势力,是背景,天赋也需要资源来支撑。 而他浮云生,无门无派,不似大多数仙尊,基本都是开宗立派,或者选择去某个顶级势力当个长老混资源。 他却是不开宗也不立派,而是选择当一个三教九流之徒。 修仙界并不是所有修士都会选择加入宗门等,大约七成左右选择的是加入某个宗门以获取资源,而剩下三成,便是选择那些所谓的歪门邪道,或是修魔,当大魔头,或是做顶级佣兵,为他人卖命。 而像浮云生这种,拦路抢劫的,很少很少。 因为没人会知道自己拦下来的仙舟里面会坐着什么人,一个不小心便是把命都搭上,不值得,而且,工时也不固定。 “罗万辰,你是个好家主,但不是个好领袖。” 浮云生一步踏在仙舟甲板上,迈着步子缓声说道。 “罗家,确实算得上顶级势力了,但你,坐拥着整个家族,却不舍的用那资源去给你这孱弱的实力好好的往上提一提,太失败了。” 浮云生眯了眯眼,有些讥讽的说道。 罗万辰摇了摇头,理念不合,没必要争论太多。 “自然不如你,打家劫舍,堂堂仙尊混的个下九流的名号,实属美哉!” 罗万辰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戳他疼点。 浮云生面色一僵,但随后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罗家主,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一柄巅峰仙器,换你的命——还有那两位的命,很值——” 浮云生一脸笑意,拍了拍罗万辰肩膀说道。 虽然罗万辰境界不如他,但终究是老牌仙尊,实力比起普通仙尊要强上不少,若是拼命,他这个中期仙尊也会受些伤,不值当。 罗万辰面色一僵,随后便是无边的愤怒。 “浮云生,前辈岂是尔等能够妄言!” 刹那间,恐怖的力量携着无边法则,以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袭向浮云生头颅。 他猛地一跃,身影消失在仙舟出现在高空,手中折扇猛的打开,一缕磅礴威势迸发而出。 两道力量激烈对撞,崩碎空间,方圆千万里都被波及,恐怖的余波将云层全部冲散。 一柄长剑携着无匹威势,罗万辰指尖有法则喷薄而出,形成无数符文。 “大罗——剑风!” 罗万辰一声怒吼,一瞬间无数道裹挟着法则与剑气的风自四面八方升起,割裂空间,自空间之中瞬间穿梭过去,斩在了浮云生身躯之上。 浮云生因为是仓促应战,他也没想到罗万辰突然间发疯,在他的攻势下也受了些伤。 浮云生擦去嘴角血渍,望着那宛若抓狂的野兽般的罗万辰心中浮现一抹疑虑。 但来不及多想,罗万辰的剑风再次袭来。 浮云生手中折扇瞬间绽放无尽神光,仙尊之威弥漫天际。 “天穹落!” 他一声暴喝,刹那间随着折扇扇动间,好似有无边苍穹自高空坠落而下,携着无尽的海浪自下方袭来,将罗万辰包围在中间。 水之法则,如涓流不息,如海洋浩瀚。 罗万辰面色冷的吓人,眼中浮现血色,疯狂的大吼一声 “剑——衍!” 铿天地间有无边剑鸣响起,刹那间万物都有剑气诞生,天为剑,地为剑,一草一木,众生为剑! 剑起万物动! 恐怖到能够破灭苍穹的剑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疯狂的刺向那坠落的苍穹。 浮云生瞳孔猛的一缩,罗万辰是真拼命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罗万辰像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不要命的都要咬他一口。 但随后浮云生冷静下来,目中瞬间闪过思索之意。 苍穹碰撞万物之剑,刹那间虚空崩碎,高空之上那转动的星球清晰可见,大地被湮灭成一个方圆千万里的巨大黑洞,依稀还有淡淡剑气与水汽依旧在争锋不断。 浮云生面色有些发白,狠狠地瞪了一眼罗万辰,随后有些忌惮的望了一眼仙舟,瞬间消失不见。 罗万辰嘴中鲜血溢出,柱剑跪倒在地,片刻的对碰便已经见到了初期与中期的差距,若非他在仙尊初期浸淫许久,或许都不是浮云生一招之敌! 这便是仙尊与仙尊之间的差距,境界越到后面,跨境作战的可能性便越来越小,直至完全不可能。 能走到仙尊的,哪一个是蠢材,皆是极佳的天赋配上海量资源与历练。 大殿内,万归透过墙壁望了一眼罗万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乾多瞪着个惊奇无比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到罗万辰身旁 “不是?那小垃圾你都收拾不了?也太失败了。” 乾多一脸看戏不嫌事大的说道,有些鄙夷的戳了戳罗万辰肩头。 “还能动?你一个修行百万年的要是让人家后背几下就弄死了可就丢人丢大了。” 罗万辰苦涩的笑了笑,大口喘着粗气,稍微缓了缓才从储物戒摸出丹药一口吞下。 “让前辈见笑了,我与他理念不和,我需要顾及家族的发展,自然不可能去动用太多家族的资源,还需要大量时间去打理家族,他一孤家寡人,打劫为生,无需顾头顾尾,境界比不上也很正常。” 乾多点了点头,随后在怀里摸索着什么。 “给,你那什么垃圾玩意也能吃?本尊的这才叫做好东西。” 一颗泛着无尽神威,有玄奥道韵流转的丹药在乾多手中横冲直撞,想要逃出乾多的手掌,却如何都逃不出。 罗万辰在闻到那气机时便是感觉身躯竟然好了一丝,当望见那生龙活虎的丹药与那沉浮的道韵时,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朽丹!” 丹药的划分与灵药基本相同,其分为: 灵 圣 神 仙 帝 造化 不朽 道源 每个等级的丹药分三阶: 初阶 成熟 顶级。 而在帝之后,便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丹药了,而是一位灵族的顶级强者! 堪堪造化级,便是相当于仙帝巅峰,半步无终境! 而万归所拿出的这一枚不朽丹,其恐怖程度罗万辰已经无法想象了,恐怕整个始武仙界都没有人能媲美这颗丹药的实力! 他望了一眼,心中震惊到全身发麻,一时间忘记了自身的伤痛。 “使不得呀前辈,这等宝物我这等贱民无福消受啊,前辈快收起来,莫要让他人察觉到气机!” 罗万辰连忙摆手,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即便是神级造化,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能吃得下。 他不被丹药一巴掌拍死都算不错了,还说要吃不朽丹?想屁吃! 乾多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就这玩意?本尊还有一堆呢,说得好像我很缺一样。” 乾多白了罗万辰一眼,随即伸手将丹药塞罗万辰怀里,自然丹药是有着封印存在的,不然罗万辰还真压制不住。 “吃你是吃不了了,额……那当个打手用也行,就当给你的奖励了,赶紧下个魂禁,跑了我可不去帮你逮。” 乾多挑眉想了想,随即说道。 罗万辰面上还有些不可置信,无法想象自己只是拼命了一小会,便有着这么恐怖的奖励,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的。 但同时,他也想到一句话,他微微转头,望了一眼主殿,心中震动。 第48章 罗万辰的转变 那双眼眸,真的是前辈! 罗万辰心中大惊道,虽然他已经见过万归一眼灭杀数万仙,但那仙帝也能够做到,可乾多随手抛给自己的这颗只出现在历史之中的不朽丹足以说明,乾多那日所言并非吹嘘! 他不是没有见过仙帝,当年永宁晋升仙帝时自己也曾找过他,但那种压迫感远远不如那双眼眸所带给他的。 就好比,一座望得见山巅的山峰与一座甚至于都无法望见其全部的山峰,两者都有压迫感,但前者与后者相比,远远不如。 握着手中那泛着无尽神纹的不朽丹,一股难言的情绪在罗万辰心中升腾。 万归站在大殿内同样也是有些惊讶,相处这么久,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乾多那家伙藏着私货! 好啊,还一直找我要口粮,好小子! “老朽承前辈恩典,今后自当以前辈为首,尽我一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罗万辰猛的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 一旁的乾多有些发懵,什么情况?不是我的丹药嘛?啊? 罗万辰误以为是万归指示乾多将丹药送与自己,定是需要一个处理琐事的助手,以前辈那种实力,定然不可能凡事皆亲自处理,定是这样! 罗万辰越想越激动,要知道不朽丹对他,对他整个家族而言,都是一笔超越了一切的大造化! 对乾多万归而言或许只是个小玩意,但对他们而言,作为丹药实属浪费,要知道一名仙帝巅峰强者在这始武仙界意味着什么。 若是他想,那封神山现在就得改名! 什么狗屁永宁,什么瀚海天,他横着走爬着走随便爱咋咋走都行! 这便是力量所带来的自信。 万归挑了挑眉,一时之间有些惊讶,其实对他而言,这个人情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实力在身,一切都不叫做麻烦。 但,多个助手也挺好,虽然是乾多的礼,他收的情。 “不必,你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便可。” 万归的身影浮现,他淡淡的望了一眼罗万辰,轻声道。 乾多满脸黑线,抱胸生着闷气。 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人情了,真不要脸! 万归好似是能够听到乾多在腹语些什么,望向乾多眼中含笑。 乾多被万归一盯,瞬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总感觉好像要让人打劫了似的。 万归迈过罗万辰,随手点在他的肩头,瞬间所有的伤势在一刹那复原,甚至于境界更有所精进,原本距离中期还有三步左右,如今只差半只脚! 何等伟力,闻所未闻! 罗万辰心中感叹,庆幸着自己行事谨慎,若是没有最开始的那一幕,想必现在自己就跟某人一样,下九幽跟冥帝聊家常了。 “好好巩固境界。” 万归轻声说道,罗万辰自然明白其中意思,拱手退去。 “藏挺深呐你,让我看看藏了多少私货?” 望着一步步逼近的万归,乾多神色警惕,用力的抱紧胸襟,就好似万归是那吃人的恶魔一般。 “什么?啊?我不知道啊?” 乾多眼眸乱飘,打着哈哈说道。 “不知道?那我可就得让你知道知道了。” 万归一把提起乾多后脖颈处的衣领,将他提在了半空。 “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嗷我告诉你。” 乾多扑通着小短腿,死死的护住胸膛说道。 “我还就乱来了你能怎么样啊?” 万归坏笑道,伸手捏了捏乾多脸蛋。 “我……还能怎么办嘞,打又打不过,那就闭眼享受呗。” 万归:“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奇奇怪怪的我怎么听不懂?” “太上天那家伙教我的,我看他天天说些什么两年半呐,什么开摆呐之类的,学了两句,咋样?” 乾多眼眸抬了抬,思考着道。 万归脸色有些古怪,一时间觉着那句话有些怪异,但又察觉不出来。 “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少学,那个家伙看着不像个正经人。” 万归一想起太上天那奇奇怪怪的装扮便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却说不上来。 “你懂个球,那叫风土人情,你懂个毛线啊。” 乾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鄙夷地说道,丝毫没注意自己现在还被提在半空。 万归面色一黑,伸出手掌摆在乾多面前。 “干嘛?” “上交充公。” “没有,打死我也没有。” …… 实际上,乾多随身所携带的大多是些丹药与各种灵药罢了,还有那么些跑路用的传送阵盘与各种奇奇怪怪的阵法,并没有太多正经的灵器之类的。 按他的话说,这是一种好的习惯,在无数岁月之前,他为了不显得那么没用便是随身携带着无数各种疗伤、跑路用的丹药与阵法器具。 这个习惯一直存在着,直到现在。 有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但有的时候,掏空了也极其无力。 那种感觉,尤为刺疼人心。 万归与乾多并肩坐在仙舟首部的位置,望着不断流动的各色光辉一言不发。 一大一小,在各色神光下忽隐忽现。 ……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仙舟自高空降落而下,随后缩小被罗万辰收入自身小世界之中。 像这种比较重要的物品,还是放自身小世界内比较保险,而储物戒只是用来存放一些不那么重要之物。 封帝城,是存在于封神山脚下千万里之内的最大的一座城池。 其占地百万里,其中更是有着数不胜数的繁华酒肆楼阁,各式娱乐场所应有尽有。 修仙界也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之地,相反,他们在空闲时间更追求与身心快乐,因此其娱乐场所发展的比凡俗还要更好。 仅仅是一条街,各种名号的青楼便足有七八家,更不谈这整个城。 尊仙楼,一座屹立千万载岁月的酒楼,曾有传言,其主人乃是一仙尊大圆满的强者,但至今也没有人证实。 但就算没有证实,也没人敢在里面闹事,即便是仙尊在里面也规规矩矩。 因为这里是封神山脚下。 其实封神山本有休息之地,永宁仙帝虽然不讨喜,但没人敢明面上说,而永宁仙帝他虽然也抱有某些心思,但仙帝该有的格局也做的漂漂亮亮。 只不过,很少人真敢上去住。 一个人不给面子,永宁仙帝自然震怒,但若是一百个,一千个,他也只能故作可惜。 他能将所有不给面子的人杀个干净,但若是这样,他这仙帝也做到头了,他自然不可能这样干,而人们也乐得看永宁仙帝吃亏,自然而然去封神山上的人更加少了。 “前辈请。” 此刻的罗万辰就跟个小跟班似的,在前面躬身引路。 周围来来往往之人皆是仙尊强者,虽然这始武仙界仙尊强者少,但瀚海天的消息传开,各处仙尊聚在一起数量也很可观。 “顶级豪华间,三间。” 罗万辰板着个脸,眼眸四处扫将一个储物戒拍在桌面上。 乾多一脸怪异,看着这好似变了个人一般的罗万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太上天给他讲故事说的那般,那种大佬出门随身跟着的——保镖。 其中接待的是一圣仙境的女子,听闻罗万辰的话,她面色有些纠结,支支吾吾道: “前辈……顶级客房……都被预定完了……所以……” “你说什么?” 罗万辰皱了皱眉,盯着那女子。 这尊仙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住的,第一,其价格高昂到可怕,一夜便是数百万灵石起步,其二,便是必须要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入住。 灵石是修仙界统一货币,仙界官方的称谓其实是仙晶,但自下界飞升上来的仙数量实在太多,所以仙晶的称呼也就被遗弃了。 “他们出的什么价?老子出两倍!” 罗万辰红着脸,脖子青筋暴起吼道。 大厅众人都被这一声暴喝惊讶的转过了头,望见是罗万辰后又纷纷转了过去。 他们自然认得他,即便不熟,但也听说过他的脾性,只是今日所见,传闻好似有些假。 传闻不假,只不过利益能够完完全全的改变一个人罢了。 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万归的随身管家,反正就是,一切都要好的,绝对不能怠慢了前辈! 女子为难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惧怕的望着罗万辰。 “四倍!” “前辈……这……” “五倍!” “我们有规定……” “六倍!” “前辈请拿好,这是代表房号的玉符,住前辈居住愉快,若有要求,呼唤前台便可。” 女子脸上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恭谨说道。 周围一大片人都感觉有些脑袋发懵,完全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传闻说罗家主最为勤俭持家么?这踏马扯淡的?” 有人小声议论道。 有几人也是眼神怪异,不住的望向罗万辰,却是被一眼瞪了回去。 “不是说罗家主极为理性友善么?咋这么……凶恶?” 那被瞪了一眼的人小声说道。 “前辈,请。” 罗万辰完完全全一副仆人模样,热情的邀着万归二人上楼。 “卧槽?什么鬼?” 看戏的众人皆是震惊,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昏,就连有些与罗万辰相熟的人也是面色古怪,好似见鬼了一般。 第49章 罗家众人 “前辈,若有需要还请唤老夫便可。” 罗万辰拱手尊敬说道。 万归点了点头,迈入那闪烁着光芒的光幕之内。 乾多也跟在屁股后面。 至于为何要开三间房,有钱,就是有钱。 别人舍不得,都几人住一间,老夫就是有钱,就开,一人一间,不能丢了前辈面子! 罗万辰心中想道。 虽然说那笔财富已经堪比东玄域罗家每年六分之一的支出了,但对比起前辈的面子来说,啥也不是。 他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自怀中取出一块玉符,几道传讯瞬间没入其中,随后便是数次闪烁。 陈家,第二梯队的顶级势力,并不是只有东玄域存在,而是各大分属家族遍布整个始武仙界。 而他便是属于主脉之主,其他支脉一直遵循着祖训,分别散布在始武仙界各个方位。 要知道,仅仅是主脉便有着数十万的人口,仙以上的中坚力量便在万之上,更何谈支脉。 支脉的力量相比于主脉力量更强,而他们的掌权者实力甚至于要比罗万辰强上不少,但始终是以主脉为主,从不敢逾越祖训。 唯一的仙尊大圆满老祖,也是在东玄域沉眠,这也是罗家底蕴所在。 或许仅仅一个主脉远远不足以屹立于第二梯队,但整个罗家能够在第二梯队排在前列。 罗万辰一步迈入光幕之中,随后便是一个巨大的符文将光幕笼罩,代表着已有人居住。 山水之间鹤鸣鱼跃,云雾缭绕,这便是顶级房间。 整个房间都有着空间力量笼罩,其看上去很小,但真正走入都大到无边,数千里是有的。 乾多一挥手,两张摇椅便是浮现而出。 万归望了一眼乾多,有些怪异。 “坐啊,看我干嘛?脸上有花啊?” 乾多望着万归说道。 万归笑了笑,也不拒绝,躺在了摇椅上。 乾多指尖轻轻一点,刹那间自虚无之中落下一壶酒与几个翡玉雕琢的杯子,一张石桌自地面浮起,恰好在两人能伸手拿到的程度停下。 万归惊异的望了一眼乾多,看来,是常客啊。 “别看我,这酒楼在真正的元恒界也有一座,当年你可没少去呢。” 乾多指尖一挑,酒杯自己便飞到乾多手中,他小酌一口随后说道。 “你说这里酒挺不错,确实挺好的。” “哦?是么?” 万归笑了笑,眼眸一抬,酒杯便是显现在手中,一口入喉,先是浓烈的辣,随后又转变为一股带着清香的柔和,自喉中滑下,无比柔和顺滑。 “醉仙酒,酒醉仙,小酌一杯望天明。” 乾多悠悠说道。 自然,以万归的实力那是不可能会醉的,而乾多,他根本不是人。 “不错。” 万归放下酒杯点评道。 乾多揉了揉脸,有些缅怀的说道: “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嘛,你借着酒疯跑别人酒窖里给人酒都偷了个干净,结果让人正主追了八百万宇地,导致我俩都被人酒楼拉黑了。” “我这么厉害?” 万归轻笑着问道。 “确实厉害,人家数百上万的顶级阵法都挡不住你这毛贼,当时还因为这事,这楼让人笑了好一段时间呢。” …… 罗万辰门前,约有七八道身影显化而出,皆是望着光幕面色复杂。 罗万辰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瞬间打开光幕,几人一并走入其中。 “家主。” 几人拱手道。 罗万辰轻轻点头,他再次恢复了家主的威严。 “仙尊中期巅峰,为木你很不错。” 罗万辰朝着为首的中年点了点头说道。 “承家主栽培,自当不辱使命!” 那被称为为木的中年拱手说道。 “家主,唤我等前来有何指示?” 其中一老者抬眸问道,苍老浑浊的眼眸之中有一丝疑惑。 罗万逸,是与罗万辰同辈的存在,仙尊中期的境界。 “万逸啊,你没有必要如此劳累,将事情交于小辈解决便可,你看现在你这中期仙尊,看着比我还老。” 表面上他们是主次关系,但私下里更是老友,在罗万辰年轻时便是与罗万逸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又成为了家主之位的得力对手。 但罗万逸他选择了拱手相让,因为他自己清楚,相对于家族决策与领导上来说,自己不如罗万辰,即便是实力要比他强上几分。 他心甘情愿的将家主之位让给了罗万辰,自己去了西部支脉做一脉主事者。 “我不放心,他们呐,还是太过毛躁,难以承担家族大事。” 罗万逸沉声说道,眼中止不住的担忧。 他担心自己哪一天出了问题,有谁能够扛起那一脉的大旗。 “唉,万逸你就是这么个倔脾气。” 罗万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随后他挥了挥手,一张石桌浮现而出,刚好足够几人坐下。 罗万辰坐在主位之上,而其余几人也分别按辈分落座,罗万逸自然是在主位左手第一个位置。 几壶酒浮现于石桌之上,弥漫着淡淡酒香。 “这里没外人,便不用拘谨了。” 罗万辰摆摆手,示意几人不必如此恪守成规。 酒壶自动腾空,为几人斟满了酒,杯子又自动移到了几人手边。 “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要说。” “第一,关于这次瀚海天的事项,你们皆无需进入,同时,要对各自手下进行约束,若没有主家命令,统一不允许进入。” 罗万辰一言出几人纷纷抬头有些诧异,要知道,瀚海天之中的机缘造化可是对家族大有裨益,说不去就不去,这不是放任那与罗家并列的势力缓缓超过罗家么。 “第一件事不容有异议,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亲自进入其中。” “家主,万万不可啊。” 末尾的罗为木猛的喊了一声,惹得罗万辰眉头一竖。 “为木啊,你也不必如此惊慌,我自有对策,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罗万辰带着长辈教导晚辈的语气微微说道。 罗为木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便是,日后我罗家增加一位委任家主,记住,他的存在与我相并列,绝对不可怠慢!” 罗万辰的话语使得众人皆是一愣,随后面色有些惊讶望向罗万辰。 “万辰……这……不妥?” 一旁的罗万逸率先开口道,他辈分最高,理应由他开口提问。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副表情,来,让你们看个好东西。 罗万辰忽的脸上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光球。 众人皱着眉一脸不知所以,但当望见那光球周身的神纹时罗万逸瞳孔猛的收缩。 “辰叔,这是什么东西?” 有一中年开口问道。 “我同意!” 忽的,罗万逸高声喊道,几人皆是一脸懵逼的望向他。 “不朽丹!” 随着他这一声低喝,有几个年岁稍长的中年猛的身躯一震,差点栽倒在地。 随后又是纷纷喊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啊?什么不朽?好耳熟……” 唯独最后的罗为木还一脸迷茫,完全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罗万辰脸上的笑抑制不住,随即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这,便是那位前辈赠与我的无价之宝!你们说,值不值这一个委任家主?” 坐在前排的几人纷纷点头,生怕点慢了罗万辰反悔。 但他怎么可能反悔呢?若不是自己家族最高级别就是家主,他还想安个更高的呢。 而最末尾的罗为木则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着对面同样迷茫的中年。 “为木啊,叫你平时好好看点古籍,也不至于现在什么也听不懂。” 左手旁的罗万逸心情大好,调笑着对为木说道。 “世间丹药分几个等阶,你清楚么?” 罗万逸问道。 罗为木则是掰着手指,一个一个认真的数道。 “自灵到帝,一共五个,好像上面还有个什么来着?”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望向罗万逸。 “我来告诉你,帝之上,为造化,那种等阶已经不能说是丹药了,不若说是灵族强者!你可知造化丹相当于什么?” “仙?” “你看看你这呆头呆脑样,我告诉你,造化丹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信不信?其相当于仙尊大圆满!半步仙帝!” 罗万逸的话语一出,众人也是瞳孔地震,即便是心中早有答案,但当面听到还是止不住的激动。 罗为木人都傻了,感情自己连丹药的一只手都打不过? “而造化之上,便为不朽!其实力在哪个境界,想必不用我多说!” 罗万逸话中止不住的激动,而罗为木却是浑身惊颤,颤抖着说道:“仙……仙帝?” “仙帝大圆满——半步无终!” 罗万辰沉声说道,满脸的愉悦。 第50章 永宁仙帝 众人皆是呼吸急促,他们无比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暂时不必太过兴奋,我等还不能将其暴露出去。” 罗万辰摆手说道。 “为何?有不朽丹在手,他封神山有什么资格踩在我们头上,为何不趁这个时机灭了他永宁?” 罗为木低声疑问道。 “你小子,你以为如此容易便能够灭了他封神山?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还不清楚人家底细我等必须先谨慎行事。” 罗万逸瞪了为木一眼,教导道。 罗为木虽然也有约万岁的年纪,天赋也很卓越,但有一点不好,就是脑子不好用,管理着一个支脉都有些手忙脚乱,更何况这始武仙界顶级势力之间的头头道道。 罗万辰摇摇头,恭敬的说道: “还需待前辈解决完他所要做的的事,我等才能够进行下一步动作,至少,现在还不得行。” 罗万辰眼眸扫过每一个人,沉声说道。 众人沉沉点头,家主的话就是真理,他们只知道遵循家主的意思那便够了。 罗家之所以兴盛,能够媲美存在亿载岁月的圣地,靠的就是这一股团结与听家主话。 剩下的时间,罗万辰便是交代了一些在他不在的时候家族行动需要注意的事项与各种管理家族的方法。 这些事虽然每次都会讲,但他们依旧听的认真,无他,家主就是真理。 此时此刻,万归正端坐于山巅沉思着。 乾多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随着摇椅摇啊摇而哼着小调好不快活。 “乾多,你这么闲么?” “你不也一样?” 乾多抬起头,望向万归说道,随后又将头紧紧靠在枕头之上。 “我不一样,很多事的答案还需要去寻找,至少,现在连究竟有几方势力在争斗我都还不清楚。” 万归目光望向高空那隐秘在云层之中的阵法核心淡淡说道。 乾多闻言翻了个身,瓮声瓮气的说道: “三方呗,我们,噬道人,还有那家伙,这么久你连这个都还不知道嘛?” 万归闻言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摇头。 乾多忽的坐了起来,一脸猜疑的望向万归 “咋?还有第四方?” 万归站起,转过身来望着乾多道 “对,也不对。” 一截漆黑的树枝浮现在万归手掌,弥漫着虚无的气息。 “这家伙,应该是第四方,或者,第五方。” 乾多望着那截树枝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脑袋,惊讶道: “还有第五方?第四方我们早有猜测,可,第五方是哪来的?” 万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又轻声说道:“第五方,是不是那柳树也不清楚,但我有预感,其中有一方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你。” 万归话语一出,乾多立马蹦了起来,一把跃到万归肩头抱着万归脑袋。 “可别吓我,我年纪小禁不住吓。” 万归伸手扒拉开那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掌,眼神之中是无尽的漆黑之色,一抹光泽闪过。 或许,不止,乾多也许不只是某一方的目标,两方,三方也说不定。 万归心中疑虑,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让他奇怪的是,为何这么多存在都在针对乾多,乾多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做? …… “切记,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暴露关于不朽丹的任何信息,哪怕是死!” 罗万辰面目严肃,沉声告诫道。 众人神色凝重,皆是点头。 就在罗万辰刚刚才起身的那刹那,有一道宏大无边的声音自高空响彻,蔓延向远处。 “奉永宁仙帝之诏,邀各大势力同往封神山商讨瀚海天一事,望各位铭记,此乃仙帝之诏令,凡有不遵,重罪治之!” 街头无数人皆仰起头,面露思索之意,有人更是面色惊恐,似是让永宁仙帝这个名称唤醒了内心深处的痛楚。 “家主……” 罗万逸抬眸望向罗万辰,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目露凝重之色。 “去。” 罗万辰低声说道。 “家主……” 罗为木急切的喊道,面色有些担忧。 “不必担忧,他永宁即便如何暴虐无道,也不可能在这时对各大势力痛下杀手,想必,他要开始他的阴谋诡计了。” 罗万辰低声说道,面色凝重中带着疑惑,他也搞不清楚他永宁这时候是想要干些什么。 同样抱有这种疑惑的还有各大势力的首脑,同是尊仙楼顶级包间。 一身着金衣的中年猛的站起身,满脸愤狠与不悦。 “永宁仙帝这无耻之徒,他又想要干些什么?!” 他一巴掌掀翻了桌上的酒壶,面色愤怒无比。 一旁的几位青年连忙搀扶住中年,劝阻着他继续砸下去,倒不是担心赔不起,只是怕他气昏了头提刀去找永宁仙帝算账。 九阳圣地,位列于罗家之上的势力,其存在了亿载岁月,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底蕴无比深厚。 但更为出名的,还是九阳圣地之中那一尊仙帝器,九阳帝镜。 圣地之名并非所有势力都有资格取的,首先便是要拥有足够的实力与底蕴,这一条罗家也足够,而其二,便是要曾有仙帝诞生,光光是这一条,罗家便无缘圣地之名。 而为何他如此怨恨永宁,还要从那永宁派人上门一脸趾高气昂的借帝器开始,说是借帝器,实则是打他九阳圣地的脸面。 帝器是什么东西?谁都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借,而永宁仙帝却是装作不知道,派了个小小圣仙上人家门口喊要借帝器。 换谁谁不气?这摆明就是在把人圣地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如九阳圣地那般暴躁的,还有几人,皆是在永宁仙帝手上吃过亏的。 尊仙楼普通包间之中,有二人盘膝相对而坐,他们面色疑虑,目中有复杂浮现。 正是苏沐挽秋与徐撼。 而武极跋的身影却是不见,但看二人的脸色也能看得出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不来。 他们虽然心中有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人自己的选择,不过有怨气自然是肯定的,不过不是对武极跋,而是对罗万辰。 “走,他不来,那便不来,我等二人自然也能应付。” 苏沐挽秋皱眉说道。 徐撼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 …… “前辈。” 罗万辰拱了拱手,随后光幕之中传出一道淡漠的话语声。 “自行抉择便可。” 罗万辰头垂了垂,随后退后几步转身离去。 罗家众人也跟随着他一同消失。 第51章 你什么勾八表情? 封神山宛若洪荒猛兽般俯卧大地,接连天穹,无穷无尽的仙帝之威萦绕。 三千条大道宛若绸带般铺盖于封神山,一直延伸至半山腰。 虽然说是半山腰,但其距离也是无比遥远,甚至于要比自尊仙楼到封神山脚下更远。 缥缈宫殿光芒万丈,虚掩的紫气千丝万绦,在山顶穿梭不断,带起无尽玄奥气息,使众人都感觉身躯一轻,好似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托举。 每条大道两旁都有身着白袍,淡金色图纹勾勒于胸膛的青年一脸淡漠,居高临下的望着各大势力首脑面色倨傲。 古云氏族,曾名为古云族,但在永宁仙帝诞生后便加上了一个氏字。 而封神山也有一个别称,那就是古云山,顾名思义,这座山便是他们的势力。 而永宁仙帝,其原名为古云墨,帝号永宁,是自东玄域走出,迁移到了这中域地区。 那些势力众人望着那倨傲无比的门童,皆是面色青紫,死死压抑着怒火,若非是这里是封神山,他们会死的渣都不剩! 而只有面对顶级势力之人时他们才稍有缓和,略显敷衍的弯了弯腰。 嚣张,无比的嚣张! 罗万辰面色冷漠,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带着众人走了上去。 对他而言,这都是司空见惯,他是一点一点看着他们逐渐从低调变得无比张狂自傲的,但也很清楚,虽然他们作风不行,但实力确实不愧于魁首势力。 “看看看,你他娘的眼睛长鼻孔了?给老子把头低下来!” 而另一边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金袍中年瞪着眼,面色涨红宛若发怒的狮子般朝着那门童喝道。 “宗主宗主……你别这样……” 他身后的长老连忙拉着他,生怕他一个气不过把人给拍死。 九阳圣地,阳远天,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但他们圣地的名声却无比的好,就因为他们的行事作风,能动手就不哔哔,能好好解决的就绝不多说。 而且对各大势力的态度都不错,从不会狗眼看人低之类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阳远天这个脾气,他最见不得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见一次打一次。 通俗点来讲,就是仗义,讲义气,虽然为人粗糙了些,但却更值得交好不是吗? “我吗的,今儿要是不是在永宁这老鬼的地盘,老子给你头拧下来给狗当茅坑!” 阳远天气的脸都在打颤,伸手指着那门童说道。 他并不惧怕永宁仙帝,但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人莽,但不傻。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骂过永宁仙帝,当初永宁仙帝初露野心时便找过他,被他明里暗里一通骂,当时永宁仙帝那张脸是多么黑他现在还记得清楚。 至于为何永宁仙帝会如此放任九阳圣地侮辱自己,那自然便是因为九阳圣地曾经的那个仙帝留下的后手。 除开帝器之外,难免会有其他不在世人认知之内的东西。 他很忌惮,虽然说他是仙帝,但也才初期,而九阳圣地曾经的那位仙帝,是大成! 更何况,阳远天这脾气就好似是传承一般,他们不搞世袭制,但每次选出的宗主基本都一个脾气,而九阳仙帝其脾气自然不用多说。 想必他也有所预料自家后辈会是什么脾性,为了防止惹到不能惹的敌人,自然会留下更多后手。 “宗主……宗主……咱别跟看门狗计较,那上面那老……啊不对,永宁仙帝在看着呢。” 他身后的长老拽着阳远天安抚说道,但内心却是笑得不行,就差喊弄死他个狗东西了。 九阳圣地,全员暴躁名不虚传! “老子踏马今天给他个面子,以后别他妈让我看见你这狗脸,不然老子连带着你家祖坟都给你扬了!” 阳远天恶狠狠的瞪了那门童一眼,随后挥了挥衣袖狠狠的呸了一口便扬长而去。 而那门童却是一脸恨意,他本以为有着古云氏的名号,谁都得给个面子,却不想头抬得高了些没看见是那唯二几个不给面的人。 “阳远天,笑,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门童怨恨的望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 “诶我的什么勾八表情?看老子不爽还是怎么着?” 没等门童沉下心来,一声带着惊讶与嚣张混杂着不可一世宛若纨绔子弟般的声音传来。 “叫你呢?小勾八玩意还敢看不起爷爷是,永宁那狗比都得给老子面子你踏马的敢看不起老子?” 一头仰的比门童还高的跋扈老者瞪着眼,明明是须发皆白一副老仙人模样,此刻却宛若一纨绔子弟,嚣张的不可一世。 “看,看你嘛比!” 见门童还是阴沉着个脸,老者上去就是一脚给人直接踹下了山。 “呵忒!永宁这狗养了些什么狗崽子,还敢看不起老子!” 老者走了几步,在阳远天原先的基础上又狠狠的忒了一口。 “我擦尼玛的!都有病是?” 山脚下一杂草堆,门童努努身子想要爬起来,手掌却是好似摸到了什么湿热软滑的东西,又是脸着地狠狠的扣在泥土里。 一股腥臭味飘过,令人作呕的气息飘扬。 “我!”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山脚。 无数路人皆是面色惊异,但当望见那衣服上古云二字后便转为幸灾乐祸,甚至于有人都笑了起来,毫不避讳。 一坨乌黑色带着棕黄色汁水的狗屎被门童抓的稀巴烂,而且那狗好似是拉稀了,粘稠无比,死死的粘在他手掌上甩都甩不掉。 虽然是个门童,但好歹也是仙人,他催动仙力想要将那坨玩意从手上弄下去,但却怎么都办不到。 而且,仙界没有凡人,更不可能有狗,更何况有点修为就能辟谷,哪来的狗屎? 是有人故意算计于他,不弄死他就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出糗,这打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封神山的脸。 他脸色涨红,感受着周围那嘲笑与怪异的眼神他甚至感觉不如被一脚踹死。 甚至于有人摸出了珍贵无比的留影石在记录着这令人笑掉大牙的一刻,那人捧着石头,望着门童 “嘬嘬嘬嘬,看这,看这,嘬嘬嘬。” “啊!老东西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羞愧的要爆炸,同时也明白了是谁在恶搞自己。 路上,白发老者吹胡子瞪眼,一脸得意 “哟呵?还与我势不两立呢,老子一坨屎都能给你砸死!” 天空之上,一坨更大更黄更稀的谢特,啪叽 砸在那张着嘴怒吼的门童脸上。 人群笑炸了,谁还在乎这是不是封神山脚下,全都望着那双屎临门的门童捧腹大笑。 “好好好,就这个姿势,嘴张大点……”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那门童羞愧至极,当场直接晕了过去。 而那两坨,散发着恶臭一直都在…… 第52章 游云仙尊 古城云 三千大道熠熠生辉,稀疏人影不断的前进着。 顶峰大殿内的空间中,永宁仙帝眉眼微垂,目中思绪万千。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长剑,那散发的威压如海如渊般磅礴,令他这个仙帝都无比忌惮。 “这柄剑,有着我全力一击的力量,我需要你务必完成任务,否则,你会知道的。” 永宁仙帝抬了抬头,想起那句话便是觉着不寒而栗。 他是仙帝不假,但那位存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自己! “老罗……你为何要来呢?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面色复杂。 “以前……你可是总喜欢跟我对着干,可这次为何要犯傻……” 他伸手握住了那把漆黑的剑柄,刹那间那柄长剑宛若液体一般吸附在永宁手臂之上,化为泛着诡异光泽的纹路,随后隐入皮肤之中。 他站起身来,九龙金袍垂落在地,一股浓浓的惆怅之意弥漫。 孤寂之中带着一抹决绝之意,宛若那晚秋的风,过而隐匿。 “朝有白玉志,剑挽叠云间。暮闻天下名,由身……不由心呐……” 一声长叹在这片空间荡漾,消沉。 一柄散发着无尽仙帝之威的长剑孤独的悬浮在那,一卷玉简安安静静的躺在石桌上,红绳随那没由来的风荡漾。 …… 三千白玉阶,入云现永宁。(注:此处永宁指宫殿。) 一尊庞大无边的蛟龙缠绕在撑天神柱之上,双眸扫视着来人。 巨大到望不见边际的道场之上,两排身着白衣的古云子弟整齐排列,迎接着来人,不过那脸上依旧是一脸倨傲。 “嘿,老陈,你说永宁仙帝叫我们来是要做些什么?” 人们聚集在一起难免交头接耳,嘈杂的声音惹得那些排列两旁的古云子弟纷纷皱眉鄙夷。 “不清楚,想必,又是让我们当苦力?”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次不是呢?瀚海天这么大永宁仙帝他一个人凭什么敢全吞了,也不怕撑死!” “嘘!在这可不能乱说,小心项上人头!” 随着接近永宁殿,人们的声音逐渐变小,人群之中,罗为木望了一眼罗万辰说道:“家主,难道真的是那样?” 罗万辰摇摇头,沉声说道:“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否则他也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想必其中有更大的猫腻。” 以他对永宁仙帝的了解,他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就为了这等事。 “哟,罗老头,好久不见啊。” 忽的,一道响亮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格外引人注目。 阳远天带着一脸笑,毫不避讳的上去就搂住罗万辰的肩膀,就好似多日没见的老友一般。 罗家众人警惕的看了一眼阳远天,面上有些无奈。 要知道,罗家的实力就与九阳圣地相差一丝,他们之间本应该是竞争对手,但现在却是在这勾肩搭背,谁看谁不奇怪,但一想到是阳远天这个怪胎,众人心中便觉着正常了起来。 “阳宗主,好久不见。” 罗万辰望了一眼那咧着个嘴笑的阳远天,一脸平静的说道。 “去去去,搞这么生分干什么,咱俩什么关系,还宗主来宗主去的。” 阳远天故作不悦,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等情谊自然不假,但外人前还是莫堕了阳宗主威严。” “别整这套,搞这么严肃,走走走,咱俩进去喝酒去,永宁这家伙要是酒都没准备我指定得聊聊他祖宗。” 阳远天不耐的说道,搂着罗万辰就往永宁殿快步走去,中途遇见各大势力首脑还不忘挥手打招呼,无论大小。 但这一中年男子宛若街边混子一般搂着一老头肩膀的组合属实怪异,即便人们都知道阳远天什么性格也难免为之侧目。 罗万逸垂眸,罗家几人面面相觑,唯独罗为木挠着头有些懵。 而九阳圣地那几人也依旧还在原地,注目望着阳远天与罗万辰勾肩搭背往前走去。 但他们脸上却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反而有些……理所当然?就好似在说:我们九阳圣地宗主就该这样,大气、毫不迂腐,这才是一个宗主该有的样! 他们望了一眼面面相觑的罗家众人,随后为首的长老喊道:“愣着干嘛?走啊,难不成在这等着?” 九阳圣地长老的话让几人有些尴尬,罗万逸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往永宁殿走去。 罗家几人跟上,九阳圣地也随后而至。 永宁殿,鎏金牌匾之上一条缓慢蠕动的淡金色蛟龙昂首,注目着来往的人群,朱红色的大门以耀金花纹点缀,显得无比豪华。 两人迈进大殿,径直往前排的座椅走去。 永宁殿内分布着无数座椅,一排一排往后排列而下,甚至于每一排多少个位置都布置好了,其对应着大大小小的无数势力,越往前便代表着势力越强。 一白发老者此刻正架着二郎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眼眸不时瞟向上方那宝座。 “哎哟!古爷!您老人家咋也来了?” 阳远天忽的大声喊道,随后便是一路小跑搂着罗万辰往老者边上的座椅而去。 “阳司礼家的小家伙?你小子还没让人打死呢?” 白发老者转过头,望向阳远天打趣道。 “游云仙尊,在下罗家罗万辰。” 罗万辰拱手道。 游云仙尊,便是这老者的尊号,并不是每个仙尊都有自己的尊号,而是要实力达到了某种程度才有资格被世人冠以尊号。 而他,古城云,便号游云,仙尊大圆满的实力,堪比各家顶级势力中的底蕴老祖的存在。 “罗从宇后人?” 游云仙尊疑问了一句。 罗万辰点了点头,罗从宇,便是罗万辰父亲,同为仙尊大圆满境界,不过因为寿元问题而沉眠于罗家祖地。 通常而言,仙尊大圆满的寿命在一千五百万载岁月左右,初期为三百万年,中期六百万,大成九百万,而大圆满是一个比较大的跨越,所以足足增加了六百万。 而罗万辰如今已存活百万载有余,他是罗从宇在感知到自己无缘仙帝,并且寿元不足时才诞下的,其母只是一阶圣仙,早已离世,而罗万辰也不负其父所望,虽然天赋算不上多么好,但对罗家发展决策上面却拥有极高天赋。 “罗从宇那老家伙还活着吗?” 游云仙尊问道。 罗万辰拱了拱手,淡声说道:“老祖寿元不多,现在沉眠之中。” “得得得,别跟我搞这些迂腐的一套,你真是跟你那爹一个模样,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游云仙尊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说道。 他之所以号游云,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便是从不循规蹈矩,从不搞那些前辈后辈之间的礼仪之类的。 无矩,才是他所追求的。 而阳远天的性格与他不谋而合,两人一老一中年相谈甚欢,罗万辰便是端坐在座位上思考着。 “老罗,叫你别搞这些玩意,坐的这么板正干啥呢?” 阳远天扯着嗓子说道,一把搂住罗万辰肩膀。 “古爷,嘿,我跟你说啊,老罗这家伙……” 第53章 永宁仙帝的意思 “古爷,您也是打算进瀚海天?” 阳远天一副老小子的模样,知道的他是九阳圣地宗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街头混混。 “那是自然,你这不废话么?不去我来这干嘛,本尊给他永宁仙帝面子,否则我才不来。” 两人这是臭味相投,话里话外对永宁仙帝毫无尊敬之意,就差站在永宁仙帝面前贬低他了。 “哦?游云仙尊多日不见,倒是愈发无矩无束了。” 忽的,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原本那喧闹的大殿忽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仰头望向那最前方的宝座。 游云仙尊眉目一凝,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阳远天却是一脸无畏,朝着那宝座便喊道: “永宁仙帝,各位千里迢迢而来,酒都没得喝?这不合您仙帝气度?” “本帝招待不周,望各位海涵了。” 一道金袍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坐立于宝座之上,淡漠的眼眸与脸上温和的笑显得无比违和。 一缕若有若无的帝威浩荡,使得下方众人都觉着一股无以言喻的压抑之感。 罗万辰神色复杂,一把按住阳远天示意他别说了。 阳远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后靠了靠抱胸不言,但那面上却是一脸不服气。 永宁仙帝目光扫过众人,下方的人们纷纷避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虽然他们心中不悦,但表面上还是不敢露出丝毫,他终究是仙帝。 他的目光掠过游云阳远天,落在罗万辰身上。 罗万辰仰头与其对视,随后错开视线,两者眼中都不含任何情绪,但又好似有着千言万语。 “诸位远道而来,我封神山自然要做好礼数,这沉梦酿,是以星光之力酿造而成,便以此来招待各位,莫嫌弃。” 永宁仙帝脸上带着微笑,轻轻拂手千万壶清酒浮现于每个人面前,那浓郁的星光之力散发着神秘气韵,仅仅闻一口便是让人浑身战栗,无比舒适。 阳远天是毫不客气,接过就是一大口,接连称赞这酒滋味之好,就好似之前的针锋相对没有发生一般。 众人见他如此,也是放下了戒心,纷纷痛饮起来,随后便是接连的夸赞之声。 罗万辰面色复杂,望着面前的酒壶思绪万千。 沉梦酿,是很久之前他与古云墨在无意之中发明而出的,他并不太喜好饮酒,那不过是台桌之上的一种交流方式,而古云墨不同,他最好酒,从来都是酒不离身。 而现在,沉梦酿再也不是沉梦酿,其中多了很多东西,虽然更好喝,但却不是那个熟悉的沉梦酿,再也不是曾经的那苦酒。 永宁仙帝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罗万辰身上顿了顿,随后又是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想必各位心中对此次召集所为之事已早有猜测,那本帝便不卖这个关子了。” 众人手中酒壶一放,皆是抬眸望向永宁仙帝,重头戏来了。 他们之所以愿意来,为的就是看看他永宁又在搞什么,自身的利益永远是最为重要的,而接下来的话关乎于他们的利益自然无比重要。 “关于瀚海天之行,诸位皆可放心,我封神山不会干扰诸位半分。” 随着永宁仙帝的话一出,永宁殿的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皆是猛的仰头,目中震惊。 谁不知他封神山是个什么德行?秘境一开必有他封神山那嚣张跋扈的嘴脸出现,谁不是被迫变成苦力,有苦难言? 而今日他永宁仙帝竟然说不干扰他们探索秘境,虽然他们知道永宁仙帝的话不可能作假,但他突然这么好心,谁都知道里面有鬼。 “既然如此,在下大胆问询,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条件?” 有人胆大开口问道。 众人皆是将视线投向永宁仙帝,想要听听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无他,秘境之中机缘造化本就是有缘者得之,我封神山不过是遵循规则罢了,何谈条件?” 永宁仙帝笑了笑,平静无比的说道。 众人脸色皆是有些发沉,他们也猜不到他在打什么心思。 罗万辰眯着眼,心中思绪万千。 阳远天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信。 “仙帝,咱就是说,有话直说便是,相比仙帝是在打那天的主意是?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阳远天这毫不顾忌的话一出,众人皆是警惕的望向永宁仙帝,本以为他脸上会有不悦,但却还是那般平静至极。 只见他目光望了一眼阳远天,随后淡淡的笑了笑。 “阳宗主,倒是没看出来你是如此心细,倒与你那不知所谓的性子截然不同呐。” 一旁的游云仙尊眉头挑了挑,皱了皱眉。 罗万辰也是皱起眉头,望着永宁仙帝。 众人都被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吓了一跳,皆是戒备无比的望着永宁仙帝,甚至于有人手中都摸出了空间阵盘,一旦永宁仙帝忽然动手,他也能够瞬间逃脱。 “瀚海天,瀚海无量,天更高,我等修士以更高处为目标,瀚海想必各位也有人都已经探索过多次,而那天,谁又不好奇呢?” 修炼一途,是一个无尽探索的过程,唯有在未知之中开创有知,才有望见那尽头永生的点点光华。 自然,在座的众人心中大多数也是想要探寻一番那天的所在,但却不值得奇怪。 而若是从永宁仙帝的口中说出来,那才叫奇怪,甚至于细思极恐。 见永宁仙帝变相的肯定了阳远天的话,大殿内气氛一时间沉默无比,众人皆是低头沉思着,他们不敢问,怕的就是心中所想正是永宁所想。 见众人都没说话,永宁仙帝眼中闪过一抹淡漠,淡然开口道。 “瀚海天之神秘,我等无人见识过,而既然阳宗主提出,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去探寻那隐秘的天。” “只不过,那天的存在无人亲自进去过,皆是道听途说,其中奥妙,我等也不知晓,既如此,便需要各位出手一二了。” 永宁仙帝站起身来,漠然的俯视着众人,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周身是亘古的玄冰那般寒冷。 有人怒目起身,但却没有说话。 永宁仙帝的话众人都不傻,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仙帝,我等并无去探寻那天的意思,我等只是想要在那外围寻些机缘罢了,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有小势力宗主颤颤巍巍起身,抱拳说道。 永宁仙帝瞟了一眼那站起来的身影,也不言语,就是盯了片刻。 而那人却是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将自身禁锢,就好似被恐怖大手扼住咽喉,下一秒就能掐死自己。 “自然,本帝不会强迫各位,若有意愿者,尽可留下,而不愿者,随意离去。” 永宁仙帝话说完,有人起身就往外走,忽的,又是一声淡漠的话语响起 “这沉梦酿,酿造不易,还望各位莫要浪费,喝完再走。” 这冷冷的话语让那些起身要离去的人脊背发凉,冷汗打湿了后背,他们悻悻而归,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不敢抬头。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可笑的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的话,那便当做各位同意了,此次,本帝会亲自进入瀚海天,希望到时候能看到各位完好的来到本帝面前。” 永宁仙帝扯起嘴角,笑了笑扫了一圈众人。 “那本帝便不留各位了,莫要耽误了明日瀚海天之程。” 永宁挥了挥手,众人面色发苦,脚步匆忙。 “罗家主,可否一叙?” 一道话语使得罗万辰脚步一顿,他转过头便看见负手而立的永宁仙帝正望着自己。 “永宁仙帝,怎的?还有要交代的?” 阳远天开口,凝重的望了一眼永宁仙帝。 “老友一叙,阳宗主莫不是宗中无事,闲来管他人之事?” 永宁仙帝眉头一冷,但嘴角笑意依旧。 “你……” 阳远天正要说话,却是被罗万辰一把拦住。 他给阳远天打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走。 阳远天担忧的望了一眼罗万辰,随后转身离去。 “永宁仙帝,有话直说。” 第54章 古云墨与罗万辰 “永宁仙帝,你若无事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罗万辰面色淡漠,就好似面对陌生人那般。 很久之前,罗万辰便与古云墨相熟,他们一个世家子弟,稳重,对为人处世能把握的恰到好处,一个草根少年,放浪不羁,聪慧过人,因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好友。 他们之间就如同那世间关系最为要好的朋友一般,相互争吵相互理解,尽管有很多分歧,但也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直到数十万年前,在一处秘境之中分别后,古云墨便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同样的,原先进步大差不差的境界也开始拉开了距离,在罗万辰进阶仙尊的时候,古云墨却早已走到了仙尊中期的巅峰,就差一步踏入大成。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古云墨彻底暴露了他的野心。 他带着整个古云家族离开了东玄域,来到了中域,而原本占据着这里的是曾经的顶级势力之一万秀阁,其实力不下于九阳圣地分毫,甚至于其中也有着仙帝器存在。 但,在一夜间被覆灭。 连仙帝器都消失不见,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万秀阁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连一点关于她们的痕迹都找不到。 而古云家族也在那时候入驻中域,占据了原本属于万秀阁的地盘。 这期间也有势力不服,但在古云墨将其一夜之间灭门之后,再也无人敢提出异议。 当时的九阳圣地虽然也看不惯他古云墨,但奈何自家宗主寿元将尽,而阳远天那时候还只是个圣子,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罗家,他们那时候的家主还是罗从宇,但他生性谨慎,也并未表态。 于此古云家族也成功坐实了顶级势力的位置,也就是那日古云家族改名为古云氏族。 而封神山的建立是在二十万年前,自灭了一族之后,古云墨便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在外界现过身。 而在那之前罗万辰也曾去找过古云墨,但他所见到的再也不是那个放浪不羁的少年,而是眉间萦绕狠辣,面色阴郁的中年。 “云墨,你这是为何?” “罗道友,别来无恙啊,不知罗道友来此所为何事?” 望着那面色阴沉不定的青年,罗万辰沉默了,他也不知该如何表达那时候的心情。 “若无事,不要再来此,古云氏族谢绝参观。” 那一日他们二人在渺渺几句话之间,从好友变为了陌生人。 后来罗万辰坐上家主之位,数万势力前来祝贺,但也未见古云氏族的半个影子。 直到古云墨晋升仙帝,那一日千里紫霞盖穹顶,万里大道垂金莲。 无数雷霆弥漫,恐怖威力令始武仙界都在颤抖。 那一日,永宁仙帝的名号响彻始武仙界。 随后几日,便是一场血腥的大清洗。 永宁仙帝的身影宛若地狱的恶魔,出没于各大势力之间,仅仅一天,数百大大小小势力惨遭灭门。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封神山的暴虐无道才刚刚开始。 而永宁仙帝的身影也只是在那场屠杀之中现过身,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他下过封神山。 那场清洗避过了九阳圣地,许是忌惮着其中仙帝留下的手段,但却也避过了罗家,东玄域并没有几个势力遭到清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从那之后,封神山的名号成为了魔鬼的代名词,人们纷纷避而远之,即使内心愤恨,也不敢多说什么。 古云氏族,成为一个肆无忌惮烧杀抢掠的氏族,他们无所顾忌,丝毫不将各大势力放在眼中。 各种秘境,甚至于他人势力祖地,皆有过他们的身影,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甚至于他人老祖坟墓,都能看到他们身影。 有势力不满反抗,所迎接的是覆盖式打击,整个地区都被打碎,成为虚无。 可以说,只要你身上披着一件白袍,上面写了古云二字,就算你毫无修为,上第二梯队的势力去把他们圣子圣女强上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还会夸你会干夸你厉害。 这就是古云氏族的威慑力,无恶不作,欺横霸世就是他们的写照。 就好比这次,明里暗里都是要各大势力去做那炮灰,在座皆是各大势力首脑,仙尊境都算平常,但谁敢多说一句不? 没有。 这世间唯独几人不畏惧于他永宁仙帝,但他们或是再无踪迹,或是不管不顾,没人愿意为了大义对上永宁仙帝。 自私自利,才是真实的世界。 也不能说自私自利,这世间,永远都是自身利益排在第一位,也许在自己能力之内他们会出手一二,但对付一个仙帝已经大大超出了自身能力范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想那种话本小说里的草根少年一步一步走上高处打败大魔王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在这里上演,故事永远是故事。 而不是事实。 “唉,罗家主何必如此急着走?连与老友多说几句话都不肯了么?” 永宁仙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他垂了垂眸,很好的隐藏着眼中的情绪。 “老友?我在永宁仙帝眼中可是没见过我这老友啊,何谈老友呢?” 罗万辰摇摇头轻声叹道。 那一声叹息之中带着讥讽与嘲笑,不知是对自己还是他古云墨。 “万辰,你要知道,这世界很多事都不在我等掌控之中,我想做的事很多很多,但实际上做了很少很少,仙帝,又如何呢?也掌控不了一切。” 永宁仙帝感叹了句,他抬眸望向罗万辰。 罗万辰在听闻那熟悉又陌生的称谓罕见的沉默,眼眸颤了颤没有言语。 他抬头,便是对上了古云墨那带着疲惫暗淡的眼眸。 “你想聊什么?” 罗万辰沉声问道。 “聊一个故事,一个曾经我们追寻过答案的故事。” 古云墨开口,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说的是……” 罗万辰沉默片刻开口道。 “就是那飞鸟的故事,你曾经问过我,我认为结局是什么,那时候的我的回答是海阔天空,但现在我才发觉,错了,错的太多太多了。” “鸟儿忙忙碌碌的穿梭在云层,他想着下面的房子很好看,以后也要拥有这么好看的房子,他飞到了山前,看着那高山,他觉得很高很高,但他没有气馁,而是想着,以后我要把很好看的房子建在山顶上,我要看着下面好看的房子到老。” 古云墨轻声诉说着,淡淡的情绪在字眼行间里流转,此刻他好似那放浪不羁游历四海的少年那般。 罗万辰沉默片刻,随后接过话语缓声道: “后来,鸟儿绕过了大山,他飞到了大河之上,看着那河流激荡,浪涛四起,他翻转飞跃,伴着浪花起舞,跟随着河流越过山丘,流入大海,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他震惊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河,于是便在他梦想的房子前加上了一条大河,后来的后来,他一直飞一直飞,看到了很多很多东西,他的梦想越来越大,房子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一日,他飞累了,便想要折返回去,但望着面前更高更高的山,他犹豫了,这山比他梦想里的更高,他想,房子建在这山顶上更好,于是,他开始付出行动,一直从毛发光鲜亮丽飞到暗淡无光稀疏无几,最后,他的房子建好了。” 罗万辰说完,随后望向古云墨。 “那时候,我们因为这个故事的答案而争执不休,甚至于说要找到这故事的作者,但,也许你忘了,而我,也不曾去寻找过。” “徒做嫁衣,看过太多太多,便想着自己也要去拥有,但却从未想过,是否适合于自己,是否足够安全,忙忙碌碌的一生,却始终没有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什么,一切都遵循着欲望却从未想过自身是否配得上,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守住,终究,一场空。” 古云墨转过身,望向大殿墙壁上那描绘的飞鸟轻声说道。 罗万辰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结局如何,那不重要,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标准答案,也许他会在那安享晚年,也许他会被高空翱翔的飞鹰作为晚餐,谁也说不准。” “万辰,你信我么?” 古云墨转过身,注视着罗万辰道。 “算了,不管你信与不信,这瀚海天,并非善地。” 罗万辰望向古云墨,眼中闪过不明情绪。 “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才是好故事,而我们所强加上的结局,不过是我们从自己角度去刻画的一个虚假的结局,真正的结局永远都伴随着我们,直到死去。” 古云墨朗声道,他话中带着无奈与迷茫,目中是怀念与无奈。 “万辰,可否再喊我一声云墨兄?” 罗万辰没有言语,但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古云墨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 他抬手,一块古朴的玉佩浮现而出,没有强悍的威压与气势,有的只是岁月沉积的老旧气息。 他迈步走向罗万辰,随后将玉佩递给了他。 罗万辰眼眸闭了闭,深深的将情绪掩埋。 但指尖还是忍不住摩挲着上面刻画的字眼 罗家,罗万辰。 那是罗家子弟专属的身份玉牌,其上有着每个罗家之人的一抹气机与信息,是罗家弟子的身份象征。 “万辰,瀚海天,莫去。” 古云墨的身影缓缓消散,淡淡的话语声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 第55章 瀚海天 启 “飞鸟逐云落,夕下折肢翼,永宁呐……” 古朴玉佩在夕阳下泛着淡淡光泽,早已失了润滑,有的只是对岁月摧残的无奈。 “家主,永宁仙帝他找您……” 道场之上,罗家众人见罗万辰走出便是围了上去,担忧的问询道。 罗万辰摆摆手,没有言语。 “老罗,那家伙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心眼呢?” 阳远天一把扒拉开围在罗万辰身旁的众人,询问道。 “承蒙阳宗主关怀,只是与我聊了些旧事罢了。” 阳远天有些怀疑的盯着罗万辰,就好似他脸上有花一样。 但见罗万辰面色平淡,确实并没有被为难模样,更何况,永宁仙帝与他关系莫逆,这是世间都清楚的事,哪怕那是几十万年前的事。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要是没了我九阳圣地那群兔崽子都得飘起来,可就只有你罗家能够与我九阳圣地势均力敌了,你可得多活些日子。” 阳远天拍拍罗万辰肩膀欣慰的说道,一旁的罗家众人面色无比古怪,这是在夸他们还是在咒他们家主呢? “早有耳闻九阳圣地实力非凡,老朽都还未见识过阳宗主真正实力,哪可能如此轻易消逝。” “嘿,老罗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可是见识过你那对家族发展细致到极致的掌控力,我可比不上你,硬要说咱俩也是半斤八两。” 阳远天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虽然他实力非凡,但在对九阳圣地那庞大势力的运转与发展感到束手无策,而罗万辰虽然实力中规中矩,但各种决策可不是他能比的。 “天色也不早了,阳宗主,老朽还有要事需要去办,便不再陪阳宗主了,他日若有时间,老朽亲自上门叨扰,还望阳宗主莫嫌弃。” 罗万辰面上带笑,轻声说道。 “谈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邀请你都还来不及呢,到时候,啊不对,就瀚海天之后,可别让我等急了那我可就上门找你去。” 阳远天爽朗的笑着,目送着罗万辰带着罗家众人离去。 “宗主……这样……不太好?” 一旁的长老探过头迟疑道。 “你懂个球,谁规定的势均力敌的两大势力就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啊?你规定的吗?” 阳远天白了一眼那长老,后者讪讪的尬笑了声。 “人老罗可是大才啊,要是在我九阳圣地就好了,我也不用天天操心那群惹祸的兔崽子。” 他感叹了声,对罗万辰,他是真的钦佩,要知道罗家不是帝族,更没有什么无比深厚的底蕴,在那罗从云掌权时也只能说是二流势力,而自从罗万辰掌权,仅仅数十万年的时间便是将一个二流势力推到一流第二的位置。 何为大才?当罗万辰! …… “你们先回去,明日便是瀚海天开启,恐有小人趁此机会为祸,支脉还需你们去主持。” 尊仙楼顶级套房之内,罗万辰眼眸深邃,淡声说道。 他所担心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曾经便有此等事情发生,每当某些名气较大的秘境开启,便由某些人趁着这各大势力空虚的时机将其捣的鸡飞狗跳。 即使他们威胁不了总部区域,但也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影响。 “家主……” 罗为木有些担忧,但只是张了张口便再无后话。 也许家主实力算不上多么顶尖,但就说那一枚不朽丹,也足以让家主在瀚海天横行无忌,更何况那位前辈还在。 罗万逸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担心罗万辰会出什么问题,两人认识如此之久的岁月,他深知罗万辰多么谨慎。 “家主,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罗万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眼中思绪万千,化为一声长叹。 …… “前辈。” 他弯着腰抱拳,恭谨的喊道。 随着光幕打开,他拘谨的走了进去。 “万归呀万归,小归归呀小归归……” 乾多大字型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嘴中还不断念叨着。 万归负手而立,站在山巅之上。 “前辈,瀚海天明日便开启,您是否……” “我知晓。” 万归轻声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之中,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 他抬了抬眼,望向高空。 有一处泛着无边血色光芒的巨大陆地一边自恐怖无边的空间裂隙之中贯穿而出,无数星辰被碾碎,恐怖的杀气震撼星宇。 那里,便是瀚海天所在。 一道弥漫着玄奥气息的光幕隔绝着那瀚海天恐怖的杀机气息,其上是繁奥阵纹流转不息,淡淡的帝威仿佛仙帝之掌将其盖在了光幕之中。 罗万辰脸色微动,但随后心中便释然,以前辈的实力,这世上有什么能瞒得住前辈? “前辈既已知晓,老朽便先行告退了。” 罗万辰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对远远高过自身的存在,永远不要说太多的废话,罗万辰深谙此道。 “此时过后,我便会离去。” 万归轻声说道,转过头看了罗万辰一眼。 他岂能不知罗万辰的心思,但也没有揭穿,人之常情罢了。 “前辈赎罪!老朽只是……” 罗万辰面色有些惊恐,连忙说道。 “人之常情,情理之中,有何罪?” 万归的话语淡然,好弱那谪仙般不沾烟火仙气飘然无半毫人情。 “罗老头你先走,明天叫我们就行,这家伙一直神经兮兮的,别理他。” 乾多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说道。 罗万辰如蒙大赦,见万归没有问罪的意思告歉了一声退了出去。 “人罗老头多有意思啊,等下你给人吓傻了咋办?” “天理有常,因果无明,却又有迹,他,走的太深。” 万归轻声说道,面色淡然,眼中有无尽神韵转动。 “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但确实,那老头跟你这家伙牵扯太多可不是好事。” 乾多枕着手嘟囔了句。 “那你呢?” “本尊什么身份?还在乎你那小小的因果?切!” 他不理会万归,随后躺下翻了个身接着睡。 云起浮海南,初日坠影叠,惶惶大日渐起,将天际那一抹紫彻底遮蔽。 一抹血色,破开云层,掀起滔天杀机。 大日如血,覆盖始武仙界。 瀚海天,启! 第56章 众仙齐入瀚海天 这一日,众仙仰首神色俱震! 凡是始武仙界之人,哪怕是准仙阶也是仰起头来,那无边无际的恐怖杀伐气息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就好似在这一瞬间始武仙界成为了一个亘古的世界战场。 无边无际的血色遮掩了大日,无数仙尊往日踪迹难寻,而现在却都是腾空而起,注视着那露出一角的瀚海天。 庞大,大到无法形容! 仅仅是一角,都能够望见其上堆积的无比之厚的死尸。 仙之躯,哪怕身死也万古不朽,百万载的岁月也能够留下仙骨。 那一层接一层的白骨无比瘆人,浓郁无比的死气凝结成实质,腾空而起妄想同化始武仙界的大道本源。 一道光幕猛的升起,将其阻挡了回去。 仙帝之阵! 不,那只是准仙帝级别的阵法,那是永宁仙帝所布置的遮天大阵,其虽然无法将整个瀚海天阻挡在外,但也能够应付那些蔓延的死气。 大道震颤秩序显化,有诸多不明所以,闭关无数岁月的隐世强者腾空而起,他们有的是寿元无多的宗门老祖,有的是无数岁月前销声匿迹的盖世强者。 “那是……天音观主!传说中已经坐化了的大圆满仙尊强者!” 有人惊叹,仰头望向其中一道白衣青年。 虽说他外表看上去年岁不高,但对仙而言外表是能够随意变换的。 “我去!飞鸿仙尊!七百万年前成名的飞鸿仙尊!” 又是一人被认出,下方观望的众人皆是无比震惊,有人没听说过其名的却是一脸迷茫不知所以。 “飞鸿仙尊,成名于九阳仙帝时代,在七百万年前便已经是仙尊大圆满,那时候我家老祖都还只是个准仙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岁月他老人家竟是依旧存在着。” 有人解释道,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闻言也是震惊的看向那老者。 要知道,仙尊寿元不过数百万载,而大圆满也只有接近千万之数,而飞鸿仙尊自那九阳仙帝时代存活至今,无法想象他究竟活了多久。 随着一道道惊呼声,十数位顶级仙尊被认出,而仙尊大成的强者竟也是有着数十位之多,更不谈大成之下的中期与初期! 他们有的是寿元无多,有的是想要搏一搏,皆都是为这瀚海天而来。 而在更高处的苍穹,三位几乎半截入土的老者盘膝而坐,望着那露出一角的瀚海天面露复杂之色。 “两位老友也想要再博这一波?” “老龟,你不也一样么?” 灰袍老者笑了笑,那松垮的脸皮颤动着,有些惊悚。 “仙帝之境,仅仅是这二字便让无数人栽倒在其脚下,我等几人忙忙碌碌千万载,也不过半步,不知今这瀚海天能否让我等三人踏出这最后半步。” 半步仙帝! 仅次于仙帝的恐怖存在,而且他们还已经活了千万年,何等恐怖! 修行一道,资源、天赋、努力都不可或缺,而资源,是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没有足够的资源,哪怕你天赋顶天了也踏足不了仙帝境界。 以他们的境界,普通的资源自然是唾手可得,但那种机缘对他们早就无用,他们所需要的,是帝之上的造化级别的机缘! 那等机缘可遇不可求,始武仙界发展如此之久,也只出现过几次,但都与他们几人无缘,而这瀚海天,是最后的机会。 “前辈,瀚海天出现了。” 罗万辰垂着头颅,恭敬的说道。 “走。” 万归的声音好听忽的便出现在他身旁,他抬起头称是,随后便跟在万归身后向着瀚海天走去,而乾多,趴在万归头顶打呼噜。 “瀚海天……” 永宁仙帝缓缓起身,无法言语的恐怖气息撼动苍穹。 …… 各大势力众人也纷纷赶到,九阳圣地总共是四人,阳远天带着三位长老正探头探脑在寻找着什么。 “永宁仙帝呢?他不是说要亲自进入么?” 有人疑惑出声。 随即便是数人,数十人,探头探脑张望着天穹寻找永宁仙帝的身影。 忽的,高空之上九道巨大无边的蛟龙之首探出云层,在血色映照下散发着无边凶威。 帝级仙金所铸造的铁链不断颤动,好似在拖拽着一尊恐怖存在。 金光耀世,九龙盘旋,有大道沉浮,秩序显化而出,一尊金撵乘着神光,缓慢出现。 恐怖仙帝之威使得众人皆垂下头颅,抬不起半点力量去仰望那至高的身影。 那些立在高空的身影也纷纷落下,生怕触了他的霉头被一掌拍死。 世人皆知道永宁仙帝会来,但却没想到其排场如此之大。 金撵后方,是两排整齐无比的白袍子弟,他们皆是目光桀骜不驯,那胸口古云二字散发着无尽神芒。 “今日,本帝永宁,亲踏——瀚海天!” 一道宏大无边的声音自金撵传出,携带着无边帝威,蔓延至整个始武仙界,威压盖世! 即便他不得人心,但其实力依旧是不可否认的强大。 仙帝,是这个仙界已知的顶点,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金撵就那般悬在高空,一双大手自金撵探出,随后便是一身金甲的永宁仙帝。 他目光淡漠,冷冷的扫视人群,目光在苍穹的云层停留了几秒,随后便望向其他方向。 他扫视一圈,没有任何话语,但下方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那恐怖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使得众人几乎无法呼吸。 永宁仙帝手掌轻抬,一指点出。 刹那间有恐怖神光绽放,携着无边秩序涌向那光幕之中。 随即那光幕发生了某些神妙的变化,虽然依旧在压制着其中的死气,但外界之人已经能够踏足而入。 “瀚海天已开,诸位更待何时?” 随着永宁仙帝话语落下,有人才试探性的腾空,见永宁仙帝没有理会才敢飞向光幕之中。 随着第一个人进入,第二第三便也开始陆陆续续进入。 人群如洪流,纷纷涌入。 古云墨目光淡然,但却始终在注视着四周。 唉。 他心中长叹,似是庆幸,似是感叹。 忽的,三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猛地皱眉。 “万辰……何必呢?” “永宁仙帝。” 罗万辰目光平淡,拱了拱手便随着万归迈步而入。 “他……” 永宁仙帝目光闪烁,他探寻不到万归的半点气息! 他,比自己强! 无比之强! 第57章 尸山 入眼可见的是无穷无尽的尸骸堆积,黄黑色的地面白色斑驳,浓郁到无法形容的恶臭扑鼻。 死气弥漫,怨气惊天。 “前辈,此处应是在三尸山。” 罗万辰拱手道。 乾多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小脸皱成了一团。 “什么鬼地方,真恶心。” 脚下是黄褐色的液体浓稠,汇聚成小河在白骨间流动着,令人感到心理不适。 由于当年那场战斗将这片世界的大道与秩序打崩溃,所以进来的地点与在外围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空间紊乱,是各个秘境都会有的一个特点,或大或小。 偶尔有人从三人面前经过,皆是匆匆忙忙往里面赶去,敢进入这里的,大多都是些早有准备的。 他们知道这外围的机缘早就已经被搜刮干净,没有搜刮的也只是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所以也就不在乎。 “前辈,这三尸山基本来说已经被搜刮干净,我们要不要去内围?” 罗万辰轻声问道。 万归眼眸投向更深处,眼中有思绪转动。 “这鬼地方也太臭了,有造化我也不敢下口哇。” 乾多捂着鼻子一脸嫌弃,要不是他坐在万归肩头,怕是要跳起来。 “有一股不属于这的气息……” 万归轻声道。 罗万辰先是面色一怔,随后带着猜疑的说道:“许是其他仙域之人,这世界并不只有我们始武仙界,而是有着无数仙界,但因为虚无的存在,所以其他仙界之人很难过得来,但总有愿意冒险之人横渡虚无。” 万归只是轻轻摇头没有言语。 乾多眼眸微垂,随即脸色有些怪异。 “那个家伙来这干什么?” 万归好似早有预料乾多会认识那外来之人,随即轻声道:“我们的人?” “算是,那家伙有点嗯……怪。” 万归闻言点了点头,唯独罗万辰一头雾水。 几人缓慢前行着,脚掌离地三尺,迈动着步伐。 此处碎裂的法则所遗留下来的力量好似对几人不起作用,完全干扰不了他们分毫。 要知道那股力量即使是圣仙也要凭借仙器才能够往前探索,仙尊想要做到踏空而行也是吃力无比。 一棵泛着淡淡仙光的七叶花在这苍白腐朽的世界中显得有些怪异,万归随意的望了一眼那株帝级灵药便是收回目光。 乾多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带着些鄙夷不屑。 唯独罗万辰有些心动,但碍于万归在前方,他还是没有动作。 “不必在意我。” 万归轻声说道。 罗万辰拱了拱手称是,随后便是迈向那株灵药。 “道友,此花为我等发现的,还望道友识相离去,否则。” 距离那花三丈,便由一道声音自后方传来。 罗万辰面色不变,走到灵药前一把收起,随后转身淡然的望着来人。 来着有三人,想必是联手而来,二男一女,皆是在圣仙大圆满境界。 这方世界法则紊乱,对修士的视觉也有着干扰,就好比在外界一眼千万里,但在这,百米都算多的了。 而罗万辰不同,跟随在万归身旁自然而然被万归的气息所庇佑,能望的更远,同时又因为仙尊境,自身也能够望见百米开外。 而圣仙大圆满便是只有十几米,所以即使他们感觉那身影好似在哪见过,但面对帝级灵药的诱惑还是率先开口威胁道。 “道友……罗家主?!” 等到了近前,几人沉默了几秒才认出眼前之人是那一流势力罗家之主,顿时嚣张的气焰也颓败了下去。 “罗家主,这……我等只是一时急切了些,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罗万辰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跟上万归的步伐离去。 “真是该死!岳亭你能不能看清楚在喊!要不是罗家主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们就躺地上了!” “我怎么知道!td你们俩比我还急还有脸怪我!” …… 越往里走,死气便越浓郁,甚至于形成了橙褐色的雾气阻住了视线。 偶尔能看到点点光芒在雾气之中缓慢移动着,那是圣仙所携带的仙器散发的光辉。 此时他们已经接近了第四片地区的地界,地面之上的尸骸也越发多了起来,甚至于还有那种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发黑的血肉挂在白骨上无比渗人。 各种各样的仙器残骸被尸体压在身下,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早已消失殆尽,唯独因为打造的材料不凡而能够保存如此之久,也能说明原先其等级多么的高。 忽的,罗万辰眼中的世间变化,一座座琼宇楼阁浮现而出,一道步伐古怪的身影手中提着一把断裂的长剑,散发着极其古怪的气息。 而在万归二人眼中,一具眼珠下垂,肠子流落一地拖在骨骸之间的腐尸正提着剑朝着自己这方走来。 三尸三鬼三逝灵,这,便是怨灵,死亡的尸体在无尽岁月下诞生灵智,他们拥有着些许记忆,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暴虐。 眼前的腐尸生前境界大概是在圣仙大圆满左右,对万归几人而言弱的可怜。 但由于这方世界那恐怖的死气与怨气,他的灵无比强大,即使驳杂不堪,但也能够达到仙尊的层次。 何其恐怖,生前都只是圣仙,死后便踏足仙尊。 难以想象,仙尊死去的尸体诞生的怨灵会有多么强大,而逝灵,又会有什么实力。 罗万辰在一瞬间便是发觉不对劲,恐怖的一剑瞬间斩出,浩瀚的法则之力倾泻,刹那间便是将那幻境斩碎。 而那腐尸在承受了这一击却是只被斩碎些许骨骼,依旧在向着这边走来。 罗万辰眼眸一冷,手中长剑激发恐怖威压,一击将雾气都斩出一道长长的空隙。 那腐尸只有些许简单的灵智,其抬起手,挥舞断剑,却是完全没有抵挡住分毫,剑光从断剑处直接斩在腐尸身躯。 一击,崩碎。 “前辈,此等……” 罗万辰话到嘴边忽的顿住,他想了想,似乎前辈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别说圣仙境,就是仙尊,仙帝怨灵都不可能对前辈造成影响。 罗万辰抬头望去,各个方位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战斗发生,以往怨灵的出现并不会如此频繁,而此次,许是瀚海天出了变故。 而他们,似乎是在阻挡人们进入第四区域。 第58章 乾多的实力 罗万辰将这一发现告诉了万归,后者眉头一皱,沉眸思索着。 周围不断有着战斗的动静在发生,有人成功也有人死去,这里的怨灵并不是固定实力的,虽然罗万辰遇到的只是圣仙,但保不齐哪个倒霉蛋就遇到仙尊了呢? 要知道,虽然那场战斗没有任何典籍记载在内,但就前几次瀚海天开启众人统计出来的数据,光仙尊境他们便遇到不下于万! 那还只是怨灵,不包括于逝灵,要知道逝灵虽然实力不如怨灵,但其数量远远多于怨灵。 而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便是这里的怨灵似乎不只是这片仙界的,还有其他仙界的仙尊陨落在此! 甚至于有人误打误撞在另一个方向的尽头望见了另一片仙界的身影! 人们只知道瀚海天是一处古老无比的战场,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来源,尸山尸海将这片土地原先的面貌完全掩埋万米深,并且在紊乱的力量下坚固堪比顶级仙器。 无人能够探寻,也没有人愿意耗费这个时间。 而掩埋在其中的秘密,也永远成为了秘密。 有人想要去探寻那个被发现的仙界,但却无人能够穿过这片世界边缘的屏障。 有一股远超仙尊的力量笼罩着,虽然十万年前永宁仙帝便存在着,但谁都知道那次他没有进入瀚海天。 仙帝级阵法! 这世间修行之路瀚若烟海,有剑道,也有魂道,而丹道与阵道更为为世人所熟知。 就好比封神山,便有着一阵道封尊的强者存在,外面的阵法便是他与永宁仙帝联手所布置。 而仙帝级阵法,始武仙界自从有记载以来从未出现过!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这罗万辰面色无比凝重,这瀚海天的秘密要比世人所熟知的更多! 他将自己的猜测与想法告诉万归,万归面色淡然,并无太多反应。 他一眼便能够将这瀚海天看个底朝天,任何秘密在他眼中就好似没有任何遮掩一般。 万归轻轻抬起头来,望向更远处。 一道巨大无边的锁链自瀚海天边界延续而出,而在锁链尽头,是一片相同的世界。 四片一模一样的世界被漆黑的锁链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环,而那被发现的仙界,正好在中央。 秘密,一点一点去揭开才有意思。 “乾多,动手。” 万归轻声说道。 “啊?什么?” 乾多一脸疑惑,他眨巴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罗万辰也是一脸懵,随后才反应过来,这等低级秘境怎么可能前辈亲自出手! 但对乾多的实力,他也有所好奇,因为这么久他还没见过乾多有任何一丝实力显现,若不是他跟万归关系默契,还以为只是个凡人呢。 “不干,凭什么脏活让我干。” 乾多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紧紧抓着万归不松手。 “怎么?怕别人知道你很弱?” 万归轻笑道。 乾多眼神一怔,随即瞪了万归一眼“放屁!本尊怎么可能弱!” 一旁的罗万辰面上古井无波,但内心却是在说:前辈这脾性……太单纯了。 乾多一跃而下,小脸严肃望着万归。 随后他沉声道:“看好咯罗老头,我只教一次。” 见到乾多要出手,罗万辰连忙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只见有恐怖无边的秩序在高空流转,金色莲华宛若游龙,将乾多护在中间,一个无比庞大的葫芦虚影携着鸿蒙混沌,盖压苍穹。 无数人猛的仰头,瞳孔剧震。 恐怖的气息宛若无边汪洋,将那雾气都震散。 乾多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噔。 有古老神明抱拳躬身,有苍古万灵跪地朝拜,万神之影显化,在那气息之下,众生就好似神明脚下的蝼蚁,无比孱弱。 苍莽紫海自虚幻的葫芦虚影倾泻而下,恐怖的力量瞬间湮灭一切,那皑皑白骨宛若雪花遇到烈焰,瞬间便是消散一空。 不知被遮盖多久的土地重新显露出来,黑红色宛若坚硬无比的仙金,有神秘至极的符文流转,在抵御着那紫海的侵袭。 眨眼之间,所有白骨皆是湮灭一空,包括所有怨灵。 但,有一股力量却是抵挡住了乾多的攻势。 一座恢宏无比的宫殿安静的立在下方的土地之上,有神秘古老的符文流转,有岁月沧桑的气息沉浮。 此刻万归他们立身于万米高空,紫色的神力宛若惶惶大日,照耀这整个第三区域。 乾多转过头,一脸骄傲。 “怎样?有你装逼的风范了没?” 万归抬起一根手指,望着万归。 “差一丝?” “不,就一丝。” “……” 而罗万辰此刻却是无比震惊,那力量无法理解,其恐怖完全超乎了想象,甚至于他有预感,哪怕是仙帝都无法抵挡一息! 乾多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他无法想象,这是何等伟力。 而仅仅是乾多便有着这等力量,那万归又有何其恐怖? 或许万归自己都不知道。 “前辈……这……是什么境界的力量?” 罗万辰苦涩无比,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 “罗老头你努力亿点点也能拥有,算不上什么,连我真正实力的亿分之一都没有呢。” “亿分之一……罗万辰嘴中呢喃,他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好好努力,这是努力就能有的么? “祖境罢了,算不得什么。” 万归轻声道。 “前辈……什么是……祖境?” 罗万辰弓着身子,麻木开口问道。 “仙帝之上,为无终,无终之上,便为祖,确实算不得什么厉害。” 乾多悠悠开口道。 祖境,罗万辰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何等存在,仅仅是无终,便已经是只存在于古籍之上的无上境界,而乾多所言的算不上厉害,却是他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好好努力,你……呃,应该有机会摸到无终的门槛。” 乾多的话再次给罗万辰脆弱的心灵重重一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什么叫努力,仙帝他都不见得能摸到门槛,别说无终了。 “走走走,探险去咯。” 乾多欢快的叫了一声,率先朝着那显露而出的殿堂飞去。 罗万辰面色麻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个啥了,垃圾?还是垃圾都不如? 忽的,一枚戒指朝着罗万辰飞来,他稳稳接住,远处乾多的声音忽隐忽现。 “刚刚捡的一些垃……小玩意,我没啥用送你了。” 罗万辰望着戒指里面的各种仙器灵药欲哭无泪,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 “何等的力量……” 金袍身影沉沉叹息,他目中复杂,手掌轻轻拂过那黑色的剑柄。 第59章 古神 古老的神石堆砌的没有一丝缝隙,浑然天成,繁杂玄奥的铭刻在石壁上的文字有奇异的力量流转不息。 悬挂于大殿之上的牌匾早已不成样子,看不清其名称。 地面黑红无比,淡淡的血腥之气萦绕在几人鼻尖。 在那大殿入口两旁,两具被无数铁链锁住的白骨依旧蹲坐在那,无数的仙器碎片掉落在地。 “这是……狻猊?!” 罗万辰猛的惊声喊道。 狻猊,龙之九子之一,出生便为仙尊境,成年其狻猊甚至能够以大圆满仙尊匹敌仙帝初期! 无比古老的神兽,他也只是在古籍之中看到过几点描述。 面前的虽然已经成了白骨,但那萦绕着金光的双角与那龙族凶威都能够依稀看出是狻猊。 首似龙,骨架如狮,头生双角,不动而威溢。 “切,小狗狗罢了,又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乾多撇了撇嘴不屑说道。 对他而言,狻猊还真算不上什么,他是鸿蒙伴生灵,而祖龙的地位都与他差上一丝,更何况狻猊? 万归面色淡然,随即迈步往殿门口走去。 忽的,上空忽的坠落而下数百人,他们直直的落在了万归面前,面色倨傲的挡住了万归的去路。 “离开这里,此处乃是我等费尽千辛万苦才发掘而出,乃我等之造化,本尊劝你速速离去,否则,莫要怪我出手狠辣!” 万归淡淡的抬眼望向那壮硕至极的男子,其身形之高大,万归都堪堪达到其腰部,那隆起的肌肉宛若钢铁,泛着古铜色的光泽,青筋暴起,犹如藤蔓缠绕。 足足数百人,个个都是仙尊,甚至还有好几位仙尊大圆满! 后方的罗万辰忽的面色惊变,快步走到万归身后小声道:“前辈,此人不是我始武仙界之人!” 乾多一脸桀骜不驯,仰着小脸气呼呼的说道:“大家伙,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什么叫你发掘出来的?本尊怎么不知道?” 那大家伙猛的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万归:“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三息一过,便不要怪我出手狠辣!” “哟哟哟,万归,这你不拍死他?都骑你脸上尿了都。” 乾多一脸无所畏惧,高声喊道。 “小子,连娃都带进来了,怎么着?准备在这里面组个家庭?” 那数百人之中有人开口嘲笑道,随着他的开口,无数嘲笑声响彻大殿门前。 “古神……就能自信?” 万归面色冷漠,轻声说道。 那壮硕男子闻言猛的瞳孔收缩,垂着头盯着万归道:“有点眼力,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什么是古神?” 罗万辰转过头向乾多问道。 “一群没脑子的傻货,你不都看见了吗?记住奥,离那些说自己是什么古神的远点,他们脑子不好用,除了惹祸就是干人,千万别跟他们扯上关系。” 乾多一脸嫌弃的说道,罗万辰如小鸡啄米,抬眼一个看傻逼的眼神望向那几百人。 “小东西你找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那至高葫芦神吗?” 那数百人眼神冰冷,望着乾多说道,活脱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罗万辰面色怪异,望着乾多随后又望向他们,眼中的看傻逼之意更加浓郁。 “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号,真难听,万归,要不要本尊拍死他们?我实在忍不住了。” 乾多面色怪异,朝着万归说道。 万归轻轻点头。 “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唐散,你听见没,一个小犊子说要拍死你哈哈哈哈。” 数百人笑的四仰八叉,捧腹大笑,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乾多眼中的冷漠。 “律——海!” 一声稚嫩无比的声音有着一股无比冷漠之意,响彻这片天地。 刹那间,那群人保持着笑静止在了那里,这天,变了。 一个巨大无边的葫芦缓缓倾泻,恐怖的神力倾泻而下。 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荡漾,宛若海浪一般。 律之力,绝对的力量! 万物皆为海,海淹天地。 他们保持着那笑,就那样被恐怖无边的力量包裹,沉浮。 但他们已经死了。 就如同那泡在缸里的萝卜,上下沉浮。 “什么难听的名,真傻逼,不会取别取嘛。” 乾多抱胸一脸烦躁的说道。 那站在万归面前的男子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在打颤。 “您……您您是……葫芦……” “葫你大爷!再叫本尊给你九窍堵起来灌满翔!” 那壮硕男子猛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双腿一曲,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罗万辰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也是一脸舒坦。 没实力装你妈,有前辈会装?又有实力又会装! “罗老头,问问他干甚滴。” 乾多上去踹了一脚那壮硕男子裤裆,看的罗万辰裆部一紧。 上尊属实狠啊,太狠了,把人得弱点捏的死死的。 “说!你滴干什么滴!” 罗万辰瞪着眼,抬头望着那面如死灰的男子说道。 “前……前辈……我叫唐散来自乾元仙界……” “去尼玛的说重点!” 罗万辰一脚踹那唐散裤裆上,这一脚势大力沉,疼的那唐散面色苍白无比。 也许是跟乾多待久了,他说话也总有些奇奇怪怪。 “前……辈……我们……是为了祖境而来……” 唐散捂着那泛红的裤裆支支吾吾说道。 那股剧痛没有一个男人能顶得住,无论是凡人还是仙,皆能够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听到他的话,罗万辰瞳孔一缩,望向万归。 “就这?” “没……了。” 唐散咬着牙,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 “还……” “算了,我亲自看。” 得到万归同意后,罗万辰手掌贴在唐散脑门,刹那间一股无比诡异的力量侵袭进他的脑海,无数记忆皆被窥探。 罗万辰面色越看越怪异,到最后完全是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那痴傻的唐散。 “原来……是这个干……yue……” 罗万辰面色怪异后退了几步,随后将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告知了万归二人。 乾多一脸坏笑,望着罗万辰。 “咋样?好看不?” “我……yue……他妈……老头都……不放过……yue……” 罗万辰眼都不敢向那家伙的方向望,一直边吐边退。 乾多脸色也是一瞬间的顿了顿 “诶卧槽了,这家伙这么离谱?我还以为只喜欢年轻的已经够离谱了,他这才叫牛逼啊。” “快快快,给你看到的那玩意复制一份,我要去恶心恶心那些家伙。” 第60章 一株花 一剑痕 万归眼眸微动,一眼扫过唐散,随后迈步而过,向着大门走去。 而那壮硕的身影一寸一寸,化为齑粉,神灭魂散。 罗万辰震惊,又是这种手段,一眼望去便是湮灭一尊大圆满仙尊! 甚至于没有半点气息显露而出,这是何等威力,无法想象! 即便他心中对万归的评价已经高到无法想象,但望见万归出手还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乾多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彩色石头,一把塞到罗万辰手中“握着它,想你看到的东西就行。” “是。” 罗万辰呆滞的点点头,但随后反应过来便是面色一阵变幻,看一遍就已经够痛苦了,再来一遍他可能得恶心个几万年。 但这是乾多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干。 古黑苍茫的巨大石门镌刻着无数无法辨别来自于何种时代的铭文,诡异的力量流转。 乾多仰头,扫了一眼那文字随后皱了皱眉。 “鸿蒙时代的文字?本源意志搞什么,怎么把那玩意也整进来了?” 闻言万归一顿,眼中有深邃的光芒闪过。 “看起来,这瀚海天似乎并不是太初路的产物。” 万归轻声说道。 鸿蒙文字,外形上是一种文字,但其本质来说,是某种特殊的力量所化形而成,其包罗万象,拥有无边伟力。 曾这世间有一种古老的神通出现,震惊万界,盖压万法而成王,其为言出法随! 说起来那也是概念力量的一种,不过是属于初级的运用,而这些文字,便是那种力量的载体。 可以想象,能够承载那种不可想象的力量,其本身自然也极其不凡。 并且,这种文字的诞生也是毫无根据可言,就好似从鸿蒙初开时便已经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如何诞生,它的踪迹也极其难寻。 而存在于这门上的,只是以大法力临幕下来的拓印罢了,但仅仅如此其中蕴含的力量依旧可怕无比,甚至于堪比祖境! 粗略一算,这门上有着数万之多!即便字形单一,但也相当于数万祖境的力量! 大手笔,绝对的大手笔! 罗万辰站在远处望着他二人交谈没有跟上,有些东西该听还是不该听他还是拎得清的,作为酒场老手,该有的眼力见必不可少。 “应该是那个家伙的手笔,不过,他这样做是想干什么?想死了么?” 乾多面带疑惑,挠着下巴嘀咕道。 “那家伙,是谁?” 万归疑惑问道,才多久的时间乾多便已经提起了两次,他自然也有些好奇。 “一个……疯子,也不能说是疯子,反正那家伙很奇怪就对了,有时候他能为了一朵花灭掉一个世界,有时候他又能为了一朵花以祖器来换,你明白?他做事毫无逻辑可言,就很奇怪。” “而且,你认识那家伙,当初那家伙追着我问我啥时候开花还是你揍的他呢。” 乾多面色古怪,朝着万归说道。 “我他娘的无根无源的,他问我啥时候开花,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确实……但……你真的能开花吗?” 万归眉头一挑,点了点头又问道。 “开你个大头鬼啊,本尊是踏马无中生有,天地独一的,我开个球的花!我真想给你脑袋开个花!” “说起来,那家伙也是个苦命孩子啊,一生流离,无亲无故的,天天抱着俩木剑到处砍人,哦对,他好像有个朋友来着,算了算了,记不清叫啥名了。” 乾多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万归则是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叫方卿……” 万归忽的呢喃了一声。 “诶对!那家伙就叫这名!” 乾多惊声道,随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咋知道那家伙叫方卿的?” 万归摇了摇头,他也不知为何,在某些特殊的场景或者事物前,总能有一些记忆片段忽然出现,但却找不到来源。 乾多仔细的瞧了瞧万归,随后疑惑的挠了挠头。 “罗老头,你干嘛呢?咋滴,恋恋不舍啊?” 乾多忽然撇过头去,望向罗万辰的方向喊道,眼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复杂。 “上尊——来了。” 罗万辰应了一声,随即一路小跑来到二人身后弓着腰。 “开门呐,别光看我啊,我真不会开花。” 乾多翻了个大白眼瞅着万归,一脸不满。 万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将心中思绪压下。 他轻轻伸手按向那石门,刹那间,无边恐怖的力量爆发而出,整个瀚海天都在颤动,无法言喻的威压以这殿堂为中心飞速扩张。 那一个个繁琐的字眼此刻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的想要从石门之上脱落,但在那石门的背后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了它们。 咔嚓。 门,开了。 古老苍莽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几人好似踏入了天地初开时期,迎面而来的是死寂无比的黑暗与一点光亮,在那殿堂主位闪烁。 乾多挑眉“嘿,这家伙现在居然还喜欢搞神秘了。” 万归没有理会,一步迈出朝着那光亮走去。 这大殿虽然看起来并不太过宏大,但唯有亲自走进才能够发现在其中还有空间。 随着几人前行,空间逐渐亮了起来。 一颗颗死去的星辰铺就地面,混沌之气将死星串联而起,好似一副庞大无边的星空画作。 乾多一脸淡然,而罗万辰则是无比震惊,这手笔,吓死个仙帝! 那星辰密密麻麻,一层一层堆积而成,无法想象,这是究竟有着多少。 而且,那星辰有多么庞大罗万辰也无比清楚,在仙界的星空,一颗星辰的大小最小都在百宇之上,即便这里都是小型星辰,但那数量也足以吓死个仙帝。 万归眼眸微凝,刹那间恐怖的力量激起浪涛,点亮整座殿堂。 成千上万根以不知名仙金打造而成的柱子矗立在那,泛着无边威压,恐怖又诱人。 要知道这么庞大的仙金,若是带回去绝对能够打造万柄仙器,而且品级不低。 “罗老头,是不是看上这柱子了?” 乾多似是看穿了罗万辰的心思,坏笑着问道。 “诶嘿嘿……这个……” 罗万辰尴尬的笑了笑,这也不能怪他,不止这柱子,就是外面那俩骨头架子他都看上了。 这要是带回去,不出几日就能把封神山按地里锤! 他心想道。 “别看了,这些玩意你可搬不动一丝,他那家伙,最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了,别说这柱子,就外面那俩小狗,你都挪动不了分毫。” 乾多话语一出,罗万辰的心瞬间有些凉意,但他也并不可惜,对他而言能带回去才是真机缘,带不动的那就没必要去纠结不放,终究不属于自己。 三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能够望得见那亮光究竟是个什么。 一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花儿正盛开着,妖异至极。 而那逸散开来的气息,却是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与冰冷。 在那花后的墙壁上,一道醒目无比的剑痕仿若自远古而来,无法言喻的威压动荡天地。 第61章 道义 罗万辰面色震动,那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剑意恍若世间万物皆为剑一般向着自己斩来,恐怖,无法形容的恐怖。 乾多抬了抬眼,一脸茫然。 “这家伙……” 那朵花所绽放的气息无比诡异,妖异间带着无与伦比的死气,宛若那来自于幽冥的鬼花。 万归一脸淡然,径直走上前去。 对他而言,那剑意丝毫无法撼动他分毫,甚至于都无法掀动他的衣角。 这世间能够撼动他的剑,很少。 乾多垂了垂眼眸,随即跟上万归的步伐。 当几人来到花跟前时才发现,那只是一道不知来自于何处的投影。 无法想象,仅仅是投影便拥有着这等异象,其本体又会是何等景象? 那剑痕深深的斩在空间之上,它浮起在花的后方,就好似不存在于这片时空。 在他们脚底下,有无数光点在闪烁着,好似有生命般游动。 罗万辰面色一惊,猛的倒退几步。 “这是……万物之灵!” 乾多面色复杂,淡声道:“大惊小怪,这手笔都算得上正常的了。” 罗万辰面色复杂,但最终没有言语。 有言曰,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有心。 而灵,便是指灵性,万物皆有灵性,人有灵,可修行,草木有灵,可成妖,哪怕是一座山,也有灵。 灵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一个生灵真正存在的证明,对修行者而言,灵便是万物根基,是一切的起始。 人修灵入道,物修灵成妖,一山一石,一水一海,皆有着踏足修行的机会,这便是灵的作用。 好比于天道,它也是一种灵,它包容万物,遵循世界本质规则运行。 而灵可分为先天与后天,世有族,承天运生,无为无矩,匿于衰显于盛,其为灵族。 灵族是先天灵的代表,它是最为纯粹的灵物,不含一丝杂念存在,也是最为极致的善。 与他们不同的,便是万物后天生的灵,就好比器灵,阵灵等,它们的存在是依托于外在,但当拥有足够的力量时也能够以纯粹的灵的形式显化。 就好比现在的乾多。 两者之间差别很大,但从本质上来说属于同种存在。 世间有这么一个种族,他们叫做灵族,是由某尊恐怖存在在无尽岁月前所成立的,它并不是单指先天灵,其中包括了后天灵,统称为灵族。 属于那最为古老的种族之一,实力也是顶尖。 而存在于这里的,是一种从生灵身上抽出来的灵,其并没有任何力量,但作用却无比广泛。 通常被用来打造灵器或者阵道与丹道。 联系外面先前堆积无数的尸骸,很容易能够想得到这些灵来自于哪里。 罗万辰有些沉默,这种手笔谁看了都会震撼,同时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身为人族,看着无数同族即便死去也还要被如此摧残,他心中难免悲伤。 “前辈,是否……” 罗万辰面色有些苍白道。 “哦?你想要解救他们?” 万归回过头,面色淡漠的望着罗万辰。 “前辈……” 罗万辰有些支支吾吾,面色苍白,万归虽然面色淡漠无比,但却依旧有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罗老头啊,你活这么大,咋就还没搞明白,不要多管闲事呢?” 乾多叉着腰,一脸老成的说道。 “可……这等做法太过于不人道了……” 罗万辰眼眸微垂,顿声说道。 “人道?罗老头,你怕不是老糊涂了都,这是修仙界,人道这种话你觉得适用么?在这里,灭人满门的人道么?扬人祖坟虐杀一家妻儿老小,人道么?这种事在这里哪天不在发生?你活了这么久还是没明白啊,永远不要跟弱肉强食的世界去谈道德,这本来就是一个愚蠢的话题。” “况且,你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才被抽去灵镇封在这里成为养料?你根本不知道,你所为的,只是你心中那点小小的善心罢了。” “一个人若是久居高位,那么他会不断的淡忘了原始社会的野性与疯狂,他看待问题永远都下意识的以自己所熟识的角度去看待,从来不会再去考虑看待问题的角度是否正确。” “对你而言,你所做的就只是发号施命,让下面的人去做罢了,你从没想过,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去完成你所发布的任务,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否符合你所谓的人道,你完全不知道。” 乾多面色淡漠,转过头去。 “你的人道只会害了你,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一时的心善只会对你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当弱肉强食成为常态,人道便只能是强者眼中的笑话。 “救与不救,我可以帮你,帮你所谓的人道,告诉我你的选择。” 万归淡漠的望着罗万辰,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罗万辰沉默了,乾多说的很对,他在高位站的太久了,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在这个世界,谁不是杀过来的,那时候谁跟你讲人道。 跟别人讲人道,跟仇人灭他满门都不解恨,这就是人性。 罗万辰苦涩的摇摇头“前辈,是我错了,站在高处太久,我已经忘记了最初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上尊,受教了!” 罗万辰弯下腰,鞠了一躬。 对他而言,这是个致命的问题,掌控一个家族却狠不下心来,那么能带给那家族的只有毁灭。 挫骨扬灰从来都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行事准则,独属于这个世界的行事准则。 当一个人在底层抬头仰望,他心狠手辣,而当他站在了顶层,他开始在乎脸面,他会跟你说道义,却丝毫不提及自己一路走来做了多少灭绝人性的事。 很奇怪,但也很正常。 人们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他人总会以自己的想法出发,它们不在乎对与错,它们只在乎是否与自己的看法相符合。 这种人,令人作呕,但却能够收货无数人的信仰。 这就是这病态的世界的本质。 道义只是束缚底层人的枷锁,是站在最顶层的人的玩具,他们不讲对错,不论原因,只要符合道义。 第62章 犁?之尸 万归收回目光,淡然的望向那道剑痕。 他伸出手,轻轻点在那花之上。 一瞬间,有诡异的力量迸发涟漪,冰冷死寂的力量气息吹拂而起,在这空旷的大殿。 剑痕绽放无尽神光,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就宛如有了生命一般,一柄木剑的虚影斩向那花的虚影。 但,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一只干枯长满绿毛的手掌自那虚影之中探出,狠狠的拍向那剑痕。 乾多面色复杂,望着那只手掌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犁?之尸!” 万归面色一凝,抽去手掌望向乾多。 “这东西是大荒的产物,那个时代所诞生的诡异之物,它的存在只会诞生在亿万万尸骸间,集无数尸气与死气于一身,以灵为食,大不祥征兆之物。” 乾多面色有些凝重,这种东西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大不祥征兆从不是空穴来风,其中大有玄机。 “上尊,这个东西,代表着什么?” 罗万辰问道。 “这个家伙是个古老无比的神明,自然,不是古神那种神明,这里的神明是指一种由于特殊原因而诞生的神灵,他们拥有诡异至极的能力,同时又亦正亦邪。” “而这个家伙,是死于祭祀之中一个大不详神明,他的出现,往往代表着尸山血海,绝无例外!同时由于它自身的能力,但凡死在他出现的地方的生灵,皆是神魂俱灭,而身躯便成为它的养料,同时死亡还会向着外界不断的蔓延,直至万界皆为尸山。” 