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不朽边缘》 第一章 古老的苏醒 第1章 古老的苏醒 吾等需赞颂帝皇之光，他为全人类带来希望，破尽一切邪魔徒类。唯有在他的恩典下 ——《帝皇圣恩录》第十三卷第一节 我们曾经是整个银河的主人，一切都在王朝的统治下。如今，伟大的国土却沦落为破败的废墟，被这个可悲的野蛮文明占据。吾主，请听臣下一言，战争 ——《斯扎拉坎王朝战争议会会议记录d1984》抄写员o38 尼格尔得知所发生的事情后，征集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但这支军队不习惯于战斗和劳作，并仓促出征，许多人，特别是安提柯的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了这场战役。 ——泰拉古籍，第2个千年 奥德里安惊讶地发现，他很难维持对现实的掌控。尽管他向所有的十个心智矩阵下达了全力运转的命令，也仅有第一主人格矩阵与第三情感矩阵传来回应——而这回应也缓慢到足以让一位敌人抓住这次机会，以一次无比精确地狙击命中他的左脸。 虽然这对奥德里安的活体金属身躯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无法突破他的表皮，不过，这一充满侮辱意味的行为导致情感矩阵开始在思维海中疯狂叫骂，以至于一句丝毫不适合领主高贵身份的粗言鄙语就要脱口而出—— 但奥德里安忍住了。 他将盛怒的情感矩阵禁言，随后举起了光之杖，激发核心中的能量，对敌人作出了射击。 必须说清楚，这柄光之杖并非代表他作为阿庇鲁斯王朝霸主身份的灰烬之杖，而是一名不久前死于他面前的科技术师的遗物。 使用不适宜身份武器的屈辱更加刺激了情感矩阵的运转，以至于光之杖的射击险些就没有击中目标。那个行动迅速的红袍敌人，在高速奔跑中被奥德里安的射击精准命中了头部，不知道还有几分是肉体的头颅被毁灭性的能量分解为基本粒子，紧接着扩散到整个上半身。同时失去命令与动力源的机械长足尚还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方才扑倒在地，金属手臂中紧握的武器尚且还在颤动。 感到些许满足的奥德里安再度扫视战场。 他如今身处的统御静滞墓穴，是整个皇冠世界的核心。通过操纵时间流逝的符文，它能保证统治者在漫长的沉睡中，不遭到岁月的伤害。 而墓穴所在的这颗星球，已被阿庇鲁斯王朝庞大的疆域护卫了千万年，现如今却遭到敌人的侮辱。身穿红袍的矮小生物从远处的掩体之后射来基于电磁原理的弱小能量流，同样身穿红袍但手足被改装为机械的敌人跨过栏杆，相当迅速地在那些珍贵的王朝艺术品中来回穿梭，以向着高台侵进。在主干道上，数台履带式攻击机械人正在向着奥德里安所在的沉眠地开来，它们肩上的重炮每次射击都能有效的消灭一名依然在守卫领主坟墓的忠诚战士。 而在奥德里安的身边，不仅没有高贵而强大的巫妖护卫，连一名精锐善战的不朽者战士也没有。现在的静滞墓穴中，只有数字渺小到奥德里安难以习惯的低级死灵武士们的存在。它们勉强排列成队，举起手中的枪械，向着敌人发射出能分解一切物质的绿色射线——如果它们能命中的话就更好了。 这些死灵武士当初是由王朝的平民改造而来，他们的金属身躯中并不留存有多少意识。这导致这些愚蠢的死灵武士随意的射击只会对主干道两旁设列的珍贵王朝文物造成更多破坏，或者在敌人的射击中毫无闪躲的一个接一个麻木倒下，以至于奥德里安感觉他能听到对方指挥官的嘲笑声。 ‘该死这不符合逻辑。’ 第四逻辑矩阵进入思维海。奥德里安冷静的执行着对逻辑思考队列的运算。为什么敌人竟能进攻到整个王朝的核心地点？难道他的王朝在敌人的进攻中已经崩溃？不，静滞墓穴还在运转，这意味着墓穴世界的核心动力还没有被敌军破坏，而那不会不是敌人指挥官的第一目标。那么，是敌人派出了精英突击队执行斩首任务？不，奥德里安察觉到眼前的敌人尽管训练有素，但并非足以执行此类任务的精兵。那么，唯一可能的结果只有——奥德里安感到一阵惊恐—— 他的王朝已经湮灭在岁月中。 以至于任何一支敌人，例如眼前疑似侦察兵的部队，都能够轻易进入到静滞墓穴中来。 “该死！” 奥德里安脱口而出的一句咒骂在空旷的地下墓穴中回响，并引起了敌方小队的片刻骚动。 那些改造了机械手足的突击步兵依然在死灵武士以武器发出的射线雨之下快速前进着，以其灵敏，迅速迫近到了足以交锋的距离。 奥德里安从不在敌人的挑战面前退避。他踏过最后一名科技术师的遗骸，挥起光之杖，以一记重击轻松将第一名敌人从中线垂直分解，紧接着是对第二名敌人纤细脊椎的横向挥击。奥德里安计算着动作应有的幅度，以优雅而迅捷的打击将这些奇形怪状的突击手逐一斩杀。就算有敌人试图进行反击，也只会被他以更加迅猛的攻击回应。 我的战技还没有生疏。奥德里安欣慰地想到。尽管第五知识矩阵立刻提醒他，第八战技矩阵的意识记录损耗率已经高达于97328，但他没有去管第八战技矩阵如何去质问第五知识矩阵的存在意义，而是阔步——甚至，稳重而确实的向着敌人的阵线进行了不符合贵族身份的奔跑。 敌人一齐向着死灵族的领主开火。奥德里安熟练的左右挪移，躲过数股自那些履带机械方向射来的高能电弧射线。尽管这不会伤害到他，却也能延缓他的行动。而更多的射击则被他直接忽略，并且只在他的金属皮肤上留下些许黑色的痕迹。很快，奥德里安就逼近到了足以挥出光之杖的锋刃的位置。 在领主的威势之前，那些矮小生物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撤退，并试图让那几台履带机械阻止奥德里安的前进。但那也在第八战术矩阵的计算之中。在奥德里安吸引所有火力的这段时间内，武士们的活体金属身躯自动修复，重新排成队列开始进军。它们逼近到了就连这些低等的武士也不会失手的距离，然后以集中攻击将三台机械全数分解消灭。而接下来，奥德里安在三十秒内逐一追上了逃跑的敌人，将他们悉数斩杀。 没有人可以在侮辱了阿庇鲁斯王朝之后安然离去。第十礼仪矩阵的满足度达到了最高峰。此刻，奥德里安心满意足。 然而，当奥德里安转头望向统治静滞墓穴的狼藉，就连向来感情不流于表面的他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这座由阿庇鲁斯王朝技术最好的墓穴术师们联手建造的华美休眠墓穴，在它的墙壁上雕刻了许多着名艺术家的大作，还收集了整个王朝最珍贵的文物。那些文物，历经了千万年的岁月，被保存在能无限延缓时间流速的静滞立场中，沿着主干道成两列排开——这一切都在那些红袍敌人还有死灵武士的射击中化为乌有。 奥德里安只允许自己悲伤了片刻，就再度在指挥协议中对正在重新集结的死灵武士们下了命令。在他的指挥之下，死灵武士们排成整齐的队列，跟在奥德里安的身后，向着静滞墓穴之外走去。 他必须去看看，他的王朝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求收藏 第二章 长夜之后 第2章 长夜之后 满目疮痍。 第五知识矩阵搜寻着合适的言辞，在意识海内进行表达。 奥德里安不得不同意它的观点。 站在首都，也即是整个墓穴的最高处，他能够看到一切。包括因未知原因而提前从地底升起的城市，街道上遍布的金属遗骸，被黄沙笼罩的每一座墓穴建筑，每一片因未知敌人交战而被毁灭的城市地区，以及在城市边缘的敌人营地。 奥德里安感到一丝悲凉。皇冠世界是整个阿庇鲁斯王朝的核心星球，受到太空死灵舰队最为严密的保护。那些王朝中定时苏醒的墓穴世界，会派出墓冢舰队跨越星河，对皇宫世界上的每一座墓穴城市进行维护和巡逻。然而，他的皇冠世界的首都，如今却已经是这副模样。这意味着，整个王朝 “吾主，您思为何？” 身后传来一名时间技师的完全符合礼仪规程的礼貌询问。奥梅拉斯，作为王庭顾问团中的首席术师，她的幸存是少数能令奥德里安感到欣慰的事情。 “萨尔诺——它变了。” 奥德里安遥望着萨尔诺。这座城市，早在阿庇鲁斯王朝在这颗星球之上建立之时就已存在。作为对遥远故乡的纪念，它的布置模仿了那座早已毁灭的城市。而现在，它也步入了相似的命运。 “您说的是。不过，现在并不是沉浸在优雅感伤中的时候。您需要去检查核心动力，查看统御大殿、重生工厂、静滞墓穴、数据库等区域尚存的完整度，并摧毁那些敌人的营地——最重要的，是‘盒子’的安保系统。” “汝言甚善。” 这无情的进言被奥德里安接纳，并抛给了思维矩阵们，让它们开始计算最佳方案。无论他的王朝陨落了多久，作为阿庇鲁斯王朝的霸主，他都必须——重振它的光荣。 然而，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奥德里安发现这件事并不容易。 回到已经无人防守的王宫，在统御大殿内，他再度寻回了灰烬之杖，这柄代表了他霸主身份的统御权杖。 奥德里安坐到王座之上，通过权杖打开了世界控制系统。这一系统允许他查看城市内所有地区的状况，以及其他墓穴城市传回的数据报告。它亦能即时传输奥德里安发出的指令，并进行与系统下级控制者的双向沟通。 既然在千万年之后，所有的部下都可能已经消灭，那么，所有地区与城市的通讯都处于静默状态，也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奥德里安不禁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前去搜查王宫的时间术师出现在大殿门口。 “吾主。我唤醒了王宫防卫部队，这是十名不朽者。” 归来的奥梅拉斯，她的身后有着十名不朽者。这些忠诚的战士是旧王朝时期的专业军队，在通过生体转化转化到如今的金属躯体时保留了足够的战斗意识。虽然不及贵族们的能进行完整思考过程的意识，不朽者们剩余的意识也足以胜任通常的指令。 但是仅有十人。 在受寂静王指令，进入大沉眠之前，仅是王宫内就有一百位巫妖卫士与两千名不朽者、八千个死灵武士作为王宫护卫。现在，只有十名不朽者残留了下来。 十名！这是多么的令人伤悲。 带着悲伤，奥德里安准备开口下令。 “此外还有两百个可用的死灵武士正在殿外待命。”奥梅拉斯说到。 奥德里安禁言了情感矩阵，站了起来，并抛下一个简短的命令。 “很好。列队，我们先去检查盒子。” ——王宫，地底部分。 奥德里安率领着队伍通过王宫地下的通道，走过漆黑悠长的墓穴回廊，向着首都的动力核心进发。 虽然动力核心不再回应世界控制系统的联络，但统御大殿和统治静滞墓穴都还存在能源，这意味着动力核心依然在活动，只是断开了与外界的联系，并集中保证了最重要部分的能源供应。 这恐怕是因为出了什么状况。奥德里安隐隐有些担忧。 动力核心本身虽然珍贵，但并不严重。他唯一担心的东西，也就是那个盒子，就在动力核心之下，受到60核心能源的封锁。 现在他只能希望，在他赶到动力核心前，那个囚笼不会忽然失效。 然而，当他深入到地下墓穴中心，眼前的状况令他忽然将情感矩阵关闭。只因若他不马上这么做，情感矩阵马上就要在公屏开始输出充满侮辱性的词句。 在动力核心的外围，一只身着红袍的敌人军队正在对动力核心发起攻击。一些金属圣甲虫正在攻击他们，但收效甚微。这些冥工圣甲虫，是最常见的冥工构造体之一。它们作为墓穴建筑的自动维修机器人，并不擅长战斗。在没有科技术师控制的状况下，它们只能在敌人的射击下被逐一消灭。 “这些生物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开启怎样的一场灾难。” 奥梅拉斯替奥德里安说出了他内心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奥梅拉斯，以最快速度接入冥工构造体的控制协议，准备突袭。” 以一个简短的命令，片刻后，奥德里安以灰烬之杖向军队下达了指令。 死灵武士们发起的突袭显然使敌人感到畏缩，但敌人很快反应过来，将枪口调转，击毁了最前方数十名武士。 一般来说，太空死灵的军队都能在小型圣甲虫的维修下修复金属躯体的损伤，或是在受到过度损害的状况下，触发重生协议，从而被传送回重生工厂中进行修复。在重生工厂下线的现在，武士的损耗率已经高达102，这让奥德里安不免有些痛苦。虽说武士不值钱，但现在手里就这么多。 好在奥梅拉斯迅速接管了冥工构造体们。圣甲虫群从动力核心附近的仓库内涌出，如潮水般将敌人吞没，随后，不朽者与武士们一同开火，将这支敌人的小队彻底消灭。 她总是做得很好。奥德里安记录下了她的一次功绩。 命令不朽者们自主打扫战场，奥德里安与奥梅拉斯一同进入了动力核心。 黑色的墓穴大门在背后关闭。在这个巨大的黑色椭圆建筑上空，悬浮着完全由银色金属液体构成的巨大球体。它一刻不停的颤动，在多种结构中变换着。直到死灵族领主来临。 在奥德里安面前，它忽然显现出面容，其如同金属面具，面具中却空无一物。在这空白之神的面容之下，它以金属的共振发出不似生物的金属摩擦音。以它残缺的意识所仅剩的思考，那些本应没有意义的音节组成了一个有实在意义的名字。 [奥德里安] 它是可耻神明的碎片，被惧亡者击败的星神的最后残响。从物质宇宙的至高者，到王朝最低贱的奴隶——它是一片虚空龙，玛格拉·卓斯的碎片。 在曾经与星神的战争中，惧亡者族群使出全部的力量，才将物质宇宙的巅峰存在——星神，这一种族击败，并将每一位星神都分解成了数以千万计的碎片，将它们贬为奴隶，榨取能源。 而作为纳维达斯王朝第十三王子，奥德里安从他的父亲——法皇纳维塔斯——手中得到了这块较小的星神碎片。在漫长的战争历史中，法皇纳维塔斯付出了三分之二王朝的代价，夺得了许多场战争的胜利，最终才在战争的结尾，从寂静王斯扎拉坎手中受赐“先锋者”这一荣誉称号，与这样一块星神碎片。然后，在法皇纳维塔斯还活在世上的十四位继承者中，也只有六位皇子，得以受赐更小的碎片。 它的所有能量都被建筑的椭圆黑色外壳汲取，用于供给整座城市的能源。若是那些愚蠢的生物在协议之外强行打开了动力核心，导致它脱离这个监狱，整个星球都会在它的狂怒下被毁灭。 奥德里安嘲讽似的看了它一眼，并没有理会它。在确认了黑壳的完整度后，他就再次将其关闭。 随后，他独自一人，再次进入到更深之处。 在那里的是一个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深暗秘密，也是他在苏醒之后唯一惧怕之物。 被他称为‘盒子’的是一座监狱。跨越巨大而复杂的维度迷宫，进入到迷宫的核心，奥德里安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被囚禁在动力核心之下的伟大存在。八座超立方体墓穴——这些专门用于囚禁星神碎片的巨大机械，作为机械体核心的八条墓穴哨兵一刻不停的汲取着从上方传输而来的动力核心的能量，用以中和这名星神的外泄能量。在它们的外壳之上，六十四条墓穴水蛭与不计其数的冥工圣甲虫，则对由于中和能量这一过程而被摧毁的黑石外壳进行着永远不会停止的修复。 这一任何事物，任何存在都无法逃出的监狱，仅仅囚禁了一名星神。 奥德里安轻轻开口。 “无名者潘多拉。” 她是未被击败，未被王朝赋予‘称号’的星神。无论索泰克王朝抑或尼希拉克王朝，甚至是伟大的寂静王所统率的斯扎拉坎王朝，其关于星神的所有数据记录中都没有她的名字。而现如今，她的一半的碎片所凝聚成的伟大存在，就被囚禁在这个濒临毁灭的王朝的首都下方。 “奥德里安。” 她悄然回应。 第三章 预言 第3章 预言 纯粹的黑暗凝聚成渺小的形体，其空间深度却如同整个宇宙。每一刻，它都处于毁灭之中。持续无限的毁灭，进行无限的破碎，这是存在于现实的非现实。无名者潘多拉，它的名号即是封闭的自指悖论。 奥德里安冷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非实体存在。根据所有数据特征表明，她或它是星神中的一员。或者更准确的，星神的碎片。 星神，物质宇宙的巅峰存在，吞噬恒星，改变物理法则，修改现实结构，掌控无上伟力。在它们的协助下，惧亡者的进攻使得古圣灭亡。但也是在它们的阴谋下，惧亡者全族接受了生体转化，从生物种族，转变成为了完全由金属构成躯体的太空死灵。在战争的最后，就在真相被发掘出之后，他们也遭到了太空死灵的反击，从高高在上的物质宇宙神族被分解成无数碎片，成为了王朝可悲的低贱奴隶。 现如今，大多数碎片都被囚禁在次元迷宫或是超立方墓穴中——次元迷宫，这些经过多次折叠的复杂次元结构能有效消耗星神碎片的意识，从而使其无法离开。但眼前这只不同。她有着足足一半的旧体碎片量，其意识超出现今存在的任何星神碎片，以至于任何次元迷宫在她面前都只是个好玩的魔方。 因此，在那个神殿中发现她之后，奥德里安调集了手中所有的超立方体墓穴。这些墓穴能一刻不停的中和星神碎片的能量，从而将其囚禁。在八个超立方体墓穴的集合之下，奥德里安才能将她控制住。当时，他还在与其他皇子争夺父皇的宠爱，半位星神的力量显然足以成为巨大的助力。然而他渐渐的发现他并没有掌握她的力量之后，只能选择将她囚禁在了首都之下。 当然，他也曾想过将这半个星神交给三圣议会处置。但上交这样庞大的力量，所取得的可能只是一只舰队。他的父亲献出了三分之二的王朝，却只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好处！唉，奥德里安向来无法理解他的父亲对三圣议会的忠诚。 “奥德里安，你的思维集群太过混乱了。” 无名者潘多拉轻声说到。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这位星神有着极为完整的意识，而由于它在对话中更多的体现出女性特征，所以，奥德里安认为它是她。 但奥德里安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已经流逝到他无法掌控的程度，在他苏醒之后，其他王朝——无论是他父亲的王朝还是寂静王的三圣议会，都没有发来任何消息。这显然不代表大休眠正常结束了。那些穿着红袍的敌人能随意踏进他的首都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在这样漫长的时间之后，是否还有束缚这位星神的必要？使用她力量的后果，可能是王朝的彻底湮灭。 “既然如此，我将给予你预言。” 奥德里安没有预想到的语句出现在他面前。 人格矩阵弹出了一个最佳回应词语。 “预言？” 潘多拉的回复很快。 “古老恒星的光芒熄灭之时，新的王将会归来。” 奥德里安迟疑了片刻，让思维矩阵们挑选出合适的回答。在礼仪矩阵的主导下，它们很快就传来了最合适的语句。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预言能力。” “因为你从没问过。” 奥德里安短暂的思考。但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但他本能的察觉到，这场对话正在引诱他前往某种神秘的道路。 而他拒绝接受来自星神的诱惑。 “我明白了再见。” 在简单的回应之后，奥德里安转过身去。背对着八座庞大超立方体墓穴的光芒，他离开了这座监狱。 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半死星神突然之间给出的莫名其妙的预言，暂时还不值得他去思考。 ——安特拉35星球轨道高空之上。 机械神教的探索舰队停泊于此。 以庞大的机械方舟为首，以欧姆尼赛亚之名组成大大小小的探索舰队会前去探索帝国边界，失落的星球，以求获得各种知识。它们是人类帝国取得新知识的最大途径。 而由机械神教的大贤者克莱所率领的向着极限星域东南方前进的特莱希思-42探索舰队，它的前进方向上有着12个分支舰队。其中的第7分支致力于西北方向的搜索，并将结果回传到大贤者本人所在的机械方舟马尔利号上。 探索舰队特莱希思-42第七分支所属，寻光级探索舰格雷克斯号之上，三位贤者正进行着一场争吵。 就在这颗星球之上，他们惊喜的发现了一座太空死灵种族的墓穴城市。虽然并不保存完好，甚至损坏率远高于9333而导致它几乎毫无价值，但根据前线护教军被消灭前传回的数据记录，他们发现了一位太空死灵领袖的活动迹象。 <这意味着，我们有机会【生擒】一名太空死灵领主！尼尔特，库拉斯-7，想想，我们能得到多少【数据】！>统御贤者暨神圣考古专家阿尔特-伽马，他所有的六只机械手都在挥舞。对这个珍贵的可研究对象，他表现出了惊人的热情，以至于通讯链路中的另外两位神甫必须开启降噪协议才能听清他的发言。 <但——这很显然是一种‘异端行为=帝国国教所规定的37种待裁判行为’之一。>技术专家尼尔特说到。他的改造水平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高的，足有975。这使得他看上去完全不成人形，而是由一大堆功能机械与机械触手所组成的移动设备群。 通讯链路中一阵静默。 <奇怪？我还以为我们都是机神信徒？>炼金专家库拉斯-7略带迟疑的缓和着同事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他不知道他的这位教士同伴为何会忽然提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帝国国教的愚蠢命令相比，为万机之神献上更多的数据显然是更加重要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在‘不申请帝国支援=t’的条件下完成这件事。>尼尔特说到。 库拉斯-7差点把笑声从扩音器发送出去。这导致了阿尔特-伽马的怒气更加上涌。 <我认为，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么作为统御贤者，我命令护教军部队立刻出发！而且我要立即下去，这份荣誉必须由我亲自取得！>阿尔特-伽马在三人共享的数据空间中大声叫喊，同时他发送的数据穿过了舰桥的整个网络。他的思维组件在狂热中颤抖。 <无异议。在此期间，我将会扫描整个星球。>尼尔特简短回复。 <无异议。>库拉斯-7干巴巴的回复。不是他认为这个机会并不诱人，只是他还在顾虑。这难道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太空死灵是狡猾的敌人，这是他的旧友——他所认识的一位死亡守望星际战士所警告他的。这些金属骨头远比人类认知中的狡猾。 望着阿尔特-伽马离开舰桥的背影，库拉斯-7建立了一个新的通讯频道。 <尼尔特——你真的认为这件事可行？> <库拉斯-7，这难道不是万机之神的赐予？> 库拉斯-7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想法，以至于他的四个外载感光器都茫然的漂浮着。 <可是，太空死灵，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灵族兴起之前，他们的技术水平对我们来说不可理喻，这样强大的敌人，难道只靠我们一个探索分支就可以——> <再深入计算一下，我亲爱的贤者。阿尔特-伽马，他的思考方式挺有机体的，我相信他的生体改造率甚至低于8237，他甚至没有切除情感湿件。虽然如此，但他亦有一定的作用。> 库拉斯-7的脸色更加茫然，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尼尔特语句中暗示的那个含义—— <你的意思是——> <他会成为我们得到这个沉睡了六千万年以上的珍贵样本的代价。> 尼尔特平稳的回答。 都看到这里了，点个收藏 第四章 第一次接触 第4章 第一次接触 咆哮的狂沙席卷大地。这颗星球每日仅有二十二个标准时长，但它不再具有任何液态水，以至于潮汐作用仅能让沙砾肆虐过每一片荒野。 奥德里安正率领他的军队前进。三千名死灵武士迈着几乎整齐的步伐，由三十名不朽者进行指挥，更有一位皇家督军——太空死灵军队的指挥官——作为部队的指挥者。 凡科，他是奥德里安在重生工厂唤醒的唯一一位督军。重生工厂在那场未知的战火中被破坏，所有处于修复过程中的太空死灵都陷入了永恒的静滞，并在漫长的岁月中先后因为静滞力场失效而身躯损坏、意识消散。在那些无法再次重生的贵族中，仅有一位督军逃过此劫，重新加入了他的领袖的军队中。 除此之外，大量的冥工圣甲虫亦加入了这死亡的行军队列。它们的身体虽小，在集体行动时却有着不让沙暴的气势。更确切的说，以圣甲虫云雾为防护，军队才得已在沙尘暴中不受阻碍的快速进军。 至于其他的冥工构造体，奥德里安却是让它们留在了城市中。它们在复杂的地形之下能够完成任务，但在宽阔的地形只会成为敌人的靶子。而且，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本营也不是一位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 战术矩阵显示，距离红袍敌人的营地还有着不到4公里的距离。 奥德里安命令不朽者去收集了动力核心中红袍敌人的装备与尸体，而那些数据表明他的王朝从未与这类敌人交战。但可以从现有数据分析得出，这些敌人显然具有相当孱弱的肉体，以至于不得不进行某种类似生体转化的机械改造，来提升思维或是肉体的能力。而他们的武器，对太空死灵来说犹如一根带火星的木棍，毫无科技程度与艺术美感可言。 奥德里安通过侦测设备发现敌人营地发生了某种变化。数只探测圣甲虫早已潜入到营地附近，全方位的监控着敌人的动向。他很快就发现，敌人非但不敢逃跑，甚至还依靠那座岩山摆出了阵线，静候着他的进攻。 奥德里安的眼眶中闪烁着一阵绿光。他不知道该称赞这些敌人的勇气，或是嘲讽他们的愚蠢。无论敌人是何等的愚蠢和落后，只要他们敢于踏入阿庇鲁斯王朝的领土，就必须遭到清除。 站在一个能够直接观察整个战场的较高地点，他对督军下了命令。 “全灭他们。” ——ez18探索营地。 三只护教军小队的约三百五十人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它除了拥有一只能够担任前锋的先锋军之外，还具有两只提供火力输出的游猎兵小队，更有着接近百名雷闪电僧护阵。除了主力部队外，在营地中亦有大量的武装奴工和数台提供火力与构成防线的铁骑破碎者，在暗处还藏匿了两只用于突袭的追猎者小队。 部队虽多，营地指挥者科技考古学家麦因斯坦的心中却并无一丝安全感。侦察奴工传回的死灵武士的数量不容乐观。只有机神知道，原本空无一人的死灵墓穴是怎么冒出这么多武士的。 但——麦因斯坦扫视四周——机神在上，他绝不后退。 <阿尔法901，把激光网设置到南偏北7度。> 如麦因斯坦所令，901游猎兵小队的阿尔法——每一支小队的队长都被编号为阿尔法，作为整只队伍的代表——改变了营地防卫机制的设置。 随后，他向另一位指挥者发去通讯。 <营地防御设置完成。部队准备好了吗？> 护教军指挥官库拉克斯通过通讯频道给出确定的回应，他已经全面接管了指挥系统。 麦因斯坦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这颗沙漠星球灼热的空气进入他那接受过改造的铁肺。 <很好。敲响大钟，齐唱机神颂歌第172章第3节，我们——为万机神而战！> ——从沙尘暴中现身的死灵武士们，它们的步伐冷酷无情。伺服颅骨检测着战场，敌人一共派出了30个小方阵，组成某种队列向前推进。 护教军们立刻开火。密集的火力使最前方的数个方阵遭到了严重打击。但护教军们很快就发现，有超过半数的死灵武士再度爬起，而余下的被摧毁的武士，绝大多数也在一阵绿光中消失无影。 若说死灵武士的自我修复效率还在护教军的战术备案内，那么方阵的变形就远在库拉克斯的预案之外。数个损失严重的方阵向两侧撤退，并重整为完整方阵，位于部队中心的方阵则补上前线空缺，整个队伍的前进毫无凝滞。根据之前探索队发挥的报告，本地理应没有任何太空死灵指挥官存在。 大量的数据即时上传。太空死灵的军队已经重新集结，其重生能力已经恢复，甚至出现了可能的指挥官，这一切都纳入轨道上舰队的数据空间之中，影响着贤者们对下一步行动的决策。 但对库拉克斯来说，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立即执行战术的时候。 在沙海之侧，两只追猎者小队从阴影中现身，向正在合并的武士小方阵发起袭击。他们能以经过强化的机械步足快速穿越沙海，并以金属手臂高速挥舞手中的超音速振动刀，对敌人的部队造成致命的伤害，两侧的队列立刻就被撕裂开来。 这或多或少的凝滞了死灵武士们的前进速度，让先锋军与游猎兵能向太空死灵们倾泻更多的火力。 然而库拉克斯很快发现，追猎者们倒下的速度超过数据预测的速度足有45。这让他的计算式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库拉克斯很快就发现了原因。在敌人的军队之中，位于前方的方阵继续前进，而中、后的所有武士都一并停下脚步，以极为整齐的方式开火。追猎者们还无法迫近到挥舞武器的距离，就被逐一消灭。 而随着死灵武士们的接近，它们的射击也造成了更多的威胁。越来越多的护教军在密集的绿色能量射线中倒下，分解。它们的这种射线的原理没有任何设备能够解析，这在库拉克斯心中产生了更大的阴影。 <守住前线！> 库拉克斯被迫提前调动了雷闪武僧们。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遭受了所有前列死灵武士的集火，然而还是有数十名武僧得以冲入敌阵。瞬间，狂暴的电弧四处炸裂，在武士的阵线中出现了巨大的空白。 这绝不可能——库拉克斯茫然的思考着。敌人的数量虽已遭到了巨大损伤，但也不可能被这等数量的武僧击穿阵线。他忽然发现所有侦察伺服颅骨都已被敌人摧毁——他脑内的湿件、思考辅助模块疯狂运转，这才让他窥见了敌人真正的战术。 比他更快做出反应的是技术神甫麦因斯坦。 <打开激光网！就现在！> 激光网如令开启。然而为时已晚，从前进方阵转为射击长列的死灵武士一同开火，过量射线使得激光网在短时间内就达到了承载上限，并突破防御落入到护教军阵线中。 与此同时，消失不见的圣甲虫群从地下钻出，金属云雾覆盖了营地中的每一寸土地，噬咬着金属、岩石、血肉。 在极短的时间内，护教军消灭过半。 <申请撤退！> <不！为万机之神而战！> 两名指挥者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尽管他们抱有相同程度的忠诚。同一时刻，深陷敌阵的武僧们全力的挥动着武器，使得死灵武士们在爆裂的电弧中成片倒下。虽然它们破碎的头颅很快就被修复，甚至毁坏的上半身也再度重组，以残缺的姿态爬向武僧，但随后，就在数息之间，冲入敌阵的武僧们逐一被绿色射线分解、消失。 一切，已成败局。 ——公里之外。 “那边好像打的很激烈，boss。” 作为回应的是一记重锤。 “你懂个屁！虾米，孬！兽人，行！” “那我们是要？” “蠢货！集结小子们，俺们有架要打！” 第五章 绿色狂潮（上） 第5章 绿色狂潮（上） 统御大殿内。 奥德里安接收着前线传回的数据。督军凡科传回了取得胜利的消息，但与此同时—— “这是克尔克？” 奥德里安难以置信地查看着在面板中出现的生物信号。在他所经历的第一场战争中，作为古圣最后创造的最强生物兵器，兽人们那高度进化的先进科技与致命的战斗能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还以为它们都已经灭绝了？” 奥德里安惊异地看向他的王朝顾问。他的金属手指不断在操作面板上跳动，调整着冥工工厂的运转。他不能再去生产一些用于提高军队效能，从而能够以更高效率击杀‘人类’的玩具，他需要足以应对一场绿色战争风暴的火力载具——冥工末日行者。 奥梅拉斯适时开口，以回应领主的疑惑。 “吾主，需要注意的是，根据我在数据库中复原的数据，似乎兽人们在与灵族的战争中存活了下来，并且一直持续到今天。” 奥梅拉斯在破碎的王宫数据库中收集到了其他王朝所传递并保存在本地的数据。那些只言片语暗示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时间长度，以及‘人类帝国’的存在。 奥德里安看着屏幕上的战场。和战术矩阵与知识矩阵所共同计算得出的结果不同，那些冲向死灵武士的绿色敌人，它们消灭的速度远比预想中快。 这让奥德里安舒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气。 “但——它们好弱？” 奥德里安皱眉。他的金属身体远比死灵武士们高级，能做出相当活跃的表情。 “是的。根据数据库来看，它们已经散落到银河各处，成为了一种类似瘟疫的大种群种族。而且，它们曾经的科技与战斗能力也需要敌人的挑战与一定的时间来恢复。” 督军传回消息，来袭的兽人们已经被全数消灭，部队正在收集‘机械神教’营地的物资与数据。 奥德里安还没有想到奥梅拉斯言语中的含义，直到他灵光一闪。 “你是说——它们处于一种，很弱，但遇到战争就会变强的状况？” “吾主，恐怕如此。” 多么可悲——这是情感矩阵传回的第一数据，但紧接着，战略矩阵第一次的向意识海传入了提醒讯息。 “糟了。” 奥德里安仰天长叹。他感觉他那已经不再存在的胃阵阵发痛。 “是的，吾主。我们即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数日后，卡坦高地边缘。 两万名死灵武士整齐列队，在它们中更有着千名不朽者集结成十个方阵，它们能向每一个死灵武士方阵传达命令，从而极大提升军队的指挥协议运转效率。无数的圣甲虫集结在空中聚集成云雾，上百冥工幽魂挥舞爪牙。 奥德里安在这几天内让所有工厂全速运转，总算是集结了一只不小的部队。那些冥工幽魂，原本是墓穴建筑的自动机器人护卫，但它们同样也具有在阴影中潜伏、穿梭的能力，适合用于组成突袭部队。在冥工幽魂的活跃下，奥德里安将王宫所在高地内的机械神教营地逐一清洗。好在，这些红袍敌人似乎也接到了命令，并没有太多的抵抗就被击退而去。 虽然战略矩阵提醒他机械神教可能存在的意图，但那对于眼前的问题来说算不了什么。 根据侦察圣甲虫传回的数据，在一名大个兽人的带领下，接近十万名绿皮兽人——以及数百上千的奇形怪状的改装战车、改造战斗机——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太空死灵的出现，并很满足于向这些冒着绿光的铁骨头宣泄它们原本用于内部消耗的精力。 奥德里安几乎榨干了首都所有的产能，才拉出了一只可堪使用的部队，并紧急构建了防线。 他的首都的下沉功能已经彻底损坏，无法藏入地下来避免兽人的破坏。而正在恢复当中的首都，如果被兽人踏平，恐怕就再也束缚不住地下的两个灾难之源。 奥德里安叹出一口无序脉冲，随后通过灰烬之杖，启动了战场指挥系统。通过侦察圣甲虫与各个不朽者身上安装的指挥节点，他能通过这一系统收集各方面的讯息并对军队予以指挥。 这片战场被一片悬崖地带分割为两侧，而悬崖群之间则有着数个较缓的山坡，作为高地与外界的通路。 奥德里安将大多数军力都安排在山坡之上构成第二防线，少部分的兵力则安置在前方的第一防线内。冥工幽魂分散在悬崖之间，圣甲虫则埋伏在山坡中，随时准备破土而出。余下的士兵则集中在战场后方的营地中构成最后的第三战线 。在那里，奥德里安从所有损坏的暗夜之镰——它们是一种设置了传送门的高速战机——上拆下了许多传送部件，并让奥梅拉斯运用它们加强唯一一台可用暗夜之镰的永恒之门，使它能够直通重生工厂，从而可以直接向前线传送士兵。这项工作以往是由古墓方尖碑完成，在城中所有古墓方尖碑都无法及时修复的如今，奥德里安只能以此方法应急。 此外，在高地之上，还有着十几台台冥工末日行者的存在。它们是冥工工厂的杰作，这些承载了重型武器末日爆裂炮的四足步行机，能够在蓄力之后发射出没有任何物质或能量能够抵挡的毁灭射线，并将目标分解为基本原子。尽管现在它们由于缺乏能源而只能以低输出模式开火，这些兽人那拼凑垃圾组成的战车也挡不下它们的任何一次攻击。 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成。奥德里安的目光投向前方。 ——兽人的第一波攻势来的很快。 那些七拼八凑的飞行器最先进入战场，并抛下大量的低劣却有效的炸药，轰炸着第一前线的武士集群。 这一波攻击效果不强，受损的死灵武士很快被微型维修圣甲虫群修复，并盲目的向那些飞行器发起射击。 令奥德里安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报复意义大于实际伤害的攻击行为却起到了极强效果。似乎武士们的还击伤害到了兽人们的自尊心还是什么情感，飞行器们在奥德里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径直向第一阵线俯冲而下——引起了数场巨大的爆炸。虽然有一些飞行员能够不受干扰的穿过第一阵线，但它们也在末日行者们的炮击下全数消灭。 由于无法理解敌方指挥官的意图，奥德里安只能将‘这些傻子喜欢自杀’的想法从战术矩阵中移除。 而兽人们的第二波攻势则沉重而迅捷。同样是七拼八凑却拥有强力到古怪的高性能的红色战车们在荒野上跳跃，甚至由于无法控制的高速而撞上巨石而被损耗。这样的高速使它们在接受到足够的打击之前，就穿过了第一防线的火力网。 到了这个距离，载具上的那些火力才能够击中死灵武士们，造成损伤。同时，从车上跳下的兽人们冲入武士群中，挥舞着劣质落后但却有效的武器，将武士们成片的击倒。遭受了客观的伤害，武士们修复的速度开始跟不上损伤。重生协议自动激活，受到无法修复的重度损伤的死灵武士在一阵绿光中被传送回到重生工厂内。 在接到这一报告之后，奥德里安启动了第一阵线中埋伏的少量圣甲虫群。它们扑向那些落后到没有反重力引擎的低级战车，将其关键结构——也就是轮子——悉数啃咬消灭。 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战略，但却扩大了死灵武士的战损。因为失去轮子的战车似乎同时也失去了某种作为速度之源的奇特能量，使得战车们在惯性中撞击地面并爆炸，以至于死灵武士的损耗率径直上升到572。 遭受了过于沉重的打击，这也导致了第一阵线无法在兽人大军抵达前重整阵线。其结果就是兽人们在付出足够的伤亡之后，就轻松将第一防线击溃，并沿着三处山坡向着高地之上前进。 这也在死灵族领主的计划之中。奥德里安随即再次调整了防线。 第六章 绿色狂潮（下） 第6章 绿色狂潮（下） “头儿！烧烤小子们到位了！” 佛拉克早就察觉到了这点。他立刻咆哮着发出了指令。烧烤小子们随即全力开火，从枪口中喷出以聪明小子们研究出的牛壁燃料作为消耗的超烫超烧火焰，焚烧着从山坡上冲下的铁皮虫群。 佛拉克的好小子们跑的贼快，在大伙们被铁骨头乱揍一通之前，就把第一群铁骨头们揍的七荤八素的。但眼前的这段看上去好像很陡的悬崖山坡，就算小子们再怎么吭哧吭哧的努力往上爬，上面的铁骨头的火力也强的爆表，更别提冲到一半的时候，从山坡里还跳出来好多好多铁皮虫子，最前面的小子们哇哇叫的可惨了。 为了保留足够的小子以在冲上去之后打更大的仗，佛拉克立刻让烧烤小子们往前面凑过去准备烤虫子。还好，尽管被铁骨头的大炮给轰掉不少，他们没出什么事就到地方了。虽然烧烤小子们很快就被铁虫子和铁骨头的射线消灭，但余下的铁虫子们的很少的数量已经无法再阻止小子们往山坡上轰隆轰隆的爬上去。 就在佛拉克自鸣得意的这会儿功夫，忽然情况就又变了。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一堆足有三个兽人叠起来那么大个的铁皮虫子，张牙舞爪的对着小子们就是一顿削。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砍人罐头们，它们原本坚不可摧的厚铁壳子竟然能被铁虫子的爪牙轻松拆掉，这让身后的小子们马上就暴露在了许许多多的绿色射线中，在一阵绿光中就这样没了。 这可不行！佛拉克马上就反应过来，对着后面大声咆哮，“，库库尔特，你上哪去了！” 灵能老大库库尔特从佛拉克身后出现，他阴狠狠的望着佛拉克，“啥事，老大？” “看到那些个玩意儿没！”佛拉克更大声的吼道，“你的马上把你的那些个巫术小子们顶上去！那些玩意儿有古怪！” 库库尔特点头，“晓得，晓得。” 库库尔特又摇了摇头，随即带着灵能小子们缓缓上前。绿色的搞毛能量在他们周围集结，随后就在空中凝聚出来了一只只的绿色大手。几个大巴掌下去，那些大个铁虫子和周围的小子们就一起被消灭了。周围的小子们受到惊吓，纷纷逃散开来，结果就是整个冲击队伍无法继续向前。 佛拉克无言。他早知道库库尔特想要谋害他，夺走他的老大地位。但在战场上搞这种‘超级误伤’还是很令他讨厌的。 ‘塔麻的，等打完这把，牢子一定给你的脑子卸下来喂史奎格！’佛拉克恶狠狠的想到。他早就很讨厌这个会两个神秘法术就搁这自鸣得意的坏东西了。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大家还在打架，不是弄他的时机。唉，只好之后再报仇。 想到这里，佛拉克一声大吼。 “小子们，都过来！” 精锐的厉害小子们都过来了。在聚集到他身边的砍人罐头和重装小子们的注视下，佛拉克一挥斧子。在几天前就被技术小子们利用特别牛毙的隐藏法子藏在沙子里的烧烤轰炸机忽然升空，烈焰炸弹全力的轰击着山坡上的铁骨头，清理出一片能让小子们全力快活的空白地区。 “瞧见没，小子们，打仗是要用脑子的！” 见到敌人在这忽然的突袭中溃不成军，佛拉克猖狂的大笑起来。 “现在，都给我玩命冲上去！超牛笔的waaagh来了！” ——在奥德里安的战场指挥系统中，兽人们忽然就凭空变出了一群战术轰炸机，并以超强的火力输出在第二防线上打开了缺口。这一切真是不科学到了极点。 兽人们被敌方指挥官的战术所激励，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山坡，并在惊人的阵亡率之下逐渐将阵地扩展开来。 奥德里安并没有轻视这些兽人。最后的冥工构造体集群——包括冥工幽魂与冥工圣甲虫——从地下破土而出，将突破到山坡上的兽人与其下的兽人分开。 就算前方的精锐兽人部队以惊人的战争力量把冥工构造体消灭殆尽，并冒着火力重新突破了防线，但在战略矩阵的计算中，这场战役的胜率正在高速上涨。 这使得战略矩阵记录了对应的特征：只要能够完成战术目标，伤亡率并不在兽人的考量之中。 到了这个地步，奥德里安命令第二阵线只留下少量武士方阵，余下的军力则全数撤回营地内，与传送而来的数个重生方阵合流，并重新组成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射击能力的漫长战线。 现在，占据了优势的奥德里安只需要静候兽人们最后的冲锋。 在兽人们成功爬上山坡之后，兽人方也亮出了最后的底牌——战兽骑兵队。他们骑着某种红色的圆滚滚的兽群，在荒野中一边跳跃、互相攻击、无意义的大喊一边快速前进，然后将太空死灵方的火力悉数吸收，并依次倒下。 这使得余下的兽人们能够在这段其实不长的时间内越过最后的战场，抵达到就算是兽人的射击也不会失手落空的距离。 然而，在这段距离内，死灵武士们的射击也有着最高的杀伤率。而且，奥德里安还余下了足够的武士，使得双方的战损比极为对太空死灵方有利。 奥德里安眼看着最后的兽人群逐渐崩溃，成群结队的死于死灵武士大军的射线雨之下。到了这个地步，除非古圣再度复活，否则这群兽人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但令他惊讶的是，有一个兽人——很显然是他们中最大的兽人，挥舞着看上去依然粗制滥造但显然更大更强的斧子冲进了武士群。放弃指挥的指挥官还有着最后的力气，用来厮杀。 他击穿了本就不宽的武士阵线，在砍翻了数个不朽者之后，终于抵达到被加固的暗夜之镰面前。他紧盯着眼前这个不时走出死灵武士的大门，咆哮着举起了武器。 周围的死灵武士们在督军的指挥下按兵不动，等待着领主的指令。 统御大殿内。 奥梅拉斯以询问的眼神望向她的领主，在得到点头回应后，便开启设备，开启了通往前线的传送门。 奥德里安拿起了灰烬之杖。作为对曾经的大敌的敬意，他愿意接受这位失败的兽人指挥官最后行为的含义。 一场荣誉决斗。 第七章 决斗 第7章 决斗 佛拉克表现出了作为一名欧克蛮人所很难具有的优秀品质——耐心。 对兽人来说，只有一次超级牛毙打架才是行！的归宿。一个优秀的绿皮最好是死在一场巨大的waaaagh中，然后成为老东西给小子们讲的超故事中的一个。 但事实上，许多兽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往往在冲锋的路上就被敌人的超级大个铁皮东西一脚踩死，或者在轰炸下化成灰灰，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他打过哪些牛鼻哄哄的打架。 佛拉克很庆幸自己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所有的好小子、大铁皮、战车、史奎格骑士都折在了最后的冲锋中，见搞毛二哥去了。佛拉克不得不承认这些没见过的眼冒绿光的铁皮虾米是他在这个星球上出生以来见到过最多最能打的敌人，虽然他只和其他兽人还有一些人类小虾米打过。 佛拉克眼瞅着跟他包了个饺子似的围了一整圈的铁皮虾米。在他冲进这个地儿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铁东西有超厉害的在次元跳来跳去的技术，以至于能够从敌人真正的窝里让许许多多的铁骨头来到这里。 但反过来说，如果冲进去，就能跟敌人那个从来没出现过的铁皮老大打上一架！ 佛拉克杵着超砍斧若有所思。到底是先把这些铁骨头拆了，还是直奔铁皮老大？这真是个问题。 然后他看到，从如漩涡般的锚定虫洞之中，身披华贵护甲的死灵族领主缓步走出。 ——奥德里安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位绿皮指挥官。 它和记忆中的绿皮大相径庭，与那个战士种族之间存在云泥之别。 那些强壮，高大的绿皮是天生的战士。为了逆反败局，古圣将所有的技术编码到他们的基因之中，并为他们赋予了一切战士所需要的特性：高涨的战斗欲望，天生存在于记忆中的古圣科技，顽强的生存力与繁殖能力，根据战场需要对科技与身体进行特化的高科技战术智慧。 而眼前的绿色存在，既没有巨大的体型，也没有古圣技术所制作的战斗装备，倒像是什么垃圾佬——等等，难道那个战士种族已经覆灭，眼前的绿皮只不过是某个文明利用他们的基因制作的低劣蛮族？ 兽人的声音打断了奥德里安的思考。 “喂，你丫，肯定就是绿铁骨头的老大。” 奥德里安听不懂兽人语，因此他只能假设兽人想要在决斗前说点什么。 他以一个惧亡者贵族所应有的耐心倾听。 佛拉克开门见山的说着：“俺寻思，你应该是这些铁骨头里最大最能打的，所以你就是铁骨老大！俺可以说，你那些骨头玩意儿多的杀不完，俺的好小子虽然能打，人还是少了亿点，不然还不好说！不过，这下你可算栽了，因为，俺这个最棒最厉害的老大，可准确的逮到了你！现在，俺摆平完你，还是俺赢！” 佛拉克大吼一声，毫不掩饰意图的径直向奥德里安冲去。 巨大的身影刚开始冲锋，奥德里安便摆出了架势。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发表了什么决斗宣言，但他所需应对的战斗已经开始。 刚进入到足以攻击的距离，佛拉克就迫不及待的将超砍斧高高举起，往奥德里安的金属头颅砍去。 奥德里安窥准时机，灰烬之杖刺向斧首。这把剑杖上所使用的相位技术，使得这把活体金属武器能够在空间的间隙中来回跳跃，产生引力共振，令所触碰的物体所处的空间被分解为无数空间碎片。只要击中，奥德里安相信他能够将敌人的武器破坏，紧接着就可以刺中头颅。 然而他失算了。这把完全由垃圾组成的武器在接触的瞬间爆出奇异的绿光，竟然使它能在相位剑的锋锐下分毫不让。虽然知识矩阵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把武器可以做到，但它就是做到了。更甚至于，这只兽人的力度隐隐能将他压制。 看来，兽人们并没有退步，至少在打架和装备上——奥德里安微一卸力，紧接着向侧旁踏步，避开兽人的巨斧。超砍斧狠狠的砸入地面，一时难以拔出。 很好，奥德里安心想。他回旋剑杖，径直刺向了兽人毫无防备的脖颈。 毫无预兆的，兽人的大斧提前从地面拔出，以狡猾的迅猛攻向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的战技矩阵全力运转。很显然，兽人是装作武器被地面困住，在那个时间里完成了蓄力。而奥德里安没有识别这一点——或者他没有把敌人会进行战术思考纳入条件——这导致了如果攻击继续下去，兽人会先一步把奥德里安的身体砍断。 要赌敌人的武器无法斩断这由星神科技锻造的活体金属身躯吗？知识矩阵提醒他，即便是相位剑杖也无法击破这把充斥了未知能量的武器。很好。人格矩阵接受了第三逻辑矩阵给出的结论，并让战技矩阵计算出行动方案。 这一切发生在半秒之内。奥德里安被迫撤去了攻势，转而用剑杖抵御敌人的攻势。 兽人的狂怒无可遏止。超砍斧被佛拉克抡的像飙车时的轮胎一样，那种奇怪的绿光在每一次猛击中都爆发出来，使这把武器能够不受空间震动的破坏。而奥德里安则步步后退，以精妙的步伐与恰当挥舞的剑杖挡下每一次攻击。 在不断的闪避中，奥德里安忽然踩到了之前大斧在地上劈开的裂缝，这导致他的身形一滞，闪避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 佛拉克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的双臂肌肉虬起，超砍斧以从未有过的迅速与猛力砸向奥德里安。兽人的口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绿色的奇异能量完全集中到斧首，劈里啪啦地在空气中划出绿色的弧线—— 而奥德里安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恐怖一击。他的脚步稳固，身体忽然扭转，带动剑杖的末端加速，同样划出一道碧绿的弧线—— 但所攻击的目标并不是斧首。在这种奇怪能量被主人的意志所驱使，集中在那个部分时，这意味着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弱点。 剑杖划过斧柄，使其从中截断。闪耀着从未有过的惊人绿光的斧首在空气中旋转、飞行，砸入到沉默的死灵武士群中。 奥德里安没有停步。剑杖旋回，随即再度出击。 兽人的头颅高高飞起。 佛拉克无头的身体踉跄着向前，受到最后的力量驱使，往前冲了好几步才扑倒在地。 在奥德里安的注视之下，空中的那颗头颅依然维持着对胜利的信任，紧接着就在空间震动中彻底破碎，在沙风中散尽。 第八章 来自墓穴的躁动 第8章 来自墓穴的躁动 统御大殿内。 奥德里安坐回到王座之上。 灰烬之杖被安置在他旁边。使他获胜的这把武器，是他父亲的王朝，也就是纳维达斯王朝的皇家工造技师所锻造。很显然，今天它再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与兽人的战斗折掉了他手中的大半军力，连他本人亦有些筋疲力尽——虽然这活体金属的身躯不存在疲乏，但他的意识会累。 更精确的说，是他需要模仿‘疲倦’这一早已失去的感觉，来维持意识的完整率。 “祝贺您的胜利，吾主。” 机械触手滑过地板。奥梅拉斯前来觐见。作为一名时间术师，她能够对时间的流动进行引导、编织。时间术师流派中，那些术师宗主甚至能够在不同的时间线中跳跃，抑或令时间倒回到所选择的时间点。要是在决斗时他允许奥梅拉斯协助，使他的攻击在任何一瞬间进入另一条时间流的话，恐怕这次决斗就不会如此艰难。 不，这并不荣耀。奥德里安抛弃了这个想法。 “何事？” 奥德里安直接问到。虽然刚解决了一个麻烦，但他不认为会有休息的时间。 “吾主。星空监测系统汇报，一只人类帝国部队——机械神教向地面送来了新的一只部队。” 由于缺乏科技术师，墓穴的修复工作只能缓慢推进。而最近修复的星空检测系统，则是对星球轨道进行观测的防卫系统。当然，以阿庇鲁斯王朝如今无限接近于零的空军实力，就算奥德里安对系统所观测到的那只机械神教的渺小舰队恼火不已，也暂时无法对它们做任何事情。 叹出一口脉冲杂音，奥德里安继续问到。 “降落地点？” “根据数据对比，应当是特律平原。” 奥德里安在003秒内从知识矩阵中找出了那个地方的所有信息。 特津平原和皇宫所在的卡坦高地之间有着数千公里的距离。这意味着这并不是一只突击部队。虽然侦察圣甲虫的扫描范围还没有扩张到那里，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数处机械神教营地都在武士驱逐它们之前撤离。这意味着—— “敌人正在避开我们的视野而集结。又一次正面进攻，是吗。” “您的判断非常正确。恐怕，那些人类帝国的红袍科技术师不会放过对王宫的侵略。” 侵略——这个令人更加恼火的词被奥德里安抛给了情感矩阵处理。 “无需溢美。对重生工厂的整修如何了？” 在对城市的修复中，奥德里安发现他的子民——也就是死灵武士们——在漫长的岁月中几乎消耗殆尽，而余下的仅有约八十万的死灵武士，也全都破损不堪，需要通过重生工厂的修复，才能够再次走上战场。同时，冥工工厂由于需要为迎接兽人的进攻而大量制作战争类的冥工构造体，也暂停了对冥工圣甲虫的生产——这些小东西是太空死灵一切工作的基础。这让任何工作都停滞了下来。好在，兽人已经暂时不需要奥德里安去担心了。 在机械神教进攻之前，他应该能使这座城市苏醒过来。 奥梅拉斯微微鞠躬。 “吾主，重生工厂出现了一个小麻烦，需要您亲自前往并处理。” “亲自？” 奥德里安扬起金属眉毛。他不认为有任何此类低贱工作是需要他到现场去的。 “是的。在重生槽中发现了一位死灵贵族，并且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由于他的身份，吾主，必须由您亲自处决。” 生体转化并非没有代价。在星神的技术之下，太空死灵全族进入了新的活体金属身体。但在漫长到死亡亦会死去的时间之中，他们的意识也不得不接受无法修复的磨损。虽然死灵武士本身就不具有可以磨损的意识，然而对几乎保存了所有完整意识的死灵贵族来说，这意味着他们会渐渐忘记一切，最终成为无情无悯的活着的机器人。 并且，固然静滞技术能够使太空死灵处于安稳的睡眠中，延缓意识的磨损。但对他的王朝来说，在某场战斗中遭受损坏，墓穴不明原因的提前从地下升起，时间对设备的损耗——这一切都使他的王朝贵族们无法再度苏醒。 统治静滞墓穴因为位于整个王宫的最深处，而没有受到影响。但就在统治静滞墓穴不远处的顾问静滞墓穴中，那里所有的十数名技师中，也仅有时间术师奥梅拉斯得已幸存。 同样的，贵族静滞墓穴也全数被破坏，这导致他在人才方面或多或少有些捉襟见肘。而继在重生工厂中在发现皇家督军凡科之后，竟然还有一名贵族能够逃过岁月的屠刀？ 不，没有逃过。他已经疯了。 奥德里安摇摇头。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将灰烬之杖握在手中。 “让督军集结十名不朽者，我将亲自执行送别。” ——重生工厂内。 这座能从首都之外直接望见的庞大的建筑是数个巨型建筑的集合。包括不同等级活体金属身躯的的重生工厂，所有部件与材料的仓库，负责维护工厂的冥工构造体的整修所，数据控制中心，备用动力核心对这样巨大的建筑的复原需要大量冥工圣甲虫与数位科技术师的通力合作，但奥德里安既没有足够多的圣甲虫，也没有多于一位的科技术师，从而使修复进度被无限延缓。这让他对自己的无力很是恼火。 现如今，他也只能静候奥梅拉斯完成对冥工工厂的修复，再着手推进其他地区的复原了。 在奥德里安的身后，督军凡科有些紧张不安。像他们这些不属于贵族也不属于科技术师的军队指挥节点，被允许保留一定程度的意识以对不朽者与武士进行指挥，但也仅限于此。他那愚蠢的脑袋可以意识到领主因为战争的胜利而感到满足，但同时领主又处于不满状态。这样的冲突使他的思维模拟器都要爆裂开来。 奥德里安虽然能在指挥面板上观察到督军的思维负载已经到了影响指挥协议的程度，但他没有去管。毕竟，这些不朽者并非为了护卫而编成，仅是作为贵族身份的礼节。 而真正让他的思考矩阵们持续运作的，除了对未来的谋划，还有对即将被处理的疯狂贵族的悲伤。 很快，他就抵达了一座重生工厂之外。这里是贵族专用的重生工厂之一。同样的，它也在岁月的破坏下几近崩塌。 放弃了对破败现状的感慨，奥德里安移除所有冗余意识，率领着队伍进入了工厂。 第九章 深渊之下 第9章 深渊之下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在黑暗笼罩的墓石建筑中回响。 在奥德里安的故乡，在那颗垂死恒星的光芒之下，他的王朝习惯了将建筑的修建得厚重而高大，让漆黑的石块能够吞噬绝大多数的恒星辐射，而在黑石外壳之下，一切微小或宏伟的工作都在黑暗的墓穴之中悄然进行。 今日也是如此。 在奥德里安的身后，皇家督军凡科及十名不朽者小队排成整齐的队列。他们手中所持握的武器，是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的利刃。然而，今天他们可能并不需要开火，因为在这场墓穴中所要开始的，并不是战斗，而仅仅是对一名贵族的处决。 队伍在沉默中穿过一条又一条黑暗走廊，仅有符文发出的绿光照亮了古老的雕刻。 终于，奥德里安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在前方的平台上，他可以在视觉上直接锁定预定处决的那个目标。 礼仪矩阵挑选出了对应的称呼。 “罗努斯勋爵。” 以一种近乎问候的腔调，奥德里安开口说到。 “篡夺者！” 罗努斯回应却令他怀疑似的扬起了一侧的金属眉头。 他从未期盼过这样一个称号。看来这位死灵贵族的理智已经在时间长河中被冲刷殆尽，以至于竟敢在他的霸主面前如此开口。要是通常情况下，他已经遭到了被现场处决的惩罚，虽然奥德里安就是为此而来。 奥德里安按住了躁动的凡科，给出了彬彬有礼的回应。 “我从未行过如此不义之举。” 在这个距离，奥德里安能够听到罗努斯勋爵那疯狂的咒骂，嚎哭，或是夹杂在癫狂中的忠诚。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奥德里安就试图谋害阿庇鲁斯王朝霸主，从而取得更高的统治权。 看来他的确是疯狂了。 “不。”奥德里安清楚的回应。“阿庇鲁斯王朝由我亲自建立，我没有篡夺任何人的地位，是父皇给予了我离开旧国的许可。” 在天堂之战的某个时间，奥德里安通过率领部队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从而因其荣誉，被奖励了一个恒星系作为领土——萨尔诺，他的王朝的首都，即是在那时建立。 “不——不！你这叛徒，你这不义之人，你甚至不如那肮脏下贱的星神碎片——今天，我要为了吾主复仇，我要夺走你那不值一提的性命！” 奥德里安没有预见到罗努斯勋爵那癫狂的言辞所预言的含义。随着一声恐怖的轰鸣，他们如今身处的巨大墓室忽然崩塌，脚下的悬空走廊在震动中被产生如闪电般的裂纹。数个从上方剥落的大型黑石块从空中坠落，其中一块立刻砸碎了两个不朽者的头颅与上半身。 奥德里安注意到不朽者的重生协议并没有激活。那意味着，就算他的身躯在此地——就在这个重生工厂内——受到破坏，他也不会通过维度科技被传送到重生工厂内进行修复。 奥德里安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词，就与其他人一同坠入深渊。 ——不知道多久之后，奥德里安在黑暗中苏醒。 “棒极了，简直棒极了。” 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奥德里安不成体统的躺在地上，模拟着过去受到巨大冲击后的痛苦，让绝望和困惑暂时统治他的内心。他曾是统治数十个星球的王朝霸主，号令舰队击败贪婪而愚蠢的众星之神，使它们沦为奴隶。如今，他却跌落尘土，一切都不如他的意。 然而，奥德里安知道，他的路还很漫长。仅仅是跌落，并不足以破坏他高贵而坚固的活体金属身体。他只是在以情感矩阵宣泄某种不满或是不安。在他以几个深呼吸动作恢复思维的活力之后，他才命令情感矩阵停下，并逐一唤醒了其他几个思维矩阵。 最后，奥德里安抬起头来。 这里是整个重生工厂之下的庞大深渊。太空死灵族有着在充满黑石的星球上建起墓穴的传统。而在萨尔诺，冥工圣甲虫在每座庞大的黑石建筑之下都挖掘了巨大的空间，一方面是用于寻找建造建筑的黑石外壳的材料，另一方面则是扩大建筑内部的可用空间。 但那样滋生的问题就是，当你某天被一场政治学意义上的谋杀之后，就在你坠落了十几公里之后，你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发出感慨。那是工厂中符文的光芒。 要怎么回去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是现在奥德里安在想别的事情。罗努斯勋爵，他是隶属于萨尔诺城主也就是太空死灵领主萨特尔凡的城市防卫长官。既然他并没有处于静滞墓穴而是一直呆在重生工厂里，那么这显然意味着在过去的某时，这座城市遭到了攻击。 奥德里安感觉他正在揭开某种真相。但现在并不是进行无用的思索的时候。他将这个信息存入知识矩阵，然后迈出了返回地面的第一步。 奥德里安在黑暗中前行，仅用紧握在手中灰烬之杖的光芒照亮前路。在跌落悬崖之前，奥德里安开启了它的携带功能，使得它被强作用力锁死在他的手中，在坠落时没有和他分开。 他需要找到一个高处，以便使灰烬之杖能够拥有最大范围的指挥权限。那样，当冥工构造体前来救援时，他就能与它们取得联系。 突然间，奥德里安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来源于复杂的传感器、思维矩阵，本能的直觉，与神秘的联系。 一瞬间，他挥起相位剑杖，将来袭的射线引入另一个维度。 短暂的绿光绽放，随即重归黑暗。但在12纳秒之内，奥德里安的识别器已经令知识矩阵能够立分析出了攻击的可识别特征。 神经粉碎枪。 刺客是死亡印记，太空死灵那拥有无与伦比耐心的狙击手。它们以狙击小组为单位部署，隐藏在维度密室之中，以超越维度的高次元标记“猎杀标记”锁定对手，并以机械般的精准一击毙命。在许久以前，神经粉碎枪的击中会导致死者的身体中所有神经元分子被消灭，任何技术都无法挽回。而现在，它们的枪械转而袭击活体金属的每一个分子，让受害者在物理层面彻底消失且无法挽回。 并且，一旦它们的狙击不能击中目标，那么命令就会转化为每隔数个小时的长达一个小时的追猎。 奥德里安跑了起来。他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 第十章 狙杀 第10章 狙杀 奥德里安挥动剑杖，精确地使相位剑刃与来袭的原子光束相碰撞。这次攻击所在的维度空间被扭曲、粉碎，消散在墓穴之下的黑暗中。 这是他跌落地下后遭到的第三次袭击，每一次猎杀都长达一个标准时。 他的双眼冷酷如沙漠夜行的蟒蛇。这些被称为死亡印记的狙击手是技艺高超的刺客，他们透过口袋空间在维度间穿梭，以精妙的配合发起敌人绝对无法躲避的射击。 但是，他们袭击的对手是他。 攻击无穷无尽，但并非不可应对。战技矩阵满负荷运作。奥德里安关闭了几乎毫无作用的视觉传感器，挥舞着战刃。他们的每一次射击，都被相位斩击消灭。 他将节省下来的算力分配给知识矩阵，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早在数千万——数亿，甚至更长的时间以前，死亡印记就已经作为执行人为惧亡者的贵族服务。作为暗杀的专家，他们的每一次成功都令他们更加臭名昭着。这导致了镌刻在王朝控制协议中的最高级禁令：在死灵贵族之间，针对一名光荣的敌手，死亡印记的部署是不被允许的。 基于这个前提考虑，能够指挥死亡印记对他发起刺杀，除了法皇亲自发出的处决令外，只可能是另一位惧亡者贵族，同时，他还额外的需要有一名能够篡改指挥协议的高超科技术师——是的，没有很多术师能够做到这点。而奥德里安恰好知道一位。 夹杂在逐渐增多的绿色射线之中，那个危险警告稍纵即逝，以至于奥德里安险些将它忽略。在半秒之内，奥德里安以躲避代替了对一次射击的攻击，从而使灰烬之杖能够被用于挡下新的攻击——剑杖之末，一把相位之刃正散发着碧绿的光芒。 相位空间震波互相共鸣，以至于产生了一次规模极小的空间破碎现象。双方的武器的防护维度触发，迫使它们相互分开，其主人也各自后退一步，在他们之间的所有物质皆悄无声息的被卷入维度漏洞之中。 现在，两位太空死灵贵族相对而立。在这深渊之下，仅有相位武器的绿光能够照亮他们早已失去血肉的金属面孔。 “罗努斯勋爵。” 奥德里安慎重而缓慢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垃圾。” 罗努斯回应。 在这个距离，奥德里安足以看清罗努斯身上所发生的改变。毫不掩饰的愤怒从他的眼眶中放射出来，他的金属皮肤上满是伤痕。有那么一个瞬间，奥德里安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背叛者，正在进攻领主的城市——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从思维海中移除。 “如果你再坚持那个称呼方式，我会以不敬罪将你处决。” “那就试试看！” 罗努斯向他的领主冲去，带着十足的忠诚与愤怒所带来的疯狂。他一次又一次的全力劈下相位之刃，以至于奥德里安怀疑它是否会被折断。那些攻击，奥德里安或是躲避，或是以相位剑杖将其抵消。同时，他还应付着从最刁钻角度袭来的来自那些死亡幽灵的狙击。 奥德里安忽然就回想起了过去。他将罗努斯从王宫卫士中选拔而出，从一个武官提升到贵族行列。作为萨尔诺的护卫者，他在漫长的时间里证明了自己的称职。无论是针对城市的袭击，抑或城市内的争乱，他都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然后便是大休眠。 太过漫长的岁月里，奥德里安从未被唤醒过一次。这证明所有的一切问题都止步于萨尔诺的城主萨特尔凡，和他忠实的护城官罗努斯。 萨特尔凡，以有效和机警着称的太空死灵领主贵族，他的尸体已经在重生工厂中的贵族分区被发现，那金属身体受战火的摧残，多处残缺。而现如今，他的另一位忠诚卫士，则发了狂，拼命地向他挥着意图谋杀的相位剑。 奥德里安窥准时机，以一记精准的突刺袭向罗努斯的胸口。罗努斯早已计算出这一击的轨迹，从而将其以相同的相位斩击抵消。 空间震动如计算般发生。借助这次爆炸，奥德里安再次拉开距离，进入到掩体之中。 “你怎么敢逃！你这叛徒！” 罗努斯癫狂地大喊，挥着战刃追了上去。 ——罗努斯惊讶的发现，在两人的战斗中，他们竟然已经抵达了废物抛弃区域。 很显然，这个叛徒想要混入废物之中以避开他的追击。 罗努斯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行为。 他直接追了进去。 紧接着他就发现敌人再次出现了。 但他手中提着的是另一把武器，是一把损坏的相位之刃。 这是对他的侮辱！ 罗努斯愤怒的扑了过去。 ——两人陷入贴身交战。 不再具有维度控制功能的相位之刃和一块破铁无疑。罗努斯的每一次斩刺，奥德里安都必须将其躲避。反之，奥德里安的攻击，罗努斯甚至不屑于再去管它。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奥德里安也坚持着近距离交战。 这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他的金属身躯就被相位利刃切开。 罗努斯将其视为对他的侮辱，从而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而奥德里安成功坚持到了那次机会。他将剑刃丢弃，转而强硬的抓住罗努斯的身体，将其向自己身后抛去—— 罗努斯在半途便稳住身形，他金属眼眶中的绿光明灭不定，透露出些许惊讶—— 绿色的射线击中了他的颅骨。 惊讶转为迷惘与恐惧，罗努斯手中的相位之刃脱手坠地，武器在判断自身脱离主人掌控后自动关闭，剑体中的绿光瞬间消失。而罗努斯的头颅也在绿色的光芒中被顷刻分解。他那已经失去控制的身体似乎还想做出某个动作，但最终还是如同一个坏掉的冥工构造体一样无力倒下。 失去了指挥官，藏匿在口袋空间中的死亡印记停止了攻击。奥德里安立刻以权限接管了他们的指挥协议。 引诱敌人到这个地点，换用更近距离的短兵器，都是为了完成这次攻击。 就算如此，如果是没有堕入疯狂的罗努斯，在最后时刻一定也来得及算出下一波狙击开始的时间。 然而，在这片黑暗中没有如果。 奥德里安走向罗努斯失去光芒的金属身体。在这片混杂了黑石废料、黑石碎块与废弃指挥节点的深渊之下，重生协议不会运作。在这里，就算是不死的太空死灵，也逃不过死亡。 情感矩阵没有传来对胜利或是存活的喜悦。他只是走了过去，将那把相位之刃拿到手中，固定到腰间。 从黑暗中取回灰烬之杖，奥德里安命令死亡印记背负起罗努斯的尸体，并打开了传送维度。 该回去了。 第十一章 旧时光：剑谈 第11章 旧时光：剑谈 奥德里安发现自己身处训练场之中。 这是个炎热的下午。 奥德里安手持训练用的硬木杖，一次又一次的回避着长兄艾瑞安的攻势。他踏着生疏的脚步，在铺满优质白色沙石的训练场中运动着，偶尔发起一次冒险或谨慎的攻击。 艾瑞安，他是所有皇子中最为年长者。他的睿智胜于预言，他的战技无人可及，他的策略无物不至。 作为诸皇子中较为年幼的一类，奥德里安对这位长兄充满敬仰。 艾瑞安的攻势起初平缓，接着渐趋激烈，这迫使奥德里安减少了反击的动作，更多的只是来回移动与格挡。这样做的代价是艾瑞安能有更多的时间用在进攻上，窥探着弟弟防御方案上的空隙。最终，在如沙暴般激烈的连续刺击之下，奥德里安胸口正中攻击。巨大的冲击使他无法再控制体态，整个人就这样坐倒在地。 “永远不要放弃反击，奥德里安，不要避开问题所在。” 艾瑞安向着幼弟伸出了手。 奥德里安喘了口气，在短暂的时间中恢复了力气，接着握住长兄的手，站了起来。 午后的炽阳让训练场内的气温一再上升。艾瑞安提议两人到皇家花园里休息片刻。 ——皇家花园内。 皇家花园是纳维达斯王朝拿以黑石建成的巨大皇宫内唯一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洲，它的周围环绕着由黑色岩石制成的高耸墙壁，其上镌刻着由皇室时间术师亲手铭刻的时间符文，从而使园中的花朵永远处于绽放状态。明亮的阳光从空中径直洒落进来，照亮了花园里从各个星球移植而来的名贵植物和艳丽花朵。空气中弥漫着黑石无人机洒出的水气和鲜花的香气。 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人都寻回了内心的平静。 他们在清凉的黑石座位上坐着。然而，尽管气氛祥和，艾瑞安也能感觉到他的弟弟心中遍布的疑云。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最近以来，无论是对前路的迷惘，还是对皇子领地星系的经营，或是对太空死灵一族所进行的与古圣的庞大战争的担忧，都如同一阵云雾萦绕在奥德里安的心头。 在这样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向长兄求助。因此，他邀请长兄进行一场武技训练。 艾瑞安轻易就能看出他战技的动摇，并以正面的攻势击溃了他。 酝酿着言辞，艾瑞安开口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安静。 “奥德里安，你的战技生疏了。” 奥德里安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最近都忙于领地的整治，和参与前线战争议会的讨论，尽管他没有多少话语权。这些繁复的文书工作，导致他没有时间来到训练场，独自或和训练师一同练习武技。 艾瑞安抛出新的话题，引导着交谈的方向。 “奥德里安，你还记得我们王朝的开国史吗。” 艾瑞安的语气中没有疑问。他很清楚这个弟弟记性不错。他静候着奥德里安的回答。 片刻后，奥德里安说话了。在给出确切的回应之后，他开始描述当初的那场战争中，祖先是如何从一个中层贵族跃升到统治阶级，通过努力取得荣誉，然后在战争中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在克尔克舰队所带来的灭国之危机中接下了保卫整个王朝的重任，最终使得这个王朝没有消散在宇宙的尘埃中。 而这一切只用了十年。 “奥德里安，我给你讲一个祖先的故事。” 奥德里安点点头。 “当初——在祖先刚刚取得统治权的时候，有一个挑战者出现了。他声称他才是王位的正统继承人，要求祖先让位于他。” 奥德里安记得这段历史。就在前代统治者悉数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后，是祖先站出来，接过了王朝责任的重担。 “然后——祖先在继位之时做了很多事情。你记得吗？” 奥德里安描述着祖先颁布了几项保护王朝边疆和刺激经济的新决定，和统帅们一同讨论并调整了前线地区的战略军事部署，在外交上，他与附近星区的其他王朝建立了巨大威胁之下的战略联盟。一开始，他没有取得信任，直到他亲自率领黑石舰队取得了几场战役的重大胜利。他还增加了对教育业的投资，为下一代技师的技术与贵族的能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是的，然后那个挑战者就消失了。” 奥德里安一时没有明白这两个话题中的联系。 艾瑞安接着问到。 “奥德里安。你认为那个挑战者是如何消失的？” 奥德里安认为，或许是因为见到祖先的优秀能力，主动选择离开了？ “不。祖先还进行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在挑战者同样在前线率领部队战斗的时候，祖先在袋子里额外部署了一队优秀的刺客，也就是死亡印记。奥德里安，你认为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 艾瑞安毫不避免的说出那个没有荣誉可言的名字。 奥德里安认为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意味着统治者需要面对挑战，采取一切方法来解决它。奥德里安不太确定这个回答是否正确。 “不，这意味着，任何时候都有人试图击败你，打翻你，把你从你的位子上赶下去，以取得他们不该获得的利益。奥德里安，你还年轻。你必须意识到你是纳维达斯王朝的第十三王子。要从四十二位继承人中取得那个老狐狸——也就是，我们亲爱的父亲的认可，可不简单。更何况，你还需要活下来。无论是我族短暂的寿命，还是他人，特别是那些年长于你的兄弟们的威胁，都是巨大的挑战。” 奥德里安静静的看着哥哥。他尽力的理解着哥哥言辞中真正的含义。 艾瑞安伸出手，用力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 “当然，奥德里安，你的路还很长。就目前来说，还是先好好练习你的战技，要是在某场荣誉决斗中落败，可有辱我们伟大王朝的名字。好了，奥德里安，走，我们去继续训练。晚上我请你吃顿美味的海鲜大餐！” 垂死恒星的光芒照耀着两个年轻的皇子。在这之后不久，为了避免惧亡者在古圣的伟力之下毁灭的未来，寂静王下令惧亡者全族接受生体转化。太空死灵就此诞生。 第十二章 新的征程 第12章 新的征程 奥德里安蓦然惊醒。 他做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梦到了那颗恒星，梦到了长兄，梦到了旧都。 太空死灵从不做梦，知识矩阵回应了他的思考。他只是在进行对数据记忆的碎片整理，在那过程中，再次体验了记忆中的情景。 根据王朝数据库中的记载，随着时间的流逝，太空死灵会渐渐的失去此类再体验能力，只因记忆本身将会消失在时间的磨损中。 还好，奥德里安在漫长的沉睡中并未遭遇任何意外，静滞墓穴也未被破坏，这使他的记忆磨损率极低。虽然他不知道其他王朝的情况如何，但其他贵族应该也和他是类似的状况。 而那些下级贵族，或是军队指挥者，例如督军，就不会存在此类问题。他们本身就没有存留下足以形成具有理智的意识的数据量。这是否意味着一无所知反而是一种幸福？至少，不用去担心自己逐渐忘记一切。 下属的禀告打断了奥德里安的毫无目的性的思考。依然是奥梅拉斯。这位时间术师，她早在奥德里安建立新王朝之时就效忠于他。 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名技师的存在。 就在奥德里安利用死亡印记的维度穿梭能力回到重生工厂中之时，一名空间术师检测到了指挥协议，并出现在穿越维度指挥的奥德里安身边。要不是奥德里安及时制止，死亡印记们已经将他彻底湮灭。 据他声称，他是王朝顾问中的一员，在当初的那场战争中与城主、护城官一同被唤醒，但在战场上被击杀。就在他传送到重生工厂之时，却由于敌方空间术师对传送过程的扰断，迷失在维度之间。在那之后，便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是等到了另一次具有可识别指挥协议的维度穿梭，并借此逃出空间缝隙。 说到这里，空间术师卡威笑了起来。从金属嗓子中发出阵阵古怪的笑声。 奥德里安没有以不敬之罪惩罚他。因为卡威的意识矩阵在这么多年之后，早已磨损得空空如也。 为了保存知识存储，他先是磨掉了绝大部分的情感，然后是几乎所有的记忆，接着是战斗的能力好在，就在他的技术存储消耗过一半之前，他探测到了这次传送。否则，余下的技术能力很难说能不能跟上这次传送。 “主人——重生工厂的修复率已经到达了605。若是先皇知道您取得的成果，一定会非常高兴！” 卡维兴奋的说到。他被输入了通用的情感协议，再加以极为混乱的记忆存储，使他似乎活在过去与现在的缝隙间。 好在，他的技术能力依然称职。在他接受了重生工厂的修复与通用意识修整之后，不出数日，他就将冥工工厂与重生工厂的修复率都推进到了50以上。 此外，在军事部署方面，卡维将战争兵器工厂中那些损坏的暗夜之镰的虫洞锚定设备依次修复，随后在奥德里安的指挥下，让圣甲虫携带着它们向着卡坦高地之外而去，每隔一定距离便放置一个设备，然后从虫洞中便会涌出更多的圣甲虫，就地修建防卫据点。 阿庇鲁斯王朝正在借此取回疆域。 在卡坦高地所属的格勒高原之外，在这个星球之上，还有着数座墓穴城市的存在。一旦链接上了这些城市的控制协议，阿庇鲁斯王朝就能重新取得这些城市的掌控。若是取得了那些城市的兵力与生产力，重新夺得这颗星球的统治权便可提上计划日程——当然，是在清剿所有兽人与部落轨道中的机械神教之后。 “光复行动的状况如何？” 清了清机械嗓子，奥德里安以一个简短的句子作为会议的开头。 他将这一计划放置在整个指挥协议的最高层次，与萨尔诺的重建并列。 奥梅拉斯启动设备，在空中投影出格勒高原及部分周边地带的状况。 “吾主，目前前线已经推进到接近高原边缘，即将与高原边境防卫要塞接触。根据情报，要塞的指挥协议已经完全崩溃，一次交战不可避免。另外，在扫荡期间，我们的军队清剿了数个兽人部落，而机械神教的教士们则全面撤出了格勒高原，没有进行更多的战斗。” 如她所言，在放大的星球投影中，整个格勒高地都处于太空死灵的掌控之下。 “根据我们已经掌握到的情报，这片星球原本为兽人所控制，并产生了数个大型兽人部落。它们每时每刻都处于互相攻击的状态，而且目前并未产生一个足以统领所有兽人的兽人个体，这导致它们的目光没有投向星空。” 星球投影缩小，显现出整个星球的面貌。在其上，有着数片绿色的存在。 “而机械神教，则在近日内向着剑刃山脉投放了不少兵力。可预见的，他们在这个地形复杂的地区建立了唯一的大型营地，并策划着向我族发起的进攻。” 星球的某处被放大，在那里势力范围的标识颜色并不是绿色，而是红色。 “除此之外，另外的五座墓穴城市全都没有回应我们的信号。报告完毕。” “好。萨尔诺现在的情况如何？” 奥梅拉斯欠身退下，卡威拄着光之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 “主人！在您的要求下，萨尔诺所有地区的复原进度都推进到了30以上！其中您特别指出的需要加强被维修的重生工厂与冥工工厂如前所述已经抵达了50以上！一方面首都的死灵武士储备通过重生工厂的维护正在通过虫洞投入前线以扩大疆域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另一方面冥工工厂加紧生产维修圣甲虫使得修复速度一再提升！王朝顾问团则致力于对战争兵器数据库的维修！不久之后，您就能看到战争兵器工厂内走出强大的载具了！” 卡威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的一段话。虽然以奥德里安经过生体转化的计算能力——主要是数据收集与思维分析能力——可以轻易分解每一段信息的内容，也感到了一阵情感矩阵模拟出来的疲倦。 奥德里安点点头，卡威鞠了一躬，随即退下。 综合考量着目前的情况，奥德里安分别向两位王朝顾问下了命令。 “卡威，继续修复战争兵器数据库。之后的目标是，先着手增加冥工末日行者的数量，然后，修复城市防卫系统。” “奥梅拉斯，向督军传令，在要塞附近集结军队。我将亲自指挥进攻。” 至于这颗星球上其余的五座墓穴城市，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处理。 第十三章 要塞之前 第13章 要塞之前 奥德里安屹立在席卷沙漠的风暴之中。 他的军队沉默地排列在他的身后。无血无魂的太空死灵军团，若它们的领主没有下令，可以维持这样的沉默状态直到恒星熄灭。 这颗星球，阿庇鲁斯王朝的皇冠世界，其名为阿亚兹。这个单词在惧亡者的语言中的含义是“霜冻，与寒冷的空气”。在萨尔诺被建造在这颗星球上之时，它还是个冰雪覆盖的冷寂之地。就在永恒封冻的格勒高原之上，萨尔诺统率着整个世界所有城市的运转。 六千万年之后，它比以往更加靠近这个星系唯一的恒星，高温先是蒸发了冰雪，然后是几乎所有的海洋。根据王朝数据库中的记载，过去的科技术师们早已计算得出，在极为遥远的未来，恒星的烈火会使地表的岩石时刻处于融化状态。 关于阿亚兹是否会毁于高温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早在大休眠开始之前，王朝技师们就已经制定了数个计划，虽然奥德里安现在并没有那个精力去执行它们。 