乾多的话令罗万辰呼吸困难,仅仅是神明一字就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后面的话更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少昊那家伙是真能搞事啊,这玩意他不给灭了居然还留着。” 乾多吐槽了句说道。 “啊?谁是少昊?” 罗万辰完全听不懂乾多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 “那家伙,三皇五帝中的西方帝,你们人族的先驱大能,想必你也应该不知道,但要是你能走出去,应该是能够见到燧皇那家伙的。” 罗万辰完全懵了,什么三皇五帝,什么走出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总而言之,若不是知道乾多的实力,他还以为在扯淡呢。 万归眼眸深邃,静静的看着那手掌与剑痕的对碰。 两者好似势均力敌,但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手掌渐渐弱了下去,似是后继不足。 “这剑痕想必是用来镇压这家伙的,外面门上那鸿蒙文字应该也是这个作用,可是,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乾多自顾自的嘀咕道。 罗万辰自我怀疑中,他感觉自己就好似那牙牙学语的孩童,一句话都听不懂。 “种花。” 万归轻声道。 他眼眸始终注视着那朵妖异的花,似是察觉了什么。 “啊?好像也对,那家伙除了这些其他都基本上都不感兴趣,但他搞这鬼玩意来当养料就有点离谱了。” 乾多闻言点了点头,他的记忆之中,方卿唯独爱花,你骂他可能会没事,但若是你不小心把他花踩了,九天十地得被他掀翻。 没人知道为什么,乾多也曾问过他,但那家伙好似精神不正常,一直惦记着乾多会不会开花。 似乎唯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就是他那个照样有点神经质的好友了。 “看起来,这家伙似乎是想要以这瀚海天为诱饵,给他的养料投喂养料啊,手笔真大啊。” 乾多摇头晃脑说道。 这似乎便是瀚海天的本质,但万归摇了摇头。 “不止,他在等一个人。” “等谁?等你啊?” 乾多反驳道。 万归转过头,点了点头。 乾多一脸茫然,随后便是有些震惊“他不要命啦,谁都敢算计。” 万归的存在,乾多比谁都清楚,这世间敢算计他的没几个,而方卿这个疯子却是毫不顾忌,就好似完全不知道万归是什么身份一般。 乾多面色有些凝重,内心不知道在怎么骂方卿。 算计谁都不能够算计万归,万归的存在关乎重大,即便万归不在意,但他在意。 有些事,是不能说的禁忌,其中所牵扯的东西尤其恐怖,大多数人都心中有数,他们绝对不会插手进这件事之中,但方卿是个疯子,他毫不顾忌。 “他这家伙可真是毫无底线啊。” 乾多有些咬牙切齿道。 “无妨,也许是件好事呢?” 万归轻笑道,目光望向那花的虚影。 “难道……这花的存在……” 乾多眼中有疑惑浮起。 “这个家伙谋划甚大,但应该不是针对我们,这花,他的意思是想要我携带,同时会送与我一桩造化。” 万归眼中有神光闪烁其,玄奥气息流转不息。 他能够看见那剑痕之中所隐藏的讯息,仅仅是渺渺几个字,他也能够猜得出方卿在打什么主意。 “他最好不要做些出格的事,不然本尊势必让他好看!” 乾多气呼呼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你打得过他?” 万归调笑道。 “咋?你看着我挨打啊?” 这些罗万辰自然是没有听见的,在万归与乾多交谈期间他便是封闭了五识,能不能听,他很清楚。 这也是万归不介意罗万辰跟着的原因,他很懂事。 “现在去哪?” “去那所谓的天,有个家伙等急了。” 万归微微笑道。 他口中所谓的家伙,自然便是永宁仙帝。 此刻的永宁仙帝正立身于瀚海天中心,望着高空目光复杂。 一股寂寥萧瑟之意弥漫,那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孤寂。 很多事都由不得他,做与不做,从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当初做出了选择,便要去承受这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与代价。 剑影的交锋已经达到了尾声,那手掌被重新压回了虚影之中。 一声声不甘的咆哮声传出,嗜血又暴虐。 而此刻的外界。 上百人面色苍白,身上是无数伤痕,一旁还有这数十具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他们望着那密密麻麻的逝灵面色发苦,不住的往后退着。 要知道,这里是上百个仙尊,但此刻却是如此凄惨。 人群之中,苏沐挽秋面色苦涩,心中不由叹息,早知道就听罗万辰的话,不来了。 他手中握着一把残剑,暗淡的光辉好似随时便会消散。 “徐撼……” 在那逝灵群之中,一具被啃食的不成模样的尸体被踩碎,陷入白骨堆之中。 第63章 逝灵狂潮 乾多扒拉着万归发丝,一脸无聊。 罗万辰拱着手在后面跟着。 因为经过乾多的清理,这里原本的面貌才显露了出来。 古老的古树早已枯死,树干漆黑,在光下泛着暗红色。 无数刀戈剑戟的痕迹深深的刻印在其上,它们见证了那场滔天杀伐。 万归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灭杀无尽生灵,只是为了栽种一朵花,何其疯狂。 以世人的眼光来说,那就是魔,极致的魔鬼。 但这世间本就是这样,生命永远都那般微不足道,唯有利益,方为永恒。 万归面色淡然,他对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太大感想,这世间强者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而他,如此实力又踏着多少尸骨? 凡俗,人们将利益披上生活的面皮,而修仙界,长生便是驱动利益的绝对动力。 人人为权利,人人为长生,死多少人,他们不管,多少人受难,他们不在乎,无情无义,视万物为蝼蚁,才是仙道的真正面目。 千倍万倍的杀伐又如何?哪怕是灭绝一整个世界,对他们而言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事罢了。 谁弱谁就死,强者一眼间便可决定弱者的生死,这就是丛林法则。 至高无上的仙不需要蝼蚁,而蝼蚁需要至高的仙,同样,蝼蚁不能违反仙的规则,仙却可以随意执掌蝼蚁的生死。 残酷,血腥,是隐藏在平和下的真正世界。 “前辈,似乎瀚海天有些异常,平常而言,无论在哪都能够看到人影,而现在,却是连丝毫影子都不见。” 罗万辰抬头低声道。 万归随意的瞥了一眼前方,空荡荡,甚至于连一丝血迹都不曾存在。 安静,极致的安静,唯独几人谈话的声音在响彻。 “无需担心。” 万归轻声道。 对他而言,就是这瀚海天炸了,也影响不了他分毫。 随着几人缓步前进,逐渐的走进了第四区域。 大片大片的残尸堆积在地,甚至都还在冒着热气。 血渍在白骨下积成小水潭,在暗淡的光芒下显得更加鲜红。 罗万辰一眼望去,瞳孔猛缩 “那是诡尸洞的掌教骨令央!他是仙尊中期的境界怎么会……” 望着那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的白骨,罗万辰低声道。 那衣物与断裂的小旗正是骨令央的法宝,也是因此罗万辰才认出了是他。 虽然两者并没有太大交集,但他也很清楚他是个什么实力,通常而言,在这里并不会有太强的逝灵存在,而即便是仙尊初期的逝灵,他也能够轻松应付。 而他死在了这里,那就代表着已经有着超过仙尊中期的逝灵出现在了这第四区域。 并且不止一只,否则他不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细思极恐,若是连仙尊都死了,那圣仙还能活? 要知道这瀚海天中不知有多少圣仙进入,若是全部死在这,恐怕始武仙界要衰落好一段时间。 罗万辰抽剑斩杀掉那稀疏的几头逝灵,有些急切的望向更前方。 那里的尸体堆积的更多,其中不乏有他所认识的人。 他望了一眼万归,见万归依旧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迈步他也没有办法,即便内心焦急也只能跟着。 “阳宗主,怎么样?还能顶的住么?” 第六区域,数千名仙尊聚集在一起,努力支撑着外面那幻灭不断的法阵。 “娘的,老子能有什么事,去去去,让老子再砍他们几个!” 阳远天一把抓住那说话的仙尊,想要把他推开却是忽的一阵乏力,又坐了下去,口中有鲜血溢出。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丹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的扔进嘴里就像嚼糖豆一样咽了下去。 “该死的!今天别说去找那劳什子天了,怕是我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阳远猛的咳嗽几声,差点将还未化去的丹药吐了出来。 “坐好,赶紧疗伤,外面快顶不住了。” 一白发老者转过头来朝着阳远天说道,正是游云仙尊古城云。 他那雪白的长袍早已化为黑红色,滴落着暗红色的血渍。 苍白的脸色能看得出来他状态也不是很好,也就比阳远天好一点。 “唉,不知道这逝灵跟怨灵发什么疯,突然就集合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老罗他还活着没。” 阳远天叹了一句,目光有些复杂。 作为两大顶级势力掌权人,他非但不忌惮着罗万辰,甚至还想要跟罗万辰拜把子。 “那家伙实力……唉,想必是见不到了。” 古城云叹了一声随即没有了言语,专心的疗伤。 逝灵所造成的伤势远远不止是肉体伤那么简单,要知道逝灵的诞生是无尽的怨气与死气融合死者生前的残魂,虽然不比生前,但也不可小觑。 它们所造成的伤更多的是神伤,对灵魂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并且腐蚀肉身。 仙道,肉身百万不朽,断肢眨眼重生都是基本操作,但在面对逝灵也是无可奈何。 “永宁仙帝这家伙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td,他最好死里面不要再出来了!” 阳远天愤恨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怨灵逝灵如此暴躁,但把锅扣在大恶人头上总是对的。 “别说了,赶紧疗伤,若没有人接替维持阵法,我们连半刻钟都顶不住!” 古城云沉重的说道。 即便是他,仙尊大圆满境界也不从讨得到好处,甚至还受了不小的伤。 那逝灵无穷无尽,更恐怖的是,它们基本上都在圣仙! 而且还有着数万的仙尊! 谁能顶,先不谈他们力量分散,就说光仙尊的数量加起来都没有逝灵的四分之一。 没办法,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唯独的希望,便是等永宁仙帝出来,还有,祈祷不要出现仙帝级逝灵。 仙帝级逝灵从来都不只是个传闻,或许只前时,但现在却已经被证实,那,是存在着的! 有人声称看到过仙帝级逝灵,但那逝灵却并未攻击他,似乎状态有些奇怪。 刚开始这话只被当成笑话,直到越来越多的人说见到了仙帝级逝灵,人们才开始重视起来。 但还没等他们集合人手,逝灵狂潮便极速而来,也就是几个时辰的时间,数万圣仙宛若被屠戮的稻草一般倒下一片又一片,唯独他们这些仙尊还能支撑片刻。 “前辈!” 一座尸山之上,罗万辰面色发白,声音颤抖道。 万归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无穷无尽的逝灵与最中间的那即将破灭的屏障。 忽的,有一尊仙尊境界的逝灵猛的转过头,猩红的双眸死死注视着罗万辰。 刹那间,足足数十万逝灵转过了头,掀起恐怖的腥风带着一股恶臭向着三人飞来。 万归眉头一皱,眼中浮起无边冷漠。 第64章 摧枯拉朽 罗万辰手中握紧长剑,那数十万逝灵令他也感到无尽压力。 要知道仙尊对圣仙那完全属于降维打击,但若是圣仙数量够多,那便有可能匹敌仙尊,甚至于碾压仙尊! 一个人能一脚踩死数百只蚂蚁,但若是数十万,数百万呢?更何况圣仙对仙尊而言算的上是小老鼠了。 数十万老鼠冲着自己就来了谁看了都头皮发麻。 罗万辰浑身力量激荡而起,长剑一横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恐怖的仙尊威压宛若大日,照耀昏暗的苍穹。 但那数十万逝灵所带起的血色更加浓郁,一瞬间便是将其覆盖了过去。 眼看两者距离就数百丈,罗万辰猛的一剑斩出。 刹那间无边威压使得空间都在颤抖,那恐怖的力量在大地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 一剑出,斩在逝灵狂潮之上。 但却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好似抽刀斩在瀑布上,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随后便是更加凶猛的冲击而来。 罗万辰长发飞扬,手中长剑光芒更盛,宛若大日耀眼。 “有人在外面!” 内部维持阵法的一仙尊大成期强者忽的抬头说道。 “唉,那又如何呢?连我们如此之多的仙尊都无法冲出重围,那为数几个仙尊又做得了什么?” 闻言那开口的仙尊也是一阵沉默。 是啊,仙尊又如何?什么也做不到,在外界他们是一宗之主,威名远扬,但在这里,与圣仙又有何区别? 仙尊确实什么也做不了,但没说超越仙尊的存在也做不了。 乾多歪着头,瞅着罗万辰搁那卖力无比的砍却没起多大作用摇了摇头。 “罗老头,你这点实力就别拿出来丢人了,起开,本尊一巴掌拍死他们。” 乾多从万归身上跃了下来,背负双手,一副高手风范。 罗万辰面色尴尬,收起长剑喘了口气退到后面。 “这些个玩意居然还需要本尊出手,传出去他们得笑死我。” 乾多嘀咕道,他微微抬起手。 向着那数十万逝灵的方向望去。 “灭!” 随着那稚嫩的一声敕令声响起。 刹那间无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好似神明般自高空降临。 一只无形的大手散发着无尽神威,猛的朝着那数十万逝灵猛的一捏。 咔嚓! 空间,碎裂! 恐怖无边的力量刹那间便是将空间都震碎,恐怖的气浪掀飞无数尸骸。 而那处在攻击中央的逝灵,一刹那便是寸寸幻灭,宛若沙子遇上怒江,仅仅是眨眼睛便全部消失! 恐怖! 要知道那数十万逝灵即便只是圣仙,但若是仙尊对上都讨不到半点好处,但在乾多手下却是连一击都坚持不住。 罗万辰对祖境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知,掌缘生灭,一言断生死! 随着那数十万逝灵的忽然消失,猛的空出来一大片区域,能望见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逝灵正张牙舞爪。 它们忽的猛然转头,好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片刻却嘶吼着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个逝灵咆哮便有着一大片的逝灵注意到,不断延续下去,足足数百万逝灵纷纷放弃了攻击屏障,而是转过身朝着乾多而来! 数百万逝灵那是什么概念,想象一下双眼努力的瞪大却望不见一丝别的颜色,入目皆是密密麻麻的血红。 何其可怖?无比恐怖! 这等情况,换个仙尊大圆满恐怕得吓得找不着北。 但乾多是谁,顶级葫芦精! 罗万辰瞳孔地震,那如海洋般望不见边际的逝灵太过于骇人,他都差点拔腿就跑,若不是才反应过来万归还在,恐怕现在他都在瀚海天入口喘气了。 数百万圣仙混杂着数百的仙尊,这股力量何等可怕,若是放在始武仙界,恐怕任何势力都挡不住一瞬 除去封神山无人是其对手。 恐怕仙帝出手也要费一些手脚。 “怎么回事?逝灵的攻击好像减弱了一些?你感觉到了吗?” 轮换上来的仙尊转过头望着一旁的老者疑惑道。 “好像是,总不可能是我疗个伤还变强了?” “难道是,外面的仙尊们发现我们被困了,回来救我们了?” 一时间,支援到来的消息在仙尊之间飞速流传,众人面上的阴霾也逐渐消散。 “我感觉……是老罗。” 阳远天面色凝重的说道。 “你在想屁吃呢?他什么实力你不清楚啊?还救你,自己都难保?” 古城云毫不客气的骂道。 “他实力是不怎么样,但他面对危机的反应能力可比我们这些人都高,说不定真是他呢?” 阳远天淡声说道。 “罗老头,今儿本尊让你见识见识,祖境的力量——” 乾多话语一顿,转头无比骄傲的瞥了一眼罗万辰。 “眸定——乾坤!” 一声淡漠无比的话语声响起,刹那间,万道降临,秩序显化。 天地乾坤,定!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凝固,风止水凝,甚至于光都被定住,能够看得见宛若彩带般的光垂在半空。 “掌缘生灭!” 又是一声宛若鸿吕大钟般洪亮的敕令声响起,刹那间,乾坤沉没秩序在高空闪烁而起。 在逝灵的周围,有无数泛着恐怖威压的秩序锁链生成 它们串联在一起,形成一副巨大无比的画卷,从高空看去,就好似一个平铺的手掌。 咚! 乾多轻轻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手掌闭合,恐怖的力量掀起无边风暴,余威将大地都犁平,整个瀚海天都能感受得到一股无边的震动缓缓消散。 “这……是什么力量……” 光幕之内,仙尊仰头苦涩至极的说道。 “难道是……永宁仙帝?” 有人低声疑问,众人眼中浮现思索,但随后被古城云摇头否定。 “不可能,我见过他出手……这种程度的攻击,他做不到,仙帝初期做不到!” “能够撼动整个瀚海天,这需要何等力量啊……无法想象……高人,隐世高人呐,至少都是大成仙帝!甚至于圆满仙帝!” 有资历较老的老牌仙尊出声道,眼中满是惊叹。 众人都没说话,他们心中对老牌仙尊的话认可无比。 永宁仙帝会来救他们?谁信?狗都不信! 他们就不对永宁仙帝抱有一丝希望,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有隐世的高手出手相助。 这不就指望来了? 罗万辰目瞪口呆,望着那被完全夷平的区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强到无法形容! 数百万圣仙连带着数百仙尊,仅仅是一语间,灰飞烟灭! 这就是祖境!掌缘生灭! 第65章 我路过,你们继续 其实这还不是祖境完全发挥的力量,要知道祖境基本就已经是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更高的境界就已经不存在于人们的认知之中了。 祖境,即使是在洪荒大世界,也是属于一族之祖的存在,相当于天道的存在,已经是仅次于大道的恐怖存在。 自然,相当于大道指的是祖皇境,而祖元也只能说是相当于圣人的层次。 但就算是这样,祖境在诸天万界各大无量维度也都是顶级存在,是那种各大宗门沉眠的老祖层次。 “咋样?本尊厉不厉害,是不是吊炸天了?” 乾多鼻孔朝天,望着罗万辰道。 罗万辰早已习惯了乾多的孩子气,抱拳恭敬道:“如此之威,当可称祖啊。” 他是由衷的感慨,这种力量实在是超出常人理解之内。 万归面色淡然,微微瞟了一眼那快要飞起来的乾多。 微微笑了笑。 而那些被灭杀百万的逝灵却没有那么开心了。 它们是疯狂,但却也不傻,一丝的灵智也足以让他们分辨谁不能够惹。 见万归几人迈步而来,无数逝灵眼中弥漫恐惧,纷纷朝后退去,似是生怕乾多一巴掌全部拍死。 万物有灵,逝灵也是灵,是灵就会怕。 那数千个弥漫着恐怖气息的逝灵灵智稍显高一点,约有十岁儿童那般。 它们血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乾多,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万归与罗万辰,一个是察觉不到,一个是完全不用在意。 一种翁翁声自它们那腐朽的咽喉发出,好似是在交谈。 乾多皱起了眉头,完全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而它们似乎也是有点急切,嗡嗡声更加嘈杂了起来,似是在争吵。 忽的,有一尊身形巨大的逝灵扒开人群走出,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弥漫着恐怖无边的威压,其力量更是比身旁的逝灵强大不少。 “这是……半步仙帝!” 罗万辰惊讶了一声,但随后便是淡然无比的望着他。 在见识了乾多的力量之后,他现在已经觉得仙帝也不怎么样,只要乾多在,别说半步,就是永宁来了,他也瞧不上。 “吾等……奉……命——养料……” 那半步仙帝的逝灵张开大嘴,结结巴巴的说道。 “尔……离——” “得得得,别说话了,难听死了。” 乾多伸手阻止住他在继续说下去,那宛若卡了口千年老痰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刺耳。 通过那逝灵断断续续的话语,几人不难猜到他的意思。 乾多更是明白,他们是奉那犁?之意而在此围困众人,看打不过自己才放自己几人离去。 而养料之意,便是那朵花所需要的养料,那就是这些仙尊。 犁?本身就是养料,但他以自身操控尸体的能力来操控这些逝灵围困众人,其中之意无需多言,不过是想趁着花开之际狸猫换太子,用无数人族之灵将自己换出去罢了。 不过,乾多并不打算让犁?之尸出来,那东西太过妖邪,可能会对元恒镜世界造成偌大影响。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算个毛线啊。” 乾多做了个鬼脸,朝着那半步仙帝说道。 而那半步仙帝似乎灵智更高一些,也并不生气,而是朝着后方吼了一声,瞬间有数只仙尊大圆满的逝灵出现。 它们手捧着数万个染血的储物戒,望着乾多。 而乾多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沉眸思考着。 人,帮不帮无所谓,但,犁?之尸是肯定不能放的。 不过,有钱不能不挣啊。 乾多眼珠子一转,随即朝着那半帝逝灵道:“我们可以走,不过呢,让我跟里面那些人说几句话才行。” 半帝逝灵闻言点了点头,后方的几个仙尊大圆满将手中储物戒放在了地上。 乾多挥了挥手,瞬间便是将那数万个储物戒收了起来。 罗万辰面色平淡,但望着乾多那坏笑便是知道他又要搞事了,他只能在内心为里面的仙尊祈祷,祝他们平安了。 万归依旧淡然自若,望着远处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无数逝灵在半帝的一声嘶吼下纷纷避开,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有灵智低微的逝灵没有理解半帝逝灵的意思,结果就是一巴掌拍死。 对他们而言,同类与其他生灵的区别就是气息不同,同类相残的情况极其常见。 “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退开了?” 屏障之内有人惊叹道。 “莫不是自知无法攻破,便就此退去了?” “荒谬!其分二而并,此为迎帝之昭!” 有老者反驳道。 “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出来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顶得住。” 古城云与几位仙尊并排而立,望着那让出来的通道面色凝重。 “那位隐世强者呢?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有人闻言惊慌失措,面色发白说道。 “哼!能够达到那等境界之人哪会理会我们,恐怕我们对他来说也只是会说话的逝灵罢了,不拍死我们都不错了,你还指望前辈来此救我们?莫要把自己抬得太高!” 有人愤怒道,他最为看不起道德绑架之人。 “你莫要乱说!我人族强者理应帮助我等,这是作为强者的责任!他若是不怕万界耻笑,那便不要来!” 两方忽的便是争吵了起来,谁也不服谁。 眼看着外界麻烦都没有解决,内部却先是开始瓦解,古城云坐不住了,板着个脸怒吼道: “吵个屁!我们的命都还捏在他人手中,吵吵这个有个什么用?!” 随着古城云开口,众人争吵声才弱了下去,但是还是有人小声埋怨为何不来解救自己。 忽的,在道路的尽头有身影浮现而出。 众人皆是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楚是谁。 但在这瀚海天他们能看到的本来就没有多远,现在又搁着一个光幕,更难看清是何等存。 随着那身影的接近,众人眼睛越瞪越大。 “这谁家小孩?” 忽的,最前方的中年疑惑出声。 而他口中的小孩,正是乾多。 他此刻正叉着腰仰着头,一脸不屑的望着光幕之内的众人。 “小你妹啊!这踏马是修仙界,别他么用外表来看人,你踏马不要害死我们!” 有人怒骂道,先前开口之人缩了缩脑袋,一脸委屈。 “前辈,可否看在都是人族的份上,解救吾等?” 有人谄媚开口道,望着乾多。 “什么?没听清,啊,我路过,你们继续。” 乾多探了探头,似乎是真没听清,随后转过身又往一旁走去。 但光幕之内的众人可都不傻,隔这一层光幕,即便是能够隔绝些许声音,但也不至于听不清啊,很明显乾多在装傻。 “前辈!我愿意付出我所有资产!” “啊——你怎么不早说呢?真的是。” 第66章 我可走了哦 乾多眨巴着眼睛,一脸笑意的望向其内的众人。 “说好了嗷,你的全部资产我救你出来,不要耍赖,否则的话……嘿嘿嘿。” 那带着些搞怪的笑容使众人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念头,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有这一条出路。 那出声之人谄媚的笑着,内心有些纠结。 片刻后,一个储物戒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他面色肉疼无比,有些不舍,但随后还是扭过头去将戒指递了出来。 “前辈,都在这里了,您清点一下。” 男子低声说道,眼神在戒指上完全挪不开。 忙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积累的资产如今却是要拱手让人,论谁都会心疼。 乾多掂了掂,便是随手收了起来,随后又是抬头笑呵呵的望向那男子。 “你态度不错,我相信你,现在我送你出去。” 男子闻言大喜,不住的拱手。 资产固然重要,但没了还能再赚,命要是没了,那再多资产都没用了。 只见乾多轻轻抬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无比的弧线。 随后那男子便是直接从屏障内飞了出去,其宛若流星一般,转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 甚至还能听到他在半空中肆意的笑声。 眼尖男子真的被送了出去,众人也是放下了心中戒备,纷纷希冀的望向乾多。 就在众人抬腿之际,一长的像鼹鼠的老头从人群之中挤了过去,飞速掏出一个戒指笑道: “前辈前辈,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乾多伸手摸着下巴,略带思考的望着那猥琐老头。 他正好是那嚷嚷着让乾多无偿救他的几人之一。 片刻思索,乾多眉开眼笑,伸手接过老头的戒指便是喊道: “下一位。” “啊?前辈,这是何意?” 老头面色惊恐,颤声问道。 “我送人离去的条件可不是固定的,刚才那个,是我答应了他的条件,至于你嘛,长得太丑,不送!” 乾多抬眼说道。 “前辈!你身为人族前贤,当为人族出一份力,搭救同族本就是你该做的,凭什么还要收取好处,你不怕世人耻笑么?” 见乾多收了东西却没送他出去,老头急眼厉声说道。 乾多面色淡然,从他那戒指里摸出一个大鼎往地上一扣,随即坐在上面撑着下巴说道: “谁告诉你我是人族了?更何况,你看我像傻狗吗?无偿救你们?你们祖坟炸了都没这好事!” “你们说,我该不该无偿救你们?” 乾多视线越过老头,望向后方那些人说道。 “不不不,前辈愿意搭救,乃是我等之幸呐,区区钱财,岂可与前辈大恩相比!” “是啊是啊,就算前辈要无偿,我们也不答应啊,这都是该收的!” 后方众人七嘴八舌说道,目中皆是讨好之意,唯独有几人目光闪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唉,看来这几十万年的积累都得付诸东流咯。” 阳远天在后面小声嘀咕道。 “啧,小阳啊,看来你还是没懂,做人嘛,要学会取舍,东西没了就没了,命还在,那就是万事大吉啥事没有。” 古城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他眼中的肉疼之色更浓。 “话说老罗那家伙现在在哪呢?” “你天天惦记那圆滑老头干什么?这么多美女不惦记天天惦记一老头,你不会是有什么怪癖?” 古城云古怪的看了阳远天一眼,随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得得得,可别扯淡了您老,我这性格管理整个九阳圣地实在是太累了,我想给罗老头挖过来,这样我就能有时间出去潇洒快活了。” 阳远天幽幽长叹道。 古城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各位道友莫要相信这妖物,居心叵测,当时想要对我等不利,恐是来自其他仙界的奸细妄想借此打击我始武仙界底蕴,就此让我始武仙界一阕不振!” 老头见绑架不了乾多,便直接就是开始瞎编乱造。 乾多撑着下巴,瞪着大眼看着老头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有些想笑。 在他身后的众人皆是面色怪异,宛若看小丑一般看着老者。 有相熟之人也是摇了摇头,将头别了过去。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各位想办法自救。” 乾多从大鼎上跃了下来,拍拍屁股就是要转身离去。 屏障内的众人慌了,他们惊恐出声想要挽留,但乾多完全当作没听见。 忽的,有人眼神一狠,一柄大刀出现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那老头。 老头猛的转过身,惊慌失措的闪过身子,一脸怒意的望向那中年“你疯了啊!砍我作甚,那等妖邪其心必异,我这是在挽救你们!” “救你马鼻!瞎逼逼尼玛!” 又有一老妇手中绽放神光,形成一虚幻大蛇咬向老头。 老头实力本就算不上多高,也就仙尊中期,同时面对两大中期的攻击显得尤其艰难。 “道友莫要再看了!前辈若是走了我们都得死在这!” 那手持大刀的中年一声大喝,随后又是几人面色迟疑不定,片刻思考后从腰间抽出长剑攻向老头。 “乌阁主,你干什么!” 老头被一剑刺穿胸膛,他惊恐的望着那持剑的手大声道。 随后又是数柄仙器斩在老头身上,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是被斩成一摊肉泥。 神魂俱灭。 “前辈!我等已经消灭妖言惑众之人,还望前辈不计前嫌,大人不记小人过搭救我等!” “前辈莫走啊!我有十柄多余的仙器忘记赠与前辈了!” “前辈……” 数十人扯着嗓子大喊道,生怕乾多听不见。 “诶呀呀,道友这记性怎么就这么差呢。” 一道身影显化而出,一脸笑意的望着那说有十柄仙器的中年。 中年满脸尴尬,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戒指,左顾右盼,又将腰上的长剑抹去印记放入储物戒。 “前辈,是小的记性不好,怠慢了前辈还望莫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中年讪笑着将戒指递给乾多。 乾多接过微微扫了一眼,随即笑着说道: “道友要注意身体啊,记性不好可是会坏了大事的。” “是是是,前辈说的是,晚辈出去便好好的补一补身子。” 乾多看着那尬笑的中年,一指点出洞穿空间,瞬间一道巨大无比的裂缝直通始武仙界。 中年面带激动,一步迈向那裂缝,忽的有一道恐怖的剑气极速袭来,斩在中年迈出的腿上。 “谢谢阁下好意!” 一道身影宛若流光,瞬间窜入裂缝之中。 “哟,还想跑嘞。” 第67章 仙帝逝灵 乾多眼睛眯着像月牙儿一样,轻笑道。 众人看着那可爱无比的笑容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美好,而是好似有着恐怖神魔自幽冥中复苏般令人无边窒息的感觉。 “弃同族而不顾,这种行为,又与你们口中的异族何异呢?” 乾多面色冷了下来轻声说道。 这世间最令人作呕的便是打着族群的名义去指责他人。 他们道貌岸然,就好似那是你应该做的一般,他们以族群的名义让你成为奴隶去赚取属于他们个人的利益,令人作呕却又没有反驳的机会,你若是说不,那他们就会将背弃种族之名扣在你的头上。 你没有丝毫还口的机会,即便你能言会道,即便是你武力超群,但只要没有超过他们所能想到的极限,他们终究还是会将道德的枷锁狠狠的套在你的脖颈。 而乾多便是最为厌恶这种人,人族之所以为万族所唾弃,这也是一大因素。 乾多感到悲哀,人族先贤以血肉所堆积的辉煌而如今却只剩光鲜亮丽的外表,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 而曾经的先贤之名,也成为了他们束缚同族的枷锁,他们以此去剥夺他们所看中的一切,他们踩在先贤之名上,将权柄的利剑狠狠的刺在先贤身躯上。 但更为令人作呕的是,人族对内是绞尽脑汁的去打压压榨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而对外却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有时候,乾多觉得后土是对的,她离开天庭,独自创立幽冥地府,再也不问世事,不去理会人族与天庭那些充满了腐朽与破败的烂局,待在幽冥深处安安静静。 人族的腐朽早已深入骨髓,而那些曾经的先贤们也早已放手不管,任由其发展或是自我再造一脉族群。 但即便如此,人族依旧庞大,其人数的繁育速度远远超越了世间大部分种族,除去虫族之外,无族可敌。 基数大,蛆虫自然也就多,哪怕那不是人族的真正面目,但当黑色已经产生,再如何去加入白色也无济于事。 乾多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其实呢,你跑我不在乎,但,你道德绑架我我就很烦了嘞。” 乾多微微抬起手,一根手指探出轻轻的点在面前的空间。 刹那间一股恐怖无边的伟力如水一般蔓延而去,而那最先遁入裂缝的人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扯了回来。 众人皆是能感觉到一股无比浩瀚的岁月之力在飞速流转。 随即他们的眼睛睁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那逃脱的男子此刻保持着逃跑时那嚣张的嘴脸,脸朝着乾多,一脸讥讽的模样。 乾多勾了勾手指,时间飞速倒退,完完全全作用在了那男子身上。 “本尊——最讨厌道德绑架了!” 乾多轻声冷哼道。 随着他手指晃动,随即那遍布他全身的时间之力开始变化。 四肢在飞速倒退,而身躯却是在飞速前行着,两股相对的时间同时在一个人身上产生,何其恐怖? “威胁本尊是,绑架本尊是,本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段!” 乾多恶狠狠的说道。 那观望的众人都是面色发白,即便不喜那人,但看着他被折磨也是有些感同身受了。 “你们听不见呐,我最讨厌绑架本尊的人了。” 乾多一脸不满望向众人。 而众人却一时间没有察觉乾多话里的意思,两眼相望皆是迷茫。 阳远天手中大刀沾染血迹,一具无头之尸缓缓倒落在地,鲜血喷洒而出。 “看个屁啊,没听见前辈说的啥啊?” 见众人都还是一脸迷惑,他大吼了一句。 随即众人便是明白了乾多的意思,纷纷掏出武器,望着那瑟缩的几人眼中满是厌恶。 他们虽然个个身份不凡,但也并不是一切都无所谓惧的,道德绑架这等事也没少发生在他们身上,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正好能发泄一番。 随着几人手中各式武器一番招呼下来,那几人早已变成一摊烂的不能再烂的肉泥,黄白红混杂显得有些恶心。 随即众人转过头,望向最后一个曾开口绑架乾多之人。 “哼!不过尔尔大成仙尊,莫不是真当自己是无敌了?” 那老者极其嚣张,一脸无畏的说道。 “他妈的老东西早就看你不爽了,一天天啥也不干就净他妈瞎指挥,要不是今儿前辈给我们这个机会,怕还真拿你没办法!各位道友,砍他娘的狗粮养的!” 一暴躁老哥怒吼一声,提着刀便是朝那老者砍去。 随即数千人也是提着武器跟上。 但作为大圆满仙尊,哪有可能如此轻易被斩杀。 恐怖的仙尊之威宛若海浪般掀飞数百初期仙尊,而中期仙尊也是有些吃力。 “哈哈哈哈!尔等皆是愚昧至极!仅仅凭借这么些人,想要取我性命可笑至极!” 老者浑身气势荡起风暴,肆意大笑。 “怕他作甚?区区二等宗门之主有何可惧?我们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宗门之主,还怕他一个浩轩阁?” 为首的中年男子一声大喝,眼眸死死的盯着老者。 浩轩阁是二等势力中实力最为强悍的几个势力之一,其综合实力远远超出那些平常的二等势力,并且其交友甚广,人缘广布,甚至于与某些一等宗门都有交好。 而这里的各大掌门宗主,他们也并不是毫不畏惧与浩轩阁,甚至于有的势力都远超浩轩阁,但他们作为宗主自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为自己的势力树立一个不小的麻烦,自然而然的只是假意的挥了挥武器,并未过多出手。 “怕个屁!老子兜底!他浩轩阁敢找麻烦我去灭了他!” 古城云怒声道。 看着他们在这演大戏心中无由来的暴躁,虽然清楚他们在担忧什么,但是他可没有这些担忧。 古城云脸色铁青,手中长枪浮现而出,恐怖的威压瞬间爆炸开来,掀起无边狂风。 “他娘的跟老子砍死他!” 他一声怒吼,恐怖的力量瞬间倾泻而出,一柄大到无边的枪影宛若游龙,向着那老者轰去。 随着古城云出手,众人也纷纷放下心中担忧,因为他们知道古城云的为人,从不食言。 仙尊大圆满,站在仙尊的顶峰,有绝对的压制力,但却也招架不住如此之多的仙尊的攻击。 随着老者被打的烟消云散,众人也是收起了武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闭口不谈,就当是谁也不知道。 只要他们统一口径,就是他浩轩阁找上门也没用,众人也就无需担忧杀了老者会造成的麻烦。 再去看乾多,只见他正架着二郎腿,空中一个被禁锢着的小老头满身是血,不知死活。 “哟,还以为都脑袋生锈了呢?还听得懂话啊。” 乾多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众人也只得尴尬一笑,不敢反驳。 “规矩还是要有的,十柄仙器,或者同等价值之物,没问题?” 乾多问道。 “没没没,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众人连忙点头道。 虽然他们并没有这么多仙器,但自身所携带的各种灵药仙金,也大大超出了十柄仙器的价值,这已经算是占了大便宜了,他们自然而然的开心。 “自觉点嘞,不然可不好受。” 乾多转过头去,望着那小老头思索着。 众人有序的走进那空间裂缝,不忘讲一个储物戒放在地面,没人敢藏私,更没人敢少放,甚至是多放了些,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家伙被逮回来的。 “前辈,后方的路恐老朽没有这个资格在接着跟随前辈走下去……” 罗万辰低声说道,垂着眸思量着。 “离去。” 万归负手而立,望都没望一眼罗万辰。 “是,前辈。” 罗万辰后退几步,深深磕了几个头随后转身向着乾多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想知道,也不能去知道。 有时候人要知足,一个人获得了多少便要付出多少,很多东西并不是在自己手上就属于自己,而是要看自己是否把握得住。 “哟,罗老头,走啦?” 乾多惊讶了一声。 “上尊,老朽自知不够资格去窥探不该看的禁忌,自当知不可而当退。” “去去去,别扯些没用的,赶紧的,有几个小趴菜过来了我还得解决呢。” 乾多不耐的挥了挥手,催促道。 罗万辰站在空间裂缝前回眸,轻声问道: “上尊,我还能见到您二位吗?” 乾多沉默了片刻,并未作答。 罗万辰好似已经知道了答案,朝着万归躬下了身子随后消失在了空间裂缝中。 “小趴菜,都是小趴菜。” 乾多数着手里的一大堆储物戒,一脸满足。 五尊无比恐怖的身影宛若巨人一般,携着灭世的帝威向着这边踏步而来。 仙帝级逝灵! 第68章 巨鸟遮天 无边帝威撼动天地,那五道身影并列在那,宛若至高的神明。 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逝灵已经不能够被称为逝灵了,从本质上,他们已经算是另类的灵族强者。 他们借帝尸而生,但又不同于逝去的仙帝。 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更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灵,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灵族包罗万象,广义上而言,任何纯粹的灵都能够称为灵族,无论是死去的尸体重新诞生灵还是存在数亿载的一个石头、一滴水,都能够称为灵族。 万归面色平淡,随意的迈步在无数逝灵间。 他们看不见万归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万归。 乾多收起那一大堆储物戒,手中摸着个迷你大刀啃了起来。 “罗老头已经走了,现在又是就咱俩了。” 乾多仰着头,晃荡着双腿淡声说道。 “怎么?不喜欢我?” 万归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跟个木头一样,换谁都不喜欢啊,人罗老头多有意思啊,不仅懂做人,还会讲故事。” 乾多从大鼎上跃了下来,习惯性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仰头感慨道。 “世事有常,因缘而无常,接触我们太久,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万归轻声说道,他目中有深邃的亮光宛若浩瀚星辰,微微闪烁着。 “我就感慨一下啦,又不是不要你了,长路漫漫,总得有点乐趣嘛。” 乾多食指轻轻勾动,大鼎便是化为一个小巧无比的小碗模样,挂在了乾多发丝间。 “那几个,拍死嘛?” 远处的天空泛着无边金光,在这血色暗沉的世界显得那么显眼。 仙帝,其不仅是一种境界,更是代表着天地的意志。 无论你前身是何种种族,是是善是恶,是犯下滔天杀戮的疯子,还是济世救人的圣人,只要达到仙帝,那便代表着已经获得了天地的认可。 天地所承认了你的存在,将你的印记铭刻在了天地秩序的本源,这也代表有了成就仙帝的资格。 两者间是息息相关的,你获得了天地的认可,便有着成为仙帝的资格。 而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力量达到了仙帝的层次,但却没有资格去将印记镌刻于秩序本源,这种存在,是为伪帝。 从仙尊到仙帝,所要走的是一门三路四海,画门问路渡四海,是大多数种族进入那个层次都需要经历的,而这世间有着为数不多的种族,能够越过这一步直接进入仙帝。 灵族,便是一类,他们被称为天地的眷属万界瑰宝不是没有原因的,天地,也在眷顾着他们。 而对于这种存在,世间称之为正帝,因为他们普遍会比正常进阶的仙帝更加强悍几分,这就是天地亲儿子的待遇。 而相反的,便是伪帝的存在。 伪帝,万族皆可走这条路,但自古以来出现的次数也不多,自然,是指明面上的伪帝。 这条路是曾经的人族中的一位存在所研究出来的,那时候还只是个理论,而后来,那位人族消失了,世间也诞生了第一对伪帝。 成就仙帝,是要将自己的印记镌刻入秩序本源,从而获得秩序之力的反哺,这是进阶仙帝的硬性要求。 而伪帝,是由两个即将进阶仙帝的存在同时开始进阶才能够完成,其原理就是一个成功踏入仙帝的同时将另一个的印记带进去。 但,这条路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去走,因为一个人同时镌刻两个人的印记会导致自身只能够做到标准仙帝的一半,也就是半个印记,而另外半个便是由另一人所占据,形成一个完整的印记。 自然而然,他们能获得的反哺也会少于普通仙帝。 并且从此境界将再也不会有任何进步。 这是人们所熟知的伪帝之路,伪帝并不只有这一个方式,现阶段存世的伪帝并不少,多是各种死士的存在。 不过因为各大势力之间不约而合的闭口不谈,世间存世的伪帝便是不多。 谁都知道大势力之中死士的存在不在少数,但谁都不会打破这个平衡,谁都不会去扯那几乎透明的幕布。 很简单的道理,当一个自诩正道的势力之中,被爆出存在数十万、数百万死士,这代表这什么?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存在在各大势力之间,早已就成为了一种无比平常的现象。 谁都不说,但谁都知道,却也得装作不知道。 “不必,他们,还有用。” 万归淡淡的说道。 于他而言,他一个眼神都能瞪死他们几个,但他没有去做,他们对这瀚海天,还有着用处。 逝灵群在察觉到那股气息时便是开始疯狂颤抖起来,即便他们有的灵智低微,宛若智障,但那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威压仍旧使得他们无法行动。 而最先开口的那逝灵却是早已消失不见,待其再次出现时,已经是跟在了五个人形生物屁股后面。 为何要说人形生物?因为他们有的是一只眼,有的是八张嘴,更有的是没有眼睛,只能说,各有特色。 最主要的,还是连衣服都不穿一件,虽然这些死尸复活基本都没什么衣物遮挡,但那五个太大了,也太显眼了。 乾多望着那阴影将自己遮住,一脸恶心,不满的抬头望去,随后又猛的转过头去。 “我丢雷老母哇,长的丑还遛鸟!” 乾多出现在远处,一脸黑线的吼道。 万归则是一脸淡然,但眼底还是有些许波动的。 任谁被大鸟的阴影遮住都会不爽,更何况他们还那么丑。 “吾等……” 那几个仙帝刚要开口,乾多的话却是率先响起。 “他娘的穿个衣服,老子要长针眼了都!” 万归眉头跳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大笑。 “是。” 那五个仙帝也是蒙了一瞬,他们自有意识起就没有过衣物这个概念,也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盖起来。 用他们的话讲,有一种原始的美。 他们照着乾多的模样,纷纷化形变小,一时间六个乾多出现在万归面前。 “我不能换个脸?” 乾多直接爆起了粗口,那五个什么都还没说就是被一顿骂,顿时也不知该做什么了。 乾多望着那脸,想起刚才那丑的无法形容的玩意顿时一阵反胃。 “前辈,您说丑啊,而且,这里只有您好看了……” 其中一个眼神稍显灵动那么一丢丢的乾多有些委屈的说道。 看着那自己的脸发出那难听到无法形容的声音乾多整个人都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了。 见乾多又要骂人,万归淡淡出声 “你们能给我们什么?” 第69章 一块令牌 “咦?前辈是您在说话吗?” 那五人有些迟钝,望着乾多疑惑问道。 “屁股后面,我丢你蕾姆的屁股后面!瞎啊!” 乾多怒吼道,看着这五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玩意,他实在是膈应无比。 他们转过头去,才看见一身红衣的万归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万归那平静无比的眼眸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势,他们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那是对生死大敌的感应,是灵族特有的天赋。 “前辈,您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稍微聪明一点的乾多低声问道。 “奉犁?之命,灭生灵为养料,不过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等帮助你摆脱犁?。” 万归平静的说道。 “乾多”们猛的瞳孔一缩,有些警惕的望着万归。 “前辈,实乃是……” 乾多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要奉承几句,奈何脑子里面没几滴墨水。 “失得相对,方为交易,你们的自由价值是多少?” 万归没有理会他们的尴尬,淡淡开口问道。 乾多脸色有些黑,出现在万归肩头瞪着他们几个。 “你们的自由明码标价,想必你们应该能拿出对等的价值之物?要是没有……嘿嘿嘿—— 本尊给你们头拧下来!” 乾多的话使得他们几个忽的沉默了,原先内心中所规划的筹码此刻却也无法估量其价值是否能够对等自身自由所相等的价值。 “前辈,我知道这里面所有机缘造化的分布……” 为首的乾多怀着不确定说道。 “你觉得,够么?” 乾多凝眸,冷冷的说道。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内心盘算着自己与这瀚海天所有的机缘造化相比是否相等。 “那……这里面所有的秘密?” 他又说道。 随后又是有些害怕的望向万归。 但对上万归那冷漠的眼神,最后他还是缩了缩脑袋,接着想还有什么东西能抵得上自身。 交易永远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交换,唯有价值相等,并且有利可图,才可称为交易,那价值明显不对等的只能够说是慷慨。 或许对万归而言,只是抬抬手指,简单无比的事物,但交易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看卖家,而是看买家,价值几何,是对买家而言。 对他自己而言也许不值一提的事物,但若是对他人极其重要,那他就值得那个高昂的价格。 或许有人说,凭什么你动动手就敢要价如此高昂? 一件事物的价值永远都不是恒定的,在你不需要的时候,或许它连一颗灵石都不值,但当你极其需要的时候,千金难换。 要问凭什么,就凭我有这个能力,而你没有。 他想遍了瀚海天,将任何能够想得到的东西都想了个遍,但却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东西值他们五个的自由。 原本他以为,就凭借那瀚海天中的秘密就足够换取几人的自由,但那迟钝的大脑却未曾想到,人家有实力也能够自己去探寻,何必要从他这里知道。 “呃……好像,除了我们几个就没有什么能值的了。” 他尴尬一笑。 那最中心的东西是他也无法触及的,自然也没办法将其加入进来,而所有他们能够接触到的,都不值那个价格。 “没想到吗?那可就没得谈咯。” 乾多冷笑一声,轻轻抬起手指。 “前辈!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 没等他们说完,五个乾多之中的一个忽的炸开,宛若绚丽的烟火绽放着血色的花火。 “在没有足够的筹码之前,不要跟别人谈交易,本尊就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你们灵族,永远都是那愚蠢至极的模样,做事也不经思考,真是不知道怎么还没被灭族的。” 乾多叹了一句,冷冷的说道。 看着同伴化为齑粉,他们慌了,他目光在同伴与乾多之间徘徊,目中有着纠结存在。 见乾多将目光望向另一个乾多,他伸手想要阻拦,却是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炸开。 “停!前辈,我想到了!” 犹豫最终还是化为果断,他高声喊道,生怕下个同伴遭遇不测。 “哦?都笨成这样了现在才想到?” 乾多仰着头,不屑的望着他。 “同等价值的,就是我们自己……” 他有些苦涩的说道,内心纠结,但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脑子不好呢。 反正能够出去,那就够了,谁也不想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万归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好了么?” 万归轻声说道。 他苦涩无比,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办法,他们五个诞生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好似亲兄弟一般,他不能在看着他们死去了。 “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也没什么大用。” 乾多眯了眯眼,满脸嫌弃的说道。 万归轻轻抬眼,望向瀚海天深处,一道无法形容的力量猛的顺着视线瞬间消失。 随即,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而他们几个也察觉到有一股力量瞬间切断了了捆绑在自身的锁链,久违,不,从未感受过的自由的气息是那么令人兴奋。 乾多伸出手掌,轻轻挥了挥,刹那间那崩碎的二人又恢复成了原样,他们满脸疑惑,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是无比的兴奋。 “那……前辈……我们该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是生怕乾多一个不爽又给他拍死。 乾多摸出一个空白的玉牌,递给了他。 “将你们的本源剥离一丝,铭刻在这个上面就可以走了。” 乾多的话语使得他们几个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我们不是已经属于您了么?” “别废话,看着你们就烦,赶紧的 否则我拍死你们!” 乾多恶狠狠的说道。 他们也不敢怠慢,即便剥离本源是钻心那般痛苦。 瞬间,五道丝线交织成一个特殊的符号,散发着光芒,随后又暗淡了下去。 “出去,记住,脑子聪明点,还有,有事我会找你们的。” 乾多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不耐的在一旁划开一道空间裂缝。 几人虽傻,但也知道乾多的话是什么意思,纷纷拱手,然后踏入裂缝消失不见。 “他们,有什么用?” 万归轻声问道。 “有什么用嘛?不好说,像他们这种实力,摆在大界只能说是一般水平,也就中等,你随手一巴掌都能拍死一堆。” “但,我们需要力量,无论大小,总归是能用就行。” “修行呐,求得就是一个长生,而当长生成为一个目标,那万灵便会变得畏手畏脚,宁愿蜷缩在阴暗的宇宙角落,也不愿意果敢无畏的去战一场。” “那一次,我们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但你知道么?对所有世界来说,我们所牺牲的那些人,还不足所有生灵的千分之一。” 乾多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人都怕死,谁都不愿意去拼一把,所以我也就只能这样了。”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目中有些失落。 “罗万辰,是否也算是一个?” 万归轻声说道。 “一开始不算,但,现在算了。” 第70章 永宁仙帝之死 当一个人贫穷的时候,他毫不畏惧,甚至于不在乎生死。 而当他逐步走上更高的层次,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便不再有那一份无畏。 世人大多都是这样,说到底,还是人性在作祟。 没有人愿意抛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去求那一线不确定的生机,宁愿苟活于世,也不愿轰轰烈烈。 “说到底,还是利益二字。” 乾多抿了抿嘴,一脸无奈。 “世界的根本,归根结底也就是这二字,利益的冲突所衍生出争端,而正因为存在着争端,也正好推动着世界的运转。” 万归垂眸轻声道。 “你这家伙还挺有心机的。” 万归笑了笑。 乾多眼中满是无奈,轻声说道“什么叫有心机,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好,你这家伙天天就是板着个脸,跟谁都爱搭不理的,指望你还不如我自己来。” 万归无言,能够一眼看透其本质,何必再去做那些多余的事呢? 一个冷淡至极,一个古灵精怪,倒也是不错。 乾多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倦的嘟囔道: “累了,收拾完那个家伙就去下一个地方。” 万归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 一道身影孤寂无比的站在山巅,脚下是堆积的尸体,那白衣染着鲜血,随风飘动着。 古云墨目光复杂,长长叹息了一声。 “万辰,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脚下那些,全部都是他从封神山所带出来的精英弟子与各大长老。 而此刻却全部都死在了他们的宗主手下,何等的可笑。 生前仗着永宁仙帝的名号,打架劫舍作恶多端,而此刻,却又是死在了他们所仰仗之人的手中。 其实永宁仙帝一直都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也很清楚他们这些人是个什么心思。 古云氏族,有谁是真心为了古云氏族?或许有,但他也不在乎了。 一个错误的决定,终究会迎来恶果。 他不后悔。 一柄漆黑的长剑浮在永宁仙帝面前,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磅礴、压抑。 他能感觉得到,有一双眼眸自始至终都在注视着自己,但他现在也已经不在乎了。 望着一望无际的尸骸,他面色平淡,轻声呢喃“永宁,着实有些可笑了些……” 高空之上,空间之中好似有着无法言喻的恐怖存在在前行着,无边的力量使得这天空都在晃动。 一道血色身影忽的浮现而出,居高临下,淡漠的眼神望着永宁仙帝。 “我等你很久了,他也在等你。” 永宁仙帝轻轻开口道。 万归淡淡的望了一眼高空之上,好似直接便是透过了无量空间,望见了那双眼眸的主人。 “太弱了。” 万归平静的说道,似乎在他眼中,永宁仙帝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明白,但,我想试试。” 永宁仙帝眼中有着光芒绽放,宛若利剑出鞘,带起无边锐气。 万归依旧淡然,对他而言,永宁仙帝不过是一口气都能够吹死的角色,他之所以愿意在这听他讲话,不过是在无趣的时间中寻找一点趣事罢了。 但对永宁仙帝而言,高空之上那道血色人影却是他这一生都不曾面对过的挑战,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甚至根本没打算活着走出这里,他要倾一切之力,看看自己究竟在这无数岁月中得到了什么。 “我只希望,你能够用一分力便可。” 帝威荡起狂风,无边金光穿透瀚海天的高空,自星空而来笼罩在永宁仙帝的身躯。 他双眸平淡,微微笑道。 万归轻轻摇头,平淡的话语响起“你,够资格么?” 永宁仙帝也不气恼,他深知自己的实力甚至连让眼前的人动手的资格都没有,也许一眼,也许一念,便是能够灭杀自己。 但,他还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蝼蚁也曾想要仰望星空,即便自身渺小无比,但心中也会有浩瀚远大。” 古云墨笑着说道。 此刻的他不是那他人手中的玩物,不是那永宁仙帝,而是曾经的古云墨。 “既然如此,我给你这个机会。” 万归闻言淡淡说道。 他轻轻伸出手指,然后从乾多头上拔了一根头发。 一根发丝,细小无比,其能够蕴含多大的力量? 他人不知道,但古云墨知道。 那发丝轻轻飘荡,好似普通的发丝一般,但在他的眼中,却是一条漆黑色的神龙,弥漫着无以言喻的威压,其恐怖甚至于都要超过他手中那把黑色的长剑。 古云墨大喝一声,恐怖仙力凝聚而起,形成一道巨大无边的法相,携着恐怖帝威,剑指长龙。 一剑出,有秩序的力量在翻腾,风之大道沉浮不定,宛若游龙,与秩序交集形成一条白色神龙,但相比之下,却小的可怜,就好似与星球所相比的一颗石子。 摧枯拉朽间,白色神龙瞬间溃败,甚至于连阻挡的力量都没有。 弱小,何其的弱小。 望着那发丝在眼前溃散开来,古云墨苦涩一笑。 万归望着他,淡淡开口道: “蝼蚁永远不会知道,他眼中的星空究竟有多大,更不会知道,他眼中的星空在他人眼中不过也只是个小小的水潭罢了。” 古云墨抱拳,躬身说道“受教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用那柄黑剑,因为他很清楚,那柄剑也起不到什么用处,哪怕是那剑的主人亲自来此,结果也不会变。 “万归,你有病啊,你自己没头发嘛?” 乾多咋咋呼呼的吼道,一脸黑线的拽着万归头发不松手。 “前辈,您觉得我这一生,究竟是对是错?” 古云墨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轻声问道。 “对与错,你自己也有答案了,不是么?” 万归迈过古云墨,淡淡的话语声响起,随后又消散于高空。 “人生呐……” 古云墨笑了笑,朝着万归离去的方向弯下腰,抱拳一拜。 他逐渐化为一片片碎片,飘散开来,随着话语声的消散而落幕。 永宁仙帝,便是就此陨落。 而那柄黑色的长剑,自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却也是随着他的消散而化为齑粉。 第71章 我为古云墨 封神山之上。 伟岸的殿堂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不知怎的显得有些冷清。 一处山清水秀的空间内,一柄长剑安安静静的悬浮在那,时间好似定格,唯有淡淡的孤寂流转不息。 忽的,那长剑颤了颤。 一股无尽悲凉之意瞬间迸发而出,恐怖的帝威瞬间展露开来,洞穿这方空间响彻整个中域。 剑有灵,通其主。 一只有些稚嫩的小手奋力的从剑体探出,随后是带着些懵懂的稚童红着眼眶,坐在了石桌之上。 帝剑之灵。 剑灵的存在并非什么秘密,在修仙界,万物都有可能诞生灵,而器灵是最为常见的一种。 只不过,常见也只是因为基数大而已。 通常而言一柄灵器想要诞生灵,除去自身材质与其主的呵护,还需要无数天材地宝的喂养,更重要的还是看运气。 是的,就是看运气。 灵族身为天地所眷顾的种族,可不是这么好诞生的,这世间大多数器灵其实都是以其他生灵的灵或者直接去抓灵族加以炼制。 前者失败率极高,而后者,有被砍死的风险。 至于自然诞生的灵,那在整个修仙界都是极为宝贵的,无论是何等势力,也能够算是重宝的存在。 而那白白胖胖的小童,便是后天诞生的剑灵。 他似乎还没有习惯该如何走路,颤颤巍巍的学着曾经主人的模样想要站立,但却还是摔倒在地。 他趴在石桌上,用力的抱着那一卷玉简小声抽泣着。 他知道,主人已经消逝了。 狂暴的剑气疯狂的卷动,无边恐怖的威压仿佛要颠覆这封神山,霎时间,中域之人皆是神色惊恐的望向封神山的方向。 他还记得主人离去前所交代过的事情,因此也只是肆意的释放着威压,但却不踏出这片空间,殊不知,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缕剑气被那玉简所吸收。 “白玉,莫哭,我在。” 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的响起,那小童猛的仰起头,看见一道白衣身影站在面前一时间还有些不确定,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确定那是真实存在的。 “唔——哇!” 小童瞬时间便是蹦了起来,宛若树懒一般死死抱住那青年不松手。 而那青年,正是古云墨。 不是那盖压始武仙界的永宁仙帝,而是那胸怀大志的古云墨。 但,也只是提前留下的一丝灵罢了。 他早已料到这一去将再也不会回来,便是将自己的本命器留在了这里,只带去了封神山所有中坚力量。 而他也早就察觉到剑灵即将降世,便是留下了这道灵。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老友,也是……你下一任主人……” 古云墨眼中有释怀,轻声说道。 …… 尊仙楼。 罗万辰面色复杂,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前。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总感觉什么都没心思,心中总有些淤堵的感觉。 酒一杯接着一杯,叹气声一句接着一句。 他很清楚,万归已经离去,可能再也不会再见,但,乾多的那一句路上却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城中人流依旧鼎盛,甚至要比瀚海天开时更加鼎盛,但却不是要进入瀚海天的,而是听说瀚海天出了变故,来寻找自己的亲人的。 但,也许永远都不会找到了。 罗万辰一杯酒下肚,握着酒壶却是没了延续,轻轻皱起了眉头。 正要唤人拿酒,却是忽的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去望向正对面。 “万辰,好久不见。” 一道白衣身影牵着一个小童,淡淡的笑着。 “永宁仙帝?” 罗万辰眉头皱的更深,目中有疑惑浮现。 他不是在瀚海天么?难道出来了? 但随后他就发现了端倪,坐在那的永宁仙帝没有那一身的阴郁之气,更没有仙帝的威压,有的只是那宛若春风般轻柔的气息。 “我是古云墨,永宁仙帝,已经死了。” 古云墨轻轻说道,一壶浊酒浮现而出,亲自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罗万辰面前。 “什么?!” 罗万辰猛的站立起来,瞳孔收缩,一时间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瀚海天能够威胁到他的能有几个?还是说,不是死于瀚海天之手? 忽的,他想到了那道身影。 随后又坐了下来。 “何必呢?” 罗万辰复杂的望向对面带着笑意的古云墨。 “死了便死了,也算是死在那位手上了,值。” 古云墨话语说完,握起桌上的酒杯随后抬手示意罗万辰喝酒。 罗万辰叹了一声,说实话他心中还是有着古云墨的,在这仙界闯荡如此岁月,说得上的知心朋友,没有几个,大多都是利益上的往来。 他握起酒杯,轻轻嗅了一口,随后惊异的抬头“沉梦酿?” 没有迟疑,他仰头便是一口全干,对面的古云墨也是笑了笑,一口干。 “还是那个味道,苦涩,炽烈,却顺滑。” 罗万辰轻声说道,目中有复杂的情绪闪现。 “故人配故酒本为绝配,奈何这时光呐,更醉人。” 古云墨感叹道。 “值得么?”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选择落下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不重要了。” 古云墨轻笑道,似乎他们谈论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就像那飞鸟一样,为了更大的理想不惜一切,当我站在了那山巅,我才看清了一切,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选择,永远大于努力,机遇的背后是更大的陷阱。 我没有站在那山巅的资格,但我却选择了不择手段的往上飞,我想要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梦,但最后,终究只是一场虚幻,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人们往往会忽视背后所存在的风险,而我,便是如此,做出了选择,便要去承受那背后的代价。” 罗万辰闻言一顿,他什么大风大没见过,一时间也是明白了古云墨话中的意思。 “我们往往认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望见一座山,便想要攀登一座山,见到一条河,便想要渡过一条河,一生忙忙碌碌,但我们最终又收获了什么?” 古云墨望着罗万辰,一字一字的说道。 人人都在仰望高山,人人都想要踏足那风光无限的峰顶,但却从未想过,我们要付出什么? 风光无限的背后,又有这什么?我们不知道,人性便是如此,妄想登顶,却从不去看我们是否够格。 罗万辰他沉默了,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无法弥补我做过的一切,那刹那得风光遮蔽了我的视线,那时我便明白,我再也回不了头,当墨染云白,便不在有纯粹的自由。” “你后悔么?” “我后悔么?也许,我与你不同,你有无数的资源,你背靠罗家,而我呢,除了年少轻狂,我还有这什么?” 古云墨无奈的笑了笑,话语中带着一丝寂寥与心酸。 “当初以你的天赋,本不需要那些也可能……” 罗万辰沉声说道。 古云墨霎时间好似有些疯狂,打断罗万辰的话 “天赋?永远都是个笑话,再高的天赋也抵不过半座山门,天赋与努力从来都不是那通往高处的钥匙,唯有摆在眼前的资源,才是最终的钥匙。 看得见的资源永远都大于天赋与努力,我们都不是话本中的盖世英雄,也不可能是,我们都不过是命运之下的可怜虫,一层接一层,为更高层的他们累积成登顶的台阶。” 人们将心中的的不甘加以描摹,将自己的碌碌无为刻画成自己所想要的样子,来慰藉那浑浊苍老的灵魂。 谁都不是故事中的主角,作者不是,我也不是,谁也不是。 少年志言青云垂,清酒拦马拂云归。 飞鸟何越山水阔,凭栏鱼跃疑人窥。 古云墨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摸向酒壶,却是一空,他的手掌已经开始变得虚幻,将要消散。 罗万辰伸手拿起酒壶,为他斟满酒杯。 “万辰,我时间不多了,而他,便交给你了。” 古云墨笑了笑,摸了摸一旁小童的脑袋。 罗万辰有些沉默,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白玉,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你的主人。” 古云墨的身影已经消散了一大半,并且越来越快。 白玉在一旁不断挥舞着稚嫩的手掌,想要抓住化为烟尘的古云墨,却是如何都抓不住。 “万辰,可否再叫我一声……” 话未尽,人已逝,盏酒不见故人影。 罗万辰手中酒杯炸碎,猛的起身,满脸皆是悔恨。 “云墨……” “我……不是个称职的兄长呐……” 罗万辰这一生,做对了很多很多,长路漫漫,他每一步都走的谨慎,走的小心。 却从未想过,自身的问题。 对他而言,古云墨更像一个弟弟,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却也不谙人世艰险。 对古云墨而言,他更像是一个大哥,远见卓识又秉节持重,却少了些该有的活力。 一个不懂稳重图变,向往一步登天,一个不知少年无畏,唯图不乱方寸。 却从不懂,对方的想法。 第72章 瀚海之天,万灵之葬 小童哇哇大哭,泪水滴答模糊了眼眸,再也望不见那喜欢独自与自己说话的身影。 “云墨……我为何,不多劝劝你呢……” 罗万辰呢喃着,眼神悲痛。 这简短的二字积压在心中不知多久,而今吐出,却也并无轻快。 而他,最终也是没有听到这二字。 “主人……” 小童结结巴巴的吐出两个字,双手不住的擦拭着眼泪。 罗万辰望着古云墨消失的地方发呆,他厌恶永宁仙帝是真的,疼惜古云墨也是真的,曾几何时,二人也如这般,把酒言欢。 盏酒双杯孤人,叹,故人去。 “别哭,他还会回来的。” 罗万辰牵起小童的手,轻声安抚道。 “唔……” 白玉轻轻嗯了一声,用力的握着罗万辰的大手。 会不会回来,他也不知道,也许再也不会见到那个面带笑容的坚韧少年。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虚幻,石桌上几枚碎裂的瓷片倒映着二人的身影。 …… 万归眼眸淡然,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望着那满是尸骸的天地,他顿了顿。 随后便是心念一动 霎时间一股无以言喻的波动携着玄妙的气息,宛若清风吹拂而过。 风到之处,一切皆烟消云散,那不知堆积了多厚的尸骸在风中化为虚无,消散一空。 原本的地面重新露出,无数深深浅浅的坑洞似是在倾诉着那场灭世的战斗。 无数逝灵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对脚下尸骸的消散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 万归的身影从他们之中迈步而过,而逝灵却察觉不了分毫。 一步迈出,便是无量之距。 这一步跨越了九重区域,直接便是出现在了这片瀚海天的边缘。 眺目远望,数道巨大无边的锁链宛若蛟龙,自这片大陆的断面延伸出去,隐约间能望见尽头那相似的一片陆地。 万归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已经知晓那片大陆之上的情况。 尸骸如山,有曾经死去的生灵,也有现在死去的生灵。 不止于始武仙界,更有着其他仙界的修士进入了这绝命地,但很遗憾,他们那边没有乾多这等存在。 四片一模一样的大陆相互串联在一起,不知降临到了多少如始武仙界那般的世界之中,又有多少生灵丧生。 这一切,都与万归没有关系。 他望向那处在四片大陆中央的一片若隐若现的景象,轻轻迈动了脚步。 一道血色玉阶浮现,稳稳接住了万归踏出的脚掌。 一步一步,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高空,虽然那世界的景象是处于下方,但这里是一处镜像的空间,实际上所谓的那天,是在高空之上。 随着万归的离去,四片大陆之上无数座一模一样的殿堂忽的绽放神光。 血色荡漾天地,一声愤怒无比的嘶吼响彻。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逝灵凄惨的嘶吼声,四片大陆好似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开始了崩溃。 无数锁链随着大陆崩溃而显露出来,其上铭刻着鸿蒙文字,有混沌之气萦绕不断,无比神秘。 它们伸向高空,链接向那天之上,将要完成它们存在的最后意义。 恐怖的力量如浪潮,初时孱弱,而后逐渐强悍。 一重接一重沿着锁链,传递向更高的天。 无数逝灵化为齑粉,数万座宫殿之中,星辰熄灭,而花影之上是威压盖世,好似要逐渐凝实一般。 一只长满绿毛的枯爪自虚无伸出,有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宛若丧钟般刺入神魂。 凄厉至极的嘶吼不断回想在这方天地,剑痕也开始绽放无尽神威,它们没有理会犁?之尸的嘶吼,而是同时飞向高空,逐渐凝聚成一道更加凝实的剑痕。 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掀起秩序的振荡,始武仙界都在颤抖着,无数人都仰头,眼中是惊恐。 这等事在数百个仙界同时发生着,众人无不惊慌失色,但随后,那恐怖的颤动却是消失了,而瀚海天的一角,也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 罗万辰面色复杂,朝着瀚海天消失的地方深深弯下了腰恭敬一拜。 血阶通天,一重一宇。 万归轻轻迈动着步伐,那恐怖的震动完全影响不了他分毫。 长阶没有尽头,那是一条立于概念之中的长路。 万归落下脚掌,面前的场景猛的转变。 一眼望去没有了之前的血色,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黑色,一尊又一尊仙帝被锁链洞穿,齐齐跪在地上,宛若是在忏悔一般。 一眼望去,皆是死去的生灵,极其规整,但却更加渗人。 这里没有天空与大地,整个完全是悬浮在了空间之中。 最中间一道庞大到占据半个宇宙的祭坛安静的转动着。 猩红色的血液不断的被抽取而出,融入那祭坛之上的纹路之中。 祭坛下方,数万道泛着古老的气息的锁链将一头人性生物捆绑着,悬挂在了祭坛下方。 犁?之尸的本体。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嘶吼的力量,似是察觉到了来人,他想要抬起头颅,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他的风格依旧如此,毫无人性。” 乾多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轻声说道。 “无论走到哪,他总能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出来。” 乾多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尸体,感叹道。 他并不是很了解方卿,但那个家伙干的事却件件都是流传甚广。 像这种灭掉不知道多少个世界,将无数生灵用来当做养料都已经是他的惯用手法了。 不过这里的这个算是他见过最狠的一次了,连犁?之尸这等禁忌之物都搞了出来。 这也是他被万界都列为禁忌的原因,实力恐怖,手段又极其狠辣,任谁都会畏惧几分。 万归抬了抬眼眸,随后向着那祭坛走去。 一身红衣在无数跪拜在地无数岁月的尸骸之中缓慢前行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祭坛之上,最中央的位置有着点点灵光闪烁着,玄妙神秘的气息沉浮不定,弥漫着无法形容的威压。 高空之上,一朵泛着淡淡血色的花骨朵忽的落在了祭坛中央,与那灵光重叠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是宛若鸿蒙般古老厚重的气息。 一道木剑的虚影浮现而出,化为一个黑衣青年,望着逐步而来的万归二人。 第73章 孤剑 方卿 “大尊,恭候多时。” 那人影面色带笑,轻声说道。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骤然间天地变换,山海起伏万灵生机勃发。 一望无际的花海旁,茅草屋安静的矗立,却不显突兀。 万归没有应答,而是自顾自的坐在那浮现的石桌旁,淡淡的望着方卿。 倒是乾多一脸不满愤愤开口道: “方卿,你有毛病啊,这些事是你该参与的么?” 方卿闻言轻笑,也不做回应,只是抬头望着乾多。 随后他举起双手,为万归斟了杯酒,轻声说道: “做了,又能如何,不做,那又如何?大尊,您觉得呢?” 乾多面色一窒,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方卿。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觉得,你的能力足够够到那层次么?” 乾多此刻的面色少了些懒散,多的是严肃无比,双眸深邃望着方卿。 “上尊,若是没有那位的应予,你觉得我真能知晓大尊的踪迹?” 他端起酒杯,敬了万归一杯,一饮而尽。 乾多沉默了,他垂着眸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大尊,此方景色如何?” 方卿轻轻放下酒杯,注视着万归。 万归指尖摩挲着酒杯,垂着的眸缓缓抬起,那毫无生机的眼神望向方卿: “很不错。” 方卿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 “美好之下,是相对等的付出,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 万归眼眸微微一凝,注视着方卿的脸。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而方卿他却好似丝毫不慌,似乎是对万归的脾性早有了解,同时又对自己所能给出的价格颇有信心。 “我知晓您的风格,自然不会给出低于其本身价值之物,我有一物,想必大尊颇感兴趣。” 一旁的乾多并没有言语,而是目露思索的偶尔望一眼方卿。 他并不担心方卿能做什么,虽然他做事很狠厉,但面对万归,终究还是个略大一些的小虾米,他所在意的,是方卿的出现。 依据他的计划,方卿的出现不该如此提前,同时,他的出现会对后续的路线造成些许影响。 自然,万归并不知道乾多的规划,因为他始终相信着乾多。 方卿轻轻抬手,刹那间一股不存在于时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携着至高的玄奥气息。 一颗散发着彩色光泽的晶石浮现于桌面,溢散着玄奥无比的气息,好若那鸿蒙天地的神明一般神圣浩瀚。 方卿微微笑着,望向万归。 而万归却依旧淡然,望着那散发着玄奥气息的晶石。 那熟悉的气机不会有错,正是他那被分化成无数片的记忆碎片,夹杂着大衡的力量。 而这,便是方卿的筹码。 乾多望了一眼那晶石,他并不感到意外,对万归而言,能有价值的也就只有那东西了,至于其他的,能有所价值的渺渺无几。 “价值与风险是相对的,它对我的价值而言无量,其背后的风险对你而言,也是无量,但,你是雇主。” 万归轻声言语,淡淡的望向方卿。 方卿所能够给出的筹码的确足够,对万归而言,其价值却实很高,但相对于雇主而言,他需要高于其中风险的利益。 方卿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微微点头,对万归而言,那晶石确实已经足够,但对关于万归的某些事物而言,并不够。 万归的存在此刻并不只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他的背后所牵扯的,更是数之不尽的禁忌存在,而方卿所需要的,更是有可能会导致某些平衡被打破。 从个人而言,价值是对等的,但从整体大局而言,价值并不对等。 但方卿自然不是不清楚,相反,若是出现了问题,第一个受到波及的也会是他。 他是在赌,以自己的性命在赌。 “自然,我明白了其中的风险所在,所以,第二个筹码想必足以应对局势上这场交易所带来的风险。” 方卿面色淡然,轻声说道。 他并起剑指,轻轻的勾了勾。 刹那间,一股撼天动地的剑威荡起滔天气浪,无尽的伟力迸发开来,携着无边无际生机与死气。 一柄大到无边的木剑虚影自苍穹之上而下,剑尖朝下,狠狠的扎进了花海最中央的位置。 而那原本消失的祭坛也是重新浮现出来,缓缓浮在半空之上,弥漫着生与死交杂的力量气息。 最下方空荡荡的锁链早已就没了犁?之尸的身影,锁链也暗淡了下去,其中的力量全部都被凝聚到了那祭坛中央的花朵之上。 “这朵花,也能够算是价值所在。” 方卿轻声说道。 万归一眼望去,那花朵轻轻随风而动着,散发着清香的气味,就好似普普通通的野花一般。 此刻的花朵还未盛开,依旧是一副花骨朵的模样,但那流转的气息,却是令万物臣服。 生与死交杂,缓慢转动着,时空不容天地不灭,超出常理之外的存在。 乾多望着那花,眼中闪过一瞬的复杂,随后便是凝重。 “道源之花……方卿,手笔够大啊。” 乾多轻声说道,此刻的他放下了散漫,面上满是严肃。 “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需请大尊出手。” 方卿轻声说道。 “这其中,是多少生灵的尸骨?方卿你真是……” 乾多话语一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多少?我也记不清了,几百个大世界应该是有的。” 方卿轻声笑道,好似完全不在乎一般。 但乾多却是面色阴沉,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如此杀戮,你就不曾担心过天地反噬?” 大世界,通常是指荒界,要知道,即便是最小的天阶世界,其中生灵都要以亿万为单位,而天阶世界有多少?无法估量。 而他,灭掉数百大世界,死去的生灵已经多到了一个根本就无法计算的程度,恐怕就是一个尾数都堪比一个发展昌盛的洪界。 “担心?为何担心?我是什么人,上尊您应该比我清楚,再说了,那些蝼蚁在我们拼命的时候躲在后面,杀了就杀了,上尊何必如此大反应。” 方卿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对他而言,生灵皆是蝼蚁,随意杀之。 “莫说百界,就是万界,只要能够完成我要做的事,就是杀个干净又如何?” 方卿望向乾多淡淡说道。 乾多面色一窒,随后却是沉默了。 “我们谁手上没有几万亿的杀戮?上尊,你可也比我少不了多少。” 第74章 道源之花 挽逝 方卿的话并没有错每一个能走到他们这种境界的存在,其手上的鲜血都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 间接或者直接,那生灵加起来也有数万亿。 这便是这世界的真实模样,没有实力,你就只有等死的份,他们这种存在,早已超出了种族这个层次,对他们而言,万灵皆是蝼蚁。 怜悯之心是从来都不存在的,有谁会因为踩死了一只小到不能再小的草履虫而内疚? 没有。 乾多如此,万归如此,方卿,更是如此,不过是更甚。 这个世界容不下圣母,只有杀戮方能证得大道。 杀到天地震颤,杀到大道臣服,方才能够踏着尸海登上那俯视万界的王座。 万归自顾自的喝着酒,对方卿的做法,他不赞成也不反对。 这世间就是这样,你不杀,他人也会杀没人会在乎你杀了多少人,他们只会在乎你是否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影响。 乾多皱眉,他望着方卿一言不发。 方卿扭过头去,望着那花骨朵淡淡笑了笑“杀戮,又如何呢?虚伪的杀戮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杀,反正,都是为了利益,何必偷偷摸摸呢?” 这句话出口,乾多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随后只是长叹“你随意,不过,别杀得太过火,我们需要力量。” “炮灰就炮灰,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干什么?” 方卿撇过头,笑了笑,言语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炮灰,呵呵,他们既然不愿意为自己的世界付出一份力,那我就亲自让他们为自己的世界付出一条命!” 乾多面色有些冷,也不反驳沉声说道。 “这样才对嘛,我们葫芦精上尊什么时候也需要跟那些虚伪的东西一副模样。” 方卿为万归斟了杯酒,轻笑道。 “葫你大爷!再狗叫嘴给你撕烂!” 乾多气呼呼的说道,面色狠辣,但在别人眼中却是可爱无比。 “哈哈哈哈,上尊,什么时候开朵花,我可期待着呢。” “开你祖宗,老子他妈像能开花的吗?” 乾多一脸郁闷,无语道。 万归放下酒杯,目光转向那花骨朵。 方卿也是逐渐缓和了神色,望向那花骨朵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大尊,现在,还请欣赏这道源之花——挽逝。” 方卿站起身来,手中浮现一把木剑。 那木剑看起来平常无比,就好似那孩童少年时期的玩具一般。 但,一股恐怖无边的气息却是萦绕在木剑之上,散发无边杀机。 乾多神色复杂,虽然他不喜欢方卿,但他的实力与天赋还是令人佩服的。 一柄木剑,一身黑衣,谁也不知,是一个杀伐万界的大魔头。 他轻轻抬起木剑,横在胸前,随后一只手微微抬起,往前方一推。 刹那间,一股伟岸浩荡的气息宛若古老神明拔地而起,横亘天地间,万道气息流转不息,秩序的力量勾动世界本源,一座浩荡离愁白日斜无边的门户,浮现! 生死之源——生死天门! 那是掌管世间一切生死的本源地,其与鸿蒙天地同生,蕴含真正的生死之力,伟岸无边! 方卿手中木剑一抛,随即化为一道流光,直接便是自门户中央穿过,落在祭坛中央,插在花朵旁。 方卿浑身恐怖气势迸发,天地变换时空显化,无与伦比的威力间是道道神秘玄奥的气息。 一道巨大无边的虚影在方卿身后展露而出,那浩瀚磅礴的气息碾压的时空震荡。 虚影大手猛的抬起,直接便是探入虚空之中。 忽的,大手猛然往回一拉,却是顿住,好似有着某种无比沉重之物被其抓在了手心。 方卿剑指一并,朝着高空猛的一划,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陡然浮现。 那时气息就好似存在苍莽之外却又真实无比,似山似水似万灵。 大手狠狠的一拉,一座泛着神光的巨大山峰被拉出,璀璨圣光宛若世间最为耀眼的朝阳,映照万界,有古老的生灵在圣光之中游动,有天地的气息在圣光之中沉浮。 生灵之源——始灵道山! 万灵诞生地,苍穹顶点,万灵之根! 无量气势滔天而起,好若神龙游云,若神凰啸天。 “以我之灵,请——因果元树!” 方卿沉声暴喝,那伟岸的身影也是一同沉喝道。 宛若鸿吕大钟的声音响彻而起,泛起无边涟漪。 有繁杂玄妙的韵道于高天之上而起,有古老的神明迈开脚步,朝着方卿走来。 不存于时空,不在天地,却存乎万物间。 一道突兀无比的铿锵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株显化于高空之上的古树虚影。 树干通直,而枝叶弯曲,各色各样的树叶随着风浮动着,有至高的力量浮现,有无数的丝线好似存在于树干之上,浓郁的因果气息扑面而来。 万归面色一怔,好似有一股神秘的波动自脑海深处浮现而出,但随后就是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 三大本源之地! 乾多面色惊讶,这手笔简直大到无边,但一想到那是一株道源级的花朵便又释然,那等存在,理应如此。 方卿眼中有血色浮现,古老的符文于苍穹之上浮现,浓郁的鸿蒙气息弥漫天地。 他抬起手掌,朝着高空猛的一按,随后另一只手掌却是轻轻握起,随后双掌碰在一起。 刹那间,鸿蒙文字迸发神光,有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浮现而出,它们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向着三大本源地飞去。 随着鸿蒙文字勾动三大本源地的气息,方卿一时敕令。 铿! 无比清脆的剑鸣响彻。 鸿蒙文字绽放力量,将三大本源地链接在了一起,随后又链接向那木剑之上,霎时间,一股盖压寰宇的气息升腾而起。 好似天地倾覆神明叹息,又若万灵归尘幽冥钟起。 “灵起……因生……生死转……” 三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彻,天地倒转,万物成空。 一片黑白之地,一朵花儿微微颤动着,好似有着生命一般,不断的垂着花骨朵。 一道巨大无边的门户,其好似天地唯一,亘古永存。 第75章 三源抚顶,挽逝花开 黑白之气流转不息,恐怖的生机与浓郁的死气疯狂转动着,一道古老的磨盘自门户之中浮现而出,携着磅礴无边威势,向着花骨朵而去。 有生灵陨灭虚影在磨盘之上浮现,万界崩溃天地颠覆。 有万物蓬勃之影浮现,天地昌隆神明举祭。 它携着无边威势,碾压向那花骨朵。 这,是踏入那个境界所需要的必经过程。 就如同生灵一般,每个境界都有着桎梏存在,而想要迈向更高,便需要打破桎梏。 道源,其存在相当于世界生灵巅峰之境——共主! 这是何等存在,已经无可想象。 要知道,大界之中的巅峰战力最高也就祖境巅峰。 而大界之外,类似于真正的洪荒大世界,最高战力也就化源,不包括于天道。 而在其上,共主之境,是何等恐怖,何等难以想象。 这等境界已经不是生灵依靠资源与天赋便能够达到的了,其中更多的是大机缘与大运气,并且,还需要无数资源堆积。 其中所需要,是海量,哪怕掏空一整个大世界恐怕都没有足够的资源,自然,洪荒不在其内。 除去那些顶尖大世界,拥有共主存在的少之又少,堪称绝世存在。 而方卿,却是硬生生用无量生灵堆积出了一尊共主强者,堪称奇迹! 古老的磨盘携着灭世之威,碾压在花骨朵上方,而那花骨朵自然也不可能干等着,一股磅礴的力量爆发开来,刹那间便是无数生灵的虚影浮现,双手撑天硬生生将磨盘顶在头顶。 那磨盘的力量远不止于如此,恐怖的死气疯狂磨灭着其生机,刹那间花骨朵便是变得有些发灰,但却依旧坚挺着。 足足半炷香的时间,磨盘才缓缓停下。 但,其考验不止于此,随即其又是飞速旋转了起来,携着滔天的生机,宛若万灵生,齐齐向着花骨朵镇压而去。 生死相依,乾坤旋转。 生机的极致,便是最为恐怖的死亡之力。 无边死气浮现而出,花骨朵此刻好似化身那传说之中的幽冥之花,有诡异火焰燃烧而起,疯狂吞噬着生机。 万物皆有生死二气,一阳一阴,虽然死气的存在并不为人知晓,但它也是存在的,他们构成了真正的生。 灭世的磨盘之上,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猛地探出,有混沌气息弥漫而出,有苍莽神明奔跑而来。 而花骨朵自然也不怯,枝叶颤动,一抹气机弥漫,随后便是化为一柄利剑,狠狠的刺向那手掌。 轰! 恐怖的炸响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生与死的爆发,完全看不见其中情况。 忽然,一道古老的声音传来 “承鸿蒙意志……赋生死……” 天地清明,门户之内一道身影迈步而出,看不清面容,他轻轻拂手,一抹玄妙气机瞬间便是没入挽逝道花。 随后那身影便是消失不见,随着门户。 一叶花瓣,颤颤巍巍打开。 浩荡生死弥漫,有盖压苍穹之势。 忽的,天地又是一变,一座恐怖的山峰占据了所有视线,那璀璨无边的神光宛若天地初开的第一道光芒般耀眼。 一道画卷忽的展开,数千万道气息猛然飞出,化为一道又一道屹立苍穹的身影。 它们,皆是曾经死在这神山之上的生灵,他们的灵被留在了那画卷之中。 挽逝道花轻轻一颤,那一叶花瓣落了下来,化为一道曼妙无比的身影。 她轻轻迈开步伐,玉臂往一旁的虚空一握,一柄泛着血色的长剑猛然浮现在手中。 二话不说,她上去就是战,连一丝一毫犹豫都没有。 她知道,这一战关乎着自己的生死,也是不留余力,恐怖的力量频频爆发,若是在外界,恐怕一缕余波都足以摧灭无数世界。 始灵神山,其为万灵诞生之地,自然是对灵的考验。 而生灵的灵,也就代表着一个生灵的天赋与力量所在。 若是失败,其结果无需多言。 眨眼睛,无数次交击间挽逝道花已是重伤,恐怖的伤痕将其胸膛展开,但其内却是空白一片,唯有点点绿色光泽溢散。 半个时辰后,一缕带着灰色的灵缓缓飘荡回了那萎靡的花骨朵之中。 “承鸿蒙意志……赋灵……” 三片花瓣缓缓展开来,有无以言喻的玄妙气息流转,霎时间其身影便是变得缥缈无比,好似不存在于世间。 神山之上,一道小巧的身影蹦蹦跳跳走了下来,他探头探脑,目光怯生生的望向了乾多。 始灵神山之上,有圣灵存在! 但几人也不觉的奇怪,始灵神山之上的确有着生灵存在,但他们不存在于世间,更不能够干涉世间之事,因此也没有太多人在乎。 乾多眉头一挑“咋滴?不怕挨打啦?” 那小身影一听缩了缩脑袋,连忙将一缕气机丢给了挽逝道花,随即朝着乾多做了个鬼脸消失在了山上。 始灵神山其存在是与鸿蒙同生,而乾多也是鸿蒙伴生存在,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差距,只不过一个是无法自由行动的神山,一个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灵宝。 许久之前,乾多便是天天往始灵神山上跑,给上面搞得鸡犬不宁,但却是很招那上面的山灵喜欢,因此虽然山的意志讨厌他,但那些山灵却是非常喜欢他。 随着花骨朵盛开,那挽逝道花的气息也愈发深厚,恐怖的气机宛若神明撼动秩序。 最后一道桎梏,没有场景变化,没有无量神威,有的,只是一道缓缓落下的树叶。 因果,世上最为神秘的存在,其力量无法理解,更是无法抵抗分毫,堪称恐怖。 随着树叶落下,一道丝线自挽逝道花身上浮现,瞬间便是链接到了树叶之上。 刹那间,一个又一个,无数身影将这方天地占满。 那是所有与其有着因果的存在,无论生死,无论神鬼。 他们好似复活归来一般,皆是面色迷茫,但当望见那摇曳的花朵时,面露疯狂,刹那间无数生灵携着滔天之势,疯狂冲击而来。 虽然他们没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但,那数量之多,已经到了数不清的地步。 百个大界,其中生灵何等浩瀚? 四片花瓣落下,化为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其宛若神明,举手投足间皆是无上伟力的迸发。 但,即便她力量无与伦比,但也无法做到一瞬间将所有生灵灭杀,这因果线存在着压制,只能够一个一个斩断! 断因果,成就道源! 这便是最后一步,也是最为艰难的一步,难得不是身,而是心。 这世间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手上多少生命?又有多少因果? 他们只能够一个一个去斩断,方才得证大道。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许是万年,每一刻都有数百万身影消散,但却还有一望无际的身影宛若浪涛,疯狂扑来。 她已经麻木了,面色冷漠,一息之间便是能够灭杀千万,但却依旧无法灭绝所有。 又是不知多少岁月,直到她面前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才长叹了口气。 一身黑衣,手执木剑,漠然的望着她。 她身影缩小,一柄血色长剑浮现而出。 一瞬间,剑光交错千万道。 长剑破碎,而那身影也缓缓消散开来。 她猛的单膝跪地,身躯上是无数的剑痕,但却不致命,令她叹息的是心中的疲累。 就在她正要起身接受最后的赋予时,才发现那丝线还没有断,一道白衣身影,捧着一柄木制长剑,身上没有丝毫波动缓缓走了过来。 方卿忽的往前一迈,浑身恐怖力量爆发而出,无边威势撼动天地本源。 而挽逝道花自然也察觉到了方卿的异常,回眸望来。 “留住他!” 方卿大吼道,浑身狂暴至极的气势疯狂冲击着那因果构成的屏障。 他人劫,无人可解,无人可扰。 他进不去。 挽逝道花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长剑,盘坐在地吐息着。 那温润青年身上没有丝毫的气息,根本就不可能对她造成丝毫伤害,自然而然她也不在乎。 但,这一劫是必须要过的,否则,道源无缘,甚至于波及本身。 方卿手中木剑爆发无边伟力,凝聚浑身力量斩出一击,刹那间,恐怖的震荡响彻万界。 但,他撼动不了那屏障。 那是鸿蒙根本所构建的屏障,哪怕他力量通天,也无法撼动。 他双目通红,宛若抓狂的野兽。 “大尊,助我一臂之力!” 他嘴角溢出鲜血,手中木剑有裂纹蔓延。 万归面色淡漠,轻轻站起身来。 万归望向那隐藏在屏障之中的树,轻轻说道“莫要让我动手。” 因果元树忽的震颤,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屏障,好似是在犹豫。 万归面色淡漠,手掌微微抬起。 “衡——” 吭哧! 咔嚓! 那屏障,轰然碎裂! 这,便是至高的力量! 方卿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了那白衣身影面前。 “哥……” “小卿,你……长大了……” 白衣青年微微笑着,用袖子为方卿擦去嘴角血迹“莫要淘气,若是伤了身子可莫跟哥哥哭鼻子。” 方卿笑着,用力将青年抱住“没事,值得。” 一旁,五片花瓣缓缓展露来了,但却没有丝毫气势泄露而出。 乾多面色古怪,目中闪过一丝复杂。 万归眼神冷漠,望着那古树。 第76章 前尘篇 方卿 仙道缥缈,凡世入尘。 世间是相对的,有仙,便有凡,有神,自然也就有魔。 除去修仙界之外,凡俗界的存在也是不少。 一座山,一片湖,连绵不绝,凡人很难走出大山间。 所以,也就导致了一成不变的思想与认知。 于那些封闭在大山之中的凡人而言,修仙甚至都只是个传说,而他们,也不曾想过走出大山。 因为,每一个离开的都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们死了。 因此,他们将那些人的无归定性为一种诅咒,由此,本就封闭老旧的思想再次的沉入深渊。 不知名之地,山脉连绵。 这里没有所谓的仙人,没有巨大无边的灵兽,有的只是一片小小的村落,偶有三两旅人,为他们带去点滴外界趣事。 而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他们认为,那些人是妖言惑众,是蛊惑他们走入禁忌的山林。 于是他们开始驱赶他们,甚至于要将他们杀死,因此,小山村再次陷入无休止的封闭与沉沦。 旅人们所带来的,远远不止于天马行空的故事,还有少年躁动的心。 “大侠仗剑,平不义之事,当为英豪之士也……” 褴褛的麻绳衣被小童用力的扯了扯,随意的将散落的线头塞进了裤腰带。 他擤了擤鼻涕,枯黄的发丝跃动着,想要循风而去,去看看少年口中的侠义。 “快快快,还有没有啦,小牛哥,我还要听。” 七八个小童聚集在一堆,随着少年话语止住而跃起催促。 “啊……这个嘛……呃,没了,另外一本那个大哥哥还没给我,就被我爹赶走了。” 被称作小牛哥的少年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将破旧的书本仔细按平放进怀里。 小童们一脸不满足,但随后便是嬉笑打闹起来,少年心性便是如此,他们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在这些日子里愉快的玩耍。 “咻咻咻,小卿子,看剑!” 一根树枝,一根木棍,哪怕是一棵稍微长一些的小草,在少年手中也是泛着白光的长剑。 “哎呀哎呀,大侠饶命……” 少年佯装倒地,引得众人皆是发笑。 “你们又在干什么!” 忽的,一声大喝传来,那为首的小牛哥反应无比迅速,在几个小伙伴还未反应过来便是揣着书本迅速跑路。 霎时间,几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 方卿坐在石头上,小脚在水中荡漾,随着水流冲刷,一抹泥土消散后便是雪白的脚丫。 几条小鱼儿围绕着方卿脚边转悠,似是将方卿的脚趾误以为是什么肥虫一般,不断冲啄着,引得方卿一阵发痒。 “咻咻咻,呔!毛贼莫走!” 一柄带着绿叶的短剑舞的哧哧作响,绿叶划过水面溅起道道晶莹。 “小卿,过来帮我将这鱼儿堵住。” 一声温和的呼唤传来,少年轻轻一跃,溅起不少涟漪,小鱼应声游走。 “兄台可是需要援手?本少侠现在就来!” 方卿小脸一阵变换,却是不知该作何表情,惹得青年一阵发笑。 “好好好,少侠快些助我拦住这恶鱼。” “看剑!” 嘭! 一道小小的身影栽在水中,溅起水花。 “哥,这鱼有些难缠,快来助我!”少年从水中探出头,一脸无辜的望着青年。 青年温和的笑着,将少年从水中拉起“少侠,咱们晚餐跑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本大侠……呃……哥我饿了。” 方卿委屈巴巴的望着方玉,一脸不满无辜的说道。 “走,哥带你吃大餐去。” 方玉揉了揉方卿脑袋,一脸溺爱的笑道。 “好耶,本大侠要吃红烧鱼!” “好好好,咱们今晚整个大大的红烧鱼,让你这个小大侠吃个够。”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而行,鱼篓晃悠着,在夕阳下逐渐迷离…… “小牛哥,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一群小少年挤在少年面前,大大的眼中满是喜爱,争相的去抚摸着少年手上那把木剑。 小牛哥则是一脸骄傲,仰着头还不时哼哼两下,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一把木剑,在这群小少年中极为耀眼。 方卿满眼喜爱的抚摸着木剑,一脸渴望。 “厉害,这可是我哥给我做的,嘿嘿嘿,是不是很羡慕?” “叫我牛大侠我就给你们一人玩一次嘿嘿嘿。” 方卿舞动着手中稍显小巧的长剑,满眼皆是爱不释手…… “哥哥哥,我也要嘛~” 少年一脸委屈,大眼巴巴的望着正拾捡着野果的青年。 青年无奈笑了笑,放下手中竹筐,捧着方卿小脸溺爱道“小卿乖,等哥哥忙完。” “真的吗?不许骗我。” “真的,不骗你。” “拉钩。” 大手拉小手,少年一脸开心,方玉则是趁少年不注意,从竹筐之中摸出一个野果在怀中擦了擦,趁着少年笑着的时候一把塞进了少年嘴中。 “哥!你完了,本大侠要把你这个恶棍消灭掉!” 少年张牙舞爪,青年一脸坏笑,奔跑在微风中。 …… “哥,他是谁?” 方卿一脸警惕,望着那方玉身旁的男子问道。 “小卿,这是……哥哥的朋友。” 方玉顿了顿,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只能是摸了摸方卿脑袋轻声道。 “本大侠在此,你不要对我哥哥图谋不轨嗷我告诉你,不然我可就揍你了!” 方卿一把抱住方玉手臂,握着拳头佯装凶狠的朝着那青年说道。 少年直觉,那家伙对他哥图谋不轨! …… 丛林茂密人影稀疏,缓缓流动的水流之中洒落着点点金箔。 “卿,你以后想做什么?” “哥,我想,当大侠!我要当那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扫荡一切不平事!” “好,哥哥支持你,我家方卿啊,日后肯定是那盖世大侠!” 方玉溺爱的摸了摸方卿脑袋,眯着眼笑的柔和。 “哥,那你呢?” “我啊,我没有什么大理想,我就想,去看看世间繁华,去种种花儿,我想,看万千繁华盛开的模样,带着你,还有他。” 方玉目露希冀,面上浮现一抹美好,就好似此刻真的处在万千繁花盛开的中心。 “好,哥哥你种花,我就当大侠保护你……还有那讨厌的家伙,保证没人敢偷偷摘你的花!” …… “小卿,喜欢吗?” “喜欢!最爱哥哥了!” 方卿抱着手中的木剑亲了又亲,哈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又抱在怀里。 “哥,你的呢?” “哥不当大侠,自然就不需要啊……呵呵。” 方玉笑的温柔,溺爱的摸了摸方卿脑袋。 “不行!弟弟都有,哥哥你怎么能没有,这样别人会说我是白眼狼的。” “有的,小方卿。” 一男子身着素衣,擦去脸上的汗水握着一柄白木长剑走进递给了方玉。 而方玉,却将长剑递给方卿 “你看,哥哥有了,但哥哥不练剑哦,我的这把可就交给你保护了,小剑客你可得保护好了,不然哥哥可是会伤心的。” “好!今天我方卿就对老天爷发誓,哥哥的剑我一定会保护我,丢了的话……就被哥哥打屁股!” 第77章 前尘篇方卿 待繁花盛开 “太帅了,小卿子这是你哥哥给你做的吗?” 少年抱着木剑,一脸骄傲。 数个小童眼中带着星光闪烁,一脸纯真艳羡的模样。 “当然!这可是我哥哥亲手给我做的!” 方卿握着木剑晃了晃,眼中的喜爱毫不掩饰。 小牛哥望了望手中稍显简陋的木剑,随后又抬头打量着方卿那精美的木剑,眼中有一缕失落。 “完蛋了,我不能当大侠了,现在我变成江洋大盗了。” 他嘟了嘟嘴,一脸失落的说道。 “小卿子……卿哥,要不……” “不换!呔,毛贼看剑!” …… 清风微微拂动,花儿被逗的前俯后仰。 晶莹的露珠倒映着两道身影。 青年为方玉挽起长发,熟练的将其束起。 “我们该怎么办?” 方玉面色有些忧虑,眼眸低垂抚摸着花朵盛开的花瓣轻声说道。 青年望着那扑闪的睫毛嘴角微微上扬,一时有些失神。 “怎么了?” 方玉转过头来,望着青年疑惑道。 “玉,要不,你们随我一起离开此处,外界远比这里繁华浩瀚,而且,在那里不会有世人异样的眼光。” 青年放下手中木梳,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方玉说道。 方玉眉头轻轻皱起,思索了片刻才仰起头来“好。” 然而,世事无常,变化难料。 “方玉!你莫要怪我等心狠!若是你让开,你还能活下去,但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等了!” 数十个高壮的青年举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面目狰狞。 方玉目光扫过众人,没有太多的神色波动,他轻轻转过头去,望着青年久久无言。 十指相扣,毅然无悔。 那一日,火光滔天,圈住了那小小的房屋,圈内是他们所谓的邪祟妖物,圈外是他们所认知的正义审判。 那一日,方卿不在。 少年用麻绳将木剑捆绑在背上,面上带着点点喜悦之色。 他手中握着几株泛着淡淡药香的绿植,随着方卿步伐轻轻晃荡着花骨朵。 小小的油灯打在少年脸上,吐露出对生活的憧憬与对美好的沉溺。 终究,腐朽的浑浊将微弱的希望浇灭。 少年眼神泛着不可置信,脸色苍白。 手中紧紧攥着的花儿垂下了头颅。 “哥哥!” 他嘶哑的喉咙迟钝的吐出两个字,眼中仍是不相信。 他不信,村民们会如此狠心。 他不信,哥哥会这样死去。 但,世事如此,终究还是将屠刀斩在少年心灵。 少年跪倒在地,宛若失去了理智的野兽,疯狂的在焦黑的灰烬之中翻找着。 在那之后,这个小小的山村少了一个纯真的少年,多了一个游荡的恶鬼。 村民们并没有连同方卿一并杀死,他们心中还有善。 但,少年身未死,心已死。 一道消瘦的身影总是会在曾经的小溪与山林间出现,隐隐约约,癫狂低笑。 “小卿子!你不要……这样……我不当大侠了,你来当好不好……” “卿哥,你回来……大叔他们只是……” 孩童们站在不远处,担忧的望着那蹲伏在小溪中的身影。 “大侠……哈哈哈哈……” 嘶哑的笑声带着黯然,少年面色枯败,眼眸幽深在凌乱的发丝下散着幽光。 孩童们本能的害怕,后退了一步。 再回头望去,那小溪之中哪还有少年的身影。 那一日,火光映照的山林泛着红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这片小小的世界,当天蒙蒙亮,一片焦黑。 方卿面若枯骨,眼中是野兽般的疯狂。 他晃晃悠悠,握着木剑喃喃自语。 他栽倒在地,过了半饷才爬起来,甚至连脸上的泥土都不擦,一直往山林深处走去。 少年衣着褴褛,但唯独那两把木剑被擦的锃亮,在山林间反射的缕缕阳光。 饿了,那便吃野果,生吞野兽。 渴了,那便与溪水相伴,饮露珠。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只知道,哥哥说过,要离开这大山,要去看世间繁华,万花盛开。 很久很久,少年发丝垂到地面,身形拔高,但却状若枯骨,消瘦到渗人。 那一日,阳光刺眼,少年仰头。 那一日,星穹微垂,凶星显化。 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纯真少年,多了一个灭世大魔。 “何为道?道为心,道为天,道为人,万物皆可为道。 遵循心,听心而动,万事万物,顺心而为。” 道场之上,老者盘坐于高台之上,朗声说道。 数以万计年轻子弟皆是仰头,或是迷茫,或是思索。 唯独一少年面色冷漠,眼中闪过血色。 “魔鬼!方卿!你就是个魔鬼!” 被长剑钉在墙壁之上的女子面色惊恐,望着那一身黑衣的青年大喊道。 青年随手将手中的头颅丢下,一步一步迈向女子。 “魔鬼?呵呵哈哈哈,什么是魔?什么是鬼?我方卿,无需此等赘述,我,要让魔鬼都恐惧于我!” 女子的头颅被手掌贯穿,红白之物流淌在面庞,将那惊恐的神色染的无比渗人。 山峦耸立,却不见灵动之气。 血色滔天,满目皆是尸骸。 一柄木剑,一身黑红之衣,状若疯魔。 曾经的那讲道老者此刻被一只泛着血色的手臂贯穿胸膛,随着手臂的主人随意一甩,狠狠的撞进废墟之中。 “方卿……你为何……要……如此……” 老者嘴角鲜血流淌,苍白的面容带着疑惑,望着那迈步而来的青年问道。 “为何如此?哈哈哈——想做,那便做了,如何?” “顺心而为,这不是你说的——道么?” 方卿缓缓蹲下,望着老者那枯败的面容缓声说道。 “你……” 嘭! 老者的头颅被一只脚掌踏碎,黑衣身影缓缓迈步而去。 那一日,血色映照高天,一道身影宛若神魔,牵动滔天血气为自身所用。 …… “哈哈哈哈哈!笑话!我方卿做事,何须尔等指手画脚!” 高天之上,黑衣身影张狂大笑。 而在他对面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身影,人,鬼,妖,灵,皆都站在了一条线上。 “魔头休得猖狂!今日我浩然天唤天下正义之士,定将你这魔头挫骨扬灰!还我海永界一片安宁!” 对面人群之中一白衣老者严声厉语喝到。 “弑师灭祖,此等恶魔今日必将尔等斩于马下,以祭白元阁数万冤魂!” 无数的声讨不断的响起,但却无一人敢上前。 “披着正义的羊皮便真以为自己是羊了?哈哈哈哈,虚伪迂腐的一群废物!” 滔天杀机崩碎法则,无量之力碾灭空间。 天崩地裂,整片世界被打的满目疮痍。 一地的尸骸证明了那是一场怎样的战斗,万灵身死,唯有一身黑衣,依旧屹立。 滔天尸骸堆积如山,世界都被打的崩碎开来,各种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四起。 方卿轻轻闭眸,一脸邪魅的笑着,滔天的血气升腾而起,飞快没入他身躯之中。 那日之后,这片世界,灭绝殆尽! 再无一点灵气与生机。 虚无之中,一血色双眸猛然睁开,其中是无尽世界崩碎的场景,恐怖威压升腾宛若古老神明降临。 从那日起,一个名号响彻诸天万界,无人不为之畏惧,无生灵不为之恐惧。 灭世魔尊——方卿! 无人知道他是为何要如此,更无人知道他究竟是来自于何处。 他们只知道,那个名号,以屠灭世界为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这朵花,卖么?” 黑衣青年面色淡然,望着那握着一朵奇异的花儿的女子问道。 “这……” 女子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迟疑。 这朵花对她而言算是重宝的存在,她并不打算卖,但对面的青年却更令她感觉到一股畏惧之意,她深知青年不简单,但也实在不想卖。 “你说个价格。” 青年淡淡开口道。 他不在乎她卖不卖,若是不卖,那就直接抢。 “这……一百……啊不,十万灵石!” 女子畏惧的缩了缩脑袋,不敢直视青年。 青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戒,随意丢给女子便是消失。 而她手中的花儿,也是消失不见。 而当女子打开储物戒,那堆积如山的灵石深深震撼了她的心灵。 少说数亿! 数以百万的尸骸横七竖八,躺在山脉之上。 黑衣青年满身伤痕,握着木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被保护在阵法之中的一株花儿收起,放在怀中。 那一日,仙界震动。 无数势力之中圣子圣女被杀,举世震惊。 而这根本的起因,却只是因为一株小小的灵药。 那日,血色将仙界都染红,无数生灵葬生。 无数仙尊暴怒,恐怖振荡再起。 方卿重伤逃遁。 一处无矩空间,方卿苍白着脸色,诡异的力量将身躯笼罩,不时有符文闪烁,磨灭着他的生机。 他毫不在乎,小心翼翼将手中花朵栽进土壤。 望着那如海般的繁花,傻笑着。 “你这花,卖么?” 青年垂眸,轻声问道。 女童握着一株花儿,仰着头疑惑的望着青年。 随即女童垂了垂头,似是在思索。 “卖!” 一柄祖器,换了一株仙药,而青年却不觉得丝毫亏损。 于他而言,花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那朵花收入囊中。 …… “天豚古祖,你要护着他么?” 一处虚无空间,黑衣荡漾木剑碎空。 方面色漠然,望着那青年冷漠说道。 “何必如此,他只是不小心踩到一朵花罢了,你便要赶尽杀绝,孤剑,这不合常理。” 青年面色凝重,缓声开口。 “我给过你机会了。” 木剑轻舞,滔天杀意冰封虚无,无量威压迸发而出。 “孤剑!你我皆为祖境,你可知这等战斗会对仙界造成何等影响?!你说个价,我会赔偿你!” 青年有些慌乱,连忙喝到。 “赔偿?我自己来收!” 那一日,古族覆灭,仙界崩裂,滔天力量不知覆灭多少生灵。 而罪魁祸首,却是毫不在意,一剑将天豚祖地斩碎便是消失在了仙界。 祖界,西方极乐净土。 滔天血色覆盖,佛陀之像被剑痕自上而下分裂成两半。 无数尸骸倾倒在泥泞之中,自那之后,佛光消散,怨气滔天化成一片禁区。 兽神天,有恐怖神龙嘶吼,有古老神秘圣兽血洒苍穹。 大战持续万年,世人只知,一人,双剑,活生生将啸天祖皇斩杀于兽祖圣地。 从那时起,真正的禁忌便是就此显现。 方卿二字,比起那存在亿万年的禁区都要令人畏惧。 他所做下的那一件事不是震颤万界,但,没有人敢声讨,敢讨伐。 上一个讨伐之人此刻还被钉在断魂崖日夜折磨。 谁都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杀神,一个为了一朵花能灭掉一整个势力之人。 他们确信,若非是实力不允许,他能灭掉整个祖界。 而方卿,他毫不在意他们的评价。 花海之中,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微微拂动的花骨朵。 “待万花开,我会接你回来。” 花海中心,一柄木剑屹立,有玄妙气息流转。 “你,会开花么?” 青年背负木剑,一脸认真的朝着灰色道袍的小童问道。 “开你个大头鬼,本尊给你脑袋开个花你信不信?” 小童满脸黑线,朝着方卿就是怒骂道。 方卿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怀疑的打量着小童。 看着那邪恶的眼神,小童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看你妈个球,本尊鸿蒙第一灵葫,会开你妈个大头鬼!” “我不信。” “不信拉倒。” “你是葫芦?” “放尊重点,本尊是鸿蒙伴生神葫。” “那也是葫芦。” “你——你特么有毛病?” “葫芦,会开花,没问题。” 青年自我认可的点了点头。 小童人都麻了,面前的青年简直不可理喻,感觉像是脑袋有问题。 “开不了,我公的,母的才会开。” “真的?” 方卿疑惑问道。 “真的。” “我不信,让我看看你是公是母。” “看你嘛,我草干!” 小童挥手拍开青年探过来的手掌,脸色变换不断,眼神带着惊异厌恶望着青年。 “,这傻子要干我!快来揍他丫的狗粮养的!” 小童大吼一声。 刹那间,万道颠倒,秩序沉沦,一双带着疑惑的眼眸猛然浮现而出,其中有秩序演化,有万道沉浮。 “揍他丫的!” 小童一声暴喝。 第78章 自己的大侠 “小卿,对不起。” 青年温润如玉,望着那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方卿轻轻说道。 方卿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小卿,你成为你想做的大侠了吗?” 温柔话语中带着溺爱,眼眸弯起月牙,望着方卿道。 方卿顿了顿,随后便是说道: “哥,我成为大侠了,我自己的……大侠。” 此刻的他宛若那时少年,张扬自信。 方玉笑了笑,将手中木剑递给方卿轻声说道: “大侠,没有剑怎么当大侠呢?可莫要再弄丢了,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必如此的。” “不,哥,那是你的选择,但不是我的选择,我不同意!” 方卿忽的严肃道,方玉无奈笑了笑。 “对不起,是我的私心伤害了你,可,莫要再如此了,我不愿,看到你沉入深渊。” 方玉抬手想要轻抚方卿头颅,但却是被方卿躲开。 “不!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你再次沉入虚无,哥,你知道吗,你想要的花海我找到了,世间万千繁花,我都找到了,但,你却不在,我寻它们有何用,我这一路又算什么,我不愿,回首无故,繁花无人赏,我做了这么多,世人称我魔,天道畏惧我,万道恐惧我,就连天地秩序,也妄想驱逐我,我不怕,我要让世间怕我,让他们不敢对我所在意的一切染指分毫,哥,待繁花盛开,我接你回来……还有那个讨厌的家伙。” 方玉闻言沉默了,他不知该作何回答,心中是万般刀割,对他而言,弟弟,在他心中与自己一同重要。 可是,他所做的这些,正确吗? 他不知道,他沉沦于黑暗不知多少岁月,或许将会永远沉沦下去,但一道剑光斩开了黑暗,重新给予了一刹黎明。 这一切,重要么? 不重要。 是自己亏欠了弟弟,又如何狠得下心来拒绝他,这一生短暂,但却收获过美好,至少,自己还有在乎的人,而弟弟,却是牵挂着死去的自己,举目无亲,四望非故,这一路又吃了多少苦? “好,小卿,我等你。” 方玉轻轻拥抱方卿,随后便是变得虚幻起来。 他是被从因果之中唤回的一丝残灵,本该消散,但却因为万归的存在而留在了现世。 此刻,因果元树的呼唤愈发强烈,他本是凡,何曾能够抵挡分毫。 “小卿,我会等你,繁花盛开,我们一起……” 余音袅袅秋风兮,不见故人不见卿。 方卿怀抱着木剑,微微笑着。 剑者,为一心,方证大道。 “伯埙,你觉得我所做的是正确的么?” 方卿抱着白木长剑轻声细语道。 长剑轻轻颤动,一丝丝光泽显现。 “真没想到啊。” 乾多腮帮子鼓鼓囊囊,嘟囔道。 “怎么?” 万归疑惑问道。 “这家伙原来是个兄控。” 乾多瞥了一眼万归,感叹道。 “那是什么?” “呃……太上天那家伙说,好像是嗯……喜欢哥哥?啊不对,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乾多皱着眉回忆道。 “咦~这不成伦理大片了嘛?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乾多恍然大悟似的,猛然站起身惊声道。 万归愣了愣,抬眸望向方卿,他所能够看到的,并不是那种爱意,更多的只是对兄长的依赖罢了。 他得出一个结论,乾多的话当放屁就行了,完全是在扯淡。 挽逝道花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神秘莫测的气息流转不断,微微摇晃下有恐怖景象散发开来。 方卿抱着白木长剑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万归负手而立,眼眸深邃的打量着挽逝道花。 “大尊,谢谢。” 方卿轻声说道。 双剑背负在背上,一白一黄,散发着浩瀚韵道。 “交易的一部分罢了。” 万归淡淡说道。 他脑海中回想着那因果元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方卿微微笑了笑,拂手间挽逝道花出现在手中。 “大尊,还请为我护佑她一二,她为大道所不容,我难以护住她,这世间,现在也只有您才有这个能力了。” 方卿目光如炬,望向万归。 “她,能够为大尊您带去一些帮助,那便是我所说的第二个筹码。” 万归闻言神色没太大波动,只是轻轻接过那朵妖异的花儿“可,价值相对等,我接受你的交易。” 方卿轻轻点了点头,脚下秩序显化。 “大尊,他日我等还会再会。” 秩序形成一道门户,方卿的身影消失在门户之中,唯有余音缭绕。 乾多瞥了一眼万归手中的那朵花儿,注视了几息随即转过头去。 “乾多。” “干啥?” 万归伸手将花儿摆在了乾多头顶,乾多一开始还是有些迷茫,但随后便是张牙舞爪。 “葫芦,这不就开花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开你个大头鬼啊!” …… 长阶之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缓步迈动着。 最终,挽逝道花还是由乾多携带着,万归事关重大,挽逝道花不宜与万归接触太多。 但,那葫芦嘴上插着一朵花,怎么看怎么滑稽。 乾多一脸黑线,翻着白眼望向万归。 而万归却是当做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往前迈动,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弧度。 “你说,罗万辰那老头能不能走出来?” 乾多坐在大鼎上,鼎跟随着万归的脚步往前飞着。 “你很在乎他么?” “那肯定啊,我可是大出血了呢。” 乾多嘟了嘟嘴,一脸心疼。 实际上,对乾多而言那并不算什么,只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我不知。” “天命难测,也许能,也许不能。” 万归轻声说道。 乾多一脸不满,鄙夷道:“天命?那家伙可没这么无聊去安排一个小小仙尊的命运,能不能走出来,还是得看元恒镜世界的天道,这不行,我得跟那家伙打个招呼先,不能浪费了我的丹药。” 说着,乾多便是手中绽放光芒,一道繁杂玄妙的符文显化而出,消失在了长路之上。 “你不是有答案么,问我干什么。” 万归无奈轻声道。 “无聊啊,不然我闲的没事问这些干什么。” “唉,早知道给罗老头带出来了,一个讲故事的都没有。” 乾多撑着下巴,一脸无趣。 “那朵花不是在么,不跟她聊?” “得了,那家伙除了知道砍人还知道个啥,跟她聊我还不如跟大鼎说说话,你说对。” 乾多垂头,敲了敲大鼎说道。 “嗡嗡嗡。” 大鼎轻轻颤动。 好家伙,一个仙器大鼎跟随着乾多竟然是诞生出了灵智来了。 万归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摇了摇头轻轻笑着。 “对了,你那记忆你看了么?” “你要看吗?” “废话,好歹找点事做嘛。” 第79章 前尘往事 “想看,那便看。” 万归轻声说道。 他手中浮现一块泛着彩色光芒的石头,轻轻一捏 刹那间无尽神光爆发而出,一股至高无上的气息刹那间显化,而后被万归所吸纳。 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稍显简陋的山门好似一阵风就能够吹倒。 万归与乾多站在远处,望着那山门之上的数道人影。 乾多眼眸一跳,随即转过头望了一眼万归。 “嘿,我没醒之前的记忆。” 乾多饶有趣味的转过头望向那几道人影。 “从今往后,我便为你师尊,教导你修行。” 一稍显仙气得老者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你的几位师兄,且先行认识一下,日后有需要联系他们几个便是。” 老者指着几位年轻弟子说道。 少年垂了垂头轻声问好。 …… “师弟,走,本师兄带你去整点好东西去。” 一座小屋前,青年带着笑意搂住万归肩膀,生拉硬拽的拉着万归离去。 “师兄……这……不好?” 一座茅草屋前是一片围栏,其中数只羽翼华丽的鸡正迈着高傲的步伐,在其中游荡着。 “怕什么?师尊他又不在,几只鸡他还能打我不成,再说了,你是小师弟,师尊可疼你了,必然不能教训你。” “可……” “可个鸡儿,今夜加餐!” 咯咯咯! 两只扑腾着腿的大肥鸡被师兄提在了手中,他一左一右满意的打量了一眼。 万归一脸怀疑的望着那提着鸡走来的师兄,满脸不知所措。 那一夜,香味冲天。 那一日,惨叫连连。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被吊在大树上,白袍老者负手,握着竹竿满脸生气。 “好啊,好你个小鬼头,带着师弟偷鸡是,我怎么教你的?啊?你就是这样教小师弟的?” 万归一脸不忍,看着被抽的嗷嗷叫的师兄不知该作何表情。 …… “师弟,来来来,随师姐下山一趟。” 女满脸笑意,望着万归说道。 万归眼中满是怀疑,这么些日子,每个师兄带自己都没干好事,因此他对师姐也抱有一丝警惕。 “别怕啊,师姐又不吃人,带你去玩。” “我不信,上次吴师兄说是带我去玩,结果差点让人给吊在门上打,不去,打死都不去。” 万归一脸不信,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真的吗?唉,师姐好心好意叫你,师弟却是毫不留情,唉,罢了罢了。” 女子转身就要走,万归心中觉着难受,思量一番便是跟随了上去。 那一日,街上出现了一个人形衣架。 那一日,万归体验了一番什么叫逛街逛断腿,更是被师姐硬生生将女装套在了自己身上。 万归面色怪异,乾多则是一脸笑意,撇过头望着万归那紧紧皱起的眉头更是笑意更深。 “还别说,你女装挺好看。” 乾多收起手中彩色的玉石,感慨笑道。 师兄带着他偷师尊的鸡,三番两次被吊在树上,但挨打的总是师兄。 师姐数次邀请他下山,奈何最终都是无奈同意,化为人形衣架。 这段记忆中并没有太多事,但每一件都值得珍惜,每一段都是美好的回忆。 有宗门比拼,师兄们大放异彩,收起了嬉皮笑脸;有自己亲自上场,师姐师兄们喝彩加油。 每一件都是那么平淡却美好。 万归微微笑了笑,心中有一丝波澜掠过。 这其中也有着大敌来临,师兄们为其撑腰,师尊亲自出手阻挡,荡灭大敌。 普通的宗门,但每一个师兄师姐,皆是真心真意的对他好。 虽然师兄弟们不多,但他却很开心。 “师尊,你干啥了这么开心?” 他诧异的抬眸,望着面前那笑意止不住的老者问道。 “去去去,小孩子别问。” 老者摆了摆手,但随后又是探过头来小声问道 “小子你想不想去开心一下?” “啊?” 第一次听见师尊如此说,万归愣了一愣,响起师兄们说的那些便是身躯一颤。 “小子你也不小了,为师带你去涨涨见识,天天顾着修行有个球用,修行就是为了活的开心的。” 老者故作神秘,拍着万归肩膀神秘笑道。 “呃……这,好。” 万归迟疑道。 老者会心一笑,身躯一变,化为一个眉眼如星、温润如玉的公子哥,随即便是搂着万归肩膀消失在原地。 “师尊,我要不要也变一下?” “不用,这个年纪刚好。” “哦。” 一座人来人往的高楼前,人员出入都是面上带笑,但却都是男性。 万归狐疑的望着那大大的燕春楼三个字转过头望了一眼此刻的公子哥。 “这里……” “别问,师尊带你开心其他的别问,那些小鬼头我都不带他们来的。” 公子哥用折扇捂住万归的嘴,笑着说道。 “老鸨,出来接客!” “诶,这不是洛公子嘛?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呐,今日要几个?咋花儿姑娘今日刚好还未接客,您可是……” 一个面带浓妆的老妇带着笑意,望着公子哥笑道。 “哟,洛哥今日竟是还携了朋友过来?快快请坐。” 老鸨转过头,望着万归喜笑颜开,邀请着二人上楼。 “今日本公子开心,先来三壶酒,把花儿,燕子,小鱼,玉儿……” 公子哥一连说了十多个名号,老妇越听嘴角笑意越甚。 “你要几个?” 公子哥转过头,笑着对万归说道。 “啊?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就是说你实力越厉害,就叫越多,懂我意思?” 万归一怔,随即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认真想了想,随即说道“呃……二十……不,二十五……可以……” 万归的话使得老鸨与公子哥都是一愣,随即公子哥笑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也才三十,你小子第一次就叫二十五,有我当年的风范!” 老鸨也是一阵笑意“这位公子实力不凡呐。” 万归望着那蕴含深意的笑,挠了挠头不知所谓。 二人一同上了楼,公子哥走到一间房前笑着说道:“这间房你的,我就在隔壁,玩得开心嗷。” 万归挠了挠头,看着里面那大红花被与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有些迷茫。 直到二十几个花花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身着暴露,捧着酒壶走了进来万归才发觉不对劲。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们,打量着她们逐步向自己走来。 “小帅哥,口气挺大呀,一次叫二十五个,第一次来?” 其中一个女子坐在床边,倒了一杯酒依偎着万归妩媚道。 “啊?对,第一次。” “咯咯咯,小帅哥怕是没有打听过我们燕春楼的名号,今夜,怕是不好过咯。” 女子边说着话,边将酒杯递到万归嘴边,另一只手在万归身上游离着。 万归只觉着浑身酥麻,那纤细的指尖力度不大,但每次划过都是自身敏感之地,惹得他浑身如触电一般。 万归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便是放在桌上 “为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很厉害吗?” “嗨呀,小帅哥莫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来,姐妹们让小帅哥见识见识。” 随着女子话语说完,足足而是几个将万归包围在其中,抬头只能望见玉兔弹跳白皙耀眼。 万归瞳孔瞪大,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厉害厉害,不愧是你啊。” 乾多满眼都是惊讶,望着万归又望向那画面之中说道。 “原来你背着我搞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冷的跟冰窖一样呢。” 乾多咂了咂舌,眼眸瞪大感叹道。 万归面色说不出的怪异,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作何表情。 “我去!不能看不能看,得长针眼!” 乾多闭着眼转过身去,放在背后的手却是握着一块闪烁着光芒的玉石。 万归有些不知所措,挥手拂散画面,嘴角不住的跳动。 “咋?还不让看啊?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小气干嘛。” 乾多转过身来不着痕迹的收起玉石,仰头望着万归说道。 “说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炸了?” 乾多的话使得万归面色僵住了,他那冷淡的心此刻也是荡起波浪。 “没做。” 万归轻声说道。 “真的?我不信。” 乾多不死心的追问着,似是不问出到底爽不爽不罢休。 “你想知道?” 万归垂头问道。 乾多点了点头,满脸坏笑。 “想要我现在就能让你体验一把。” 万归直愣愣的望着乾多,嘴角上扬轻声说道。 “得得得,我信,别搞我我害怕。” 万归笑了,仰头望向远处。 事实是,那一日他一脚给燕春楼大门踹飞百里,面红耳赤弯着腰狼狈跑路。 从此,一个青楼杀手的称号也就此传开。 第80章 太初路事变,伏羲氏的求救 “下一个世界应该不远了。” 乾多口中发出宛若咀嚼糖豆的咯噔声,含糊不清的说道。 万归轻轻嗯了一声,他眼眸深邃,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存在了无尽岁月的长路冷冷清清,毫无生机,就好似亘古如此。 但,忽有一声炸雷来,响彻天际惊天地。 乾多猛的抬头,目中惊异浮现而起。 据他所知,在这太初路之上没有力量能够传递到这,即便是大世界崩溃,也无法影响太初路丝毫。 要知道,这条长路是本源意志联合大道与数位至强存在联手所缔造,其虽然看起来平凡,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远超想象。 乾多惊疑不定,从大鼎之上一跃而下。 “出问题了!” 万归闻言只是微微蹙眉,目光如炬望向深处的白色之中。 一声炸响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但乾多清楚,这并不代表着危机解除,而是更加危急。 从古至今,能够撼动太初路的存在两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更何况,十祖也镇守在这太初路之上。 十祖他们每一位皆是举世强者,只手盖压世界的存在,更何况是十位,很难想象,是什么力量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逞凶。 万归皱起的眉头松开,轻声说道:“来了。” 乾多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抬头望向前方的白光之中。 铿嚓!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宛若太古神雷,狂暴恐怖的音浪掀起微风拂过太初路。 即便只是一阵微风,但能够传到太初路,也极其不凡。 高空之上,无尽神芒绽放,神圣的秩序神光显化万千,玄妙符文庇佑着太初古路。 那是太初路中所潜藏着的神力,此刻被激发了出来,护佑长路不消。 乾多仰头望去,面色沉重。 忽的,在那白光之中有一抹紫金色显化而出,一条宛若蛇尾的尾巴探了出来,沾染着紫金色的血渍。 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显化而出,带着孱弱萎靡。 乾多瞳孔忽的收缩,其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之意,似是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 “伏羲氏族?” 万归眉头一皱,对那股气息感到熟悉。 随着尾部完全浮现,接连而出的是身躯。 紫金色的甲胄似是长在皮肉之上,泛着古老气息,却又强悍无比,肌肉纹理清晰,并不显得臃肿,无比完美的身躯,就好似上天亿万载精心雕刻一般。 一个面色苍白的头颅缓缓探出,嘴角溢散着血渍,那萎靡的气息带着一股无力。 男子面容硬朗,额头间竖瞳紧闭,一抹干涸淡然血渍泛着黑色,有诡异气息流转。 “两位何人?为何在此?” 那男子望见万归二人先是面色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警惕的望着万归二人。 乾多没有理会他的话语,面色凝重问道: “燧皇在哪?前面发生了什么?” 男子面色依旧警惕,望着万归二人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没有他们的气息,似乎不是噬道人,但,他们是为何会在此? 男子心中疑惑,随后开口问道: “告诉我你们是谁?否则我不可能告诉你!” 乾多面色一怔,嘴里嘟囔,似是在抱怨着谁。 “本尊是谁?你在开玩笑吗?燧皇那家伙没告诉你们本尊在这?还是风天语他也老糊涂没告诉你们本尊是谁?” 那男子闻言先是面色一怔,随后便是稍稍松了口气,他们镇守在此的首领之名便是风天语,但他对外的名号一直都是泽皇圣祖,知晓其本名的少之又少。 “前辈,我为伏羲氏三脉首领风央,奉命镇守万灵天,但就在数千年之前,忽有一股势力袭击了万灵天,那股势力一开始并不强悍,但越到后面势力愈发恐怖,他们能够将生灵腐蚀转化,因此我们渐渐不敌,而在百年前我们传讯燧皇,但却了无音讯,没有任何讯息,因此我们也只能够靠着我们仅存的力量抵挡,但在数月前,我们已经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因此才来此寻燧皇。” 太初路每一处地区的时间流速都是不同的,也许你在上一个世界才眨眼间,但太初路之上可能就是数年。 乾多闻言眉头紧锁,心中疑虑着。 据他所想,噬道人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有如此大动作,这对他们是极其不利的,但事实却是如此,乾多也拿不准他们想要干什么。 乾多沉吟片刻,抬眸说道: “对方实力如何?” 风央闻言快速说道: “共主三尊,祖皇数百,其下力量数以万计,而后更是不计其数,我们,难以招架。” 他面色发苦,更是有些羞愧难当,原本而言,他们本有着机会去将那逐渐显现的火光扑灭,但他们镇守亿载却没有任何危机产生,心中早已有了松懈,也是没有去在乎,直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了燎原之势。 乾多眉头皱的更深,他始终没有想到他们是为了什么,要知道,现在他们的顶端战力都已经被牵制住,虽然己方也没有顶端战力存在,但双方在没有那种存在的时候力量基本上是相差无几。 更何况,在几方博弈期间,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他们是不在乎那几方下黑手么? “他们,在打探我的消息。” 忽的,万归眼眸闪烁,望着乾多轻声说道。 乾多闻言一愣,随即瞳孔收缩,大脑瞬时间一片空白。 “不应该,没有丝毫消息泄露,他们怎么可能知晓?不,他们还不确定……” 乾多心想道。 他深知万归的存在代表着什么,他事关重大,此刻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一丝消息都不能够透露,要知道,如今几方博弈为什么没有太大的局势变化,就是因为那能够决定局势的力量都在相互牵制着,若是万归这一个不在计算之中的力量出现,那后果难以想象。 最不济,也是几方围攻的局面,那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不可计量的损失! 风央看着乾多神神叨叨,一时之间也不敢打扰。 只是心中焦急,此刻燧皇身影不见,首领也无法联系,想必是同样的处境,它只能够倚靠面前二人了。 乾多面色沉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81章 人心计,真出假入 风央面色焦急,眼神不时望向后方。 “前辈,我等该如何应对?” 乾多眼眸微沉,小小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他将头顶的挽逝道花取下,但眼中还是疑虑。 不够,远远不够,以挽逝道花的力量虽然能够牵制一尊共主,但对方足足有着三尊共主存在,他自身所余留的力量也不足以牵制他们。 而伏羲氏第三脉,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他很了解他们部族,其中最强之人至多也只是共主,那还是主脉首领,支脉首领至多在祖皇境,难以招架。 即便是靠着伏羲血脉加以类似于古神的修行法,也不够。 伏羲氏族是源自于太昊、燧皇,生来强大无边拥有堪比先天神明的力量。 其更是继承了华胥的血脉之力,无边神雷灭世,可称雷祖存在。 据乾多所知,伏羲氏族背后还有着后土皇地只的身影,更是有着太古雷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存在,其神秘至极。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难以跨越境界的鸿沟,要知道越境而战并非那么简单之事,或许有天之骄子可在人道时越小境界而战,但到了仙道,便难以做到越阶而战。 为何?这是因为,但凡能够走到那个境界的,谁不是天之骄子,谁没有花费无数努力,凭什么你就能越阶挑战同样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更何况,共主境,那已经不是靠天资能够触摸到的境界了,其中所需要的是无上造化与无上气运,即便是一个小世界聚集所有气运,也难以造就一个共主境。 以此可知,共主的强大。 到了那种领域,血脉,天资,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哪怕是不同的修行之路,在那个境界也展现不了半点优势。 通俗而言,那就是一个平等无比的竞技台,没有任何人具有优势,全凭自身努力。 乾多有些纠结,目光闪烁望着风央,随后又转过头望向万归。 “你不能出现,但,我们这边却差了对方太多,而你若是出现,便是随了对方的心,咋都不行,好烦呐。” 乾挠了挠头,满脸纠结无奈。 若是在以往,他从不需如此苦恼,莫说三个共主,就是十个百个,也就是一巴掌的事。 但现在,他却为了三个共主而愁的直挠头。 万归垂眸思索着,随后抬头望向风央,淡淡说道: “你可知,他们是为了什么?” 风央闻言愣了愣,想要摇头但随后又不确定的说道:“他们,虽然没有任何规律,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有能够瞬间覆灭我等的力量但却始终没有一举摧毁我等,似乎是在等某个存在出现。” 万归点了点头,随后脑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乾多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撑着下巴嘟囔着。 挽逝道花化为人形,妖艳至极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眸若媚狐眉若云横,但唯独面色淡漠,肃杀之意弥漫。 “他们想找,那就让他们找到。” 万归抬眸轻声言语道。 乾多一愣,面色有些急切,瞪着万归道:“想要就要?你当自己是啥了?他们算个球,放以前我弹指间便是灰飞烟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尊去叫人!” 乾多板着个脸,一字一顿的数落着万归,惹得风央一脸懵。 万归笑了笑,轻轻摸着乾多脑袋缓声说道: “他们不告诉我们想找什么,又怎么找得到呢?” 乾多闻言一愣,随即便是反应过来。 “对啊,想找就让他们找到,咱们就给他个真的又如何,他敢信么?” 风央也不傻,瞬间便是明白了过来。 “前辈意思是说,给他们一个不敢相信的目标?” 乾多点了点头,眼眸瞟了一眼风央,好似是在说道:你也不傻啊。 乾多与风央一起商量了半饷计划的细节,便是向着风央所镇守的世界而去。 自然,噬道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简单的计谋曾么可能骗得过一群与他们斗了数百亿载岁月的存在? 不要将敌人想的太简单,那样只会导致自身受到难以想象的损失。 他们要做的,是给他们一个能够相信的结果,给他们幕后主使者一个不敢相信的结果。 要的便是,那幕后之人不敢相信,也不敢轻易出手。 一道庞大古朴的光门之前,四人迈步而进,消失在了原地。 乾多皱了皱眉,一脸厌恶的摆了摆手。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为水汽的血腥味,接触到甚至会吸附在衣物之上。 脚下的土地被血液浸透,轻轻踩下去都会凹陷,渗出黑红色的血液。 凄惨至极。 入目可见是早已看不清面容的尸骸,庞大如山,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出是类似于虎的生物的前爪。 像这种尸骸,遍地都是,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了腐烂,那蠕动的蛆虫发出滋滋的声音,是那白花花身躯拥挤碰撞的声音。 令人作呕的腥臭弥漫天际,无边无际的死气笼罩。 完全就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万灵天,其不似前几个世界,这里与他的名称一般,万灵共存,万族鼎立。 一切常见的种族在这里都能够看到,但大多都是剩下个脑袋或者半块腐肉。 而类似于灵族之类的,恐怕是尸体都不会剩下。 噬道人之所以叫做噬道人,那是因为他们以万道秩序为食,吞噬一切壮大自身。 不同于饕餮,他们吞噬的力量是永久性的消失,完全融入噬道人自身,并不会因为死亡而重新归于天地。 这也是他们被世间视为大敌的原因之一。 风央辨别了一下地区,随即朝着乾多说道: “此处应该是属于兽族的地盘,其中首领是一只祖圣境白虎,在数年前被噬道人分尸而食,而这片世界也在那时被灭绝一空,想必应该不会遇到噬道人。” 万灵天其并不是单指某个世界,而是指无数世界串联而形成的一个大整体,大多数种族都是独自占据着某个世界,而伏羲氏便是管理者,他们在每个世界设立殿堂,用以管理,自然对每个世界都了解。 一处废墟前,风央面色苍白的望着那残缺破碎的阵盘眼角跳动。 若是只是残缺他倒还能够修复,但眼前的传送阵已经破损到看不清阵纹的地步,莫说修复,要认出这是个阵图都不容易。 第82章 噬道人 风央面色有些难看,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望向乾多。 乾多摆了摆手,表示也没办法,随即转头望向万归。 万灵天之中存在着无数世界,他们虽然看上去相隔不远,但实际距离却足以让一个仙帝耗尽一生都走不到对岸。 因此,各大种族之间的交流全凭借着传送阵法与传讯灵石,这等阵法还是在此方天地初成时由大能以大手段所建立。 风央虽然说能够做到修复那些还未完全损毁的阵纹,但对眼前碎的成渣的阵图也是无可奈何。 而四人之中,挽逝道花为共主境,乾多此刻只拥有祖境实力,而风央也因为重伤在身,也只有祖境的实力。 他们不可能直接就那样飞过去,要知道,即便是共主穿越那以万宇为单位的距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恐怕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也都将目光放到了万归身上。 而对万归而言,距离不成问题。 在那至高境界之中有一门神通叫做缩地成寸,其能够视空间为方寸,无论何等距离,皆可一步迈之。 自然,这等神通所需代价也非同小可,极其耗费力量,一般而言都是用来跑路用的。 万归脑海之中自然有着这等神通,但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用处。 有时候,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境界时,神通术法便成了一种鸡肋。 “乾多,收敛身形。” 万归轻声说道。 乾多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化为一个半指大小的葫芦挂在了万归发丝间。 万归也是浑身一变化,化为一壮硕男子身形。 风央面色一怔,燧皇?! 自然,万归虽然强悍无比,但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的,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他们究竟是在找他们二人之中的哪一个。 没有必要率先暴露自身,他们要做的,是诈对方一下。 万归所化的燧皇面色淡漠,眼眸微抬而起,刹那间天地变化,无数秩序构成的锁链将每一寸都占满,能够看到无数黑色小团正分布在每一处。 这片世界的本质完全显化而出,玄妙无边的符文在锁链最深处忽隐忽现,闪烁着无形力量。 画面忽的变小,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小世界如同缩小无数倍的方块漂浮在眼前,在中心的一块方块之上,此刻正有着无数浑浊色的光点移动,在其中间,还有着几点紫色。 挽逝道花倒是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她所诞生以来便没有太多情感存在,在她心中,就只有主人的命令与手中的长剑。 而风央却是不同,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此刻看到这等神威也是面色震撼,眼中难掩的激动。 万归目光望向那中间的小世界,随即心念一动。 刹那间,风央只觉得时空在剥离,秩序的锁链在疯狂收缩,化为一个小小的原点,而他们此刻便是站在了那原点之上。 随着原点放大,眼前浮现的场景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风央眼中震惊无以复加,此刻他只觉世界是何其广大,自身之渺小与这等存在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他曾听首领说过,这世间远远不止眼前的广袤,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那仰头希冀的蠕虫,妄图探寻更高的天穹,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环套一环,每一个人都只是生存在对他们自身来说浩大广袤的世界,而有一种存在,他们超脱出了这个局限,他们俯视万界,秩序不显,万道叩首。 而现在,他亲眼见证。 他知道共主的强大,但此刻他觉得,三个,可能还不够眼前的这位存在一巴掌打的。 顿时他便是信心满满,也开始希冀起万归一巴掌将那群令人厌恶的东西一巴掌全拍死的场景。 浩瀚山峦如山火纵横一般,泛着冰冷邪恶的气息。 曾经在那高天之上翱翔的金乌此刻却是坠落在地,化为点点暗淡火焰低诉悲语。 能够望见,虽然这片世界的尸骸并不如其他世界那般堆积如山,但这片世界所遭受的破坏却要恐怖了好几个程度。 那崩断的秩序与规则散落在苍穹之上,紊乱无比的道则气息泛着狂暴之意,犹如失去理智的巨兽,择人而噬。 万归没有刻意遮掩身形,而是微微向着前方望了片刻,才将身形掩盖。 风央目光有些急切,望向在那黑压压一片之中还散发着点点光芒的宏伟殿堂,面色难免担忧。 伏羲一族人员并不多,他们繁衍能力远不如人族或兽族,这也是他们个个天生强大无匹的代价。 因此,每一个族人都是无比宝贵的,一点损失都能够算得上刺疼软肋。 而挽逝道花面色冷漠,一只手掌却是已经有了抬起的趋势,若是万归一声令下,她现在就敢拔剑冲向前方那黑压压的噬道人大军。 这是方卿给她的命令,对于她而言,就如同圣旨,任何事她都敢去办,只要万归开口。 万归微微摇头,暂时而言,他没有一举覆灭他们的打算。 最大的威胁并非是明面上的噬道人大军,而是暗中观察的幕后之人,这两者想比,前者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同时,万归心中依然有着疑惑存在。 他虽然记忆之中没有噬道人的身影,但直觉告诉他,这方力量并不好对付。 万归轻轻迈步,瞬间便是携着几人消失在了原地。 而当再次现身,风央整个人都是如临大敌,伏羲真身显化而出,就差一击甩出了。 在他们周围的,是无穷无尽泛着黑色雾气的怪异生物。 有的宛若放大无数倍的蚂蚁,却长着数万兽族手臂。 而有的是人族模样,但却是以不知多少头颅堆积而成的人族,那眼眶之中暴突而起的眼珠泛着邪意,不断的转动,渗人至极。 万归的目光并为放在这些诡异之物身上,而是径直望向了那立于高空之上的三道身影。 一老一少一女。 老者弯腰驼背,须发低于脚掌七尺,拄着一根不知名异兽的指骨。 少年面目清秀,但那尖利的耳朵与淡紫色眼瞳之中的邪气令人胆寒。 唯独那少女,衣着暴露,面若稚童却眼含幽光,完美至极的身材却是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抹诡异。 这三人,才是真正的噬道人。 而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完全是由各种死尸拼凑而成,没有太多灵智存在。 风央也是在此时才有这机会仔仔细细的打量三人,虽说那三人样貌看上去与人族没有太大差异,但他们身上携带着的那种与万道不和与天地不容的气息是那么显眼。 忽的,那少年头颅猛的一转,目光扫向众多诡异生物,风央面色一凝,手掌微微抬起,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但万归依旧淡定无比,注目望着那少年心中沉吟着。 这群噬道人的气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厌恶感,就好似,与这世间一切都不相容。 他们,是天生的对立存在一般。 很熟悉的气息。 张望了片刻,少年转过头去,一声由怪异字节组成的言语响起。 随着少年言语落下,周围的诡异之物忽的暴动不已,皆是嘶吼,似是想要吞噬更多的生灵一般。 万归收回目光,一步迈出,便是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第83章 伏羲氏族 “昀哥,首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一座又一座宛若天成的石屋错落有致,将在外界看到的那宏伟的殿堂包围在中间,形成一种怪异的格局,好似有神秘力量流转。 殿堂之内,一女子满面愁容,宛若冰晶般的大眼之中满是无奈。 数百位伏羲正聚集在那殿堂中央的一座巨大伏羲像之下愁眉苦脸,谁也没有开口回答女子的问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答案。 首领不在,暂为带领的男子放下手中玉石,长叹了一声。 “联系不上么?” 周围人探过头来,迫切询问道。 “恐怕,大首领那边也是相同的处境,我等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随着为首的青年感叹一声,周围人眼中的希冀也是缓缓暗沉了下来,似是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娘的!我伏羲氏族怕什么!就是死,也要站着死!” 有青年愤怒道,他们正值壮年,最为不喜悲观情绪。 似是被青年带动,众人也是神色激愤了起来,唯独为首的青年依旧一脸愁容。 他与他们不同,他深知外面那些存在的强悍与恐怖,莫说这几个人,就是再来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也照样无济于事。 群起激愤有什么用?若是自身实力足够也就不需要激愤了。 现在他只寄希望于风央,希望他能够联系的上燧皇圣祖,否则,今日他们都将葬身于此。 但,幸运从不是眷顾着某一方的。 恐怖的气势如山如海般浩瀚深沉,荡起无边风暴。 大殿之中,那伟岸无边的伏羲神像绽放万道神光,有恐怖古木宛若扎根星宇,有神明垂眸,望向浩瀚星海。 一株硕大无边的古树虚影猛的绽放开来,将整个伏羲族地都笼罩在内,浩荡神威宛若神明般恐怖。 一尊弥漫神圣气息的巨大眼瞳在古树顶端显化而出,竖瞳似是跨越万亿岁月,其中更是有着山河崩碎场景变换。 而那三尊噬道人却是面色带着些许不屑与鄙夷,只是仰头望着那眼瞳发出叽叽喳喳的嗤笑声。 在他们前方,是无数恐怖身影状若疯牛一般疯狂冲击着那阻挡着他们前行的屏障,有诡异的气息宛若自幽冥探出的触手,一点一点腐蚀着屏障之中的秩序符文。 “昀哥,若是央首领在古祖的庇佑之力被打破时还没回来,我们怎么办?” 有青年焦急询问,众人面色皆是凝重。 风昀仰起头,望向那巨大的伏羲神像沉默了片刻,随即微微抬头,眼中有一抹决绝之意浮现。 而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其眼中为何意,顿时皆愤慨道:“就算是死,我等也要扒他一块皮下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伏羲氏族的厉害!” “对!让他知道,我伏羲氏族没有一个孬种!” 一时间,为数不多的众人皆是大喝道,话语中带着不屈与倔强。 伏羲氏之人从来都不是懦弱之人,他们自诞生开始,便注定了这一生都将走在征战之中,他们骨子里的信念不允许他们懦弱。 要么站着生,要么站着死,卑躬屈膝委曲求全,那不在他们字典之中。 “不错,有我伏羲氏族的风骨。” 一道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万归与风央挽逝三道身影。 “首领!如何?可曾有燧皇他老人家消息?” “央哥,你找到燧皇了吗?” 一时间众人皆是七嘴八舌,风央伸手压了压,随后便是向着众人介绍着万归。 万归此时已经恢复本来的面貌,淡淡的打量着那座高逾百万丈的伏羲神像,感觉到其中存在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眼眸深邃。 随着风央的介绍完毕,众人也是朝着万归恭敬抱拳。 他们自然是相信着风央,对他们而言,首领的话即便听上去再如何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的。 随着风央的归来,众人也是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停下了吵闹。 乾多忽的浮现,坐在万归肩头,瞪着眼看着那伏羲神像,众人也是一惊,但随后又镇定了下来。 “太昊这家伙,手还是那般黑啊。” 乾多嘟囔说道。 他的话众人自然也是能够听得见,但也只是多看了乾多一眼,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存在其来历自然也是不凡,更何况敢直呼他们先祖之名的,有哪个是没点辈分在身上的? 这可不是凡俗,不是想喊就喊那么简单,有时候你一个名字,都可能迎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那等存在已经超乎了想象,他们身上的因果,更不是常人所能够背负的。 所以,在修仙界也有一个奇葩的现象,就比如那种骂街的,从来都不会把辈分跳的太高,最多也就爷爷奶奶辈。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祖先是不是一尊大神存在,自己又会不会因为一句话而直接被因果镇杀?所以骂街之人都严格按照着不超三代这条线来骂。 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世间还真有人因为站在他人宗门前辱骂落魄宗门老祖而被无法承受的因果之力活生生碾死的,当初这事都还成了不少嘴炮仙人的禁忌。 “前辈,此刻我等该如何?” 风央恭敬问道,此刻众人之中,唯有万归才有着实力去决定下一步该如何。 万归没有多言,而是把乾多从肩头提了下来放在石椅之上。 随即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乾多,希望从他嘴中得到一个答案。 “看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呗。” 乾多翻了个白眼说道。 众人被乾多这个回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就好似,乾多说了跟没说一个样,还不如不说。 “这……前辈,恐我族暂无抵挡之力啊。” 风央为难抱拳说道。 “就是要这样啊,不然早给外面那三瓜俩枣拍黄瓜了,你不落点难我咋装杯呀你说是啵?” 乾多白眼一翻,便是接着转过头去继续打量伏羲神像去了。 身后众人皆是面色变换不断,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怕,少昊那家伙留了后手的,你们也不要小瞧了你们伏羲氏的古祖,他们几个可比你们精明多了,死了也能再给你们整回来。” 第84章 伏羲出战 “既然前辈如此说,那我等自不可退步半步!” 风央眼中带着岁月不灭的信念,深沉却又闪亮。 那信念,如火,焚灭天地,自太初洪荒燃起,烧到岁月尽头。 不灭,方为,伏羲! “我等,死战!” 众人放声嘶吼,刹那间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交织而起,那是信念的力量,也是伏羲一族能够与那顶级种族并肩而立的资本。 “风昀,传我命令,祭道源祖器,唤——太昊真身!” 风央额头竖眼一张,刹那间紫色的韵动在虚空浮现,宛若波纹一般构建出一个玄妙的符文。 随着风央命令传下,这大殿内百位伏羲皆是仰首,目光坚定的望着那站在伏羲神像下的风央。 “伏羲风起太初地,万世万代不灭魂!” “伏羲氏,风央,请太昊天帝降灵!” “伏羲氏,风昀,请太昊圣祖降灵!” “伏羲氏,风玟……” 一时间,沉喝声高亢激昂,一股冲天的气势汹汹而起,仿若盖世的龙神于沉睡之中苏醒,迸发而出的是震撼天地的威势! 大殿之外,无尽石屋绽放紫金神光,一道又一道伏羲真身显化而出,他们或是孩童,或是老妇,但却无一人犹豫,皆是绽放全身力量,浩瀚紫金神光照亮整片万灵天。 乾多一脸感慨的望着那无数伏羲氏族汇聚,目中有一丝欣慰升起“万归,其实我羡慕太昊他们几个的。” 万归面色微动,转过头轻声道:“为何?” 乾多歪了歪头,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是那么轻松“伏羲氏啊,太初时便存在的种族,他们与人族不同,但却又有相同的地方,其实严格意义上,伏羲氏族是人族之祖。” “而我羡慕的,是伏羲氏那果敢无畏的信念呐,若是世间万灵皆如此,我等何愁外界来犯,唉,他们真是造了一族好后裔啊。” 乾多撑着下巴歪着头朝着万归轻笑。 万归一时有些心疼,想要安慰安慰乾多,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轻松的笑容之中是多少的心酸,他不是呆,他看得出来。 “其实,我们本来可以选择不帮他们的,因为那群人想找的应该是我,只要我不现身,就算他们灭了这一界也无所谓,后面的世界可不是共主能搞定的。 但,那一战伏羲氏族付出太多太多了,我不愿呐,说起来,也不知道女娲她怎么样了。” 乾多眼眸扑闪,望向万归。 “想做,那便做了,无需担心,我一直都在。” 万归矗立,背负双手轻声说道。 他那一身红衣显得那么显眼,但却又好似不存于世间。 乾多垂眸,点了点头随后抬头给了万归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做?” 万归闻言眼眸望向那显化而出的参天神树,缓声说道: “对付聪明人,就得用蠢办法。” 两人相视一笑。 那伏羲神像绽放无尽神威,好似复苏一般,有古老的歌谣歌颂而起,有神山盖压万族祭祀,更有神秘长河横跨时空,自那最久远的时空而来。 一尊泛着淡淡金光的虚影自那长河之上而来,携着来自于远古的庇佑之力,逐渐凝实。 一尊泛着光泽的四方巨鼎,花鸟镌刻,星穹日月沉浮,恐怖秩序在大鼎之内沉浮,一片又一片缓慢转动的星宇沉浮在鸿蒙紫气之中。 道源之器——煜羲元鼎! 乾多望着那鼎,眼中有虚影浮现。 一道伟岸的身影盖压寰宇,曾携九鼎压万界苍穹之上,其力无穷,其威碎天。 而如今,鼎还在,人却成故。 “小六呀小六,见到老大也不打声招呼?” 乾多轻声说道,眯着眼笑望着大鼎。 但,那鼎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回应,乾多没有意外,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道源器,其本身便已经是一尊至高存在,拥有共主圆满的力量,可称俯视浩瀚大世手握万宇。 但,在那位存在消失之后,九鼎也自此失踪了六鼎,而剩余的三鼎,也都是碎的碎,毁的毁,唯一完好的,却也是失了灵智。 何等可叹。 风央等人双手高举于头顶,行三跪九叩之礼来迎接其到来。 要知道,九鼎所代表着的,是伏羲之主,其自然受得起如此大礼。 “随我,战苍穹!” 风央起身,浑身气势滔天,空间都被震碎开来。 此刻的他更甚于巅峰,半步踏入共主之境,并且有着煜羲元鼎存在,能够匹敌共主! 众人迈步而去,携着无边气势。 三道恐怖身影散发着滔天威压,目光冷漠的垂望着伏羲居地,口中吐出晦涩的言语,似是在交流着什么。 忽的,一片浩瀚紫金神光绽放开来,那阻挡着无数诡异之物的屏障如水一般消弭,一声震天怒吼自滔天紫金神光之中而起。 “九灭昊阳!” 刹那间,九道紫金色的煌煌大日瞬间照亮整片世界,一尊巨大无边的伏羲身影显化在九日之中,眼眸怒睁,蛇尾盘起。 风央首当其冲,额头间竖瞳有滔天威压绽放,一瞬间洞穿秩序,无视空间,直直的朝着那中间的少年而去。 “”;。” 那少年嘴中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话语,愤怒的望向风央,眼眸之中闪烁着怪异的炽热与喜爱。 就好似那荒原豺狼遇见了肥美羔羊。 他探出白皙手掌,那白皙的诡异,宛若死人一般。 轰! 自风央眼中射出的神光足够碾灭秩序,洞穿岁月,却是被那少年手掌生生止住。 何等可怖! 这是什么肉身?无法想象! 伏羲氏族的肉身之恐怖早已闻名于诸天万界,但即便是族中太上长老的存在,硬接这一击至少也会有些许凌乱。 但那少年却只是轻轻抬手便是接住,这实力太过恐怖。 风央早有见识,也并不觉着怪异,目光森严宛若发怒的猛虎,死死的注视着那少年。 “诡物,今日,用你之头颅祭我万灵!” 凤央眼瞳之中紫金之色诈起,浑身上下有急剧燃烧的紫色火焰浮现而起,弥漫滔天之威。 一副繁杂玄妙图腾在风央眼中倒转,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力量再次浑厚了半分。 莫要小看半分,在这等境界,即便是半分之力也不是祖元境可比,半分可灭祖天! “本帝,喜欢你的味道。” 那少年忽的开口说道,眼眸闪烁,贪婪的扫视着风央。 他抬起手掌,有诡异道纹显化而出,恐怖威压动荡天地。 一座浩瀚黑色巨山轰然浮现而出,将风央笼罩在内。 而他的周围也是失去了诡异的身影,唯有对面那少年正一脸邪笑的望着风央。 而风央也早已见识过他的手段,否则也不会挑选他为对手。 他自然不担心另外两尊共主会趁乱出手,因为他深知,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不会轻易灭杀他们。 “本帝会将你,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全部吞食。” 少年浑身衣物炸裂开来,刹那间滔天诡异气息宛若地府倾倒,神魔群出。 一尊弥漫着无边气息的巨大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正挥舞着触手,一只硕大无边的眼瞳死死盯着风央,那眼中的讥讽尤其显眼。 风央还未见过此等场面,先是一愣,随后便是身形骤然变大,直到与那诡异相比肩。 伏羲一族走的路与神明之路有些相似,但却也不同,严格来讲,那是一条独属于伏羲氏族的神明路。 因此,他们也会像神明一般,境界越高,身形越庞大,一般他们都是压制自身,以正常形态行走于世间。 不然一尊庞大到一巴掌能拍碎宇宙的存在杵在那谁不怕。 而此刻,也正是风央火力全开的时候。 第85章 律——困 “伏羲——轮转天灭!” 滔天紫金色化为六道巨大无边的轮盘,疯狂磨灭着一切黑暗污秽,恐怖的力量碰撞使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风昀面色疯狂,驾驭着恐怖的六道轮盘疯狂收割着那诡异之物的性命。 但,那诡异之物好似不死不灭一般,非但能够复生,甚至还会吸收他们的力量为己用,难缠无比。 “小白,助我!” 风昀大喊一声,瞬间远处的少年一拳洞穿诡异的身躯,将其打成肉泥转身出现在风昀身旁。 “昀哥!” “开万界!” “好!” 两人飞速对视一眼,随即双手指天,身躯之上神光大盛,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甚至能够看得到那紫金色的血液流淌与那有力无比的心脏。 高空之上,九日之中垂下一道神光,笼罩在二人身躯之上,一股无比玄妙的气息升腾而起。 好若神明般宏伟神圣,那溢散而出的光芒使得诸多诡异下意识的避开。 “生死转!” 一声清冷声音响起,滔天神光收拢,风昀浑身绽放着无边金光,宛若古老华贵天神亲自出征身披金甲。 随着他手掌抬起,那面前的数百尊比肩祖天境的诡异之物忽的倒地疯狂嘶吼起来,带着腥臭的黑水不断流淌而下,宛若有千斤之力,洞穿世界砸在世界屏障上。 一瞬间,风昀面前的诡异便是空了一大片,但没过半息便是又有无数诡异围了上来,他们悍不畏死,疯狂的以诡异力量攻击着伏羲氏族众人。 一时间,即便是在九日的加持下,众人也是落了下风,节节败退。 而风央,此刻浑身流淌着紫金色血液,面色带着些苍白。 他将缠在手臂之上的一节触手甩掉,眼眸冷漠的注视着那巨大无边的无法形容的诡异之物。 “伏羲——梵苍神雷!” 他高声暴喝一声,刹那间,好似黑夜之中的黎明,一道恐怖的苍白神雷携着无边威势打向那触手怪,古老沧桑的气息之中夹杂着来自于血脉之中的力量,更是为神雷加持了无边伟力。 “弱啊……” 刺啦! 巨大无边的触手宛若撼天之柱,以一种恐怖到极致的速度将那神雷自中间拍断,并且飞速卷起,被吞入口中。 神通被破,风央面色没有变化,只是胸口起伏着。 他不得不承认,半步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有着加持的情况下,他也难以对眼前的巨物造成伤害,更别提杀死他。 而那巨物,却好似是在玩闹一般,戏耍着风央,丝毫没有将风央放在眼中。 “伏羲……多么美妙的气息呐……” 那触手停下了动作,自眼球之中有一个赤裸的身影缓慢踏步而出,他正是那少年。 他望着风央,眼中的渴望丝毫不减,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肆意打量着风央。 “本帝给你个机会,臣服于我,便可饶你一命,如何?” 风央冷笑一声,也是打量着少年,随后嗤笑“凭你?切!” 风央的不屑并未惹怒少年,实际上两者谁也奈何不了谁,风央有着煜羲元鼎的加持,即便实力比不上他,但他也很难灭杀风央。 因此,那少年在如何能够压制风央,也是难以杀死风央。 “伏羲……还是如此肛裂,不过,本帝喜欢,待本帝擒了你,莫要求饶于本帝!” “断灭!” 一声暴喝响起,刹那间,自那少年本体之上浮现一股诡异无比的气韵。 有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天地万道遮盖而去,好似在那黑暗之中有着一把利剑,斩断了万道与风央的联系。 不止于此,秩序的力量也在飞速减少,一瞬间,这方天地与秩序的链接被切断开来。 风央猛的瞳孔收缩,这等力量,堪称诡异至极! 风央身躯之中,无数世界瞬间迸发无穷力量,将那消逝的力量补上,但,他那是来自于自身世界的力量,其能够持续的时间有限,若是超过太久,有可能会导致自身境界崩溃。 风央面色凝重,手掌微微探出,虚空一握。 刹那间,一柄泛着金色神芒的长刀被他缓缓抽出,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脆无边的颤音。 那是由伏羲先贤遗骨所打造的长刀,蕴含着先贤的意志,威力可怕。 此刻被风央召唤而出,用以对付少年。 他深知,自身的力量难以招架那诡异莫测的神通,唯有依靠外力。 “魂切!” 风央一声沉喝,手臂肌肉隆起,宛若恐怖神龙,为那长刀送去无边神力。 一道摧残刀光斩开黑暗,但随后又化为虚无。 磁卡! 一声尖锐无比的切割声响起,那无边无际的触手被斩落大半,掉落在虚无疯狂舞动。 少年眉头一皱,望着风央目光缓缓幽寒。 “新世的刀斩旧世的魂?可笑至极!” 少年手掌一握,一柄缩小无数倍的刀光被他握在手中,轻轻用力。 咔嚓。 “弱小愚昧的伏羲,本帝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臣服于我,否则,我会将你,化为吾腹中血水!” 带着深寒冰冷的低语响彻,少年目光死死注视着风央。 “我为伏羲,当战死,苟活于世,何称伏羲?” “序——乱时!” 风央一声暴喝,手中长刀爆发滔天神光,似是有着一道壮硕身影浮现,其眼眸冷漠,注视着少年。 风央身旁时空紊乱,不断有着一个又一个风央浮现而出,他们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竖刀冷眉。 “斩!” 随着风央一声暴喝,刹那间无数刀光,自未来,自过去,自现在,向着少年斩去。 现在斩过去,过去斩未来,未来斩现在。 每一个时空的刀光都对应着一个时空,他们在半空化为三道恐怖刀光,瞬间便是斩在少年身躯之上。 一瞬间,恐怖的力量爆发,那颠倒时空的力量疯狂爆发,整片巨山都在颤抖,恐怖力量交织,形成浩瀚风暴。 风央面色苍白,一抹黑色的血渍自嘴角溢出。 这一击,他用力全力,在自身被禁断的情况下对自身根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很好!” 一声愤怒的喝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宏大敕令之声。 “律——困!” 第86章 挽逝道花出手 概念律法! 风央瞳孔地震,他最忌惮的力量出现了! 这种力量,是独属于共主那种层次的存在的力量,其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哪怕秩序,也须臣服于律之下! 这一瞬间,恐怖力量震碎刀芒,秩序也被碾灭。 大道的火光好似沉入海底,缓缓熄灭。 一股恐怖气息宛若深渊而来,携着滔天压力,缓慢碾压向风央。 他没办法,毫无办法。 甚至于连动都动不了一毫! 这,就是律的力量! 万物为囚笼,自身为囚笼,绝对的囚困! 无法打破无法突破,唯有绝对对绝对,否则,没有任何可能突破! 这便是那种层次能够俯瞰万界的资本,这就是这世间绝巅的力量! 风央面色惊恐,他想动,但却动不了分毫,手中长刀颤动,那不灭的意志急剧颤抖,妄图冲破封印,但却徒劳。 那意志,成为了封困的枷锁! 自己将自己封困,或许可笑,但这就是事实。 这还是那少年没有想要杀死风央的意思,否则,一眨眼他便能够化为飞灰! “我给过你机会。” 少年抬手,指尖轻轻划过风央嘴角,沾染着紫金色的血迹。 他将沾染着血迹的手指放入嘴中,微微闭眸满脸享受,看的风央一阵发麻。 “很美味……可是,你不要。” 噗呲! 一只手掌,猛的穿过伏羲那紫金色的鳞甲,喷薄而出的血液溅了少年一脸,使他看起来更加妖邪。 细长的舌头卷过嘴角为温热的血液,猛的将头探的更近,甚至于风央都能够感觉得到那阴冷的吐气扑在脸上。 但现在他没时间理会这个,那白皙手掌此刻正握着自己心脏缓缓用力,风央只觉浑身一冷,喉咙之中有血液涌上来。 湿热的舌头舔舐着皮肤,带起酥麻之意,风央若是能动弹,恐怕会抽出长刀全力砍掉他的舌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 “那家伙要没了。” 乾多晃悠着双腿,嘴里不时咯嘣咯嘣,嘟囔着向万归说道。 万归没有说话,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够看得到,之所以没有动弹,是在等一个时机。 “挽逝。” 万归轻声喊道。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面色淡漠,缓步上前来。 “去。” 挽逝没有回应,而是一步迈出直接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不说话多好啊。” 乾多伸了个懒腰说道。 “哦?你不是喜欢话多的吗?” 万归转过头,轻声问道。 “那不一样,就比如你这种,要不说话呢,偶尔能蹦出两句,要说话呢,就啥也不说,卡中间的最烦人了,要么不说话,要么能说,这才讨喜嘛。” 乾多伸着手,直接便是躺在了大鼎之上,似乎是觉着不舒服,转眼便又摸出个绒毛枕头垫在脑后。 “怎么,你不喜欢我么?” “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 “因为我这个人……啊不对,算了,我也不知道我算啥,我分人的,不认识的要说不说,我一脚给他踹十万八千宇,至于你,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乾多在大鼎左上方的鼎腿上蹭了蹭,挠了挠头一脸愉悦的闭了闭眼眸。 万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他也不喜欢那种要说不说的,像挽逝这种,啥也不说,你说砍谁就砍谁的还挺不错。 而他自己这样,是因为他有别人不敢说他的资本。 万归抬了抬眼眸,望着风央的方向。 方卿这家伙,还挺会算计。 风央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而少年则是一脸享受,肆意的吸取着风央的本源。 对他们而言,这种顶级血脉并且还经过无数锤炼的本源力量,最为美味。 他可舍不得一下就弄死风央。 而风央此刻完全就是硬撑着,虽然有煜羲元鼎在他死不了,但他在等,等万归出手。 “让开。” 两道身影冷眼注视着来人,目中带着凝重之意。 挽逝见二人还是毫不避让,手中长剑幻化,直接就是律的力量开干。 一言不合就打,而对方似乎都还没说话。 二人也是有一瞬间的懵,他们听命令来此逼一个人,虽然上面没说过是什么人,但也说过是个小豆丁,而不是个女子。 一时之间,二人愣神之际那剑芒瞬间便是斩在二人身躯之上,导致他二人瞬间被斩飞数千万里。 恐怖的余波将大地犁出一道看不见边际的沟壑,随后,咖嚓,世界分为两半。 而挽逝也消失不见。 “斩。”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在黑暗的天地,一道恐怖剑光直接将山峰斩碎,直直的斩向少年。 风央心中一喜,来了! “何人?” 少年连忙抵挡,这道剑光之中所蕴含的力量即便是他见了都感到心惊肉跳,但却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是谁。 自然,他也知道他们找的那个目标的一些基本信息,至少,不会这种强悍的律之力。 被斩碎的山峰忽的腾空而起,化为剑光,向着少年飞来。 周边的黑暗也是化为利剑,一道又一道滔天力量向着少年斩去。 一时间少年也是有些仓促,连忙调动律的力量去抵挡。 两股力量在这片世界疯狂冲击,仅仅是一瞬的时间,便是将这无矩空间碾碎。 风央身旁,一道绝美身姿浮现,一缕律力瞬间便是破开困境,风央连忙道谢一声随后望向那风暴之中的少年。 当风波平静,少年狼狈的身影才浮现而出。 恐怖的力量将其头颅斩去一半,白花花的脑花泛着热气,平滑无比的切面看上去渗人无比,但却没有一丝一毫血液流出。 “你是谁?” 少年气急败坏,凝重的看向挽逝。 另外两个共主也出现在少年身旁,似是对少年吃瘪见怪不怪,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同时望向挽逝。 “一个一源共主,两个二源共主,前辈,你能行吗?” 风央脸色苍白,但依旧还是担心的问道。 共主之境,其境界划分并无多大区别。 但,除开境界划分外,还有一个源的划分。 所谓源,指的是九大本源地,便是那因果元树之列的存在。 踏共主路,须得九源之中任意一源的认可,否则,唯有魂飞魄散一途。 而源的作用也并非只是做划分只用,其还与能够掌控几种律的力量有关。 同时,多一源也会比少一源的实力更加强悍几分。 就好比一个一源初入共主,一个九源初入共主,后者随意一剑都能把前者砍死百八十回。 这就是源之间的差距。 自然而然,境界高低与源多少也有差别,九源初入若是对上一源中阶,最多也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由此,也能够知道越到后面,境界之间的差距越大。 挽逝没有言语,只是瞥了一眼风央。 随后,便是一把提起便是丢了出去。 长剑出,天地动,万道霜华倾九天! 挽逝什么也没说,长剑已经把要说的都说了。 “我是来干你们的!” 第87章 一打三 “撤退!” 风央被丢出去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看那位的彪悍模样,第一时间就要干起来。 于是他连忙呼喊伏羲氏族人撤退,因为他深知,共主的破坏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莫说这里是被秩序所加固过的世界,比真正的世界强度要高上十倍,即便是一百倍,共主也能三两下给你砍稀碎。 这,就是那个层次的破坏力。 一剑碎灭千万宇都只能说开胃小菜,真的狠人那是毫不顾忌的乱砍,而那些被波及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或许,连自认倒霉的机会都没有。 众多伏羲族人此刻大多带伤,或者是濒死,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畏惧,依旧奋力搏杀着。 当听到风央的喊声,他们只是愣了愣,随即便是放下眼前目标,瞬间便是出现在风央身边。 风央扫视了一眼族人,虽然没有战死任何一个,但皆是带伤,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随即带着他们朝着万归所在之地而去。 他自然清楚,是万归在庇佑着他们,否则,少说也要伤亡数千。 巨大的伏羲神像上,乾多正坐在神像手掌中,晃悠着双腿满脸疑惑望着万归。 “不动手吗?” 万归轻笑“找你的,我动什么手。” “你不动难道我动?” 万归闻言点了点头,眼中的打趣之意浓郁。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上去干嘛,给他们送菜啊?那要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把自己打包好放上佐料送他们嘴边得了。” 乾多抱怨着,翻着白眼望向万归。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望了一眼那对峙的几人随后才说道: “不急,时候未到,谁上来就用保命符呢?” “你说,这么蠢的计划那家伙能信吗?” “如果他们蠢,那就能信。” 万归转过头,望着乾多似笑非笑“你觉得,他们蠢么?” 乾多摇了摇头,目光有忌惮浮现。 “他们要是蠢,就不会成为执棋者了。” “聪明,也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 “前辈!那个美……啊不对,呃……那位前辈能打得过吗?” 风央喘着粗气向着万归问道。 “你觉得呢?” 万归转头,望向风央。 风央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有答案,那就不要问。” …… “蓝仝!这家伙哪来的?” 此处自动将火星文转化为白话文——不是为了水字数(小声bb) “不知道!妈的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蓝仝扶起被斩断的半截手臂咬牙切齿,面色厌恨的望着挽逝。 其中唯一的女子面色凝重,但眼底深处有一抹疑惑闪过。 “宫言,用全力!” 女子高声呼喊到。 那老者手中骨仗忽的迸发无尽神光,一股通天彻底的威压散发开来,辗轧的虚空咯吱作响。 是的,这片世界已经被打没了。 四人你一下我一下,莫说是这小小一片世界,整个万灵天,此刻都只剩下最边缘的一小圈。 挽逝此刻自然也不好受,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肤,恐怖的力量贯穿胸膛,一个前后透亮的打洞此刻还有着诡异力量在侵蚀。 但,她手中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因为对她而言,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说要砍谁,就算死也要去砍。 而万归虽然说不上是他的主人,但方卿将自她交给万归时,那便要听万归的命令。 挽逝手中长剑一横,刹那间一朵覆盖数千万宇的花朵虚影浮现而出,其上花瓣闪烁其璀璨神光,可怖无边的杀机骤然而起。 一柄血色长剑,自虚无而来,携着滔天杀机斩向三人。 但那三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使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但合力自然足够压挽逝一头。 一尊恐怖的骨龙携无边威势,立于黑暗之中,一枚巨大到占满视线的眼球映照着诡异影像,其中有神魔厮杀,有大道倾覆。 那女子也是眸中闪过紫色神光,一朵泛着妖异之色的花儿展露苍穹之上,幽冥般冰冷的气息冰封星穹。 三者碰撞,产生恐怖气浪,那最后的一片万灵天,也就此崩碎。 虚无震荡,四道身影皆是倒飞而出。 但挽逝明显处在下风,半截身躯好似是被什么生物野蛮扯断,各种脏器垂落在虚无。 在她的头颅之上,有诡异纹路不断蔓延开来,仿佛将要侵蚀她的心智。 挽逝没有太大动作,她伸手将那缠绕着黑色纹路的皮直接撕掉,露出血红色肌肉,无比瘆人。 一柄漆黑色的长剑被她自虚无之中唤出,恐怖的气息极速蔓延开来,好似那沉寂万古的死神睁开了眼眸。 一黑一红,双剑出! 她秉承着方卿的习惯,自然也是用的双剑,而当她抽出第二把剑时,那便代表着接下来一击,要么她死,要么她们死! 这,就是疯子! 挽逝彻底抛弃肉身,巨大无边的花儿显化而出,展露无边凶威。 一黑一红两道气息极速转动,有灭绝一切的气息在沉浮,有古老神明的虚影在溃散。 “这……疯子!完全是个疯子!” 那女子尖叫,一旁的蓝仝与宫言面色惨白,刚才那一击,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这种花……真的疯狂呐……” 宫言一时望着挽逝的本体失了神,轻声感叹道,眼底贪婪一闪而过。 看着两人的反应,蓝仝完全是一脸茫然,就没有搞懂这两个人是怎么个回事。 “太疯狂了!这才是逆天!” 那女子回过神来,望着那巨大无边的花儿感叹,眼中的惊异溢于言表。 “莫多说!” 那老者闻言连忙制止道。 女子也是一愣,随即面上闪过一缕恐惧。 唯独蓝仝,还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蓝仝!等死吗?” 宫言大喝道。 “若是将这花带回去,即便我们失败了也并不亏。” 那女子还在记挂着挽逝,眼中的痴迷完全遮盖不住。 “能活的下来再说!” 老者沉喝。 他手中有恐怖的律浮现而出,凝结成一尊闪烁着红黄二色的骨龙。 女子闻言也是回神,滔天律力化为一朵二色花,唯独蓝仝,那黑色的眼珠子依旧。 挽逝面上稍稍有了些情绪波动,但却是以灵体表现的。 一红一黑两个圆球浮现而出,他们互相吸引却又互相排斥,就那样转动着。 挽逝轻轻一推,那转动的红黑二色便是缓慢前行着,向着三人而去。 虽然缓慢,但三人也感觉到已经被锁定住,无法逃脱,只能够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 但,挽逝的动作并不至于如此。 她手中长剑猛然一碰,瞬间化为一柄雪白的长剑,眨眼睛那朵花儿也是化为极致的雪白。 一缕无法言喻的气息浮现而出,不同于律,但好似又有些相同。 挽逝将白色长剑轻轻一抛,瞬间,那白色融入黑白,化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太极! 乾多面色古怪,瞥了一眼万归。 第88章 乾多? 滔天威压断灭一切,无边无际的力量迸发开来,将虚无变化为一片白昼。 四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唯有久久不消的恐怖风暴萦绕不息。 风央震惊的无以复加,那恐怖的力量莫说一息,即便是稍稍触碰自己都无法承受分毫。 即便是共主,也会陨落! 太初路终点,百亿坟墓林立。 寂寥萧瑟间有着冷风吹拂而过,不断有着星穹坠落,化为精纯的力量融入坟墓之中。 一道巨大无边的身影盘绕,护在那无数坟墓之外。 恐怖的撕裂将鳞片破碎,金色的血液滴落,化为点点繁星坠落在地面。 应龙,应帝。 而在更前方,是一片极致的黑暗,好似能够冻结灵魂一般。 数道身影并肩而立,恐怖力量激荡。 为首的正是燧皇,此刻他面目凝重,昏沉的双眸绽放着凌厉的神韵。 “祀圩,你莫不是当我等好欺负!” 燧皇沉声暴喝道,那满含杀意的眼眸死死注视着面前的极致黑暗。 “老友,何必如此生气呢。” 一道轻笑响起,黑暗动荡,一道涟漪泛起。 雪白的脚掌自黑暗探出,红绳上所悬挂的铃铛叮铃作响。 一身红衣宛若彼岸花那般妖异,黑发低垂,轻轻摆动着。 那如狐妖般邪魅的眼眸望着燧皇,挂着呢浅浅的笑意。 “燧皇,老朋友远道而来,不欢迎就算了,何必如此气势逼人呢。” 他轻声笑道,眼眸也微微眯起,暗藏杀机。 燧皇身后的几道身影也是面色一冷,往前踏出一步。 “妖物,有话直说,何必绕这些弯子。” 一头生双角面带浅鳞的男子眼神肃杀,望着祀圩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皇就直说了,几位可莫要生气,本皇可招架不住各位的怒火。” 祀圩往前一步,嘴角笑意更甚。 “不知,我们亲爱的先天鸿蒙神灵,乾多上尊在哪呢?多日未见,本皇可是想念得很呐。” “祀圩,你觉得我们很蠢么?” 燧皇额头间有火树神纹浮现,眼眸冷冷的注视着青年说道。 “不觉得,但,问问又何妨呢?燧皇,总不能问问你就要杀我?” 祀圩冷笑,眼眸闪烁着诡异之光,似有不可名之物在嘶吼。 “祀圩,莫要忘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 燧皇冷哼一声,眼眸对视间杀意碰撞,滔天力量迸发。 “呵,那又如何,我能来,便能走,各位自认为,能拦得住本皇么?” 祀圩毫不畏惧,浑身有滔天伟力炸开,星辰坠落界海怒吼。 八祖猛的上前一步,刹那间绽放无比浩瀚威势,八道巨大无边的身影浮现而出,盖压天地。 “妖物,你莫要太过放肆!” 恐怖的眼眸占据天穹,其中有星辰转动,日夜沉浮,古老的气息铺天盖地宛若神明。 “烛龙,当年没将你扒皮抽筋,今日你倒是愈发放肆起来了。” 祀圩目中讥讽之意毫不掩饰,直接便是开口嘲讽道。 “哼!尔等卑鄙龌龊之物,若非而等下三滥手段,本尊岂可受困于尔等!” 巨大的声音宛若雷霆,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一个硕大的龙首自高空垂下,恐怖无比的压迫感袭来,但祀圩却是丝毫不惧,仰着头满面不屑。 一道身影忽的浮现而出,滔天凶厉之气凝结成实质,宛若一柄恐怖长刀般斩碎万物。 狰兽之祖化为本体,那满含杀气的双眸似尖刀望向祀圩。 一时间,七道占满天地的身影矗立,那滔天威压使得整个太初路都在颤动。 无边恐怖的力量交织,雷霆万钧间更有杀机升腾。 祀圩冷哼一声,眼眸一寒便是抬起了手掌,刹那间,黑暗之中一道散发恐怖凶威的眼眸猛然亮起,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好似踏在众人心神之上。 一尊无边庞大的凶兽矗立,首似黑龙身披紫金,四蹄踏幽冥吼声震太初。 几人面色一凝,也是有一瞬的愣神,他们身为极其古老的存在,却是也认不出这究竟是何等物种。 要知道,能够比他们还早的存在也就只有那鸿蒙伴生之灵了,他们可是在第一片世界诞生后的第一批生灵,这世间没有他们不认识的物种。 但眼前的生灵却是的确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忌惮。 “祀圩,百亿载没有交手,若是你的实力还是没有长进,那就留在这里罢!” 燧皇面色冷漠,额间火树图腾爆发神光,有古老金乌翻飞而出,巨大无边的扶桑神树被自虚无拖拽而出,那滔天的烈焰将虚无都烧的扭曲。 金乌翻飞,融入燧皇手臂,华为金色图腾,弥漫着滔天力量。 古老神圣的扶桑神树立于燧皇身后,两者就好似天成一般,气息相互叠加,瞬间便是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九祖宛若太古神山,巍然而立。 祀圩微微抬眼,望着九道冲天气面色凝重至极。 他并没有任何把握能够杀死对方任何一人,甚至于就一个燧皇他都很难应付,但上方所给出的命令,便是要让他拖住他们,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燧皇……乾多,你……在哪呢?” 不知名之地,一声呢喃在黑暗响起,泛点涟漪。 一只手掌微微抬起,轻轻用力,手中的虚无被捏碎。 …… “前辈,那位前辈不会有事?” 风央抬头问道。 万归眼神平静,望着风暴没有话语。 乾多则是无聊的晃悠着双脚,大眼望着那伏羲神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放心呐,那家伙自然死不了。” 乾多垂头说道。 恐怖的力量缓缓消散于天地,能看见有神秘的符文流转不息,正缓慢吸收着那恐怖的余波。 而在别处,有巨大的空洞,能够望见其中一片苍莽的白色,有古老符文缓慢蠕动,修复着被破坏的世界屏障。 三道身影忽的自虚无之中落下,他们此刻的情况也不好,蓝仝此刻完全成为了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烂肉,正缓慢蠕动修复着自身。 而那老头,却是直接成了一个骷髅架子,还能够望见有猩红的血肉在生长。 唯独那女子,情况稍显好一点,腰部以上消失不见,大腿以下完全成了烂肉,恐怖的力量正附着在伤痕之上,疯狂侵蚀着他们几人。 但,挽逝的身影却久久未现,似是消失了。 第89章 凄惨 “疯子!完全就是个疯子!” 那女子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说道。 此刻她已经恢复肉身,但心中还依旧在惊惧着。 那一击的力量令她胆寒,她无法想象,同样是初入共主境,为何她差点便是一击灭杀三位同阶强者,这等力量,简直超乎想象! 蓝仝面色惊恐,双手还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若非当时女子二人多承受了些许力量,恐怕他会在那一击之下烟消云散。 其中稍显镇定的也就老者,他面色苍白,眼眸深邃,好似在考量思索着什么。 “我们的任务,似乎是失败了。” 过了半晌,老者才沉声说道。 此刻蓝仝二人也反应了过来,皆是面色难看,眼底有恐惧之色闪过。 他们深知任务失败的结局是什么,那比死还要可怕! 即使他们也算是中坚力量,但也是免不了一番折磨。 想到这,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然,他们认为伏羲氏族是不可能在这等力量下存活下来,而这世界也完全被覆灭,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也始终没有出现。 女子面色灰暗,双眸之中有不甘浮现。 她转过头,望了一眼蓝仝“废物!” 蓝仝:“?” “商倪!你不要太过分!” 蓝仝面色潮红,双眸瞪着女子怒喝道。 商倪面色冷漠无比,冰冷无比的眼神死死注视着蓝仝“我说你是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蓝仝还想说话,却是被商倪的话给噎了回去“你们蓝家,既废物,还恶心,莫非以为你这小虫很值得炫耀?” 蓝仝垂头望了一眼,随即面色恼怒,指着商倪“你……” “闭嘴!” 那老头此时也是有些烦躁,呵斥道。 蓝仝一时间有些无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卡在中间任由二人辱骂。 “若非是你贪图享乐,我等岂能失败?废物东西!” 商倪丝毫不顾及蓝仝那青红一阵的脸色,直接便是辱骂道。 蓝仝憋屈至极,他何曾受过此等侮辱?若是主上辱骂也就算了,但她商倪凭什么辱骂自己还将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越想越气,蓝仝涨红着脸,开口便是咆哮道:“吃了吗的婊子!问题是在我吗?明明就是那个疯女人,若不是因为她,我们怎能失败?还有你!老毕登!你别以为你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你了,你心里想的什么,老子清楚得很!待回去我一定禀报主上,将你们二人打入断魂崖!” 商倪瞬时间便是蒙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三人中最弱的一个竟敢反驳自己,瞬间便是转身一脸杀气的望着蓝仝。 宫言也是皱着眉头,面色发寒望着蓝仝。 “找死!” 商倪神色狠厉,霎时间便是一掌拍出。 蓝仝此刻也是重伤状态,加上他不认为商倪敢动手,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待他反应过来,那手掌已经洞穿胸膛。 商倪抽回手掌,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拉出。 “你……你敢杀我?!” 蓝仝先是震惊,随后又是疯狂大笑起来“等死你!你完了,你敢动我主上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们俩等死你!” 蓝仝面色疯狂,丝毫不在乎心脏被扯出。 对他们这等存在而言,肉身已经没有多大作用,即便是毁灭了,在造一副便是了,只要神魂还存在,那便可以转瞬复活。 商倪一把捏碎手中跳动的心脏,面色冷漠的望着蓝仝。 “哼!你觉得,主上是信一个死人还是两个活人?” 商倪上前一步,冷冷出声道。 一旁的宫言悄无声息的站在那,淡漠的注视着。 “你想干什么?主上一直都在看着,我不信你敢杀我!” 蓝仝此时有些慌乱,但他内心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并且,他们二人的状态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想要杀死自己,并不容易。 就在蓝仝后退的时候,忽的自虚无之中探出一只枯枝般的手臂。 一把,便是捏住了蓝仝头颅。 “宫言!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 蓝仝疯狂挣扎,但那只宛若枯枝的手臂之上有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蓝仝的力量,使得他只能如同凡人一般慌乱的扑腾着。 “我想干什么?反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贡献出来,让我们恢复恢复实力。” 宫言的身形浮现而出,那冷漠的眼神就好似望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曾经的战友,但下一刻便能够翻脸,多么的冷漠无情。 商倪双目泛着淡漠,居高临下的望着蓝仝。 她一拳洞穿蓝仝胸膛,又是抓住蓝仝手臂,硬生生将其宛若拧麻花一般拧断下来,那骨骼碎裂的声音无比渗人。 但商倪好似还不解气,又是一下一下将蓝仝的另一只手臂拧了下来。 蓝仝凄惨无比,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此刻他的神魂都被封住,与肉身一起,硬生生将手臂拧断的痛楚无比清醒,那种感觉痛彻心扉。 宫言面色淡漠,手掌中心一股诡异力量浮现而出。 蓝仝极其熟悉这种力量,瞬间便是面色恐惧,那种力量,他们都拥有。 但他们一般都用来吞噬敌方的生命与力量,没想到此刻却会用在自己身上。 一刹那他感到无比心酸,这么多岁月的卖命,最后却是要死在自己人手中。 风央他们也是面色古怪,望着那二人一个吸一个拆,把蓝仝折磨的生不如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倪一下又一下,将蓝仝双腿打成肉泥,鲜血四溅。 此刻的蓝仝面色苍白的泛灰,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灵敏,双眸无神,任由自身生命快速的逝去。 商倪面色带着血渍,看起来恐怖渗人。 她一根一根的将蓝仝骨骼折断,疯狂折磨着蓝仝。 狠辣,凶残,这是风央等人的评价。 同时他们心中也生出一个感悟,千万不要惹女人生气,否则,生不如死。 商倪什么都不要,她就只想让蓝仝知道辱骂自己的后果,甚至于让宫言吞噬的速度放慢一些。 但此时那具身躯骨骼尽碎,软踏踏的,能拆的都被拆了。 商倪一掌按在蓝仝身上,渡过去些许生机,让他保持清醒。 随后她便是一把握住,猛的用力一扯。 刺啦! 令人感到脊背发凉的声音响彻,随后便是撕心裂肺凄惨无比的惨叫。 “卧……槽,太狠了……” 风央等人也是不由的夹紧大腿,面色发白,就好似那受折磨的是自己一般。 万归淡淡的望着,没有太大神情变化。 而乾多,则是神色怪异,眼中有些怜悯。 而蓝仝,也在惨叫之后彻底死去,那突出的眼珠与扭曲的面容能看出究竟是何等痛楚。 总结就一个字,惨。 第90章 你们在找我? “现在我们该如何?” 宫言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望着商倪道。 “离开,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了,那我们还留在这有什么意义?” 商倪甩了甩手,冷声说道。 宫言也是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只不过此刻回去,少不了一顿折磨,甚至于有可能会死。 就在二人转身要离开之际,一道清亮稚嫩的声音响起“听说,你们在找我?” 虚无之中,璀璨而神圣的金光宛若大日,一双脚丫自金光之中探出,随之而来的,是乾多那嚣张不可一世的面容,鼻孔朝天满脸不屑的望着二人。 紫色的气韵环绕着乾多周身,一尊巨大无边的葫芦虚影若隐若现,显得极其神秘强大。 淡金色的图纹在乾多额头显化,眼角带着些许紫气,周身鸿蒙气息沉浮不定,显得那么谪尘不凡。 高手不穿鞋,强手头仰天,大神逼格满,鸿蒙紫气站两边,横批,帅死你们! 乾多心里哼哼道。 先前他还在悠闲的翻着身,但谁知道万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提起乾多衣领子直接就是给他丢了出来,但他丝毫不慌,因为万归在他体内打入了一股浩瀚到恐怖的力量。 也就促成了现在这逼格满满的乾多。 反正不是自己的力量,怎么装逼怎么来! 乾多心想着。 商倪二人猛的瞳孔收缩,眼眸被那耀眼的金光闪的睁不开眼,但也能够看得清,正是他们所寻找的目标。 “小豆丁,葫芦,是他,宫言,通知主上!” 商倪凝重无比,沉声说道。 宫言点了点头,手中浮现一块玉石,随即他手掌微微用力,直接将玉石捏碎,一道流光浮现而出,随即消失在了天际。 “蝼蚁,仰望本尊的神威桀桀桀桀。” 乾多笑的无比嚣张,看见他们,乾多就想装逼,没办法,本性如此改不了一点。 万归眉头抽了抽,一时间却是感到有些无语。 乾多就好似解放了天性一般,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哪怕是万归那万年寒冰的心性都觉着有些尴尬。 风央面色古怪,就望着乾多,不敢回头,怕万归看见他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脸。 伏羲氏族众人此刻皆是垂着眼帘,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望着地面找蚂蚁。 “蝼蚁,吾之神威如天地浩瀚,若尔等跪地叩首,本尊可留尔等全尸矣。” 乾多双手叉腰,一脸嚣张跋扈的模样,与那圣洁缥缈的气质完全不符。 宫言眼中闪过繁杂符文,高天之上一道巨大的身影猛然浮现,张开大嘴便是要将万归吞噬其中。 商倪也丝毫没有闲着,双手朝着乾多用力一握,刹那间,一朵大到无边的花骨朵瞬间将乾多包围在内,恐怖的力量掀动滔天涟漪。 仅仅是瞬间,乾多的身影便是被那无边无际的力量所淹没。 但商倪二人眼中的凝重丝毫没有减少,甚至于更是多了一丝决绝之意。 他们知道,任务失败,他们有可能会死,但若是任务完成,他们就一定会死。 他们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当被指派而来时,便已经知道了结局会如何。 因此他们心中其实不希望真的能够找到那个目标,那样的话他们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们知道任务已经完成,而剩下的,便是尽最大的努力,试着去活下来。 “商倪,拼命。” 宫言眼眸深邃,沉重之意闪烁。 商倪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表以行动。 刹那间,一尊浩瀚无边的花影遮盖天地,无边力量宛若风暴,卷动无边秩序。 老者也是直接燃烧生命,恐怖骨龙再现,此次更是覆盖了血肉与鳞甲,活灵活现,就好似活生生的古龙一般。 乾多咧嘴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鸿蒙显化,一道巨大无边的葫芦将乾多载起。 他笑意嫣然,好似邻家小童稚气单纯“为啥就一定要反抗呢?留个全尸多好啊。” “花通幽冥,叶遮天地!” 商倪一声沉喝,古老玄妙气息浮起,巨大的花朵上浮现出一座浩瀚殿堂,有帝王端坐,伸手向着乾多拍去。 “命道!祭灵唤古!”宫言暴喝一声,面色猛的苍白。 古龙忽的嘶吼,宛若来自于不知名时代的吼声携着滔天威势,盖压向乾多。 这完全是在一眨眼之间完成,但在乾多眼中,他们二人如跳梁小丑一般,令人发笑。 “无趣呐……鸿蒙——开天!” 稚气的敕令声响彻云霄,有古老气息自虚无而来,就好似来自于真正的鸿蒙时代一般,有鸿蒙伴生之灵的身影浮现,其中一尊庞大葫芦闪烁神光。 紫色的气息浮现,随即演化出混沌万物,各式天地异兽,万道神魔。 一座浩荡天地陡然出现,无法估量的力量宛若海啸,扑向那幽冥与古龙。 而那二者,就好似小小萤火虫,妄图与皓月争辉,但却在皓月初现,便是被遮盖了下去。 商倪二人望着那扑面而来的磅礴世界,面色发苦。 但如今之计,也只有合力拼命阻挡。 两人并肩,刹那间生机迅速萎靡下去,有恐怖律道力量绽放万道神华,携无边气息,似秋风般飞速席卷那世界。 乾多嘴角笑意更浓,抬起手来轻轻打了个响指“玩这个?诶——我也会!” “海——涤浪浮尘。” 轰! 宛若浪涛般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在那天穹之上,有无以言喻的恐怖压力盖压而下,一片浩荡海浪,携着灭世之威奔涌向二人。 而他们合力所使出的全力一击,却是在初接触时便是直接被同化,化为攻击他二人的一份子。 商倪苦笑,但也无可奈何。 她从虚无一握,一柄散发着诡异光泽的泥土像出现在手中。 轻轻一捏,化为尘土。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恐怖无边的气势,好若至高神明,俯视天地! 一道恐怖目光,其中有万灵覆灭的景象,有尸山血海盖世神魔陨落。 那是商倪最珍贵的一件保命之物,其中存储着至高强者的随意一击。 自然,那是她的主上所赐予的,因为在这个境界,保命之物早已不如仙与祖那般之多,因为律的存在,很少有力量能够阻挡。 而同样能够阻挡的,唯有站在共主之巅的存在或更高的存在亲自制作的保命符,就好比那个泥土像。 而宫言也是自一旁唤出一副骨架,刹那间一股诡异波动产生,那骨架好似活了过来,抬起了头来望向高空那浩瀚无边际的海浪。 那是他偶然所得,据说是陨落在一场大战之中的共主级强者。 而他所擅长的,也是研究这些骨架之类,也是发现,以他的手段还能够让那骨架再次激发出一次生前的实力。 而那骨架,生前乃是共主大成境! 但当那骨架被拿出,乾多眼中有无比杀意浮现而起。 “该死的无根人!今日,本尊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那骨架的气息,乾多认得,甚至于还有些熟悉。 那一战,他们死了太多太多人,失去了太多战友,很多都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而能够找到的,也都被葬在了轮回地。 宫言手中那一副骨架,便是那尸骨无寻中的一位! 自然而然,乾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鸿蒙——苍生太鼓,万法无根!” 第91章 苍生太鼓 随着乾多话语落下,鸿蒙大世界直接便是被投影而来,一片苍茫之中,似有雷霆万钧乍起,似有万灵逐鹿,更有盛世万法滔天出彩。 一尊散发着鸿蒙之光的古老太鼓于鸿蒙中而来,一道又一道光芒不断自各大天地而来,融合,交融。 苍生太鼓,那是鸿蒙伴生之灵之一,其为一尊古老太鼓,蕴含无上之力,掌万法之道,成万法根本。 鼓声起,万法生,鼓声灭,万法断。 此刻的乾多是真正的认真了起来,他无法容忍,那该死的老家伙如此亵渎那具尸骨。 高空之上,穿透无尽岁月而来的拳头携带着律道之力,一拳轰入海浪之中,激起无边浪涛。 骨架头颅眼眶之中闪过幽幽之光,点点滴滴血肉浮现而出,却是要重现往日。 但宫言等不了,他手中掐诀,刹那间那属于骨架的一节手臂瞬间飞了出去,直接便是与那无边浪涛对撞。 随后便是宫言一声敕令。 轰! 恐怖的爆炸震荡天地,无边无际的力量掀起狂风。 但那海浪也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是继续向着宫言而去。 宫言有些急切,他此刻有些两难,他能够以骨架自爆为代价阻拦浪潮,但,那样只能够阻挡片刻,而若是以全盛的骨架去阻挡,或许能够多阻挡些时间。 但,完全唤醒需要时间,而他此刻最缺时间。 这片刻之间也才一息左右,而那海浪还有几息便会彻底将他湮灭。 “商倪,助我一臂之力!” 他大喝一声,直接便是躲到了商倪背后。 商倪有些气急,但她还需要控制手臂阻挡浪潮,也没时间管他。 乾多面色冷漠,注视着一切。 他握着一根璀璨的鼓锤,眼眸泛着无边寒冷。 那骨架血肉飞速覆盖而出,眨眼间,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诞生而出,赤裸着身躯,双目无神,唯有幽光散发。 左臂空缺,但对宫言而言,足够了。 “驭!” 他沉喝一声,那青年机械的抬起手掌,一道伟岸的力量喷薄而出。 刹那间一尊恐怖长刀浮现,一击而下斩向瀚海。 那狂暴的力量将海浪斩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空隙,宫言趁机便是躲入空隙之中,指挥着青年不断挥舞长刀。 乾多冷笑,面色淡漠无比。 他轻轻握起鼓锤,往那太鼓之上,轻轻一敲。 咚! 沉闷,厚重。 古老的鼓声好似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怀着奇妙力量,好似能够掌控万法一般。 一声起,天地变换,有白光闪烁,古老生灵自浩荡紫气中而生。 其舞动身躯,似是还未适应天地。 其四肢不协调,在地上翻动着却无论如何也难以行动起来。 直到,他忽的腾空而起,天地间第一道法诞生了。 音浪似涟漪一般,缓慢经过那二人。 刹那间,海浪声平息了下来,商倪二人猛的大口喘息,望着那海洋感到心悸无比。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时,一道诡异的力量,伴随涟漪扫过。 商倪猛的瞳孔收缩,她,与那泥土像的联系被斩断了! 而宫言也是心中一惊,他已经无法掌控得住那青年,而借那青年挥出的一刀也开始了消散。 他无比心惊,在那其中,他没有感到律的力量,但,却能够斩断他律的力量! 何等可怖! 对律的力量的掌控也是有着层次划分的,像那种初次接触的,便是直接以律对敌,化万物为律,而境界更甚者,便是以律化形,以无生有,其力量更加恐怖。 而在其上,还有第三者,将律当做普通灵力来用,就好比,一个最简单的法术,将灵气化为律,那威力的变化就已经不是多少倍那么简单的了。 无法估量! 律的力量变化莫测,其消耗自然也恐怖无比,当然并非消耗灵力,而是同时消耗精神与神魂,而能够将律当做灵力来用的,其需要何等强悍的精神与神魂? 无法想象! 但这些对乾多而言,只能说是基操,要知道,曾经的他也只是在万归之下而已,其强大程度不言而喻。 对律的掌控,那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甚至都不需要境界的支持,这就是鸿蒙伴生之灵的独特之处。 乾多握着鼓锤,又是一声起。 刹那间,虚无变换,浩荡天地仙气缥缈,有神明搬山,有仙道万年断空,更有祖道居高天之上而窥天下。 忽的,商倪二人之觉着体内多了一股神妙的韵味,就好似,脑海之中的每一个术法都有了灵一般,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此刻释放任何力量其威力都会变大数倍。 但还未等二人搞清楚究竟是为何时,又是一声鼓声响起。 铛! 这一声没有沉闷,有的只是彻天彻地的响亮清脆,宛若那古老的雷霆降下,绝杀万物。 恐怖气韵瞬时蔓延开来,一股无法形容的气韵若清风拂尘,拂过一切事物。 随后,二人只感觉,自身所有的法都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他们还记得如何释放,有什么用,但,力量还在,法术的施展方式还在,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施展。 就好似,世间本没有法一般。 乾多依旧没有停下,此次非常用力,一股洞穿时空的太鼓声不知是穿透时空还是自太古而来,宛若灭世神雷,瞬间响彻而起。 苍生太鼓,生万法,灭万法! 刹那间,商倪二人身躯之上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无影无踪,甚至于连立足虚无的力量都没有了,此刻他们就好似一个凡人,惊恐的望着四周。 “苍生太鼓——灭苍生!” 乾多一声轻喝,随即放下鼓锤,走向那即将消失的骨架。 在失去了力量过渡之后,骨架再次黯淡了下去,逐渐化为飞灰。 乾多轻轻拂手,将骨架收起,随后望向那二人。 轰! 最后一声起,诸天万法灭。 涟漪拂过二人,他们开始被瓦解,一片一片化为齑粉,无论是秩序还是规则,皆无法阻挡这力量分毫。 最后一声起,直接便是斩断了他们的灵,当那一声起的时候,便已经宣布了他们的死期,神仙也难救。 当灵被斩断,就已经代表着失去了一切,包括生命,即便肉身完好无损,也只会是一具躯壳,最多也就是一具还没硬起来的石头罢了。 第92章 天葬山 “苍生万道出鸿蒙,万灵风起天葬山。” 咚! 浩荡天地动荡,万道如龙,携无边伟力冲破虚无,成通天台阶。 乾多面色清冷,眼神宛若神灵般肃杀,古老混沌气息自虚无而生,带起苍莽气息。 乾多抬起手掌,朝着虚空一握。 轰! 无以言喻的滔天气息宛若天地初开,有伟岸天门凌驾于高天,万道秩序宛若彩带,旋转升腾。 “你们,万死难辞其咎!” 冰冷的声音宛若浪潮,震动太初路。 乾多眼眸望向那失了生机的二人,目中是鸿蒙高悬,混沌起伏。 他微微抬手,那太鼓瞬间便是出现在了那由万道本源所构建的长阶之上。 无量之力似太初之风,跨无量岁月,吹拂万界。 有天地意志显化,抱拳叩首,目中皆是尊敬。 乾多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古老秩序在高天绽放,朵朵金莲旋转而下无边气息携万世伟力,点缀乾多。 此刻,那属于鸿蒙伴生灵的威势完全显化而出。 神圣,威严,就好似那端坐九天之上的神明独步世间,洒落万道秩序。 乾多一步落下,站在台阶顶端,他额间古老神纹闪耀,有神妙气息萦绕不断。 太鼓凌驾,鸿蒙为面,混沌为锤,鼓响万物生。 乾多眼眸淡漠,望向高天之上。 他单手抬起,往一旁轻轻一握,刹那间混沌显化,一杆混沌鼓锤出现。 当乾多举起鼓锤,巨大无边的葫芦虚影浮现在乾多身后,耀眼璀璨的紫金神光宛若一尊大到无边的大日照耀世间。 咚咚咚! 一连三击。 浩荡的伟力掀起恐怖涟漪,一圈一圈蔓延出去。 一座恐怖的山峰自虚无而生,投下虚影便是遮盖整个万灵天,无法想象其究竟有多么庞大。 “以鸿蒙之名,唤逝灵来!” 乾多高声喝道。 随着话语落下,有神秘光泽落下,一道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卷轴被黑色神光送下,沉浮于高天。 乾多一把握住那卷轴,随后便是猛的用力一拉。 刹那间一幅无法估量的画卷展现开来,其上有时代的光点沉浮,有古老神明之名黯淡无光,有消逝于不知名时代的极致存在依旧闪耀。 天葬山,一处神秘无比的禁区。 其无影无踪,从未在世间留下一丝足迹,甚至连知道其存在的生灵都极其少。 而乾多,是知晓其存在的生灵之一。 在他的记忆之中,天葬山的存在甚至要早过鸿蒙初开时期,这世间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于何处,又要去向何处,他们只知,在那天葬山之上,有终究隐秘。 天葬山上,还有着一副记载着世间所有强者存在的卷轴,无论生死,无论种族,只要是存在过,便会被记载于卷轴。 甚至于,哪怕是噬道人,也能够在其上找到踪迹。 这世间有资格召唤天葬山的存在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他乾多不行,燧皇也不行,哪怕是方卿,也不行。 而,万归在! 乾多眼眸深邃,望向那浩瀚神山的一角面色复杂。 “请,苍生笔!” 乾多高声呼喊,瞬时间一道暗红色流光垂落,其中是一柄暗红色古朴的毛笔,其上勾勒着无数神秘玄妙的纹路,好似蕴含天地根本一般。 乾多伸手接住,随即便是望向卷轴之上,一瞬间他便是找到了两个名字。 挽逝,何画。 他抬手,笔尖落在那挽逝的名字之上。 缓慢滑动,好似有着恐怖的力量在阻止着乾多将那名字抹去,高空之上,有万道黑雷降临,疯狂轰击在长阶之上。 这一瞬间,太初路疯狂震动,在遗道界之中,轮回地上空。 一页泛着无边金光的书页猛然绽放滔天神芒,有玄妙诡异气息浮现而出,其中似有鸿蒙衍化,一尊庞大到无法看清的巨物手掌不断搅动鸿蒙。 乾多面色涨红,恐怖力量激荡而起,巨大无边的葫芦虚影绽放无尽神威,好似灭世般的神雷降临万灵天,将虚无都湮灭。 万灵天在不断缩小,无法估量的力量比那灭世都要恐怖。 乾多眼眸沉重,猛然用力一拉,刹那间便是落下一笔横线。 随后只见那挽逝的名字逐渐虚幻,随后便是消逝不见。 乾多脸色发白,一抹鲜血在手掌心滴落在毛笔之上,黑色的墨汁染着一丝鲜血,悬挂在笔尖上一个泛着血色的水滴。 自那挽逝消逝处,一道赤裸的身影猛然浮现而出,她依旧保持着释放出那一击的模样。 忽的,她睁开双眸,眼中带着一丝疑虑。 她望向乾多,却见乾多双眼布满血色,望了她一眼示意她离开。 她点了点头,瞬间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乾多长叹一口气,随即望向那个好似将要消失的名字。 天葬山,万灵葬。 其有着无穷奥妙神异,这卷轴之力,更是逆天。 只要能够将那记载在其上的名字划去,便有着能够复活死亡之人的力量! 这是何等神妙,要知道,挽逝那种境界的存在早已超脱了大道之上,想要复活那种境界的存在可谓天方夜谭。 也许乾多随便抬抬手指,便是能够从时间长河之中复活一个仙帝,但那是因为其境界还依旧存在于秩序之中。 而若是一个祖境,即便是乾多也无可奈何。 那种境界已经能够比肩秩序,要想复活难度极大。 挽逝的境界早已超出了能够凭借平常手段复活的范围,唯独天葬山,才能够有此等神异力量。 乾多抬笔,点在那何字的最左边,他一声闷哼,却是嘴角溢出鲜血。 恐怖无边的反噬之力瞬间便是顺着毛笔轰击在乾多根基之上,那恐怖力量堪比至高存在。 即便他是鸿蒙伴生之灵,也难以承受此等力量,要知道,即便是复活挽逝,他也没有遭到此等程度力量的轰击。 那是因为,时间越久,复活的难度越大,这支笔连接着天葬山,而天葬山的力量,无人可知,没有人知晓其究竟有着何等力量存在。 而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当笔尖落在画布之上,便是代价交换的开始。 而乾多,却是想要白嫖! 谁能忍?因此那反噬之力也是愈发强烈,已经超出了共主的境界! “借你点东西,有意见么?” 一声淡然的声音响起,其好似清风吹拂,那庞大无边的巨大山峰好似轻轻颤动。 乾多手中毛笔猛的一松,瞬间划过! 待那名字消散,乾多也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股虚弱之意瞬间侵袭了全身。 他只觉眼皮沉重,随后便是眼前一黑倾倒了下去。 两道带着点点光芒的气息被一道诡异黑色气息卷起,拉入了天葬山。 随后天地一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山,没有路。 第93章 落幕 “天葬山?那地方……很难说……” “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那上面的秘密,能够颠覆鸿蒙混沌,我们,还不能去触碰那秘密……” 乾多脑海之中,一道血衣身影目光复杂望着鸿蒙天缓缓消散…… 万归抱起乾多,为乾多擦去嘴角血渍,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天葬山消散的地方。 他轻轻的将乾多放在那大鼎之上,随即望向远方。 之所以他不出手,那是因为冥冥之中有着一股气机在告诉着万归,此时此刻,他还不能太多的接触天葬山。 否则,会有大恐怖诞生。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来自于何处,也许是消失的记忆,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在告诉自己。 但有一点,他能感觉得到在那天葬山之上,有着关于自身的惊天隐秘! “前辈……前辈没事?” 风央眼中有担忧浮现,望着乾多问道。 “无妨。” 万归轻声说道。 乾多只是因为消耗太大,体力不支罢了,休息些时日便好。 风央则是哦了一声,有些迷惑的望向乾多。 他刚才看见乾多像锤小鸡崽似的爆锤那俩家伙,但忽然的一道鼓声响起便是望不见了乾多的身影,直到万归将乾多接回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心中疑惑道,难道那俩家伙还藏着什么惊天手段?不行!他们定有大动作,需要告知燧皇加强警戒。 千亿道火光翻飞,无边力量交织出神圣图腾,高悬于苍穹之上,镇压着一切。 一株庞大无边的扶桑神树绽放万道神威,金乌长啸若利剑洞穿那庞大生物的身躯,带起滔天血色。 狰祖头顶独角绽放无边血色,一片浩大杀界砸向祀圩,恐怖力量掀起无边风暴。 大日高悬冷月霜华垂落,日月同辉万道秩序无孔不入,疯狂的将祀圩的身躯穿透。 燧皇身影巨大无边,一拳轰出似有神明之力迸发,恐怖威压便是将那巨兽掀翻,而当一拳轰在巨兽头颅,天地变色,唯有一片火红映照诸天。 那巨兽的头颅直接便是被轰碎,血色四溅。 但,没有片刻,巨兽的头颅便是再次长了出来,就好似不死不灭一般,极其难缠。 麒麟踏天,祥瑞之气绽放,万道金莲纷飞不断,似雨点般将祀圩淹没,无边伟力绽放,祀圩的身躯再次倒飞出去。 他从远处爬起,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了一处好肉,残破的头颅无力的耷拉在胸前。 他伸手将头颅抬起,在脖颈上用力的按了按。 那空洞的眼眶哪还有那时的不屑与狂傲,此刻的他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即便是经过了如海浪般无边无际的轰击他依旧还是屹立,九祖皆是面色有些难看。 “哈哈哈哈,燧皇,如何?你如何能够杀死我?就凭你那扶桑树?哈哈哈。” 他肆意的狂笑着,毫不畏惧的用肉身再次硬抗了一击,即便是身躯被打碎,他也依旧大笑着。 “哼!祀圩,莫非你觉得我真的对付不了你?” 燧皇一拳打碎那巨兽,随即便是唤来扶桑神树,将那巨兽的头颅钉在了虚无。 恐怖的力量宛若锁链一般,将那头颅牢牢的控制住,即便其如何怒吼咆哮,也始终无法挣脱分毫。 “哈哈哈哈,燧皇,你莫不是以为,你是至高啊?有着主上的力量加持,你们几个能够奈何得了我?简直是笑话!” 一堆烂肉缓缓的从虚无站起,那碎裂的头颅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望着众人无比渗人。 众人皆是转过头望向燧皇,他们打败祀圩很简单,但若是想要杀死他,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一股诡异的力量不断的护佑着其生机,而以他们的力量很难去突破那道力量的防御,最多就是将其不断打碎。 “我不是。” “但,一定要是人么?”