而被群山环绕的格勒高原，其唯一的出入口黑火峡谷，它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成为了一旦发生战争时要进攻首都唯一的地面通道——在所有防卫设施都被修复之后，整个格勒高原密布的防空措施与反维度穿梭设备，使得唯一能威胁到萨尔诺的手段就是从地面进攻。 也可以说，黑火峡谷是整个防卫体系唯一的弱点。 所以，千万年前在黑火峡谷建起的这座名为黑石要塞的巨大堡垒，其中建有掩体、火力、仓库、工厂等所有一座要塞需要的设施。在格勒高原上，它是仅次于萨尔诺的庞大墓穴。并且由于其面积之小与火力之强，或许防卫能力还要在萨尔诺之上。 如果一切系统都运转正常，奥德里安只需要远程接入黑石要塞的控制协议，就足以重新取得其掌控权。但问题也在此产生。 这座堡垒未能逃过岁月的侵蚀，控制系统核心中累计的错误化为了疯狂，现在它只是一座孤独而自给自足的坚硬堡垒，拒绝任何人的进入与离开。 若是不攻下它，在敌人进攻时，无法识别友方的它就无法获得王朝的支援。 一座脱离指挥的要塞，是任何指挥官都不想看到的。 ——奥德里安抛下了手头繁琐的业务，亲自通过一台暗夜之镰抵达了前线。 在这个距离，他的视觉探测设备可以取得整座要塞的光学信息。 它保存完好，以高大的黑石城墙横断了整个峡谷，其上密布的小型哨戒石碑代表了敌人在进攻时所需要付出的牺牲。更令人注目的则是屹立于要塞之上的四台巨石高斯塔，它们所具有的静滞护盾能吞下难以计量的敌方火力。并且，以高斯塔为核心所构成的时空网格，也能一定程度的保护处于网格内的所有太空死灵。 虽然奥德里安可以抽调出一台珍贵的暗夜之镰，绕过要塞与峡谷及周围地区的防空火力，在它的后方建立据点，从而发起夹击——但他手头的军力也并不足以支撑这种规模的进攻。而面对双倍的防卫火力，在重生工厂尚未完全复原的现在，死灵武士的损耗率也会难以遏制。 奥德里安更加仔细观察着要塞的状况。它和一切太空死灵建筑一般，以从地下采取的黑石作为材料，一切炮火都无法伤及要塞中的任何地区。或许应该打击暴露在外的防卫火力？ 就在奥德里安的视线以最精密的程度扫过时，他才能够去注意到了城墙的一处坍塌。 这处破损代表了一个信号。就算要塞在设计之初是为了在漫长的沉眠中，能够通过冥工构造体的自我维护与采掘维持一定程度的自我修复，但其中来自王朝的援助也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在古老的过去，还爆发了一场战争。这处没有被修复的倒塌就是要塞最后的遮羞布。 即使如此，那些防卫火力也状态良好。若是在这里付出了过多的资源，其后对其他城市的修复，与兽人的战争，建设舰队以攻击机械神教，甚至整个光复王朝疆域的进展都会被延缓。 奥德里安再次叹出一口脉冲杂音。他的金属嗓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功能，但出于对情感矩阵模拟需求的考虑，这个动作——这些模拟肉体行为的动作还是保留在了他的思维海中。 并且，他身边并没有另一位可以讨论战术的人。那两位技师作为高级王朝顾问，虽然在意识保存度上尽可能的接近了贵族，但他们除了那些深奥至极的技术之外，对于战争、后勤的难题是无法给出正确答案的。再而且，他们一个话很少，一个疯了，都不是可以正常交谈的角色。 无法维持意识的活跃，会导致意识磨损率缓慢而确切的上升。相比王朝的资源运转，这个问题才更加让奥德里安恼火。 “吾——吾主，那里有一处缺口。” 皇家督军凡科结结巴巴的说到。他的意识磨损早已超过了70，本身地位不高导致他的意识保存率也不高，这让他整个意识都——渐渐接近于不朽者的等级。 奥德里安点点头。虽然他早就看到了并且在思考如何利用那处缺口。 要塞内留存的兵力不多，却都是精英之兵。几乎完全由不朽构成的数万主力部队，加以约有千数的战争兵器——包括冥工末日行者、末日灾镰等战争载具。将其攻下之后，取得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奥德里安的部队强度就会更加接近往昔。 而作为进攻的力量，现在奥德里安手中有着十万以上的死灵武士，若是扔下去能把半个峡谷填满。然而在防卫火力之下，武士们只会被炮台们释放出的粒子长鞭成千上百的送回萨尔诺的重生工厂。反之，军队的射击也几乎无法突破高斯炮台的防护。而那些小型炮塔的修复速度，很显然比死灵军团的重生速度要快。 除了基础兵力之外，军队中还有着接近百架的冥工末日行者，八台暗夜之镰，五名死亡印记。或者，奥德里安也能抽调出原本用于修复城市的冥工圣甲虫与冥工幽魂加入战争。 将要塞的情况纳入战术矩阵的数据库，奥德里安初步制定了计划，随即通过口袋空间回到了前线据点。 此战势在必行。 第十四章 要塞之战（一） 第14章 要塞之战（一） 黑火峡谷。 在坚固的要塞中，难以计数的冥工圣甲虫在各个地区间来回穿梭，爬进每处破损之中。作为太空死灵一切产业的基础，它们承担了生产、短距离运输、数据检测、系统控制等多种职责。它们将被送回到重生工厂中的不朽者的残躯以纳米光束恢复如新，在暴露在堡垒之外的哨戒塔上修复受损的电路与外壳，将从地下开采出的黑石运输到城墙上，以便冥工构造体们能将石料用于那坚固且高耸的三段城墙的维修上，它们是要塞的金属血液。 被用于投入攻克这坚固防御要塞的第一波部队是组成了20个方阵的两万名太空死灵武士。它们在被选中之初，就是以被完全消灭的考量布置。死灵军团在漫天炮火下进军，为后方的冥工构造体们争取修建据点的时间。 整个黑火峡谷——以在风暴中闪烁的黑色火焰为名——宽度约十数到二十公里不等，全长约六十公里。 在峡谷内和这颗星球上的任何其他敌方一样，并无冰雪或液体，但覆盖了一层黄沙，偶尔有一些起伏不定的小山头。它们是岩石地面在风沙吹拂下的残留。 在这样的条件下，无论是从那边进攻，进攻方都完全暴露在令人绝望的推进距离之中。 太空死灵的防卫工事中本应负责大气层内反舰工作的巨石高斯塔，其覆盖距离约为72公里到100公里。因此，奥德里安将部队布置在峡谷入口的两侧，两只不朽者指挥下的武士部队在进入峡谷后迅速展开，以减少敌方火力的有效杀伤率。 与此同时，冥工圣甲虫也紧随在部队之后进入。它们每隔一段距离，便开始啃食地面，以挖出足以容纳部队藏身的带缓坡与高墙的深坑——其战术名称为避难所。这样，后方的部队便不必等着前方的部队缓慢推进，而能有效积蓄到每一个作为前进节点的避难所之中。同时，这些深坑会由其他冥工构造体以从后方运输而来的黑石加固，这使得敌人的炮火对深坑内的部队的伤害将会受到减少——随着距离的缩短，这种防御也会渐渐趋于无效化。当然，奥德里安也没有修30公里避难所的想法。 当这些避难所沿着两侧的前进路线修建起来之后，进攻线这才算建了起来。而战术数据显示，太空死灵武士们在这段时间内——仅两公里的推进——就损坏了足足4个方阵。它们都被送回到萨尔诺的重生工厂内，等待着修复并重新回到前线。而实际损耗率——完全无法再修复武士的数量占所有成功召回武士数量的比例，大约在6左右。这个数字还需要加上召回失败率——总体来说，这意味着仅在这段时间内，就有300个死灵武士在炮火下永远消失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奥德里安到目前为止的战术极为有效。敌人的炮火完全被死灵武士吸引，而且毫无目的亦不集中，这使召回协议可以在武士被彻底分解前生效。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有一群武士被炮火正面击中来不及召回，或是在多次打击下被彻底湮灭。并且，冥工构造体们也能以极高的效率完成避难所的修建工作。 虽然知识矩阵提醒他，6的实际损耗率几乎刷新了目前的记录。但奥德里安向它指出，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下这些数字当然会看起来很大。通常来说，每次太空死灵军团都以百万为规模部署，若是6的损耗率，则意味着每次交火都会永久损失六万名武士。那是不可想像的失败，通常意味着整个军团的覆灭。 黄色的沙尘风暴充斥了天空。 在以7个方阵为代价推进了总共八公里的距离之后，两侧的武士军团便汇聚到一起，以缩小敌方的火力覆盖面。在这个距离，武士们的枪械已经能够击中高耸的黑石城墙。虽然这并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射线偶尔会和哨戒塔射出的小型射线在相互接触中抵消，从而减少死灵军团受到的一次攻击。 可预见的，在这个距离上巨石塔亦提升了炮击的次数。巨大的绿色粒子光束破空而来，沿途散发出空气中的分子在高热中被分解的气味。伴随着恐怖的高速冲击波，死灵军团的方阵中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在约2秒——设备规定的时间之后，另一台巨石塔立刻开火，与前一道射线留下的痕迹相交叉，以对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 四座巨石塔接连射击。每一次强力的粒子长鞭轰击，都造成了数百名死灵武士的召回。而当第一个方阵数量下降到所规定的威胁线之下，它们就自动转向下一个方阵。 利用着敌人缺乏调整炮塔协议所需的太空死灵技师的缺点，奥德里安命令方阵排成三列，左右两翼分次推进，由中列分别向它们补充兵员。损耗过半的方阵则撤回到两侧，归入那一列的第三个方阵之中，第三个方阵同时又向着中列补充兵员。整个军团在皇家督军及不朽者组成的指挥网络之下以一种极为精密的方式推进，不计损耗。这样做的代价，是在这4公里的推进内，军团中足有10个方阵被召回了，实际损耗率更是一再刷新记录。 战场上一切的数据都显现在奥德里安眼前。战术矩阵全力运转，精确到对每一个不朽者发出的指令队列做出的调整——当然是最前线那些。 首席术师发来报告。 <吾主，实际损耗率提升到16。92秒之后，部队将会推进到石柱区域。实际损耗率将暂时下降到124。> 奥德里安微微考虑。 <如果将32冥工圣甲虫调拨于抵挡射击？> <这将使这段时间内部队的损耗率下降到82，同时，沿线避难所的修建速度将会下降57。> 奥德里安点点头。在巨石炮击之下，目前的高损耗率已经足够军团坚持到石柱区，甚至还留有2个方阵的残余。同时，在石柱区修建据点并传送部队之后，巨石阵将无法应付两支同时推进的完整部队。并且，我方的战争兵器也将进入战斗，开始对敌人进行真正有效的杀伤。综上所述，他无需考量目前的武士的高损耗率。 ——不消多久，奥德里安便能在仅有8公里的距离内目测要塞的状况。 第十五章 要塞之战（二） 第15章 要塞之战（二） 前线的炮火已经维持了三日。 在这短短的最后八公里内，要塞中的守军终于出动，与奥德里安的部队正面交火。阵地以百米之遥缓慢推进，又在敌方末日之镰——星际战斗机——的炮火下覆灭。 沙尘暴也来了。狂沙肆虐着整个峡谷，当然，这对并非是血肉之躯的双方都没有任何影响。然而，武士们的射击命中率下降了足足30，这让奥德里安或多或少有些苦恼。 要塞在两侧的最后的六公里内都分别布置了三层防线，每层都设置了大量防卫设备，包括哨戒石碑、黑石防御阵地、射线偏折设备等。虽然在内层防线，防卫工事布置的较弱，但也成为了军队推进路线上的阻碍。 尽管对于奥德里安来说好消息不多，但还是有一个。由于阵地复杂的状况，高斯巨石碑被迫降低减少了射击频率，转而由更多架从要塞内飞出的末日之镰对死灵武士们进行攻击。 这就给奥德里安反击的机会。他立刻将冥工末日行者布置到各个据点之中，很快就击落了数架战机。 在缺乏指挥者、支援、守军的情况下，这三道防线反而成为了奥德里安可以利用的工具。奥德里安的部队可以靠着阵地的掩护前进，而要塞控制核心派出的不朽者部队，只能和不值钱的死灵武士部队交换战损。在奥德里安身后是整个萨尔诺的重生工厂，而要塞支持不起这样的消耗。 现如今，奥德里安手中的4万名死灵武士分布在四公里的阵地中，在战争的泥潭中消耗着要塞一方的资源。每当敌人开一次火，就会有数名死灵武士被消灭，同样的，在之后的攻城战中，敌人能输出的火力就会少上一分。 奥德里安并不着急。在要塞没有指挥官，也不会出现援军的情况下，对要塞的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但时间问题也不可轻看。毕竟，似乎兽人和机械神教已经进入了交火状态。奥德里安知道，这些机械神教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他们的这一举动，很显然是敌方计划中必须的一部分。在派往机械神教的侦察圣甲虫、不朽者队伍传回的信息中，它们也报告称观测到了某种巨型战争兵器。这也导致了兽人方的迅速溃败。他们要行动了。 奥德里安让它们继续搜查相关信息，就又回到了对要塞的攻克战的指挥中。 在正面战场上取得的成就固然可喜——顺带一提，四台巨石碑中的一台遭到一次尝试性的暗夜之镰空投袭击，被破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奥德里安也在探寻着除此之外的攻城方法。 根据卡威的报告，在要塞的下方发现了巨大的空洞。 这点几乎被奥德里安本能忽略。要取得黑石这种特殊资源，在无法从首都或者其他城市获得补充的情况下，要塞只能向着地下无止境地挖掘。这必然会导致要塞之下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成为进攻突破的缺口。 不过，过去的要塞指挥官——在他阵亡之前，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证据就是，整个地下空洞都被一个巨大的时间气泡所包围，没有人可以进入这个地区。 在将这个情报交予奥梅拉斯之后，奥德里安让她找出破解这个时间气泡的方法。而奥梅拉斯给出回答，她需要时间去对齐这个气泡所在的时间流，从而使部队能从地下突破这个要塞。 一位骑士曾经说过，攻克一座要塞最好的方法就是内部突破。 这就是为什么奥德里安减缓了正面战场的推进速度，仅是以近距离的战斗消耗着要塞的所有资源。 同时，奥德里安也分出一些计算力去处理后方事务。 前线的战争占用了首都绝大多数的生产力，包括重生工厂对武士军团进行的修复、从暗夜之镰中拆下更多虫洞设备用以制造避难所、制造更多的冥工末日行者等。 不过，奥德里安很快就发现，要塞的抵抗比预想中要弱。要塞在没有指挥官的情况下，对于奥德里安军队的进攻无法根据状况进行调整，只能以机械式的自动射击和循环出击应对。同时，要塞自身的战略储备也在漫长的时间中大为减少。那些能对奥德里安的死灵武士军队造成巨大伤害的末日之镰，一旦被从据点中传送出现的冥工末日行者们以集中火力摧毁，就很难再次得到足够的修复，甚至就此坠毁在战场中。反之，无论是被破坏后传送到重生工厂中的武士，还是被拖进虫洞、再次得到修复的末日行者，都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这也给了奥德里安别的信息。在他攻下要塞之后，必须对要塞的防卫模式进行调整，以使得它能应付更多的特殊情况。 从这个要塞开始，他将再度夺回整个星球的统治。 ——要塞之内，审判官安杰丽卡正隐藏在阴影之中。 作为恶魔审判庭的一位高阶审判官，她在科罗图斯星球与邪教徒教长交战时，放逐了教长通过献祭整座城市召唤到现实的一位恶魔王子。但恶魔王子在消失前释放出的一个法术令她被卷入亚空间之中。在那里，她见识到了惊人而邪恶的巨大混乱。 而在难以计算的时间之后，当她重新苏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黑色的墓穴之中。 潜伏在阴影之中，安杰丽卡很快就掌握到了现如今的状况。 这里是一处太空死灵的静滞墓穴，那些黑石雕刻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外，她也通过伺服颅骨上的传感器，遥遥的记录到了太空死灵个体的图像。 并且——根据墓穴的颤动与这些金属异形的行动方式，她能够推测出这座墓穴如今处于被攻击的状态。 若进攻方是帝国，那么她可以在协助攻击军队攻克这座要塞之后，向审判庭汇报恶魔王子的那个邪恶法术。这将阻止它那异常邪恶的目的。 但——如果进攻方是另一群异形，安杰丽卡就需要从两军交战之中逃出，回到帝国的疆域中去。或许使用异形的飞行器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惜安杰丽卡并没有相关知识。 现在，她需要收集更多情报。关于这个墓穴，关于这场战争。 第十六章 要塞之战（三） 第16章 要塞之战（三） 要塞在炮火下悲鸣。 通过对要塞单侧火力点的集中攻击，奥德里安在前线清理出一块火力空白区，并将冥工末日行者们集中到了那里。 这些巨大的四足步行机在移动到掩体之后，头顶的高斯爆裂炮便进入到火力网络中并进入可用状态。数十台末日行者的集中火力很快就在黑石城墙上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黑石，是惧亡者所珍爱的建筑材料。几乎所有太空死灵的静滞墓穴都以黑石制成，一方面，材料本身的特性使得它们对亚空间的活跃有着抑制作用。另一方面，王朝的科技术师们通过精密的符文铭刻，能够赋予它许多特性，例如不受岁月左右，或是能吸收来袭的能量攻击。 当然，城墙对攻击的吸收也有上限。卡威计算出了要塞城墙的能量吸收频率，并将参与行动的四十台末日行者的能量频率都调整到了同一数值，使得黑石很快就超出了本身的承受上限。 紧接着，奥德里安在指挥面板上调整了进攻计划。 左侧的死灵军团在这最后两公里的范围内向着缺口推进，分散在各处避难所中的冥工末日行者则专注于攻击试图维修的冥工构造体。敌人的圣甲虫从要塞内涌出，扑向缺口，末日行者们依次序开炮，将这些弱小的冥工构造体悉数消灭。 诚然，若是圣甲虫的数量多到足以在炮火下强行维修，或是有其他协助例如袭击末日行者的军队，那么对城墙的维修则是能够做到，可惜奥德里安早已算准了敌人缺乏资源和指挥的现状。 这个战术还有一个目的。敌人必须将生产力用于无止境的投入维修缺口中，与此同时其他地方的工作就会被延缓下来。例如，此时右侧的太空死灵军团，并未急着爬上城墙，而是正在对所有的哨戒石碑塔进行摧毁攻击，甚至有余力去消灭敌方的不朽者部队。 沙暴已经消散。在这个距离，太空死灵们的命中率恢复到了70左右。 这意味着要塞撑不了多久。 ——在要塞内，安杰丽卡快步穿过寂静的走廊。 要塞的震动频率越来越高，这代表了进攻方正在投入更多的兵力。这导致了在要塞内部巡逻的太空死灵渐渐减少，那些肮脏可怖的异形都被调配到了要塞之外，接受敌人的炮火洗礼。 虽然不知道真相是否如此，至少，安杰丽卡是这么推测的。 这也给了她行动的机会。利用身上所携带的区域观绘设备，她标记出了每片地区敌人的巡逻路线和频率，借此安全的在各个区域内穿梭。 在收集到许多信息之后，她现在对于太空死灵这个异形种族的效率感到震惊。这个庞大的要塞，就仿佛是有机物一般。区域规划完美无瑕，从地下运输而来的资源、仓储区保存的资源，都以最精确的需求和载体进行最短距离的运输，远远超过人类帝国愚蠢而超越时空的缓慢效率。 不得不说，这样的高效率让安杰丽卡想起她所知道的黄金时代人类所使用的禁忌技术——憎恶智能。那是一种类似于机魂，但更有效却也无法掌控的科技。难道太空死灵也具有相似并且极强的技术？ 现在并不是考虑着个异端想法的时候。 在这段时间里，安杰丽卡成功探测到了数处出入口与敌人的停机坪所在——那种样子像是牛角包的异形战机完全无视了物理定律，可以直接从停泊的状态下毫无预兆的升空，或是在空中以锐角做出机动。此外，她还发现了一处可以使她进入更高一层的入口。 站在利用黑石所修筑的坡道前，安杰丽卡有些犹豫。 她现在已经有了离开的机会。无论是借着敌人出击的机会从出口离开，或是尝试劫持并使用一台异形战机，都能够保证她安全离开这个要塞。 但她同样还有另一个选择。对这个要塞进行探索，找到那个可能的‘智能核心’所在的地点。此后，一旦人类帝国需要进攻，在她提供的情报之下，只需要派出一队星际战士就能以最小的代价瘫痪它。 但她现在的行动，既无计划，也无后援。孤身一人倒不是什么问题，审判官大多习惯了自主行动。但是一旦她失败被杀，那个恶魔王子的邪恶仪式就会失去被阻止的机会，这同样会导致巨大的牺牲。 尽管做过了太多类似的决定，在此刻，安杰丽卡也还有些犹豫。 所幸，一个突发事件迫使她行动了起来。 一队太空死灵的巡逻队在前方出现。这次遭遇并不在安杰丽卡的计划之中。她还没有完全掌控上层区的巡逻计划。 在进行任何思考之前，安杰丽卡就行动了起来。先是投掷出机械震撼弹——事实证明，即使是最精密的科技，也无法防御‘把一切都搞个稀巴烂’的破坏思路。高度紊乱的强力信息脉冲在落点处爆发，立刻就瘫痪了敌人的所有需要利用信号才能进行的设备。 所有不朽者的动作立刻缓慢了下来。虽然这个手榴弹一般是用来摧毁邪教徒们操纵的巨大机械，此时对付这些异形倒也卓有效果。 安杰丽卡冲向敌人。她手中装填了燃魔油的手弩连续开火，每次射击都至少有一名金属异形陷入火焰的净化之中。这些专门针对金属研制的燃油配方高效而持久，同时加入了精心研磨的恶魔骨灰，对于亚空间的造物有着很强的杀伤力，此时倒是浪费在了异形身上。 在接近到贴身距离之后，敌人已经所剩无几，不是在绿光中消失，就是永远的倒下了。安杰丽卡手中的鞭剑不断挥舞，很快就把最后的三名异形彻底消灭。 安杰丽卡喘了口气。这些异形没有一个能再爬起来。 她将这次事件作为帝皇的圣音。很显然，这意味着她‘应当’向上层区进发。 审判官不再让杂音扰乱自己的思绪。她迈开脚步，踏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要塞之下，巨大的黑石挖掘场中。 一只冥工圣甲虫从岩石中钻出。 最后的攻城战开始了。 第十七章 要塞之战（四） 第17章 要塞之战（四） 要塞之内。 一连几天，双方都毫无动作。前线完全寂静了下来。 这微小的变化被身处要塞之内的安杰丽卡察觉。原因无它，敌人的巡逻队再次加强了巡逻的频率，这迫使安杰丽卡向上层区探索的速度大为下降。要塞几乎安静了下来。很少有整个要塞都在炮火之下震动、颤抖的情况。 并且安杰丽卡还能发现，敌人的那种小型基础机械——样子很像虫子的小东西，正在向着要塞的下层区做集结。难道是要塞正门已被攻破？不，那样的话，进攻方一定会加快炮火的覆盖频率，不给防守方思考的机会。无论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安杰丽卡都没有再浪费时间在思考上面。 她加快了行动的速度，不时与敌人的巡逻队产生直接交火，甚至直接从战斗中撤离。现在，她在黑暗中的隐藏已经再无意义。 很快，她就能找到那个核心。之后无论是尝试与进攻方联络，或是直接离开，她在此地的任务都已经完成。 ——前线指挥中心。 奥德里安再次查看了计划的安排。 在这五日的进攻中，他已经将要塞的战略资源储备消耗到最底线。这既不会触发反击协议，也不会导致自毁协议。同时，只要他发起进攻，敌人的炮火就会在短暂宣泄后熄火。 敌人的地面兵力，那些不朽者军团，如今也大多在要塞内的重生工厂中沉睡。反之，在减缓了进攻频率的奥德里安方，重生工厂有充足的时间将数万武士一一修复，再通过虫洞传送到前线。 现如今，集结在城墙之下的六万死灵武士已经蓄势待发。但死灵军团还不发起进攻的原因是，奥梅拉斯正好在这个时候破解了要塞下方黑石挖掘场的时间气泡。 潜入其中的冥工圣甲虫已经建立起有效的前线据点。这使得奥德里安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这个要塞的问题。 那就是派出精英部队不对，奥德里安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精英部队。 那就是他自己带着一队不朽还有死印还有卡威从地下潜入，找到要塞控制核心，让卡威把它修好，再链接上指挥协议。那样要塞就不会受到更大的损伤，武士军团也不会在敌人的最后一搏中损失许多。现在的要塞内也并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存在。 在奥德里安沉思之际，从虫洞传送门中，两名王朝顾问一同走出。 “吾主。” “主人！”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 接着，他开启了前线指挥中心的控制系统。数个全息面板被投射而出，将战场形势、后勤效率、战术方案显示在三人面前。 在这攻城战的最终阶段，奥德里安虽然也能仅凭自己的计算选出结果，但他更想听听王朝顾问团的意见。 毕竟，只靠自己是无法支持一个庞大王朝的。在太空死灵的统治结构中，各个贵族、将军、技师，都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倾听下属的进言，收集足够的信息，再做出判断，才是一名统治者应该做的事情。 “无需多言。对于目前的计划，我需要王朝顾问团的看法。” 在大量的全息面板里，战术方案面板被放大并置顶，在其中已经列出了数个计划。 其一，发起一场正面的进攻。 命令太空死灵武士军团爬上要塞的高墙，通过两处坍塌进入要塞，在要塞内展开复杂的小规模战斗，逐渐控制每一个节点。 这一方案的损失预估较高。武士与要塞都会受到较为严重的损坏。 其二，带队潜入。 奥德里安带着卡威和不朽以及死印，利用奥梅拉斯提供的时间流调谐设备，从要塞下方的时间气泡进入。一路潜行，避开各个巡逻队，最终找到位于要塞上层的系统控制核心。在物理链接上控制核心之后，奥德里安就能取得要塞的控制权限。 这个方法应该是最为有效的。但也可能产生许多变故。 第三，在武士强攻的同时，奥德里安带队潜入。 第四，放弃这个已经没有资源的要塞。 第五 后面的方案大多没有实际执行的意义。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随后直接下令。 “分别阐述你们的想法，奥梅拉斯，卡威。” 首先站出来的是卡威。 “主人！我认为第三方案的第四变种是最合理的！” 那个变体方案立刻被置顶并高亮。 在该方案中，武士们依然会发起进攻，但不再受到战争武器的炮火支援。这样会导致武士接受一定程度的损失，但不多，大多数武士都能得到重生协议的召回。要消耗的只有后方的资源。 与此同时，奥德里安和卡威在武士佯攻之时，从挖掘场发起突破战。并不潜行，而是一直线的向着控制核心做突破。敌人的兵力大多会被武士吸引，无法形成有效的阻碍。 奥德里安再次点点头，看向了奥梅拉斯。 奥梅拉斯不慌不忙的说出了她的意见。 “吾主。我认为第二方案受到的损失最小。” 她金属眼眶中的绿色光芒亮度微微提升。 “为了今后的战争考虑，我们必须节省每一处资源。同时，要塞中也不会具有足以威胁到您的存在。” 奥德里安再次点点头，随后，他陷入了沉思。 固然他认为卡威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首先，他手中并没有巫妖卫此类的精英部队。再其次，他已经在这几天的攻城战中损失了太多资源。光是永久无法修复的死灵武士就有八千之数。这是在最后几公里的推进中，敌人派出的部队进行的绞肉战所导致的。 人头换人头，资源换资源。 当然，他换得起，但是资源用一分就少一分，在未来面临敌人时——兽人和机械神教，以及可能的帝国支援——，在面对他们时，王朝能使用的战争资源就少一分。 有时候，仅仅一万武士的差别，就足以决定战争的结局。 将所有可能性纳入计算中，奥德里安最终下了决断。 “卡威，组织不朽者和死亡印记。我们采用方案二。” “理智的选择，吾主。” “您的命令，主人。” 王朝顾问们告退而去。 奥德里安关闭了指挥室的所有光线，暂时沉浸在黑暗中。他需要为这最后的进攻积攒精力。尽管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被称为精力的身体需求。 第十八章 要塞之战（五） 第18章 要塞之战（五） 奥德里安穿过射线交织的战场。 他手中的灰烬之杖连连开火，从绿色的能量核心中释放出完全过载的能量闪电，将被射击命中的敌人撕裂为基本粒子。 这把特殊的光之杖，是他父亲的王朝中一位戴冠将军的遗物，尽管太空死灵极少战死。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位将军在一场绝不能撤退的战争中牺牲了自己，随后这把武器便成为了王朝的圣物之一。它是一把狂热而勇猛的武器，并且很难防御。和常见的死灵武器不同，它并非是将敌人的每一个原子裂解，反而是将敌人的每一个原子都彻底击碎，借此来将敌人分解为基本原子。它因此得名灰烬之杖。 要塞外的战斗依然在继续。他的死灵武士们，不知疲惫的攻击着要塞的外墙。无论是炮火还是死亡，都无法阻止他们。 而在要塞中，他所亲自率领的不朽者，穿过一个又一个寂静黑暗的走廊。 他目光所到之处，便有身后的不朽者响应，发出依次序的追击火力，每一次射击都能摧毁一个目标。在他的亲自指挥下，一旦敌军的防卫巡逻队出现，立刻就会遭到不朽者们所持的高斯爆裂枪的集中攻击。 在这个距离下，从枪口中释放出的分子裂解束往往能准确的命中奥德里安所指定的位置，突破同为不朽者的符文防护击中活体金属身躯，将其能源核心或是计算组件还原为基本原子。紧接着，目标就会被彻底湮灭——只有极少数敌人能及时激活重生协议，被召回到重生工厂中。 要塞的控制核心虽然检测到了奥德里安的突破行为，但它无法对此做出足够的反应。前线在死灵军团的攻势下，防御力量已经渐渐陷入捉襟见肘的状态。若是此时再反而从前线抽调出不朽者回援，脆弱的平衡立刻就会被打破。 虽然即使突破了要塞，奥德里安也绝不愿意让军团陷入在要塞内部错综复杂的大规模巷战，但要塞的控制核心不会意识到这点。 这也为奥德里安所利用。 在同一时间内，奥德里安的思维矩阵群同时对两件事进行计算。其一是通过灰烬之杖操纵着前线军队的进攻，另一方面则是利用指挥协议对每个不朽者进行控制，以在第一时间把过饱和射击平均分配到每个敌人身上，并配合战场形势规划潜入部队的推进速度。 通过高频率的双线操作，奥德里安创造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状况，并为了保持它几乎费尽全力。 很快，他所率领的这支潜入部队就成功穿过要塞的中层区，抵达了上层区的入口处。 这座要塞在设计时被分为三层，每一层之间有着若干通往另一层的出入口。敌人在进攻时仅能通过第一层打开的入口进入，然后就需要在坚固而复杂的黑石走廊中寻找通往更上层的入口，并遭到潜藏在黑暗中的叵测敌人的多次袭击。 若是敌人成功找到了入口并来到第二层，要塞指挥官就会通过其他入口派出突击小队，袭击敌人的侧翼，截断敌人的部队，并由此产生出更多的应对战术。如此构建出的内部防卫体系，是足以流干敌人最后一滴血的优雅设计。 好在现在要塞的指挥官已经殉职，而要塞的控制核心并不能做到自动制定出如此精妙的防御指挥方案。再加之奥德里安对要塞结构的掌握，这使得他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突破到了上层区。 接下来，他只需要沿着知识矩阵中记录的要塞地形图，前往到控制核心所在的墓室，这个要塞就将在数千万年之后，重新回到真正的统治者的手中。 ——与此同时，同在上层区，但更为遥远之处。 帝国审判官安杰丽卡察觉到敌人的策略发生了改变。 在她于三个小时前进入要塞中的这一区域时，敌人所安排的巡逻方案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有效，而难以破解。数个金属异形巡逻队按照某种复杂的数学规律进行巡逻，那个规律在没有设备辅助的情况下，单凭任何人都无法解出答案。 而由于安杰丽卡的进入，这些巡逻队为了避免损伤，将巡逻地区向着核心地带收拢，使得安杰丽卡通过两份数据的对比，大致掌握了巡逻队的行动规律。 但这也这使得安杰丽卡被迫停止了潜入行动。虽然她已经掌握了这一区域的大体地形，但在这几个小时里，她能做的只有在这些黑暗的墓室中来回移动，避免被敌人巡逻队捕捉到准确位置。 而令安杰丽卡惊讶的是，在这些墓室中，还沉睡着更多的金属异形。无论外面的炮火再怎么激烈，这些异形战士也没有苏醒的兆象。这不禁让安杰丽卡推测，是否是因为那个可能存在的智能核心遭到了某种程度的损坏，抑或要塞的资源不足以唤醒这些沉睡者。 无论是任何原因，对于安杰丽卡来说，她都乐于见到这个现状。要是敌人的巡逻队再增加数量，恐怕她于潜入行动中被发现的风险就会大幅度提升。 而情况进一步发生变化，则大约是在半个小时之前。 透过沿途布置的侦测装置，安杰丽卡能够一定程度的掌握到敌人的动向。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后不久，敌人的巡逻队就完全转变了战略。他们不再进行巡逻，而是将几乎所有的金属异形巡逻队收归到核心地带周围。 安杰丽卡首先想到的敌人如此做的原因，就是有一支精英突击队伍进入了这一层。 在一瞬间，一丝窃喜涌上了安杰丽卡的心头。如果那是一只星际战士小队或是审判庭小队，而她前去和他们成功汇合的话，她立刻就能提供核心所在的模糊范围。然后在双方合作下，这些肮脏的异形防御就会一触即溃。 一场为帝皇取得的新的胜利！安杰丽卡好一阵子才抑制住狂跳的心脏。 但与此同时，她的理智也警告着她另一群异形敌人出现的可能性。 无论是哪种情况，安杰丽卡都会去面对。她准备好武器和思维，向着这一区域入口的方向快速靠近。 愿帝皇保佑她。 第十九章 要塞之战（六） 第19章 要塞之战（六） 萦绕在奥德里安心头的不安难以抹去。 尽管其他思维矩阵都传回了一切正常的报告，但他能感觉到潜意识矩阵在缓缓波动。 在奥德里安所有的十个思维矩阵中，主人格矩阵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当初，在生体转化之时，平民仅能得到用于操纵身体的思维保存度。作为军队的不朽者，则能留存有‘足以行动’程度的意识。而贵族以上，则能够尽可能的保留还作为惧亡者时期的意识完整度。 等到了王朝统治者阶级，王朝的王朝顾问——也就是技师们，会利用惧亡者的科技结合星神的奥秘，为统治者们量身定做最有效而长久的生体转化方案。 而纳维达斯王朝首席皇家顾问所制订的方案，其理论基础是‘思维分割理论’。首先将惧亡者大脑中每一部分的意识提取出，再对所提取的意识进行操作，将其分割至对应个分类，并输入十个芯片中，最终制成的十个思维模拟矩阵——主人格，潜意识，情感，逻辑，知识，礼仪，战略，战术，战技，缓冲栈。在这十个矩阵中适当的分配算力，就能使奥德里安的意识于活体金属的新身体中长存。 奥德里安在略微沉思中，将逻辑矩阵与潜意识矩阵相连。 但他同时也在运作着战术矩阵。他所带领的50名不朽者如今已经折损过半，在如今的情况下，他很难取得对兵力的补充。但对方也是一样。 这意味着——这意味着，只要能打出1：100的战损比，他就能轻松的突破进入要塞核心。战术矩阵抢先在意识海中发言。 奥德里安首次想禁言战术矩阵。在他精密的指挥下，显示在数据面板中的战损比已经接近到1：12，这意味着25名不朽者的损耗换来的是约300余名不朽者的被破坏。这还是在他尽可能的避开了敌方主要军力的情况下。 或许带一百名不朽者更好。但那样前进速度和隐藏效率都会降低。那么75名？ 奥德里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排序着指令队列。再一次的，不朽者们依次锁定、开火，将一队来袭的不朽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消灭。 卡威再次发出兴奋的喊叫，对他高贵领主取得的巨大成就歌功颂德。 奥德里安没有理会他，继续将思维重点放在数据面板上。 通过观察数据曲线可以轻易得出敌人的袭击频率正在显着下降的这个结论。他绝不认为这是要塞上层区守军打空的表现。这更可能意味着敌人正在布设陷阱，收缩防线，或者别的类似的行动。 好。奥德里安深深叹息，从金属喉咙中发出一阵噪音。 无论前面是什么，他都会做好准备。 收拢部队，他不再绕远路。现在，他将直接前往指挥核心所在地。 ——在墓穴的阴影之中，安杰丽卡观察着这支异形部队的所有动向。 虽然攻击方并不是帝国部队让她略感失落，但她也早已做好了对于这个情况的心理准备。 而且，对于‘异形内战’数据样本的收集，也能让审判庭兴奋好一阵子。 例如，安杰丽卡能够观察到，虽然同样是样貌类似的金属异形步兵，但双方的战损比已经超过了1：10。这意味着太空死灵的指挥官能够在直接指挥的情况下，充分发挥这些金属异形的战争潜力。帝国对这一方面的研究还是太少了。 虽然这之后还有着异形审判庭乐意不乐意接受一份来自恶魔审判庭的数据的问题，安杰丽卡还是紧随在那个高大且穿着精致护甲的金属异形身后，以伺服颅骨记录着现场的一切数据。 她能够看出，在要塞守军收缩防线之后，这个异形指挥官也转变了战略。他不再隐藏，而是直接向着要塞核心应该在的区域前进。这意味着他拥有高于一般异形的判断能力和战术思维。 如此近距离的收集到异形数据，对于每一位审判官来说都是有极高价值的。 这一定是帝皇赐予的珍贵机会！安杰丽卡想到。帝皇将她从亚空间乱流中救出，给予了她再次完成旧使命的机会，并大方的赐予了她这个新的使命。 而她绝不会辜负帝皇。 ——同一时间，要塞控制中心。 寂静的墓室内，控制核心高悬于基座上空。 这个巨大的要塞控制核心，它完全由黑石铸造，在球体的表面上铭刻着能量通路和各类符文。从核心的各个能量节点中投射而出的，于空中漂浮着的数据面板集群，使得位于墓室内的操纵者能轻松的确认要塞各方面的情况。 战役维持的时间，每一处阵地的状况，双方军事力量对比，防卫火网运行效率，要塞物资存量，每一层的状况，以及在上层区地图中，那颗作为敌人标识而不断靠近的红色符文。 那个符文的含义是‘统治者’。 [指挥官。敌方精英突击部队已经接近到750米以内。] 控制核心发出声音，以提醒墓室内唯一一名还具有思维能力的太空死灵。 但他没有抬头。或者说，对于控制核心传输的一切信息，无论是战场的状况，还是要塞的情况，他都不会去给予任何操作。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手头的事务中。 “一切都如计划进行。” 他忽然喃喃自语。 对每一位处于‘孤独’状态下的太空死灵，自言自语都是为了维持意识完整度而必须进行的行为。 “这个该死的设备，总算是能运行好了。费了那么多功夫！哎，但没想到，竟然能够以这种方式完成任务，可悲的星神在下啊，这真是幸运。” 墓室内的绿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外貌显然与普通的太空死灵有着显着区别。无论是华贵的护甲，还是放置在身边的光之杖，都证明了他作为太空死灵领主的身份。 “来，我高贵的霸主，来，伟大的奥德里安，来到这墓穴中，我将——鄙人将完成千万年前就应当完成的命令！” 一想到他即将完成的巨大成就，这个太空死灵领主就情难自持地站了起来，将光之杖径直指向空中，发出兴奋的呼喊。 “一切为了纳维达斯王朝的荣誉！” 在巨大墓室的黑暗中，近千名不朽者沉默屹立。 第二十章 要塞之战（七） 第20章 要塞之战（七） 奥德里安的军队迫近到控制中心外围。 要塞守护者的军队已经悉数进入墓室，沿途已经再无阻碍。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两件奇怪的事情。 第一，在许多静滞墓室中，奥德里安发现了大群被封存的不朽者战士。 这很奇怪。根据前线传回的数据，敌人的军团储备理应在三天之前就达到战略所需的下限。若要塞的控制核心没有失效或是出现任何bug，这些士兵一定会被唤醒，并被投入到前线战场中。特别是在战局最为激烈的现在，它们却依然处于沉睡状态。 这个一时无法解开的谜题被他放置到一边。比较令奥德里安遗憾的是，这些静滞墓室的沉眠协议难以在短时间内破解，因此他只是让卡威礼节性的唤醒了两百名不朽者，在修改他们的指挥协议之后，就带着手头所有的部队来到了控制中心之前。 在缓缓开启的黑石大门之后，奥德里安一眼就看见了悬浮在基座之上的巨大黑色球体，也就是要塞的控制核心。 但在他预想之外的，便是立于球体之下的那个身影。 相比其他不朽者要高大的身躯，布满昂贵装饰的贵族护甲，以及代表身份的光之杖。很显然，他就是这座要塞的指挥官。 奥德里安的逻辑矩阵疯狂运转，试图为眼前的情况找到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敌人的指挥官在这数日内对前线的状况没有丝毫指挥，对要塞的情况也坐视不管，任凭奥德里安的部队谋划、进攻。这是为什么？若是这名领主的心智尚且正常，那么他为什么不联络奥德里安并表示服从？若是他已经堕入疯狂，为何不尽力阻止奥德里安的入侵？ 而墓室中的不朽者，显然代表了对方对奥德里安并无好意。知识矩阵中亦没有该名领主的身份识别信息。对于奥德里安来说，此处的一切，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打破沉默，这名领主首先开口了。 “欢迎，尊贵的霸主，阿庇鲁斯王朝唯一的统治者，纳维达斯王朝第十三王子，奥德里安·库拉克斯·雷格托克尔·隆科德” 一名惧亡者贵族的名字包含了王朝的所有领土、取得的战功、荣誉与传奇。若是让这位领主念完，兽人们应该已经占领了整个星球了。要不就是机械神教们。 奥德里安以最简短的语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无需多礼，你是何人？职务？为何在此？” “我尊敬的霸主。鄙人名为亥博龙，目前担任这座黑石要塞的最高指挥官。我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归来！” 奥德里安暂时陷入了沉默。这是他预想得到的回答之一，但就像逻辑矩阵刚刚列出的，这一切都不合理。 “你” 亥博龙忽然开口。 “噢我尊敬的霸主，我是有多么的想念您啊！在您进入大沉眠之后，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老臣本以为都等不到您的归来，这座要塞中也只有鄙人一人，实在是非常难熬。快请进，这间墓室虽然寒酸了点，倒也适合款待一位如此尊敬的客人。” 奥德里安意识到这是一份危险邀请，但他必须接受。他缓步进入墓室。在他身后的约两百名不朽者亦依次进入，排列出攻击队形。 很快，就在不朽者们全数进入之后，要塞控制中心的大门再度关闭。 如今，双方彻底被锁入了这个密闭空间之中，就像两个待斗的囚徒。 随后，亥博龙再次以一个夸张的动作，邀请他的霸主更加靠近一点。 奥德里安并不对现在的情况感到畏惧。倒不如说，他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陷阱。只是，他还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设下这个陷阱，而在他的背后，是否有着其他人的存在？ 行动必有目的，行动必有因果。奥德里安的潜意识正在发掘一个庞大的谜团。 而他现在冒着危险，从不朽者队列中走出，更加靠近要塞控制核心，更加靠近亥博龙，便是为了揭开这个谜团的面纱而进行的危险一步。 漆黑的黑石核心缓缓转动，绿色的光芒照耀着其下的两名太空死灵贵族。 亥博龙平静的注视着奥德里安，奥德里安亦注视着他。 双方眼眶中的光芒不断闪烁。 事实上，奥德里安正在记载了所有贵族信息的数据库中排查此人的存在。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关信息。这位领主，仅仅是他父亲王朝中一个微不可及的渺小角色。但令人奇怪的是，若是此人在他休眠之后，在父亲的授意下得到了这座要塞指挥官的权限，那么萨尔诺的数据库中应当有记载。 虽然萨尔诺的数据库在漫长的时间中已经损坏大半，但对如此重要的要塞的指挥官权限转移，这份信息并不会只保留在一处。 很显然，这背后另有答案。 “我尊敬的霸主，您准备好了吗？” 冷不防的，奥德里安听见亥博龙抛出一句话来。 “准备？” 亥博龙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尊贵的霸主。您一定准备好了——去死！” 毫无预兆的，战斗开始了。 双方不朽者们几乎是在同时开火。早已预料到对方的攻击，奥德里安让卡威暂时接过了不朽者的指挥权限。而卡威也在检测到对方武器系统解除锁定状态的瞬间，命令不朽者们立刻开火。 分子解离束在墓室中纷飞，却绕过了位于核心之下的两人。在这个距离，双方既没有躲藏的空间，亦没有任何战术可言。能够影响战局的，只有数量和命中率。 而奥德里安与卡威分别接入指挥协议以及开火协议，让双方的战损比达到了1：5。250名不朽者，足以将对方的一千名不朽者悉数消灭，而自身甚至还有残留。 能够取得这种可以定义为完全胜利的结果，是因为亥博龙并没有对他的部队做出任何指挥。在不朽者们依次倒下的时候，他只是注视着奥德里安。 [主人——重生协议被禁用了。] 卡威通过内部通讯频道提醒奥德里安。 这点很明显。双方倒下的不朽者都没有被重生协议召回。这恐怕是因为对方的布置。但同时，这也锁死了对方的退路。 就在对方最后一名不朽者倒下之时，奥德里安对亥博龙开口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亥博龙礼貌的点头。 “是的，我的尊贵的霸主。” “最后的时候到了——请就此陷入永眠。” 以一个简单的宣言作为开端，在亥博龙手中绽放出绿光。 时间术师卡威首先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足以阻止它的发动。 藏匿在微观之中的复杂维度折叠在这间墓室中展开，所有的一切都被送入多重时空结构中。随后，维度再度在宏观层面上折叠，一切最终再次收缩回到一个小型的绿色立方体中。 它坠落地面。那是一个超立方体迷宫。 七，纳垢圣数！ 第二十一章 迷宫之中 第21章 迷宫之中 超立方体迷宫，是太空死灵技师所研发出的现实宇宙中最复杂的仪器之一。 它将一整个现实空间从物质宇宙中切除，连同其包含的多个维度结构一切被折叠，封存入一个小小的金属立方体中。这类设备内藏的空间有大有小，大的能装下一整只舰队——恐怕只有寂静王的王朝才拥有此等圣物——而小的仅仅是个单人牢房。 奥德里安目前身处的迷宫并没有任一方那么极端。就他所见，这个空间以无穷无尽的走廊和墙壁组成，是一个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迷宫。 当然，超立方迷宫不可能装下真正意义上的‘无限空间’，那是只有星神或者古圣的神力才可以做到。根据知识矩阵计算的结果，这一切只是一个区域的黑石建筑在时空尺度上的以某种数学规律进行的自我复制。 只要奥德里安能破解出这个规律，找到的迷宫中心，他就能逃出这里。知识矩阵宣布。 非常感谢——奥德里安向知识矩阵发送了一个简短的赞扬，随即猛挥灰烬之杖，将一名刀锋驱逐者的头颅从它的脖颈上分解。 他目前正被几百个驱逐者追逐。 这些驱逐者，是在漫长时间中彻底陷入疯狂的太空死灵，不再被族人视为同一族类。他们的脑子在时间的折磨下完全清空，思维中除了清理一切活物之外别无他想。只有一些还保存有部分意识的驱逐者认为这是在执行环保程序。而为了提升做环保工作的效率，它们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各类改造。例如，多装一只手臂或一只脚，极端一点的可能有个三头六臂形态。这很显然会大大提升它们的做环保效率。至于代价则是它们无法维持‘模拟惧亡者形态’的金属躯体，进而使意识陷入更深层次的混乱。 此外，太空死灵贵族一般不会在次元迷宫中装入这些东西，因为它们没有战术上的意义，除非是一整个先行进入战场的族群。恐怕它们才是这个迷宫真正的囚犯。 奥德里安沿着黑石走廊一路狂奔。在超立方体迷宫展开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一维度。而很显然迷宫的制造者不希望看到被锁进迷宫的囚犯欢欢喜喜的聚在一起破解这个迷宫，因此，他们也分散开了。 奥德里安比较希望分散的规律被设置的相对简单一点。不然，卡威今天就要在这个迷宫中殉职了。 还好，到目前为止，追逐他的只有一些比较罕见的刀锋驱逐者。这些疯到极致的驱逐者将四肢都改装成相位刃，能以四倍的效率斩杀敌人。奥德里安听说这种驱逐者由于在奔跑时相当于是利用相位的湮灭效果踩在被湮灭的空间之上，这让它们能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空中奔跑。今天可算见到了。 不过，迷宫的空间仅有数米之高，这让它们无法充分的利用自己的飞行优势。而迷宫错综复杂的地形，也被奥德里安利用侦测仪器一定程度的扫描下来交予逻辑矩阵与知识矩阵处理。每当他利用新破解的规律做出行动，那些驱逐者就会暂时追丢他一阵子。 在这样漫长的时间中，奥德里安能感觉到他得到了许多关键变量的值，这也意味着他正在接近迷宫的中心，这个被复制的空间的尽头。 伴随着的则是驱逐者们更高频率的进攻。这迫使奥德里安关闭了数个矩阵，以让知识矩阵和逻辑矩阵能够全力运转，及时的算出更多规律。不然他被这些疯子围住，可就有被群殴致死的风险。 与此同时，奥德里安也在迷宫中发现了不少不朽者的尸体。很显然，在脱离了领主的指挥之后，他们在驱逐者面前不堪一击。 而在一些地形足够开阔的十字路口，不朽者的尸体旁边通常还有着数具驱逐者的尸体。这则代表了卡威还存活着，甚至集合了一些被封锁入迷宫的不朽者部队。他也在向迷宫中心前进。 由于术师所具有的更高逻辑计算力，卡威比起奥德里安所取得的探索进度优势在可预见的范围内。 但在迷宫的中心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一场盛宴。 陷入某种疯狂但理智依然清晰的亥博龙，他牺牲了用千名不朽者交换他的性命的机会，只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去开启这个大型迷宫。那么在迷宫中等候的，必然是他最后的底牌。 奥德里安不知道那是什么。更多的驱逐者？就算是他，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杀死成千上万的敌人。虽然他可以逃走，再找机会摧毁迷宫核心。 那一定是能够确实的杀死他的某种物品。 而应对之法——惧亡者贵族的力量在基石之中。这是奥德里安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失去军团力量的现在，他只能利用自己所有的智慧和战技，来应对目前的危机。 ——另一边。 审判官安杰丽卡也被困在了这个迷宫之中。这个设备，对于金属躯体和肉体一视同仁的予以捕捉。不给予任何一方优越地位。 安杰丽卡冷静的在迷宫中穿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异形设备。在斯克拉尔·1573行星上，为了拯救一名海军中将，她进入到战后缴获的超立方体迷宫中，并在一队灰骑士的协助下击败了被封锁到迷宫中的大量恶魔。那之后，她对这件异形设备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破解并得到了它的一些极为复杂的特性。 而这个迷宫中关押的则是一群太空死灵驱逐者。这些疯狂的驱逐者是太空死灵的先驱部队，也就是说，很显然，这个迷宫是一件军事用品。 安杰丽卡再一次考虑。情况的演变反而对她需要做的事情有利。无论这些太空死灵之间有什么恩怨，两个敌方领主现在都被卷入了这个迷宫之中。而在迷宫被从内部破解或者外部开启之前，双方都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而开启迷宫的太空死灵领主，暂且称呼他为剑碧领主，在另一名领主死亡前显然不会关闭它。而在另一名领主——姑且叫他执杖领主——破解出规律之前。 她需要找到双方，将它们一一杀死，然后再独自离开这里。 一切为了帝皇。 第二十二章 追猎 第22章 追猎 从十分钟之前开始，奥德里安就察觉到他被追踪了。 对方显然具有一定程度的专业技巧，在追踪过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显露迹象。但它并非太空死灵的刺客。那些贵族们所派出的刺客往往藏匿于维度之间，死者在被击毙之前都没有察觉的可能性。 不过，由于奥德里安发现的迷宫规律，这一追踪就变得很显眼了。那个规律是，当复数个体处于同一走廊时，每前进固定的距离，迷宫的变化相比单一个体时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改变。从被驱逐者们追击到独自前进时，规律产生了显着的变化。而如今，规律又再度变回过去的模式。 奥德里安不得不称赞这名敌人。它甚至设法避开了奥德里安时刻进行着的全方位扫描——这是为了找出迷宫规律而持续进行的。 但这也让情况更加复杂。为了守护迷宫核心，亥博龙一定会驻守在那里。这就意味着除了太空死灵外，这个迷宫内还有其他种族存在。会是迷宫内的囚犯？还是另一个势力的刺客？抑或亥博龙彻底丧失理智派出了一名不使用口袋维度的刺客？ 无论如何，奥德里安都不准备在进入迷宫之前继续被追踪。若是在高度激烈的战斗中遭到第三方刺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奥德里安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继续向迷宫内前进。 ——安杰丽卡已经追踪了执杖领主有十五分钟之久。 她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这名领主深陷战斗之中的时刻。无论是被驱逐者团团围住，还是在抵达核心之后与要塞领主交战，都会使这个敌人分心。 就安杰丽卡来说，她更希望看到前者发生。在第二种情况下，她几乎不可能再对要塞领主进行突袭。 而令安杰丽卡舒了一口气的是，在耐心的等待之后，她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时机。 在往核心前进的路途中，这名领主最终还是被十数名驱逐者追上。驱逐者们从各个方位发起攻击，迫使这名领主仅能保持闪避，并且，每次相位刀的刀锋都能在它的金属身体上留下更深的伤口。 安杰丽卡装填手弩。在接近并移动到领主视线的盲区之后，就在数名驱逐者发起攻击的同一瞬间，数根弩箭同时射出。 弩箭的箭头中内藏的金属腐蚀病毒是安杰丽卡在一种纳垢恶魔身上采集得来。一旦击中任何金属，就会在其上疯狂蔓延。安杰丽卡曾见过一台黎曼鲁斯坦克在数十秒内就被啃食殆尽，化为一堆金属废锈。 射击击中了数名驱逐者，从被击中点开始，它们的金属身躯被大片腐化、消噬。而数根箭头从它们纤细的金属骨架的缝隙中擦过，径直射向了那名领主—— 这名领主踏出一步，随后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安杰丽卡短暂的陷入了困惑，但她立刻反应过来，向着身后射出另一把手弩中的弹药。黑石地板立刻产生了一片火海。 那个敌人就屹立其中。 空洞的眼眶中，绿色的光芒闪动。 很快，安杰丽卡就听到了一句话。以高低不同的语调抑扬顿挫的进行富有韵律的演奏，很显然是机械神教内部使用的机械之音的一个亚种。用简单的定义来说，一种意义编码。 它说：“” ——奥德里安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王朝数据库中并没有保存‘人类帝国’所使用的语言数据。 但在他命令卡威进行计算之后，从占领的机械神教营地的残余中，他或多或少的得到了这种语言的一些规律。 以电流符号与实际意义的一一对应，再加以韵律的格式规定，这种复合了数学、机械与音乐之美的语言让奥德里安深受感动。这些落后的蛮族竟然也会具有对美的感知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位蛮族表示了最大程度的尊重，甚至以他高贵的金属嗓子发出这些低级的语言作为示好。 至于对方本能反应下的攻击已经被他忽视。虽然对方是来刺杀他的，但这本身就在他的计划当中。利用包围圈引刺客出手，然后利用超立方迷宫的规律靠近她。这样简单的陷阱建立在他对对方目的的推测与双方的信息不对等下，卓有成效。 但这名蛮族没有回话。 奥德里安以一名惧亡者贵族所应有的耐心等候。 数秒后，这名蛮族总算是做出了回应。她手中的武器忽然变形，紧接着就向奥德里安抽来。 鞭子，一种不太体面的原始武器。在惧亡者时期，常用于激励奴隶。知识矩阵评价到。 战技矩阵让它闭嘴，然后向意识海提供了最有效且优雅的数据方案。 奥德里安挥动灰烬之杖，在空中以一个精确而优雅的角度击中了来袭的武器。在一瞬间，这件武器就在噼啪作响的活体闪电之下分解为基本原子。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警告。奥德里安认为这已经充分代表了他的态度。诚然，他可以直接将这名刺客杀死了事，但他还需要对方口中可能的情报——例如，是谁雇佣了她，或者她背后的势力是不是轨道上空的机械神教舰队，抑或——从她没有穿着红色的衣袍来说，‘人类’又派出了更多舰队？ 审判官的反应是在后退的同时，将手弩中的弹药再次射出。 奥德里安可不会允许这些附带了某种病毒的箭头击中自己，虽然他的躯体坚韧而高度可再生，但这种病毒让他想起来星神的诅咒。无论它是不是，他都不想冒险。 连续挥动灰烬之杖，将空中的箭头全数分解，奥德里安发现审判官已经逃入了迷宫之中。 情感矩阵传来一种满足的快感。是的，现在的这种感觉，非常像曾经进行的那些贵族娱乐活动。他们将从各个星球上捕捉到的野兽集中到一个星球，然后在卫队协助下亲自猎杀，或者驱使小型部队追杀它们，比拼谁能取得最高的分数。 现在，是展现他卓越追猎技巧的时候了。 当然，这次他会生擒。 第二十三章 不死的唯一解 第23章 不死的唯一解 奥德里安步入迷宫的核心区域之中。 这位曾经统领千万军团的死灵领主，如今近乎孤身一人，处于这个迷宫之中，站在高台之下。 太空死灵的所有建筑风格都保持着诅咒般的一致。就算是这个被设计为没有人会到访的时空囚牢，它的核心部位依然保持了肃穆的尊严。这或许是铭刻在惧亡者血脉中的记忆，来源于他们可怕的起源。 奥德里安的目光飘向高台之上。 屹立于迷宫核心的是一座神秘而永固的黑石高台，被许多结构性区块所包围。根据知识矩阵提供的信息，高台那坚硬的黑石外壳所守护的便是整个迷宫的能源核心，它控制着时间凝滞、空间折叠、多维度生成等一系列设备。它们对时空结构的掌控通过遍布地板与墙壁的死灵技术符文延申到整个超次元迷宫之内。若是囚徒试图损坏那些结构，所破坏的也不过是无限复制品中的一个。 只有当囚犯拥有足够天才的头脑与能够与太空死灵那接受了星神遗产的知识的科技相比的技术，才能够破解所有的时空规律，到达被复制原本区域，最终觐见掌控整个时空的黑石高台。 而现在，在高台之上，奥德里安能够看到亥博龙的身影。除此之外，则是倒下的不朽者们和被困锁在能量囚牢中的卡威。 亥博龙不会想不到，奥德里安拥有这一类设备的知识与计算能力。在奥德里安前往核心地区的过程中，他也一如在要塞中那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仅是将先一步抵达此处的卡威击倒。 在安德里安破解了他所有的防卫、所有的谜题之后，他究竟还在等什么？ 无论那是什么，奥德里安都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 ——奥德里安踏入高台，与亥博龙对立。 “欢迎，欢迎！果然，这个小小迷宫不足以拦住你，我的霸主。” 亥博龙发自内心的称赞着自己从未蒙面的新领主。 但奥德里安拒绝接受。 “敌人的赞美即是背后的短刀。要塞指挥官亥博龙，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的性命？” 一瞬间，亥博龙夸张的大笑起来。 “有这么明显吗，我尊贵的？” 对于对方无礼的态度，奥德里安微微皱眉。 诚然他能看出来对方依然是在拖延时间，但他需要更多的情报，关于在他休眠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认为在必经之地的要塞中篡改要塞控制核心的身份识别协议，导致我的军队被迫与我的要塞交战，然后留下足以诱惑我率领部队进入的空隙，又以诱惑和牺牲使我进入这座迷宫，最终使我孤身一人面对你的底牌，这一连串过程还不够明显的话，一定是我们中的某个的心智已经彻底疯狂。” 亥博龙微微颔首。 “你说的对，我的霸主。那么我就告知您一些完全真实的情报。” 奥德里安持杖静立。 亥博龙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谨慎而缓慢的开口了。 “首先，我确实是您父亲王朝中一名小小的领主没错，至少是在您进入休眠之前。” 奥德里安看出对方拖延时间的战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设备报告，在时空结构中发现了巨大的扰动反应。 “而我的任务，也确实是前来确保您的彻底消灭——很可惜，岁月，绿皮蛮人，机械神教都没有做到这点。” 奥德里安敏锐的把握到了数个逻辑关键点。但他仅是点头，作为对叛徒话语的回应。 “唉，唉！从哪里说起好呢？我必须得承认，自从我得到这个使命开始，许多次好机会就在眼前！甚至有一次，我距离成功就差一次致命的触碰。可惜啊，鄙人最后还是一无所成。” “仅仅为了我的性命？” “天哪！我高贵的霸主，您现在的名字所代表的价值可是相当珍贵！堪比数百个世界！您怎么能说出这样自降身份的话语。” 看来，无名星神的事情并不是对方行动的原因。奥德里安推测。 但是，他的生命——他不过是法皇纳维塔斯八位皇子中的一员。为了使得他的孩子们能够致力于振兴王朝，父亲亲自在总控协议中添加了诸位皇子不得以任何方式内斗，特别是拥有继承权的六位皇子。一切继承权的剥夺，都仅能由法皇本人来进行。 但是，问题在于，奥德里安已经在六千万年前就脱离了那个王朝，不再打算参与到继承人之战中。 到这里，奥德里安已经大致推测出可能性的范围。或许，是他父亲的敌对王朝的法皇，对所有皇子进行的攻击——不，若是如此，父亲绝不会坐视不管。这样严重的内战行为，若是被发现，那位法皇会被三圣议会直接处死。只有那些愚蠢到极点的统治者才会采取这个低效率的方式。仅在一秒内，逻辑矩阵就否定了这个结果。 其他可能？奥德里安还需要更多信息。 他提出了更进一步的问题。 “假如你成功了，你能得到什么？” “那可相当之多。尊敬的纳维塔斯法皇可不会给予这些。” 逻辑矩阵继续高速运转。亥博龙确实是忠于他的父亲，但也确实做出了背叛行为，且是能够从中得到利益的。 奥德里安首次感到混乱。若是如此，对方的这一思维应该已经触发了父亲设置在总控协议中的禁令，这会导致他的心智被锁定，并且周围地区、执法官、审判官都会得到此信息。那为什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既没有警告，也没有降临的黑石舰队或是打开的星域级永恒之门。 见到奥德里安沉默不语，亥博龙轻轻的笑了。 “这个难题或许对你来说很困难，但对所有人来说都很清晰。那么，我的霸主，我的奥德里安啊，你感觉到了吗？” 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情报已经足够。奥德里安点头，将灰烬之杖激活，向藏匿在口袋维度中的刺客下达了摧毁躯体的命令。 那个在超次元迷宫中永世穿梭，受到囚禁的真正囚徒，正在追着他的气息，逼近这个高台。 奥德里安不再做出询问。他挥舞剑杖，将亥博龙的头颅斩下，并转过身去。在他背后，从口袋维度中出现的四名死亡印记一同开火，将亥博龙毫无防卫意图的躯体与残存的意识彻底销毁。 从一开始，这个迷宫就构成了一个陷阱。那些没多少脑子的驱逐者，根本配不上这等规模的大型时空结构。那么，它真正的囚徒，想必就是亥博龙最后的手段。 那个存在，那个曾经高贵如神，如今却是囚徒的存在，必然是能够仅以它一人，就能够真正的杀死永恒不朽的太空死灵贵族。 黑暗咆哮。席卷的死亡气息蔓延。从被斩破的时空结构中，被囚禁亿年的不死的猎杀者冲出。 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身裹黑袍，手持镰刀。在奥德里安身后追猎而来的，是一个能够均等的让银河系中所有生灵以‘死神’取名的存在。不。事实上，是所有种族在它的收割下，都统一的赋予了这个形象‘死亡’的含义。早在银河系诞生第一批智慧种族之时，它就已经存在。对每一个诞生在银河系中文明，对每一个星系、恒星、行星、物种、个体，它都以黑色的镰刀均等的做出收割，使其看到生命的尽头。 它即是阿扎戈罗德，星神‘拥夜者’的碎片。 在重生协议无法到达之地，在没有军团的死灵领主面前，“死亡”就此现身。 第二十四章 拥抱黑夜 第24章 拥抱黑夜 「阿扎戈罗德，拥夜者。死亡化身。毁星灭世。」 ——末代最高统治者，寂静之王斯扎拉克 拥夜者阿扎戈罗德，光之毁灭者凯利斯拉，死神，带来死亡的黑夜，施虐与吞噬痛苦之神。带来万物的死亡，且就像任何一个其他星神一般，贪得无厌，乐此不疲。 令人沉醉的死亡气息刹那间淹没了整个高台，一切尽入黑暗。 奥德里安开启了存在识别器。这个设备以精致的数学规律与多重时空观测棱镜构成。仅在面对‘一个’+‘超越时空的存在’时，能够使奥德里安捕捉到对方的存在。 尽管它已经在囚禁中被折磨了上亿年，尽管它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颗碎片，它依然贵为死神。 在指挥协议之中，死亡印记们接收到了主人提供的数据，将高维度标记打在名为阿扎戈罗德的存在之上。 从虚无之中，四名死亡印记按照领主的命令进入到不同的狙击位置，向着刚刚破开时空结构、出现到现实之中的神灵碎片做出攻击。 三道粉碎射线射向拥夜者。就像太空死灵在数千万年前所做的那样。 ——这背离神灵意图的攻击精确的命中了拥夜者的身体，它那常规武器根本无法摧毁的活性金属身体在微原子级别的撕扯中从主体分离，如水银般滴落地面。 仅是如此程度的攻击，虽然精确的捕捉到了拥夜者转换到现实的一刻，却是不足以将它消灭。 拥夜者再度解离了自身的存在。被模糊而渺小的敌人所伤激发了它的愤怒，拥夜者如黑雾般袭来，只为将胆敢伤害它的所有低贱个体连同他们的指挥者一起消灭。 奥德里安握住灰烬之杖，斩向来袭的拥夜者之镰。能量核心中所有的毁灭性都激发了出来，以抵挡死神的权柄。 星神碎片的沛然巨力几乎将灰烬之杖击碎，其中蕴含的星神之力更是透过武器间的接触，将奥德里安的身体的各个部分消蚀、杀死。尽管在金属与金属的剖面间，活体金属正在互相连结、融合，奥德里安的身躯正在自我修复，但他也不敢——也无法再接下哪怕一刀。 对死亡的恐惧席卷了整个情感矩阵，使奥德里安发出近乎死亡的戾吼。 这恐怖的存在，曾被称为星神的无上神明，它的存在即是永恒的贪婪。对灭绝的渴望，对一切物种消失时的痛苦的欢悦，以散发恐惧撕碎每一颗心灵——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漫长时间中的消遣。 这一切都通过这一次接触传递到了奥德里安的思维海之中。 但是奥德里安没有崩溃。 “你这下贱的奴隶！” 奥德里安怒骂。 他的心灵正在直面死亡。 “你曾是高高在上的星神！为星空带来死亡——但是，我们把你打败了！你的母体，在可悲的咆哮中被我族的武器消灭！你的思维，尽管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碎片，却依然保持着曾为神明的疯狂与高贵。但，已经过于太久了！你的存在已被遗忘，你的碎片现在不过是我族最可悲的奴隶之一，你和其他任何星神碎片没有什么两样！你的全力，甚至连我也无法杀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德里安难以抑制的大笑起来。诚然，他还准备了数个后手和更多的策略，但仅仅是接下这一击，就让他感到满足。 不依靠下属，不依靠战术，不依靠圣物，只是以身为‘奥德里安’的自己，他羞辱了一名星神尽管它只是一片极为微小的碎片。 随后，在另一名死亡印记的携带下，奥德里安穿过维度的间隙出现在高台的另一侧。 被彻底激怒的拥夜者咆哮着穿过高台。那三名死亡印记如奥德里安计划的作为诱饵，首先是第一人被击中，此时另外三人开火。第二人在镰下死亡，余下两人开火。第三人阵亡，最后一人开火，但已经无法阻止它哪怕一微妙。 奥德里安凝视着眼前的死神。它若是要发起攻击，必须转化到物理存在，进入到活体金属铸造的神躯之中。仅在这一时刻，它是可以被攻击的。但是，那身躯，不仅在死亡印记们的多次袭击下保持了足够的韧性，甚至开始出现了适应这类攻击的进化。 奥德里安捏碎一件圣物匣。从中涌出的皇家圣甲虫将他的身躯修复如新。 他再次挥出武器，却不去防卫拥夜者的斩击，就好像它不存在一样。 时机已到。根据奥德里安的设定，黑暗从圣物匣中涌出，将他纳入维度之外的黑暗。随后，他从另一侧空间中再次出现。 满含完全过载的活体闪电的一击粉碎了拥夜者的半个身体，虽然它立刻就再度修复了身躯，但那经过多次修复的金属结构已经破损不堪。 它内心的黑暗更胜于现实的黑暗。奥德里安挥手将圣物掷出，那颗球体在接触到地面时立刻打开，提供了一个情感中转节点——这让奥德里安的所有思维矩阵再无对它的恐惧，虽然只是暂时。 第四名死亡印记穿过空间，为奥德里安挡下了拥夜者的反击。抓住这一机会，奥德里安将灰烬之杖挥出，击中了拥夜者之镰。 灰烬之杖的能量核心以自毁级别的过载狂暴运转，无尽活体闪电无法遏制的向空间之中劈出。但拥夜者的神力一再提升，即使是巅峰状态下的灰烬之杖也开始颤抖，但它绝不屈服。 渐渐的，星神碎片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入侵到它的意识之中。这种情绪使它暂时摆脱了疯狂，也使它出现了一丝迷惘。 曾经贵为死神的存在，它感到—— “安杰丽卡！” 奥德里安怒吼。 最后一名死亡印记从口袋维度中出现，安杰丽卡目光中满含愤怒。恐怖的灵能风暴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异形武器上—— 相位之刃刺穿了拥夜者的身躯。 破损的神明碎片仰天，发出垂死的惨叫。这名死神，终于是面对了死亡的恐惧。就在物理宇宙存在时间的最后，就像它的母体，就像另外的每一片星神碎片一样，在死亡之际，发出了映照降临之时的长啸。那声音介于恐惧与祈祷之间，超越了亘古的长眠，直视了死亡与不朽的谜团。 沉寂了亿年的亚空间能量在拥夜者毫无抵抗能力的活体金属身躯内肆虐，将它最后的意识彻底抹去。它那至高无上的尊贵身躯褪去黑纱，重新化为活体金属原本光洁的银色，随后如同任何一块金属一般坠落地面。 无尽光阴之后，星神拥夜者的可悲碎片之一，就此消灭。 我们迷失黑夜，黎明永不来临。 第二十五章 终局 第25章 终局 于绿色的传送光芒之中，奥德里安带着卡威与安杰丽卡现身。 在卡威连接上了迷宫的控制核心之后，他们便重新回到了要塞控制核心内，并且避免了由于迷宫毁灭而带着数万驱逐者一同出现的灾难性结果。 与星神拥夜者碎片的战斗险象环生。尽管只是小到近乎失去所有力量的一片碎片，它的收割斩击与穿梭现实间隙的能力依然无可匹敌。 若是碎片再大一点，其恐怕就能操纵现实，瞬间就能让黑石高台崩塌，或是以宇宙烈火将死亡印记一扫而空，从而完全破坏奥德里安的计划。要是碎片大到足以拥有拥夜者特有的权柄，那么光是一次凝视，就足以让奥德里安当场死亡。 好在，这片碎片仅仅是在迷宫中徘徊亿年，力量几乎消耗殆尽之后的一块极为微小的碎片而已。 即使如此，奥德里安也几乎用尽底牌，将王朝圣物库砸了个精光。到最后，甚至需要借助人类的力量操纵亚空间。 在迷宫内发现这名人类之后，奥德里安就通过利用迷宫的规律与死亡印记的超次元狙击，在追猎之后成功将她逼到死角。虽然由于奥德里安并没有掌握正确的人类语言，在一开始双方完全没有明白对方的意图，但在对方提供语言样本之后，知识矩阵就通过这些样本取得了最为基础的人类语言数据。 从这个时候开始，奥德里安就将这名‘审判官’纳入了他的底牌之一。 当然，奥德里安亦准备了其他作为后手的计划，但这一个方案是最有效的。而且，他也对人类中的这种精英战力的实力深浅以及意识形式很感兴趣。并且，他还需要了解更多的人类帝国情报——最好是有关那些机械神教的情况。 最后，在这颗星球上，他需要一个对话对象。现在他势力范围内的可交谈对象，奥梅拉斯一直忙于王朝科技的复原，卡威是个疯子，凡科没有脑子。无法进行意识与意识间的信息交换，他的意识磨损率正在缓步上升。所幸现在逮到个活的。 走出传送门的奥德里安扫视要塞的控制室。控制室内的一千两百名不朽者全数消灭。放在通常的战役中，这大概意味着五万名以上的不朽者军团进入正面战斗，再被全部消灭，在重生过程中折损的永久无法修复的战损量。 但奥德里安并不感到心疼，虽然他现在手里连一千名不朽者都没有。只因这座要塞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不管是避免了死灵武士军团更多的消耗，还是能从要塞中取得的兵力与战争载具，都足以让他应对接下来的战争在西南方聚集的绿色风暴，与东南方向上正在进军的红袍军队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击败的敌人。 叹了口气，奥德里安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问题。 他转向科技术师，下达了新的命令。 在奥德里安的命令下，卡威重新修复了要塞的身份识别系统，并顺手检查了一下核心。随后，奥德里安开启灰烬之杖的系统控制功能，接下了这座要塞的指挥权。 为了向在场的下属展现他的统治者的力量，他夸张的向着核心举起权杖——虽然这一行为全无必要。 在那一瞬间，整个要塞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要塞内的运转，还是炮火轰击黑石外壳造成的颤抖，全都安静了下来。 沐浴在审判官‘安杰丽卡’的复杂与卡威的崇拜眼神之中，奥德里安感到情感矩阵传来阵阵满足。 这很显然属于必要的情感模拟过程之一。 数秒之后，奥德里安放下了权杖，要塞这才重新恢复运转。所有士兵有秩序的退回要塞之内，重新沉睡 一想到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包括首都与要塞的修复，资源运转，对要塞剩余军力的检查，制造新的战争兵器，整体军力的整备，要塞前防线的复原，从审判官口中套取情报，对机械神教与绿皮兽人动向的侦察 这些中最麻烦的几项都是靠那两个只会研究技术的术师所完成不了，而需要奥德里安亲力亲为的。 而且 奥德里安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他们中的一人已经背叛了自己。 现在想来，被怀疑的那个人，其出现在奥德里安身边的过程，也有可疑之处。 要去查出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背叛了，以及背后关于那个谜团的线索，则是需要奥德里安在暗中进行的。 最后则是对于人类审判官的处置。 虽然奥德里安已经将锁心圣甲虫放置到了她的大脑里，但在表面上，奥德里安只是和她进行了一场交易。 审判官会协助他重新夺回这颗星球的统治权。在此期间，她会提供武力和知识上的‘由她自己选择提供的足够的帮助’。而在最后，在奥德里安的舰队升空之时，她就会被释放。 当然锁心圣甲虫是安杰丽卡所没有意识到的，自然也没有包括在协议范围中。 若是这名人类审判官——若是安杰丽卡有任何背叛的可能性，那么奥德里安就会激活锁心圣甲虫的全部负载。此时她就会自杀。如果出现了某种奇迹，那么锁心圣甲虫就会在她的大脑内自爆。 若是出现了奇迹中的奇迹以她目前表现出的战斗力，应该也不用奥德里安担心太多。而且概率在此时已经低到大致熄灭数颗恒星才会出现一次了。 在将要塞的情况大致通过控制核心予以设置后，奥德里安就命令卡威将要塞内的永恒之门链接上了萨尔诺。 永恒之门，是太空死灵最常见的维度穿梭设备。通过在不同地点构建稳定的能量场，将被俘获的虫洞束缚其中，再通过调整能量场的频率，就能使这些虫洞构建起维度传送网络。相比暗夜之镰的机载虫洞俘获设备，永恒之门更为稳定而耐久，能传送的单位体积、能量强度也更大。 之前与兽人战斗时，由于没有足够的时间与资源在前线建立永恒之门，奥德里安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暗夜之镰放置在前线并加固。包括在要塞攻略战的过程中，那些避难所使用的仅供死灵武士穿行的小型虫洞，也都是从萨尔诺空军仓库中的暗夜之镰上拆下来的。现在倒是不用那么麻烦。 带着卡威与安杰丽卡，奥德里安踏入了绿色的漩涡状光幕之中。这场要塞攻防战就此结束。 控制核心悬浮在基座之上，一切和之前的要塞控制中心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在墓室中的千名彻底死去的不朽者，见证了要塞控制权的易主。 第二十六章 归来 第26章 归来 奥德里安踏出萨尔诺统御大殿中的永恒之门。 在他身后，卡威与安杰丽卡亦一同出现。 “吾主。” 时间术师悄无声息的滑过地面，随后微微鞠躬。 奥德里安从数据记录中看到，在奥德里安深入迷宫的这段时间内，奥梅拉斯接过了前线军队的指挥权。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也没有造成额外的损失。 奥德里安看了她一眼，走向王座。他将灰烬之杖放入其中，便坐了下来。 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金属制造的躯体不存在疲劳，但意识有其上限。在接连数天的高强度指挥、在迷宫中高速计算之后，他的意识矩阵也感到了由情感矩阵提供的模拟疲劳。 “王朝顾问们，上前来。” 奥德里安下令。 卡威与奥梅拉斯便走上前来，各自行礼。 虽然礼仪矩阵短暂的要求他采取更加严肃的仪式以发布命令，但奥德里安懒得理它。 他直接依次说到。 “卡威。你的任务如下。” “去检查领主重生工厂的状况。尽快。” “其次是检查灰烬之杖的状况。它接下了星神拥夜者碎片的一击，恐怕内部损伤不小。” “然后——继续推进战争载具数据库的复原，接下来的战争中，我需要它们。” “将要塞的数据库修好，能用的数据都贡献到萨尔诺的数据库中。” “最后，大致查看一下我军与要塞军力的军备完整度。细节可以放置不管，这件事由我之后亲自进行。” 卡威将这些命令依照顺序记录在意识海中。 “遵命！我的主人。” 再次行礼之后，卡威便快步走出了统御大殿。 奥梅拉斯走上前来，恭敬的等候。 “奥梅拉斯，你的任务则是——” “继续检测并汇报萨尔诺的区域修复状况。” “查看要塞完整度，检查静滞墓穴。里面有不少对方没有唤醒的士兵。” “派出侦察兵，查探绿皮兽人与机械神教的势力动向。” “在进行这些之前，你还需要为我们的这位贵客——” “解决语言互通问题，做好一切接待。” 奥德里安说的很隐晦，但奥梅拉斯应该明白，他需要人类帝国的语言数据。在之后的战争中，信息战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若是有必要，他也会捕捉一只绿皮，试图破解它们的语言。 在将所有命令记录之后，奥梅拉斯行礼，并以金属触手滑向安杰丽卡。 “安杰丽卡。你，跟着，她。” 奥德里安以人类语言简短向审判官解释到。 安杰丽卡并没有多言。现在自己在敌人的囚禁下，只能听凭对方下令。自己需要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行动，取得一切能取得的情报，并寻找逃跑的时机。 在所有人都离开统御大殿之后，奥德里安便利用灰烬之杖打开了世界控制系统。 他的目光大致扫过所有数据。 萨尔诺的区域修复率并未发生大规模变动。他的军队损失过半，几乎全呆着重生工厂里，余下的则正在战场中屹立等候。 对于要塞前战场的整修还需要它们，当然是在许多别的事情完成之后，例如启动要塞中的不朽者军团，以及卡威腾出时间。 反正这颗星球的沙尘暴也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损坏，还是让它们在避难所中站会儿。 其后则是轨道上的机械神教舰队。无变化。 兽人与机械神教的动向。数据等待收集。 奥德里安的目光落到了萨尔诺的动力核心的数据之上。 一切如常。这意味着里面的星神碎片还是处于被囚禁的状态。并且，在动力核心之下的那位星神，还没有任何行动。 这让奥德里安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星神之间亦有区别。如果说，微小的拥夜者碎片需要他动用大量底牌就可以靠自己一个人解决的话，脱离掌控的虚空龙碎片，就需要他投入手头所有的军力所有的资源才能将其消灭。更别提在那之后，由于失去能源核心，整个萨尔诺都会陷入停机状态。 在这颗贫瘠的星球上，他恐怕只能冒险前往其他失去联络的静滞墓穴，希望那里的动力核心还能运转并且卡威能把它们拆下来带回来了。 要是星神无名者失控，这个星球——这个星系都会毁灭，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阻止她。 那就代表了阿庇鲁斯王朝的彻底湮灭。 虽说在漫长的时间中，有许多惧亡者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太空死灵王朝都消失在了岁月中，但奥德里安绝不想看到自己的王朝也沦落到那一幕。 失去疆土的皇子，若是再次回到他父亲的王朝中，轻则失去继承权，重则以有辱王家体面而被流放到王朝边疆。 他绝不希望自己成为已经被流放的数名皇子中的一员。 奥德里安忽然有些感慨。 虽说早已脱离纳维达斯王朝多年，但那毕竟是自己待过千万年的王朝。如今，在失去了与王朝的联系后，他倒是开始思念那个曾经自己主动选择离开的地方。 万古的岁月之中，仅有‘王朝’这一曾经的血缘关系，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在享受了足够的情感模拟之后，奥德里安的目光落到了放置在统御大殿中的那块金属。 