燧皇一顿,随后目光淡漠望着祀圩说道。 众人也是一怔,但随即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皆是惊讶的转过头望向燧皇。 燧皇向着几人点头,他深知再如何打下去,也始终无法奈何得了祀圩。 唯独,依靠那股力量也许能够将祀圩所灭杀。 不等祀圩反应,燧皇率先将扶桑树唤来,一声敕令猛的响起。 “借太初之力!” 众祖也是明白燧皇举动的意思,猛然大喝“借太初之力!” 恍惚间,一道贯穿寰宇盖压岁月的长路显化而出,有苍莽古老的气息流转不息,一股灭世威压蔓延而出,仿若至高神明般沉重。 祀圩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知晓这条路的存在,其就是为了防他们的,也知晓燧皇几人的存在,但,唯独不知,他们居然能够借太初路的力量! 他可太清楚这条长路具有何种伟力了,曾经他们想尽了办法,妄图突破长路 但即便是折损千万,也是连踏上长路一步都做不到。 祀圩面色大变,猛的朝着远方逃遁而去。 他还不想死,主上的命令是让他拖住他们,没说要死磕,他只知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于,连那巨兽都抛弃不管了。 他的身影转眼间便是消失在了虚无之中,而那巨兽才反应过来,便是瞬间被燧皇等人擒住。 巨兽疯狂嘶吼咆哮,不断的挣扎,但却是被秩序之链锁的结结实实,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燧皇面色古怪,哪有什么太初之力,他们不过是诈一下祀圩罢了,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守护太初路,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是给他祀圩十个自己,他也闯不进来太初路。 而那几个小苍蝇,不过是“漏洞”罢了。 燧皇一把提起那巨兽,随即转过身走向太初路之上。 只见他用力一抛,刹那间巨兽便是被太初路上的一股恐怖法则瞬间湮灭,那狂暴的力量好若天威,泯灭万物。 即便是有着不死不灭的加持,也无法阻挡分毫。 太初路,从来都不只是条路,其中所蕴含的力量,甚至比他们十个加一起都要恐怖数万倍! 万归淡淡的望着那巨大的伏羲神像,目中深邃。 第94章 风起兮 “大尊,好久不见。” 一道宛若清风般淡然的话语声响起。 那高大无比的伏羲神像忽的绽放无尽神光,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忽的绽放开来。 一袭青衣稍显华贵,金冠束发眉眼如风,淡淡的笑意望着万归弯腰恭敬道。 “这是……太昊圣祖?!” 一旁众人忽的惊呼,不可置信的说道。 风央连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看去,还是那道宛若清风般的身影。 “我等,参见太昊圣祖!” 霎时间跪地声一片,风央带头高喊道。 “不必如此,本尊与大尊有事相谈,尔等先退去。” 太昊挥了挥手,面色温和说道。 风央等人领命,随即退出了此地。 “大尊,我就知道您会来的。” 太昊轻声说道。 “太昊……东方天帝。” 万归轻声道,目光淡然的望着青年。 “大尊您记得我?” 一时间太昊有些诧异的问道。 “乾多提起过你。” 万归望了一眼那躺在大鼎上打着呼噜的乾多轻声说道。 太昊顺着万归所望看去,面色一时间有些古怪,但也只是片刻。 “既然如此,大尊,在下有话便直说了。” 太昊抱拳说道。 万归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太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大尊,如今洪荒大世界与混元天情况不是很好,各种噬道人与另外几方都在暗中搅动着,鱼龙混杂,他们的手段也甚是诡异,大尊您还得小心行事,莫要暴露自身。” 太昊收起了笑容,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洪荒大世界,便是那真正的洪荒,而非太初路之中那个镜世界,其中强者遍布,各种参天机缘遍地,为顶级世界之一。 而混元天,是最为原始的混沌之中开辟的一个大世界,其中古老种族林立,以龙族为首,万族争锋不断,而伏羲氏族也在其中。 “我伏羲氏族如今也是出现了些许问题,可能还需要麻烦一下大尊了。” 太昊面色复杂,轻声说道。 “你为何不自己出手?” 万归疑惑,望着太昊问道。 “大尊有所不知,如今噬道人一方似是有大动作,我等也脱不开身,也难以照料各大世界,终究还是我方高端战力少了些。” 太昊长叹一声,目中有些无奈。 万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对他而言,混元天也是旅途之一,自己人帮一下也无所谓。 “大尊,此物,想必于您有用。” 太昊见万归点头也是松了口气,随后自虚无之中一探,取出一块泛着淡淡光泽的晶石递给万归。 “嗯。” 万归嗯了一声,便是收下了太昊递来的晶石。 “大尊,完事还请小心,如今棋局势危,已有崩盘之势。” 太昊眼眸深邃,望着万归说道。 “砚入瀚海浪平清,浪起时分墨云起。” 太昊在说完这句话时便是消散于虚无之中,唯独万归垂着眸思索着他话语之中的含义。 …… “参见大尊!” 十祖齐齐站立在那太初路尽头,目光恭谨的望着万归说道。 万归轻轻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那数以百亿计的坟墓,一片一片连绵起伏,有的有一块石碑,有的却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大尊,此地是沉灵冢,其中葬下的,是战死于那场战斗之中的各族之人,共计数量八百三十五亿七百八十四万九千三百五十人,这还是我等能够统计过来的数量,仅仅占据百分之三左右,而无法统计的,恕我等无能,我们无法探寻到属于他们的一丝痕迹,他们或是孤家寡人,或是举宗门上下,尽数覆灭……” 燧皇目光有些悲凉,沉声说道。 那一战死了太多太多生灵,即便是他们,也找不全那逝去的生灵,他们或是一丝踪迹不存,或是徒留稀疏残骨,飘荡在星宇之间,很难寻得到。 “八百三十五亿么……” 万归轻声呢喃,目中有思绪万千。 他挥了挥手,一副泛着光泽的骨架浮现而出,有点点生机萦绕。 “名何画,送他回家……” 万归抬眸,望向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目中复杂情绪变化。 燧皇拱手,目光望向那骨架目中有追忆之色,他虽与何画不熟悉,但也并非未曾见过,曾经那翩翩青年,如今却是落得一副枯骨还家,何其悲凉。 “我该离开了。” 万归转过身来,目光淡然望着燧皇说道。 燧皇目光沉重,望向万归“恭送大尊!” 十道身影并肩而立,站在太初路尽头望向那无边黑暗。 万归探出手,六枚闪烁着淡淡光泽的晶石浮现于手掌之中。 他轻轻用力,将那晶石捏碎。 一股玄奥无边的气息瞬间融入万归身躯消失不见。 一旁大鼎轻轻晃荡着,乾多似是不舒服,翻了个身皱了皱眉。 万归微微笑了笑,将乾多放在肩头。 乾多好似本能反应一般,双手叠在万归头顶,脑袋蹭了蹭又是满意的打起了呼噜。 万归目中有追忆之色,他望向前方,似有清风吹拂。 一步迈步,刹那间黑暗消逝。 迎面而来的是恢宏无边的星空,浩荡星河蜿蜒曲折,浩瀚星海荡漾浮星。 点点星光闪烁不定,明灭交缠之间似有生机蓬勃。 万归从怀中掏出乾多的本体,手掌轻抚,随后一杆泛着古朴之意的长萧浮现而出。 没有浩瀚气势,更没有无边神光,有的只是岁月的痕迹点点星星,斑驳杂乱。 万归循着记忆,轻轻握起长箫。 一尺八寸,岁月寸短。 悠扬,深远,袅袅余音,不绝如缕。 “风起兮,故鸟寻乡兮 恨,长河天远兮,叹,山高海阔兮 人行匆匆,阑珊夜雨悬檐泣,逐春风起,循秋风去,落无踪,去无痕 望,飞鸟逐风,折羽低飞,悲,黄竹,暮天静,断箫音缪。 风兮,路远空消烁,孤月发寒,漾玉映羽,惆望无途。” 古老的歌谣悠扬而起,婉转,惆怅…… 斑驳光影荡漾,箫音袅袅,人影烁烁。 乾多稍稍动了动,眉头紧蹙,随后又松开,似是陷入了梦乡。 箫声渐垂,唯有余音不消。 第95章 星海征程起 “上尊,你知道风……是什么颜色吗?” 少年昂首,眼中有希冀与期盼,不知是对未来还是对那个答案。 “风……是什么颜色?” 乾多正琢磨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忽的一声淡淡陈述声起。 “风起苍南,拂天水,过万山,掠人世繁华,见万灵征伐,不羡山,不慕水,起于无根落也无根,万物之色。” 万归指尖拂过长箫,眸若晚星望着前方轻声道。 “诶嘿?咱们不在太初路了?” 乾多仰起头,望着远处繁星闪烁疑惑道。 “啧,亏了,我知道太昊那小子指定藏那石像里了,可惜了,不然指定有他好看的。” 乾多自顾自的说道,眼中有复杂思绪沉没。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到了那辉煌时代,回到了那场大战之前。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恍若昨日那般。 但,他很清楚,自己出问题了。 他没说,也不想多谈,而是岔开话题,望向远处的星空期待道:“我们去哪?” 万归没有答话,而是轻轻抬起手掌,驻足半空刹那,随后他轻声说道:“风,有终点吗?” 乾多知道是在问自己,他眼眸闪烁,还记得曾经的万归也最爱问一些这种玄之又玄的问题,而每次他都是搪塞过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他是诞生于万灵之前没错,但那天生的本性就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去思考这种太过深奥的问题。 没心没肺,怡然自得才是他所爱。 “不知道啊,我想,应该有。” 乾多眼帘微垂,将思绪很好的掩藏在了长长的睫毛下。 万归闻言并没有太大动作,沉寂了片刻才悠悠说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乾多伸手揉了揉万归发丝,慵懒的说道: “风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啊,也许它也会累呢?” 乾多说完就抵着万归头顶,眼眸眺望着宇宙深处的星空。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万归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一阵心烦意乱在搅动着思绪,如乱麻般的情绪互相纠缠,不清不楚。 万没有言语,而是垂下了眼眸,望着脚下那漆黑如墨的宇宙。 偶有绚烂花火纠结,缓缓飘过,那是无数驳杂力量交集形成的力量狂潮。 坠落的星辰若利剑,划开了寂静留下一道暗淡的足迹。 乾多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把迷你仙器,随后又是抬起手掌,却又停在距离发丝一寸。 他一言不发的往嘴里塞着仙器,一瞬间便是将脸庞塞的宛若仓鼠一般。 沉闷,默然不语。 绚丽多姿的宇宙确实美丽无比,但看多了,也会觉得腻。 一个默默的往嘴中塞着小零食,一个默默的缓慢脉动着步伐,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天葬山,万灵葬。 大到无法形容的焦黑色古树随着风晃动着干枯的枝丫,窸窸窣窣。 无风自动。 沉黑色的泥土好似燃烧过后的某种灰烬,有苍白之色的类似石子般的物品露出半截,在昏暗光芒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没有生机,也没有死气,唯独一片苍凉灰败。 一截庞大无边的白骨,斜斜的插在了黑色土壤之中,繁杂古老的字迹早已腐朽,望不清本来的面貌。 地面之上,一个浅浅的脚印印证着,有人来过。 或是万古前,又或是更久远的时代。 一杆泛着古朴之色的毛笔,自虚空浮现,隔着虚无,缓慢舞动着。 无人来,但那笔却自己动了起来。 缭乱的绘画看不出其究竟是想要勾勒什么,过了片刻,毛笔顿住了,就那样扎在虚无。 白骨轻颤,似是有玄妙气息浮现,但再望去,却依旧那般灰败腐朽。 一片接一片的坟墓望不见边际,或是小土包,或是小山,起起伏伏。 有名。 或是石碑,或是木牌,又或是简单的一块碎石勾勒着名号。 有的名字暗淡,而有的依旧闪烁着光泽。 没有人知道是谁葬下的,也没有人知晓其中究竟葬着何方之人。 无源之风忽起,吹动那安静的卷轴。 厚厚的灰尘似是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另一边,是一片四方的痕迹,好似曾经还有着一本书籍存在过。 风动,卷轴被吹拂开来,滚落下山。 其上有着无数名字,暗淡,闪耀,熟悉,陌生。 一刹那,卷轴似是撞到了石子,微微跳动,一个似是罗的字眼停顿了一瞬…… “云卷云舒风间起,星河踔虚繁芒熠……” “好诗好诗!孔少儒大才矣!” “是啊,孔少儒之才,可堪大儒也!” 偌大星空铺盖无数里,繁星闪烁间有庞大虚影掠过。 宽敞明亮的甲班上十数位青年面若风拂秋水荡起浅笑,恭维的赞叹道。 “诸位谬赞了,鄙人可担不起如此盛誉,是诸位抬举了。” 最中间的青年拱手微微弯腰谦声说道,但嘴角还是有一丝笑意浅漾。 众人也是纷纷笑了起来,类似于何必谦虚的词语层出不穷。 半饷过后,众人离开了甲班,唯独青年依旧站立。 几位面目淡漠的中年不着痕迹的拱手,望着青年“少儒,根据消息,此次训言少儒招揽了数十位门客,我们……” 荒川宙界,在诸天万界之中也能够排在中等。 而在荒川宙界之中,有五大顶级势力,而那仙艇之上偌大的儒字,已经昭示了其身份。 孔灵鱼,儒家三大少儒之一,当代荒川宙界年轻一代领军人物之一,其身份不可谓不高,但此刻他却是眉头紧锁。 “训言呐训言,真是好手段啊,失算了啊……” 青年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星空目光闪烁。 此次外出,他主要目的便是招揽门客,为的是下一任大儒做准备。 儒道世家的家主并非平常那般的世袭或以实力说话,而是靠票选,简单而言,就是整个世家之中,谁的支持者多,谁就是下一任大儒。 自然而然,其中也并非如此简单,是有门槛的。 普通成员无法参与投票,起步就必须要内堂成员,而内堂正是势力划分严重的地方,从内堂他们很难拿到选票。 但,大选虽然有限制,不过也是对外堂,儒道世家有一种存在,他们不归于大儒管辖,但身份却媲美内堂。 那就是门客。 说个不好听的,就是花钱找的水军,只不过是有实力能打架的水军。 每个人能够拥有的票数也是不同的,大多都是根据实力来分配。 内堂弟子,实力大多都在圣仙之境,其拥有一票,而仙尊之境,为五票。 从圣仙初期,每一个小境界多一票,最高没有限制。 这也是儒道世家强大自身实力的一种方式,他们以此为由,让各大少儒不得不外出结交门客,虽然那些门客不会为儒道世家所用,但他们所需要的,是他们能听少儒的话就行。 而且,儒道世家跟门客的福利也是无比之高,甚至要比同境界的本家还要高出数倍以及十倍! 所以即便有些人一开始心怀鬼胎,但到最后,终究还是会扛不住诱惑真正的加入儒道世家。 孔灵鱼面露愁闷,心中思绪乱如麻。 “少儒!有人!” 忽的,一旁的中年惊讶出声打断了孔灵鱼的沉思。 他注目望去,一道血衣身影悠然缓慢,一步一步迈动于星宇之间。 孔灵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嘴角微微扬起。 “唔~啊~” 乾多仰起头眯着眼伸了个懒腰,望向远处那泛着磅礴气息的仙艇。 “诶嘿,有事情干了。” 第96章 始武仙界的变化 万归二人进入瀚海天的第四天,罗万辰驻足远山,望着那浩瀚的一角沉默无语。 白玉眼中忧伤不散,用力的握着罗万辰苍老的手掌,眼眸不时眺望向封神山的方向。 第五天,瀚海天发生了变化。 恐怖的震动波及始武仙界,宛若世界末日般的恐怖气息浮现而出,但只是持续了一刹那便是消散。 而瀚海天的一角,也是消失不见。 始武仙界再次归于平静。 罗万辰望着瀚海天消失的地方没有言语,他沉默了许久,随后用力的叩首于地,三跪九叩。 瀚海天消失的半个月,始武仙界沉寂,各处皆是悲凉气息。 太多太多人死在了瀚海天,或是一总之主,或是家庭顶梁柱,皆都逃脱不了。 这就是世界的残酷。 后半个月,永宁仙帝消失的讯息开始有了些许风声。 封神山之上,数万弟子面色惊恐,皆是不知所措的往山脚望去,生怕有人打上来。 他们知道,永宁仙帝回不来了,他们的中坚力量也都回不来了。 那祠堂碎裂一地的命牌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等了一个月,却也没有半点奇迹。 他们一开始不相信无敌的永宁仙帝会死,更不相信镇压一切的封神山会有这一天,但,事实就是这样。 有人开始了疯狂,他们很清楚他们仗着古云的身份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们闯入了先前他们没资格踏入的宫殿,宛若蝗虫一般肆虐吞没着一切能够看得到的东西。 一开始守卫还想要阻拦,但转念一想,永宁仙帝死了,中高层也没了,他们守着还有什么用。 于是,半日之内,恢宏殿堂倒塌,万亩药园甚至连泥土都被搬走。 有人为了一株仙药大打出手,你死我活,更有人为了一块仙金对老友痛下杀手,没有别的理由,因为曾经的他们没有资格接触这等层次的机缘造化。 封神山乱了,完全乱了。 火光冲天,大殿倒塌尸横遍野。 永宁殿前,曾经的古云氏族子弟肆意辱骂着永宁仙帝,甚至于站在大殿内排污排秽。 永宁仙帝死了,封神山也就不再是封神山,而是恶魔的根据地。 有人争先恐后,想要坐上那属于永宁仙帝的宝座,血污染红了宝座,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黑色。 人性的恶在此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先前遭受肆意打压的底层子弟,此刻化身为真正的魔鬼。 奸淫掳掠,将这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永宁仙帝没有任何亲人,自然而然没有人去维护他。 所谓的古云氏族,不过是永宁仙帝聚集而起的一批闲散世人,他们披着永宁仙帝的名号,释放着自己的欲望。 要说永宁仙帝威震四方,曾经是,而现在,不过是一个人人辱骂的名号。 可怜么?自作自受罢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反驳的意义。 永宁殿,塌了。 那象征至高威严的宝座,在不断散发着恶臭中被掩埋。 数天之后,封神山的一切传开。 于此,一场疯狂杀戮开始了。 有人被剥皮抽筋,沉入粪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人被斩去阳物,丢入青楼,永生折磨。 可怜么? 不,这是他们该有的恶果,或许,永宁仙帝也早已算到了这一幕。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的牵挂了,也就撤去了封神山一切禁制。 罗家。 罗万辰粗糙的大手揉了揉白玉头顶,目光深远,望向中部的方向。 四日,一艘艘载满罗家之人的仙艇遁入虚空,朝着中域出发。 第七日,封神山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连山都被夷平,被无数势力疯狂争抢着。 九阳圣地阳远天吹胡子瞪眼,满脸嚣张的望着数十位脸红脖子粗的各大势力首领。 他在等一个人。 第九日,数十艘仙艇浮现于原本封神山的高空。 阳远天一脸笑吟吟,好似老友一般搂住了罗万辰肩膀。 第十五日,罗家正式占据原本封神山的地盘。 数位宗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个月,罗万辰在一处空间内默默站立着。 一座孤坟安静屹立,古云墨之墓。 白玉抱着石碑大哭着,终日以泪洗面。 一壶浊酒被缓缓倾倒,流落在坟前。 “我亲自酿的,还是以前的味道,云墨啊,何苦呢……” 在那之后,白玉陷入了自我封闭。 三千年,罗家有着大圆满仙帝的消息传遍仙界,于此罗家成了真正的第一势力。 三十万年,罗万辰踏入仙帝境,白玉苏醒。 三十二万年,阳远天消逝,死于远古遗迹。 四十五万年,白玉真正接纳罗万辰,但心中的主人还是古云墨,只愿意以罗爷爷相称。 白玉告知了罗万辰那存在于仙界之外的存在与古云墨之所以会死之缘由。 三百二十万年,罗万辰退居幕后,潜心修行。 一千七百万年,罗万辰踏入无终境,那一日,始武仙界颤动。 一千七百零三万年,罗万辰着手寻找那隐藏在虚无之中的存在。 两千三百万,罗万辰踏入无终中期,罗家再次拥有仙帝。 两千八百万年,不朽丹根据乾多指示,化为精纯药力,助罗万辰一举踏足祖境。 三千万年,罗万辰交代万后事,离开了始武仙界。 三千零一十五万年,罗万辰抵达新的世界。 三千一百万年,罗万辰寻得那个存在的消息。 三千一百万零一个月零一天,卯时,罗万辰剑斩黑手,扬名祖界。 四千万年,始武仙界罗家败落,罗万辰并没有理会,而是携着白玉成为了散修之中的巨擘存在。 四千五百万年,岁月更迭,但罗万辰始终没有办法踏入祖天境。 七千万年整,罗万辰踏入祖天境。 一座巍峨山峰之上,罗万辰举目所望,万山皆须垂首。 一座小小的坟墓屹立,简单的五个字被岁月冲刷的沧桑。 古云墨之墓。 他依旧习惯性的将酒倾倒在墓前,白玉此刻也没有哭泣,而是跪在墓前久久无言。 “前辈……上尊,我做到了……” “可是,路……在哪……” 第97章 邀请 “万归?” 乾多仰起头望向站立在虚空的万归疑惑道。 “儒家” 万归轻声呢喃了句,仰头望向那踏空而来的三人。 乾多眼眸闪了闪,脑海之中浮现一个人影,笑颜如风,青衫白扇战百万。 “是那个家伙的后人吗?” 乾多轻声呢喃了句。 百亿载不问世事,他也早已不清楚世事变化,但对儒家的记忆还是极其深刻,只因为当年出了个他。 犹记青衣撼苍天,无双风华映诸天。 万归驻足虚空,望着那青年面带笑意的朝着自己走来。 “道友,还请留步,在下儒家孔灵鱼,我见道友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与道友一叙?” 孔灵鱼微微笑着,面若春风,看起来毫无少儒的架子。 “孔灵鱼?名字不错,这一代的少儒?” 乾多大眼微微弯起,略带笑意的说道。 “前辈莫要抬举小子了,少儒也罢普通弟子也罢,都不过是世俗人,求道者众生皆等,名号身份不过是附加,哪值得前辈如此高看。” 孔灵鱼拱手说道,面带笑容不卑不亢。 万归打量了几眼孔灵鱼,随即轻声道:“可。” 仙艇甲板上,孔灵鱼挥手,一张古朴石桌几张藤木古椅浮现而出,他伸伸手示意万归上座,随机坐在左手旁的位置上。 “道友,不知此去何处?” 孔灵鱼说话总是面带笑意,使人生不出一点反感之心来。 “无名地。” 万归眼眸淡然,轻声说道。 无名地?孔灵鱼心中疑惑,那不就是没有目的地么? 念及至此,他心中的喜悦之意更甚。 “此乃我儒家特有老酒,名为风语,传自最初的大儒,道友莫要嫌弃。” 孔灵鱼笑吟吟的为万归斟满酒杯,自己率先喝下,将人情世故做的完美无缺。 修仙界,其中险恶难以想象,不仅是环境,还有人心。 而孔灵鱼此举,便是为了消除万归的防备之心,表示自己的赤诚之意。 当然,万归并不在乎,莫说酒里下毒,就是纯毒,都不可能撼动他分毫。 但孔灵鱼此举确实是让人对他的好感更甚。 万归握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眸深邃的望向孔灵鱼。 “味道……变了。” 万归淡淡的话语却是让孔灵鱼心中疑惑,但面上没有表露丝毫。 “哦?道友莫非曾与我儒家中人有旧?那今日便是缘分呐,不过这酒,代代相传,每一代都有自己的理解,一代接一代,味道变化是难免的,道友可莫要嫌弃。” 孔灵鱼带着歉意的轻笑道,将万归的酒杯斟满。 “道友权当品尝时代的味道罢,记忆中的味道永远只存在记忆,现实总是会有差距,我们也无可奈何,即便是按照最初的方法,也终究还原不出那最初的味道,也许是人不同了,总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其中不同,自是世事之味。” 孔灵鱼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握起酒杯一饮而尽。 “世事之味么?也许……” 万归指尖摩挲着滑润的酒杯,轻声说道。 酒过三巡,孔灵鱼放下手中酒杯,望向万归“不知道友与我儒家中哪位道友有旧?” “哪位么?” “我想,你应该认识。” 万归闻言目中有追忆之色闪过,淡然的望向孔灵鱼轻声说道“其名孔言岁,孔家第三十八代大儒。” 孔灵鱼闻言只是眉头一皱,但随后便是面带笑意的望向万归“道友想必是遇到我儒家分脉的道友了?不瞒你说,我儒家传世距今共数亿载岁月,数十代大儒之中并无道友所言之人,不过,想必世间也并非独我一家,想必是某位大儒所创立的分脉。” “也许。” 万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唯独乾多,一脸不满的望向孔灵鱼。 “前辈,小子说的可有不对?若有错误还望前辈莫怪。” 孔灵鱼有些疑惑,为何乾多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但他也不敢多问,乾多身上那瀚若沧海的气息令他感到无比恐怖。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乾多双手抱胸,往后一瘫望着孔灵鱼说道。 即便如此之久的时间过去,那股属于同种血脉的气息已经单薄无比,但依旧还是存在的。 乾多所能够确认的,是这一脉与孔言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起孔言岁,乾多不由的感到有些失落与愧疚。 当初的他只身而战,而自己等人却是帮不了半点,何等憋屈却又无能为力。 而当年败退之后,乾多便是自封于遗道界,也未曾去探寻过孔家是否还留存着族人。 当年无数顶级世家举全族之力,战苍穹,染血断刃,但如今,却无一人记得他们的名号。 何等可悲。 这也是令乾多气愤的原因,曾几何时,孔家辉煌无比,屹立于无量大世界之中,尤其孔家最为杰出的大儒,以一己之力,战万族平乱世,将孔字映照在诸天万界。 而如今,他的名号却被遗忘,并且还是他的后人。 万归缓慢站起身,迈步于甲板之上,望向远处的星海。 “选举大儒的时候到了?” 万归淡淡说道。 孔灵鱼一惊,也是站起身来望向那孤傲的背影说道“是的,我此次邀请道友,便是想要邀请道友作为我的门客,助我一臂之力,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儒家大儒推举制度举世皆知,孔灵鱼只当是万归自世人所言而知,微微仰首希冀的望向万归。 万归沉默了片刻,随即转过头来望向孔灵鱼,那淡漠的目光带着一股淡淡的压迫感,使得孔灵鱼心中一惊,但还是面带笑意的望着万归。 “你能给我什么?” 万归轻声说道。 “道友不必担心,我与其他少儒不同,门客不过是我结交朋友的一种方式罢了,我们依旧以道友自居便可,自然,道友只需挂个名便可,我儒家不会限制道友的自由,并且每三月可获得极其丰富的修炼资源供道友使用,只需,道友到时候投我几票便可。” 孔灵鱼拱手说道,目中带着希冀之色。 万归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乾多。 “乾多,你觉得如何?” “随便。” 乾多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说道。 “那好,我便替你答应了。” 乾多“???” 第98章 荒川宙界 圣安天儒道世家 “不知道友……嗯?” 孔灵鱼先是一喜,但随后就愣住了,有些惊讶的望向万归,随即转过头望向乾多。 “叫我……故玄就好。” 万归轻声道。 他自顾自的走到桌旁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又斟了杯酒,轻轻拂手将其撒在了虚空。 孔灵鱼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但目中欣喜之色却没有淡去,而是好似更甚了些。 万归的气息若有若无,他感觉不到分毫,但能够踏立虚空而行,至少在仙帝左右。 而乾多,那是实打实的气息浩瀚如海,恐怖无边,即便是他都无法探查分毫。 堪称恐怖,却又使其兴奋,他猜测,至少是个仙帝大成或许往上! 无终境,他未曾想过,要知道在荒川宙界,无终境都是各个世家老祖宗级别的存在,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族底蕴,有谁会随随便便的带着一族底蕴在虚空晃荡? 更何况,整个荒川宙界的各个无终境强者他也不是不知道,没有一个是这般……小巧。 但,他心中也有疑惑,万归与乾多的关系似乎远比他想象的复杂,或许,万归也是一名隐藏的强者? 孔灵鱼心中的想法乾多不知道,他此刻一脸不满,瞪着眼望着万归。 “你有毛病啊?我当这劳什子门客作甚?” “有仙器,你真的不当吗?” 万归面带笑意的说道。 “不……不错嘛,仔细想起来,门客也不错,啥也不用干还能白嫖。” 二人的谈话毫不避讳孔灵鱼,就好似他是空气一般。 但他也不尴尬,谁当都行,他也无所谓,至于资源,反正不是自己的,上面发的资源自己也不心疼,无所谓。 “小子,本尊困了。” 乾多出现在万归肩头,朝着孔灵鱼嚷嚷道。 “前辈请随我来。” …… “若有事情,唤我即可。” 孔灵鱼拱手退出房间。 数十丈的豪华大床上,乾多满意的翻了个身。 万归则是站在红木窗前,望着倒退的星空面露思索。 正常而言,修仙者并不需要睡觉,即便几亿年不睡也不会对自身造成丝毫影响,甚至于睡觉还有可能被人偷袭而不自知,但,谁能拒绝睡觉的舒服感呢? “少儒。” 中年拱手,宛若石雕一般等待着那身影颁布任务。 孔灵鱼转过身,面上没有了笑容,而是带着些思索之意的问道:“你觉得,那位是何种境界?” 中年人是一尊仙帝境中期的强者,奉大儒命令守护在少儒身旁,每个少儒身旁都有两尊仙帝存在着,他们担任着保镖与下属。 中年目露思索,沉声说道:“属下感觉不出,但,很强!” “强到连你都感觉不出么?” 孔灵鱼转过身去,眼中有着深邃光泽闪烁而出。 他不在乎他们是谁,也不在乎他们是否抱有别的目的,只在乎是否能够为自己的大儒之位有稳固之用,那便足够了。 他自信,在这荒川宙界,没有人敢对他儒家之人抱有不轨之意,因此他毫不在乎所招揽的门客是什么人,只在乎境界。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少儒。 他说身份不重要,那就真的不重要么?不,那只是对他自己而言,对这荒川宙界而言,少儒两个字重若万钧,无论是多么张狂,也不敢对其动手。 只因为,儒道世家中,有一尊沉眠的无终大圆满! 无终两个字便已经凌驾在了无数人之上,而大圆满,更是如同万丈高山,压的无数势力喘不过气。 这就是孔灵鱼的底气,也是他敢携带两个仙帝游历天地招揽各大“散修”的自信来源。 乾多有节奏的打着呼噜,面目难得的平静淡然。 万归眸子漆黑,宛若一潭死水般深沉。 他眼眸在乾多那平静的面容上驻足了半饷,眼帘微微垂下,将情绪掩盖。 浩瀚星河蜿蜒曲折,形成一道宽阔、无垠的屏障,阻挡在一片灰蒙蒙前。 无数死去的星辰在星河之中沉浮,有古老的楼阁碎片随着荡漾的河水飘荡向远处。 那闪烁着的光泽无比美丽梦幻,但也无比致命。 这是天然形成的界壁,其中是无数混乱至极的秩序力量与法则大道,更有着无数毁灭的时代在长河沉浮,其中力量更为驳杂狂暴。 曾有人在长河之中捞出一尊残破的祖器,但也有大势力老祖葬身于长河之中。 因此这条长河也让人即希冀也恐惧。 仙艇在即将碰撞长河时减慢了速度,表面上有古老玄妙的符文显化。 其宛若一艘庞大无边的渡舟一般,荡漾在长河之上,缓慢的朝着荒川宙界驶去。 荒川宙界是由无数宇界组成,其凌驾于宇界之上,掌控着无数宇界。 整个宙界的分布就宛若星云一般,自中间向下向外扩散,而最中间的,便是宙界存在。 每一个世界都有着屏障存在,它们互相隔绝,但又相互联系着。 足足三日,仙艇才驶过长河,一头钻入混沌之中。 一层接一层的混沌之气宛若最为坚硬的高墙,而仙艇表面所构建而出的繁杂符文使得仙艇宛若长枪,洞穿混沌之墙而过。 又是三日时间,他们才真正的驶入了圣安天。 宙界也并非只是一块庞大的大陆,其是由数天构成,而圣安天,便是人族与灵族的领地所在。 而其余几天,分别是妖族与兽族,包括魔族鬼族所占据着。 仙艇快速前行着,一道浩瀚无边的门户浮现而出,灿若烈阳的金光一闪,瞬间仙艇便是遁入了虚空之中。 光怪陆离间一抹黑暗闪过,瞬间便是大放光芒。 浩瀚山林此起彼伏,高山若剑长河开天。 一股苍莽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孔灵鱼面色放松了些许,望向远处目光闪烁。 一座数千万丈之高的山门前,仙艇降下了几分,缓慢前行,驶入门户。 随即便是场景一变,灿烂的星空悬挂高天之上,好似再次回到了虚空之中一般,而下方却是红绿相映的斑驳画卷。 美若仙境。 仙艇缓慢降落在一座建立在高山之顶的道场之上。 在此地,还有着数艘几乎同样的仙艇停驻,其中正有着身影飘然而下。 “灵鱼少儒,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一道带着笑意的话语声瞬时传来,孔灵鱼的脸色猛的冷了下去,望向那走来的青年。 第99章 孔氏三少儒 “苏霖兄,近日安好啊,想必定是招揽不少门客?” 孔灵鱼瞬时间调整心态,淡淡的出声道。 青年身高八尺,面目凌厉眼眸却带着丝丝阴狠,一身青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泛黑。 他满面笑容,似是心情不错,负手而立的身影都显得有些自信。 “不过尔尔罢了,不过灵鱼少儒,本少儒可是听说了,少儒这一趟,不太顺利啊,没有小人阻拦?若是有,告诉为兄,必为你去平了他。” 孔苏霖一脸笑容,眼底的自信与嚣张都快要溢出来了,就差将是我动的手脚写在脸上了。 “小人?呵呵,说你小人都是抬举你了!” 孔灵鱼心中暗暗骂道,但脸上没有表露丝毫。 “那倒不必了,苏霖兄还是将心思放在大儒推举上,可莫要太过自信到时候落别人几分可就得等到下一个百万年了。” 孔灵鱼面色冷淡,目光越过孔苏霖望向那缓步走来的青年。 “灵鱼少儒,本少儒其他的不敢说,但在门客这方面,还是有保证的,下一个百万年,恐怕不会是我。” 孔苏霖倒也不气恼,只是嘴角笑意冷了下来,带着些许讥讽意味的说道。 孔灵鱼没有理会他,他知道这家伙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背地里的手段比谁都要狠,也没必要与他去争辩什么,到时候,拿实力说话便是。 来人身高七尺,发尾若雪,面若寒梅,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孔灵鱼越过孔苏霖,拱手道:“怀涫兄。” 青年站立在孔灵鱼面前一尺左右,面带微笑道:“灵鱼少儒,三月有余,倒是愈发从容了些,想必收获颇丰?” 孔灵鱼连忙摆手,淡声说道: “怀涫兄莫要抬举我了,近日路途倒是颇为颠簸,偶有恶徒拦路,煞是令人烦恼啊。” “灵鱼少儒莫要自怨,谁也不知路途艰险,只能说小人险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旁的孔苏霖一脸冷漠,他知道他们二人是在说谁,但他面上没有表露丝毫,就好似看客一般。 “怀涫少儒,人各有命,想必灵鱼是近日运势不佳,倒也不必过于太过介意,要怪,就怪灵鱼没那个命。” 孔苏霖满面关怀,话中之意却宛若尖刀,满是讽刺之意。 孔灵鱼面色不变,转过头望向孔苏霖笑道:“君子何以怨天,倒是苏霖兄,莫要志满倾盆了。” 两人话语间满是各种冷嘲暗讽,话里话外皆是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唯独那孔怀涫,满面笑容,从中劝阻调和着。 但孔灵鱼还能不知道他这两个兄弟的心思么?虽然孔怀涫不似孔苏霖那般阴险狠辣,但其心思之深沉才是最令孔灵鱼所忌惮的,甚至过于孔苏霖。 “二位可皆是我儒家少儒,莫要伤了和气。” 一老者面露笑容,自远处走来。 “书奉。” “亭爷爷。” 三人拱手道。 孔方亭,儒家四大书奉之一,也是孔怀涫的亲爷爷。 “无需多礼,怀涫呐,你们三人可都是我儒家小辈的领头羊,可莫要各自坏了和气,让他人看了笑话。” “是,书奉。” 孔灵鱼抱拳道。 孔苏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那眼眸深处的阴霾依旧笼罩。 书奉,类似于宗门之中的长老职位,他们手中握着着势力之中的各大重要职权,其权利仅仅在大儒之下。 别看老者脸上笑容和蔼,但背地里,却是巴不得二人吵个翻天。 书奉之间也并非是一块铁,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派系,就好比另外一个书奉,是孔苏霖的祖父,而孔灵鱼虽然没有爷爷之类的,但其中一个书奉也是在背地里支持着他,这也是他能够与二人争锋的底蕴。 而剩余的一位书奉,极其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即便是大儒更迭,也不曾见他出现过,但那个位置却是一直都是他所担任着。 “灵鱼啊,先安顿好门客,随后便来礼殿,关于此次大儒推举,我们还需要完善些许细节,莫要耽误了时辰。” 老者慢条斯理的说道,眉眼笑呵呵的,看上去就像个和善老头一般,但孔灵鱼心中清楚得很,能在儒家久居高位,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儒家不同于其他势力,就权利的更迭而言,其中所牵扯的便复杂到难以想象,一步一行乃至一言,都需务必小心,其中水深堪称无底幽潭。 孔灵鱼拱手,随后转身迈过孔苏霖身旁,手中一块令牌浮现而出。 随后便是十数道身影缓步飞下,站在孔灵鱼身后。 “苏霖少儒。” “好久不见呐苏霖少儒。” 有人朝着孔苏霖拱手问候道。 孔苏霖点了点头,对于那些实力较强的的,便是说些什么他日喝酒之类的话语。 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但他们之间的心思,谁都懂但也不说破。 唯独一道血色人影直接便是迈过了孔苏霖,甚至于看都没看他一眼。 孔苏霖眼底有不悦闪过,随后便是一副笑颜带着些许疑惑问道:“这位道友可是我荒川宙界之人?为何先前未曾见过?” 孔灵鱼望向万归,随后又瞥了一眼孔苏霖,见孔苏霖不舒服,他心中却是有些高兴。 万归依旧淡漠,甚至于鸟都没鸟一下孔苏霖。 孔苏霖面上的笑容僵住,随后冷了下来“道友好生无礼,我儒家最重礼道,道友如此之行径,将我儒家放在何处?” 孔灵鱼面色一冷,见孔苏霖就要大做文章,沉声说道:“孔苏霖,故玄道友此刻还未是我儒家之人,更非我主界之人,你以我儒家礼道相傅,莫过于霸道了些?若是他人知晓,于我儒家何想?” 孔苏霖闻言眸中不悦之色愈发浓郁,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灵鱼,你莫不是病急乱投医?此等无礼之辈也敢邀请至我儒家?莫不是于我儒家礼道置之不顾?” 乾多眉头一皱,张开双眼便是望见孔苏霖正口若悬河,各种无用大道满天飞,随即便是不满道: “小玩意你叫你大爷呢?下面的嘴巴长上面了瞎jb乱喷?再狗叫本尊给你缝上!” 第100章 舌灿莲花飙脏话 “放肆!儒家圣地岂可容尔等口无遮拦之辈任意毁谤!来人!给我将这恶徒抓起来!” 孔苏霖闻言先是一怔,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骂过,更何况是如此恶毒之语,瞬时间便是绷不住情绪。 他气急败坏的大吼道,此处乃是儒家重地,自然有着守卫存在,随着他一声大吼,数千名身着甲胄的卫兵携长矛自虚空之中而来。 “拿下此等恶贼!” 孔苏霖瞪着眼,红血丝布满眼球,愤恨的说道。 瞬间那数千卫兵举起长矛,指向万归肩头的乾多。 孔灵鱼也是一时间有些懵,他也没想到乾多是如此的……耿直。 虽然他心底赞叹乾多说的太对了,但表面上该阻止还是得阻止,不然家族凭空死去上千卫兵这件事要是被人大做文章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住手!” 孔灵鱼面色冷漠,沉声喝道。 那千名卫兵也是一时间有些迷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给我拿下这小恶贼!” “回去!” “拿下……” “回去!” 一时间两人便是僵持住了,卫兵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不断的拿起长矛放下长矛,面色犹豫。 “孔灵鱼!你想做什么!此等恶贼凭空污蔑我儒家,毁谤丑化本少儒,你是想要包庇他吗?!” 孔苏霖见一时之间指挥不动卫兵,便是将矛头指向孔灵鱼。 而孔灵鱼此刻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是乾多骂的不错,自己也是要护住乾多的也没错,错就错在,骂的太对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瞬间感觉有点头大。 他知道这要是处理不好,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得罪孔苏霖不算什么大事,但公开得罪孔苏霖,那就是大事了。 谁不知道他的手段?莫说一件小事,就是没有事,只要他感觉你威胁到他,也能以莫须有的事大做文章将你打入监牢等死。 而更何况,乾多当着他的面怼脸大骂。 还未等苏灵鱼想到办法,乾多却是率先开口了“他奶奶的,小崽子你没完了是?鸡儿泡泡面闲的蛋疼是不是?本尊今儿脑袋给你开个牡丹花你信不信?妈了个八字的,别说你特么是儒家少儒,就特么孔言岁来了本尊照样不给面子!” 乾多的这一番话瞬间便是让孔苏霖脑袋嗡嗡响,一时之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长这么大,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过话?就算有,现在的坟头草也都三丈高了。 从小就娇生惯养,读的圣贤书,哪懂俗世语。 骂人的话他不会,但却听得懂,一时间被气的九窍冒烟,脸色涨红。 “你你你你……不可理喻!无礼之徒!简直是狡诈恶徒猪狗之辈!” 孔苏霖颤抖着双手,面色涨红的指着乾多说出了记忆之中所有的脏话,但对乾多而言,却是鸟都不算一个。 “本尊曹尼玛的傻狗玩意,鸡儿没长几根毛就学别人骂人是?你们儒家就这样教你的?他娘的猪脑狗嘴,卵蛋不是!” 瞬间,空气都安静了,孔灵鱼震惊无比的看着乾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他身后的那些门客们也是一时之间愣住了,他们哪见过这等场面,纷纷张大了嘴巴以表震撼。 还是一声嗤笑打破了安静凝固的气氛,随之而来的,是门客们涨红的脸与颤抖的身子。 他们想笑,但又不敢笑,怕孔苏霖找他们算账。 但此刻他那还管得了这些,伸手掏剑就是要砍乾多。 乾多瞥向孔灵鱼“小子,本尊能不能拍死这傻逼?” 孔灵鱼心中一惊,连忙摇头。 现在的事都够大了,要是真给他拍死了,自己绝对也逃脱不了干系。 “牛子不大口气不小,瞪着个眼作甚?咋滴,咬我啊?” 乾多一脸可惜,望向孔苏霖挑衅说道。 孔苏霖虽然震怒,但也还算理智,压制住了怒火。 他双眸都能喷出火来,死死的注视着乾多,若是现在能动手的话,他恨不得将乾多生吞活剥了。 但,他不能。 儒家之内禁止内斗,无论是谁,皆将重罚。 这是老祖立下的规矩,他们也不敢逾越。 “小东西!你给本少儒等着你!” 孔苏霖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又望向孔灵鱼“孔灵鱼!你很好!往日你莫要说本少儒不留情面!” 孔苏霖说完便是转身离去,没有办法,他根本奈何不了人家一点。 虽说此地是儒家,但人家现在还不是儒家中人,他也不能够以儒家加法去惩治,即便是他不顾规矩,强硬出手,也讨不到好处。 他很清楚若是这样做会落得个什么,人们只会说他小气,没有儒道风骨。 对他很不利。 “你们少儒现在就这么个德行?跟个傻子一样。” 远处传来的话语使得孔苏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睛充血心中已经将乾多千刀万剐百万次。 孔灵鱼闻言面色也是有些尴尬,倒不是孔苏霖沉不住气,谁挨这样一顿骂也得炸呀,更何况人家从小都是生活在恭维之中,哪受过这等委屈。 万归面色淡然,他早已知晓乾多脾性,这都算收敛了的,别看人不大,但恶心人的本事却一样不落。 “看啥呢?走啊,本尊困死了。” 乾多瞪着眼望向孔灵鱼,不满的说道。 孔灵鱼也是连忙带路,带着众人朝着居住处赶去。 孔灵鱼心中此刻却依旧波涛汹涌,按照常理而言,这等事情虽然算不上大事,但总该有人出来阻止,儒家之中强者的存在并非少数,并且他们也时刻在注视着儒家内发生的一举一动。 就好比那职权极大的执法队,其手眼通天,个个都是仙帝大成或以上。 一般而言这种事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现在,却完全没有他们的身影。 这说明了什么?细思极恐! 一处老旧的阁楼之中,一名老者负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 而他所望,正是乾多等人离去的方向。 在他身后,是数十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等待着老者的话语。 他们腰间那镌刻着法字的腰牌轻轻晃动着。 忽的,乾多转过头去,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老者脸色一僵,悻悻的回头。 “看你马,在看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老者摸了摸额头的汗,一脸尴尬,但随后便是一脸威严的望向那低垂着头颅的执法队成员。 第101章 挑选居所 一处浩瀚星空之中,通天阶梯一阶一阶蜿蜒而上。 无数庞大至极的星球被秩序铭文所连接在一起,有磅礴伟力浮现。 一座浩瀚无边的宫殿屹立于无数星球之上,彩云萦绕大道隆音阵阵,更是有无数文字显化而出,蕴含大道真理。 孔灵鱼一步迈出,走上白玉石阶之上。 众人随着他的脚步也是走上石阶,霎时间周身的场景迅速变化,一幅浩瀚星图浮现而出,点点闪亮代表着无数星球,而最中间的宫殿便是那高空之上的那一座宫殿。 “哟,会玩,实力没见长,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乾多趴在万归头顶,一脸阴阳怪气。 孔灵鱼歉意一笑,拱手说道:“前辈,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大儒说过,我们儒家要以最高礼仪待客,免得他人闲话,虽然我也不理解,但也只能够遵守。” 一旁的众人也是开口附和,一时间七嘴八舌有些嘈杂“不愧是儒道世家,此等待遇哪怕是法家也没有。”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儒道世家的名号,当自然如此。” “原本我还不信,以前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当门客,他与我说我还以为坑骗我呢,今日所见,所言不虚啊。” “儒家大爱也,此等礼道,当为天下第一!” 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惹得孔灵鱼一阵谦虚回应。 乾多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目中有着思索之意。 孔灵鱼双手一抬,虚空压了压示意众人嘘声“诸位请看,此为这片星宇星图,诸位想要居住哪片星空任意挑选便可。” 孔灵鱼拂袖,星图变换,瞬间所有星球之上的景色被拉近,显得清晰无比,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其上鸟语花香。 众人又是一阵咂舌,纷纷感叹着大手笔,同时心中也在窃喜,来的太对了! 随后众人纷纷选定了一片星空,目露期盼。 孔灵鱼待众人选定了星空便是要开口,但当望见万归二人依旧屹立,而没有选择属地时也是愣了愣。 “前辈,您不选择居住星空么?” 孔灵鱼面露疑惑,轻声问道。 要知道这一整片星空的居住权可不是其他宗门势力能够给得起的,也就他们这等顶级势力才有这能力。 孔灵鱼心中疑惑,难道前辈要那片宫殿群? 那片宫殿群是独属于少儒的居住地,其浩瀚甚至要比得上这一整片星空,但若是乾多想要,他也是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因为对他而言,一片宫殿群根本算不了什么。 乾多闻言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眸,眼底有不明情绪沉没,他扫了扫星图,在那片宫殿之上注目了几息,随后又收回了视线。 “这位道友莫非是想要那片宫殿?” “不是?这也太没眼力见了,那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少儒的地盘,他真敢要啊?” “我看是穷疯了,以为会耍点嘴皮子就以为自己得到少儒赏识,啥都敢要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尤其是某些穷凶极恶之地出来的“散修”,他们最为口无遮拦,毫不掩饰的鄙夷。 孔灵鱼面色一冷,扫过那几个开口的人,随即和善的望向乾多“前辈若是想要,晚辈自然没有意见的,前辈任意挑选便是。” “前辈,还请莫要责怪,那几个是曾经各大势力所通缉的恶徒,口无遮拦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孔灵鱼表面说着,暗中也是传音道。 乾多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随即望向最角落的一片星空点了点头。 孔灵鱼暗自松了口气,刚才对骂的时候都已经能够看得出乾多脾气不好了,他也不知道那几个傻子有什么底气敢说这话。 “这段时间,几位好好住着。” 孔灵鱼若有若无目光扫向那几个说话的人,淡淡说道。 有人眼底闪过晦暗情绪,心中也是已经将与那几人建交的思想掐断。 无他,光孔灵鱼的这句话就已经判定了他们的死刑。 乾多也是暗自点头,该说不说,孔灵鱼在做人这方面还是不错的。 其实,若是他没有这句话,乾多也会在推举结束将那几个捏死。 无他,本来心情不好,还有人骂自己,这谁忍得了。 而那几个人此刻也是毫无察觉,声声喊着谢谢少儒,却是丝毫不知现在他们口中的少儒过段日子就会亲手掐死他们几个。 孔灵鱼轻轻挥手,十几个令牌浮现而出,落在众人手中。 “此乃身份令牌,当各位接下时便正式成为我孔灵鱼的朋友,于我儒道世家兼任门客,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各位友好相处,若有招待不周,多担待。” 孔灵鱼将话说的完美无比,先以朋友的身份将众人的地位抬高了一个等级,又以兼任来消除隔阂,使得众人皆是心中欢喜。 “不敢不敢,少儒不可如此妄自菲薄,我等身份微弱,怎可担当少儒朋友,可莫要折煞我等呀。” 众人纷纷拱手道,表面上一脸惊恐,内心却是笑开了花。 特别是那几个,就差嚷嚷自己是少儒朋友了。 乾多一脸无所谓,眼眸扫过那几个人,一缕杀意隐没。 他自认为是个好人,但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可好不起来。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杀,到了时间,他们求饶都来不及。 乾多心想道。 万归则是一脸冷淡,话语也很少。 他怎能不知乾多所想,不过他也不会多管,乾多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哪怕是灭掉这个世界,他都无所谓,甚至还会帮一手。 万归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好人,再说,好人也不可能走到那种至高无上的境界。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而万归的善,是对乾多与那些曾经站在一边的好友,至于其他人,他根本没打算多管。 有句话很伤人,但也很真实,坐在巅峰的人,他们俯视而下并非是在乎蝼蚁,只不过闲的无聊罢了,蝼蚁的死活,他们不会在乎,甚至于兴致来了还会伸手碾死一片。 孔灵鱼将令牌分发下去后便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与令牌的使用方法,随后便是安静的扫了一圈,众人也是明白了下来,纷纷安静。 “接下来,便是杂役的挑选,此为名单,各位任意挑选便可。” 孔灵鱼伸手拿出一张硕大无边的画布,其上有着无数人名与样貌,大多都是外堂杂性或者少量孔姓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的只是十一二岁。 孔灵鱼在说完这话时能够很明显的看到他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但也是一瞬就被掩盖了下去。 每个势力之中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秘与众所周知的隐秘。 而儒家,众所周知,他们的好是对内堂,对门客。 而外堂,更像是一个奴隶的囚笼。 大多数人都很清楚,但他们不可能明面上说出来,也不敢说。 各个大势力都有这种事情存在,或多或少但绝对有,只是所有人都闭口不敢谈。 有识趣的人低垂着眸子,只是挑选了几个老人。 而那几个“散修”,便是毫无顾忌,专门挑选那些十一二岁的男女,面上带着邪笑。 孔灵鱼的脸色一时间冷的吓人,众人都看得见,但那几个似乎是在仔细挑选,丝毫没有注意到。 众人也不提醒,甚至与他们拉开了些许身位生怕到时候连累自己。 乾多抬眸望向那画卷,眼眸流转,但却迟迟没有决定。 万归忽的开口,眼眸望向那上面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就他了。” 孔灵鱼也是面色一怔,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望向万归的眼神也是一时间怪异了起来,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修行者的寿命无比悠长,而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也就在这悠长的岁月之中诞生了出来。 乾多一眼扫过,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注视着自己,随即便是一缕恐怖威压显现,刹那间数人登登后退几步,面露恐惧。 虽然乾多也不知道万归选那人干啥,但他只知道,万归的决定不会错。 随着众人纷纷选完,孔灵鱼收起了画卷,将数条信息打入虚空。 同时他还扫了那几人一眼,数百之数!足足数百! 但他没办法,现在那几个人还有用,在利益与人性的抉择下,利益永远大于人性。 孔灵鱼拱手朝着众人弯腰鞠了个躬“诸位,他日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纷纷回礼,一连好几声答应着。 乾多一脸淡漠,握起令牌望向那几人的方向,随即收回了视线。 …… “夫长老,你干啥去?清微书奉说了你不能离开这!” “他奶奶的一边去!老子想干啥干啥!清微他算个球!” “长老……” 少年抬起的手悬在了虚空,面色一阵尴尬。 第102章 许言书 山入云,水若绸,鸟高飞,兽低鸣,绿草延天浅花缀绿。 万归二人并没有选择什么高大宏伟的宫殿,而是在最高的山峰之上将山巅削平,移来了一大片草地与花海。 眼熟无比的摇椅缓慢摇荡着,乾多瞪着个大眼望着天空,偶尔皱眉。 万归则是握着长萧,望向远处目光淡然。 这片世界无比之大,但却没有一个人存在,只有无数的飞鸟走兽,自然,并非普通走兽,而是稍微有些境界的灵兽。 最高也就相当于始仙左右,儒家也不敢投放境界太高的灵兽,因为妖族与兽族都在隔壁看着呢,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虽然两三族之间互相吞食的情况很平常,但人族的实力终究还是弱兽族一筹,更不提妖族。 妖族与兽族,他们并非是同一种种族,要说根本的话,实际上也是同样的从灵兽化形而来。 但兽族更在乎肉身,他们不屑于化形,更不屑人族的那些术法神通之类的,他们坚信着肉身成神。 而妖族,他们习惯于化形为人形,行走于世间,他们修行人族术法神通,走的人族修行体系,但却比人族更加强大,因为他们本体乃是天生强悍的兽,光这一点便是碾压人族。 若非是他们生育繁殖能力远远不如人族,否则这世间哪还有其他种族的身影? 即便如此,也是死死压制着人族的存在,他们数量虽然少,但高端战力远远多于人族,堪称恐怖。 万归握着长萧,面色复杂,有思绪在眼底打转,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为什么不吹呢?我想听听以前你最爱的那首曲子。” 乾多翻了个身,坐起来望着万归疑惑道。 万归转过身来,望着乾多轻声道:“不会吹了,我忘了。” 乾多闻言一怔,随后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万归,沉默无言。 两人就那样躺在摇椅上,随着微风的节奏,轻轻晃荡着。 椅子自然还是罗万辰那里顺过来的椅子,人还是那两个人,只不过少了个爱唠嗑的罗万辰。 忽然,虚空之中有涟漪浮起,道宛若水波的画面缓缓铺展开来。 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年,衣袍平整干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面上有些局促与不知所措,死死的抿着嘴角不敢言语,只是不时小心的抬眸看向前方。 万归随意的挥了挥手。 刹那间,那星空之中一处白玉栈道浮现而出,直直的延伸到少年面前。 少年望着面前的白玉栈道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害怕与不安,他不知道选中自己的会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 他只知道,爷爷曾经告诉过自己,若是被上面的大人物选中,那便去,无须反抗,反抗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权利,我们所能做的,是逆来顺受,我们只有答应的权利,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这就是我们的宿命,结局如何,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做到他们让做的一切而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一切,生与死,从来都不是我们所掌控的,我们也怪不了谁,这就是命。 少年压下心中不安,一步一步踏在白玉栈道之上,那死死掐着衣角的双手都被掐的发红,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却不自知。 乾多稍微睁开眼,望了望那少年,随后转过头望向万归 “这小家伙有什么特别的么?” 万归闻言并不说话,而是看着少年,目光淡然。 但乾多却依旧望着万归,似乎是要他说出答案才罢休。 万归无奈,轻声说道: “你还记得通天教主么?” 乾多闻言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万归:“记得啊,那家伙也不是个好鸟。” “那他当时是做什么的?” 乾多忽的瞪大了双眼,望向万归惊讶道:“那什么劳什子玩意……叫啥来着……嗷系统!” “你是说这小家伙体内有个所谓的系统?” 乾多坐起身,出声说道。 “家境贫寒,无父无母,心性坚韧,长得还不错,确实是个小说主角的料子,不是系统就是外挂,没准了!” 乾多自问自答道。 万归挑了挑眉望向乾多“什么是小说?外挂又是什么?” 乾多一脸坏笑,轻声说道:“小说啊,就是类似于话本,小故事那种,至于外挂嘛,太上天那家伙说是就是那种……呃……大概是天道眷顾之类的玩意,总而言之,就是怎么也死不了还能反杀高自己几个等级的敌人,大概就是这样。” 万归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那少年,眼眸深邃。 乾多又适时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也是个主角。” “为什么?” “因为本尊就是外挂啊,要是没有本尊,你小子当年早让人把骨灰都扬了。” …… 少年踌躇不安的望向前方一片白茫茫,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但最终,他还是闭着眼一步迈出。 映入眼帘的没有豪华宫殿,更没有邪恶大叔,有的只是一片芬芳馥郁绿草如茵。 他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见一道人影,一时间悬着的心松懈了下来。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忽的一道稚嫩的话语惊的少年像兔子一般跳了起来,连忙想要跪伏在地,却是被一股清风阻住将要跪倒的双腿。 “咋滴啦?本尊很可怕?” 忽的又是一道话语声传来,少年连忙四处张望,但却并未望见人影。 乾多也是感到无趣了,到时候把人吓坏了可就没意思了。 瞬间一副精致宛若上天雕琢千亿载的脸庞直接便是怼在少年脸庞三寸左右“小家伙,怎么个事?” 少年甚至能够闻到那独有的淡淡清香,但望着那怼到自己面前的脸庞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老……老爷,小的,许言……书。” “卧槽!” 在少年话语还未说完的刹那,乾多直接便是暴喝一声退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少年。 “他奶奶的你要说就快点说啊,吓死老子了,那家伙的名字你也敢念,真他妈不要命了。” 乾多碎碎念着,眼眸之中还有些惊魂未定。 “得亏你不知道有那么个家伙,否则莫说这儒家,这荒界都得遭殃。” 乾多瞪了一眼少年,使得后者耸了耸肩膀,双手不自然的缩进了衣袖,害怕的望着乾多。 但少年心中的畏惧也是少了些许,眼眸偷偷的瞥向乾多“好可爱,这个真的是大老爷吗?不知道能不能捏一捏脸,感觉手感肯定不错……去去去,这可不敢想,老爷莫怪老爷莫怪!” 少年畏畏缩缩的模样惹得乾多一阵挑眉,但那略有些怪异的眼神使得乾多还以真给这少年吓坏了,连忙挥手将少年带上了山巅。 一袭红衣宛若天地唯一一般,直接便是占据了少年眼中所有色彩,那背影好若能够镇压寰宇,如若无边神山。 万归慢慢转过头来,淡淡的眼眸望向少年。 第103章 系统 “你,叫什么名字?” 万归轻声说道,话语淡漠好似毫无感情一般。 山下发生的一切万归并不知道,他也并非时时刻刻关注着诸天万界的一切,他是强悍无边,但也会有心累的感觉。 “报告大老爷,我叫许……” “连着说!” 乾多一脸黑线的敲了敲少年脑袋。 “许言书!” 少年吃疼,声调都高昂了几分。 万归闻言也是轻声复述了遍“许言……书?” 他只觉着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不知名的黑暗与白昼交融处,一处堪比无量世界的庞大陆地被震碎,两尊恐怖到无边身影一瞬间交手千万亿次,每一击都足以崩灭秩序打断时光。 忽的,其中一方顿了一刹,但还是被对方找到机会,却是被反应了过来。 “呃……你这……算了,那家伙坑一坑还是没啥大事的。” 乾多捂着脑袋一脸无奈说道。 万归有些疑惑,望向乾多“那是故人的名号?” 乾多翻了个白眼,望着万归一脸无语。 就好像在说,你觉得呢?这还用问? 万归点了点头,随即望向少年,目中有思索之意浮现。 “大……大老爷,我需要干什么?” 少年声音有些颤抖,拽着衣角的手掌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叫什么大老爷,难听死了,你叫他……呃……” 乾多一时间愣住了,他竟是不知道万归还有什么别的称呼,叫大尊呢,又不合适,这个称号可不是能随便叫的,叫名字呢,又乱了主次,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叫个什么称谓。 “叫我主上即可,无需太多礼仪。” 万归抬眸轻声说道。 乾多也是说道:“记住了奥,叫我,上尊,叫他,主上,懂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带着些不确定的喊道:“上尊?主上?” 乾多瞬时就是一个爆扣在少年头顶,疼的少年两眼泪汪汪“我们都在的时候,先叫主上,再叫上尊,不能乱了主次,懂?” 许言书捂着头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万归喊道“主上。” 万归轻轻点头。 乾多则是一脸不满的瞪着少年。 “上尊。” “这就对了嘛。” 乾多满意的说道。 许言书小心的望着二人,轻声说道:“主上,上尊,那个……我要做什么?” 少年脸色有些大义凛然的感觉,看的乾多一愣一愣的,又是一个爆扣“他奶奶的,你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玩意?” 许言书一脸委屈的捂着头,可怜巴巴的望向万归,在他心中万归看起来便是主事的,已经成为了他的主心骨。 万归望了一眼乾多,随即淡淡的望了一眼少年。 “乾多。” 乾多闻言点了点头,望向少年一脸威严的模样“小家伙长得不错,这小脸啧啧啧,就是穿的不咋地,这头发也不说打理一下,这样跟在我们后边太掉价了。” “先把衣服换了。” 乾多说着随后便是掏出一身略显华贵的衣物丢给了少年。 许言书一脸不知所措的望向乾多“上尊……在这?” 许言书脸色潮红,有些害羞的说道。 乾多挑了挑眉,一脸嫌弃的说道:“咋滴?要不要再给你建个宫殿?又不是没见过,都是男的都带把,无非你小我很大,你怕啥?” 乾多一嘴顺口溜给许言书整得一愣一愣的,连万归都是愣住了一刹那,但随后一想乾多那性子便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许言书声音细弱蚊蝇“是……上尊……” 少年脱下洗的发白的旧衣裳,露出那瘦弱无比的身躯,苍白枯瘦,能看见骨骼的痕迹。 乾多皱了皱眉,随意的掏了掏自己的小宝库,他是越掏眉头皱的越深,掏了半饷啥也没掏出来。 “妈了个八字,这小玩意境界太低了,闻个味都能给他撑死。” 乾多嘟囔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言书。 “干哈?本尊不像好人?” 许言书提着裈的两角面色羞红的望着乾多,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两人就那样直勾勾的对视着。 乾多满脸好奇宝宝的模样,挑了挑眉“得得得,搞得好像本尊不是啥好人似的。” 乾多摆了摆手,随即许言书只觉着眼前一花,再去看那套衣物却是已经穿在了身上。 乾多满面惊讶的啧了一声,转过身去又连着啧了几声。 “比你那时候还……哎哟!” 乾多晃悠到万归身旁凑在他耳畔说道,随后便是光一般飞出了百万里。 乾多的身影忽的又显现而出,一脸不屑的望向万归,随即又以怪异的眼神望向许言书“啧啧啧。” 许言书脸红的发烫,小声的说道:“上尊,这个衣服我能一直穿吗?” 乾多眉头一跳,惊讶的望向许言书“咋滴?本尊看上去很小气?” 许言书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不不,上尊不小……嗝” 少年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嗝,霎时间乾多的脸就黑的跟碳一般。 “嘿你大爷你完犊子!刚来就有反骨,你不得了嘞!” 接连几个爆扣打的少年两眼泪汪汪,一脸委屈无辜的望着乾多“(っ╥╯﹏╰╥c)” “那……这个衣服……我能收着嘛?” 少年望了一眼地上泛白的素衣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再挨揍。 乾多愣了愣,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手掌虚空一握,一个储物戒瞬间出现在手中,丢给许言书“会不会用?没傻到这种地步?” 许言书闻言连忙点了点头,虽然他在外阁也只是个杂役的存在,但终归还是有些修为在身上的,对这些器物也有些了解。 他握着手中那小巧的储物戒,感觉好似握着一块烧红的碳一般,很烫,也很暖。 许言书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符文,打入储物戒,这样便是代表着认主。 他细心的将旧衣物折叠好,待他探入储物戒时愣了愣,小心的将衣物放在角落。 心中一股暖意冲刷着四肢,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表露于脸上。 乾多满脸狐疑“这小家伙不会是个傻子?不应该啊?” 虽然如此,但乾多心中还是蛮开心的。 当初那个家伙刚见面的时候追着自己跑,现在恶搞了一个名字差不多的少年,只觉着心中舒坦无比,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但在他眼里就是同一个。 万归面色淡漠,目光望向少年,霎时间一道流光宛若存在着生命一般,疯狂的从许言书身躯内他逃窜而出。 但万归何许人也?他只是轻轻一眼扫过,那流光便是被拘禁到了身前。 第104章 另类的灵族 “诶?主上,怎么了?” 许言书挠了挠头,望向万归疑惑道。 他方才只觉着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但却未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思绪都清明了些。 乾多抬头望向那团光芒,目中有好奇显现。 他见过系统这玩意,但还没真正去了解过它们。 乾多凑过去,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戳了戳那团光源,只见其微微颤了颤,想要挣脱却是怎么都办不到。 许言书跟在乾多屁股后面,长大着个眼也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不断打量着那团光源。 许言书有些犹豫的轻声问道:“主上,这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 万归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那光源。 他能够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息,其气息不似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力量,但却能够完美融入这个世界,极其怪异。 万归抬起手掌,指尖轻点在系统之上。 刹那间一道泛着灰白色的光芒爆发,宛若大日崩碎一般映照世界。 万归身躯微微一震,便是压制住了那力量的爆发。 他这才看清,一团不知是何物种的小玩意正蜷缩在光源之中,巴掌大小,身躯洁白如玉,淡金色大眼有雾气朦胧,尾若白色火焰一般轻轻颤动着。 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额头的一道诡异纹路,漆黑无比泛着阴冷,好似能够吞噬万物一般。 乾多也是探过头来,大眼对大眼,就那样对视了半晌。 “耶?好奇怪的气息,像是灵族,也像魂族,还有点夕的影子,真奇怪的小家伙。” 许言书也是凑过头来,贼兮兮的望着那小家伙,眼眸中有疑惑升起。 “诶?主上,上尊,这是什么?难道是我怀的孩子?” 万归闻言也是一窒,面色有些古怪的瞥了一眼许言书,惹得后者缩了缩脑袋一脸害怕,没办法,哪怕万归只是站在那里,那无数岁月沉淀而来的上位者气质也让人颇感压力。 乾多转头瞪了一眼许言书“你想啥呢?你能怀……啊不对,也算是你怀的。” 乾多嘿嘿坏笑一声,随后又扫了两眼那小家伙。 “这小玩意看起来肉质应该不错,炖了。” 乾多的话使得许言书面色一愣,随后有些纠结的说道:“上尊……这……真的好吗?” “咋?你不同意啊?” 乾多故作生气的望向许言书,后者连忙缩了缩脑袋,抿了抿嘴道:“不……我没有,我的一切都是主上和上尊的,还请……还请主上,上尊任意定夺!” 许言书不住的望向那小玩意,随后垂着头颅不敢看乾多与万归。 乾多啧了一声,随后翻了个白眼“得了,这玩意谁知道有没有毒呢,谁爱炖谁炖去。” “还有你小子,什么叫你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呃……什么来着……啊对,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自己主宰,懂不懂?别给我整奴隶那一套嗷,不然你指定挨揍。” 许言书闻言也是惊讶的抬起头,大眼满是感动望着乾多。 要不是乾多一直是飘在天上,还有心中不甘,不然就给乾多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他自幼便没有父母,全靠爷爷一个人拉扯大,结果爷爷也在一年前逝去,已经很久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了。 他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感动,就差千恩万谢跪地磕头了。 乾多挑了挑眉,多看了许言书两眼便是转头望向那小兽。 万归此时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着那小兽额头上的黑色纹路有些熟悉又有些令人厌恶,但却怎么也找不到缘由。 他抬起手掌,刹那间天地变换,周围化为无边无际的白,天地一线万物皆虚。 竟是直接便将小兽拉进了无矩界之中,虽然他强悍无边,但他也知道该谨慎的还是要谨慎的。 乾多面色淡然,眸中有一丝凝重,他存在如此之久的岁月,也未曾见过此等生物,自然知道万归为何谨慎。 唯独许言书,总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抬着头打量四周“上尊,这是什么啊,好白啊。” “无矩空间。” “怎么做到的啊,好厉害的感觉。” “祖皇境你也行。” “啊?那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小小一个祖皇就没信心了?这么不相信本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乾多目光不时望向小兽,唯独许言书像个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不断问东问西。 乾多白了一眼许言书,随即望向万归。 只见万归抬起手掌,一把将那光源震碎,直接便是将那小兽提了出来。 小兽似乎有些萎靡,大眼中有疲惫浮现,细声叫了一声,便任由万归提着。 此时那小兽身上的玄妙气息才越发清晰,乾多眉头一皱,顿时觉着这玩意比预料之中还不简单。 “白泽,应龙,凤,凰,麒麟……咋啥气息都有?怪,很怪。” 乾多自言自语着,围着万归手上的小兽转圈圈,不时捏一捏小兽的四肢,扯一扯尾巴。 当他将手放在小兽脑袋上时微微愣住了片刻,他扒开小兽那茂密的毛发,才发觉两道被截断的痕迹,还有着干涸的淡金色血渍,宛若水晶般璀璨的根部还有淡淡光华闪烁着。 小兽似乎是收到了刺激,一阵光华绽放,四肢之上有蓝金色云纹亮起,尾巴上更是有着蓝金交杂的神妙纹路,但也只是一刹那,便是被额头那纹路压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次,小兽更加萎靡,眼睛都有些眯了起来,昏昏欲睡的感觉。 “好家伙,这世间有名号的神兽圣兽,都能找到影子,这家伙到底是个啥玩意啊,就是所有神兽圣兽开个繁衍大会也诞生不了这么个玩意?怪,太怪了。” 乾多眼中好奇之色愈发浓郁,小手不断扒拉着小兽。 万归则是面目清冷,唯独眸中有深沉之色,目光望向那黑色纹路。 万归猛的一指点出,直接便是点在了那纹路之上。 刹那间,恐怖无边的气息迸发而出,整个无矩空间都在颤抖,好似将要崩溃。 “螳臂当车!” 万归一声冷哼,刹那间有无边神威迸发。 那黑色纹路彻底崩碎,一股古老诡异的气息浮现而出。 第105章 消逝的秩序 乾多眼色猛的一变,瞬时间瞳孔收缩。 这股气息他很熟悉,那是噬道人特有的气息,更是曾与之交过手的一位的气息。 他猛的倒退,携着许言书退出千亿里之外。 没办法,看着情况该是要打起来,他此刻的实力远远没有参与的资格,恐怕连一道攻击都挡不下。 遥想当年,即便是全盛状态下的自己,对付那个家伙也是极其的吃力,甚至于都要落下风。 更何谈如今? 万归面色淡漠无比,任由那恐怖无边的力量将发丝吹的狂乱。 一身红衣猎猎,面目平静却有盖压寰宇之威。 一道威压恐怖的身影自弥漫天际的黑暗之中踏出,蓝金之色的纹路宛若神龙缠绕在四肢,有淡淡的黑红之色在闪烁。 一步踏出,好似有星宇崩塌,恒星碎裂,带起无边狂风。 一颗硕大无边的头颅自黑暗探出,其宛若白泽,眼角蓝金色眼影泛着无边威压,但那眼眸之中的漆黑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气息,阴冷,幽寒,嗜血。 头顶血红色的双角之间有着宇宙崩碎,有万界虚影闪烁不断,尤其恐怖。 当那身影完全自黑暗之中迈出,便是一股狂暴却又神圣的威压好若海浪般弥漫而起。 其正是那小兽成年后的模样,威武霸气,堪称完美的身姿好似有着无边力量一般,仅仅是一声怒吼便是震动空间。 万归在其面前渺小到好似沙砾,若不是仔细去瞧甚至都看不见万归的身影。 他太庞大了,若非是这无矩空间压制着身形,其甚至还要大上无数倍,眼眸便足以堪比一整个宇宙大小。 其踏出之后只是安静的立在那里,眼眸之中金色与黑色疯狂争锋着,似是在争夺这具身躯的主导权。 万归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任由其争夺,他完全不在乎,他倒想看看,那诡异的纹路究竟有什么能耐。 黑色终究还是更加强悍,将那年幼的意志死死镇压了下去。 恐怖生物仰天一声暴吼,刹那间无数消逝的世界自虚无而生,朝着万归砸去。 有恐怖的秩序宛若雷霆,夹在无数世界之中。 其气息陌生,甚至于力量体系都与这片世界所不同,但那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万归只是抬眸望了一眼,刹那间无边威压盖世,碾灭世界崩断秩序。 秩序碎裂散落又消散而去,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与正常的秩序完全不同。 乾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了起来。 巨兽眼眸漆黑,望向万归,头顶双角凝聚无边神威,有着律的力量交织而出。 嗤!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炽烈无边的金光携着恐怖威压瞬间洞穿虚无,打向万归。 万归眼眸平静,望着那飞速洞穿而来的金光探出手掌。 就那样一抬,随即一把抓住,轻轻一捏。 咖嚓! 直接碾碎! 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开来,卷起滔天的律之波动,飞速蔓延向四面八方。 万归眼眸深邃,望着那巨兽“太弱了。” 那巨兽好似听懂了万归的话语,猛的一声嘶吼,浑身蓝金色纹路绽放无尽神光,自虚无诞生一柄好似由各种诡异力量构建而成的水晶长剑,迅速斩向万归。 其携带着陌生的秩序气息,好似不存在于这个时空更不存在与这个世界,自消逝的岁月斩向现在的时空。 万归轻轻抬起手掌,猛然一握。 轰! 天地炸响,万道秩序崩溃! 整片无矩空间都在一刹那崩碎! 其无法承受那一击之力! 而那水晶长剑,也是好似斩在鸿蒙神山之上一般,寸寸断裂,消逝在了风中。 巨兽如遭重击,直接便是倒飞了出去。 恐怖的力量将其皮毛都融化,森森白骨裸露而出,能望见那萎靡不振的心脏微弱跳动,蓝金色纹路构建神纹护着心脏。 巨兽瘫倒在地,化为原本巴掌大小,胸膛微微起伏着。 这还是万归留手了的原因,否则刚才那一下足足百分之一的力量足以将其摧毁千万次。 小兽额头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淡化,那原本被遮盖住的蓝色纹路也开始显化出来。 忽然,自小兽躯体之内,一道虚幻的影子飞速窜出,朝着高空而去。 万归眼眸一冷,刹那间有恐怖气息迸发,直接便是将其拘了过来。 一道由秩序所构建的囚笼之中,黑色虚影不断冲撞着,妄想破开牢笼。 万归随意的抬指,无量伟力绽放,刹那间便是将那虚影分解。 一副又一副画面浮现而出。 一只大到无法形容的大手自黑暗探出,恐怖的力量振荡无数世界,滔天威压碾碎时空,伸入了无数消逝的岁月之中。 万归微微皱起了眉头眸中有凝重显现而出。 乾多也从远处飞来,当望见了那只大手时,面色有一瞬的恐惧。 “是他!” 乾多沉声低语道,目不转睛的望着画面之中那灭世的大手。 万归沉声纹道“谁?” 乾多有些犹豫,但还是凝重开口“噬道人一方的至高存在,最顶端的力量之一,你曾经与其交过手。” 乾多面色有些沉重,眉头皱成一团。 一旁的许言书一愣一愣的,完全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只感觉那大手散发着一股恐怖无边的压力,好似要将自己碾灭一般。 万归眼眸一凝,开口道:“很厉害?” 乾多一时间也是被这句话噎住了,能跟你交手的能有不厉害的人物? 但转念一想,乾多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呃……挺厉害的,不过,当年被你打死了三四次……” 这样一说,乾多瞬间觉得,好像,也不咋厉害? 万归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那画面。 只见大手轻轻一震,刹那间无数世界覆灭,有恐怖神龙翻飞而起,苍天神山盖压向大手,却是无法撼动丝毫,却被一缕黑色气息碾碎。 更是有着麒麟踏灭时空,燃烧着蓝金色火焰撞向大手,但也无济于事,更是被反震之力震碎成一摊烂肉。 无数强悍存在皆是踏虚而来,无数恐怖力量纷飞,却最终倒在了大手之下。 甚至,大手都没有动弹,任由其攻击。 恐怖,无比恐怖。 乾多有些沉默,那其中之人有些他熟识,甚至曾经也是狐朋狗友般友好。 他更清楚他们的实力,面对那大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大手猛然抬起,只见其掌心握着一团散发着璀璨神光的液体,仿若万物根源一般,厚重神圣。 大手离开了,中途还劫走了无数生灵本源。 画面最终延续到了一个恢宏无边的祭坛,无数柱子竖立在那,仿若撑天神山。 数之不清的光源被封禁在柱子之中,散发着诡异气息。 乾多自然认得,那便是系统。 而在祭坛中心,有一团璀璨神光,被无数铁链所洞穿,无数各色血液顺着铁链被送入光源之中。 画面就此中断,万归与乾多同时望向那瘫倒在地的小兽。 不难看出,那小兽是来自于何处。 但怪异的是,为何小兽会出现于此? 万归想不明白,乾多也想不通。 唯独许言书,依旧震惊着,长大着嘴巴一愣一愣的。 乾多仰着头俯视着,忽的出现在许言书面前,脸色一变,化为笑容“小子,咋样?是不是很震惊?” 许言书点了点头,眼眸之中的惊恐经久不散。 乾多一脸坏笑,揉了揉许言书的头“震惊就对了,以后你对上那家伙的时候,会更震惊的。” “啊?上尊……这……我何德何能啊?” 许言书一脸懵逼,望着乾多带着哭腔喊道。 万归走上前去,将小兽一把提起,打量了几眼。 “不存在于这片古史之中的秩序……你们……来自于何方?” 第106章 天地而生,应劫之灵 乾元泽灵 “好好努力,记住,本尊手下出强者,以后那家伙就交给你了。” 乾多宛若长辈教训晚辈一般揉了揉许言书脑袋,眼中带着老者一般的慈爱之色。 许言书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宛若小鸡啄米般接连点头。 自然,乾多根本没打算让这家伙去对付那家伙,莫说一个他,就是一千万亿个,都不够人家一手拍的,也就是逗逗这小家伙。 但许言书脑子可能不太好使,眼中闪烁着信念,目光坚定的望向乾多,看的乾多都有些发毛。 这种人哪都好,就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乾多扶额,随即轻轻拍了拍许言书肩膀,长叹了一声。 许言书却是眼神更加坚定,他还以为是乾多对自己不抱希望,便是高声道:“主上,上尊,他日我一定斩了那……大黑手!” 许言书的话使得乾多差点在半空载倒,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望向许言书,谁知道许言书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是一句话蹦出,甚至乾多都来不及反应“我以天道起誓,此生必斩那大黑手!” 乾多人都傻了,望着许言书,随后又转过头望向万归,又抬头望向那有古老气息垂落而下的天穹“nnd一边去,本尊的人你过来插个毛线的手。” 乾多一巴掌给那大道誓言的气机拍了回去,惹得苍穹一阵发黑,还是乾多瞪了一眼才退去。 乾多一脸复杂的望着那傻兮兮的少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言书见乾多一脸复杂,还以为是被自己感动了,随即贼兮兮的说道:“上尊,如果我把那大黑手砍了,有没有奖励?” 乾多挑眉,一脸惊讶,随即说道:“别说把他砍了,就是你能跟他交个手不死,我都能给你个大大的奖励,只要你提,我能做到都满足你。” 许言书脸上有一抹贱兮兮的笑容浮现,怎么看怎么像淫笑。 “那个……就是……上尊你这么可爱……” 乾多先是愣了愣,随即仰起头极为受用。 “能不能……让我捏一捏脸?” 乾多:“?” 少年展翅,翱翔高飞。 万归眼中带着浓郁的思绪,望着那沉浮的小兽。 乾多满脸黑线,眉头都拧成一团,望着小兽一言不发。 “完了,这小子不怀好意,不好好教育不得了。” 乾多心想着。 许言书从山脚爬上来,一脸笑容的擦去脸上的泥土,带着宛若痴汉般的笑容。 “上尊不说话,肯定是答应我了,我一定要好好努力!” 少年边心想着便贼戳戳的凑到乾多身旁探过头望向那小兽。 乾多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许言书,刚好许言书也转过头,大眼相互望着对方,乾多望着那跟个痴汉般的笑容就是想要一巴掌扇过去。 刚好这时,那小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一眼就望见万归那淡漠的眼眸,却也是毫不畏惧,甚至亲昵的蹭了蹭万归的手掌。 乾多:“?” 许言书:“好可爱!” 万归那宛若冰山一般的脸也是有了些许波动。 乾多一脸疑惑“这玩意刚才不还叫的挺欢的嘛?现在咋就跟个刚出生蠢驴一样,好像还把你当爹了。” 乾多抬眸在万归与小兽之间不断流转,嘴角一抹笑意都快止不住了。 小兽晃了晃脑袋,似是听见了乾多的话语,仰起头望向万归“爹~” 乾多:|д?′)!! 许言书:可爱(′⊙w⊙`)想rua 万归面色古怪,淡声说道:“我不是……你爹。” 乾多见万归一本正经的跟一只小兽解释自己不是他爹时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笑的原地打转。 许言书满眼小星星,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小兽却是满眼疑惑,歪着头与万归对视着,随后更是差点将万归整破防。 小兽:“娘~” 乾多:“他奶奶的笑死老子了卧槽,万归,你踏马当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言书也是愣了,赶忙撇过头去。 万归与小兽大眼瞪小眼,两方都不说话,唯独小兽晃了晃头颅,随即又是蹭了蹭万归手掌仰头看向万归“娘~” 万归可见的的愣住了,一时间那沉寂万古的心灵也是荡起风浪。 乾多整个人都乐疯了,笑的满地打滚。 “td,你当娘了哈哈哈哈,让那群家伙知道,绝对惊掉一地下巴——哈哈哈哈哈……” 万归满脑子黑线,他虽然存在了无尽岁月,但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兽见万归不言语,直接便是趴在了万归手掌上,脑袋不住的蹭着万归衣袖,大眼微微眯着满脸享受。 万归稳住心神,眼眸之中有玄奥符文闪烁,望向小兽。 刹那间在小兽额头那蓝金色的纹路闪烁起光亮,神圣,苍莽古老的气息显化而出。 一尊恐怖无边的虚影驮着诸天万界,仰首高鸣。 乾多也是收起了散漫,眼眸闪烁的望向小兽。 “这气息……万灵的感觉,还有……天命气息……” 乾多话语有些凝重,沉声说道。 他脑海之中,有一道身影浮现而出,但他又摇了摇头,他没有时间去做这些,而这,也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他转过头去,望向万归。 只见万归抬起了手指,至高气息弥漫而出,于半空勾勒出一个小巧的衡字,融入小兽额头。 刹那间,一缕阴暗冰冷的气息绽放而出,但却没有任何威压。 “应劫而生,万界之灵,乾元泽灵。” 一行字体浮现,随后又消散。 那阴冷气息也是随之消散而去。 乾多猛的瞳孔收缩,面色震惊“万归!封住气息!” 万归闻言也不废话,手掌抬起轻轻一握,刹那间天地间秩序显化,至高气息将一切都封锁。 万归望向乾多,眼中有疑惑之色。 乾多面色带着些许悲痛,沉声道:“是我们的人送出来的,那家伙,真是狠呐。” 万归闻言也是沉默了片刻,根据乾多的话语,稍微一想也能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乾多犹豫了片刻,随即道:“那个家伙,算是我见过最狠的几个人之一了,当年他放弃自己巅峰的力量,自解化为一缕灵,转生成了噬道人那一方最为弱小的一只虫族,但他却是凭着恐怖的毅力,硬生生不断的吞噬同族,走上了曾经的高度,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他已经叛变了,但谁知道,他既然敢把这东西以这种方式送出来,真的疯狂啊。” “自解无数岁月的努力,化为尘埃之中的虫子,他是真正的英雄。” 乾多眼眸之中带着一缕钦佩,轻声说道。 许言书也是一脸敬佩,轻声问道:“那结局呢?” “他死了,以自爆为代价,带走了他们无数的中端战力,但,我们依旧输了。” 乾多面色一窒,有些失落的说道。 “娘~” 一声稚嫩的叫声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万归太阳穴一跳,感觉有些头疼。 “叫爹。” 他轻声说道。 乾多瞬间便是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万归。 “爹。” 小兽在万归手掌中蹦跶了几下,歪着头喊道。 万归无奈的揉了揉眉头,一脸复杂的望着小兽。 许言书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大长着嘴巴。 “这看着物种都不匹配呀?好怪,好怪,但好可爱。” 乾多一脸怀疑的看着万归,又转过头望向小兽。 “这玩意,你确定要带着?” 万归点了点头,眼中也有些无奈。 但他心中有一种直觉,这小家伙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他叫什么名字?” 乾多抬头问道。 万归一愣,望了一眼乾多,随即望向小兽,又在两者之间多望了几眼。 乾多一脸怪异,瞪着那小兽,小兽也是睁着个大眼,一脸懵懂的望着乾多。 “叫乾少,怎么样?” 乾多:“你是不是有毛病?” 许言书也是愣了愣,但也不敢说话,唯独心中暗暗赞叹道“好名字!” 最终,小兽还是没有叫做乾少。 叫乾泽。 “上尊,你为什么要叫乾多啊?” 少年为乾多摇着摇椅,轻声问道。 “那家伙以前穷的飞起,兜里一颗子都掏不出来,身边又只有本尊,他又舍不得卖,便是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乾多面露追忆,嘴角带起淡淡笑容。 “那上尊以前没有名字吗?” “有个毛,以前都是喊尊号,哪来的名字。” 乾多望着那蹲伏在万归头顶的小兽,满脸抑郁,眼神幽怨。 “哦,那上尊你尊号叫什么啊?” “乾元天青化道皇蒙玉矩至圣玟星九日紫熠混沌无量祖神鸿蒙道葫。” “啊?这么长,不拗口吗?” “拗口也得喊!不然本尊给他吊在小莲上面打。” “小莲又是谁啊?” “一个傻货,真的傻,跟你一样。” …… 第107章 乾泽 “这世界,容不下太傻的人。” 乾多好似老大爷一般,双手垫在脑后,淡淡的望着许言书道。 许言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上尊,我很傻吗?” “傻,也不傻。” 乾多放下双手,望着许言书道。 许言书被乾多那平静的眼眸盯得有些发怵“上尊,这是什么意思?” 乾多闻言笑了笑,抬头叹了口气道:“这世界呐,最容不下两种人。” “一种,是傻子。” “还有一种,就是你这种的傻子。” 许言书愣了,一时间没听明白,但当他仰头望去时,乾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万归身旁。 “我这种的傻子?我是傻子吗?” 许言书小声嘀咕道,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被上尊叫做傻子? 万归眯着眼,望着远方的天空。 乾泽那宛若清泉般透亮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万归的侧脸。 眼眸若朝阳入水,满是蓬勃生机。 他爪子扒拉着万归的发丝,用脑袋蹭了蹭万归脸庞。 万归平静的转过头,望着乾泽,眼眸淡然,却是有不明意味沉没。 乾泽不懂,他只知道,面前的人的气息让自己感到亲切无比。 他凑近了脑袋,随后忽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万归嘴角,又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脑袋,大眼汪汪的看着万归。 万归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兽头颅,后者感到舒适,歪着头蹭着万归手掌。 乾多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眼眸幽怨的瞪着小兽,双手抱胸脸色有些黑。 妈了个八字,小东西不得了了哇,本尊的位置你也敢抢。 乾多内心愤怒咆哮着,满脸不善的盯着乾泽。 后者似是感受到了乾多的目光,侧头望向乾多。 一时间大眼瞪小大眼,疑惑对幽怨。 万归眸中有笑意荡起涟漪,看着乾多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只觉着有些好笑。 乾泽歪着头,忽的转过头去蹭了蹭万归,随后又望向乾多。 乾多:“诶——我踏马——” 乾泽:“耶?” 小兽忽的就是一跃,直接便是向着乾多跃去。 乾多一脸黑线,但还是接住了小家伙。 乾多一把抱住小家伙,垂着眸子一脸无语的望着小家伙,后者也是抬着头,望着乾多。 小家伙眨了眨眼,鼻翼耸动,随后在乾多怀里蹭了蹭。 乾多一时间也是有些懵,抱着小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小家伙好似是确定了什么,忽的一口咬在了乾多胸口。 “哎卧槽!麻辣隔壁小崽子你不得了了!” 乾多一把提起小家伙,宛若炸毛的小猫一般瞪着小家伙,谁知后者却是满脸无辜模样,大眼水汪汪的望着乾多,甚至还眯了眯。 由于乾多是鸿蒙伴生之灵,又是个葫芦,虽然是凭空而生,但身上还是带有些那令万灵所垂涎的味道,所以,小家伙是将乾多当成食物了。 乾多一脸黑线,望着小家伙,却又毫无办法,他总不能一巴掌给他送走,怎么说也是自己这边的,更何况还是应劫而生。 乾多面色纠结,望着乾泽。 随后他在怀里摸了摸,随着手掌抬起,一道弥漫大道铭文的光芒瞬间显化而出,有古老神明在吟诵着远古的祭曲,更有苍莽神山虚影浮现。 一看就不凡! 乾多有些肉疼,但望了望乾泽,又望了望自己胸口那泛着晶莹的口水,他还是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一枚宛若水晶般瑰丽的果子带着无边神光,一瞬间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空间,乾泽瞬间眼眸亮起光芒,扑腾着四肢想要吞没那晶莹的果子。 乾多一脸不满,将大鼎取了出来,随后将果子丢了进去,当他松开小兽,只见刹那间虚空破碎,小兽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大鼎内,四肢抱着果子满脸开心。 “本尊的不朽药哇,你个小东西便宜你了。” 小家伙没有在乎乾多的抱怨,而是抱着果子便啃,霎时间浓郁的香味弥漫,晶莹的汁水溅起,却是被小兽身上那蓝金色的纹路所吸收。 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过头望向万归,忽的旁光扫到了许言书,他先是一愣,随后又转过头去望向许言书。 “艾玛,这也太弱了?” 此时的许言书身躯之上绽放起数个宛若星辰的亮光,有奇妙力量弥漫交织,不断汇聚化为星辰。 “差点忘了,这小子才化星境呢,难怪闻闻味就能突破。” 乾多绕着许言书转圈圈,目视着七颗星辰缓缓亮起,随后沉入七海之中。 许言书天赋其实并非多好,否则也不会待在外堂,现在才被挑选走。 虽然这里是整个宙界的顶点,仙气浓郁无比,但对天赋一般的许言书而言,其实也并无多大用处。 外堂与内堂,是两个世界,一个天一个地。 内堂弟子,享受最好的资源,拥有最优质的洞天福地,更是有着顶级功法辅助修行,而外堂完全不同,他们没有任何资源可言,若是那每月一块的灵石不算的话。 他们更没有任何顶级福地与功法,有的只是简陋的楼阁与烂大街的基础法门。 对他们而言,能够进入内堂成为一名最底层的卫兵都是最大的愿望。 从本质上而言,外堂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儒家名号的奴隶市场,里面全部都是最为廉价的劳动力,他们其实也都清楚,但,没有办法。 实力低微,身份卑贱,即便是离开了儒家,也是任人宰割的存在,甚至于沦落为邪修的玩具,而待在外堂,至少还有着能够进入内堂的一丝机会。 即便大多数人都是成为他人的奴隶,但总会有人成为一名卫兵,一个朴实简单的理想,便已经足够他们留在这里。 许言书呼出一口气,随后缓缓的睁开眼。 他刚才只觉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随后便是有庞大精纯的力量漫入身躯之中,一时间将他那沉寂已久的气海掀动无边浪涛。 一连升六星! 许言书仔细感受气海的变化,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容。 但当他睁开眼之后,却是被那映入眼帘的脸庞吓了一跳。 “啧,忘了你还是个小弱鸡了。” 乾多咂了咂嘴,望着许言书说道。 许言书憨憨笑了笑“上尊,我天赋就这样,能做到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知足么?没有,在这个世界没人不渴望力量,但现实的高山是那么沉重,那么难以逾越。 乾多挑了挑眉,一脸不满道:“什么玩意?就你这境界,我放个屁都能蹦死一大片,你就知足了?你答应本尊可不答应,说出去我还怕丢人呢。” 许言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攥着衣角嘿嘿笑了笑。 乾多一脸不爽,一指点出,一道炫光瞬间没入许言书脑海之中。 “这条路太平庸,废了,本尊教你什么叫牛逼。” 乾多的话语淡淡,但却是蕴含着一股无上霸气。 而许言书此刻却是完全听不进,他已经被脑海之中那无边的巨大蓝图震撼到无以复加。 “好!” 第108章 种道法 许言书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霎时间便是自废修为,一身灵力皆是化为虚无。 他闷哼一声,七窍流出鲜血,但那期待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的望着乾多。 乾多目光如炬,内心也是赞许,虽然人傻了点,但很听人话。 乾多微微抬起手掌,轻轻一握,刹那间一道翠绿色的光芒浮现而出,有无边生机弥漫而出。 “开先天之路,以穴脉为界,种道万界于自身,以气海为土,先天为种,混沌万道为源,鸿蒙为佑,合先天后天,开先天圣灵法。” 乾多一声高喝,刹那间有古老的道音震颤而起,虚无之中一道伟岸的身影浮现而出,撑天古树为背景,屹立于寰宇高天。 乾多轻轻一送,将手中绿色光芒送至半空。 高空之上那伟岸身影好似察觉,轻轻拂手,一片绿叶忽的坠落而下,携着绿色光芒没入许言书身躯之内。 刹那间,有神秘古文闪烁而起,有苍莽歌谣自远方而来,响彻虚无。 一缕翠绿飞速沉入许言书气海之中,只见刹那间许言书的身躯便是变得透明,全身上下所有脉络皆是清晰无比,甚至能够望见泥丸宫之中那小小的朦胧人影。 当绿色光芒绽放,干涸气海便好似化为了土地,而那绿叶却是被深深埋入土壤。 乾多抬手,猛然一挥,刹那间无边混沌气被从虚空之中牵引而来,直接便是没入许言书气海之中,将整个干涸的气海都填满。 绿叶幻化,有嫩白色根茎飞快蔓延而出,一刹那便是将许言书整个身躯所有脉络都占满。 泥丸宫之内,一抹绿色显现在小人额头,神圣气息绽放,小人飞速融化,化为点点光华融入身躯。 人魂合一。 随着种子发芽,一株泛着星光的小树苗也是飞速破土而出。 根茎飞快消失,在每一个穴位之中留下了点点绿光。 许言书此刻只觉着有一股磅礴力量涌现而出,感觉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甚至要比起先前化星大成都要强悍。 但乾多还未停下,只见他眼眸闪烁起紫金色神光,嘴中一声敕令,刹那间自虚无诞生一缕弥漫至高气息的紫气。 鸿蒙紫气。 乾多抬指,紫气缠绕在指尖,随着乾多一弹便是没入许言书身躯。 刹那间紫气萦绕在小树苗之上,点缀出道道紫金色纹路,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与威压迸发而出。 而许言书额头也有宛若绿叶的印记浮现,紫金色的脉络若隐若现,为他带去一抹神秘韵味。 乾多捏了捏许言书脸庞,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言书此刻正沉浸在一片雪白世界之中。 一株宏伟古树宛若天地唯一一般,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有古老神明虚影浮现,一个一个恢宏庞大的世界显化。 一叶一世界。 何其宏大。 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在许言书眼前,面目清冷淡然,平静的望向许言书。 “你就是他的选择?” 身影淡淡开口道,话语即便平静无比,但还是有着一股威严神圣的气息。 许言书连忙点头,大眼扑闪的望向许影。 “你叫什么名字?” 虚影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我叫许言书。” 许言书一脸乖巧的说道。 “嗯……嗯?好你个乾多,真有想法。” 虚影先是一怔,随后轻笑道。 他望着许言书,淡声道:“你可知此法为何法?” 许言书摇了摇头。 虚影眼眸深邃,沉声道:“此法名为种道,为本尊所创,其浩瀚玄妙,远超世间万法,而你,是世间第四个修行种道法之人。” 许言书一愣,随即小声道:“前辈,你说的这个法……他厉害吗?” 虚影一愣,笑道:“世间万法,殊途同归,他们都通往同一个终点,但种道法不同,虽然是同一个终点,但在前期的强大远超同阶修行者,即便是超越自身一个大境界的存在也有一战之力,并且,相比起其他法,种道法更容易接近那个终点,你说,厉害么?” 许言书眼中冒出小星星,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站在世界之巅俯视万界的模样了“厉害!那我能走到前辈你这个境界吗?” 虚影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小家伙,口气不小,但,修此法,要的便是一往无前的信念,你能不能走到这个境界我不知道,但只要坚持一心,当有大作为。” 许言书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满眼希冀的望着虚影。 “小家伙,种道法之外,还有八剑存在,本尊便一并教与你,记住,踏上此路者,当不折,不弯,不畏。” 虚影抬起手指,一道光芒瞬间飞出,没入许言书脑海之中。 刹那间许言书只感觉一股庞大的知识一股脑的钻入脑海,使得整个脑子都胀痛起来。 他眼前一阵变换,那虚影逐渐消散开来,唯独留下一句缥缈话语。 “还有,打不过,直接跑,不丢人。” 许言书:“啊?不应该豪言壮志么?” “咋样?那家伙是不是又给你灌鸡汤了?” 一睁眼,便是乾多那满脸笑容的模样。 许言书愣了愣,摇了摇头“前辈说,打不过,就要跑。” 乾多一愣,随即笑道:“诶,他的风格,还得是他啊,不过说的也没错,打不过就得跑,不要像傻子一样蒙着头往前冲。” 许言书点了点头,随即望着乾多道:“还有,前辈教了我那个什么,八剑,可是,我不想用剑怎么办?” 乾多翻了个白眼,瞪着许言书道:“什么玩意?说是八剑就一定得用剑了?那家伙自己都不用剑的,你见没见过拿着山砸人,嘴里喊着什么剑什么剑的?” 许言书闻言也是蒙了,脑袋里浮现一副画面:一个青年扛着一座巨大山峰,边砸人边喊剑一剑二剑三。 一想到那画面就觉着有些滑稽,但转念一想,八剑就一定得用剑么? 乾多见许言书好似想通了,欣慰说道:“孺子可教也。” 许言书抬起头来,疑问道:“上尊,我要是抗个鼎喊八剑,会不会很帅?” 乾多一愣,随即就是一脚给许言书踹翻在地“剑你大爷!老子的意思是万法归一,而不是踏马换个武器接着喊八剑!” 许言书灵光一闪,从地上爬起来“尊上,我明白了!我应该喊八鼎!” “我叼你老母扑街的八鼎!” 第109章 戒律长老 孔夫 无垠星空繁星点点,巍峨殿堂绵延不绝。 孔灵鱼端坐于桌前,望着对面的老者微微笑着“夫长老,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呐。” 孔灵鱼边说边握起酒壶为老者斟了杯酒。 儒家之内,分外堂内堂,而每一堂,都有无数权利交集点,但却有一队人是例外,那便是戒律长老。 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维持规则与秩序,虽然他们职位算不上多高,也许还比不过外堂的一个管理者,但,他们的权利极高。 直接由大儒直接管辖,由大儒发布命令于戒律长老,随后戒律长老将命令直接传到各个执法队,中间的只有戒律长老一个人。 因此,他们具有的权利也是无比之大。 而此刻坐在孔灵鱼对面的,便是戒律长老孔夫。 孔夫小小品了品酒,随后放下酒杯望向孔灵鱼道:“灵鱼少儒,本长老也不卖什么关子,我此次前来,是向你打探一个人。” 孔灵鱼闻言微微一笑,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在儒家,谁最不好惹? 不是少儒,也不是四大书奉,除去大儒,那便是执法队。 因为他们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并且,在这儒家,大多数人背地里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一些小勾当,所以他们最为忌惮执法队,若是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孔灵鱼还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虽然表面上淡然,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般谦逊正直,背地里没有些勾当他也不可能坐的上这个位置。 即便做的再隐秘,但执法队也不是那么不堪,他们都知晓,不过是看那个人现在对儒家是否有用罢了,若是没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可直接剔除,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孔灵鱼放下酒杯,玉底碰撞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声“夫长老,不知想要了解哪位?” 孔夫也没搞什么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的门客,小童模样的一个前辈。” 孔夫轻轻放下酒杯,没有发出一声响声。 孔灵鱼一愣,随即便是心中一惊。 他所惊讶的不是为何孔夫要找那位,而是那个前辈两字。 孔夫,半步无终,其作为戒律长老可不是凭借什么人情世故,而是硬生生打上去的,能够被其称为前辈之人,要么地位比他高,要么,实力比他强。 而乾多,明显就是后者。 孔灵鱼缓缓收起笑容,淡然道:“那位前辈,其实我也不了解,我们是在星空相遇,原本我是打算邀请另一位前辈的,不过,他不应,若是夫长老有意了解的话,还是亲自上门拜访的好,于他人背后说闲话,于我二人不利。” 孔灵鱼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万归二人的底细。 孔夫面色不动,眸中却是有着思索之意。 良久,他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孔灵鱼站起身来目视着孔夫离去,心中有波澜荡起。 他知道孔夫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对乾多的看法,但他的话也表明了,自己不想得罪他人。 同样,是在告诫着孔夫,那人,不简单。 星空之中,孔夫每迈出一步便是跨越无数距离。 他眸中带着沉思,仔细斟酌着孔灵鱼的话。 能在偌大势力生存并且坐上如此位置,没有一个简单的。 更何况,还是时常与各大掌握权利的人打交道的戒律长老。 他略微思索一番,得出了两个结论,其一,那位门客极其强大,甚至于要超越自身。 其二,初开那位门客之外,另一人的身份与实力更加难以捉摸。 但就孔灵鱼的态度而言,孔夫也不清楚万归二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否是对儒家不利。 他最为清楚,各大少儒为了大儒之位能够做出什么,据他所知,光孔灵鱼所招揽的那些门客之中,便是有着数位穷凶极恶之徒。 而作为戒律长老,执法队头领,维护儒家内部秩序与安全是他的义务所在。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还是孔灵鱼,其他两个更是不堪,但这些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息。 如今的儒家,早就成为了权利与利益的蛛网,他们将原本的仁义淹没在了无数蛛网缠绕之中。 人情世故,虚伪,道貌岸然,成为了现在儒家的写照。 孔夫也无可奈何,他当年之所以拼命争取这个位置,就是想要改变,但当他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时,他才发现,难,太难了。 那无数令人作呕的勾当即便是他都感到力不从心,其中还有牵扯更大的阴暗交易,即便是他,都不敢涉及其中。 万归轻轻垂下眸子,轻叹道:“是个聪明人,可惜……现在的儒家,容不下。” 星空之中,孔夫停下脚步,目光闪烁。 他微微做揖,高声道:“晚辈孔夫,特来拜见前辈。” 星球之上,乾多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那逗弄着乾泽。 小兽此刻整个身躯都大了一圈,头顶断裂的双角也长出了些许。 唯有许言书一愣,望向乾多轻声道:“上尊,有人来拜见,不见吗?” 乾多仰起头,一脸嫌弃道:“一个老头,见什么见,他要拜见我就一定得见?他算个什么东西?你这脑子有没有点用,记住了,是他来见我,不是我见他,本尊见不见,都由不得他,更何况,本尊不喜欢这偷窥狂。” 许言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凑在乾多身旁捋着乾泽的毛发满眼小星星。 万归眼眸淡然,望了一眼那站在星空弯腰做揖的孔夫。 瞬时间,孔夫只觉着忽然有一股恐怖的压力降临在自身,但也只是持续了一刹,但当压力消散时,他只感觉身躯一阵虚弱,背后却是被冷汗打湿! 他眼前浮现一道虚空门户,孔夫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一步迈入。 一瞬间,他便是出现在了绿茵之上,第一眼便是望见了乾多正蹲在地上逗弄着乾泽,一旁的许言书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孔夫,随即又转过头去接着撸乾泽。 一时间没有人理会自己,他也有些尴尬。 他轻声道:“晚辈孔夫,戒律长老,承……” “小子,你想不想当大儒?若是想,现在我就去宰了那老头。” 乾多忽然便是说道,淡然的态度就好似在聊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许言书眼眸瞪的大大的,疑问道:“上尊,这……不好?” 第110章 你想不想做大儒? 孔夫此时只觉得如芒在背,脑门冒汗,如此话语,那是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但他也不敢说话,只能垂着头一言不发。 “有什么不好,那家伙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管,你看看你,都穷成啥样了,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摸不出来。” 乾多依旧蹲在地上,揉了揉乾泽的头,惹得乾泽大眼朦胧。 许言书忽的便是沉思了起来,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孔夫此刻也是明白了过来,赶忙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捧在手中道:“前辈,此番拜见太过仓促,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还请前辈笑纳。” 乾多站起身来,转身望向孔夫,他抬了抬手,戒指瞬间飞入乾多手中“啧,好好一个戒律长老,穷成这样也是够罕见的,你这么大个职位,不会贪?” 乾多的话使得孔子浑身一颤,心都在发抖连忙道:“不不不……前辈说笑了,晚辈身为戒律长老,岂能贪图职务之便,此事万万不可啊。” 乾多随手将戒指丢给许言书,眼眸平静,话语带着一丝“惊讶”道:“哟,还是个清官,这可不像儒家风格。” 孔夫闻言也是一窒,但也没有说话,乾多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现在的儒家,不过是表面工作非常好,而内部,早已腐败不堪。 他也感到无能为力,若是要抓的话,整个儒家上下,没有一个人逃的脱。 他张了张嘴,一时无话。 乾多则是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儒家,多么可笑啊,无仁无爱,无义无德,鼠辈当道,乌烟瘴气,一群愚蠢之辈。” “你,是戒律长老是?来来来,你告诉我你的职责是什么?” 乾多抬眸,冷冷的注视着孔夫,顿时他只觉好似有一座万丈高山压在了头顶,恐怖的压力使得他直冒冷汗。 “内部监察,情报收集,护卫秩序。” 孔夫沉声道,他脸色有些苍白,内心纠结。 乾多笑了笑,随即道:“啧,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你做到了什么?搜集了情报,你监察了吗?秩序腐败崩坏,你又维护了吗?你这戒律长老,当的真不错啊。” 孔夫闻言也只得埋着头,此刻他只感觉就好似是在挨长辈的训一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但,乾多所说的,他确实没有做到。 许言书见乾多训话,也是在一旁缩着脑袋抱着乾泽不敢说话。 孔夫此刻就像犯了错的学生一般,被骂的狗血淋头。 孔夫无奈又苦涩,只得小声道:“前辈,非我无能,而是,其中牵扯,我无能为力啊。” 孔夫被训麻了,都还没反应过来,乾多不是他们儒家前辈的存在,只是一个小小门客罢了。 但若要真说起来,其实乾多也算是儒家前辈级的存在。 当初在孔言岁的那个时代,他跟孔言岁也算是狐朋狗友的存在,当年莫说一个戒律长老,就是大儒,他都能指着鼻子骂而后者不敢反驳的存在,更何况现在这虚假腐朽的儒家? 前朝的剑不能斩本朝的官,那若是道源剑斩祖境官呢? 乾多眯了眯眼,忽的又是一脸笑意的说道:“夫长老,想必你也想要改变现在的儒家?” 孔夫闻言一愣,随即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前辈所说为真?” 乾多轻轻拂手,刹那间孔夫被扶起,他直接便是躺在了摇椅之上“本尊说话,你不信?” 孔夫连忙摆手“不不不,前辈所言晚辈自然相信,可是……” “怎么?怕了?” “不,晚辈自然不惧,若是可以,晚辈万死不辞!” 孔夫坚定无比的说道。 乾多望着孔夫“你想不想当这个大儒?” 孔夫忽的怔住了,他也没想到乾多会说出如此重磅的话语,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儒,儒家顶端的存在,拥有一言定万事的权利,确实有可能改变现如今的儒家。 但,他敢说想吗?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大儒是否在注视着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戒律长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岂能够从自己嘴中说出? 乾多似是看出了孔夫的为难,挑了挑眉说道:“你若是想,现在我就捏死那个老家伙,至于那些小杂鱼,想必你应该也能应付得来?” 孔夫没有言语,只是眸中有晦暗光泽一闪而过。 他对大儒之位并没有太大想法,但,他想要改变儒家,就避免不了这个位置,他需要权利! 但同时,他更需要力量,若是只有权利,他也无法撼动儒家分毫。 要知道气儒家现在的大儒乃是无终境,即便是让位,他也只是会退居幕后,而不是死了,还有前几任大儒,他们也还活着,他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们是否会阻止自己。 他的势力,远远不足以推翻现在的儒家。 乾多摇晃着摇椅,轻声说道:“怎么?怕自己力量不够?本尊就直说了,那群老家伙,谁也不感动,至于那个所谓的大儒,你去万书阁找那个扫地老头,他能解决。” 乾多的话语让孔夫眼前一亮,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内心已经默认了自己想要坐上大儒这个想法。 万书阁,是儒家功法卷宗存放之地,是儒家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更是一个势力的底蕴所在。 此刻在那万书阁不远处的一个小茅屋内,乾多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瞪着那老者。 老者不断讪笑着,满脸赔笑。 “前辈,这不是我不出力,只是老朽现如今寿元不多,很难发挥力量啊。” 乾多瞪着老者,一脸黑线道:“你能不能出力本尊不管,但到时候本尊没看到你,那我就要出力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乾多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 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个翠绿色的果子。 老者双目如炬,连忙将果子收入怀中,满脸笑意。 自然,那不是乾多的东西,而是从儒家藏宝阁掏出来的。 自己家的事还想要本尊出力?想屁吃! 所以他直接就是一手借花献佛,用你自己的东西给你自己的人打自己的主。 乾多躺在摇椅上,晃悠悠。 孔夫沉默了良久,随即向着乾多弯了弯腰。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星空之中,孔夫目光深邃,不断思索着偌大儒家究竟有谁能够顶住大儒那个无终强者。 他将初开底蕴的存在都想了一遍,却是始终没有想到究竟是谁。 忽的,他想到了那从未见过的书奉之一。 他瞬间恍然大悟,但却并未急着去万书阁,而是朝着另一片星空踏去。 他认得乾多身旁那小少年,来之前他仔细看过关于乾多所在的信息,自然知道那少年来自于哪里。 外阁,他并不喜欢那个地方,从始至终,他都想要废除外阁的存在,但却一直不如愿。 而如今,自己已经做了决定,那便该有所动作了。 他仔细看过关于孔灵鱼这一群门客的信息,自然知晓那几个人的存在,他也不是傻子,即便乾多不说,他也得做些什么。 而现在,便是先从那几个“散修”做起。 第111章 我说你有罪就是有罪 一处浩瀚星海前,孔夫眼眸中有肃杀之意闪烁,凝望着其中那一座庞大的宫殿。 孔夫用力的握了握拳,随即平复了下心情,沉声喝道:“戒律堂例行检查,还请打开屏障!” 音浪滚滚宛若雷霆,刹那间响彻这片星空。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凶煞男子一脚踹开昏迷在地的少女,面色潮红,眼中闪烁起疑惑“戒律堂?例行检查?” 他疑惑,也没听说过有戒律堂检查啊,孔灵鱼也没说过还有这些啊。 但他还是摸出了令牌,因为他自信在这儒家之内,没有人敢闹事。 随着一道仙力注入令牌,刹那间一道恢宏光柱直通高空。 孔夫面前一道延伸向前的白玉长阶浮现,他冷着脸,一步一步迈向其中。 男子望着那迎面而来的老者,面带笑容笑呵呵的说道:“不知您来此有何事啊?我也没有违反儒家规矩之类的啊,再说了,孔灵鱼少儒可没说过还有例行检查这回事。” 孔夫冷着眉扫了一圈,随即望向那男子“罗西,散修,仙尊中期,擅长雷法,是你?” 男子见孔夫没有理会自己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笑着说道:“是在下,不知前辈来此,是为何事?” 孔夫没有理会他,直接便是往着宫殿内走去。 那被称为罗西的男子瞬间有些慌乱,连忙跑到孔夫面前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前辈,没有通知在下,擅自闯入他人居所,不太好?再说了,我可是灵鱼少儒的……” 孔夫怒目一瞪,直接便是打断了他的话语“闭嘴!戒律堂办事,不得插嘴!莫说是孔灵鱼的门客,今天就是他在这,本帝照样查!” 罗西面色猛的冷了下来,手中蓝光闪烁,一道令牌便是浮现而出,瞬间他将一道信息打入令牌,随后满脸怒意的望向孔夫 “放肆!我是门客,本该高尔等一级,你有什么资格擅自查探本尊!识相的话,速速离去,本尊已经通知了少儒,还请阁下莫要自误!” 罗西直接便是拦在了孔夫面前,张大了嘴巴露着一口黄牙,满脸凶恶的盯着孔夫。 孔夫也是双目怒瞪,直接便是一掌将罗西拍飞。 后者完全没有预料到他敢出手,也是毫无防备的被大飞数里,若不是撞在了宫殿之上的防护阵纹上,这一掌至少让他飞个几万里。 罗西爬起身,浑身力量激荡而起,恐怖的威压迸发而出,卷起万道雷霆。 但,还未等他出手,却是被忽然飞来的一根散发着金光的绳子所束缚住“阻碍执法!罪加一等!” 罗西奋力挣扎,但却无法撼动那绳子分毫,就好似是由仙金所打造一般。 “私闯住宅,居然还敢行凶!好一个儒家,好一个戒律堂!今日之事,本尊必将传播出去,让世人看看你们虚伪的嘴脸!” 罗西宛若蛆虫一般扭动着,面目厌恨的盯着孔夫。 孔夫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进大殿。 一迈进大殿,便是被一股腥臭味熏得皱起了眉头,待他看清,刹那暴怒起来。 孔夫愤怒咆哮“该死的东西!简直是畜生!” 只见前方一地血水间是堆积的残肢断臂,数十个头颅被铁链贯穿,宛若珠帘一般悬挂在床沿,那惊恐绝望的表情还停留在那稚嫩的面容。 而在床上,更是有着赤裸的少女蜷缩着身躯,身躯之上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皮肉翻卷,露出肋骨与内脏,显然才死去不久。 孔夫强忍着怒火,扫视了一圈,才在角落看到几个赤裸昏迷的少年。 他猛的一挥衣袖,将那些尸骸收起,携着滔天怒火,大步迈出宫殿。 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那在地上蠕动的罗西,一句话也没说,上去直接就是一脚。 咖嚓! 骨骼粉碎的声音刺耳无比,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显得无比渗人。 罗西双眸充血,朝着孔夫咆哮道:“滥用私刑!你完了!你等死你!本尊一定会告到大儒那里,你等着!” 孔夫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而是一脚接一脚疯狂的踹在他的身躯之上。 罗西痛苦嘶吼着,孔夫每一脚都能够踹碎他的骨骼,直接将血肉踹成肉泥,痛苦至极。 但孔夫明显没打算放过他,猛然挥手,一副由无数绳索所组成的大网浮现而出。 戒律堂,不只是一个维持秩序的部门,他们更擅长的,是折磨审讯。 罗西在望见那网时忽的面色惊恐了起来,闯荡万年,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极为出名的碎命网,当那张网出现的时候,便是代表了接下来的生不如死。 “你要干什么!本尊不过是弄死几个奴隶,你凭什么如此折磨我,那是你们送我的奴隶,我弄死他们干你什么事,你不能这样,你没有资格!” 罗西疯狂怒吼,但却无法动容孔夫丝毫。 “本帝说你有罪,你便是有罪!” 他握着大网,用力一挥,刹那间那大网将罗西束缚,宛若十字架一般立在了那里。 这张网,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它能够将一个人的痛感放大一万倍,并且在束缚期间,将会将所受到的伤害同时施加到灵魂与肉身,因此,便是成为了极为恐怖的刑具之一。 孔夫面色冷漠,挥手将那几个还活着的少年放出,他手中出现数百把各种刀、针、剪、钳等物品,随即丢在了地上。 “给我弄死他,想怎么弄怎么弄,往死里弄!” 孔夫沉声吼道。 那些个少年面露惊恐,却是不敢上前,已经被折磨出了阴影。 还是其中一个少年捡起一把短剑,猛的扎在了罗西腹部才带动了其他几个少年。 一时间,罗西的惨叫响彻天际。 孔夫却是消失在了原地,直接便是出现在星空之中。 他眼眸好似能够喷出火来,望向另外几个方向,那正是另外几人所在地。 沉思了片刻,他便是一步迈出消失在了原地。 星空之上的那片宫殿之中。 孔灵鱼放下茶杯,望着一旁令牌之上闪烁着的话语。 片刻,他随意的将那段话语抹去,就当没有见到过。 他哪能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不用猜都知道,是孔夫干的。 虽然平日里打的交道不多,但他还是很了解孔夫这个人的。 他最为厌恶的,便是外阁的存在,而对于那些虐待外阁之人的,他更是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折磨一番,因此,一般对儒家有所了解的门客或者内堂之人,都是只会找几个外堂之人打杂,即便是那些不可言说之事,也是偷摸着来,绝对不会传入孔夫耳朵。 孔灵鱼站起身来,目光望向某个方向,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 他虚空一划,卷轴之上四个名字瞬间消失。 唉。 一声叹息,奠定了那几人的命运。 第112章 戒律堂!开门! “戒律堂执法!开门!” 一声暴喝声响彻而起,音浪卷起涟漪,碰撞在无形的屏障之上。 一处山林间,数十道人影隐隐约约。 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不断传出,有男有女。 其中一个青年猛的抬起头,满眼疑惑“戒律堂?为什么会来我这?” 随着他抬头,一时间窸窸窣窣的动作也是瞬间止住,数十道身影皆是转过头望向说话的那一个,没有言语,唯独痛苦的闷哼声若有若无。 青年随意的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数十道身影化为虚无。 居然全部都是他! 分身之术,一门很简单但却实用的术法,能够创造不限量的本身,只要自身本体力量足够。 一般而言,化星境便能够创造一具,而越往上越多,若是要幻化没有力量的分身,还能够更多。 只不过,一般人不这么做,因为分身别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除了那些不正经的人爱用,也就是那些有些怪癖的人喜欢用。 没有其他,分身术能够幻化他人模样,并且本体还能够与分身共享感官。 更重要的一点,分身死亡才会消散。 所以,很多人都不用,但只是明面上,背地里,手法比谁都熟练。 青年挥手,瞬间打开了屏障。 孔夫一脸冷漠之意,一步便是出现在青年面前。 青年带着笑容,眼中闪烁着怪异光泽“前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莫非是……也想与晚辈一同愉快玩耍一番?” 孔夫眼眸扫视着青年,而那青年毫不避讳,赤裸着身躯,甚至还不忘挺了挺腰展示自己的雄伟。 孔夫也是愣了片刻,目光望向那丛林中白花花一片,随即目光一冷“很惬意吗?” 青年好似没有察觉到孔夫眼中的怒意,满脸瘾君子模样道:“实属极品呐,待明日,再去向少儒要些人过来,前辈可否要一起?” 孔夫面色寒的吓人,恐怖力量激荡而起,瞬间碾向青年。 青年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惨叫起来。 还未等青年反应过来,孔夫又是一脚踩在青年头颅上,刹那间,红白交杂。 但青年并未死,到了仙道,即便是只剩下一截身躯也能在一日内复原。 孔夫手掌一抛,一个状若棺材的盒子瞬间将青年收了进去。 孔夫面色难看至极,望着那些昏迷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随即挥了挥手,将他们送入自己的体内洞天之中。 …… 孔夫迈步于虚空,面色青紫,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他也很无奈,没有办法,生在外阁,就是这个命,这就是现实。 他现在也没有能力改变,只能尽力去帮助他们一些。 一处山清水秀的仙境中,一中年从茅草屋走出,手中提着一口大锅“秀儿,我回来了。” 随着中年话语落下,茅草屋之中一少女推门而出,欢喜的接过中年另一只手提着的草鸡“夫君,辛苦了。” 中年一脸怜爱的抚摸着少女发丝“不辛苦,这是丈夫该做的。” 孔夫站在虚空,衣袍猎猎,面目严寒。 “戒律堂,送温暖!” 一声暴喝打破了二人的宁静,少女转过头望向中年“什么是戒律堂?” 中年放下碗筷,轻笑道:“一个朋友。” 随即他便是走出了茅草屋,从怀中掏出令牌,打开了结界。 孔夫没有废话,一步直接迈出,瞬间出现在中年面前,中年还未说话,他就是一掌探出,五爪之势捏住中年脖颈。 咖嚓! 直接捏碎! 茅草屋之中的少女听见了响声,也是连忙出来查看,当看见中年瘫倒在地时猛的一声尖叫,随即仇恨的望向孔夫“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我丈夫!我跟你拼了!” 少女面容清秀,但此刻却是带着一股怨恨,直接便是挥舞着拳头向着孔夫冲来。 孔夫眼眸颤动,额头青筋跳动。 他直接一挥手,刹那间少女倒在了地上。 他垂下眸子,望着瘫倒在地的中年,脚抬起,落下,直接踩穿胸膛。 随即他手掌成爪之势,直接便是将中年魂魄扯出,一把捏在了手中。 “你要干什么?!放了我,我是孔灵鱼少儒的门客!你不能杀我!” 中年疯狂挣扎,但靠他那仙尊大圆满的修为,又怎么抵得过半步无终的拘禁之力? 他没有废话,直接便是掏出一个长得像骨灰坛的罐子,将中年魂魄塞了进去。 化尘坛,可将生灵化为尘土却不会死亡,并且让其清晰感觉到化为尘土的感受,不断轮回。 随着中年消失不见,此地的样貌才展现出来。 哪还有仙境,有的只是散发着腐臭之味的湖水与漂浮的腐尸,各种各样的内脏器官被装在一个庞大的水缸之中。 而在那木桌之上,一个被对半分开的头颅正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一双筷子插在红白之红。 一旁是两张由白骨拼凑而成的椅子,肠子垂落在地,将骨骼绑在了一起。 孔夫面色铁青,目光垂下,望着那刚刚倒地的少女。 但,哪还有什么少女,有的只是一具腐烂赤裸的尸骸,因为刚才的奔跑肠子散落一地,拖出长长粉红色血迹。 孔夫知道在这悠长的岁月中人们会诞生一些怪癖,他也见过很多,但还未见过如此疯狂,如此令人作呕的癖好。 他挥了挥手,收起了尸骸,便是向着下一个人而去。 这一次,他连喊都没有喊,直接三拳崩碎屏障,而那巨大的震动也是惊动了执法队,但当望见孔夫一手脊椎骨一手半边身子时也是恐惧的后退了一步。 “看什么看!你们该做什么要我教?” 孔夫面色冷的吓人,说话间隙还不忘折断手中残骸的肋骨。 那血腥凶恶的模样给众多执法队成员吓了一跳,他们知道长老很凶,但从没见长老凶到如此程度。 “还看什么看?长老亲自教学示范怎么抓恶徒,都学会了没?回去排练去!没学会都去水牢泡着!” 有懂事的执法队长率先转头吼道,随后众人也是连忙点头,向着孔夫拱手赶忙逃离此地。 孔夫满脸血色,眼眸通红,随即便是将半死不活的罗西提起,一手一个,向着戒律堂走去。 罗西此刻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四肢血肉皆是被剔除,头颅上被开了数千个孔洞,其中早已被掏空,脸皮也被硬生生割了下来。 最惨的还是下半身,一堆刑具将跨扎了个对穿,都还未拔除。 一时之间,孔夫提着两具血淋淋的躯体的事传遍了儒家,瞬时间众人也是收敛了不少,都不敢去触孔夫的霉头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戒律堂的刑天拘中每日都有凄惨无比的嘶吼响彻,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曾有人踏进去看了一眼,接连好几天反胃。 一众执法人员也都知道是谁在里面折磨犯人,都不敢打扰。 这样的嘶吼接连响彻了数日,直到孔夫满脸杀气的走出才停止。 自然不是他们死了,只是孔夫把他们嘴封住了。 第113章 饿饿~饭饭~ 翠绿海洋繁花荡漾。 一袭红衣随着微风而拂动,万归面目淡然,握着长萧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乾泽看上去又大了一圈,蜷缩在万归头顶,小腹不断起伏着,若有若无的鼾声宛若蚊音。 乾多四仰八叉,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唯独许言书,不时挠着头翻看着那千万符文所构成的古老神书。 良久,许言书放下神书,揉了揉眼睛,只觉着眼前有无数看不懂的文字在打转,天地都在旋转。 万灵卷宗——天灵卷。 其主要讲述的是天地间万灵的特征与本质,其中所述可谓包罗万象,哪怕是踏上修行路的修士也很难在短时间看完。 要想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首先要做的便是了解这个世界。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艰难。 许言书只是看了半天,便是觉着头昏脑涨,精神都有些萎靡。 休息了片刻,许言书揉了揉眉头,接着握起了书卷。 “夕,生于本源之地,存于司命无量界,特殊生灵,无血脉传承,生而为祖,而灵智低微,独闻司命天之令……” 熟悉的文字,但组合在一起,却是变成了陌生的句子,他眉头拧在了一起,瞪着眼好似要将那一段话看透一般。 他握着书页,左右转动上下翻动,眉头皱的更紧。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并非是文字所要表达的意思太过深奥,而是其中很多名词他根本没有接触过,甚至于都不曾听说过。 许言书长叹了声,放下书本站起身来。 一柄散发着凛凛寒光的长剑忽的浮现而出,有玄奥符文流转。 这正是从孔夫储物戒之中拿出来的,当时乾多虽然不在乎,对乾多而言其中的东西根本瞧不上眼,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降横财,他前面多少年也就见过灵器。 而现在手上这把,却是仙器! 放以前那是他一辈子也没资格见到的东西! 而现在,却是被乾多连同那些奇珍异宝如同丢垃圾一般丢给自己,他岂能不感激? 更何况,乾多对待他,完全不是对待奴隶,而是将其当做一个人,当做一个朋友。 许言书握着长剑,脸上有一抹肃穆之意显现,他微微舞动长剑,带点光芒,好似呼应着什么一般,有神秘玄奥的气息降下。 动作虽慢,但却拥有斩断一切的气势。 剑八,分八个剑序,一序三剑,皆有其专攻之处,而此刻许言书所施展的便是第一序的剑门。 第一序为天,有剑门、空岳、风起三剑。 而这三剑都是以极致的攻伐之力来打击敌方,威力极其恐怖。 随着许言书长剑一颤,一声清脆剑鸣响起,刹那间一道虚幻门户浮现,由无数剑气构成,极致的攻击力甚至都能够扭曲空间。 虽然这等威力对很多人而言不值一提,但对此刻的他而言,已经算是很强悍的一击了。 要知道,扭曲空间,那种力量远远不是化星所能够做到的,那是圣境才有的力量。 而现在的许言书最多也就是一只脚踏入了种道路的,但却能够拥有比肩凡道圣境的力量,也算是很强悍的存在了。 仅仅靠着这剑招,只要没有半途崩殂,他日也足够扬名天下了。 但许言书的志向并非只有如此,他所要做的,是要剑指那屹立山巅的无上存在。 “天赋不咋地,悟性倒还不错。”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许言书连忙收起长剑,那虚幻的门户也就此消散开来。 “上尊,我现在相当于什么境界了?能不能傲然同辈啊?” 许言书望向乾多,有些骄傲的问道。 乾多先是望了他两眼,随后抬起手,握拳,伸出小拇指“你骄傲个毛线,你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就能跟道桥境碰一碰,还傲然同辈?随便一个圣地的化星都能把你屎干出来。” 许言书闻言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上尊,不会?难道我的天剑还打不过同境界的存在吗?” 乾多翻了个白眼,带着鄙夷的说道:“你想屁吃呢?就你那半吊子剑法,人圣地随便一个内门弟子都比你厉害,更何况,你连毛的战斗经验都没有,打?你凭啥?” 乾多毫不留情,就是一顿鄙夷,惹得许言书满脸失落。 只不过,以许言书此刻的身体素质与那顶级的剑招,同境界还是随便杀的,除了那些圣子之类的,不过,乾多没有说。 乾多见他垂头丧气,也是神秘兮兮的说道:“现在有个磨炼战斗经验的机会,你去不去?” 许言书闻言,瞬间两眼放光,抬起头望着乾多。 “去去去,我要去!” 许言书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提剑而去。 乾多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你确定吗?” “危险?上尊您在,什么东西敢叫危险啊,对您来说,不都是小意思嘛。” 许言书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乾多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会牌马屁,此子来日大有成就! 就在乾多要提着许言书离开时,刹那间头顶一沉,一个白色毛茸茸的脑袋垂了下来“饿饿~饭饭~” 正是乾泽,他乃万界之灵,更是有着万灵神通,可以任意穿梭空间。 乾多瞬间脸色僵住了,望着那跃到自己怀中的乾泽满眼无语。 大眼瞪大眼,乾多眉头缓缓皱起,乾泽眨了眨眼,仰起头舔了舔乾多脸庞。 随即,乾多眉头又舒展开来,眼中有怪异光泽浮现。 他嘴角一抹笑意缓慢浮现而出“饿了?本尊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只见乾多忽的一步踏出,有玄妙光芒笼罩住二人身躯,瞬间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上尊,我们去哪?” “别问,听我的准没错!” “饿饿。” 二人一兽的话语声在虚空响起,随后消散。 万归目光淡然,嘴角升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他哪能不知道乾多要去做什么,从那些记忆之中,他也能猜到乾多要干什么,只不过他也任由他去了,反正折磨的不是自己。 第114章 上尊,这不好吧? 一处星空之中,庞大阵法宛若蛛网一般,笼罩着其中一块庞大无边的陆地。 每隔三万里,便有着一座高大无比的哨塔,有身着黑袍的卫兵手握仙器,目光冷漠的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异动。 数万颗庞大星辰闪烁着,有浩瀚仙力被送入阵法,携着一股奥妙气韵。 更远处,一颗远比其他星辰庞大的星辰之上,一座巍峨殿堂屹立,门匾之上偌大的丹鼎阁三个字散发着浩瀚威压。 “滚滚滚,不给!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今天别说你是孔苏霖的人,就是书奉,老子也不给!” 一座焰火滔天的殿堂内,老者一脸凶狠,瞪着那青年道。 青年面色尴尬,但还是拱手轻声说道:“莫老,这是少儒的命令,您若是硬要为难的话,我怕少儒那边不好交代啊。” 老者闻言脸上火气更甚,直接吼道:“滚出去!老子丹殿不欢迎你们!要,就叫孔苏霖来求老子!今天老子话放这了,这个丹,老子练不了!让那狗东西来求老子或许还能练!还有,别他妈威胁老子,老子是你们大儒求着来的,在我这你们谁来都不好使!” 几位青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还是牵起一抹假笑,抱拳退出了宫殿。 几人走在星空,面色阴沉,为首的青年一脸阴狠,沉声道:“这老东西,待少儒登上大儒之位,他日定要让他好看!” 众人见青年面色阴冷也是一时不敢说话,还是其中一名女子媚笑道:“无极哥哥莫要生气了,莫老就这个性子,我们也奈何不了他,还是快些回去向少儒禀报。” 青年闻言也是一笑,将女子往自己怀中一拉,惹得女子一声娇嗤,青年大笑“小妖精,今儿哥几个可是受了委屈,你可得补偿我们一下。” “无极哥哥莫要说笑了,昨日可是累煞妹妹我了,今日怕是……” “怎的?哥哥惹你嫌了?莫不是哥哥太过神武,给咱小妹累坏了?哈哈哈哈……” …… 一眼平川,光暗不定。 高空之上九个硕大的星辰被串联在一起,投下无边星光之力,滋养着无数灵药花草。 偶有手握圆盘的卫兵走过,踏着怪异的步伐。 远处,一株又一株灵药摆动着,被小巧阵法笼罩着。 绵延不断,极其之多。 一处虚空荡起涟漪,乾多的身影浮现而出,身后站着许言书,怀中抱着乾泽。 乾泽第一时间便是望向了那浩如烟海的灵药海洋,大眼满是渴望。 若不是乾多抱着,他恐怕第一时间就冲出去肆意游荡在灵药的海洋之中了。 许言书也是一愣,目光疑惑的扫了一圈四周又望向乾多“上尊,这……不对?” 战斗经验不应该是去战斗吗?可这里除了灵药还是灵药,跟灵药战斗? 许言书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乾多则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哪不对了?经验经验,又不是只有打架,还有其他的东西呢,你看,全都是阵法,现在就是培养你破阵经验,有问题吗?” 许言书也是一愣,目光望向那密密麻麻的阵法,稍稍点了点头,但却总觉得哪不对。 “上尊,这,不好?咱们这是盗窃诶,让人抓住了那就完蛋了啊。” 乾多闻言大眼一瞪,音调也是高了几分“你怕个球,还有,什么叫盗窃?你是儒家的?我也是儒家的?这一片,也是儒家的,对?拿自己家的东西哪能算盗窃呢?自家人的事不叫盗,这叫合理利用,你懂个球。” 乾多目光如炬,扫过一片又一片的灵药,瞬间便是洞悉了这里所有灵药的品阶与阵法等级。 大多是仙药,还有两成左右的帝药,而造化药,并不存在于此地。 那种等级的灵药都是重兵把守,自然不可能种在这里。 未等许言书想明白,乾多便是放开了乾泽,自己也是落了下去。 乾泽的身影宛若灵活的游鱼一般,穿梭在无数阵法之中,但却没有惊动半分,视阵法如无物。 何其恐怖的能力,此等能力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哪一个不是被当做至高护着,哪能像乾多这样,带着来偷人灵药。 许言书也是满脸纠结,但随后还是跟了下去,嘴中不断念叨着“自己家的,随便拿……” 乾多漂浮在半空,无数阵法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而乾多却能够穿透阵法,直接掠夺其中的灵药。 此等阵法能防住大多数人,但却放不住拥有祖境实力的乾多,对他而言,完全就是无比简陋的陷阱随意越过。 最惨的还得是许言书,他望着地面上那密密麻麻的阵法只感觉脑袋发昏,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点。 破阵之道,也就是那几种,无非就是以力破之,或者以自身对阵法的了解,巧妙破解,还有就是,以阵对阵。 但这几种,许言书都不会,对阵道的了解,他也就仅限于知道,何谈经验,而自身的力量,莫说破阵,撼动都难。 所以他只能够望着乾多在前方飞速腾转挪移,面色发苦。 “干站着干嘛?都是资源嘞,你不要啊?” 乾多回头疑惑的说道。 许言书尴尬的挠了挠头,望向四周那无边无际的阵法。 “哦,差点忘了,你这点水平根本拿这些阵法没办法。” 乾多的挖苦使得许言书尴尬的笑了笑,但却无法反驳。 乾多伸手一指点出,许言书身躯之上瞬间笼罩了一层薄薄轻纱,宛若星光般璀璨。 许言书试探的伸出手,前方的阵法被轻易穿过,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一般。 “傻愣着干嘛,这可都是灵药诶,赶紧收啊,到时候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这,不好?” “什么不好?你走的这条路,可是需要海量资源,咋滴,到时候你准备靠吸收仙力修炼?” “这……不太好,早知道带个大一点的储物戒了。” 三道身影宛若鬼魅一般,不断穿梭在无数阵法之中。 乾泽此刻如同幽灵,无视一切阵法,转眼间便是肆虐数千株灵药,嘴都塞不下了。 殿堂之中,老者摸了摸殿堂中央的丹炉,随即眉头一跳“灵药不多了,得再去采一些,老魏这丹可不能耽误,晚上还得用,耽误了他可得骂死我。” 第115章 萧晟莫 老者一步迈出大殿,随即唤来一名卫兵,将一份名单递给了他“去,给我把这名单上的药材各来……八百株!” 老者一脸严肃,沉声道。 卫兵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离去。 此时他还在思考着怎么应付孔苏霖的纠缠,丝毫没有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乾多宛若闲庭信步一般,游走在无数灵光之中,不消一息,便是十数株灵药收入囊中。 许言书一开始还有些顾忌,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修行资源便是放开了手脚,使出了吃奶的力疯狂掠夺着。 乾多嘴角笑意都快止不住了,一边观察着各处灵药等阶分布,一边观察着是否来人。 忽的,一名卫兵自远方走来,乾多双眸一闪,瞬间将许言书与乾泽笼罩,消失在了原地。 许言书一脸懵逼,手中还掐着一株泛着点点星光的小草“咋了咋了?咱们被发现了吗?” 乾多一把拉住乾泽的尾巴,将其拉入怀中,小兽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有半截带着泥土的草根,大眼扑闪疑惑的望向乾多。 “现在还没有,但马上就会了。” 乾多目光望向那卫兵,随后又望向远处,眸子闪烁。 卫兵捧着罗盘,满脸倦怠的从灵药海旁迈过。 他习惯性的打开罗盘,清点着上面点点星光,每一点都代表着一株灵药,数量如海,密密麻麻。 但此刻却是空了一片,虽然不大,对整个海洋而言不足百分之一,但也足够将卫兵从倦怠吓成冷汗直冒。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后望向灵药海,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打开了一条通道,快速走到那空白的区域。 “卧槽!不会?” 卫兵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密密麻麻的光罩之中哪还有灵药的身影,只剩下一个灵药被拔出留下的土坑。 他的目光在罗盘与面前场景来回流转,随后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三息不到,瞬时间数千名身着黑甲,手握长枪的卫兵出现在此地,他们的气息好似融合在一起,散发着恐怖的压抑气息。 卫兵捧着罗盘,连忙跑到那为首的中年面前,将发生的情况告知,中年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随即一声沉喝“开启九星断月阵!” “是!” 随着他们举起手中长枪,瞬间一股通天血气浮现而出,好似钥匙一般,打开了潜藏在此地的绝世杀阵。 一瞬间九道恐怖的星球投影瞬间落下,繁杂古老的神纹浮现,将整个药海都笼罩在内。 一阵起,万阵动,存在于此处的无数阵法好似联动一般,也瞬间弥漫起玄奥韵味,一时间此地气息都被凝固,肃杀之意笼罩。 “黑血卫,速速随我入阵!势必捉拿贼子!” 中年一声沉喝,随后一步迈入九道巨大无边的星球投影之中。 他身后的黑甲士兵也是分为八股,走入投影,瞬间这由无数阵法串联构建的恐怖大阵绽放无尽神光。 高空之上,一道由无数阵纹构成的庞大眼球投下光芒,一寸一寸扫视着。 许言书望着那阵仗,一时也是有些发虚,往乾多身后挤了挤小声问道:“上尊,他们不会发现我们?” 乾多一脸鄙夷的望了望许言书,不屑道:“切,就凭这小玩意?再给他一百个都发现不了。” “阵法倒是不错,挺有想法,可惜就是人不行,搞这么千把个圣仙有个屁用,让那个老头过来倒还能发挥点威力。” 许言书见乾多还有心情点评,也是放下心来“上尊,那……我们回去?” 乾多斜着眼瞥了他一眼,随即道:“你就这么点志气?就这么点就满足了?” 许言书被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下“可,现在只能回去了啊?” “别急,待会带你搞个大的!” 乾多望着那无数人影道。 “莫老,不好啦!” 一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了老者手中的动作,面前的丹炉猛的一颤,随后一阵黑烟冒出。 萧晟莫脸色一黑,怒意显现出来,大步走出殿堂。 “干什么干什么!老夫是不是说过老夫炼丹的时候不要打搅老子?你个小犊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传讯的小童跌跌撞撞的迈过阶梯,一脸焦急道:“莫老!您先别练啦!咱们……哦不,灵药遭贼啦!” 萧晟莫面色一怔,眼眸瞬间睁得大大的,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小童喘着粗气,大声道:“药田,遭贼啦!” 萧晟莫闻言瞬间面色大变,直接便是迈步而去“奶奶的,哪个毛贼敢动老子的药田!他奶奶的活腻歪了!” 一声愤怒的咆哮由近到远,逐渐消失不见。 药田旁,数千人聚在一起,皆是面色发苦,那中年也是面色难看,目光不断打量着众人。 一道弥漫着威压与火焰的亮光瞬间便是降落在中年面前,萧晟莫那张暴怒的脸也是出现在中年的视线。 “孔渡!老子叫你踏马守药田,你他么守哪去了?!” 中年闻言连忙躬身抱拳,面色发苦道:“莫老,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是按照三刻一队来办的啊,可是……” 萧晟莫气的吹胡子瞪眼,哪还有闲心听他说话,直接就是一脚给中年踹飞十万八千里,中年在药田了翻了好几个跟头,又是爬起身来脸色像个苦瓜。 “莫老,我们已经唤醒了所有阵法,但……没有找到一丝痕迹。” 中年拱手道。 萧晟莫此刻也是平静了些许,面色青紫的扫视了一圈那空荡荡的阵法之内,随即冷着眼注视了中年几息。 “找你妈个头!你自己看看灵药是怎么没得!” 中年听闻萧晟莫话语,也是有些发愣,望了一眼那空荡荡的阵法,随后又望向萧晟莫“属下不知!还望莫老责罚!” 萧晟莫脸色气的涨红,瞪着中年道:“他妈的阵法完好无损,甚至都没触发!越过阵法掠夺灵药,你办得到?” 中年头低的更低了“属下办不到。” “他妈的办不到就对了,老子也他妈办不到!你自己想想什么存在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找?找到了我们他们能打得过?到时候还不是我们的锅!” 萧晟莫看傻子般的眼神望着中年,随后又是严肃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 中年此刻也是明白了过来,目光望向萧晟莫“那……” “今天,孔苏霖手底下几个小子来过此地,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还有你们,知道怎么说了?自己丢命跟别人吃亏,你们分得清?” 第116章 老子的丹呢? 周围千数人皆是迅速点头,纷纷认可着萧晟莫的话语。 对他们而言,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卫兵或者杂役,犯了如此大错,莫说这里的数千人,这整个区域的所有人都得遭罚! 而他们,赐死是必然的! 所以,他们自然知道,别人受罚肯定要比自己丢命的好。 而那几个人,皆是孔苏霖手下的人,有着少儒名号在那,大多数人也不敢怎么样,更何况,现在正处于大儒竞选的时期,孔苏霖自然也会将影响压下,他不可能会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竞选。 萧晟莫摆了摆手,一旁的中年瞬间会意,小声的跟众人询问着些许问题。 片刻后,中年捧着一块晶石递给萧晟莫。 萧晟莫握着晶石,眼中闪起光泽。 半晌过后,他微微抬起手,一缕剑意发出,攻击在那无数空了的阵法上。 铿锵! 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阵法丝毫未动,而剑意崩碎。 萧晟莫又是剑意凝聚,再次斩在了阵法上。 还是未动。 他又如法炮制来回数十下之后,收起了手指。 他将手中的晶石捏碎,随后望向众人。 众人皆是目光呆滞,你看我我看他,就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 萧晟莫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将此丹以灵水泡化,分给这里所有人喝,切记,一小口即可!” 中年领命,连忙接过丹药,从怀中掏出个挽,随后又从一旁卫兵手上接过灵水。 丹药遇水即化,瞬间一碗冒着蓝色光泽的水呈现在众人眼前。 “半个时辰后,通知戒律堂,知道了吗?” 中年看着众人喝下灵水,严肃道。 众人不言,微微点头,皆是面色凝重。 萧晟莫见众人喝下了药水,随即看向中年“你们先离去,老夫在此还有些事情要做。” 中年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望向众人,众人会意,连忙离开。 不到十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是一空,唯独萧晟莫一人屹立。 他望着那诸多灵药,眼眸闪烁着光芒。 丢了多少,不都是看你报的多少么? 一处恢宏大殿,乾多眼眸贼兮兮,望着那燃烧着无边烈焰的丹炉。 许言书目光扫视着四周,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温度,灼烧虚空。 而乾泽,却是早已嗅到了食物的味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 乾多望向乾泽与许言书,随后眸中有至高符文流转,瞬间在二人身上覆盖一层薄纱。 “开干!” 乾多一声低吼,直接便是冲向一侧的房间,穿过门户消失不见。 而乾泽早已在乾多松手的瞬间便是消失不见,唯独许言书,感觉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看着两人都各自忙活去了,自己不干又不太好,还是选了一处侧室。 药田,萧晟莫连看都不看,直接便是用自己的权限打开阵法取走灵药。 他早已看中此间多株灵药许久,甚至都已经记住了他们在哪个位置。 他如同去逛街一般,想要哪个拿哪个。 侧殿内,乾多来着不拒,一挥手便是一整个货架被清空。 他不用看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丹药,只管收便是了。 两分的进度几乎相同,一个忙着给那几人找点罪受,一个忙着给那个给别人找罪受得找点事干。 谁也不打搅谁,但却终有一人将会睡不着觉。 许言书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小药瓶,一时之间只觉着看都看不过来了。 那药瓶上带着丹药的名称与功效,大多都是些修复自身的丹药,很少是直接关于自身修为的。 许言书大概扫视了一圈,目光纠结,但还是一瓶接一瓶将丹药收入囊中。 大殿后的小一些的店堂,火焰漫天,恐怖的温度烧的虚空劈啪作响。 数千尊丹炉屹立,数百位胡子拉碴的身影盘坐,手中动作快如闪电,一株一株灵草被一种极快的速度投入丹炉。 儒家如此庞大的一个势力,自然不可能就有一个炼丹师,否则很难维持儒家如此之多人的每日消耗。 因此,他们也会自己培养一些但师,即使无法炼制高等阶的丹药,但应付那些日常的丹药还是足够的。 而萧晟莫并非是儒家本来的丹师,而是被大儒花费极大请过来的。 因为他们培养一个丹师不像培养一个修士,丹师更注重的是手法与灵魂强度,还有最重要的丹方,而萧晟莫作为闻名遐迩的丹师,自然而然便是被大儒坑蒙拐骗给拉了过来。 不过萧晟莫也是个老狐狸,重要的丹方他是一个没给,甚至还坑了儒家不少好处。 不过就算这样,儒家也不会驱赶他,因为只要他这个名头在,就会有无数丹师慕名而来。 “洗髓丹……” 许言书望着眼前架子上稀稀疏疏的几瓶丹药先是毫不在意,随后又是眼前一亮,满心欢喜的收入囊中。 “断灵丹,溶于水无味无色,服下者灵力断绝半个时辰……” 许言书望着眼前的几个小瓶子,愣了愣,随后还是将其装进了储物戒之中。 而反观乾多,便没有这么多事了,他是见一瓶装一瓶,完全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个丹,他都敢装。 乾泽宛若饕餮一般,不断出没在每个货架前,前爪一个横扫便是抓起一把丹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吃,只要吃不死就疯狂吃。 但当来到一瓶丹药前,乾泽愣住了,大眼疑惑的望向那潦草几个字。 虽然懵懂,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个好东西,绝对不能吃! 龙阳丹,霸道无比,付下可威猛如淫龙,可持续半日…… 乾泽望着那瓶子愣了好一会,潜意识里面的拒绝阻止不了这个年纪的好奇。 他前爪直接抓起丹药,揭开瓶盖便是一股古怪的味道弥漫而出,惹得乾泽缩了缩脑袋,但还是忍着难受,被好奇心驱使着将几粒丹药倒出。 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不住的打量着那几颗红润的丹药。 他好似是在判断好不好吃,而不是思考有没有毒,对他而言,万毒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犹豫了片刻,乾泽直接便是低了低头,伸出舌头要将丹药吞下。 就在这时,乾多的身影浮现而出,一把抱起乾泽消失在了原地,而那几粒丹药也是坠落在地。 乾泽大眼迷惑,望着乾多。 许言书也是有些发愣,一回神便是出现在了乾多身旁。 殿堂前,萧晟莫心情大好,但面上还是装作很难看的模样,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丹房。 忽然,他猛地抬头“不对!这里的仙力浓郁程度不对!” 丹药也是有着仙力存在的,其是由无数灵草练成,自然浓缩了大量的仙力。 而无数丹药堆积在一起,所能够形成的仙力也是无比浓郁,而仙力变化,只要是个修士都能够察觉得到。 萧晟莫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连忙跑到侧殿,一脚踹开石门“卧槽!老子的丹呢?!” 他面色青红交加,望着地上那半瓶龙阳丹气的说不出话来。 …… 中年脑袋垂的很深,生怕萧晟莫一个暴怒拍死自己。 “那几个人……我的丹药,懂了吗?” “这……” “嗯?” “属下懂了!这就去办!” 第117章 他毁谤我啊! “那几个人,我要他们活着,也要他们死!” 孔夫放下手中的短剑,沉声说道。 一旁的执法队员被孔夫那寒冷的话语震的不敢说话,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他们记忆之中的孔夫一直都是一个威严且正直的形象,但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孔夫。 而孔夫,怒的是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怒的是儒家这腐朽的内部,但,还有些许烦躁。 自然就是因为自己大半辈子积蓄一朝付诸东流,虽然与乾多话语相比大赚,但他还是烦躁。 他大袖一挥,阴沉着个脸大步迈出阴暗的殿堂。 一处建立在云端的宫殿群,巍峨的主殿前立着一根巨大无边的柱子,上方悬挂着几根粗若大腿的铁链,铁链前段又勾连着冒着寒光的弯钩,偶有血色显现,显然是有不少人葬身于上。 大殿门匾上戒律堂三个大字有若有若无的杀机显现,透露出威严肃穆之意。 两旁有一队执法队正手执不知什么材质打造成的短尺,驱赶着那不断求饶的中年。 忽的,在一旁的传送阵忽然亮起,一灰袍小童面色焦急,目光一扫便是朝着主殿而去。 “干嘛呢?这么急?” 有执法队员疑惑道。 小童顿了顿,随即扬了扬手中那用红绳系着的玉简,头也不回的朝着主殿奔去。 “我去!红绳谏!又有人得遭殃了!” “唉,这被写玉简里的家伙算是完蛋咯,老大正在气头上,怕是那哥们活不过下午了。” “是啊是啊,怕是这可怜人得让老大活劈了,家里的蚯蚓都得分两半,也不知道是谁有这大能耐上的了红绳谏。” “别想了,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看呐,也不是啥好人,不然能让人告咱们戒律堂来?不然早送闻道阁去了。” “总而言之,指定是活不下来了,诶,你别看,你也活不了。” 一众执法队压着中年,若有不服便是戒尺抽去,疼的中年龇牙咧嘴。 所谓红绳谏,指的是将发生的事与相关资料集合整理在一起,梳理成册,而红绳,便是代表最高等阶。 谏有四,白绳,代表事发范围小,影响小,并不确定的事。 蓝绳,便是代表着范围小,但影响较大,事关人员复杂,但还处于待验证的事件。 黑绳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其所代表着范围大,且影响恶劣,并且已经确定的事件。 红绳便是最高,范围不定,影响不定,事关人员等级高,已经确认了人员与各种详细信息。 “夫长老,大事,大事!” 小童一路高喊,抱着怀中红绳谏四望寻找着那道身影。 孔夫此刻正坐在须弥空间内自己的小居所喝着茶,却是被那带着颤声的呼喊打断。 他眼角跳动,将手中茶杯捏的咔咔作响,但还是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孔夫的身影忽的浮现在小童身前,他目光第一时间聚集在那红绳之上,面露疑惑“怎么了?” 小童连忙将玉简递上,面色涨红“您还是自己看,小的先退下了。” 孔夫也没有为难小童,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小童离开。 他指尖摩挲着玉简,目中有着不解浮现。 谏,不应该是送到闻道阁么?为何送到自己这里来? 闻道阁,其与戒律堂不同,一个是处理能够解决的大事,明面上的事情,而戒律堂,便是处理那些影响不大但却极其恶劣的事,更多的是维持秩序。 两者本来也不怎么往来,而且孔夫也看不顺眼那群迂腐的老头,自然更不可能有太多交集。 但当孔夫打开玉简,才明白为何会送到自己这里来。 “今晨曦,孔苏霖指示手下前往药灵天,其表意为求寻丹药,而却借丹之名,愚弄于莫老,并于半辰潜于药田,偷取丹殿迷丹,晕护卫而盗取药也,后更错时,盗取丹殿丹药百万之巨,其罪大恶极,当为重治以正儒风!” 孔夫只是看了前面一段就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由,盗取药灵天灵药,并且还偷盗了丹殿的丹药,这罪名已经大的无法形容了。 但,关于儒家一名少儒,这就很难办了。 若是没有孔苏霖这层关系在,闻道阁便可以解决,可若是多了他,那这就是闻道阁无法解决的了。 无他,其中有人是孔苏霖的支持者,不但不会解决,甚至还会包庇。 因此,萧晟莫才会令人将其送到戒律堂。 因为谁都知道,少儒不好惹,而孔夫,也很不好惹。 如今大儒很少现身,现在儒家中权利最高的就是四书三儒,与他这个戒律长老。 虽然他所能够趋势的权利不大,但他有着大儒给予的特权,能抓一切触犯儒家宗法之人,先斩后奏。 不过就是他面对孔苏霖也感到头疼,并非是畏惧,而是现在这个时期,他若是指名道姓的要针对孔苏霖,那么会影响到的可就不止是他戒律堂与孔苏霖了。 当一个庞大无比的齿轮带动着无数小齿轮转动时,最为忌讳的便是异端的插入,到那时候,倒霉的还有可能是他戒律堂。 本来戒律堂就因为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而被厌恶排挤,若是再得罪一个孔苏霖,那到时候的戒律堂只能说寸步难行。 孔夫指尖不断摸索着玉简,面露沉吟之色。 这个难题,很难解决。 半刻钟后,孔夫收起了玉简,迈步向外走去。 “轨胥,盘梭,工作交给其他人,跟我走。” 孔夫站在殿外一声沉喝,随后便有着两道身影快速来到孔夫面前。 一袭白衣八尺躯,面若冰霜眉若剑,其便是轨胥。 而另一人黑衣臃肿,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蕴含着爆炸的力量,九尺之躯立在那里就好似巨人一般。 “老大。” 两人齐齐抱拳道。 孔夫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先一步迈向不远处的传送阵。 儒家浩瀚无比,其占地可谓庞大无边,即便是在其内出行,也是需要传送阵协助,否则以他半步无终的实力也要耗费半刻钟。 “我去!老大亲自出手了,看来这次的事很棘手啊。” 有青年惊叹,手中戒尺不忘拍在那被弯钩刺穿琵琶骨的中年身上。 “也不看看是什么等级的谏书,闻道阁不送送咋们这里来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解决不了!” “嗷!” 中年被戒尺拍击在身上,只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你不要给我嗷嗷叫!” 青年又是一击直接将中年拍晕过去。 “你觉得会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惊动老大出手的,可不多啊。” “这还用猜吗?刚我偷偷瞄了一眼,老大他们好像去的是苏霖山!” “孔苏霖?!难怪!老大把那两位杀神都带去了看来是真要硬钢孔苏霖啊,猛啊!” “切,你也不看看咱老大是干啥的,别说孔苏霖,就是书奉也敢抓!” “嘿你小子可别吹牛了,待会要是传到老大耳朵里这里就得把你挂上去了。” “嘘嘘嘘,可别乱说啊,你们什么都没听到,等会我请兄弟们喝酒。” 相比于他们之间的闲聊,苏霖山可没有这么平静。 当那壮硕如山的身影出现在苏霖山内时便是已经激起了风浪,他们谁不认识这两人,戒律堂的两大杀神啊,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 而当孔夫迈出,更是给一众人惊掉了下巴。 孔夫没有理会众人,而是望向二人“去把那几个家伙抓了,老夫去慰问慰问苏霖少儒。” “是!” 二人领命,一步迈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孔夫也是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吓得他们连忙嘘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这儒家,谁不知道孔夫?杀人不眨眼都是谦虚了。 当孔夫的身影消失在山巅的路上后,众人才松了口气。 “我去!吓死我了!那阎王怎么来了?” “鬼知道!怕是哪个家伙犯事让人抓住尾巴了,看这架势,怕是凶多吉少啊。” “唉,不影响咱们就行了,在这苏霖山,他阎王想必也不敢太过放肆。” “嘿!你莫不是糊涂了,当年在大儒面前他都敢抓人,还会怕咱们苏霖山?” “是啊是啊,他阎王爷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是真敢抓人啊。” 相比于这里的议论纷纷,一处山清水秀的楼阁中倒是更显滑稽。 青年赤裸着身子,满脸惊恐与怒火望着二人,一旁的几人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物,却是被惊的忘了自己是个修士,挥挥手就能够穿好衣服。 而那翻倒的桌子后,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谨慎的探出头,面色潮红的很不自然。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苏霖山吗?!” 轨胥面色冷漠,从怀中摸出一捆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绳子,望向孔无极道:“苏霖山?呵呵,儒家之地,戒律堂皆可通行!” 眼见轨胥摸出了绳子,孔无极也是有些慌乱,他自然知道面前的二人是谁,更是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狠,唯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自己。 “我干了什么事?为何要来此抓我?” 孔无极抓起一旁的衣物也不管三七二十,就是往身上套,目光戒备的望着二人。 “偷盗灵药,盗取丹殿丹药共余百万之数,其中罪责,数不胜数。” “怎么可能?!这干我何事?!” 孔无极眼睛都瞪大了,一脸懵逼的望着两人。 但不等他说话,一根沉黑色的绳子迅速将几人捆住,宛若绑犯人一般,一个接一个。 “是不是你干的,我等自有定数,待回去了就清楚了。” 轨胥冷冷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拽着绳子朝外走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萧晟莫在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再说那戒备森严的药田,我怎么可能进得去,他毁谤我,他毁谤我啊!” 但二人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嘶吼,牵着他们便是往着传送阵走去。 一时间,几个裸男和一个女装半裸男的新闻便是传遍了苏霖山,也许大事的传递没有那么快,但若是八卦新闻,上一秒出现下一秒便是能够传遍四方。 他们率先带着他们离开了苏霖山,因为他们知道,若是等孔苏霖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是不可能走的出去的,至少带着那几个人是不可能。 一座金光灿灿的殿堂中,九根盘龙红柱屹立,最中间一个偌大无比的池子荡漾着,浓郁的酒香飘散在整个大殿。 而孔苏霖,正赤身裸体的泡在池子之中。 酒池肉林,虽然没有肉也没有美女,但这可都是仙酒,要说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霖少儒,好雅兴。” 孔夫一步迈入殿堂,第一眼便是望见闭眸享受的孔苏霖。 孔苏霖闻言也是睁开了双眸,面色一瞬的愣了愣,随即轻笑道:“孔夫长老,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站起身来,毫不在意的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了一件金丝长袍,披在了身上。 随后他挥了挥手,酒池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水晶般的长桌。 “坐,想必夫长老还没品尝过我苏霖山特有的酒?来来来,这可不差于我们儒家那酒。” 孔苏霖自顾自的将酒杯斟满,将杯子推给孔夫。 孔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酒不错。” “不知孔夫长老今日所来,为何事?” 孔苏霖身子往后一侧,躺在了椅子上,眼眸微眯望着孔夫。 孔夫放下杯子,眼眸眯了眯“看来,孔苏霖少儒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孔苏霖眼神忽的一冷,眼眸缓缓睁开,望着孔夫道:“哦?那倒是抱歉了,本少儒近日以来一直待在我这苏霖山,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孔夫长老可不要凭空污蔑我呀,到时候坏了你戒律长老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孔夫面色不变,淡声道:“这倒无需少儒关心了,我戒律堂的名声,少儒应该也有所耳闻,至于污蔑,本长老可能会看错人,但绝对不会看错人。” 孔苏霖双手抱胸,目光森然的望着孔夫。 孔夫从怀中掏出那份玉简,直接便是丢给了孔苏霖。 他眉头一簇,感觉内心有些不安,伸手接过玉简看了起来。 他越看面色愈发寒冷,到合上玉简时都已经快要冻结空气。 “孔夫长老,想必你应该看得出,是不是我做的。” “抱歉,老夫看不出,我只知道,红绳谏上说的是你。” “孔夫!你莫要太过分!” 孔苏霖猛的沉声喝道,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孔夫。 “你想怎么样?” 孔夫自顾自的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望向孔苏霖“少儒莫要抬举老夫了,我也就是依法办事罢了,谈不得要怎么样。” 孔苏霖坐直了身子,面色冷漠的望着孔夫“你的意思是,没得谈咯?” “谈什么?少儒的话,老夫理解不了啊。” “孔夫,你莫要以为,躲在戒律堂就没有人奈何得了你了,你不想想自己,也想一想你在乎的那些——外堂的小虫子!” 孔夫闻言,目中精光一闪,指间摩挲着酒杯“少儒莫要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孔苏霖少儒仁爱之心,自然不可能会犯如此大罪,主谋老夫已经命人带走了,便不打扰少儒了。” 孔夫面带笑容,拍了拍孔苏霖肩膀“少儒啊,还是多管教管教手下的人,老夫的戒律堂,可不讲人情,到时候若是再落到老夫手里,我可保证不了太多。” 孔夫说完便是迈步朝着殿外走去,在迈过门槛时,他忽然回头“想必以苏霖少儒之仁爱,会补齐丹阁损失的?” 说完,孔夫头也不回的离开。 并非是他不想抓孔苏霖,而是根本不可能抓。 那份谏上的事,是真是假他也能看得出来,孔苏霖没有这么傻,自然不可能指示他们去这么做,其中不用想都知道是另有他人。 而孔苏霖,不过是背锅的罢了。 但孔夫也不会计较这些,对他而言,能够让孔苏霖忌惮自己,那便已经足够。 “蠢货!” 大殿内,孔苏霖一掌掀翻了桌子,手中酒杯直接被捏成飞灰。 “孔灵鱼,孔怀涫,好手段呐,够狠呐!” 孔苏霖面色阴沉,目光带着森冷杀气,望着殿外。 孔苏霖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另外两个少儒动的手脚,只不过,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而另外两人,也都各有算计,虽然不知道孔苏霖此刻正恨他们恨的咬牙切齿。 真正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是一脸笑意,就连乾泽,也是翻着肚皮打着饱嗝。 第118章 大幕渐起 “怀涫兄……还是——孔苏霖呢?” “两位兄长呐,可真是不省心啊。” 孔灵鱼放下画笔,转身消失在了阁楼之中,唯独那还有着淡淡水润光泽的破败山河图随着风轻微动荡着。 孔怀涫眼眸之中透露出一股温雅,轻轻抚摸着怀中幼虎,微微笑着将手中玉石捏的粉碎。 “灵鱼啊灵鱼,是你,还是他呢?究竟谁才是那……披着羊皮的虎呢?” 他轻轻抬起食指,稍微转了转,旁边瞬间有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隐晦的杀机与那不似活人的眼眸便能够看得出其不简单。 “告诉他们,大戏……准备开始了。” “孔昀仁,这次,你又当如何呢?” …… 月明星稀,翠竹迎风。 悠悠琴音空灵婉转,似细水长流,不见归途,如繁华灯火,不闻旧音。 白衣朴素,长发轻挽,被月光映衬的竹木发簪泛着白,盖住了古旧的黄,将繁杂的心绪诉于月光。 青年的面目却带着中年的沧桑,整齐的胡须间泛着淡淡冰色,淡眉微垂,与残月倾衷肠。 “道友,此曲如何?” 盘坐的中年微微开口,话语间是无尽的倦怠与迷茫。 姣姣明月衬红衣,扶苏挽风闻曲明。 “不错。” 万归面色正对着月光 看不清情绪,唯独能听到那淡淡的话语声,不含一丝情感。 “道友此言倒是不违心,不知可否共饮一杯?” 青年轻轻拂手,一壶酒,两玉杯,一桌台。 万归点了点头,随意的坐在了木椅之上。 酒壶自主腾空,为万归斟满酒,随后又为青年自己斟满了酒。 “浊酒一壶,道友莫嫌。” 青年轻笑,随即一饮而尽。 万归指尖轻握酒杯,随即便是仰头喝下。 三尺残月映孤台,栏筠埙风沽酒香。 “道友此来,想必无他事,不如于此听曲问酒,对月当歌。” “道友意下如何?” 青年目光淡然,拂手挽琴一气呵成,带起一股文人雅气,颇有一番墨客风韵。 万归闻言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所来,也不过是听听这旧曲罢了。 青年默然,指尖拂过琴弦,在寒潭搅动涟漪。 琴声轻灵空旷,揽住了残月,挽着驻足的微风,奏动着微凉的夜色,其音似水,沾染昨日的愁,拂过今日的绿,沉默于无,其色若月,空荡荡,却朦胧万里,使人看不清记忆中的磅礴。 悠悠荡荡,似水柔肠百转,似山河远阔难望,唯独不似,旧人无恙。 一曲终了,微风拂过酒杯,扰乱了坠落其中的月光。 青年举杯,饮下了碎碎皎皎。 “道友,可是儒家人?” 青年放下酒杯,目若幽泉,盛着暗淡的月光。 万归放下酒杯,淡声言语“不是。” 青年没有言语,随后握起酒壶亲自为万归斟满了酒“那道友对儒家有何看法?” 万归转动着酒杯,目光垂下,望着其中的暗淡轻声道“何为儒?” 青年默然,目中思绪沉沉,随后道“我明白了。” “曲中景,酒中人,此曲之景映人,此酒之人望景,明月不解人世愁,盏酒只醉昨日人。” “你的曲,乱了。” 万归抬眸,淡淡的注视着青年道。 青年闻言一窒,只是微微笑了笑“此曲……” 万归打断了他的话语,淡声道:“你的曲,便该是你,而非我,乱的不只是曲,还有心。” 青年眼眸中有复杂之色浮现,垂眸握着酒杯不言。 半饷,青年轻声道:“我有一惑,不知道友可否指点一番?” 万归指尖摩挲着酒杯,眼眸平淡的望向青年“你有你的答案,而我的答案,也并非更适合于你。” “世事违心,人世难清,万事难如意,你要听么?” 青年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淡声道:“人世难为,承羽之下,视天地藐,他日一朝翅微满,方知望天天高,望地地广,万事难为,思前避,独见山峦高耸,振翅难越,他日大山倾倒,更难逃。” “拥羽自傲,独翼难立,而羽下万民仰,身后无路,前有山岳,他日一朝倒,万民难逃,何以继前心?” 青年说完,握起酒杯一饮而尽。 万归眼眸深邃,目有所思。 “路一直都在,不过你放不下。” “我放不下,我又何以放下呢?站在了这里,那便要担起这个责任,即便千万斤,那又能怎样呢?” 青年抬眸,目中有倦怠之色与不舍之情浮现,交缠不休。 万归将空酒杯放下,望着青年“你在乎的,是人,还是你所要传承的意志?” 青年闻言愣了愣,低着头望着酒杯没有言语。 他何曾没有想过呢,但他却一个人,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该选择谁。 其实他心中早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确认,潜意识里一直都在犹豫,不认同那心底的答案。 万归站起身来,望着那残月轻声道:“你心中早有答案,但你不敢面对,你所要的,是一个认同,是吗?” “按你想的去做,无需在乎,因为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遵循内心,运势,已经开始了。” 万归回眸,望向青年。 青年闻言猛的身躯一震,略带惊讶的望向万归,随后又是苦笑。 “道友,你信命么?” 青年站在万归身旁,递给万归酒杯轻声道。 万归眼眸微动,随即摇了摇头。 青年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悲伤,有些孤寂“道友可信,一个人,他所坚持着命由人定,人定胜天,却是在最后,向上天求取那一线生机?” 万归闻言沉默着,望着那残月。 青年自顾自的说着“人定胜天……倒是显得很可笑啊,这世间,那有什么人定胜天,有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万归眼眸深邃,转过头望着青年“命,何为命?” “不过是望不见那命背后所存在的景象罢了。” 青年握着酒杯,面色惊讶,抬眸却不见那一身红衣。 “道友,可否再见否?” “曲不为人,为己,何谈再见?” “在下孔昀礼,便在此恭候道友再临了。” 清风拂过竹林,窸窸窣窣的声响混杂着风声有些喧嚣。 “风起了,开始乱了……” 第119章 可爱就是一切 “啧,苏霖少儒何必亲自过来呢,唤下人过来便是了。” 萧晟莫满脸堆笑,以极快的速度接过孔苏霖手中的储物戒,并且迅速收入怀中。 萧晟莫不仅是首席炼丹师,更是这里的管理者。 孔苏霖面带笑意,虽然有些牵强“莫老,手下管教无方,惊扰了您,还望莫怪。” 萧晟莫脸上的笑是真心实意的,而孔苏霖却是内心都恨得要死了,脸上扯着假惺惺的笑。 “自然自然,老夫当然不会怪罪苏霖少儒了,手下人多,出了几个渣滓也情有可原嘛,但,苏霖少儒以后招揽属下可还得擦亮眼睛,莫要再遭此事了,到时候可莫说老夫不讲情分了。” 孔苏霖咬牙切齿,硬挤出笑容说道:“自然自然,这也是最近忙于大儒竞选之事,对手下的管理松懈了些,让蛀虫钻了空子,日后本少儒自然会好好管教,倒是不劳莫老费心了。” 两人话语之间针锋相对之意愈发浓厚,若是再待久一些怕是要打起来,孔苏霖也是忍耐着,道了一声便是快步离去,生怕自己忍不住把这大殿都给拆了。 萧晟莫看着孔苏霖那一脸憋屈,也是乐的开怀。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指示的人做的,但就他的了解,三个少儒都没有这么傻,敢拿他药田开刀。 不过,谁让他的人来过呢,反正都不对付,再坑一次也无妨。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这一次药田被盗,先前很多的账都可以重新做了,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并且,他还多报了三分之一,若不是顾及到孔苏霖的身份,他都想直接双倍报上去了。 至于那些多了的,自然而然是被他揣入腰包了。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更何况是作为一名资历老道的丹师。 与之相反的,便是孔灵鱼与孔怀涫了,他们二人都在猜忌着究竟是谁做了这么一场漏洞百出的局,他们之间都很了解,这也是让他们都猜不出是谁干的的原因。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一口一株小灵药,主打一个奢侈。 “干什么呢?偷懒是?” 乾多随手便是将手中的灵药根茎砸在了许言书脑袋上,惹得后者那偷偷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摸着脑袋一脸苦痛。 一旁的乾泽此刻正圆滚滚的躺在大鼎上打着呼噜,浑身绽放着蓝金色光芒,古老厚重的气息宛若天地圣灵。 在吞食了数万株灵药之后,乾泽那小小的身躯再次迎来了变化,头顶断裂的双角也有了些许变化,虽然很细微,但也算是有了些许恢复的迹象。 许言书趁着乾泽沉睡,偷偷摸摸揉了揉小兽那圆滚滚的脸庞,贼兮兮的探出头望着乾多的方向,却正好与一双大眼对视上了。 乾泽喜欢趴在万归肩头,也喜欢乾多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但唯独不喜欢许言书,可能是他太弱了,又或许是许言书闻起来不能吃。 总之,许言书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兽毫无抵抗力,但却爱而不得,心里痒痒。 此刻被乾多抓包,他也有些心虚,可怜巴巴的望着乾多。 “叫你看书,你就在这偷偷摸摸的rua人脸蛋子是?” 乾多边说话还不忘捏了捏乾泽那肥嘟嘟的脸颊,一脸凶恶的望着许言书。 “上尊……这……” “这什么这?今儿这本没看完,你就等着挨揍你。” 乾多说着还不忘又掏出几本五寸厚的书本,一股脑丢给了许言书。 许言书望着那一摞书,也是感到头昏脑涨,脸色跟个苦瓜一样,可怜兮兮的望向乾多。 乾多一脸凶狠,瞪着许言书“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给老子看书!待会老子抽查,你没背出来就等着,看老子不揍死你!” 许言书委屈巴巴的握着书本,不断偷瞄着一旁的乾泽,眼中的小星星都快比肩星空了。 他又是贼兮兮的伸出手去,却是忽的被一只小手抓住,一双大眼瞪着他“干什么?叫你看书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准备上天啊?你主上的儿子可不是能随便乱摸的。” 许言书闻言也是眸中浮现失落,望着乾多委屈巴巴的“知道了上尊。” 乾多四处扫了一眼,见万归不在,随后小声道:“看完本尊做主,把这家伙借你玩一天……啊不,一个时辰。” 许言书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看着乾多的眼神都带着兴奋。 而一旁沉睡的乾泽丝毫没有预料到,自己成了奖励。 高山之巅,万归站在一座茅草屋前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许言书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吸收着书中那浩若烟海的知识,若不是只有一双眼睛,都想要同时看完所有书籍了。 修仙界也并非所有知识都是通过力量直接传入他人脑海之中的,那样做有可能会导致后者无法接纳如此海量的知识而导致魂魄紊乱甚至崩碎。 通常某些算不上太重要的知识都是记载在书卷或者玉简、记忆晶石等上面,而重要的才会通过直接传递的方式交于他人。 许言书手上的书籍,大多是关于灵药与丹药的,那是乾多在无数岁月之中所整理出来的浩瀚知识,以大手段收集了几乎世间所有丹方与灵药知识,撰写成册。 虽然那些书籍上没有太多重要的丹方,但就那数量,也足够一个修行者花费不少时间去了解。 至于掌握,那便要花费更多的岁月,也许千万年都掌握不了一本书上的所有丹方。 要知道,那可不只是诸天万界,还有无数岁月之中,包括于无数多维度世界。 乾多一脸欣慰的望着那奋眼疾记的许言书,虽然也不奢求他在短短时间内掌握,但就这种态度,也很不错了。 而许言书所想便完全不同了,所爱在眼前,自当不顾一切! 这世间,可爱便是一切! 乾多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跟个慈师一般暗自赞叹。 乾泽更不知道自己在许言书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高,更是如此离谱。 第120章 尘笏镜 “风起了,这次,又会吹往哪呢?” 乾多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短剑,随后一口在剑刃上咬了个缺口。 随意的话语间,却是有着一股不一样的韵味。 儒家这股风,已经开始冒头,当大风拂起时,将会彻底揭开盖在儒家上方的幕布。 许言书捧着手里的书籍,瞪着眼,偶尔抓耳挠腮,偶尔又沉默不语。 记住文字不难,难的是理解文字,熟悉文字中传达的技艺与手法。 而似许言书这般死记硬背,最终的结局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乾多摇了摇头,有劲头是好的,但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与方法终究只是徒劳。 他如同闪现一般,瞬间便是出现在了许言书身旁。 望着许言书那满面愁容的模样乾多皱了皱眉“死记硬背是没用滴,光记住了文字,却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那还不如不记。” 许言书闻言转过头,眼睛布满血丝“可,只有文字,我也只能看着文字去理解啊。” 乾多嘿嘿一笑,只见他抬指间虚空动荡。 一缕玄妙的气息浮现而出,似万千凡世沧桑,又如瀚海浩瀚无边。 一尊泛着古老气息的镜子自虚无而来,斑驳的镜面泛着暗淡光泽,更是有暗红色的血渍好似万古不消,深深的融入在镜子边缘。 那恐怖的气息如同上苍神物,卷动混沌。 乾多手掌轻轻拂过镜面,斑驳的镜面微微闪烁起微光。 许言书抱着书籍,满脸惊异的望着乾多,随后又打量着镜子,目中满是疑惑。 “上尊,这是什么?好恐怖的气息!” 即使那镜子的气息收敛在内,但那本身材质与经历无数岁月的战争洗礼所形成的气势也是让许言书浑身震颤,感到难以呼吸。 乾多一指点在镜面之上,轻笑道:“此镜为尘笏镜,道源器,厉害。” 镜面闪烁起白色光芒,千丝万缕的秩序垂落而下,古老的鸿蒙文字也在镜框显化而出,泛着古老玄奥的气息。 许言书闻言也是一惊,他没有见过道源器,但乾多所给予的那些书籍也是有用处的,在某一本书籍之上,他也见过关于道源器的了解。 很简短的几句话: 开天辟地,镇万界山海,灭千万星宇,无量无矩,天地至高! 一时间许言书也是内心震撼,即便此刻那镜子没有展现丝毫的力量,但他内心之中也有着一股敬畏之意升起。 此等神物,上可灭世下可开天,换谁谁不畏惧? 乾多微微笑了笑,手中神秘符文显化,随着他一指点在镜面之上“你不是说,光看文字理解不了么?现在本尊就让你亲身验证,亲自去理解文字的含义。” “世间万千,一力承之,天地万道,一镜映之,开,尘湮界!” 乾多眼眸深邃,有星光坠落,有秩序沉浮。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古老的镜子轻轻颤动,一道虚幻的门户显化而出,浮现在乾多面前。 许言书愣了愣,望着乾多“上尊,这个门,通往哪里?” “通往尘湮界呗,本尊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啊你。” 许言书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上尊,什么是尘湮界?” 乾多也不嫌烦琐,耐心的解释道:“所谓尘湮界,说起来有些复杂,我给你举个例子。” 说罢,乾多抬手一指,一根绿草瞬间出现在手指尖。 许言书疑惑的望着乾多手指尖那根草,满脸疑惑。 乾多没有话语,只是轻轻笑了笑,随后只见他手中的草寸寸幻灭,眨眼睛便是消失不见。 乾多轻声道:“看清楚了吗?” 许言书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尘湮界。” 说罢,乾多抬手一捏,刹那间自那虚幻的门户之中一根跟刚才那草一模一样的草飞了出来。 “明白了吗?” “啊?” 许言书挠了挠头,满脸茫然。 乾多捏着手指尖的草,望着许言书“这是什么?” “草。” “那刚才那个是什么?” “也是草。” “这不就对了嘛。” 许言书猛的眼睛一亮,小声道:“上尊的意思是,它能把消失了的东西复原?” 乾多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对也不对,他所做到的,确实是复原,但,只是复原在镜中世界,不能够离开镜子,否则,就是会再次消失。” “而且,你以为它的作用就仅限于此了?复原物体,只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它的作用,是刻印世界!它能够将一整个荒界刻印下来,并且完全相同!这才是它真正的用处!” 乾多目中带着自豪,高声道。 许言书虽然对世界没有概念,但就刻印世界这一项,也足够震惊他了。 “上尊,刻印世界没有限制吗?它刻印了多少世界?” 许言书眼中满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小声问道。 乾多望着镜子,轻声道:“限制自然是存在着的,因为它只是个仿品罢了,还做不到真正的无限复刻,但就现在的数量而言,也足够你将脑海里的文字转化成知识与本身的能力了。” 许言书也是目中升起疑问,缓缓道:“仿品?上尊,这么厉害的东西也只能是仿品吗?那真正的它会有多么可怕?可书上不是说,最高就是道源器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将许言书那小小的脑袋堆满,乾多摇了摇头,随意的说道:“这些,还不是你能知道的,等走到那个层次,你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乾多一脚直接就给许言书踹了进去。 许言书没等到答案,却是等到了一个脚丫子,他趔趄一下,栽入门户,在眼前白光愈发耀眼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在里面挂了,可就是真挂了,小子,小心点哦……” 乾多望着那逐渐消散的门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的话自然是骗许言书的,若是告诉他在里面怎么都死不了,那还有什么意义?此刻他所要做的是实践,而不是研究,自然还是尽他自己最大努力的好。 送走了许言书,乾多面色复杂的望着镜子,轻叹了一声“小尘啊小尘,咱们那么些兄弟,现在没剩几个了啊,你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唉。” 真正的尘笏镜,乃是鸿蒙伴生之灵的存在,其不在器之中,真正的尘笏镜,也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一镜在手,完全就相当于随身带着无数世界行走,见谁不爽,用人都能堆死对方。 第121章 单走一个6干翻他老舅 “啊~舒坦。” 乾多往摇椅上一摊,双手垫在脑后,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 在这里,天气都是可以随意变化的,甚至于环境与各种场景建筑。 修行者也并非就是完全废除了各种基本生活,相反,对于这方面,他们更为擅长。 试想一下,在悠长无比的岁月,全凭枯燥无味的打坐,那样的日子谁能过得下去,哪怕是和尚,也需要一定的休息。 因此,在人们遇到瓶颈时,便是会将精力转移到各种娱乐之上,以他们的快速运转的大脑,很容易就能够在日常娱乐上大有作为。 因此,也诞生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就好比,有好事者以大法力构建出一个无比庞大的虚幻世界,容纳众人进入,并且可以通过特定的玉石进入。 因此也诞生了不少特殊的职业,就好比在虚幻的世界开设各种不好出现在现世之中的行业,其中最为出名的,还是类似于雇佣兵的代打行业与直播代打打人的直播行业。 因为这个虚幻世界的诞生,也相继带动了无数产业兴起,同时也诞生了不少古怪的行业。 乾多最近愈发沉迷于找乐子,也开始接触到这些东西。 自然,东西是从孔夫储物戒之中搜出来的。 他握着玉牌,一缕仙力注入,随即便是一幅画面显现而出。 一个略显简陋的画面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就那样浮现在那。 乾多皱了皱眉,随意的点在了那个问号之上,随后便是见一行小字出现,大致意思便是创建一个角色的意思。 随后便是一个空白的界面,其上有着寥寥几个分类,男女,人兽鬼妖。 乾多眉头一挑,暗暗道玩的可真花。 他脑中想了想,随后抬眸随意一瞥,刹那间一个赤裸的身影浮现而出,唯独面目是一片空白,看不出男女。 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是将脑海之中许言书的样貌一丝不差的传了上去,但随后他望着空白的双腿之间又是沉思了起来。 “e……” …… 乾多随意的抛出一堆灵石,送入那虚空运转的传送阵之中,随后又是为“许言书”买了一套骚包无比的粉色衣物。 乾多满脸满意的打量着那一身骚粉色,内心赞叹着自己的眼光不错。 随着许言书的身影消散,随后又是两个大大的框框显现,乾多没有犹豫,直接便是选择了右边的框框。 随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连串的各种栏目,灵兽、炼器、丹药、直播、代打、限制级…… 乾多先是扫了一眼,随后望向那荒川大事件,界面也是自动跳转到了其内,映入眼帘的震惊!某某神兽袭击某某宗门给乾多唬的一愣一愣的,但当看到真正内容时才知道是他妈一只圣阶灵兽把一个小村子给袭击了。 乾多骂骂咧咧的,目光一转就要退出,转眼间却又望见一旁最下方的评论区,带着好奇点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谩骂与污言秽语。 乾多往下翻了翻,大多都是如此。 他觉着没有什么意思,便是直接退了出去。 望向一旁的直播,乾多眸中带着好奇…… “各位道友又是我嗷!今天直播掘烈阳老道他家祖坟嗷!兄弟们火箭刷一刷!掘坟更卖力!” 一进去就是一幅炸裂无比的景象,一个胖子手上拿着一把泛着点点灵光的铲子,一旁一只大黑狗不断的绕着圈,手里握着一块阵盘不断嘀咕着什么。 这奇葩无比的组合也是给乾多惊的一愣一愣的,直接就是坐了起来。 再去看那画面,无数绚丽无比的特效不断亮起,更是有着庞大宫殿将整个画面占满,随后炸开。 “感谢烈阳狗杂种的传说宫殿!老板大气,老板身体健康!” 画面之中的胖子满脸笑容,抱拳感谢道。 而那名称为烈阳狗杂种的用户礼物也是刷个不停,看那名字,似乎也是跟烈阳老道有仇怨。 呈现的画面清晰无比,堪称现场直播,而且是以修行者视力能看见的那种程度。 就连胖子头发丝有几根都能够看得清楚,甚至于你还能充值会员放大画面,堪称无微不至! 胖子一脸笑意的感谢着礼物,一边讲解着烈阳老道的身份与来历,就是不动铲。 他那贼兮兮的眼眸不断的瞟向一旁的画面,看着滚滚的礼物,心里乐开了花,却是怎么也不动铲。 还是刚才大刷特刷的烈阳狗杂种在弹幕上催促,胖子才乐呵呵的道歉,随后便是举起手中铁铲,用力的朝着下方挖去,嘴里还嘀咕着“仙路悠悠生死求,阴阳生灭逝者息,天魂葬地址,地魂问路南……” 随着他那一铲子下去,刹那间有恐怖的力量爆发而出,恐怖的威压将画面都震荡起恐怖波纹。 耀眼的白光遮盖了视线,看不见胖子的身影。 弹幕纷纷都在猜测,胖子是不是没了,直到半刻钟,一个发黑的大脑袋才从烟尘里爬起来,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望向画面。 “道友们,这烈阳老道他家祖坟是个硬茬子嗷,但,今天胖哥我为了满足各位观众的好奇心,便是使出看家本领为各位讨个开心!” 话语落下,胖子又是扬起铁铲,一击落下,刹那间恐怖的震荡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得到。 一道声音自耀眼光芒之中穿出“尼玛的,今天为了咱观众大老爷,胖哥我拼了!” 随着话语传出,一连串的泪目飘过,随后又是疯狂的画面震动,无数华丽的特效占满了画面。 随着白光散去,胖子的身影也是从新显现了出来。 一片灯火通明的宫殿之中,胖子扛着铁铲,面色漆黑,站在棺材上,大黑狗直立而起,在一旁不断勾勾画画,似是在布置着阵法。 “各位道友,请看!这就是烈阳老道他祖坟嗷!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今儿胖哥……唉卧槽!起粽子了!” 忽的画面一阵抖动,胖子脚下的棺椁忽的炸开,一道干枯腐朽的尸骸直立而起,恐怖的气息将整个地宫都染成绿色。 “兄弟们!火箭走一走!今儿——胖哥单刷烈阳老道他爹!” 随着一声暴喝,那肥胖的身影此刻矫健如燕,拎着铁铲就是上去干。 大黑狗则是站起身来,虚空一握数十个储物戒浮现而出,其身影宛若闪电飞速的游走在各个宫殿之中。 只见那宫殿一座又一座的消失,甚至于地板砖都没留,宛若蝗虫过境一般。 “单走一个6,干翻他老舅!兄弟们弹幕走一走!” 看着那画面,乾多嘴角抽搐着,但却是欲罢不能,眼珠子不断的注视着那胖子。 第122章 半年,血色世界 “剑门!” 滔天血色之间,无数剑气迸发而出,一道巨大的门户于高空耸立,恐怖的剑光绽放。 许言书握着手中长剑,猛然一挥,刹那间无尽剑影爆发,宛若快刀斩乱麻一般直接便是斩出一条血色长路。 许言书进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是的,外界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里面便已经过去了半年。 道源器的神异还远远不止于此。 就好比此刻那浩瀚无垠的血色海洋,仔细看去才能够发现那是一尊又一尊形同兽人的生物,他们没有灵智,眼眸之中满是杀伐。 那数量,站在山巅望去都望不见尽头。 如此之多的怪异生物,也不怪许言书如此慌乱狼狈了,换谁谁都得跑路。 但,虽然他们数量多,其境界却是恰好与许言书相同,不知是乾多有意还是无意。 许言书手中的仙剑绽放着光芒,剑意弥漫,疯狂绞杀着靠近过来的怪异生物,但奈何那数量实在是太多,他的攻击就好似抽刀断水,斩之不尽。 没有办法,许言书用力握紧了剑柄,眼中有凌厉之色闪过。 “空岳!” 他一声低喝,长剑横栏,一手掐诀,眼神带着肃杀望向前方那源源不绝的怪异生物。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股无比凌厉的气势升腾而起,空间都泛起一丝波澜,一座庞大无比的剑山悍然而下,恐怖的剑气跨越空间,精准无误的斩在每一个怪异生物身躯之上。 而那怪异生物,却是宛若不死一般,即便是头颅被斩下,依旧挥舞着双臂朝着许言书冲来。 但,空岳不只是单纯的攻击力,还带着紊乱空间的力量,一瞬间那些被斩中的生物好似跌入了一处隔开的空间之中一般,在原地奔跑,随后只见空间忽的炸裂。 铿! 剧烈的剑鸣四面八方响起,连续的震颤甚至将空间都波及的荡漾。 许言书面色一凝,抓住那剑气爆发的空隙瞬间便是冲出了怪异生物的包围圈。 待将那怪异生物甩出几十里之后,许言书转过身,竖起长剑,双指并起,于虚空一指“碎!” 一声敕令急促短暂,随后他便是头也不回的跑,生怕跑晚了受到波及。 只见那无尽血光之中忽有凌厉剑意升腾,伴随着一股玄妙的气息,一座虚幻的山岳,显化而出,空间之力弥漫,随后,它碎了。 无数庞大的利剑自上而下 直直的扎进了血色之中。 其庞大程度,堪比小型山岳,同时数千把山岳一般大小的利剑半空而下,那场面何其壮观? 但许言书没时间去看,这一招他已经用了无数次了,早已见惯了,甚至于连这一招能够牵制他们多久都烂熟于心。 啾! 一声尖锐无比的暴鸣响起,随后便是被狂暴飓风所掀起的恐怖力量风暴,飞速席卷而去,一瞬间方圆万里都只剩下那璀璨的剑光。 足足半个时辰后,许言书才一瘸一拐的从那恐怖余波之中走出来。 他嘴角带着笑意,这次的爆炸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他没有任何苦恼,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因为这代表着,他对力量的掌控再次上了一层楼! 如果将修士自身所拥有的力量比作十,那么一个修士将所有力量聚集,一次性全部挥出,能够造成的威力,只会有五成到六成左右。 力量是会有损耗的,而非是你有多少就能够完美发挥多少。 这取决于对自身力量的掌握,还有魂魄的强大。 虽然自身所修行的法也会战一部分原因,但那也只是会影响初次掌握灵力时的发挥程度。 对灵力的掌控程度对自身实力的影响也是极大的,就好比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使用同样的招数,但一个能够发挥灵力六成,一个只有五成。 那么那个六成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在这世间,能够发挥六成的已经足够称之为天赋异禀,而七成,便已经是绝世天才了。 即便是天才,也无法做到完美发挥所有力量,可想而知,这有多么艰难。 而此刻的许言书,他已经能够做到完美发挥六成半左右的力量,这还是他这半年来无数次被追杀得来的结果。 否则若是正常修行的话,给他几百年都不见得能做到。 这世间并非没有人能做到完美无缺的将力量发挥到极致,但那种境界还不是现在的许言书能够接触得到的。 至少来说在这个境界,能做到七成的都是凤毛麟角。 那种存在,无不是各大超级势力的种子选手,下一代领袖人物的存在。 许言书手掌一握,一片淡红色的叶片浮现在手掌,他直接便是抛入口中,用以恢复自身损耗。 这半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若不是有着那些仙药支撑,恐怕第一波他都顶不住。 但也就是这种不断剧烈消耗与补充的循环中,他对灵力的吸收也更是上了一个层次,此时他的境界也堪堪差一脚,便是踏入圣境。 但奇怪的是,那些不断追杀着他的怪异生物,居然也是随着他的实力上升而上升。 很古怪,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乾多对自己的考验。 自然,此刻的乾多也知道许言书的情况,但他也没有做些什么。 那些,都是这尘笏镜的器灵做的。 此刻他正忙着看那胖子直播哪有心思关注许言书,刷礼物都刷不过来了。 许言书目光一扫,看了一眼四周,随后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一处山巅之上,此刻的血色也逐渐变得暗淡,天空宛若墨与血混杂一般,黑的透红。 三轮明月逐渐高悬,一红一黑一白,以三足之势高悬苍穹。 许言书松了口气,随意的瘫坐于一块大石头旁。 夜晚,那些怪异生物便是会自动消失,就好似不存在一般,他也试图研究过,但即便是将其绑到眼前,也依然会在固定的时间段消失。 淡淡的血色月光投射而下,将这荒芜的世界映照的犹如血玉一般瑰丽,极致的安静又为其多添了一丝孤寂之味。 许言书伸手,轻轻一握,一本厚厚的古书浮现而出。 即便过去了半年,他也一直没有放下继续学习知识的习惯。 还得多亏乾多,当时那一摞书籍,即便是半年过去,许言书也才堪堪看完一本。 他仰起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第123章 突破,圣境,道桥境 “奉兄,此举,颇欠考虑啊。” 孔方亭挽着胡须,笑呵呵的抬头望向对面的老者,那微眯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深邃的光泽。 坐在他对面的老者,正是四大书奉之一的孔元奉。 一袭灰袍,发尾灰白,略显冷淡的眼眸只是轻轻抬了抬,扫了一眼棋盘,便是伸手落下一子。 “方亭兄,没有十足把握,还是莫要妄下结论的好,棋局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一时自傲,只会葬送了你。” 孔元奉棋子落下,发出咯噔一声,那不怒自威的面容扯起一抹冷笑,望着孔方亭。 孔方亭眯起眼眸,目光与其对视,手中棋子却是毫不犹豫的落下。 “大势至,这局,奉兄你又该如何走?” “黑白二色,皆束于棋盘,你还是想清楚了的好,到时候,可莫要怪老夫未劝解过你。” “你我对弈,终究只是在棋盘之上,莫要以为,赢了棋,就有掀局的资格,你……还不够。” “并且……你还没有赢,那最后一子,会有人替我下。” 话语落下,那灰袍身影只是留下一句冷笑,便是逐渐消失不见。 孔方亭拂袖起身,嘴角的笑意缓缓收回,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孔元奉,你莫不是以为,这盘棋只有你我二人?死局已成,天倾难挽!” 话罢,孔方亭也是冷着脸,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原先对弈的场景此刻只剩下棋盘零落,一颗白子摆在棋盘边缘,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一抹灰白遮盖了白,驻足半晌,复归于白。 …… “孔夫,我给过你什么权利,可还记得否?” 青年自顾自的握起酒杯,眼眸都没有抬一下,那淡然的声音却是让一旁低着头的孔夫有些慌张。 “记得。” 孔夫沉声应道,眸中有疑虑闪过。 青年放下酒杯,一缕威势宛若雷霆般迅速,一瞬间孔夫好似站在了九幽深渊之上,恐怖的压力骤然升腾,但也只是一瞬。 “你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我看,不像记得啊。” 孔夫闻言面色一窒,垂着头不敢多言。 “戒律堂……孔夫,莫要忘了,我给你的权利,是让你去做什么的。” 话语说完,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一只碎裂的酒杯依旧晃动着。 孔夫抬起眼眸,一抹肃杀在眼底显现而出。 …… 山巅之上,许言书收起书本,眼眸微微抬起,望向那逐渐暗沉下去的三月。 他一挥手,那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之音,荡开了昏沉的夜,一缕血色光芒自苍穹落下,巨大无边的血日浮现而出,垂落滔天杀伐之气。 许言书在一晚的休息下身体也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此刻他距离圣境也就是临门一脚,他有种直觉,入人圣,便在今日! 随着血日升起,一道又一道血色身影逐渐形成,他们好似是随大日而生一般,只有当大日升起时才会显现。 吼! 恐怖的嘶吼声携带着一股疯狂杀意,朝着许言书而来。 那些生物一苏醒便是狂奔向许言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一群本来就只有杀戮欲望的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一瞬间红色的海洋犹如万里浪涛,想要将许言书这小船拍翻,但似乎是低估了这艘小船的坚固程度。 许言书连避都不避,直接便是举剑衡劈,刹那间恐怖剑光携着无匹威势,斩入血海之中,仅仅是一瞬,便有着数千怪异生物被斩成两节。 许言书在一剑斩出时同时也是一拳崩出,犹如古山撼天,一股恐怖的拳风随着一拳挥出而撞击在那海洋之上,刹那间一道涟漪四散开来。 有血色雾气炸开,更有腥臭扑鼻而来。 许言书犹如猛虎一般,不退反进,朝着学海便是狂奔而去。 他反握长剑,纵横交击,随后猛的将长剑抛出,而自身以一种更加快速的速度在半空握拳,在长剑落地之前一拳崩出。 随后又是收拳之时刚好接住长剑,顺势便是一击剑门斩出。 刹那间,纵横剑气与恐怖拳风交击,几乎不分前后的轰击在血海之中,刹那间便是清出了一个巨大的空白。 而随后而来的剑门更是为那空白补上了致死的一击,庞大无边的剑尖自门户之中探出,眨眼睛便是刺下。 铿! 恐怖剑吟震颤而起,荡起万里剑风,将那空白再次扩大了一圈。 但学海无边,也是在眨眼睛便是将空白补齐,再次扑向许言书。 但许言书早已习惯,握剑斩击一气呵成,他却是借着斩击的力量腾空而起,于半空之中积蓄剑招。 双手握剑,竖于胸前,随后便是身躯一震,刹那间数道剑门自身后形成,恐怖的剑气弥漫而出,仿佛剑之世界一般。 随着他剑指下方学海,刹那间数道山峰般庞大的剑影自剑门而下,迅速斩落,恐怖的力量甚至将空间都震裂开细小缝隙。 轰! 恐怖剑气爆开,足足超过亿万的剑气卷起风暴,如同入了羊群的猛虎,撕碎着一切阻碍之物。 许言书眼眸凌厉的望着下方,轻轻将长剑抛起,只见其悬浮于半空,闪烁着仙光。 “空岳!” 许言书一声冷叱,刹那间一座恐怖山岳浮现,径直砸落在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溅起一片血色。 刚才那几道剑门不知镇杀了多少生灵,但相对于那海洋而言,依旧不过沧海一粟,随着山岳落下,瞬间便是无数血色覆盖而上。 许言书并不急着引爆,而是心念一动,直接便是勾动了镇空的力量,刹那间空间封锁,剑气纵横,将那一片天地都禁锢。 而许言书却是忽的闭眸,抬起双手,于虚空高举而起。 他在感受着风,感受风起的声音。 随后,他缓缓睁开眼,单手向着前方虚空一握“风——起!” 一瞬间,这片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轻微的呼啸声,好似风一般,轻轻拂过万物。 没有半点杀伐之气,更没有一丝一毫剑意。 只见微风拂起,万物化尘,血海瞬间极速消失,化为点点尘埃,随风而去。 也就在这一瞬,一声咔嚓声在许言书脑海之中嗡鸣。 眼眸忽的一闪,似是有着一株翠绿树苗在眼前微微摇曳,一圈年轮自虚无而生,融入小树。 人道圣境,成! (为了方便记忆,就不用另外的境界划分了(?ˉ??ˉ??)) 第124章 先天之力 铿! 尖锐剑鸣若响雷划过天际,带起璀璨神光。 以许言书为中心,恐怖的力量迸发开来,将空间撕裂出无数裂缝。 人道圣,道桥! 这个境界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行,有着御空而行的资格,同时,若是拥有着血脉力量或者某些特殊能力,也会在这一刻完全展现。 少年面目温润,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他伸出手来,虚空一握,长剑便是浮现在手中。 刚才那一击看似平常,但却是聚集了他所能够施展的全部力量,因为在那时,他便感受到了圣境的气息,唯有一往无前,方可窥得大道。 而随着更加浑厚的力量将许言书气海填满,一股神妙无边的气息也开始崭露头角。 古老神秘的符文于许言书身旁显现而出,一株擎苍古树,伸展着枝叶似是跨过无数岁月而来,枝条垂下,降下无尽神妙。 在他的气海之中,一株翠绿树苗摇曳着枝叶,似是在喜悦一般。 有淡金色纹路自树根处浮现,不断蜿蜒向上,并且不断扩散。 仅仅是一瞬就将整株小树覆盖,而在整个气海之中,有隐晦金光绽放,一股通天彻地的气息缕缕升起。 许言书眼眸闪烁,一缕金色自眼底浮现而出,瞬间便是覆盖全身。 在他的额间,有着古老符文显现,勾勒出一个繁杂神异的图纹。 而在它的下方,无数血色身影不断拥挤奔腾,一瞬便是将那空缺补齐。 而他们,也同时进入圣境! 这片世界的生灵就好似是与许言书同步进行一般,当他跨入圣境时他们也是毫无征兆的跨入圣境。 许言书抬了抬眼,望向那向着苍穹而来的血色海洋。 他孤身而立,长剑悬于身旁。 就那样望着他们携着滔天威势碾压而来。 嗡! 忽然,一道恐怖的气息在许言书身躯之上绽放开来,一道伟岸无比的身影猛然显化,滔天威压宛若神明,震撼万界。 恐怖的气息将那血色海洋掀翻,一道金光自那伟岸虚影手中落下,化为一道黑白之色的图纹,缓慢转动着。 许言书额头上那金色图纹猛的颤动起来,在一瞬之间解体,化为四份,却是将中间空了出来,好似是在迎接真正的王者。 许言书眼眸逐渐迷离,眼前的世界开始飞速颠倒旋转,血色逐渐被一片雪白所覆盖。 当他再次清醒时,只见天地一体,黑白交辉,一道红衣身影好似天地唯一,傲然屹立于世界终点。 许言书眼眸颤动,那恐怖无边的气势好似滔天凶兽,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冷漠杀机,即便是就那样站在那里,也带给他无尽压力。 “你就是乾多选的人?” 青年眼眸淡漠,没有一丝生机的话语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威严。 许言书望着那熟悉的脸,心中却是有些疑惑,我们不才见过面吗?但表面上,他还是毕恭毕敬的称是。 青年闻言没有太多神情变化,只是扫了一眼许言书。 仅仅一眼,许言书便是感觉自身的一切好似都被看穿,甚至于遥远的未来与消逝的过去,都有一双冰冷眼眸浮现。 何其恐怖? 一眼跨越万古,跳脱因果轮回之外,直接将许言书的命理都看得透彻! “他是他,我是我,不必将我与他联系在一起,即便我们本来便是一人。” 青年似乎看穿了许言书的想法,冷声道。 许言书将内心杂乱思绪剔除,面色恭谨的望向青年。 “资质太差,根骨几乎等同于无,脑子也不灵光,是乾多的风格,他选你,倒是没有出乎预料。” 青年眼眸淡漠,望着许言书淡淡点评道。 许言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怯怯的抬眸望着青年“前辈……” “莫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爱讲废话,也不喜欢弯弯绕绕。” “听好,先天之力,通天彻古,万古不灭,凌驾万道,有万变之能,傲天地之风,莫要堕了先天名声。” “我不是个什么好人,我也不喜欢好人,一句话,该嚣张嚣张,该狂妄狂妄,既然是本尊的传承,便要行此道风骨。” “四个字,不服就干,贪生怕死之徒,本尊不喜欢。” 青年望着许言书,冷冷的说道,话语之中却是傲然一切的霸道。 “至于那些什么标准的介绍,本尊不喜欢,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本尊便不讲了,你只需要记住,见谁不爽直接干,可以战略性撤退,不能猥琐逃跑。” 许言书有些愣,不该是先吹一波先天之力有多么牛逼,有多么吊炸天,自己又是怎么经历千辛万苦得到的么?为什么是这么个画风? 青年淡淡的话语声飘来“废话没必要讲,后面你会知道的,记住两个字,牛逼,你尽管放开了干便是。” 青年话语落下,其身影也是缓缓消失,周围的景色也是恢复血色。 许言书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眼眸都有些愣。 他挠了挠头,眼中浮现个大大的疑惑,这前辈的画风,好奇怪。 但也容不得他多想,面前是无数怪异生物遮天蔽日,已经朝着自己扑来。 许言书下意识的提剑,便是一击剑门斩去。 在运转力量时他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而当那一剑斩下,许言书眼眸却是震动无比。 只见虚空破碎,一柄真实无比的巨大剑尖极速而下,仅仅是一个剑尖,便是比以往大了不知多少倍,方圆十万里,全部被笼罩在内! 轰! 恐怖轰鸣宛若苍雷撼天,万道剑光交击四射,华丽绚烂的光芒将整个苍穹都映照的雪白。 当光华散尽,天地间一片清明,哪还有怪异生物? 许言书愣了,似是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目光扫了一眼长剑。 这是自己的力量? 他完全愣住了,这威力,比起原先强悍了数十倍! 但当他内视气海时才发现这力量的来源。 此刻的气海容量扩大了一半左右,但也不至于增幅如此恐怖,而其主要原因,便是那泛着点点金色的灵力。 其数量并不多,只是占据了气海十分之一左右,但那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却是远远将同体积的灵力甩飞八百条街。 许言书指尖一缕金色灵力环绕,他凝眸望去,只见其中好似有着天地演化,有着万道沉浮,更是有混沌转动,浩瀚神秘。 “这就是先天之力?好恐怖的感觉!” 许言书心念一动,那缕先天之力重新融入气海之中。 他再次凝望气海,只见那金色似乎喜爱围着最中间的那棵小树苗旋转。 许言书仔细看去,能望见此刻的小树苗与先前大不相同,原本翠绿的叶子有着金光显现,脉络也是转变为了淡金色,其根扎在气海底部,不断吸收着灵力,而在树苗顶端,有点点金光飘下,融入灵力之中。 那,便是先天之力的来源! 许言书凝聚出虚幻身影,出现在气海,绕着小树转圈圈,还不忘伸手轻轻抚摸那嫩嫩的叶片。 小树苗轻轻颤动,似是欢喜,稀疏的几片叶片也是晃了晃。 许言书连忙安抚,生怕它将那仅有的几片叶子给甩没了。 而此刻的许言书,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猖狂起来,肆意的笑着。 而在他的脑海之中,一个淡淡的绿叶印记沉浮在原本泥丸宫所在的位置,散发着古老神韵。 第125章 彪悍二人组 “兄弟们刷个剑雨,胖哥我表演单杀他二舅!” 肥硕的身影从烟尘之中爬起,手中铲子熠熠生辉,一旁躺着一具干枯的尸骸。 那正是烈阳老道的先祖。 此刻却是头颅丢失不见,浑身上下数千个好似指甲印一般的痕迹。 “胖哥凶悍!” “厉害啊!还真给烈阳老道他祖宗单刷了。” “兄弟们,我就说还是咱胖哥会整节目?其他那些个主播算个毛线,谁能比得上我胖哥!” “佩服佩服!” 瞬时间,一连串的弹幕也是宛若雨点般划过,类似于称赞一类的话语更是数不胜数,唯有少数的谴责与担忧。 乾多眼眸睁得老大,眼里满是惊讶。 像以前,哪看得着这种节目?挖别人祖坟的多的是,但直接昭告天下,当着数万人的面挖的,还是第一次见。 乾多也是看戏不嫌事大,直接便是选了一个最贵的礼物刷了出去,并且附带一句话:把最里面那个掘了,本尊再给你刷十个。 当那华丽无比的特效霸屏的时候,数万人都是懵了,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种大佬在看这种直播! 要知道,乾多刚才刷的那个,可是需要数十万灵石! 而在修仙界,最珍贵的是什么? 没错,就是资源,就是钱! 数十万,一个普通的圣仙半辈子都攒不了这么多,哪怕是仙尊,也会颇感肉疼,但乾多,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并且还扬言还要再刷十个! 那主角大胖也是一愣,心中也是一阵颤动,他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大佬般的存在在自己直播间,他看着那毫无任何标识的“许言书”三个字,内心一阵低语,这是遇见大佬了啊。 但他心中也是有些犹豫,外围的墓葬就已经是自己所能够做到的极限,再往里面,那可就不是自己能把握得住的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仙尊的祖坟,而他自己本身,也只是圣仙大圆满罢了,即便是加上那条大黑狗,也不足以匹敌仙尊。 而且,最里面那可就是烈阳老道真正的老祖了,少说也是天祖爷爷辈的,境界自然不可能会低到哪去,那防御更不会像外围这般敷衍。 但望着那不断怂恿的弹幕,胖子也是一咬牙,紧紧的握住了铁铲,拼了! “感谢言书大佬送来的万界神主!大佬盛情,小胖自然难却啊,大佬,各位道友,且看小胖如何掘了烈阳老道祖宗!” 胖子拱手严肃道,随即转身唤来大黑狗,朝着最中间的庞大宫殿冲去。 “我丢!哥们你疯了?不是说做做戏就好了嘛?里面那大家伙可是大恐怖,咱们俩加一起都不够一巴掌的,你真干啊?” 大黑狗站起身来,面色惊讶的望着胖子。 “干!怕个屁!老子掘坟几万年,还能让一个死了几千万年的老家伙吓着?他妈的那可是十个万界神主啊!” 胖子在画面四角,搂着大黑狗脖子小声道。 大黑狗听见那十个万界神主,瞬间也是眼睛一亮“他妈的,本尊掘帝坟,盗仙墓,怕过哪个?干!” 大黑狗一声鬼叫,四脚着地猛的冲了出去,宛若闪电一般,把胖子都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雾埋仙山八万里,闲云青狐啼阳映。 一座恢宏宫殿之中,两个童子一边望着画面之中的大黑狗,一边焦急的望向那刻满阵纹的石门。 “老祖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啊?咱们祖坟都快让那狗东西扬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急啊,可有毛办法,老祖现在正处在突破仙尊大成的关键期,打扰了老祖,咱俩也好受不到哪去!” 两个童子焦急无比,但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宗门就那么渺渺几人,现在也腾不出手去阻止胖子,只能干看着焦急。 