纯银色的金属块，流线型的外观。它是星神碎片拥夜者的身体残骸。 活体金属，是星神利用操纵现实的能力打造的特殊金属。星神的物质基础完全由它们制成。在当初，惧亡者全族进行生体转化之后所使用的新的金属躯体，同样也是利用活体金属制成。 当然，金属的材料、配比，投入的星神能量不同，活体金属之间也有区别。眼前这块活体金属则属于最高等的一类——星神本尊的身躯材料。 要怎么处理这块材料，也是奥德里安正在考虑的一个问题。 透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他能感觉到其中还藏有极少部分的拥夜者神力。那么，制成武器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灰烬之杖的战斗能力恐怕是被拥夜者碎片一刀砍没了。 但是给卡威下达的太多任务都需要时间完成。现在他也没有足够的精力。这件事只能暂定之后进行了。 在将所有事务都安排好之后，奥德里安终于停止了工作。 他眼眶中的绿色光芒渐渐消失。短期休眠协议已经启动。 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禁沉思太空死灵领主会不会过劳死 第二十七章 旧时光：战线 第27章 旧时光：战线 奥德里安发现自己身处战场之中。 如墓穴般的巨舰在星海中穿行，聚集起如同风暴般的巨型电弧，随即将其抛向远处的敌人。 所有舰船，以其个体的装备配置，按照整合协议的要求释放出恒星能电弧，组成一张庞大的火力网络，使得一片广域轰炸火力向敌人的方向推进。 在奥德里安的视野里，千艘冢级墓穴舰与更多的镰级收割舰抛射出一条滚动的绿色河流。 然而，这些足以将星辰拦腰破坏的火力，却无法突破敌方舰队的防御护盾。 毫无征兆的，数百艘镰级收割舰从维度间隙中驶出，深入到敌方舰队队形的前列。从舰船上被设置的三台约有如高塔般的粒子长鞭发射器上投射出了强力的磁场，数百条电弧在被攻击者与它们之间产生，随后三条足有数百米长的粒子路径被激活——在奥德里安的视野里，突入敌阵的镰级收割舰队释放出舞动的粒子长鞭，抽打着克尔克的舰队。 这对它们的护盾造成了较为有效的打击。虽然它们来不及激活第二和第三类攻击设备，且立刻就在克尔克的反击火力下被悉数消灭，但也这使得太空死灵舰队的第二波火力摧毁了它们约32的护盾防御。 但战场的形势对太空死灵来说绝不乐观。 首先是克尔克舰队的超距离打击。从太空死灵方成功锁定对方舰队到以最大速度靠近的这段时间内，敌人的远端火力已经对太空死灵的舰队群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尽管处于坚韧的活体金属结构与黑石外壳的保护下，太空死灵的舰队依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各个舰船内藏的圣甲虫立刻出动，对受损的外壳进行修复，或是加速活体金属的自我修复过程。 受损严重的船只则通过维度跳跃离开了战场，通过后方坐镇的旗舰上的舰载永恒之门回到星球上修复。 在电弧与粒子，以及能量流的战场风暴中，奥德里安的舰队步步逼近。很快，一些舰船便能够利用维度跳跃接近到敌舰身边，并激活恒星脉冲、死亡收割、远古恐惧等一系列高效率进攻设备，或是更为直接的——舰船上的星神扑向敌人。 与此同时，太空死灵方的旗舰之中。 在舰桥上，被高阶巫妖卫环绕拱卫的，是舰队所属王朝的统治者，和其中一位皇子。 “奥德里安，你看到了什么？” 法皇纳维塔斯问到。 这是纳维达斯王朝数量众多而稀奇古怪的仪式中的一个。在这个仪式中，十八名还没有丧失继承权的皇子需要依次序登上法皇纳维塔斯的旗舰，不朽先锋。然后，他需要全程观察法皇本人所亲自指挥的一场舰队战，并恭敬的给出他的结论。 在奥德里安之前，他的长兄与其他兄长大多已经通过了这场考验，余下的几个蠢货则由于回答太过离谱或毫无意义可言，被剥夺了王朝的继承权。 奥德里安的知识矩阵迅速运转，然而却是礼仪矩阵首先取得了发言权。 “父皇，毫无疑问，这又将您是为荣耀的纳维达斯王朝取得的一场胜利。” 法皇纳维塔斯没有说话。 以对所有惧亡者来说都最为重要的王朝礼仪作为切入口，是基本合格的作法。 但他的这个年岁较小，序列较低的皇子，却有着相比其他人来说更为——怪异的性格。 纳维塔斯或多或少的期待着更优秀的回答。因此他不置可否，仅点头让奥德里安继续。 奥德里安短暂思考。还需要描述什么优秀之处？战略矩阵首先被提升到了发言队列之首。 “从整体来看，这场战斗将取得我方在埃姆斯星域的前哨点，以此地为根基，我们将能够对这个顽强的星域进行突破。” 还有什么？他该讨论后勤吗？他该讨论准备吗？不，战略意义仅需如此，赘述反而会丢失重点。 虽然低着头，但他感到了父亲脸色上的认可。为此，奥德里安继续开口。 “而在舰队战术中，您精湛的指挥发挥了我方的所有优势！尽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但无可阻挡的稳步推进，这是在——是在舰船的牺牲下达成的。” 牺牲。双方都捕捉到了这个从奥德里安的意识海中浮现的词语。 第一次的，奥德里安感觉到了来自法皇纳维塔斯的注视。 “伟大的纳维达斯王朝，如同众星之冠，它统率千万个墓穴世界。而它所有的成就，都是由构成王朝的基石作为支撑，就像是一座黑石高塔那掩埋在黄沙之下的厚重地基。” 奥德里安飞快的展开着艺术化的语句，大多从某些诗歌中摘抄。 “而为了取得胜利，作为王朝的统治者，任何牺牲都应被重视，从而确保它成为我们胜利的基石。” 法皇纳维塔斯略微点头。很少有皇子能看到这点。 奥德里安的回答接近结束。 “而牺牲，意味着对手头资源最为有利的调配，利用牺牲取得更高的价值，被牺牲的基石——” 一瞬间，他犹豫了。 这份犹豫是从情感矩阵传出。而犹豫也导致情感矩阵取得了优先权。 “作为统治者来说，我希望它们能够通过湮灭步入不朽，从而见证我们横跨银河系的伟大帝国是如何在它们的牺牲之下永久存续。” 作答结束。奥德里安等待着父亲的表态，这将结束这场仪式。 而在短暂沉默之后，法皇纳维塔斯开口了。 “吾子。” 这是在所有仪式中他首次开口。 皇家近卫队长——高阶巫妖卫士组成的卫队——他的右边眉毛抬起1个弧度，以表示对这仪式之外的发言的惊讶与提醒。 奥德里安也为这状况而惊讶，但他只是恭敬等候。 “牺牲铸就胜利，此为吾等王朝，吾等族群生存之根基。” “然则不朽——无人、无物能达到不朽。” “即便是神。” “驾驭银河全系全土之古圣，它们必将败在吾族军力之下。” “宇宙物质规律巅峰之星神——它们亦将迎得其终结。” 沉默。 整个舰桥陷入了沉默。 奥德里安茫然的望着他的父亲。他不知道父亲忽然大谈什么是不朽什么不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难道是为了警告他有皇子会雇佣刺杀他？但刺杀禁令不是已经生效了吗？星神？星神怎么会死？ 法皇纳维塔斯保持着沉默。 皇家近卫队长在法皇示意下上前。 “奥德里安王子，仪式到此结束，请随我来。” 奥德里安点头认可，并跟着队长步出此地。 仅仅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在舰桥中孤独屹立的法皇。 在他的前方，星河灿烂，舰炮齐鸣。 与队长一同离开舰桥的奥德里安，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回想起这个瞬间。 第二十八章 新的预言 第28章 新的预言 奥德里安从梦中惊醒。 太空死灵从不做梦，除非是在仪器辅助下，对回忆的保存数据进行碎片整理。 但他并没有进行记忆重构仪式。他只是在处理完一些事务后，在王座上进行了休眠。 而在黑石外壳与各类防御力场和亚空间抑制设备的保护下，能穿透整个萨尔诺、穿透王宫的防卫，直接影响他的意识，导致他‘做梦’的存在，他只能想到一个。 无名者潘多拉。 “为什么？”奥德里安喃喃自语。他根本不明白这个梦的含义，更不明白为什么无名者要让他回忆起这个过去。更何况，对于这件事，他之后也根本没有成功解开父亲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他真是受够了这一切。谜团！谜团！好像谜团还不够多一样。 从他苏醒开始，为什么整个王朝在沉睡中遭到攻击，却没有任何援助抵达，也没有任何联络，所有通讯设备要么损毁要么断开，而就算他集中资源去修建了星际通讯设备，首先他不知道如今纳维达斯王朝使用的是什么通讯频率，其次附近的其他王朝也没有回应。真该死，难道他整个区域都被设置了某种禁言？还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太阳风暴？ 还有就是那些该死的背叛者和疯子，他是可以从目前的情况中推测出阿庇鲁斯王朝曾经遭受了一场攻击，但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无论这是一场入侵还是一次背叛，到底造成了多大范围的损失，他都一无所知。更别提那影响还持续到现在，甚至连要塞指挥官都放弃守护要塞就为了让一块星神碎片揍他一顿。 要不是他提前搬空了藏宝墓穴中所有还能用的圣物，现在阿庇鲁斯王朝已经永久消失在了太空死灵的历史中。 还有那个最大的谜团，这位星神。 他从最开始就能料到，这位星神和他的接触绝对是有着某个目的。但理所当然的，当时还只是个小小皇子的他没有能力去得到任何信息。但在他休眠了数千万年后，这位星神还是呆在墓穴里什么也不做，那么她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这个星神给出的‘预言’，其谜底又是什么？ 奥德里安的表情变得不悦。 这点微小的表情变化被刚刚进入王座室的卡威捕捉到。 “吾主！我很高兴向你汇报，我已经成功利用要塞的数据库完成了对末日之镰的复原，很快，您就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回制空权！您高贵的愤怒将从天空中向敌人宣泄！” 卡威高兴的滔滔不绝，希望让他的领主高兴起来。 “利用被拆卸的暗夜之镰，我们很快就能建立起一支飞行中队！现在，一台样本已经在末日工厂中完成改装。请——希望您能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务，来检查我们的先锐之毁灭！” 这更加重了奥德里安的不满。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去看看。” 卡威浑然不觉领主语气中透露出的不满——他被完全磨掉的情感处理器无法察觉到这微小的语气变化。他仅能按照礼仪处理器的计算结果僵硬的输出一个标准礼仪动作，然后快活的回到他的工厂中去。 奥德里安让他的身体深深的陷入王座之中。 他需要缓解情感矩阵中的‘不安’。 于是，奥德里安从王座中站了起来。 墓室内的墓石之门接收到来自领主的指令，立刻打开维度之门，让奥德里安能够进入其中。 ——萨尔诺地下最深处。 眼前的球体翻腾着黑暗，无时无刻不处于自我毁灭与修复中。 或许这是对惧亡者族群本身的隐喻？ “奥德里安。” 潘多拉轻声唤出他的名字，就好像她早已预见到他的到来。 奥德里安直接开口。 “我没有解开你的上一个预言。而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做梦。”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却稍显古怪。 “梦境乃珍贵之物，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为什么珍贵？奥德里安将这个问题吞回意识海之中。若是在这里展现出好奇心，那么就相当于将掌控对话的权力让给对方。而奥德里安暂时还不愿意被这位星神支配命运。 “原来如此。” 奥德里安平静的回答。 虽然他恨不得星神马上掏出所有问题的所有答案，他知道她知道一切。 “不必着急。一切问题都有答案。” 奥德里安开始怀疑这位星神还具有读心能力。她理应能够做到。 “那么，再一次的，我将给出预言。” “但同时，我也会给你选择。” “你可以选择接受这个预言，或者让它不再出现。” 奥德里安努力的控制着情感矩阵，不让它表现出过多的诧异。 在他和这个星神从相遇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有此类代表了‘选择’的对话行为。 奥德里安试图不去想这背后代表的含义。他仅是让战略和战术矩阵参与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自然是来自一位星神的预言是极为重要的情报。 “请说。” “这个预言是：雄鹰的故事。你知道那是什么。” 雄鹰的故事。这是惧亡者年代的古老寓言之一。内容是一只雄鹰发现了它的猎物，但猎物同时也在追逐另一个猎物，并且那个猎物由于被追赶而出现在了雄鹰的面前。雄鹰吞下了它，却也导致原本的猎物逃脱了。 “预言是一个寓言？” 奥德里安问到。 “正是如此。” 奥德里安决定放弃。他已经受够了这位星神所提供的谜团中的谜团——他要先去理解这个寓言然后再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到底预言代表了什么，这会耗费他在云雾般的讯息中探索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还得不到结果。 他决定不去管这个只剩半个的星神的胡言乱语，而是离开了这处事实上的地下囚牢。 但是若是这个预言真的有用呢？ 奥德里安将寓言放入了潜意识中，并让逻辑矩阵去给出对其中意义的解析答案，在那之后，知识矩阵将会将所有的可能性保存，并等待战略或战术矩阵的调用。 如果它是某种战略上的暗示到时候，他会知道的。 第二十九章 审判官：难题 第29章 审判官：难题 帝国审判官，安杰丽卡·玛雅诺斯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古怪的状况，面临着许多难题。 首先，无论其原因为何，一名审判官绝不应该向敌人投降——当然，安杰丽卡并没有向这些被称为太空死灵的金属异形投降，而是与它们进行了一个交易——其次，这种交易当然也是帝国法律完全不允许的。 要是这件事被揭露出来，她马上就会被自己人逮捕起来，接受内部审批，然后被迅速且确切的‘除职’。在那之后，她的所有信息都将被销毁，就像她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 要知道每一名审判官，都被黑暗中的无数目光注视着。他们有的是敌人，有的是同伴，而更多的则是政务部的官僚，肮脏的贵族。他们能从一位审判官的消失中获取到利益，这甚至超过‘为帝皇清洗不忠之人’，而成为了他们积极促进此类事务进展的理由。 最后，还要再加上她作为一名恶魔审判官，却不得不面对异形种族这一点。 这导致了她相关知识的缺乏，从而极大的拖慢了她制定任何计划的效率。 例如，在被那名下半身完全由金属触手构成的太空死灵带到这个墓穴建筑内后，她原本应当立刻查清该建筑各处设施设备的功用甚至远离，但她不知道该从这个黑色建筑的哪一部分开始。 每一处走廊，每一个转角，都像是同一个噩梦的复制体。它们有着同样的结构，同样的黑色石质表面，相似的符文，晦暗难懂的雕刻。 好在建筑内巡逻的非人型异形——通常是甲虫，某种金属甲虫——对她的行为熟视无睹。假以时日，她必能将这栋建筑扫描完全，从而制定逃出或是将其破坏的计划。 此外，关于她的饮食住宿问题，这些完全由金属构成身体的太空死灵意外的清楚生物活动所需的能量或是空间、条件。安杰丽卡每天都能得到金属甲虫送来的食水，这间墓室也有着完全由黑色石头制成的床、椅、桌，她的活动也没有受到限制。 黑色石头——安杰丽卡发现，这些黑色的石头不仅坚固异常，还有着抑制灵能的效果。恐怕，对方也顾及到她强大的灵能能力，不希望产生任何意外。真是狡猾的异形种族。 在这如亚空间般复杂黑暗之地，她该何去何从？ ——现在，安杰丽卡正在墓室内向帝皇祈祷。 虽然她遭遇了亚空间流放，又遭到异形捕捉，但这些异形暂时没有杀死她的意图。 可以算作一种不幸中的万幸，换句话就是帝皇保佑。 而她绝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黄金王座的光芒，您必将笼罩星宇，将您的睿智与伟力洒向世间。” 在玫瑰结上画出一个代表责任与忠诚的符号，安杰丽卡结束了祈祷。 无论在遥远的未来，她将遭到什么样的命运。完成帝皇赋予她的使命，才是最重要的。 安杰丽卡通过日复一日的祈祷将这点铭刻心中。 就在安杰丽卡结束祈祷之后，站起身来之时，墓室的黑色石门打开了。 又是那个触手异形。 在这几天的语言系统通过交互而建立的过程中，安杰丽卡已经知道她的名字是奥梅拉斯，在这一王朝内担任时间方面的技术顾问。 老实说对时间进行操作实在是无可质疑的异端行为。但安杰丽卡并非时间审判庭所属，不具有对应的知识。她也没办法去分析对方使用的技术，只能将其在日志中写下。 此外，安杰丽卡亦发现这些异形亦有基于文字的交流系统，看来不管是载具还是墙壁上铭刻的那些发出绿光的符文，都有其含义在其中。 而安杰丽卡从对方身上学到的第一个符文，就是代表‘阿庇鲁斯王朝’的符文。 而那个符文就铭刻在奥梅拉斯手中的长杖上。 “审判官安杰丽卡，你准备好开始今天的语言系统交互了吗？” 奥梅拉斯有条不紊的以正确的发音说出了一句话。 虽然安杰丽卡的学习能力很强，但这些金属异形的学习以及模仿能力几乎相当于将数据刻印到书本上。短短几天，她就拥有了以帝国通用语进行基本对话的能力。 “当然。” 通常，对话是以讲述一段阿庇鲁斯王朝的辉煌历史开始。在对话中，对于出现的新词汇，奥梅拉斯会予以解释，而安杰丽卡则从帝国语中选出恰当的表达方式。 在最开始的几天，语言系统的建立要原始的多，这也导致安杰丽卡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而现在，安杰丽卡能模糊的建立起对阿庇鲁斯王朝的印象——从另一个更大的王朝中分离，在本星球建立首都，击败异形种族、古圣的从者、灵族舰队，从而将疆域扩大到数个墓穴世界，然后是大休眠。 大休眠——对于奥梅拉斯口中提出的每一个概念，安杰丽卡都会要求她进行更精确的描述。这些信息都是对审判庭来说极有价值的。 虽然她隶属于恶魔审判庭这一派系，但，她以站在异形审判庭的角度来进行思考，就能知道这些信息无比珍贵。 打个比方，假如你能够潜入邪教徒之中，取得一些情报，例如了解到他们从何处取得那些邪恶而堕落的魔书，是何人在鼓动他们背叛帝皇之光，而他们又是如何展开地下活动的——这些情报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引起审判庭学者的讨论，甚至影响战略布局或响应计划的制定。 但她的意图往往以失败告终。奥梅拉斯会将话题偏向特别精确但无用的描述，或是抛出一长串充满生词难词的句子，这些句子足够安杰丽卡花上一天思考，并且最终无法得出有用的结果。 而安杰丽卡也能从双方的交互中得出，对方是在引诱安杰丽卡提供更多关于人类帝国的有效信息。例如，有一次安杰丽卡说出某座教堂在何处以什么方式运行，奥梅拉斯便给出了对一个死灵符文的含义的精确描述。 这是最危险的交战。安杰丽卡深知。从她口中给出的任何一个情报，在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一场战役的关键。反之，从敌人口中套出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裁灭这些异形的利剑。 安杰丽卡希望，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帝皇保佑。 第三十章 风暴前兆 第30章 风暴前兆 奥德里安发现敌人的动向，是在第二条防线构建完成之后。 在取得黑石要塞的控制权后，他便整合了要塞中的军力，与自己手中的士兵一同编成了两个死灵武士军团。二十万死灵武士构建了一共二十个大型死灵武士方阵，其中每个方阵均部署有一万名死灵武士，并配置了冥工赋生者与冥工圣甲虫。虽然在萨尔诺的重生工厂与静滞墓穴中还沉睡有更多的死灵武士，但它们需要时间和资源才能被圣甲虫们修复进而复苏。这些死灵武士是战争的基础，根据用法，可以发挥出不同的作用。 除此之外，他手中还握有接近千台冥工末日行者，可以根据他的需要部署到方阵中或单独出动。 从要塞中唤醒的三万名不朽者被奥德里安编成了三十个标准方阵，每个方阵则配备了一千名不朽者。除去冥工赋生者，不朽者方阵一般还部署了十台冥工末日行者作为火力支援。这些能够接受精确指挥、独立行动，甚至进行战术思考的不朽者方阵，是奥德里安将会亲自指挥每一次行动的部队。 在空中力量方面，则仅有一个小队的暗夜之镰，与由三个小队的末日之镰组成的编制不满的末日飞行中队。 除此之外，他也能从城市中抽调出大量墓穴幽魂与冥工圣甲虫进入战斗。但是那会导致墓穴防卫力量的减弱与修复过程的滞缓。在太空死灵的寓言中，这相当于是从尼希拉克王朝借钱去跟索泰克王朝打仗。 总而言之，这是他手中所有的基础军力。 相对来说，这样的兵力已经足以在某个边缘墓穴世界上成为独立王朝。然而，在奥德里安目前所面对的敌人们的面前，这点数量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 在西南方的焦火大平原上，数以百万计并且每天都在增殖的绿皮兽人——当奥德里安第一次接受到来自卡威的数据估算报告而看到这个数据时，他甚至认为卡威的运算协议也开始出问题了。这些兽人每天都处于多个部落的大混战和超多个部落的超大混战中，随时可能由于任何原因而向着他的王朝方向进攻。 而在东南方向上，则是相对兽人来说数量较少，但全是精英部队的机械神教。 相对于兽人来说，机械神教的威胁度要高上一级。他们有着类似军队的制度与良好的军备、后勤，为战争而准备的大型甚至超大型载具。并且，和不一定会攻击过来的兽人相比，机械神教的行动极具目的性，而他们的最终目标必然是阿庇鲁斯王朝的首都，萨尔诺。 为此，奥德里安进行了相应的准备。 首先是对多层防线的构建。 最内层的防线是围绕着萨尔诺建立的。一部分冥工圣甲虫从萨尔诺被抽调出来，沿线建立起防卫据点与避难所。防卫据点设置有哨戒石碑塔与小型墓石之门，避难所则具有较大的空间和更坚固的防御，其中还设置了数个墓穴之门以供军队使用。这层防线坚固无比，任何敌人都无法轻易将其突破。 在高原之上，密布的防空网络与维度跳跃干扰系统保证了整个高原都能在战争中化为战略纵深。当然，那些防空设备，都是从黑石要塞的内侧防线拆卸并修复后转移到各个防空据点中的。 而要想进入高原，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黑石要塞。要塞中被激活的储备冥工构造体——那些冥工墓穴蜘蛛，它们带着冥工圣甲虫群日以继夜的工作，将城墙与四台高斯巨石碑修复完成。内侧的哨戒石碑塔在如今的情况下已经不是必须，因此奥德里安仅在内侧保存了少量的哨戒塔，余下的则拆做各处防线的构建材料。而外侧的哨戒塔则没有在奥德里安的进攻中受到任何损坏，足以迎接敌人的攻势。此外，奥德里安亦在峡谷两侧布置了数个防卫据点和新设置的火力点，这会为进攻的敌人造成更多麻烦。 在峡谷之外，奥德里安则构建了两层防线。 第一层防线是以要塞为基点，在八公里范围内建造。它几乎就是一层黑石高墙，能够对各个方向上的敌人予以阻拦。奥德里安在城墙上设置了哨戒塔作为防卫，而城墙后则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了一个防卫据点。 在整条防线上，则有四个大型据点被设置。这些大型据点内具有重生工厂、战略资源仓库，并内设了直通萨尔诺或黑石要塞的大型墓石之门。这些大型墓石之门能让一整只军队快速通过，或是从后方运输战争载具抵达前线。 第二层防线则长达一百五十公里。实质上，它是由数十座黑石高塔构成的防御圈。每台黑石高塔都能其成为方阵运动的核心。它们均设置了互通的墓石之门，其上的水晶核心则能释放出重型粒子长鞭，足以覆盖十数公里的范围，其威力能击毁任何战争载具或消灭成片的军团。 第二防线的构建倒是在奥德里安的计划之外。原本，他仅仅打算构建基于黑石要塞的防护网，以迎接机械神教的正面进攻，其决战可能要在萨尔诺城下，在以防线、要塞、高原防卫消耗敌人的力量之后。不过，奥梅拉斯成功从萨尔诺数据库中复原出了黑石高塔，这种防卫建筑。 在战略方阵的建议下，他构建了第二防线。很显然，这会成为机械神教进攻路线上的大麻烦。 在奥德里安预想之中的情况亦发生了。在焦土平原的北方的那些绿皮部落中，有数个较为边缘的部落。它们应当是在和其他部落的交战在落败，进而被驱赶着向北方前进，并就此发现了黑石高塔。 奥德里安决心用它们来试试第二防线的能力。因此，他主动派出一队末日之镰，命令它们攻击了绿皮。 但与此同时，机械神教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后来，在阿庇鲁斯王朝的历史记录中，这成为了一场漫长战役的开端。 第三十一章 兽人：悄无声息 第31章 兽人：悄无声息 “老大！俺看到那玩意儿了！” 莫瑞克没吱声。他早就看到了那座屹立在荒原上的黑色高塔。 曾几何时，莫瑞克也是八大氏族中响当当的战争老大之一。可谁能想到，因为两个不要脸的兽人老大的夹击，搞得他的好玩意儿好小子全打空了，只能暂时往平原北部溜了。 很少有老大能有俺这样的战术头脑。莫瑞克洋洋自得的想着。虽然作为一个绿皮，最爽的肯定是在干架中挂点，但他若是先进行一个撤退，等会儿拉起更多的小子，岂不是能再打一把超爽的干架？ “老大！老大！” “闹个屁！” 莫瑞克一巴掌把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拍到一边，紧接着才瞅了会儿远方那玩意儿。在这个距离，说时候他啥也看不清。但在小子们面前不能丢了态度，所以他假装看了会儿，这才继续对小子们说话。 “这些玩意儿，应该是那些红皮虾米鼓捣出来的房子。现在，俺们把他给拆咯，剩下的好料肯定能搓出来好玩意儿，然后咱们就能打回去，揍托尔克！” 小子们一阵欢呼。这让莫瑞克感到十分满意。 就算他现在手里没什么东西了，至少还能压住这些小子。 “瓜尔！咱们还有多少车！” “报告老大，十六台！” “中！让飙车小子们都准备好，俺们碾过去！待会儿谁要是落在后面，谁就是屁精养的种！” ——在督军凡科的思维空间中，并不能存放下多少数据。 长时间的沉眠以及在这过程中意外遭受的损伤，使他的思维几乎无法正常运转。现在，他很难将一件事的数据完整存储。因此他只能通过一个外接设备将任何数据进行保存，再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调用。 此外，凡科还要感谢他至高无上且充满怜悯心的主人，至少，他还没有因为有辱王朝而被处决。 在第一据点的指挥中心内，凡科试图集中精力去处理领主给予的任务，测试第二防线中黑石高塔的防御力。于是，他对被赋予的主要任务——维持第一防线运转——暂时减少了算力投入。毕竟，如今第一防线甚至第二防线都处于绝对安全的情况下。 一群绿皮在死灵武士的引诱下已经接近了一座高塔所在的地区。任务进行到第二阶段。 凡科特意没有让高塔直接开火，而是等待着敌人的靠近。若是敌人在接近高塔之前就被全部消灭，那么任务就完不成了。 而就在全息战场中，绿皮们的完全由随地捡到的垃圾组成的肮脏无比毫无设计的低级载具们接近到6公里之内时，凡科才命令黑石高塔第一次开火了。 ——在绿皮们看来，高塔上的绿色水晶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亮度，以至于仿佛出现了一颗大个绿色火球。完了那火球直接变形成超大个的鞭子，直接抽中了一台战车，完了战车就连着车上的小子们一起去见了搞毛二哥。 “亲娘！这是个啥玩意儿！” 莫瑞克从没见过这么吊的玩意。但与此同时，他也超级无敌史无前例的兴奋了起来。你想，要是把这玩意儿拆下来，装到他的座驾‘烈火狂奔号’上面，那任何老大都得流口水！ 周围的小子们在短暂安静之后，更是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要是冲向高塔的这段路程上，红皮虾米完全一动不动，不就没意思了么！好在，这些没用的虾皮还是懂点东西的。 在这一波攻击之后，飙车小子们直接把油门从‘牛比’档调整到‘超牛比’档，直接全速给他拉满！按这个速度，要不了一分钟，大伙就能在塔下按着虾米揍了。 其他百无聊赖的小子们则一边狂吼一边漫无目的的胡乱开枪，各种改装烂枪的响声混合成一首任何人都无法形容的交响曲，只有其中比较聪明的几个小子才晓得要让枪口往着高塔的方向爆射。 ——在长达几十秒的飙车中，黑石高塔一再开火，轻易将大部分战车彻底销毁。凡科谨慎的控制着开火速度与命中精度，以免没有一辆车能够抵达塔下。 当最后两台战车冲出战车爆炸的火焰之时，他们的火力终于是能够击中黑石高塔的外层。当然，仅以几十号绿皮小子的集中火力射击，根本没办法对高塔造成任何伤害。见此情形，就算是莫瑞克也有些犹豫。 当其中一台战车由于无法控制过快的速度直接撞到了塔底，在一团火焰中炸开的时候，莫瑞克依然在寻思接下来该咋办。 寻思没寻思出个啥结果，但莫瑞克并未气馁。寻思太多，你就输了。这是莫瑞克小的时候，一个聪明头跟他说的格言。 “小的们，跳车！” 所以他如此做了。在高速飙车的战车上，他带着小子们直接跳了下去。虽然有几个小子因为落地姿势不行直接挂掉，剩下的小子们都跟他一样安全落地了。 “中！跟俺冲！waaaagh！” 来不及缅怀他亲爱的座驾，发出震天的战吼，莫瑞克提着斧头就往塔下冲去，小子们也拿着咔哒枪跟大砍刀在大喊大叫中紧随其后。 没有让莫瑞克失望，在塔底等待他的，是数百个银色的敌人。 银色？不是红色？ “这是啥” 所有银色敌人一同开火。绿色的射线群霎那间将所有绿皮处在的位置覆盖。 莫瑞克感觉自己挨了一发狠的，他的胸口漏了个大洞，完了开始从中间撕裂—— 他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就扑倒在地，在绿光中化为盔甲下的粉尘。 不朽者们在传送中回到据点内，仅留下塔下的一片灰尘与废料。 高塔之下，重归寂静。 ——统御大殿内。 一份数据被送到了奥德里安的数据面板上。 凡科报告，一小群兽人在引诱下冲击了指定的高塔，任务完成。附带的数据，如兽人战车的数量、速度，射击和撞击对高塔外壳产生的微乎其微的伤害，都被奥德里安转发给了卡威。 看来黑塔的状况不错。奥德里安想到。 第三十二章 献身 第32章 献身 “我们看到目标了。赞美欧姆尼赛亚。” 技术神甫库博特斯-37喃喃自语。他今天向万机之神祈祷的次数要比平时多236。 他所剩不多的肉体，他的其中一颗眼睛径直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另一颗改装义眼与伺服颅骨上装载的数十种各类传感器所收集的大量数据包通过神经链接进入他的大脑，其中包括了许多相当有用的信息，时间，经纬度，气温，还有那如幻象一般矗立在荒野上的长墙。 神圣考古专家阿尔特-伽马从他手中所有优秀的机神牧师中选出了他来执行这项神圣的任务。在他的身后，数十名寻锈者安静屹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特拉罗-876，把设备带过来。> 他的命令被立刻执行。一名寻锈者队长从背后取下那庞大的仪器，固定在了库博斯-37的面前 库博特斯-37反复吟诵了7次《破碎神恩录》第6章第27小节的圣歌，又为它进行了熏香和泼洒圣油，最后才唤醒了机魂。 一瞬间，库博特斯-37的灵魂上浮至高空。 这台由贤者亲自交予他的仪器，能够收集到广阔范围内的所有数据。但它同时也桀骜不驯，难以驯服。只有像库博特斯-37这样虔诚而熟知设备特征的技术神甫，才能激发出它的力量。 库博特斯-37认为这就是为什么贤者阿尔特-伽马选中了他来完成这项神圣的任务。 “高度是大约736米一个不常见的数据宽度惊人总长范围之外，无法测量” 他的数据矩阵全力处理着设备提供的信息。 眼前这凭空出现的高墙显然是太空死灵所为。但这等令人恐惧的效率，即使是铸造世界派出大型机械设备也无法与之相比。 围绕在库博特斯-37心中的沮丧难以散去。他带着为全能机神效命的目标进入了机械神教，希望欧姆尼赛亚能够指引他们的前路。但如今横亘在他眼前的，是一堵难以描述的失败之墙。设备所识别出的特征，显现出太空死灵这个种族那难以置信的完美技术。无法破解的恐怖材料，无穷无尽却完全可控的能源，神秘莫测的技术符文，都使他心中涌起阵阵的——向往。 这绝非机神信徒该有的想法。或许他该接受改造，彻底切除感情模块。 “赞美欧姆尼赛亚。数据已全部上传。” 库博特斯-37反思了自己心中的虔诚，将数据打包回传到舰船的数据库中。 当他重新回到现实时，他发现他的光学接受设备——那颗义眼似乎看到了什么。 库博特斯-37警觉起来。 透过那只性能极强的义眼，他看到一台亵渎的机械。那东西形如一只巨大的蜘蛛，庞大的身体有着椭圆形的保护外壳，多个肢体支撑在地面——不，它悬浮在空中。 对方所有的传感器显然都已经锁定了他。 库博特斯-37在发出惊呼之前，就加大了药物注射的剂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一瞬间就从数据链接中向寻锈者们发出了命令，但是—— 在护教军们的身下，地面隆起、破开。如金属喷泉般的巨量机械甲虫涌出，扑向了毫无准备的寻锈者们。 库博特斯-37的能量探测器发出最剧烈的警告。两道粒子束从那台金属蜘蛛的炮口中被放出。 在接触的瞬间防御力场失效。强烈的反物质粒子流冲刷着库博斯的身体。他能感到他的肉体在安静中爆炸。所有的仪器都在警告。那些粒子被对方的能量场以一种超出库博斯-37理解能力的方式束缚，使得这些粒子在他的身体内外回荡，直到把一切分解—— 赞美万机之神。 这是库博特斯-37所传回的最后数据。 ——敌人似乎持有某种反侦察科技。奥德里安推测。 前线传回报告。数支敌方的侦察兵小队径直穿过了黑石高塔所构成的第二层防线，就好像它们不存在一样。当然，这个规模的敌人不足以对城墙造成损害，甚至大多数都被巡逻中的墓穴哨兵消灭，没办法抵达城墙前。 虽然这样的进攻对整个防线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这已经超出了奥德里安的计划。对方相比正常的方案来说，已经超前了太多时间得知了奥德里安的防线构建。这能让对方在地图上计算出最有效率的进攻路线，而非在那些黑石高塔的攻击下付出巨大牺牲。 可能——奥德里安不得不承认，可能他还是小看了人类。 但这一手亦没有太大意义。诚然，敌人可以画出进攻线，越过防御圈直接攻击城墙。但与此同时，那些黑石高塔也会成为奥德里安发起突袭的据点。此外，黑石高塔提供的防空火力，也是敌人不能小窥的部分。 战场的形势还没有确定下来。 但奥德里安需要立刻做出应对。 他的金属手指在能量节点上跳动。一行行命令被发往前线。 调配黑石高塔的能源分配，改变物质侦察器的共振频率，调整墓石之门的网络配比，后备军力在各个传送网络节点中运转。 让他们来。阿庇鲁斯王朝的疆域绝不容许侵犯。 ——轨道高空。 寻光级探索舰格雷克斯号舰桥之上，原本设置的三个座位中，仅有两名贤者使用。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通过数据链路进行交流。 <这代表着，敌人在319个标准太阳日内，就构建了20~137公里长的防护墙。>技术专家尼尔特指出。 <没错，我知道这很惊人。但不要忘记，那仅仅是一堵石墙。>阿尔特-伽马通过远端网络回复。 仅仅是一堵石墙。库拉斯-7无法做出正确的评论。从侦察部队传回的数据来看，这堵石墙其强度远超任何人类金属所制造的防护墙。更别提那些屹立在荒野之上的黑石高塔，它们就好像是在一夜间从土地中长出。 <总之，军队前进的很顺利。相信在7日之内，我就可以捕获目标。一切荣耀归于万机之神。> 以一句简短的祷告。阿尔特-伽马关闭了通讯。 库拉斯-7犹豫的望着他那神秘的同事，技术专家尼尔特。他声称可以通过‘一点小小的牺牲’来取得这个样本，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尔特-伽马甚至有机会在他做到什么之前取得成功。这并不是说库拉斯-7认为这种方式不好，但敌人同样正在迷雾中揭开更多的底牌。与此同时，尼尔特到底做了什么？ <计划如预案般进行，无需担心。> 库拉斯-7的数据计算核心一阵颤抖。阿尔特-伽马的计算能力显然远在他之上，轻易就能通过冗余数据计算出他现在的想法。 <我只是好奇，你似乎对太空死灵这个种族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库拉斯-7放弃了去计算这个他从未了解的同事的计划。 但尼尔特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当然。我的贤者。一切都完全符合数据所显示的。那位急躁的同事太过轻看太空死灵这个种族，必将遭到严重的失败。基于这一点，为了万机之神，为了我们能取得的数据，我才制定了这个计划。而它如今运转良好。> 库拉斯-7陷入了迷惘。数日以来，尼尔特第一次的向他透露了他的计划。基于一个失败的计划。他为什么这样肯定阿尔特-伽马会遭遇失败？他为此准备了什么？若是成功的话还好理解，在失败的情况下他又能做什么？ <那么，请快些完成我所需要的材料。为了欧姆尼赛亚。> 最后留下一句话，尼尔特断开了通讯。 <为了欧姆尼赛亚。> 好一阵子，库拉斯-7才给出回复。 第三十三章 神之机械 第33章 神之机械 圣歌与蒸汽一同轰鸣。金属在沉重的前进中颤抖，每一颗齿轮都在咆哮。 “前进！我的同袍们，前进！” 三台骑士如今正在荒野上进军。驾驶员们的视网膜上滚动着数据，他们紧握触觉手套，如同与机魂合为一体。 这些崇高的重型机械造物，每台骑士都以纯粹而高贵的红色染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外甲。在他们肩甲上醒目的巨大骷髅羽翼标志显示着克托尔家族的威名。除此之外，遍布盔甲的各类标记铭刻了每一场他们为万机之神取得的胜利。任何看到他们的机神信徒，都会虔诚地意识到万机之神的利刃已经降临这个世界。 他们都来自于铸造世界克拉塔尔。在击退了一场极为邪恶的亚空间恶魔进攻之后，这只骑士部队便转而为探索舰队特莱希思-42提供支援，希望能够加入到为万机之神提供更多荣耀的战斗中去。 而在被部署到前线后的三天内，他们按照贤者阿尔特-伽马的指令，依次击溃了数座高塔。然后，从昨晚开始，他们便在护教军的支援下，一直线的向着敌人的防线所在地推进。 第一台骑士是勇武骑士‘血色残阳’号。作为先锋，它状态良好。在它的右臂上装备的雷霆拳甲能对哪怕是敌人最坚固的装甲造成强硬的打击，而左臂上装着的死神链锯剑则能在近距离战斗中撕碎敌方最顽强的抵抗。为了对抗成群的弱小敌人，它亦装载了一门双联伊卡洛斯自动炮。 处于阵型中心的则是堡主骑士‘破碎荣耀’号。它拥有这个矛阵中最为强大的远程火力，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动的火力城堡。其双手各自装备有火山光矛和等离子灭杀炮，而在其肩甲上则装有双联热熔炮及双联破城炮，并且还装备了四枚碎盾导弹。在他们的推进过程中，破碎荣耀号轻易就能轰碎每一座异形的高塔。 最右侧的则是一名自由之刃，离开家族独自在穿行在群星之间的骑士，同时，他也是这一骑士阵型的指挥官。冥河骑士‘末日黄昏’号。它由诺尔姆男爵所驾驶。在第七分支抵达这颗贫瘠的沙漠世界上空时，诺尔姆曾认为他不会有部署到地面上的机会。直到那些异形从墓穴中苏醒，死去之物竟然胆敢爬出地面，然后向帝国发起攻击？这真是极端的邪恶。 体型更小的八台骑士侍从们在前方以推进阵型布置，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忽然在绿光中出现的太空死灵军队。在后方，欧姆尼赛亚的仆人们，数千护教军正在沿途布置防线，更多的护教军则紧随在骑士们的身后，在进军中高唱着献给万机之神的赞歌。 无论从薄雾中出现的是哪类敌人，骑士们都毫不畏惧的发起攻击。若是大群敌人，就由末日黄昏号提供支援，血色残阳号杀入敌阵。若是有高塔阻碍，那么破碎荣耀号就会全力开火。 没有敌人能承受骑士们的打击，没有防线能阻挡骑士们的步伐。 每一次接触战结束，诺尔姆男爵都会感到自豪。在这颗星球上，末日黄昏号依然昂首阔步，无可阻挡。 敌人需要敬畏，从心底感到恐惧。 只因，他即是帝皇的怒火。 ——防御地带的崩溃速度远超奥德里安的预计。 并不能说他没有及时应对。在将黑石高塔的运转交由凡科控制后，奥德里安便专心于控制从据点中派出的冥工蜘蛛。这些冥工构造体是平时是为了修复墓穴而被派出，它们擅长利用反重力引擎在环境中自由行动，从口袋维度中释放出大量的冥工圣甲虫，让它们修建或修复指定的建筑。不过，在哨卫方面，它们同样好用。 那些机械神教派出的侦察部队，虽然规模、数量较小，但他们正在持续的探知黑色高墙的状况。为了减少对方获取的情报量，奥德里安着手设置了这些冥工蜘蛛，并且亲自指挥，以确保没有一个侦察兵能从圣甲虫的袭击下逃生。 与此同时，机械神教的部队也从外围发起了攻击。他们派出了一类巨大的重型机械单位，以充足的火力对每一座被攻击的黑石高塔进行饱和式轰炸，并在进攻前布置好各类掩体，从而以一个效率较低但安全的状况，逐步拔除这些防卫哨戒塔。 而奥德里安亦命令死灵武士部队传送、潜伏，从各个方向对敌人的前线部队发起攻击。虽然仅靠死灵武士从距离较远发起的射击，很难对那些双足步行的巨大机械造成什么伤害，但每次埋伏或突袭成功，巨大机械下跟随的普通士兵们往往遭受沉重的打击。 ——战场地图中数个红光闪烁。有复数的高塔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到了连续攻击，从而被彻底摧毁。 奥德里安立刻检查了所有数据。数据显示，敌人在一个方向上集中了三台重型机械，对数个黑石高塔进行了集中摧毁，使得更多的高塔互相之间的距离达到了难以支援的程度。紧接着，敌人派出的突击部队就掩护着工兵部队抵达了各处黑石高塔，以一定的牺牲击毁了这些高塔。 在清空出一片安全区域后，集中在一起的重型机械便在突击部队的掩护下快速推进，后续军队则及时部署，沿途建立起能够抵挡下黑石高塔的远距离攻击的安全据点。 奥德里安尝试派出死灵武士进攻这些据点，但部队都在守护据点的敌人步兵及战争载具的火力下被摧毁。 要不要派出更多武士？奥德里安以战术矩阵对所有战术行为的利弊得失进行计算。 战略矩阵提出了意见。在敌人采取这种程度的进攻方案之后，固然，奥德里安可以立刻派出冥工末日行者，对沿途的据点进行攻击，再投入不朽者与死灵武士撕开路径上的方向。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太多力量就会暴露给敌人。这些情报是奥德里安并不想在要塞甚至高墙之前暴露的。 奥德里安认可了这一计算结果。 此外，根据从安杰丽卡口中得到的情报，这些身穿红色长袍的改造人类，是信仰着‘万机之神’，也就是人类帝国的‘帝皇’的教派，在人类帝国中占据重要地位。 据说，他们的技术力十分高超，拥有许多科技与机械。他们在黑石高塔的全范围扫描下‘隐身’的科技，与能够轰破黑石高塔的重型机械，也证明了这一说法。这样的敌人绝不能小看。 他不再去管那些黑石高塔的报告，转而将高墙的兵力集中到敌人进攻路线上的三处可能接触高墙的地点。 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第三十四章 骑士：高墙之下 第34章 骑士：高墙之下 在漫长的战斗生涯中，诺尔姆男爵见识过不少防线。但他必须说，眼前的防线或许是最奇怪的。 这些似乎是在一夜之内就从地底下长出的高墙，毫无疑问是异形的杰作。它们完全由黑色的古怪石材建成，绿色的能量线路构成一个个诡异的符文。在高墙之上，那些被异形指挥官设置的似乎是防御火力的炮台们寂静无声。 在三名骑士的身后，数千护教军屹立在大雨中。护教军的指挥官，计算神甫多尔特克等待着作为骑士矛阵指挥官的诺尔姆爵士的战术考量。 “阿德夫子爵？你有任何意见或建议吗？” 诺尔姆男爵接通了破碎荣耀号的驾驶员，前指挥官阿德夫爵士。这名可信任的同伴沉稳而敏锐，往往能发现其他人所忽视的细节。 阿德夫暂时没有回答。他打开了所有传感器，任凭数据流冲刷着他的意识。借此，他能完全看到他的战甲所看到的东西。 有那么一会儿，他完全沉浸在机魂之中。它和他一样兴奋，能全力展示万机之神的力量的机会并不多见。他甚至能感到它对开火的渴望。 好一阵子，他才回答。 “我将向异形展示我全部的力量我会这样做。” ——血色残阳号绝不降低速度。 无论前方是哪种敌人，数量有多少，它总是全力突进。 那些布置在黑色高墙前方的金属异形部队，完全没有阻止它前进的能力。 在三个巨大的方阵中，他毫无疑问的选择了那个位于中心的方阵。这也令他遭到了难以计数——仪器报告约三万名——敌人的目标锁定。 当然，在那些攻击落到他身上之前，破碎荣耀号的支援火力就已抵达。炮声轰鸣，等离子灭杀者连连开火，每一次等离子体炸开，就有成百上千的异形被撕碎、粉碎、消灭，这受祝福的火力，瞬间就在敌人的阵型中炸出了数个恐怖的空白地带。 那正是血色残阳号所需的前进路线。纵然，异形步兵的集中攻击会对他的护盾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在战场中任何伤害都需要被减少到最小。这正是骑士们所一贯采取的战法，相互掩护，先锋与推进。 机魂咆哮。沿着援助射击开辟的道路，血色残阳号一边冲锋，一边沿途泼洒双联伊卡洛斯自动炮的怒吼。它扫射着沿途的敌人，使它们化为一堆废弃金属，或是直接在绿光中蒸发。而敌人孱弱无力的反击，仅能在等离子护盾的表面溅起阵阵蓝色的光泽，丝毫不能阻挡它的脚步。八台忠诚的侍从跟随在他的身后，或是冲入敌阵挥舞链锯剑，或是以自动炮作出援护射击。 另外两台骑士在后方护教军的簇拥下缓步前进。在血色残阳号的身后，护教军迅速扩大着裂口，最前列是铁锈追猎者所组成的前锋，紧随其后的则是数个先锋兵大队与游猎兵大队组成的火力网络。 进攻异常顺利。但计算神甫多尔特克很快就发现，敌方也做出了应对行动。 最中心受到突击的方阵开始退向高墙之下，以坚固的阵地防御扩大着护教军的损失。最前方的铁锈追猎者们则陷入到从地下出现的金属甲虫风暴的吞噬中。即便后方的护教军立刻消灭了这些金属甲虫，追猎者们的数量也急剧下降了。 而与此同时，两边的死灵武士亦开始行动。这些敌人的基础步兵以缓慢的速度从两翼向着护教军部队压制过来，虽然侍从们立刻在指挥之下前去两翼阻挡它们，但在它们的数量面前几乎没有取得有效的成果。 但护教军们并非独自作战。移动到指定位置的铁骑兵们链接上了先锋兵大队的数据网络，以极快的速度计算出了火力配置。数百门双联自动炮连连开火，再加以先锋兵的集中火力与侍从们的英勇作战，那些死灵武士的推进立刻就被延缓了下来。 这为骑士们争取到了转移火力的时间。血色残阳号转而向左翼进攻，配合着末日黄昏号的夹击，在左侧方阵中撕开两道巨大的裂口。破碎荣耀号则转而向右侧的死灵武士军团倾斜弹药，每一发弹药都对武士军团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伤害。 但这或许正是敌人所想看到的，计算神甫多尔特克判断。在黑色高墙之上，那些哨戒炮台终于开火了。其中有数台瞄准了三名骑士，迫使他们不得不将火力转向摧毁这些炮台。而更多的炮台则配合着武士军团的火力，以极高的效率杀伤着护教军的士兵们。 不能让对方的战术持续下去。计算神甫多尔特克向骑士矛阵发送了计算结果。他需要他们立刻突破到高墙之下，然后迅速摧毁所有哨戒炮台。 与此同时，护教军亦暂时后撤，以积蓄进攻的力量。 很显然，诺尔姆爵士听从了他的建议。三名骑士变换阵型，以两台骑士作为先锋，破碎荣耀号为镇后的倒三角阵型，向着刚刚整理好队列的中心方阵作突击。 血色残阳号在武士军团中杀出一条道路来，在他身后则是为队伍驱赶、消灭更多异形以维持阵型的末日黄昏号。得益于两位同僚的表现，破碎荣耀号咆哮的枪炮向着城墙之上发作，一个接一个的摧毁了那些哨戒炮台。 就在骑士们迫近到最后四百米时，从高墙前忽然闪烁的绿光之中，再次涌现出了一整只武士军团。 两位骑士暂时停了下来，等待破碎荣耀号跟上他们。 “如何应对？” 通讯频道接通。卡尔塔爵士——血色残阳号的驾驶者——尚且喘着粗气。这是由于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消耗，亦是出于对更大的战斗荣耀的渴望。 “我们再靠近一点，狠狠的践踏它们，然后把高墙上的所以炮台一扫而空——在那个距离，阿德夫子爵肯定能轻易做到。”诺尔姆爵士回答。 骑士们立刻进军。精确的点射与愤怒的扫射相结合，在前方清出了三条前进的道路，虽然如今他们已经与护教军们脱离，但高墙上的火力亦被他们渐渐消除。那些武士的集中射击，仅有距离较近的一部分能够成功，并且全数被骑士们的离子盾所抵达。 “——为了欧姆尼赛亚的荣耀！” 卡尔塔爵士再次怒吼。与此同时，堡主骑士的火山光矛向着高墙之上开火，令这段高墙上的最后一处火力点也被清空。 但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在这一瞬间，血色残阳号遭到多个敌人的集中射击。 绿色的能量光束从城墙上出现的战争载具的炮口中射出，在卡尔塔爵士反应过来之前，就穿过这极短的距离，令他的离子盾完全过载，随后，高贵的金属身躯在来袭炮火中破碎。 虽然卡尔塔爵士似乎还想抬起链锯剑，但第二波来自死灵武士的大量射线已经抵达。它们贯穿了更多毫不设防的部位，其中就不幸的包括了驾驶舱。 失去控制的机械之骑士跪倒在地。随后，在无数死灵武士交织的射线中，它的动力炉抵达了临界损坏度，在盛大的爆炸中带走了上百名异形敌人。 而余下的两名骑士，则发现他们完全身处死灵军团的包围中。并且，城墙上出现那些怪异的异形步行机械，也将炮口转而瞄准了他们。 然而，诺尔姆爵士心中毫无畏惧。他能感觉到战甲颤抖了起来，那种源于引擎身处的震颤，将机魂的意识传递到他的心中。 末日黄昏号的机魂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诺尔姆爵士在脑海中搜索着，虔诚地将古老的悼词念出。 “帝皇在上。我是您的光辉，我是您的剑刃，我向您祈祷。请以您深邃的睿智，指引我的道路。” 第三十五章 骑士：破碎荣耀 第35章 骑士：破碎荣耀 高墙之上。 自永恒之门出现的，是借着骑士们被死灵武士军团拖住的这段时间，而利用次元回廊传送抵达战场的冥工末日行者集群。为了确保敌人重型战争载具的消灭，它们攻击了最为接近高墙的血色残阳号，并在大群死灵武士的火力协助下将其消灭。 但它们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聚集起一次攻击。 这为骑士们留下了反击的机会。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破碎荣耀号。阿德夫子爵立刻检查了所有武器系统的冷却程度，在调整和进行战术之后，它所有的火力便在同一瞬间迸发，立刻将十数台异形的步行机械一扫而空。 在后方护教军的耳中，于前方炸响的雷鸣成为了进攻的号角。计算神甫多尔特克将指挥数据传达到每一位护教军阿尔法——次级指挥官——的系统中，从而使护教军的先锋兵大队以极快的速度集结到了阵型前方，配合着愤怒的骑士侍从们发起了对死灵军团的突破攻击。 但是太空死灵的行动也相当迅速，甚至在护教军行动之前，那些死灵武士就做出了应对。城墙下的方阵与中心方阵从两面对两台骑士进行了包夹。骑士们的离子盾仅对于来自前方的火力有着最强的防护作用。面对来自背后的攻击，虽然数量较少，也能给予他们不小的损伤。 “诺尔姆爵士！我的两台破城炮均已进入严重损伤！反击它们！” 阿德夫子爵透过通讯链路呼叫。他所驾驶的骑士刚刚由于敌人的攻击而发生了一次爆炸。若是再持续受到攻击，他恐怕没办法再完成摧毁高墙的任务。 诺尔姆男爵立刻开动他多处受损的战甲。末日黄昏号从死灵军团中撤出，径直冲向背后的中心方阵。这导致了多次仓促的炮击击中了它的背后，一连串爆炸将它的躯体撕裂。 显示屏闪烁，战术地图消失。诺尔姆男爵能听到引擎的嘶吼，末日黄昏号在痛苦中宣泄着它的愤怒。在巨大的危机之中，这台冥河骑士的机魂完全苏醒了过来。诺尔姆能感到他的灵魂在颤抖中融化，进入到了一个更加庞大的存在，他视网膜中的符文与数据逐渐消失，转而透过物理链接以感官直接联系到外界，并对骑士进行操纵——此刻，他即是末日黄昏号。 “为帝皇而战！” 诺尔姆男爵发出怒吼。冥河烈焰炮释放出火龙般的轰炸，所到之处仅留下一地融化的金属流。可怖的机械猛兽在敌人的阵型中横冲直撞，释放出无限的暴怒。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异形都不能阻挡在他的面前。而那些在火焰与烈焰下得以幸存的异形，则会遭到收割者链锯拳的彻底消灭。 末日黄昏号所过之处，只余火焰与毁灭。 ——阿德夫子爵能听到数据链路中的怒吼。 数据面板显示来自后方的射击压力忽然减轻，这使得他能调整离子盾的状态以挡下前方大多数的炮击。与此同时，堡主亦以较为缓慢的效率消灭着前方的死灵武士与城墙上的敌方攻击载具。 阿德夫子爵握紧了触觉手套。每开一枪，就有巨量的步兵或是成堆的载具被消灭。他的驾驶舱被隆隆炮声包围，他沉浸在杀戮与毁灭的交响曲之中。今日，他亦证明了帝皇的荣耀，今日，他即是死亡之主，毁灭之王—— “傲慢，将会招致毁灭。” 阿德夫轻声念诵古老的圣言。他的感官完全从复杂的传感器集群中撤出。 面板上闪烁着更多的敌人的标记。各处设备发回数据。一切信息都摆在了阿德夫的面前。命运正在演化出她的娇颜。 在城墙传送出的更多敌方载具，它们不去攻击后方的脆弱护教军，而是一味的攻击着破碎荣耀号。并且，从离子盾的读数与各处设备的损伤报告来看，它们攻击的目标完全集中在了武器系统上。 异形的目的并不是消灭，而是拖延。 很显然，敌人已经发现，在先锋部队中仅有破碎荣耀号一机拥有足以在城墙上打开缺口的火力。而在破坏他的武器系统之后，无论是从舰队上调取其他重型火力，还是撤回并对武器系统进行维修，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在撤退中护教军会遭受损失，在进攻中护教军会遭受损失，在敌人的突袭中，在那些一定会被重新建起的炮台所释放的火雨之中，在这黑色的高墙之下，护教军们将会毫无意义的牺牲。 沉默困住了阿德夫的心灵。 直面死亡的恐惧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摆在他的面前，逼迫他进行选择。 他没有犹豫多久—— “为了万机之神。” 阿德夫子爵断开了通讯链路与指挥频道。他不再去浪费火力消灭异形，而是调转炮口，以最猛烈的炮火轰击着黑色石质高墙。 破碎荣耀号的机魂以咆哮回应。它的右臂抬起、瞄准、激发。火山光矛中投射出的亮如白昼的能量光柱，直接在饱受两台热熔炮持续轰击的黑色城墙之上打开了一个惊人的缺口，如雨般的碎裂黑石被抛到高空又落下。紧接着，完成了过载的等离子灭杀者发出怒吼，犹如太阳般的高温等离子球体被投入缺口之中。 片刻寂静之后，一场毁灭性的爆炸将城墙彻底撕裂—— 破碎荣耀号在悲鸣。过载等离子的能量逆流冲击着这台骑士的能量通路。敌人的火力击穿了每一处金属结构，它的残破身躯洒落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之上。烈火焚烧着驾驶舱。阿德夫的耳道中流出鲜血。 几股绿色的能量柱将等离子灭杀者击破，再次引发了一次爆炸。这次爆炸使得破碎荣耀号前进的步伐踉跄，机魂痛苦的几欲发狂，但它并未停止前进。 “欧姆尼赛亚，请指引我——” 当愤怒的骑士再次激发火山光矛时，黑色城墙的防御能量抵达了极限，其表面的绿色能量符文的光芒熄灭了。 动起来。还差一点。他的骑士的机械巨足颤抖着踏入地面，在炮火中艰难前行。 在万千护教军的注视之下，半毁的机械巨人终于是抵达了那不可逾越的黑色高墙。 充斥着黑烟的驾驶舱近乎完全沉默。仅有一丝光芒映照着驾驶员的脸颊。 他平静的念诵记忆中的圣言，带着一名帝国骑士最后的庄严与肃穆。 “我是欧姆尼赛亚的荣耀，愿万机神的眷顾普照万机，于此，我将前往黄金王座之侧——” 没有丝毫犹豫，阿德夫爵士过载了能量反应堆。 在出现片刻沉默的战场之上，一颗烈日缓缓升起。紧接着，那黑色的城墙不堪打击，在巨响中崩塌了下来。 ——同一时间，统御大殿内。 安杰丽卡注视着这场由牺牲带来的胜利。 “对此，你可以提供你的看法，审判官安杰丽卡。” 以一名惧亡者贵族应有的风度，奥德里安礼貌的抬手致意，示意安杰丽卡可以发言。这次敌方的攻击程度完全在计划之内，他也收集到了想要的数据。而此外，他很希望听到一名人类对人类军队作战风格的评价，或是得到更多关于此类重型载具的情报。 在太空死灵领主的面前，安杰丽卡让激烈的感情消灭在理智的心灵内。 她不能流露出任何感情，她不能表现出她的痛苦与欣喜，她不能交出任何敌人需要的信息。 在绝对的寂静中，审判官安杰丽卡缓缓开口。 “他是帝皇战士的典范。” 第三十六章 据点 第36章 据点 狂风呼啸。 钢行者们在运动式发电机上奔跑，为这处机械神教的半永久据点提供能量支援。 尽管在进攻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胜利就是胜利。先锋军将这一段城墙控制，使得主力部队得以安全通过，并在荒野中建立了这处据点。 在前进的沿途之中，机仆与工程机械在沿途修建了自主防卫据点，以保证路径畅通。 清晰而高昂的圣歌穿透狂风，在据点上空回荡。 <这是唯一的圣礼，您是全能的万机之神。> 诺尔姆男爵暂时停止了步伐，倾听着这些机神信徒的祷告。 他并非铸造世界克拉塔尔出身。像任何其他骑士家族的成员一样，他出身在一个骑士世界，接受了足够的训导与教育，登上了机神赐予的战甲，加入到一只骑士部队当中，并在漫长的时间之后，脱离家族，成为了一名自由之刃。 也就是说，他和目前所属的这支队伍不同。他信仰帝皇，而非欧姆尼赛亚——即便在所有人眼中，他即是它，它即是他。 诺尔姆无法从困扰着他自己的这个矛盾中脱离。但他的战刃不会因此停止挥动。 抛下不该有的杂念，诺尔姆男爵继续前进。 ——走过堡垒和临时工厂，诺尔姆进入到据点的核心，贤者阿尔特-伽马本人所在的数据中心。 阿尔特-伽马深陷于数据宝座之中。他通过数据链接操纵着一切。 作为一名神圣考古专家，或多或少的，他同样是侍奉机械神的神甫中的一个异类。固然，每一次探索都是机械教技术的根源，但在机械教内部，同样也有着‘探索＜维护’的发言存在。特别是阿尔法-伽马本人似乎对异形技术特别感兴趣。在率领第七分支进行多次探索之后，这种声音更是集中到了他的周围。即便他取得了数个成果，也为其他贤者所排斥。 “尊敬的贤者。末日黄昏号的状况报告已经提交。” 虽然在几秒内，诺尔姆短暂的认为贤者已经陷入休眠，但阿尔特-伽马作出了回应。 <数据已记录。>贤者回复，<它将得到最好的修复资源。新的战斗在等待。> 他富含节律的合成声音混杂在设备的嗡嗡声中，压在诺尔姆的心头。 “贤者” 诺尔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如有问题，请表述。> 诺尔姆有很多问题。这场战斗真的是值得的吗？贤者的指挥是否正确？两名同僚的牺牲是否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他们是否能消灭所有异形？固然，诺尔姆知晓这些名为太空死灵的异形种族是一切生命的大敌，并且具有极端先进的科技。消灭他们，取得他们的技术样本，就能为帝国军队提供更好的装备——诺尔姆瞥了一眼那些闪烁的屏幕，放弃了思考。摆在眼前的难题比他个人的思绪更为重要。 “先锋部队仅配置一名骑士，我认为这或多或少有些不足。在我们前方的是一座要塞。仅靠先锋部队现在的力量，很难伤害到它。” <继承。分解。先锋部队将归入主体部队。全部队发起进攻。> 阿尔特-伽马的回应略微超出了诺尔姆的预想，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或者说，诺尔姆在这个回答中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身为一名骑士驾驶员不该逃避责任。但此等重担，若有多人共同承担 他挑选着合适的回答。 “看来接下来又会有更难任务，更多的指令。” 贤者立刻做出了回应。 <所有的指令已写入计划。>阿尔法-伽马回答。<计划必被执行。异形将败于我军。> ——统御大殿。 从墓石之门中踏出，奥德里安几乎是将自己抛入到王座之中。皇家维护圣甲虫群立刻从王座中涌出，为他的躯体注入能量。 萨尔诺的修复状况良好。所有部分的修复率都提升到了70，重生工厂更是接近到88。 但这一切并不足够。他的部队目前虽有数量众多的死灵武士与不朽者，但在火力方面几乎只有冥工末日行者。虽然，在要塞内部已经部署了数十架的末日之镰，但敌人的主力部队中——根据侦察圣甲虫的情报——亦有相当数量的空中部队。 如果空战失利，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几乎无法对敌人的重型战争机械，名为骑士的那个类型，造成足够的伤害。敌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个陷阱。 可以说，缺乏对骑士的应对，或许会导致整场战役的落败。他必须考虑这个问题。 这也是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协助卡威补全萨尔诺数据的原因。他希望能从数据库中找到哪怕一类重型冥工构造体的蓝图。就算是临时生产数台，也足以抵挡骑士部队的推进步伐。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前线据点数据中心。 贤者阿尔法-伽马深陷在他的数据宝座之中。 他在思考。 这颗星球充满沙尘与狂风，生命几乎只有各类甲虫与微生物存在。 但在不久之前，或许是由于机神信徒的探索，不洁的墓穴苏醒了。 阿尔法-伽马移除了这一计算结果。就算他们不前去探索，静滞墓穴也会在某个时间苏醒。 反面来说，能够迫使太空死灵提前苏醒，并且发起足够强度的进攻，就能在它们扩大成为一个威胁之前将其消除。 就算是抵达要塞前方的现在，那些太空死灵也没有派出更多的部队，它们还没有完全苏醒。 他还有时间。 贤者的意识沉浸在数据网络之中。通过位于轨道之中的舰队的扫描，他能看到要塞和背后的高原。虽然由于敌人设备的干扰模糊不清，但其中依然能发现许多防卫据点。相比仅为哨戒的黑石高塔，这些据点具有充足的防卫火力和驻守部队。 他需要攻克这些古老的护卫，如此方能让护教军再次抵达那座城市。 这很简单。一个低级数据处理器弹出结果。它是阿尔法-伽马那数以千万计的处理器中的一个。他的部队依然实力充足，他还有着隐藏的重型机械，这一切都是胜利的保证。 阿尔法-伽马表扬了这个处理器。 但若是出现意外呢？贤者的意识在伺服颅骨的感光器中看到了那座要塞。它有着更高层级的黑石墙壁，更多的哨戒炮台与四座巨型炮台，它庞大而令人恐惧。 但这是微不足道的。阿尔法-伽马判断。 光线，气候，温度，军力，材料，重力，所有的常量与变量涌入他的处理器集群。它们被逐一分割、计算，最终，所有的数据得出了唯一的结果。 他将为万机之神取得胜利。 第三十七章 前奏 第37章 前奏 异端只是个主观的术语。只有你们这些害怕钢铁救世主之正义凝视的人才希望这个工作停止。——技术异端，机械之父多里尔巴斯 情报呈现在数据面板中。 阻挡在机械神教前进路线上的是一座要塞。峡谷从外侧到抵达要塞的这段距离为十七公里，大致呈现为漏斗的形状。 十七。这不是一个好的数字。护教军元帅艾伯鲁穆默默想到。 某种意义上来说，护教军是机械神教教士们的护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擅长进攻。不过，如果是一座要塞的话就又另当别论。 第一次进攻是在寂静下展开的。作为对要塞防御火力的试探，艾伯鲁穆派出的数只游猎兵小队在风沙下快速前进。而在这些小队悉数消灭后所得到的结果是，最为高大的四台防御炮台有着至少能覆盖整个防御圈的夸张射程——当然，仅限于它能确定射线的目标。除此之外，这些风沙对于它们的射击精准度则毫无阻碍。但那些较小的炮台则不太一样。它们对于游猎兵小队的入侵毫无反应。这证明了它们只是一类近防炮塔，仅会对逼近城墙的敌人进行攻击。 在联络贤者之后，艾伯鲁穆很快就得到了支援设备。这个古老的stc，它是一种光学模拟设备，被装载在高速载具上，而能模拟出一整个小队军队的前进。这一设备对于应对要塞的防御火力卓有成效——当多只混杂了模拟设备的小队快速前进时，巨型炮台只能选择单一目标进行攻击。即便它的打击范围不小，但在部队分散开的情况下，每次至多只能消灭一个设备或数只小队。 不过坏消息也接踵而至。部队中的工兵试图在突破了四公里的范围之后建起容纳后续部队的据点，但那些据点在巨型炮台的火力下没有一个可以幸免，就像是在嘲弄着艾伯鲁穆的策略。而与此同时，艾伯鲁穆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贤者派出的计算神甫从伺服颅骨传回的数据中分析出了巨型炮台开火的基本规律，从而使部队的伤亡率稍有下降。 接着，艾伯鲁穆派出了第二波部队。他们主要由工程部队组成，包括了大量机仆与工程机械。他们沿着峡谷两侧，每隔半公里的距离便通过爆破岩壁制造出一个不在敌人视线内的据点——在敌方派出的侦察甲虫被防卫火力悉数消灭的情况下，太空死灵族若要伤害到据点，就必须从巨型炮台中抽出用于攻击据点的火力，而命中率也因各个据点深入岩壁的情况而更加下降。 在三个方向上进军的部队效率极高，仅用了大约两天的时间就推进了九公里之遥。而部队不再前进的原因则是，最前方的游猎兵小队一踏入这段距离，就遭到了小型炮台的集中射击，从而被完全消灭。 部队被迫停止，并在岩壁之中挖掘出数个据点，等待着贤者的决定。 护教军虽擅长战斗，但并未持有足以威胁到这类防御堡垒的火力，更何况在这八公里之内还密布着地方设置的防线与据点。之前不见踪影的太空死灵步兵，也根据侦察机仆的汇报，出现在了防线之上。在此处进行强攻的话，整支护教军都会无谓的消灭。 艾伯鲁穆将数据上传回到据点中的指挥中心，等待着贤者制订计划。 前线再次安静了下来。 ——贤者阿尔法-伽马沉浸在思维空间中。 他所面对的敌人可能是在多次考古战役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从战斗开始他就隐隐有着这种感觉。 和那些控制系统完全没有主动性的墓穴相比，和那些陷入癫狂的太空死灵领主相比，它——他实在是太过理智了。 或许在之前的战斗中数据样本还暂且不足，但在现在，神圣考古学家阿尔法-伽马已经能够确定，这个太空死灵领主一定通过了不知什么手段，避免了数字思维在漫长岁月的磨损。他所体现出的战术，对损耗率的计算，都是那些心智极度疯狂的太空死灵统治者所无法做到的。 而探索舰队之主，探索大贤者克莱利用珍贵的远端通讯进行的这次思维交流就是对他计算得出的成果最有力的间接证明。 <样本等级++++。第七探索分支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你必须取得这个样本。你所需的援助将会在三日内抵达。> 阿尔法-伽马几乎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尊敬的大贤者，我必将——为万机之神完成这次任务。> 思维链路断开。阿尔法-伽马依然沉浸在快乐的情绪之中。 虽然自从成为神圣考古学家之后，他已经为万机之神考察了成千个世界。但在改造率超过80之后却并未切除情感模块的这件事，导致了他受到其他技术神甫的暗中鄙弃。无法得到技术同胞的支持，这导致他无法继续向上提升等级。 但是！万机之神之赐出现了。这次行动会成为他技术生涯的巨大转机。 在取得这个样本之后，他终将在遥远火星的祭坛之上，证明他对欧姆尼赛亚的这份忠诚远在其他同僚之上——并且，不受感情的任何影响。 ——焦火平原。 “这场打架，是俺们赢了！” 火爆氏族的战争老大，克破达仰天怒吼。在斩杀了狡虫氏族的战争老大塔库尔之后，他的部族便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五个兽人氏族之一了。 一个老大乘机上来拍马屁。 “boss牛掰啊！咱们接下来打谁？周围的几个氏族都——” “闭嘴！” 克破达一个大笔兜就把一个重装老大打的横飞出去。那股巨大的怪力让周围的其他老大看来都觉得哎呀果然俺们boss才是最牛比的。 克破达喘了一口气。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滔滔不绝了，那很可能是对方觉得他不够狡猾，因为他实在是太能打了。 接着他才向周围聚在一起的老大们解释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都听好了！俺们刚打完这把，要是被其他氏族逮到机会就完了！” “boss！意思是俺们要跟之前那个啥族一样，去北边先打打铁骨头虾米，捡点好东西？” “蠢货！” 克破达又是一个大必兜。 “你懂个匹！俺之前听搞哥毛哥说了，东边的红皮虾米从他们那地方冒出来了！” 克破达洋洋得意的享受着老大们崇拜的目光。尽管他是从一个被消灭的部落的兽人嘴里取得的这个消息。 “那些个红皮小东西，他们的玩意儿很多很多！俺们去揍他们一顿，完了把他们的装备一带上，就直接回来打架！” 克破达环顾老大们，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信心和对打架的向往。 “再打赢三两个部落！俺就是这个星球上最牛毙的兽人老大！” “噢！！！” 老大们齐声欢呼，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部落登上巅峰的未来。 “都回去安排好小子们，俺们，往北边去打！” 第三十八章 第一次推进 第38章 第一次推进 毁灭之主，战争之主，伟大的欧姆尼赛亚。你的雷霆惩戒千千异端，你的火焰杀灭万万异形。——机械神教祷文 每当先锋军阿尔法a0807身处战斗之中，他都会在消灭一个敌人之后，虔诚的向欧姆尼赛亚祈祷。 黎明已至。沙暴已经如同计算神甫所预示的结果般停歇。虽然，绝大多数护教军都拥有命中矫正设备及足以穿透沙暴的视觉感光器，但仅有他们中的佼佼者拥有越过机械临界点的改造率，从而成为一名阿尔法。在他们机械的部分超过肉体的部分之前，仅存在于他们的心中的对沙暴的恐惧，会使得射击命中率以及行进速率出现些许下降，而那是贤者及护教军元帅绝不想加入计算条件中的。 然而留给艾伯鲁穆的时间也并不多。在下一场沙暴到来之前，他仅有约两个小时。在那之后，这个星球上叵测的天气会导致状况更加脱离计算。因此，在贤者的许可下，他将相当一部分战力——三万名护教军以及相应的战争载具投入了这场攻坚战。 在阵形的最前方的是护教军的第一大队，担任突击队伍的作用。以数千台西多尼亚龙骑兵作为第一波冲击。这些只能由经验丰富的老兵驾驶的永久步行机从突击队伍中冲出，以敏锐的跳跃、奔跑穿过一道道矮墙，将藏匿于防线中的敌人位置通过数据网络上传。若是在被设计好的路径上存在太空死灵的武士，那么满载电能的泰瑟长枪就会将他们穿刺，并爆发出大范围的电火花风暴。几乎没有武士队伍能挡下龙骑兵的冲击，只有少数龙骑兵才会由于地形的阻碍而受到武士的集火，从而在绿光中分解。 但仅靠骑枪是捅不穿接近十万名太空死灵组成的长达八公里防线的，尽管它们拥有无尽的能量，也会在漫长的冲击中消耗殆尽。他们被用于此处的目的，是艾伯鲁穆需要凭借他们的经验找出敌人防线的真正布置方案。 在确定敌人的士兵分布之后，从前方的先锋队中就会分出一只或者数只小队。以一台或者数台野驴型沙丘步行者为核心，先锋兵小队将会冲向银色的太空死灵方阵。这些先锋兵的所有武器与设备都接受了过度的辐射祝福，这使得他们光是站在那里，周围的生物体就会因辐射而迅速死去。而在面对太空死灵时，辐射的致脆效应就会软化它们坚硬的金属身体，使得先锋兵与身后的游猎兵们能通过集中火力将他们迅速消灭—— 前线高唱着圣歌。双方的部队正式接触了。不再有试探，四个大型方阵的太空死灵武士从沙暴中出现，向着突击部队推进过来。 这个数量并不可怕，但也难以轻易解决。艾伯鲁穆下了判断之后，就在思维空间中向第一大队的所有阿尔法下了命令。阵型变换之后，护教军便以规定的训令向着武士们发动了攻势。 反重力引擎全力开动，数十台天蝎座粉碎者坦克从队伍中开出，向着最前方的两个武士方阵冲去。无论是武士们的攻击，还是后方小型炮台的射击，都无法对它造成足够的威胁。或许仅有那些巨大的炮台的射击，才能使它们在推进中消散。 确认敌方巨型炮台开火之后，护教军这才加速向前推进而去。先锋兵在思维空间中高唱圣歌，毫无畏惧的向指定的阵地发起冲锋。绕到侧翼的龙骑兵亦再次集结成小队，配合先锋兵们分散敌人的火力、消灭更多的敌人。 而这不过是为了让主力部队及时抵达位置。第二大队中，数百台天蝎座沙行者驶出。这些悬浮运兵车在放射出大量弹药的同时，将数千名游猎兵放置到指定战略优势点。他们的火力在训令数据的指引下，以极高的效率让成片的死灵武士倒下。在这几日的战斗中，护教军中的阿尔法们已经共享了一份上传到数据空间中的战斗方案：集中火力摧毁，而非给予敌人再起的机会。 <异形将在万机之神的怒火下被消灭，它们不再有从坟墓中爬出的机会。> 阿尔法a0807吟诵着圣歌，和更多的先锋军一同冲入到敌阵中。 ——在要塞之上，奥德里安能观察到整个峡谷的情况。 在双方的信息战中，侦察圣甲虫和对方的侦察兵均被销毁。他只能以一件观瞄仪器，站在要塞顶端查看情况。 约三万人的队伍发起了第一波攻势。在他派出四个方阵后，前方的两个大队全力开火，他的武士们损失的很快。 这并不重要。在萨尔诺的重生工厂修复率提高到90的如今，他的武士能以极高的效率返回前线。虽然他也注意到敌人在试图集中火力摧毁单个武士，但那只需要卡威调整重生协议的召回标准就可以解决。 他的目光透过卫星观瞄仪，凝视着先锋队伍的第三大队。在那里，明显能看到数台经过数据伪装的重型载具。很显然，那就是对方准备用于突破要塞的矛头。 “安杰丽卡，这些机械之神的信徒，他们的战斗风格令我印象深刻。” 这句话乃是赞美。这些半骨半铁的顽强生命，显然具有某种与指挥仪式类似的控制系统，否则无法解释他们高效率的变阵和按照方案进行行动。他们的火力似乎也通过某种网络进行链接，从而提升了消灭死灵武士的效率，这一数据修正已经加到了卡威的计算数据中。 安杰丽卡一时没有回答。她揣测着太空死灵领主的思维，他是想得到更多的情报？ “安杰丽卡？” 奥德里安问到。 “是的，他们英勇无畏。” 安杰丽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出她所知晓的情报，以换取太空死灵王朝的情报。毕竟，安杰丽卡自身也对那些机神信徒了解不多。 “是这样。是这样。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战略骗局。但那究竟是什么？” 奥德里安没有去分析安杰丽卡的回答。他已经沉浸在信息流中。 直到三个太空死灵方阵崩溃，他才打开墓穴之门，回到了要塞的控制中心。 试探已经结束了。奥德里安非常好奇，机械神教会以何种方式突破他的要塞。 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第三十九章 万机神：突袭 第39章 万机神：突袭 <敌人正在行动。> 游猎兵阿尔法d3742在数据链路中说到。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 游猎兵阿尔法cr475回答。 护教军元帅的计划非常有效。在击溃了大量的太空死灵并向前推进之后，他们付出的伤亡比预计的还要低224。虽然异形们对这一区域进行了很好的加固，但在元帅的指挥下，这些防御工事形同虚设。而那些还算得上是威胁的小型炮台，也在天蝎座粉碎者的炮火之下一一倒塌。 但在前进了数公里之后，那些敌人那些太空死灵军团，却不再从沙暴中迈着整齐而诡异的步伐出现。 <以神圣的数据封包之名，我敢打赌，死灵族要出动别的东西了。> 阿尔法d3742继续说到。 说话间，敌方的一座巨型防御塔再次开火。在沙尘暴之中，那道绿色光芒一闪而过，不知道是哪个部队遭到攻击。 数据空间很快传来了消息：d6375至rsd78小队消灭。 看来敌方在减少开火次数的同时，也加强了对打击地点的计算。阿尔法cr475想到。而更多的较小的绿色光线则打击着前方的第一大队。这使得他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被分配到第一大队之中。 但这并没有关系。一位护教军的倒下，就会有另一位护教军站出来。而只要他们再接近一点，他们就能开始对城墙上那些小型炮台发起攻击——坦克也应该能够对那四台巨型炮台造成伤害。 <那是什么？>阿尔法d3742首先发现了仪器的反应。而那个未识别敌人的反应来自一个奇怪的方向，右侧。 这支游猎兵中队，他们现在位于第二大队的阵型右侧，在他们更右侧的理应是一个中队的先锋兵。但此时却 当一个侦察反馈数据被上传时，就连阿尔法们也不禁惊愕。右侧中队在来得及上传数据之前，就已经被完全毁灭。而那敌人的数目远超过一只埋伏部队的数量。 而紧接着，阿尔法cr475就看到了那群从未见过的扭曲敌人。它们虽和那些太空死灵同为金属构造，却有着蜘蛛般的三条尖足，更将双臂化为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大型利刃，显示出对杀戮的极端渴望。它们以难以想像的敏捷避开火力、穿过战场，紧接着就如噩梦的潮流般冲入护教军阵型之中。 <为万机之神而战！>数百名阿尔法齐声怒吼。 为万机之神献身的日子到了。阿尔法cr475心想。 ——<右翼遭到攻击。> 警报响起。一条重要数据被传到了艾伯鲁穆的思维空间内。 在数据化的战场之中，从右翼涌出了巨量的太空死灵。它们的特征立刻被识别：敏捷，疯狂，近战。它们应当是一种太空死灵的驱逐者。 太空死灵在战斗中运用驱逐者并不少见。多次报告指出，这些不受控制的疯狂异形会被它们的主人驱赶着冲向战场。但奇怪的是，这些驱逐者似乎是凭空出现。而这一现象——太空死灵传送驱逐者进入战场——是极为稀少的。 而驱逐者们冲击的目标则是第二大队。这很奇怪。在这个距离，敌人理应能够探测到位于第三大队的攻城载具。但为何不去攻击？ 现有数据太少，艾伯鲁穆无法考虑出结果。或许，贤者会能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证据就是，贤者立刻就在指挥链接中下了命令。 <第一大队以全速推进。第二大队迎战驱逐者。第三大队从左侧前进。> <尊敬的贤者，若是如此，第一大队将遭受严重损伤。> 这与他最初制定并在上传后得到批准的战略不同。这支部队本应维持这个阵型进行较为安全的推进，第二大队在接近到足够的距离后将会集中摧毁巨型炮台。而在抵达城墙之下时，第三方阵就会对城墙发起攻击。 若是以现有命令改变计划，第一大队恐怕要全数牺牲在这里，提前行动的第三大队也有可能遭到敌人的集中攻击。 <一群绿皮兽人正在接近峡谷。护教军需要马上攻克城墙，否则就会遭到前后夹击。> 绿皮——在这个时候？艾伯鲁穆感到惊讶。按照监测数据，那些绿皮至少还会混战一个月以上，才会结束那愚蠢的内斗。 <无需担心第三大队。第四大队已经进入战场。执行你的命令。万福欧姆尼赛亚。> 贤者断开了链接。 <命令接受。万福欧姆尼赛亚。> 第四大队，是贤者本人所亲自指挥的队伍。艾伯鲁穆不敢再提出疑问。 ——<我们正在制造炼狱，这是全能的怒火，焚尽一切异形。> 二进制的机神颂歌在战场中回荡。 第一大队正在接近敌人的堡垒，尽管沿途留下了无数尸骸。还有战斗能力的先锋军、游猎兵一瘸一拐的跟随着第二大队的战争载具们前进，不时停下来应对冲出的敌人。 在前进的方向上，更多的太空死灵从墓穴中涌出，它们的数量就像是真正的无穷无尽。数据通路中忽然下行的指令——加速进军指令，也使得战士们心生疑虑。 龙骑兵们在接受巨型炮台的攻击后被迫后撤。现在，护教军们也很难再掌握敌人的动向。而之前那波驱逐者的突袭，也让第二大队遭受了巨大的损伤，现在只能和第一大队重整阵型，共同推进。 然后，就在几分钟之后，一个不详的命令使得所有护教军停了下来。 <启动防御协议。吟诵纯洁坚信圣言第37章57小节。> 最后方的几十名阿尔法同时吟诵。在高唱的赞歌之中，后方的护教军与载具迅速摆出了防御阵型。 <敌人是欧克蛮人r57族群。> 情报像涟漪一样在数据空间中传开，令每一名阿尔法们都感到惊讶。 <烈火已经从天而降，它是万机之神的辉光。> 神圣的焚香再度燃起，受祝的数据代码流过手握武器的护教军队列。 终于，在前方的沙暴中，数辆高速载具冲破沙暴，向着护教军们杀来。 <前进！前进！> 命令传递。数十只护教军小队按照指挥官的意愿，为了扩展阵地，向着来袭的兽人战车发动了无畏的反冲锋。 <信仰与钢铁，指引我们的前路！> 阿尔法cr475怒吼。 庆祝第一推多更一章 第四十章 空战：要塞前方 第40章 空战：要塞前方 <赞美万机之神。始祖鸟中队r7896-d6准备下降。> 机械教并不缺乏空中力量。在那些精锐的机械信徒的头上，是以合金翅膀与喷射系统获得了飞行能力的半生物半机械部队。他们在战场上盘旋，随时准备追击敌人并释放磷火之触。 但在更为高空之处，则是如同巨鸟的扑翼机集群。它们在平流层之上盘旋了许久，才终于得到了来自贤者本人的命令。 <俯冲。> 完全由始祖鸟扑翼机组成的空中部队扑向峡谷。就在他们的前方，便是在火焰中燃烧的黑色要塞。其上大多数的小型防空炮台，都已经遭到地面部队的清理。 这为始祖鸟们提供了极好的机会。所有始祖鸟的机翼都在数据控制下变形，以适应极端的天候。穿过沙暴，它们经过最左侧的那座巨型防御塔的上空，在投下超量的地磁炸弹之后再度敏捷爬升。 在它们掠过之后，大地颤抖。 这类炸弹是专为破碎防御而制。被发射出的火箭会根据需要深深扎入地面，随后造成可怕的地震，没有任何掩体能够抵挡这惊人的威力。 但令驾驶员b7-03惊讶的是，燧火轰炸机第一小队的攻击并未使它倒塌。直到在第三燧火小队投下所有的炸弹之后，那座巨型防御塔才在颤抖中沉陷，所在的城墙亦一同倒塌。 <第一目标已击毁。请求下一个命令。> 就在b7-03等待命令的片刻，余下的三座巨型防御塔一同开火，顷刻间就消灭了数十架始祖鸟。 异形的防御与火力都不可小窥。但是否以更大的牺牲换取第二座炮台，并不是b7-03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与同僚们一同进行并翼机动，试图避开炮台的反击。 <立刻返航护卫。敌方空中部队正在攻击突击部队第三大队。> 从指挥链路系统中下达的命令极为清晰。始祖鸟们立刻离开峡谷范围，以避免遭到更多的反击。 紧接着，在数据空间中就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队形分离，主要任务已下达。> 始祖鸟们做出反应。中队在优雅的滑行中分离。燧火轰炸机小队们需要回到据点中填装炸弹，层云猛禽小队们则追向敌人空中部队的尾巴。 数据空间中对方的特征清晰无比。如弯月般独特的外形，漆黑而令人恐惧。这些太空死灵的战机有着无与伦比的机动能力与忽视一切防御的惊人炮火，但其数量仅有三个小队的九架战机而已。 <绝不能让它们攻击到第三大队。> <命令已接受。> 六个层云猛禽小队从后方扑向末日之镰。引擎轰鸣，蓝色的火焰划过被沙暴掩盖的天空。在接近之后，双联智能激光加农炮依照数据空间的计算结果开火，瞬间就击落了两架末日之镰。 余下的末日之镰立刻反应。它们以无视惯性的角度回转，反而是转身正面冲向了层云猛禽小队。 而在它们的物理攻击之前抵达的，是超自然的恐惧。驾驶员b7-03能够感到，一股诡异的音波从它们身上放射开来，影响着所有始祖鸟驾驶员。 神圣的焚香系统立刻启动，过量的熏香被注射到驾驶舱内，强行使得驾驶员们维持了心智。仅有一台焚香系统遭到损坏的始祖鸟向着地面坠落而去。 血肉苦弱，愿他安息。b7-03同时启动了智能重机枪与磷火炮。位于他前方的那台敌机立刻遭到命中。万机之神在上！ 但这并无足够的效果。穿透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漆黑的战机高速驶出。它那诡异的武器系统激活，位于机身下方的重型炮口凝聚着绿色的光辉——机动——b7-03试图避开——时间不足—— 一道白色的死亡从它的炮口射出，迎着b7-03的驾驶舱而来—— ——愿一切荣耀归于机神。 在sd982的视网膜显示屏中，位于他左前方的战友受到敌人火力的直击，整个机体都被凭空蒸发。在所有被击中的始祖鸟中，如果说被对方的电弧击中的始祖鸟还有可能幸存，那么受到白色光柱攻击的始祖鸟绝无幸存的可能。仅这第一波接触，始祖鸟们就损失了7台战机。 余下的始祖鸟与敌方擦肩而过，以生物般的灵巧振翅高飞。然而，敌方亦不依不饶的瞬间转向，追着始祖鸟们而来。从背后袭来的电弧击中了sd982右翼的僚机，使得它在短路燃烧中发生爆炸，尖啸着撞向峡谷的岩壁。 但sd982的心中并无恐惧。它们已经完成了保护阵地的任务。接下来无论是成功击毁所有敌人，还是就此殉葬，地面部队必将取得这处要塞。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即使是在三公里开外的始祖鸟们，也能望见位于前方的第一大队阵地上升腾的烈焰。 <向上！向上！> 此刻并不是去处理数据空间中繁杂情报的时机。余下的四个始祖鸟小队全力加速，在空中展开阵型，分散到完成三维坐标的高空各处。 <你已被锁定。完成作为诱饵机的使命。> <命令已接受。> sd982以z型机动避开敌人再一次的主炮射击，双联敏识机关炮向着后方扫射。 敌人的战机试图避开，却遭到其他始祖鸟的喷吐出的弹药集火，就此爆炸。 sd982终于缓了一口气。敌方仅余一台战机，而我方还剩下两个小队。胜局已定。 ——天地颤抖。 好一阵子，sd982才意识到那是由于一次爆炸的冲击波，导致机体反复进行着稳定机动。 巨大的音波在冲击波之后才抵达。sd982的耳膜立刻破碎，从耳道中流出鲜血。 他浑然不觉，立刻查看了数据空间中的报告。在无数机体设备警告之后，是令他极为欣喜的一条消息： <第三大队成功开火。要塞缺口已被打开。> 这条情报被上传到了所有部队的共享情报网络中。 <机械之神听到了我们的祷告。> sd982发出欣喜的祈祷。其他驾驶员亦沉浸在欢欣之中。 只有中队指挥官才抛弃无用的感情，从高速刷新的情报流中发现，就在峡谷之外，数十架兽人战机正在向他们扑来。 <万福欧姆尼赛亚。我们能消灭它们吗？> sd982问到。 <如果幸运的话。点燃焚香，齐唱空翼圣歌第15章第1小节。> 犹豫了片刻，指挥官再度在指挥网络中发出一条信息。 <万福欧姆尼赛亚。> 第四十一章 万机神：最短路径 第41章 万机神：最短路径 游猎兵阿尔法cr475是所有护教军中第一个踏入要塞的。 突击部队中，龙骑兵与先锋兵的消灭率极不乐观，在元帅的命令之下，他们转而撤回了岩壁据点之中。第一大队与第二大队所余下的力量，仅有四个游猎兵中队，与在敌人的防卫火力之下幸存的机仆。 这点兵力似乎很难对要塞内的守军造成伤害。cr457不能不去想他们即将成为第三大队的侦察兵——以全灭为代价。 数据链路中出现了新的讯息。 <万机之神保佑。我想我们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进入这座坟墓的活人。> 游猎兵阿尔法d534在数据空间中说到。 对于这名新的伙伴，cr475还没有习惯他语气中的“幽默”。在每一名护教军接受改造的过程中，他们的情感也渐趋淡漠。很少有人像d534一样。 不过cr475还是有一点要去同意的。那就是这座要塞的确像是一座坟墓。那些异常坚韧的黑石，难道不是为了保证坟墓中的亡者不会再扰乱世间吗？ 再一次的，一条讯息吸引了cr475的注意力那是一条命令。 <第a1re3至第b2re5小队注意。为机魂祝祷，准备吟唱驱邪圣歌br75段。> 三只小队的虔诚唱音在不详的黑色空气中奏鸣。数名技术神甫点燃熏香，在设备前做出一系列祈祷动作。电火花在不明原理的古老设备上跳动。伴随着有害气体被分解的味道与机械嗡嗡作响的声音，即使是黑暗也在圣香面前屈服、后退。 <效果惊人。看来即使是异形，也会畏惧万机之神的训斥。从c74中队开始，以se5号方案前进。> 统御神甫的命令简单而清晰。游猎兵中队就此分开，迅速而安静的穿过黑暗中的墓穴。那些遍布黑色墙壁的符文和图画，无疑描述了一个与人类帝国不同的文明。cr475只要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精美的符文上，即便不知其含义，也能从其中蕴含的数学规律与图形美中分析出波形变换——不，他不能去考虑异形语言有多亵渎。 走廊之后是更多的走廊。在如迷宫般的分叉中前进一段时间后，中队便抵达了一个空旷的大型墓室。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堵沉重而坚硬的大门。 “您的命令，神甫？” 一名护教军阿尔法问到。 技术神甫耶格尔凝视着眼前的大门。它让人想起死亡。按理说，中队在前进了这么久之后，理应遭遇到数量众多的敌人，但是什么也没有。 他的思维陷入沉默。大门上那些复杂的符号被存入到他经过高度改造的大脑中。他试图计算出开门的方法。 直到一个不详的声音进入到他的声音收集器中。这声音相当熟悉，却又因为改变而显得陌生。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 数道绿光自黑暗中射出，径直击中了几名毫无防备的护教军。他们在诡异的绿光中化为粉尘，落到地面上。 “敌袭！” <受到袭击。> 数名阿尔法同时呼喊。他们所属的小队立刻将手中的武器进行充能，向着敌人来袭的方向发射。 电弧穿过黑暗，最前列的十几个异形出现在视野中。虽然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外貌，但这些异形敌人常常让cr457想到‘死亡’这个概念。除去骨架之外，它们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肉体的东西。这些个体被设计出来的存在意义，就是从黑色的坟墓中走出，拿出那些被放置在墓碑旁的武器，为任何生命带来死亡。它们胸口中闪烁的符文究竟代表了什么？ cr457将枪口抬起，瞄准了最前方的那名异形。他不该去想这个问题。 ——护教军元帅艾伯鲁穆反复检查着各项情报。 原本的方案生效了。第一大队中的破城冲撞车与第三大队中的数台攻城重炮，都是足以破开要塞的机神之赐，这是进攻计划的核心。第一阶段，虽然第一大队由于快速推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亡，但确实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了阵地。 而在计划的第二阶段。第一大队、第二大队分别遭到敌人正面部队、快速反应部队的袭击，从而使得那几台破城冲撞车被摧毁。但敌人对第三大队执行的空中袭击被始祖鸟们阻止。这一成功使得攻城重炮积蓄力量并开火，在要塞的左侧打开了一个缺口。 虽然在峡谷后方，兽人的数万绿色大军，已经向大部队的后方袭击而来。但贤者本人所亲自率领的第四大队也已投入战场，配合残余的第二大队消灭了那些先锋战车。 在那之后，第一大队与第二大队整合，编制为数只中队，先第三大队一步进入到要塞之中。编制完好的第三大队将会在他们得到足够的信息之后，再作深入。 艾伯鲁穆很难不去考虑当前部队在夹击下遭到消灭的结果。即便据点中和舰队上还存在不少兵力，但对预备军力的整合、装备的重新配备都需要时间。而那恰恰是他们最为缺少的。 太空死灵会利用这段时间复活更多的部队，绿皮也倾向于向北方的战斗靠拢。并且，那些珍贵的破城冲撞车与攻城重炮一旦被消灭，对太空死灵方最后的那座城市，他们也很难进行有效的攻击——这意味着在战斗开始前的战败。 艾伯鲁穆没有办法知道贤者的打算。他只能将所有的情报、兵力进行最有效的配置。只要能在绿皮突破第四大队的防线之前，利用攻城重炮凿穿要塞，或是让部队能够去消灭要塞指挥官，他就能让护教军们成功进入高原，从而避开绿皮的锋芒。 他在和时间赛跑。部队将以最短路径突破要塞。他必将超越死亡。 艾伯鲁穆默默想到。 ——克破达已经望见了峡谷之中，红皮虾米们所布下的防御线。 虽然，他所派出的所有兽人战机都被敌人的防空炮火消灭，那些飙车小子们也被狡猾的敌人干掉，但这反而让他兴奋了起来。 那些先锋部队不过是他手下里不听命令的混帐东西，即使被消灭了，对他部队的实力也是毫无损失。厉害的还在后头等着呢！ 并不做出任何多余的行为，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足以让所有老大和小子们热血沸腾，咆哮着向前冲去。 “开打！都给我直接往敌人那里跑起来！waaaaaaaaaagh！” 第四十二章 万机神：步入黑暗 第42章 万机神：步入黑暗 七个。 无论是如何去物理观察，在数据空间中检查小队名单，命令他们报数，游猎兵阿尔法cr475都发现，他的小队成员如今都仅剩七人。 七不是一个好数字。机械神所祝福的神圣数字中并没有它的存在。 特别是当你在敌人的袭击下被迫与大部队分散，而你在指挥链路中只有这么多同伴时。 那些沉默的黑石雕刻，难以破解的死灵符文，都仿佛在注视着作为入侵者的他们。自从护教军们进入后，从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拐口处都可能走出银色的异形。它们无穷尽的从黑暗中走出，不惧牺牲，不畏死亡，只为带走他们的生命。 而当它们在一阵绿光中消失之后，恐怖的寂静又再度袭击了每个护教军的心胸。 cr475知道他们在数据空间中窃窃私语。但他怎能去怪他们呢？他们的生体改造率并没有达到50，也鲜有人在这个阶段对大脑功能进行改造。在目前的环境下，出现恐惧或类似心理是极为正常的。 走廊之后还是走廊。转弯，岔路口，倾斜，开启的大门，死胡同，返回，新的走廊。这墓穴如同一个只有死者才会拜访的迷宫，无论cr475如何去记忆已经走过的路线，都无法建立起准确的数学模型。只有手中圣洁香笼的灯光，才在黑暗中照出一丝路径来。 难道真的要向异形的诱惑屈服？cr475不禁望向了墙上那神秘莫测的符文。抛开国教的告诫不谈，对于异形的一切事物，只要有了了解的心，就毫无疑问是对万机之神的背叛。想要通过破译符文来取得这个迷宫的几何规律，实在是极为背弃信仰的想法。 机仆们躁动着。这并不常见。cr475暂时放弃思考，看向了他们。 很快他就发现了吵闹的原因。似乎被派去探索岔路的某个机仆发现了一个较为特殊的地点。 过了一会儿，这支游猎兵小队便穿过高耸的大门。在cr475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宽阔的空间。紧接着，诡异的绿光自黑暗中浮现，照亮了这个巨大的房间。。 数据空间中护教军们小声谈论这一变化。但cr475已经将扫描仪开启，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思绪望向前方。 巨大的空间。往上是黑暗的穹顶，往下是无尽头的深渊。四周的墙壁从天及地，冷漠的扞卫着墓室的尊严。外界的光线无法深入到的这个房间之中，只有诡异的绿光模糊的时明时暗。 “那些是” “是异形。” cr475也看到了小队成员正在讨论之物。或者说，很难忽视。在墙壁之上，以巨大的阵列排序的是某种精密的储存装置。先前攻击他们的那类异形，就被保存在这些装置中。 就像是个巨大的坟墓。 计数器轻松超过了三千之数，并且还在上升。从规模来看，这代表着仅这间墓室内，就曾可能保存过万名异形的存在。 cr475能听到队员们的呼吸变得沉重。难道这个要塞不是一个陷阱吗？将机械神教们吸引到其中，然后用无尽的黑暗将他们吞噬——难道他们也会成为它们中的一员？那些从装置中爬出的异形，会不会已经包围了他们？ <安静。> 并非是发言，而是一个命令在指挥链路中被下达。即使是用强迫的方式，cr475也必须让队员们安静下来。 不能对异形感到恐惧，必须坚定对万机之神的信仰。一旦信仰产生动摇，他们便再无逃出走出这个墓穴的希望。 cr475反复告诫着自己。直到他听到新的声音。 那些不详的金属摩擦声，关节运动的声音，能量流动的声音。是异形。 cr475想立刻让队伍撤出。背后的大门并未关闭。敌人的踪迹很明显，从那些墙壁之上，金属的大型甲虫游行而来。它们中最小的也有相当于龙骑兵高度。当它们靠近时，就像一群从坟墓中爬出的鬼魂 <胜利！胜利！机械之神必将祝福！我们是他的雷霆！> 本能般的，cr475唱响了雷霆坚信圣歌。紧接着，队员们加入了着合唱。他们点燃了手中武器的引擎，通过瞄准镜锁定了袭来的敌人。 护教军一齐开火。灼热的电弧弹跳着穿过房间，击中了它们的金属外壳。虽然那几乎是毫无用处，但cr475已经没有余暇去思考更多的事务。圣歌充斥着他的运算处理器，他的眼中不再有恐惧，而是闪耀着对胜利的坚信。这使得cr475坚信，万机之神的祝福不在圣歌之中，不在遥远的火星，就在此地，就在他的武器之中，就在他的身上。 或许如此，比一切的疑虑，一切的恐惧都要好得多。 当最后的电弧穿透黑暗，墓室便再次陷入永恒的沉默。 ——要塞第一层，最外围。 护教军元帅艾伯鲁穆注视着正在讨论的技术神甫们。他们那冗长的语句，像是在模仿电信号与歌曲的旋律，又像是圣歌中的隐喻。只有通过伺服颅骨的计算，艾伯鲁穆才能得到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 长达一小时的的机魂祝福仪式已经结束。透过数只作为侦察兵的游猎兵中队，他们大致上掌握了要塞最外围的情况，并发现了向第二层前进的坡道。 在击杀指挥官与突破要塞之中，艾伯鲁穆选择了后者。每在要塞中多待一分钟，护教军们就会遭受更多的损失。而以攻城重炮的火力计算，仅需大约三次开火，他们就能从要塞的另一侧穿出，在高原上建立据点，接受来自轨道上空的支援。那毫无疑问就是胜利。 贤者所率领的第四大队已经击退了兽人们的第一波进攻，为他们争取了时间。接下来，第四大队会逐渐收缩防线，向着要塞后退。根据计算，在防线收缩到距离要塞八公里内时，伤亡率便会出现惊人的提升。而在那时，贤者就会将第四大队也撤入要塞——快速撤退中受到的损失当然是不可避免，但总比被死灵族的防御炮台及绿皮的夹击彻底消灭来得好。 如果，艾伯鲁穆能在贤者撤入要塞之前打通道路，那么他反而能让护教军们前去摧毁更多的死灵族防御炮台，从而缓解居高不下的伤亡率。如果 没有如果，只有机械般精准的运行。 艾伯鲁穆不再思考。他走向了技术神甫们。 第四十三章 红与绿 第43章 红与绿 “！waaaaaaaaaaaaagh！” 奥克斯吸了口气，一斧头劈在眼前的红皮虾米头上。这个虾米的金属面具和头颅都承受不住他的巨力，从中间被砸裂开来，一股黏糊糊的红黑色液体喷射出来，染红了他的斧头。 奥克斯洋洋自得的踢开这个虾米的尸体，顺便看了下眼前的情况。 这几十个红皮虾米几下就交代完了，还待在这里的一台杀戮罐头还在疯疯癫癫的追看着剩下的几个，偶尔还砍中一下另一台罐头。 老大说的果然没错，这地方没有对面那些超大超带劲的玩意儿，所以很好杀。不过令人不太嗨皮的是，这些红皮虾米都是纯纯的屁精，大概每十个虾米里只有一个敢冲上来挥刀子打架，剩下的都在逃命中被兽人追上，一刀下去就开了瓢。 “不得劲啊，不得劲。” 奥克斯感慨。他以自认老练的头脑寻思着。几千个小子挂点了两百个左右，顺利拿下了这块儿，应该算是舒服的。就是一方面倒的乱杀没什么感觉，一切都结束的很快，他还没来得及向小子们展示他的英勇就给杀完了。 “奥克斯老大！” 一个屁精扯着喉咙穿过战场，冲了过来。 “你特酿的瞎吵吵什么玩意儿！” 奥克斯一个大脚开过去，直接给屁精踹进了一堆红皮虾米的尸体里。 从石堆里爬出来的屁精一脸谄媚。 “哎哟！这下可真够给力！老大，库克山老大说，他往东边冲的时候在那里找到一群红皮虾米，有好几百个呢！这下肯定有架打！” 奥克斯短暂的想了一下。库克山那货总是很有脑子。恐怕是因为他手下聪明头不少的缘故。不过，奥克斯也觉得变聪明没什么必要，只要手下小子能砍，聪明有用吗？ “俺寻思库克山这货肯定有啥招子藏着。不过俺们还是先过去看看情况。有架打自然是嚎的。小子们，走起！” ——游猎兵阿尔法b37喘了口气，从焦黑的兽人尸体中拔出泰瑟电叉，随即重新加入到圣歌咏唱中。 <机神的审判已经下达，不洁之物必须被净化。> 数千名护教军共同进行的的第五类型合唱在战场上空宏大回荡。充满神圣怒火的护教军们依照火力规章协同开火，冲上来的兽人们在如暴雨般的电弧之雨中倒下。就算有一两个穿着铁甲的兽人能够抵达阵地，也会被数名游猎兵阿尔法共同联手击杀。 “b37，数字？” 在b37身侧的a8842问到。 冷不防的接收到另一名阿尔法的语音询问，b37命令武装奴工将兽人的尸体拖走，同时反问着他。 “什么数字？” “今天死于你手的异形。” b37的目光落到对方脸上。透过金属面具，b37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比起回答，另外一点更让b37好奇。 “为什么说话？你连不上数据空间了？” b37拖着电叉返回阵型中。他重新取出流电步枪，仔细的检查着机魂的状态，并为它献上祈祷。下一波兽人会在23s后抵达，他必须慎之又慎。 “只是不想被其他人听到。我们都知道，想要赢得胜利，光靠信仰是不够的。我需要确切的数据，来估算兽人的规模，和我们消灭他们的速度。” b37已经望见了从黄沙中冲出的新的一群绿色野兽们。他们面目狰狞，肌肉隆起，极度野蛮，毫无技术和美感可言。和经过机械化改造，受到万机之神祝福的他们可谓天壤之别。 “你只是一个阿尔法。” b37摇摇头，再次在心中祈祷，随后举起了流电步枪，按照火力网络的要求锁定了其中一名兽人。 “所以？” “等你什么时候当上元帅再说。” 流电步枪在恰当的圣洁秒数之后激活，蓝白色的电弧穿透灼热的空气精准命中了那名兽人，澎湃的电磁力立刻在敌人体内引发了一场小型爆炸，将那个兽人化为一团燃烧的火球。 稍微出乎b37的预料，a8842继续喋喋不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援助吗？或者派出先锋兵？那些电僧也是一个选择啊。” b37不想对同僚毫无效率可言的胡思乱想做出任何评价。他进入到数据空间之中，发出一句简短的圣语，以加入到圣歌咏唱之中。 <赞美万机之神。> <赞美万机之神。> a8842回应。 ——“啥破玩意儿啊这都！” 奥克斯咆哮着穿过战场，直接扯着脖子对着库克山大喊大叫。 正在检查破烂堆的库克山转过来，咬牙狞笑，“啥啥玩意儿，别搁这咋咋呼呼的。” “你特麻不是说就几百个红皮吗，这尼麻不是上千？” 奥克斯气的要死。几百个红皮他当然是可以轻松啃下，就是他打完了马上从搞哥屁股里钻出来几百个红皮，完了从旁边又杀出来几百个红皮，还都是擅长砍人的！他手下这几千个小子虽然还是给红皮们削完了，打完直接就没了一半。 “你脑子被虾米踩了。那些不都是后面冒出来的？你就说最开始那一坨是不是几百个。”库克山阴阳怪气的笑了。 “俺寻思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奥克斯一边点头一边抽出了斧子。 “你难道是想跟俺练练？” 见到老大摆出了战斗姿势，背后的小子们立刻呼啦啦的掏出砍刀跟大枪，随时准备跟眼前的绿皮们开片。 “停，没那功夫。boss手下的小子刚来过，你就不想知道boss接下来打算干嘛？” 库克山眼瞅着奥克斯一言不合就要揍人，还是稍微服了下软。他不得不承认，奥克斯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还是稍微比他能打那么一点点点点的。 “别搁这玩人类虾米那套，直接讲。” “行。boss说了，因为红皮虾米老是一会儿打一会儿跑的，这下不好说真是不是容易让他们跑了。但对面那些好车也是确实牛闭，俺们老大就算了，小子们追不上啊。所以boss让俺们几个老大集合一下战车，完了直接从旁边飙车过去，杀他们的屁股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老大的精妙比喻，一个屁精跳到破烂堆上拍起了屁股，引得小子们一阵哄堂大笑。 “呵呵，也就你这种怂货才会去玩什么偷袭了。” 奥克斯驻斧冷笑。 “你不去？”库克山略微诧异。 奥克斯大笑。 “谁爱去谁去，俺还有一大堆红皮要杀！” ——<前线报告。第一次开火已经成功，要塞突破进度增加了2370 <万机之神庇护。> <万机之神庇护。> 阿尔法-伽马断开了通讯。他的算力必须被分配到更有效率的地方。 回到战场控制台上，他继续查看战场各处的数据流，评估着现在的状况。 所有中队以分散的形势展开，临时形成了防御阵地。穿插在其中的寻锈者对兽人军队的薄弱处进行着攻击，位于后方的炮火阵地集中火力，每当击退兽人的进攻，阵地就向后撤退一段距离。 如果兽人们再维持着这样愚蠢的攻势，那么在抵达距离要塞八公里的范围时，伤亡率就会仅仅维持在30左右。余下的战力足以在高原上站稳脚跟，配合舰队中预备队的支持，再考虑各个其他条件，攻克那座太空死灵城市的速度会上升62 阿尔法-伽马感到自己笑了起来。 一切数据都是相连的。今天取得的优秀数据，将会成为下一个优秀数据的基础。 <赞美万机之神。> 阿尔法-伽马进行了今天第1024次祈祷。一个神圣的数字。 第四十四章 万机神：突入 第44章 万机神：突入 爆炸声从要塞方向传来。显然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b37在数据空间中找了找，没看到任何情报流提示。 他们目前正在执行第三次撤离。队伍有条不紊的穿过饱受死灵族防御炮火摧残的坚硬土地。这些被从巨型炮台中绿光抽打过的地面出现了一道道沟壑，深度可进入数辆气垫坦克，倒是成为了隐藏踪迹的好地方。 <你是否发现？你是否听得万机之神的圣言？>a8842自数据链路发来询问。 <机械之神的恩典潜藏于无形之中。> b37回答。他敏捷的爬上沟壑，往要塞方向往去。在渐渐散开的沙尘中，他能更清晰的望见那巨大无匹的黑色堡垒。 不过，他还是没能得到任何有效情报。 队伍继续前进。等抵达了沟壑尽头，他的小队才和a8842的小队重新汇合了。 刚一见面，a8842就再次发问。 “新的情报？” “还是没有。” b37回答。 这样的对话从半小时前开始就在物理层面和数据空间中反复进行。a8842异常好奇在要塞中的情况，并且试图向其他护教军多次询问。但无论他询问了多少名阿尔法，都没有人知道在十公里外的前方发生了什么。 “比起要塞的情况，你不去关心我们的伤亡速度了吗？” “数据在期望范围内，无需跟进计算。此外，根据部队的行军速度于敌人的袭击频率，我们再被袭击三次就能抵达死亡圈了——那是在十五分钟又二十七秒后。” 死亡圈，是一个在护教军们的数据空间中流传的别称。指的是要塞中那些死灵族小型炮台的覆盖范围，也就是八公里。 “十五分钟，听上去很短。” b37扫视了一眼队伍的数据面板。虽然几乎人人带伤，但武器状况良好，机魂们都很活跃。这会提升他们通过死亡圈的可能性。 “是的，不发生什么变故的话，我们就会在这个时间之后抵达。万机之神保佑。” “万机之神保佑。” 两人均停了下来，短暂的进行了祈祷。随后他们继续前进。 a8842只能安静一小会儿，随后又开始问问题。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在这颗星球上得到什么？” “为什么你一天到晚有这么多问题。我们只要做好万机之神分配给我们的职责就行了。” b37爬上这个斜向沟壑的岩壁，稍微喘了口气。他在控制能源的输出效率，以为三分钟后的下一次兽人突袭做准备。 “但我看不出来这一职责的神圣性。” b37震惊到神经频率立刻抵达了触发情绪安抚系统报警的频率。他马上关闭了警告，以免附近的其他小队以为他的小队遭到了袭击。 他停了下来，转向a8842。 “你听好。所有的这些异形，都是完全的技术异端，都是万机之神的大敌。那些死灵族毫无信仰可言，随意的使用着所有危险的技术，毫无敬畏！至于那些兽人，他们连‘技术’这两个字都读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这份职责如此神圣，只有把这些对科技拥有错误认识的异形全数消灭，万机之神的光芒才能照亮帝国的每一个世界。” a8842考虑了一下。 “你说的对。但是，在那之外呢？固然，每一个异形都必须被消灭。但为什么贤者对这颗星球特别重视？以前可没有过这个等级的战斗。” b37短暂的无法回答。 “欧姆尼赛亚啊，等你成为贤者成为技术神甫再去问统御贤者这个问题。下一波兽人抵达还有多久？” “两分十七秒。” “得构建防线了等等。” b37接到了侦察奴工的报告。紧接着，一份命令从指挥网络中下达。 <37-42区块所有小队成员，立刻准备圣歌咏唱，唤醒机魂。检测到敌人即将到达。> 数支一同前进的小队都在这个命令下停滞了下来，随即分散到各个掩体之中，转向了峡谷外的方向。在稍薄的黄沙之中，绿皮兽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么快？b37诧异的再检测了一遍数据空间。在那里，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兽人袭击频率改变的通知，但却有一则重要消息存在。位于后方的第四大队炮击阵地受到了兽人的突袭。 突袭？b37抿起嘴唇。兽人的快速行动力量，就是那些胡乱拼凑的飞机和战车应当已经在第一波攻击中消灭。难道兽人忽然进化出了飞行能力？他忍不住去幻想一个长着绿色肉翅的滑稽兽人，并为此微笑了起来。好在金属面具让其他人看不见他的脸。 不能再想这种事情了。b37打开了侦察奴工上传的数据包。在数据报告中的敌人数目相当之多。这不得不让b37咕哝着神圣的二进制脏话，然后仔细的为手中的流电步枪祝祷。 在伺服颅骨的远端视野之中，兽人们从黄沙中咆哮而来。 ——黑暗的要塞之中。 第三大队已经执行了第二轮开火。这导致一大块空间墓室内的空间都展现在艾伯鲁穆的面前。 但意外也出现了。计划被大幅度的打乱了。 首先，有接近一半的攻城重炮都由于连续开火而进入了过载，机魂不愿意再次咆哮。必须让技术神甫们反复告慰，它们才能得到安抚。 其次，在峡谷之中的情况更加变化。兽人们发起了一次‘斩首行动’，用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的破烂战车绕过侧翼，直接袭击了贤者所在的炮击阵地。这一袭击并未对侦察到兽人动向的阵地造成过高的打击，但剩下的兽人们全数发了疯，向着各个方向狂奔。有的是试图逃出峡谷，有的往岩壁上爬去，更多是往护教军们冲了过去。很快，超过一半的第四大队护教军就和兽人们混战在了一起。 艾伯鲁穆还没有接到从贤者处得到的命令。或许这意味着贤者能解决状况。他所能做的只是赶紧将第三大队推进到新的前线，在那里准备最后一次开火。 或许仅仅是为了消去心中的不安，他带着所有的虔诚，祈祷万机之神在这一过程中能降下他的祝福。 愿万机之神降下他的光芒。 第四十五章 万机神：深陷光辉之中 第45章 万机神：深陷光辉之中 b37站在沙丘的顶端开了一枪。兽人们在头目被消灭后就发了疯，毫无章法的冲向护教军们。虽然他们本身也没有多少脑子，至少在头目的束缚下会跟着大部队进攻。 但这一次，所有护教军小队都在向上报告受袭。几万个兽人现在与近万名护教军交织在一起。现在，护教军们根本无法执行任何战术。只有小队与小队之间还能进行掩护作战。 b37又开了一枪，一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兽人倒下了。在半分钟前，攻击他的一个兽人小队已经被全部消灭，这让他能够带着余下的五个游猎兵去支援最近的小队。 一个个任务网格正在数据空间中建立。那是贤者的计算结果。他的计算、思考、战略预测塑造了这一结果，每个网格内的小队均被分配了命令。 <信号表明，数据正在向有利于我方的角度倾斜。> a8842的小队早在混战中与b37分开。但他依然保持着远端数据链路。 <用异端的血清洗他们的罪孽！万机之神在上！他注视着我们！以神圣之枪械清洗所有邪恶！以欧姆尼赛亚之名！以欧姆尼赛亚之名！>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私人链路偶尔会混入其他阿尔法的发言。 <那是ok34吗？> 没有去看发言人的名称，br37猜测到。 <你的输出错误。那是ok35。> a8842回复。 br37知道他们。这一编号的阿尔法都来自一颗对万机之神极为狂热的星球。这使得他很难轻易分辨他们谁是谁。 通讯频道中那名阿尔法还在高唱圣歌。 <他们会死，是因为他们没有向欧姆尼赛亚之光跪拜。他是全能的机械之神，为一切齿轮润滑与能量反应赐予祝福。然而，这些异端胆敢——> ok35断线了。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br37在神圣的二进制思考中察觉到了所有护教军如今正可能遭受极高的伤亡。他并没有明说，只是在数据空间中高亮一连串公用数据，包括阿尔法感光器件的损坏率和别的不起眼数据。其他阿尔法如浪潮般涌来，对这一行为进行了大量正面评价。 “万机之神的庇护啊。”br37咕哝。不过，往好的方向思考，至少这代表这是兽人们最后一次发起攻击。虽然这一混战短时间不会结束，但在那之后，他们就能在不被兽人追赶的情况下穿过死亡圈。 他更新了网格地图。在小队攻击的那群兽人消灭后，他被分配到了一个新的网格。一队游猎兵正在和兽人交战，而兽人们毫不设防的后背就在他的前方。 <以万机之光的名义，我——> br37的目镜中充斥着白色的光线。 毫无预兆的，一道纯洁的光芒在天地间升起。它如同万机之神的光辉一般，照亮了万物—— ——要塞之中。 随着护教军第二及第三混合大队的前进，错综复杂的黑暗在圣歌面前退散。一群又一群的金属异形，在流电步枪与辐射卡宾枪的攻势下被消灭。欧姆尼赛亚的信徒以一种可怕的同步，在它们进行任何攻击之前开火，在它们抵达足够的距离之前造成有效的打击，一枚枚由武装奴工投出的炸弹划过一个受祝福的轨迹，在大群异形之中炸开。 <转换到防卫圣歌！> 艾伯鲁穆下达了命令。所有护教军立刻变化韵律齐唱。坚定的信仰合唱激励着防卫力场设备，令它们的机魂最大限度的协力，将敌人的攻击完全接下。 除了步兵之外，死灵族还在要塞内埋伏了快速部队。每当那些如蝎子般的异形机器进攻，在那个方向上的护教军就会转换阵型，以挡下诡异光线的射击——如果命中，被击中的护教军并不会被消灭，但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对被击中者来说这没什么两样，但艾伯鲁穆并不清楚这会不会是某种奇怪的战略，所以必须减少对方的战术成功率。 一大群蝎子机器爬上黑石墙壁，从下方袭向外侧防线。好在数个伺服颅骨已经被安置在了下方。艾伯鲁穆立刻让被袭击点的护教军分开，并让所剩不多的龙骑兵向那个方向快速靠近。对付这些异形必须以高输出一并消灭，否则它们就会在护教军中大开杀戒。 他手中的护教军还余不到两万之数。其中大多数是游猎兵，亦有少量的龙骑兵与先锋兵从据点中增援而来。技术神甫们致力于在行军过程中完成对攻城重炮们的机魂的祝祷，没有算力再去指挥护教军们。 同时，一名技术神甫提交了一份由技术神甫们共同计算得出方案，并不让攻城重炮一同开火，而是以一定的顺序——它们完成修复的顺序开火。这样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时间。但这份方案的不稳定性在于，有可能无法完全突破前方的墓室空间。那样的话，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祝祷机魂，以进行第四轮的开火——或许并不需要一轮完整的火力，但总归是新的一轮。 三名技术神甫被从维护组中抽调出去，正在优化这个方案并与现行方案对比。艾伯鲁穆希望他们能在抵达第三预定位置之前得出计算结果。 但，无论方案是否变化，护教军依然在无情的推进。胜利就在前方了。 <万机之光啊，我们必将取得胜利——> 在数据空间中，艾伯鲁穆与所有护教军一同祈祷，希望万机之神为他的计算降下祝福。 但在他的计算之外，一股纯净的光芒兀然出现，从护教军大队的头顶降临，然后扩散开来，照遍万物。在一瞬间，任何人，任何异形，任何事物，任何黑色的走廊、墙壁、黑石、符文，都充斥着这光。 ——<欧姆尼赛亚啊，您的光辉——> 艾伯鲁穆最后的祈祷传入了贤者阿尔法-伽马的数据空间内。 他没有发现任何数据，没有任何预兆。这是不被机械神教认可的。任何数据的变动，必然由于一个旧数据的改变。任何机械的运转，必然因为齿轮的驱动而发生。没有机械可以独立存在，没有任何现象是可以凭空发生的，没有数据能够没有变量，除非—— 他冲出数据中心。 除非创造这一数据的技术，独立于欧姆尼赛亚之光而存在。 贤者阿尔法-伽马首次惊恐的遥望着要塞的方向。 在那里，出现了一颗纯洁的太阳。 第四十六章 祝福 第46章 祝福 尼弗斯：星神们说，当惧亡者投身火焰，我们将不知死亡。但你们没有看到那悲剧吗？知死即知生。 哈洛斯：如果诸神都不知生命，我的法皇，他们还知道什么呢？ 尼弗斯：仇恨，哈洛斯。永恒，不眠不休。 戏剧《天堂之战》，第一幕第五场第3-5行 统御大殿内。 这座大殿曾站满了向王朝霸主宣誓永久忠诚的贵族，掌握着各类巅峰技术的王朝顾问团，来自其他王朝的拜访者。一切命令都从这里发出，一切消息都会进入到这间黑暗的大殿中，等待其主人的最终决定。 然而如今它接近空无一物。在萨尔诺倾颓之时，整个王宫亦遭到了时间的腐蚀。在主人沉睡前，被留在王宫的守卫队恪尽职守，即使十不存一，也将王宫守护到了主人归来之时。但王宫本身无法从时间的侵略中活下来。它那高耸的尖塔倒塌，写满优美复杂符文的华贵牌匾坠落、碎裂，一切曾经摆放在宫殿里的器物都消散在逐渐变得炽热的沙风中。 而于如今的统御大殿内，在千万年之后，仅有四人仍能站立，屹立在不自然的空白之中，不再被名贵装饰与珍贵文物环绕。 在主人没有开口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保持着如坟墓般的寂静。 奥梅拉斯，阿庇鲁斯王朝首席时间术师第二次回溯了时间。这已经耗费了她的全力，连她佩戴的符文也变得滚烫。但这依然无法影响她的主人所做出的那个决定。即使是作为最优秀的时间术师中的一位，也无法将一切尽握掌中。诚然，她能够在漫长的战役中对某些时刻进行时间回溯，调整参数，改变几率，使得整个战役向她所需要的方向发展。据说，时间术师宗主能视时间为玩物，反复做到对时间线的重置但她并没有那么强。以她的能力，重置两次就已经是极限了。毫无疑问，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次失败。但这没有关系。机会还有很多，她还有时间。她静静等待。 卡威微妙的眨着眼。他早已在身上预备了检测时间线流动的设备。而从进入统御大殿开始，他已经第二次的收到了这个仪器发出的提醒。他早就知道有人搞鬼。在刚被唤醒之时，他就前去查看了世界控制系统。其中的自动维护意识被人以精密的技术整个移除，就好像它是在时间的消磨下由于bug的累积而自灭这样的技术力在整个王朝顾问团中不会超过3个，而其中的两人如今都站在这个大殿内。这也让他完全确定了奥梅拉斯的行为。她背叛了。卡威难以抑制的从金属喉咙中发出一阵混乱的金属噪音，但没有引起审判官以外的任何人的注意。 而奥德里安思考的更多。机械教的精锐程度远超他的预计。在数日的对敌阵高强度进攻之下，他手中的二十万死灵武士折损过半，每一秒他的武士都在倒下。萨尔诺的重生工厂早已抵达了修复上限，更多的武士只能被保存在静滞墓穴中等待维修。 而对方显然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对死灵族战斗经验，证据就是军团伤亡率一度超过了8，刷新了这一数据的最高记录。这意味着在某段时间内有接近八千名武士永久阵亡了，而这些武士换来的，可能只是一千甚至几百名机械神教信徒的死亡。 其他方面更是惨不忍睹。固然，武士在大部分战斗中都作为战线而被高速消耗，但吸引了对手绝大多数火力的除了要塞的城墙与炮台，还有那些战争载具。末日行者在防御圈击毁那些大型双足机甲之后，每当它们被部署到战场中，就被对方的精锐部队定点打击消灭，而他又不能从死灵军团中撤出这些唯一的重型火力。其结果就是，在对敌人最前方部队的的进攻中，他不得不以大量不朽者的伤亡，才换来了末日行者能够去成功摧毁那些攻城载具。 空中部队也被完全消灭。奥德里安现在手中还留下的，只有并未填入战场的不朽者军团。 而这一切最终迫使他做出了那个决定：炸毁要塞。 虽然敌方的主力增援并未来得及进入战场，但敌人的突进部队已经几乎要将要塞突破。到那时，对方就可以从容的建立阵地，在汇合之后，谨慎而完成的通过要塞。在那之后，敌人就会以接近40的总体军队完整度进入高原。那样的话，在对方推进到首都城下之前，他的军团都来不及完成修整。时间依然是极为缺乏。 而反过来，若是在此时炸毁要塞，对方的前线部队必然会在此时完全消灭，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危险并及时撤出。死灵武士与墓穴幽魂的袭扰、后方绿皮的攻击在此刻占据了对方所有的侦察、数据检测能力。时机只有这么短。 虽然在这之后，对方的主力部队就能在接近67的完整状态下进入高原，但那仅仅是约一万人的数目。而他手中还有最为精锐的不朽者军团，配合据点，对方就会需要从舰队中得到对军力的补充才能发起对萨尔诺的攻击。而他的军队在对方增援的时候，就会以最高速进行修复与唤醒这样高速的修复与唤醒会对太空死灵的意识造成严重损坏，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将不朽者投入战场。反正那些武士本来也不需要足够高的意识完整度。 总之。虽然在这之后，高原对那些正在靠近的巨量绿皮来说是毫不设防的，但是，从任何数据和计划来看 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 至于对奥梅拉斯的处理。直白的说，现在他无法对她进行审判。虽然他也察觉到了在战争中对方在暗中进行着一些动作，但他不能在战争中失去仅剩的两名术师之一。 奥德里安不再思考任何虽然与如果。他通过了身份认证，忽视掉一抹陌生的熟悉感，向被安置在要塞中的波形炸弹发去指令。 他唤醒了末日。 第四十七章 尽灭 第47章 尽灭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倒回一分钟之前。虽然，黑石要塞已经在峡谷中屹立了六千万年。 这座要塞，它以金属与黑石建造。从上到下，分为三层。每一层均有数十平方公里的面积，其中包含了重生工厂、能源仓库、黑石铸造厂、静滞墓穴、数据中心、指挥中心、冥工工厂等多个区域建筑。在巅峰时期，它拥有五万活跃的不朽者部队，以及近百架末日之镰、一千台冥工末日行者，以及难以计数的冥工构造体。在它高耸的百米城墙之上，如林般屹立着无数座哨戒石碑塔，对于向要塞推进的军团抑或空中力量予以充足的火力打击。而对于敌军中的强力载具，位于四个顶端的高斯巨石塔则能予以它们最为沉重的伤害，成军的军团亦会被挥下的粒子长鞭撕裂。 自建立以来，它在支援充足的情况下战斗了数千万年，在缺乏支援的状况下又战斗了数千万年。它那宏伟的外墙在炮火下倒塌，又被无尽的圣甲虫群修复如新，以至于地下的黑石都被采掘一空。 而在其中的墓穴建筑，那些优美的雕刻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每当护教军们跑过走廊，他们所携带的扫描仪便会记录下那些雕刻中所蕴涵的仪式与历史。但冥工技师们也考虑到了这点。符文闪烁之后，记录数据中只会留下一片杂乱。 那些入侵者身披红衣。他们沿着每一条道路前进，走进每一个空旷的墓穴。它们的地板破碎不堪，露出黑石之下的金属骨架。很少会有冥工圣甲虫从管道中爬出，用一块新的黑石替换损坏之处。当成片的黑石从墙壁上脱落，坠落到无尽的深渊之下，将会使那种声音长久的在墓穴中回荡。 让我们回到这场战斗中来。红袍的信徒高唱着圣歌，激发机械的活力。蓝色的电弧穿透黑暗，落在金属的躯体之上。有时电弧能穿透它的外壳，摧毁重要的内部，使得它倒下来。有时它会在一阵绿光中径直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者有时毫无影响，使得它能够举起手中的武器，能量在其中聚集，使得它能够发出绿色的射线。 一道绿光并不算危险。数百道绿光将会成为一片绿色的光雨。 但令护教军们庆幸的是，它们只是没有心智的愚蠢异形。那些光雨只会在极少的情况下落到人群当中，被设备释放出的防护力场阻拦。只有当大群异形们没有在短时间内被消灭的时候，部队才会出现短暂疏漏，从而导致一定程度的损伤——数名机神信徒将会倒下。 在倒下者们的背后，是护教军真正的阵地。在一处由元帅所指定的开阔地点，这里可能原本是一个大型墓室，或数个被工程神甫和奴工以较为粗暴的方式打通的小型墓室。在这个空间之中，充斥着圣香的纯洁香气。那些巨大的机械怪物，趴在黑石地板上喘着粗气。脑袋里满是芯片的技术神甫们以不同的韵律高唱圣歌，将圣油涂抹在对它们的尊敬之上。与此同时，他们还在不断计算着整支部队所需的任何数据，这样的计算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更多的护教军则守卫在不同的入口，预备着从黑暗中出现的异形。他们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以为身处要塞之外的战友打开道路。 他们中的有些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从下方黑暗的深渊中爬出的金属虫群。但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的是，变化即将发生。就在他们的头顶，穿过几百甚至几千米的距离，那里便是要塞的控制核心。黑色的石柱支撑着黑暗的穹顶。在黑暗之中，仅有控制核心悬浮在基座之上。 那颗炸弹就被设置在基座旁边。它的引爆指令只能从控制核心发出。 在等待之后，它便接到了那个命令。 在这里我们先不去谈它是如何被保存在王宫武器库中，又是如何通过高原被转运至此，只因它无法通过永恒之门。也不去说它的原理，那些纳维达斯王朝技术最精湛的术师们是怎样去研究一种用于消灭整只军队或是一个要塞的无声地雷，最终发现一切奥秘就在光的波形之中。 总之，它接受到了命令，并将密封在层层外壳之内的所有光场依次释放。 先是一层微乎其微的淡光，任何人、任何扫描仪、任何检测仪器都无法察觉。然后是比上一层光线稍强的一层。随后是下一层。随后是下一层。这一切的进行都完全毫无生息，只有雕刻中那些死去的惧亡者的眼睛凝视着它们。 微弱的光场在以纳秒计算的时间内不断放大、叠加、共振。那些敏感的黑石首先察觉到能量场的变化。它们最先吸纳了足够的能量，然后结构立刻粉碎。护教军们如果能在数个纳秒内抬起头，就能看到那些存在了千万年的黑石天花板是如何一个个的化为尘埃，不过，他们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不断逼近的银色军队上。 而等到他们或者任何仪器能够感觉到从上方降临的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在完全的寂静中，最外层的光波以光速穿透入侵者、守卫者、被守卫的要塞本身。没有任何物质、任何能量场能挡下这种建构于宇宙物理及数学法则的精美武器。它是惧亡者武器美学的极致造物。它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穿透了每个分子，每一颗心灵。在第一声呐喊从元帅的喉咙中传出之前，在第一个命令数据从链路上被传下之前，一切都湮灭在光中。 如果有人此时从地平线上观看，他就能看到从要塞的顶部出现了一颗太阳。它并不升起，也不落下，仅仅是毫无预兆的出现。 片刻之后，光线消散。 也许某一天，在数月之后，在千万年之后，在这里将会有一座新的要塞屹立，阻挡着新的敌人。但如今，这里留下的只有空白。 第四十八章 万机神：残存 第48章 万机神：残存 一切都静的出奇。 沙尘暴已经停止。在a8842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空白。 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一片空白。那些高耸的城墙，夺去无数护教军生命的炮台，以及身处其中的忠诚的机神信徒、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金属异形，全都不见了踪影。 在要塞原本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边缘粗糙的半圆形巨坑。在其中散落着一些杂乱无章的物件，这或许是那次攻击那场爆炸的残留。 技术神甫们正在利用仪器检测坑洞的一切数据。a8842在想，他们到底是希望复制这种武器，还是去搜寻在毁灭下幸存的生者？ a8842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命令从指挥链路中下达，已经没有残存的生命反应，也没有任何活跃的数据源。护教军们需要前往废墟中搜寻技术残留或可用物资。 “真是太好了，我们开始捡垃圾了。”a8842自言自语，却没有人再回复他。这场爆炸对后方的第四大队并非毫无影响，那些敢于直视太阳的护教军们都被烧穿了大脑，其中只有少数改造程度较高的阿尔法得以幸存，并被送回据点之中接受急救。 a8842很希望b37能撑过来，不然就没有人欣赏他那些机神降灵的奇言妙语了。 在对战友的祝福似的想法中，a8842沿着工程奴工们建立的坡道向下走去。他带着残存的三名护教军，像是梦游一样走下冗长的路径。 这个巨坑和他以前所见的那些并不相同。若是火药爆炸，弹坑会布满砂石，若是能量反应，弹坑会极为光滑，若是高速穿透，弹坑会变得细长——但这个像是被帝国海军用宏炮轰炸过的地方，它的边缘却呈现一种规律的粗糙，看上去就像某种大规模的石刻艺术。 啊哈，这是给技术神甫们出了道难题。a8842在心里想到。 沿着坡道走了约20公里，周围才渐渐出现了一些黑色的遗物。其中大多数为石质造物，很显然是要塞本身的残留。一些奴工已经在此工作了许久，他们将大块的黑石抬起，装载到运输载具上。载具则会回到据点之中，对其成分、特性进行分析。 没什么好看的。a8842仅仅驻足了片刻，就继续往前走去。 沿途能看到的只有越来越巨大的黑色石块。此外，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坑洞。a8842能看到数据空间中关于此现象的信息。在要塞的下方发现了巨大的空洞。爆炸消灭了要塞绝大部分的地面部分，而余下的金属结构依然支撑着地面。结构之间的空隙则使得地面上的残留物从其中掉落，呈现在地面上的就是一个个空洞。 如果掉进去肯定活不下来。a8842自言自语。 再前进了数公里之后，护教军们才多了起来。a8842不明白太空死灵族的建筑使用了何等奇妙的技术，能够让建筑在爆炸之后的残骸依然保持着曾经的巨大结构。而就在那些巨大的金属框架之下，护教军们利用仪器挖掘着黑石与金属块，试图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当然，所有人都没什么收获。数据空间中只有各类黑石、金属堆的数据被上传。挖掘现场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之中。 快接近被指定的地点时，a8842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阿尔法，s4333。 <机神祝福。> <机神祝福。> 两人关掉数据链路，用物理语言交谈起来。从s4333的口中，a8842得知身处要塞中的护教军们来不及撤出，正面接受了那场爆炸的攻击。说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又进行了一次对机神的祈祷。愿他们的灵魂被神圣的二进制化并上传到源灵之中。 然后则是现在的情况。和a8842预计的相同，这里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些金属在攻击下要么完好无损，要么呈现出古怪的形状。技术神甫们倒是认为通过比对可以得知避免伤害的特征，因此大量工程机仆被从据点中派来，爆破并取得那些金属结构。爆破也导致了几起事故，一些奴工掉进了下方的巨大空洞里。 对于a8842最关心的废墟中的幸存者，当然是一个也没有。不过，——s4333说——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有护教军能够在废墟中挖出半截武器或者一只手臂。 <机神保佑。> <机神保佑。> 告别了s4333之后，a8842继续带领队伍前进。不一会儿，他就抵达了指定的区域。 这里毫无疑问曾经是一个大型墓室的残骸。金属结构相当完整，甚至依然有大片的黑石附着在它上面。但与此同时，它也被大量的黑石掩埋，挖掘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a8842在接入了现场的工程奴工和大型机械设备之后，就命令三名队员各自带着奴工们去负责一个区域的挖掘，他自己则开始致力于操纵那台机器。 至于他的思维则开始漫无目的的蔓延，游荡在数据空间漂浮的大量数据包之中。 那些数据显示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随后是瞬间下跌。就在那个时刻，前线的所有人都没能幸存下来。他们为万机之神牺牲了。 并不是说牺牲毫无价值。至少他们成功打开了这个要塞，高原就在眼前。然而，令他恼怒的是，这样的牺牲是理应出现的吗？虽然战况激烈，那些智慧的技术神甫们怎么会无法发现威力这么大的一颗炸弹？唉，不能去这么想。他只能认为太空死灵族采用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探索舰队的上限——这样的想法若是说出来，恐怕立刻就会被贤者下令处决。 “太可笑了。”a8842自言自语。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机器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它一边发出警告，一边停了下来。 好。a8842叹了口气。希望是有用的东西。他从机械的操纵座上跳下，走到被挖掘的地方。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名护教军的遗体。已经不用去确定生存状况，因为他只残留了大约四分之一的身体。 a8842走到他的身前，虔诚的为他祝祷。愿机神保佑他的灵魂，使他能前往源灵之中。随后，通过身体中铭牌的标记，a8842查看了他的编号。a0807。这意味着他和他来自同一颗星球。 a8842最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第四十九章 审判官：计划 第49章 审判官：计划 “只有最聪明和最愚蠢的人才做出改变。“ ——西贝柳斯巢都，奥利维亚-奥怀恩女士。 “与此同时，护教军们付出了极大的伤亡。愿他们得蒙感召，回到黄金王座之侧。” 审判官安杰丽卡于日志中留下最后一笔，将其重新放入盔甲内侧，与玫瑰结一起。 在她刚加入审判庭之时，一名审判官便教导了她关于‘记录’的重要性。诚然，那些最为黑暗的秘密必须被封闭在心灵内部。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你将重要的文字书写下来，那么即便你在使命中牺牲，审判庭也能从你的尸体上取得有价值的信息。所以她必须记录下正在发生的一切，即便可能没有人会再看到这份记录。 就和审判庭的绝大多数莫名其妙的规矩一样，这类行为都是过去的审判官们在清剿异端或异形的过程中总结的经验，安杰丽卡深知这点。自从她在那次巢都的大献祭中存活下来之后，她就在导师的引导下学习着这些对抗恶魔所需的知识。 例如这本羊皮小书，是用受主教祝福过的纯洁金属锻造，用在对抗恶魔中牺牲的战士的血写就。它在被制造出来之后历经了大量复杂的仪式，使得任何恶魔或恶魔附身者一旦接触到它，就会受到灼热的圣光伤害。这会使它们无法翻开他。 她还有着更多对抗恶魔的经验，从如何在巢都中寻找到邪恶仪式的痕迹，到使用哪种配方对驱逐恶魔最为有效。 但——就像她成为审判官的过程是个意外一样，每位审判官的生命中也充满意外。 如今，她独自一人身处太空死灵族的皇宫之中，日日夜夜学习着太空死灵的知识，也将人类帝国的情报泄露而出。 在绝大多数审判官的眼中，这绝对是异端行为。 如果到了那天，安杰丽卡绝不会为自己辩护。 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感到了后悔。在她用于交换的那些知识中，会不会有一项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她被允许旁观领主的一切行为，这让她看到了这个名为奥德里安的领主是如何去指挥整场战争。他将士兵们反复投入战场，用尽一切狡猾的策略，全然不顾荣誉与折损，只是为了胜利而思考。那种冷酷无情，安杰丽卡在任何一名人类指挥官身上都不曾看到。 她试图安慰自己，这样的交易绝不会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在这段时间内，她已经得到了大部分她所需要的情报，也对王宫、墓穴、城市有了更多了解。几种可能的逃跑计划已经着手制定。或是通过永恒之门，或是藏身冥工构造体，或是潜入黑暗，层叠的墓穴中满是路径。 但——如果她失败了呢？ 对于今天的第二次不该有的疑虑，审判官立刻跪了下来。她开始向帝皇祈祷。 “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在异形与亵渎之间，我只能请求您的庇护，让我能拥有足够的勇气，完成我的使命。” “在那之后，我将跪倒在您的光芒之前，等待您的审判。” 墓室中稍显寂静。 数秒之后，黑石之门打开，时间术师奥梅拉斯安静的滑进房间。 “祈祷完成了吗，人类审判官安杰丽卡？” 一个预料之中的问题。这些异形学习的很快。那几名高阶成员都已经习得了人类帝国的通用语言。 “感谢你的耐心，奥梅拉斯。”带着一丝讽刺意味，安杰丽卡站了起来，面对着她的方向，“有什么事情吗？” 肮脏的异形。她没有将这个词说出。 “今日的交流时间到了。主人正在大殿中等待。” “他对‘恐虐恶魔’的行为模式相当好奇。” 对于人类审判官突然的询问，时间术师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或许是如此。这些恶魔单纯的头脑充斥着对战争的渴望，需要提防它们的破坏性。” 安杰丽卡皱起了眉。她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揣摩出那位领主的真实意图，但她一无所获。 “那么，带我过去。” 奥梅拉斯行礼。 “是的。尊贵的客人。” ——奥德里安坐在统御王座上。 当审判官走进大殿时，他注视着她。 “审判官，你今天看上去气色甚佳。” 这是恭维？抑或某种询问？ “帝皇保佑。太空死灵的主人，我想我们不需要这些寒暄。” 你又不是人类。安杰丽卡没有说出这句话。 “是的，是的。我诚心希望你得到应有的待遇，这是惧亡者的待客之道。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交流了。” 安杰丽卡很讨厌对方的命令式的语句。但她还是坐了下来，在被设置到大殿中的黑石座位上。 “是的。继续昨天的部分。恐虐恶魔，它们是恐虐的仆从，抑或亚空间狂暴的体现。” “体现，这是什么意思？” 安杰丽卡做了个手势。 “请不要随意提问，太空死灵的主人。在恶魔学者们的研究中，四神代表了亚空间不同的性质。他们的碎片污染了亚空间，便使得恶魔们诞生” “我有问题。” 又是那毋庸置疑的命令式语气。 “请讲。”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用上‘请’。 “我们都知道，亚空间具有稳定与活跃两种状况。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在亚空间能量趋于活跃的过程中，对它进行基于灵魂性质的改变，就能‘制造’恶魔？” 安杰丽卡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奥德里安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族使用黑石操纵亚空间已经很久了，但从未向这个方向思考过。为此我得感谢你，人类审判官安杰丽卡。” “” 对于太空死灵领主的感谢，安杰丽卡只能保持沉默。 奥德里安颇为感慨。 “很多事情都变了。苏醒之后，我查看过王宫那受损的数据库，有非常多的新的数据碎片，它们暗示着一个不一样的银河。像是所谓‘色孽’的存在，我族对祂可谓是一无所知。或者说，对邪神、恶魔都没有足够的了解。” “亚空间变幻莫测。想要了解它的人，最终都会被她吞没。” 安杰丽卡回答。 奥德里安笑了。 “或许正如你所说。但即使如此，我族也会对亚空间本身挥下利剑。那么，审判官安杰丽卡，我的下一个问题是” 第五十章 高原之上 第50章 高原之上 开战然后继续，然后重复，然后再重复！直到没有任何还在呼吸的生物还敢反对我们！其他的一切都是诡辩和假象！ ——钢铁之手基因原体费鲁斯·马努斯 空气正在变得寒冷。这恐怕是由于舰队正在改造气候。 高阶技术神甫查奥尔匆忙的走过第二据点的主要通道。他不时能从营地之外听到开火和爆炸的声音。 第二据点它才刚刚建成，就像新生儿一样脆弱。阿尔所经之地，那些从第一据点运来的工程机械正在以塑凝土制造不同功用的建筑。在它们的表面上除去外露的管线与机械的散热部分之外，还有着巨大的机械教标识。这代表了此地已经为万机之神的荣光照耀。 而那些没来得及以墙壁包裹的机械就这样放置在据点的空地之中。发动机发出尖啸，过量的圣香被点燃，临时祭坛上放置着护教军们点燃的蜡烛，一名技术神甫正在祝祷。 查奥尔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在数据链路中开启通话，紧接着便加入到这个唤醒机械之灵的仪式中去。在虔诚的念出祷词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掬起一捧圣油，浇到它的第52个关节上。 每一台机器，它的构造与运转方式，都由万机之神确定妥当。在这样复杂的仪式中，只有足够细心的技术神甫，才能明确的执行万机之神的旨意。 <机神在上，机魂重新恢复了活力！>那名技术神甫激动的颤抖着。 <赞美万机之神。> 查奥尔示意他可以继续进行仪式，并后退着离开了这台机械。 技术神甫之间的区别相当之大。从刚刚被纳入教派的新成员，到已经在数据之路上前进了许多年的研究者，每一名神甫都会出错。错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通过错误取得数据，由此取得进步。 就像是这个营地。从一片空白、遭受异形占据的荒野，到如今密布钢铁、信仰、圣歌、齿轮和电流的祝圣之地。它亦完成了这一过程。 当然，它也还并不完善。由于异形在这个高原中所设置的防空火力，舰队无法直接将补给空投于此。那些集装箱是通过设置于地面的铁轨，其上运行的装甲列车输送而来。 除了物资之外运输而来的还有人力。在前线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将舰队中的预备队——他们都是些年轻的技术神甫，或不那么精锐的护教军——调动而来。在从大贤者那里得到任何资源之前，恐怕这就是这支探索舰队分支所取得的最后军力了。 而查奥尔也是在同一时期被征召，登陆到这颗星球上来。 他原本研究的方向在这颗星球上并无用武之地，这也是他并没有被选入到第一波部队中的原因。不过自从他抵达这个据点之后，他的业务就繁忙了起来。 就像今天。查奥尔步入到目标建筑之中。随即，数名技术神甫迎上前来。 <万机之神祝福你们每一个人。事务表单？> <万机之神祝福您。尊敬的大合成士，第72号改造个体需要> <万机之神祝福。尊敬的大合成士，ba3号方案运行良好> 查奥尔在数据链路中同时处理着多项事务，将它们中简易之事依次解决。而那些较为重要或困难之事，他则会亲自前往。 在处理简单数据的同时，他正在穿过这个庞大而复杂的建筑。它是第一级改造工厂，作为更大改造工厂的雏形，目前大厅中还是杂乱无章的状态，数十种改造设备每时每刻都在发出奇异的噪声。监视着仪器读数的神甫们神色紧张，祈祷机仆高唱的二进制圣歌在建筑中回响。 现在，这个改造工厂正在进行两项工作。其一，根据异形战术的特点，为护教军们进行针对性的改造。其二，对于在战斗中肢体受损的护教军，进行机械义体改造。大多数改造工作都可以由技术神甫甚至医疗奴工进行，但对于阿尔法的改造，则需要专门的生物贤者来进行。在已经越过50分界线的情况下，改造的风险度也在逐渐提升。特别是改造之间的互相作用，每一部件机魂之间的联系，都可能让改造者处于生死的边缘。 不过查奥尔并不亲手为任何人改造。他定制改造方案，监测改造中心的运转状况。这些事务就算在他前去接受贤者命令的路上也在进行。通过他的数据链路。 “贤——贤者。” 一名神色慌张的技术神甫迎了上来，发送了一系列的数据包。 查奥尔打开了数据包。那是一名护教军阿尔法，编号为b37。由于机魂之间的干扰，他的生命体征正在下降。 他扫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他的灵魂已经承受不住机神的荣耀。卸下左胸第三设备与脑部第4~7部件，装入西卡里安组件，把四肢去掉，改造成渗透者。> “感、感谢您的指导。赞美欧姆尼赛亚！” 技术神甫将新的改造方案记录下来，便回到了手术台前。对于他来说，一名护教军的生死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但一次失败的改造手术，会让其他人怀疑他对机神的虔诚。 “赞美欧姆尼赛亚。” 查奥尔平静的回复，接着继续往数据宝座走去。 ——萨尔诺，生物研究区域。 “吾主！对这个人类个体的研究使得我们发现，对于人类器官的替代性改造，人类技师往往会采取面向设备的思路。而在对队伍领袖的改造方案制定上——” 奥德里安耐心的听着卡威滔滔不绝而缺乏前后逻辑的言语。通过在要塞中设置下一个陷阱并派出墓穴幽魂，他成功的捕捉到了一个小队的‘护教军’。他希望能通过对这几个样本的研究，来调整火力方案或防线布置。不过卡威并不擅长总结，他也只能亲自到研究墓穴来现场观看研究情况。 卡威本想继续说下去，但仪器忽然开始鸣叫。一个绿色符文闪烁。 “噢，我尊敬的主人。对敌方个体cr475的分析已经完成。您可以看到，作为队伍领袖，他的改造率明显超过了50！这意味着，在机械教内部，或许——” “他能恢复语言能力吗？” 卡威一愣，“当然可以，吾主！对于生物所有体征的分析表明，在维度捕捉的过程中——” “当他苏醒过来时告知我。继续你的研究。” “是！我最尊敬的主人！” 虽然不知道他的主人为什么会对人类个体产生兴趣，但卡威还是怀着比平时还要激动3733的热情跑到那些仪器之前。 在他的身后，奥德里安静静的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入到永恒之门中。 第五十一章 沉默开端 第51章 沉默开端 穿过永恒之门，奥德里安回到了统御大殿中。 检查冥工工厂的修缮状况消耗了他太多时间。当他回到王座上，通过统御权杖观察着前线状况时，他才发现机械神教又拔掉了一个据点，并因此推进了三公里。 战争无穷无尽。奥德里安想到。自从要塞失守以来已经过了数日。在这些时间里，他令萨尔诺所有地区全速运转。死灵武士成批的从重生工厂中走出，没有一丝言语的走过永恒之门，被它们永远的主人部署到高原上的各个据点中。冥工工厂消耗着大量资源来迅速补充了诸如末日之镰、末日行者一类的战争载具。一切都为了下一次战役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机械神教的机神崇拜者们——奥德里安从安杰丽卡的口中得到了机械神教这些机械崇拜者的故事——则通过支援再次构建了他们的军队。物资、人员透过空中载具被运输到高原之外的据点上，再通过地面载具运输到位于高原前线的据点之中。同样，他们也在上一次战役中失去了大部分军力。但是他们也迅速拉起了一只仅仅是堪称精锐的部队——通过前线返回的数据，卡威报告这支新的军队的推进速度比起第一支有所减弱。 “这就是人类的劣势。他们不像我们，永远都能让士兵保持在同一水平。” 奥德里安喃喃自语。 在统御大殿中等待的安杰丽卡听到了这句话，但她并没有出声回应。 奥德里安开始思考，为思维矩阵中的数个分配算力资源。他的视野与末日之镰的驾驶员同步，在机械神教的推进线上盘旋。 很显然机械教不会放弃。在舰队停止支援行动之后，完成整备机械神教的军队正在顽强的向萨尔诺方向推进。但他们也完全失去了空中优势，高原密布的据点使得他们那些如同禽鸟的飞行器无法占据天空，反之，末日之镰则能在每次攻击中摧毁对方的载具及杀伤人员。 一切似乎正在向着有利于太空死灵的方向发展。奥德里安再次打开了卡威提供的进攻预测数据集。在这样的高伤亡下，机械神教即便能抵挡萨尔诺城下，也无法再次攻克黑石铸造的城墙。 但现在，他在想别的事情。直白的说，对方也拥有一定程度的计算力，且对双方军力有一定了解的话，就不可能不会意识到一场失败正在等着他们。 但对方没有放弃。这意味着机械神教的指挥官还有后手。 那我的手中呢？奥德里安陷入了沉思。波形炸弹仅有一枚且无可复制。他手中尚存的精锐军力亦只余不朽者军团。诚然，若是在高原之中、在萨尔诺城下部署不朽者军团，那么一定能取得极大的优势，进而将对方完全消灭。但在除了军团战之外的方面，不朽者军团都毫无用处。他们是战士，但也仅仅只是战士。 “奥梅拉斯，你怎么看？” “敌人很显然在等待什么。主人。” 等待。 奥德里安的思维矩阵群高速运转。在对方位于轨道之上的舰队已经停止支援的情况下，如果对方还在等待什么，那么一定是来自舰队之外的支援。而对于缺乏舰队资源与对舰队防空火力的太空死灵来说，这样的支援是无法阻止的。 唉。墓穴世界的损坏还是太严重了。要是过去 奥德里安停止了知识矩阵的模拟计算进程，继续浏览着战略矩阵的思考结果。 除去这一可能之外，战略矩阵也列出了几项结果。关于对方所等待的内容，天候改变，太空死灵族陷入沉睡，舰队进入大气层，兽人攻上高原但那些结果的可能性都不如第一项目高。 等待支援。奥德里安将目光移到一个奔跑的红袍步兵身上。那会是什么支援？ 他不知道。但他需要做好准备。 ——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在思考。 他关闭了一切对外的数据链接，将维持据点、军队的任务交由数位高阶技术神甫处理。而他本身，则进入到数据宝座之中，利用被加强的算力，他能对一切方程进行计算。 作为高阶神甫中有望升格为大贤者的一群，自从加入到导师所发起的探索舰队中之后，他便致力于挖掘古老的技术。在他所拥有的诸如算法学者、万机士、异形学者等头衔中又新添了一项：神圣考古学家。但在他接下这一探索分支的指挥权，成为统御贤者之后，他便只使用新的这一头衔了。 他必须承认，他的能力无法与导师相比。仅仅是指挥一个分支舰队，他就感到了阵阵无力，急需加装更多的计算设备。而就在他进行对这个样本的捕捉任务中，他也遭受了相当之多的失败。 但那没有关系。‘失败是前往机神身侧的阶梯。’阿尔法-伽马从数据库中调取了一句大贤者的箴言，用以安慰混乱的心神。 从大贤者舰队中调出的支援将会在数日内抵达。但他并不会将所有可能性赌在对方无法应对这一支援上。 他需要更多的数据。因此他更深层次的潜入到数据空间之中。在他的数据之灵身侧，更多的数据——高原，敌军，我军，支援，舰队所有的数据混杂成了一首交响曲。 太空死灵族正在逐渐取得优势。当他的军队彻底失败，这个墓穴世界就会复活。不仅探索舰队无法取得这个珍贵的样本，帝国也将面对一个新的敌人。 不。还不仅如此。在萨尔诺的下方，那里的异常数据隐藏了更为黑暗的秘密。他朦胧地意识到了被囚禁之物的威力。他看到了那物的过去，在时间还很年轻之时，它就和它的族人们在星河中游荡。它掌控权柄，它握有真相。一旦它得到释放，脆弱的凡人将无法抵挡它的神力。它会带来这个世界的末日——然后它将冲向星河。 是的，它威力强大，无可匹敌—— 但对于要不要使用最后的底牌这件事，阿尔法-伽马心存疑虑。 第五十二章 万机神：渐进 第52章 万机神：渐进 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a8842模糊的想到。但他一时没能看到那个变化。 用了好一会儿，a8842才意识到下雪了。 在构建前线据点之后，他就被重新分配到了新的中队，和其他的阿尔法一同向着指定方向推进。与在要塞前线不同，战斗的烈度大幅度的下降了。部队要顶着寒风前进十几分钟，才会发现那些眼冒绿光的铁骨头从地平线上出现。 此外a8842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进入这片高原之后，太空死灵的部队似乎开始尝试使用新的战术思路——例如，从枯林中冒出来，或者利用小山作为地形。当然，这些行为在经过侦测器改造的护教军面前并没有什么作用，但这是否意味着死灵族亦在进化？有意思。 “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进化出金属脑子了。”a8842说到。 在附近的s4333略微笑了一声。他们俩又一次的被分到了同一个中队，甚至被技术神甫分配到了同一个进军方向。不过这次b37不在，他似乎还在接受改造。 不仅是b37。事实上在前线的护教军绝大多数都上了一次改造手术台。根据之前在战斗中所收集到的数据，与对未来战斗的预测，技术神甫们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造方案，每位护教军都能根据自身的已改造情况进行不同的改造。此事并不简单，只有在高阶技术神甫，改造士查奥尔的支援下，护教军才能做到这点。 而改造则降低了护教军们的重量、提升了行动敏捷度、长时间运动能力、战场机动能力直观的来说，a8842的行动速度提升了24。而与他们相比，敌人似乎是毫无变化。它们所能承受的伤害，迈出每一步的速率，开火的频率，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代表了它们愚蠢的固步自封。s4333在之前的闲聊中是这么说的。 a8842幻想着经过不断改造的他轻易消灭了一整只死灵族小队的经过。就在这时，s4333叫了他一声。 “嘿，a8842。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异形之神出现了吗？” a8842打开目镜的观察功能，不断扫视着前方的荒原，但他没有看到哪怕一根金属骨头。 这两只小队都停了下来，聚集在阿尔法身边。旁边的小队也在低声交流着。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a8842迅速的激活了手中武器的反应程式，轻声念诵着祝福的言语。 阴云在聚集。雪花不断飘落，干扰着他的视线。a8842将注意力集中到更加准确的细节上。这时他才发现，地面正在蠕动。 那是什么？a8842发现自己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 开火命令从数据链路中下达。 战士们一同开火。 <与敌人接触，类型未知。>数据空间中来回传递着各类数据，使得a8842很难找到有用的消息。他只能紧盯着前方的雪地，不断开火。 好在他们似乎成功对敌人造成了伤害。但这没办法让蠕动的雪地停止靠近，当地下的敌人逼近到足够的距离，它们就从地下现身—— 不像他们之前所遇到的敌人。它们身形高大而细长，几乎完全由骨架组成的身体的下半部分只有一条蛇似的金属长尾。而它们手中并未持有枪械，而是以四只金属手臂，分别挥舞着异形的金属利爪与庞大的碧绿刀刃。 <开火！> 游猎兵们一同开火。蓝色的电磁弧穿过冰冷的空气，击中了敌人的身躯。有些敌人倒下了，更多的却在高昂的嘶鸣中逼近。它们仅是一挥巨刃，就足以将一名护教军拦腰斩断。而那些试图躲过刀刃的护教军则会被利爪撕碎。红色的液体泼洒在雪地上。 <运行终止请求撤退> 数据空间中开始报告人员伤亡。它们以冰冷的狂热高速杀伤着护教军小队。当其中一名如蛇异形伏行至a8842面前，挥出金属利爪，他所能做的只有—— 响亮的炮声穿透冰冷的荒野，在这名异形身上造成了一次爆炸，使得它向后翻滚着落入雪地。 它还没有死。a8842惊讶的发现，就算它遭受了一次沙丘爬行者的轰击，它也尚还在地面挣扎着。 <支援部队已抵达。所有部队向后撤退，建立临时阵地。> a8842正想叫上s4333一同离开，但他发现数据链路中对方的编号已经转黑，这代表生命体征完全为零。他试图去在雪地中找到s4333的尸体，但纷乱的战场中只有更多的死亡与冲突。 a8842最后看了一眼，便带领小队向正在靠近的后方部队奔去。 ——第二据点。 数名技术神甫们聚集在一起，交换着最近的数据。改造进程良好。部队推进速度正常。据点完成度一再提升。一切都很好。 <命令？> <没有命令。统御贤者=沉思进程，结束=false。> <方案自动进行。所有护教军将会接到更多指令。异形必遭消灭。> <以万机神之名，祝福他们的钢铁与代码。> 透过伺服颅骨，查奥尔一直在观察着他们。技术神甫们虽然一如既往的推进着任务，但他们越来越表现的茫然无措。敌人派出了新的部队，前线的伤亡率不断提升，但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作为技术人员，他们所能做的只有提前让机动部队出动。 <敌方新部队：蛇形驱逐者。威胁度：30\/只。或许我们可以投入铁骑弩兵。> <00。不可接受。他们将会在前线扩展之后起到更大的作用。> <护教军伤亡率已经提升了17。数据的进一步提升是不可接受的> <00。不可接受。必须为未来做准备。> <等等数据中心打开了。> 所有技术神甫一同望向了那座建筑。从中出现的是身披红袍的高大身影。他的改造程度远高于在场的所有人，就在那身红袍之下，各类仪器嗡嗡作响。 统御贤者终于从数据宝座中走了出来。 <贤者？> 阿尔法-伽马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数名技术神甫。在这几秒内，他已经接收到了他们给出的所有数据报告。他很高兴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运行。不过，这个计划需要改变了。 <增援部队即将抵达。集结所有技术神甫，准备机魂安抚协议。> 第五十三章 援军 第53章 援军 仅尊帝皇！他是我们的坚盾和守护者！ ——昌汀第二书 “那会是什么？” a8842听到几个护教军阿尔法在小声的讨论着。 据点前的空地中挤满了人。从前线据点回到第一据点之后，这部分护教军们就一直在忙于仪式的准备。这些精密的准备不能交由奴工们来进行。他们顶多只能搬运物资，连第72根蜡烛要保持2\/3长度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现在，广场里已经设置好了大量巨型机器。它们在运转中发出如雷的轰鸣，间或喘息声响起，技术神甫们就需要凑上去高声祝祷，才能让它们重归欢悦。 “我觉得会是重型机械，为了轰掉那些据点。” a8842加入了讨论。 “也许是一队星际战士。” “别傻了。” 两个阿尔法一前一后的说到。他们不仅来自同一颗星球，甚至来自同一个地区的同一个家庭。他们是双胞胎。 一名技术神甫注意到这几个阿尔法的行为，厉声训斥着他们，让他们回到工作中去。 <遵命。> a8842回复，又回到机械之前，进行着第三级圣歌祝唱。 技术神甫在叫他。 “黄金王座啊。a8842，把那个压铸钳给我。” a8842把工具递给了技术神甫。技术神甫将它固定到仪器的外壳缝隙处，轻念了一句祈祷，便启动了它。电火花开始规律的闪烁起来。 a8842站的笔直。 “很好。完美。a8842，你可以回去继续祝福了。” “尊敬的神甫，支援会是——” “别问我那个。我们也不知道。那只部队使用的通讯频道和我们不同，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总之，回去干活。万机之神保护你。” “感谢您的回答。礼赞机神。” a8842走回到机械前。这些引擎轰鸣着，任由科技教士们链接、调整。神圣的二进制韵律在空中回荡，赋予着万机之神的伟大祝福。 听了一会儿之后，a8842才重新加入到圣歌咏唱中。 ——高阶技术神甫查奥尔从机械高台上俯视着广场。 一共有三名高阶技术神甫被从前线调回。三是一个奇怪的数字。它处于神圣与不神圣的边缘，是机神对所有科技信徒的告诫。 “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将会得到最好的款待。” “是这样吗。我们甚至不清楚它们的型号。” “查奥尔，你怎么想的？” 查奥尔叹了口气，加入了讨论。 <无论是哪种机械，我们要做的事情都很简单。以虔诚的心尊万机神名，为机械赋予祝福，它们就会将力量交予我们。> <万机之神保佑。> <万机之神保佑。>“那便如此。” 查奥尔听到圣歌更加嘹亮。收音器显示，护教军们的共振音量提升了124。一个相对神圣的数值。 “这会起效的。” 好一阵子，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忙于对数据链路的操纵中。 “这会对战局产生影响吗？” “当然，毫无疑问。” “太空死灵族沉默了太久。它们应该也在准备什么。” “那不会与我们的军队相匹敌。” “为什么？” “因为它们没有信仰。万机之神必将毁灭它们。” 查奥尔的目光转向据点内侧。在那里，被红袍修士与移动的机械簇拥着，一个身影正在靠近。 “万机之神在上，停止你们的争论。统御贤者来了。” ——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走进广场。 尽管他的视觉装置是一名着名改造贤者的杰作，但那也无法与他脑海中错综复杂的芯片群相比。他扫视广场时，只能得到大致的机械分布与人员状况。只有在对数据空间中涌来的数据进行分析之后，他才能对广场目前的状况得到一个准确而统一的概念。 他走到机械平台之下，停了下来。它自动运转，将他提升至高台之上。 <统御贤者，万福欧姆尼赛亚。> 高阶技术神甫们以整齐的频率致以问候。 <万福欧姆尼赛亚。> 阿尔法-伽马操纵着机械平台，使它再度提升了高度。从这里，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广场。以及从云层深处缓缓降临的巨大飞船。 “他们到了。” 阿尔法-伽马说到。 ——飞船正在下降。 与帝国常见的舰船相比，它的运行速度相当缓慢。除去一门主炮外，它也缺乏打击敌人的火力，相对来说，它的护盾稍有增强。它是一艘重型运输舰。 不一会儿，飞船就在据点前方着陆。这次它并没有遭到敌人的防空火力攻击，整个过程顺利无比。它庞大的船体向下喷射出热流，以便减缓降落的速度。灼热的空气吹拂着护教军们的身体。沙尘被气流冲散。飞船的支撑架深深陷入岩土的地表。它停在了那里。 数以千计的技术人员、信徒、士兵、仆工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笼罩着飞船的护盾已经降下。数条巨大的舷梯在机械结构中缓慢的伸出、安置在地面上。技术神甫们的心脏狂跳。他们已经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 从光芒与雾气之中，帝国骑士们庄严的现身。 大地颤抖。