忽然,一道恐怖的震动在石门之中响起,使得大殿都颤了颤。 两个童子瞬间眼神放光,连忙望向石门。 随后石门缓缓打开,一道苍老身影负手而立,面上是不可一世的桀骜,目光俯视着两个童子,却是并未看见自己所期待的崇敬。 “老祖,不好啦!咱们渡阳宗祖坟让狗刨啦!” “老祖老祖,那个该死的土胖子带狗把您二舅扬啦!” “是啊是啊,他还叫嚣说要把您先祖干翻,您快去看看,晚了可能来不及啦!” 两个小童猛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烈阳老道眉头一皱,眼眸之中有暴怒之色浮现“该死的!段生!老夫要拔了你的皮!” 恐怖的威压瞬间将两个童子振飞,撞倒了大片建筑,两人踉跄爬起,擦去嘴角血迹朝着烈阳老道离去的方向大喊“老祖,带带我啊!” “老祖!救救我奶!” …… “兄弟们大消息大消息!” “烈阳老道出关了!” 忽的,弹幕一条消息缓缓飘出,众人嘈杂的话语也是忽的一顿,只有渺渺几条弹幕在飞。 随后,便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弹幕疯狂覆盖,清一色的快跑,老狗来了! 胖子自然也是看得到,但此刻他已经开始着手突破那最外层的阵法,已经就差临门一脚了,想着眼前的十个万界神主,他怎么也放不下手中铁铲。 “诸位道友莫慌!今日胖哥必将扬了烈阳老道他祖宗,不负各位期望!” 胖子头也不回,一声沉喝。 弹幕一顿,便是变成了清一色的泪目,看的乾多人都傻了,戏这么多的吗? “段生!老夫要扒了你的皮!” 一声怒吼携着无匹威势,掀起恐怖法则,振荡空间。 苍老的身躯挺得笔直,一杆长矛宛若自血中而来,泛着滔天杀意。 “黑哥,拦住他!” 段生朝着一旁的大黑狗一声沉喝,自己却是激荡浑身力量,手中铲子绽放神光,刹那间便是凿穿了那数千层阵法。 大黑狗猛然狂奔,于半空之中身形猛的膨胀,化为万丈巨兽,与烈阳老道遥遥对立。 “段生!今日你走不脱!” 烈阳一声怒吼,手中长矛绽放无尽神威,仙力激荡,恐怖的火之大道犹如灭天之炎,将大黑狗那油光发亮的毛发烤的发黄。 一轮烈日浮现于高空,千万道长矛疯狂坠落而下,将段生与大黑狗笼罩在内,似是要一击绝杀二人! 大黑狗一声咆哮,浑身激荡起无数阵纹,一块残缺的阵盘被祭器,荡起恐怖力量。 “老家伙!今天你祖坟老子刨定了!” 大黑狗口吐人言,朝着烈阳老道大喊。 “找死!” 大日一震,八日齐出,刹那间好似长矛一般,朝着大黑狗坠落而下。 第126章 扬了祖坟 “干!胖子,帮忙!” 大黑狗一声大吼,浑身上下有大道气息绽放,瑰丽无比的符文瞬时间将其包裹。 轰! 恐怖的爆炸掀起滔天风暴,空间破碎,点点灵光显现而出,一个硕大的身影直接被掀飞出去。 大黑狗的身躯重重的撞击在阵法屏障之上,发出令人浑身一震的骨裂之声。 他仰着头,嘴角不住的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的污血,转过头望着那举着铲子凿棺材的段生。 “胖子!老子顶不住了!” 一言出,大黑狗又是口吐鲜血,但还是顽强起身,携着凶悍威势冲向烈阳老道。 “不自量力!” 烈阳老道一击没有灭杀大黑狗他也并不意外,虽然大黑狗的境界不过是圣仙大圆满,但就凭借那兽族恐怖肉身与那些许血脉之力,也足够硬抗几次仙尊的攻击。 烈阳老道一挽手,长矛猛的颤动,将空间都震碎开来,有九足金乌的虚影自高空而下,依附于长矛之上。 一声尖锐无比的骁鸣带着白色火焰,直接便是湮灭空间。 “阳天矛!” 随着一声大喝,刹那间天地炸响,滔天的白焰烧穿了整个苍穹,露出了外界的景象。 一只巨大无边的金乌,其喙为矛尖,其翼为杆,三足化为三日,携着恐怖的力量直直的扎向大黑狗。 大黑狗那兽面竟是显现出人性化的变色易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凝眸望向那极速而来的长矛。 “拼了!” 大黑狗一咬牙,祭出一个布满锈色的残钟,他张口一吐,一口泛着点点金色的血被吐在残钟之上。 “岁断钟——响!” 他一声大吼,双掌齐齐拍在大钟表面,刹那间一股神秘的韵味升起,似有古老麒麟踏天而来,四蹄踏起悠悠音浪,以一种看似缓慢的速度碰撞在那金乌之上。 “诶我去!那是传说中的仙帝器断岁钟?我没看错?” 此时弹幕依旧还在不断滚动,无数人非但没有离开,甚至还拉了很多人进来看着一场大戏。 有眼尖的人看出了大黑狗所使的那一口残钟,也是提了一嘴,但就是这一嘴却是令无数人惊讶的发出了“卧槽!” “传说之中不是说断岁钟已经随着麒麟一族的消失而消失了吗?难道这个传说是假的?” “鬼知道!但那个钟老夫绝对不会看错!就是断岁钟!” 不等众人讨论出个所以然,恐怖的力量彻底崩碎了这处天地,将整个地下坟墓的场景都显现在了外界,甚至于将地底深处的灵脉都震断了少许。 烈阳老道自然知道段生是在直播,他也是恼怒至极,已经完全不在乎是否会将祖坟完全湮灭了,他只知道,今日若不能将二人斩杀于此,他日,自己将会变成修仙界一大笑柄。 恐怖的力量席卷百万里,将周围一切都摧毁,露出了最底部坚硬的世界根基。 大黑狗的身影被强悍力量震飞,直接便是将那摇摇欲坠的阵法撞碎,浑身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整个身躯都被贯穿。 一个庞大的血洞贯穿腹部,伤口周围还有着残留的大道之力不断蚕食,阻止着他自身的修复。 若不是残钟挡住了大部分力量,否则这一击之下,他必定活不下来! 仙尊一怒,血洗万里可不是说着玩的,仙尊的力量已经是明面上的高端战力,即便是在各大顶级势力,也是不会随意出动的力量。 圣仙大圆满与仙尊,别看只是一步之遥,那其中的差距,远远要比圣仙初期与大圆满更大。 境界越高,其中的差距也就愈发的大,这是一成不变的真理,即便是顶级天才,也很难在仙道跨越境界作战。 “老黑,还活着没?” 段生从那破碎的棺椁之中抽出铲子,一把扑在大黑狗身上检查着他的情况。 “老子……还没死呢……你特么的,老子差点让他扎死,这次……我拿大头……” 大黑狗说完,便是脑袋一歪,直接便是晕了过去。 段生抬手一挥,将他收入体内世界,随后站起身,一脸恼恨的望向那手执长矛的身影。 “苟延残喘!今日,你逃不脱!” 没等段生说话,一道宛若雷霆般的火焰便是携着万钧之势冲来。 段生握紧铲子,眼中有着神秘符文转动,瞬时间天地化为无尽黑暗,唯有那傲然的身影与那绽放着火光的长矛是那么耀眼。 “黑暗大道,哼!你的实力,配不上!” 烈阳老道衡握长矛,恐怖威压迸发而出,只见他须发皆张,威压吹拂长袍,一尊亿万仗的虚影在他身后站起,怒目望着段生。 段生铲子绽放神光,带着吞噬万物的气息拍撒雷霆,自身也是后退了几步,他眼眸凝重,压下了咽喉那呕吐感。 “暗星——震!” 段生一声暴喝,只见他浑身涌现无数漆黑的力量,于半空凝聚成一个太阳般的巨大黑洞,极速转动朝着烈阳老道而去。 “雕虫小技!” 一只巨大无边的手掌,携着仙尊威压狠狠朝着段生压下,途径之处,黑暗崩碎,露出外界的光亮。 轰! 犹如世界崩塌一般,恐怖的力量瞬间摧毁黑洞,那溢散的大道之力直接便是蹦灭了黑暗大道形成的黑色世界。 段生身影一虚,手中铲子有古老神纹显现,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烈阳老道眼眸淡漠,随着他抬起长矛做投掷状,身后的恐怖虚影也是抬起了手掌,一握,一柄更加庞大的长矛显化。 滋! 长矛的速度不知快到了何种程度,甚至于空间都被击碎。 “冥道——溯幽!” 一声低沉的喝声好似来自于幽冥,伴随着淡淡低喃之声,天地间猛然升起幽寒气息,烈阳老道面色不变,手掌抬起,半空一握。 刹那间,长矛一分为三,呈三角将整片天地封锁,他要将他们灭杀于此! 但,一道诡异的气息却是突破了烈阳的封锁,一缕漆黑的气息在封锁之中升腾,一只枯瘦、长满白毛的手掌自黑暗探出。 烈阳老道面色一动,总觉着那气息似是熟悉无比。 段生的身影自半空浮现,他脸色苍白无比,浑身赘肉都是消失不见,情况比那黑暗之中探出的手掌也好不到哪去。 “烈阳老道,好好平常,我就不陪你玩了。” 段生目光幽幽,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烈阳眉头一动,心中暗道不好。 他们之间交手的次数也不少了,但每次都会让他们逃脱,不是他实力不够,而是段生与大黑狗一个黑暗大道一个空间大道,还精通阵法,能打过,但却抓不住。 烈阳眼眸一闪,恐怖力量振荡无尽火焰,宛若灭世一般的威压铺天盖地,覆盖千万里。 “今日,你走不了!” 他猛的抬起手掌,一道古老符文显化而出,其似是蕴含无边力量,透露出一股滔天杀机。 段生阴冷一笑,手掌一握,便是一尊残破的小鼎浮现在手掌心。 “破!” 他低声一喝,刹那间那被束缚的空间竟是破开一个小洞,段生毫不犹豫,直接便是迈入虚无之中。 烈阳老道眼神愤怒无比,手掌重重落下,刹那间空间彻底崩灭。 忽然,一只干枯的手掌探出,直接便是握住了烈阳老道那压下的手掌。 烈阳心中一惊,转过头去。 枯败腐朽的头颅,眼眸早已凹陷,破损的皮肤下是发黄的白骨,整张脸都是白毛,那幽幽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 烈阳老道浑身一激灵,唤来长矛便是扎向干尸。 只见干尸猛的抬手,看似奇慢无比,但却一把抓住了长矛。 干尸忽的咧开了嘴角,极其渗人的一笑。 嘶哑如秋天的落叶被碾碎一般的声音传出“烈阳老道,自己打自己祖宗的滋味,如何?” “啊!段生!我要灭你全族!” 烈阳一声咆哮,抽回长矛当棍子狠狠砸下,他已经不在乎什么老祖不老祖了,他只想杀了段生二人一泄心头之恨。 而此刻的段生,却是在虚无之中凄惨无比。 周身皆是一片焦黑,不断干咳着,却是一丝血液都没有了。 他为了掌控那具仙尊尸骸,几乎是耗干了所有,此刻也没有余力再次破开虚无逃脱。 但,他还是从怀中掏出玉符“大佬,烈阳老道他老祖我已经扬了,您看……” 第127章 儒家变化 “卧槽牛逼!胖哥你是我滴神!” “厉害啊!真给烈阳老道祖坟扬了!” “大哥先前是我不对,现在我给你道歉。” 诸如此类的言论连绵不止,直接便是将画面铺满。 乾多随意的点开礼物界面,直接便是十个万界神主。 他不在乎这么点灵石。 他随手关闭了直播,随后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之中有沉思。 断岁钟,是麒麟一族独有的器物,算不上多么稀有。 但,让他疑惑的是,麒麟一族不该出现在这里。 在无尽岁月之前,类似于麒麟之类的远古种族,几乎是全族迁徙至了更高的世界,即使不是混元天,也不会差多少,麒麟一族本就是强悍无比的种族之一,与那些顶级族群也就差那么一丝。 但就简短的几句话语,乾多却是看出了不简单,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条大黑狗体内是有着一丝丝的麒麟血脉,否则不可能催动断岁钟。 但就乾多所知,自从麒麟在经历了那一次种族危机之后,被万族警告不要再到处散播种子,也是开始了对血脉的无比重视。 他们极为重视血脉纯净,即便是表面上的,但也绝不可能,会有大黑狗这种生物产生。 这已经不是丢脸了,这完全是没有脸了。 麒麟一族不可能发生这等事件,除非出了什么大变故,他们急需延续血脉留存,才会不管不顾的疯狂繁衍。 乾多眼眸间满是遗憾不解,这百亿年间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无从得知,麒麟一族,又为何会从那遥远无边的地方流落到这等世界? 这些疑惑,使得乾多有些苦恼,联想起太昊曾说过的话语,乾多也能够猜出,混沌之中发生了大事。 但究竟是什么,他也难以知晓。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从前那般,可以随心所欲的游走在诸天万界,此刻他甚至连横扫一个荒界都很勉强,更不谈去探寻那导致麒麟一族消失的真相了。 反观此时的许言书,他倒是一脸惬意。 山清水秀,云雾连天。 少年悠然自得,问清风,逐稚鹿,怀中柔软轻啼。 许言书脑袋上顶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毛球,怀里抱着几只稚嫩的小兽,左手右手上还有数只小兽抓着手臂不放,整个人完全被各种毛茸茸的小兽包围了。 他在踏入圣境后,便是发觉了天地变化,一道虚幻的门户矗立,少年本着冒险精神,想都没想就是踏入。 便是进入到了这么个山清水秀之地。 野草没脚踝,花满地,鸟鸣悦耳,艳阳高照。 入眼便是无数毛茸茸的小兽在地上肆意打滚嬉闹,而许言书一见到毛茸茸便是走不动道,也就成了这副模样。 但他完全没察觉到的是,高空之上数百道不善的目光正死死的注视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确的说,是在看着那些爬在许言书身上的幼崽。 而许言书,依旧像个愣头青一样,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 “戒律堂,轨胥,奉劝尔等束手就擒,莫要自找苦吃!” 壮硕身影握着令牌,冷眉沉声道。 在他面前的,是数十位饮酒作乐的公子哥,此刻正一脸不悦的望着轨胥。 其中一神情桀骜的青年放下酒杯,鼻孔朝天的往前几步,望着轨胥道:“戒律堂?呵!来,你告诉本少,我们犯了什么罪?今天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戒律堂,就是孔夫来了,本少照样不给面!” 青年一脸傲然,直直的望着轨胥。 他身后的几个公子哥也是同时附和“是啊,你戒律堂莫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今日不给出个理由来,你莫想走出这里!” “轨胥是?我认识你,别人都说你是阎王手下的判官,我看嘛,傻大个一个,速速离去,待会本少还能给你求个情,不然的话,别怪咱们不给你戒律堂脸了。” 几个公子哥皆是嚣张无比,其中更有人嘲讽鄙夷。 轨胥面色不动,淡声道:“徇私枉法,勾结外人,贪污贿赂,欺辱霸蛮,够了吗?不够我还有。” 那为首的公子哥面色一僵,但依旧气势汹汹的说道:“轨胥,我念你是戒律堂首座,今日我给你个面子,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给你脸!” 他并不否认轨胥所说的话语,实际上,他所做的比这还多,但,他自认自己爹是外堂长老,又是书奉的手下,确信轨胥不敢把自己怎样,便是愈发嚣张了起来。 “给我脸?哈哈哈,笑话,我可不需要一张狗脸,你还是留着,不然你这张脸没皮可是扛不住几下。” 轨胥眼眸不屑,淡漠说道。 他随后从储物戒之中取出黑绳,在手中抻了抻,目光扫过几人。 公子哥见轨胥好似是要玩真格的,也是有些慌乱,但当望见为首的青年依旧仰着头,心中也是平静了些许。 “轨胥,你可知,苟公子他爹是谁?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苟公子都敢抓你就不怕玉长老掀了你戒律堂?” 那几位公子哥之中的一奇丑无比的青年出声道,目光还不忘望向那与轨胥对视的青年,一脸讨好。 但此刻的青年哪还有心思,心中暗骂着那说话的青年。 他背对着几人,几人自然看不清他的神色,虽然他依旧仰着头,但脸上却是一脸恐惧。 一柄短剑正抵在他下颌,只要稍有动作,便会刺穿他的头颅。 轨胥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那几人。 几人间轨胥走了过来,一时也是有些慌张。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护卫队大队长!你敢抓我我爹……” 青年话语未完,便是被黑绳束缚,瞬间封禁了一切行动能力。 轨胥摆摆手,望向另一个青年“你爹又是谁?” 青年浑身震颤,他也没想到,轨胥真的敢动手,他眼眸带着求救,望向那一直站着不动的青年。 “你不能抓我!我爹是孔蝈南!你抓了我我爹会杀了你的!” 青年后退,轨胥前进,青年愈发慌张。 “孔蝈南?我知道,前几天被吊死在罪柱上那个,听你的意思,是要他来杀我是?” 青年闻言瞳孔剧震,他一直都在这里,与他那便宜老爹关系也不怎么样,丝毫不知道自己爹早就被吊死在那柱子上了。 “不不不,你不能抓我!苟公子救我!” 青年惊吓的倒在地上,疯狂的蹬着腿,如同蚯蚓一般在地上扭动着。 孔苟此刻哪还有心思管他,他自身都难保了。 轨胥见青年眼眸一番,竟是直接晕了过去,他眼中鄙夷不屑,但还是将青年捆上。 “你爹又是谁?” “我没爹……我没犯法,你不能……我爷爷是孔佛孺你不能……” “你……” “我娘是唤春楼头牌,啊不对,我不是儒家人,你没资格抓我!” “我爹……” 轨胥一脚将地上那几个捆的结结实实的粽子踹到一起,抬眸望向孔苟。 “你爹就不用说了,马上你就能见到他了。” 话罢,一根更加粗大,甚至还有细小尖刺的绳子将其捆住。 轨胥扫了一眼几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带几个人,把这几个人抓了,不用问罪,他们儿子都招了。” 说完,轨胥便是携着几个大粽子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外阁大殿,一名老者满脸愤恨“孔夫!你不要太过分!你是想戒律堂就此消失吗!” 孔夫一脸冷漠,直接便是一巴掌甩在老者脸上,给他抽的转了几个圈才倒下。 “孔蝈南,莫说老夫不给你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书奉?哼!老子有大儒口令,今天就是他在这,老子照样抓你!” 说完,孔夫又是一脚,给老者踹的飞出十里地。 “都带走,盘梭,你先带这几个回去,老夫还有人要处理。” “是!” 第128章 灵族 “夫长老,几日不见,倒是越发威风了啊。” 一声轻笑自远方传来,眨眼间孔方亭的身影便是显现出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孔夫。 孔夫微微抬眸,似乎并不觉着惊讶,淡声道:“书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莫非是于心不忍,为他求情来了?” 孔夫的话语间丝毫没有对书奉的敬畏,甚至隐隐有些挑衅的味道。 孔方亭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他虽然料到了大儒会在这几日动手,但也没想过会如此迅速,而且还是拿自己的人开刀。 “那倒不是,作为书奉,理应奉行我儒家规则,又岂能袒护祸事,老夫前来,不过是感受到此处有异样波动便是来看上一眼罢了。” 孔方亭面带笑容,和和气气的说道,但随之,他又是话锋一转,眯着眼眸道:“不过,孔夫长老方才的做法,颇为违背我儒家之仁礼啊,戒律堂可是我儒家规则秩序之典范,你身为戒律堂长老,理应仁爱执法,暴力执法是不可取的。” 孔夫一声冷笑毫不掩饰,眼中带着讥讽,望向孔方亭“书奉,我戒律堂行事,倒还轮不着您来管教,您莫不是忘了,我戒律堂,是大儒直辖?听您的意思,是要越过大儒,来插手我戒律堂之事咯?” “这,不是你该管的?” 孔夫背负双手,面色冷漠,直勾勾的盯着孔方亭。 虽然他的权力不如书奉,但,就一个大儒直接管辖便也足够支撑他硬刚书奉。 孔方亭眼眸深处有些许冷意,但面上却是一副惶恐模样。 “夫长老可莫要胡说啊,老夫这也是为儒家尽一份力啊,倒是孔夫长老,你要知道,祸从口出,此番无心之言,若是哪日被有心人听见,那倒是对夫长老,戒律堂都不好啊。” 孔夫忽的笑了起来,高声道:“此处就你我二人,有心之人,是我,还是长老您啊?” 孔方亭也是猛的愣住了,他完全没意料到,原本畏畏缩缩的孔夫此刻如此莽夫,竟是一时间拿他没办法。 孔夫见他笑容僵硬,也是笑道:“开个玩笑,书奉,不会介意?” 嘴上说着开玩笑,其实他内心之中早已对孔方亭咒骂千百遍。 “呵呵,夫长老日后还是莫要开这等玩笑,这等言论,还是少说的好。” 孔方亭轻笑着,将心思藏匿于眼底深处。 孔夫缓缓收起笑容,好似打趣一般说道:“书奉,老夫还有些任务要完成,便先行离去了,他日再去您府上坐坐,还望,莫要驱赶老夫呐。” 孔方亭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望着孔夫不言语,孔夫也是直直的与其对视着,谁也不让着谁,一时间和谐的画风化为了针锋相对。 对视了两秒,两人相视而笑,孔方亭率先说道:“夫长老有事那便先去,莫要耽误了,他日有机会老夫自会邀请夫长老来我府上做客的。” “书奉莫要抬举我了,我就一小小长老,哪有资格去您府上做客?玩笑话,书奉莫要往心里去。” 孔夫说完,直接就是从孔方亭的身旁迈过,直接便是消失在了远处。 孔方亭的脸色一时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同坏了的茄子一般,紫黄紫黄的。 他望着孔夫离去的方向眼眸深邃,眸中有一抹隐晦的光芒闪过。 “夫长老,你莫不是以为,有大儒罩着就没人敢动你了?” …… 火云半遮面,清水漾碧霞。 云层之上,是一块漂浮的庞大陆地,一片浩瀚的星空被大手段所截取,置于陆地之上。 庞大无比的古树几乎占据了半个陆地,各式各样的生物或奔跑或嬉戏,乘凉于树荫之下。 滔天的灵光在阳光下泛着彩色,仙气浓郁结成水滴,落入树下一处庞大的湖中。 湖中一座方亭宛若白玉一般,在斑斓光景下泛着神异的光辉。 一身着轻纱的女子依偎在白玉栏杆上,睫毛扑闪,宛若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朵粉红小花,轻悠悠的抛入湖中。 “灵主,淮水司讯息!” 一朵小巧精致的白色花朵浮现,一个无比小巧的人形生物捧着一卷雪白玉简,单膝跪在花蕊之中。 女子轻轻勾动手指,那玉简便是飞入其手中。 那若春日湖泊般清澈的眼眸漾起了一丝波纹,手掌微动,轻轻捏碎玉简。 她沉默了几息,随后悠悠直起身子,轻轻叹了一声,美眸微动,望向那小人。 “杀了,一个——不留!” 那似是清风拂水般动人心弦的声音却是带着一股彻骨的冷,一缕杀机似刀,掠过湖面。 小人拱手,随后花朵转动,便是消失在了此地。 女子转过身来,一只毛茸茸的白狐从虚空之中钻出,直接便是落到女子怀中。 “人族……儒家,唉,真的好烦呐,为什么我灵族安安静静的,你们偏要捅咕两下呢?” 女子一步迈出,那宛若绝世美玉的嫩足直接踏在湖面,白纱被微风拂动,能望见那曼妙无比的身子。 灵族,圣安天人族之外的另一大种族。 他们的存在不似人族那般,被万族所厌恶,他们好静,不似其他种族整日为了各种利益争锋相对,打的你死我活。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相反,他们的整体力量要比起各大族群强上一大截,可以说是整个宙界最为强悍的一族。 而那女子,便是这一任玲族灵主,也是唯一一任。 无他,灵族寿命之悠长,远超其他种族,相比于普通族群,他们的寿元是其十倍多! 就因为他们是天地的亲儿子,被天道所眷顾! 女子一迈,身影便是消失在了湖面,待其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那庞大古树前。 粉雕玉琢的玉足轻轻踩在草地之上,无数小兽前扑后拥的跟随着女子的足迹,甚至是扒在女子轻纱之上。 她驻足于古树躯干前,有庞大灵族显现,单膝跪地。 她摆了摆手,一步迈出,只见虚空有玉莲浮现,化为阶梯,承着她的脚步,绵延向上。 直到女子身影消失于树冠之中。 第129章 嫁祸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好似是有着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滴鲜血反射着摇曳的烛火。 刀气如光,将大殿照耀的一亮。 灯光泯灭,粗重的喘息戛然而止。 大殿门前,几名神色慌张的青年嘴角微张,惊恐的迈开了脚步,似是想要逃离。 在他们惊恐逃跑时,数柄长剑猛然飞出,破开空间直接便是将几名青年钉在了地面之上。 一袭黑袍自黑暗之中探出,随后便是毫无波动的面容,整个面容都被暗红色面具覆盖,那冰冷的双眸毫无生机。 他一步一步迈向那被钉在地上的几个青年,一柄黑金长剑倏地浮现,那高大的身躯提着黑金色的长剑宛若死神一般,一步步接近待宰的羔羊。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 噗呲! 一颗硕大的头颅飞起,温热的鲜血撒在长阶之上,那惊恐的面容永远定格在那一瞬。 手起,剑落,一颗颗头颅飞起。 “少儒,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呵呵……” 头颅顺着台阶,咯噔滚落,那嘴唇还在蠕动着,面上流露着不甘与愤恨。 将几人灭杀,黑袍人转身迈步走入殿堂之中。 其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滴着血渍,在黑暗中泛着瑰丽的红。 玉桌前,青年放下酒杯,迈过身旁那无头躯体,一步一步走向黑袍人。 灯光下,那阴郁狠厉的眼眸忽明忽暗,呼吸间吞吐的气息在灯光下显得朦胧。 “做的不错,不过……” 噗呲! 长刀一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那眼眸之间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刚才还是自己斩落他人头颅,现在却是变成了他人斩落自己头颅。 “儒家……不可自相残杀……呵呵呵……” 孔苏霖的面容带着一丝阴狠,缓缓收起长刀,望向殿堂外。 “您说对?夫长老。” 此时的殿门前,孔夫面色冷漠,缓步迈进殿堂内。 “苏霖少儒,我们又见面了。” 孔夫目光从地上的尸骸移开,冷冷的注视着孔苏霖。 而后者却是轻笑,缓缓的坐回椅子上,自顾自的倒起酒来。 满屋子的血腥之气,混杂着粘稠血液流淌一地,孔苏霖却还有兴致喝酒,甚至还要邀请孔夫来上一杯。 “老夫便不了,倒是苏霖少儒,此间之事,本应由我戒律堂执掌,少儒,越界了?” 孔苏霖闻言却是忽的一笑,站起身来“哦?按照常理来说,是该你戒律堂来管,但,这家伙想杀我,我自卫没有问题?” 孔夫目光深邃,望了一眼地上那身着黑衣的尸骸,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来此,为的便是这里的某几个人,因为他们手中,有着关于孔苏霖那些肮脏交易的把柄,但目前而言,似乎是来晚了一步。 孔夫转身便是要离开,却是被孔苏霖叫住,他转过身,望向孔苏霖“少儒有何事?老夫可没这时间与少儒闲聊。” 孔苏霖丝毫不在意孔夫那淡漠的话语,而是抬脚将那落在暗处的长剑踢了出来“孔夫长老,同族相残,如此罪行您就这样离开,不合身份?” 孔夫眼眸微眯,盯着孔苏霖缓慢道:“自会有执法人员前来处理,老夫还有其他重要之事,自然不必在此地耗费时间。” 却是见孔苏霖忽的皱眉,往前靠了几步,小声道:“夫长老……莫不是不敢管?这剑,可是灵鱼少儒的护卫佩剑,这可是——一件大事呢……” 孔夫自然知道那剑是什么剑,作为戒律堂长老,分辨凶器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他一眼便是知道那是什么剑,但他不想管,用脚想,这都是祸水东引,他岂能不知道他孔苏霖是个什么货色? 但孔苏霖如此直白的点出,孔夫也是有些头疼。 孔苏霖迈步,向着外面走去,同时轻笑道:“夫长老,您的担忧,本少儒能理解,本少儒便不多事了,免得夫长老为难,反正本少儒也没事,便当无事发生。” 孔夫脸色有些难看,这大殿有着神识拦截的阵法,起初是为了保护居住人的隐私,现在却是成了戒律堂头疼的东西。 他在外面根本了解不了其中发生的一切,而其中发生的,他不用猜都能想到,但,那能如何? 现在唯一幸存者就是孔苏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自己知道是他做的 那又能如何? 孔夫眼神闪烁,望着孔苏霖离去的背影。 他不做,那便是徇私枉法,他做了,那便是得罪孔灵鱼,孔夫有些两难,他手上罪证很多,但没有直接指向那几个少儒的,而孔灵鱼,更是找不到一点污点。 是孔灵鱼真如外表那样,清正廉洁么?并不是,是他隐藏的太好,好到就连戒律堂,都抓不到半点尾巴。 孔夫垂了垂眼眸,他知道,接下来能换个目标了。 既然孔苏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人,想必也会如这般,被提前一步杀死。 孔夫暗叹,孔苏霖的手段说不上多么高明,但就是那么难以抓住他的半点把柄,甚至于还能倒打一耙,将中心向孔灵鱼转移。 孔夫摸出传讯玉,犹豫了片刻还是给戒律堂中传去讯息。 他知道,接下来针对于几大主要人员的行动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之间讯息传递速度,远远足够在眨眼间摧毁所有罪证。 孔夫抬手,那柄黑剑长剑瞬间被他握在手中。 他眯着眼,感到有些头疼,暗暗叹道孔苏霖的难缠。 三个少儒,他们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孔苏霖与孔怀涫倒还好,他们做的一些事还算是有迹可循,不过是抓不住把柄,而孔灵鱼,那才叫一个难缠。 孔夫捋了捋脑中思绪,又是一条讯息传入戒律堂总殿。 过了半饷,数名身着黑衣的戒律堂之人将地上几具尸骸一一带走,并顺便在册子上划去他们的名号。 孔夫望着那黑袍人陌生的面容,愈发头疼。 若是儒家之人倒还好说,可一个外界修士,此刻还是个死的,那基本上就是无解了。 现如今,他也只能上孔灵鱼那边做做客了。 但,他还需要前往孔怀涫那边处理一件大事。 下方传讯,与孔怀涫有关联的大部分人员集体消失! 孔夫眉头紧锁,面色有些沉重。 第130章 父与子 孔夫长叹,转头扫了一眼那空荡荡的殿堂,随后迈步入虚空。 繁花间,乾多大字躺在其中,鼻翼微微耸动,微风拂动发丝。 乾泽的身躯又大了一圈,都快要赶上乾多了,他闭着眼眸,周身神圣符文闪耀,一呼一吸间都有大道符文显现。 万归的身影浮现于花海之间,一袭红衣被繁花点缀,似那秋水红叶,漾起微风。 他眼眸淡然,望了一眼那没入繁花间的乾多,微微笑了笑,轻轻迈步走到小兽旁,手掌轻抚那柔顺的毛发。 小兽似是察觉,特意放开了周身的符文守护,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似将要醒来。 “不必,集中精力,无需在意我。” 万归眼眸眺望向远处,抽回手掌坐在了小兽旁。 清风卷着花香,追逐梦中的美好,自乾多发丝间掠过,摘下一朵鲜花,连同清梦送与乾多。 万归眼眸微微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乾多愈发的嗜睡,而他,愈发的有了人情味。 …… 孔夫一步迈出,直接便是走向传送阵。 守卫阵法的卫兵也是见是戒律堂之人,识趣的让开了身位,并且热切的询问孔夫要去往何处。 “涫人楼。” 孔夫话语淡淡,颇具威严。 涫人楼,便是孔怀涫居住属地,其不似孔苏霖那般,占据庞大领地,有着无数追随者,他没有要求任何庞大领地与各式人手,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建了一栋楼,取名便是涫人楼。 涫人涫人,闲庭无人。 孔夫的身影消失在了阵法之中,卫兵也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神坚定,他们知道,接下来的阵法不会太平,戒律堂来人,不是鸡飞就是狗跳。 入眼可见山河壮阔,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数名戒律堂人员正站在那,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孔夫大步一迈,直接便是走了过去。 “盘梭,说说怎么回事。” 还未走到近前,孔夫便是开口道。 盘梭连忙抱拳,沉声道:“长老,我们一路从外堂掌事阁起,便是未见到过一个名单上的人,我跟着名单一个一个找,最后发觉出了大问题,便是联系了您,他们几个也是同种情况,我们聚在这里,是因为……怀涫少儒不让进……” 盘梭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他们在这里等待孔夫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一直等在外面,许久都不见孔怀涫的身影。 孔夫眉头一挑,好家伙,拒绝调查,胆子很肥啊。 整个儒家,谁不知道戒律堂是直属于大儒,就算是书奉,也得给几分面子,拒绝调查的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活的,曾经那些都已经被挂在柱子上了。 孔夫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退后,众人也是眉头一挑,不用问都知道,他是要来硬的了。 他们在戒律堂那么久,自然知晓孔夫的脾性,一时间也是退的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 就在孔夫抬手就要强行破开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间阻断了那浑厚的仙力。 孔夫先是一愣,随后恭敬道:“大儒。” 来人面色温和,须发皆有些发白的迹象,那年轻的面容看上去极为不符,但孔夫却是极为熟悉,他正是当代大儒,孔昀礼。 孔昀礼眼角有着一丝疲惫,温和出声道:“先离去,这里我来解决。” 孔夫点了点头,随后便是退后,他给那几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众人也是迅速退出这片空间。 “那是大儒吗?怎么头发全白了?” 其中有人惊异,似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疑惑问道。 “是大儒,不过大儒看起来好像有点劳累的模样。” 见前方的孔夫没有说话,盘梭才轻声道。 “没办法啊,就现在这个情况,换谁来都愁啊,也难为大儒了。” “嘘!这可不能乱说!” 孔夫闻言也是白了几人一眼,他们也才闭住了嘴。 孔昀礼站在那里,眼眸带着复杂与些许愧疚,迟迟没有迈动脚步。 迟疑了良久,他轻叹一声,缓步走进那屏障之内。 “你来干什么?问那些人的话,我不知道。” 孔昀礼刚刚抬头,那坐在古琴前的青年便是冷冷开口。 孔昀礼望着面前眉目如画,带着一丝柔气的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孔怀涫抬眼,一直看着孔昀礼,目光在他那白发上驻足了几息,随后又垂下了眼眸,看不见神色。 “大儒,若是无事,还请回,不接客。” 听着孔怀涫那冷漠的话语,他眼神有些失落与迷茫,但随后还是看向孔怀涫轻声道:“我不能来么?” 孔怀涫抬起放在琴弦上的手掌,微微一拂手,一张青玉桌便是浮现,而古琴却是出现在一旁的桌子上。 孔怀涫摆了摆手,一壶花茶浮现,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随后冷冷道:“自然可以,你是大儒,哪不能去。” 孔昀礼皱了皱眉,坐在了位置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轻声道:“怀涫,你还恨我么?” 孔昀礼一顿,眼中有着不耐,沉声道:“若是大儒来此,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那还是趁早离去,我喜欢清净。” “怀涫,这大儒之争,你不该卷进来的,这不是你该走的路,你不该……” “够了!” 孔怀涫面色一寒,将手中茶杯摔在石桌上,四分五裂。 他注视着孔昀礼,声音寒冷“这不该,那不该,你凭什么管我的事?你是谁?在你眼中,我就不该活着是吗?” 孔昀礼握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滴在虎口,垂下了眼眸“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简直就是笑话!若是为了我,你就不该选这个位置,你就不该放弃我娘,若是为了我,你就不该将我送出儒家,将我送到蛮荒之地,若是为了我,你就不应该阻止我做我要做的事,你从来都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你自己那自私自利的心!” “孔昀礼,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大儒的位置,我争定了!你不让我回儒家,我偏要回,你不让我参与儒家之事,我偏要参与,我凭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爬到这个位置,你可曾看过,你可曾帮助过我?没有,甚至你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更没有在乎过我是否愿意,你只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安排我的人生,你不配喊我的名字,给我滚出去!” 孔怀涫双目通红,死死的望着孔昀礼。 孔昀礼抓着手中的茶杯,越抓越紧,却又小心翼翼,害怕会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你不懂……” 他有些苦涩,垂着眼眸,轻声说道。 孔昀礼笑了,笑的有些疯狂“我不懂?对,我不懂!我不懂你当年抛下我娘,我不懂你为了所谓的权利,甚至都没有给过我娘一个名分,我更不懂,你为了不影响你自己的地位,隐瞒了自己还有个儿子的事实!” “我告诉你,我站在这,就是为了,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那大儒的位置,我要告诉你,你是多么的无能!” 孔昀礼站起身来,白发垂落,盖住了眼角的沧桑,他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孔怀涫,轻声说道“你,不该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 孔怀涫一窒,顿了顿,随后冷冷道:“大儒还是离开,那些人的事,我不知道,你要是爱查,尽可随意!我不奉陪了!” 说完,孔怀涫抱起一旁桌子上的古琴,缓缓转身离去。 孔昀礼目光落寞,好似再次苍老了许多,他轻轻的放下杯子,生怕磕碰,他的目光在那破碎的茶杯上驻足了半饷,眼眸有些失神。 他还是走了,他知道,孔怀涫的能力是不可能露出半点马脚。 他,一点一点看着他从底层爬了上来,一点一点的,为他铺就长路,一点一点,为他用手掌抚平道路,就是怕他会不小心摔倒。 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么?并没有,相反,他做了很多很多,但他没有反驳。 只因为,那是自己应得的。 他这一生,只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在权利与爱情的选择上,他选错了。 第131章 请柬 布局简单的阁楼中,孔怀涫盘膝于床榻之上,古琴置于大腿之上。 他眼眸低垂,长发散落遮住了神情,修长指尖轻轻舞动在那琴弦之上,失落,无奈,唯独没有一点恨。 他不是不知道孔昀礼在背后做过什么,他也不是不明白孔昀礼究竟是否真的不在意自己,他靠自己,从蛮荒之地一步一步走出来,在尔虞我诈中周旋,在危机四伏中谦卑求生。 他会不明白么? 并不,相反,他知道孔昀礼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那样对自己。 但,他始终放不下心中那一点介怀,幼时的经历早已铸就了一座大山,将他与孔昀礼,相隔开来。 少时不得,终会困其一生。 人终究会被情感所驱使,仙,神,皆如是。 琴音缭乱,似细雨打萍,积水成珠,沉闷,嘈杂。 孔昀礼神色有些复杂,他站在涫人楼远处,不断的回首,终是长叹。 大儒,大儒,除去这个位置,自己还有什么呢? 他眸中有些迷茫,略微有些失神。 远处的孔夫一行人并未离去,远远的望见孔昀礼走出,也是快速来到近前。 孔夫见孔昀礼单独一人出来,也是知道他们现在拿孔怀涫也不会有半点办法了。 孔昀礼望了一眼几人,随即有些疲惫道:“怀涫少儒,便不必再查探了,他,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孔夫闻言也是拱手称是,他心中本来也不抱希望能够对几个少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此行也只是做一做基本工作罢了。 孔夫抬头,望向孔昀礼欲言又止。 后者只是一眼便能够看出他想要说些什么,随意道:“安排些人,顶上空缺的位置,暂时先这样,有事你自己决定,无需通知我。” 说完,孔昀礼便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孔夫眼眸深邃,沉吟了片刻,便是拟定了一系列命令传了下去。 虽然说职位变更与安排不是他戒律堂的任务,但孔昀礼既然开口,他也得做,这个任务交给自己,自然也是要自己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手去代替那些缺口。 一场清洗,便是于此落下帷幕。 或许对大鱼没有太大影响,但清洗不可能一次就好,至少也能将黑色洗去一些。 他们不似世俗那般,关系错综复杂难以下手,需要一点一点撬动缺口。 对仙道而言,实力足够,便是能够剔除大半腐朽,权利是一部分,实力自然也很重要。 孔夫将命令传下去后便是揉了揉眉心,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是觉着有些头疼。 那便是孔灵鱼一事,即便自己知道,不是他干的,即便查也查不出半点痕迹,但,还是得做。 而此刻的孔灵鱼,眼眸深邃,望着那挂在墙上的书画出神。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忽的出现,单膝跪地“公子,任务完成,属下得知,接下来孔夫似是将来来此问罪于公子,不知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孔灵鱼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不必,不是我做的,随便他查,想必他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现在的儒家,可没有精力来处理我们几个少儒。” “是!” 鬼魅身影闻言也是化为虚无,消失在了此地。 而另一边,数百位门客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张请柬。 “老陈,这孔灵鱼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我们是苏霖少儒的门客么?” 老者面带疑惑,望向一旁的红发老者。 “老李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能给我们发请柬,能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光明正大的挖人?” “不清楚,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我们去不去?不去的话,到时候孔灵鱼不会记恨我们?” 红发老者一声嗤笑,望着他,“去,为何不去,他记恨我们,他孔灵鱼若是肚量如此之小,也就配不上这个少儒之位了,更何况,我们可是苏霖少儒门客,记恨我们又能怎么样?” 相同情况,在数个地方发生,有人嗤笑也有人疑惑,去与不去,也是皆有不同意见。 孔苏霖打量着手中请柬,微微一笑,“孔灵鱼呐,你莫不是昏了头,这样挖人,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而孔怀涫却是连理都不理会,甚至于他人通报也是敷衍了事。 他并不在乎门客们是否会前去,他也不在乎孔灵鱼是否会从自己手中挖走人,他所给予门客的,可是远远超过孔灵鱼,并且,他手下的那些人,皆是有着天道誓约所约束,他自然不在意。 而孔夫也恰恰在此时来到了孔灵鱼居住地。 他脸色温和,一步步迈进楼阁间。 孔灵鱼站在画桌前,缓缓放下手中毛笔,抬眸望向孔夫。 “灵鱼少儒雅兴不错啊。” “闲暇小趣罢了,不值一提。” “都是聪明人,我来干什么,孔夫少儒应该也清楚,老夫便不多说了。” “自然。” 孔灵鱼一脸平静的迈出,随手一挥,瞬间一队黑袍人出现,皆是配着黑金长剑,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 孔夫也是唤出那柄黑金长剑,不用看都知道,两者一模一样,但他还是秉着做事要做全的原则,完整比对了一番。 孔灵鱼一脸平淡的望着孔夫握着一块圆盘,不断比对着黑金长剑与那些黑袍人的气息,半饷过后,孔夫才收起了圆盘。 气息完全不同,虽然是相同的剑,但使用者却不是这其中任何一人。 孔灵鱼手下的人皆是记录在册,并未有任何一人缺席,更没有任何一个是假冒的。 孔灵鱼轻笑,“夫长老,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么?” 孔夫也是无奈一笑,随即抛起长剑,直接以自身力量唤出时间长河,对长剑进行时间回溯,但看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很显然,这柄长剑的痕迹早已被抹除。 孔夫收回力量,望着孔灵鱼歉意一笑“打扰了,灵鱼少儒忙,老夫便先行离去了。” 孔灵鱼挥了挥手,那群黑袍人也是瞬间消失,他含着笑道:“那便不留夫长老了,知道长老忙得很,客套话便不讲了,有时间请长老喝酒。” 孔夫笑着转身离去,心中也是一阵暗叹,孔灵鱼这一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而戒律堂居然也是抓不住他的半点污点,这就是极其恐怖了。 有迹可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如何都找不到半点黑色的,其要么是全白,要么是全黑,并且城府之深,堪称可怖。 第132章 皮薄,不抗揍 箫声空,人言微。 乾多捏着手中那金色请柬,皱着眉头望向那迎着风的万归。 “这小子,动机不纯呐。” 乾多出现在万归肩头,晃着双腿,手中的请柬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箫声止,万归握着长箫,眼眸深邃的望着远处。 “那又如何呢?” 乾多撑着下巴,嘟着嘴道:“对啊,那又怎样呢?不影响结局,管他呢。” 说完,乾多又是出现在大鼎上,握着一柄迷你长枪,嘎嘣脆。 万归眼角微微眯起,轻笑道:“你不去吗?” 乾多抬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去干嘛?一群老头老太太,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着这小家伙呢?不比一群老头老太太有意思多了。” 说着,乾多捏了捏乾泽肥嘟嘟的脸庞。 万归仰起头,直直的望向那虚假的朝阳“你可是最爱热闹的,不去,很难得啊。” 乾多闻言一愣,眼眸微微垂了垂,有不明情绪闪过“人呐,总是会变得,不过……我又想去了,你去不去?” 万归转过身,走到乾多身旁,“自然……不去。” “再说了,你一个葫芦,变什么?” 乾多一愣,随后拧着眉,吼道:“万归!你有毛病啊?!” 万归笑了笑,抱起乾泽放在了摇椅上。 “或许有。” 乾多转过头,似是赌气,避过了万归的目光。 他眼眸深处却是有着一抹怀念与开心浮现。 一道淡淡的话语响起“万归,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万归没有回话,而是垂眸望了一眼乾泽,随后才轻声道:“是啊,有人情味了。” “就是你那箫,还是那么难听,一点没变。” 乾多接下来的话使得万归也是一愣,随即微笑着道:“哦?很难听么?” 乾多转过头,认真的说道:“比以前还难听,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万归眼眸淡然,轻声道:“音随人动,随心变,这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曲。” 乾多闻言只是白了他一眼,便是大字型躺在了大鼎上。 不久,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万归眼眸有些迷茫,手掌放在乾泽身上,微微闭着眸子。 …… “大哥,别追了,我错了,别呀。” 密林之中,一道衣着破烂的身影发足狂奔,身上还挂着几团毛茸茸的小兽。 在他身后,不对,是地上天上跟虚空,数只庞大无边的恐怖巨兽眼眸泛着精光,不紧不慢的跟在许言书屁股后面,偶尔弹出一道小小的攻击,调戏着许言书。 许言书身躯诡异一扭,躲过身后袭来的力量,却是被虚空而来的力量打在了屁股上,直接便是一个狗吃屎栽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个圈。 他一点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的往前跑,边跑边起身,生怕跑的晚了变成不知何处的一坨粑粑。 但好似,他这小身板连塞牙缝都不够。 那数只小毛团就好似粘在了他身上一般,任他被打的屁滚尿流,却是连动都不带动的,甚至于连一丝泥污都没有,甚至还爬到许言书头顶,将那本来的乱糟糟的头发挠的更乱。 “我个小祖宗诶,您赶紧下去,别搞我啦。” 许言书边跑边扒拉身上挂着那几团小毛球,却是无论如何也扒拉不动。 别看它们小小的一只,但就论实力而言,甩许言书一大截。 虽然相貌可可爱爱,但他们哪一个不是天地神兽之后,出生便是大帝修为,而到成年,甚至直接便是仙尊境。 何其恐怖!他们甚至不需要修行,只要等着到成年便是能够做到他人一辈子也走不到的高度,这就是天地眷顾的生灵。 他们不弱于灵族,除去那几个同等存在的灵族始祖,便是天地间最为得天独厚的种族了。 许言书那是满脸委屈啊,弄又弄不下来,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让人像撵小鸡仔一样撵。 许言书甚至都想要呼喊乾多救命了,但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好的就是面子,哪怕是死,他也没那个脸。 哪都不硬,就嘴硬。 但现在看起来,嘴硬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毫无作用。 “大哥们放过我,我真不是兽贩子,他们不下来啊哎哟——” 许言书捂着屁股,龇牙咧嘴。 “别追啦,在追,我就喊人啦,到时候上尊来了,你们求饶都来不及——嘶疼!” 后方的洪荒猛兽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一个劲的朝着许言书打去,不致命,但很疼,主打一个调戏。 足足跑了数天,许言书还是停下了,无他,面前是一处巨大无边的宫殿,数百万只恐怖异兽满眼稀奇的望着他。 “我——丢,真就,没完了呗?” 许言书喘气都来不及了,一脸黑线的望着那遮盖天地的恐怖虚影。 一只庞大无边的金色巨矛洞穿空间,就那样停在许言书面前三丈左右。 那巨矛泛着恐怖威压,无与伦比的气息好似能够洞穿万物一般。 许言书的视线完全被巨矛所遮盖,眼中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但随后却是见那巨矛缓缓的缩小,随着他缩小,更多的巨矛也是浮现,最后,一只堪比万重大山的金色麒麟就那样垂着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许言书被盯的发毛,偷偷摸摸的向着一旁挪了挪,却是见那视线也是跟随者自己转动。 未等他开口,身后无数庞大巨兽围了过来,虽然不比眼前那庞然大物,但也个个如同万丈大山一般。 一时间,许言书就如同那被众人围观的新奇玩意一般。 许言书尴尬的挤出一个有些凄惨的笑容“大哥,我不是兽贩子……真的……” 呼! 忽的一阵狂风大作,将许言书脸皮都吹的有些狰狞,随后一双庞大的眼眸在虚空浮现。 而许言书腰上,一条黑白相间的小龙也是浮现出,轻轻叫了声。 许言书脸都黑成碳了,心底暗暗道,难怪总觉着四肢乏力,原来是你这么个玩意偷袭我腰子。 庞大的眼眸眨了眨眼,瞬间缩小,一条长约千万丈的小龙浮现于高空。 “太虚古龙啊,大爷,我真不是有意的,是他……啊不对,是龙少自己缠在我腰上的,这不是我的……” 话语还未说完,又是恐怖气势盖亚天地,无尽的凶厉铁血之气掀起无边风暴。 一只恐怖的白虎双眸凶煞,就那样注视着他。 但这还没完,随之而来的,是朱厌,是毕方、比翼鸟、巴蛇,反正是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里钻的,应有尽有。 许言书人都麻了,谁知道路上撸了几个小毛球,背后却是有这么恐怖的背景。 “大哥,轻点哈,皮薄,不抗揍……” 第133章 灵族的动作 “灭了。” 层层叠叠的云层被恐怖力量震散,无以言喻的威压使得大道都在颤动。 一袭蓝衣,发若海洋般湛蓝,淡金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冷漠,傲然屹立在那俯视着下方浩荡人群。 下方是一处稍显磅礴的山脉,宫殿群坐落,庞大的守护阵法泛着光芒,依稀能够望见数万人仰着头,望着高空之上的那青年。 随着青年话语落下,一名少年踏出虚空,洁白长衫无风自动,眼眸如水,眉心一点灵印,似仙似圣。 “哥,这,有必要吗……” 少年有些迟疑不定,带着询问与不忍说道。 蓝发青年眼眸淡漠,抬起手掌,他没有说话,而是一掌按了下去。 刹那间,恐怖力量迸发,虚无破灭,大道震动,方圆百万皆是化为虚无,一个恐怖无边的掌印深深的镌刻在大地之上。 那下方的宫殿与那人群皆是在这一掌之下,灰飞烟灭。 果断,狠辣! 青年眼眸望向少年,一瞬便是出现在他身旁。 “小白,我跟你说过什么?灵主又跟你说过什么?你全忘了?” 青年的话语带着一股严肃,那金色双眸注视着少年。 少年垂了垂眼眸,睫毛微微扑闪,小声道:“我记得,没忘……” “没忘?哼!你是在糊弄我还是不敢下手?告诉我。” 少年垂下了头,眼眸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哥,我不敢……” 青年似是有些生气,直接便是拎着少年衣襟,将少年提了起来。 “不敢做,敢敷衍我?很好,看来你是完全没听进去。” 青年冷哼,眼眸冷冷的注视着少年。 少年别过头去,他对这个哥极为畏惧,有些怕他的眼神。 青年看着少年一点一点的把头扭过去有些无奈,同时又有些气恼,他一把捏住少年下巴,硬生生将他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我告诉你,未来你是要当灵主的,心慈手软可领导不了我们灵族,在这个世界,你的圣母心会葬送掉我们一整个族群,你听没听见!” 青年一脸凶厉,朝着少年吼道。 少年点了点头,畏惧的缩着脑袋。 但随后他的话语,却是让青年一阵气恼,恨不得给他摔死。 “可,为什么一定要我当灵主啊,哥,你不能当嘛?灵主她老人家又不是要死了,为什么要让位啊……” 青年眉头都皱成一团,望着少年,他内心有些复杂,灵族生性善良,也并非什么坏事,但,对于这世间而言,善良却是成了他们最大的缺点。 灵族,为万族所觊觎,从古至今,死在各大种族手上的灵族不在少数,他们以各种理由蒙骗灵族,将他们炼器或是炼丹,可以说灵族自诞生以来,正常死亡的不足死去灵族的百分之一。 大多,都是死在善字上。 在那遥远的时代,一块方糖一个灵族从不是玩笑话,灵族的善良纯洁,可堪世间极致。 在数亿载岁月前,灵族面临生死危机,而这一代灵主,便是在那个时候脱颖而出。 她也如同所有天生地养的灵族一般,善良单纯,但在那一场变故之后,她变得心狠手辣,为了灵族,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灵族的存在,对万族而言是行走的香饽饽,其体现在很多方面。 除去身外之物,灵族的作用还有很多。 就好比,炉鼎。 而这一代灵主,苏淮,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成了一代刽子手。 那个时代,她杀得整个宙界所有势力都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多言一句,那个时代,无数世界被崩碎,无数势力凋零湮灭。 其中大多数是她的手笔,甚至有着与现在儒家一般庞大的势力,也是在一夜之间,尽数灭绝,上千万居尸骸被挂在了灵族祖树之上,三万年! 所以后世之人几乎都不愿意谈及灵族,更是不敢妄谈关于那个刽子手的半点信息,那个时代的悲剧,无人再想要经历。 而在那次之后,灵族也是彻底封闭,直到现世才有着少许的灵族出现在世间,但即便那行走世间的灵族实力在如何弱小,他们也不敢有半点心思。 那一战死的死,活着的也成了各大宗门的老祖存在,而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要招惹灵族,他们想要什么都给他们! 由此可见,百万势力对灵族的畏惧。 青年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是那个时代过来的,自然明白善良会是什么结局,但他也拿少年没办法。 “灵主之位,你以为是相当就当么?你哥我可没那个资格。” 青年提着少年满是无语,若非是这是自己弟弟,他是真想把他丢下去一同拍死。 灵族的繁衍并不似万千种族那般,他们的繁衍方式分为天生,还有那生物自有的繁衍方式。 而天生,便是由天地意志赐生,从母体上提取一丝气机,化为一个新的生命体。 而这少年,便是来自于他,其实从根本而言,这是他儿子,但他不喜欢多一个儿子,便是以兄长自居,灵族对血脉间的关系并不严格。 世间灵族大多是由正常的方式繁衍,而天生所代表的意义,很大。 其一便是天生的灵族其天赋必定极其非凡,其二便是灵族自古的祖训,天生者,承灵主之位。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那傻白甜的笑容愁的青年直挠头,摊上这么个弟弟,他也很头疼。 但无可奈何,他是下一代灵主,也不能揍,这让实力通天的他感到极为苦恼。 “哥,消消气,事情解决了,咱们能回去了吗?我饿了。” 少年大眼水灵灵的望着青年,挂着一抹有些尴尬的笑。 “解决?哼!你以为这就完事了?我灵族之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个代价,还不够!” “还有你,我管不了你,灵主还治不了你了?回去等着挨罚。” 青年冷哼,眸中一抹杀意显现。 灵族护犊子那可是众所周知,而他们不止护犊子,还不讲理,极其霸道难缠。 青年眼眸一冷,在他身后一个虚空之门大开,他随手便是将少年丢了进去,“回去自己跟灵主请罪,要是我问罪回来你还是这个样子,你就完蛋了!” 不等少年回答,他便是拂手关上了虚空之门。 “儒家,我可不管是不是嫁祸,找不到凶手,便拿你们开刀!” 青年冷声低语,一步迈出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栽了个跟斗,随后又一脸傻笑的从草地爬起来。 “嘿嘿,我才不去呢,灵主可凶了,谁爱去谁去。” 少年贱兮兮的笑着,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但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身后一双平静的眼眸正注视着他。 “小白,我很凶么?” “对啊,可凶了,比那俩大石头还凶。” 说完,少年才意识到不对劲,挠着头缓慢转过头,一脸尴尬笑道:“灵……灵主啊,我没说您呢,我说我哥呢……” 女子面色清冷,揉了揉少年发丝,“是么?看你似乎是不尽兴,我便给你安排个任务。” 听闻女子话语,少年条件反射的转身想跑,却是被一只宛如白玉的手掌提溜着后颈衣裳提了起来,“去世间历练,这里,太安逸了。” 少年哭丧着个脸,一脸无辜的转过头看向女子。 却是见女子随手一抛,一道虚空之门瞬间出现,将少年吞没。 第134章 传承 “少年啊,向着朝阳,莫要悲伤,莫要迷茫……” 乾多坐在大鼎上,双手撑着下巴,斜着头望着一旁的万归,嘴中唱着不知名小调。 万归指尖有着神秘光华绽放,神秘,浩瀚。 他微微垂着眼眸,过了片刻收起手指抬眸望向远方。 乾多伸了个懒腰,一步跃下,又躺到摇椅上。 无他,乾泽正蜷缩在摇椅上,乾多也是毫不客气,软乎乎的枕头谁不喜欢呢? 乾泽的鼻息轻哼了声,似是不愿,乾多伸手捋了捋那柔顺的毛发,“快了,别急。” 也不知,他是对乾泽还是儒家。 …… “哥们,我跟你说,上尊对我可好了,看见我这恐怖无边的力量没?上尊教我的,厉害?” 许言书握着果子,意气风发,孜孜不倦的讲着外界的美好。 一群来自于各个时代的恐怖神兽围在火堆旁,眼中带着好奇,听着许言书所讲述的各种故事,时而嘲笑,时而皱眉。 许言书没有什么太多的故事,他出生在鸟笼,自生来便是供他人所挑选的物品,是万归与乾多给予了他新的人生,所以他的话语也多是对乾多的崇敬。 而万归,他根本无法描述半点,好似有某种力量阻挡着。 少年哪有什么故事,不过是将话本上的片段融入自己的幻想,讲述于他们。 而他们,哪能辨别不出真假?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也寂寞了太久。 真与假,并不重要,他们只想听听如今的世界,可还有关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存在。 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一场灭绝战之中。 是乾多将他们收在了这个世界,让他们重新活在虚幻之中。 幼兽,不曾有过变化,天真稚嫩,百亿年。 在那大殿之内,还有着数十万枚幼小生命,生机勃勃,百亿年。 而他们,是最为悲凉孤寂的,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着所念,但他们是逝者,无法走出这个世界,在这苦苦守候着,等待着下一次战争的来临,发挥自己最后一点作用。 当问到关于他们自身的事件时,许言书微笑,绘声绘色,描绘出一幅完美的画卷,诉说着悠久岁月前的辉煌。 却,不见今朝。 默,悲伤的默。 “别呀,龙哥你别耷拉脸呀,你要相信上尊,上尊能让你们存在,肯定就会想办法让你们复活的。” 许言书见气氛有些沉默,也是连忙开口道。 这几日的接触,他发现他们并非什么恶兽,更多的是像那留守的老者,总爱将目光逗留在那过路的旅人身上,睹人,思人,思故,思乡。 太虚古龙此刻的身形并不大,化为三丈左右盘踞在树干上。 他那浑浊的眼眸有着复杂的情感交杂,良久才缓缓开口“小家伙,你也不用安慰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输了,得认,我只是……有些不甘罢了。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里的一切,跟我们的家一样,但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小家伙,镜灵让你来这,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教你点有用的东西,你看如何?” 太虚古龙眼眸闪烁着黑白色符文,看着许言书道。 周围那些古老神兽也是点了点头,望向许言书。 许言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望着他们那慈爱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 太虚古龙似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轻声道:“小家伙,我们不会要求你什么,我们只是想,有一个传承罢了。” “当年,我们输的太惨,我们也没有来得及留下传承,是我们的自大,葬送了全族,我们有愧啊,小家伙,你可愿,将我们的道传承下去,我们不求发扬光大,只求,世人知,曾有一族,名为太虚。” “还有我,朱厌。” “我不求你继承,我只求,你能为我求一传人,比翼鸟,不能断在我手中……” “小家伙,可愿承我毕方一族之道?” “不知大荒是否还存在,小友,若是有机会,代我回去看看,我代巴蛇一族,先谢过了。” 许言书一声感到眼眸有些模糊,他们哪个不曾是名震万古的神兽,哪个不是修为通天的古老存在,而如今,却显得有些卑微。 许言书一时无言,随后猛的跪地,三叩九拜。 “晚辈许言书,以大道为誓,天地为证,定不负诸位前辈托付!” 众人皆是一愣,连忙扶起许言书,眼中却有着感动与释怀。 曾几何时,乾多也曾找过他们,但那时,他们依旧桀骜,并非不服乾多,而是不愿相信自己一族会就此覆灭。 而经过了百亿载岁月,他们才是明白,他们,是最后的存在,一族,就此断灭。 而当他们再次呼唤乾多时,却是不见其身影,甚至于半点生息都无。 并非乾多不理会他们,而是那时他作为遗道界镇守中心,没有办法随意动弹。 而许言书的到来,重新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向世间证明,他们存在过的机会。 或许,是乾多给与他们的机会。 但,他们不在乎了,他们很清楚,眼前的少年到来,那便代表着,他们距离永远消散的那一天,并不遥远了。 但他们并不觉得有多么悲愤,只是有些无奈与心酸。 百亿载岁月,该想通的也都想通了,他们也该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了。 太虚古龙眼神希冀的望着许言书,其中有着无法言明的情绪浮动。 曾经的顶级种族,站在那山巅之上,而如今,却是似那败退的孤狼,暗自望着月光悲鸣。 令人唏嘘无比。 许言书望着那数百存在于遥远时代的神兽,眼神复杂。 他躬身一拜,随后望向太虚古龙“前辈,晚辈准备好了。” 太虚古龙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怀疑许言书的人品,乾多的眼光,他还是相信的。 太虚古龙抬起前爪,遥遥一指,一条小巧的古龙虚影没入许言书脑海。 刹那间,许言书只觉着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脑海,一片庞大浩瀚的星云展现于眼前,有恐怖雷霆弥漫,秩序幻灭。 庞大古老的龙躯在星云间穿梭,无视一切,洞穿空间与岁月。 “太虚游,不见时,不见空,万界一路,万路一步,遁天地四方,走幽冥穹宇,跳脱规则……” 洋洋洒洒数百字的介绍中所表达的意义却是令许言书感到震撼无比。 穿梭于任意空间,不被规则所束缚,甚至于能够从现世空间游走到过去与未来! 何等恐怖! 这就是顶级种族的血脉传承之术,也是一族的立身之本,而如今,却是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于许言书,他何谈不感动? 一个个闪烁着黑白色光泽的文字刻印在许言书脑海,化为点点星光融入许言书气海之中那小树苗之中。 一片虚幻的叶片显现,黑白流转,隐隐约约可见龙躯盘绕。 而许言书自身也有了些许变化,他额头一抹黑白纹路浮现,只是一刹那,便是消失。 他忽的睁开双眸,瞳孔竖立,有黑白符文流转。 太虚古龙一惊,“太虚圣躯?!” 但随后,他望见了那闪烁在许言书额头间的那个符文,震惊化为感慨“是那位存在的弟子么?那,本该如此。” 在许言书泥丸宫之中,一片虚幻的叶片微微闪烁,一缕黑白之色缭绕。 随着许言书脑海中那爆炸般的讯息被整理清楚,他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朝着太虚古龙一拜,随后望向了第二个。 乾多揉着乾泽的耳朵,微微一笑,“若是我能够做到,那他们,也不会葬在那轮回地了……” 那笑容有些无奈与心酸,为那稚嫩的脸庞平添一份沧桑。 第135章 夜谈 少年盘膝,星空璀璨,有古龙盘旋,毕方翱翔,白虎怒吼。 众神兽的传承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更何况,他们完全是全心全意,生怕许言书有一丁点不理解。 如此,许言书也越发感到头大,那庞大的知识差点都将脑海撑爆。 但,在他那额头上,似古树般的纹路闪耀,一尊庞大无边的古树虚影也是浮现在少年身后,其上叶片无数,最为显眼的还是那黑白,蔚蓝,白金之色的叶片。 它们,代表着每一族的传承。 众兽围绕在那古树之下,似是朝拜,澎湃气息升腾,古老铭文勾勒显化,朵朵大道金莲绽放开来。 高空之上,一道虚幻的身影显现,他好似永远只有正面一般,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去看,都只会看到他的正脸。 他抬起手,轻轻向下一按。 万道秩序显现,将这世界都笼罩,稳固着被道韵冲击着的世界根基。 做完这一切,他便是消散于虚无。 …… 夜有晚星星有愁,浊酒一杯杯盛忧。 青年脸上多了些皱纹,眼眸也有些浑浊,白发披散,垂在古琴上,没有血色的指尖有些僵硬,游走于琴弦间,无奈,惆怅。 青年便是孔昀礼。 他那一头青丝化为了白发,就连眉头,也是泛着苍白之色,似那岁月里的雪,蒙着一层记忆的纱。 山巅,竹林,石桌,浊酒,二人。 还有那,永久不变的夜。 指尖暂停,琴弦似是不觉,微微颤动,余音缭绕,消散。 “道友,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话中带着温和,却遮不住那深深的疲倦。 万归坐在藤椅之上,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给孔昀礼。 “还好。” “倒是你,似乎寿元将尽,何必再去操心那些烦心事呢?” 孔昀礼摇了摇头,无奈笑道:“非我所愿,但,我放不下。” 万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眼望了望那稀疏的星光。 “以命换运,何必步前者后尘,不值。” 孔昀礼一顿,垂眸将酒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呈着月光的酒杯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那苍白疲倦的面容,他不由的自嘲一笑。 “值与不值,重要吗?” “对我而言,儒家,便是最重要的了,命可去,道,不可断。” 孔昀礼的话语间满是平淡,似是真的就不在乎了一般。 万归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开口“那他呢?” 万归的话语有些突兀,孔昀礼愣了愣,轻声问道:“他,是谁?” “孔怀涫,上官怀芸之子,儒家少儒。” 万归随意的说道,不忘为自己斟满酒杯。 孔昀礼先是一惊,随后好似泄气了一般,身子往后一靠,有些迷茫的说道:“怀涫……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说,活该……” “对我而言,他……也很重要。” 孔昀礼垂着眼眸,自嘲一笑“但,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只知道否认的外人罢了。” 万归眼眸深邃,望着孔昀礼,“你做的并没有错,但,你忽略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从来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而现在,便是恶果。” “是啊,那时候,我没能救下怀芸,心中唯有自责,也只想着如何才能保护好他,却未曾在乎过他的想法,这一切,也是我应得的。” “但,我不后悔,他恨我,那便恨,我只想,他远离儒家,远离这权利冲突的中心,不会像他母亲一般,死在权利的刀下,成为权利的阶梯。” 万归指尖微曲,把玩着酒杯“但,他还是来了,你,又该如何?” 孔昀礼抬头,望着那点点繁星,好似有一张并不出众的面容被星光勾勒,淡笑嫣然。 “该如何……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动乱之中,护住他了。” 动乱将起,他这做大儒的,又岂能不知道呢? 作为顶级的势力,消息自然也是无比的灵通,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他自然也了如指掌。 而就儒家分部被灭一事,他也早已知晓,更是知道,那青年已经来到了儒家之外。 他不抱任何讲道理的心,他很清楚,灵族灵主,是一个极其不讲理的存在,跟灵族讲道理,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诡辩,这也与灵族的经历有关。 他们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活在谎言与欺诈之中,还是苏淮横空出世,才挽回了即将倾倒的大厦。 而孔昀礼,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儒家老祖带回了儒家,赐名为孔昀礼。 是的,他并非是那位的亲生子嗣,也不是儒家之人,他只是一个在战争中存活的婴孩,一个被老者抱起,一心一意教导,一心一意培养成自己接班人的孤儿。 这也是他为何,死也要护着儒家道统不灭的原因。 儒家开宗大儒,也就是那位将他带回的老者,已经逝去。 以命,换运。 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最终却是向着上苍,摇尾乞怜,苟求一丝生机。 而如今,他也走上了那条老路,儒家之乱,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外界风起,更是让他捉襟见肘。 而那老者死去的消息,他更是不敢泄露半点。 当初代大儒逝去的消息传出,便也是儒家崩塌之日。 “孔顾南,滚出来!” 一声沉喝,响彻在外界儒家门户前。 一时间,数千个周边的势力皆是一愣,随后便是猛的朝着儒家门户所在赶去。 有人找儒家的事,这可是大新闻,谁不喜欢看呢? 仅仅是半刻钟,便是数万人聚集在远处山头,望着那蓝衣青年。 “那哥们谁啊?敢找儒家的事,怕是不想活了?” “是啊是啊,找事就算了,那位的名字也敢喊?这岂止是不想活了,这简直是要带着全家一起死啊。” 有好事者交头接耳,小声嘀咕道。 “话说能找儒家事的,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有真本事,但儒家一直都是以礼待人,从不干那些缺德事,应该不会惹到他人?” 有人疑惑道,未等片刻,便是有声音为其解答。 “这位小友,刚出宗门没见过世面?还以为儒家是那风骨文人之地呢,现在啊,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内部,早已乱成一团,甚至于将自家人送给外人当玩物呢!” “不会?儒家不能干这些事?你可莫要乱说,到时候让人告发了,可莫要连累我们。” “切!不信?我朋友在里面当门客,我就这样告诉你,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提的出来,儒家便敢给!就是你口味再独特,他们也能给的出来!” 好事者越聚越多,越来越多的“内幕新闻”迅速传播,瞬间便是让一部分人眼神怪异,有些可怜的看向那蓝衣青年。 “外礼内恶,我以前居然不知道,真虚伪!” “我可听说,是从那个孔昀礼上位不久之后,才变成这样的,现在看起来,那孔昀礼定然也不是个好东西,可惜了顾南前辈啊,好好的一个正道大宗,被搞得乌烟瘴气。” 随着各种传闻四起,人们对儒家的态度也在不断变化着。 他们不知道这些传闻的真假,但他们知道,只要到时候说是自己听说,那当事人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们站在山巅,将不知真假的言语传递,不过片刻,便是将一个站在那里没有言语的顶级势力形容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窟。 蓝衣青年面色冷漠,见没有回应,作势便是要强行破门。 就在这时,一堆人们懒懒散散的从那门户之中走出,仰着头打量着青年“哪来的毛头小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找死啊!” 第136章 你赔不起 青年闻言一愣,在他记忆里,儒家可不是这么个风格。 不等那些人有所反应,一只大手直接横扫而过,刹那间,便是只余下那说话的青年。 青年也是傻了,顿时一股尿骚味飘起,双腿不自觉的打颤,栽倒在地。 “我哥是卫兵长,你不能杀我!我哥是侍书阁的人,你……” 蓝衣青年皱着眉头,眼眸一扫那青年便是化为飞灰。 他只觉,脏了手。 随后,他又是一脚,刹那间恐怖威压蔓延而出,天地风云变化,有大道雷音轰鸣。 “好恐怖!这少说也得仙尊大圆满了?” “仙你个头!你这真仙眼里最厉害也就仙尊了,这位,至少得是无终初期!” 众人皆是被那恐怖的威压所震慑,各自猜测着青年究竟是何修为。 “哥们?你们莫不是瞎了,这可是至少无终大圆满,不然他敢直呼顾南前辈名号?” “嘿,哥几个,告诉你们个大消息,这位,可是灵族来的!” “什么?!” 一时间众人也是有些沉默,那两个字就好似万重大山,死死压在了他们喉咙。 有人连忙退后几步,似是害怕会将自己扯进去。 更有人已经开始联系宗门,准备搬离这片区域了。 而大多数人,也是保持着猜疑的态度直到那青年冷漠喊道:“灵族,冰猊,孔顾南马上滚出来!” 众人愣了,随后便是飞速的跑,生怕与儒家扯上半点关系。 冰猊,灵族之中仅次于那个名字的人,无终中期的修为,其行事无比狠辣,往往都是灭门,从来没有过留活口的事迹发生。 人们并不觉得他无终中期叫板有无终大圆满的势力是以卵击石,相反,他们只觉得,儒家的湮灭,已经成了注定的结局。 即便过去了如此之久,灵族的恐怖之处也已经刻在人们脑海。 若要问,四大顶级势力与灵族,他最怕哪一个?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选灵族。 落在四大顶级势力手中,最多也就是个身死道消。 而若是落在灵族手里,那可谓是惨绝人寰。 莫说自身,只要是与自身有关联的人,或者任何生灵,但凡能喘气的,必然是逃不过非人的折磨。 灭族与灭宗,从来都不是玩笑话,他们真的干得出来! 青年脸色阴沉至极,恐怖的力量激荡空间都在寸寸幻灭。 “道友,来客人了,不知道友介意否?” 孔昀礼正了正神色,轻声问道。 万归没有言语,轻轻点头。 随后便见孔昀礼拂手,符文流转,一座空间之门便是显化在青年面前。 “孔昀礼,欢迎冰猊道友。” 青年一声冷哼,若非是忌惮孔顾南,他早就一掌拍碎那门户了。 冰猊走进空间之门,一刹那,便是出现在了那山巅。 他那金色眼眸,落在了白发苍苍的孔昀礼身上。 “孔顾南在哪?让他出来!否则,今日必然灭了你儒家!” 孔昀礼摊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冰猊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便是想要离开,却是被孔昀礼阻拦。 “找谁不是找,更何况,我才是大儒,他老人家现在脾气可不好,有事还是跟我谈。” 孔昀礼的身影拦在冰猊身前,眼眸凌厉,轻笑着。 冰猊脸色难看,就要发作时才瞥见一旁的万归。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好似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居于高天之上,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停顿了片刻,他才冷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之上。 “不知冰猊道友所来,欲为何事?” 孔昀礼亲自为他斟了杯酒,缓声说道。 冰猊动都没动桌上那杯酒,眼神冷冷的扫过孔昀礼,落到万归身上。 “我们之间的事,外人还是莫要掺和的好,免得我灵族落个滥杀无辜的名头!” 万归没有言语,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而孔昀礼的眼神却是冷了下来,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冰猊,有话便直说,这位是我的客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孔昀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握着酒杯冷冷的看着冰猊。 “哼!我要说什么,你不知道?别跟我装蒜!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你们清楚!” “哦?那我可还真就不知道了,倒不如,冰猊道友说说看?” 冰猊一怒,直接便是站起身来,指着孔昀礼骂道:“杀我灵族子弟,辱我灵族女子,孔昀礼,你莫不是胆子比头大!今天没有个说法,莫说是孔顾南,就是孔顾南他祖宗,也护不住你儒家!” 冰猊一掌直接便是拍碎了石桌,怒瞪双眸死死的盯着孔昀礼。 孔昀礼拍拍身上的碎石,站起身来直直的与他对视着,“我说我们儒家没有干过,你信么?” “哼!我看到的就是你儒家!今日不管是不是你,都得给我灵族一个交代!” 灵族的霸道孔昀礼并非没有领教过,他扯了扯嘴角,轻声道:“非我族所行之事,何但祸事之果?冰猊,你还是回去调查清楚再来,我就不送了,记得待我跟灵主问个好。” “你——孔昀礼,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莫要怪我灵族霸道了,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给不给这个交代?” “冰猊道友莫要开玩笑了,我们没做过,又何须给你们一个交代呢,更何况,谁不知道你灵族霸道惯了,交代?倒不如直接说让我儒家为你灵族之犬万年,很抱歉,这个交代,我答应不了,我儒家,没学过当狗。” 冰猊脸色无比难看,他们灵族行事,确实是如此,但被孔昀礼当面指着鼻子说,这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好!孔昀礼,那就别怪我灵族无情了!” 冰猊也不多废话,转身便是要离去。 万归面色淡漠,缓缓站起身来“本尊,还未说让你走了。” 冰猊那伸出的脚也是抽了回来,脸色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难看。 “你是谁?” 他看不透眼前的红衣青年,更是感知不到半点这青年的气息,出于警惕,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回怼。 万归拍了拍身上的碎石与粉尘,缓步迈向冰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桌子,我很喜欢。” 冰猊脸色古怪,下意识想要开口,但身体的本能却是让自己后退了一步。 万归即使没有展现任何威势,但那股沉淀无数岁月的气质,也足以威慑大多数存在。 “你说个数,我赔!” 冰猊看不透万归,第一时间也是认怂了,他一开始便没有在意万归,只当是孔昀礼的朋友罢了。 “你,赔不了。” “这个数,你担不起。” 万归站在冰猊面前,两人相距一尺之距,冰猊甚至能够看清万归那眼眸中的深邃。 “只要有数,便没有我灵族赔不起的!你尽管说——” 未等他话语说完,一只白皙手掌便是直接掐住了冰猊脖子,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是发现好似被铁钳夹住一般,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即使他催动全部力量,也是无法撼动半点,甚至于连万归的发丝都没有吹动! 孔昀礼站在一旁,瞳孔如针,他知道万归不凡,但也没想到,如此恐怖! 连一丝力量都没有动用,依靠肉身直接便是让无终中期的冰猊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何等境界? 他完全无法想象! 万归眼眸俯视着冰猊,淡声道“你赔不了,那,便让你主子赔。” 说着,万归甚至都没有任何气势绽放,面前便是一道长阶显现。 大道叩首,秩序为路! 透过长路,孔昀礼甚至能望见那尽头标志性的古树,那正是灵族赖以生存的祖树! 何等通天手段! 冰猊眼中带着惊恐,一脸不可置信,他简直无法想象,只是拍碎了一张桌子,便是招惹了如此一个恐怖的敌人。 现在他只希望,面前这位不要对灵族出手,若是那样,他万死难辞其咎! “本尊去去便回,备好酒等我便可。” 万归踏在那秩序的长阶之上,淡淡说道。 孔昀礼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来表达内心的震惊,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随着万归渐行渐远,那秩序长阶也是消失在了眼前。 第137章 苏淮 万归的身影出现在草地之上,瞬间便是引来了无数暗中守卫的灵族的注意。 一瞬间,数千仙尊境界左右的灵族便是围了过来,他们有的是人形,而有的却又是以本源形态出现。 或是一棵草,一株树,一滴水,一块石头。 天地之灵万物之相。 虽然他们站在了万归前进的道路上,但也没有着急出手的意思。 因为,他们那仅次于灵主的冰灵冰猊此刻正被提在半空。 他们很清楚,能够单手擒住冰猊的存在不可能是他们所能够对付的。 万归眼眸淡淡,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灵族。 冰冷的眼神不含一丝情绪,猜不透内心的想法。 有新生灵族似是好奇,从人群中蹿出来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万归。 “回去!” 那站在前方的灵族一声低喝,大手直接便是将那小脑袋按了回去。 “道友驾临我灵族,所为何事?” 一棵古树低沉开口,目光戒备的望着万归。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扫了一眼那古树。 “道友可否放下我灵族少司,若有所求,尽管开口便是,还请勿要伤害我族之人。” 见万归不言语,他们也是有些急切,焦急开口道。 万归眼眸微微一眯,望了望远处那庞大无边的古树。 那拦在万归面前的灵族瞬间退后一步,无比戒备的望着万归。 “这位道友,还请留步,莫要再往前了。” 见到万归目光望向了祖树,他们心中瞬间便是升起疑虑与忌惮。 他们看不出眼前的青年究竟是何等修为,也看不出他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更忌惮与畏惧,面前的青年是否会对灵族不轨。 但万归只是提着冰猊,面色淡漠的一步步往前走着,似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一般。 那被提在手中的冰猊也是有些慌乱,他也摸不清万归到底想做些什么,那手掌好似有着神秘的力量,死死束缚着他,连一丝力量都提不起来。 “请灵主。” 万归站在他们三丈前,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们。 古树低声,面前的青年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势,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他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道友,还请入内一叙。” 未等那转身的灵族离去,便是见一道曼妙身躯自虚无而来,站在了万归面前。 那完美的脸庞带着一抹笑容,朝着万归躬身,随后转身示意那阻挡在前方的灵族让开一条道路。 万归眼眸已经平静,扫了一眼女子便是率先朝着那被让出的道路而去。 冰猊就那样被一股力量束缚,直直的飞了出去,直接便是挂在了大树的某个枝丫上。 “没我的命令,都不准放下来!” 苏淮跟在万归身后,面上带着笑容,但话语间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万归的到来,无数灵族也是纷纷现身,站在道路两旁好奇的看着那一身红衣。 “好奇怪的大哥哥哦,感觉有点吓人。” “嘘!” 资历比较老的灵族连忙捂住那出声的新生灵族的嘴巴,示意其不要说话。 就那样,两排由灵族组成的仪仗队,就那样注视着万归带着祖树下。 万归驻足,随后微微抬了抬眼眸,瞬间一道门户便是出现于树干之上。 在他身后的苏淮有些震惊,灵族也分为内外两地,大树之外,虽然也称得上是洞天福地,但这棵古树之内,才是真正的灵族洞天。 这棵树,存在的岁月无比悠长,甚至于要比苏淮记忆的还要长上不少。 她只知,在第一个灵族诞生时,便是在这古树之下,而那段岁月,也已经是无法考究的远古历史。 就连第一代灵主,也不知这古树究竟存在了多久! 而且,这不仅仅是一株古树那么简单,其更像是一个半灵半树的恐怖存在。 其力量甚至于要比起天祖的苏淮还要强悍! 万归没有理会苏淮的目光,一步便是迈入了其中,就在苏淮一只脚踏入门户时,一道小巧的身影瞬间便是先她一步飞入门户。 她愣了愣,但也没有说什么。 流云雾山,风林花漾。 无比美丽梦幻的场景显现在眼前,其完全不似于人族那诗画山水,而是好似梦中童话,美轮美奂。 水天一色,古树从水中探出,树冠之上又是无数巨大鲜花盛开,鲜花之上还有着无数灵族在大脑嬉戏。 而最中间,是一座通天般的凉亭,回廊婉转,圣气浩渺。 万归径直走向凉亭,乾多的身影也是忽的显现,坐在了万归肩头。 “不赖嘛,居然还能找到这家伙的分身。” 乾多四处打量着,不住的咂了咂嘴“这家伙还是这样,整些虚的。” 万归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一步迈出,出现在了凉亭中。 从外面看那凉亭庞大无边,宛若通天,但当走进便是变成普通凉亭大小。 他毫不客气,直接便是坐在了长椅上,握起面前的茶壶,“喝不喝?” 乾多皱了皱眉,“这还用问?” 两杯茶,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望着那有些迷茫的苏淮。 她也是有些愣,总觉着这里不是自己家,自己才是那个外来之客。 她坐在万归对面,目光望了一眼那捧着茶杯悠然自得的乾多,“晚辈苏淮,这灵族之主,不知前辈……” 万归放下茶杯,望向苏淮,乾多却是抢先一步回答道:“知道,刽子手苏淮,谁不认识你呢?至于我们,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乾多仰着头,一脸高傲。 苏淮愣住了,眼眸带着不可置信的望向二人,并非愤怒,而是有些震惊。 他能感觉得到,万归虽然没有一丝气息流露,但偶尔的一个眼神,便是能够给自己一股面对无边无际海洋的恐怖压迫感。 “这可不是调侃你,是你的层次还没到,让那家伙出来倒还算有些资格。” 乾多轻笑一声,目光望向那远处的一座小岛。 苏淮猛的瞳孔收缩,有一刹那的震惊,随后又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万归二人。 “前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乾多不言,那略显可爱的脸庞泛起一丝冷笑。 万归眼眸深邃,望着苏淮。 被二人注视着,苏淮瞬间便是感到一股恐怖无边的压力,好似处在了漩涡中心一般,动弹不得。 “不知前辈,冰猊究竟是如何得罪了前辈,我苏淮在此代他为您二位赔罪了,若有所需,还请二位提出便是。” 苏淮顶着压力,恭敬说道。 万归微微抬眸,随后轻声道:“我要的赔偿,你接受不了,你,也没资格答应。” 随后只见万归抬眸,冷冷道:“要我抓你出来?” 乾多一脸笑意,但眼中却是有些冷意。 第138章 灵祖 安炀 话语落下,换来的却是悄无声息。 万归眼神冷漠,一时没有言语。 苏淮连忙说道:“前辈,此处现在就我们三人,并无他人,您只需告诉我,您需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那便一定给!” 她眼眸平静,内心却是有些慌张,似是害怕小秘密被发现的小女孩一般。 乾多笑了,只见他挪了挪屁股,轻声道:“小花花,把那家伙揪出来。” 话语落下,瞬间天地一静,一道恐怖无边的剑意崩灭岁月空间,弥漫着无以言喻的恢宏杀机,宛若神明般斩出。 一朵如梦如幻的花朵静静的悬浮在那,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一柄血色长剑被缓缓抽出。 正是那一直未现身的挽逝。 她面色冷漠,没有半点情绪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苍穹。 随后,一柄白色长剑被缓缓抽出。 她能感觉得到,上方那个存在的实力远要强于自身,但她是一根筋,心中只有任务,见一剑拿不下直接便是又要拼命。 乾多也是有些懵,挠了挠头“这家伙咋这么愣呢?没工资凭什么命啊,真就跟那家伙如出一辙。” 一道恢宏无比的剑意,破碎万物湮灭大道。 秩序被斩断天地都在颤抖。 一瞬间整个圣安天都在颤抖,那恐怖威压仿佛天地主宰,星空不断崩碎,有恐怖剑光照亮万物。 苏淮慌了,她深知这一剑若是斩下,她灵族必定将不存于世,但她什么都做不了,那恐怖的威压仿佛灭世神明,将她死死禁锢。 她无法想象,这是何等力量。 她眼中有恐慌,想要催动力量却是无济于事,威压即便不是针对于她,也足以将她压制的无法动弹。 她焦急无比,连忙道:“前辈!还请住手!” 挽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握着双剑消失在原地。 这一剑,贯穿万道,斩碎了时空。 这是超越这片天地的力量,是凌驾于大道之上的恐怖力量。 高空之上,忽的一道叹息,“上尊,何必呢。”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探出,就那样停在那里,就好似是想要硬接共主境的一击。 但随后,其手掌之上迸发无尽光芒,一抹生机绽放,有万物复苏,天地开辟之威。 轰! 恐怖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整个圣安天的生灵都在那一刹那看见自己这一生在眼前快速倒退,甚至看见了死去多年的太奶在朝着自己招手。 灵族那庞大古树闪烁出一道恢宏神光,无边威压如涟漪般肆虐整个圣安天。 一株无法形容的树影,似万古不灭般矗立于整个星空之中。 挽逝面色冷漠,血色长剑一横,那白色长剑却是被反着横握,一股玄奥气息绽放在整个荒界,无论是圣安天,还是其余几天以及更高的世界,都感受到一股破灭万物的气息。 一袭青衣浮现而出,他缓缓收回手掌,但目光却是死死望着挽逝。 准确的说,是她那双剑。 “方卿的神通?!” 青年猛的神色变换,连忙唤出自己的本体投影,一株迷你的小树苗被他握在手中,他高喊道:“停下!这一剑,天地将不存!莫要当这灭世罪人!” 挽逝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她身躯一震,一株擎天花影显现,幽冥鬼火弥漫,青天仙光荡漾,因果轮回的气息滔天而起。 在那太初路使用的那一击后,她对这一招的理解更上一层楼,而现在这个,威力比起那时候,只强不弱! 依旧是搏命招式,挽逝完全是将自身能够调动的任何力量都调动起来,毫不吝啬半点。 而那青年面色却是有些苍白,他虽然来的只是一个分身,但这里的灵族可不是分身,若是死了,那他可就得心痛死。 他自然不愿这种事发生,便是求救的望向乾多。 乾多眼眸淡漠,瞥了一眼青年,随后又自顾自的倒起了茶。 青年愣了,连忙道:“上尊,我错了,快阻止她,这一击,我挡不下!” 红日白月,环绕在巨大无边的花旁,古老的铭文闪烁幻灭,秩序的锁链存存湮灭,律的力量在起伏。 剑成一瞬间,挽逝双剑一握,刹那间化为一柄红白相间的长剑,她却不是对着青年,而是直直的朝着自己刺下。 祭命! 青年慌了,他也曾听闻过方卿,更是在他手中吃过不少亏,自然知晓这一招。 他抛出手中古树,碰撞向那日月,却是被恐怖力量直接震飞出去。 恐怖的日月光环激荡开来,瞬间整个灵族领地都将要化为齑粉,苏淮面色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乾多直接便是叫出来了一个疯子,竟是二话不说便是要摧毁整个灵族。 “灵祖!” 苏淮无力大喊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灵族毁灭在眼前。 青年一咬牙,他知道乾多不可能会出手相助于自己,就他所做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乾多不在一瞬之间灭掉整个灵族都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 挽逝的长剑穿透身躯,整个身躯都在化为点点光芒,融入那花影,就在快要消散时,万归终于出手了。 万归缓缓站起身来,随意的抬起手掌,虚空一按。 刹那间,时光倒转,那日月在一瞬间分解,化为流光回到了挽逝身躯之中,一切都在一瞬间,恢复到原样。 秩序,规则,都在一瞬间复原,崩碎的时光长河也显化而出,缓慢流动着。 伟力通天! 挽逝也是一愣,随后望向万归,迟钝了片刻便是落下,站在了万归身旁。 青年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准备好牺牲掉自己这一具分身来护住灵族了。 他缓缓落下,目光望向万归,“这位前辈,感谢相助,不知前辈名讳……” “跪着。” 万归眼眸冷漠,轻喝道。 刹那间,一股无以言喻的力量将青年压制,砰的一声双膝跪地。 他面色有些惊恐,目光震惊,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万归。 “安炀,会躲嘛,当年你没死在里面,可真是太可惜了。” 乾多起身,目光冷冷的望着青年。 那被称作安炀的青年一时沉默,他知道,自己栽了。 他躲了百亿载,以梦境之力将自己藏在虚实之间,为的便是躲避乾多一方。 “安炀,当年的你,可是很嚣张啊,怎么,萎了?” 乾多又是讥讽道,站在安炀面前。 安炀感觉脸上有些火热,垂着头不言语。 当年那场战争,他逃了,他作为一方守卫者,却是逃了。 那次,数千亿生灵葬生,就是因为他安炀,带着他灵族逃了。 你本可以懦弱,藏在那一隅之地,等待着他们的铁蹄,但不该,放弃千亿生灵,背弃万界,只为保全自身。 乾多气愤,冷冷的看着他。 安炀知道自己躲不过,也是缓缓抬头。 他沉声道:“是,我逃了,可那又如何?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葬送掉了千亿生灵,可那又如何,我为了我灵族,逃兵也罢,懦夫也好,我不悔!” 一旁的苏淮自知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也是封闭了五识,垂着头一言不发。 乾多沉默了片刻,眼眸与其对视,片刻后,“私心每个人都会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临战而怯,更不该,四处躲藏,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多久?这天地很大,但你无论如何,你能逃得了一时,你逃不了一世,若是那些愚昧之人也罢,可你,是灵族之祖,是天地之灵,更是一族的首领。” “而那些站在你身后的,他们又何曾不是某个弱小族群的族长,他们也怕,也想逃,可他们始终没有,直到死在战场之上,你可知,为什么?” “本尊告诉你,他们的脊柱,是一族的脊柱,当他们弯下腰时,便代表着那一族的名誉与信念落入尘埃,即使他们还活着,可那一族,又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万界生灵?” “懦夫,蠕虫!” “这百亿年,你灵族,也好不到哪去?后悔了么?” 乾多的话语,如同利剑狠狠的刺进了安炀心脏。 他面色苍白,唇角颤动,却终归无言。 乾多的话语并没有错,他灵族,在那一战之后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即便大多数族群都葬送在了那一战之中,但也有很多没有参战的。 可,那又如何? 他们只是懦弱,而非逃兵,即使他们不堪,但灵族更低一筹。 自那以后,灵族从那庞大族群成为了人人觊觎的猎场,安炀后悔,但又能如何,他无法反驳人们的辱骂,更无法反抗万族的讨伐。 最终落到了一个隐匿于黑暗,不敢见人的境地。 第139章 前尘篇 灵族 “于万族,我有愧,但于灵族,我无愧矣。 我灵族承天运而生,为天下繁盛之使,携天地气运而至,凭什么我灵族就要成为那万族的口粮,凭什么我灵族就注定要为他族昌盛繁荣而赴死?” “我,不能死!我在,灵族便在,若我死,那灵族可存否?” “天地初开,神魔并立,上尊,你,也见证过那个时代。” “我灵族是何等黑暗你也知晓,我承一族气运,一朝入主,护佑我灵族万亿,我有何错?” “天地神魔无德无知,而他们,却承了那天地的运,苟且偷安,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活,而我灵族,却要赴死?!” “我负了天地万族,更负了鸿蒙混沌,我是懦夫,可那又如何,天地不公,万族如狼,谁在乎过我灵族的感受?我不畏一死,我只怕,灵族无路,抬首无人皆为虎!” 安炀的话语带着悲戚与愤恨,他眼眸布满血丝,沉声暴喝着。 他灵族,是承了天地之运,可那又如何? 混沌天地时,神魔林立,先天圣灵擎天,那个时代,由盘古为首,开天地,立万道秩序。 繁华大时代,万族生,秩序起,混沌起落,诞生无尽祖灵,灵族,承运而生。 百万载岁月,天地往盛,神魔开山,盘古隐匿,混沌消退。 安炀,生于混沌,起于神魔,是他亲眼见证,在他之后第一个天地而生的灵族降生。 神魔与圣灵之间,存在着规定,他们,不可入世,更不可干扰万界生灵。 安炀看着那世间第一个灵族,从一团火苗,逐步发展成燎原之火,化为古龙之形,游走于四方。 那时候,人族还未诞生,天地间,由神魔血脉所诞生的古老生灵统御。 安炀看着那第一只灵族,一步一步,走入繁华,承着天地的眷顾,广交好友,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而,灵族的悲哀,也是在千万年后起势。 那一团火苗,成长为了堪比神魔血脉的那些生灵,成为了占据一方的领袖。 而灵族,也在岁月之中发展壮大,他们,是由万物所生,无尽岁月,也只有渺渺数十之数。 千万年的岁月,那第一只灵族早已坐于高台,俯瞰天地。 他身后,是数百位由天地所生的灵族。 而祸事,也在那时候开始。 先天神魔的血脉们,他们在一开始便已经站在了巅峰,度过了无尽岁月后,他们开始了对更高境界的寻求与探索。 只要是生灵,就会有欲望。 而他们,想要追寻这天地的本质,去追寻更高的天地。 而灵族,便是成为了他们的踏脚石。 灵族那与生俱来的平和与纯洁气息,深深吸引着他们,那由万物气息与天地气运所构成的身躯,更是刺激着他们那囚于笼中的贪欲。 战争,也在那一日开启了。 那天地间第一只灵,化身为焚天烈焰,恐怖力量在半日间,将大地焚烧为虚无。 千万之数的神魔,他们傲然屹立于这片天地,目中满是贪婪与欲望,望着那为数不多的灵族。 天地,乱了。 数以百亿计的生灵纷纷站队,有生灵不愿将屠刀指向灵族,便是站在了那火龙一边,而有的生灵,他们渴求更高,目中满是贪欲。 战争爆发,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势均力敌,而是几乎一边倒的局势。 战争还未分出胜负,天地,却是率先崩盘。 那一日,乾坤崩碎,秩序湮灭,无数大道似在悲鸣,化为点点血色笼罩天地。 而不止于天地,鸿蒙之中,先天神魔们也开始将目光望向了安炀。 盘古消失,疑似身死,鸿蒙生灵遭遇大劫,生死不知。 而安炀,成了狼群之中的羔羊。 他不敢置信,曾经的好友为了欲望,将手掌洞穿自己的心脏。 他悲痛,心伤,却是逃脱不出那狼群之中。 曾经的友谊化为飞灰,曾经共谈天地的挚友眼中只有贪婪。 那时,他便知晓,灾难降临。 百尊神魔,如贪狼,疯狂的对他围追堵截。 混沌浩瀚,鸿蒙无量,而他却去无可去。 最终还是被数百双带着贪婪的眼眸所环绕着。 但,他没有死,圣灵们出手了。 混沌被打散,鸿蒙封闭隐匿。 足足持续了亿载岁月的大战,最终在天地彻底崩盘下,落下了帷幕。 灵族,消逝了。 那片天地,也彻底的被葬送在了战火之中。 无数神魔的心血全部葬送,直到双方都几乎死绝后,他们才最终醒悟过来。 两方都没有言语,拖着残缺的身躯,走回了暗处。 曾经混沌神魔与混沌圣灵们和蔼洽谈的场景也在战争落下的那一刹那彻底消失。 而神魔与圣灵们的仇怨也彻底结下,他们之间,几乎是见面如仇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安炀,活了下来。 但他,也因为重伤垂死,彻底陷入了沉睡,唯独留下了一道化身,关注着那破碎的天地。 万族全部都消失了,唯独留下飘在虚无之中的残骸与血液。 安炀的化身,孤独落寞,一点一点的捡拾着散落的尸骸。 一滴血,一段骨,乃至于一缕气息。 他陷入了无尽的疑问之中,为何,要给他灵族一个如此诱惑的身躯,他灵族,又做错了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很久,久到他也记不清过了多久。 本体一直都在沉睡之中,那次的伤,很重。 他这具化身的力量,也已经不足以支撑。 最后,他附身与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睡。 而他的醒来,再次见证了一段血色黑暗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死去的神魔与圣灵的尸体,夹杂着破碎的秩序,在原本的天地重新衍化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祖龙,也就此诞生,随之而来的,是祖凤,麒麟。 他们融合着先天神魔的血与骨,承载着先天圣灵的道,更是有着灵族残留的气运加身。 自一诞生,便强大无比。 他们占据了整个世界,欣欣向荣。 在不久后,很多种族也不断诞生,在几个种族的繁衍下,也有着更多强悍种族的诞生。 而在百万年之后,第一只灵族,又诞生了。 而安炀的一丝残灵,也好似有了感应一般,重新睁开了双眼。 他依靠着残存的力量,隐藏在虚无之中,默默的望着那一株小草,随着风而摇摆。 他心中暗自高兴,欣慰着,如同长辈望着刚出生的晚辈那般,怎么看怎么喜欢。 但,他也在担心,灵族会重蹈覆辙。 于此,他利用自己残存的力量,设下了屏障,将那刚刚诞生的灵族护在了里面。 后来,小草一日一日成长,虽身形不变,但却有了道行。 安炀看着高兴,化为石头就那样靠在小草旁。 小草似是能够感觉得到,摇摆间依附在石头上。 不知多久,小草灵智初开,当那略显生涩的话语传入他脑海之中时,首先便是喜悦,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忧愁。 他怕,他会重蹈那个时代的悲剧,他会再次消失在贪婪之中。 他害怕,担忧。 但他又每日守护在小草身旁,随着其一日一日长大,他也逐渐开始教导他修行。 最后,小草化形了,化形成了一只小白兽的模样,似白泽,但又不是。 安炀欣喜无比,想要化形,却又舍不得浪费仅存的力量。 他要凭借为数不多的力量,尽力教导于他,远离繁华。 这是一种悲哀,但,又无可奈何。 小白兽灵智稍弱,但却知道,是身旁这块石头日日教导自己。 他依偎在石头旁,脑袋不住的蹭着石头,“你是我爹爹吗?” 那稚嫩的话语深深的动容了安炀那沉寂的心,本就涟漪四起的心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他化身的石头没有感官,但冥冥中,他好似能感觉到那温暖柔软的毛发,在轻轻的蹭着自己,那稚嫩的话语,带着一股纯洁无瑕。 安炀在此刻,他感觉到一股异样却又暖心的感觉。 他无法形容,但却感到无比舒服,一时间,他只觉得一切苦痛都是值得的。 他不知道的事,这就是成为一个父亲的感觉。 他是先天所生,无父无母,也不曾感受到父爱。 但这一次,他将所有能够付出的都给了小白。 他教导他修行,日复一日。 他教导他人性,年复一年。 他教导他,远离万族,而后者,却是仰头“什么是万族?爹,这里不是只有我们吗?” 他沉默了,他心中一个决定被纤绳悬挂,手里握着小刀,却不知该不该切下。 岁月无痕,父爱有声,小白愈发的粘着安炀,也愈发的想要去看看父亲口中的万族。 此刻的小白,已经能够化形成其他的模样,他抱着石头,习惯性的蹭了蹭“爹~我想去看嘛~” 安炀心软了,他做不到拒接,他只知道,要给他最好的,守护他。 他也要,去寻找更多的灵族。 那一日,小白见到了这片小小世界外更广阔的天空,更大的草原,还有那从未见过的风。 他肆意的奔跑,在草地打滚,好奇的打量着新鲜的一切。 他追逐清风,眺望晚霞。 “爹,那是什么?好舒服啊。” “那是风,是岁月的使者,也是见证者。” “他要去哪?我能跟他做朋友吗?” “他没有终点,也不知疲倦,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也许,你能试着跟他做朋友。” “风——你要去哪?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安炀感到有些劳累,他的力量不多了,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要陪小白走完这一生。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但目前的力量已经不足以他去完成。 他想要交给小白,但却担心,他的肩膀是否能够承担起如此繁重的任务。 “爹,我们的家人在哪?” 风没有理会小白,自顾自的走了,小白却是依旧一脸开心,似是不知失落为何物。 安炀强提起精神,温和道:“家人在天地间,小白,我们去找家人。” “哦——去找家人咯——” …… 安炀的精神越来越低迷,总是会时不时陷入沉睡。 但在小白身后,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各种模样的生物,他们都是灵族。 小白还是那样,没心没肺,蹄子似是各走各的一般,四拐八叉,但却显得可爱与傲娇无比。 安炀愈发沉默了,这一幕,何其相像。 他愈发开始引导着小白,避开万族所在。 小白一开始也是对他的话语言听计从,从来都是笑着答应。 看着小白叼着果子,悠哉悠哉的扒拉着那还未熟悉的灵族,将果子递给他,安炀有些无奈,却又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小白也愈发强大,而安炀,几乎都是在沉睡之中度过。 直到他那次醒来。 “小白!我不是说了,不要接触他们吗?!” 安炀一睁眼,便是望见了小白身上那杂乱的气息,与那一旁怕生躲在小白身后的小朱雀。 小白依旧笑吟吟,“爹,他们没有危险的,他们对我可好了,还给我吃的。” 说着,小白从空间之中叼出一株泛着灵光的小花,推到了安炀面前。 安炀沉默着,没有作答。 命运的轨迹是如此相似,他有心去阻止,却力不从心。 那一日,是安炀第一次生气,也是小白第一次顶嘴。 “离开那些人!他们会害死你和族人的!” “我不!他们是好人,不会害我的!”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 “我不!我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你做主!” 安炀第一次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很累,很累。 那一日后,他再次陷入沉睡。 他的力量,已经微弱到不如一株有些年限的老树了。 又是不知道多久,他再次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着笑意的少年,发丝如雪,眼中泛着海洋般的蔚蓝之色,笑意盈盈的看着安炀附身的石头。 “爹,我错了,你理理我好嘛……” 小白嘟囔着嘴,如往常那般,蹭着石头。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千亿遍了。 足足千万年,转眼间便是逝去。 “爹,我跟你说,最近出了一个家伙,长得好怪,但还挺好看的,我这身模样就是学的他。” “爹,最近我们灵族越来越壮大了,好多才诞生的小家伙呢,算起来,那得是您的……呃,算不清楚啦。” “爹,你睡了三千万年了,理理我好不好嘛,我好孤独啊,我都已经听你的了,那个小朱雀他一直来找我玩我都没理他呢。” 小白嘀嘀咕咕了很多,安炀听了很久,心中有些愧疚,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小白是怎么过来的,这样每日对着一块石头说话,他又得有多难受。 “小白,我在。” 沉默了许久,安炀才缓缓开口道。 这已经是现在的他能说的最长的话了。 “爹你醒啦?这些日子可愁死我了。” 小白一把将石头捧在怀里,又开始嘀嘀咕咕个没完。 “爹,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新族群你知道?