骑士们走下飞船。他们来了。这些金属的神体，帝皇的战争引擎，带着骄傲与怒火行至地面。他们高如巨人，手持可怕的利刃与催城的巨炮。他们笨重而庞大的躯体显示出一种无可阻挡的威力，护甲上密布的标记是他们荣誉的记载。忠诚的骑士扈从们安静而敏捷的奔跑，依照战术规划提前抵达各个位置，以便高贵的骑士们能在最合适的仪式中降临这片土地。战斗尚未开始，但他们的机魂已经被异形的猖狂所点燃，正渴望着战斗的荣耀。跟随着骑士前进的千百圣器看守者们需要以最大音量进行对机神赞歌的咏唱，才能让它们的机魂稍稍安定下来。 在近百名侍从的护卫下，十五台帝国骑士向两侧展开队列，傲然屹立于统御贤者面前。 为首的骑士走上前来，与统御贤者所在的高台相对而立。 他嘹亮的声音透过播音器在广场中回荡。 “帝皇的威光已经降临。第七探索分支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我是骄阳骑士团首席骑士，艾尔斯·e·德拉贡。我为你带来了王座的愤怒，骄阳骑士团的骑士们将会加入此次战斗。” 感谢书友带商人打赏币明天加一更 第五十四章 接受邀请 第54章 接受邀请 统御大殿内，奥德里安正在沉思。 控制核心在他面前显示出战场的情况。自从作为增援的骑士部队抵达，前方战线就在敌方的攻势下一再崩溃。据点在骑士们的炮击下倒塌，死灵军团在火雨下分离崩析。前线不断向萨尔诺高耸的城墙后撤。 尽管冥工末日行者能在稳固下来并聚集能量之后对骑士造成可观的伤害，但敌方指挥官显然也清楚这点。一旦末日行者们以任何方式出现在前线，立刻就会遭到敌方快速反应部队与空中火力的打击。虽然在派出足够的不朽者部队做掩护的情况下，死灵军团亦强行击毁了两台骑士，但对方也立刻做出了应对，及时从前线撤离。 战术终归只能影响战局，而非改变一切。 除去交战中的前线之外，绿皮们也有新的动向。余下的三个大型部落中，其中两只一边打的不可开交一边向着高原推进，稍微聪明点的那只则直接向高原袭来。 这对奥德里安来说是一把双刃剑。绿皮们会对极度缺乏人力的机械教造成巨大的损伤，但这也会迫使红袍们加快进攻的速度——而作为进攻部队矛头的骑士部队，奥德里安目前手上并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法。 但就在这时，在他预想之外的援军出现了。 根据督军凡科的报告，数只驱逐者部队加入了战局，极大减缓了机械神教的推进速度。而这绝无可能是奥德里安之前在峡谷中释放的驱逐者，因为它们显然是以部队的形势出击。 奥德里安查看了它们的编号。它们来自这颗星球上的另一个静滞墓穴。 在这个星球上有着总共六座墓穴城市的存在。除去萨尔诺之外，它们都仅是首都的卫星城市，承担着堡垒或是军工厂的功能。并且，更重要的是它们以某种方式排列，通过黑石镇压着这座星球那活跃的亚空间反应，使得亚空间的邪物无法进入现实。 奥德里安本以为它们都在大沉睡中遭到毁灭，但显然有一座从时间的洪流中幸存了下来。甚至出于某种原因，它的领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派出了部队——尽管它们已经变成了驱逐者。 而对奥德里安来说，这是一份邀请。邀请他前往那座名为塔姆尔的城市。 虽然，在法理上，这座城市的领主隶属于他的麾下，但在千万年过去之后事情是否发生了改变，并不好说。这颗星球上曾经发生过叛乱，奥德里安无法确定这名领主是否属于叛乱者中的一员。而对方甚至已经变成了驱逐者。 驱逐者，它们是曾为太空死灵的钢铁天灾。这个族群的精神在漫长的时间中已经被折磨的残破不堪，所余下的唯有对一切生命的厌恶。它们大幅度的改造了自己的身体，不再保持类似惧亡者的形态，只为更高效率的诛灭敌人。而失去形体这件事，又反过来加强了它们的精神错乱。 若是前往那个城市中，他便能得到一整座城市的支援，其中或许会有骑士部队的应对手段。就算没有，他也能凭借一整只驱逐者部队在数量上完全压倒机械神教的教徒们。 但这也有极大可能是一个陷阱。一旦他前往那座城市，立刻就会落入埋伏之中。 犹豫就会败北。奥德里安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黑暗面纱已经在卡威的修复下恢复了效能，若是遭到致命攻击，他也能从容脱身。反过来说，就算对方身为叛乱者，能够将这名领主击杀的话，这座城市也会回到他的手中。 “奥梅拉斯。” 听从领主的召唤，时间术师从永恒之门中出现。 她微微欠身，等待着领主的命令。 “接过指挥权，我将前往塔姆尔。” “您的意志。” 双方都很清楚，奥德里安没有选择。 在奥德里安前往塔姆尔的这段时间内，奥梅拉斯有着充足的时间去改变一些东西，以更好的让她的领主陷入某种必要的危机。 但对于奥德里安来说，他没有更好的指挥官人选。卡威擅长计算，但是他已经疯了，凡科可以指挥，但仅限于军队。要对整个战场的变化做出反应，只有这个背叛者能够被委任。 最后看了一眼纷乱的战场，握住统御之杖，奥德里安通过了身份认证，并将大殿的控制权转移给奥梅拉斯。 随后，他步入永恒之门中。 远处，审判官躲在阴影之下。 对于她来说，时机已经到来。机械神教即将进攻这座城市，而她终于有了摆脱领主的监视、完成她的计划的时间。 帝皇之光降下了这次机会，而她不会错过。 实验室之中，卡威正在埋头工作。 在他面前的工作台中摆放着一块金属。它是星神碎片·拥夜者的残骸。 它即将从死亡中苏醒，成为领主手中新的力量。 ——不朽者们专属的静滞墓穴内。 这个墓穴和任何的其他墓穴一样庞大、阴沉。没有生者可以拜访此地。只有永恒的沉默笼罩着四周。在昏暗的光线中，奥德里安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沉睡的不朽者战士。它们已经沉睡了太久。它们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它们期待一场战斗。 奥德里安以灰烬之杖下令。 “苏醒。” 一个简短的命令，就令所有静滞墓穴一同发出绿光。 石棺被打开。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战士们走出墓穴，在尊贵的领主面前排列成队，队列成军。 奥德里安看着他们。这些金属的战士如雕像般静候，他们是沉默的死亡。相比由平民组成的军团，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拥有独立的战术思维，能接受并完成他的命令。要对抗一整座城市的驱逐者，他们是他手中最有力的军队。 按照太空死灵的规程，奥德里安有必要进行一次战前演讲。尽管死灵武士没有足以思考的思维，但不朽者们会听着——或许其中的极少部分还能理解。 “我的战士们。” 根据状况，礼仪矩阵传输了数个演讲方案。奥德里安从中挑选了一个最短的。 “距离王朝的复苏只差最后一步，我们需要抓住这个机会。我相信这是光复旧疆前必不可少的一场战斗——” 或许不会有战斗。不，一定会有。 思维海内掠过短暂的念头，奥德里安继续说了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让那座城市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它将成为重击敌人的战锤。战士们，检查你们的武器，做好一切准备。我，阿庇鲁斯王朝的领主，需要你们的剑与火。” 不朽者们沉默听从。它们没有言语，不再会像过去一样，对领主的宣言高声咆哮，期待着为王朝夺取荣光。 即便如此，奥德里安也认为演讲已经达到了预计的效果。 “就这样。出动。” 奥德里安点点头，开启了传送仪式。庞大的黑石之门闪烁着微光，紧接着，一个大型次元回廊被链接到了圣甲虫们所预先建立的地点。 ——就这样，奥德里安的军队被传送到了风沙之中。 屹立在奥德里安眼前的，是一整座觉醒的墓穴。 盘踞于山崖之上，仅靠一条通道与外界联系。所有建筑都已经从山腹中升起，大型符文闪烁着绿光。冥工构造体们在建筑中穿梭，对每一处破损进行维修，任何入侵者都将被它们消灭。 这座城市既是堡垒又是墓穴，统领它的是虚空上将诺尔斯，奥德里安曾经的舰队统帅。 奥德里安能看到，一只驱逐者军队已经在入口处集结，很显然，上将已经接受到传送载波所发出的信号——并且，他不希望他的领主能如此轻易的进入这座城市。 那就来。奥德里安向前方挥出权杖。在他身后，不朽者方阵开始进军。 第五十五章 沉默之城 第55章 沉默之城 他们将这颗星球称作小夜曲星，因为这个世界会向人们歌唱。 ——《殖民地编年史：小夜曲星》，作者不详，约33。 这座城市并不友好。 奥德里安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战场，它是进入城市的必经之地。 驱逐者们成队突进。它们的三只节肢粗暴的踏破地砖，曾经挥舞武器的手臂如今成为了武器本身，碧绿的相位之刃将摧毁眼前的一切。 他们曾是战士，是贵族，或许还是个令人尊敬的艺术家。但现如今，它们眼中只有永恒的憎恶与疯狂。 他们奔向奥德里安的军队，在光束中溶解、消散如沙。少部分能在重构中冲入不朽者的方阵，却又立刻遭到消灭。 奥德里安以手中的武器挥出一记猛击，将一名驱逐者的胸口打穿。尽管灰烬之杖不再有从前的威力，对于这些驱逐者来说也是足以致命的威胁。 战技矩阵发出警告。奥德里安回旋剑杖，刺穿了另一个向他扑来的驱逐者。他毫不留情的迈步向前，没有驱逐者能阻挡他的步伐。在他身后，不朽者们集中火力，将尚且挣扎不已的驱逐者彻底消灭。 杀戮并不能令他感到愉悦。他追求的是胜利。 奥德里安看向前方。这支被集结到城门的部队仅有约两千名不朽者，他带来的士兵能轻松的将他们全数消灭，并且损失能被控制在10人以内。但这是永久性的损伤，这座城市的重生协议并不向不朽者们开放。换句话说，在他携带的1000名不朽者损失殆尽之前，他需要推进到城市的核心处。 他并没有携带更多的士兵。城主显然对他有着某种意图，否则他只需让手下的驱逐者发起对萨尔诺的攻击，或是对一切都坐视不管。然而他选择了在微妙的时刻提供援助，又立刻撤去。这是一个信号，一个邀请的信号。 要是真的对塔姆斯发起攻击，那会需要大量的载具火力、空中部队、一刻不停的推进的前线军团。奥德里安认为他目前抽不出来这个军力。 所以他选择出了一千名最精锐的不朽者，通过一次传送直接抵达这座城市。而城主也恰当的安排了一只军队迎接他。 不朽者们很快就取得了足够的战果。在奥德里安的前方已经再看不到任何驱逐者，只有一座黑色的大门在等待。 没有浪费奥德里安的时间，大门在沉默中开启，而其中并没有敌人出现。 有意思。奥德里安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径直踏入其中。 ——塔姆斯城内。 就在六百名不朽者进城之后，黑石城门再度关闭了。 这意味着城主虽然没有插手军队的指挥，但他一直注视着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早在将星神贬为奴隶的那场战争之前，早在向至高无上的古圣开战之前，惧亡者内部就有着接连不断的多场内战。每一次开战都是为了荣耀，利益与阴谋。以至于高贵的统治者们不得不制定数目繁多的战争礼仪规范，用于规定太空死灵们在同族相伐前所必须进行的仪式——当然，也会有一些王朝完全将内战视为禁止，但当内战上升到王朝与王朝之前，一切则需要遵守三圣王朝的旨意。而这些规程最终被写入了总控协议中。 奥德里安并不熟悉这些规定。直到当他进入到城内，他才从知识矩阵中对应出相应的信息。 这是‘登礼规程’。在这场战斗中重生仪式都将被关闭。它规定了进攻者的军队需要依照仪式的进行而不断减少数量，反过来防御者则仅能对防守的军队做出安排而无法直接指挥。当进攻者在所有军队被消灭、本人死亡之前能抵达核心，就是进攻者的胜利，反之则是防守者获胜。 而按照规程，第二次进攻应当是空军。奥德里安的目光望向被高耸的墓穴建筑掩盖的天空。 一百二十台灾蝗驱逐者从空中扑来。 它们的癫狂程度还要超过荒蝎驱逐者。它们以一整挺高斯破坏炮替代了肢体，又发现即使是活体金属的下肢也无法承受其后座力，这使得它们干脆将整个下半身替换为反作用力平台，从而让它们能从空中对一切活物进行无差别的宣泄式破坏，从而缓解它们心中对生命的憎恶。 真正的战斗就此开始。 ——突破外城区后，奥德里安手中的军队还余约三百五十人。 战况又发生了变化。曾经袭击机械神教的幽蛇驱逐者们再度出现，它们狡猾的从阴影中发起攻击，若是不朽者们不能及时将它们击毁，它们就会再次躲回到黑暗之中。 好在这一攻势对奥德里安来说可以轻易解决。成群的灾蝗驱逐者在接触的瞬间就造成了过百的伤亡，然而在他全神贯注的指挥之下，每一名出现的幽蛇驱逐者都会被立刻击毙。 在经过漫长的街道，消灭了数百名来袭的幽蛇驱逐者后，不朽者们依然有接近两百名得以幸存。 与此同时，就在奥德里安望见宏伟的大墓穴之后，致命的敌人们也群聚而来，准备最后一战。 ——随着一阵猛烈的炮火，方阵中的不朽者再度大量倒下。藏身在口袋维度中的微型圣甲虫立刻涌出，对金属身躯进行着高速修复。 最后阻挡在奥德里安面前的是重型驱逐者。它们那庞大的身躯加装的六台反重力引擎足以承受住高斯破坏炮的后座力——这一武器的火力能与末日行者的主炮相媲美，任何将它们安置在身上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仅有一种疯狂能使得这样的改造成真。 “开火。” 随着奥德里安的命令，沉寂许久的不朽者们激发了高斯电弧，复数的绿色光束击中了重型驱逐者们的外壳，将其分解、破碎。他们沉睡了太久，移动有些僵硬迟钝，特别是在开火之后。这让奥德里安抓住了机会。 还有12个。奥德里安扫视着空中。它们回到墓穴之中，利用掩护进行攻击。 “展开阵型，减少受打击面，保持机动，逼它们出来。” 剩余的不朽者们悉数出动。若是进行消耗战，不朽者们很难对拥有机动性的目标进行集中攻击。 奥德里安的视野中充满了死亡警告。不朽者们阵亡的速度很快。他微微抬头，将那些数据扫去。 紧接着一个报告弹了出来。最后一名驱逐者已被消灭。 最后剩下的不朽者仅有不到五十名。但从任何意义上来说，他都已经获取了这场仪式的胜利。 不。这并不是。礼仪规程尖叫了起来。奥德里安抓住机会，启动了黑暗面纱。穿透黑暗的空间，他重新出现在一座墓穴建筑之上。而成群的绿光射线，穿透了他原本所处的空间。 还有一个袭击者。它被允许在整场仪式进行仅仅一次的袭击。 出现在奥德里安眼前的驱逐者与其他任何驱逐者都不同。它是死亡印记遭受感染后成为的可怖杀手。六个瞄准器，六只手臂，六把憎火裂解枪，一切都是为了最高效率的带走生命。 它每次从超维空间中出现，就会带来死亡的风暴。它肆无忌惮的射出大量光流，只为将奥德里安消灭。 但它已经是失败了。在奥德里安意识到可能存在的刺客之时，它的攻击就不在有意义。奥德里安唤醒灰烬之杖，抛出死去不朽者的金属身躯作掩护，随即发射出光束击中了它的头部。 它盲目的向四周泼洒着光弹，但在失去追踪系统的情况下，那已不再造成任何威胁。奥德里安让最后的5名不朽者举起武器，以一次精准到秒的集火将它彻底消灭。 “这才是胜利。” 奥德里安迈过它已成为原子灰尘的遗骸，进入到核心墓穴之中。 待会儿还有一章 第五十六章 等待，并心怀荣耀 第56章 等待，并心怀荣耀 沉重的墓穴大门在奥德里安的背后合拢。 千万年来，它从未迎接过访客，仅有奥德里安独自一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墓穴走廊之中。 在漫长黑石走廊的尽头耸立着一扇黑石大门。在它背后的便是整个城市的核心，这个城市的控制墓室。这是任何驱逐者、任何不朽者都没有资格入内的神圣领域，仅有太空死灵中的贵族、技师们能够进入其中。 奥德里安停了下来。他颇有兴致的观赏着门扉上的黑石雕刻，尽管在数千公里之外的高原上，他的王朝正在遭受损伤。雕刻描绘了一场激烈的交战。其中一方理所当然的是太空死灵，另一方则是形如金属巨龙的怪物。这是当初太空死灵与虚空龙交战时的图景描绘。在他得到父亲的赏赐之后，就命令技师们建起了这座城市，作为对这份荣耀的纪念。 “艺术品。”奥德里安感慨。在他的王朝中曾经有着大量的艺术家，他们的思维完整度堪比最精锐的战士，而金属身躯使得他们能不眠不休的进行艺术工作，雕刻出惊人的美。 就他的休眠墓穴中也摆放着大量的惧亡者文物，从星空中搜集而来。可惜现如今，只有数个文物从那场灾难中被紧急抢救，并保存在静滞仓库中。 “那么” 就在奥德里安犹豫着是否要敲门的时候，黑石之门之上的绿色符文依次亮起。在奥德里安的面前，它结束了封闭状态。 很好。奥德里安步入其中。 ——他正从一些古怪的艺术品中经过。 那些摆放在基座之上的并非雕像。那是一个个样貌独特的异形种族，或身穿盔甲，或手持利刃。他们没有生命反应。他甚至能在其中看到机械神教的信徒、绿皮兽人战士的身影。很显然，他们是虚空上将的战利品。在死去之后，他们的尸骸被放置到基座之上，以静滞力场永久保存，作为对某场战斗的纪念。 看来上将最终还是疯了。奥德里安缓步向前，远远的就望见了矗立于控制核心之下的那个高大身影。 毫无疑问的，他便是虚空上将诺尔斯·亚克尔德。本来在惧亡者时期，他的体型就远高于其他任何太空死灵贵族。而在千万年后，经过生体转化、驱逐改造的他，其体型更是高大无匹，堪比太空死灵族的战争载具。 诺尔斯那庞大的身躯转了过来。奥德里安可以看见，他现在有四只手臂，分别改造为了不同的四种武器，下半身也被巨大的反重力平台替换。 就算是奥德里安也不得不认为，这副躯体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起初，驱逐者领主似乎还没有认出奥德里安来。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向下倾斜了反重力平台，微微低下了头。 “请接受我由衷的敬意，阿庇鲁斯王朝唯一的主人，领主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接受了他的敬意。 “免礼。仪式已经完成，我取得了胜利，你和这座城市应当臣服于我。” 诺尔斯将反重力平台恢复平衡状态，想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 “呃尊敬的领主。我嗯对此产生怀疑。”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移动，向着奥德里安靠近。 奥德里安注意到了这点。控制协议并没有承认仪式的结果。 诺尔斯的相位掠命巨刃亮起。他一边靠近，一边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思考和交流。 “看起来似乎至高无上的三圣议会的工作还是出了纰漏。他们嗯，他们没有考虑到驱逐者意识的完整度，和身份被排除到指挥协议之外时，对对绝大多数的规矩抱歉，礼仪规程产生的预先影响。我是说领主，您应该清楚，还有一个方法。只有这个方法能让你取得这座城市的掌控权。” 奥德里安很清楚那是什么。于是他点亮了灰烬之杖，静静的摆出战斗的架势。 “这就对了！我的领主一次荣誉决斗，我想您会接受的。” 在奥德里安的面前，相位巨刃劈斩而来。 ——相位转移协议被禁用。重生协议被禁用。指挥协议被挂起。协议的运行状况被奥德里安掌握。荣誉决斗被控制协议接受了，即便对象身为一个驱逐者。 黑暗笼罩着墓室。奥德里安疾步穿过虚空上将的战利品所投下的阴影。憎火灭绝炮投射出一股股脉冲能量流，将这些已无生命之物再度摧毁。 “小心了！” 诺尔斯咆哮。 奥德里安迅速闪避。作为替代，战利品的黑石基座受到高斯破坏炮的正面轰击，被裂解为基本原子组成的灰尘。 上将的攻势还没结束。奥德里安能感觉到这点。突然间，庞大的阴影笼罩住了他。从奥德里安的上方，相位战镰向下挥出—— 灰烬之杖及时挡下了这次重击。紧接着奥德里安侧身闪开。相位巨刃划过空间，与奥德里安擦身而过。 他真的蛮能打的。奥德里安无视了礼仪矩阵的提醒，以一个狼狈的姿势再次躲过挥出的相位剑刃。 “您为什么还不进攻，我尊贵的领主！” 诺尔斯咆哮。相位战镰再次袭来。奥德里安窥准时间，以灰烬之杖发射出一束光流，击中了虚空上将的头部—— 能量流被虚空织金挡住，反弹到墓室的空间之中，融化了黑石墙壁。这未能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 “好准头！继续！” 诺尔斯连续开火，但那些极具伤害性的火力未能击中敏捷纵跃的奥德里安。墓室在虚空上将的狂怒下颤抖。 看来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奥德里安判断。唯一的取胜之法就是近战攻击。 策略是必须的。奥德里安藏身于黑石基座之后。当他感受到能量流击中了它，便向旁侧脱出。他手中的灰烬之杖连续开火，完全覆盖了虚空上将的上半身。但诺尔斯的护甲将其完全遮挡。没有造成伤害的攻击只会羞辱到上将的自尊，让他在咆哮中连连开火。 “我不会屈服！肮脏的血肉敌人！可耻的背叛着！我是阿庇鲁斯王朝黑石舰队统领，虚空上将诺尔斯！” 诺尔斯的咆哮声越来越大。 看来他的精神倒是很脆弱。随着一阵阵的步伐变换，奥德里安欺身近前，以相位剑杖击向他的面门—— 相位掠命巨刃挡住了剑杖的攻击。紧接着奥德里安低头，以免被相位战镰砍去脑袋。 “进攻！进攻！” 诺尔斯在咆哮中推进。他的远程火力胡乱开火，两把相位武器则连续向奥德里安进攻。奥德里安稳扎稳打，以相位剑杖的精准刺击将每一次攻击接下。但他也被迫向后撤退，才能在如暴雨般的攻势下取得一线生机。 终于，奥德里安退无可退。一阵尖啸穿过黑暗的墓穴空间，相位战镰的全力横扫向奥德里安袭来—— 奥德里安及时跳开。战镰深深陷入黑石柱中，将其斩裂。 饱受炮火摧残的石柱终于倒下，压倒在诺尔斯身上。 “真该死！”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咆哮，就在重压之下倒地—— ——诺尔斯刚从冲击中恢复，就发现绿色的剑杖抵住了他的脖颈。 “决斗结束。向我臣服，诺尔斯。” 诺尔斯考虑了一下，充满愉悦的点点头。 在奥德里安的注视下，他将石柱移开，并将反重力平台压低到地面上，这样才使得他与站在台阶上的奥德里安处于同一水平线。随后，他向奥德里安低头，恭敬的行礼。 “尊敬的领主！您的舰队统帅再次向您效忠，这座城市由您掌控。” 第五十七章 前线战场 第57章 前线战场 他没有名字。或者，他曾经有一个名字。 在遥远的过去，他曾是一个惧亡者平民。现在，他是一名死灵武士。 大量电弧能量流从前方袭来，照亮了漆黑的荒野。但他对于这些来袭的威胁浑然不觉。蓝白色的电弧流在最前列的死灵武士身上炸开，令他们那由活体金属铸造的身体破碎为数节残骸。部分在高温中融化的金属飞溅到了其他死灵武士的脸上，遮住了他们胸口的符文。但这不能让它们停下来哪怕一秒。 死灵军团继续前进。他也一同默默地前进，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就算身边的同伴倒下，他也没有低头去看一眼。 在敌人的火力下，前列的武士逐渐被消灭。前方再无同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黑暗中的荒山。那些红袍的敌人占据了高地，用过于明亮的灯光投射了过来，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金属脸庞。 <消灭敌人。>指挥协议下了命令。 接着他举起武器，与附近的死灵武士们一同开火。绿色的光束纷乱射出，向着机械教的阵地落下。但在没有指挥者亲自调整的情况下，大多光束仅是毫无意义的射向了空中。 一道猛烈的蓝色光束袭来，在死灵武士们的阵地中炸开。沉默进军的死灵武士们像破碎的瓷器一样散落，其中极少数得到了重生仪式的召回，大多数只是在沉默中永远的倒下了。 他是其中的例外。远离爆炸中心让他接受了较少的伤害，活体金属身躯开始自动修复，数个微型圣甲虫从金属胸腔内爬出，辅助着修复进程而后，他又站起身来继续投入战斗。 <前进。>指挥协议冷漠地继续下令。 他的脑海中空旷无比，仅有指挥协议的命令在反复回响。在他面前，被识别的一名红袍敌人出现。高热的火舌从敌人的枪口中喷吐而出，烧灼着他金属躯体的表面涂装。 这种温度 在他内心身处，他模模糊糊的想起了过去。 那真的是很久很快以前。似乎当时也是这样的热。等等，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努力回想，在所剩无几的意识中努力挖掘。在现实中，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以一次简单的下劈，让枪口的单分子利斧击中了红袍敌人的头部。 那个生物的头颅沿着剖面从中光滑地分开，血液这才流了出来。他手中的武器落到地上，依然在持续的喷出火焰，但已经无法再伤害任何人。 对了，血和肉。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想起了更多。在那个时候，他并不是这样一副古怪的金属躯体。他是惧亡者这个可悲短命族群中的一员，有着不大的家族和领主所赐予的工作，然后 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痛，这让他不得不用一只手去握住它。一名红袍敌人抓住这个机会，挥着长柄武器冲了上来，将闪烁着电光的首端刺入到他的胸腔中。 高能电流击穿了他的心灵，让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径直向下倒去。 在这一刻，他清晰的想起了被投入转化熔炉的瞬间。 电流击穿了记忆电路的蚀刻，烧毁了它的大脑。随即，他眼眶中的绿光消散。 红袍敌人抽出武器，再次冲向了下一个死灵武士。 但这对于太空死灵来说，并不是结束。活体金属蠕动着将大脑重构。在这名阿尔法的身后，趴倒在地的死灵武士，在空荡的眼眶之中，绿光再度燃起。 <消灭敌人。> 它收到命令，爬了起来。 ——末日之镰掠过高原那荒芜的大地。 它的驾驶舱毫无遮挡，任凭冰冷的大气压进入驾驶舱，冲击着不朽者的脸庞。虽然，这不会对这名战士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无法令他闭上眼睛。 作为不朽者中的佼佼存在，他早在接受生体转化之前便被提升为飞行员这一职务。那时候他还记得，所驾驶的飞行器拥有完善的驾驶舱，能够保护飞行员不受伤害。 但在生体转化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新的身躯完美无瑕，不再有肉体弱点的限制。飞船自然也进行了改变，为了减轻负重去掉了毫无用处的驾驶舱保护装置，并加上了零惯性抵消系统，采用了功率更高但对血肉生命有着致命伤害的空间斥力引擎——他常常欣赏低空掠过异形种族军队时，被高爆噪音击穿大脑的受害者们的表情。 就像是今天这样。得益于高原中密布的据点，他能肆无忌惮的从机械神教信徒的头上飞过，而后直接折返，从薄弱的后方发射出大量的死亡射线。若是大批敌人，那么特斯拉毁灭者更为适合，绿色电弧在敌阵中跳动的景象也总是让他看不厌。 不过他还是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末日之镰都仅以单机出动。按照火力协议的规定，末日之镰通常需要三架才能使能量晶体开始产生共鸣，并在五架时抵达峰值。就算他精密的高阶机械大脑能在在几纳秒进行数百亿次计算，以从计算系统提供的数十亿种作战方案中选择最为合适的一种，他也没办法理解指挥者为什么要以低效率的方式出动战机。 机载系统传来警报。侦测到敌方飞行器反应。 又来。他想到。这些低级而落后的仿生飞行器只有在集体行动时才能对末日之镰们造成威胁。而一旦它们追击进入据点防空火力的范围，立刻就会遭到击落。在数日的交战之后，他还以为这些飞行器都死光了。 不过他还是结束了俯冲。末日之镰在他的意愿下无视了惯性，以一个垂直的角度向漆黑的天空高飞而去。他需要占领高空层面，以免被更多的敌方飞行器伏击。 那台飞行器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追了上来。 在这个距离，机载传感器已经足够收集到对方的任何信息。这是一台战斗机，并没有配置人员运输舱或是轰炸器，只有更多的空对空火力。在周围也没有敌方的其他飞行器或是防空火力，连战争载具也没有。他们在这个方向上抽不出任何军力，这也是他选择此地进行攻击的原因。 但更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是这台机器并不完整这件事。 看来机械神教们已经开不出完整的载具了。他嘲笑道，并让末日之镰直线折返。 双方一同开火。光束与能量流在双方之间交织，但末日之镰以敏捷的机动、旋转将所有敌方火力避过，就像是符合数学规律的舞蹈。 若是换作血肉之躯，此时他应该变成一滩肉泥了。他无不得意的想到。 他特意没有使用死亡射线，只是用特斯拉电弧炮撕裂了对方的机身。紧接着，末日之镰再度加速，他打算用空间斥力反应完成最后一击。这样他便能在极近距离观赏敌方在死前的痛苦表情。这是在被转化为不朽者之后，唯一能让他维持意识的乐趣。 末日之镰带着死亡的尖啸高速贴近。始祖鸟也不再开火，而是同样的提高了速度。 有那么一纳秒间，他还以为对方飞行员疯到变成了驱逐者。但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可能的战术意图。在他的命令之下，末日之镰立刻改变了前进方向，以一个违反物理学的锐角做出不可能的机动。但始祖鸟的机魂已经完全燃烧，它再度加速，在嘶鸣中径直撞击了末日之镰的机尾—— 霎那间爆炸的巨响在夜空中炸开。始祖鸟的碎片从空中落下，焦黑的残片落到下方正在前进的死灵军团中。 而这并不能让它们抬起头来。 第五十八章 最后的准备 第58章 最后的准备 古老的墓穴大门开启。奥德里安走进统御大殿。 “吾主。欢迎您的归来。” 对于前来迎接的奥梅拉斯，作为最基础的礼仪，奥德里安微微点头。紧接着他快步走过空旷的大厅，重新坐到了王座上，并将灰烬之杖插入基座中。 世界控制系统的权限被他取回。大量面板悬浮在空中，显示着墓穴、军队、战场的状况。 仅仅看了一眼战场的局势，奥德里安就忍不住要发起怒来。从他离开萨尔诺到返回统御大殿，满打满算也不过用了不到两日的时间，但机械教的军队已经在推进中抵达了一个可以望见萨尔诺那高耸黑石城墙的距离。 他忍住了立刻将时间术师处死的想法。现在并不是处决这个叛徒的时机。 他全力操纵着前线的军力分配，将那些紊乱的数据调整恢复。萨尔诺中闲置的大量武士被集结起来，通过永恒之门被调拨到前线。被毫无意义配置到死灵军团中的末日行者被调回，配合着不朽者军团被重新部署到各个重要位置。 奥德里安的金属手指在全息面板之上跳动。一个精密且稳固的防线正在高速编制。 时间术师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她全部算力都被用来观测未来。她模糊的看到了一个危险的可能性，但在领主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她无法离开此地。 安杰丽卡看到了她的表情。但她沉默不语。 在这两日间，她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完成。现在，无论时间术师遭到怎样的命运，她都只需要等待机械神教进攻。 很快，奥德里安完成了对军队部署的改变。在三日之内，整个防线都会被建立起来。 这让他舒了口气。检测到情感矩阵的信号，他的胸腔中生成了一阵电尘雾气，从口腔中释放出来。 不过他隐隐约约的感到一阵不安。潜意识正在提醒他哪里存在问题。一切会如此顺利吗？ 金属的脚步声传来。科技术师卡威从王宫大门外跑来，几乎要摔倒在大殿的地板上。 “吾主！她——背叛！她竟然胆敢——撒谎！骗子！她欺骗了——您！” 在断断续续的呼喊声中，卡威一边跑向奥德里安，一边快速将正确的数据传送到控制系统中。战场情况更新。以骑士部队为矛头，敌方已经推进到了距离萨尔诺不足两公里的距离。而城墙上的防御炮台毫无反应，连一只军队也没有出动。 奥德里安站了起来。他握住了灰烬之杖，将它从基座上拔出。他踏步向前，一记精准有力的挥击，就斩下了奥梅拉斯的头颅—— ——古老的墓穴大门开启。奥德里安走进统御大殿。 “吾主。” 时间术师前来迎接。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紧接着就坐回到王座之中。 他望着满目疮痍的局势，叹了口气。正在他调整前线情况时，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数据包从私人频道被传送到了控制系统中。 这个数据包来自卡威。在附带的信息中，他声称控制系统的所有数据已被篡改，只为让敌人能攻入萨尔诺城内。此外，时间术师还重启了时间来避免被处决。卡威提供了一份检测设备的数据，其上清楚的标注了一份数据，关于时间线的逆行。 很好。奥德里安默默想到。今天他将再次结束一个叛徒的生命。 他的金属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跳动。高原上分散在各个据点之中的死灵军团被全数召回，萨尔诺城中处于休眠状态的大量死灵武士被唤醒，通过永恒之门被部署到城墙下。末日行者们从仓库里出来，抵达了战场中最合适的位置。末日之镰的驾驶员被唤醒，随时可以出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奥德里安终于结束了对军队的操作，并且认为时机已经到达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王朝首席顾问奥梅拉斯，我以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之名，由于你犯下的谋逆罪，于此地将你处决。” ——很好。奥德里安默默想到。今天他将再次结束一个叛徒的生命。 卡威发来了第二次报告。显示时间术师再次进行了时间跳跃。和第一次报告的递送时间相比，这一次时间逆行极短。这意味着奥梅拉斯余下的能量没有可能再去进行一次时间逆行。 奥德里安站了起来。他仔细的打量着时间术师。或许在处决她之前，他理应加以询问，例如她为什么要背叛，从何时开始，在他沉睡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奥德里安抛弃了这些想法。任何谜团，他都可以在未来的时间中加以解决，但在即将开始的大战面前，留下一个随时会干扰一切的叛徒——她并没有那个价值。 “奥梅拉斯，我以谋逆罪、欺君罪将你处决。” 快速下达宣判之后，奥德里安握住了灰烬之杖，向着奥梅拉斯靠近。 奥梅拉斯立刻做出了行动。她手中的纪元之杖亮起，一个蓝色的空泡自电场中浮现，向着奥德里安的方向飘来。与此同时，她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大殿门口飘去。 那是一个时间静滞力场。如果被击中，奥德里安将会短暂的被困在封闭的时间之内。 但奥梅拉斯并非战士，她进攻的技巧并不高明。这个气泡对于奥德里安的战技矩阵来说可谓毫无威胁。他轻易就绕过了这个气泡，继续向着奥梅拉斯的方向奔去。 相位剑杖袭向奥梅拉斯的后背，战技矩阵判断，它绝无可能避开。但这次本应命中的攻击却提前击中了她所在的地点，随后她继续向前移动。 时间术师操纵时间流的小把戏或多或少让奥德里安有些恼怒。他收回剑杖，再次向拉开距离的奥梅拉斯奔去。 时间术师头也不回。她手中的维度魔方打开。其中的时控沙漏被启动，她个人的时间线被修改，位于时间线的过去的行为变化，时间气泡的投掷方式改变，这一次，奥德里安被击中了。 时间电荷冲击着奥德里安的身体，但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时间气泡已经停止了他一切的行动能力。而时间术师已经接近了打开的王宫大门。她即将逃出此地。 很好。奥德里安心想。到目前为止，奥梅拉斯的行动足以让她称赞。但总有重启时间做不到的事情。 一只大手伸出。它精准而迅猛地出击，紧紧抓住了奥梅拉斯的脖颈，把娇小的她举到了半空中。 “哈哈哈，我尊敬的主人，一切都如您的预料。” 虚空上将瓮声瓮气的说到。他的发音系统还在接受圣甲虫的修复。 早在进入王宫之前，奥德里安就有了羁押时间术师的想法。因此他关闭了大殿的永恒之门，并让诺尔斯在外等候。 但奥梅拉斯的背叛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以至于他只能选择提前将她的生命结束。 “立刻处决她。” 奥德里安不再去看身后的景象。他再次前进，坐回到了王座中，并将灰烬之杖插入基座中，打开了世界控制系统。 他完全关闭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不再与外界相交互。数据洪流直接从金属大脑向控制系统中传输，他正在以最高效率的方式准备这最后一场战斗。 他的意识渐渐沉入数据之海，落入战场上空—— 在战场之上，雄鹰掠过。它看到了集结的十台帝国骑士，跟随在它们身边的虔诚红袍信徒组成的军队，正不断从后方传送到城墙之下的不死军团，更远处正在向战场进军的大群绿皮。 当战争结束之后，真正的赢家将会统治这个星球。 第五十九章 城下 第59章 城下 萨尔诺不再沉默。 自奥德里安离开纳维达斯王朝以来，它在这颗星球上沉睡了六千万年，在风沙中校蚀，直至今日。它那些原本可以触及群星的防御阵列，跨越星系的墓石大门，都不堪岁月的重负，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但至少有一样事物是永恒的：黑石城墙。 不朽者大军从维度走廊中出现，来到城墙之上。在皇家督军凡科的指挥下，他们排列成队，压低手中的高斯爆裂枪，向着正在爬上城墙的机神信徒开火。那些如驱逐者般过分改造了自己的潜行者能在城墙上高速奔跑，敏捷的避开能量射线。但这与在悬崖边缘舞蹈无疑，一次失误，就会导致他们被击落下去，身体在城墙下碎开。 进攻萨尔诺的军队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极少的一只。但如今它已经风烛残年，几乎所有的防护炮台都已损坏，仅在科技术师的抢修下才恢复了部分能力。然而，那些最为高大的炮台却还在沉默。城市的防卫者不得不将末日冥工行者部署到城墙上，才勉强保持了足够用于防卫的火力。 但这无法阻止机械神教的步伐。那些被人类称为‘帝国骑士’的重型战争载具，正骄傲的大步向正门推进。他们每次开火，就足以撼动萨尔诺的城墙。他们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在督军凡科的计算中，彻底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死灵族已经丢失了萨尔诺外几乎所有区域。在萨尔诺十公里范围内，所有据点都已被拔除。在帝国骑士的身后，那些弱小的机神信徒利用机械挖掘着战壕，在骑士的掩护下向前推进。剩余前线距离不足一公里。任何从萨尔诺传送到敌军身边的部队，都会被龙骑兵们前去消灭。而升空的末日之镰，则会遭到骑士们的迅速击落。 现在，挡在他们和萨尔诺之间的，只有约八万名死灵武士。 太少了。督军凡科试图闭上眼睛，但他只能关闭他的光学传感器。在萨尔诺的巅峰时期，它有着八十个大军团。当它们出动时，整个地平线都被金属洪流占据。那些原本统治着这颗星球的异形，根本无法阻碍它们的步伐。更别提空中力量、快速机动部队、战争载具、舰队 在对过去的短暂回忆中，凡科或许取得了某种信心。他试图回想起当初激励部队时的情景，他需要负起身为皇家督军的职责。他已经酝酿好了一整篇的演说计划，能大幅度提升不朽者们的士气。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一条信息从指挥链路上传来。 <噢，我的老朋友，你，你接到突破任务了吗？> 舰队统帅诺尔斯。凡科整理着对他的记忆。他曾经是个整天都乐呵呵的大个子。对于宫廷内的争斗浑然不觉。如今，他是一名憎恶一切生命的驱逐者领主。 <没有。> 凡科控制着发送数据的长度。破损的金属大脑可以修复，但磨损的意识不能。一旦他要表达的意义过多，心智就会产生紊乱。 在两人交流的时间内，前线武士已经有数千人被重生仪式召回。所有圣甲虫都停止了对其他地区的维护工作，集中到重生工厂内对无穷无尽的损坏武士们进行维修。 <我接到了！哈哈，请配合！> <收到。> 一份作战计划被送到了凡科的数据库中。没有给凡科留下分析和思考如何配合的时间，在战场地图中显示，一只完全由驱逐者组成的军队已经从外围据点长途跋涉，攻向了敌人的侧翼。 ——“冲！冲！” 诺尔斯发出命令。他的幽蛇驱逐者们接受到命令，从维度间隙中闪出，径直扑向了正在开火中的敌人。相位掠命刃划过被电弧烤热的战场的空气，将敌人那脆弱的血肉之躯劈断。这些如蛇般的驱逐者冲进游猎兵之中，用尖锐的铁爪撕扯，用细长的蛇尾刺击，每一次攻击都是为了清除生命。而敌人的反击往往由于维度的距离而无法击中，就像向水中的邪恶暗影射出木箭。 “后撤！后撤！第2a至第4b小队准备开火！” 敌人的指挥官拼命嘶吼。但在他发出下一个命令之前，一股毁灭性地能量流已经击中了他所在的位置，连一个细胞也不会留下。 看到自己的准头还在，诺尔斯大为欣慰。而在他的身边，悬浮着的轻型驱逐者们不断开火，将机械教的坦克与重要人员定点清除。 “前进！前——进！” 诺尔斯发出第二波命令。刀锋驱逐者们迫不及待的冲出掩体，沿着被炮火轰炸而破碎的土地涌向敌人。它们渴求着死亡。 一台坦克从敌方的临时据点中驶出，向着驱逐者们开火。但数股绿色光束立刻击中了它。一只刀锋驱逐者几乎抵达撤退的游猎兵们的后背，但一名阿尔法从战壕中跳出刺穿了它，自身也随即遭到数把相位巨刃的劈砍。但在死亡之前，他还来得及激活一颗热熔炸弹。 “很好，很好！”诺尔斯大笑。 毁灭他人，自身也被毁灭。这就是驱逐者们唯一追求的目的。 而在他的视野中，一台高耸的重型双足机器已经从敌军中出现。想必那就是人类帝国用来突破高原防卫的武器。 诺尔斯早有安排。他将重型战舰——将重型驱逐者埋伏在了附近。就在那台骑士消灭了数百驱逐者之后，重型驱逐者们的多次集火，就将他化为一台高耸的废铁。可惜附近只有一台骑士。要是有更多能够前来，前线的压力就会大为减轻。 诱饵，设伏，阵型，交火。这和指挥舰队也没什么两样。 诺尔斯从口袋维度中取出了相位战镰，握在手中。该来点屠杀了。 ——贤者阿尔法-伽马屹立于移动的数据宝座之上。 这台设备能够让他亲自进入战场之中，同时以高算力指挥机神的军团。在数据面板中，约一万四千名驱逐者从侧翼冲出。没有检测到任何传送反应。 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尽管对于平时来说，它们可以在大火力下被击溃，但在前线与数万死灵武士交火的情况下，他无法再抽出那么多部队。若是处理不好，他的军队将会被突破阵型。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法-伽马快速计算——伤亡率将会提高到54。 阿尔法-伽马握住机神权杖。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他将所有的重型火力从前线调回，那么击溃这些疯狂的异形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前线仅需护教军与骑士部队就能维持推进。但若是如此，军队的前进速度就将大为放缓，从而使他的部队遭到来自后方绿皮的袭击。 他的思维数据闪烁。若是不做出任何行动，就相当于用一半的护教军作为代价，使得他的军队能进入城中，而军队的重要部分，那些载具则不会受到过大的损伤，足以支撑到他抓到那个太空死灵领主为止。若是改变策略，就有机会让军队在接受较小伤亡的情况下进入城市，从而以更快的速度完成目标并撤离。甚至足以让护教军们在城中设立防线，以阻止后方的绿皮干扰任务过程。此外还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就是可以留下护教军们的生命。 他下了决定。在数据链路中，所有随军神甫与护教军指挥组都接收到了命令。向侧翼集中载具力量，前线部队配合骑士加快推进。 他要把太空死灵那微不足道的反抗彻底抹灭，为机神献上祭品。并且，他不会让他的部队白白牺牲。 第六十章 天使与死亡 第60章 天使与死亡 奥德里安查看了战术地图的状况。他必须说，情况不容乐观。 诺尔斯的军队在遭受过半损失后被他强制传送出战场，正在准备第二波进攻。而在付出数台骑士作为代价后，机械教成功在武士中撕开了一道突破的裂口，最尖端距离萨尔诺城墙只有五百米。而城墙早就在骑士们不断的轰击下破开数个缺口，萨尔诺如今已是不设防的博物馆。 若是这样下去，萨尔诺将首次被异族践踏——奥德里安绝不会让萨尔诺遭受这种屈辱。 能出动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他最后能依靠的，还有一只部队。 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计算着。当敌人突破到萨尔诺城内时，剩余的冥工末日行者将一起出动，配合着他最后的部队，那些经历了长时间战斗的骑士部队将被彻底消灭。余下的部队则完全构不成威胁，仅以死灵武士军团的夹击，他就能把他们完全消灭。 当爆炸声开始响起时，奥德里安才发现他错了。城内几乎所有的建筑都立刻传来了受损报告，特别是重生工厂与战争载具墓穴，全都在不明原因的爆炸中倒塌。 从现在开始，他的士兵将被派去送死。 是那个人类审判官。奥德里安罕见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狂怒，捏碎了王座的黑石扶手。愤怒充斥了他的模拟心智，他在指挥协议中下了命令，将科技术师招来觐见。 卡威冲出永恒之门。他感受到了领主情感矩阵的波动，罕见的没有长篇大论，而是静候着主人的命令。 “炽天使们的启动状况如何。” 奥德里安没有看向卡威。他凝视着遭受更多攻击的城墙。它正在哭泣。 “大——大人，梯度修复率在计划之内，目前炽天使中的最高修复率已经抵达64，预计在敌人进入萨尔诺之后——” 卡威意识到了他的失言，这让他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用金属脸庞紧贴大厅的黑石地面，祈求着主人的宽恕。 然而想象中的处罚并没有到来。 “启动炽天使，击毁那些骑士。” 接收到计划以外的命令，卡威的思维矩阵更加迟缓。 “吾，吾主” “现在。” 领主的意志无可质疑。卡威立刻从地上爬了前来，逃一般的冲入到了永恒之门里。 在统御大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奥德里安这才首次显现出疲倦的脸色。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模糊的去想着那个预言。 ——太空死灵的数量惊人的多。a8842的敌人计数器没有一秒钟停下。 它们将前线的每一寸土地都挤满了，踏着僵硬的不变步伐向着机械教们走过来。异形的大潮在荒野上前进，在黑暗的天空下，只有金属的银色与武器发出的绿光。 然而，当骑士们开火，连金属之潮亦会被震撼。万机之神发出的怒吼，足以让邪恶的异形种族在炮火下消散。 <转化为前进队列753格式，各队向前推进。> 指挥链路中发来了新的命令。前方再次被清理出数十米的空白，a8842和其他护教军们一边开火，一边向前方涌去。 a8842的威胁检测器忽然发出警报。他立刻停了下来。就在他的前方，毁灭性的绿色能量爆炸开来，数百名游猎兵在这一击之下粉碎为分子状态，血肉与金属的云雾从空中落到地面上。更多的炮击落下，上千名护教军在第一波攻势中就已牺牲。 伴随着沉闷而古怪的机械运转声，就在a8842的面前，一台台前所未有的巨型载具从死亡的云雾中缓步塌出。那些巨大的肢体越过他的头顶，以一种缓慢而迅速的方式向护教军的阵地进发，攻向其中的骑士。 这些庞大的蛛形机械，任何护教军的炮火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仅有骑士们的攻城武器才能使它略微颤动。它的每一步都将数名护教军化为肉泥，而当它们抵达了足够开火的距离，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形武器中发射出的奇异能量，才让a8842见识到了它们的恐怖。 碧绿色的光束在远距离的多次开火，就能让一台骑士的护盾完全破碎，身躯毁灭、就此倒下。在更近的距离，在交织的炮火中，骑士们竟然在火力上被数量仅有六台的敌军载具压制。那些敢于攻击它们的英勇护教军，则被发射器中抛出的奇异乱流成片撕碎。 当这些强大的战争引擎全力开动之时，整个前线竟然反而向护教军们压制了过来。 指挥链路中同时传来了多个互相冲突的命令。a8842没有去思考如何执行这些命令的时间，一台重型构造体的前肢向他落下，其上附带的分解力场瞬间就把他化为了分子的尘埃。 ——失败的想法从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的脑海中浮现。 有时候，他会忽然的涌现一种极为异端的想法，就在遍历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此时此刻，他才察觉到数据的尽头，或许就在眼前。 但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那些忽然出现的敌方重型构造体正在与骑士部队交战。双方的战线陷入胶着，甚至机械教一方反而在无尽死灵武士的压力下被迫后撤。就在机神信徒们的后方，漫山遍野的兽人们正在震天的呼喊中杀来，那些破烂载具甚至已经冲入护教军中，大肆砍杀。 他现在进退维谷。 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放弃目标，向着侧翼逃去，把太空死灵留给那些兽人们。 难道欧姆尼赛亚听不到他的祈祷吗？这一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他从思维云图中移除。对于一名贤者来说，失败或是战死不足为惧。但若是失去了信仰，未来就会难以寸进。 但是 没有但是。 阿尔法-伽马从数据宝座中站起，身上的链路全数脱离。 现在前方只差一个缺口。若是完全放弃对整体军队的指挥，将最后的火力集中在一个部位，以他的计算能力作为支撑，足以在那些敌方构造体们抵达之前，让所有军队得已进入太空死灵的墓穴中。 甚至——阿尔法-伽马计算——在激活那个设备的情况下，它足以将一台敌方构造体击毁。 最后在心中对欧姆尼赛亚做了祈祷，紧接着，他便驾驶着数据宝座向着前线飞去。 ——光年之外。 机械方舟马尔利号上，大贤者克莱正在思考。 在机械神教的贤者之中，有一条广为流传的真理。赞美万机之神，则吾等的道路无可阻挡。 对于他的这名弟子，他一直以来都将他视为拥有晋升到大贤者可能的一名信徒。不仅如此，他还有可能在不切除情感模块的情况下，得已成为机械神教高层中的一员。 但他亦有可能失败，也有可能死亡。 就像今日。仅仅是一个复苏的太空死灵墓穴世界，就足以让他接近到失败的边缘。早已计算到这一可能性，大贤者便提前接通了最近的帝国武装力量，一个骑士世界所派出的军事舰队，从而让骑士部队能够及时抵达。 但那也不足。太空死灵是一个不可小看的恐怖族群。即使是一个濒临破碎的失落王朝，也能在最后爆出千万年来的底蕴。 但大贤者克莱还有后手。在深空通讯之中，第二支的骑士部队发来报告。他们即将空降到战场之中，成为帝皇怒火的战锤。 他们会为机械神教取得胜利，但也可能失败。就像贤者阿尔法-伽马，他可能成为第一名拥有情感的大贤者，也可能在那之前就由于感情的干扰而死亡。 无论是哪种结果，大贤者克莱都会将其作为一个数据样本接受。 第六十一章 释放 第61章 释放 机械神教并非帝国最强大的武装力量。虽然护教军装备精良，但贤者们缺乏对战争的洞悉，亦没有繁复的后勤体系与人员供给。 铸造世界那些大型工厂中走出的黎曼鲁斯、帝皇毒刃，甚至神机泰坦、星际战舰，都遵守古老的奥林匹斯协定，被交付于星界军、帝国海军之手。作为万机之神的护卫，他们所能做的只有保证贤者们在探索、研究过程中的安全。 除去充斥着毁灭使者的源反修会以外，一旦面临真正的战争，他们只能被绞肉机磨碎。 当龙骑兵们从与死灵武士无止境的冲突中脱身，前往侧翼击退驱逐者们之后，后方又遭到了绿皮的袭击。在天空中，始祖鸟们试图通过轰炸绿皮减缓他们的前进速度，但兽人的战机群很快将他们淹没。 与此同时，随着炽天使们步入战场，前线态势已经接近崩溃。在六个前进方向上临时集结起来的重型载具，并不足以阻挡炽天使们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指挥链路在干扰与对各个指挥点的精准打击下几乎瘫痪，命令被从异常的源头下达，多个命令源相互冲突，随军神甫与护教军之主难以形成协同就算有些小队能组织起局部的反抗，最终也在被死灵武士包围的绝境下牺牲。 一切的信息都被缩写、简化，最终传输到贤者-阿尔法-伽马的数据空间中。 伤亡率很高，但并非不可接受。 他站在一台天蝎座粉碎者的装甲上面，遥望着前方正在逼近的敌方构造体。那是所有构造体中最靠近边缘的一台。 在附近，利用临时做好的掩护，五台骑士已经从半个战线上被调拨至此处。技术神甫。他们将反应堆的机魂安抚到最低限度，并利用设备对它们进行了掩护。其他护教军也隐藏在黑暗中，只有密集的加密信号不断从贤者的身上发出。 在远距离的情况下，骑士的炮火几乎无法对敌方构造体造成伤害。但在集中火力、中近距离的状况下，再加上贤者本人对构造体结构、强度进行的分析，对护教军火力协议的优化，所有机魂的潜力将被完全释放。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击毁一台构造体，并使军队得已进入城中。 失败近在咫尺，但并非不可避免。 贤者阿尔法-伽马最后传输了一份火力协议方案，就关闭了通讯。 ——战场后方。 一台兽人战机咆哮着穿过天空，径直撞入护教军的防御阵地，爆炸开来。 这临时的火光为兽人们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小子们全力向前冲去。黑暗中他们的大枪小枪都无法准确击中目标，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兴奋的咆哮中向着一切地方开火。 在混战之中，就算是最聪明的兽人小子，也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他们的脑子里如今只有狠狠的开枪，狠狠的砍人。 但这并不包括战争头目。狡猾而凶猛的乌克恩站在古巨垃的头顶上，注视着前方一片黑暗的战场，只有那些时明时现的火光，能让他看清某处区域正在发生的战斗。 但那很是无所谓。他不需要看清什么状况。在他脚下的这台钢铁巨兽，是他手下的大技术霸小子们拼尽全力鼓捣出来了，比另外两个战争头目不知道快到哪儿去了。每次开炮，它都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得劲！ 不需要任何计划。这台古巨垃的前进方向，就是兽人们的进攻方向。 ——当攻击来临时，炽天使并没有及时做出应对。 在没有科技术师直接控制的情况下，它只会沿着既定的路线自动推进，对高价值的战略目标依次开火。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已经足够，但它自身不仅是在损坏严重的状况下被启动，也缺乏协助火力与援军。 敌人的攻击部队从黑暗中出现。那是五台重要战略目标。炽天使的运算核心选中了其中一台，它的火力先于它们开火，立刻就击毁了它。 随后敌人的光束落到了它身上。其中有三种类型足以对它的结构造成损伤，但余下的只会在能量分散场中消散，以数量见长的弹幕更是无法击破它的活体金属表皮。 判定着敌人的威胁优先度，第二次开火将第二台重型机械消灭。它本能的躲开了物质湮灭炮的直击，但奇点发射器投出的攻击在它身上展开，并由于质量效应引发爆炸时，它也如同前一个同伴一样倒下。 敌方的威胁程度正在下降。集中的复数攻击令躯体薄弱处受损，但活体金属正在进行自我修复。他们攻击的损坏甚至赶不上活体金属的修复速度。这让它几乎是毫发无伤的穿过了敌人的火力线，并踩过他们的身体。 炽天使继续前进，向着敌人们倾泻更多火力。 ——眼前的敌人像是一场噩梦。 它是由黑石与金属构筑的异端产物。他所选择的目标无不坠落。那些闻所未闻的武器极为致命。护教军在它的前进路径上设下的防线一触即溃。 就连阿尔法-伽马招来的骑士们亦无法抵挡。他们使用了原本足以破城毁军的火力，但其中最为强大者也仅能对它造成微小的损坏，连使它倒下都做不到。 战场的状况传输到他的数据空间中。绿皮们已经与护教军、驱逐者、甚至太空死灵全面开战，前方炽天使正在碾压着他的军队。就算护教军们开始向他所在的地点收缩，他也无法打开这条通路。 难道万机之神的愤怒也不足以消灭这些异形吗？贤者的心中升起了短暂的恐惧。 不。他需要利用信仰来完成这个目标。 <贤者。我的骑士们损失惨重。我需要立刻撤出此地。在集结了其他骑士之后，我们可以再次尝试攻击。> 如果他做错了，所有护教军都会牺牲。阿尔法-伽马想到。他很难对外界做出反应，所有的运算能力都集中在对未来的推演中。 过了一会儿，贤者才发出信号。 <骑士们请注意：向我身边靠拢。> 骑士们在迟疑中抵达他的身边，那两台残骸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 幸存的载具们也向他靠拢。护教军们吸引了敌方构造体的注意力，高唱着对万机之神的赞美诗，希望贤者能成功执行他的计划。 而他确实如此做了。 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无数信号从贤者的手中流处。所有的机器都接到了不同的信号。 起初，骑士们还没有明白贤者们做了什么。直到他们发现机魂脱离了掌控，迈着奇异的步伐向着贤者的数据宝座集中。随着距离的接近，骑士们的机身开始发出恐怖的尖啸，不断调整每个机械结构的角度，直到它们在扭曲中被糅合到一起。所有的传感器被集中到头部，形成了如同昆虫般的复眼阵列。武器的集群融合到一起，它们的数据链路在一瞬间同化。它费劲的长出巨大的肢体，从地面上站起，随后，发出一声饱含狂怒的咆哮。 贤者本人则站在远处，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甚至没有念诵圣歌。 ——统御大殿。 通过倒下的炽天使的传感器，奥德里安看到了那台机械的愤怒。诚然，它能够与一些霸主甚至法皇所持有的重型战争构造体相媲美，但也仅此而已。它是那名贤者的最后挣扎。而他需要击溃他。 奥德里安的目光紧盯着屹立在残骸之上的那位贤者，激活了命令列表中的最后一个符文。 领主的命令被传送到萨尔诺的控制系统之中。控制系统发出指令，八台超立方体墓穴中有一台断开与其他墓穴的链接，并遵守指令向上漂行到能源核心所在的地点，随后，能源核心中沉睡的星神碎片被墓穴水蛭们转移到了新的囚笼之中。 整个萨尔诺的光芒渐次熄灭。在超立方体墓穴之中，虚空龙碎片睁开了眼睛。 第六十二章 苏醒 第62章 苏醒 当巨兽现于地表， 所过之处，灰飞烟灭。 吞吐之间，生灵涂炭。 是以，灾厄纪元开启。 ——《新约外传》，泰拉 阿尔法-伽马正注视着一台梦魇般的巨型机械。它是如此庞大，可与神之怒火相媲美。它是人类技术的顶峰之一，在黑暗的古老年代被创造，历尽无数岁月，在失落的遗迹中被他挖掘而出。如今，在这颗即将被异形占据的星球上，阿尔法-伽马将它的机魂唤醒。 重型光束从天而降，照亮了这颗星球的黑暗，数十名太空死灵在这一击下被消灭。在太空死灵的城市失去光芒之后，舰队已能从轨道上予以支援。以这台被他命名为复苏者的黑暗科技为先驱，护教军们开始向这座重新沉默的城市前进。 不朽者们列队迎战。它们超负荷的高斯爆裂枪连续开火，为冥工末日行者们争取积聚能量的时间。复苏者的武器阵列在同一时刻发射处十几种不同类型的攻击，轻易将一个小方阵完全消灭。 “坚守位置！释放圣甲虫群！” 督军凡科一边下令一边在战场中奔跑，使指挥协议能影响更多的不朽者。这台人类的机械距离萨尔诺的城墙的一个缺口只余三百米不到。萨尔诺即将遭受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侮辱。除去同族相伐之外，它从未被异形打扰，只有无知的访客会偶尔踏入。甚至在天堂之战中，那些可悲的神也无法突破它的护卫。直到今日，这些可谓的红袍或许会取得成功。 圣甲虫从城墙上涌出。失去了维度传送支持，它们只能从工厂中一路飞行到此地。巨量的圣甲虫如海潮般冲向复苏者，但它们的啃咬根本无法伤害到它，甚至圣甲虫们也开始被它可怖的能力吞噬。 “圣甲虫后撤！死灵武士冲锋！” 末日巨像们释放出火力。绿色的光束在复苏者的身上打穿了几十个大洞，但这对它庞大的身躯几乎是毫无影响。它在原地略微停顿，高速重组着自身的结构以修复损伤，同时全力开火，将城墙上的末日行者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死灵族的战争机器抵达战场。 在护教军们的眼中，一整座金字塔越过城墙，从空中降临。它的体积甚至大于骑士，完全就是一座飞行的建筑。这也是他们头脑中最后一个念头。这座墓穴仅仅是释放出一股能量，大地就被撕裂，岩浆流从中涌出，将护教军们吞没。从地面被举起的巨岩向着复苏者砸去，却在半空中就被它的火力击碎。 第一波攻击没有起到效果，超立方体墓穴继续靠近。从宇宙的结构中，暗物质被撕扯而出，化为炽热的碎片被投向复苏者。它手中的重炮释放出的能量将部分碎片抵消，而余下的碎片则将它的半个身躯破坏，让它倒在了地上。 但这并不能消灭它。复苏者的机魂再次狂啸，这次连那些护教军的尸体都以诡异的姿势向它狂奔而去，成为了它的组成部分之一。体积再次增加的复苏者迈步向前，抓住墓穴的外壳，将它沉重的抛投了出去。 这对它产生了效果，但并不严重。在星神碎片的驱使下，墓穴再次升起，仆侍圣甲虫在超节点矩阵层中穿梭，重新修复了它的囚笼。紧接着，它就再次向机械巨人冲去。 ——诺尔姆男爵已经望见了战斗目标。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敌人。并且，两台巨型机械正在进行超越想像的殊死搏斗。 <通讯确认。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四台古老的骑士在末日黄昏号背后的黑暗中等待。为诺尔姆男爵提供支援的这一矛阵由四台嫉恶型巡游骑士组成。它们是赫梅提卡家族的精锐突击部队，其中每一台的历史都足以追溯到大叛乱时期。每一名驾驶员都由战火铸就，才得已登上这些古老的钢铁之神。 <我们为帝皇之剑，我们即帝皇之锤。进攻队形，目标，死灵族重型机械。> ——复苏者再次怒吼。他的重炮在近距离开火，将超立方体墓穴击碎。受到巨大冲击的墓穴构造体向后倒飞出去，同时从它的核心之中劈出一道闪烁不定的雷霆，击碎了复苏者的躯干中心，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使它不得不停下来去修复它。 核心。诺尔姆男爵没有错过这个关键。根据机载能量侦测鸟卜仪所显示的读数，那个无比坚韧且具有异常恢复能量的外壳只是个幌子。这个死灵族载具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在核心。而死灵族载具难以行动的现在，就是最好的突袭时机。 末日黄昏号率先出动。它敏捷的从黑暗中跃出，冲到陷入地面中的死灵族载具身上，以一种几乎是野蛮的方式将链锯剑反复刺入它的外壳上的裂缝，并试图扩展它。与此同时，诺尔姆男爵激活了冥河烈焰炮，让它向裂缝两侧喷出火舌，将那些试图修复外壳的圣甲虫悉数焚灭。 余下的四名嫉恶骑士冲出。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四台闪电加农炮以精密的频率开火，撼动着墓穴构造体的外壳。当它们亦抵达死灵族载具的身边之后，它们便可以开始挥舞着百臂攻城爪，以极高的效率撕碎敌人那坚韧至极的金属外壳。这一武器能同时运用于破坏城墙与猎杀落单的泰坦，亦有无数的装甲单位死于其下。 超立方体墓穴震动。其中的星神碎片已经从冲击中恢复了行动能力。对于这些弱小的渣滓，它愤怒不已。活体的火焰被从虚空之中招来，灼烧着嫉恶骑士们坚实的装甲。驾驶舱被加热到如同地狱的程度，但没有任何一名骑士后退。 缓慢的度过了极短的时间之后，复苏者终于再次修复了身体。但它再次激活的武器序列，却从背后击中了一名毫不设防的嫉恶骑士的后背。这台万年老机只来得及迟疑了一秒，就被一阵不自然的扭曲从中分裂。 但骑士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在诺尔姆男爵的指挥下，它们立刻从死灵族载具身上让开，以免再次受到友军的攻击。复苏者所有的武器阵列同时开火，向残破的超立方体墓穴投下毁灭之雨。以所有的反应堆进行集中供能，它那已经扭曲到不再具有任何型号结构的巨炮轰然开火，击溃了超立方体墓穴的外壳。 就在此刻，诺尔姆男爵确信，帝国已经取得了胜利。 ——<敌方载具出现结构性崩溃。> 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立于高处。即便如此，他也只能仰望那台由他亲手释放的古代机械。 根据他多年以来研究解析的文件，他可以确定它并非是一台战争机械。仅仅是用于将大量废弃的机器驱动起来，以便移动到回收或是废弃场。 它并非战争机器，因此它不危险。但它极不可控，因此它极为危险。 就在那架载具崩溃之后，复苏者便开始攻击嫉恶骑士们。又有一台骑士在友军的火力下爆炸。而两台骑士的残骸，均被它的能力所俘获，加入到它的躯体之中。 只有那些死灵族的金属，那台重型载具的残骸能抵御这种吸引。它们采用了与欧姆尼赛亚不一致的科技。 但他的目光依然注视着那个残骸。 如他的预料，它动了。 ——破碎的金属如液体般融化、流动。 以一种超出人类想像方式的科技，金属融合成如神的完美躯体，显现在聚集而来的护教军们的眼前。 以远超人类所能制成的最完美材料，打造出最完美的躯体。囚禁它千万年的冥工构造体，被它炼化为一柄优雅的长矛，握在它的手中。在它空白的脸中，一枚存在于现实的能量符文闪烁。 对于任何人来说，那是犹如完美人类，模仿人中之神的存在。 但它并不是神。 它是扭曲神灵的可悲遗留，星神-虚空之龙的碎片。 当它终于从监狱中被释放，玛格拉德罗斯将为这个世界带来末日。 第六十三章 杀戮降临 第63章 杀戮降临 起初，我在睡梦里听见了它们的嚎叫，那时我尚且还有喘息之机。但现在，即便处于清醒也能够听见嚎叫声了，那声音连绵不绝、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已经逃亡好几个星期了，精疲力竭，而猎犬就快朝我扑来了。 ——智库馆长阿加佩马库斯失踪前最后的记录 战争。 虚空上将诺尔斯眼前所见只有战争。 在黑夜之中，在颤抖的群星之下，红袍的军队顽强固守，为同伴争取撤退的时机。至于他们的对手，那些狂暴的绿皮蛮人，他们无所畏惧，对着激烈的死战兴奋不已。尽管同族在冲锋中倒下，绿色的血液渗入大地，他们也会径直冲向敌手，刀光之后，溅出的血腥更加激发了他们天生的怒火。 生命正在死去。用铁皮胡乱拼凑的巨型载具在绿潮簇拥下前进，每次开火都将响起一连串的雷霆，随之在机械教的军列中撕开一条血红色的长路。它的每次开火，兽人们都以咆哮回应。 然而，一场风暴正在汇聚。 并非是这颗星球上随处可见的沙尘暴，亦非带来恩惠与生命的倾盆大雨。在萨尔诺的所有黑石墓穴停止呼吸之后，苍穹渐渐从沉睡中苏醒。那黑暗的天空，正在接受由大地之中升腾而上的血色。 虚空上将意识到，这将会是一个猩红而黑暗的夜。 “很好，很好。” 诺尔斯重重呼出一口脉冲杂音。 在他身后，无尽军团再度汇聚而来。那些从高贵的惧亡者，堕落为憎恶一切生命的疯狂驱逐者的同胞，眼中的绿光明亮无比。它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手中的相位利刃发出嗡嗡的运转声。 眼前的这场战争确实很激烈。不过，它还能再激烈一点。 无需多言，诺尔斯向前举起了战镰。 “现在，清除所有生命。” ——虚空龙碎片优雅的身姿如闪电般穿梭，复苏者手中由数十种武器组成的可怖阵列所喷射出的弹雨，没办法击中它的哪怕一寸金属身躯。 末日黄昏号从旁侧杀出，向虚空龙喷出一股燃烧着冥河愤怒的烈火。然而它对虚空龙碎片的金属表皮的烧灼毫无效果，所有的能量都被星神的意识扭曲、消散。紧接着，诺尔姆男爵感到了自正面袭来的一击。 虽然机魂及时响应，但远不足以承受虚空龙之矛的极速。那完美无瑕的一击击碎怕离子盾，刺穿了冥河骑士的身躯。它的机魂痛苦咆哮，在愤怒中向着虚空龙碎片挥出了链锯剑。 这一击或许对任何重型载具都有效果，但对虚空龙碎片来说毫无效果。仅是以另一只手臂接触，凶悍的链锯剑便背叛了它的主人，转而将自身砸进了冥河骑士的腹部，那里所有的设备都变成了一坨烂铁。 另一名嫉恶骑士杀向毫无防备的虚空龙碎片，硕大无匹的攻城动力爪握向渺小的虚空龙。虚空龙并未闪躲，动力爪咆哮着全力合拢，却未能如预想般将虚空龙碾碎。 随后，虚空龙碎片将长矛挥出。 冥河骑士的腰间爆出一团电闪风暴，而嫉恶骑士则被直接拦腰斩断。冥河骑士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由于动力炉失去链接而轰然倒地。被分为两半的嫉恶骑士则再也承受不柱伤害，在过热中爆炸开来。 贤者点了点头。他的计算是正确的。这只骑士小队并不能与这位星神碎片为敌。 但光芒再次闪耀。复苏者将所有能量武器进行了蓄力，一股光流从融合后的炮口中射出，轰击命中了虚空龙的正面。尘埃散去，它的左臂整个消失，并正在缓缓恢复。 复苏者的机魂继续计算。这一击很有效。武器甚至弹药的机魂都会被虚空龙碎片操纵，能量亦会被偏转，但对于大型单体的操纵，就算是它，能做出的影响也极有限。那么同理推测，对于近战来说也是相同。 计算结束。复苏者的左臂中，所有组成它的机械相互碾轧，最终化为了一柄灼热的巨剑。它庞大的身躯在奔跑中积蓄了足够的动能，随即劈向了身形娇小的虚空龙碎片。 ——当诺尔斯发起进攻之时，兽人的战争头目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毕竟，怎么会有敌人能够在悬浮状态下高速穿过交战中的绿皮和驱逐者，沿着古巨圾的外部装甲抵达头部，以重型火力歼灭所有护卫之后，再以仅是一击就将它劈为两半呢。 这名曾在战争机器上不可一世的发号施令，指挥兽人军队进攻的大头目踉跄着向后退去，自脖颈处被劈为两半，绿色的血液喷射出来，似乎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气息。它仰面倒下，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了。 诺尔斯没有像平时一样欣赏着敌人的死亡。他完成杀戮目标后便再次飞起。就在他刚刚脱离目标之后，被集中到附近的所有重型驱逐者一同开火，击穿了古巨圾的庞大身躯。它在多次爆炸中炸裂开来，步了其主人的后尘。 回到战场上空，诺尔斯这才有时间再次欣赏交织的战场。风暴在空中回荡，雷鸣般的吼叫穿过天空。这无法与诺尔斯曾在宇宙中见证过的宇宙风暴相提并论，但它正在招来一场狂怒。 驱逐者们在前进。它们迎向数目远大于它们十倍的敌人，那些敌人在失去首领之后，如失控的大海一般涌向所有方向。驱逐者在与它们交战，机械教在与它们交战，死灵军团在与它们交战。一切都处于混乱的战争中。 诺尔斯矗立在空中，感受着风暴前夕的狂热。他看到一道亚空间裂隙在战场中成型。那是已被这颗星球遗忘许久的末日之灾。亚空间的怒火已被战争点燃。 他看向更遥远之处。萨尔诺高大的黑色城墙，与每一座墓穴，上面都雕刻着奥秘无尽的符文。它们的建造者在所有的六座墓穴城市都刻下了相同的符文阵列，以镇压这颗星球的亚空间。但如今，在黑石墓穴仅有一座能够运行的情况下，长期以来一直被压抑的亚空间风暴已经沸腾，沉睡的巨人即将苏醒。 它们来了。一阵赤红的光芒爆裂开来，混乱的红色漩涡出现在战场之中。那是不加掩饰的愤怒的力量，撕扯着现实与非现实的帷幕。亚空间的愤怒倾压于脆弱的界限，怪物的怒嚎从漩涡中响彻战场。性情狂暴的猎犬战群首先从漩涡中冲出，与赤色的天空相呼应。血红色的恶魔群体齐声咆哮，它们如血潮般涌出，杀向了现世中的任何一个敌人。 血神的愤怒在此地具现化。自古巨圾的残骸四周，那些堆积在土地上的尸体开裂、破碎，被一股来自亚空间的伟力重塑。血肉重组成血红色的愤怒巨人。它背负燃烧的双翼，手持黄铜巨斧与长鞭。它的呼吸喷吐火焰，双眼中溢出耀眼夺目的深暗杀意。 那是一匹嗜血狂魔，赤色军团的至尊统领，杀戮的化身。 现在，恐虐的勇士，血神的军队杀入战场。 ——萨尔诺的高墙之上。 奥德里安手持灰烬之杖，在风暴中伫立，望向赤红色的天空。 背离恒星光芒的此地，如今正在向混沌领域倾斜。战争招来了战争，愤怒带来了愤怒，为了取得世界上一切一切的统治权，所有势力都在相互杀戮。 但这并非他所担心的。在萨尔诺失去能源核心之后，他便立刻前往了动力核心之下。在确认了超立方体墓穴群依然有着束缚她的能力之后，奥德里安这才向前线进发。 战争已到了最后关头。他将会亲自前去击杀敌方的首领，为他的王朝取得这场胜利。 绿皮的血也是血，死灵的颅也是颅 第六十四章 交锋 第64章 交锋 你的欲望根本无关紧要。整个银河系曾跪倒在我们的面前，如今，它将再度臣服。 ——阿卡纳别赫，纳加塔尔摄政王，卡德纳斯王朝法老 在血红色的天空之下，统御贤者阿尔法-伽马不再去看厮杀中的复苏者与虚空龙。他的目光转向了战场本身。 恐虐恶魔。在他的数据预测之中，根据这颗星球的亚空间活跃指数，对战局进展的预测，它们的出现几率都远低于10。但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对数据的掌控。 缺口计划濒临失败。在降落之初，他计算得到的结果就是若是陷入持续战争，护教军绝对无法取得胜利。这就是他一直以来采取闪击战术的原因。但他就快要失败了。在无法进入死灵族城市的现在，他聚集起来的最后的护教军只能坚守阵地，在无止境的等待中遭受敌人的冲击。所幸那些太空死灵的重型构造体也被迫前去迎击那些恶魔，暂时无法前来毁灭他们。 伺服颅骨收集的数据中，死灵族的指挥协议同样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崩溃。它们停止了推进，一味的在原地发呆。只有当恶魔冲向它们时，这些金属骨头才会毫无预兆的举起武器开枪。 至于那些绿皮。它们在那台古巨圾爆炸之后，就陷入了极为混乱的状况。这个数量庞大的集体完全失控，向着任何能够得着的敌人挥刀。甚至当那只嗜血狂魔出现在战场上时，他们也不知畏惧的发起了冲锋。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被激怒的嗜血狂魔在战场中疯狂突进，所过之处仅留下一条由血液与碎骨组成的血腥长路。只有极少数足够狡猾的兽人，才能从这无尽的杀戮中脱身。 也正是由于兽人们吸引了恐虐恶魔几乎所有的注意力，这两个种族都没有对护教军投来目光。维系于杀戮上的平衡，成为了机神信徒们的救命稻草。 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另一批敌人的靠近。这意味着，在指挥官的命令下，部分太空死灵恢复了行动能力。 贤者收拢了最后残存的队伍，静候太空死灵的降临。 ——死灵族如海潮般涌来。 它们并不靠近，只是从两侧经过，从而将护教军们完全包围。在它们外侧，受到敌方下级指挥官的命令，死灵武士与末日行者组成坚固的防线，将冲向这个方向的恶魔与绿皮们悉数歼灭。 剩余的护教军仅有千人，无法对死灵族的任何行动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只能握住武器，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向万机之神祈祷。 而复苏者与虚空龙根本不在乎这些金属战士的靠近。它们现在开始针对嫉恶骑士们的残骸作争夺。在长时间的能量对轰之后，它们需要补充躯体的构成。 而在贤者的目光中，在不朽者的簇拥下，太空死灵领袖一言不发的出现了。 ——奥德里安审视着眼前的状况。 成千上万的恶魔正在从亚空间裂缝中涌入高原，而它们正在与数量尚还更胜它们一筹的绿皮们交战。这倒是给了他时间。最后的机械信徒已经被他的军队包围。当然，这要除去天空之上的那只机械教舰队。 他也并不是盲目无策地前来此地。王朝顾问早已从圣物库中激活了一个圣物。这台设备已经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了维度迷雾，就算是那只舰队，也无法在这个距离进行有效的探测或是干预。除非，那只舰队打算将他和贤者一同抹杀。 星神碎片与敌方巨型载具，甚至那些绿皮与恶魔的问题都可以稍后再去处理。 现在，他将于此时此地击毙机械教的指挥官。 于是，奥德里安从不朽者中走出，带着惧亡者贵族所理应具有的优雅从容，面对着那名身着红袍的贤者。 “人类。我是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 时间紧迫，他省去了所有尊贵的头衔与战功。 奥德里安耐心等候了一会儿，这名人类竟然没有回复他的名字或是其他礼仪举动，这让他或多或少对人类这个种族有些失望。 他咳出一团金属噪音以进行强调，随后继续开口。 “你们的入侵让我的王朝在最虚弱的时候蒙受了巨大损失，你们的部队踏入我的疆土，只为盗取那些珍贵的文物，若不是我及时苏醒，王朝将会在沉睡中被羞辱，被践踏。而现在，我可以宣布，我的军队已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荒谬。”贤者说到，“这颗星球一直以来都隶属于帝国疆域。” 奥德里安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那新生的帝国，或许有着数万年甚至百万年的历史。但在大沉眠开始之前，惧亡者就已经统治了整个银河系。” 贤者反唇相讥。“就在你的族人陷入沉睡的时间里，万机之神的荣光已经遍洒河系。他合理且合法的享有现如今一切世界的统治权。” “诚然如此。我族尊敬以正常方式进行的征服过程。”奥德里安微微点头，“但我族亦有为光复旧疆而举行的战争仪式。而现在，我将进行这个仪式的荣誉赐予你，这名外族。” 不朽者们列队成环，将奥德里安与贤者包围在中心，临时搭建起决斗舞台。这份赏赐没有为对方留下拒绝的选项。 “人类军队指挥官。我，奥德里安，以阿庇鲁斯王朝霸主之名，愿赐下一次荣誉决斗。若你胜出，我将释放你和你的军队，让他们得已安全离开此地。反之，你将为你们人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的胡作非为让王朝损失了超过五万名死灵战士，并为多个墓穴留下了永久性的损害。那些静滞墓穴中的族人不再有苏醒的机会。” 贤者迟疑了一下。 在那座墓穴城市沉默的如今，伺服颅骨不再观测到太空死灵的召回现象。这意味着，他有了彻底杀死这名领主的机会。更进一步，他甚至能把它的尸体带回舰队中。 “我接受。” 阿尔法-伽马很快说到。 “很好，”奥德里安举起灰烬之杖，指向阿尔法-伽马，“我将赐予你荣耀的死亡。” 作为回应，贤者握紧了机神战斧。 ——战场后方。 战争依然在继续。这里只有鲜血和屠杀。赤红色的放血鬼驾驶着钢牛冲进兽人群，杀戮罐头切下的肢体划出弧线，集结的血肉猎犬冲出烈焰，嘶吼着扑向兽人小子们。双方的尸体在战场上堆积，绿色与红色鲜血混杂在一起，在地面上形成血泊。泥土中满溢痛苦。 越过正在互相厮杀的放血者们与绿皮小子，在古巨圾的残骸之侧，嗜血狂魔正在与虚空上将交战。恶魔之主的力量足以摧山倒海，每一记雷霆般的战斧挥砍，都能迫使驱逐者领主那庞大的身躯向后退去。而诺尔斯则以高超的武艺将他的武器穿过恶魔的躯体，让他在痛苦中流血。嗜血狂魔愤怒地咆哮，他再次向前冲去，以恐虐赐福的狂怒力量发起一次冲锋，迫使虚空上将不得不以最大程度的出力对抗，以免遭到身躯粉碎的下场。 这场战斗为杀戮而生，它亦被杀戮包围。然而，在杀戮之中，人类审判官安杰丽卡静默的屹立在黑暗中。 这名嗜血狂魔曾为她的大敌。他曾在莫比乌斯-52号星球上借由数十亿人类的献祭出现。他曾在战场上驰骋，对星际战士与星界军的士兵挥下屠刀。她曾在一队星际战士老兵的协助下放逐了他，却因此遭到他的诅咒。这或许就是他现身于此的原因。 她必须放逐他，否则他将再次在凡世间释放恐虐的愤怒。诸界将会陷入火海，她不能让此惨状再次发生。 但她现在孤立无援。没有一支部队，没有一个人类还在这颗星球上。她陷于异族与恶魔的重围， 但使命必须被完成。 她脑海中开始背诵帝皇的圣言。她必须行动起来。 兵败如山倒，残存亦没路 第六十五章 审判之日 第65章 审判之日 双方并未立刻出手。 奥德里安与贤者保持在一个危险的距离，互相观察着首次见面的对手。 贤者的赤红长袍犹如火星的大地，坠饰着数个代表荣耀的的机神勋章。被红袍掩盖的高度改造躯体中流过数据的涓流，所有设备的机魂都已苏醒，以神圣的二进制在长袍之下低语。它们中的部分已在过去的战斗中损坏，但更多设备正随着贤者的祈祷激活。这意味着贤者正在计算所有设备的运行状况，从而在战斗中取得最大的优势。无论是背后被复数机械臂所握持的等离子枪、重力枪、爆燃枪，还是在贤者手中紧握的有着齿轮状斧刃的机神战斧，它们都已经做好对最激烈的战斗的准备。 奥德里安则相对冷静得多。他华贵的护甲由虚空金织造，空虚的眼眶中绿光充盈。护甲之下的他那完全由活体金属打造的银色身躯毫无损伤的痕迹，玄奥而复杂的符文镌刻在身体的各处，以一种完全超越人类理解能力的技术运转着那些发出绿色光芒的能量节点。他的手中也握有武器。但灰烬之杖的相位剑刃之中，光芒闪烁不定。它还没有从那次伤害中恢复过来。为了对进攻能力进行弥补，他的另一只手中装上了从王宫武库中取出的速子箭。 贤者注意到了这点。他手中的战斧发出第一声咆哮，以完全激活的运转状况破空而去，斩向奥德里安的手臂。如他所想，奥德里安并没有以光之杖做阻拦，而是向旁侧闪避，以免受到伤害。 贤者得寸进尺。等离子的蓝色光芒激活，射向了奥德里安运动轨迹末端的位置。 战技矩阵发出警告。奥德里安反踏地面，将闪避过程停止，甚至反而迎向来袭的斧刃。 敌人显然不会自杀——贤者稍微放缓了出力，只为戒备着领主的攻击。完全如同他的计算，机神战斧仅是切入护甲就未能存进，此时奥德里安以惊人的巨力握住战斧的长柄，反手一杖刺向了贤者的长袍。 贤者以爆燃枪的轰击接下了这次危险的刺击，同时等离子枪开火击中奥德里安的头部，乘机从领主手中抽回了战斧。他高举武器，从正面向着敌人劈下。 奥德里安做出了回应。灰烬之杖的挥击击中了机神战斧。相位场与能量场交击，互相在愤怒中发出嘶嘶声。 贤者的战斧沉重而迅速，充满对战斗未来计算的预测性。他在移动中精准开火，当那些枪械能够命中时，即使是太空死灵领主也会为之一颤。但这对奥德里安的伤害并不足够，甚至不能破碎他的活体金属身体。他静静的解释着这些干扰，仅对机神战斧的劈砍进行反应。而每当贤者的行动稍微停止下来，灰烬之杖就会凶悍的做出猛击——往往被贤者计算出而提前避开。 但奥德里安并不急迫。他可以承受无数次伤害，而只要能命中贤者身体的正确部位一次，他就能结束这场战斗。 ——战场后方。 末日之镰加入了战局。它们是在萨尔诺停止运转前完成修复的最后一批载具，其中大多数都是在修复未完成的情况下被从冥工工厂中拖出、升空。 当它们掠过赤红色的天空，向着红色汪洋中的恶魔们开火时，毁灭性的能量足以将任何重要目标消灭。双联特斯拉炮在恶魔中布洒着大片电弧，把成群的放血鬼送回到混沌领域中去。 它们是前来掩护驱逐者。这些疯狂的战士的好战程度堪比恐虐恶魔。它们的躯体在长剑的劈砍下损坏，但这并不能阻止它们挥出相位剑刃。倒下的放血鬼被冲上来的钢牛践踏，而钢牛在冲破驱逐者阵型后又被重型驱逐者的火炮击中，随后，它亦遭到颅骨魔炮的轰击而坠落。 双方每时每刻都在损耗。驱逐者们在倒下后能够再次站起，而亚空间裂隙在扩大中吐出更多的恶魔。随着现实向亚空间倾斜，恶魔们的咆哮也越来越兴奋。赤红色的光芒从天到地，正在逐渐占据这颗星球。在那之后，它们将会从这个星球杀出，杀向任何有生命的世界。 虚空上将计算到了这个结果。他是疯了，但他并没有失去任何谋略能力。就在嗜血狂魔的战斧即将砍中他时，他迅速挥出相位巨刃，吃力的抵住了这一次沉重的攻击。 但他并没有乘胜追击。果然，这一次攻击只是幌子，用来掩饰嗜血狂魔的第二次进攻。他挥出的长鞭上燃起愤怒的火焰，抽向了诺尔斯的身体。 诺尔斯早已经准备好了对应的方法。相位战镰以极速劈向嗜血狂魔的肩部，意图以伤害交换对方的手臂。嗜血狂魔察觉到了敌人的攻击目标，转而改变了长鞭的方向，将战镰死死缠住。 这正中诺尔斯的下怀。他勉强维持着于嗜血狂魔的蛮力对抗，另外两只躯体举起。蓄力完成的两门重炮同时开火，在嗜血狂魔的身躯上留下数个洞穿的巨大伤口。 吃痛的嗜血狂魔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这更加激发了他的战意。他再次双臂用力，竟然将诺尔斯庞大的身躯向后击退。随即，他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在狂怒中冲向了动力暂时耗尽的诺尔斯。 它每踏出一步，在它身上燃烧着的血红色能量就更加剧烈。伴随着亚空间的降临，它正在无止境的从混沌中汲取能量，从杀戮中获取力量。很快，将没有任何敌人能阻挡在他的面前。 但那次冲锋未能成功。一个娇小的人类身影从最意想不到的盲点冲出。她手中的两把手弩连续开火，纯洁的圣油剧烈烫伤了眼前的恶魔，削弱了它的防御，从而使得受主教祝福的圣银弩箭能够穿透它的肉体，随后在内部爆炸开来。 很显然，这样的攻击只能迫使嗜血狂魔停下来，却无法彻底驱逐它。嗜血狂魔对身上被留下的创口视而不见，仅是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忽然加入战斗的外来者。 很快，它就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形象。 “啊那个可悲的审判官。我记得你。在那个星球上，我成功为血神献上了接近八亿颗头颅，每一颗都由我亲手斩下。但你和你那些愚蠢的战士们出现了。你污染了我的仪式，用那些卑微的小花样玷污了血神的荣耀，迫使这场仪式中断。” 嗜血狂魔提着巨斧，缓慢的走向审判官。他完全不去管正在恢复行动能力的驱逐者领主，只是一味的紧盯着安杰丽卡。 从他口中流出亵渎的话语。 “呵呵呵呵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听到召唤，并降临这个可悲的世界了。血神的意志一定是赐予了我这次荣耀——” 他重踏地面，无可阻挡的突进。黄铜巨斧斩向审判官—— “——取得八亿头颅中最后一颗的荣耀！” ——战场外侧。 恶魔审判庭审判官马洛卡尔·格雷注视着战场。 古老的仪式预言到了这个星区中恶魔的现世。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他潜入到这颗星球，并亲眼注视了整场战争的过程，直到恐虐的仆从们如预言般出现。 但远在预言之外的是眼前所见的可怕场面。他亲眼见证了那位熟识的恶魔审判官，安杰丽卡·玛雅诺斯，为了掩护一名异形而战斗。 这毫无疑问的是一次极端肮脏的异端行为。 他再次检查了所有的装备，并将对人类使用的那件致命装备也激活到了可用的状态。 今天，他将在此地同时进行两场审判。 第六十六章 枭首 第66章 枭首 太空死灵究竟为何物。 贤者阿尔法-伽马冷静的思考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人认为太空死灵是活着的机器人，有人认为它们是得到金属身躯的亡魂，而更多的研究者则认为它们是憎恶智能的再现。但无论如何，帝国内部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共识：它们是所有生命的敌人。 阿尔法-伽马并不相信他人的说辞。经历了这场战争，他意识到，这个族群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们那些高耸的黑暗墓穴，暗含宇宙规律的神秘符文，无穷无尽的死亡大军，甚至就在眼前进行的这场神秘而繁复的仪式，都意味着一个远在时间之初就已诞生的伟大文明。 一声轰鸣在近处响起。 数据空间中传来了那两名巨兽交战状况的报告。它们已经滚作一团，以一种最为野蛮的方式开始互相搏斗，破坏着对方的身体。它们的争斗已经进入不可理解的领域，凡是在它们身边的物质都遭到扭曲，就连现实本身的稳固也像个笑话。 用了一微秒的时间处理了计算结果，贤者驱动重力枪的能量，令它的机魂咆哮。在神圣二进制圣歌的祝祷下，它迫使死灵族领主受到重力的压制，它的结构发出对物理法则本身的可怖对抗声。 非常强大。贤者操纵着等离子枪与爆燃枪接连开火，迫使领主无法恢复行动能力。紧接着他跨步向前，手中的机神战斧劈下—— 数据空间短暂的泛起了一丝记忆。阿尔法-伽马感觉到了火星厚实的土壤，初次接受改造手术的痛苦，为万机之神祝祷时的快乐。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更为之前的记忆。那还是他还在泰拉的时候 贤者回过神来，果断调整了战斧的轨迹，让它能够去挡住前方袭来的剑杖。能量场激烈的对抗，穿过能量的乱流，贤者再次看到了领主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眼眶中燃烧的绿色光芒。 就在刚才的霎那间，贤者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越来越感觉到这场决斗并不是一场所谓荣耀所谓公平的对决，这是一场狩猎。眼前的敌人从阴影中发起预谋的进攻，而他只能在喘息中逃亡，毫无反抗之力。 贤者的每次进攻，就好像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两名浑身是伤的指挥官如宫廷舞会般对峙、移动、对撞，能量力场在激烈的碰撞中发出嘶吼，意图取下对方的生命。 鲜血玷污了贤者的光学传感器，他开始由于动力不足而喘息。领主的金属身躯多处破损，但这未能对他造成哪怕一点损伤。他的挥砍如上升曲线般越来越有力，这证明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全力，只是在将他的猎物一步步逼入陷阱。 但贤者从未想过撤退。异形是可怕的，但他的信仰最终会让他取得胜利。 数据空间中的圣歌相互重叠、共鸣。所有设备的机魂彻底苏醒。一句言辞从贤者的发音器中脱口而出。 “为了欧姆尼赛亚！” ——审判官的弩箭射向嗜血狂魔的面门。这支弩箭刺入了它的眼球，迫使他在痛苦中再度咆哮。这也给了上将一丝余暇，让他能从火焰长鞭的缠绕中挣脱出来。 但这更加激怒了它。嗜血狂魔将箭矢从眼眶中拔出，亚空间的能量正在让它的伤势恢复。而它的愤怒则向着审判官发作。 与以望的战术不同，他并没有发起一次沉重而无可抵挡的冲锋。那巨大的肉翅使得它飞到空中，紧接着火焰长鞭便抽向了避无可避的审判官。而审判官只能在慌忙中将尚未完全填装的手弩提前进行发射，祈祷着这能使它失去准头。 忽然一声爆炸在嗜血狂魔的翼膜上响起，紧接着是大量微型弹头带来的一连串的爆炸，将他的双翼彻底撕裂。嗜血狂魔在这预料之外的袭击中坠落下来。但与此同时，审判官亦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遭到一只弩箭的击中。 安杰丽卡强忍疼痛，从背后拔出此箭。凭借她的知识，她立刻就认出这是一只对人类目标的刺杀专用箭。审判庭经常会需要它，让那些邪恶的教徒领袖在痛苦中毒发身亡，为所有邪恶的信仰者带来恐惧。 而出现在此地的这只箭只意味着一件事。 安杰丽卡猛然转身。在她的面前，审判官马洛卡尔现出身形。 “许久不见，审判官安杰丽卡。” 安杰丽卡咬牙不语，紧盯着他。他手中持有的微型导弹发射器与弩箭证明了刚才的攻击出自他手，一如既往的高水准。但将自己也纳入目标，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不言而明。 在她的面前，审判官缓慢举起了武器，同时瞄准了她和背后重新站起的那只大恶魔。 “帝皇的神圣意志之下，我以审判官马洛卡尔·格雷之名，于此净化你们肮脏的灵魂，恶魔史德利尔，背叛者安杰丽卡。” ——第八次冲击波在近处爆发。很显然，复苏者与虚空龙碎片的战斗即将迎来结果。 贤者在一次重击中被迫后撤，浑身的设备均由于过载而爆出紊乱的电火花。他听到机魂发出的惨叫，但他来不及安抚它们，他感到阴影从前方逼近。 将破损的机神战斧举起，贤者勉强接受了这一击，踉跄着向后退去。但奥德里安旋即举起另一只手，速子箭在此时发射而出。比光速还要快的绿色光点没入了贤者隐藏在长袍下的身体，质量反应在这一刻发生，短暂出现的奇点黑洞将他的大半机械身体、几乎所有的设备、所剩不多的血肉全部吞噬。 伴随着最后的怒吼，机神战斧再次砍向了奥德里安。但大失准头的这一击在奥德里安看来毫无威胁，他任由战斧击中了他的身体，握住了它脆弱长柄，将它就此折断。 活体金属身躯开始修复。奥德里安走向了无力跪伏在地的贤者。他用机械手臂支撑着身体，还想要重新战起来。但他的身躯已经被消灭大半，无法再恢复行动能力。 奥德里安继续向贤者走去。他慢慢的举起灰烬之杖，瞄准了对方的脖颈。 在他的身后，身躯仅余一半的虚空龙碎片以一记迅捷的劈砍，将复苏者的机械身躯从中斩断。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重新裂解为无数机械结构。失去控制的机魂齐声合唱，在自毁式的爆炸中迅速泯灭。 “以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之名，我宣布你在荣耀决斗中落败，而将于此地，此时被处决。” 他仔细的计算着斩击的轨迹，以免给敌人造成一个不够荣耀的死法。 贤者的数据空间中充满了警报，他的算力正在迅速下降。以最后的意志，他再次启动了破损不堪的发音器。 “为为了万万机之神” 灰烬之杖划过。贤者的首级坠落地面，随后被灰烬之杖释放出的能量完全粉碎，如烟尘般彻底消失。 “任何神明，都只是惧亡者可悲的奴隶。你的神亦将如此。” 自天空之上，火雨降临。 ——在舰队之中，对贤者阿尔法-伽马所有的检测设备都显示出一个结果。 没有人在乎在地面上发生了什么，只有计划开始执行。舰队开始对战场执行轰炸，以期能够消灭对方的领袖。 而地面上，在一名经过特别改造的护教军阿尔法的身躯中，被埋藏的指令激活。 神圣的唱诗传下了数据。技术专家尼尔特接入了阿尔法的意识，将那柄由炼金专家库拉斯-7亲手锻造出的利刃激活。 他期待着这次行动的结果。 昨天漏发了补上 第六十七章 如雷 第67章 如雷 每个灵魂都面临虚空的深渊与帝皇的圣光两种抉择。大部分都在踌躇。 ——审判官沃努斯·凯德，异端审判庭 随着伤势的加重，嗜血狂魔的攻势更加迅捷。它的长鞭卷席起一场火焰风暴，铺天盖地的袭向眼前的三人。但受限于对方其中两人忽然发射的联合火力，这一击完全偏离了目标，没有一个人被击中，其中体积最为庞大的金属个体反而向他发起了冲锋。他将黄铜巨斧砸向来袭的领主，再度陷入近距离的交战中。 而在另一侧，刚刚还在联手对敌的两人再次高速移动起来，并以手弩相互射击，延续着被暂时中断的对话。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皇，为了黄金王座！” “我只看到了异端！你和这些该死的异形！还有那只恶魔！你怎能让它降临此地！” “我阻止过了！” “你失败了！” 话语犹胜尖刀。安杰丽卡感受到了自己在这颗星球上的失败。但她无暇自责。一阵剧痛忽然席卷全身。是毒。根据过去的使用经验，它很快就会夺取她的生命。 已经没有时间了。安杰丽卡再次以连续的弩箭射击逼退马洛卡尔。乘着异形将军挡住嗜血狂魔之时，她开始召唤非现实的力量。 要将这名嗜血狂魔放逐，仅凭这些软弱无力的射击是不足够的。她必须集中所有的灵能力量，才能将这个恶魔杂种送回它该去的地方。 无需多言，马洛卡尔理解了她的意图。尽管极不情愿，他还是转身向亚空间裂隙的方向奔去。审判官们不擅长配合，他们只会独立的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且在同伴阵亡之时弥补对方的错误。他杀入恶魔之军，就像避开红色海潮的利刃，没有一只敌人能阻挡在他的面前。 知道同伴已经明了自己的想法，安杰丽卡终于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对亚空间力量的导引上。在汹涌的亚空间风暴中，她将所有的杂念摒弃，将神智交由那些虚无缥缈的亚空间卷须。一整个地区的恶意与混乱向她集中，但她以最纯洁的信仰坚守心神。 嗜血狂魔发现了她的动作。黄铜巨斧如雷般挥出，击退了虚空上将的战镰。紧接着他发起了沉重的冲锋，意图仅以一击就将她劈为两段。 “不，不那可不行。” 笑声从侧面传来。虚空上将以更快的速度追至，相位掠命巨刃划过碧绿的弧线，径直斩向嗜血狂魔的侧腹。这迫使恐虐的仆从不得不用黄铜巨斧做出抵挡，又将火焰长鞭抽向上将。 相位战镰挡住了攻击。就在这一瞬间，两挺重炮同时开火，嗜血狂魔的肩甲在爆炸中破碎，胸口焦黑一片。 烟雾散去。嗜血狂魔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鲜血。现在他才理解到，只有先把这个钢铁敌人摧毁，他才能去斩下审判官的头颅。 见到对手不再无谋地怒吼，转而将杀意向他释放，虚空上将哈哈大笑。 “怎么，怕来不及吗？” “干掉你，要不了多久。” 滚烫的炽怒在嗜血狂魔体内燃烧。他举起黄铜巨斧，再次冲向了上将。 ——奥德里安现在孤身一人。 不朽者被派往残存的护教军之处，以将他们全部歼灭。武士们排列成坚实的防线，抵抗着恐虐恶魔的冲击。 此刻他正站在战场的高处，凝视着下方的战场。在萨尔诺沉默的如今，指挥协议仅能通过所携带的节点设备向一定范围内的军团下达。所幸失去指挥层的死灵军团也保存了足够维持防线的自主意识。现在只要在消灭护教军之后去关闭裂隙，一切就将结束。 空气中满是寂静。在贤者死去后，敌方最后进行的轨道轰炸除了破坏地形外毫无用处。就连他的军队也未能从中受到足够严重的伤害。在那之后，那只舰队甚至没有派出飞行载具来试图回收地面时的护教军。看来，人类已经彻底放弃了对这颗星球掌控权的争夺。 而现在，奥德里安正在凝视着处于暂时的休眠状态中的虚空龙碎片。 它反而是在轰炸中受到最多损伤的。和人类科技的造物损耗了它太多的意识和能量，它如今正重新恢复到原始的形体，在对方机体的残骸上大快朵颐。按照它的恢复速度，科技术师应该能够在它回复之前将新的超立方体墓穴导引过来。 但异变果然发生了。 虚空龙的本体，那块如水银般光辉的金属产生了变化。一连串机械结构从它的表面浮现、消失。枪管与齿轮交继，时空与能量混杂。很显然，有什么正在发生。 奥德里安更加仔细的注视着它。对于星神，惧亡者进行了长达数十亿年的研究，从其中取得的技术使得他们对物理宇宙规则的把控达到巅峰。但星神依然有许多谜团，例如—— 刀刃刺入了奥德里安的背部。受损警告一瞬间布满意识海。 奥德里安转身重击。袭击者以一个弧度被抛出。他从后肋拔出剑刃。这是一把外表毫无异常的剑刃。但奥德里安感到他的意识正在趋向虚幻，脱离眼前的现实。他不禁摇了摇头才能从这种诡异的感觉中逃出。 不，情况不对劲。奥德里安将正在维修伤口的圣甲虫中的一只连入指挥，通过它的视野观察着伤口。 所见让他震惊：活体金属正在腐烂。 组成他身躯的活体金属由星神所亲手锻造，正试图重塑自己。但从伤口处开始，每一寸金属都在溃烂、掉落。那些触及伤口的圣甲虫刚一靠近，渺小的身体就毫无预兆的停止运转，坠落地面。 情感矩阵模拟出的痛苦达到峰值，迫使奥德里安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无力的半跪下来。他紧紧的握住灰烬之杖，关闭了情感矩阵，将所有的报警信息扫去，努力抬起头看向袭击者的方向。 知识矩阵识别出刺客的外貌特征。是一名寻锈者阿尔法。他身体中几乎没有肉体残留。寻锈者举起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泰瑟电叉，在沉默中冲了过来。 ——战场后方。 虚空上将的半个身躯都被斩裂，四只手臂悉数被斩断。活体金属努力的修复着他，但诺尔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嗜血狂魔冲向人类审判官。 审判官将尚未聚集完成的灵能攻击提前激出，亚空间能量的洪流冲向嗜血狂魔，将翅膀从他的背上撕裂，如雷暴般席卷他的身体。但这无法困住血神的战士。 嗜血狂魔杀出风暴，扑向安杰丽卡，仅以一击就将她击坠下来。 站在气喘吁吁的审判官之前，遍体鳞伤的嗜血狂魔狂喜地咆哮。他低头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审判官，眼中的怒火更加炽热。 “你的鲜血将浇灌这片土地，你的颅骨将成为血神的祭礼。仪式终将完成，我会得到更大的力量，我会成为恐虐无情的怒火！” “现在死！” 残酷的挥击砸向安杰丽卡。现在，她只能向帝皇祈祷。 ——战场正中心。 一连串的微型爆炸在恶魔军团中打开了一条前进路线。 马洛卡尔冲过这短暂的间隙，他的肌肉因疲惫和伤害而疼痛，但他咬牙坚持。他距离亚空间裂隙只有不足五百米，但越来越多的恶魔正在向他涌来。 他抛出一颗手雷，为自己争取了恢复的时间。还有希望。他重新装填了弹药，检查了封闭裂隙的仪式用品。他轻声念诵帝皇的恩典，只为求得他的指引。 恶魔们如潮扑来。 如同呼应了他的祈祷，天际响起雷鸣。 第六十八章 永恒之蔑 第68章 永恒之蔑 血滴到了奥德里安的脸上。混沌领域的力量彻底压倒了现实，硫磺与火焰的气息从裂开的地面中涌出。 眼前的刺客并非寻常杂兵。他与那些护教军仅在外表上相似。奥德里安打碎了对方的头颅，刺客却依然能刺中他的胸口。那把武器发出了异常之多的电爆，几乎要将奥德里安当场击倒。 但他猛地一踢，平举起灰烬之杖连连开火，这才为自己争取到了从伤害中恢复的时间。 他正在遭受一种古怪的攻击。那把武器已经被他摧毁，但伤口依然在扩大。伤口周围的活体金属渐渐崩溃，身躯的其他部位却丝毫不受影响。 作为金属身躯，他不会受到病毒的影响。黑石抑制器依然正常运转，这也并非任何形势的灵能攻击。恐怕只有那些掌控群星的王朝中技术最高的科技术师们，才能分析出这种攻击本来的面貌。 而它绝非人类帝国的造物。星神的科技，连惧亡者也不能完全掌控，更何况那些野蛮人。 刺客从黑暗中跃出，一次次完美而精准的射击轰击着奥德里安的面门。死灵领主不加防御，反而将相位剑杖向着刺客挥出。剑锋擦过他的长袍，留下成片的刀痕，却没能将刺客杀死。 刺客更加贴近了距离，以远超人类的高速从各个方位发起攻击。奥德里安感到背骨受袭，灰烬之杖反手戳刺，却再次击中一片空白。 敌人真正的攻势降临。一把相位剑从正面砍来，很显然敌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机。灰烬之杖在最后关头挡住了攻击，而它的杖头在相位力场的冲击下爆炸开来。 刺客再次劈砍，将奥德里安的右臂斩下。 领主受到重创，以一记重拳击穿了敌人的胸骨结构。但这依然未能阻止刺客的继续攻击。相位剑刃在奥德里安的身上留下多出伤口，随后刺客才重新退开，注视着半跪倒地的死灵族领主，再次取出泰瑟电叉，预备着最后一波攻势。 奥德里安站了起来。那种攻击已经扩展到他的半身。那些被相位剑砍穿的部位修复也受到了影响。但他并没有放弃。 信号终于传来。 奥德里安伸出仅存的左臂，自口袋维度中取出了一把镰刀。 它以拥夜者最后的残躯组成，在被铸造完成后却始终拒绝被任何人使用，科技术师以多种符文将它镇压，持续消耗着拥夜者那残存的意识。 现在，它终于稳定了下来，服从了惧亡者领主的命运。 刺客换了个姿势，并无意识到他已经再无完成任务的机会。 在确认死灵族领主没有动作之后，他冲了上来。泰瑟电叉精准的刺中了奥德里安的胸口，这把武器的机魂完全激活，试图以过量电流脉冲使对方瘫痪。 奥德里安的右臂高速重组，并握住了电叉，紧接着左手中的镰刀一挥。 刺客早已计算到这次可能的攻击，虽然敌人的行动或多或少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还是试图将伤害减低到最小。镰刃划过他的足部，刺客重新退回到安全距离。 但攻击已经完成了。这台机械刺客从内部开始崩溃，直到所有部位的能量都消失在虚空中，那些金属结构被诡异的力量扭曲、断裂。他倒在了地上，甚至没有抽搐一下。 ——轨道上空的舰队之中，以意识链接取得刺客身体操纵权的尼尔特从操纵器中退出。他的眼睛闪烁不定，所有仪器的读数都被他密切注视，数据空间内没有任何一个异常警报。 但攻击来了。技术专家尼尔特发出一声仪器共鸣导致的尖叫，所有机魂在一瞬间完全静默，能量读数在一瞬间清零，他的设备群正在分离，线缆中的电流过载。他甚至没来得及上传数据报告，就在他无法理解的法则之下停止了运转。 库拉斯-7只是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为保持清醒，奥德里安关闭了几乎所有意识矩阵，仅留下主人格矩阵运转。 他已经察觉到刺客所使用的‘病毒’。它直接对意识发起攻击，这导致了失去意识的活体金属的自我毁灭。他需要立刻返回萨尔诺，使用静滞力场控制伤势。或者，科技术师赶到指挥协议范围内，暂时对活体金属进行调整。 一切就快结束了。他已经赢了。奥德里安在意识海中复述着这句话。他确实能够去取得胜利，只要他能从这次刺杀中存活。他的军队足以把那些亚空间的仆从消灭，更别提愚蠢无谋的绿皮兽人。 但他打了个寒颤。 不，不再是生物体的他不应出现这种行为，情感矩阵已经关闭了，他的身体不会再有模拟反应 不，还有一种可能性。 奥德里安转向身后。 遭到转变的虚空龙碎片正俯视着他。 它或许曾经是个纯洁的神，但是现在却遭到了污染。过重的意识损耗迫使它吞噬了那个机魂。空洞的面容被无数只机械眼填满，简洁的长矛布满了火器的组件。曾经光辉的金属身躯变为无数种机械的组合体，从缝隙之中颤抖的阴影正在向外窥视，伸出由电缆组成的触须。 “很多事情都变了。” 被污染的虚空龙碎片说到。 奥德里安没有理会他。他在思考着一切获胜或是逃离的方法。失去计算能力与意识矩阵的支持，他竟然回到了如惧亡者时期般的朴素思考之中。 虚空龙慢慢挥舞着尚不习规的新规长矛，向着奥德里安接近。 “时间永恒不朽，万物皆终结于它之下。但我终于超越了命运，超越了时间。万亿年之后，我终于——重获自由。” 意识病毒蔓延。奥德里安的银色体表溃烂，破碎的金属皮肤下露出黑色的身体结构。 “我将前往群星之中，成为不朽。我会取回所有碎片，成为新的物质之神。一切智慧，一切运转都要服从于我。但在那之前。” 机械长矛刺向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吾最后的囚笼之主，汝应死去。” ——萨尔诺之中。 沉默的大墓穴之下。 六座超立方体墓穴阵列之中。 无名者潘多拉的黑暗反转。 虚空的太阳转变为光辉的塌陷。 塌陷之中，无比纯净的原始能量越过时空的界限，打开通往目标的通道。 一颗小小的光点通过了通道，出现在奥德里安的意识海之中。它脆若琉璃，却又灿若繁星。 它扭曲现实运转，升腾起燃烧物理法则的烈焰。不洁之物在火焰下被烧尽，源生能量充盈着奥德里安的每一寸身体，令他感觉到了对身体的完全掌控——仿佛回到了血肉之躯。 受损的活体金属在这股能量的驱使下高速修复，再次恢复完美。但它并不满足。在充足能量的支持下，它将自身的意识触角向四周现实延申。纯净的炽热能量猛烈燃烧，奥德里安感到自己的意识浮于万物之上。以一种难以言述的威权，他能清晰的看到一切物质与能量的运转，一念之间，就能操纵分子间的结构与一切基本力。如今的他能任意的将一切破坏，也能使得一切原子被组合——这是无上的权柄。创造生命，演化万物仅在一念间。 他意识升到苍穹之上，很快就超越了星云，超越了一切。在这个位置，整个银河系不过手掌大小。其中，生命短暂如露，物质消散如电，一切不过瞬息。 看起来就像一个盘子。奥德里安想到。 随后，他的意识跌回现实。 ——当他返回，奥德里安意识到星神的能量正充斥着他的全身。仅是一个念头，他就径直脱离了星球的重力。 奥德里安一镰挥下，虚空龙的身躯从中斩断。他一伸手，虚空龙体内的肮脏机魂就被他牵扯而出，在他的手中彻底湮灭。超立方体墓穴在他的意志下破开维度，被强制传送到现场。虚空龙碎片被这股伟力所擒，重回囚笼之中。 简单的完成这一切之后，奥德里安毫不在意的看向战场。 他的意志无限扩展。泥土中的死灵武士再次爬起，重新组成方阵，向着恐虐恶魔前进。它们中的每一个的眼中，都充斥着洁白的光辉。 这场战争该结束了。奥德里安想到。 第六十九章 战争结束 第69章 战争结束 死灵军团重新集结了起来。 奥德里安的神力充盈着整个萨尔诺，那些毁坏到无法修复的方舟从墓穴中升起，一艘又一艘的冲向前线。不再具有意识的武士躯壳从幽灵方舟中落入战场。奥德里安的意识覆盖着每一个死灵武士，指引它们前进。 五台炽天使构造体再次前进。它们的能源核心强度被提升到无以复加的高度。奇点发生器在活体闪电的悲鸣中释放，每次落入敌阵都能将一整个地区从现实中吞去。 上百万死灵武士从萨尔诺中涌出，前方的恐虐恶魔一瞬间就被射线集火消灭，以至于出现了可怖的空白区。冥工幽魂们从地下涌出，冲至恐虐恶魔的阵线中大肆撕咬，或是投射出毁灭性的爆炸能量，令它们的躯体破灭。 在沉默中，死灵大军缓缓前进。放血鬼们在绝望中向它们奔来，随着射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在绿光中被分解。恶魔们就算能侥幸消灭一些死灵武士，这对整个银色的死亡之海却是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连那些倒下的武士也会在白色的微光中站起。 这支无可阻挡的军势向前推进，恐虐恶魔的失败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恶魔指挥官做出了反应。体型巨大的锻炉魔战群向前线进发，但在末日之镰的空中打击之下，它们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全部崩溃。恐虐恶魔们放弃了对绿皮的追杀，组成狂啸的恶魔大军，向着死灵武士们杀来。 这一行为被奥德里安注视着。他悬浮于空中，浑身上下满溢威光，如同降临这个世界的真神。他能探知到整个战场的每一个地点，目及每一个分子的运动方向，甚至通过对一切计算看到未来。 但这一如神般能力是有代价的。奥德里安能感觉到体内的近乎不可控制的星神能量正在高斯消耗，他需要以最优的方式安排对它们的使用。他需要最大限度的控制自己意识的流动，才能去掌控这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千分之一秒内他的身影掠过恐虐军团上空，所过之处留下的光辉掀起一阵毁灭的风暴。光辉之中，每一只恐虐恶魔都在惨叫中消蚀形体。它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灵魂并没有返回到混沌领域之中，反而是被那股力量所吞噬，迎来永恒的破灭。 战场后方。凡科从战术地图上发现，在恶魔们的大军中一瞬间出现了一条宽达二十公里的空白。 ——马洛卡尔绝望的仰视着那个敌人。 没有任何动作，他就将裂隙周围的恐虐恶魔全数消灭。烈火，潮汐，风暴，岩流从现实的间隙涌出，将所有的亚空间孽物一扫而空。 在马洛卡尔的审判官生涯中，他曾见过半神们发起毁灭的突击，星界军的火炮震撼战场，也曾在灰骑士的配合下与亚空间大魔正面为敌，但它们中最强之物，也绝无可能达到这样的伟力。 他沉默的握紧了武器，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向这个目标开火的勇气。祂完全淹没在光辉之中，就像是 神。 “为了帝皇！” 马洛卡尔猛地向前冲去，微型导弹发射器与炼金手弩连续开火，满装的弹药在数秒内消耗殆尽。 但这没有一丝作用。 马洛卡尔怔怔地停了下来。 那个目标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以一次挥手将亚空间裂隙抹去。紧接着祂再次开始行动，向着战场的另一侧冲去。 在马洛卡尔的视线中，涌来的恐虐大军如雾气般消灭，只留下战场中的空白。 祂自始至终没有看审判官一眼。 ——战场后方。 在短暂的一瞬间内，安杰丽卡甚至以为帝皇降临了。 那个充斥着光辉的形体极速飞来，将恶魔力量达到极点的嗜血狂魔随手击飞。 但那绝非帝皇的奇迹。祂并没有神皇的温暖，仅是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威光。世间万物都被祂掌控，生灭由祂驱使。 嗜血狂魔咆哮。他认为自己成功接下了这异物的一击。战场的激烈程度达到了极限，就在亚空间彻底覆盖了现实的如今，他可以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甚至在那之上！但他同时也发现，亚空间裂隙已经被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抹去，他正在被迫返回混沌领域。 他又一次展开双翼、跃至空中。敌人的强大闻所未闻，可以与他所见过的最强的恐虐仆从匹敌。但祂并非亚空间尊神，祂可以关闭裂隙，但很显然祂的力量也遭到了消耗。若是他能发挥出前所未有的狂怒，再加以恐虐的赏赐，他就有机会去击败这个敌人，再次打开亚空间裂隙，从而彻底统治这个世界—— 奥德里安向他一挥手，这只嗜血狂魔就爆炸开来。他的灵魂咆哮着想逃回主子的身边，却被一股掌控一切的力量握在手中。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亚空间裂隙被他消灭之后，他可以感觉到所有的恐虐恶魔正在被放逐回混沌领域。虽然它们的灵魂在此刻很难被截留，但还是有大量恶魔的灵魂永远的被她的力量留下了。 他松开镰刀，将它遣送回口袋维度。他还残存有一些力量，足以决定一些事情。例如眼前审判官的命运。 在远处，被重击砸入地面的虚空上将的状态很差，但奥德里安一个念头之后，他就被修复如新。 随后，奥德里安降临到审判官面前。 他正在思考着如何去处置这个审判官。 在她破坏萨尔诺的城墙之后，他与她的交易已经强制中断。而留下她也是毫无意义。作为对背叛的惩罚，她必须被处决。 奥德里安下定了决心。他再次从口袋维度中唤出拥夜者之镰。 ——充斥着光辉的形体向安杰丽卡走来。 她喘息着直起身，意识到了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 那个形体在走动中褪去了光辉。果然，是那个太空死灵的统治者。 他所表现出的强大令安杰丽卡完全消灭反抗的念头。 她终于意识到了从未想过的死亡。在这里，在这个墓穴世界之中，她将迎来自己的死。 但情况发生了变化。 ——就在光辉完全褪去之后，太空死灵领主反而是停止了前进。他的躯体爆发出绿色的混乱脉冲，被迫半跪了下来。聚集在附近的死灵武士眼中失去微光，亦如尸体般倒下。 就在这一瞬间，安杰丽卡意识到自己有机会取他性命。 她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跑开。 ——奥德里安勉强拄着镰刀站了起来。 星神潘多拉收回了她的力量。他再次回到现实的囚笼之中。 他不明白潘多拉为何要这样做。她所降下的力量不应在此时耗尽。在萨尔诺重新沉默、重生协议无法运转的现在，他重新面临了死亡的可能性，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审判官没有攻击他。他还没有激活锁心甲虫，只因他顾虑着锁心甲虫被亚空间乱流或是任何因素扰乱的可能性。 但审判官转身逃走了。 审判官甚至没有试图隐瞒她的恐惧。她跌跌撞撞的跑向远处，就像一个胆怯的人类幼体。 虚空上将那庞大的身躯漂浮到领主身边。 “吾主！您的身体状况还还好吗？” 尽管接受了星神能量的修复，他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 奥德里安略微点头。微型圣甲虫从护匣中涌出，修复着活体金属身躯中每一处重新出现的破损。 “无妨。” 然后，奥德里安看向了审判官的方向。 虚空上将问到。 “要追追杀她吗？” “不用。” 奥德里安只是抬头注视着天空。这个审判官已经再无威胁，他需要面对的是那只舰队，在突破天空之后，他才能重回诸王朝之中。 在奥德里安的视野之中，一道绿光忽然出现。 他略微惊讶的扬起了眉头。那是太空死灵的传送光线。 紧接着在奥德里安的面前，一个绿色的传送门打开，一位太空死灵从中走出。 索勒姆纳斯王朝霸主塔拉辛愉悦地出现了。 “你好，奥德里安。” 第七十章 欢迎仪式 第70章 欢迎仪式 奥德里安颇为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位霸主。这还是他苏醒之后第一次遇到来自其他星球的同族。但他从未期待过与眼前这位霸主相遇。 塔拉辛走出传送门。他礼貌的向奥德里安鞠躬致意，而奥德里安亦按照重启礼仪矩阵给出的规程回礼。 然后奥德里安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盯着对方看。 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实在是令奥德里安思维发蒙。怎么就这么刚好，就在他赢下这场战争之后对方才出现？而且他期待中最先前来的应当是三圣卫队的传令官，怎么来了个摸不着边的其他王朝的霸主？难道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塔拉辛转职成为了寂静王的三圣卫？他不管索勒姆纳斯王朝了吗？ 塔拉辛却是没有去管奥德里安内心纠结的念头。又一道传送光芒在远处亮起，显然是审判官离开的方向。随后，传送门打开，数位巫妖卫士带着逃走的审判官出现了。 塔拉辛凑了过来，他沉默的卫士们则押着审判官靠近。 “噢，尊敬的同僚，你是否介意？” 奥德里安暂时没有意识到塔拉辛话语中的含义。直到他看到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维度立方。 这时候他才想起了塔拉辛身为大考古家的第二重身份。在惧亡者接受生体转化前的那段时间，眼前这个金属人同时是索勒姆纳斯王朝的霸主及其博物馆的考古师。生体转化让那个小老头拥有了几乎无尽的生命，从而索勒姆纳斯博物馆收容了越来越多的珍贵文物，甚至开始向其他种族扩展。 大休眠之前奥德里安曾为了查询一份档案，亲自拜访索勒姆纳斯。在那里他被塔拉辛本人带着参观了摆满了银河系奇珍的巨大博物馆。若是他亦提前结束了休眠，并致力于搜集各类文物的话——恐怕那个博物馆还值得他第二次拜访。 不过他拿这个装东西的盒子出来是什么意思？ 见到奥德里安一脸懵闭，塔拉辛叹了口气，开始解释。 “我亲爱的同僚，事实上，在你休眠的这段时间内，索勒姆纳斯博物馆新增了场景及人物收藏，致力于保留那些珍贵的瞬间。你看，人类审判官和恐虐仆从交战的场面，是非常适合作为珍贵的史料收藏的。特别是这位审判官已经身中剧毒。我保证作为馆藏，她的这个小问题会得到解决，就是那只嗜血狂魔已经灰飞烟灭了，看来我需要另找一只” 塔拉辛摸着金属下巴，见到奥德里安似乎还没有明白他的目的，补充了一句。 “你是否愿意将这位审判官让渡与我？我亲爱的奥德里安，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我甚至会在完成的场景里放一个支持者名单，你的名字就在最前头。” 奥德里安更加困惑。 “让我想想。你的意思是你要收藏这个审判官？” “是保藏。我保证她的生命不会受到任何损坏，她会作为历史的见证一直安全的存活下去。” 奥德里安稍微考虑了一下。事实上，契约已经结束。现在这个审判官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王朝也没有将异族作为奴隶的传统。但既然对方想要，那么就给他。奥德里安思考着。他需要从对方身上得到许多信息，而提前的付出可以为他在交易中争取到一些优势。 奥德里安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 “嗯塔拉辛。这个审判官就让给你。不过姑且问一句，你打算从哪去再搞到一只活的这个嗜血狂魔？” 塔拉辛狡猾地笑了。 “无需在意，战争如今在这个银河系里到处都是。” ——塔姆斯城内。 由于萨尔诺目前处于罢工状态，奥德里安只能选择暂时转移到塔姆斯中。王宫顾问团唯一的科技术师卡威正在致力于修复能源核心并考虑要不要先净化一下虚空龙碎片再把他塞进去。 在控制墓室内，奥德里安正在准备对另一位霸主的欢迎仪式。 惧亡者有着太多的规矩。包括当一位霸主来访时，主人要举行一次正式的欢迎仪式并安排好一切迎宾条件。他将舰队统帅和皇家督军都叫来之后，想了想又把工作中的卡威拉了过来。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站着24个不朽者，他们代替了巫妖卫士的作用。但奥德里安还是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太缺任何人手了。 比起仪式更重要的是塔拉辛的来意。他在转变之前就是个特别有行动力且固执的人。这两个特质组合起来实在是太有效果了，在短短的几年间他的博物馆及其本人就在诸王朝间出了名。 而对方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一定带着一个意图，甚至还可能有个计划。 “吾主。我们该以何种类型的欢迎进行仪式？” 凡科努力的组织着言辞。作为皇家督军，他理应负责这次欢迎仪式的各方各面。但奥德里安知道他心智烂完了，便让还算正常的诺尔斯去帮了忙。这个虚空上将除了变成了驱逐者之外还是很正常的。应该。 不过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上升到待客礼仪。他应该欢迎塔拉辛？平等的对待索勒姆纳斯王朝的霸主？冷淡的接待一位同僚？奥德里安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哈哈，吾主，一位考古学家能有什么目标呢？要我说，这位霸主霸主，就是为了咱们档案馆的历史，来的。” 诺尔斯提供了他的看法。奥德里安看向了卡威。这个术师早就磨掉了对政治关系的思考能力，此时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在回到诸王朝之中后，他一定要下大力气从其他王朝猎头。不。招募人才。 ——塔拉辛愉悦的站在塔姆斯统御墓穴的门口。这座完全由驱逐者组成的城市令他耳目一新。驱逐者们根本不会在于什么墓穴什么城市，他们只会消灭一颗又一颗的星球，然后把所有人干掉或者自己被干掉。看来这个星球还有许多未解之谜。 塔拉辛的巫妖卫队长看出了他的心情十分的好，但他没办法理解这个主人到底在高兴什么。事实上，穿过一座被驱逐者占据的墓穴城市，受到大量危险驱逐者的列队欢迎，已经将他的安保协议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大人。我必须提醒您，在眼前这座统御墓穴中，可能存在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呢？队长。”塔拉辛笑了，“奥德里安不是那种阴谋家。” “是的，大人，我只是想提醒您” “无需担心。” 霸主的命令是绝对的，巫妖卫队长罗伊立刻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塔拉辛哼了一声。他现在的这个护卫队长跟了他已经有数千年，和上一任相比实在是太谨慎了。不过这也是一个优秀品质。 而奥德里安，塔拉辛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霸主。可能是由于统治权之争，他从父亲的王朝——被尊称为‘先锋者’的那位法皇的王朝中脱离，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很快就征服了数个恒星系。 奥德里安就是那种固执己见又有行动能力的人，和他自己倒是很相似。 但有一点不同。这位霸主很少在惧亡者的统治阶级中活动，他几乎没办法察觉其他人打算对他做什么。这意味着塔拉辛能在此地取得任何他想要的，只需要一些小小的话术和付出一些东西。 塔拉辛愉悦的想着能拿到多少史无前例的珍贵文物，走进了打开的墓穴大门。 第七十一章 宴会（上） 第71章 宴会（上） 轨道高空之上。 临时接过统御贤者职责的库拉斯-7茫然的盯着星系地图。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摧毁这颗星球的武器所需的被保存的设备的开启开关上，但他已经再无机会降下毁灭。 一只太空死灵舰队不知从何处跃迁出现，完全包围住了护教军的舰队。 虽然他已经试图派出飞船突围、寻求帝国海军的支援，但每一艘船都被击落了。他们现在落入了这些异形种族的网中。 久违的，他感觉到了一种早已失去的情感。 恐惧。 ——地面。 墓穴城市塔姆斯的统御墓穴，正在准备一场宴会。 在战争之后举行的宴会，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惧亡者内部有着数目繁多的古怪仪式，在取得胜利后将王朝内的贵族们——无论他们是否参战——聚集起来，由记功官高声宣读统治者或是戴冠将军在本次战役中是怎么怎么富有远见是如何如何精妙谋划，然后按照传统再有个什么贵族毒发倒地从此无法再次参与对宫廷地位的角逐就更好了。 当然贵族们现在已经是太空死灵了，那些基于生物质的毒药都无法伤害到他们。就算某种连活体金属都能腐蚀的东西进入躯干中，那个被毒得半死的贵族也只会在大家面前大失风度地被重生协议召回，沦为惧亡者贵族们闲暇时的谈资，从此再难寸进。一些更加倒霉的甚至被贬低到边缘职位，成为所有贵族的警示和笑柄，比死了还难受。 惧亡者政治学的内部精彩表演暂且不论。受限于阿庇鲁斯王朝目前的窘境，这场宴会只能在次级墓穴塔姆斯的宴会厅中举办。这里既缺乏极度专业的宫廷厨师，也没有足够数量的仆人，并且更为严重的是它们都转变为了驱逐者。当然在萨尔诺，这些宫廷职员也早就在时间中没了个精光。 于是奥德里安只能退求其次。他从知识矩阵中调出宴会的准备方法，亲自指挥不朽者去沙海与枯木林中捕捉猎物，又让卡威临时赶制了一批传统烹饪用具，这才把这次宴会举行了起来。好在塔姆斯的仓库里还有不少宝石、黑石雕塑、符文画像，临时装饰在宴会厅里倒也像那么回事。 忙完这些准备之后奥德里安才抽空看了一眼萨尔诺的重建情况。卡威在确定虚空龙碎片没有发生任何污染之后才又把他塞进了能量核心里。由于它的受损，卡威还在奥德里安的命令下将萨尔诺一些不必要的灯光关闭，以达到节能省流的效果。 此外不朽者们打扫战场、武士军团追杀逃命绿皮、平原上的绿皮决出胜负并在黑火峡谷开始修造大堆破烂建筑的事情他都一一略过，现在，奥德里安最犹豫的事情是要不要抽点时间去萨尔诺能源核心之下的监狱里走一趟。 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无名者利用某种方法直接向他灌输了星神能量，从而使他得从刺杀中脱身，并加快了战争的结束。但同样是在另一个可能的敌人面前，她收回了所有权柄。 星神，它们曾经欺骗了惧亡者整个种族，将他们的灵魂吞噬。这也意味着 “吾主，宣读功绩环节已经结束了。” 诺尔斯的小声提醒，让奥德里安从沉思中回到现实。 尽管诺尔斯已经尽全力压低了他巨大的声音，但如雷般的嗓门还是让宴会厅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低语。 “我看到了。”按照仪式规范，奥德里安站了起来，扫视眼前。 现在的宴会厅以各类华贵物品装饰，长圆桌上摆放着各类精美食品，以静滞力场确保它们永远像是刚出炉时的状态。 在奥德里安的两侧，凡科、诺尔斯、卡威各得其位。相对来说，塔拉辛则只携带了他的护卫队长入座。 尽管人数上取得了优势，但奥德里安还是希望他的贵族们不要说任何一句话，以免暴露出他们思维受损的事实。 在所有人的面前，奥德里安举起了酒杯。 “敬三圣议会与纳维塔斯王朝。以阿庇鲁斯王朝霸主之名，我宣布宴会开始。” 众人按照恰好的时机共同举杯欢呼。 当然，这里再重申一遍，惧亡者们已经失去了生理功能。这个宴会只是作为庆祝战争获胜及欢迎霸主的仪式而举行。因此，在场的惧亡者贵族们只是假装喝了酒，就开始假装宴会正在举行了。凡科与诺尔斯装模作样的讨论着战争计划，可怜的卡威只能紧盯着由他亲手制造但没有任何人可以享用的食物，或者抬头看一眼同样无言的塔拉辛护卫队长。 而奥德里安与塔拉辛两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对方。他们都知道只有在他们两人间进行的交谈是有实际意义的。 “老朋友，对于这场宴会，你怎么看？” 奥德里安首先开口了。 由科技术师搭建的通讯场保证只有两人能互相听见对方的说话内容。 “噢，我的奥德里安，这是非常符合惧亡者优秀传统的高规格的欢迎仪式。” 塔拉辛笑道。 两个人都在说胡话。他们既非老友，这个欢迎仪式也完全属于临时拼凑。 “希望你没有感到不适，索勒姆纳斯之主。你可以看到，阿庇鲁斯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要是在过去，我的王朝一定能以更高的规格迎接你的到来。” 圣甲虫按照规定抬走了桌面上所有没被人动过一点的食物，不朽者们举着新的盘子进入了房间。 “噢，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奥德里安！我不是那种沉迷于享受的人。事实上，就像我常说的，珍贵的历史，更胜于山珍海味。” 奥德里安点点头。他亦有类似的想法，所以才在皇冠世界的所有墓穴都保存了大量文物。当然，现在萨尔诺只剩下最珍贵的几件，塔姆斯倒是保存完好。除此之外的几座城市，奥德里安只能希望他们的仓库没有消失在时间中。 “阿庇鲁斯不会怠慢一位真正的朋友，而那些敌人一定会被驱逐出王朝疆域。不过，目前萨尔诺缺乏舰队也是事实。头上那些红色的人类舰船，是个问题。” 在地面的护教军全数消灭之后，那只舰队便持续处于沉默状态，没有再空降部队，也没有进行轨道轰炸。 塔拉辛夸张的大笑。这是礼仪所规定的蔑视异族的正确做法。 “小问题，我亲爱的奥德里安。我正好带来了半只舰队，可以支援阿庇鲁斯对人类帝国舰队的攻击，虽然我还挺喜欢他们的小船的。五艘镰刀级收割舰够不够？当然还有足够的轻型巡洋舰。” “完美。啊，说到这里，尊敬的阿蒙塔夫法皇依旧贵体安康吗？” 这位法皇是尼希拉克王朝的统治者，墓穴世界索勒姆纳斯亦属于他麾下。 “噢噢。前任法皇已经在与人类帝国的对抗中令人遗憾的逝世，现在尼希拉克王朝由科里斯佩克法皇统治。顺带一提，他是王朝历史上第一位打算让所有人走出封闭的法皇。” 塔拉辛很无所谓的说到。他试着帮助过前任法皇对抗过那些人类禁军，但没起到什么效果。 “噢，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奥德里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王朝破损的数据库里，人类帝国确实看上去是一个规模较大的种族实体。但能在正面对抗中击溃一位法皇，或许这个人类帝国的疆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或许五百个世界？ 他接着问了下去。 “对了，纳维塔斯王朝近况如何？在击溃这些机械神教之后，我想回去拜访一下，作为休眠结束的仪式之一。” 在从父亲的王朝中脱离之后，他已有六千万年未去拜访。 塔拉辛第一次显示出有些微妙的神情。他酝酿着赐予，随后才认真而严肃地开口了。 “纳维塔斯王朝它崩溃了。” 第七十二章 交易（下） 第72章 交易（下） 奥德里安从未期待过这个答案。 “要传达这个消息真是令人感到心痛，”塔拉辛飞快地说到，“并且由于其他继承者全数随着他们的法皇一同消逝，如今你已是纳维塔斯王朝唯一的合规继承人。太空死灵如今正处于与多个种族的全面战争。根据三圣议会的规定，任何提前苏醒并由于法皇逝世而需要进行统治者权限调整的王朝，其领主需要在保证皇冠世界的安全之后，立刻动手前往斯扎拉坎王朝。三圣议会已经提前苏醒，并恢复了绝大多数的行动能力。任何此类事务都需要向他们禀报。” 奥德里安沉默了。他正不知所措地消化着塔拉辛话语中的信息。大休眠的非正常结束，数个能与太空死灵相匹敌的种族，失效的静滞力场及因此而死的法皇，以及—— 他父亲的死。 他腾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奥德里安无视了礼仪矩阵的警告，独自走出了宴会厅。 ——墓穴观景台。 奥德里安将目光转到黑夜下的大墓穴。这座城市依然有着和其他任何太空死灵城市相似的形制。这些黑石铸造的坟墓沉睡了数千万年，并将在统治者的保护下继续屹立。 惧亡者是个短命的种族。在奥德里安的记忆中就有着无数的死亡。前任法皇，将军，研究者，档案员，武术教师，士兵，平民。 最初的最初，就在这个种族初生之时，那颗恒星就向这个可悲的种族降下了诅咒。不稳定的活跃辐射使得这个种族从出生开始就处于准备葬礼的过程中，平均寿命从未超过40岁。基因病症时时刻刻会发生，每一天清晨的醒来，都可能迎接医生对生命终结的宣布。 死亡是沉默的主宰，浸润在惧亡者文化的方方面面。尽管他们的科技一再提升，试图编辑基因以延长寿命，以静滞力场殖民星空来发展帝国，甚至取得了星神的技术，但他们到死也未能摆脱初生之星的诅咒。 随后生体转化发生了。它改变了一切。无论愿意或者不愿意，惧亡者们枯萎的血肉都被活体金属所替代。这一种族真正意义上的接近了不朽。 但不朽是有代价的，他们的灵魂被贪婪的星神们吞噬殆尽，一切尽入物质神灵的腹中。这使得祂们前所未有的强大，双方联手，终于将古圣彻底击溃。 最后，古圣，这一银河系最为古老的至高无上的智慧者们，在绝望中实行了许多疯狂之举后，终于永远的消失了。 没有什么事物是永恒不灭的。奥德里安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但对于他来说，一整个王朝的消逝，特别是他父亲的王朝的消失，让他觉得一切好像是一个他在大休眠期间做的梦。在这个糟糕的梦里，太空死灵被迫提前苏醒，面对着一个不同的银河和无尽的战争，诸界永恒王朝陨落，一切只余空虚。 既然如此，意义何在？ 对于这个问题，他的思考持续了很久，直到塔拉辛走了出来。 “噢，我亲爱的奥德里安，你还好吗？” 塔拉辛这么问有一半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奥德里安转过身来。 “还好。我只是在怀疑。” “我就不先问你在怀疑什么了。你还想知道银河系现在的情况，对？” “是的，”奥德里安点点头，援引一句兄长的话语，“不要避开问题所在。” 他们谈了很久。首先从灵族开始。他们的大敌在统治了整个银河系之后，也步入了和惧亡者相似的命运，也就是自我毁灭。天堂之战对亚空间的吸引，第四个亚空间神祗的诞生，灵族分散到银河之中，或是固守网道。绿皮们在失去主人之后疯狂了一阵子，在被讨伐之后也再度分散。 然后才是人类帝国的出现。那些钢铁军团与人类战士是如何征服群星，最终将疆域遍布了整个银河系，成为了一切的主人。当然，他们的仆从最终也发起了背叛，但这些智能机械最终失败了。不过，帝皇的出现使得一场大远征开启，这个种族在星际战士的征讨下最终还是重新取得了银河的统治权。 但事情总是会发生变化。帝皇的孩子背叛了他，在亚空间邪神的努力下有一半的阿斯塔特原型机挥起反旗。帝皇在背叛中杀死了他作为军团总指挥的孩子，然后被迫坐到一个神秘的机械上，以维持正在走向毁灭的帝国。 最后才是寂静王的返回。在大休眠开始时，他毁掉了总控协议，试图在银河系之外找到对惧亡者的拯救方法。但他在银河系外看到了远高于一切的威胁。大吞噬者的阴影正向着这个星系扑来。对此，寂静王选择了提前回归，并开始持续的唤醒惧亡者们，虽然他们中的一些已经提前苏醒或是被灵族消灭—— “——但是寂静王认为，只要所有王朝再次联合起来，我们就能光复旧疆，并击退泰伦虫族的威胁。” 塔拉辛总结到。 两人之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一切都变了。”奥德里安说。 已死神明的残骸啊。奥德里安心想。这个银河真的变了。不知道哪个星球冒出来的蛮族居然两次统一了银河系，死去的皇帝将统治持续到了现在。而那个连寂静王都认为需要举全族之力对抗的虫族，难道可以和曾经的古圣相比吗？ 但他并不沮丧。诸王朝正在苏醒。一旦所有惧亡者都回归群星，这个银河必将再次回到他们手中。 “所以，我亲爱的奥德里安，你有什么感想？” 塔拉辛还挺喜欢看苏醒的霸主对这一切的反应的，能让他亲自解说的霸主更是稀少。 “感觉像是再经历了一次生体转化。时间真是不可思议。一切都变了。” 奥德里安再次说道。 “哼时间啊，时间是个狡猾的小偷，总是试图从我们身边偷走什么。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三圣卫队已经致力于保证各个王朝在苏醒时都能得到合规的处理，只要你能抵达三圣议会的面前，你就能正确的继承纳维塔斯王朝。虽然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看好你，亲爱的奥德里安。” 谈话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一点。 “那么”奥德里安停顿了一下，看向塔拉辛，“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早在考古大师的预料之中。 “啊，非常简单，”塔拉辛笑道，“你看，阿庇鲁斯王朝现在的情况并不好，那些珍贵的文物和档案随时可能遭到损坏。我作为惧亡者文明最大的博物馆馆主，是愿意为这些文物资料提供保存它们的空间的。你知道的，在这些年里，我为索勒姆纳斯博物馆建起了堪比法皇的皇冠世界级别的防卫体系！” 奥德里安不知道索勒姆纳斯博物馆在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 塔拉辛有些激动地继续开口。 “并且，除去塞尼特这颗星球，其他任何属于纳维塔斯王朝的世界，只要它的防卫体系崩溃程度达到50，我就愿意接收暂时收留那些文物！” “此外，我还愿意提供一些我力所能及的援助——当然，我也是很忙的，需要到银河系各处去收集充满历史意义的宝物。但我以索勒姆纳斯霸主之名承诺，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当场’帮忙！” 塔拉辛热切地凝视着奥德里安，直到他看到奥德里安伸出手，便快速地握住了那只金属手。 “交易成立？” 这份交易对他没有任何的害处，因此奥德里安点点头。 “交易成立。” 塔拉辛笑了起来。 “噢我亲爱的奥德里安，你真慷慨！啊，对了，不如我们就从头顶上那只人类舰队开始？一位人类贤者，一定能在我的收藏里占据一个位置！” 保护文物不为偷 第七十三章 旧时光：驰骋 第73章 旧时光：驰骋 惧亡者等级森严。 但即使在纳维达斯王朝的皇冠世界纳维瑟斯的首都乌尔德之中，也会有平民区域的存在。 皇子们无法理解在首都都存在这一区域的意义，他们只能认为这是法皇纳维塔斯暗中给出的又一个宫廷仪式。 如今，奥德里安的心中并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任何思考，事实上，他正在驾驶着皇家御兽向着首都外的皇家猎场驰去。在他的身后，数个皇家护卫一同驱使着这些有着优雅肌肉曲线的野兽。 为了提高效率，他选择了一条能节约23时间的道路，随后他就发现自己进入到了平民区之中。 这很麻烦。相比秩序井然的其他城市区域，这一区域有着更多的人流。奥德里安在御兽脑后的操纵符文上点击了一下，以使它采取了更加适合在复杂地形中穿行的行动模式。根据符文显示的数据，这会让它的速度下降5。 平民们茫然的聚集了过来。很少有贵族会自跌身价，来到低等阶级之中。 奥德里安目不斜视，一心一意的策兽前行。 人们瞪大了眼睛。他们目不转睛的仰望着王朝最高统治阶层的一员。他身上的华贵服饰，装饰了大量代表身份与荣耀的勋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居民们几乎是狂喜的紧盯着眼前奔过的骑士们，这将成为这一区域内所有平民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 但意外总会发生。皇家近卫队长已经发现了前方即将跑过的平民。但他没有出声提醒奥德里安殿下，只因设备显示那个敌人没有任何威胁。 御兽的动作很灵巧，速度也很快，这也是它们从百颗星球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室御用坐骑的原因。但它也有一个缺点。在被符文强迫操纵的情况下，它很难对情况做出临时反应。 奥德里安没有意识到从旁边跑出的平民，御兽的利爪狠狠的切入了他的腹肠。猩红的脏器流了出来，还有肮脏的暗色血液。 四周的居民们发出一阵夹杂着惊恐与茫然的喊叫，但他们的声音立刻停止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眼前统治阶级成员的高贵，他们的失礼呼喊很有可能成为被处刑的罪过。而他们甚至没有离开，只是呆在原地等待着领主的审判。 奥德里安犹豫的俯视着倒在路边的平民。他没有惨叫，只是拼命的捂着肚子上巨大的伤口。奥德里安以医学知识判断，他很快就会因伤势死去。 御兽在符文操纵下完全停止了行动。奥德里安转头看向了近卫队长，询问他眼前的情况要依照何等法律进行。 近卫队长按照礼节行礼，随后方才开口。 “殿下。平民的死亡无关紧要，请继续前往皇家猎场。您依然有迟到的可能性。” 目前法皇的未来继承人还有三十四位之多。一次失败，就可能永远退出。 奥德里安有些困惑。他已经做好了赔偿许多财物的准备。虽然他已经研读了不少法律，但涉及平民的部分是所有皇子都未曾注意到的。 近卫队长犹豫了一下，他再次行礼，接着清楚回答。 “殿下。所谓的法律，是为了能受法律管辖的人准备的。根据相关法律第七十九章第三节第四段规定，当享有继承者权限的贵族因任何原因导致平民死亡，其皆不受法律管控。而平民所属地区的贵族管理者，理应向该贵族赔偿器物污损费与精神损伤费。在皇室成员受惊的情况下，该贵族将可以被剥夺所有财产以及荣耀，作为对管控不力的惩罚。如果是涉及奴隶的情况下则另有规定。” 奥德里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名近卫队长的记忆绝不可能出错。他低头再次看向了地面上的平民。 他衰老，孱弱，脸色蜡黄，由于困扰所有惧亡者的基因疾病而瘦骨嶙峋，浑身战栗，衣服外裸露的部位到处都是黑色的结痂。他捂着腹部正在不断溢出血液的伤口微微喘气，见到贵族大人竟然向他垂下目光，便用尽了全力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奥德里安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向身后的队长下达了一个命令。 受伤的平民瞪大了眼睛，为贵族的怜悯而深受感动。他颤抖着改变姿势，以最卑微的虔诚向赐下大恩的贵族大人顶礼膜拜。腹腔内被各种形态的病变增殖物污染的脏器从伤口流到了地面上，暗色的血液污染了以黄沙铺遍的黑石街道。 “怜悯” 这是他口中吐出的最后一个词语。 骑士队再次驰骋起来。队列中最后的一名骑士抽出相位刀，在奔驰中将刀刃下挥，切断了那个平民的脖颈。以护卫精湛的刀法与相位利刃的锋利，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痛苦。 在不久之后，他的家庭将得到他死亡的消息。而该地区的管理贵族将会更为惊喜的得知，奥德里安殿下广开圣恩，御免了他的高额赔偿。 ——奥德里安提前从梦境中醒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并非真实的梦境，而是星神以无上思维所赐的一场幻梦。 梦境是好的。许多惧亡者贵族都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重温旧梦，整理记忆，找出灵感，这对维持意识完整度也有还处。 但他并不喜欢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操纵。因此在星神稍稍放开紧握的手掌的一刹那，他就从那场梦境中逃走了。 而被迫结束的梦境完全变成了一片虚无，一切都在黑暗中沉默。 奥德里安干脆盘腿坐了下来。 在与她的力量相链接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这个星神究竟有多强大。她同时存在两个侧面，一为生，二为死。两者组合，才是完整的无名者。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在那场战争中被打碎、分裂。她是完整的。 在奥德里安的眼中，白色的光辉从虚空的缝隙之中流出，悬浮在他的面前。如同呼应祂的到来，整个意识空间被染为纯白。随后，她变换了形体，再次成为奥德里安所熟悉的黑暗空洞。她无时无刻不处于自我毁灭与再生之中，就像是对某个定理的隐喻。 奥德里安毫不动摇的站起，面对着这个物质宇宙的巅峰存在。 “潘多拉。” “奥德里安。”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潘多拉没有回应。 “我需要你告诉我，主动留在阿庇鲁斯王朝的原因，我知道你随时都能毁掉那个监狱。你需要得到我的信任，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要诚实。否则，你永远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我向三圣议会保证，一定会将你摧毁，让你步入和你那些同族，相似的命运。” 奥德里安犹豫了一下，没有对那些下贱的星神们吐出一个不太优雅的词语。 “你是对的。我是个寻道者。” “什么意思？” “我在物质世界上的研究经过了你无法想像的漫长时间，那时宇宙还很黑暗。在研究的尽头，我面对了一个无可解决的最终问题。它无法以任何语言表达，与意识、躯壳、灵魂、物质、宇宙皆有联系。当最古老的智慧者，甚至是我那些高贵的同族最终尽皆落入饥渴虚空之手，这一切更加坚定了我要解开这个问题的心。” 心。奥德里安确信眼前的完整星神的确拥有此物，她的意识远胜于任何物质宇宙存在，以至于她需要运用大量难以理解的寓言、隐喻、暗示才能和他交流。 潘多拉继续倾诉。 “在漫长的时间中，我一直在追寻着一个可以解答这个答案的个体。在许多种族的传说中我被尊称为神，它们为我建立起神殿。它们对神力的痴迷最终也会将它们导向那个问题，但自始至终，它们中没有一个人拥有资格。” “那为什么是我？” 在漫长的对话之后，潘多拉终于出现了奥德里安也能理解的情绪波动。她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奥德里安能够完全理解的词。 “我不知道。” 我怎会知道？ 第七十四章 跳帮战（上） 第74章 跳帮战（上） 奥德里安与塔拉辛一同站立在旗舰远古之主号的舰桥之上。 这艘寿衣级轻巡洋舰是一艘不大而安静的船，就连那些冥工圣甲虫们也只是安静中悉窣作响，而非振翅飞入任何一个它们能进入的缝隙并发出剧烈的噪音。 “霸主，目标舰队击溃率达到1\/3。” 精算师汇报。他同时查看着所有的数据，并按照霸主的要求及时汇报。 “恩，很好。”塔拉辛看向奥德里安，“奥德里安，猜猜看，贤者在哪一艘船上？” 全息显示屏中显示出三艘舰船，一艘看上去最大，一艘更加华丽，一艘朴实无华。 奥德里安并不会中这个陷阱，“想必是最华丽的那座。” 按照惧亡者的传统，最华丽那艘往往是将军所驾驶的舰队指挥舰，最大的才是领主所乘坐的旗舰。反向思考，贤者应该在最华丽的那艘上。 塔拉辛大笑，“答案是最后一艘。顺带一提，另外两艘分别是运输舰与信仰舰。” 画面放大，显示出目标舰船的模样。 “有意思。”奥德里安看了它一眼，就再次望向了战术视野。 太空死灵的舰队已经将机械教舰队包围。那些巨大的舰船仿佛从星球中升去的墓穴，有着相同的黑石外壳，绿色的能量线路排列在表面上以为各种暴露在真空中的系统提供供能。它们外形充满几何之美，王朝的科技术师们在不断的优化后使得它们的外形越来越简洁，最终呈现出三角形、圆弧与金字塔的组合。 它们的炮台发动。一轮粒子长鞭的轰击就足以将那些虚空盾早已过载的人类船只的外壳抽破，让它们像陀螺一样在无重力的太空中翻转、滚动，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将船身重新稳定。在这个期间内，机械教舰船所有的炮火只会漫无目的的胡乱击发，从而使得作为突击部队的末日之镰能轻松靠近并摧毁任何防空炮台。在那之后，成群的暗夜之镰呼啸而近，将大批部队转送到舰船之中。 塔拉辛希望尽可能完整的保存这些舰船，以为索勒姆纳斯博物馆提供新的收藏。但他自始至终都告诉奥德里安，只有那个贤者才是最为珍贵的目标。 “然后那些贤者们的改造率往往还受到阶层的限制，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机械神教实质上是属于一种古老的宗教组织。” 塔拉辛的滔滔不绝终于在看到目标舰船的护盾崩溃之后停了下来。他挥手招来护卫队长，让他去着手准备跳帮行动。 抓住这个机会，奥德里安终于有机会问出一个问题。 “塔拉辛。你认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塔拉辛并没有感到惊讶。相反，他点点头，相当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说起来有点复杂。最开始我只是打算把王朝的历史整理一下，出个年表好让后人记住。做完了之后我发现那些资料中提到的文物不少都处于触手可及的范围，那么自然而然做大这个博物馆就成为了我当时的人生追求。后来既然我们都不朽了，总得找点事情做不是？那个档案馆现在已经几乎记录了全种族的历史，下一个目标是那些偏远种族。你听说过一种因为采矿而灭种的智慧文明吗？” “有意思。”奥德里安说，“有没有在这之上的想法？” “或许有。你看，在大休眠提前结束后，各个王朝的统治者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他们就算了，那些历史长度比他们的年龄还古老的文化珍宝怎么办？我们的文明，文明的历史，历史的战争，战争的记忆，都需要有人去保存下来。否则，我们对过去的记忆只会在虚空中消散，就像那些可悲神灵的末路。一座博物馆是必须要有的。” “确实。阿庇鲁斯王朝的领地中亦保存有许多珍贵遗产。或许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还能从毁灭中抢救下一部分。” 在他们相识之初，奥德里安就意识到了他和这个小老头之间的共同点。他们都对文明的纪念相当看重。不过奥德里安还是觉得对方更值得令人尊重，毕竟就算是他，也无法抛下一整个王朝的发展，只为建立一座亘古长存的博物院。 “感谢你回答我的问题。跳帮船准备好了吗？” 塔拉辛看向了护卫队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回头。 “随时都行。” ——暗夜之镰的机翼划过太空中冰冷的空气。 在舰船遭到击破中，舰船内的空气便泄露到船外，在各处形成了一团模糊的云雾。飞行器引擎咆哮扭曲了云雾的形体，看上去就像层叠的雨云。 暗夜之镰穿过云雾，安全的降落带到外壳之上。绿色的传送门开启，两名霸主、巫妖卫士、不朽者依次走出，站到了冰冷的外壳上。 一个末日之镰中队已在不到三分钟前掠过，以集中射击打穿了它的护甲，制造出一个入口。这使得入侵者能安全的进入其中，并建立起护卫阵地，等待着统治者的到来。 “这里好冷。”塔拉辛说到。 太空死灵的活体金属身体没有知觉，但通过读数和情感模拟，他们也能感到寒冷。 奥德里安点点头，率队踏入舰船之内。 ——敌人的攻击迎面而来，猛烈的轰击着太空死灵的部队。 耀眼的蓝色电弧，灼热的火流，弹药划过弧线，落入不朽者们中。 这是舰船的护卫队。他们并不像护教军一样精锐，只能从军火库里掏出一切能动的东西，组织到一个又一个的据点中，向着来袭的金属异形军团开火。 “直线前进。” 奥德里安下了命令。 不朽者军团开始推进。袭来的火力将他们吞没，对他们的身躯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活体金属很快就修复如新。他们举起手中的枪械，绿色的光束无论是击中了防线掩体、建筑还是部队，都能使他们在分解作用下消散，化为基本粒子。枪口喷吐出的云雾就是他们最后的存在证明。 数名巫妖卫士在整个队伍之前。他们的折射盾能挡下几乎所有的重火力攻击，就算有攻击能绕过护盾，也极难对他们坚固的身躯造成伤害。那些手持金属护盾的敌人冲上来时，便会在一次斩击中就意识到他们的防御对于相位剑来说毫无意义。甚至巫妖卫士们以盾砸击，沛然巨力都能使他们佩戴了毫无意义的头盔的头颅被砸进胸腔里。 塔拉辛则在护卫的保护下饶有兴趣的扫描着周围的一切信息。这些人类帝国的舰船亦相当硕大，像是一座座漂浮在太空中的城市。但他们既没有采取模块化区域，也没有建起墓石之门的科技，更别提通用转移了。他们飞船的每一部分都有着独特的样子，以一些巨大的通道相互链接。 “我们还有多远？” 在指挥的空隙，奥德里安抽空问到。 “我们到样本加工区域了。”塔拉辛答到。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还有不到15公里。” 这艘探索舰长达5公里以上，塔拉辛对这类舰船的结构了如指掌，选择了一个最安全且快捷的点进入。他们需要抵达舰桥，从而把那个贤者抓到手中。若是直接突袭，很有可能导致贤者弃船而逃。也就是说，这是掩饰为一场攻击的刺杀行动——不，捕捉行动。 “听上去我们进展良好。” “可能如此。你有注意到来袭的人类敌人越来越多了吗？” 奥德里安意识到了问题。前来阻止他们的敌人异乎寻常的多，这意味着对方一定程度上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呈阵列开火。”奥德里安下令。“我们需要加速了。” 第七十五章 跳帮战（中） 第75章 跳帮战（中） 库拉斯-7感到整艘舰船正在轰鸣。 寻光级探索舰格雷克斯号，她自出航以来经过了成百上千年，几乎每个部件都已经被更换过。它专为考古设计，这意味着她在遭到攻击时是十分脆弱的。 特别是当她的护航舰只悉数崩溃时。 那些较小的护卫舰，大多都在死灵族船只的炮火下完全沉默。少数顽抗的船只则会遭到敌方星际战斗机的集中打击。但更多战斗机完全包围了格雷克斯号，大量敌军正在向舰内侵袭。 帝国在面对跳帮打击之时，有着一套成熟的应对体系。通过对跳帮船或跳帮鱼雷轨迹的预测，在敌方登舰入口提前布置火力，从而第一时间歼灭来袭部队。 但这对死灵族毫无效果。 敌方的星际战斗机同时具备了打击与登舰两个功能。它们掠过停止运行的船只外壳，在不可预测的地点打开突破口，随后死灵族的部队就会立刻从突破口传送进入。这一过程毫无规律且极为迅速，库拉斯只能命令虚空海员、机仆在主要通道上设下防线，连组织起一波有力的反击都做不到。 接着便是防线的一再被突破。登舰部队的数量压倒性的多，在正面战斗中虚空海员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们只能为库拉斯-7的计划争取时间。 库拉斯-7早已计算得出，敌方现在占据了完全的战场控制权。只要那些死灵族战舰一同开火，这个探索分支余下的舰船就会立刻化为太空垃圾。但对方并没有如此做，而是派出了多只登舰部队。 这意味着它们真正的目标是捕获格雷克斯号。而库拉斯-7绝不会让它们得逞。 ——分析区域。 舱门在裂解光束下融化，护卫队长踏入了这间宽阔到足以称为工厂的区域，一眼就瞥见了在仪器、物资、管道后躲着的敌方部队们。巫妖卫们向两侧展开，并向前方推进，展开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更多的裂解光束融化了墙壁，在巫妖卫士与不朽者部队的簇拥下，两名霸主进入此地。 “哇哦。”塔拉辛赞叹道。 他们看到了摆放得琳琅满目的各类物品，从不知名种族的建筑碎片到印有阿庇鲁斯纹章的仪式用剑都仪器被持续的扫描分析着。 霸主们是绕道来的。塔拉辛对这类舰船熟悉的就像王朝的统御墓穴，他知道从星球上发掘出的物品大多会在接受净化后送至此地，接受一个较为长期的临时分析。仓库、引擎已经交由阿庇鲁斯王朝的其他贵族们前去控制，而分析区域刚好接近两位霸主对舰桥的攻击路线。 巫妖卫士们在护卫队长的命令下向前推进，举起相位盾护住身体。敌方的火力立刻发作，向着死灵族的方向攻来。 而出乎两名霸主预料的，一门隐藏的单兵重炮也在此时开火。他们眼看着那枚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到仪器堆里，紧接着就爆炸开来。 “我的文物啊！”塔拉辛哀嚎。 奥德里安没有去纠正塔拉辛错误用词的余暇，他又失去了对他王朝历史的纪念品之一。他立刻让不朽者们停止开枪，向着尽可能远离仪器的敌方靠近。但由于这个地区到处都是仪器，他们只能不知所措的互相挤着，然后在敌人的火力下被重生协议召回。 “别傻站着！杀了他们！” 塔拉辛向他的护卫们大喊。除了一队巫妖卫还在保护他之外，余下的巫妖卫士们都举着盾牌冲向前方。 这倒是给了奥德里安指挥部队的机会。不朽者们从仪器群中脱离，来到主干道中，从另一个方向向着那些该死的人类进军。甚至奥德里安本人亦加入到不朽者的队列中，以吸引对方的火力。他不再想看到任何文物遭到损伤了。 敌方继续开火。在阵型密集的情况下，不朽者们往往在一次炮击中成片的受到伤害，随后则受到多重火力的打击。不过塔拉辛已经计算得出，这仅能消耗掉顶多几十名不朽者，对方的阵线就会崩溃。 真棒，塔拉辛想到。他也开始行动，并非向着敌人，而是偷偷的溜进仪器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把一个文物塞进口袋维度里。 巫妖卫们正在逼近对方的阵线。那些虚空海员们接近了他们擅长的距离，所携带的手雷如雨般抛出，随后手持沉重跳帮盾的海员发起了反冲锋，重型散弹枪连连开火，他们身后的重火力队员也大喊着祈祷词全力开火。 但这没什么用。反射盾挡下了几乎所有的攻击，只有少数手雷从反射盾的空隙中落入队列，爆炸开来。专为破甲设计的手雷让巫妖卫们的动作稍稍凝滞，甚至有一名巫妖卫因为腿部受到多枚手雷的轰炸而暂时倒下。但双方已经逼近了近战距离。相位剑随手一切便能分开盾牌，并把后面的人一分为二。踩着持盾士兵们的尸体，巫妖卫士继续前进。 而更多的裂解光束从侧面袭来。不朽者们通过计算得到了最佳的射击角度，光线只要能命中目标，就能让那个人类在绿光中被分解。对方的重火力士兵们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倒下了的。很快，不朽者们就停止了开火，只因巫妖卫士们已经杀入了队列之中。 在这个距离巫妖卫士们放下了盾牌，手中的相位剑连续劈砍。人类部队的战败已成定局。 在奥德里安来得及向后方看一眼的时候，塔拉辛已经从容的回到主干道上，在巫妖卫的护卫中向重新集结的部队走来。 人类的灰尘与血满地都是。那些被分解光束干掉的人类在感到疼痛之前就化为飞灰了，被巫妖卫士近身的人类则没那么好运。相位剑锋利无比，足以仅以一次劈砍就结束任何生物的生命。但为了对敌人造成震慑，巫妖卫士们主动避开了致命部位，这会使得虚空海员们在手足被砍掉之后在地上翻滚、哀嚎，在流了几分钟的血之后才会死去。船员们的士气就是这样最终崩溃的。到生命的最后，他们已经连祈祷都中断了。 “你的巫妖卫士们干的不错。”奥德里安向着塔拉辛简单的点点头。“不朽者只被召回了20个不到。” “非常不错，收获颇丰！赞美寂静王。”塔拉辛美滋滋的说到。 “什么？” “没什么。根据其他巫妖卫士部队的汇报，敌方似乎在舰桥附近组织了一些兵力。可预见的对方在打什么鬼点子。” “我明白。他们逃不掉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奥德里安，你说对方会不会安防了什么愚蠢的炸弹来试图炸掉她？” 塔拉辛对几乎所有形势的人类舰船文化都很熟悉，他知道有许多人类是会为了让舰船不被俘虏而过载反应堆的。 “很有可能。” 奥德里安不得不承认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点。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分开了。我去设置一些小东西，以保证对方的意图不会实现，而你，亲爱的奥德里安，帮我抓到那个贤者，好吗？要是情况紧急，我会传送过来的。” 奥德里安没有提出异议。 ——仓库区域。 虚空上将很高兴看到有一位霸主前来视察他的工作。尽管那并非阿庇鲁斯王朝的主人。 “尊敬的霸主？” 诺尔斯结巴道。他正在困惑。 “噢，舰队统帅。你家主人正在安全的进军。而我们稍微分工了一下，我会去引擎室安放设备，以免对方搞什么殉爆之类的然后我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情况。” “噢！”诺尔斯很高兴，“请请仔细看看，我的工作！” 塔拉辛笑了。 “很好，我当然会——好好看看的。” 第七十六章 跳帮战（下） 第76章 跳帮战（下） 爆炸声已经几乎停歇。库拉斯-7知道，虚空海员们最后的抵抗已经崩溃。 所剩不多的护教军小队已经悉数集合到舰桥之中，预备着敌人的进攻。尽管，库拉斯-7知晓这并没有用，但只要他争取的时间多一分，引擎过载的幅度就会上升一点。这意味着，格雷克斯号将能够更大概率的确保自身的毁灭，并带走更多的敌人。 数据空间中显示出大量的异形反应聚集了过来。它们已经将舰桥完全包围，没有人一个人可以离开这里。而在舰首之外隔着一段剧烈来回巡航的敌方星际战斗机，也确保着贤者没有办法从任何方向逃离这里。 舰身猛的一震。整个舰桥都颤抖了起来。库拉斯-7的双眼猛然睁开，他从数据宝座中站了起来，看向了舰桥的入口处。 太空死灵的绿色射线分解了坚固的防爆门，银色的金属异形部队簇拥着他们的领主走了进来。 ——“人类。” 奥德里安一边走进舰桥，一边以通用语开口。 “你被赐予了投降的权利。阿庇鲁斯王朝将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库拉斯-7示意护教军们暂时不要开火。通讯频道已经完全沉寂，整只舰船已经被对方所控制。现在人为刀刃，架在了脖子之上，他只能被动的选择应对方式。 而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启这次对话。这个异形究竟会吐出何等亵渎的话语？ “你能听到吗，人类？” “我能听见。”库拉斯-7的声音通过播音器在舰桥中回响。他打算通过这次对话得到更多的时间。 “很好。”奥德里安按照礼节优雅的抬起了眉头，“你就是这个舰队的总指挥官？” “正是。我目前担任这个探索分支的统御贤者一职，只因我的同袍们已经在战斗中牺牲。” 库拉斯-7试图通过回想另外两名贤者的英勇牺牲来取得勇气，但技术专家古怪的死法反而令他的心中满是不详的预感。他只能通过在数据空间中循环播放圣歌来稳定意识和信心。 奥德里安点点头，继续开口。 “你的同胞，那个军队指挥官，他在与我的荣耀决斗中合乎礼节的死去了。