里面有个叫伏羲的家伙,可厉害了,听说他研究了个什么,叫什么什么路来着,几万年就从一点修为没有窜到了小部落,是真的厉害。” 安炀没有说话,小白也不觉得扫兴,一直在说着最近几千万年来的各种见闻。 小白一直嘀嘀咕咕了好几日,从安炀沉睡说道灵族兴盛,从万族战争说道伏羲现世。 安炀并没有说太多话,他只是在偶尔小白问自己还在不在的时候才会应答上几句。 小白也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将要陷入永久的沉睡了。 他没有说,安炀也没有说,直到他再次睡去。 这,是他最后第二次睁眼。 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相似。 无数岁月过去,那些最先诞生的生灵已然做到了极致。 他们开始追求外物,追求另一条路。 纷争四起,战乱惊世。 这是人族崛起的乱世,是灵族衰败的一世。 那一日,天地染血,万灵哀嚎。 身躯百亿丈的龙身横亘,盖压苍穹。 双翅如火的凤傲然天穹。 他们屹立于灵族上空,目光冰冷贪婪。 “我们做错了什么?” 小白仰着头,不甘,疑惑,悲哀。 他抱着石头,身后是无数的灵族。 命运如此相同,但又不同。 这一次,灵没有了同盟,也没有完全覆灭,但,更加惨烈。 那一日,一种尖刀刺入心脏的感觉惊醒了安炀。 他醒了。 面前的小白浑身染血,一只洁白手掌,深深的插入他的胸膛。 随后,一颗跳动的心脏被挖出,小白目中是难以置信,随后,他倒下了。 那只手的主人,如此熟悉。 正是那日安炀见到的那只朱雀。 他面色复杂,目光打量着徘徊在生命尽头的小白,没有言语,转过身停顿了少许,随后飘身离去。 安炀心如刀绞,他能望见倒在地上的小白那无助悲凉的眼神,能望见生命的气息飞速在流逝,他无能为力,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被护在怀里,鲜血浸染了全身。 愤怒,疯狂。 但又无可奈何。 “小白!” 他怒吼出声,小白眼神迷离,轻轻出声:“爹……我好疼……爹……我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安炀痛苦无比,他没有力量了,他什么也做不到了。 他只能看着,看着小白的生命走到尽头。 “爹,风说,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安炀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小白的最后一丝气息,彻底湮灭。 那一日,灵族依旧存在。 但,他们被圈养了。 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或是炉鼎,或是口粮,甚至于是玩物。 小白的尸体被带走了。 依旧是那个人,那只朱雀。 安炀能够望见,他眼中的爱意与无奈,悲痛与缅怀。 他不知道他与小白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是他,亲手取出了小白的心脏。 他看着,小白的尸骸被送入那朱雀的寝宫。 他无能为力,他只是抖落在一旁的一颗石子。 那一日后,他没有再次陷入沉睡。 他脱离了石头,漂浮在天空。 他望着,灵族成为各种祭品,被活活剐心而死。 他看着,他们成为炉鼎,胯下哀嚎,最后被丢弃给那些更加卑微的奴仆。 折磨致死。 他看着,灵族被作为材料,抽魂,练精,剥皮抽筋拔骨,成为一柄冰冷的灵器。 他们将死去的灵族的头颅取下,作为装饰与战利品,挂在了殿堂之中。 他们将他的族人,抛于扭曲之物,只为繁衍更加强大的死士与战争兵器。 他面无表情,他冷漠至极。 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被他所铭记,每一族,每一人,都被铭记在心。 他记住了灵族的苦难,记住了灵族所遭受的一切,他疯狂到极致,变成了冷漠无情。 不知多久,他消散了。 眼眸中满是那些同族悲哀凄凉,那心死与痛苦的眼神死死烙印在了他的脑海。 不知多久,一声恐怖无边的咆哮震撼混沌。 他,苏醒了。 带着愤怒,带着疯狂。 更带着,超凡的力量! 他重伤垂死,但同时又获得了机缘造化,他的力量,更加恐怖! 三百万年,足足三百万年。 灵族就那样,被折磨三百万年。 他无比愤怒,无比疯狂。 那一日,天地悲戚,万物哭泣血,染红了每一寸,每一处。 无数族群覆灭,无数生灵惨死。 而那些罪魁祸首,他便是疯狂折磨,无尽折磨,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那一日,他望着那跪在水晶棺前的青年沉默不语。 是他,那只朱雀。 他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他,而是带走了小白的尸骸。 小白一如既往,他面色平静,带着异样的红润,身上的衣物也是干净整洁。 唯独,胸膛空荡荡。 他疼哭,请求安炀杀了自己。 安炀没有言语,他知道,他是真心的对小白,但他没得选。 他们利用他们的情意,要么选择族群,要么选择小白。 他跪在地上,眼眸空洞无神。 千年后,灵族建立,灵族横空出世,盖压万族之上。 安炀不在乎什么神魔规矩,更不在乎万族。 他只在乎,谁敢碰灵族一根汗毛,就灭掉他九族。 朱雀在灵族外跪着,他一直跪着。 安炀并未与他说过半句话。 是他自己要跪的。 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每日,无论风雨日夜,哪怕天地劫起,他依旧跪在那里。 不知多久,他消失了。 安炀望着面前的水晶棺,无言。 他隔着棺材,抚摸着小白的脸庞,眼眸间满是心疼。 朱雀死了。 两副棺材,被放在了这片天地最高的山巅。 安炀把他们最初相遇的那块地方移了过来,他就住在那,一直守着。 守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一亿年,也许十亿年。 直到一道身影降临。 红衣飘摇,神山无量。 第140章 天地的弃子? “神魔起势,万族动荡,你灵族,何以安?” …… 乾多没有言语,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眸闪烁。 “我本以为,天地无情,混沌无情,而我天地圣灵,亦当无情,可,我错了,我放不下,我放不下……” 安炀面色悲痛,颤声说道。 他抬眸望向万归与乾多,带着祈求与决绝。 “天地万物,皆为刍狗,落子于局,终不得见善局,命运,宿命,可笑,可笑啊……” 他面色惨然,失笑道。 乾多望着他,长叹了口气。 他又何曾不知,他灵族若是没了安炀,会有什么结局? 可,他无可奈何。 当年灵族身为天地顶尖种族,理应为万界出一份力,不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日后的灵族的生存。 当一个种族被扣上懦夫之名,那将会是一场真正的灭族之灾。 乾多知道,安炀也知道。 可,那是一场必死的局,安炀退缩了。 他宁愿带着灵族远走混沌之外,宁愿背负万界叛徒之名,宁愿被世人冠以懦夫之祖的名号。 曾经站在山巅的强者,沦落为人人大骂讥讽的老鼠,何曾可悲? 他也不曾反驳,不曾做过任何解释。 自那时起,荣辱,便已不再与他有关,他只在乎,灵族能活的好好的。 “上尊,我,错了吗?” 安炀平静的说道,他眼眸注视着乾多。 乾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错了吗? 他不知。 他为了族群,甘愿被千夫所指,有何错? 可他却又临战而怯,白白牺牲千亿生灵,何无错? “对与错,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评判的标准,于万界,我错了,但于我,于灵族,我无错。” “万族待我灵族如何我便凭何待他,对错,又有何用?” “今日,我认栽,可,那又如何?我自认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我心,哪怕你口舌如何之利,我都不会改变我的话语,世人都称,我自私自利,我怯懦卑鄙,那又如何?” “自私自有自私利,卑鄙自有卑鄙益。” “上尊,如果你们来,是为了问我的罪的话,那还是请离开,我无罪。” 安炀面色忽的变得沉静,冷漠的开口道。 乾多皱了皱眉,望了望万归,觉得有些头疼。 天地神魔,圣灵,他们强大无边,而且认死理,他们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对他们而言,对错不过是束缚无用之人的歪理。 这世间,最难处理的便是那一条筋的天地神魔,无论你如何洗脑,他都不会认同,他会以自己的道理来否认你。 “对与错,从来都是束缚弱者的道理,而我,说你错,你便是错。” 万归站起身来,眼眸淡漠,垂眸注视着安炀。 “我比你强,我便可以说你错了。” 听到万归的话语,安炀眼眸沉了下来,他看不透面前的青年。 在他记忆之中,能够在他之上的存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他不曾在记忆之中有过这道身影。 “你是谁?” 他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但万归没有回答,而是望着安炀,“重要吗?对与错不重要,那我是谁,也不重要。” “你只需知道,我比你强。” 万归的话语淡然无比,但却有着一股盖压寰宇的威势,若帝王高坐天之巅。 “不重要,可,我的事,又何须由你而批判?” 安炀缓缓摇了摇头,淡漠的眼神注视着万归。 “我从未想要批判你所做的一切,我只是与你做个交易。” 安炀突觉身躯一松,他眼眸深邃,站起身来,望向万归,“我这过街老鼠,又值得你交易什么?”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倒了杯茶,“你觉得,灵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安炀愣了愣,“意义?若万物的存在都需要意义,那又何必存在?” “万物如此,但你灵族并非万物,而是天地的天平。” “灵族倾,万族动,繁华落尽,天地洗牌,这,就是你灵族存在的意义。” “这,也是天地衍化灵族的真正用意。” 万归的话语平淡,并没有任何情绪夹杂,但却是使得安炀眼眸一缩,猛然望着万归。 随后他好似悟透了什么一般,忽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着实可笑,天地眷顾……简直是个笑话,我灵族,却只是个衡量天地的天平,着实可笑。” 灵族,携天地气运而生,承大道而起。 他们,就好似是行走的造化一般,被世人所觊觎。 在和平时代,灵族或许能够繁荣发展。 而当某些族群走到了天地所能容纳的极限,那么也就是灵族走到尽头的时候。 前两次,皆是如此,就似那天地间第一个灵族,又或是小白。 他们,皆是成为了天地洗牌的牺牲品。 第一次,大战蹦碎了天地,万族界灭。 第二次,灵族被圈养,而安炀,却好似安排好一般,在那日后苏醒。 灭杀千万族,镇杀无数生灵。 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族群,再次覆灭。 而灵族在其中所扮演着的,是那警钟,是那灭世的前锋。 当某个人,某一族,达到了能达到的巅峰,那么,他们便会将目光望向那含着天地气运而生的灵族。 那时候,天地的大手便是会搅动万界,带起灭世狂潮。 这就是灵族存在的含义。 说是眷顾,倒不如说是诅咒。 这一切,都是天地自我衡量的局,是天地所安排的宿命。 灵族,只会是牺牲品。 安炀沉默了,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他不敢信。 灵族,是天地的牺牲品,那,他自己呢? 他又是谁的牺牲品?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在推动? 而他们,又因何而生? 想到这,他感觉有些脊背生寒。 在十数亿载岁月前,他因为不知何种原因,陷入沉睡。 可就在那时,他灵族,再次陷入危机之中,徘徊于生死边缘。 可是,一个女子挺身而出,扛起了灵族的大旗。 便是苏淮。 那么这一切,又是谁的局? 苏淮存在的意义,又是否有更多疑问在背后? 天地的怜悯还是宿命的改变,他不知,他不是司命天,无法触碰灵族的命运。 “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第141章 小白 “我能给你的,是宿命之外,你灵族,永存于世。” 万归轻声说道。 安炀闻言猛的注目向万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些许质疑。 “凭什么?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凭什么?就凭这盘棋,你灵族脱不了身,就凭这天地,需要仰望于我二人,更凭你,曾经犯下的错。” 乾多适时跳出来,高声道,话语间满是傲气,仰着头一脸自信。 他心中暗叹,还是有实力的好啊,连pua都能玩的这么转,没点实力别人都不鸟你。 安炀只是略有些深意的望了望乾多,没有言语。 乾多有些生气,瞪着他道:“什么意思?质疑本尊?别看本尊现在实力不咋地,可本尊依旧是你们先天圣灵之上的存在,吊打你更是轻轻松松,更何况,看见这位没?一只手给你们所有神魔圣灵按地上打都行!” 安炀挑了挑眉,轻声道:“上尊,你我之间,便不必吹嘘了,那一战,输得太惨,你,如今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不足了,不是么?更何况,那位,也已经消逝,又何谈筹码?” 乾多闻言一愣,眼眸皱起,沉声道:“万归,他看不起咱!” 安炀眼眸闪烁,没有反驳。 但事实确实如此,现在的乾多,实力早已下滑到不足全盛时期的百分乃至千分之一,莫说是他,就是苏淮,都能一只手拿捏。 而让他看不透的,是万归。 他虽说与那些存在并不熟悉,但也见过他们,在他的记忆之中,就从未有过此人的身影。 自然,他眼中的万归并非本来的面貌,而是一白衣青年。 万归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抬眸望向安炀。 他眼眸闪烁,刹那间天地变换,鸿蒙紫气飘荡,周围是无尽的混沌在衍化。 天地一线,紫灰相交,入目是无边鸿蒙气息。 万归眼眸闪烁,恐怖威压盖绝苍穹,浩瀚伟力动荡鸿蒙。 一缕无法形容之气韵显化,岁月流转,百万神魔虚影显现,古老祭祀之音穿透岁月,自古老岁月而来。 那股气息,不知要比安炀强悍多少倍,那恐怖的威压,仿佛要将这天地淬灭,万归的身影在一瞬间无比庞大,双眸之间是神秘符文转动,如星空一般浩瀚。 他轻轻抬起指尖,一缕纯白之色的力量勾动,在这一瞬,混沌静止,鸿蒙分开出一条宏伟大道。 大因果之力! 周身的场景猛然变换,刹那间,便是回归于混沌未开。 无数身影自混沌衍化,有傲然的神魔,更有圣洁的圣灵。 在其中,甚至能够看到安炀的身影! 何等可怖! 安炀是何等存在?能够勾动他的因果,那又是何等力量? 他眼望着那熟悉的身影,瞳孔剧震。 这股力量,远远超越了巅峰的自己,甚至于足以匹敌那记忆之中盖世的身姿。 “大因果尊法……你究竟是何人?” “这天地,早已不该有你这等存在现世……” 安炀沉重,感叹道。 他记忆之中,从未有过能够驾驭大因果尊法的存在,因此,他也并不怀疑是那记忆之中的那几位存在。 但因此他也感叹,那个境界的存在本不该显现于世,无他,太过于无敌与恐怖! 就凭借尊法的力量,便是凌驾于一切之上! “我,够资格么?” 万归眼眸淡漠,轻声道。 乾多一脸高傲的仰着头,就好似那是自己的力量一般。 但他心中也有些不太平,大因果尊法的力量,并非万归所能够动用的力量,大衡尊法,方才是此刻的万归所能够动用的力量。 但,万归既然如此做了,他也不在乎那么多,只要他不发疯,那就无所谓了。 安炀面色复杂,点了点头。 他知道,今日他必然要付出些什么,并且没有反驳的余地。 大因果尊法,足以顺着他这一具分身直接探寻到本体,此刻的他,无法承受这等境界的力量。 转眼间,他们又恢复了之前模样,就好似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跟你说说,我们需要的东西。” “一件事,你,向鸿蒙起誓,携灵族,参与那最终的一战。” 乾多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望着安炀。 安炀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没有拒绝的资格,更何况,这是为了他灵族。 见安炀点头,乾多随后缓声道:“其二,一个人。” 安炀一愣,抬眸疑惑的望着乾多。 苏淮? 他心想,总不可能是自己? 但随后,乾多的话语却是让他面色剧变。 “小白。” 安炀猛地起身,神色慌张,“不可!任何人都行,他不行!” 小白,自然便是那被苏淮丢出去的小白,那冰猊的弟弟。 但,他的身份并非如此。 小白,也是他最为关心的灵族,无他,小白,与那个小白,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知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巧合,但,这次他绝对不会让小白出现半点意外,那是他的软肋,他不愿将小白送出,让其脱离自己的视线。 他心中的缺口,始终存在,他一直都在为小白而自责,而此刻的小白,正好是能够堵住他心中缺口的那一块。 “上尊,您尽可选择,苏淮,或者我,唯独小白,他不能再出事,我不能再看着宿命落到他头上,我不愿悲剧再次发生,我做不到!” 乾多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语,“小白,是必然的,这个人换不了。” “而且,你是觉得,本尊护不住他?” “本尊也不曾说过,你不能守着他,有本尊在,他死不了,或者说,你自认为守不住他?” 乾多的话语一出,安炀也是一窒。 乾多是说了,让他赎罪,但没说,他不能派一具分身守护着他。 “可,选他的意义是什么?” 安炀疑惑,望着乾多。 “意义?未来的灵主,天赋极高,成长性极高,大成后实力极佳,这不够吗?” “可,苏淮也可以啊?” “那家伙不行,那小子现在还不能走歪路,得让他好好历练历练,可不能沉迷女色。” 乾多的话说的安炀一愣,有些迷茫的望向乾多,“他是谁?” “一个傻小子,跟你那小白有的一比,算是司命天那边没见过面的传人。” “那位的传人?那位不是已经消失……” “别问了,赶紧完事,本尊有点困了。” 乾多打了个哈欠,有些郁闷的望着安炀。 安炀还是有些纠结,但随后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不能护的住小白一世,若是宿命不改,他依旧会陷入未明的困境,只能看着一切的发生。 而乾多,他曾经是那天之上下最强大的一批人之一,即便现在实力下降,但就凭万归,宿命便可能动得了小白。 他挥了挥手,一道光门显现而出。 一只白色的小兽,肥嘟嘟的,嘴里叼着个白菜叶子,头顶着荷花叶,就那样趴在桌子上,满眼呆呆的望着几人。 乾多也是挑了挑眉,注视着小白。 唯独安炀,一脸慈爱,望着小白。 “祖爷爷?” 小白歪了歪头,似是有些不相信,随后抬抓揉了揉眼睛。 “祖爷爷,淮姐又欺负我!” 安炀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满是溺爱。 “没事,我教训她。” 小白眼眸微微眯起,似是享受着大手的抚摸。 忽然,他猛的一跳,浑身毛都炸起,他看见一旁的苏淮正垂着头,似是睡着了一般。 “上尊。” 安炀在小白耳旁安慰了几句,随后抬眸望向乾多。 乾多眼眸扫了扫小白,随后抬手,一片古朴神秘的镜子浮现而出,苍莽气韵显现。 “尘笏镜……” 安炀眼眸复杂,低声喃喃了句。 “进去找那个二愣子,记住了,最愣的那个。” 乾多说完,就是一脚给小白踹了进去。 安炀望着小白消失,随后叹了口气。 “看什么?现在你还有事要做呢,准备准备,去让你本体帮帮太昊那几个家伙。” 安炀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望向苏淮。 苏淮被一股力量唤醒,目光茫然的望着几人。 “你也准备准备,对儒家宣战。” “前辈,为何?” 苏淮有些不解道。 “树根都腐朽了,不推倒重来干什么?” “晚辈明白了。” 第142章 二愣子 “该如何做,便如何做,无需留手。” 乾多的话语淡然,眼眸中闪烁着晦暗光泽。 儒家现在就如同那腐朽的大树一般,从根部到树干,内部腐败,无论你如何去修补,也只会是无济于事。 而目前最好的办法,那便是推倒重来。 一个庞大势力的建立往往伴随着另一个势力的衰败,而乾多要做的,便是从那衰败的大树上折下完好的枝干,重新栽种。 苏淮能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傻子,乾多能够命令自家老祖,那身份必然不简单。 而她,只需听从便是了。 她心中有些疑问,但却也不敢问,只得将其深埋于心,目光带着些许敬畏,望向万归二人。 “小岁子啊,你若是还在的话,想必也会如我这般?” 乾多感叹了一句,随后望了望安炀,凝视了片刻,“神魔动荡,诸多纪元的古老存在皆有了动作,即便是混沌圣灵,也有陨落危机,安炀,留着你的命,日后,可还有事需要你。” 安炀沉默了片刻,随后苦笑了声“我自然不会死去,我还要看着我灵族,永世长存呐。” 乾多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万归“困了。” 万归眼眸淡然,随意的扫了一眼两人,便是一步迈出消失在了原地。 安炀叹息了一声,没有多言,复杂的目光望向苏淮,沉默了片刻,“按照上尊的话去做,灵族,也该找机会回到天之上去了。” 苏淮闻言点了点头,目中还有着疑问,但安炀只是注视了她一息,随即摇了摇头。 其中蕴意,苏淮自然知晓,随后便是见她朝着安炀躬身一拜,“祖爷爷,珍重。” 安炀无奈的笑了笑,目光打量了一圈灵族之中的每一个生灵,将那挂在树上的冰猊放了下来。 “无需多言,这,本该是我要去做的,灵族的名誉,毁在我手,我自然也要去扶正他,小淮,你切记,那位存在的话,无需任何质疑,尽管去办便可,我灵族的命运,全部都寄托于那位身上了。” “儒家……曾经有个很了不起的存在,可惜啊。小淮,待儒家重立,帮衬一番,莫要与他们交恶,不必太过急于跨界之事,若有机会,与儒家同行。” “不破不立,野火后的新草,只会更加坚韧,却是不知,儒家可否还能再出一个那种人物。” “我的这具分身,会再待一段时间,这几日,你若是有修行上的疑问,尽可来寻我。” 话尽,安炀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唯独留下苏淮在原地久久还未回过神来。 儒家,很久之前,他也与那孔顾南打过交道,在她心中,他确实算得上是大能存在了。 在他任位的时期,儒家,确实也算得上真正的顶级势力,不只是实力,还有风气,皆为上品。 而自从孔顾南消失之后,儒家便是进入了一个不断衰败的阶段,从内部的腐坏,到基层崩坏,再到口碑转变。 苏淮虽然不知道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够猜得到一二,孔顾南,已经坐化。 这个结局,也并不意外,儒家能够坐在那个位置,凭借的便是孔顾南那无终大圆满的修为,而当他一死,那么儒家距离倾倒之日也就不远了。 苏淮清空思绪,目光深邃。 她唤来了两尊庞大无边的石人。 他们是存在了极其久远岁月的存在,也是最早的一批灵族,更是在冰猊之下的最强二人。 “携吾口令,宣战灵族。” 苏淮端坐于长椅之上,垂眸轻声道。 两尊石人拱手,随后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灵族,他们从来不讲辈分,而是讲实力与天赋。 他们也从来都不会对自身所处的地位有所不满,他们只会恪守职责,尽心尽力。 尘笏镜之中,许言书盘膝而坐。 无尽飞舞的神兽虚影携着滔天威势,将他环绕在其中。 白虎咆哮,声碎星辰,金铁杀伐之气滔天。 在许言书那身后的古树虚影之上,无数迷你版的小兽欢快的跃动着,似是为找到了新的传人而愉悦。 此刻许言书宝相庄严,无数古老威严的气韵环绕,整个身躯都变得透明,能望见在那经脉之中有各色虚影奔跑,追逐着那奔流的先天之力。 而在他气海之中的小树苗,除去那几片带着金色的叶片外,又有无数虚幻的叶片生成。 “这小家伙,简直天纵奇才啊。” “能够完美融合我族天赋神通,丝毫不被人族之躯所束缚,可堪恐怖!” 在他身旁的巨兽纷纷感叹,眼中带着惊艳与爱惜,就好似望着那珍宝一般。 “那位存在的传人,此等伟力,不稀奇,主要还是这小家伙的天赋,有些恐怖啊。” 太虚古龙瞪着庞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许言书,语气中满是感叹。 就在他们闲聊之际,一道渺小却洁白的身影急速而下,直直的落在了太虚古龙头顶。 “二愣子……是哪个?” 一道带着腼腆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周围的巨兽皆是一愣,纷纷望向太虚古龙头顶。 一抹洁白从双角间探出头来,那呆楞楞的眼神与诸多巨兽对视着。 “灵族?” “是那叛徒的气息?” 众兽纷纷一愣,随后皱了皱眉头。 见众兽眼神有些不善,小白畏畏缩缩的将脑袋往后缩去,四肢慢慢的往后退着。 “呃……我不好吃的……” 小白有些尴尬,小声嘀咕着,目光不时打量着周围那些巨兽,随即落在了许言书身上。 太虚古龙也是皱起了眉头,抬起前爪将小白从头顶提了下来,放在了空地之上。 “你是谁?” 太虚古龙有些疑惑,沉声开口道。 小白的身躯并不大,甚至是有些小,顶多也就是五分之一个许言书大小。 太虚古龙话语带起的气息将小白吹的眯着眼。 他奋力趴下身子,有些畏惧道:“我是小白,不是人,是灵族。” 众兽也是一愣,都说灵族耿直,这是真耿直啊,耿直的都成二愣子了,问啥说啥。 “上尊送你进来的?” 众兽目光闪烁,疑惑问道。 “我祖爷爷,我不知道上尊是谁。” “我是被踹进来的。” 小白可怜巴巴的望着众兽,畏畏缩缩的向后靠去。 太虚古龙直皱眉头,这小家伙也太愣了? “你祖爷爷,叫什么?那踹你的人,长什么样?” “我祖爷爷叫……这个不能说,祖爷爷不让,那个踹我进来的,长得小小的,个子大概就这样,白白胖胖的,飞在天上……” 小白举起兽爪,在面前比划了一阵,惹得众兽皆是有些无言。 “那你来干什么?” 一旁的白虎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找二愣子!” 小白这句话说的极其响亮,他非常确信,在进来的时候的的确确听到了这个词。 “呃……” 太虚古龙他们相顾无言,随后将目光望向了那盘坐的许言书。 二愣子?你没来之前,这里就一个二愣子,现在,就是俩二愣子。 第143章 灵族宣战 太虚古龙眼眸不住的打量着小白,虽然说,他们这些战死的存在极为厌恶灵族,但对于被乾多送进来的小白,他们还是抱着一些好奇。 太虚古龙的身躯庞大无比,仅仅是抬起手,便是宛若天山倾倒,小白大眼浮现一抹慌乱,完蛋了,要被吃掉了! 灵族,对每个生灵的气息都极为敏感,他们能感觉得到,太虚古龙是真实的不喜欢自己,望着那探过来的爪子,小白有些惶恐,往后退了几步。 太虚古龙没有在意,他只是想把小白从许言书身旁挪出去,但小白望着太虚古龙那庞大的头颅,却是有些畏惧。 小白往后一退,却是刚好撞在许言书身躯上。 他转过头望了一眼,又撇过头望着太虚古龙那庞大的身躯,直接便是一跃蹦到了许言书身上,“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太虚古龙探出的手顿住了,周围的圣兽也是懵了,听着小白的话语,他们面色古怪。 许言书虽然沉浸在心海之中,但身躯的感觉还是存在的,他只觉一团毛茸茸忽的出现在怀中,习惯性的,他直接便是抬手,准确的放在了小白头上。 小白一愣,太虚古龙也是一愣,周围的神兽更是愣了。 感觉到头顶的手掌,小白第一想法便是错开,但望着眼前的恐怖巨兽,小白还是退缩了,甚至在许言书手掌蹭了蹭。 “嗯?” “嗯?!” “呃……” 太虚古龙尴尬,收回了手掌,许言书疑惑,手掌揉了揉,缓缓睁开双眼,小白不舒服,挪了挪脑袋。 许言书的眼眸先是与太虚古龙对视着,看着太虚古龙眼中的疑惑,他缓缓移下目光,随后便是一愣。 “你是谁?” “我是小白,我来找二愣子,你是二愣子。” 小白歪了歪头,一脸认真道。 “二愣子?我?” 许言书脸色茫然,眉头一皱望着小白。 小白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的从他手掌下把脑袋抽了回来。 此时他所有的传承也几乎是接受完毕,即便还有些未消化的,也是在脑海中自动运转,化为记忆涌入识海之中。 此时此刻,许言书的气质与以往大不相同,此刻他身上萦绕着一股恐怖的威势,宛若上古凶兽蛰伏一般。 他缓缓起身,习惯性的将小白抱在怀中,朝着众兽躬身一拜“谢诸位前辈,晚辈定不负诸位前辈托付,必将诸位前辈传承发扬光大!” 太虚古龙为首皆是微微点头,此刻在他们心中,许言书就是他们族群最后的延续,就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 小白有些愣,被许言书搂住前肢以上,动弹不得,仰着头大眼瞪着许言书,有些不满。 感觉到手中的挣扎之意,许言书此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小白放下。 小白一落地,便是躲在了许言书身后,有些畏惧的望着面前的恐怖巨兽。 太虚古龙无奈,轻声叹息道:“安炀的错误,我们不会谴责与你,你是上尊送进来的,所以,我们便是统一战线上的人,无需惧怕我等。” 听闻太虚古龙的话语,小白还是有些畏惧,但大眼中的担忧少了许多。 唯独许言书,听的一愣一愣的。 “等等,这小家伙是上尊送进来的?” 太虚古龙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怪异的望向许言书,的确是个二愣子。 这是乾多手上的道源器,除了他,谁还能送人进来? 许言书感觉脑袋有些混乱,他挠了挠头,随后望向小白,“你找的二愣子,是谁?” 小白仰头,微微一歪头,似是在打量,随即便见他掷地有声的回答道:“你啊。” “我?我叫许言书,不叫二愣子。” “你不叫二愣子吗?那我找错了吗?祖爷爷他们只说了找二愣子,没告诉我去哪找二愣子,但我觉得,你就是二愣子。”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同等生物相互吸引的直觉。 “停停停,我叫许言书……诶?不对啊,二愣子好像不是人名。” “等一下,你是什么东西?” 许言书感觉好像摸到了一点头绪,望着小白道。 小白有些认真,他仰着头,大眼满是思考,“我是灵族,我爷爷叫——这个不让说,我姐姐叫苏淮,我哥哥叫冰猊,我住在圣安天……” “停!我是二愣子,你不用说了。” 许言书此刻才反应过来,感情二愣子指的就是自己啊。 但那是乾多的话,他也不敢反驳,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哪里愣了呢?不是挺聪明的吗? 他望着那睁着大眼,注视着自己的小白,也是有些迷茫。 “上尊说过要你找我干什么吗?” 小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当时他还在外边拱人家药园子,忽然便是被提溜了回去,然后什么也没听清就被丢了进来,他哪知道要干什么。 就算说了,他也记不住。 许言书眉头紧锁,打量着小白。 眼中浮现一丝别样的情绪。 此刻的小白用的是安炀教他化形的本体而非人性,其貌似白泽,四蹄踏金,眼含瀚海,头顶梅苞,搭配那蠢萌的眼神,着实是俘获了许言书那蠢蠢欲动的心。 太虚古龙也是看不下去,轻声开口道:“这家伙,身上有着一股很怪异的气息,还有安炀那家伙的气息,想必该是这一纪元的先天灵族,上尊送他进来的寓意,必然是要你二人结伴历练。” 许言书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他看不透小白,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找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关键还得是老练的太虚古龙。 “话说,你会化成人形吗?” 许言书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揉小白,却是被迅速躲开。 “会啊。” 说着,小白的身形闪烁,一个大眼少年便是站在原先的位置,望着许言书,湛蓝的眼眸带着清透的朦胧,发丝如雪,但并不显冗杂,而是被一红绳系于脑后,形成一个小巧的辫子。 那眉心的一点灵印,泛着淡淡圣洁气息,少年耸了耸鼻翼,微微皱了皱眉“我饿了。” “呃……” …… 此时此刻,在那冰猊上门不多久,儒家招惹灵族的消息便是传来,一时间圣安天宛若滚烫的湖水一般,翻起了波澜。 在圣安天某处阴暗之地,老者自虚空而出,身后是望不见边际的人影,皆是身着海蓝制服,面目肃穆。 儒家外界,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偶有几人快速而来,驻足几息,眼中闪烁着晦暗光芒。 忽的,恐怖的力量劈开虚空,一双巨大无边的石掌破碎空间,随后便是一副庞大到堪比万丈高山的身躯。 “自今日起,我灵族,宣战于儒家,不死不休!” 一言响便圣安天,瞬时间,那燥热的气氛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死一般安静。 随后,便是极速沸腾,整个圣安天都乱了。 孔昀礼听到那话语,没有多言,而是自顾自的从自身小世界搬出一张石桌,摆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而有人疑惑沉重,便有人幸灾乐祸,猖狂大笑。 第144章 动乱 “哈哈哈哈,孔昀礼!孔顾南!当年你们的羞辱,将会在今朝百倍奉还于尔等!” 黑暗中,中年迈步而出,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那泛着血色的眼眸满是极致的杀意。 老者转过头,朝着中年一拜“主上,我军已赶至远风城,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中年目光闪烁,一缕阴狠浮现。 “做什么?自然是给他孔顾南一份大礼!” “传令,以一三队列,分别捣毁儒家外界分部,另外派出一列,传播儒家即将覆灭的消息,拉拢曾经儒家的附属。” 中年话语落下,便是见几名气息深厚的人族自虚空出现,朝着中年拱手。 老者转过身去,目光扫了一眼前方那浩荡人影,“十三浮海尊,你们各自带些许人手去摧毁儒家所有分部,同时封锁儒家四周空间,记住,不求干净,只求声势浩大。” “我们要告诉世人,我们浮生海,回来讨债了!” 老者话语落下,那数道人影便是携着数万人影消失于原地,待几人消失,剩下的人也被老者遣散,各自融入世间各处而去。 “主上,我们是否联系少主?” 老者在颁布一系列命令后,转身恭敬望向中年。 中年眉眼间满是凶厉,沉声道:“让他准备动手,最好,让儒家内部的矛盾再大上一些……” …… 恢宏殿堂间,孔方亭皱着眉头,眸中有着疑虑与凝重。 “黑白。” 孔方亭捋着胡须,沉声喊道。 一名女子自虚无浮现,眼眸冷漠,单膝跪在孔方亭面前。 “准备动手,我们也该为这把火添些乐趣了。” “是。” …… “少儒,有客求见。” 山门外,护卫抱拳。 孔苏霖的话语声悠悠,似是带着些别样的情绪“让他进来。” “是。” 一道杂役打扮的青年目光闪烁,不时打量着周围,眼中满是警惕。 “孔少儒。” 他推开门,一眼便是望见那坐于桌前的孔苏霖。 孔苏霖抬眸,眼眸间带着一丝兴奋与嗜血。 “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 青年拉开椅子,直接便坐在了孔苏霖对面,那随意的姿态完全不似一个杂役。 “上面的意思,你该是知道?” 孔苏霖目光隐晦一闪,沉沉的点了点头。 “百万年,你们藏的,太深了。” “少儒说笑了,我们比起少儒,也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孔苏霖闻言只是握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便是望向青年“此时动手?” 青年直接握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浅笑道:“要的便是起风时。” 孔苏霖没有言语,而是再次倒了杯酒,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好。” 半晌,孔苏霖才幽幽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退了,少儒,我们法家不会亏待于你,你想要的,我们只会给的更多。” 青年转过身,便是要离去,而孔苏霖也在这时候站起身来。 “该给的,自然得给,我不需要更多,我只求,那个位置。” “至于你,便无需回去了,在我儒家呆了几百万年,便留在这里,可好?” 青年闻言一愣,那迈动的步伐也是一顿,他刚要转过头去,却是觉察一阵杀意迸发。 待他想要催动力量,却是因为伪装之下,晚了那么一息。 一柄利剑,刺穿青年身躯,半截剑身从胸口露出。 “我交易的,是法家,而你,不过是一条狗。” 孔苏霖的身影站在青年背后,整个人被青年的影子所遮盖,他微微探出头来,凑到青年耳旁“我,不喜欢你的态度,也不喜欢狗。” 长剑一颤,诡异恐怖的力量迸发而出,刹那间便是将青年震碎成齑粉。 孔苏霖抽回长剑,轻轻擦拭着剑身沾染的血迹,眼眸阴险狠辣。 “召集门客,本少儒有事要宣布。” “少儒,门客们大多都不在了,他们跑了!” …… “老头子,儒家遭劫了,你不帮忙吗?” 少女靠在大树上,将手中果子抛了抛,侧眸望向那盘膝的老者。 老者缓缓睁开眼,无奈长叹“帮?老夫帮不了啊,虽说顾南前辈于我道家有恩,可那也仅限于个人,让我去帮,那不就是陷我道家于危难么?” 少女不屑置辩,冷哼了声“我看呐,老头子你就是怕,灵族算什么?不过是吹嘘出来罢了,我看啊,也不比咱道家强到哪去,你就是怕。” “啧,也不知道是谁说,知恩图报,不能忘恩负义的。” 少女阴阳怪气道,从大树上跃下,双手交叉于脑后,哼着小调便是走向山下。 老者眼眸暗淡,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啊,灵族……我道家,即便算上这所有势力,也惹不起啊。” 云端之上,空间重叠,显现出神妙景色。 古老庙宇好似存在了无尽岁月,古老的气韵沉浮,星云转动。 其内供奉着一尊无头的石像,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其上满是沧桑痕迹。 雕像一旁,是一副古老的画卷,画卷之上是一个背对苍生的身影。 一个青年忽的踏出空间,出现在了那庙宇之中。 “封仙庭,齐赋山,求见天道使。” 青年拱手,尊敬无比的朝着石像喊道。 “封仙庭?来此所为何事?” 一道无比沧桑的话语声传出,找不到来源。 “禀告天道使,我封仙庭于圣安天西南、白宇天东部、华虚天东北处,各自发现诡异气息现世,疑似于天行使!” “天行使?!” 一声带着惊讶与疑惑的声音传出,随后便见一道淡金色门户显化,“进来。” 青年拱手称是,随后迈步走进门户之中。 天地一线,无色无界无道。 这里是最为空白的天地,唯有中间那一张石桌与端坐一旁的老者。 青年快步走上前去,将一枚留影玉递了上去“天道使大人 这是那日的留影,我们封仙庭深知此事事关重大,难以把握,所以还请大人鉴别一二。” 老者面色带这些凝重,一指点出,那玉石便是化为一道巨大光幕,两道人影显现而出。 “段生!你他娘的有毛病啊?这是他妈墓?” 未等画面完全显现,一道话语声便是率先响起。 老者经历过无数风浪,面色不动,继续注视着画面。 能看得出,那是一段直播的画面,而其中那两道身影,也不难分辨,正是那一日从烈阳老道手里逃脱的段生二人。 二人好似正处于某个地下空间,胖子举着铁铲,面色有些苍白,望着面前那无比深邃的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有神圣无比的宫殿虚影显化,神光万道,古老的神明高坐于混沌王座,望不见头颅。 虽然只是一段画面,但却能感觉得到,在那黑暗中,一股恐怖且神明般古老的力量在孕育。 画面到此中断,接着便是圣安天之外的区域的画面。 老者看着这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天行使,不该出现于此,可偏偏,他们就是出现了,怪哉!” 第145章 封仙庭 天道旨 随着画面陷入黑暗,老者的眉头皱的越发深。 他眼眸深邃,目光望向青年。 “以封仙庭之名,发布旨意,让灵族、妖族、魔族把手中的事放下,同时让所有顶级势力首脑于封仙阁议会。” 老者话语沉重,透露出一个上位者的威严。 青年眼眸微微闪烁,面色有些古怪。 “还不去?!” 老者疑惑,更是有些愠怒,太久没有掌管封仙庭,连自己这个上任仙主的话都没有作用了? 青年有些尴尬,小声道:“我们封仙庭……指挥不动他们……” 老者一愣,随即冷着眼质问道:“何意?” 青年愈发尴尬,展露出自身气势,随即老者也是有些无奈“如此岁月,天道之力加持,你居然还是卡在无终,也难怪指挥不动他们,真是废物!” 面对老者的怒骂,青年不敢反驳,头颅垂着,不敢看老者。 他转过头,不去看青年,而是从石桌上抓起一颗棋子,随后一挥,一幅金色的诏书便是浮现。 “以天道旨意,去给我把他们召集起来,若有违背之人,无需过问老夫,让他们消失便可,这幅旨意,有天道之力,你也无需忌惮他们。” 青年见到那金色诏书,面色也是有些喜悦,连忙接过便是抱在怀中。 …… 乾多满脸幽怨,靠在乾泽身上,目光有些呆滞。 “麻烦死了。” 他开口吐槽道,面色有些不悦。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望向远方的天空,目光闪烁。 “世事便是如此,纠缠不清晦暗难明。” 乾多没有言语,而是靠在乾泽身上缓缓睡去。 万归无奈摇了摇头,身影消失于此地。 孔昀礼面色带着些忧虑,坐在椅子上摩挲着酒杯。 万归的身影直接便是浮现在他对面,孔昀礼抬头,将忧虑压下,轻笑道:“道友,可是处理好了?” 万归随意的点了点头,握起酒杯,酒水自动将杯子装满。 “儒家大劫,你不担忧么?” 万归的话语淡然,眼眸平淡的望着孔昀礼。 孔昀礼摇了摇头,轻声道:“自然担忧,可担忧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在这最后的时间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万归不置可否,并未多言。 孔昀礼笑了笑,好似真就不在意一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爷爷说过,海浪不起,见不到鱼被冲上岸,大鱼也不会有所动作,而当海浪起时,那便代表着,大鱼将会浮出水面,而那小鱼,自然也会被从水底冲到岸上。” 他放下酒杯,目光平静,望向那一成不变的月光。 “待那时,是渔人收获的好时候,但,也是渔人最容易倾覆于海浪之中的时候。” “我这条船,不够坚挺,但也并非没有生机,却是不知,这次会有多么大的一条鱼了。” …… 圣安天,那中央地域。 这里是整个圣安天最为中心的地带,也是最为关键的地带。 而封仙庭,便是隐藏在这片空间之中。 齐赋山握着手中诏书,立于半空。 他眼眸闪烁着古老神秘的符文,有神秘浩瀚的力量涌动在指尖。 “封仙阁,现!” 一声沉喝,宛若开天神雷,惊醒了这一方天地。 有界雷炸响,混沌的气息弥漫而出,空间被神秘力量撕裂一个巨大的缝隙,依稀能够望见其内那闪烁的光芒。 一股神圣威严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刹那间,便是铺盖整个圣安天,甚至穿过界壁,蔓延向其他世界。 仅仅是一瞬间,整个圣安天无论是闭关还是激战的生灵都感觉到一股威严神秘的气息极速而过,一股恐怖气息升腾而起。 有老人知道一些秘辛,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道:“封仙阁再次开启了?” 封仙阁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他的开启次数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因此,也就不被世人所关心,久而久之,便是成为了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而上一次开启,还是在灵族崛起,血洗圣安天那个时代,当初便是封仙庭的人携着封仙庭旨意,开启封仙阁,阻止了苏淮那还要继续杀下去的心。 否则,当初那杀红了眼的苏淮能够将整个圣安天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生机。 甚至于面对封仙庭,苏淮都是欲要举剑,还是被那天道之力逼退。 第一时间,无数人苏醒,他们惊觉,但心中却是疑惑,难道是为了再次阻止灵族? 有人疑惑,看不懂封仙庭的意思,常理而言,虽然儒家是强大,关系网很广,但也不值得封仙庭如此做,这样只会对封仙庭不利。 谁都知道,封仙庭是一个中立的势力,他从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就好似曾经那顶级势力浮生海,即便是跪在了封仙庭外求助,也没有得到他们半点帮助,最终在孔顾南手下落幕。 众人的猜测并未停止,并且愈发跳脱。 而苏淮在感知到那波动时,也是有些愣 但随后她还是没有动作,儒家,她不会改变决定。 而孔昀礼也是一时有些疑惑,眼中闪过诧异,但也只是顿了顿便继续饮酒。 有人疑惑,而有人眼神深邃晦暗。 但这些齐赋山不知晓,也不在乎。 他望着面前那古色古香的阁楼,面色肃穆,一副金色诏书被铺展开来。 诏书浮现于上空,迅速展现在整个荒天宙界,随后,他的身影也是浮现于高空之上。 “承天道旨意,命,灵族苏淮、魔族毕秽、妖族司魔以及各族、势力领导者,放下恩怨,于封仙阁聚首,有违者,天道之力灭之!” 话语落下,瞬间整个圣安天都是布满疑惑,一时间皆是各种疑问的声音。 他们不知道封仙庭此举是为了什么,但就凭借天道旨意四个字,也能知道这次的事绝对不简单。 苏淮闻言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目光望向面前的茶杯。 “不用理会,继续你该做的事。” 安炀的话语落下,轻飘飘的。 苏淮点了点头,“是,祖爷爷。” “天道旨意……呵呵,有用么?” 中年面色冷漠,嗤笑出声。 “封仙庭……这就出手了么?” 大殿内,青年笼罩于黑暗之中,只能望见那酒杯之中荡漾的血色。 第146章 风雨欲来 “封仙庭……反应过来了么?呵呵……” 宙界之外,星河流转,一道恐怖的身影缓缓显现,一只庞大无边的手掌猛的在星宇之下浮现。 轰! 手掌握紧,星河爆碎! 当那手掌再次摊开,数之不尽的诡异生物咆哮,舞动。 “天地呐……嘶吼,哀泣,迎接,我们的到来……” 一道血色身影,好似不存于天地,他与周身不容,大道似是在排斥他,但却被恐怖威压所镇封。 …… “张邱庭,你怎么看?” 山岚清风朱楼映日,老者浮现于古树下,眼眸凝重的望着那盘膝的老者。 一身青衣,极其朴素,但那一头白发却显得颇有气质。 被称为张邱庭的老者睁开双眼,瞬时间周身场景变换,芳草连天山水一线,而那庞大古树已是化为了一尊撑天而起的石剑。 “封仙庭,大抵是因为三天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不会重开封仙阁,灵族,还不至于他们如此。” 张邱庭摇了摇头,缓步走到石剑下,伸手触摸剑身。 老者也觉着张邱庭的话语与自己想法相符,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望向他,“你觉得,灵族会就此罢手么?” 张邱庭闻言眼眸闪烁,转过头来望向老者,“这次,他们不会罢手。” “为何?” “灵族,没这么简单,苏淮,她不会听封仙庭的命令,哪怕是天道亲至。” “老段,不要小看灵族,更不要小看苏淮的狠辣。” “这一战,是关乎灵族风向的一战,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儒家,很难啊。” 老者皱起眉头,面露思索“灵族此举,不简单呐。” 潜藏亿载,再次出世,绝对不会是针对于儒家那么简单。 “准备准备,灵族,绝不会只是针对儒家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洪界!” …… 戒律堂,刑殿。 孔夫坐于高堂之上,面色冷漠,望着那站在两旁的执法队。 “人跑了,便让他们跑,你们,是做什么的?” 下方人群不敢出声,纷纷躲开孔夫那杀气腾腾的目光,谁都知道,此刻的孔夫极其震怒,他们也不敢回话。 孔夫一把捏碎手中玉简,站起身来。 “那些要走的,便让他们走。” 下方的人群忽的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在他们的认知中,孔夫从来都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怎会如此便放他们离去? “盘梭,带人驻守离天楼,那些门客要走,那便让他们走,而儒家子弟,以叛族罪处理。” 孔夫话语落下,众人眼神才回复平静 这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孔阎王嘛。 “轨胥,去通知闻道阁,那些要退出儒家的,让他们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享乐太平退居于危。” “是!” 苏安山,儒家弟子修行之地。 千亿道场空旷寂寥,满是萧瑟之风。 山峰之上,过路弟子心事重重,眼中满是瑟缩。 而孔怀涫,便是站在那山巅之上,将那些神情各异的儒家子弟皆收入眼中。 他没有言语,只是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自认为,不在乎儒家,但当望见儒家在生死前,人心惶惶,分崩离析时,也很难平静下来。 一旁,一名中年缓缓浮现身影,望着孔怀涫长叹“人各有志,我们无法束缚他们,便任由他们去。” 孔怀涫用力的闭了闭眼,望向中年“清微书奉,好久不见。” 中年笑了笑,“怀涫少儒,确实很久没见了,曾几何时,你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那时我便知道,你的成就定不会简单,而今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孔怀涫望了望那如惊弓之鸟般穿梭于建筑之间的人群,长叹了声“谬赞了。” “书奉,你不走么?” 中年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轻笑道:“哈哈哈,儒家待我不薄,而今危难之际,我又岂能临阵脱逃?老夫自认为并非圣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得。” “少儒,你不也一样么?” 孔怀涫愣了愣,面色有些复杂,“不一样。” 清微微微笑了笑,轻声道:“老头子我没什么本事,但我活了这么久,总归还是有点眼力,少儒,无需欺骗自己,你的想法,早就已经深入在你的一言一行。” 见孔怀涫没有言语,傅望也没有说太多,只是抬眸望向那些不断离去的背影。 “唉,心不合,终究扛不住风浪。” 孔怀涫垂眸,沉声说了句“心不合,那也无妨,他们的心,终究会留在这里。” “为何?” “孔夫,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 “大儒,是否召回外界子弟?” 老者盘膝坐于孔昀礼对面,面色凝重道。 孔昀礼叹息了一声,“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 老者一愣,随即道:“灵族已经动手了?” 孔昀礼摇了摇头“非灵族,而是他人,实力很强,此刻外界,我儒家分殿已几乎没有全灭,失算了啊。” 孔昀礼目中有丝丝无奈,满头白发垂在脸庞,看上去极为疲倦。 老者沉默了,他望了望孔昀礼,随后道:“大儒,我们还是向道家……” 未等他说完,孔昀礼便是摆了摆手“道家,若愿意来,早就来了,不必强求。” “唉,如今,也只有先儒能够制衡一二,却是不知,我儒家能否撑得过这次危机。” 孔昀礼闻言,也是叹息“先儒,而今早已仙逝,我们没有后路了。” 孔昀礼的话使得老者猛然一惊,他站起身来,目光惊悚的望着孔昀礼“顾南老先生他……仙逝了?” 孔昀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唉,绝路啊。” 一声叹息,满怀无奈与凄凉。 …… 山峰之间,是一处漂浮于高空之上的巨大道场。 琼宇楼阁,兽吼啸天。 孔苏霖的身影宛若鬼魅,出现于道场之上。 “何人擅闯玉冰天?!” 未等他言语,瞬间便是有数千名身着玉甲的青年将他围住,目光森冷,兵戈生寒。 “孔苏霖?你来此何事?” 一名身着紫金甲的魁梧大汉浮现于虚空,居高临下的望着孔苏霖。 “兵家重地,无大儒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少儒也一样,你还是赶紧离去,莫要本尊动手。” 第147章 议会 “仙主,妖族等人皆已休战,正在赶来。” “仙主,魔族也已休战,即将到达。” 齐赋山端坐于台前,静静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他坚信,天道旨意的力量足够让他们所忌惮。 但,圣安天的情况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仙主,据了解,此刻儒家与灵族依旧没有休战的意思,同时在东南方,一股势力也开始向着儒家方向进发,如今已经有了明确意向的势力,唯独道家一家。” 听闻着下属的汇报,齐赋山的脸色逐渐难看了下来。 “岂有此理!” “灵族不说,他儒家又是何意?莫不是以为我封仙庭势弱,真拿他没办法了?还有法家,他也来凑这个热闹?” “去,派人上门,要么接着打,我去灭了他们两家,要么休战,滚过来。” “至于那个新势力,暂时先不用理会。” “是!” ……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儒家……” 青年一把捏碎手中男子的脖颈,面色冷漠。 放眼望去,此刻入目皆是血色,无数身着儒家服饰的弟子皆是倒在血泊之中。 偌大山脉,在短短半刻钟内崩碎,无数尸骸被掩埋。 青年挥袖,一杆长幡浮现而出,刹那间,无数哀嚎的魂魄被吸入其中。 随着所有魂魄被吸入幡中,青年又是摊手,一柄泛着黑红之色的匕首浮现而出。 只见他猛的握住匕首,直接便是插在自己心口。 刹那间,一股阴冷的气息喷薄而出,恐怖的力量卷起滔天风暴。 无数的血气尸骸被卷起,化为点点红色星光,没入那匕首之中。 青年一脸享受,不住的舒展着眉头。 …… “大儒,万逸宇界附属势力皆单方解除誓约。” “大儒,树兰宇界附属宗门皆已违背誓约。” 孔昀礼坐于大殿之上,面色平静的望着下方众人的汇报。 他面无表情,但那站在两旁的众人却是面具愈发寒冷。 有人冷哼抨击他们的恬不知耻,有人长叹无奈。 “一群白眼狼!我儒家如此对待他们,而今居然是叛出我儒家!真是好心喂狗!” 孔夫冷哼,他的话语响彻在空旷的大殿。 无人说话,三位书奉站在一旁,眼眸低垂。 上方的孔昀礼面无表情,淡淡的扫视着下方众人。 三位少儒也是站在一旁,神色各异。 孔昀礼抬了抬手,随即轻声道:“诸位可有话想说?” 一众长老皆是闭口不言,孔方亭目光闪烁,望了望孔苏霖等人,随后望向孔昀礼。 “大儒,老夫有一计。” 孔昀礼望向他,微微颔首。 清微目光闪烁,他总觉有种不好的感觉。 孔方亭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即沉声道:“老夫以为,我儒家发展至今,所经历无数劫难,而今面对灵族,确实最大的劫难。” “而我之计,便是求和。” 孔方亭的话语一出,无数人的目光皆是望向他,有疑惑,也有不屑。 “方亭书奉,我儒家何畏惧于灵族?求和?方亭书奉莫不是要将我儒家脸面置于地下!” 某位长老出声道,目光凌厉的望着孔方亭。 孔方亭头也不回,接着道:“楚宁长老,你莫不是以为此次危机如同以往那般?灵族之威,在座的各位有人也曾亲眼见过,你们认为,我儒家有一战之力?”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众人也是沉默了。 有见过那段岁月的存在,也是眼眸闪烁,没有言语。 儒家对上灵族,确实毫无胜算。 “灵族?他再强,难道还能一手遮天?大儒,我提议,请出先儒,我等与那灵族,决一死战!” “是啊,大儒,请顾南老祖,危急存亡时刻,若是老祖,我等还有一战之力啊。” “请老祖……” 一时间,嘈杂的话语声响起。 孔昀礼目光闪烁,没有言语。 清微眉头紧锁,眼眸深处是冷漠,望着孔方亭的背影。 随着呼唤的声音愈发高涨,众人对孔顾南的期盼也愈发大,都在喊孔顾南之名。 就在这时,有人传讯道:“大儒,外界传言,有大能勘测天机,看到我儒家繁星陨落,主星碎裂,更有传闻,顾南老祖已经神陨!” 听着这话语,众人神色也是愠怒,高喊道:“大儒,我儒家岂容他人如此污蔑!还请开祖界,请老祖。” 一时间,群起激愤,皆是在呼唤着他请老祖。 但他只是默默观望,没有言语。 孔顾南已经死了,他怎么请,去哪请? 随着众人愈发激愤,眼见孔昀礼不请老祖就下不了台时,清微沉声道:“胡闹!老祖何许人也?无终大圆满!老祖闭关如此岁月,自是在冲击境界的关键时期,岂可随意打扰!” 众人闻言也是才反应过来,在孔顾南消失前,他便是说过闭关冲击更高的境界,而今过去了无数岁月,却是众人都遗忘了这句话。 清微的话语确实是让他们平静了下来,但随后他们又是皱起了眉头。 “可,老祖何时才能出关?” “若是没有老祖,我们拿什么挡那灵族?” 孔昀礼眼眸深邃,望了望下方那不断出声疑问的几人。 “不必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我让你们来,其一是商讨针对于此次危机,其二,便是关于大儒推举的举行。” 他的话语一出,众人皆是愣了,就连书奉,也是惊异的望向孔昀礼。 唯独孔怀涫他们,面色怪异。 孔方亭眉头微微皱了皱,望向孔昀礼道:“大儒,此举,有些不妥了。” “是啊,如今之际,大儒推举的确不合适。” “大儒,还请斟酌一番,此番举措,不利于我儒家啊。” 孔昀礼没有理会,而是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通知你们,而非问询你们的意见。” “三日之后,大儒推举如期举行,莫要忘了。” 话语落下,孔昀礼的身影直接便是消失,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满眼懵逼的众人面面相觑。 而孔方亭也是目光闪烁,深深的望了一眼高台之上,随后转身离去。 没有多久,不只是谁透露的消息,关于孔顾南身死的消息逐渐在这摇摇欲坠的儒家流传开来。 而外界,也同时在流传。 第148章 三方显露 星空震战将启 “大儒,关于老祖的消息……” 孔元奉神色有些凝重,望着那抚琴的青年。 一曲终了,孔昀礼抬起手掌缓缓起身。 他望了一眼高空那残月,随后转头望向孔元奉,“传便传,元奉,你任职多久了?” 孔元奉闻言一愣,随即拱手道:“约有千万载了。” “千万载啊,你也知晓,我儒家是靠着什么崛起的?” “知晓,虽然我未曾见过顾南老祖风采,但也曾见过遗留的留影,说句心里话,在我心中,老祖才是我儒家最大的底蕴。” 孔昀礼踱步,迈步向孔元奉,“当年,是爷爷一步一步将儒家从不知名的小势力,打到如此庞大的山门,本质上而言,在儒家,爷爷他才是最为重要的存在,我这大儒,并不重要。” 孔元奉似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疲惫,直起身子有些急切的望向孔昀礼“大儒莫要妄自菲薄,您的存在,并不弱于老祖,是与老祖等同重要的存在!” 孔昀礼笑着摇了摇头,望向孔元奉,“无需奉承,我很清楚我的存在究竟是怎样一个位置,我比不上爷爷,我也担不起儒家这个重担。” “并且,外界所传,非虚。” 孔元奉猛的长大了眼,噔噔噔倒退几步,一脸惊骇的望着孔昀礼。 …… 此刻的外界,关乎儒家的讨论声愈发激烈。 人们皆在猜测,儒家是否能够扛的过这次危机,又是否能够在封仙庭的讨伐下存活下来。 对世人而言,猜测儒家是先灭于灵族还是封仙庭已经成了一个火热的话题,他们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肆意妄言。 曾经儒家一宗盖天时,人们对儒家的态度往往是恭敬与恭维。 那时候,大多数人都以加入儒家为傲,以成为儒家子弟为谈资。 而当儒家陷入危机,他们便是落井下石,诽谤抹黑。 趋炎附势,树倒猢狲散。 这就是人性。 和平盛世,人们奉你为神,而当战乱再起,他们恨不得从未与你有过任何关系,贬低,污蔑,甚至于公开侮辱。 很讽刺,也很现实。 在儒家的话题愈演愈烈时,一则惊天消息也是猛的炸起巨浪。 “法家,宣战于儒家!” 一则消息及其迅速,眨眼睛便是传遍整个圣安天。 无数人皆是疑惑,但当法家打出那为圣安天铲除魔道,护卫公正时,获得的却是一片拍手叫好。 在某些人的撰写谋划下,儒家仁爱礼义的性质早已变化,他们将自己所干的那些事一股脑扣在了儒家之上,无论是否是儒家所做。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是不是你做的,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从中获利,思考,往往是摆在最后面的一位。 面对法家的宣战,其余势力大多都是秉着分一杯羹,打着支持的旗号,高喊着剿灭邪门歪道。 什么风,人们并不在乎,他们只会追着风的方向,去捡拾被风所遗落的食物。 半天时间,儒家便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道势力。 即便有人明白真相,但他们也不会说,在大众的洪流之中,真相,只会是罪证,只会是那架在脖颈上的利刃。 儒家并未反驳。 他们也很清楚,当你跌落谷底,人们不会在乎你是失足还是被暗算,他只会朝着你丢下石头,而人们也只会学着第一个人的模样,将石头丢向你。 儒家内部,阴云密布,满是战争来临前的阴霾与低落。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神色慌张。 而一心向着儒家的人,很少很少。 随着关于儒家的新闻越来越多,孔夫手下的尸骸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让开了道路。 这是他未曾预料到的景象,也是他痛心疾首的景象。 很久以前,他对孔昀礼的不作为极其不满,甚至有着取而代之的心思。 但当望见这场景时,他才知晓孔昀礼的无奈。 这是谁的错? 并非孔昀礼,也并非儒家众人,更不是孔顾南。 而是整个儒家所坚守的方向错了。 这个时代,能活下来的只有无情冷漠,铁血杀伐。 仁爱,那只是在自寻死路。 你把世人当家人,世人把你当傻子,榨干了价值时便是离去之时。 当年的孔家所在的时代,他们之所以能够兴盛,靠的并非是他们所坚守的道义,而是自身那滔天的实力。 这就是区别所在。 在世人随风摇摆时,又是一则惊天消息震惊圣安天。 曾经的浮生海,那魔道魁首,回来了! 这则消息一出,世人皆是震惊无比,浮生海,当年的恐怖在圣安天的古史极其闻名。 当年的浮生海,力压道家与法家,仅次于封仙庭。 那时候,灵族还未崛起。 浮生海完全便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他们行事疯狂,灭城屠族之事,从来都只是家常便饭。 是儒家的横空出世,才取代了浮生海。 而今出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但众人皆是猜想,他们的实力并未回复,此次,便是要借几方之力,讨债来了! 而当浮生海真正出现在大众面前时,他们却是沉默。 沉默之后,是更高的呼喊。 浮生海,宣战于儒家。 世人爆发一声声喝彩,满座皆是虚伪。 那一日,无数黑衣身影横穿虚空,朝着儒家所在而去。 那滔天的血气杀伐之意,宛若魔神降世。 星空震颤,恐怖的威压磅礴,震颤天地。 所有人,皆是沉默了。 浮生海的气息,太强太强,强到超越了巅峰的浮生海,更是超越了巅峰的儒家。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出现,真的只是为了儒家么? 星空之中,十三道身影屹立。 一杆庞大无边的幡扬起,弥漫着滔天邪气。 但凡有人看见都能认出,那是当年浮生海最为出名的那杆万魂幡。 而在大军前,一株铁树极为引人注目。 上面,是数以百万的头颅! 血液早已凝固,但那脸上的惊恐好若昨日,鲜活无比。 世人震惊无比,这种手段,残忍至极! 而在儒家,原本繁盛的殿堂,如今空旷无比。 为数不多的弟子们面色灰暗,仰头长叹。 很多人都走了,仅仅留下那些没有去处,或是寿元无多天赋不佳的弟子。 清微站在山巅,面色复杂。 “人们在繁盛中膜拜,于夕阳下退去,可笑啊。” 第149章 推举之日 三方临 凉亭之中,苏淮面色清冷,指尖一缕清风环绕。 “冰猊,启程。” 青年的身影浮现而出,眼眸中有着一丝恼怒之色,似是还在记恨着那把自己挂树上的万归。 “是。” 他拱了拱手,随后便是消失于原地。 大树颤动,刹那间,数片绿叶落下。 眨眼间,一艘艘庞大无边的绿叶战船浮现而出,两尊恐怖无边的石人率先浮现而出,他们单膝跪地,苏淮的身影转眼便是出现于其中一尊石人肩头。 剑、花、山、火等各种形态的灵族纷纷浮现,他们落于绿叶之上,化为人形。 他们,是那一场战争后遗留下来的古老存在,能够从那灭族之战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实力滔天之辈。 转眼间,数万灵族便是浮现而出,他们的境界没有一个低于仙帝,最低都是仙帝初期,这等阵容,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圣安天! 随着冰猊站在了绿叶前端,石人猛然站起身来,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声。 一道古老无比的虚空长路浮现而出,两尊石人率先步入其中,随后便是数片庞大至极的绿叶。 …… “莫尚!你是在自寻死路!” 老者面色苍白,苍老枯瘦的指尖颤抖着,指着他的面容咆哮。 那被称为莫尚的便是如今法家之主。 而这老者,正是上一代法家之主。 两代家主的会面,场景却是火药味满满。 “老祖,您还是好好歇着,你不敢做的事,由我来做,当年你怕他孔顾南,我可不怕,欲成大事,自当无所不用其极。” 老者闻言气的浑身颤抖,但他却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身来,只是冷眼望着莫尚,脸色发白。 “我法家,会毁在你手!” “哈哈哈哈,笑话!你那个废物儿子当初也是如此,可现在呢,九泉之下都无他之名!而你,若是想要去陪你儿子,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 说罢,莫尚一把掐住老者咽喉,直接便是将老者提了起来。 “我……你……爷爷……” 老者挣扎,艰难吐出几个字来。 但莫尚闻言,却是怒极而笑。 “哈哈哈哈哈!段岑澜,你还敢说这事?我爷爷,你有这个资格吗?” “当年你儿子与你发妻通奸,你非但没有惩戒于他,还将你之发妻处死,若非我娘早知你之秉性,我也要胎死腹中!” “我爷爷?你也够资格?!你们一家,皆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该留着我,今日,皆是你自造苦果!” 莫尚一把将老者甩出去,撞在墙上。 “我告诉你,你儿子的死,还不够!你整个法家,要么以我为始,重新书写,要么,随着本尊,一起下地狱!” 莫尚转身离去,留下老者靠在墙壁上暗自神伤。 当年的事,好似一把尖刀 狠狠的扎在他的心间。 一艘似剑一般的星舰浮现于星空,莫尚立于剑尖处,眼眸之中是无尽的疯狂。 整个法家,几乎所有能够出动的力量全部出动,哪怕是那些实力低微的外门弟子。 不顾一切的疯狂,要么赴死,要么直上青云。 这便是莫尚所要做的。 若是成功,那么法家也将因他而改写,若是覆灭,那么整个法家,也将为他陪葬! 这便是他的报复! …… “开始。” 孔昀礼站于高台,俯视着下方那低落沉闷的人群。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三座高台拔地而起,滔天的神光绽放而出,映照于整个圣安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蒙了。 半刻钟才有人反应过来,目光复杂,“是儒家的大儒推举开始了!” “什么?现在他孔昀礼还有心思做这些?莫不是失心疯了?” “我看呐,那孔昀礼是破罐子破摔了,肯定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做任何反抗了,直接便是等死了。” 世人皆是疑惑不解,谁也不知道孔昀礼此举究竟是要做什么。 而儒家众人也是不解,他们纷纷仰头望向那高台之上风的孔昀礼。 三位少儒站在一旁,神色各异。 这本该是他们的辉煌时刻,但他们此刻却觉得有些荒唐。 尤其是在那些众人仰望的目光中,他们只觉的有些茫然。 孔昀礼垂下眼眸,轻声道:“这,不是你们所期盼的么?” 闻听此言,众人的疑惑更甚。 孔元奉有些踌躇不决,但还是开口道:“大儒,大敌当前,我们还是……” 孔昀礼摆了摆手,“不必。” 随后他往前几步,扫视着下方众多留下来的儒家子弟,“我儒家,存世数亿载岁月,崛起于微末,盛开于乱世,弟子千万,受万族敬仰,而今,大敌当前,你们,是我儒家最后的信徒,也是真正的儒家之人。” “我不谈高远之志,只问,此战,尔等死战否?” 孔昀礼的话语使得下方众人纷纷仰头,目光复杂。 “我生于贫困,是儒家救我于水火,此时儒家临危,我等自不会后退半步!” “我等,随大儒,战!” 下方众人好似被点起了那心中的信仰之火,呐喊咆哮着。 此时此刻,还能够留在儒家的,无非是儒家对他们有过恩惠,或是真正心向儒家之人。 他们之间,有长老,有杂役,有弟子,更有外堂之人,此时此刻,无不慷慨激昂。 孔昀礼微微扫视了一圈,随后望向三位少儒,“既然无人推举,那我便为诸位选,可否?” 三人一愣,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各怀鬼胎,真正在乎这个位置的,似乎也就孔怀涫。 下方众人也是高喊,纷纷认可。 孔昀礼抬了抬手,压下众人激愤,随后缓缓望向那站咋不远处的孔夫。 “本尊,孔昀礼,以大儒之名,承儒之道,今举戒律长老孔夫,承大儒位!” 他的话语落下,孔夫也是愣住了,下方的众人也是一愣。 “若此战之后,儒家尚存,便由孔夫长老带领诸位,共筑新的儒家。” “儒家子弟听令,起阵,开无矩之界,迎战!”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天空之上无数繁奥字眼浮现而出,恐怖的气势宛若瀚海风暴,冲击着整个天穹。 一片磅礴无边的大陆,缓缓浮现于星空之中,在其上,是一道浩瀚到恐怖的屏障,无法计量的阵纹宛若海洋般弥漫在整个屏障之上。 而在星空之外,一道妙曼的身影隐藏于虚无。 她手中一截树枝泛着玄奥神光,眼眸之中有着一条恢宏的长河缓慢流淌。 而在众人还在愣神之际,一道恐怖无边的力量直直的冲向那站在一旁的孔方亭与孔苏霖二人,好似要将他们直接磨灭于此! 孔苏霖咧嘴一笑,笑的无比渗人,在他身躯之上,一道诡异的黑色光芒闪烁,一瞬间,他的身影便是消失于此地。 而孔方亭却是冷哼一声,探出手掌直接拍向那恐怖力量。 “孔焕灵!你意欲何为?!” 第150章 大战起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又被孔方亭的话语搞得愣住。 “孔焕灵?那是谁?” 不等众人讨论出个结果,一名素衣老者自虚空落下,背部有些佝偻,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蜡黄。 有人认出了他,惊愕无比,“这不是,那个扫地的老爷爷吗?” “嘘!莫要乱说!这是四书奉之一的焕灵老前辈,是顾南老祖最早的战友,也是儒家开山鼻祖之一!” 没有理会众人的讨论,孔焕灵目光望向孔昀礼,稍稍点了点头,随后怪异的瞥了一眼孔夫,使得后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先前他还曾偷摸去找过他,并与他讨论怎么才能把孔昀礼拉下马,现在却是就这样变成了大儒,又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无比尴尬。 孔昀礼望了一眼孔苏霖消失的方位,并没有太多话语,他早已察觉存在于此的孔苏霖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真正的他,早已在几天前便是离去。 而孔方亭此刻还有些茫然,一脸怒意的望向孔焕灵,“你是何意?” 孔焕灵没有言语,转眼间一柄一丈九尺的长刀浮现于手中。 “孔方亭,法家给你多少?值得你这样做?” 他斜握长刀,浑厚无比的刀义凝聚成狂暴飓风,将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孔方亭瞳孔一缩,但随后却是猛然笑道:“孔昀礼,你早发现了,是吗?” 孔昀礼眼眸淡然,望了一眼他,“并没有。” 孔方亭愣住了,随后脸憋得通红,“你诈我?!” “也不是。” “自你加入我儒家时,我便已经知晓,所以说,我并没有被你瞒过,也就无需发现。” 孔昀礼的话使得他愣住,一旁的众人也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看着这一切也是捋出了些许思绪。 一瞬间便是有人反应了过来,转头便是朝着他谩骂起来“孔方亭!我儒家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儒家!简直不知廉耻!” “你就跟你那儿子一个德行,现在儿子跑了,留下个老子垫后,活该!” 众人的谩骂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只见他抬指,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随后便是嘲讽道:“发现了,那又如何?你儒家是待我不薄,但,谁又说我就必须回报你们呢?” 此话一出 周围的人皆是一怔,随后被气的浑身发抖,此刻还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心里有儒家的,上到长老,下到杂役,皆是开口大骂。 孔焕灵望了望孔昀礼,随后朝着看去“讲完了?” “哈哈哈哈哈!孔焕灵,你是比我强,孔昀礼也比我强,但,你真就觉得你们能留得住我?不瞒你们说,法家给我的,不比你儒家差多少!” 说着,一块镌刻着宛若蚯蚓般文字的阵盘浮现在他手中。 “北斗挪移?” 孔焕灵疑惑开口,但还未等孔方亭开口嘲讽,一刀就已经砍了过去。 恐怖的力量宛若雷霆暴风,携着滔天的刀意与杀机,在半空形成一道黝黑的痕迹,那是空间被斩裂开来。 孔方亭显然也是没有意料到孔焕灵是如此狡诈,但他也没有慌乱,而是一道力量注入手中震盘,随后就站在那等着被挪移走,还不忘朝着众人投去一个嘲讽的笑。 但,预想之中的挪移并没有出现,反而,恐怖的力量瞬间将他那自身自发而出的力量屏障击碎,他的身影被那恐怖刀义直接摧毁,甚至都看不到消失的过程。 就那样果断,迅速! 一缕带着些惊慌失措的魂魄漂浮于半空,他有些错愕,望了望孔昀礼,又望了望碎成几万片的阵盘。 “孔昀礼!你阴我!” 孔昀礼没有理会他,而是随意的探出手来,刹那间无比恐怖的力量将那没有肉身的魂魄所束缚,直接便是被擒住。 孔焕灵摇了摇头,收起长刀望着那被束缚于半空的孔方亭讥讽道:“阴你?你够资格吗?法家,根本就没有看上过你,一条狗,莫不是还真以为他们能把镇山之器给你?” 话语一出,孔方亭那张开的口顿时哑然,他怔住了,但随后他又是装若疯狂“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给他们想要的情报,他们就会不惜一切的保我……不会的……一定是你耍了手段!” 孔元奉在这时候走出,目光复杂的望向他,一枚棋子被他捏起“孔方亭,我告诉过你,棋局之内,你的输赢,都是假象。” 说完,他随手一抛,便是将手中棋子碾碎。 而孔方亭的灵魂也在那一刹那,被恐怖力量所震碎。 他的一丝残灵不甘咆哮,但却不抵一阵微风。 “法家……你算计我,我又何尝没有算计你呢?” 孔昀礼眼眸闪烁,他迈步而出,站在了整个广场中央。 随后,他猛的抬手,一卷显得有些残破发黄的画卷猛然铺展开来,一股无边的威压恒盖苍穹,铺天而来的是温润却又凌厉的道韵。 儒家镇宗之器,也是大儒的象征器。 对于孔苏霖的逃跑,他并不意外,并非是他不想留,而是留不住,孔苏霖的气息,远远不止于仙尊那么简单,连他,哪怕是有这战道帝兵在手,也没有任何把握。 而对于孔方亭,他也早有预料,甚至于法家的算计,他更是早就有所了解。 但这正是他所想要的,而今的儒家,需要一场改革,一场彻彻底底的改革,不单单是制度,更是思想。 而法家,便是这场改革最好的开头人。 不同于平常的改革,他要做的,会牵动无数人利益,更会有无数阻挠所诞生,而战争,才是最为符合他意向的标准答案。 这,也是孔顾南所留下的最后的一个遗愿。 孔顾南,他是那一场战争的幸存者,是最后一个孔家之人。 那一战,他被打入虚无禁地,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秩序,也没有灵力。 也是因此,他才存活如此之久,而当他走出,便是来到了荒川宙界。 在那时起,他便开始着手创建儒家。 他先后灭掉了大大小小作恶势力,不断的从各处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并让他们改姓为孔,而孔昀礼,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发展很迅速,因为他自身的实力可谓真正的站在这片天地的巅峰,阻拦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更何况,他所做的,是铲除那些为祸天下的存在。 前前后后,他不知道铲除了多少势力,也不知道收养了多少孤儿,而他最大的阻力,也就是浮生海。 三尊无终中期,一尊无终大成。 但最终的结局,是他以一人之力,剿灭浮生海,创立儒家。 后来,便是儒家的发展愈发迅猛,一开始,大多数人都还遵循着儒家宗旨,但后来,一场变革发生,儒家开始了大清洗。 大多数人都死在了变革之中,而孔昀礼的妻子,也是在那时死去,这一切背后,是孔顾南在推波助澜。 他有私心,他所看好的,是孔昀礼那远超常人的智慧与缜密思维,因此,他对他妻子的死,冷眼旁观。 最终的格局落下时,孔昀礼便成了大儒之下最大的存在。 那时候,孔顾南也已经寿元无多,而儒家背后所隐藏的隐患也逐渐浮现出水面。 但孔顾南有心无力,便是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孔昀礼。 他所想要的,并不是儒家,也不是大儒,他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孔顾南在不久之后便是身死。 他本可以活的更久,但他以自身一切为代价,献祭给了天地,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运。 而孔昀礼之所以会如此做,也是因为孔顾南。 他早已了无牵挂,他所要做的,便是将儒家传承下去,而这火烧野草般的方法,也早已在他脑海形成。 …… 星空之中,一块浩瀚无垠的大陆宛若那遮盖一切的苍穹,数道恢宏流光环绕在大陆旁缓慢转动,恐怖的力量不断弥漫出滔天威压。 这,便是整个儒家。 而这宇宙,便是战场。 这种层次的战斗,足以引起天道的注意,也足以将整个圣安天都毁灭,所以,所有人都会将战场定在星空,为的便是避免对自己赖以生存的天地造成毁灭打击与不遭到无数势力讨伐。 星空之中,一杆巨幡猛然出现,随后便是一只恐怖无边的怪异生物,它垂下头颅,一道黑衣身影缓慢而下,目光犀利的望向了儒家所在。 轰! 滔天伟力迸发而出,刹那间便是湮灭空间,上百万的亡魂化为纯粹的力量,轰击向那不断闪烁的阵法。 第151章 浮生海 恐怖的力量宛若天河,横亘星宇间。 瞬间,那长河便是轰击在大阵之上。 轰! 宛若天雷炸响般的声音响彻,狂暴恐怖的力量涟漪迸发,一瞬间,无数星球被粉碎! 浮生海! 孔昀礼抬眸,目光闪烁。 无数人皆是面带疑惑,望向那黑压压的人群。 十三道恐怖身影弥漫着滔天的威压,仿若神明般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切,在那十三道身影之后,一个中年缓慢踱步而出,面色阴狠的望向儒家。 他的视线透过大阵,直直的与孔昀礼对视。 “儒家……不过尔尔,本尊今日回来,便是你儒家灭亡之日!” 中年挥手,刹那间一柄恐怖的血色长剑穿越空间而来。 磅礴无边的杀意形成滔天血河,环绕在中年身旁。 那无与伦比的威压,好似携带着无尽的阴冷怨气一般,冻结星空。 孔焕灵抬眸,眼神有些凝重。 “这把剑,很厉害!” 孔夫愣了愣,瞟了一眼他,就好似在说,还用你说? 双方只是短暂的对视,随后,便是恐怖无边的力量交织出绚烂的花火。 剑意凌天,无尽冤魂咆哮挣扎,一股几乎接近半步祖境的力量缓缓升腾。 孔昀礼眼眸一抬,一张琴便是浮现而出,正是他日夜弹奏所用的那把琴。 “大儒!不可啊!” 孔焕灵猛的瞳孔一缩,低声极速道。 他深知孔昀礼现在的状态,更清楚他若是再动用力量,怕是撑不过这场战斗。 孔昀礼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后便是见他怀抱古琴,迈步入空走向那最高的山峰之上。 “北斗入阵,紫薇三位,天璇七位,天玑转灵枢,助阵!” 见劝不动孔昀礼,他也是一声叹息,随后便是指挥着众人入阵应敌。 这护宗阵法的存在是个谜,他只知道,是孔顾南所布置而下,而未留下只言片语。 但,这阵法的力量极其恐怖,攻防一体,变幻莫测,其强悍程度远远超越了其他宗门的阵法,可堪荒川宙界第一阵! 儒家众人也并非是呆瓜,命令下达的瞬间便是各自步入位置,一时间,众人也是散开来。 翁! 一阵嗡鸣声响起,刹那间,一股玄妙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儒家化为一处庞大无边的暗灰色空间,七颗星熠熠生光。 其中三颗星辰极速变换,其光芒远远盛于其他星辰。 而在外界,浮生海所望见的是一处滔天星河显化,蕴含恐怖威压! 孔昀礼盘膝高空,古琴置于膝上,指尖缓缓落在琴弦之上。 铮! 一声急促的琴声响起。 一瞬间,海洋变换,一尊弥漫着星光的古老神明缓缓起身,其面目皆星辰,望向了那柄血色剑。 一只庞大无边的手掌缓慢抬起,其内星河流转,大道轰鸣。 刺啦! 雷霆万钧盖压星宇,灭世威压覆盖于整个星空,一道血色长龙携浩荡伟力,冲向那巨人。 一柄血色长剑,紧跟其后,随之而来的,更是滔天亡魂所化成的庞大骷髅。 千万分之一息,那星空神明的手掌与其碰撞在了一起。 轰! 天地炸碎!万道轰鸣! 无以言语的力量蹦碎了星空,大半个宇宙都被打成了虚无! 一尊恐怖巨人大手握住长龙,另一只手将那滔天剑意狠狠按在了星海之中。 而那庞大无边的骷髅也是猛然炸开! 是他们不敌吗?并不! 在那骷髅炸开的瞬间,一股与天地截然相反的气息猛然展露! 死亡!疯狂!绝望! 一股无法形容的规则之力瞬间将整个星海笼罩,无数死去的存在从幽冥而来,他们目露疯狂,好似野兽一般,向着巨人啃咬而去! 秩序与规则的力量! 一瞬间的时间,星海动荡,无数人皆是面色一白,那力量被大阵所阻挡,但传进来的余波却也是令无数人猛的面色苍白。 恐怖!极其恐怖! 孔昀礼面容凝重,一股无终中期的气息彻底绽放开来,白发飘扬,就连瞳孔都化为了极致的白色! 他手指飞速拨动琴弦,一瞬间急促且的音浪若狂浪怒号,一道涟漪飞速以孔昀礼为中心,席卷整个儒家天地。 一股磅礴且威严的气息与那死亡的气息纠缠,化为黑白两条巨龙,纠缠与星海之中。 这仅仅是眨眼睛,浮生海也没有坐以待毙,万魂幡猛然放大无数倍,刹那间,一只庞大无比的骨爪从幡中探出。 无终大圆满! 那威压毫不掩饰,冠绝天地的力量若山河倾覆,江河枯断,携着灭世的力量降临! 一尊庞大无边的骨架,下半身似人,而一只手臂是白骨,另一只却是宛若龙爪,最为恐怖的是,那头颅半腐,透过眼眶能望见其中有无尽冤魂哀嚎。 一股浑厚的气息混杂与邪恶疯狂,一瞬间崩碎星空。 孔昀礼眼眸抬起,目中一抹惊讶之色,他能感觉得到,那是一整个世界的亡灵之魂! 何其残忍! 但此刻,儒家面对着一整个世界的亡灵构成的恐怖存在,容不得他思考。 “苍天曲——魂荡!” 孔昀礼猛然低喝一声,刹那间,在他身下的山峰之中浮现出一道古老且沧桑的气息,神秘符文浮现于苍穹之上,护佑于孔昀礼。 苍天曲,荡魂天! 一曲出,万魂钟起天地渺! 急促的琴声猛然转换,变为缓慢且低沉。 刹那间,星海变换,一处琼宇楼阁地浮现,有仙鹤飞舞,有金龙翱翔。 一缕七彩祥云,猛然坠落二下,化为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青年,他负手而立,即使看不清面容,但也能察觉到一股傲决天下的傲气,就好似那天地君主一般! 这是不知岁月的某个场景被琴声显现于现实,其蕴含着那个时代的道则,蕴含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大道伟力! 青年动作轻微,但也能望见他好似是望向了那巨大骨架。 一道伟力,恒盖万道,宛若游龙般冲出,华为一杆金色长枪,猛然显化于巨大骨架前。 天地间,好似有古老歌谣响起,一股莫名的伟力降临而下,瞬间那长枪的姿态愈发清晰。 轰! 一切只在一瞬! 长枪的力量超越时间,无视了空间,直接便是洞穿了巨大骨架的胸膛,无数碎骨飞出。 那巨大骨架猛的一声咆哮,似是愤怒,他抬起了龙爪,一掌拍下。 刹那间,好似天地歼灭万道枯竭,周围所有事物被一股通天彻地的气息锁定,孔昀礼只觉手中琴弦紧绷,好似被一股力量所禁锢。 他眼眸猛然闪烁起一丝血色,身躯一震刹那间无与伦比的力量形成浩荡涟漪,铺天盖地! 滋! 他的手掌直接在琴弦上一扫而过,一股刺耳无比的声音响起。 长枪猛然突破禁锢,化为万丈长龙,直直的冲向巨大骨架。 轰隆! 那巨大骨架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而出,恐怖威压化成万道锁链,直接便是将金色长龙缠绕,龙爪猛然一拉,一瞬间两只手掌握住了长龙! 刺啦! 骨架与血肉摩擦的声音刺耳又渗人。 龙首连带着脊椎被直接扯出,金色血液洒落星空。 孔昀礼面色一白,喉咙滚动,皱了皱眉头。 “开阳换七,摇光为枢,起天权玉衡!” 一道暴喝响彻云霄。 第152章 法家、灵族 恐怖的震动跨越无尽星空,直接响彻在三大天之上,无数人皆是仰首,望向星空。 恐怖的爆炸宛若大日坠落,照耀整个荒川宙界,无以言喻的灭绝气息掠过山脉苍穹。 圣安天所有人皆是目光闪烁,有人接头交耳,窃窃私语,半刻钟,有人开始季集结队伍,朝着星空而去。 而在另外两大天,也有存在疑惑不解,但随后,便是抛下封仙庭的话语,直接便是朝着星空而去。 妖族与兽族更是茫然,两者驻足了脚步,对视一眼,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圣安天而去。 “混账!” 齐赋山一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铁青。 他所派出的人,在半路便是消失,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 无需去想,他也知道是谁干的,但现在,儒家已经开战,他也无可奈何。 犹豫了片刻,他站起身来,目光闪烁。 星海转动,一道遮盖星空的阴影显现,其庞大程度,堪比十分之一大小的圣安天。 从远处看才能看清,那是一只庞大无边的手掌,其苍劲有力,有古老之龙缠绕在臂膀之上。 手掌忽的抬起,一掌握拳,直接便是朝着那巨大骨架而去。 拳头所过之处,万道退避秩序显现,恐怖的劲风如神雷炸响,陨灭一切。 轰! 骨架双掌高举,握拳而出,两方对撞,刹那间,天地一静,随后,便是响彻诸天的恐怖震动! 手掌被击退,而那骨架只是后退了半步。 一道恐怖的力量余波飞速而去,自三天而下,席卷整个荒川宙界。 一瞬间,无数小世界被崩碎,无数生灵陨灭! 这种程度的力量,足以灭世! 若非是在星空,若是在三天之上,仅仅一瞬,整个世界都将崩溃! 这也是为何,顶级势力从不轻易发起战争的原因。 儒家众人皆是猛的倒退,一缕血丝浮现于嘴角。 浮生海的力量,太过于恐怖与诡异,哪怕是集结整个儒家的力量,依靠着这大阵,也落在了下风。 孔昀礼凝眸,指尖拨弄琴弦,一股玄奥气息弥漫在整个儒家,刹那间,儒家众人只觉一股奇妙力量迅速恢复着体内伤势。 浮生海众人面目淡漠,望着那骨架,中年一步迈出,瞬间便是来到最前方。 他眼眸望向某个方位,冷冷注视。 随后,一道轻笑传出,莫尚的身影率先出现,紧随其后的,是无边无际的法家弟子。 两人对视了片刻,皆是有些惊讶,但随后,便将目光望向了儒家。 没有言语,有的只是抬手蓄力的攻击。 无数法家弟子飞速出现,他们手握奇妙阵盘,快速归位,刹那间,一道恢宏阵法便是诞生。 莫尚抬手,数以千万计的阵旗瞬间出现,将整个儒家包裹其中,而无数法家弟子也飞速入阵,瞬间,便是有滔天威压浮现! 双阵齐出,恐怖力量化为滔天汪洋,有灭世雷霆落下,更有焚天烈焰燃烧。 一瞬间,无与伦比的力量将整个儒家都淹没于其中。 孔昀礼眼眸垂下,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杆长笛浮现于手中。 而在他身旁,他却依旧还坐在那里! 两个孔昀礼并肩于山巅,长笛之声伴随古琴,响彻于整个星空。 杀伐铁血之音若狂风骤雨般,击打在万物之上,若竹林沙沙,落叶为刀,斩断一切。 恐怖的力量交织,一柄庞大无边的古剑浮现而出。 无数的攻击被阻挡而下,恢宏的剑光似是能斩断万物,碰撞间绽放出无数剑气,剑气碰撞又化为更多的剑气。 一瞬间,几乎将整个宇宙都填满! 无尽的剑气飞速而来,洞穿整个宇宙星空,他们不断分化,又好似有生命一般,随着曲而跳动。 莫尚眉头微微皱起,他抬起手掌缓缓一拨动,刹那间那笼罩儒家的庞大阵法转动,八个方位纷纷有古老威压迸发而出。 汪洋恣肆,烈火焚天,黄土葬世! 狂暴的力量碰撞交织,化为一幅巨大无边的八卦图,傲然屹立于虚无。 天地间大道的力量被牵引而来,化为攻击的源泉,源源不断,刚猛至极。 巨大骨架自剑海之中迈出,他两只臂膀脱落,头颅缓缓变换,眨眼间,一条横亘宇宙的骨架巨龙浮现,那头顶的双角泛着死亡的气息,狠狠的撞击向整个儒家。 轰轰轰! 极致的力量疯狂碰撞,整个宇宙都被打的满目疮痍,这还只是战前的交锋,双方皆还未真正交手。 忽然,一道恢宏灵光带着圣洁气息,浮现于虚无,一身蓝衣,傲然而立,在他身后,是两尊巨大的石人。 灵族,到了! 冰猊的眼眸冰冷无比,扫视了一眼两方,便是将目光望向了儒家。 当看见那屹立不倒的庞大古剑时,他稍稍愣住,儒家此阵,不凡! 能够屹立如此之久,这个阵法居功甚伟,甚至于现在的灵族外围的阵法都堪堪强上半筹!何其恐怖! 冰猊没有理会两方,而是抬起手掌,两尊石人马上便是走上前去。 一颗泛着绿色的叶片被恭敬递上,冰猊接过叶片,目光复杂的望向儒家。 他一声轻叹,随后轻轻的将手中叶片抛了出去。 叶片轻飘飘,在无边无际的力量之中穿梭,却是没有被摧毁,甚至无法影响到叶片分毫。 莫尚眼眸一颤,心中也是升起一丝警惕。 灵族的神秘,远超于外界传闻。 而那中年也是眉头一皱,他总结那叶片之中,蕴含着一股令他都无比忌惮的恐怖力量。 叶片缓慢,落在了儒家大阵之上,一瞬间,天地寂静了。 一点绿光飞速绽放,随后,一道鲜绿色的嫩芽,长在了大阵之上! 孔昀礼眉头一皱,琴声变换间,巨剑斩击向那嫩芽。 铿! 好似于金铁交击声响彻,巨剑被反震之力震飞,随后又被滔天的力量所淹没。 孔昀礼震惊,他看不出这嫩芽是何来历,更是无法察觉,其究竟有什么力量。 绿芽就那样,扎根于大阵,没有任何诡异之事诞生。 但双方之人却是眼眸忌惮,他们能察觉,天地间一股令人不自觉汗毛竖立的气息在缓慢升起。 嫩芽,开始生长了。 第153章 轻尘赋——风起! “天音起北斗,破军镇苍天!” 孔昀礼猛然站起身来,眼眸之中好似有着利剑一般,凌厉气息铺盖天地,一抹傲然之气绽放。 “破军为枢,六星为辅,起苍岚阵!” 孔焕灵一步踏出,手中长刀浮现,浑厚仙力显化出滔天气势,无尽刀意融入阵中。 一瞬间,星空颤动,一股好似能够破灭万物的气势浮现,其摧断万物,霸道凌厉! 七颗庞大星辰幻灭而出,随着孔昀礼那越发急促的笛音颤动。 星宇震动,苍穹崩塌! 万道显化,秩序的锁链浮现于虚无之中,这股力量,已经达到了这个星宇能够承受的巅峰! 大阵全开,一步,入祖! 轰! 恐怖的无边的威压仿若神明盖世,无边秩序的符文如同海浪,极速而出,将一切都摧毁! 阵法,骨架,一切都在一刹那粉碎! 唯独,那株绿芽依旧如故。 孔昀礼眼眸一凝,微微眯起,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处理那嫩芽,在他面前的,是占据整个星空的强悍存在! 浮生海为首的中年负手而立,恐怖的力量途经他身旁时被一股诡异气机所阻挡。 他眼眸深邃,缓缓抬起了手掌。 “孔顾南,今日,便是你儒家末路!” “以我浮云生之名,唤,太古魔祖!” 一声低喝,宛若恶魔低吟,有古老的祭祀之音好似跨越万古,自无尽岁月前而来。 天地的尽头,时光长河隐隐约约,其中浪涛狂涌,似是有着什么恐怖存在在跨越时空而来。 一抹沉黑色的气息,猛然浮现于星空,随着大道颤鸣,一尊恐怖狰狞的石像,逆流岁月而来! 那恐怖无边的气息,丝毫不弱于儒家,甚至于还要更加浩瀚恐怖! 这,便是浮生海的底气! 他们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大多数势力,在这整个荒川宙界,恐怕唯有灵族能够与之匹敌!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时空之中响起,古老而晦涩的低语声愈发洪亮,就好似在耳边响起一般。 嗡—— 宇宙崩碎,一股无比恐怖的威压,直接便是摧灭星空浩瀚,极致的黑暗迅速占据整个世界。 荒川宙界,陷入了无边黑暗,一股冠绝苍穹的伟力携着苍莽古老的气息,撼动秩序震颤大道! 一副庞大无边的古老黑棺,被那石像身上的锁链所缠绕,被从远古的岁月带来,带来了那极致的死亡气息。 孔昀礼身形一顿,抬眼注视着那古老的黑棺。 恐怖!极致的恐怖! 那无法形容的威压仿若来自于天地初开,整个星宇,都在一瞬间好似被恐怖大手握在了掌中,一瞬,便可摧灭苍天! “唉。” 一声苍莽叹息,自黑棺之中响起。 天地,裂开了。 黑棺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干枯消瘦的指节,缓缓探出。 一瞬间,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在这整个世界所有生灵心头! 这一指,所有人都会死! 冰猊眼眸震颤,那等力量,超越了想象! 甚至于连苏淮,都无法企及分毫! 一旁的莫尚,却是满脸疯狂,宛若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眼眸充血,死死的注视着那干枯指节,不断低吟,全杀了……全杀了…… 浮云生那露出的脸庞无比苍白,他神色怪异的望了一眼莫尚,随后便是一把抓起了一旁的十三道身影其中一位。 噗呲! 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被猛然掏出,随后,他如同献祭一般,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心脏,高举于头顶。 诡异的是,一瞬间,那心脏便是消失不见,一声渗人无比的咀嚼声响彻整个荒川宙界,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不够……” 好似沉寂百亿载岁月的木门被推开,声音刺耳。 瞬间,三道身影被恐怖力量所席卷,一息不到,三具白骨,便是随风而散。 浮云生脸上有些难看,但最终没有任何言语。 这就是代价,唤醒那种存在,其代价便是如此高昂。 干枯无比的指节变得更加凝实,其高悬于宇宙之上,好似不存在于同一个维度一般,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无数生灵,皆是仰首,眼中惊惧骇然! “碎苍……” 古老黑棺之中的存在低声吟唱,随后,指节落下! 威压震撼万界,庞大无比的指节覆盖了整个荒川宙界,这是要灭杀所有! 孔昀礼眼眸惊颤,膝上古琴琴弦猛然崩断,长笛碎裂! 这力量,无法抵挡! 他猛然拂袖,画卷展开,一掌纯白色古琴被从画中抓出,盘膝指动,一气呵成! “轻尘赋——风起!” 铮! 一曲动,万物沉寂,天地荡,秩序断! “风起兮,故鸟寻乡兮……” 古老的歌谣忽的响彻而起,声音婉转轻柔,似有三千洛水,似高山云雾,轻抚山峦赠轻纱。 古老的歌谣从无尽的岁月而来,似是追寻过去的轻语,又若来自未来的追忆之曲,一股淡淡的忧,伴随着绝巅之上的伟力,荡灭诸天的傲! 所有生灵,在一瞬间都好似被带入了一个平凡古朴的村落,战火纷飞,燃烧的尸骸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月隐沉雾,一个小童,趴伏于地,蜷缩在那尸骸的火焰旁。 “何为家?” 稚嫩的低语声带着凄凉与悲痛,柔弱,倔强。 一切,都在一瞬之间寂静了下来。 天地,大道,秩序,宛若被冻结一般。 虚无如同镜子一般,片片碎裂,一杆温润如玉的青色长枪,携着万世伟力,洞穿一切,随着战争厮杀之音,染着先天神魔之血。 落下。 轰! 纯白色古琴崩裂,化为飞灰,画卷被冥冥之中的力量摧毁,仿若无法承载那至高的意志。 天地间,独剩一个极致的白点。 随后,便是恐怖的力量迸发而出,秩序的锁链被崩碎,一切,都在一刹那毁灭! 时光的长河无法承载那溢出的一丝威压,直接幻灭! 干枯的指节,被寸寸湮灭,古老的黑棺疯狂颤动,一双带着无边惊恐的眼眸疯一般的急剧缩小,似是想要逃离。 一抹灰白,带着些许散漫与悠然,落在了黑棺之上。 “去哪?我带你去啊。” 第154章 阵破,交锋 一只小手探出,直接便是洞穿黑棺,从其中揪出来一个干枯的仿若枯木的身影,其面目狰狞,足足七目,此刻却满是惊恐。 “你小子,装逼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界?” 黑棺崩碎,伟力滔天而起,那超越祖境的力量仿若海浪倾覆,吞噬一切。 万归站在山巅之上,怀抱着乾泽面色淡然。 他望着那柄青色的长枪,目光有些许复杂,但随后,只是探出手来。 就在所有事物都将要湮灭于虚无时,一只白皙手掌自虚无探出,轻轻一握,所有的力量迅速被凝聚,化为一个小巧的玉佩。 做完这一切,手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也只是在一息之间所发生。 孔昀礼那屹立的身影猛然一颤,便是跪倒在地。 一丝丝泛着黑色的血液滴落在绿草间,泛着诡异的力量。 那篇曲的力量,太过浩瀚恐怖,以他的实力,本来是没有一丝可能催动,还是牺牲了那幅画卷的力量才得以发挥一丝力量。 但他自身也因此受了重伤,他无法驾驭那等力量,被那干枯指节的一丝气息所侵袭,几乎是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 孔焕灵的身影浮现在他一旁,连忙将孔昀礼搀扶起来“大儒,何必如此呢?” 孔昀礼眼眸平静,望了望那汪洋般的敌人“斗转四方,帝星东升,燃灯……” 他能清晰感觉得到,自身已经无法支撑,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竹篮,力量与生机都在飞速流逝。 孔焕灵试图为他渡去生机,但却被他伸手阻止,他摇了摇头,随后目带复杂,望了望儒家众人,随后搀着孔焕灵肩膀站起身来。 孔焕灵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孔昀礼那决绝的眼眸所阻止。 “七星起灯,帝星……升,此战,在此一举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道玄奥无比的气息自大阵而来,将其所笼罩在内,一瞬间,他那不断流逝的生机被阻止住,他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升帝星!” 孔焕灵眼眸悲痛,但还是一声沉喝。 随后,便是见高空之上七颗闪烁的星辰飞速转动,形成一个类似于卐的符号,而紫薇星光,便是落在了孔昀礼身躯之上。 “诸位,剑利否?” 孔昀礼再次盘膝坐下,缓慢吐息后沉声道。 儒家众人也知晓此话之意,纷纷大喝“我等且随大儒,死战!” 孔焕灵,孔元奉,清微,三道身影站在了儒家最前方,孔元奉面目威严,手中浮现一杆大旗,被其直接插在了山峰之上。 “玉冰天、司岚峰、涣玉山,且听吾命,战!” 话语落下,数道恢宏的门户浮现而出,数十万道身影踏出,朝着三大书奉躬身一拜。 孔焕灵目光凌厉,一股斩灭天地的傲气浮现而出,“众修,随我战!” 一言出,众将随。 也就在这时,儒家那大阵也是开始消失,那一株绿芽此刻变得无比庞大,其上有着无数古老的纹路,泛着玄奥气息。 最高的山峰,孔昀礼俯瞰星宇,他手中浮现一张古筝。 “怀芸,让你久等了,我——很快便来陪你……” 他神色复杂,眼眸中浮现一丝缅怀,但当他抬起头时,便是无尽的杀伐之意。 七星降落而下,化为点点星光,融入在每一个儒家子弟身躯之中。 一瞬间,他们的力量得到了大幅度加强,并且好似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 这便是这大阵的另一个作用,加持全宗! 轰咔! 一声碎裂之声响起,高空之上,那庞大无边的嫩芽早已化为一株遮盖数个星系之大的藤蔓,环绕在儒家周围。 浮云生面色苍白,眼眸间有着一丝惊惧久久未散,刚才那死亡的威胁太过于恐怖,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虽然自己损失了数位无终强者,甚至于那召唤而来的存在也没有发挥作用,但此刻的儒家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抬手,血色长剑浮现于手中。 灵族与两方相隔着不远的距离,虽然说,他是来讨伐儒家的,但至今为止,他似乎是什么也没做,除了种了一根藤。 而法家,在这三方之中是最为孱弱的一方,但作为挑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 法家所擅长,为阵。 数百万人集结,恢宏战阵的威压仿若海浪般冲击着虚无。 咖嚓。 大阵彻底崩碎,孔焕灵等人也是抬眸,与那浩荡人群遥遥对视着。 这一战,很悬。 双方实力悬殊至极,儒家这方,无终满打满算,也就是六七位左右,有少无多,这还是在大阵的加持下。 而反观三方,无终加起来几乎接近五十之数,何其恐怖! 这等力量几乎可以横扫整个荒川宙界,没有任何势力有一战之力! 双方之间,没有任何交谈,直接便是展开了战斗。 一瞬间,恢宏神光便是笼罩整个虚无。 战场,是整个宇宙。 有战兽横空,撕裂敌人,生啖其血肉,化为灭杀敌人的力量。 有儒家子弟御剑而来,千万长剑笼罩一方星空,斩灭无数身影。 术法神通,在星空不断碰撞炸响。 灵兽战兽,更是疯狂无比,好似不在意伤痛一般,以肉身相搏。 符道,一瞬便是百万道符,恐怖的力量交织,将成千上百道身影湮灭。 剑修,体修,魂修,鬼修,无数神通术法疯狂交织碰撞,血雨飘洒,断肢残骸洒落。 惨烈,无比惨烈! 双方的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儒家几乎无法奈何他们分毫,即便一次便能收割数以万计的生命,但两方人马占据星空,其数量更是恐怖! 而灵族,却是在作壁上观,冰猊双手抱胸,偶尔指挥着几个灵族朝人群丢个最低级的火焰术之类的。 战场被拉的极大,一时间也没人理会,冰猊也乐得悠闲,甚至靠在了石人身上悠哉悠哉的望着他们战斗。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也是苏淮的意思,宣战,又不是说要打,本来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的。 孔焕灵双手紧握长刀,眼眸深邃的望着那将自己包围在内的数名无终强者。 虽然有着大阵的加持,他足以匹敌无终大成,但同时面对七名无终,也是无比棘手。 双方皆有试探之意,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互相观察着。 “宵小之徒,不足挂齿尔!” 孔焕灵眉头一横,苍老的身躯猛然挺直,长刀大力斩出,荡起滔天的大道之力。 第155章 九曲荡天 刀光破天流光碎裂! 无与伦比的威势撼动时光,霸道绝伦的长刀盖绝星空,孔焕灵的身影此刻好似一柄凌厉大刀,身影变换间斩出滔天威压! 铿! 孔焕灵很强大,作为存在了亿载岁月的强者,他在无终境界也可以称得上是顶级强者,但,那数位无终也并非无能之人。 “幡雷斩灵!” 一声暴喝震撼星空,恐怖金光充斥星空,孔焕灵苍老的身躯笔直,干枯的手臂青筋暴起,好似盘龙缠绕。 巨大身影手握长刀,身后足足九个巨大无边的世界展开,为那身影提供超凡伟力。 刀光千万,汇聚成一道,似是能够开天辟地一般。 秩序的光芒乍现,天地大道加持而下,将那苍老的身影衬托的好若神明。 随着孔焕灵的长刀落下,那数人也是纷纷避开数百万里,随后,数道巨大无边的身影拔地而起! 其庞大无边,星球都不足其指尖般大小,浑厚威压形成滔天气浪掀动雷霆。 剑、斧、鼎各种泛着身光的仙器弥漫无终威压,向着孔焕灵斩去。 一瞬间,这浩瀚的力量形成一片极致的光芒,天地一白,无数人都在一刹那感到耳鸣目眩。 孔焕灵没有避让分毫,他退无可退,眼望着那力量击碎刀芒,朝着自己而来。 他握刀的手用力紧了紧,磅礴仙力鼓动衣袍,面色无边凝重,这数人集结的一击,即便是他也难以承受。 但,他无法避让! 身后是儒家,面前是强敌。 念至于此,他却是往前一步,身上的气息不断高涨,面目开始变得年轻起来,一身的气势也不断拔高,最终定在了无终大成的巅峰。 这只是眨眼睛,那力量便是将其所笼罩。 霎时间,无数人都是愣了片刻,侧目望了望孔焕灵所在的方向。 有人担忧,更有人悲哀,那力量,太恐怖,他们不觉得孔焕灵能够承受得住。 忽的,剧烈的爆炸之中,恐怖刀光破开混乱法则,中年迈步而出。 他目光凝重,面色有些许苍白,那时起伏的胸膛能看得出,他抵挡这一击也颇为艰难。 一瞬间众人皆是松了口气,随后便是聚精会神对付眼前的敌人。 他燃烧了寿元,将那剩下的几千载岁月献祭,换了数日的高光。 那数人见他只是稍微有些气息不稳,也是皱了皱眉头。 战争中从来都没有废话的机会,唯有争分夺秒的仙力碰撞。 轰! 孔焕灵自毁体内世界,换取一瞬间的滔天仙力,将那联手的数人所击退,并趁机重伤一位。 他余光中能望见,此刻儒家的局势不好,几乎是被压着打,他想要做些什么。 有人看出了他的意图,一声沉喝“阻止他!” 孔焕灵眼眸闪过凶厉,手中长刀瞬间绽放无尽神光,直接便是跨越数片星系落在了那仙尊的战场。 修仙战场有一个被人们默认的规则,那就是同阶对同阶,绝对不能以高打低。 仙尊很强,但无终更加恐怖。 一个无终面对一百万尊仙尊,其结局,只会是一瞬间湮灭。 修仙界,境界的压制极其恐怖,两个境界之间的沟壑,更是无比浩瀚,简直就好比凡人对无终。 他做不到一瞬间秒杀仙帝,但摧灭仙尊还是绰绰有余。 他的一击落下,那数人皆是面色一冷,这一击,至少是十万余仙尊覆灭。 即使那等境界在这里起不到太大作用,但那是日后巩固势力的根基,如此损失,任谁也不能说不心疼。 “孔焕灵,你是不在乎你儒家子弟么?” 有人冷声,那被湮灭的仙尊,他们势力占了大多数。 孔焕灵眼眸冷冷瞥了一眼几人,只是横握长刀,浩瀚仙力携着威压肆意鼓动涟漪“规则是打出来的,我能做,你们不一定能做得到,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老夫灭!” 那数人也是神色有些愠怒,但随后便是荡起浩瀚力量。 “很好!” “秩序——浪起天门!” “轮转万空!” 秩序的对撞,在这一瞬展开。 这是无终的最高力量,是傲立于大道之上的力量。 天地的维持之力,万物的枷锁,在这一瞬,疯狂碰撞。 无数秩序的符文自虚无而生,化为滔天神力,碰撞覆灭,源源不断。 孔焕灵自然不惧,手中长刀横握,古老奥妙气息绽放。 “斩三身!故我!” 一声怒吼携着时光的气息,于天地之间绽放,一抹刀光,从现实而来,去往岁月。 天地间的秩序在一瞬间发出轰鸣,海浪遮盖一切,这方天地只有他们几人。 秩序的破坏太过恐怖,这是来自于天道的力量,天道构建出一处凌驾于世界之外的天地,守护世界本源。 浪涛化龙,神木通天。 千万百亿,数之不尽的刀光伴随着岁月,穿梭于无尽重叠空间之中。 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看不清其中的数道身影。 那是空间的力量,数之不清的空间叠加,切割分化着孔焕灵的刀光,使得他很难做出有利的攻击,几乎都是无用伤害。 秩序的力量不同于本身的仙力,它不与境界挂钩,只看你的领悟力,而孔焕灵虽然自身强悍,但那也仅限于刀之上。 他是半个刀修,而非纯粹的刀修,这样的好处是远远强悍于同境界,但坏处便是对大道秩序的领悟变得更加艰难。 时间的力量被重重叠叠的秩序所束缚,万道伟力不断的轰击在他身躯。 “我以本我唤旧我,刀斩三方灭万道!” 翁—— 一声奇妙的波动显化,一瞬间,好似有着无数的孔焕灵出现,他们身躯之上充斥着逆乱的时光之力,无比诡异。 这一刀,以本我化旧我,颠覆时光,倒转刀光! 一瞬间,无数斩出的刀光再次出现,他们从过去斩向了现在,而在现在,又有无数刀光斩出,斩向过去! 自我矛盾的刀,却拥有极致的伟力! 这一击,力量恐怖无边,但对自身的伤害更加恐怖,他颠覆秩序,所要承受的是秩序的反噬! 轰呲! 刀光占据了一切,浪涛湮灭大日消失,数道身影显化而出。 空间寸寸破碎,即便是重重叠叠的空间,也抵挡不住两个时空的刀。 有人吐血倒飞而出,那矛盾的力量凌厉中带着疯狂,一击之下,要比普通的刀光强悍数百倍! 这简直是自杀式打法,他们瞳孔收缩,心中暗叹道。 他们的任务,是联手杀死孔焕灵,而非将自己也搭进去,那不值得。 这也是从一开始他们便没有动用全力的缘故,谁都害怕自己成为抓狂的孔焕灵的第一个目标,一个疯狂的无终大成巅峰,任谁都怕。 一柄长刀,上面布满深刻无比的刀痕,那是过去的自己斩在了现在的自己身上所造成的痕迹。 孔焕灵衣袍残破,眼眸却依旧凌厉。 在他胸膛之上,恐怖刀痕洞穿身躯,深深的没入胸膛,能望见惨白的肋骨。 他拄刀而立,满眼杀机的望着对方。 他在恢复自身那恐怖的伤势。 身躯的伤不是最为严重,最为严重的是自身根基之上那密布的刀痕,伴随着时光的力量,无法消除。 这是修仙界最为恐怖的伤势,即便是肉身化为飞灰,都不如这严重。 当根基受损,基本就代表着再无前进的希望,甚至于还会不断倒退,直到化为凡人,最后遭受大道之力反噬而死。 痛,深入灵魂的痛。 这是孔焕灵的第一想法,但他面上依旧森冷。 而那几人,也是与其对视,谁也不想做那身死的那一个,因此局面也就此僵住。 就在这时,一缕琴音携着神妙韵味,悠悠荡荡。 第156章 九曲荡天 二 败退之势,愈演愈烈,儒家已无法抵挡,无数人皆是不甘身死,甚至于连再望一眼他们生活的土地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孔怀涫的身影在人群穿梭,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仙尊,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蝼蚁。 一柄长剑,一柄短剑,环绕在他身旁,不断的与袭来的仙器对撞。 在他胸口上,一柄断裂的长枪露出半截在背后,鲜血流淌。 但他来不及擦,眼前的攻势密密麻麻,修仙之人的速度,绝非凡俗所能够想象,即使是一息,也足够他们做出数万乃至数十万次攻击。 这只会随着境界而变多,而同时围攻孔怀涫的仙尊,足足数十之数。 同境界,即便是顶级势力圣子之列,同时面对十位一般的存在,也可以称得上震古烁今,而能够以一敌百者,可堪大帝之资。 孔怀涫自然不是,他所仰仗的,是大阵的加持,是孔昀礼的加持,不然的话,不下一个回合他便会被无数攻击砍成飞灰。 而反观孔灵鱼,虽然狼狈,但也比孔怀涫要好上许多。 他宛若幽灵一般,不断穿梭于各个仙尊之间,在他们不注意时,给他们来上封喉一剑,虽然不致命,但也足够对他们造成影响。 仙道,断肢重生都只是一瞬的事,只要还有魂魄与些许肉身在,便可瞬间复原。 而仙器的作用,便是抑制他们再生。 不然谁会握着长剑在那高空之上对波?闲的? 器的力量,是加持,也是守护,而非只是一柄用来砍人的武器那么简单。 世间万道,都有其不凡所在。 在另一边,孔元奉端坐于恐怖凶兽之上,手中不断有着无数的符文构成,化为道道星光融入战场。 符道,阵道,还有御兽。 这便是孔元奉所修行之路。 修行者,非必专精一路,他们寿命极其悠长,也不是打坐打到死,在瓶颈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选择向其他的路望去。 儒家的实力很强,即便留下的都是一些修为无法再精进,实力比不上天赋异禀之人的弟子,但就凭借儒家那传自与孔顾南的修行法,他们也强悍于同境界。 弱,那只是与自家人相比。 但即便如此,数量的碾压依旧使得他们落入下风。 孔元奉的身影逐渐被数尊庞大无边的法相所遮盖,恐怖的兽吼震动星空,但却始终不见孔元奉突破而出。 