而我，奥德里安，即是阿庇鲁斯王朝的霸主，这颗星球以及更多世界的统治者。我有一问，你们为何要入侵我的领地？” 库拉斯-7略感意外。虽然他知道太空死灵族的高层都具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但这些无魂的机器人竟然有着如此接近人类的思维。它的脸上甚至可以有表情！ “为了探索与发现。机械神为所有技术赐下规则，并让人类能够使用它们。但欧姆尼赛亚的碎片已由于战争而分散在群星中，作为机神的使徒，我们必须负起职责，为源力找回失落在群星中的stc。” 库拉斯-7组织着言辞。难道这个异形也被万机之光所吸引？ 不朽者与护教军严肃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在等待着开火命令。 “但我的领地中并没有你所说的这个stc。” “不，不仅是为了stc。万机之神的威光照耀着这个银河，只有正确认识到正是机神赐予了机械机魂，才能正确的使用祷告。所有的技术异端们都认识不到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必须被清除。” 库拉斯-7越说越激动。 “其中包括太空死灵？” 奥德里安问到。 “当然包括太空死灵！你们怎么可以去发展憎恶智能！还有，随意的使用那些肮脏下贱可怕的技术！” 库拉斯-7骂到。他想到了敌方展现出的那些远超理解的技术，恐怕连黄金时代的人类也难以望其项背。 “逃避更先进的技术是个懦夫的借口。” 奥德里安说。 “异端！” 库拉斯-7咆哮。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继续对话下去的意义。指挥链路中命令被传送下达，护教军们立刻开火。不朽者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从阴影中现身的护教军们就发射了大量的火力，迫使最前方的十几名不朽者在伤害中倒下。 更多的不朽者开始射击。绿色的分解光线穿过空气，击中了掩体或是士兵，并将他们一视同仁的分解为基本原子。偏离的射击则击中了舰桥的窗户，将舰桥内的空气排出，但护教军们已经做好了这一状况的准备，而死灵族则根本不受威胁。 不朽者的射击没什么作用。护教军们已经熟知对抗太空死灵的方法。他们在射击之后立刻开始移动，利用舰桥的复杂地形使得敌人无法精确的命中他们。一旦机魂恢复，他们就会再次射击。 当第二排弹幕落下时，不朽者们已经向前推进了几十米。他们向着从各个地点出现的敌人开火，将数个不够及时撤回的护教军击毙。在队列之中，奥德里安计算着敌人运动的方位，分配给不朽者们开火的指令，并维持着向数据宝座的推进。 不朽者的支援部队正在从其他被分解的入口进入。他们从两侧加以推进，逼迫护教军们压缩阵地。 一切都在向着不利于机械教的方向发展。双方的光束在舰桥内交织，金属与血肉相互消融。相比人类，不朽者们倒下的速度更快。但他们总是会再次站起来，或者在一阵绿光中消失。而从后方进入舰桥的增援几乎是无穷无尽。 太空死灵已经逼近到百米之内。手持近战武器的护教军们开始出击。泰瑟电叉与次声波刃无情的切割着进行了微末反抗的不朽者，让这些异形倒在数据宝座之下。但更多的不朽者正在涌来，他们的光束命中了勇敢的护教军们，把他们化为一堆堆原子灰尘。 库拉斯-7没有愤怒的情绪。若是有，他现在理应冲入敌阵，在欧姆尼赛亚的命令下奋战不休。他感到格雷克斯号的机魂与他同在，她的引擎已经到达了巅峰状态。他不需要去打倒这些异形，他只需要让她不被敌人捕获，然后和这些所有的异形一起步入地狱，这就是他为欧姆尼赛亚献上的最后祭品。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刚刚抵达这颗星球之时，三名贤者在数据空间中讨论着考古工作的安排。 他将与他们在王座的光辉中重逢。 库拉斯-7冷静的注视着敌方的统治者，然后向引擎发送了过载命令。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奥德里安检查了一下数据面板，它有检测到一段敌方的数据被发送了出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看来塔拉辛的设备确实有用。 但他高估了塔拉辛的技术能力。 就在几秒钟之后，剧烈的爆炸声从舰身后方传来，整个格雷克斯号都在颤抖。 冲击波袭来，毫无准备的不朽者与护教军们纷纷摔倒在地上。就连贤者也从高高在上的数据宝座中跌落，滚到了人群之中。 奥德里安试图恢复自己的行动能力。他将压在身上的几个不朽者一起推开，拄着统御权杖重新站了起来。他将手杖送回口袋维度，从中取出了拥夜者之镰，警惕的注视着前方。数据面板已经发现了异样的扰动。 数艘外形奇异的运输艇出现在舰桥之外。在它们的火力之下，舰桥的窗户发生了连续的爆炸。其中两艘运输艇降下，二十四名身着白色护甲的红发高挑异形从洞口中灵敏的踏入，这些佩戴面具的幽灵如旋风般杀入人群，以增幅器放大的灵能尖啸在亚空间中传导，摧残着敌人脆弱的心智。 新的敌人出现。灵族来了。 尖啸女妖：口桀！ 第七十七章 跳帮战（四） 第77章 跳帮战（四） 灵族。 奥德里安很清楚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异族。 那已经是万物演化之初的时候了，当时的宇宙还很年轻。作为古圣的诸多创造物中唯二的巅峰，他们在古圣与惧亡者双方因战而竭的时候，发展成为了整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这也是迫使太空死灵进入沉睡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塔拉辛的口中，失去对手的灵族最终也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永恒带来了堕落，整个种族放纵直接催生了色孽的诞生。在一声造就了恐惧之眼的尖啸之中，整个灵族帝国被摧毁，灵族的众神被吞噬，数千光年内的灵族尽入混沌邪神腹中。 曾经，他们超越死亡，统治群星；现在，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悲的流亡者，以顺从或者违逆的方式对抗着灵魂在死后被色孽吞噬的命运。这个种族不再有未来。 但即便如此，有一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他们是太空死灵族的大敌。当初的战争持续到六千万年后的现在，诸多沉睡的墓穴世界被灵族的舰队摧毁，醒来的太空死灵亦遭到灵族军队的直接入侵。 就像现在。 狂啸女妖们披挂着纯白盔甲杀入舰桥，以致命的优雅对由于尖啸而动弹不得的护教军们降下迅速的杀戮，这些最后残存的信徒在十几秒之内便全数毙命。 紧接而来的是两个小队的风暴守护者。他们从两侧进入，掩护着女妖们的杀戮行为。他们手中的星镖手枪向着太空死灵队列开火，轻易撕开了他们活体金属身躯，随后便手持利刃杀入不朽者之中。 一名身着华丽长袍的灵族最后才进入到舰桥之中，他在数个小队的护卫下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情况，轻易的就找到了死灵族领主与机械教贤者所在的位置。 奥德里安注视着他。受到灵族的突袭是危险的，但眼前的部队人数并不足够威胁到他。他命令从塔拉辛处借来的十名巫妖卫士在身前列队，而他甚至没有下达撤退命令。尚未接战的近百名不朽者重组为防御队形，准备对来袭的灵族给予迎头痛击。更多的不朽者们正在从舰桥外进入，他要以压倒性的军队数量把这些灵族悉数消灭。 但灵族的行动在奥德里安的预测之外。灵族们并没有按照预测中的迅捷与勇猛杀入不朽者之中。他们只是将最前方的数十名不朽者消灭，紧接着就撤回到数据宝座附近。 当然，那些护教军们也全部停止了呼吸，但有一个例外。 贤者被捕获了。 奥德里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灵族的行动。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那都是不可接受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开启黑暗面纱，强行打断对方的行为。 但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传送门打开，巫妖卫士们出现在女妖们的撤退路线之上。随后，塔拉辛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 他太过沉迷于对仓库的探索，以至于忘记了原本要进行的引擎安抚工作。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然后紧急传送到引擎附近安装了几个静滞力场，然后就脸接了过载所导致的第一次爆炸。 好在塔拉辛时刻准备着传送跑路。他立刻带着巫妖卫士们回到了舰桥。 “拦住灵族！他们要抓走贤者！” 奥德里安向塔拉辛大喊。 塔拉辛略微扫视战场，便理解了目前的情况。一名先知而非战巫？有趣。 巫妖卫士们在运动中展开，他们向着狂啸女妖们撤退的方向涌去。与此同时，狂啸女妖们也以战争的狂怒杀向他们，只有其中的队长依然维持着理智，将贤者牢牢掌控。 战斗结束的很快。狂啸女妖们背受不朽者的射击，又难以短时间内消灭巫妖卫士，很快就遭到了全歼。塔拉辛伸手打开引力操纵器，就把茫然失措的贤者捉到了手中。 杀到巫妖卫士们近前的风暴守护者们在先知的指引下暂时停止射击，手中的利刃蓄势待发，不朽者们举起武器却暂未开火，双方都意识到了现在是个对话的时机。 “惧亡者！”先知以标准灵族语厉呼，“把人类贤者交给我！” “说的好，尖耳朵，”塔拉辛以只在惧亡者贵族中使用的小语种回答，“凭什么？” 双方彼此知根知底，对大敌的语言亦已悉数掌握。他们知道对方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但塔拉辛亦在考验对方，若只是一名刚踏上预言道途的年轻人，断不可能对惧亡者的语言了解到如此程度。 “预言已经揭示了道路，这名贤者的死亡将会造成巨大的灾难！饥渴的虚空已经醒来，聚集在风暴之中，它们要来了！他绝不能死于此地，否则，数千个世界将燃烧！” “听上去并不多。”塔拉辛说到。 奥德里安亦走到了塔拉辛身边。相比完全不在乎一切的博物馆长，他毕竟还有一整个王朝要照顾。 “你们的预言一定正确吗？” 先知冷漠的看着太空死灵的两名统治者。次元蜘蛛已经在虚空中就位，他马上就能再次确保那个贤者的安全。他高傲地开口，向两名还算听得进去话的死灵族解释着他所看到的未来。 “大吞噬者的命运已经与这名贤者的生命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一整个星域的安全。无论是灵族、太空死灵、甚至惧亡者都会成为虚空的食粮！惧亡者领主，你若是还有一丝基础智能，就应立即将贤者交予我手。” 奥德里安已经察觉到了次元的扰动，在与星神链接之后，他获得了一种古怪的感知能力。很显然，对方正在进行一次传送突袭。 就在此时，奥德里安改变了主意。 他看了一眼塔拉辛，博物馆长亦通过设备读数察觉到了敌方的行动。 奥德里安以征询的眼光询问着塔拉辛的意见，塔拉辛嘲笑似的看了灵族先知一眼，微微点头。 “虫群的进攻固然令人厌恶，但惧亡者从不畏惧挑战。” 面对着先知，奥德里安伸手招出了拥夜者之镰。 次元蜘蛛从时空的缝隙中杀出，但早有准备的塔拉辛立刻向巫妖卫士们下了命令。反射盾挡在了他们的前进路线上，双方杀作一团。 但先知还有后手。一队次元蜘蛛从上方跳跃出现，直接落向了奥德里安的方向。 “以及，我更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预言掌控者。我的命运，我的王朝的命运——” 拥夜者之镰挥下。贤者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他的灵魂就已经被这柄镰刀吞噬。 “由我自己掌控。” 塔拉辛喜滋滋欣赏着灵族先知脸上愤悲交加的复杂表情。他看上去就好像又经历了一次灵族之陨。 奥德里安则更忙一点。他还得把这些会空间跳跃的灵族全部干掉，他只能在通讯频道中要求塔拉辛把录像分享给他一份。 “你们亲手造就了一场灾难。我会记住你们，惧亡者的愚蠢统治者。”先知愤怒的低吼。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为了保证不被对方发现，突击部队的人数并不多，是无法应对这个数量的死灵族敌人的。 他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两名霸主，便跃入了幽冥战斗机之中，和部队一起撤退了，只留下奥德里安与塔拉辛两人注视着先知离开的方向。当然，附近的末日之镰都向着他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在让巫妖卫士抱起先知的尸体之后，奥德里安首先开口了。 “抱歉干掉了你的贤者。说到底，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没事，贤者多的是。至于他们嘛，可能是害怕灵族所剩不多的子民都喂了色孽，就完全被命运啊未来啊这些东西控制了。” “原来如此。话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阻止引擎爆炸了吗？” 塔拉辛尴尬地发出一声金属咳嗽，“咳，后面有超多的护教军，就被他们给拖住了。说到引擎爆炸” “怎么了？” “你知道这个型号的引擎过载是在第二次运转后达到峰值吗？” 更加剧烈的爆炸声从后方传来。一连串的传送门在舰桥中打开，两个惧亡者霸主毫无风度的窜进了传送门，紧接着才是巫妖卫和不朽者们。 而护卫队长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确保再无异变，这才踏入了传送门。 随后，格雷克斯号便在爆炸中分崩离析。 第七十八章 风暴将至 第78章 风暴将至 只有最狭隘的生物才会认为星辰在闪烁。那是大气层引发的错觉，是从未踏足太空之人做出的观察。群星不会向我们眨眼，它们只会燃烧。它们是将凝视刺向我们的无睑之眼。 ——预言者欧瑞坎 “又来了。”奥德里安抱怨道。 距离跳帮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塔拉辛告知他这些舰队很有可能拥有能摧毁一整个星球的武器，这导致整个突击行动进行的相当仓促，甚至在最后还被灵族阴了一手。 而塔拉辛，大考古学家既没有得到他的贤者，也没有得到他的探索舰，这让他相当程度的沮丧。不过他一听说奥德里安正在着手恢复另外四座墓穴城市的运行，就赶紧声称他可以提供援助并前去抢救那些仓库里的文物了。 虚空龙碎片恢复的很快，萨尔诺的恢复速度也很快。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墓穴城市很快就拥有过半的完整度，虽然一些被永久性摧毁的建筑需要调整或换成别的类型。军队也在重建，更多还没变成驱逐者的太空死灵从塔姆斯的静滞墓穴中恢复。舰队也开始了建造，在不久之后，他就能前往群星之中，回到诸王朝之列。 未来暂且不论。摆在面前的现实是，一场waaagh！就要来了。 在与塔拉辛的交流中奥德里安记住了这个词。兽人们把战争以这个称呼代替，据说兽人的数量越多，这个词里面的a就越多。而这代表了兽人越多，麻烦越大。 如今，在黑火峡谷之中，已经有了接近两千万的兽人。 虽然在和机械教的决战开始前，从平原向高原移动的两只兽人氏族就有着接近千万的数量，但他本以为这些兽人会在剧烈的内战中消耗到只余个三百万左右，然后被他修复完成的两只部队轻易消灭。但十几天下来，他们不仅结束了内战还几乎把数量翻了倍，简直是一种自我复制繁殖。这让奥德里安不禁考虑他们和过去的克尔克相比到底哪种形势更具威胁。 而现在，他们在黑火峡谷的要塞废墟上建起了一座城市。并且，由不朽者组成的侦察部队回报，在建筑中观测到了某种超大型机器的建造过程。 但所有准备都已经安排好。塔拉辛借出了他的巫妖卫队们，让奥德里安获得了一批不那么专业但能用的官僚。他们推进着各方面工作的完成，奥德里安本人倒是无聊了起来。 一只圣甲虫从他的王座前穿过，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他通过感光器细细检测着它的损坏程度。不知所措的圣甲虫在他的怀里停止了挣扎，这是领主的命令。 这些小家伙正在致力于恢复统御大殿的装饰。在他回到诸王朝之间后，他会迎来一批新的属下，统御大殿不能再是这样一副空空荡荡的模样。 而奥德里安的思维很快就飘向了别的方向。潜意识矩阵自动显示出了一个词。 ‘法皇之死’。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以来，奥德里安一直拒绝着对这个资讯进行思考和处理。但现在，这个现实还是摆在了他的眼前。 惧亡者中或许有着充满温情的家族关系，但那绝非在纳维达斯王朝之中。在这里，或许只有那些被剥脱了继承权的皇子们，才会在私下的宴会中称兄道弟。他们中的一员很可能会被还有继承权的皇子刺杀，以免其中的某人打破先例再次获得继承权。但至少在所有失去者之中，他们的关系再次恢复为兄弟。 而这种淡薄的扭曲完全由法皇‘先锋者’纳维塔斯一手塑造。他不曾向任何皇子表示过亲昵，皇子们的生母亦没有一个得到过他的宠爱。所有皇子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难道只是对三圣议会的荣耀驱使着他去选拔一位继承人？ 而对于这样一位法皇的死，奥德里安同样不知所措。 若是还在过去，法皇在战争中突然驾崩，那么许多仪式会从此开启，以确保王朝的继承权能正确的过继到下一位法皇手中。法皇纳维塔斯就是这样获得了权柄。但现在，这个王朝只有他一人，而他被困在数千万光年之外，无法回到首都确认情况如何。 现在他只能相信三圣议会将正确的引导新的继承仪式。同样，他需要防备其他王朝的攻击。 这一切并不简单，但也并不复杂。 真正让奥德里安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是‘父亲的死’。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那样一个坚硬强大的人会死。尽管他和所有皇子的关系都不是那么的亲密，但在那些仪式和宴会中他确实也做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在过去最为深沉的幻梦中，奥德里安也设想过一个父亲由于衰老而退位，而他在继承皇位之后修复父子关系的场景。但生体转化改变了一切。而现在，时间又改变了一切。 但他并不感到悲伤。 死亡对于每一位惧亡者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他们时刻准备好了迎接任何人或是自己的死亡，即使在接受生体转化之后，对死亡的敬畏依然根植在他们的人格矩阵之中。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思考太情绪化，这不像他。 圣甲虫挣扎了起来。他将它放下，看着它继续前去修复那些柱子和摆设。 奥德里安对这位父亲最后能做的，就是在确保纳维达斯王朝的存续之后，为他的金属尸体举行一次迟来的安葬仪式。 ——风沙之中。 大考古学家塔拉辛正在遥望着这座倾颓的城市。 在建造之处，负责城市设计的科技术师或许已经考虑到一切的情况。但时间改变了一切。可能是由于板块运动或是任何其他的因素，这座城市有一半已经被流沙吞没。 上一座城市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被毁灭，只剩一片空白和一些垃圾残骸。但这座城市由于位于沙漠中心，反而保存相对完好。 那个贤者，那座飞船，都等于是从博物馆的藏品中逃走了。塔拉辛急需挖掘一些宝贵的文物，来缓解情感思维给出的失落感。 当然，协助奥德里安的星球重建工作，也有利于奥德里安的复归过程。在他重建王朝的过程中，塔拉辛可以前去热火朝天的修复中的墓穴城市，通过暂时的协助对文物进行一个很可能是永久的保存。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文物就等于永久的属于了索勒姆纳斯博物馆，并且，这一切符合两人所签下的条约，闹到三圣议会也没用。 这给了他不少动力。 塔拉辛再次设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就率领着队伍进入了墓穴之中。 ——死亡守望前哨。 这座位于星堡之中的监察哨站有着一整只死亡守望连队驻扎。虽然其中接近2\/3的星际战士已被派往任务之中，它依然保证着近百个世界的安宁。 沿着舱外恒星投下的阴影，死亡守卫军士塞特·达姆斯快步穿过走廊。 眼前的大门打开，他再次见到了这一哨站的总负责人，守望连长施尔德·基尔。 “守望连长，任务报告。目标钛族小队已被歼灭，行星总督的安全得到了保障。整个星球的钛族关系者已被消灭。” 施尔德连长点点头。 “很好，塞特士官。你又一次的完美完成了任务。” “我的荣幸。” “我毫不怀疑你的任务能力，并对你的忠诚和信仰予以最大程度的赞美。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立刻将一个更为紧急的任务交给你完成。” 这一命令直接从守望堡垒下达，整个连队的武装力量都在赶回这座哨站。 “感谢您的认可。修会需要我做什么？” “瑞尔星系的安特拉35星球。组织一支幽灵杀戮小队，前往那里，检测太空死灵王朝的复苏状况。收集一切可用的情报，如果有可能，直接杀死他们的领主。” 施尔德连长站了起来。他以最高程度的严格凝视着塞特淡紫色的眼睛。 “若是无法做到，就将情报送回来。我们所面临的威胁可能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危机。” 塞特毫不畏惧的行天鹰礼。 “命令接受。” 第七十九章 战争议会 第79章 战争议会 统御大殿内。 “主人来——驾临了吗？” 皇家督军凡科努力的组织着语句。 “还还没。” 虚空上将诺尔斯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几乎要把刚做好的装饰品震碎。 三人中只有诺尔斯是贵族出身，不用刻意在这尊贵的统御大殿内压低音量。 “根据数据显示，吾主将在3分21秒后结束手头的事务。” 科技术师卡威清晰的回答到。但他在回答了问题之后，思维中就因为缺乏交流所需的方程式而停止了运行。从另外三个人来看，他只是张着嘴呆在那里。 塔拉辛的护卫队长摇了摇头。由于塔拉辛正沉浸于考古工作中，他就承担起了索勒姆纳斯王朝代表一责，出席这次战争议会。但他必须说，这可能是他见过最奇怪的王庭了。大概有个八米高的驱逐者领主，脑子不太灵活的皇家督军，除了干活外啥都不会的空间术师。待会儿是不是还得来一个剥皮者贵族？ 但他还是出声了。 “咳。我必须提醒各位。出于礼节，我们理应保持沉默。特别是对于领主的行为进行猜测这件事。” 他说完就重新恢复了站姿，面无表情的杵在那里。 凡科可怜的点点头，他所剩不多的思维也重新理解到了礼仪的重要性。卡威更是如蒙大赦，乖巧的关闭了动作和发音系统，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金属雕像。 诺尔斯虽然还想说什么，但他看了看前面的卡威又看了看右边的凡科，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沉默的时间一闪而过。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统御大殿内的永恒之门终于开启，他们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从维度传送门中走出。 ——“诸位。我必须重申一次，兽人们是个威胁但也并不重要。请冷静下来。” 奥德里安敲敲金属小锤，用以中止虚空上将和护卫队长的争吵。 战争议会就是这么一个愚蠢的东西。在一场战争开始前，所有被领主挑选出的贵族、官僚都需要以相同或者不同的人员形势组织一场场毫无用处的会议，用于确定成千上万个从不会进入第二步的方案。就算在某次议会中有人灵光一闪计算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也马上会被其他贵族否定。到按照仪式规定的次数之后，领主才会从所有会议记录中提取数据，最后计算出一个方案交由王宫顾问团参考和建议。 就目前来说奥德里安还是很喜欢这次久违了的战争议会的。至少争吵的两人是因为意见不合而非政治斗争在吵架。而由于情况紧急，会议次数也被压缩到了三次。礼仪矩阵警告他不能再低了。 护卫队长气呼呼的坐回到了座位上。这个驱逐者领主竟然提出了由驱逐者杀光所有外围兽人，然后巫妖卫士们通过暗夜之镰空降斩首的愚蠢计划。他不知道那些驱逐者在这个数量的绿皮面前毫无用处吗？按照侦察圣甲虫发现的兽人防空火力，暗夜之镰也根本到不了那里。不过说到底，他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被指摘‘根本不懂阿庇鲁斯王朝’啊！ 虚空上将则显得相当开心。自从内战结束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争吵过了。他甚至感觉他的意识完整度都恢复了2个百分点。至于吵架，战争议会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见到两人都不说话，皇家督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在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更加紧张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状况。奥德里安下令让王庭中的其他人关闭了目镜。黑石锻造的薄膜伸展而出，并将透光率调整到最低。护卫队长见状也照做了。 只有领主能看着他，凡科总算是能说出话了。 “感感谢您的宽容。在在下认为，由于情报异常不足的现状，我我们制定的计划都很难进入下下一步。” 凡科歇了口气。 “我们我们可以派出更多的圣甲虫，让不朽者对他们进行操纵，这样就能取得情报。感谢您的倾听。” 凡科再次鞠了一躬，然后直愣愣的坐下了。 其他人重新打开了目镜。 “大人！凡科说的对。” 诺尔斯粗声粗气的说到。他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指挥舰队作战，要不就是率领驱逐者们大杀特杀，倒是忘记了惧亡者最基础的战争理论。 护卫队长也点点头。他作为贵族的贴身侍卫亦学习过战争理论，知晓情报战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卡威有样学样的点点头。他什么也没明白。 “嗯，很有参考意义。”奥德里安宣布，“第一次战争议会散会。” ——统御大殿内。 被单独点名留下的科技术师不安的望着王宫的装饰物。 奥德里安按照礼仪去欢送塔拉辛的护卫队长了。按照礼仪，在战争议会中，只有领主有资格使用永恒之门，其他人都需要从正门进出，而若是有外人参与议会，则领主必须欢送他们到最近的永恒之门处。在作为代表的情况下，对护卫队长的礼节就是对塔拉辛本人的礼节，亦是对索勒姆纳斯王朝的礼节，不可轻慢。 而卡威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被留下了。作为唯一的王朝顾问，他理应只在最后方案中提供数据支持，在那之前只需要做好会议记录就行。难道他终于要因为失职被处决了吗？ 在那之前他只能凝视着金属花瓶里的黑石花朵。这件工艺品由一位艺术大师亲手打造，精美而脆弱，由于重力和自身的符文时刻处于一种微妙的运动状态中，一旦被外力触碰，它立刻就会凋谢。它体现了惧亡者对艺术的追求和对技术的掌控，是那位科恩诺留下的经典作品。 卡威听到了大殿门口的脚步声。他仓促的转过身来行礼，特别小心的注意着不要碰到花瓶。 “大人。” 由于紧张，他发现他也和另外两人一样结巴了起来。 “无需多言。”奥德里安坐到了王座上。“我有一件事需要问你。” “大人？” “个人全息投影仪的复原还没有完成吗？” 这是一件贵族中常见的仪器，通过黑石配饰中释放的粒子，可以让使用者的外表伪装成任何形体，通常用于王宫假面舞会，可以支持最为激烈的舞蹈。 由诺尔斯提出的计划中有一个相当异想天开的，那就是让巫妖卫们全部装备上这一设备，然后装成兽人一路冲到核心去把兽人头目给宰了。但护卫队长马上就指出在敌人灵能的干扰下黑石很可能运转不良从而否决了它。 “抱歉，大人，关于它的数据损坏的很彻底。不过要是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奥德里安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我们没有时间。那可是两千万个兽人。虽然高原和萨尔诺的城墙都再次修复并加重了防御工事，塔拉辛的舰队也随时准备出手，但——它们就像一个火药桶。” “是的大人。它们它们很危险。” “但也仅限于此。没有智慧的满足怎能理解惧亡者深邃的战争智慧？不过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从机械教手中缴获的伪装设备，其原理解析完成了吗？” 卡威楞了一下。 “大人，对于它的解析需要完善的设备才能进行。但若是您希望使用它的话——” “正是这个意思。看来，我们不得不使用一些异族科技了。” 卡威鞠了一躬。 “一小时内就能解析完成使用方法。您的侦察人选是？” “我。或许还有塔拉辛的护卫队长。” 奥德里安说到。 一转眼就七月了。是的，我的意思是希望家人们给点票，什么票都行（伸手 第八十章 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第80章 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这就是死亡，是吗？俺还挨过更糟的。 ——碎骨者 奥夫克紧盯着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风暴。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但最终还是往地上啐了一口，往洞窟里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娘喜匹嘞！你特酿的要弄多旧！” 从这个被某种超级炮弹砸出来的大坑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了拜呆尔的声音：“急恁嬢急！” “gkd！俺寻思铁骨头们快过来了！” “中！” 洞窟里又安静了下来。 奥夫克骂骂咧咧的回到了破皮卡旁边，径直跳上驾驶座，踩了一脚油门。它轰轰轰地叫了起来，但受限于前面挡着的一个只有一兽人高的小型铁罐头，没飞驰出去。 “啊？咋了老大，咱们是该走了？” 从这个迷你杀戮罐头里传来了屁精姆姆又尖又细的刚刚睡醒的声音。它又睡着了。 “日恁矛！听好了，待会儿铁骨头要是过来了就直接叫俺，俺们直接走！” “知道了老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奥夫克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现在捡垃圾的地方距离那座铁骨头聚集地的城墙不到一公里，全靠拜呆尔有点东西的掩饰技术，破皮卡才能轰轰烈烈的穿过荒野，来到这么一个满地破烂的好地方。 先前高原上那场架打完之后，整个高原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破烂，还活着的兽人老大们都迫不及待的各自组织起了拾荒小队。但铁骨头们反应也很快，双方在剧烈的交火中达成了某种平衡——铁骨头消灭那些不能打也不能藏的傻小子，够狡猾的聪明小子就能在铁骨头那些巡逻队跟据点的缝隙里偷到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奥夫克从一个老狡猾的小子那里听说，在这个地方有着超多的高级破烂，根本没有兽人知道这里，他才拉上全氏族隐蔽技术最好的拜呆尔来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这里满地都是被某种超级炮弹轰炸过的大洞，而许多好破烂就这样滚落到了洞里。两个兽人吭哧吭吃的掏了半天东西，现在破皮卡已经接近半满了。 但溜出去侦察的屁精姆姆也报告说，附近同样有铁骨头的巡逻队。就他们这两人一屁精的，要是被逮到就玩完咯！ 就在奥夫克沉思着要不要直接抛下拜呆尔跑路的时候，一束绿色的光线直接打在了破皮卡藏身的巨石上面，它轰隆一声就整个裂开来，空气中满是烟雾。 奥夫克直接就跳上了车，屁精挂到了车头上，破皮卡直接就冲破烟雾飚了出去。 “拜呆尔！你个虾米养的！俺可握测！” 一道光束几乎擦着奥夫克的头过去，把他吓得脑袋一缩。在他的视野里，前方出现了十个银骨头，正朝着他开枪呢。 “俺来嘞！” 拜呆尔好不容易才从坑里爬了上来，刚要跳上车，一道绿色光束就轰中了他的脑袋，整个兽人指定是不行了。 奥夫克心想这倒省事，便把油门踩到不能再满，破皮卡也不负他望的冲了出去，然后被一个冒出来的铁骨头给直接拦住了。 这下轮到奥夫克大叫不好了。这些铁骨头个子打，射的准，很显然是比较厉害的那一种。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他掏出火箭手枪，砰的一声瞄准眼前的铁骨头开了枪。微型火箭在空中转着圈的乱飞一通，最终还是撞到了敌人的身上。奥夫克抓住这个机会猛掉头，换了个方向打算飙出险境。 完了他就发现他被铁骨头们完全包围了，破皮卡直接被他们举起来砸了出去。 “俺滴个亲酿嘞” 奥夫克从车底下爬了出来，眼看着屁精姆姆转着圈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这下他可谓是孤身一人面对一切痛苦了。 “不中不中！” 尽管有足足10个铁骨头往着奥夫克走来，他还是勉强鼓起勇气掏出了刀子比划着。这把不知道砍过多少兽人的大刀此时却给不了他任何的安全感，他知道今天算是栽了。 半秒钟后，三个兽人从小山坡上跳了下来。 其中一个比奥夫克见过最大的兽人老大还大的兽人嗷嗷叫着冲来，直接就撞飞了一半铁骨头。剩下两个兽人则挥舞着两把大砍刀，几下就把所有的铁骨头砍完了，让它们在一阵绿光中消失。整个过程看的奥夫克一愣一愣的，心想介他酿的是什么—— “你莫事？小兄地？” 最大的那个兽人跑了过来。 “牛必阿这，”见到对面似乎没有敌意，奥夫克也稍微放心了下来。“你们也是邪日的？” 对面那个看上去比较聪明的兽人抢先答道。 “中嘞！俺们溜达到这附近，完了就被对面差点给逮着了！车也莫了，回不去了都！你这车不错阿，比俺们的都好，能否载俺们一程？” 听到对面夸自己的车好，奥夫克一时有点飘。但他马上就警惕了起来。 “不中！你们不会是图谋俺捡到的玩意儿？” “那你就想多了，俺们有老大滴任务在身，不是来捡破烂滴！” 聪明头一通忽悠，搞得奥夫克不太自信了。心想大家本就是一个氏族的，想太多确实不太行，还是让他们三上了车。 大个子蹲在后车厢里，没什么话的那个踩在车头上，奥夫克跟聪明头坐在两个驾驶座上，随着油门一踩，破皮卡轰轰烈烈的就开走了。 等一会儿它又开了回来，把在地上睡着了的屁精罐头给捡走了。 ——荒野中的破皮卡上。 这三名兽人正是经过伪装的奥德里安、诺尔斯和塔拉辛的护卫队长，罗伊。 这次潜入行动使用了从机械教那里缴获的神秘设备，以一种完全不同的不基于扭曲现实的原理为三人做了伪装，就算是激烈的打斗或者亚空间现象发生，只要设备没坏，伪装就可以正常运行。 本来奥德里安只带上了罗伊，但诺尔斯从指挥协议里发现这件事后就觉得这不够安全。奥德里安思考了一下也确实需要一个大个子打手以在被发现的情况下杀出兽人城市再安全的激活传送，干脆就三人一起来了。 此行他们要潜入到兽人城市的核心部位，搞清楚正在修建的那个大机械是干什么用的。要是能摸清兽人们现在的权利结构甚至让罗伊刺杀几个就更好了。 当然，阿庇鲁斯王朝的军队此时也没有闲着。他们已经按照奥德里安的布置开始构建防线，甚至试探性的开始了几次骚扰攻击，以便摸清兽人现在的军力组成。此外，巡逻队也被组织起来开始消灭拾荒的兽人。这次潜入计划的开头也是奥德里安通过这一点想到的。 如果出了情况，潜伏的军队也能立刻以攻击造成混乱，然后暗夜之镰就有可能突破兽人的防空直接开启传送门，让奥德里安一行得以撤退。 万事俱备，奥德里安这才通过永恒之门和两人一起来到了被轨道轰炸的地方。在这里，正好有带着载具来拾荒的兽人。 就目前为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奥德里安美滋滋的想着。还有就是坐在兽人跑车上飙车的感觉真不错，日后得缴获一辆研究一下。 破皮卡载着一个兽人和三个太空死灵逐渐远去。 在阴影中，死亡守望小队的一名成员一脸困惑地向士官报告了这个消息。 “塞特军士，我发现三个太空死灵指挥者进行了伪装并且准备潜入兽人营地。不，我没有看到亚空间波动。不，也没有兽人灵能者。太空死灵灵能者？应该也没有。我的心智平静程度？” 这名前鸦卫看了一眼战术面板。那里对他的心跳、呼吸、内分泌指数进行着监控。所有数据一如既往。 “读数正常，塞特军士。” 第八十一章 兽人的上升方法 第81章 兽人的上升方法 一辆破皮卡轰隆隆的开进了兽人营地。 那座无比巨大的兽人城市可不是任何氏族都能进去的。根据侦察部队报告，有超过一半的大多数氏族都只能在城市外靠着残骸啊破烂啊之类的东西修起窝棚聚集地。 这个氏族就是那些进不了城的氏族中的一个。 氏族里的绿皮们都知道奥夫克向来绝不走空，就都从窝棚里走了出来，聚集到奥夫克家旁边的空地上准备看热闹。 但比起装着的那些神奇的破烂，还是那个在车斗里蹲着都比车还要高的大兽人更加吸引众兽人的眼球。 “奥夫可！你小子！又装这么多！怎么还捡了三个活兽人来！” 莫洛克·大嗓门冲着奥夫克喊道。 奥夫克不紧不慢的从驾驶座跳了下来。每次捡完垃圾他都要特意装出一副高手风度，不是谁都能开着一辆小破车就从铁骨头嘴里抢完东西还活下来的。 等他站稳了，奥夫克才慢慢开口。 “这三兄弟好像是老大的特种小子，俺载他们一程，算是给老大个面子。” 从兽人群里传来一阵充满了羡慕和兴奋的呼喊声。他们知道奥夫克很牛必，但竟然连老大的特种小子都要求他办事。这也太牛必了！ 奥德里安特别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兽人们果然已经堕落为彻底的蛮族。而在他腰间佩戴的翻译器正在收集着语言样本，以丰富兽人语的数据库。 虽然没有直接进入到城市这点有点遗憾，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算是潜入到兽人营地中了。 乘着奥夫克跟兽人们炫耀战利品的这功夫，奥德里安在营地里兜了一圈。但这地方又穷又小，连破烂车都没几辆，兽人们也大多都在干架。 看来这里收集不到任何情报，奥德里安决定还是先进城再说。 他眼看着一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兽人喂完某种不知名的红皮野兽，提着桶从养殖场出来，就赶忙走了过去。 “喂，你！” 奥德里安喊道。 在进入兽人营地之前，奥德里安就关闭了礼仪矩阵。虽然它十分不满，但由于任务重要还是选择了进入休眠状态。 “干啥子？” 兽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的脚换成了一根钢管做成的义肢，这让他不像其他兽人一样总是急匆匆的。 “你们的那个俺们boss呢？” 奥德里安组织着更兽人化的语句。 兽人耸了耸肩。 “boss进城打架去嘞。要是能进城，俺说不定能换个好点的脚，到时候又能去干架惹。” “打赢了就能进城？” “你这不废话毛？再隔着比比，小心俺削你。” 兽人最后瞥了奥德里安一眼，便又晃晃悠悠地走进窝棚去了。 奥德里安点点头。果然进入那座兽人城市需要某种仪式，恐怕就是通过兽人老大之间的决斗来达成的。 就在奥德里安还在很有兴趣的参观着兽人养殖场的时候，突然柱子上绑着的大喇叭开始大声比比，“注意了，老大回来了，都给俺滚去门口！” 这下绿皮们都从窝棚里冲了出来，往着门口跑去。奥德里安也乘势顺着兽人流挤了过去。 几辆破车冒着黑烟从地平线上慢慢开了过来，停在了兽人营地门口。然后一个穿着七拼八凑的重甲的兽人就气喘吁吁的车上下来了。 其他小子们也纷纷下车。但所有人看上去都不是很兴奋。围观的兽人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代表啥意思。 “俺把一个城里老大狠狠揍了一顿。”老大缓缓说到，“可是对面不讲武德，啊，来骗俺，俺以为他认输了，但是他没有，还掏炸弹给俺炸翻了。好在俺跑得过炸弹，这下才跑回来惹。” 兽人中传来一阵卑鄙的喧闹声。但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兽人固然凶猛而狡猾，但兽人狡猾而凶猛。 “行了，都给俺滚，下次，下次俺一定带你们进城！到时候就不用怕铁骨头们惹！”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准备散去。失败并不可怕，老大这次吸收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被骗到。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你给俺等着！” 突然兽人群里有兽人大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紧接着众兽人就开始讨论这个生面孔是谁。 但奥德里安没有去管这些兽人怎么看，他直接走了出来，对着这个兽人老大举起了从兽人屋子里拿到的砍刀。 “说啥啥啥下次，就今天！俺要挑战你！你根本带不了大伙进城！” 塔拉辛告诉他，关于兽人内部的晋升方式，基本上就是通过打架打赢了解决。奥德里安不知道这个逻辑在此地是否有用，但他不妨一试。 “日能毛！要挑战俺，先过俺滴打手！” 老大却是不慌不忙。他早就预料到了回来会被人挑战，挥手把他的护卫叫了出来。 他的护卫提着斧头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高四米有余的兽人，即使是在兽人里面，他也高大的出众，浑身都是肌肉。 他对着奥德里安示威似的发出一声咆哮，手里的斧子也举了起来。 奥德里安没有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兽人老大。 “有句话讲的是老大对老大，护卫对护卫。俺滴护卫，给俺出来。” “来嘞！“ 诺尔斯从藏身的建筑后面出来了，每一步都刻意让大地震动着。他的身体原本有八米多，根本伪装不了。科技术师给他的反重力平台换成了虫似的地面步行肢体，这才让他的身高缩到了六米左右。而即使是在这个身高下，这个大个子兽人在他的面前也像是小孩子一样大小。 奥德里安继续问到。 “俺滴护卫打败了你的滴护卫的话，他能不能挑战你？” 想象中的轻易解决被无情的现实击溃，老大脑子一转，立刻拒绝了。 “不中！你说老大对老大，那你跟俺打！护卫滚一边！” “成！” 奥德里安不再废话，他起手摆出了王宫剑术的架势——摆到一半又放下了手，观察着对方的架势。 老大可不管什么架势不驾驶的，咆哮一声就举着斧子冲了过来。 “俺特么滴要——” boss口齿不清的大吼着，一斧砸下。 奥德里安冷漠的注视着他可笑的动作，快步向前走去，在擦身而过的同时挥刀而过，接着反手一刀捅进后心。 在场的所有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老大就已经扑倒在地上挂点了。而奥德里安甚至还没机会知道他的名字。 奥夫克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个特种小子竟然回来就挑战了老大，还一刀就给老大开了后心了？这是要成为特种老大？ 莫洛克的嗓门打破了寂静。 “牛必啊！新老大！” 其他兽人们楞了一会儿才欢呼起来。屁精们兴奋的在兽人群里跑来跑去，就像过节一样。 所有兽人都在疯狂的大喊。这个新老大一刀就给旧老大秒了，那他一刀也能给城里的老大秒了，这不就是意味着大伙都能进城去做兽人上兽人？ 奥德里安得意的站直了。不管是在何处，通过战斗取得的荣耀并不逊色。 诺尔斯哈哈大笑。他的领主果然意识到了最有效率的一条路就是遵循兽人法则往上爬。 只有罗伊不可置信的望着奥德里安。这个领主是不是完全不在乎惧亡者的礼仪规范啊！等等，礼仪里好像没有规定领主不能成为异族的领袖得按照奴隶法？罗伊彻底混乱了。 在一群混乱之中，这个兽人氏族迎来了新的命运。 第八十二章 进城 第82章 进城 当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摆到桌上时，罗伊的表情终于变了。 兽人们为了庆祝新老大立刻就搞了个宴会。最开始端上来的包括颜色极为混乱的大量蘑菇，生的或者熟的红皮野兽，甚至部分还会动，一种被切开后会喷出许多孢子的球罗伊一直都面无表情的保持着对异族那近乎原始的饮食文化的尊重，直到这盆长着脸的蘑菇被端了上来。 奥德里安倒是不在乎这些。反正他已经几千万年没有饮食功能了。吃下去的东西会直接被分子炉燃烧殆尽，连一点点能源都无法提供。奥德里安听说过一些贵族会要求科技术师研发味觉或者嗅觉传感器，但他不在乎这些。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啃掉了半个蘑菇。 在另一边，诺尔斯在众兽人的目光下一口吞下了一个棒棒雷，引来众兽人大声欢呼。 罗伊绝望的关上了目镜。他不想再看到这地狱般的宴会了。 ——老大专用的窝棚外。 奥夫克啃着辣蘑菇，一声不吭的蹲在墙根下寻思着。 很少有兽人像他一样喜欢寻思，但他从来没寻思出任何东西。 过了一会儿，菜养尔也走了出来。他脚上的义肢在地上戳着，发出咔咔的声音。 “奥夫克，你干嘛不去吃东西？” “俺在寻思。” “寻思啥呢你？” “要不要跟这个老大。” 菜养尔蹲了下来，随后由于难以维持平衡干脆坐到了地上。 “俺肯定是跟定了。他要是进了城，俺这脚就有着落了。城里有最好滴剧痛小子，俺肯定能再次上战场。” 奥夫克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在一个氏族里，绿皮老大死掉会对氏族的凝聚力产生动摇，就算新老大很强也同样如此。认为这个老大够waaaaagh的才会继续留下，不这么认为的兽人则会另寻其他氏族。 “你想啥呢，难道你觉得这个老大不够能打？” “不是。俺就是寻思，城里那大机械玩意儿到底是啥。” 菜养尔摸了摸头。 “啥玩意儿，你想说啥？” “俺就是说，进城肯定是要进城滴。那要是这个老大进去就想着打架怎么办？俺可是总有一天要成为超级大技霸，去把那个大机械开走然后去打铁骨头滴。” 菜养尔还是没懂。他继续问道。 “你说这事跟你要不要跟新老大有关系？” 奥夫克嫌弃的摇摇头。 “你可真蠢。俺的意思是，进城之后，要是这个老大只晓得打架，俺就再找新的老大去。” 菜养尔笑了。 “俺懂嘞，你真聪明，就跟那些怪小子一样一样滴！” “行了你丫，”奥夫克拍了他一巴掌，“你就是个屁精，怎么懂俺比战争头目还牛滴想法！” ——第二天。 奥德里安打开了目镜，结束了暂时休眠程式，从曾经的老大的兽皮床上爬了起来。 他让一个老兽人打开了广播，就通过大喇叭命令兽人们在氏族门口集合了。指挥一群有智慧的东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奥德里安在这个行为中体验到了久违的统治感。 并没有向兽人们说太多话，奥德里安只是叫上了一个老兽人指路，就带着两个随从准备出发了。 令其他兽人感到意外的是，奥夫克竟然主动提出担任司机。作为远近闻名的飙车小子，要是在以前，他可懒得帮老大做事。这一行为让不少原本想走的兽人都留了下来。 一行三死灵一兽人在黎明时动身，到了中午才抵达城市前。奥德里安通过控制协议链接上了萨尔诺对各种繁琐事务进行处理，一路上倒也没有浪费时间。 破皮卡框框当当的前进着，终于，在地平线上出现了兽人的古怪城墙。 奥德里安可以确定这所谓的城墙就是把要塞的残骸聚到一起堆砌成了某种障碍物，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建筑美可言，并且也毫无防御强度。 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他错了。随着破皮卡的接近，他才发现这城墙又宽又高，估计光靠厚度就能挡下死光的正面炮击，城墙上除了密布的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火力之外，甚至能看到扎堆的兽人在巡逻。而城墙所有的材料都以某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堆积在一起，奥德里安可以看到里面有黑石有活体金属有机械教载具有蘑菇。实在是太神秘了。 破皮卡来势甚大的停在了门口。 见到又有老大想进城，城门处的兽人都聚集了过来。 有兽人认出了开车的竟然是着名的飙车小子奥夫克，便向他打听情况。但奥夫克完全一言不发，这导致兽人们口耳相传有个特牛必的老大要尝试进城了，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兽人过来围观。 负责管理这处城门的老兽人向奥德里安介绍了这座名为特别圾大城的兽人城市的规则。 作为城外的老大，他必须要在兽人们的见证下砍翻一个老大，这才能进城。而进城后又要砍翻一个老大，才能让自己的氏族拥有一块地盘。 这个规则简单到屁精都能理解，做起来却相当困难。 特别是第一步。只有那些悍勇到不怕被打爆的老大，才会特意来门口接受挑战，以在众兽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从而吸引更多的小子加入氏族。 并且——老兽人看了一眼极为高大的诺尔斯——护卫是不能代替老大打架的。 奥德里安点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他直接走到所有人面前，大声宣布。 “小子们！屁精养的老大们！都听好了！俺要打三个！” 打十个未免太惊世骇俗。奥德里安认为毕竟这是一次侦察任务，吸引太多注意力容易出事。 “哇浪，这么厉害？” 小子们听了奥德里安的挑战后都集体望向了最近的老大。 几个老大被小子们注视着，愤怒了起来。 他们都是统领了数千上万兽人的厉害老大，不知道杀了多少没用老大才得到了进城的地位。这个新老大竟然来就口出狂言？ 离的最近的三个老大直接拔出武器扑了上来，准备乱刀把这个不知好歹的新老大砍碎，以为其他兽人做警示。 面对着三个老大，奥德里安不慌不忙。前任老大的破砍刀被他投掷出去，以无比的准度和力道把第一个老大的头颅扎了个对穿。紧接着他一个箭步上前，抢走老大的斧子就砸向了第二个老大。 第二个老大试图举起斧子对抗，却在奥德里安的巨力下连武器带人被劈成两半。 第三个老大勇猛而狡猾。他意识到奥德里安连续击败了两个老大，可能已经是强弓之末，就举起咔哒枪一阵爆射，完了才举起锤子向奥德里安的头颅砸下，同时发出怒吼。 “走你！” 奥德里安乘机一拳轰出，把他的心口打了个对穿。血浆喷洒到沙地上，溅到狂热的围观兽人们的脸上。 “我测！牛！中！” “带劲！毛哥附体嘞！” “你丫胡扯！明明是搞哥！” 一众绿皮的狂呼声在这一刻到达了最高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老大竟然真的见一个秒一个，把老大们当史奎格杀。看来，特别圾大城马上就要迎来一个新老大，甚至新军阀了。 “现在俺可有资格进城？” 奥德里安询问看门的老兽人。 “没问题哩，进呗。” 老兽人却是看淡了风云。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示意城墙上的兽人拉动机关。 看来，不管是在何等种族的哪颗星球上，只有实力才是根本。 大门缓缓开启。在奥德里安的面前，这座兽人城市终于向他打开了。 第八十三章 这块地盘是我的了 第83章 这块地盘是我的了 传闻无翼而飞。用不了多久，东北城门附近的氏族都知道有一个很强的新老大带着一个很大的兽人护卫进城了。 而奥德里安也饶有兴趣的走在街头，接受着兽人们好奇的注视。罗伊已经单独行动去收集情报了，他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按照兽人规则打下一片地盘，正式成为这座城市中的一员。 这座城市完全由粗制滥造的兽人建筑组成。得益于要塞在毁灭中留下的废墟，兽人们只需要稍加寻思就能敲打出一个建筑来。而那些比较勤奋的兽人还会从战场中捡回机械教的载具甚至恐虐的颅骨魔炮，利用它们为基础再添加植物、骨头、石头等复杂材料来搭起按照物理规律根本不可能的房屋。在这些样子没一个相同的建筑上用各类颜料绘画着许多图案。奥德里安用感光器中的扫描仪将它们全部记录了下来。回去之后可以给塔拉辛看看。 而在建筑的缝隙之中，兽人们都在偷偷注视着这个正在寻找新地盘的老大。屁精们上蹿下跳，只为从更好的角度看看那个闻所未闻的巨大兽人护卫。 “头儿，咱们往哪打选择哪个地方作为战略据点？” 诺尔斯瓮声瓮气的压低了声音。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不是为了获得答案，而是在提醒领主，娱乐不能一直进行下去。 奥德里安想了想，直接快步走到一群兽人面前。 那群兽人立刻作鸟兽散，只有在兽人群后面的一个兽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情况，就被逮着了。 “你！最近的最强的老大在哪！” 兽人吓了一跳。 “在东边儿！最大那个破房子就是！” “行，滚！” 奥德里安已经越来越熟练兽人老大的扮演方式。那个兽人非但没有愤怒，反而一脸感激的溜走了。 诺尔斯大笑。领主真是越来越兽人了。 而当两人终于前进到东边路口，他们便看到了那个‘最大’的建筑。很显然，有一个墓室在爆炸中保留了框架结构，然后被各类材料覆盖，就变成了这一块最大的兽人建筑。 和其他兽人建筑相比，它浑身上下都设有射击点，里面有带着枪的兽人在驻扎，门口还停着许多载具，显然是作为一整个氏族的核心建筑使用。 “诺尔斯，给我砸！” “明白嘞！” 诺尔斯哈哈大笑，紧接着举起昨晚从兽人营地里找到的一根墓穴柱子，就往这个建筑冲去。兽人小子们看到来袭的敌人立刻开枪，但那些孱弱而胡乱的子弹完全无法击破诺尔斯的虚空金护甲与活体金属身躯。在伪装器的作用下，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刀枪不入的超级兽人。 哐当一声巨响，这座建筑的大门就在诺尔斯的冲撞下倒塌了。不少兽人都在建筑的摇动中跌落下来。 紧接着奥德里安走进建筑内，对大厅里的所有兽人说到。 “俺进来了，叫你们老大出来！” ——兽人坦克冲进了建筑内。它是兽人工程学的超级造物之一，只有那些最强的老大们才拥有制造并搭乘的实力。 兽人老大摩托克站在坦克顶上。他是从别的老大的地盘一路飙车回来的。 他本以为今天隔壁的老大不会来骚扰，他可以安全的袭击另一个隔壁的老大。没想到忽然城外进来的老大要占他的地盘！他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而摩托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敢于坐在他位置上的兽人老大。 “搞什么！” 他立刻就怒了，从坦克上跳了下来。 摩托克提着斧子直接大步穿过房间，来到奥德里克的面前。以他庞大的体型，俯视着这个新来的老大。 奥德里科挑挑眉毛。 “俺挑战你，你中不中？” 摩托克糊涂了。 眼前这个老大怎么表现的像是这一块的老大一样？他才是外来的挑战者？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这种狡猾而凶猛的兽人，是比凶猛要狡猾的兽人要难对付的。 但摩托克自认为在强大这块还没输过任何兽人。此情此景，他反而笑了起来。 “呵呵。俺就接受你的挑战罢。俺很快，就送你去见搞毛二哥。” 奥德里安笑着站了起来。从城门的兽人老大手里缴获的战斧被他握到手中。 “让俺瞅瞅，你是否有那个实力！” ——摩托克猛劈一斧，试着直接取下对方的头颅。 但奥德里安不退反进，手中的战斧同样切向对方的头颈。要是没人退步，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刀刃切入肉体。奥德里安的斧子切断了兽人的左臂，摩托克的斧子却只是陷入了奥德里安的肩膀中，再难寸进。 “艹了！” 摩托克大声咆哮。他心里稍微怂了一点，一脚提向眼前的老大。 交战不过数手，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老大实力远胜于他。 这一脚上去，摩托克只感觉自己踢中了一块实铁。要是铁皮，这一脚下去也给踢穿了。但这个兽人端的是一动不动，反而是摩托克倒退了几步。 他下意识的挥舞了一下斧子，这正好击中了来袭的利斧。奥德里安稍一用力，摩托克的斧头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摩托克喘着粗气惊恐的望着对方。他从未见过这样强大的兽人老大，或许只有那些军阀甚至战争头目，才有资格与他交战。 “认输了？” 奥德里安挤出一个他自认很有兽人味的笑容。 “砍了他！砍了他！” 倒是周围的小子们大喊了起来。在老大决斗中没有认输，只有生死。 奥德里安看了看他们，也只好举起了斧子。 摩托克瞬间暴起，试图再做致命反击。但奥德里安已经计算出了他的一切行动，斧头再次加速，落下—— 血光溅起。 无法辨认的内脏与液体从被迎头劈到腰的兽人身体里爆出，落到大厅内的地板上。 “这块地盘是我的了！” 奥德里安怒吼。 小子们的欢呼几乎要把天花板震掉。老大更换是不常有的事情，每次更换都能带领整个氏族走上更高的地方。这次新的老大强的比它们见过的最强的兽人还要强，更是让它们的喜悦达到了极点。 奥德里安沐浴在血雨和胜者的欢呼中，心想这和惧亡者社会也没什么两样。 ——坐在氏族老大的位置上，奥德里安接收着一名老兽人提供的情报。 这座城市目前的情况很混乱。 在向高原前进的过程中，两名兽人战争头目同归于尽。这导致整个兽群都失去了方向。 他们干脆就在峡谷这里建起了城市，由剩下的十几名军阀建起了军阀峰会，试图找到兽人们的行动方向，是继续打太空死灵，还是先选出一个战争头目再去打太空死灵。 得益于这里地方够大，垃圾够多，也没有外敌，兽人们在内斗中极快地发展了起来。 但军阀们谁也不服谁，最终还是没讨论出结果。倒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大技霸开始在城中心修一个超大的机械，其他无所事事的兽人们很快就加入了进去。 总之，一切都处于混乱和诡异的秩序之中。所有兽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 让老兽人退下之后，奥德里安若有所思的陷进了铺着红色兽皮的黑石座位里。 此时收集到的情报已经相当足够。果然这个方法很有效率。 但是如果现在军队发起进攻，那几个军阀反而会立刻联合起来，将太空死灵作为战争的目标。 那么要做的事情应该是—— 升级到军阀等级，然后在那个所谓的峰会上杀掉所有军阀。 在混乱中发起攻击，这一大群兽人就会直接被消灭。 奥德里安暗暗敲定了行动计划。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附近的老大打个遍！ 第八十四章 斩敌 第84章 斩敌 超圾巨大城内。 不消几天，东八区的十几个氏族老大就知道了一位强势老大的入驻。 而此时这位兽人老大正在做着一件在所有兽人看来都是疯了的事情—— 单挑一整个兽人氏族。 ——各类弹药如雨般迎面泼来。 兽人们从突突枪到加农炮的所有远程武器都全靠搞毛祝福，毫无准度可言。但当被胡乱发射的弹药达到了一个数量级，那么兽人们就不再需要准度。这就是哒咔的奥秘所在。 就像现在。一整个兽人氏族的所有绿皮都在呐喊中向着唯一一个兽人开火。剧烈的爆炸，扭曲的闪光接连而来，偶尔还有一两个被塞进炮口里的倒霉兽人。 这就是兽人的风格。只要火力足够，管他什么准度不准度的！ 奥德里安绕有兴趣的躲避着所有射击，就像在瓢泼的大雨中躲避每一颗水珠。当然这除非他带着圣物，正常来说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做到。 事实上，他只是以经过计算的路径前行，并接下了绝大多数毫无威胁的攻击而已。就算偶尔有一两颗较为凶悍的弹药能击破他的金属表皮，活体金属也能迅速进行恢复。 于是在兽人们的眼中，他就变成了‘在弹雨中慢慢踱步的超兽人’。 一枚巨大的火箭从一辆爆杀卡车上发射而出。它是这个氏族压箱底的底牌，就算是杀戮战车或是猛破坦克，都无法在这一击下幸免。它在空中旋转、跳跃、打滚之后终于一个猛子扎进了目标兽人所在的位置，爆炸顿时产生了一颗蘑菇云，整个东八区都能望见。 烟雾消散。兽人们惊恐的发现，这个兽人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 奥德里安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当然，这次攻击就算是他也是无法接下的，又不是指挥艇的量子护盾。他只是在爆炸的那一刻利用黑暗面纱穿梭到了另一处地点，然后乘着烟雾重新跑回来而已。 这次‘战术欺骗’很有效。所有的兽人都停下了开火，只是注视着奥德里安走进最大的氏族建筑内。 从建筑内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切再归宁静。 ——奥德里安收回意识链接。 在干掉好几个老大之后，他终于有了挑战东八区的军阀的资格。 但与此同时兽人们也开始不安分了，有一个军阀开始尝试性的攻击高原，甚至拔掉了几个据点。 奥德里安刚杀完一个大枪老大回来，就不得不从口袋维度中取出控制头冠，将全部算力接入其中以连上萨尔诺，处理这一次攻击所产生的影响并为死灵族安排下一步的方案。 统御权杖具有远程激活控制协议的功能，但它在与人类贤者的战斗中损坏了，不知何时才能修复。到时候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见到奥德里安取下了链接，罗伊便上前来确认领主的安全状况。 确认领主并没有受到任何意识伤害或是在这一状态下遭到灵能攻击后，他才重新退回房间门口。 罗伊已经摸清楚了城内所有区域的所有军阀的情报，并重新回到了护卫的岗位上。 奥德里安看着他。这个巫妖卫士的确称职。要不从塔拉辛那里把他招募过来？ 他摇了摇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需要前去挑战东八区的军阀，如此方能进入军阀峰会。 ——东八区的军阀安骨尔·铁臂是个凶悍的家伙。 全方位的。打架能力，耐揍能力，咔嚓小子，哒咔小子，炸弹，战车，轰炸机，战斗坦克，任何一种能对他人造成伤害的东西他都有。 不管是哪个氏族，只要能打架，就能加入到他的地盘中。除此之外，那些不能打的例如灵能或是痛苦，喜欢这些的老大就会被他一刀砍了。 这也导致他地盘内的老大天天互相打架。就算哪个老大不幸挂点了，氏族里第二强的兽人或者外来者也会补上。所有老大都在打架中取得了快乐和变得更强。一些变得实在是太强的老大就会去挑战军阀。当然他们全都落了命。 但今天情况有所不同。前来挑战的兽人虽然相对来说身体没有他的护卫那么巨大，但是他的传说已经传到了安骨尔的耳朵里。像是一只手打穿了十个兽人老大，一张嘴就吸入了所有来袭的子弹，或是一脚就踹倒了城墙。 当奥德里安和诺尔斯在兽人老大们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时，安骨尔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他身形健硕，布满伤疤，整个左臂都以粗狂的拼凑机械所替代。 “看起来，你丫小的像个虾米。” 老大们听到军阀的比喻，哄堂大笑，就连安骨尔本人也被自己的笑话弄得前仰后合。 “俺看你脑子给史奎格踹了。你莫不是怕了俺，才在这比比？” 奥德里安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兽人嘲讽。 “是噢？就凭你这三斤肉？” “你这么大，肌肉里装的不会全是嘴上功夫？” 安骨尔终于绷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作为兽人老大们的老大，这名军阀在体型上甚至接近了现在的诺尔斯。光他座位旁边摆着的战锤，锤头就有两个兽人叠起来那么大。 “俺俺打过很多老大。里面没一个有你这么能吹的。” 安骨尔提着战锤缓缓走下台阶。所有老大见到军阀准备出手干掉这个新老大，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那俺就是你生命中最后一个见过滴老大哩。” 奥德里安微笑着举起了兽人战斧。 ——“waaaaaaaaaagh！” 兽人军阀的爆斗锤激荡着神秘的绿色能量，砸向了奥德里安的头顶。 奥德里安已经知道这种能量毫不讲理，但他就是要试试这个军阀到底有多强。他双臂用力，符文发出明亮的绿光，将战斧劈向军阀的战锤。 斧刃与锤面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兽人军阀纹丝不动，奥德里安略感脱力。 很好，眼前的这个兽人军阀比他很久以前战斗过的那只兽人还要强。 但也强的有限。更何况，奥德里安在这段时间内不仅战术矩阵得到了海量数据，更是针对兽人特别训练了一套战技方案。 在接连挡下数次正面攻击后，奥德里安的战斧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从战锤的砸击路线上飘过，深深的切入到兽人老大的胸腹中。 “waaaaaagh！” 遭受到预料之外的攻击，反而让安骨尔更具战意。他双臂青筋暴起，竟是对奥德里安的攻击不管不顾，爆斗锤再次砸向了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抽身而退，避开这一攻击。落入地面的重锤在碰撞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撼动着整个建筑。大厅的地面在这一击下完全碎裂。 那可是黑石地板。奥德里安踏出一步，战斧再次切开了兽人的侧腹。 尽管安骨尔立刻反应过来，拔出战斗锤就砸，但奥德里安已经再次转移了位置。随着战斧的一再袭击，安骨尔的恢复速度渐渐跟不上伤势。但他的盛怒也抵达到了最高峰。 周围的老大们都被这场凶猛与狡猾碰撞的决斗激的大喊起来。心想要是自己上，恐怕不是被锤子一下砸扁，就是被斧子开胸破腹了。 奥德里安的每一次攻击都没有伤及重要部位。安骨尔战锤的挥击速度与力度也在愤怒中渐趋激烈。这意味着，奥德里安的机会来了。 战斧如闪电般挥出，径直刺进了安骨尔的胸口。兽人军阀的那只铁臂在此时放开锤子，一把抓住战斧，紧接着爆斗锤凶悍的砸下，要是这一击命中，奥德里安的身躯立刻就会被一锤砸碎。 但安骨尔感到胸口一凉。 在战斧被挥出后，奥德里安已经提前转移到了另一侧，并抽出腰间的砍刀再次刺入了安骨尔的胸口。 “你你” 安骨尔还想说什么，但奥德里安已经握住斧柄，两把武器同时发力，将这名兽人军阀从胸口处断为两截。 肮脏的血雨淋湿了奥德里安的上半身。 “现在，俺就是你们的新军阀惹！” 奥德里安怒吼。 老大们懵逼的把下巴安了回去，紧接着才像被踩了脚趾的屁精一样大喊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狡猾的老大竟然如此凶悍，把那个安骨尔·铁臂都干掉了。 但胜利就是胜利。所有人都开始大吼。 “等等！！” 一个兽人从门口撞了进来。他手中的战斧径直指向奥德里安。 “军阀！俺要挑战你！” 第八十五章 你也来 第85章 你也来？ 奥德里安眼看着那个老大从门口跑了进来。 他看上去和其他老大没什么两样，都是肌肉健硕，绿色皮肤，提着战斧。 难道这是某种兽人仪式，新上任的军阀都要被老大挑战？ 但奥德里安无所谓，只是将战斧向兽人老大举起。 “好胆！来跟俺练练！” 奥德里安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方式也开始向兽人靠齐了。 罗伊提起的刀又放下了。 这个老大怒吼一声，狂奔而来，手中的战斧迎面砍下。奥德里安看准机会，挥起战斧迎击。 这一击却是令人奥德里安感到吃惊。眼前的兽人老大体型并不出众，力量却和那个军阀相当接近。看来，他的实力确实有挑战军阀的资格。 双方武器相挥，划出一道道凶猛的弧线，旁边的兽人老大们只能看清武器的残影。若是有老大落入其中，瞬间就要被切成肉块。 “h！” 老大再度怒吼，战斧抡出一个凶狠的幅度向着奥德里安砸来。奥德里安提斧就挡，紧接着以横斩还以颜色。 老大后退一步，恰好躲开了这次攻击。他脸上惊讶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战斧斜向砸下。 奥德里安再次举斧迎战。但他的战技矩阵在此时报警起来。这一击看上去粗狂，却符合惧亡者贵族所常用的王宫武术——以虚掩实。 尽管不太相信，但是奥德里安还是暂缓力道，等待着对方的变招。 而战斧也果然变换轨道，向着他的脖颈袭来。 奥德里安抬起战斧，恰到好处的挡下了这一击，接着打开了惧亡者贵族专用的通讯频道。 “塔拉辛，你个混蛋，”奥德里安低声嘶吼，“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塔拉辛奋力一击，将奥德里安击退，“真是见了寂静王了！” 两人之间短暂的陷入了沉默，持握着武器，在小步挪移中紧密的互相交流。 兽人老大们还以为他们在高手对决、寻找破绽，喝彩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你怎么做到的？”奥德里安问。 “幻觉发生器，”塔拉辛胸口的一个挂坠闪烁着绿光，“这不是光学设备，而是把现实给扭曲了。怎么样，效果很好？” “我怀疑这东西在军阀级的wagh能量面前是否有效。” “那你的呢？我可没见过这种设备——它不是黑石做的，也没有王朝符文。” “这是人类的古代小玩意儿。”奥德里安尴尬的说到。他没有问科技术师这东西的原理。 “噢？一个人类文物？” “应该是。话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奥德里安装模作样的挥出一击。 “咱们就这样。” 面对这一击，塔拉辛却是毫无防御的主动被击中。他的身躯在巨力下向后飞去，同时伴以惨呼声。 “俺——被——打——中——辣！” 他碰了一声就撞到了墙上，然后非常艰难的爬了起来。 维持着伪装的塔拉辛环顾四周，以响亮的兽人语喊道。 “你丫，果然很能打！俺，北七区军阀欧瑞坎，愿意带着小子们并入你的氏族！” 兽人老大们的欢呼在物理意义上掀开了屋顶。 奥德里安捂脸叹息。 ——“俺寻思着这个办法是俺独创的嘞。”塔拉辛以兽人语说到。 现在大厅里站着的都是太空死灵，大伙也没有了维持伪装的必要。 “我可去你的。哎，怎么我们就想一块去了？” 奥德里安重重叹息。 眼下，两个区拥有接近两百万兽人的这两个氏族正在大合并。这意味一场超级大的打架，有很多兽人会死，但死亡会带来更多的兽人孢子，几天后，新军阀就能带着超过200万的小子们进入下一轮军阀峰会。 “这意味着我们都拥有横溢的统治者才华。”塔拉辛说。 塔拉辛的探索已有结果。在把那座城市的文物都妥善保存之后，他便让圣甲虫修复了永恒之门，通知萨尔诺前去接手修复工程。随后他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黑火峡谷，潜入到兽人城市之中。但他的目的除了获取情报之外，更多的却是收集兽人社会的文化和纪念品。 奥德里安再次叹息。他可不想和一个舍弃了王朝去建立博物馆的人在统治者能力上处于同一水平。 “接下来怎么办？” 塔拉辛问到。他差不多也玩腻了。 “接下来？恐怕我们没有继续玩潜入游戏的时间了。”奥德里安摇摇头，“兽人们报告说十几个区里有一半都在合并，再加上我们的行动结果，下次军阀峰会看来要诞生唯一的战争头目了。” “听上去很糟糕。”塔拉辛说。他一点也不急，大不了奥德里安请他的舰队开火把整个大陆沉了完事。 “嗯。总之，我需要回到萨尔诺去组织军队，你知道的，我的督军没什么业务能力。这边怎么办？你来扮演新军阀？”奥德里安问到。 塔拉辛一口回绝，“没兴趣，这个兽人社会太年轻了，有意思的东西我都已经收集过了。“ 大厅里一阵沉默。 “等会儿，我有一个人选。” 塔拉辛看向了巫妖卫中的一人。 “你该不会是说” 奥德里安也看向了塔拉辛的护卫队长。 罗伊面无表情，但诺尔斯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悲痛就像刚刚亲眼看见寂静王驾崩了一样。 “我忠诚的队长，你可愿意代替我们扮演兽人军阀？” 塔拉辛命令到。 ——萨尔诺，统御大殿内。 奥德里安带着几名巫妖卫走出永恒之门。 “阿庇鲁斯王朝霸主，我唯一的主人。”皇家督军虔诚的跪倒在地，“萨尔诺为您的归来而欢呼。” 奥德里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他站起来。 督军凡科在塔拉辛的随船术师的技术支持下找到了一个对思维破损的解决方案：他可以把一些固定的流程、语句、问答镌刻在心灵符文里，要用时就直接提取数据。 这虽然没办法修复他的意识，但至少可以对外在进行弥补。 在督军站起来的时间内，奥德里安走到了王座前坐下。 紧接着，奥德里安就看见永恒之门再度打开，科技术师卡威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大人！统御权杖已经修复重新完成了！” 灰烬之杖破损的很彻底，只有寻得法皇宫廷中的王宫顾问团的协助才有些许可能修复。奥德里安可没有那个功夫，他还需要使用灰烬之杖作为统御权杖的控制功能。因此他干脆让卡威用灰烬之杖的残料重铸了一把霸主等级的光之杖，并将其重新命名为永恒之杖。一个简单明了的名字。 “很好。”奥德里安不吝啬于赐下赞美。他在控制协议中记下了科技术师的功劳，随后站了起来，从跪倒在地的科技术师手中举起永恒之杖。 世界控制面板在虚空中打开。 ——目前，阿庇鲁斯王朝的六座墓穴城市中，有四座的状况已经明了。 高原上的萨尔诺，修复度接近70。 依山而建的塔姆斯，完好度超过90。 平原上的赫尔德，完全损坏。 沙漠中的科索尔，修复度接近15。 余下的冰原之城与海中之城的情况不明。 在科索尔中，除了大量沉睡的军力之外，圣物库中还发现了一件珍宝，复活宝珠。它能散发出修复性的能量脉冲，极大幅度的提升死灵军团的长期战斗能力。 而更令奥德里安感到惊喜的是，这座城市中竟然还保存了为数不少的统御圣碑。 这种防卫工事是太空死灵贵族领地专用的护卫。它们形如石碑，厚厚的外壳完全由黑石铸造，内部的活体金属机械部分更是搭载了具有惊人的对步兵火力。它们不仅可以在术师的操纵下变换空间位置，还能通过维度走廊将军队传送到石碑之下。和暗夜之镰相比，它们是长期而稳固的军队传送点——在古墓方尖碑无法修复的情况下，它们是奥德里安现在最好用的军队传送设备了。 很快，一个对兽人的作战计划就在奥德里安的思维矩阵群中成形。 “我有一个计划。” 通过永恒之杖链接上了塔拉辛，奥德里安说到。 第八十六章 凶夜之前 第86章 凶夜之前 “说到那会儿的事儿，当时boss的大砍刀距离俺的喉咙只有001公分” 眼前的兽人骄傲的挺起胸膛，描述着他在军阀的攻击下是如何英勇作战，最后相见恨晚的。 “行。下一个。” 罗伊打断了他的描述。于是下一个兽人走了上来，开始讲一个他是怎么一刀劈开爆爆战车的故事。 “下一个。” 罗伊说到。 大厅里排着三十多个兽人老大。在奥德里安与塔拉辛的小子们合并为邪日战帮后，北七区和东八区一如既往的爆发了一场合并大战。弱小的旧老大死掉，强壮的新老大上位，最后不知怎的还多了几个老大。 而现在，这些老大就在向着他们的军阀‘狂战者’艾瑞安述职。这是一种取得军阀认可的仪式，就是说，如果哪个老大看起来太弱小，军阀就会直接把他干掉。 但罗伊一点也不想完成作为伪装军阀的工作。这份工作简直愚蠢而毫无意义，远没有护卫霸主重要。这些兽人很快就会在两个王朝的联合行动中消灭，他继续伪装军阀只为了混入到军阀峰会中展开刺杀。关于这个庞大兽人氏族的经营他实在提不起劲。 “下一个。” 罗伊面无表情的说到。 而在兽人们看来，这位新军阀对于所有老大的强壮程度都不太满意。这使得下一个兽人老大的故事更加离奇，肌肉展示也更加卖力。这又使得罗伊的脸色更加沉痛。他为什么要遭此折磨。 碰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大厅里欢乐的气氛。 在门口，一个堡垒般的高大兽人闯了进来。他的装甲如同任何其他兽人一样七拼八凑，其上密布着刀砍斧凿、烧裂、弹痕。很显然，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强大兽人军阀。 “宁就是东八区还有北七区新的大头目？”这个军阀一脸轻蔑的走进大厅，“恁看上去就是个该撕的废物。” 在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老大涌进了大厅，显然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你是个什么东西？” 罗伊倍感疲惫。他根本不想处理兽人军阀之间的外交关系，但职责就是职责。 “好大的口气！俺就是东九区的军阀格洛克，东边这一块儿谁没听说过俺‘撕铁者’！” 格洛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把武器举了起来。他的两只手臂装甲上都安装了巨大的铁爪，足以将一台战车从中撕开——他也确实如此做过了，并且是许多次。 这种简单而单纯的武力展示更加令罗伊生厌。 “所以？你有什么事？” 格洛克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令地面震颤。 “你！你丫根本不配当军阀，俺已经看出来了，你跟那个军阀欧瑞坎在玩阴的！你们根本就没认真打架，俺聪明着嘞！” 罗伊得承认他是对的。 他反问。 “所以？” 格洛克跺脚咆哮，“你根本不像个兽人，就是个屁精！你不配掌管这么大块地盘，俺要挑战你！” 周围的老大们在这样直接的挑战下都兴奋的大喊起来。 “你说什么？” 罗伊的声音冷的就像沉睡了千万年的黑石墓碑。、 “俺要挑战你！” “上一句。” “你你不像个兽人！” 罗伊尽量控制着情感思维模拟出的愤怒情绪。他蒙受了这么多的耻辱，只为成功完成对兽人军阀的模拟。而眼前这个蠢货竟然敢指责他伪装不力？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罗伊站了起来，从口袋维度中招出相位剑， “我的砍了你！” ——相位剑从格洛克的笔尖擦过。 这个庞大的兽人连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形。紧接着，碧绿色的刀光再次袭来。 格洛克听到周围的老大们都发出震惊的欢呼。作为挑战者的他竟然被逼的连连后退。就算眼前军阀的刀好像特别锋利，他也不应该这么惧怕。 罗伊停下攻势，重新摆出了王宫剑术的架势。 “你真是个可悲的兽人。连你们的那些地精都不会像你一样逃窜。” “恁宁的！俺是最厉害的！俺是最厉害的！俺要宰了宁！” 格洛克厉声咆哮，重踏地面，如一座大山般向罗伊冲来。他双臂的绿色肌肉暴起，一对重型铁爪随时准备将眼前的敌人撕为两截。任何兽人军阀都不敢接下这一次冲锋。 罗伊看到眼前的军阀终于在他的羞辱下被彻底激怒，这才感到了些许满足。他手持相位剑，对来袭的军阀严阵以待。 “俺一下整死恁！” 撕铁者的铁爪划破空气，撕开罗伊的身体落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整个建筑都在这一击下摇晃起来。 但罗伊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被撕开的躯体根本不影响他的行动，他跃至空中，相位剑一闪而过，切开了兽人军阀的喉咙。大量猩红的液体从中喷射而出，把一个无辜的兽人老大从头淋到脚。 片刻之后，兽人老大们才大声欢呼了起来。 “！！！恁真是兽人中滴兽人！” 罗伊叹了口气，根本不去管如山崩般倒下的军阀的尸体，重新坐到了军阀的座位上。 “下一个。” ——仪式结束。 现在，这个战帮一共有着五十五名老大，接近整个城市的三分之一力量。 就算老大们正在从战帮中离开，他们也在兴奋的讨论着新军阀在刚才的打架中展现出的牛臂程度。他竟然刚刚上台就把闻名已久的‘撕铁者’给爆锤了。 “奥夫克，你看俺们这个boss，果然中？” 莫洛克兴奋的大喊着。他在之前的大混战中成功上位，成为了老大中的一员。 奥夫克却是一脸沉默。虽然他已经接管了邪日氏族，但心中渐渐泛起的不满让他有了离开之意。 “中是中，就是，跟俺八字不合嘞。” “咋，这么能打的boss，其他老大开着战车都找不着嘞！” “中中中，可他根本不在乎俺们，他只想一路向上爬，你看大技霸跟灵能老大他全都不爱嘞。” 