孔昀礼叹了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带着丝释怀,望向苍穹,随后他又缓缓垂下头颅,望向战场,嘴角一丝浅笑浮现。 “九曲——鹤问云迹。” 一声轻叹,携着释怀与孤寂,催动了那最终的篇章。 一曲动,天地渺,万物之影皆渺小。 一瞬间,所有儒家众人皆是察觉到一股浑厚神妙的力量注入身躯,刹那间自身的境界直接便是硬生生突破一个层次。 自然,那是对仙尊及以下的存在而言。 而仙尊之上,他们只觉得力量再次强悍了三成,即便是在原本上的三成,也足以解围了。 同时,他们还感觉自身的速度与洞察之力变得强悍了些许。 一瞬间,一股欣喜之意弥漫在他们心头。 唯独那几个书奉与某些老资历的长老,他们听到这曲调,一瞬间便是明白,终章已经被奏响。 这一战,不会太长。 当曲终了时,便是落幕。 孔焕灵单膝跪于地面,单手拄着长刀,而另一只手臂却是不翼而飞。 他胸膛起伏不定,发黑的血液滴落在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瞬之间,两方几乎都是使出了拼命的招式。 无他,只因为孔焕灵在听闻那琴曲,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宛若疯魔般发起攻击。 那数人也是栽倒在地,有人重伤昏迷,更有人被斩成两半,器官洒落一地,红黄交杂,令人反胃。 虽然那数人皆是重伤,但却没有一个身死。 孔焕灵暗叹可惜,心中一缕急切之意不断涌现。 他是整个儒家资历最老的存在,曾经的老友,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到如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而孔昀礼的琴,他自然也知晓。 当年孔顾南传法时,是他在护法。 而现如今,孔昀礼已经是自己最后一个能谈得上老友的人,他不想,他先自己一步倒下。 “灵台——碎!” 孔焕灵一咬牙,低喝出声。 他能够献祭的东西几乎都已经献祭完了,自己那数个体内世界,也全部崩碎,道桥塌陷九星坠落,帝台更是早已布满裂痕。 一切的一切,都将要崩碎,当他停止运转力量时,便是身死之时! 极致的疯狂为他带来最后一丝力量,瞬间,一股决绝狂暴的气息涌现而出。 灵台,是法则的载体,而大道,是登往大道的阶梯,阶梯之上,便是秩序。 他所做的,几乎是将自身所有力量的来源摧灭,将那一瞬间诞生的力量为己用,当这力量耗尽,他会直接魂飞魄散,一丝一毫的踪迹都不会留下! 天道所构建的世界寸寸崩碎,秩序,碎裂了。 主体的秩序已经崩碎,那所有的结构也会自然瓦解。 一瞬间,一股狂暴无边的浩瀚气息瞬间轰动星空。 狂暴,紊乱癫狂! 孔焕灵的身影在此刻宛若神明,滔天血光笼罩身躯,他直接选择了献祭血气! 禁术,秘法,无所不用其极。 他已经察觉到,寿元的尽头就在眼前,而此次,将会是最后的一刹花火。 “这一刀,是老夫的成名之技。” 一声平静的声音响起,疯狂到了极致,反而变得平静,这是极为可怕的状态。 “止天——尘起!” 璀璨刀光炽烈,若大日高升,恢宏伟力盖世,破天而起。 一瞬间,数名无终皆是被锁定,他们无法逃避,只有正面抵抗。 但此时的孔焕灵燃烧所有,境界达到了一个空前未有的程度,这一刀,会很恐怖。 没有恢宏的威压气势,只有看似不起眼的刀光,缓慢,却致命。 所有被锁定的无终瞬间感觉一股生死的危机降临,直接便是使出了平生最为强大的招式。 有境界高深的无终飞身而起,放弃面前敌人,妄图阻截,却是被穿透而过。 这一击,是锁定技,无法阻挡。 噌—— 秩序的锁链颤动,大道轰鸣。 随之而来的,是数声惨叫。 数位身负重伤的无终在这一击之下,身死道消。 而孔焕灵的身影,在刀光落下的一瞬,直接消失。 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个荒川宙界,都望见了那恐怖刀光,带着悲凉之意,席卷天地。 孔昀礼沉默着,身躯微微颤抖,曲调也颤动了一瞬。 “明镜……云垂。” 曲调变换,一曲哀歌,响彻。 成于一技,盛于一技,逝于一技,让世人铭记的一技。 第157章 九曲荡天 三 孔焕灵的身死并没有对这场战争的局势造成太大影响,即便他以性命,换了数位无终,但无终的数量依旧远大于儒家。 众人皆是心中闪过悲凉,有人与孔焕灵相熟,心中绞痛。 即便是不相识之人,也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敬佩。 冰猊坐在石人肩头,撑着下巴“这位人族,值得钦佩!” 石人没有动作,神色变化基本上看不出来,但他后方那些灵族却是神色古怪。 冰猊,往往是最为凶残的存在,莫要说夸人,就是正常语气说话都只会对苏淮和小白,而夸赞一个人族,更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夸归夸,但该做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那株庞大无边的藤蔓,此刻也已经定型,就那样盘踞在儒家周围,丝毫没有引起半点注意。 远处的星空,浮云生眼眸冷漠,望向冰猊。 冰猊挑眉,直接就是别过头去没有理会他。 浮云生很强大,比冰猊更加强大,但那也不是冰猊该在意他的理由。 莫尚也站在一旁,手中是一幅缩小的阵图。 其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显示着每个人的位置,而那被包围的蓝点,便是儒家之人。 他偶尔皱起眉头,望向战场。 以他们三方的实力,本该是碾压的局势,可儒家虽然被压着打,但却始终无法突破进去,就好似海绵一般,打下去又弹上来。 他望向浮云生,两方是同一个目标,此刻也算是盟友,但让他意外的是,后者连鸟都没鸟他。 他瞳孔中倒映着浮云生的身影,皱着眉“我等的实力,本该是碾压之势。” “你想说什么?” 浮云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冷漠的说道,眼睛却是望着变幻的战局。 “灵族为何不动?” 莫尚有些疑惑,宣战的是他们,但现在观战的也是他们。 “呵。” 一声讥笑,随后便是没了声息。 莫尚见浮云生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瞬间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他望向那坐在石人肩头的冰猊,眼眸闪过阴冷。 “灵族冰猊?” 一声冷冷的话语声惹得冰猊皱起了眉头,他抬眸望着那远处的男子有些不悦。 又没有理会自己,莫尚顿时感到心里有一股无名火,但面对灵族,他也不敢直接便是表达不满。 “为何不战?” 莫尚还想上前,却是被石人那威胁的目光逼了回去。 冰猊皱眉,随后瞥了一眼后方晃悠悠的白兔子,那也是个灵族。 “你,丢个火球进去。” “啊?” 被冰猊点名,小白兔有些茫然,但还是抬起前肢,一个人头大的火球被丢进了战场。 然后,落到了法家中的一名弟子身上。 莫尚愣了,随后目光深邃的望着冰猊。 冰猊被一直盯着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冷声道:“怎么?我灵族没战吗?” 莫尚没有言语,而是绷着脸,咬肌都显现了出来。 随后他才抬眸沉声道:“你是儒家的人?” 冰猊挑了挑眉,一脸桀骜的俯视着他“我灵族,还轮不着蝼蚁说教,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乱说话,待会挨打的可就是你了。” 莫尚闻言神色不动,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冰猊,眼底有些忌惮,随后转身离去。 在冰猊那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也没有气恼,而是在掐算着。 “该来了。” 他低声呢喃,目光闪烁。 孔怀涫躲过漆黑色的锁链,反手长剑置于头顶横拦斩来的刀光,短剑斜握掷出,将暗处的敌人击退。 他的步履有些杂乱,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出其状态并不好,就在这时,一柄闪烁着血色的长剑从他背后刺来,直接便是将他的身躯洞穿。 前方猛的浮现一个巨大的头颅,长舌吐出,眼看就要洞穿其胸口,忽的,一阵诡异的力量涌现,那长舌忽的一顿,而他感到瞬间伤势复原了些许,自身的恢复力更是上涨。 一步而出,生生的横移而过,长剑直接将他的半个身躯所切断,碎骨伴随着碎裂的器官散落星空。 容不得他休息,一尊无比庞大的黑龙抬抓拍来,而头顶更是还有一道道恐怖的阵法,飞速笼罩。 避无可避! 忽然,千万白丝穿透空间,直接便是裹挟着他的身躯,将他带离那片区域。 正是清微,此刻的他,也说不上有多好受。 他的实力并不强,也就是比起一般无终强上少许罢了,同时面对数尊同境界的存在,即便是有着数道加持,也打的无比艰难。 他挽救孔怀涫的同时,也是伸手直接阻住那降临的恐怖神威。 一缕缕鲜血落入虚无,手掌化为了白骨,布满裂纹。 但他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而是冷眼望着那面带冷笑的男子。 “卧槽了,那群家伙真踏马恐怖!” 忽的,一声带着恼怒的话语声响起,众人一愣,随后便见一个浑身焦黑的胖子从虚无钻出。 一只大黑狗,后腿被不知名的生物生生咬断,那恐怖的伤势渗人无比。 胖子抬眼便是望见数道恐怖无边的气息,僵硬的转过视线,是宏大的战场。 “黑子,你这阵……真t不靠谱!” 他的话语带着些颤抖,肥胖的身躯此刻无与伦比的矫健。 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挪移阵直接穿越了界壁,来到了圣安天,还是落在了无终的战场之中。 幸好的是,那几人没有理会他。 他不断念叨着,望着眼前血色的天地只觉得头皮发麻。 身后的大黑狗又陷入了昏迷,任他怎么喊都喊不醒。 “完了完了,要载了,我多希望,那群家伙能跟过来啊。” 依靠着黑暗大道,他不断躲避着袭来的攻击,但许是身躯的肥胖,仍然有着无数力量落在身躯。 但在他身上,不断有着宝光显现,就是外面披着的那件破烂衣裳,也有灵光乍现。 常年游走于坟墓之中,他的身家可谓丰厚无比,但在这里,无论身家多么丰厚,最终也会被滔天的力量埋没。 “别打我,我路过的,我不是儒家人!” 谁听?没有。 他的呼喊声被淹没其中,爆炸的光芒灿烂无比。 第158章 九曲荡天 四 孔昀礼盘膝的身影忽的一颤,一缕鲜血自眼角流下,他的气势也一阵波动,瞬间便是弱了几分。 时间不多了。 他暗叹道。 星空幻灭,血色光芒映照。 每个人都身负伤势,浴血在无尽征伐,死亡,疯狂,是唯一的曲调。 儒家众人被不断逼退,在他们身后百万里,便是儒家所在。 有人怒吼,以自身为引自爆修为,带走数十修士,有人被长剑穿心,甚至都来不及恢复伤势,便是被无数力量碾压成飞灰。 惨烈,无比的惨烈。 苍老的身躯被浩瀚神威震飞,鲜血滴落,残缺的仙器自动护主,却是被瞬间而来的力量打碎成无数碎片。 清微探手抓起一柄残缺的长枪,拄地抬眸,单手掐诀万千阵法疯狂落下。 无数的符文翻飞,带起雷霆万钧,古老沧桑的气韵间又能见一丝疲惫。 趁着间隙,他抬眼扫视了一圈,目光如炬,心中有了些许思量,随后便是借力而起,浑猛然一跃而起,滔天仙力绽放。 万物熔火,铸炼青天。 一尊庞大无边的丹炉缓缓形成,瞬间便是覆盖住一整片星空。 由无尽杀气与死气幻灭而成的火焰似野火般极速而起,一瞬间便是将整片星空点燃。 一尊庞大无边的丹炉,泛着血色,无边的力量疯狂的煅烧着一切生机。 清微擦去嘴角血渍,挥手带出儒家子弟,随后便是突破封锁一步迈出站在了孔元奉身旁。 此时在孔元奉身旁早已聚集了一大堆儒家子弟,虽然对比其那覆盖星空的双方之人不多,但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孔元奉目光深邃,朝着清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是望向那破开封锁而来的无数凶兽般的人潮。 “四方山河,落子擎苍,天地棋局,起阵!” 一声沉喝,随后便是一股玄奥的气韵升腾而起。 一副庞大无边的棋局缓缓升腾,将整个战场笼罩在其内。 阵道,变幻无穷,神秘莫测。 但在这战场之上,选择用阵,乃是绝命之举。 非阵道不足,而是实力差距太大,阵道在变化与威力上的确强悍无比,但却是缺少机动性,而此刻敌我双方差距巨大,固守阵道,就好似将自己困于囚笼,等待死亡。 他们能够整合力量,难道敌方就不会么? 即便是两个不同的阵营,但任何一方的力量都足以匹敌于他们,更何况,双方围攻之下,更是难以招架。 而孔元奉此举,也是无奈,儒家基本上是囚笼之鸟,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而如今举动,也是拖延时间罢了。 当阵法形成,对方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直接便是合力冲击,专攻一点。 而法家更是阵道大能,瞬时间无数阵纹交织而起,欲要直接瓦解他们的阵法。 莫尚眼望着一切,冷笑摇头“愚蠢之举,自困于阵,必将覆灭!”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站在远处的浮云生也是能够听见的,他没有言语,而是怪异的瞥了一眼莫尚。 莫尚被这一个眼神望的有些不明所以,随即转头望向浮云生,而后者却是没有任何交流的想法,直接别过头去。 白子落山河,四方神兵起。 浩荡伟力形成庞大无边的巨大神像,双臂高举,抵住无尽的轰击。 浩浩荡荡的人影闪烁,一瞬间便是千亿道力量轰击而出,恐怖的震荡之力使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灵族方向,冰猊舒展身躯,缓缓站起身来。 “来了。” 他的话语落下,随后,便是见自己远处有着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穿梭在血色之中。 他们,是圣安天的散修。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注意,这边的轰击愈发猛烈,道道裂痕若天堑,将棋盘分割。 数十道身影穿梭在断肢残骸之间,捡拾着尸骸上的储物戒与各种残破的仙器。 浮云生眼眸闪烁,嘴角微微勾动一抹弧度。 一道身影忽的出现,滔天的威压好似足以灭绝苍穹。 “浮生海,法家,尔等莫不是不把我封仙庭放在眼里?” 齐赋山的身影出现在虚无之中,他那眼眸闪烁着金色光芒,手中一卷金边诏书泛着神圣气息。 莫尚望了望浮云生,随后目光投向齐赋山,他并不认识他,但也听说过封仙庭的名号。 不过,他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齐赋山有些尴尬,但眼中的怒意愈发昌盛。 “莫尚,浮云生,马上停下,莫要自误!” 无终大圆满的威压释放而出,一瞬间恐怖的气浪掀动万千大道,他宛若帝王一般,漠然而视,目光锁在两人身躯之上。 但,足足三息,依旧没有人理会于他。 浮云生擦拭着手中血色长剑,缓缓的抬眸望向那庞大棋局,一抹杀机若黎明初现,瞬间天地如冰窟般寒冷。 “不知死活!” 齐赋山有些懵,什么时候无终大圆满变得这么没牌面了?但随后他反应过来,直接便是双手握住诏书。 刺啦! 一道无法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激起滔天雷霆神威,一双庞大无边的眼眸自虚无显现,凌驾一切的气息盖压一切。 天道之力! 这一瞬,无数人皆是止住了手中的动作,仰头望向那恐怖眼眸。 眼眸之中好似有星河转动,天地演化,带着冷漠无情,漠视着苍生。 浮云生转过头,带着邪魅笑容望向齐赋山“跳梁小丑,莫非真以为,这东西有用?” 他的话语一出,就是莫尚都一脸惊异的望向他。 齐赋山脸色冷的吓人,他当初见过浮生海的宗主,无比狂妄,但比起这位来,不值一提。 “狂妄自大,莫非你觉得,我封仙庭当真是摆设?” 他的话语落下,瞬间,两道身影先后出现,他们眼眸有些惊愕,目光扫过齐赋山又望向那浩瀚战场,随后落在那绽放无边神威的诏书之上。 “仙主……晚好啊……” 青年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妖帝,兽尊,好啊,议事几天不来,看戏一日便到是?” “不不不,本来是快到了,但感觉到一股傲然天地的神威,转念一想,除了您还有谁有这威势,秉着瞻仰神迹的心思……” 不等他说完,又是一道身影猛然撞碎空间,直接便是向着妖帝撞去。 “鬼帝,你有毛病?” 妖帝伸手按在其背上,恐怖的力量将他震的连连后退。 鬼帝抬头没有言语,而是擦去嘴角血迹,目光森冷的望向后方缓缓踏出的身影。 浩瀚魔气遮掩星光,高大无比的身躯有着漆黑墨龙缠绕而上,血色的眼眸注视着鬼帝,冷漠,傲寒。 齐赋山一时间心中闪过一丝心乱,眉头紧蹙,望向来人。 “魔祖,尔等几人为何来此?” 第159章 九曲荡天 五 “我感觉到了一股古怪的气息,在吸引着我。” 魔祖转过头,望着那远处的浮云生沉声道。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股诡异气息与那黑袍男子有关。 浮云生挥手,血色长剑浮于身旁,眼眸深处的嗜血之意无比浓烈。 而那不断围攻着儒家的人群也开始停止,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在整个星空泛起。 冰猊的眉头缓缓皱起,他能察觉得到,有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存在于周身。 而莫尚别过头去,望向远处的星空,眼底深邃的光芒闪烁。 “不对!” 齐赋山忽的喝声,眼眸凌厉的望向浮云生,“你下的局?!” 浮云生指尖轻动,血色长剑好似有灵性一般,环绕着他的手臂飞舞。 站在齐赋山身旁的几人也是忽的皱眉,他们皆是被一股诡异气息所影响,一时间将脑中思绪抛去,径直朝着此地而来。 一开始他们还认为只是好奇心作怪,但当望见四大顶级种族之主都在此,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一列浩荡队伍,举着诛魔卫道的大旗,乘着庞大战舰而来。 毋庸置疑,他们,也是为了消灭儒家而来。 鲸落万物生,没有人不想分这一杯羹。 齐赋山的眉头皱的愈发深,目光死死的注视着浮云生“这等气息……你不是人族?!” 齐赋山的话语一出,瞬间无数人的视线纷纷望向浮云生,而后者却是勾动嘴角,目中闪烁着血色,望向众人。 五道身影不动声色,缓缓落在他身后。 “人族?孱弱卑微的种族呐……本尊,乃人族须仰望的存在!” 一缕恐怖气机展露而出,霎时间,天地间一缕纯正无边的魔气荡起。 魔主猛的浑身一震,瞳孔宛若针尖“先天魔气!” 齐赋山眼眸一闪,猛然握掌。 “天诛——” 古老低沉的敕令响起,那好似相隔百亿时空的眼眸忽的投射出滔天神力。 无边的白色雷霆携着灭世之威,勾动天地秩序,携着万道之力,瞬间笼罩浮云生。 轰—— 恐怖的力量掀飞所有生灵,唯独那些境界高深的存在还能够稍微抵挡一二,儒家众人也趁着这机会,缓缓退回儒家。 而那诛魔队伍此刻却是有些茫然,什么也没说,便是遭受到恐怖威力冲击,庞大战舰被瞬间摧灭,无数人身死。 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实力,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号捞点好处,却是遭了无妄之灾。 莫尚的身影早在齐赋山说话的瞬间便是退出去千亿里之遥,审时度势,是修行人必备技能。 所有人都神色剧震,皆是目露骇然的望着那灭世的雷海,一缕缕天道秩序的力量不断飞舞,仿若神龙般绞杀万物。 虽然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浮云生出手,但还是要说,审时度势是修仙界生存法则之一。 无数初来的散修猛的振臂高呼“除魔卫道,封仙为尊!” 他们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但知道封仙庭的着装,更知道那站在他身旁的数人气势不凡。 墙头草,谁厉害向谁靠。 齐赋山没有理会那群人,而是死死的注视着雷霆的中央。 在那一瞬间,他便是直接催动天道之力,力求一击覆灭。 先天魔气,这四个字所带来的压力实在太过恐怖,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封仙庭,除去维护秩序之外,他们还是岁月的守护之人。 在他们最为核心的机密之中,便有着关于先天魔气的描述,即便更短,但也足以使得封仙庭万分小心。 灭世神魔,苍生悲歌,先天之魔。 足足轰击了半刻钟,诏书之中的天道之力也几乎耗尽,雷霆的声势逐渐弱了下来,就在无数人注目望去时,一只漆黑的手掌,穿透雷霆,撕裂了苍雷! “天道,鼠辈懦夫,孱弱无能!” 一声带着狂傲嚣张的声音传出,随后便是一道庞大无边的身影自雷霆跨出,浑身长满了锋利的鳞甲,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似人,非人,头颅上是黑红之色的双角,一股凌驾于仙力之上的气息沉浮。 能够望见,那残余的白色雷霆轰击在他身躯之上只是溅起微微电弧,甚至都没能让她神色有所变化。 他猛然抬起了手掌,一掌出,刹那间遮天巨掌盖压天穹,直接拍向那高悬的天道诏书。 轰! 先天之力与天道的碰撞,在短短三息间便是分出了胜负。 天道的力量直接崩灭,那双庞大无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缕愤怒,缓缓消失。 齐赋山神色有些凝重,后退了两步,随时准备跑路。 在这时候,还有着散修与各大小势力的修士从各个世界赶来,短短片刻,便是又聚集了数以百万计的修士。 孔昀礼眼眸微闭,青葱指节跃动于琴弦之上,他能看到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他,也有些意外。 但九曲开篇,便已经不能够停下,他只能不断的弹奏下去。 齐赋山的倚仗消失,也是有些慌乱“你究竟是何人?” 浮云生一声大笑“本尊是何人?蝼蚁之辈,有何资格知晓本尊名号?!” 面对他的张狂话语,众人没有出声。 那滔天的魔威实在是太过恐怖,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就连作为无终大圆满的齐赋山,也感觉好似万丈高山压在心头。 浮云生抬手,缓缓的握了握拳,随后忽的朝着旁边猛的一划,刹那间时光倒转空间破碎,一道曼妙的身影似是有些意外,单手抵住那庞大的指尖。 众人对这意外出现的女子也是有些迷茫,唯独那齐赋山与魔祖等人有些惊讶。 “灵主?” 没有理会他人的惊讶,苏淮闪身与浮云生避开些距离,眼眸凝重的望着他。 “祖境?” 浮云生眼眸肆意的打量着苏淮,唇角微微勾起“灵族,美妙的食物呐……” 闻听此言,苏淮的眉头也是猛然皱起。 局势乱了,完全都乱了。 苏淮来此的本意,是为儒家助阵来的,在她的计算中,浮生海的实力最多也就与儒家相当,但此番看来,失算了。 没有经典的戏码,更没有你问我答环节,浮云生抬起了手掌,天地间,一股浩荡气息显化。 一瞬间,秩序显露而出,被黑色气息所浸染,被无边无际的先天之力所禁锢。 所有人,都感觉身躯被某种诡异力量所束缚,无法动弹,力量好似消失了一般。 齐赋山无比震惊,任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作为无终大圆满,他自然有能力抵挡一二,他掏出一枚金色令牌,调动仙力注入,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令牌,是直接连通天道使的令牌,但此刻却好似被阻断了一般。 浮云生此举,所有人心头都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他要炼化所有生灵! 千算万算,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幕后黑手竟然会是浮生海。 就连灵族,苏淮也是没有料到,本该是自己算计他人,此刻却是反了过来,自己成了被算计的那一个。 “神魔有云,恶死多言。” 讥笑讽刺的话语落在了所有人耳中,瞬间一股死亡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只见浮云生大手一握,刹那间一道庞大无边的祭台浮现而出。 那是由无数的尸骸与白骨所堆积而成,血液化成密密麻麻的阵纹,无数死去的生灵不知为何,呈圆形跪于祭台边缘,诡异至极。 所有人,皆是被祭台笼罩其中。 仅仅是一瞬,无数境界在圣尊左右的生灵,尽数覆灭! 果断,狠辣,阴险。 这就是真正的黑手,绝对的老谋深算,运筹帷幄。 望着死亡的生灵,浮云生眼中流露出一丝愉悦,但当他望到那被神圣光芒所笼罩的儒家时,眼眸闪过一丝诧异。 儒家的阵法,令他心生厌恶,尤其是那缕缕琴声。 不假思索,直接便是全力出手。 孔昀礼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眼皮微微颤动。 三曲同奏! 三首不同的曲,却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人。 苍莽,神秘,带着仙气浩渺之意,响彻万界。 魔威浩荡,直接落下,毫无阻隔! 砰—— 如同手掌拍在土堆上一般,巨大的声响将还未完全复原的星空震碎。 儒家,直接消失! 第160章 九曲荡天 六 琴声戛然而止,原本儒家所在之地,唯独留下一片血迹。 但随后,一段起伏的山峰在血色中闪烁而出。 那是玉冰天所在。 随后,又是一块星空,其中有着一颗不断转动的星球,好似没有受到半点冲击一般,悠然转动着。 浮云生一愣,随即皱起眉头。 不简单,不是强者便是更强者! 骨子里的警觉使得他再次抬起了手掌,一息之间,数千万次攻击。 在这力量的冲击之下,荒川宙界被震的四分五裂,无数小世界崩碎,数之不尽的生灵死去。 而所有的血气,也是瞬间飞来,没入浮云生鼻息之间。 但当他再次望去时,那大陆与星空依旧存在,依旧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他愣住了,想要前去探查一番,却心生谨慎,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依旧存活的众人身上。 无数人在一瞬间合力撑开了庞大的阵法,抵住了祭坛的侵袭,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齐赋山自身力量够硬,一时半会这祭坛也奈何不了他,在他身后,四大族群之主也是联手抵挡。 整个世界都在祭坛之上,而其中尤以浮云生与苏淮最为轻松。 浮云生是祭坛之主,自然不受束缚,苏淮是祖境,与此刻的浮云生同境界,自然这祭坛不会影响太多。 原本浩浩荡荡的人群,几乎全部覆灭,包括于法家与浮生海,可以看出,此刻的浮云生之狠辣。 他眼眸猩红,庞大的身躯足足千亿之丈,站在那便带来无尽压迫。 苏淮此刻只是普通人族大小,她抬眸凝重无比的望着浮云生,眼底有思量掠过。 她也搞不清楚,为何好好的局势会发展成这样。 为何一开始,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息? 她望着一切发展,但却没有预料到,一切的一切,都被算计其中。 这个局势,已经超出了掌控。 苏淮挥了挥手,从虚无捡起一株小草,随后抬眸望着浮云生“你究竟是何时,布下的局?” 浮云生垂眸,眼中的淫邪毫不掩饰,冷冷笑道:“局?这一切自一开始,便是个局。” “本尊苏醒之时,还是在你灵族危难之际,当时本尊的目标,便是浮生海,可惜,儒家后起,替代了浮生海,但,也并不影响本尊的布置。” “至于后面的,就不必多说了,本尊苏醒如此之久,也只是浅尝过数百灵族,可惜,实力太弱,而今,你将会是本尊最为丰盛的盛宴。” 浮云生话语落下,随即天祖境巅峰的威压绽放开来,瞬间,秩序颤动。 那远处的众人在这威压之下,直接便是吐血倒退,实力弱小者更是直接被碾成飞灰。 而妖帝之辈,皆是重伤垂死。 恐怖! 仅仅是威压,便让数位无终大成的存在几乎身死,这是何等强悍? 苏淮面色淡漠,那些人的死,她根本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灵族。 灵族早在祭坛浮现的时候被她收入体内,所以没有受到半点损耗。 但此次她们出动的灵族几乎是族中精锐,若是折损于此,恐怕灵族将再次陷入浩劫。 苏淮那笼罩在轻纱之下的玉足缓缓向前踏去,玉足点地震动道道波纹,祖天境的威压瞬时间迸发,将那原本濒死的数人再次掀飞千万里之遥。 双祖之威,撼天碎地! 整个宇宙在一瞬间被撕裂开来,霎时间三块巨大无边的大陆展露于眼前,那守护世界的星云长河在一瞬便是被蒸发。 血色弥漫,无尽生灵皆是死亡。 威压之下,无终亦为蝼蚁! 祖境的战斗,对宙界而言,那是足以灭世的力量。 这种力量本不该出现在宙界,天道会在这种力量出现的一瞬间将其驱逐,但此时的天道,也遇到了大麻烦。 血气构成的长龙疯狂摆动,朝着世界的本源而去,一道身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断轰击在血色长龙身躯上。 而在他身后,是一团朦胧的雾气,形态变换间是无尽神韵。 那便是天道所在。 天道无形,其本就是一股意识,他没有形态,也可以说是众生形态。 本质上来讲,他可以调动整个宙界的力量,但此刻他好似是陷入了沉睡,一道闪烁不断的血色印记在朦胧间沉浮。 这也是浮云生的手段。 苏淮抬手,金莲绽放,九叶盛开,一株古老庞大的巨树浮现在她身后。 浮云生凝眸,直接便是忽略了苏淮,直接望向那巨大无边的古树。 “安炀的本体,那个窝囊废还活着?” 浮云生的话语之中带着讥讽与嘲笑,眼眸轻佻的望着苏淮。 苏没有言语,而是以实际行动来说话。 滔天的力量交织成通天阶梯,一阶一世界,纷纷向着浮云生镇压而去。 而作为神魔残躯复苏的浮云生,其虽然没有完全体那般强悍,但先天之体的肉身相比起苏淮,几乎是百倍的强悍程度。 一手探出,甚至都没有移动脚步,所有世界皆是被一掌洞穿,无边无际的力量瞬间将无数世界崩碎。 苏淮那冰冷的眼眸闪过惊异,她的身影闪烁,出现在三块庞大大陆旁。 洁白手掌探出,阻住了溢散的余波,要知道,灵族可还是在上面,她绝对不可能看着灵族覆灭。 浮云生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径直迈步,高大无比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是恐怖的。 苏淮春水之眸有些许波动,灵族的移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安炀虽然不在,但那棵巨大无边的古树,可是安炀化身的本体。 他的化身的意识早在数日前便是跟在了小白身旁,早已不在灵族,但那庞大的古树却是依旧屹立于灵族,为护卫灵族而存在。 要说搬动,哪有这么容易。 浮云生的身影就那样直直的站在苏淮身前,谁都没有动手,而是互相对视着。 “本尊给你个机会,成为本尊的玩物,放你灵族一马,如何?” 苏淮闻言没有言语,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灵族古树绽放滔天神光,将那拍来的手掌阻住,苏淮摆出一个复杂手势,瞬间一股神威绽放。 她早就知道天地神魔的狡诈,更是清楚他们根本没有放灵族一马的意思,混沌时期是这样,洪荒太古到现在,更是这样。 浮云生的身影显现而出,带着邪笑,望向那站在湖泊之上的苏淮。 就在二人对峙时,虚无之中一抹淡淡的琴声,再次响起。 第161章 九曲荡天 七 浮云生忽的抬眸,眼底浮起一抹凝重之意。 苏淮也是同时将目光望向虚无之中。 在那血色之中,一缕淡蓝色的光芒忽的显现而出,其犹如黑暗之中的一点星光,带来黎明的契机。 一张古琴,一袭白衣,他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在他身后,无数道身影不断显现而出。 他们脸上带着惊异,带着迷茫。 在那一瞬间,他们亲身经历了死亡的感觉,一切都黑暗了下来,但在那一瞬间,却是有一道琴音定格时空,逆流岁月。 时间的大道?并不是。 这种力量,已经超脱出大道,那是天地的秩序,万物的法则。 琴声渐起,白衣猎猎,高昂的曲调凌厉,携着无上的道韵响彻。 浮云生的视线直直的望向那盘膝而坐的身影,眼底深处有一丝丝怀疑与猜测在闪烁。 “孔家后人?” 一声低喃,将其内心的不解诉说。 似乎是对其问题的解答,孔昀礼指间的跃动愈发快速,天地大道轻轻颤鸣,似是在为那古老的曲而喝彩。 浮云生直接便是放弃了眼前的苏淮,一步迈出直接便是站在了孔昀礼面前。 两人相隔九尺,浮云生的身躯化为了普通大小,就那样站在他面前,望着他。 “你的曲,令我厌恶。” 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因为在他记忆深处,那残碎的片段中,一道身影所弹奏的曲调与这曲调正在缓慢重合。 孔昀礼神色淡然的抬起了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苏淮第一时间出现,她就站在孔昀礼身旁,直直的望着浮云生。 气氛有些诡异,二人都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他们很清楚,祖境的战斗,如果不是跨越大境界的对战,很难第一时间分出胜负。 这并没有太大必要,谁也奈何不了谁。 孔昀礼夹杂在二人的中间,神色依旧平静。 浮云生望了一眼苏淮,随后轻笑“本尊暂时不打算对你动手,再说,你不是本尊对手。” 苏淮不置可否,但依旧戒备的望着他。 浮云生望着孔昀礼,面带缅怀道:“孔家,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首曲,想必便是那孔言岁的风澜赋,值得缅怀的记忆呐。” 孔昀礼抬眸,望着那高大的身影“神魔阵列的一缕残魂,我知道你。” “两大大儒,以命换运,偷取天机,有气魄。” “若是本尊想的没错,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对么?” 孔昀礼闻言点了点头,缓缓抬眸望向更远处的黑暗。 “是,在那一缕天机之中,我看到了一缕魔气,也看到了一缕青丝。” 魔气,所代表的便是浮云生,而青丝,那便是苏淮。 孔昀礼微垂眼帘,轻声道:“天机浩渺,命途之星将坠。” 魔气浩荡,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孔昀礼“本尊给你一个机会,臣服于我,可生,如何?” 苏淮眉若利剑,双眸中是无尽的威势“神魔之言,天地笑柄,可笑至极。” “笑柄?若要论笑柄,我神魔阵列还轮不到你们万族禁脔来讲,若无安炀,你灵族此刻又是何等境地?” “世人笑安炀懦弱,笑我神魔卑劣,简直可笑,我等虽阴险,但还不至于违背承诺,哪像世间万族,视诺言为粪土。” 针锋相对间,浩渺虚无间有一缕阴冷之气浮现而出,在某个千疮百孔的碎石间,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显现,浑身鲜血淋漓。 他目光望向那阴冷之地,又扫了一眼那浑厚神魔气,随后又再次躲入了残碎祖器之中。 不得不说,盗墓举措为人不齿,但其中的好处,却是极大的。 浮云生第一时间便是感知到那阴冷气息的降临,目光森冷。 苏淮同样皱起了眉头,她不曾想到,一个儒家之战,竟是有如此之多的存在浮出水面。 在虚无之中,有数十道身影漂浮,鲜血淋漓,苦苦支撑着那微弱的屏障。 正是齐赋山一行人。 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来看个戏,结果却是会落到如此境地。 齐赋山还留有些许余力,似是有所感应,连忙望去。 忽的,却是见他瞳孔猛缩“天行使!” 这令他封仙庭出世的罪魁祸首,成了此次三天震动最为不起眼的那一个,而在这落幕时分,那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却是开始浮出水面。 就好似,那黄雀身后的雄鹰。 浮云生眼中带着些谨慎,戒备之色渐起。 他能够感觉得出来,那气息很强悍,甚至于有超过了自身的趋势。 神魔是强大,但也并非无脑,面对未知,他第一个想法便是准备破开纬度壁障,直接跨入洪界。 苏淮也是一脸戒备,她知晓封仙庭的出世,也知晓他们是为了什么。 但在这其中,好似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影响了她的思维,她下意识的将关于封仙庭的事放在了最不起眼的位置。 直到现在,她才记起来。 这种力量,很恐怖,能够在无形之间影响思维,放眼诸天万界,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阴冷气息逐渐的覆盖虚无,那灰白的气息宛若触手一般,攀爬上那巨大祭台,一股诡异的力量涌动,瞬间祭台颤抖。 作为祭坛的布置者,浮云生的感觉极为清晰,他能够察觉,一股怪异的力量从那触手涌入,借助祭坛的力量散布而出,其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侵蚀之力。 浮云生总觉得这力量很熟悉,但他只是一缕残魂复苏,所能够想起的事物极为有限,鉴于未知,第一时间他没有出手,而是暗暗观望,随时准备逃离。 随着灰白雾气扩散,齐赋山也开始慌乱,他竭力抵挡着面前涌来的雾气,各种术法打出,却始终撼动不了分毫。 苏淮皱起了眉头,轻轻挥手瞬间便是将那还活着的几人带了回来,还有一颗建筑碎石。 没有理会齐赋山的致谢,她眼眸凝重的望向灰白雾气之中探出的触手。 那触手是实质的存在,在血色之下泛着桃色的春光,粉色的吸盘内有诡异力量流转不息,伴随着一股撼动灵魂的气息。 “魂夕……” 苏淮的脸色极为难看,她认出了那涌现而出的庞大身影。 第162章 九曲荡天 八 作为安炀所培养的灵主,在战斗方面虽然不是很强悍,但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夕,一种存在于本源力量之中的生物,他们或许是天地所生,又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下诞生。 他们的模样千奇百怪,各种想象的到与想象不到的都有。 他们的名号有很多,有的世界称他们为不可言之物,而有的世界又称他们为规则之神。 虽然名号不同,但他们有相同的特征——强大,极致的强大! 刚刚诞生的夕,其力量便足以匹敌仙帝,而他们不需要修行,只需要随着时间而日益强大,本源力量越强,他们便越强。 没有上限的强。 理论上来讲,走到极致的夕可以堪比这世间天之上的那几个存在。 夕,没有弱点。 他们在各个方面都完美无缺。 但若要较真的话,灵智低下也许能够说的上是一个弱点。 庞大无比的触手几乎占满整个虚无,其缓慢蠕动间,便是将稍稍恢复了少许的空间碾压成飞灰。 那粘稠之物滴落在虚无,荡漾起灭世的涟漪。 恐怖渗人的咀嚼之声响起,那触手竟是将散落的尸骸咀嚼吞入! 苏淮的神色有些凝重,浮云生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他布局了如此之久,就是为了献祭这宙界,但现在却是被那庞大触手所打乱。 但让他不解的是,在这无数岁月中他神识扫荡整个宙界的次数都极其多,但却没有任何一次发现过他的存在。 随后,他便是知道了为何不曾发现他的原因。 一道与世界截然相反的气息喷薄而出,倒转的秩序碰撞现世,激起滔天神雷轰鸣不断。 古老的锁链捆绑在触手根部,其上镌刻着鸿蒙文字,散发着玄奥气韵。 世界,很大很大。 但,整个世界只能说是一半。 因为这天地万物,皆是相对的。 他们所处的世界,只能够说是阳界,而在世界之后,是另一个颠倒的世界,秩序逆乱,法则颠覆,一切都是混乱无序。 那,便是世界的阴面。 而那夕,占据了整个阴面! 他太大了,大到占满整个世界! 一个宙界,其庞大,无法形容,而阴阳相对,却也相似,他们的面积是相同的。 夕,该多么庞大? 浮云生感到有些脊背发凉,目光震颤。 现在的他,远远不是那夕的对手。 苏淮的话语激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他从其中知晓,夕,他们灵智低微,极为好吃,而先天神魔,是他们最为喜爱的食物。 先天神魔之强大,堪称天地间第一种族。 而夕的出现,便是阳的另一面,先天神魔的对立面。 夕的身影无法完全探出,但那舞动的三只触手,也足以占据整个星空。 苏淮挥手将整个儒家之人带离星空,回到圣安天灵族境地。 浮云生面色有些难看,他的祭坛,成了那夕的自助餐! 他无比气恼,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抬手准备破开维度壁障。 但就在他手掌落下时,天地响起一声刺耳碰撞之声,他的身影被一股恐怖反震力量震退。 他神色有些惊异,目光闪动,从那碎裂的些许秩序碎片中能看到,有一条庞大到看不见本体的漆黑墙壁! 那上面,是一个个的鸿蒙文字——镇! 浮云生愣住了,他走不出这片世界了。 他不甘的望了一眼那恐怖的触手,一步踏出出现在灵族门前。 苏淮面目淡漠,冷冷的注视着他。 “不走?” 浮云生神色一尬,“走不了了,夕将整个宙界封锁,谁也出不去。” 苏淮闻言皱了皱眉头,目光望向那参天的古树,“放开天道封锁,让他牵制夕,我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古祖。” 面对苏淮那命令般的语气,浮云生也没有脾气,没办法,本来是幕后黑手的他,现在成了那被猎鹰盯上的黄雀。 他猛的挥手,瞬间在那本源之地的赤色神龙猛然消散。 天道意志闪烁起道道华光,没有太多言语,他直接便是将所有世界的生灵笼罩入了天道法则之中,将他们与现世秩序隔开。 当赤龙的封锁消失,老者这才有机会喘息,祖境的他,在面对无穷无尽的赤龙也是拼尽了手段,身躯之上无数的伤。 但当他神识放开时,他愣住了。 嘴巴张得极大,眼球凸出,手指不自觉的发颤。 好大! 难言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但随后天道便是将一段讯息传入其脑海之中。 夕,是存在于这个世界背面的生灵,其被封印于此,以世界之力镇压,通过鸿蒙神纹抽去其力量,加以压制。 而天行使,他们是来自于某个古老恐怖的势力,他们,是一群极为疯狂恐怖的暴徒,游走各个世界,毁灭本源,灭杀万灵。 而夕,便是他们的豢兽。 整理思绪,老者第一时间退出本源天地,瞬间落在圣安天封仙阁上。 “本尊天道使,万族听令,老弱妇孺先走,有一战之力者……” “别喊了。” 不等他说完,苏淮的话语声响起。 老者一窒,望向那浮现半空的苏淮虚影。 “宙界所有生灵,不是其对手,让他们去,送死罢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 不等老者疑问,苏淮的身影直接便是消失。 此刻那庞大无边的触手已经将所有星空都摧毁,甚至都已经探入了三天之中。 “烦不烦啊麻辣隔壁,老子睡觉呢。” 乾多坐起身,暴躁的揉着头发,一脸幽怨的望向万归。 万归目光望向那将整片星空包裹的巨大吸盘,轻声道:“烦,就去把他灭了。” 乾多瞬间脸色一挎,翻着白眼道:“咋滴?这么想我死啊,那你现在把我掐死算了,我这小身板,都不够那家伙塞牙缝呢。” 万归转过头,望着乾多笑了笑“你不是鸿蒙之灵么?还命令不动夕?” “命令个屁!那群狗东西也是些势利眼,没点实力转身就给你吃的毛都不剩,不然你以为我们给他们封起来?” “别问为什么不杀了,反骨是大,但也长得大啊,到时候牵出来当城墙用的。” 万归哑然,躺在摇椅上抚摸着乾泽那柔顺的毛发,目光望向玉冰天。 “那家伙,我们的人?” “算是,一个脾气爆的家伙的组织,不服管,以前天天喊着要干你的就是那家伙。” “不过啊,那家伙也死了,但他的这些手下,依旧在坚持着他的意志。” …… 三天合并,天道显化,数道身影齐聚于封仙阁。 齐赋山脸色苍白,站在老者身旁,此刻的圣安天,大半都化为了飞灰,封仙阁凌空悬浮于虚无,周围是华光万道的天道法则。 一只庞大无比的触手,猛然拍击在天道法则构建的屏障上。 其缓慢滑落,啪叽一下落在虚无,一道身影沿着触手,缓步走来。 “莫尚?” 第163章 九曲荡天 终章 怪异的身影露出脸庞,渗人的眼珠布满脸庞,无数不断舞动的手臂在面庞两边摆动。 但那气息,正是莫尚。 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冰冷渗人的恐怖气息“黄雀?哈哈哈哈,本尊,才是那最大的黄雀!” 众人神色一怔,有人对他感到陌生,但也有人对他熟悉无比。 齐赋山率先开口道:“你想做什么?身为人族,勾结邪族,你这是助纣为虐!” 莫尚一笑,从面庞中间竖着打开一道裂缝,其中一张脸庞张开嘴笑道:“人族?与我何干?齐赋山,别拿你那人族道义来束缚我,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不过是你们这些正牌人士的自我满足罢了。” “无需与本尊谈任何条件,因为你们马上就会成为我脚下的枯骨。” 话语落下,他的身影融入触手,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众人。 老者脸色发青,将桌子拍的粉碎。 没人说话,他们知道,没必要再说些无用的话语。 齐赋山面色纠结,小声道:“仙主,咋办?” 老者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办个屁!等死! 天道化身为一黑衣青年,落在灵族外围,望着其内那庞大无边的古树微微鞠躬。 “老祖不在,不用想了。” 苏淮的身影浮现而出,目光清冷的望着天道。 她并不担心灵族,老祖所留下的化身本体,可不是那夕能够破坏的,就算到了危难之际,她直接带领灵族躲进古树之中就是了。 天道没有情感,神色如同机械一般望着苏淮。 “那位不在,吾界生灵该如何?” 苏淮神色冷漠,瞥了一眼一旁的浮云生“怎么?准备拿人族那一套绑架我?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必多说,不救,自寻出路。” 说完,苏淮直接便是转身就走,独留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浮云生望着本该是自己的食物的天道,面色尴尬。 天道也望着妄图吞噬自己的浮云生,面色平静。 “你吞了我,有没有机会破开封锁?” 天道的一句话使得浮云生抬头,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他似是在思考,眼底闪烁着晦暗的光芒。 “有。” 天道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直接便是化为一团朦胧的光辉,沉浮不定。 “以本源意志起誓,我愿意将一切都给你。” 淡淡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存在,但却透露着对这世界深沉的爱意。 浮云生点了点头,随即庄重出声道:“本尊浮云生,以本源意志起誓……” 话语落下,不等天道反应过来,浮云生便是直接一把抓起天道意志,塞入嘴中。 “浮云生是浮云生,本尊是本尊,他的誓言,干我何事?” 一道面目不同于人族的身躯从浮云生身躯分化而出,其通体血色,古老繁杂的纹路布满身躯,头顶的双角间似有星河流转鸿蒙滚动。 当天道被他吞入腹中,刹那间一股恐怖无边的力量浮现而出,祖天境瞬间被冲破,随后是祖元,直接到祖皇初期! 恐怖的气息撼动天地,虚无震颤。 整个世界在天道死去的一刹那开始了分崩离析,秩序崩碎大道湮灭,一切都开始向着灭亡走去。 随着天道消失,那笼罩在无数人身躯之上的天道规则消失,转瞬之间,无数生灵死在触手之下。 几息之间,天地崩溃了。 齐赋山等人甚至都未能反应过来,便是望着屏障消失,巨大无边的触手拍来。 “不!” 众人神色惊恐,一瞬间,恐怖的力量将他们直接拍成灰烬。 老者距离比较靠后,瞬间反应过来,一步迈出,便是要离开此地。 但,他生于这片天地,力量来自于这天地,秩序碎裂,他的一切法则大道皆是消失,此刻的他就如同凡人,呆愣在原地。 触手未到,劲风先至,他眼望着恐怖力量将神躯化为飞灰,却是连声响都无法发出。 忽的,一道灵光落下,将他的一缕残魂笼罩消失。 浮云生,不,应该说是,先天神魔,第五序列魔——帝陀。 他身躯膨胀,恐怖无边的威压形成滔天气浪,掀翻了庞大的触手。 第一时间,他没有选择去解决触手,而是一脚将浮云生踏成飞灰。 阴险狠辣,奸险小人,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琴声还在继续,他没有去理会,而是一掌震碎笼罩在灵族外围的屏障。 轰! 一手探出,超越时间的速度瞬间抓起一只灵族投入嘴中。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惬意,探手向着那数只灵族而去。 苏淮刚正在布置开辟无量界路的阵法,却是感应到了那恐怖气机第一时间出现,但却是没能阻止帝陀的作为。 “孽畜!” 一击飞出,掀起无边神威。 灵族的力量,不会被天地束缚,他们有着自己的法则运转。 帝陀丝毫没有理会苏淮的攻击,一掌落下,数只灵族被拍成肉酱,随后被他连带着泥土抓起,抛入嘴中。 苏淮的攻击打在他的身躯,只是溅起丝丝火花,秩序便是破碎。 强大,无与伦比的强大! 如同喝粥一般,帝陀抹了抹嘴角望向苏淮“好了,吃的便不急,本尊寂寞如此之久,便先与你寻点鸳鸯之乐。” 苏淮脸色铁青,虚空握拳,一柄泛着淡绿色的长剑被抽出。 刺啦! 浩荡神威幻灭时空,斩向帝陀。 帝陀却是没有动用丝毫力量,直接便是探出手抓向苏淮。 碰撞之间,宏大神威迸发,滔天华光笼罩。 随后,一只满是鳞甲的手臂直接探出,那速度已经超越了苏淮认知的极限。 无法躲避! 那手臂好似锁定了她一般,恐怖的镇压之力将她完全笼罩在内。 手臂一把捏住苏淮脖颈。 没有言语,手臂一震,刺啦!衣物纷飞。 “乾多,再看那小姑娘没了。” 万归轻声道。 万归趴在摇椅上,目中满是好奇“急什么,还早呢,帝陀这小逼崽子,得让那小白收拾,不给他整点什么仇怨什么的,他哪有前进的动力。” 万归哑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便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被丢了出去。 帝陀满脸邪笑,望着身下的苏淮,忽的,一个小巧的灰白身影直接砸在苏淮胸膛,落入他视线中。 “帝陀,磨磨蹭蹭干什么呢?真的是。” “乾……多——上尊?!” 帝陀好似是看见了什么绝世凶物一般,震惊的连连后退,声音都不自觉颤抖。 “不可能,你还活着?!” 乾多拍了拍身子飘起身来,挥手一套衣物罩住苏淮曼妙身躯。 “这么期盼我死啊?” 乾多双手叉腰,一脸坏笑的望着帝陀。 帝陀也是神色阴晴不定,不住地打量着乾多。 但当感知到乾多那甚至还不到祖境的气息时,脸上的恐惧瞬间转变为嚣张。 “乾多上尊,怎的落了这么个境地?” 说着,他往前几步,直接便是在乾多三尺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乾多。 “收拾你足够了。” 乾多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望着他。 “哈哈哈哈——笑话!我亲爱的乾多上尊,你莫不是以为,你那孱弱不堪的实力能够对付我这祖皇境?说起来,本尊可是觊觎乾多上尊许久了,倒不如……” “停停停,你是真狗改不了吃屎啊,活着的时候日上三竿万物皆日,现在还是这么个德行,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太上天那家伙说过……算了,忘了,你先死一死,让我想想。” 乾多挠了挠头,眼中闪过思索之意,帝陀却是毫不在意,直接便是一把将乾多捏在手中。 乾多的身形并不大,与帝陀比起来,也就两个巴掌大小。 “乾多上尊,哈哈哈,简直可笑,如今的你,拿什么杀我?凭你那诡辩的嘴?” 乾多虽然被抓在手中,但却是丝毫不慌,只见他缓缓转过头去,“那个什么什么霖,还有那鱼,别看了,动手做了他。” 他的话语落下,玉冰天猛然颤动,直接崩碎了缠绕在其上的触手,两道身影随之浮现而出,神色有些尴尬。 正是那消失不见的孔灵鱼与孔苏霖。 “司玉楼第二序第三席,许灵鱼。” “东宇——天青山山主,苏霖。” 恐怖威压瞬间迸发而出,主宰天地的气息震撼苍天。 共主境! 帝陀的眼眸浮现惊恐,他竟然把那两处诡异之地遗忘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便是破开维度壁障,一步跨出消失在此地。 许灵鱼的身影落在乾多身旁,单膝跪下道:“许灵鱼,见过上尊!” “见个球啊见,人跑了你还搁这见,nnd追啊,给我把他砍成八段,别弄死,老子要给他卖寻春楼!” 乾多的话语带着些怒意,气呼呼的望着许灵鱼。 “是。” 许灵鱼虽然只是听说过乾多的脾性直白,但这有些世俗气的话语也是让他有些愣。 “你看个毛啊,地上有美女——好像还真有,他奶奶的追啊!” 许灵鱼有些尴尬,目光根本就没望见苏淮,但也不敢反驳,一步迈出消失在此地。 苏霖站在虚无,抬起手掌,一尊庞大无边的七彩四足鼎浮现,其上被无数镌刻着鸿蒙神文的锁链缠绕,弥漫着滔天威压。 伴随着世界破碎,夕的身影已经完全显现。 整个世界皆是无尽的触手,而他们,便是立在触手上空,下方那密密麻麻的蠕动的触手令人感到心神生畏。 苏霖也不废话,手中掐诀,瞬间浩荡威压迸发“律——锁!” 翁—— 奇妙韵律动荡而起,绝对的力量瞬间凌驾高天之上,附着于大鼎,直接砸下! 轰——滋! 振荡之声响彻,随后是火焰遇到油脂般的滋啦声。 那夕在面对巨鼎时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律的力量太过恐怖,一瞬间,其就被束缚,收入鼎中。 苏霖挥手,收起大鼎飞向乾多。 “上尊。” 他并非乾多那方之人,对着乾多只是抱了抱拳。 乾多抬眼,打量着苏霖,看的苏霖一阵头皮发麻。 “藏半天,你俩是不是在里面搞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霖呆住了,他也没想到,作为威震寰宇的上尊,话语却是如此——直率。 “呃——没。” 苏霖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乾多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笑容绕着苏霖转圈圈,还不忘上下打量“我看不像啊。” “上……上尊……” “得得得,懒得逗你了,把这家伙弄醒,该办事了。” 苏霖闻言一指点出,一道浑厚力量涌现,没入苏淮身躯。 苏淮眼眸缓慢睁开,先是愣了愣,随后望向乾多与苏霖。 “前辈。” 在一瞬间,她便是察觉了身体的状况,除了力量有些紊乱之外没有任何不对。 “感觉解决,本尊困的飞起,还有你,有这实力天天看什么戏,上去逮着揍就完事了呗。” “这,上尊您不是在嘛……我是怕……抢了上尊风头您会揍我……” “一边去!没看本尊弱的都快成鲲了?以后还是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没意思。” 说完,乾多便是消失不见。 苏霖一脸尴尬,平白无故挨了顿批,他也不敢反驳,只得讪讪点头。 随即他望向苏淮“开始。” 苏淮一愣,望向苏霖。 “看我干嘛?重铸天地再造天道啊,你种那么久的树用来看的啊?老子去忙了,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他的身影也是直接消失,看情况,是去追帝陀去了。 “万归!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本尊不爽成心的?” 乾多气冲冲的望着万归,万归躺在摇椅上,随着微风摆动。 “给你找点事做啊,怎么了?咱们通天彻地无上神威的乾多上尊难道挨揍了?” “你……给老子闭嘴!不理你,睡觉!” 第164章 新的大儒 孔夫 尘埃落定,浩瀚的天地毁灭殆尽,独留一处浩荡星空。 儒家覆灭,但所有人却无一身死,唯独孔焕灵。 这盘棋,在此刻落下帷幕。 琴声寂寥萧瑟,满怀悲戚苍凉。 孔怀涫自人群之中仰首,神色复杂的望着那如同机械般抚琴的身影。 “大儒,停下,我们赢了。” “大儒,别弹了,停下。” 有人悲戚高喊,更有老人落泪。 没有回答,那身影依旧那般,抚琴垂眸。 孔昀礼,已经死了。 这首曲,是死亡的序曲,是新生的开场曲。 …… “大儒,此曲,有何寓意吗?” 青年站立,黑发披肩,望着那抚琴的老者。 远处,孔焕灵发丝黑白交杂,执着长刀目望四方。 “此曲,是孔家的魂,是儒道传承的根,也是生与死交接的序曲,小礼,当琴声起时,便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代表着一个新生的崛起。” “而我们,将会是那新生的接引,奏响九曲,迎接,新的我们。” “九曲荡天起,风云落星尘,浩荡山河动,万道亦称臣。” “高台云澜盘风鬓,飒隐阔海丈丘平,桓山衡水虚天惑,岁言褴褛新风庭。” “新旧交替,前人枯骨铸新路,这,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 琴声低沉,微风吹拂间,孔昀礼那身影逐渐化为点点微尘,随风而起。 落日山峰,沉入星空,落在他望了一辈子的天地,落在孔怀涫的肩头,落在每个儒家之人的肩头。 “新任大儒,孔夫,谨记此曲,莫忘……” 低沉的话语响彻,带着缕缕释怀,逐渐散去。 孔怀涫他愣住了,眼眸闪烁,似有晶莹。 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神色浮现些许落寞,他迷茫了,自己做了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孔昀礼死了,甚至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给他留下,愤怒吗?并不,他只觉,心中忽的空了一大块,就好似,再也没有了前进的意义。 所有人,皆是跪地俯首,一代大儒的逝去,是那么潦草,就如同上一代大儒一般,甚至于都没有人知晓他的离去。 孔夫站在那,神色复杂,他想起了乾多说过的那些话,大儒,他想做吗?以前想,但现在,他不知道。 很久很久,众人才缓缓起身,目光悲哀,望向了孔夫。 孔夫回首,目光复杂,沉默了少许,一一扫视着每个人,望着他们那迷茫的眼神,心中有了些许答案。 清微眼中有些悲痛,望着那山巅,久久无言。 没有继伟仪式,也没有通告天地,一切,都是那么朴素。 儒家少了孔焕灵与孔昀礼,多了个大儒孔夫,也多了个上官清微。 所有人都开始着手对这片天地的修复,忙忙碌碌。 儒家所有人,都还活着,没有损失任何一个子弟。 孔怀涫站在那古琴前,目光呆滞,就那样定定的望着。 上官清微站在一旁,望着那古琴出神。 “这,是你母亲的琴。” …… 戏剧性的落幕所带来的,是无尽的荒凉。 生灵覆灭,阴阳逆乱,秩序破碎,一切都归于混沌。 一块庞大无边的大陆,其上有一株通天巨树,闪烁着极致的光芒。 苏淮站在大陆边缘,望着那灰色的天地久久无言。 这一切都太过于戏剧性了,连她,都很难反应的过来。 冰猊的身影闪烁而出,站在苏淮身后沉声道:“灵主,都布置好了。” 苏淮眼帘微微垂下,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灵族天地。 一株泛着淡淡绿色光芒的藤蔓浮现而出,那正是在那场大战出现过的那点翠绿。 这,是安炀所给予于她的。 一株来自于鸿蒙的种子,其力量,无可比拟。 他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汲取大道秩序,化湮万物生机。 苏淮眼眸平静,将藤蔓抛于半空,其瞬间化为庞大无边的巨木,瞬间便是将整个星空都占满。 阴阳混乱,不断有着湮灭的气息碰撞,但却无法撼动巨木分毫。 一股奇妙的力量逐渐显化,好似孕育万物般,瞬间笼罩整个宙界。 秩序不存,生机镇天。 逆乱的阴阳被那力量所镇压,逐渐的被压制平息下来。 苏淮望着平息的阴阳,一步迈出,屹立于天穹之顶。 她环视四方,目光凛然,一股祖境的威压绽放开来,瞬间掀起恐怖的混沌暴风。 一片翠绿色的叶子,从巨树落下,浮现于其手掌中。 古老神圣的气息不断沉浮,恍惚间有天地演化、万物俯首。 世界之树的叶片。 混沌的神树,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树。 而今却是现世于苏淮手中。 随着叶片浮现,天地间的混沌气息忽的震颤,开始发生神异变化。 她轻轻一抛,那叶片宛若小舟一般,落到了混沌之中。 瞬间,叶片膨胀,刹那间便是将整个混沌所覆盖,其好似与藤蔓相融合,眨眼间便是将整个世界都化为一片翠绿。 苏淮鼓动力量,浩瀚神力构建出无数鸿蒙符文,滔天的伟岸气息形成涟漪,极速蔓延而出。 在那世界树的叶片之上,有黑白开始生成,天地开始演化,瞬间一片苍茫的白替代了绿。 四望而去,皆是白色。 过了片刻,有恢宏伟力诞生,落于白中,化为一片无垠的大地。 高空之上,煌煌大日衍化而生,高悬天际。 山海生,万木起。 当一切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时,世界开始了变化。 恐怖震动响彻,大地崩裂,有神光乍现而出,没入高空之上。 那是法则在诞生。 大道沉浮,秩序重塑,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前进。 苏淮眼望着一切都在平稳的进行,微微抬眸望向了儒家的方向。 孔夫端坐于戒律堂之中,目光复杂。 下方,一个小黑胖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望着孔夫。 “你是何人?” 胖子抻了抻衣领,仰起头道:“本尊乃生死天帝万墓之主段生是也!” 孔夫皱了皱眉,目光带着质疑与疑惑,打量着胖子。 他也不清楚为何儒家之中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可能会是孔昀礼所留下,更不可能是趁乱混进来的,儒家大阵可不是开玩笑的。 思考片刻,孔夫就要摆手将胖子驱逐出去,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从虚无探出,一把拎起胖子衣领消失不见。 第165章 重铸天地开天路 “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偷袭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胖子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缓缓起身,目光一抬便是望见那飘在半空的乾多正一脸黑线的盯着自己。 “小屁孩,有没有看见是哪个格老子滴偷袭本帝?” 段生如同开屏孔雀一般,高傲的仰着头,眼睛向下瞥,望着乾多。 乾多愣了愣,一脸怪异的望着段生,好家伙,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眼神望着我了。 “本尊做的,咋滴?你要打我吗?” 乾多抬眸,不自觉的飞高了些许,以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望着段生。 段生挠了挠头,随后尴尬的笑了笑“前辈,咱开个玩笑,别介意哈。” 乾多没有理会,缓缓飘到摇椅上,眼眸望着段生。 段生被那眼神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总觉得乾多不怀好意。 不等段生开口,乾多先声问道:“跟你一起的那条大黑狗子呢?” 段生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带着戒备,暗自退后半步,伸手做握拳状。 乾多挑了挑眉,轻轻抬手,刹那间神秘的力量瞬间将其束缚“本尊给你刷了那么多礼物,你还要揍本尊?白眼狼是?” 礼物? 段生一愣,随即将这段时间给他刷过礼物的人都想了一遍,但怎么想也找不到符合乾多这个形象的人物。 忽的,他想到在那上面,几乎没有人会使用本尊的面貌,随后他便是有了些思绪。 “您是……神里绫华的狗?” 乾多眼睛忽的瞪大,直接便是坐了起来“小胖子,你说什么?” “不不不,那是个网名,我没有骂您的意思。” “如果不是的话,那您是日不落狗玩意?” “你再说一遍?” “终极大舔狗?” “烈阳老道司马?” “天鲲至高神?” “难道是,许老板许言书?” 将脑海中所有出手阔绰的名字都想了一遍,最终他才说出了这个最让他感激的名字,想起那日的盛况,他便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 乾多望着段生,目光幽幽,足足望了几息,段生只觉得好似被荒古巨兽盯着,浑身都不自在。 “算你还有眼力见。” 乾多的话让段生松了口气,随即讪笑着说道:“许前辈,能放小的下来么?上头空气不太好,头晕。” 乾多随意地挥了挥手,便是将段生丢在地上。 段生也毫不介意,谁让这是自己的大财主呢? “不知许前辈找黑子有何贵干?也许小的也能代劳一二。” 乾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用不上,你这点实力拖后腿都不够格,还是等时间到了再说。” 时间?什么时间? 段生愣了愣,但容不得他多想,乾多的话再次响起“那大黑狗呢?本尊找他借点东西用用。” “别扯淡,扯淡给你吊树上。” 段生笑容一僵,还想要拉扯几段的心思也是沉寂了下去。 他望了望乾多,有些纠结,但随后还是一咬牙将那昏迷之中的大黑狗放了出来。 望着昏迷在地、满身伤痕的大黑狗,段生眼中浮现一抹自责,但很快消失不见“前辈,只要您开口,借什么都行!” 乾多没有理会他,随意的抬手便是将一个残破的钟唤了出来。 段生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猛的一缩,完了,还是被惦记上了。 乾多没有理会他的想法,而是一指点出,一道光芒落在大黑狗神躯之上。 刹那间,那恐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甚至浑身皮毛还更加的柔顺亮眼了些。 “本尊处理些事,你们在这待着,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完事了东西自会还你。” 说着,乾多的身影消失在此地,段生有些懵逼,但望着那眼皮颤动的大黑狗不由的欣喜。 高天之上,苏淮端坐于巨大藤蔓的顶端,望着一切在缓慢生成。 她挥了挥手,一道玄奥气息落入地面,瞬间,天地颤动,一股苍莽之气携着混沌浮现。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颤抖,巨大的藤蔓显化,其不断的在虚实间变换不断,有点点星光涌现,落在藤蔓之上化为小巧花苞。 说是小巧,其实其大小已经要比一个人都要大了。 做完这一切,苏淮缓慢站起身来,望向高空之上。 她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祖树前。 “苍天逝,万道临,今混元天乱,我灵族重返之时已到,还请古祖,开天路!” 话语落下,古树发出一阵恢宏道音,浩瀚无际的神秘气息瞬间扩散开来,天地间仿佛有古老神明在复苏,威势盖天。 一条树枝垂落而下,其上是一根破碎的树木,看不出其原来的面貌,更没有任何玄奥的气息,就好似普普通通的碎木一般。 苏淮接过碎木,随即便是一步迈出,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的玉冰天所在地,此刻早已荒凉,恐怖的力量冲击下,山峦湮灭,但却留下了一片恢宏的阵势,散发着古老的威压。 苏淮浮现而出,望着下方那阵势,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那二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缜密,甚至于连灵族将要重开通天路都已经算计到,甚至还留下了这一处阵势。 没有多想,苏淮双手捧着碎木,敬重无比的将其放置于阵势中央,随后便是一道灵光打入。 瞬间,一股通天彻地的气息浮现开来,天地之间,似有混沌鸿蒙显化,万物虚影舞动,古老的祭祀之音响起,伴随着一株庞大无边的虚影浮现。 树干通直,宛若天柱一般,在其周身,无数的小小光点环绕,散发着神秘光芒。 建木,传说中的天地圣树,沟通阴阳混沌,链接鸿蒙万道,其地位极其之高,但却无人见过其踪迹。 久而久之,其便是成了一宗神话,但世人并不怀疑它的存在,因为另外两株圣树之一的扶桑树,便是在人皇手中。 恐怖气息惊动忙碌的儒家众人,无数身影纷纷仰起头,望着那通天的神木心神俱震。 孔夫的身影飞出,浑厚声势响彻“无需在意,继续手中之事。” 孔夫的话语落下,众人也才继续着手中事宜,不过他们还是会偶尔抬头望向那庞大的树干。 孔夫出现在苏淮身旁,眼眸深邃的望着她“仙主,这是……” 苏淮望着那树干,头都没回“建木,通往洪界的路。” 孔夫猛的心神一震,随即带着惊讶望着苏淮“灵族是要去往洪界了么?” “不,不止灵族。” “还有?” “你儒家。” 孔夫浑身一震,随即疑惑道:“为何?” 苏淮转过头,目光淡漠的望着他“无需多问,你只需知道,这是你儒家该做的便是。” “我灵族,会与你儒家并肩而行,你安排好后事准备准备。” 苏淮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此地。 孔夫神色怔然,望着那庞大的树干发愣。 第166章 覆灭的麒麟一族 “怀涫,你决定了么?” 上官清微坐在楼台前,望着那起伏的混沌之气,眼帘缓缓垂下。 孔怀涫站在空旷的平台上,目光深邃,长叹了口气。 “我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也死了,到头来,我连向他证明的机会都没有,倒是显得有些可笑了起来。” “我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孔怀涫转过身,神色落寞。 上官清微抬起眼帘,神色有些疲惫“为了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你们都没有错,又何须去证明呢?” “当年,没有人能护得住芸儿,我不行,他也不行,他所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恨也罢,怨也罢,他也不曾有过一言。” 话语低沉,带着丝丝倦怠。 孔怀涫没有言语,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不恨他,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只是,放不下罢了。” “恢宏的戏曲却以如此戏剧性的结局而落幕,却也是有些可笑了。” “我明白一切,我也知道他为我做过的一切,如今他死了,我倒是有点想要恨他了。” “可惜,我不知道该恨他什么。”孔怀涫眼神有些自嘲,握起一壶酒仰天灌下。 上官清微望着那有些低迷消沉的孔怀涫,短暂叹息。 酒壶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好了,我也不想恨他了。” 一壶酒,便是将心中忧愁浇灭。 他缓缓迈动步子,走进了阁楼之中。 片刻,他抱着一把琴出现,目光望了望那山巅上的古琴。 “我该走了。” 指尖拨动琴弦,平静的话语穿插在琴声之中。 “去哪?”上官清微目光微动,望着他。 “不知道,也许浪迹天涯,也许落于人海,总之,我不会再回来了。” 孔怀涫的气质在琴声之中缓慢蜕变,一股宛若清风般的自在逍遥气将颓废扫空。 上官清微没有说话,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山巅的古琴沉沉叹息。 青年站在山巅,背着一张琴,望着面前的古琴,神色释怀。 一壶酒,缓缓倾倒而下,落入浅草,沉于泥土之中。 人影消失,浅草微动,滴滴晶莹没入泥土。 …… “麒麟一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咋就完犊子了呢?” 乾多立身于无矩空间中,古老的青钟悬浮于面前,被柔和的力量承托而起。 他望了望钟面,指尖摩挲着那断裂残缺的缺口,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力量,啧,古神之力。” “嗯?还有鬼道,啧,这个凹陷,该是无生道,麒麟跟他们有怨?” 指尖仅仅是摩挲过残缺,便能够判断出这钟遭受过何等攻击,由此也能看得出,乾多的眼界是多么可怖。 但他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这里面的几方存在,单一任何一方都不足以灭绝麒麟一族,他们也不可能倾巢而出,没有哪方是一块铁饼。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围杀麒麟一族? 乾多有些想不明白,百亿载,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他不可能知晓一切。 他抬了抬手,玄奥气息绽放,却迟迟没有落下。 按照常理而言,凶手往往会抹除掉关于这被遗落的残钟的一切岁月,甚至还会将某些诡异手段替换掉那空白的岁月。 乾多犹豫,他自身的力量早已不足万分之一,而那能够知晓的几个族群,其实力之强悍也足以排进诸天前百。 乾多目光闪烁,随后咬了咬牙“拼了,反正有万归!” 他一指点在残钟之上,瞬间,古老浑厚的威压迸发,璀璨无比的光芒将一切都吞没。 一尊庞大无比的麒麟,脚踏星辰吼声震碎天穹,其目光好似喷洒着火焰一般,所望之处皆为灰烬。 而在他面前的,是无穷无尽的诡异身影,他们笼罩在黑雾之中,看不清是何种种族。 鬼道的法,乾多皱眉。 他的猜测是对的,但世间修鬼道的无比之多,人族乃至妖族,甚至于那些上古族群。 他看不出那是什么人。 这段岁月似是有着某些残缺,画面一颤,便是来到了最后的片段。 一名面容惊世的人族,自黑雾之中踏出,那完美的脸颊分不清男女,纯白色的道袍被繁星所点缀,那是真正的星辰,鲜活的星辰。 “仙族!” 乾多低喝出声,目光有些震惊。 仙族,存在于混沌大世界中的顶级种族,其实力匹敌龙族,甚至还有压一头的趋势。 他们的气息与人族不同,似仙似圣,但从气质便能够分辨得出。 仙族有一种好似与生俱来的傲气,在他们眼中,好似一切都是蝼蚁,无论面对的是谁,他们首先扬起的便是那俊俏无比的脸。 看着那张臭脸,乾多不由的犯恶心,他并不喜欢仙族,那一族极为擅长趋吉避凶,趋炎附势,当年若非是万归在世,仙族可能就不是避战了,指定得当个汉奸。 画面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那青年微微开合的嘴唇,从画面来看,好似是某种嘲讽与不屑。 见没有有用的信息,乾多也没了兴趣,便是打算退去。 忽的,那青年的脸忽然便是出现在乾多面前,给乾多都吓了一大跳。 极其桀骜的双眼微微眯起,瞳孔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薄唇轻抿,忽的勾起一个弧度。 “还真有不怕死的敢窥探岁月啊。” 声音好听,但其中带着的寓意,却是无比张狂。 乾多挑了挑眉,目光有些厌恶的往后退了退。 他不惧于这青年,其气息也不过祖天境初期左右,即便现在的乾多实力不济,但他也伤不了乾多。 青年好似是在无尽岁月前便算到了来人会惊惧后退,一股滔天之力猛然绽放开来,其威势已经超越了祖境的范畴。 “卧槽尼玛的,老阴逼!” 那青年留下的话语却只是个分散注意力的陷阱,真正的危机正好就在乾多脚下。 阴险,乾多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想要调动力量,却是发现被一股概念的力量所束缚。 好家伙,够狠! 这绝逼是为了消灭麒麟一族流落在外的分支血脉布置的,连t概念的力量都用上了! 一时间乾多也是有些束手无策,他能够使用概念之力,但自身的境界是那力量的源泉,此刻的他,用与不用基本没有太大变化。 青年的身影缓缓消失,一个讥讽不屑的笑容落在乾多眼中,就好似是设定好了一般,那力量爆发后顿了一下,就是为了等他这个表情。 “混蛋!” 乾多怒骂了一声,随即有些悲愤。 “万归!你死哪去了,老子要嗝屁啦!” 一声大喝,响彻这段岁月。 一只手掌忽的洞穿岁月,直接便是握住那迸发的力量,微微一握——噗呲,没了。 万归的身影浮现而出,面色有些冷漠,淡淡的扫了一眼那青年消逝的位置,抬手便是有震撼诸天的威压将要绽放。 乾多没来得及说话便是望见状态有些不对劲的万归,连忙飞到他那抬起的手掌下,抬起头望着万归的脸庞。 血色弥漫瞳孔,与那金色的光芒争锋,两个神秘的符文就好似在以万归的眼瞳为战场一般,疯狂碰撞。 “卧槽!别搞我啊,你早不发晚不发,现在发疯,你是要干啥呀你!” 万归的理智依旧存在,不过是在与那疯狂之意不断拉扯,他手掌停在半空,狂躁恐怖的气息被收了回去。 “找个地……我杀点……” 万归声音断断续续,面色冷漠至极,目光带着血色,望着乾多。 “杀个球啊,这里又不是太初路,哪有不长眼的家伙给你杀啊,那些家伙可还没死呢,你的气息还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暴露。”乾多有些焦急,用力的挠了挠头说道。 万归没有言语,而是面露苦色,缓缓皱起了眉。 乾多有些害怕,这刚出来啥也没做,就直接准备打总决战,这奶奶的谁受得了啊。 “要不,我给你杀个几千遍?” 乾多颇有些豁出去的意思,小声道。 万归却也是不废话,大手按下随后一转,直接便是捏住了乾多脖颈。 “卧槽,你真杀啊?”乾多愣了,自己就提个建议,你还真动手啊?虽然他是不死不灭,但那种痛苦可是真实的,这被杀几千万次,谁也受不了啊。 万归没有理会,而是一把将那隐藏在乾多头顶的挽逝道花摘下,随后,放在了自己头顶。 “啊?就为这个?没必要?” 第167章 挽逝道花的作用 挽逝道花显现出那艳丽绝美的身姿,轻轻摇曳着。 一股神秘的气息随着摇曳而绽放开来。 花瓣舞动,道道气息显现,一股洞穿阴阳乾坤的气机直接穿透时空,破碎这段岁月。 阴阳转动,乾坤颠倒。 “这玩意,还挺有意思。”乾多被捏在手中却丝毫不急,反而开始点评起来。 万归身形不动,静止一般,疯狂与理智不断交织,因果与平衡碰撞,恐怖的威压仿若鸿蒙倾覆,但却没有蔓延而出,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束缚住。 万归的强大几乎能够处理所有事,但面对自身的问题,他也束手无策。 就好似那知晓天地的术士,逆天改命,无所不能,但面对自身的命运,他们能做的便只有接受。 医者不自医,这是一个旷古难题。 阴阳轮转化为六个庞大无边的符文,构建出一道恢宏庞大的花影,将万归笼罩在内。 那狂躁的气息被逐渐压下,万归掐着乾多的手掌也缓缓松开。 若是将阴阳比作两个世界,那么挽逝道花便是那存在于两界之间的桥梁,她的作用,便是维持其平衡。 而万归的问题,便是阴阳的倾斜。 每个生灵的构造与天地有着大同小异的相似处,阴阳轮转,自成乾坤。 生灵之魂,有三魂七魄之称,三魂又称阳魂,气魄为阴魂,而调节阴阳的,便是元神。 阴为旧,阳为超,元为本,阴阳倾斜,本我逆乱,便会颠覆一切。 万归无法控制自身的混乱,但挽逝道花是生于生死,逆乱了阴阳的存在,其拥有着颠倒阴阳的力量。 在修仙界,万物可成妖,也可修灵。 而挽逝道花的存在,是介于妖与灵之间的一种新的种族。 她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虽然不足以压制住万归那倾斜的阴,但她自身所蕴含的道足以填充阳,以此来维持那微妙的平衡。 灵药入道,并非能够发挥出与自身等阶相等的力量,而是要重新去修行,他们自身蕴涵的力量只会加成在他们天赋之上,并不会对现有的境界有太大作用。 这也是世间化形的灵药极其稀少的缘故。 挽逝虽然是介于灵药与灵族之间的存在,但原理也几乎相同。 就好比,一株帝药,其花费三万载岁月修成妖身或者灵身,便直接拥有其他生灵几乎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这公平吗? 天地是存在着平衡的,你得到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想要跳出灵药的桎梏,你便要接受这个高昂的代价。 但也并非全是坏处,就比如帝药,在到达仙帝境时,其不会有任何瓶颈存在,每一个境界都会无比圆满,修行到仙帝也只需要其他种族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的时间。 所以灵药自身的品阶在某些时期与自身力量并不对等。 但他们同样能够催动自身天生拥有的那些效果,虽然除了某些作用特殊的存在,几乎都没什么用,甚至还会助长敌人。 成妖成灵,除去某些运气不佳的其实并不是很难,难的是活着成妖成灵。 万归神色逐渐恢复清明,目光深邃的望着乾多。 “你要杀了我吗朋友?”乾多歪着头,一脸深沉的说道。 万归抬起眼眸,神色微微怔住“可以吗?” “你这不扯淡吗?咋滴,你还真要掐死我才罢休啊?”乾多有些生气,黑着脸高声道。 万归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落在山巅之上。 他们的身影在岁月崩碎的一瞬间便是被挽逝道花自身所散发的气息所遮掩,自然而然没有人察觉到那狂暴恐怖的气息。 刚刚落下,那躺在摇椅上的胖子便是睁开惺忪睡眼,望了望万归“咦?前辈您怎么长大啦?” “长你马哥头!”乾多骂骂咧咧,一只手提起胖子的领子,直接便是用力倒着丢出去,直接插进了泥土中。 大黑狗趴伏在地,一脸平静,就好似在说:自找的,关我屁事。 胖子挣扎着爬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泥,望向乾多“前辈,您这么久,应该也……” “还你,这鸟玩意搞得好像谁稀罕一样,要不是关乎那二货麒麟,本尊碰都不想碰。” 听到麒麟二字,那眼眸微眯的大黑狗忽的站起身来,目光闪烁着光芒,望着乾多“前辈您知道它来自于哪里?” 段生也是连忙收起笑容,一脸真切的望着乾多。 “知道,你想知道啊?”乾多挑了挑眉。 “是,还请前辈告知!”大黑狗一脸认真,沉沉点头。 万归目光扫了扫胖子,眼中有一丝疑惑浮现,但他也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摇椅上望着那一人一狗。 面对万归那好似看透一切的目光,段生只觉着脊背有些凉,缩了缩头但还是期盼的望着乾多。 乾多好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随意道:“咋滴?准备上演一出千里认亲,然后发现族群覆灭,又日夜苦修为族群复仇的戏码?” 大黑狗愣了,乌漆嘛黑的脸也能看得出惊颤之色。 “我族……覆灭了?” 段生也是脸色有些失落,缓缓的靠在大黑狗身旁,伸出手揉了揉那比他脑袋还要大好几倍的大脑袋,似是安慰。 “这还用问呐?你瞅瞅那小东西都让人糟蹋啥样了都,那不指定挨削了嘛?没几个人都还干不了这鸟样。”乾多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两人说道。 大黑狗仿佛是有些失落,恭敬的朝着乾多低了低头便是转过身去。 乾多也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二人也只能够离开。 万归眼中有一丝疑惑,瞥了一眼乾多。 似是看出来万归想要问什么,乾多身子往后一仰,缓缓滑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倦怠的说道:“那家伙说的是真的,跟那傻凤差不多,不过就是手段不同罢了。” 傻凤? 万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屁孩仰天大哭的景象。 那滑稽无比的模样,却是一尊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任谁也料不到。 没有再去想这些,万归眯了眯眼,琢磨着如何处理自身那偶尔癫狂的症状。 第168章 天地重现通天路显 “许言岁那小子的事处理完了,咱们接下来去哪?” 乾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望着万归。 血色长袍迎风而动,飘舞的发丝下是闪烁的眼眸。 “风去哪,我们就去哪。” 万归指尖微微勾起,一缕无形的风直接便是出现在指尖,无形无质,但却能够感受得到。 大道生于无形,奇妙韵动在万归指尖轻颤,若雨滴入水,荡起涟漪。 一道金色的长阶,浮现于苍穹之上,阶梯直接延伸至万归脚下,散发着至高者的气息。 乾多轻轻一跳,飞在半空,他挥手收起摇椅,随即望了一眼万归“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什么?” “逼格!”乾多颇为认可的点头,万归也被逗得有些乐,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二人离去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来送,他们如同风一般,自由逍遥。 万归一步迈上阶梯,忽的远方传来一声呼喊“前辈请留步!” 乾多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来,抱胸仰着头俯视着来人。 “哟,孔夫大儒,怎滴?今日有时间来拜访拜访我俩了?” 孔夫拱手弯腰一拜,随即仰头望向万归二人“前辈是要走了吗?” 万归回眸,神色平静“答案在你自己,无需过问我等。” 孔夫嘴唇动了动,随即抱拳道“晚辈孔夫,恭送前辈!” 万归没有理会,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而去。 “孔夫,一切都由你去决定,该怎么做,你自行定夺便可,记住了,把许言岁这个名字,刻在你祭祠的主位。” 声音缓缓消散,待孔夫再去抬头,那身影已然消失。 孔言岁,孔夫低声喃喃,这个名字,令他感到心神有一股无由来的宁静,似一股晚风拂过心间一般。 苏淮站在祖树之下,望着那通天的阶梯消失,目光逗留,随后转身离去。 “通天路,也是时候了。” 阴阳转动,古老的建木之躯绽放万道光华,撼动混沌,千丝万缕的宏大气息若古老神凰,绕木环飞。 苏淮手捧着一株缩小百亿倍的小树,站在了玉冰天的山峰上。 美眸流转,一缕留恋闪过,随后便是坚定。 灵族,该重新出世了。 三年时间,如风过于林,不留痕迹。 一座恢宏伟岸的阁楼,四方九柱,金龙环绕气运通天。 孔夫立身于阁楼中,在他身后是无数儒家之人,神色肃穆,傲然屹立。 苏淮站在孔夫身旁,目光望了望孔夫,随后微微点头。 她缓缓迈步,走到那最中心的秩序海洋之中,抬起了手掌,双掌并拢,一个玄妙手势牵动神秘气息。 “天路,开——” 翁—— 涟漪波动,席卷天地,浑厚苍莽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只觉周身的仙气都要浓郁了数倍。 一处茂密山林间,衣着杂乱、发丝凌乱的青年忽的仰首,目光沉沉的望了望那通天光柱。 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在那杂乱胡须下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 抛下酒壶,古琴背负,他的身影消失于此。 儒家并非所有人全部离去,而是留下了一部分境界稍稍弱一些的子弟镇守着玉冰天。 三年,天地重新焕发生机。 天道重生,是以那原本的天道使的残魂所培育的意志。 人族,灵兽,魔族,皆在这一年显现。 一场种族之间的博弈,也就此拉开。 而那屹立于世界中心的玉冰天,成为了传说之中的圣地,万族跪拜。 六年的时间,按理来说,万归他们早该到达下一个目的地,但此刻的二人,正停滞在虚无之中。 万归闭眸盘膝,浑身的气息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变换,滔天的威压若是释放而出,足以灭绝整个荒天大世界。 乾多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望着万归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咋办?小花花也压制不住了嘛?” 万归忽的睁开双眼,一缕癫狂之意在深处横冲直撞“不行。” 乾多坐在大鼎边沿上,里面是乾泽还在呼呼大睡,但其睫毛偶尔颤动,却是即将醒来。 “完犊子了,这会儿要出事咱俩可都得玩完。”乾多有些急切,却又无可奈何。 万归没有言语,闭了闭眼皱了皱眉又睁开“你带乾泽先走,我有办法。” 乾多眼神带着质疑,脑袋一歪皱着眉“你确定?” “你可别杀那些人那边去,你要是动手,这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本。” “不会。”万归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 他不等乾多说话,直接便是划开虚无,直接将乾多送了出去。 “别乱搞啊,你出事咱都得完蛋!” 乾多的话语声消失,万归站在原地,眼眸逐渐显得无比猩红。 他没有动作,但虚无在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所湮灭,滔天的气息笼罩在他身躯之上,一丝一毫都没有散出。 “等你许久了。” 至高的王座,血色的眼眸缓缓垂下,带着举世傲气,威压撼天! 万归一身血袍,目光前所未有的阴冷,杀机展露间是万界崩碎神明喋血的场景乍现。 “答案。” 万归低沉开口,目光望向那王座之上的身影。 忽的,血色双眸缓缓抬起,似是那道身影缓缓站起了身,随后又见那血眸投下“答案?你该明白的,这一切,你我皆知,他,也知道,不是么?” 一只布满血色纹路的手臂带着异样的苍白,自黑暗探出,大因果的气息骤然浮现,至高无上。 没有太多的话语,两者好似都明白对方所想一般,大因果与衡的力量碰撞厮杀,形成一处万法不存的天地。 尘笏镜之中,距离分别神兽他们已经千年了,许言书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的小白手里握着一个洁白如玉的果子,一口一口的吃着,望着许言书那幽怨的目光向着自己望来,他有些不舍的伸出手“吃吗?” 许言书躺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愈发幽怨。 一千年啊,足足一千年! 每天挨几千顿打,日夜不停,每天挨打啊! 是的,他在这已经驻足了千载岁月,积累的怨气,都足以化为实质。 九重天,一天三山,三山下又是四海,海下面还有九楼。 一楼一守,或许人族或许妖族,也有灵族与其他种族。 而许言书的任务,便是打败他们,走向最高的天穹。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那每一楼的镇守虽然境界与自身相同,但他们每一个皆是天赋恐怖的存在,有的是还存在与这天地的巅峰强者的少年身,有的是传说之中逝去的强者。 打?怎么打? 许言书每天挨打,即便是自身所修要比他们强悍很多,但对于境界的理解与力量的使用,他差了几百万里。 第八天,第一山前,许言书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树枝,目光凌厉。 这里存在着压制境界的恐怖阵法,所以即便是仙器,也会被压制成灵器,不只是其力量,还有品阶与材质! 何其恐怖,在他一开始还未熟悉前,便是折损了数柄仙器,而今也就剩下一柄算得上半步仙器的长刀了,他可不想再损失了。 一步迈出,那镇守之人的讯息便是显露而出。 “司命天——道倾 境界大帝大圆满 年岁不详 生死不详 大道不详 ” 望着那一串的不详,许言书只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一步踏入其中。 瞬间天地变换,星云浮现山河起伏,高空之上,红衣少年面目清秀雌雄莫辨,没有任何兵器,发丝被一根蓝色的发绳束起,赤脚而立,满是高手风范。 许言书第一眼望见那少年直接便是愣住了。 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传授其九剑的存在,助他种道的存在,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道传人?” 少年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些不近人情。 许言书目光打量着少年,微微点头,忽的又愣住了“我道?” “完蛋!” 第169章 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今晚全场消费由萧公子买单,尖叫声!” 闪烁的霓虹灯下是摇曳的身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震的人脑袋发麻。 最上面的青年身着黑色礼服,高声呐喊。 瞬间,那澎湃的音乐伴随着炸裂的鼓声瞬间爆炸,穹顶之上有一块块灵石被抛洒而下。 人群沸腾,霓虹灯下是彻夜的疯狂。 乾多愣了,许是万归没有把握住力度,一下便是将他送来了这鬼地方。 听着那炸耳的音乐与那闪眼的灯光,乾多第一时间怀疑万归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给自己丢错地了。 “我尼玛,到太上天他老家了?” 乾多小小的身体飘在高空,尽力躲避着挥舞的手臂,他揉了揉眼,仔细的感受着周围大道与秩序的气息。 “不对啊,这踏马不是祖星那片啊,这咋回事?” 乾多有些愣愣的,扫了一圈周围,随即便是催动力量便是要离开。 忽的,一阵浑厚的气息绽放,直接便是阻断了乾多的力量。 “咦?” 乾多惊讶,回过头去便是见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音乐止住,高台之上的青年眼眸凌厉的注视着乾多“道友,此地不允许动用力量,道友莫不是不懂规矩?” “规矩?我……”乾多刚要开口,却是见数道恐怖气息隐藏于虚无,正锁定着自己。 “规矩?今夜,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给老子摇!” 一挥手,数以百万计的灵石抛下,瞬间折射出无比灿烂光芒,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便是无比的疯狂。 打不过,先猥琐。 乾多内心叹了一声,没得办法,技不如人只能猥琐发育了。 七彩灯光闪烁,那站在高台上的青年也是个油滑之人,瞬间便是话锋一转“感谢道友的鼎力支持,各位,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们为这位道友喝彩!” “反正他都不难受,他只要自由……” 强烈的节奏感伴随着闪烁的灯光,彻底燃起了那深夜的寂寞。 这片天地,人族妖族,魔族鬼族,各种种族都有,他们皆是随着音乐疯狂舞动着身躯,神色无比兴奋,跟磕了似的。 当那无数灵石抛撒而出,便再也没有人在意乾多是做什么的,什么规矩,什么都被抛之脑后。 天地恢宏,闪烁的彩色下是意乱情迷,那些隐藏在光明下的情绪被抛洒而出,伴随着节奏,摆动身躯。 乱,是这里的第一特征。 在这片空间之上,一座恢宏阁楼之中,青年摇曳着手中的酒杯,手掌探入雪白,目光微微眯起。 “抢我的风头?去,给本少爷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得到他的一切信息!” 青年的眼神带着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七分讥讽六分桀骜五分有趣。 是的,他有六只眼睛。 青年拂手,指尖滑过跪坐在地的女子的下颌,随即轻轻用力将其头颅抬起,微眯着眼“女人,你成功没有勾起我的注意。” 站在门口的白发老者闻言目光一闪,随即望了望虚空之中的大汉,眼神交汇,便是懂了其中之意。 瞬间,少女便是消失。 老者一声长叹“有人没有引起少爷的注意,难得啊,老爷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eiv巴蒂,举起你们的双手!” 台上的青年极其擅长带动气氛,举手投足间便是使得众人的心潮澎湃不断。 乾多坐在皮质沙发上,撑着下巴有些懵圈,现在他可没心情做这些,万归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哪有什么玩的心情。 忽的,一名壮汉出现在乾多身前,巨大的阴影投下,将乾多笼罩在内。 “一边去,本尊烦着呢。” 乾多挥了挥手,以为又是什么要敬酒的纨绔,便是没有太过在意。 “我们少爷请你过去一叙,还希望道友,莫要拂了我家少爷脸面。”壮汉沉声,即便是在这声乐震天中也尤为清晰。 “本尊泛着呢,什么少爷老爷大爷都别来烦我。” 乾多往后一摊,眼眸带着不耐烦的扫了扫壮汉。 无终中期,不咋地。 壮汉没有挪动,依旧幽幽的望着乾多“我们少爷说了,请你过去,还请道友,莫要不识抬举。” 此话一出,乾多也是来了火气,直接便是站起身来,虽然身子不大,也就壮汉一个巴掌大,但那气势,却是极其威严。 “本尊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嬲哈性东西在这里装犊子。” 乾多目光望着壮汉,示意其带路,自己则是跟在他身后。 在一处拐角处,一名老者站在那,望着壮汉到来连忙拿出一块玉牌,随后一个玉石凿成的通道出现。 乾多跟随其进入,眼中满是火气。 一处纯金色的大门点缀着白云金龙,灵石凿刻出玄鸟造型,点缀其上栩栩如生。 土的飞起。 乾多点评道。 推门进入,一名老者便是率先出现,站在乾多面前。 “小友还请随我来。” “小友?老子比你祖宗都大!”乾多此刻正生气,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 老者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便是在前头带路。 转过几个弯道,一处由完整的顶级灵石矿打造的巨大屏风后,金碧辉煌的殿堂被九根红色柱子环绕,九龙绕梁,下方中心,一处红木长椅上,一青年神色桀骜的望着乾多。 乾多打量着青年,一脸不屑“六眼天蟾是?长得稀奇古怪的,还要装什么大少,傻鸟癞蛤蟆跟个哈卵似的。” 青年脸上的笑容一僵,望着那飞在自己面前不屑的望着自己的小家伙缓缓起身。 邪魅的笑容勾起,微微眯眼,三分薄凉四分讥讽七分漫不经心五分邪意浮现。 他缓缓抬手,便是要一指勾起乾多下巴来上一句“小玩意,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小玩意……” “小你祖宗!” 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蹬在他脸上,青年错愕间倒飞出去,撞翻了远处的花架。 “你家祖宗天峦古蟾都不敢跟本尊这样说话,你这小犊子还敢在老子面前装逼?” 四五个大汉忽的出现,将乾多围在了中间,颇有一副小巷风情的感觉。 乾多丝毫不惧,虽然自身实力下滑,但就这么几个最高不过无终大圆满的玩意,还是有能力解决的。 “滚开,谁让你们出来的!” 一声沉喝响起,青年捂着脸庞,眼中有怪异的情绪浮现,看上去,好似是享受? 他一把推开管家与壮汉,直接便是拜倒在乾多面前“大哥,再踢我一脚好不好,太舒服了我好喜欢。” “少爷终于遇上心上人了,老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老管家在一旁欣慰的望着青年,捋着胡须。 乾多懵逼了,是彻底的懵逼了。 “我去你妹的,玩的真特么变态,真不愧癞蛤蟆的名。” 乾多厌恶的退了退,青年却是不死心的跪行向前,如同痴汉般笑着。 乾多连忙退出数十步,一脸惊恐的望着青年“我去!这就是太上天口中那种打你都怕你爽的恐怖存在?真t恐怖!” 第170章 乾泽异动 那青年闻言却是面色依旧痴痴的望着乾多,嘴中不断低声喃喃着“像,太像了” “晦气死了!”乾多皱了皱眉,转身便是要走。 “诶,朋友莫走,且听我一言!” 青年眼眸死死的望着乾多,追过去喊道。 “本尊告诉你,我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若不是打你犯恶心,本尊今天给你这死癞疙宝活剥了下汤!”乾多瞪着眼,转身回望着青年。 “朋友,在下萧颓玉,一时唐突还请见谅,我见朋友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赏个脸于我府上一坐?”青年目中带着讨好,依依不舍的望着乾多。 乾多挑了挑眉,对他那一百八十度翻转的态度无感,瞪了他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不是他不想揍他,只是因为这天地乃是荒界,此刻他的实力早已不足以面对共主的存在了。 荒界,是序列世界的顶端,也是主宰所有序列之下的核心之地。 在这里,祖境虽然说不上一步一个,但放眼各大势力,至少都得有一个祖境,这就是荒界之下的世界无法比拟的地方。 而在荒界之中,还存在着一个祖境之上的存在。 共主。 荒界的诞生,实际上大多数都不是从洪界自然演化而来,而是天地的意志将气运凝聚于一人,当那被气运所眷顾的人登临祖境大圆满,那么这片世界也能够从中得到极大的反哺之力,从而晋升荒界。 这是大多数荒界的诞生之法,虽然也有不存在共主的荒界存在,但那种地界,往往都是在某些至高的手中,作为分发给下属的奖励。 “小蛤蟆,别说本尊不给你面子,就是你家老祖宗蒲牢,他都没这资格请我,你算个毛啊?”乾多板着脸,脸色看得出来的不悦。 萧颓玉愣了愣,他自然是不相信的,蒲牢,那种存在莫说是他了,就是他们现在的老祖,都不曾见过。 “朋友,别这样啊,我真的只是想要邀请你作个客喝喝茶之类的,绝对没有对你不利的想法!”萧颓玉信誓旦旦,一脸祈求的望着乾多。 乾多小脸憋得通红,若不是那藏在暗处的一名祖境,他现在就给这小子捶成爆炒牛蛙。 忽地,乾多忽觉体内一阵奇妙韵动,却是好似有某种神圣气机在苏醒一般。 想都不用想,自然便是乾泽。 乾多白了一眼青年,转身便是离去,他需要寻找一个安全之地来护佑乾泽完成蜕变。 白发老者皱了皱眉头,目光望向青年,似是在说:要不要强绑了? “想啥呢?你敢绑我就给你吊树上。”萧颓玉瞪了他一眼,目光带着不悦的扫了一圈那站着的几个大汉,随即便是追了出去。 乾多目光深沉,不断在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保护住乾泽圆满蜕变。 这片荒界乾多完全不熟悉,百亿载岁月,足够更多的存在诞生。 他穿过人群,望了一眼那站在拐角的老头“本尊要出去。” 老者恭敬弯腰,随后摸出一块玉牌,轻轻一晃,一道门户便是浮现。 乾多的身影刚刚踏出,萧颓玉便是追了过来,趁着门户还未消失之际一步跨入,随后又是数名大汉鱼贯而入,老者自然也不敢多言,他作为看门的,认不清人可是会消失的。 光怪陆离的天地间满是金属所缔造的楼阁,高空之上熠熠生辉的天幕外星辰闪烁,奇妙的韵动充满别样的生机。 乾多先是愣了一会,随后便是收起惊叹目光望向人群。 高楼浮空,下方是复杂无比的虚空门户,不断有着身影穿梭。 妖魔鬼怪,各种种族都有。 偶尔还能望见屁大一点的幼崽顶着一头黄毛在虚空门户前游荡,吞云吐雾,一脸纨绔模样。 “太上天这家伙,他搞什么啊?”乾多嘀咕了一句,随后便是放开神识去探查天地。 但随后他又麻了,在这广袤天地间,一股神秘的威势隐藏在天幕之后,那厚重的力量直接便是将乾多神识压了回去。 “尼玛的,有完没完!”乾多气恼,挠了挠头气的直跺脚。 忽地,在他身后萧颓玉的身形显现出来,他面色急切,但在望见生闷气的乾多时才松了口气。 “朋友,幸好你还没走,不然我都打算” “咋滴?玩强的啊?”不等他话说完,乾多便是一脸怨气的望着青年。 萧颓玉尴尬的挠了挠头,正要解释,身后几个壮汉一脸凶相的出现,直勾勾的望着乾多。 乾多还没说话,萧颓玉先按耐不住,一拳一脚打在那几个壮汉身上“干什么!出来干什么!让你们去好好安置人家,出来干什么!” 乾多翻了个白眼,一脸黑线的望着几人,这情形,咋看咋滑稽。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给我绑了?”乾多挑眉道。 “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几个是我的保镖,绝对不是为了绑你而来的。”他白了几眼身后几人,拱手讨好道。 乾多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你有癖好,我能理解,但,你找谁都行,为社么要找我呢?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你若” “等一下,你们六眼蛤蟆在这的地位怎么样?”乾多忽地目露精光,望着萧颓玉。 “我们” “闭嘴!没让你说话!”萧颓玉白了一眼壮汉,望向乾多。 “在这水赋星列,不吹牛逼地说,我六眼蛤蟆一族绝对是处于最上面的那一列,除了另外几个外,谁都比不上我族!当年我们从”一谈起六眼天蟾,萧颓玉便有止不住的骄傲,眼中的光芒无比耀眼带着崇敬高声道。 见他有要讲个不停的趋势,乾多连忙摆手“行行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讲了,走,上你家。” “啊?真的吗?”萧颓玉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望着乾多。 “看个屁啊,本尊去你家,是你蛤蟆家族莫大的荣誉!” “还有,不该说的话憋住,我怕到时候我忍不住给你皮扒了下锅炖!” “还有,也不要意淫,不然你全家都得下锅!”乾多板着个小脸,一脸傲娇道。 “是是是,朋友这边请。”萧颓玉此刻完全化为了哈巴狗,摇着尾巴为乾多引着路。 “看什么看?人姑娘安排好了吗?到时候要是让我听到人家告状,你们几个就死定了!”萧颓玉转头,望了一眼那几个有些委屈的壮汉。 二人消失在虚空门户,又有着一道隐藏于虚无的身影同时没入。 第171章 你全家都像 青年站在乾多身后,一脸恭敬,不断地为乾多介绍着这个世界。 “此界名为云天荒界,是在十亿年前晋升的大界,而此界界主,便是号陈玉絜,此界主界总共分为四大星列,分为水赋,撼武,古魁,曲孤,每一个星列都是由无数个被打碎壁障的宇宙所拼凑而成,其庞大程度,堪称举世,而我们六眼天蟾有幸,在这水赋星列占据三百宇的地界,属地更是数不胜数!”萧颓玉一脸骄傲,说是有幸,嘴角都快与太阳肩并肩了。 在暗处,一名老者目光驻足在乾多身上,不住的打量着,同时将得到的讯息告知于萧颓玉。 萧颓玉目光闪烁,但面色不变,依旧在孜孜不倦的讲着。 这片天地太过浩瀚,即便是跨越空间,也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乾多听的实在是有些难受,他的那些发家史属实让人昏昏欲睡。 “知道了,不用讲了,你还不如讲讲你为啥有这么个癖好。”乾多摆摆手,他知道暗中那个老头在盯着自己,但他也并不在乎,一个祖境还不可能擒住他。 而且他敢去六眼天蟾族,也是因为他们的祖先蒲牢,曾经也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一员强者。 他对站在己方的势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萧颓玉却是听到乾多的话语有些愣了,他沉默了片刻,目中有些失落浮现,缓声道:“说起来,那还是三百万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们族群有个规定,那就是入凡洗尘,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俗不得使用仙力,而我们去往凡俗的缘由,是炼心。” “世间万族,若要论心,那还得是人族——朋友你应该不是人族?”萧颓玉有些犹豫,望了望乾多道。 乾多摇了摇头,人族,他还真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世间论狡诈,当为人族,他们的心,两极分化之严重,堪称举世,有的人连同族都迫害,而有的人,心善到不愿伤害一只蝼蚁。” “而我,也是在那时候遇见了她,那时候,我化身为一个少年,在凡俗当起了伙夫。” “而她,是一名收取银两的小店员,我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但在我看到她那平凡但却独特的容颜时,我才明白,这世间是存在着一见钟情的。” 萧颓玉一脸怀恋,而乾多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脸色说不出的古怪。 “店员?你确定?”乾多有些不太相信,质疑道。 “朋友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区区几百万年我还记得清楚的。” 此话一出,乾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应该啊,那个年纪能当店员?凡人在那个年纪都还没断奶?这哪的凡俗? 他宁愿怀疑是世界的问题,也不愿怀疑是自己的眼光问题,他很确信,萧颓玉那眼神绝对不对劲。 但随着剧情逐渐发展下去,乾多愈发震撼,感到一种世界观破碎的感觉。 “那一夜,我们初尝温情,那彻骨的酥,令人沉醉” “停停停,太变态了我听不了了。”乾多眼角抽动,嘴角好似触电一般,怪异的眼神不住的望着萧颓玉。 萧颓玉一时也是有些生气“朋友,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爱情!” “你这哪门子的爱情,老子看过这诸天万界,见识过各种离奇的癖好,你这种的也见过不少,但你这?还有剧情也太操蛋了?”乾多揉了揉额头,脸色发黑,一脸鄙夷的望着萧颓玉。 萧颓玉一时间也是有些气急,感觉两人说话好似不在一个层面上,便是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就要扯开给乾多看。 乾多人都麻了,你讲就讲,还给我看是想干什么?表达你的牛逼吗? “别,我就不看了,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回味,至于你这癖好,我也懒得管,别搞到我身上就行。”乾多摆手,跟萧颓玉拉开了些许距离。 萧颓玉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有些急切,面上看得出的焦急。 他一把扯开画卷,乾多只觉眼前一阵虚幻的光明乍现,无比刺眼。 “不是,你指的是这个?” “那还能是哪个?” 两人对视,从乾多眼中能看到满满的错愕。 萧颓玉望着乾多,随后将其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眼“哥们,你不会以为,我是惦记你的身子?” “不是吗?” “放屁!老子不可能有那种癖好,就是我想有,我爹也能给我打成碳烤牛蛙!你简直是在污蔑!” “放你妈的屁!你那眼神本尊还看不出来?搞那玩意的就你那种眼神!”乾多一脸怒气,指着萧颓玉大喊道。 萧颓玉也是不甘示弱。一手指天直接便是发誓道:“我萧颓玉若是有那种癖好,天道落雷,万道蚀骨不得超生!” 见萧颓玉直接便是发誓,乾多也是有些愣了,难道真是我误会他了? 念至于此,乾多气势也是有些弱了些“那你看我那眼神什么个意思?” 乾多一脸怀疑,望着萧颓玉,后者则是一脸愤愤道:“那是因为,你和她太像了,不然老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乾多:?????? “嘿我丢嫩老母的,你这话啥意思?本尊长的很丑?像,我像你祖宗!啊不对,你祖宗都长得像老子!” 想起那画卷之上的攻城堡垒般体型的巨兽,乾多便是一阵干呕,指着萧颓玉便是一阵骂。 “为什么不像,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跟她撒娇时一模一样!”萧颓玉不服气,一手指着画卷上的攻城堡垒,眼睛望着乾多。 乾多愣住了,一时之间,他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你放年末的皮!你全家都像!” 一个巨大无边的攻城堡垒一般体型的女子,想想都头皮发麻,还撒娇,那简直就是堪比绝技的魂道杀招!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谁都不说话。 萧颓玉说话就得挨骂,乾多说话就得被说像那攻城堡垒,一时间谁也不开口,但萧颓玉那古怪无比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他叹了一声“你把那玩意收起来,美的太刺眼,我受不了了。” “切,我还不想给你看呢!”萧颓玉如同捧着最为精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入怀中。 乾多无言,在恶心人这一方面,他不曾屈服过,但现在,他也甘拜下风。 简直是恐怖! 他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萧颓玉,暗自感叹,不愧是蛤蟆,审美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