奥夫克承认，他之前想过，只要boss还算重视破烂工程学——怎么把破烂做成武器的学问——，他就还能勉强留下了。可现在boss啥都不感兴趣，他恐怕没可能给战帮造一台古巨圾了。 他对着老友说出了自己未来的计划。 “西边好像有个战帮，有好几台古巨圾嘞。等下把军阀峰会打完，俺就带着兄弟伙去西边了。” 莫洛克点点头，表示认可。 “中！不管咋说，自己喜欢滴就是最好的！” ——高原之上。 在机械教舰队影响下降温的天气再次渐趋炎热。 皇家督军率领的死灵军团已经消灭了进犯高原的军阀，并将部队集中到了前线新建的大型据点中。同时，战争载具如冥工末日行者等，也通过永恒之门，运输到了前线做准备。新建的飞行器仓库中也准备好了大量新制造的末日之镰与暗夜之镰。 永恒之门的传送几乎不需要时间，但是距离越近，稳定率越高。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死灵族领主需要尽可能的保持传送成功率。 奥德里安毫无表情的眺望着那座城市，与将它重重包围的兽人营地。 他手中仅有百万死灵士兵，缺乏各类载具。而兽人的数量远超两千万，用捡到的垃圾拼凑出的载具都超过了他的士兵数量，甚至城市中心还有一台比复苏者还要巨大的战争引擎。一旦时间拖的太久，这些兽人就会真正的成为绿色的风暴，席卷高原，甚至冲向天空。 而他将用一个夜晚，将所有兽人悉数消灭。 第八十七章 旧时光：狩猎 第87章 旧时光：狩猎 奥德里安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皇家猎场之中。 树林中泛着灰色的薄雾。奥德里安手持活体金属长弓，静步走过低矮的灌木丛。 惧亡者有着许多关于狩猎的传统与仪式。在进入群星之后，他们也将这些仪式继承了下来。这座皇家猎场集中了从星穹中捕获的怪异凶兽，它们代代繁衍，在贵族们的谈笑中被成群猎杀。随后，猎场管理者又以舰队补充来新的野兽。 奥德里安记得这次狩猎。它是突然开始的。虽然作为继承人之一，他已经习惯了法皇纳维塔斯为了从三十四位继承人中选出唯一一位而举行的那些疯狂仪式，但今天这场还是不太一样。 被邀请到场参与猎杀的十二名皇子，全数被独自投入了这座占据了一整块大陆的猎场，并被授予了唯一一把武器。他们需要活着抵达猎场的边缘，进而在舰船的接引下离开这座猎场。生存，就是对他们唯一的要求。 根据符文的计算，奥德里安知道自己还有92秒就能抵达下一个区域。在那里，他能猎杀到追踪了数日的兽群。杀死他们之后，他就能将自己的补给填充到足以到达穿过目标盆地的程度。 按照星神的目的，这次梦境理应又是一个暗喻或者寓言。那么它不会轻易结束。 维持着快速前进的姿态，奥德里安开口了。 “但这不会这么简单，潘多拉。” “一切由你决定。” 星神悄声回应。 奥德里安已经熟悉了她给予的梦境。这些梦境是对他记忆中场景的再现，精确到每个模糊细节都被她神秘的力量确定。而在进入这个梦境的时候，他同时也失去了对这个过去的记忆。 但梦境总归只是梦境。无论这些梦暗示了什么，奥德里安都更加需要在此之上的情报。 例如，她的力量。 奥德里安调整了一下佩戴的目镜，从而将那座荒山的全息投影调整到更清晰的程度。 他继续说到。 “你的力量比我知道的任何一位不朽星神都要强。” 此言不虚。那位拥夜者需要数座足以毁灭恒星系的武器同时开火，才能将他击碎，甚至无法彻底消灭。而一块极为微小的拥夜者碎片，在经历亿年囚禁、折磨之后，才在多次攻击下被削弱到可以被消灭的程度。 就算如此，它的权柄也寄托在了作为遗体的拥夜者之镰中。这难道不是一种不朽吗？ 而作为从未被分裂、削弱的星神本尊，她恐怕能在一念之下将整个星球分解为原始能量。在与机械教的战役中，奥德里安得以从她身上得到些许能量，仅是如此就扭转了战局。 但他尚有疑问。在战役的最后，就在他即将处决那个审判官之时，残余的星神能量却消失了。毫无疑问，为了复兴王朝，他在日后必然会继续借用她的能量——他已经能主动做到这点——，所以，他必须更加深入的了解它。 “基本规则是意识。” 星神给出了谜面。 奥德里安已经抵达了荒山之下。在他的视野中，已经能清晰的望见那群山崖之上的那群偶蹄类食肉动物。其中最为庞大的一只有着能将餐桌压塌的大小，那就是它们的首领。 奥德里安取出一只活体金属长箭搭在箭上。这支箭上镌刻的符文能对击中的物种造成范围的恐惧效果，适合作为一次狩猎的开始。 “意识？” 箭矢射出。兽群的首领被射中。它在恐惧中死去，并将这股对死亡的充沛感情像瘟疫一样散播给整个种群。兽群在恐惧中逃散，这正是奥德里安需要的。 接下来他只需要逐个追上去，就能把它们全部消灭。其中部分制作成肉干，余下的则分解，不留给其他继承人哪怕是一点点。 “意识。活体金属以承载我们的意识为前提而锻造，这些复杂的金属以我们的原始能量成形，所以它们也是源生能量最好的载体。” 星神选出了奥德里安最能快速理解的词句。 “我是在上材料理论课程吗？” 在星神给予了惧亡者科技数据之后，他们就获得了活体金属这种构成星神身躯的材料。而研究表明，它们可以通过源生能量转化制造，同时也对以源生能量所制的惧亡者符文具有优秀的承载力，这让它很快就融入到了惧亡者的科技体系之中。 奥德里安射中了一只幼兽。这并非他的本意，在狩猎中通常放过幼小之物才是惧亡者贵族正确的做法。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不能放过任何一只。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但活体金属亦有劣势。只有纯净、大量的源生能量才能锻造出优质的活体金属。若是要制造优质且大型的战争载具，只有富有的王朝才承担得起那个消耗。因此，越是低端的载具，越只能依靠自我修复性维持战斗状态。 “而如果是最为优质的活体金属，例如，惧亡者贵族在这个时间点的未来所获得的身体——” 弓放箭出。最后一只野兽倒地。 “就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暂时承载最高等级的源生能量，也就是星神的能量。” “正确。” 星神于虚空中回复。 奥德里安走到尸体之前，拔出箭来。他继续描述着他的推断。 “而操纵星神能量的方式，就是意识。” 他已经领悟到其中的关键。被他主动修复的上将诺尔斯，即使在他离开星神能量状态后，也维持着躯体被修复后的完整度。而被星神能量自行修复的他本人的身体，却在状态结束后重新恢复了破损状态，这是因为意识从未指示能量的运转，暂时的修复效果仅仅出于本能。那些在状态结束后立刻倒下的死灵武士也是同样的原因。 更进一步。只要他心念一动，星神能量就会处于活跃的消耗状态。奥德里安必须承认，在走向那个审判官的过程中，他确实还有些犹豫。没想到这成为了几乎致命的一步。 “似乎也没那么难。” 奥德里安将尸体集中在一起，以猎刀分割着它们的肉。 日后，只要他意识集中，摒弃杂念，就能维持更长时间的那种状态。 但星神能量是否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其他后果则不得而知。毕竟，他的身躯还距离最高等级的活体金属有段距离。而且，这或许也是惧亡者历史上首次直接驱使星神能量。一切都还需要实验确定。他并不想被星神乘着这个机会改造或者控制。他必须掌控自己的命运。 或许短暂的进入那种状态才是更好的？ 所有尸体都被处理完毕。奥德里安愉快的拍拍尘土，站了起来。 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情报，这个梦境也该结束了。沉迷于过往只会导致失去对未来的视野。 但就在此时，他意识到了这个梦境原本在记忆中的危险位置。 一只活体金属长箭呼啸着穿过夜空。奥德里安向旁侧避开，却遭到第二支箭的击中。所幸，他避开了关键部位。 奥德里安扭头望去，一名佩戴着独眼面具的死亡之印正从树冠中凝视着他。在他的箭筒中依然还有着三支箭。 “很好。” 奥德里安说到。他拉开了弓，反而瞄准了那个刺客。 他开始记起这个夜晚。有七名皇子遭受了死亡的命运，只有五人得以从法皇派出的死亡之印手下逃脱，这是由于一名皇子将杀手击杀，提前结束了这场继承仪式。 而他就是将这一猎手杀死的那个皇子。 第八十八章 军阀峰会 第88章 军阀峰会 “乌萨斯军阀来了！” 作为报名员的古尔克·大喇叭扯着嗓子喊道。 作为高夫战帮的军阀，乌萨斯·断头并不喜欢军阀峰会。但他不得不参加。 因为所有城里最凶最大的兽人军阀都会来，谁不来谁就会被其他军阀视为孬货，完了他的小子们就会不服他。 所以，纵使乌萨斯觉得搁这互相比比两天根本不如去找人打架有意思，但他还是挤进来对他来说太过狭小的会议室大门。 会议室里挤满了兽人。军阀们都带上了自己最牛必最能打的几个老大充场面，让这个本就不大的会议室塞满了谁也不服谁的兽人。乌萨斯一眼就能看见西边死颅战帮的军阀库库尔特·集骨者，他身上的盔甲都挑的上好的破烂，甚至那些灯泡都还发着绿光或者蓝光；南边那块带头的蛇咬战帮军阀伍兹克·乱闯身上一股史奎格味，乌萨斯在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拴在外面的大个史奎格了。西南门那边的血斧应该是挂点了没看见他们，倒是他们旁边的坏月战帮军阀斯托斯·烂贼的大枪又更加亮闪闪了，看来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人不少。”乌萨斯冷笑着抛出一句话，带着自己手下的老大们占了一块位置。 上一次军阀峰会的时候，这地方站了十几个不同氏族的军阀跟他们带着的老大，简直挤的密不透风。仅仅几天过去，一下子就只剩了四个军阀。 所有人心里都晓得，再下一次军阀峰会恐怕就能决出谁是真正的战争头目了。 而对于乌萨斯来说，眼前这些军阀基本上算不了什么大威胁。他在玩命打了几场大架后，手下的老大已经接近了四十多个，占领的地区更是比所有人都大。只有一个军阀是他最为顾虑的。 新来的邪日战帮军阀。 他的故事在城里到处流窜。几乎半个城区的兽人都晓得了他的传奇故事。包括什么一口生吞了整个氏族的炮弹，一巴掌拍死了十个兽人老大，逼着另一个兽人军阀跪下唱征服，一个人单挑了两个战帮及其老大等等。据说这个新军阀属于是兽人中的兽人，搞哥毛哥亲自钦定的新战争头目诸如此类。 乌萨斯向来对这些传闻不屑一顾。他认为这些吹比不足为信，不少老大甚至军阀听上去牛必哄哄，实际打起来一碰就碎。等这次军阀峰会结束，他倒要过去看看这个军阀到底像不像传说一样能打。 “艾瑞安军阀来了！” 古尔克拼命地扯着嗓子大喊道。 大门被踹开。一个极为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算乌萨斯天生比其他兽人要高一头，此时他也发现眼前的兽人在体型上超过了自己。他不禁捏了一把汗，想着自己或许需要经过一场血战才能干翻他。 大个兽人狞笑一声，为后面的兽人让开路来。 “你们好。” 伪装成兽人军阀艾瑞安的罗伊面无表情的说到。 兽人军阀们脸色阴晴不定。他们从未见过的大个兽人竟然只是这个军阀的护卫老大，看来‘狂战者’这一称号——是他的手下打出来的。 他本人看上去平平无奇，恐怕一斧子就能拍碎咯。 想到这里，军阀们喜笑颜开。 “哈哈，新兄弟，快进来，大伙就等你了。” 库库尔特装出了一副欢迎新人的表情。他裸露在外的大脑发着绿光，显然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罗伊冷着脸走进会议室。他以看一群死人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随后在破烂座位上坐了下来。 兽人军阀们心里一惊。为了表示自己的强壮，虽然会议室里有座位，但军阀们都拉着脸站着对话。这个新军阀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牛必的，但他摆出这副谁也不怕的脸直接坐下，难道背后真的有啥道道？ 乌萨斯寻思着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就紧跟着一屁股落了座。余下的军阀们也纷纷效仿。 那些老大们则拼命挺直了腰板，只为了让自己看到那个大个兽人时的胆怯不表露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乌萨斯首先开口了。 “听着，俺们来开这个峰会，不是来搁这聊天打屁的。你们这帮废物要是还不服，那俺来当老大，往铁骨头那边打过去完事。” 伍兹克摇头。 “不中嘞，俺们这都是一等一的军阀，凭啥子你来做老大。” 乌萨斯紧盯着他，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天花板上的灯泡震下来几个。 “凭俺最能打，手下老大最多。” 库库尔特冷笑着摇摇头，“俺寻思着艾瑞安兄弟比你能打，手下老大也比你还多。” 乌萨斯大怒，“他是什么刚来的破屁精！要俺说，他过几天就得玩完！” 一阵笑声传来，斯托斯接过了话茬。 “格洛克也跟你滴寻思滴一样一样滴，他现在就已经见了毛哥去咯。” 乌萨斯面色一凝。确实如同他所说。那个格洛克·撕铁者的能打程度跟他不分上下，他想着乘新军阀刚打完架莫得力气就直接过去找架打，结果被人两下撕了。 乌萨斯咳嗽一声，接着话锋一转。 “那你们——觉得还有谁能当头目？” 伍兹克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俺！” 其他军阀立刻跟上。 “你不行！俺才行！” “呸！宁行个屁！” “那俺来！” “你算个屁精！” “你虾米养的！” “你史奎哥脑子！” 会议室里吵成一团。每个兽人都在热血沸腾的侮辱着另一个兽人。 罗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这场闹剧。 他事先偷运进城的虫洞锚定设备已经藏在了附近的建筑里，只要领主发来命令，他就立刻传送部队把这些军阀悉数斩首。 就算有一两个能逃掉，他们也会在追杀下挨个被清除。 所以他完全没有参与到讨论中的打算。 正在梗着脖子大吼大叫的军阀们甚至老大们也都清楚。兽人不是啥子搁这闹腾一下就和平选出头目的种族。 每次军阀峰会只是给大伙一个‘俺还活着’的信号，并且表现自己现在有多牛必而已。等到峰会结束，才是军阀们真正开始厮杀混战滴时候。 现在，他们只是在互相对喷而已。 这场对喷将持续到夜晚，大伙才会各自回到地盘上‘吃饭’。 那便是对其他军阀发起突袭的最佳时机。 ——前线据点。 奥德里安正在操纵军队指挥系统。 城外、城内他都做好了对应的安排，而他本人也做好了前去斩首军阀们的准备。根据他收集的数据来看，这些军阀确实单凭巫妖卫与不朽者部队的传送突袭是不足以斩杀的。所以除去他自己之外，他还安插了其他后手。 只要军阀们一死，他的军队就会乘着夜色发起突袭，将所有兽人消灭。而这些兽人一死，他就能不再被异族干扰，从而重新掌控整个星球。 对未来的幻景充斥着奥德里安的人格矩阵。他王朝的荣光将从此开始。 ——据点外的阴影中。 两名死亡守望成员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武器。他们在此潜伏已久，甚至在据点建立之处，就已经选好了埋伏的地点并设下干扰设备。 在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之后，他们已经意识到死灵族将对兽人发起一场突袭。那将会导致一场大战，而这就是将军阀、领主一并消灭的最好机会。 这支幽影杀戮小队的成员们已经被安插到了各个位置。时机一到，他们就会为异族之首降下死亡。 这颗星球被绿皮占据已久，但一直以来绿皮们都安分于此，直到死灵族的觉醒刺激了他们。 等到杀戮小队发现到这一情报，他们已经只能立刻发起突袭，试图将所有异形首领斩杀。否则，祸患将其，帝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将这两族异形歼灭。 而若是突袭成功，失去首领的异族毫无威胁可言。 一旦军务部组织起舰队，帝国将夺回这颗星球。 第八十九章 突袭 第89章 突袭 “说到底，俺看那些铁骨头一个比一个瘦，只要俺们打过去，他们那些飞机跟枪就是俺们滴惹！” 对于兽人军阀斯托斯的胡言乱语，兽人群中爆出一阵轰然大笑。军阀们互相开着玩笑，畅想从铁骨头那里抢到许多好东西的未来。 斯托斯接过了话茬。 “俺寻思着那些铁骨头没一个能咔擦的，就会哒咔哒咔，完了它们那些个小枪也不哒咔，这还有啥子用嘞？” 兽人群又大笑起来。只有罗伊没笑。 这些绿皮蛮人一个比一个蠢，互相瞅着不对眼就打了起来，打完架又开始吵吵，吵完又开始讲笑话，实在令他捉摸不透。 他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待会儿他会一刀把这个叫斯托斯的军阀砍了。 指挥协议中传来命令。不管怎么说，罗伊总算是憋到了最后。他站了起来，伸手从次元刀鞘中招出超相位剑。 绿色的光芒吸引了兽人军阀们的注意力。 “喝！艾瑞安兄弟看上去想打一架！” 不知道哪个军阀喊道。 “行啊，都爬开，放着俺来！” 乌萨斯大喊一声，提着大锤站了起来。他老早就想跟这个邪日佬打一架了，现在看到对方用的武器都是这么娘炮的一把小刀，更是心里坚定了这货就是个孬的念头。 每个绿皮都望向了剑拔弩张的两人，紧接着阵阵绿光在屋外闪现。 有个兽人老大还以为是发生了爆炸钻到了桌子地下，结果绿光闪过，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大们一脸懵逼的拍了拍脑壳，把脸凑到七拼八凑的墙壁钢板的缝隙里望向外面，试图看清楚外面发生了啥事。甚至有一个老大直接把头挤了出去。 他的头直接被一刀砍了下来，失去头颅的身躯无力的趴在地上，往外咕噜噜冒红水。 数把绿色的利刃切入墙板，随后将这些墙壁彻底破坏。 绿皮们瞪大眼睛，看着从四个方向包围了这间屋子的大个持剑带盾铁骨头们。 诺尔斯解除了伪装，大摇大摆的堵到了门口。他的四只手臂从次元刀鞘里取出四把相位武器，狞笑着锁定了每一个兽人目标。 兽人们的表情更加蒙必了。他们从未想过竟然有能比最大的兽人还要大的铁骨头，还有那么多手，带着那么多刀！ 罗伊的伪装褪去。相位盾被一位巫妖卫递给了他。他对着兽人们摆出王宫盾剑术的架势。 在他对面的乌萨斯瞪着眼睛，望着这个兽人军阀蜕变成铁骨头，完全没办法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在稍远之处，更多的不朽者从传送光线中走，列成数个小方阵，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兽人们。 这下军阀们才明白，这是中了铁骨头的埋伏了。 “俺你的！！” 乌萨斯是所有军阀中反应最快的。他挥着大锤直接冲向了罗伊。这个铁骨头很显然就是对面的军阀，只要能把他干掉，铁骨头小子们就不会四散而逃。 剩下的军阀们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们一声令下，老大们就掀翻桌子拿起武器冲向了巫妖卫们。 “所有部队已到位。”罗伊下令，“剿灭他们。” 窗外，恒星的光线没入地平线。夜晚来了。时机来了。 ——锤头砸来。 罗伊向前推出反射盾。大锤爆着劈里啪啦的兽人能量砸中了他的反射盾，发出一种古怪而尖锐的闷响。罗伊感觉自己好像刚用盾挡下了一发冥工末日行者的炮击，看来这些兽人军阀果然不可小看。 他窥准对方力尽的时机，挥出超相位剑，轻易切开了对方的装甲，斩进了血肉之中。但那种兽人能量再度暴涨，甚至把相位剑卡在了骨头上。这真是不科学。 罗伊试图收剑，但乌萨斯已经咆哮着以一记重拳砸在了他的头颅上。他眼中的绿光顿时黯淡下来，计算能力受到极大阻碍。罗伊再次用力，用盾牌将乌萨斯推开，乘机抽出相位剑。 死灵族的突击部队与兽人们正在混战。巫妖卫们作为霸主的护卫部队，都是由王朝的精英战士转化而成。但在配置了更擅长防御的剑盾组合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却是难以有效杀死强大的军阀与老大们。 这次袭击主要的伤害输出者是巫妖卫身后的不朽者部队。它们手中的高斯爆能枪能发射出解离光束，将任何防御击穿。那些老大们就算同样在被击中时会被动的产生奇异的能量作为防御，但它们在光束的集火下亦很快就会倒下，真正棘手的是那些军阀。 他们具有的兽人能量远强于老大。不知为何，相位剑在攻击他们时遭到了极大的削弱。难道是因为兽人能量对相位武器特别敏感？那些解离射线也难以有效对他们造成杀伤，就算进行集火而突破了防御，也只能造成极小的伤害。 令人意外的是诺尔斯惊人的强。同样是相位武器，他的战镰就能卸下军阀们的胳膊，破坏他们的盔甲或者武器，这也导致同时有两名军阀在和他战斗。 甚至最后一名军阀正在和灵能老大们一起聚集兽人能量，试图做出什么兽人巫术。 看来霸主们小看了兽人军阀们。罗伊判断。 指挥协议中早已预测到了突袭失败的可能性。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缠住最强的这名军阀，并指挥部队配合诺尔斯击杀一到两名军阀后撤出。 ——时机到了。 就在夜晚到来之时，死灵族军队发起了突袭。被战略兵器摧毁的要塞之外已不再有峡谷，只余以废墟为中心的山中盆地。足有四十万的死灵武士分为四个大军团，从不同方向对城外的千万兽人发起了袭击。 领主的指令在指挥协议中下达，漫山遍野的死灵部队开始向前推进。它们排成方阵，缓步向着沿途的兽人营地推进。 兽人们从营地中咆哮着冲出，手中的突突枪肆意开火。但在微弱的照明之下，几乎没有一发射击能伤害到死灵军团。反之，在不朽者所携带的设备支持下，死灵武士们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较为准确的击中兽人，并将它们的肉体分解。就算有数台载具能够冲入阵列之中，也会被冥工末日行者一炮消灭。随后，在冥工重生者释放的纳米光线中，倒下的死灵武士再次站起，重入军列。 对城外的袭击可谓毫无难度，最外层的大量营地瞬间就被拔除，但完整过程相当耗费时间。这些弱小氏族的营地固然一触即溃，但他们分散在极为广阔的范围内。皇家督军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将它们悉数歼灭，一个不留。 而在城内，这几日内奥德里安的布置也正式启动。数个不朽者方阵通过永恒之门走出，在关键位置构建起防线。附近发现了它们的兽人举起武器冲向它们，很快就在不朽者的火力下被完全消灭。在没有老大们带头冲锋的情况下，不朽者防线足以撑到奥德里安计划的下一步。 轨道高空之上，塔拉辛的舰队已经移动到了合适地点。它们的火力被调整到最低程度，蓄势待发。 但兽人们也绝非蠢货。在短暂混乱之后，城外的兽人营地互相联络，组织起了准备反攻的火力。城内的兽人老大在联系不上军阀的情况下也暂时取得了自己手下的指挥权，从各个方向冲向不朽者防线。 它们虽然不明白情况，但是知道，铁骨头们打进来了。 那么要做的，就是打回去！ ——时机到了。 传送门在死灵族领主的面前打开，两个空间正在逐渐相连。 艾森·豪尔冲入墓穴，挥舞着动力剑杀向了奥德里安。作为来自米诺斯战团的狂怒战士，他已经在多次对异形的诛杀行动中证明了自己的英勇。 传送门消失。奥德里安伸手拔出永恒之杖，转身迎敌。他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了这些‘星际战士’在暗处的行动，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提前对他们做出行动。直到现在，他才开启了传送阻碍，并封闭了前线指挥中心的大门。 他有心试试这些星际战士的实力如何。在解决了这两人之后，再前去击杀军阀们也来得及。 在暗影之中，曾为暗鸦守卫的维尔德·影约握紧了战术刀。 第九十章 鏖战 第90章 鏖战 兽人军队冲向死灵军团。 在营地前方，集结而来的上百台炮车同时开火，超粗的炮管将各类超牛壁炮弹投向夜空，随后这些炮弹就在荒野中或是死灵军团队列里爆炸开来。那些武士一声不吭的就倒下了。 荒野之上一片黑暗，仅有被炮车轰出的燃烧弹能勉强在荒野上指示出目标地区。这并不能降低兽人们的兴奋。无论是袭击还是被袭击，只要这场打架的规模够大，他们就开心。 死灵阵线发射出大量绿色射线。但兽人们对此不屑一顾。他们的战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第92级夜晚+高速目标瞄准修正都无法击中它们的身影。他们一边互相抡拳开揍，一边把油门踩到底，以生命中的最高速向着死灵族飙来。 冥工末日行者迎面开火。数道歼灭光束在荒野上犁出数百米长的轨迹，被击中的战车立刻就在光束中蒸发。没有一台战车能抵达终点，至少现在如此。 皇家督军凡科拼命的挑选着方案。在外置了战术计算器后，他对战局的指挥能力大幅度上升，但他本人思考速度的凝滞反而拖累了这一切。他只能屏蔽了所有外部数据以集中挑选最合适的方案。 死灵军团开始行动。根据计算，在47秒后，战车就会冲入到军团之中。到那时，该方阵的武士就会作为祭品，正在前往战术位置的末日行者们将会把战车与武士一起蒸发。 这是其中一个方向。另外三个方向上的情况更差，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死灵军团渐渐在兽人的反击中出现了战损。尽管在奥德里安的战略矩阵计算之下，已经尽可能的挑选了最为合适的进攻方向，那些很快聚集起来的兽人部队还是组成了十几只超过十万兽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向着四个死灵族大军团袭来。而这只是城外所有兽人的十分之一。 军队急需指挥者下达新的命令，否则死灵武士必将在兽海的冲击下崩溃。 ——前线指挥中心。 艾森以惊人的速度举起武器，向着死灵族领主的头颅挥下动力剑。 但奥德里安的战技矩阵已经做出反应。永恒之杖瞬间改变轨迹，斩向了星际战士的腰部。 艾森不得已放弃了这次攻击，就地一滚，避开了被腰斩的命运。 太强了。艾森喘息着重新爬了起来。他最为擅长的突击竟然被眼前的死灵族领主全数接下，无论何等迅猛的攻击都无法突破对方的光之杖。敌方并非易与之辈。眼下他需要尽可能的吸引领主的注意力，以为维尔德兄弟的突袭创造机会。 “有趣。”奥德里安说。他看出了对方神色的转变，看来另一个星际战士按耐不住了。 艾森眨了眨眼睛，重新摆出进攻型剑术架势。他刚是不是听到了死灵族领主说出了通用语？ “我想知道，你们星际战士到底有多少？他们每一个的战斗技巧都和你一样优秀吗？” 看来这个肮脏的异形窃学了人类的语言。 “为了帝皇！” 艾森冲向死灵族领主，剑刃在狂舞中攻向目标。 死灵族领主敏捷的闪过了每一次攻击，这正是艾森想要的。他的动力剑以前所未有的快速刺向死灵族领主的能量核心。 动力剑几乎就要击中了目标，却在最后被光之杖挡了下来。 艾森发出一声挫败似的嚎叫。 “人类，看来你对我族拥有一定程度的学识。这很好，了解你的敌人，才能做出更致命的攻击。” “肮脏的异形！” 艾森再次发起攻势。动力剑被他连续砸向了敌手。但光之杖如闪电般挥下，将每一次攻击的动能完全抵消。相位力场与分解力场相互嘶吼，在虚空中爆发出阵阵光芒。 乘着对方以光之杖应对动力剑的时机，艾森一记重拳轰出，打向了死灵族领主的胸口。能量符文在接触中闪烁光芒，其运行受到了干扰。奥德里安跌跌撞撞的后退，手中的光之杖无力的垂下。 绝妙的时机。维尔德从阴影中现身。战术刀斩断了死灵族领主的供能脊椎。如同死亡守望战士的期望，失去能量的它一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这片地区的重生节点已经被他暗中放置了炸药，只要艾森能摧毁它的头颅或是其他严重打击，重生协议将它转送到重生工厂内内，爆破炸药就会立刻引爆，永远的抹杀这个统治者。 “干掉他！”维尔德对着战斗兄弟大喊。 “好主意。”塔拉辛说到。 从快捷传送的绿色光芒中走出，移情湮灭杖在塔拉辛的手中从分子层面逐一构建，这要比从次元刀鞘中取出快上5。杖首砸中了维尔德的后背，摧毁了动力背包，切断了他的脊椎。塔拉辛深知这些星际战士有着两颗心脏，但他们只有一条脊椎。 贝利撒留之炉释放出大量激素。维尔德反手掏出一颗反甲手雷，砸向了背后的死灵族领主。塔拉辛伸手激活维度立方，一束静滞光线从中射出，将星际战士的躯体、动作、投掷物悉数停止，随后次元扭曲，一整块维度空间被吸入维度立方当中，这名星际战士从此消失在了这个宇宙当中。 “完美的瞬间，适合体现星际战士的英勇。”塔拉辛满意的点点头，将维度立方放回口袋维度内。 “不！” 艾森强忍着移情湮灭杖导致的剧烈疼痛，因愤怒而咆哮。他向前猛踏一步，手中的动力剑向着倒地领主的头颅斩落。 圣物匣激活，无数微型圣甲虫爬上了奥德里安的脊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一处破损修复完毕。奥德里安举起永恒之杖，挡住了死亡守望战士的袭击。 塔拉辛再次取出一个维度立方，接到通讯的奥德里安猛挥永恒之杖，将这名星际战士逼退。 艾森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并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了死灵族领主。但他快不过光速。静滞光束扫描完成，他立刻就被封闭在光中，随后步入了和他的战斗兄弟相同的命运。 “多谢。刚才真危险。”奥德里安吐出一口浑浊的能量，重新站直了身体。 “是吗。是噢。”塔拉辛赞同似的点点头。 一名死亡之印早就潜伏在了维度间隙内，随时可以狙杀两名星际战士。但奥德里安想要试试这些星际战士最高能达到何等战斗能力，便和两个星际战士打了起来。而事实证明，他们的确相当具有技巧和战术，甚至在奥德里安控制了战技矩阵的运算的情况下能对奥德里安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 不过，就算塔拉辛不出手，奥德里安也能通过黑暗面纱立刻转移，或是激活重生协议回到已经拆除了炸药的前线重生工厂内，随后让不朽者们传送到控制中心内，将他们两个完全消灭。那样就太浪费了，所以塔拉辛出手打断了这次小小的数据收集。 塔拉辛走到了指挥中心的控制符文面板前。 “好了，废话不多说，舰队准备就绪，城外这些兽人就由我接手了。” 奥德里安点点头。内城区的战斗更加激烈，需要他亲自前去指挥，外城区仅靠督军一人完全无法击溃兽人，分身乏术的他只能请塔拉辛前来协助。 没有多余的礼节，奥德里安握着光之杖走进重新打开的永恒之门内。 见到奥德里安离去，塔拉辛也颇有兴趣的开始了操作。 “情况不太好，嗯？这个督军还蛮有用的。让我看看，来点轨道轰炸如何？” 第九十一章 自守望中 第91章 自守望中 奥德里安走出永恒之门。 死灵族的传送技术严谨无比。以物质结构支持的传送门最为稳定，其次则是利用设备进行的点对点传送，最后则是一次快捷的维度穿梭。同样，短距离较长距离更为稳定，长时间的仪式准备比短时间的传送为安全。 对于贵族来说，传送失败的结果并不好受，而军队也会从传送中遭受损耗。因此，要实际使用传送科技时，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况并做好足够的布置。 就像现在。奥德里安刚走出传送门，就能够稳定地招出永恒之杖，并以射击轰碎了一个冲过来的兽人老大的脑袋。 他激活仪器，让整个建筑以及周边的信息流入战术矩阵之中。 虽然是夜晚，但兽人们所持的火把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附近的兽人部队已经赶来支援，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突破不朽者组成的防线。在包围圈之内，巫妖卫抵挡着老大们的攻势，并配合不朽者的射击将它们逐次消灭。 但作为最重要目标的兽人军阀却是一个也没有折损。甚至在他们的愤怒挥砍之下，数个巫妖卫受损倒下，甚至被传送协议召回。看来他小看了兽人们。 诺尔斯正在以一敌二，但他同时还遭到‘兽人巫术’的袭击。所幸那个把大脑暴露在外的家伙同时还在帮助另一个军阀对付塔拉辛的巫妖卫队长。巫妖卫与不朽者也在这个大脑奇大的术师的绿色法术下受到伤害，整个局势开始向兽人们倾斜。 目标就是他了。奥德里安不再多想，将永恒之杖激活，以数发射击干扰着灵能军阀的施法。灵能军阀正在释放的巫术被打断，颇为不满的望向了这仅以一人的援军，举起以红袍虾米做成的法杖，一股庞大而不稳定的绿色能量洪流直接向着奥德里安炸来。 时间感知被放慢到极限，知识矩阵以最高速度分析着这一攻击。亚空间能量亚种？死灵族和类似的能量对抗已久。奥德里安熟练地调整了能量感知器的参数，计算出对方攻击的轨迹，从而以最快速且安全的步伐将其避过。 只花了十几秒，奥德里安就将冲锋路径上沿途的兽人老大悉数斩杀，并向灵能军阀挥出了足以致命的一击。然而，相位之锋只划过了冰冷的空气。灵能军阀提前结束了传送巫术，被不稳定的空间乱流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轰鸣从头顶传来，奥德里安抬头望去。天花板上出现了裂缝，在一秒钟内扩大为裂口。从楼上摔下了几个身形庞大的兽人。奥德里安已经扫描出有一只兽人小队跑到了楼上，对这一突袭并不感到意外。 在奥德里安挥出杖的瞬间，他就意识到出了问题。生物扫描仪显示那些兽人均生命反应微弱，同时其中还具有一个并非兽人的生物反应。 一名身着黑甲的星际战士自那几名垂死的兽人中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奥德里安坠落。 ——军阀峰会地点，一分钟前。 塞特军士已经从数据面板中看到了另外两名杀戮小队成员阵亡的消息。这代表着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这次任务迫在眉睫，如果不抓住绿皮与死灵族交战的这个机会诛杀双方首领，等连队赶到，很可能已经面对的是满星球的异形汪洋。尽管哨站距离此地不远，亚空间航行的混乱也会让航行时间不可预测。 但让塞特军士感到一丝庆幸的是，那名死灵族领主竟然传送到了此地。 他潜伏在上方的黑暗之中，通过另外一名死亡守望提供的情报仔细的计划着这次突袭。那些死灵族与兽人领袖混战多时，早已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彼此的杀戮之中。现在就是最好的突袭时机。 从二楼的天花板中向着数名兽人落下，雷霆锤向着地板砸落，能量场爆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将整块钢板击碎。和数个垂死的兽人一起，塞特军士向着那么死灵族领主坠落。在窥视到目标以光之杖的挥砍夺取了几名本就垂死的兽人的生命之后，他双手握紧雷锤，向死灵族领主砸出。 以雷鸣为号，黑甲的战士们从潜伏处杀出，五名死亡守望杀入战场。 ——兽人城市之内。 不朽者们刚刚消灭了一波兽人。尽管在黑暗与混乱之中，兽人们还是很快重组了秩序——打架的秩序。 几乎所有兽人战帮都互相征伐了起来，他们已经不再去在乎那些忽然出现在城市中的铁骨头，只是在老大们的带领下冲向最讨厌的兽人老大的地盘。只有一些偶然路过传送节点的老大，才会寻思打铁骨头也是打。 但局势也开始向着更深的混乱迈进。现在连那些原本没有参加战斗的兽人老大也从地盘里跑了出来。只要有架打，兽人们是不会在乎什么理由的。 负责内城区准备的卡威专心地调整着仪式的每一个参数。在其余五个传送节点中，都有着一位科技术师的存在。他们是塔拉辛的随船顾问。 终于复杂的仪式完成。自虚空中，庞大的巨石碑浮现形体，被科技术师操纵着，固定到了所应出现的地点。 在移位协议的调整下，统御圣碑从遥远的萨尔诺而来。 远处的兽人们充满疑惑的望着这些高大的石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比房子还高大，表面还刻满了铁骨头的符文。于黑夜中，每一枚符文都亮起了绿色的光芒。它的能量炉在科技术师的操纵下运转，打开了链接萨尔诺的维度走廊。沉默已久的军队依序列走出，在不朽者们清理出的空地上排列成阵，两种巨大的步行机——末日行者与重生者——伴随着武士们来到千里之外的兽人城市之中。 这个计划相当疯狂。卡威不禁想道。让科技术师直接对统御圣碑进行调整，以在敌人的城市中打开持续性的通道，直通重生工厂。这样一来，六十万大军中任何的受损武士，便能在刚刚被圣甲虫修复完成之后直接重回战场。但这种状况下的传送通道是难以立刻关闭的，若是那接近千万的兽人反而杀入到萨尔诺内，就会转而演化为一场不可控的灾难。 是否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卡威不敢再去想。他并不是统治者或是戴冠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术师。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说一句。领主简直是疯了。 在他的视野之中，天空向兽人城市之外的目标地区降下怒火。第一波轨道轰炸开始了。 ——军阀峰会。 一连串雷鸣在死亡守望军士与死灵族领主间响起。交战激烈到在他们附近形成了杀戮圈，任何敢于靠近的巫妖卫或者兽人老大都会在一次挥砍中倒下。 外围的不朽者阵列已被冲破，余下的不朽者只能集结成数个小圈，保证自己在兽人之潮中不被立刻消灭。巫妖卫们目前还能维持对冲进来的兽人的防御，但已经有数个老大冲进包围圈中，开始攻击那些军阀的对手。 但死灵族已经取得了第一个战果。其中一个绿皮军阀已经倒下，灵能军阀已经消失，诺尔斯与罗伊正在与余下的两个军阀以及星际战士混战。在这个等级的交锋下，那些兽人老大随时会被一刀消灭，根本无法影响战局。 真正能影响战局的是在战场之外的力量。以一记盾撞击退死亡守望，罗伊重新摆出架势，攻向兽人军阀的后背。 在他的背后，末日之镰尖啸着穿过天空。 新建的书友群 第九十二章 空战：兽人城市 第92章 空战：兽人城市 ——兽人城内。 地面上的技师小子们匆忙的打开了大灯，让一道道模糊的光柱能照亮漆黑的夜空，指引着哒咔战斗机群飞行的方向。 “俺上嘞！” 大骨克·超快跑熟练的将油门一脚踩满，他心爱的战机立刻从高速飙升到超高速。 “不中嘞！俺先上！”“俺也上！”“俺来嘞！” 通讯频道中传来其他兽人驾驶员狂热的呼喊，他们谁都不愿意落在其他兽人后面而被嘲笑。于是一整个飞行小队就直接脱离了飞行中队，向着铁骨头们的战斗机撞去。 这些铁骨头飞机是从天上下来的。他们跟个黑色的乌鸦一样在夜空里几乎看不清，完了地面上好多兽人给他们几炮就炸掉了好几十群兽人，于是老大们赶紧把驾驶员们从床上踹下来让他们起飞了。 而现在，铁骨头们将晓得这片天空是属于他们滴。 首先与末日之镰中队接触的是十几架飙的最快的哒咔战斗机，他们几乎是瞬间就从远处抵达面前，机翼上的几把突突枪努力喷吐着子弹——这没啥用。这几架战斗机拆掉了护甲和外挂油箱，只带了几把小枪，为的就是能赶在所有人面前一头创上对面的战斗机编队。 机翼在超音速的气流中发出凄厉的怒吼，他们兴奋咆哮着撞进末日之镰编队内。尽管航线上的所有末日之镰立刻爬升，但也有数台不够及时而遭到撞击的攻击。甚至有一台在遭遇了多次撞击后直接坠落，和那些垃圾拼凑成的兽人战机一起打着滚跌落地面，导致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地面上的兽人们欢呼起来，死亡头槌总是能令他们开心。要是有兽人驾驶员能从撞击和爆炸中活下来，他就会成为新的传奇。 “上嘞！俺们不能让飙机党们看扁惹！” 首席飞行员一声怒吼之下，余下的几十架哒咔战斗机更加快速的飞向了末日之镰，它们的驾驶员也更加激励的锤击着开火按钮。上百把突突枪疯狂射击，吐出数目异常之多的弹药。这些射击就如同任何其他兽人或者兽人载具的射击一样，根本不以精准为目的。它们的首要空战技巧和地面上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哒咔就完事儿了’。 末日之镰中队共享了作战方案，最为中心的一部分顶着弹雨激活了武器系统，大片的活体闪电被播撒到敌机群之中，机械垃圾和护甲碎片被从兽人战机身上剥离下来，甚至在闪电中被拦腰折断，或是由于驾驶员被击中而坠落。紧接而来的是数道死光的精确轰击，每一发灼热的光束都至少能击毁一台兽人战机。 左右的小队则向两侧拉开，与被吸引的兽人战斗机并翼而行，上下缠斗。但兽人战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末日之镰立刻分为三个小队以分散敌人的进攻力量，每个小队也至少迎击着三倍以上的敌机。并且，它们正在高速适应与末日之镰的激斗。一台末日之镰向前方的兽人战机开火，那战斗机不知为何竟能躲过这一次死光，更甚于转而向它发射大量的子弹。 拉开的两支编队在空中划过两道完全相同的弧线，再度交织在一起，冲向了各自背后的敌人。所有末日之镰积蓄已久的武器系统同时开火，将兽人们的战斗机群大片击落。余下的几架在进行微弱的反击之后，就被来自侧翼的射击消灭。在击落了所有兽人战机之后，末日之镰中队重新汇合，飞向下一片空域，在那里有着更多的战斗。 天空之中战火交织，死灵族在占据先机和战术方案还能生效的当下，于整体上暂时占据着优势。 但这一局面正在缓慢改变。兽人的战机数量目前还不够多。还有几百上千架兽人战机还在兽人的机库中沉睡。它们正在醒来。更多的兽人正在从床上跳下，踹开愚蠢的屁精，冲向自己心爱的空中座驾，向着纷乱而黑暗的天空飞来。 ——兽人城外。 末日之镰高速掠过原野中的兽人军队，尽管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在这个高度，它们引擎所释放的可怖破坏效应能在物理上消灭一整条路线上的所有兽人。 十二个飞行小队加入到了对城外兽人的打击中。相对于兽人城市中大量的战机与探照灯组成的空中力量，城外几乎的兽人没有战机，就算能组织起几台，也很快就会被末日之镰消灭。而城外的兽人们同样缺乏对空反击力量，就算有着重炮和战车，它们的炮火也几乎无法命中空中的敏捷敌人。 兽人们在数台末日之镰的来回飞行中被压爆大脑，路径附近上的兽人也被摧毁了作战意志。这导致死灵军团能轻易的接近它们并向着大脑混乱的兽人们肆意开枪，以极高的效率将兽人潮削去。但兽人们依然顽强的前进着。它们知道，敌方真正的作战力量是地面上的这些铁骨头。只要把这些铁骨头干掉，这些飞机就没有更大的意义了。它们捂着脑子发起冲锋，顶着射线雨杀向武士军团。 迎接他们的是末日之镰的第二波攻击。大片的活体闪电扫过兽人军团，每一波联合电弧都能将成千的兽人直接焚化。而在兽人数量特别密集的情况下，数道死亡射线就会划过绿色的军团，引起一连串强烈的爆炸，没有兽人或是载具能在这一攻势下幸存，它们飞过处只会只留下一道死亡的痕迹。 按照战术方案，飞行编队们攻击的路线都是与兽人的进军路线交叉，从而最大程度的摧毁兽人的进攻势头。不成潮的兽人毫无威胁可言，余下的兽人只会在死灵军团的射击中被悉数歼灭。 兽人老大们很快就察觉到了死灵方致命的弱点。相对于上百万兽人组成的第波攻势来说，铁骨头战斗机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尽管最前方的部队已经在死灵族空地联手下几乎被消耗殆尽，但只要兽人潮的数目够多，它们杀伤的速度就跟不上兽人们填补的速度。 这一消息被传到了几乎每一个兽人的耳朵里。他们兴奋的大喊着，举起武器，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死灵军团杀去，以至于绿潮之中出现了滚滚波浪。 最前线高速向着死灵军团推去。然后，轨道轰炸开始了。 在四个方向上，来自天空之上的攻势震撼着大地。碧绿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在密集的兽人潮中轰出直径为数百米的死亡圈，圈中所有的血肉与金属都被彻底蒸发。打击一道接一道降落，每一次轰击都能消灭巨量的兽人。整个兽人军队正在被天帷之上的光柱摧毁，兽人们或许能咆哮着冲向任何面前的目标，但对于天空之上的敌人，它们不知道该如何挥斧。 当光柱停歇，溃不成军的兽人们面对着的是死灵军团的无情进军。在末日之镰的配合下，超过百万的兽人第一波部队在短短一小时内就被四支死灵军团全数歼灭。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遭受袭击的消息的传播速度比末日之镰的飞行速度还要快。在黑夜中，望不到边的兽人汇聚成群，愤声咆哮。它们并非仅以蛮前来，这四支绿色的大军伴随着城外兽人们所有的装甲力量，那些由各种机械垃圾七拼八凑而成的战车、战机、杀戮罐头，正准备过来砸扁所有的铁骨头们。 超过千万的城外兽人部落群已经完全苏醒，聚集成为四股庞大的力量向死灵军队杀来。 第九十三章 第二阶段 第93章 第二阶段 任何帝国卫队的士兵都可以毫不畏惧地挺身站在最庞大、最野蛮的兽人面前，坚信正义永远会战胜残暴的野兽。 ——旋卫线步兵手册 每一个兽人都知道，独兽不成众。只有一起打架的人越多，这场waaaagh才够激烈。 在兽人们赶跑了这颗星球上的虾米后，它们就安心的在平原上过着日子，在互揍中逐渐出现了好多个战帮。大伙都觉得马上就要诞生一个战争头目，带着兽人们冲向天空，去打更大的架了。 可是铁骨头和红袍虾米们来了。兽人军阀们为了谁才能带领大伙们去揍其他人而争吵不休，有的军阀干脆就独自带领小子们去打架。一段时间过后，兽人们惊讶的发现所有兽人军阀都挂掉了。 混乱的兽人们在废墟盆地停留了下来，没日没夜的互相恶战，很快就诞生了新的一批军阀，兽人群体的庞大程度亦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而在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军阀们即将决出战争头目的当下，铁骨头们打过来了。 一场夜晚的打架展开。想成为军阀，或者想击败有着长期仇恨的老大都意识到了这是个机会。比起铁骨头，他们手中的战斧首先砸向的是另一个老大。这让铁骨头们成功在城里站稳了脚跟。 而现在，老大们已经解决了仇恨，他们渴望着下一个战争目标。 ——超圾巨大城内。 奥夫克冷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战场。 兽人们的嚎叫穿透黑夜，在城市上空久久回荡。为了提供足够的照明，老大们命令大炮随意开火，点燃了那些破烂建筑。 这相当有效。烈火驱散了黑暗，而兽人们也得以确实的看到敌人们。 既然找到了，那么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浩浩荡荡的兽人们冲向那些瘦弱的铁骨头。小子们都很清楚，这些铁骨头只擅长哒咔，完全不会咔擦。只要近了身，任何一个兽人都能把它们的铁脑袋砍下来。 “杀光它们！” 一名老大怒吼着发出指令。由于他块头最大，在军阀没有回来的现在，他暂时指挥着其他老大们。 “waaaaaaaaagh！” 小子们可不会错过这个指令。它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前方，在极度兴奋中胡乱挥动砍刀和开枪，冲向那些高耸的黑色石碑下的银色军队。 所有的铁骨头都在开枪。它们那些莫名其妙厉害的小枪向着冲过来的兽人军队射击，每次击中都能让那个倒霉兽人缺胳膊少腿。自石碑的顶端放射出的绿色光线每次轰入兽群，就能让许多小子们直接上天。还有一些脚很多的大炮，它们那些大炮厉害的让战斗坦克都不敢靠近，只有被拖过来的大炮还在开火。 空气中充满了灼热。兽人们在喊叫中倒下，在爆炸声中冲锋，在混乱的秩序中冲向铁骨头们。尽管铁骨头们的规模是任何一个兽人都没见过的多，但还是兽人更多。小子们冲过了伤亡率最高的空白区域，杀进了铁骨头的队列里。 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数不清的兽人尸体堆积在这段距离里，甚至阻碍了后方兽人军队的冲锋。奥夫克就望见那个嗓门很大的兽人在大喊大叫中被一道射线爆了头。 他还能望见冲入敌阵的兽人们正在按照老大的命令杀向那几台会走路的大炮。与此同时，几百台七拼八凑的破烂兽人机甲从后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它们在轰鸣声中向着天空喷出黑烟，里面的驾驶员按捺着想要立刻开始打架的欲望。只要大炮一倒下，就是它们发挥的时机了。 奥夫克盯着它们，带着手下的技师小子们转身跑开了。 他在城外和铁骨头交手了许多次。他知道这个数量的铁骨头绝不是几个老大凑起来就能打赢的。他要去西边。那里才有真正能干掉这些个铁骨头们的东西。 自夜空中，末日之镰编队袭向后方的兽群。 ——城外，一处荒山之上。 漫山遍野的小子们包围着这处山头。就连它们之中那些战争引擎也都全部沉默。 它们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口胡！还有谁不服！” 诺骨克·流血者大吼一声，踩在了倒地的老大身上。 他已经干掉了好几个老大，这些刚才还在大吼大叫的兽人现在只能倒在地上流血，没有一个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见到所有老大都连连摇头，他满意的一踢尸体，扛起了斧子。 “就是说，既然俺是这块所有部落的老大的老大，那么俺就是军阀了！” “waaaaaaaaagh！军阀！军阀！” 在小子们的欢呼声中，诺骨克的眼睛望向了远方的铁骨头军队。 他绝不会轻视铁骨头们的厉害之处。那十几个提前攻击的氏族一个都没回来，全都被它们给干掉了。 但诺骨克自觉不同。他现在手下可是有着一百多个氏族，这些氏族所有的破烂车破烂飞机老大小子都在他的手下。这股力量即使是在城内，也是足以称霸一方的。 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一个狡猾的计划，只要这个计划能成功，这些铁骨头就会在他的狡猾waaagh之下败退。在战胜之后他就会乘着城内的混乱，带着小子们杀进去，成为新的军阀！ 要是顺利的话，成为所有兽人的战争头目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他的肌肉凭空膨胀了几分。 “行了！都给俺听好了！” 诺骨克用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甚至盖过了小子们的欢呼声。 “前面，就是那些孬样的铁骨头！” “它们人很多，但是，俺们人更多，更能打！” 诺骨克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斧子指向了铁骨头们的队列。 “现在，都给俺waaaaaaaagh起来！” ——“噢，天哪。” 塔拉辛自言自语着。 他通过舰队监视着兽人军队们的动向。在那四股袭来的兽人大军中，竟然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指挥权争夺’这一类型的事件。 每个约有两百万之众的兽人群体都诞生了一名军阀。这将是十分难对付的。 奥德里安交给他的部队还有三十七万不到，分配到每个方向只有约九万军团。 “真棒啊，每个武士只需命中并且干掉二十只兽人。” 塔拉辛的笑话在寂静的指挥中心内回荡。巫妖卫们面无表情的屹立。护卫队长还没有回来，没有人有资格对霸主的言论进行回应。 塔拉辛显然也发现了这点。 “算了。唉，看来还是得做点什么。” 他沉思着把手伸进口袋维度，在里面摸索着。与此同时，指挥中心在他的设置下高速运转，为死灵军团准备战术方案。 “嗯这个不错。这个也还行。这个可能更好？” 塔拉辛喃喃自语。 绿色的符文在控制中心的符文面板上高速掠过。指令被发送到每个不朽者的协议中。在天空之上，舰队亦收到了指令。 “好！就这个了。那个谁，过来接手一下权限。对就是你，不用操作，等我回来就行。” 在塔拉辛的身边，一道传送门开启。 ——军阀峰会。 奥德里安再次挥杖，击退了眼前的死亡守望战士。罗伊前来协助领主的战斗，留下诺尔斯与三名死亡守望交战。军阀已经在他手中倒下一只，而剩下的那个正在被两名死亡守望包围。 奥德里安的目光转会到眼前。他不得不承认这名星际战士的指挥官是他交手过的最厉害的对手。 他本想尽可能的单凭战技就拿下对方，但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塔拉辛已经开始行动，他也需要将计划推进到第二阶段。 在他的手中，拥夜者之镰构造成形。 第九十四章 兽人：突破 第94章 兽人：突破 ——兽人城外。 诺骨克很高兴的发现他的计划已经取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功。 在兽人部队从三个方向夹击铁骨头们之后，它们终于在小子们的奋力砍杀下溃不成军。虽然一个又一个部落在冲锋中就被射线雨消灭，但下一个部落就能更加靠近铁骨头们一点点。而当小子们终于推进到铁骨头的队列中，它们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小子们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waaaaagh正在趋渐激烈化。每个老大都想追上铁骨头们逃串的屁股，狠狠的砍上两刀。要是谁往旁边看了一眼，他就是怕了铁骨头们，回去就要被其他兽人嘲笑。 先锋队时时刻刻都在倒下。一队又一队的铁骨头被它们的军团留了下来。当小子们冲上去和它们混战时，后面的铁骨头就会举枪射击，无差别的将双方消灭，大多数绿骨头都是消失在绿光中，小子们则直接倒下了。 诺骨克仔仔细细的盯着铁骨头们的行动看。他能看出来对方正在撤退，并且就算在撤退的过程中也顽强的和他的小子们进行着死亡交换。但这样的交换并没有更大的意义，就算一个铁骨头能换掉十个小子，他的小子们也足够把所有铁骨头换上个两次三次。 诺骨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铁骨头们真正的目的。或许它们是真的在兽人们强大的战争能力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然后撤退了？ 无论如何，他的小子们无穷无尽，而铁骨头每时每刻都在遭受损耗。按这个速度下去，过不了多久，铁骨头们就会在绝望的撤退中被全部干掉。那就意味着他的胜利。 诺骨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命令小子们开动了战斗坦克。 ——超圾巨大城内。 末日之镰编队俯冲而下，将大批的活体闪电洒向兽群。电光击穿了它们的护甲，烧焦了它们的大脑。随着更多兽人战斗机的靠近，末日之镰编队不得不再度爬升，重新回到缠斗中去。尽管奥德里安提前向所有兽人机场派出了不朽者，能够成功升空的兽人战斗机依然多的让人厌烦。 而末日之镰编队对地面的辅助攻击已经完成。攻向这一节点的兽人们的机甲已经全数倒下，成为无法行动的破铜烂铁。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它们也前进了相当一段长的距离。它们那些稀奇古怪的破烂大炮玩命开火，统御石碑在大口径炮弹或是奇异的能量炉流中被拦腰炸断，向着另一座石碑或者死灵军团倒下。 乘着铁骨头的战斗机被赶走，绿皮小子们再次聚集了起来发起冲锋。它们利用兽人的尸体堆和坏掉的兽人机甲做掩护，向着死灵军团杀去。 这一策略相当有效。兽人们很快就发现，它们的面前就是那些铁骨头。铁骨头群中所剩不多的步行机已经无法清理出足够的空白区。 “waaaaaaaaaaagh！” 小子们兴奋的怒吼着，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在这段短短的距离内，死灵武士的射线几乎每一发都能杀死一个兽人。但兽人们根本不在乎，就算旁边的兽人已经倒下了，但自己还能冲！它们踩着前面兽人的尸体，无所畏惧的冲向死灵族。 在兽人老大欣喜若狂的眼光中，绿潮与银军相接触。 ——城外。 兽人潮向着铁骨头们的后方疯狂冲锋。绿色的射线向它们射出，对于这些威胁的解离光线来说，任何接触都会导致肉体的崩溃分解。 战斗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兽人们在整体上遭受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巨大损伤，但铁骨们亦折损过半。在撤退、反击、死亡、冲锋的循环中，火力与战术都没有了意义，所余下的只有最简单的战损比。结果是兽人们单纯的数量获胜。这场战斗已经变成了兽人们压倒性的胜利。 现在，兽人老大们已经脱离了安全的后方。它们驾驶着巨大的战斗坦克，以便所有小子们都能看到它们的英姿。 不过问题也出现了。在死亡追击中，整个兽人队伍都被拉开了，分成了三个部分。 最前面的是冲的最快的兽人们，它们是那些战车和没穿多少护甲的小子们。它们拼命的追杀着所剩不多的最后铁骨头，几乎将它们层层包围，只在铁骨头们的前方还有着较为稀薄的数量。 老大们率领的夹杂了重型兽人坦克的兽人大军正在中部。无法和敌人大战一场让所有小子都有些恼怒，但诺骨克已经安抚了他们。命令已经传给了飙车党们，只要它们放弃追杀而是绕到前面，等到中军追上铁骨头们时，兽人们就能把剩下的铁骨头包围并且干掉。 还有就是——诺骨克望了一眼后方——，所有的大炮和机甲都被落在了后面。它们实在是太慢了。 这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就在诺骨克这么想的时候，金属风暴从地下涌出，将整个后方的所有兽人淹没。 是那些铁骨头养的虫子！就算是在这个距离，诺骨克也能看清爬满载具表面，正在啃咬每一处金属结构的那些铁虫子们。并且，那些铁虫子很快就开始自我爆炸。在这个数量下，几乎所有的载具都在被高速破坏。后军的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如此，老大们也依然没有慌张。它们全都盯着新军阀。他的态度会变成它们的态度。 “啊，果然，果然！” 诺骨克微微一笑，对铁骨头们的狡猾表达出不屑一顾的态度。那些载具只需要再捡垃圾来造就是了，只要把眼前的铁骨头全部干掉，不管挂了多少小子，这都是他的胜利。 他环顾一圈，向所有老大们表达出他镇定的气场。 紧接着他再次张开嘴，向坦克之下的小子们发布了没有任何变化的命令。 “前进！前进！” 他的怒吼被撕裂大气的光芒淹没。星穹的怒火向着兽人军队降下。 ——城内，西区。 毫无疑问，古巨圾是所有兽人造物中最为强大的。 奥夫克凝视着屹立于战帮驻地中的那几台古巨圾。 他们是兽人工艺的最强创造之一。那些巨大的破烂巨人即使尚未启动，也以其体积傲视着这座城市。尽管技霸们正在它们上面爬上爬下，探照灯努力将它们照亮，它们的头部还是沉默的屹立黑暗中。 奥夫克知道他们现在很缺人手。而他培养的这批技术小子们将会加速古巨圾们启动的进程，他也会进入到那些技霸老大们中。 在他的幻想中，那些古巨圾在他的努力之下动了起来，走向那些冲进城内的铁骨头，把那些石碑全部砸碎。最终，到黎明的时候，回来的军阀就会认识到古巨圾的厉害之处，从而拨给他足够的资源和小子，然后他所属的这个战帮就会承认他的确是个技霸老大，甚至如果军阀成为战争头目的话—— 奥夫克眼前的幻境被现实所破坏。数十道绿色的光线贯穿了他眼中那台古巨圾。废铁的巨人在多轮射击中不堪重负地倒下。 奥夫克眨了眨眼。 大量身形细长古怪的铁骨头从虚空中跳了出来。它们扑向了那些毫无准备的技霸，以绿色的刀刃撕碎了它们的躯体。随后，它们的利爪轻易就将周围的技术小子们撕碎。附近的兽人们全都赶去保护机场或是攻击节点，没有兽人还留在附近。被启动到一半而被强行停止，有两台古巨圾的引擎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损坏，这所导致的结果就是——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一朵蘑菇云在黑夜中升起。 第九十五章 崩溃 第95章 崩溃 ——军阀峰会。 塞特·达姆斯立于兽人尸体之间，看着他倒下的兄弟们。 他已经战斗了很久。在他所属的连队被黑暗灵族捕奴队消灭，仅有他一人侥幸逃脱后，他就投身到复仇之中。他曾将动力军刀刺入虫巢暴君的颅骨，在尼尔森72行星上与灵族游侠决斗，在基因窃取者的采矿锤下幸存，将一名以太和他的护卫全部杀死。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牺牲，但当他团队中的最后一名成员也因为掩护他而死后，他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憎恨。 从巫妖卫的核心动力源中抽出动力军刀，塞特军士将这丝憎恨投向了眼前的异形，太空死灵族。和其他异形不同，他们的科技极为强大，强大的舰队在银河系中所向披靡，极少有帝国海军能取得正面战的胜利。但他们确实会失败。他们的身体可以承受黎曼鲁斯坦克的主炮轰击，会召回金属虫群修复自己，或是倒下后在霭霭绿光中归来，但它们的确是一种会死的存在。 就拿眼前的死灵族领主来说。他曾被一名军阀砸碎大半个身体，却又在巫妖卫的掩护下站起，将那个军阀斩为两段。一名死亡守望战士拼着性命击倒了他一次，可惜其他人被兽人老大或是巫妖卫缠住，只能坐视他再次修复身体。 直到这名领主拿出那个武器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柄镰刀。看上去和太空死灵统治阶层经常使用的虚空之镰没什么两样。但他手下的星际战士们只要被擦到一下，一股奇异的能量就会夺走他们的生命。这名领主的第一击迅捷无比，如果不是斯拉德兄弟及时做出了反应，恐怕塞特才是最先倒下的那个。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他现在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是孤身一人。 他不知道这名领主是为什么转变了计划，以如此惊人的圣物专心于对星际战士的杀戮，以至于另一名兽人军阀成功突破巫妖卫士的残破防线而逃离了这里。但塞特军士现在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三次彻底失败。 “人类的守护者。” 死灵族领主的口中传出和帝国统一语别无二致的声音。 “你所有的护卫都已经死亡。我诚挚的邀请你进行一次荣誉决斗。为表尊敬，我不会使用星神之镰。” 星神，塞特知道它们是什么。 他不禁开始咬牙切齿。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情报。在所有太空死灵王朝中，仅有第二层级的王朝——那些在法皇统治之下的王朝才拥有禁锢星神的权力，可以研究它们的能力并进而掌控星神科技。眼前的这名死灵族领主并非霸主而是法皇，如此他才有资格拥有一柄以星神科技锻造的战镰。 他在战略判断上失误了。根据所有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都认为这个星球不过是一个刚刚苏醒的第三层级王朝，并由于得出了需要立刻袭击其领主的计划。可恶！在艾森兄弟和维尔德兄弟牺牲时他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性。 “你决定接受这次决斗吗？” “我不会接受。异族毫无荣誉可言。” 塞特清楚这些死灵族领主对所谓荣耀的变态向往。它们会主动放弃重生仪式来进行一次愚蠢的决斗，尽管那有可能会结束他们永恒的生命。 奥德里安转换姿势，蓄意于拥夜者之镰的迅捷挥砍。 “那你是想葬身此地？” “不，我既不打算决斗，也不打算毫无意义的死亡。” 在建筑中响起了爆炸声，然后是整个结构的破裂声。那是提前安放的定时爆炸的热熔炸弹。 奥德里安在声音传来之时就向前踏步，战镰猛地挥出。只要击中哪怕一下，拥夜者之镰就能赋予对方死亡。 地板塌陷。镰刀最终还是距离向后撤退的星际战士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烟雾散去的废墟之中，巫妖卫重新列队，准备着接受传送协议。 正在接受圣甲虫修复的诺尔斯与罗伊依然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以免任何兽人或是星际战士展开突袭。 奥德里安重新取出了永恒之杖，联系萨尔诺准备进行快捷传送。拥夜者之镰被重新收回次元刀鞘之中。奥德里安不愿过多的使用它，凶刃总会噬主。 而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身穿黑甲的星际战士的确有着相当程度的战斗力，并且对死灵族极为熟悉。为了不让战略矩阵的计划落空，他不得不在所有军阀被消灭之前提前取出拥夜者之镰。 这把镰刀不知为何仅对兽人无法生效。对那些军阀来说，它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相位战镰而已。在他致力于在诺尔斯的配合下消灭所有星际战士时，那名军阀便突破受损严重的罗伊的阻挠逃脱了。 奥德里安无法怪罪于他。罗伊在漫长的战斗中为了掩护他多次重伤倒地。他已经做到了一名护卫队长的极限。就连接受了高度改造的诺尔斯都在军阀的多次重击下失去了大半的躯体。 果然这个计划还是太冒险了，尽管它确实取得了足够的成果。 而现在，这场战役的最后阶段即将开始。战略矩阵已经通过永恒之杖取得了战役如今的走势情报。 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冲来的大群兽人，数道绿光降下，所有太空死灵都消失了踪影。 ——城内，第一节点中心。 作为最先出现的节点，围攻这里的兽人也是最多的。战场中满地都是兽人的尸体和不及修复的太空死灵残骸。 越过这些尸体，兽人们正在攻击最后的防线。 科技术师卡威见到领主终于前来，赶忙冲上来行礼。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便在指挥协议中下达了命令。 大量冥工重生者从传送节点中走出，透过纳米修复光束让传送节点周围的死灵族重新站起。 六座统御石碑在术师的操纵下降落到兽人后方的战场。六名科技术师在不朽者的拱卫下走出维度回廊。 更多的石碑落下，一道又一道传送门在兽人军队的后方打开。从中走出的是在城外被传送召回，而在工厂中接受了修复的死灵军团。奥德里安命令卡威将重生协议的标准提高，只要出现过半的损伤就将死灵武士召回。而这种程度的损伤让这四十万的军队能够迅速接受修复，于现在重新部署到战场中。 与此同时，奥德里安也接受到塔拉辛的通讯。在所有死灵军团撤出城外战场后，舰队正在以最大程度的火力对兽人军队降下死亡。 望着正在受到前后夹击的兽人军队，奥德里安在战役控制面板检测着其他节点的计划推进情况。六个节点都吸引到了足够的兽人，并成功执行了埋伏。 不过，尽管城内的兽人们的载具都几乎被摧毁殆尽，且在漫长的战斗中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制空权也被末日之镰获得，兽人们余下的数量也有着在纯粹绞肉战中击败死灵军团的可能性。 奥德里安望向卡威。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命令卡威将眼前的状况投影到城市上空。 所有兽人都望向了天空。在那里，出现了两个兽人军阀凄惨的尸体，被铁骨头们所包围。 他们惶恐不安的互相望着，放下了手中的咔擦刀。尽管他们刚才还在奋力拼杀，但现在它们的心里只有困惑。就连那些最牛必的军阀都被砍翻了，那么它们这些小子又怎么可能打赢？在大伙背后正在走来的死灵军团，难道不是对面狡猾的头目派出的屠夫部队吗？ 兽人群体中首先出现了静谧这一景象。 然后便是爆发。有的兽人完全失去了战意，试图从这场必败的干架中逃离。绝大多数的兽人依然在怒吼，但那只是为了战死而进行的冲锋。只有很少一部分兽人还抱着能干架干赢的念头，试图从包围圈中逃脱。 末日之镰编队再度降下。毁灭来了。 第九十六章 逃亡 第96章 逃亡 ——城外。 周围的兽人老大们很安静。 诺骨克本来也没期待这些兽人老大们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天空终于不再落下炮弹。但他的小子们已经不剩多少了。 就算再怎么把逃散的小子们重新聚拢起来，恐怕也只能在城内占据一块地盘而已。 死灵族全都消失了，不管是那些铁骨头还是铁甲虫。 这不是一场恰当的战斗。老大们死气沉沉的站着。他们侥幸在轰炸中活了下来，大多发现自己的氏族已经全部被消灭。 他决心鼓舞一下士气。不管怎么说，胜利就是胜利。 “听好了，俺们” “噢，先等一下。” 一道绿色光线亮起，如漩涡般的门扉依次打开，索勒姆纳斯霸主塔拉辛及护卫们从中走出。 老大们哗啦啦的掏出了刀子。 ——“俺寻思你们铁骨头打输惹！” 诺骨克大吼。 他本可以直接干掉这个铁骨头，但这个铁骨头还带了不少护卫。他得等更多的兽人们聚集过来，才能开始揍他们。 双方的手下剑拔弩张，但都互相忌惮，谁也没先出手。 “俺寻思你的脑子被屁精啃了一口才会这么笨。睁开你瞎了的眼睛看看天上？城里的大军阀全都挂点惹。” 塔拉辛说了一半实话。根据情报来看，还有两个军阀在逃。但他们没办法跳出来反驳塔拉辛。 诺骨克的眼睛猛然一睁。他早就看到了那景象。难道铁骨头们使诈？太狡猾了！ 他的余光看到周围的兽人们都聚集了过来，便大吼起来。 “俺不管！只要俺们把你给砍了，就还是俺们赢了。” “俺寻思你说的对，但反过来说，俺还怕你们这些个老大在轰炸中挂不掉，就又来揍人了捏。” 塔拉辛从口袋维度中随便抓出几个被标记为‘无价值野兽’的维度立方，向着兽人军阀投掷而出。与此同时，绿色的传送光线亮起，塔拉辛的原子正在有序离开此地。 被投出的维度立方依次打开，凝固于时光中的藏品重新回到现实。它们是塔拉辛现在所携带的预备藏品中麻烦且没什么价值的那一类，大多为各星球上的巨大无智野兽。塔拉辛经常在野外遭遇各种各样的情况，为了避免护卫受到损伤，便用维度立方直接把这些凶悍的野兽捕捉起来。 而现在，这些扑向兽人军阀和老大们的野兽群依然维持着当初的残暴，渴望着对眼前的绿皮进行杀戮和毁灭。 传送的最后一秒，塔拉辛清点了一下眼前野兽的类型和数目，心想这样应该足够了。 “掰啦。要是宁侥幸活了下来，俺待会儿再跑一趟。” 紧接着，他和巫妖卫们就传送离开了此地。 ——兽人城内。 火焰与死亡无处不在。 兽人的破烂建筑在爆炸中倒塌，发出最后的呻吟。肢体受损的兽人们躺在地上呻吟，茫惶失措的兽人群从旁边跑过。一架末日之镰疾驰而来，紧接着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将它们一并消灭。 在城内的所有地点，铁骨头都在全方位的追杀着兽人。兽群不再成浪，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战斗。 大道上面还有着最后的抵抗。那些依然具有战意的兽人们聚集在了一起，准备再次组织起对铁骨头们的进攻。 奥夫克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铁骨头们的军队正在从后方向它们靠近，那些兽人中完全没有一个能注意到这点。 他刚从西区的爆炸逃离，现在那里只剩一个巨坑。古巨圾们全都炸了，带着所有大技霸和技术小子们一起去见了搞哥毛哥。他的那些小子们也一样。只有跑的够快的他自己一个兽人，才从那场爆炸中逃脱掉了。 奥夫克想要愤怒的呼喊，但他喊不出来。 兽人们本应在一场剧烈的战斗中获胜，或者被对面杀败。但这场夜晚中的大战，并不是兽人们想要的战斗。 他怒视着那些铁骨头们。他们的狡猾搞砸了所有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给他们展示兽人真正的打架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奥夫克距离城市中心的那台超超巨大破烂机械只有一个街区。他很清楚那东西已经完成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该拿它干嘛。在混乱中所有兽人都只想着打架，那些能想到的技霸们又只顾着自己的古巨圾。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他会过去开走那台机器。他不会去跟这些城内的铁骨头纠结，他要直接去干对面的城市。 而铁骨头们必然会出来拦截。那才算得上是一场打架。 兽人式的打架。 ——城外。 第二波轰炸已经结束。 残存的兽人老大们从野兽的袭击和爆炸中幸存，发现军阀已经死掉，只能带上自己的部落准备逃亡。城内的情况很显然比外面还遭，他们只想着退回平原或是冲上高原去。 更多的兽人只是茫然中胡乱逃窜着。 虚空上将诺尔斯俯视着他们。 圣甲虫还在他庞大的躯体上爬来爬去，修复着每一处损伤。不过好在他手下的荒蝎驱逐者们都以最佳状态等候到了现在。 “真棒啊，真棒。”诺尔斯快活的咕囔着。他并不喜欢以少敌多的战斗，因为那有可能带来失败。要是能以百打一，谁喜欢以一敌十呢？ 然而战争总不是按照指挥官心里所想的。即使在接受了三轮轰炸的现在，平原上也有超过一百万的兽人在象无头圣甲虫一样跑来跑去，其中还有接近十万拥有老大。而驱逐者们只有三万之数。 算起来只需要每个驱逐者砍掉三个有战意的兽人，和30个逃跑的兽人脑袋。 诺尔斯欣喜的笑了，这并不困难。 “是的，是的，我会消灭所有的生命，”诺尔斯自言自语。他眼眶中的绿光以高速闪烁，他正在计算何等的杀戮最适合眼前的兽人们。“每一个吗？每一个！” 这些肮脏污秽的绿色生命的数量恐怕比圣甲虫还多，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每一个都得死，被相位刀切碎，然后被烈火焚烧得干干净净。只有所有生命都不再存在的这个世界，才是太空死灵所应统治的世界。 驱逐者们手持相位刀刃静候。他们只等着驱逐者领主的一个命令。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上，上！” 在诺尔斯狂嚎似的命令之下，驱逐者汇聚成群，涌向了这片杀戮之地。 ——前线控制中心。 塔拉辛从传送门中走出，赶紧坐到了黑石椅子上。 他打开了触觉模拟器，假装自己在体会着黑石那冰冷的触感。四个方向上有四个新诞生的兽人军阀，这就要求他至少进行四次快速传送，来扔出一大堆维度立方中的囚犯。多次快速传送带来的不适感在思维矩阵内来回传递，这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好在，就算是最顽强的那个甚至能从第二波轨道轰炸中存活下来的兽人军阀，在他掏出卡塔昌的特产后还是抵挡不住这第三波袭击，被彻底咬碎吞进腹中。虽然这在之后有可能会成为奥德里安的一个小麻烦，不过这是无奈之举，他会接受的。 塔拉辛再看了一眼符文面板。舰队的轰炸能力已经进入极长的冷却修复期间，城外的军队已经全数回到重生工厂并在城内聚集，奥德里安的舰队统帅已经带着手下的驱逐者们开始追杀兽人。城外的情况算是完美结束了。好，并不完美。 至于城内嘛似乎还要打一会儿。 不过，那就与他无关了。塔拉辛将目镜与观察系统相连接，从而能通过侦察圣甲虫看到战场各处的状况，比如某个正在兽人群里大杀特杀的驱逐者领主。他要摸一会儿鱼了。 在他背后的护卫队长罗伊安静的屹立着，心想总算是忙完了。 第九十七章 城移 第97章 城移 ——城中心的兽人们是在刚刚崩溃的。 为了保护大伙随便造的这个大东西，所有技霸都一反常态的没有去打架。他们坚守到了现在。 城市内的其他兽人吸引了铁骨头们绝大多数的注意力，而当军阀们的尸体出现后，那些兽人战败之后，一只死灵族部队就向城中心开始了进攻。 末日之镰划过黑夜，重型死光向着一群兽人开火，轻易将他们全部蒸发，他们所在的机械部分也在爆炸中坠落地面。 但这对整个超巨型机器来说毫无意义，如同大象失去了一根脚趾。残存的兽人们还在努力开枪，他们在等着任何一个军阀的回归。如果有军阀能在铁骨头们的攻击下活下来，他一定会成为兽人们的战争头目。任何技霸都会向他表示服从，为他开动这台机器。 可能是搞毛显灵，那个军阀真的出现了。 他从军阀峰会的方向跑过来，带着几个老大和一些小子。尽管凄惨，他还是为技霸们带来了打赢的希望。只要这台超大型机器开动起来，铁骨们算得了什么！ 这时末日之镰才发动了攻击。为了确保兽人军阀的死亡，五架末日之镰从夜空中俯冲而降，死光轮番轰炸着军阀所处的位置。攻击结束后，那里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个军阀死前的凄惨状况被铁骨头们以某种方法保存了下来，被铁骨头巫师的巫术放到了天空里，和另外两个军阀的尸体一起。 又一个军阀死了。绿皮们失去了再次开始waaagh的欲望，开始了逃窜。更多的铁骨头冲出了废墟。他们以完全一致的步伐前进，开始制造一场屠杀。 ——军阀们全死了。每一个兽人都在讨论这点。 一个兽人探出脑袋，望着满地尸体的街道，缩回了头。 当它们从死灵军团的攻击下逃生，在废墟之中颤抖，互相询问着任何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这么说。 大伙都讨厌这个夜晚。在军阀们去开会前，留守战帮的老大就告诉了小子们，今晚肯定有架要打。但那些铁骨头并不是绿皮们意料之中的对手。他们原本渴望着在夜晚与火焰中咆哮着冲向另一个兽人，而对方也以咆哮回应，双方一斧子一砍刀砍下一个脑袋一个胳膊，这才算打架。冲向没有咆哮的对手是毫无意义的。 后来情况更糟。战帮里的大伙完全在一片混乱中打架。一会儿老大让一群兽人出去冲铁骨头，一会儿听说他们全没了，过一会儿听说老大死了，再过一会儿铁骨头杀进来把机场炸了就跑了。这根本不像样。就在小子们在困惑中互相大吼时，军阀们凄惨的死状被铁骨头的灵能小子放到了天上。 现在他们再也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了。他们豪壮的盔甲被拆的到处都是，拿着绿刀的铁骨头们包围着他们，附近全是战帮里老大们的尸体。 这对所有兽人来说，都只意味着一件事。 打输了。 许多兽人被狂怒冲昏了脑袋，冲出去要跟铁骨头拼个你死我活。更多铁骨头从街道上出现，把这些兽人的生命一枪剥夺。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 不。这样的结果不对。 这个兽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咆哮。他蜷缩在墙角，身上沾满脏污和其他兽人的血。这是逃亡的痕迹。 死并不可怕，无法接受的是失败。 对战斗的欲望充斥了他的全身。但所有兽人都知道，独兽不成众。就算他或者这里的十几个兽人都重新操起斧子冲向铁骨头，那也只是沧海一粟。 “不！”兽人再度咆哮。他回想着任何能够帮助兽人们打一场好架的力量。他没办法再去顾及或者考虑什么。他本能的想起来战帮里那些老兽人嘴里念叨的话语。 “搞哥毛哥啊，俺们还想打。” 诅咒似的低语在兽人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回响。绿色的光开始汇聚。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整个城市泛起了绿色的雾霭，淹没在兽人们的祈祷声中。 ——奥夫克甚至懒得去看技霸们还剩下多少。 他已经爬到了整个超巨大机械的顶端。在这里，他可以俯视到整座城市。 下面的技术小子们正在溃逃。他们有点还试图开枪打死几个死灵族，但这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他们难道不知道只有开起来这台大机器，才能给铁骨头们狠狠的来上一拳吗！ 但他更是深切的憎恨自己的无力。如果他能够成为军阀，如果他能够成为战争头目，这些技霸就会同意帮助他开启这台机器了。 一发死光击中了他下方的位置。那些铁骨头们的战斗机就像苍蝇一样围着这台超大机器转悠。就算它们的火力能够灭军毁城，要把这一台超大型机械拆毁，也需要一段时间。 奥夫克甚至感觉自己能感受到巨像的痛苦。在他的眼中，一台高越山脉的巨像从血雾与浓烟中现身。它以兽人们无处发泄的战争欲望铸就，现在却只能在单方面的殴打中趋向崩溃。 “这太好笑了。”奥夫克闭上了眼睛。他第一次的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幽默感。需要用上全部的手指和脚趾那么多的兽人在这么多天里就这样茫然的聚集在一起，日复一日的在互相撕碎中增加同族的数量，就像上下的尖牙为了狩猎而反复摩擦，然后在咬人之前就被一拳打掉了所有的牙齿。 兽人们并不畏惧死亡。在整个世界上只有它们对死亡是无所畏惧的。打架是暴力的，暴力会带来死亡，死亡散播孢子，孢子带来更多兽人。死亡是俺们生命的一部分。 就算一整座城市都绝望压在脸前，也没有一个兽人会自杀，奥夫克也不会。 他现在只想打架。 当他睁开眼睛时，一场地震发生了。也能反过来说，地震迫使他停止了思考。 他看到最后一个军阀的脸。灵能军阀库库尔特。他的奇妙巫术将他的大脸放到了天上，就在城中心的位置。他怒吼着要复仇。 所以说事情总是会发生改变的。在所有军阀都死掉的现在，库库尔特既然还活了下来，那么他就成为了最后的战争头目。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技霸们终于妥协，把这台能碾压一切的巨大机械开了起来。 尽管在奥夫克看不到的地方，所有技霸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那股所有兽人都在用但只有灵能小子们能意识到是什么的绿色能量萦绕在这台超巨型破烂机械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脚手架，每一个螺丝上。 然后，奥夫克落到了驾驶舱里。宽到需要几百个兽人一起拉杆、砸按钮的这个大如房子的驾驶舱里现在只有他一个兽人。 但这不成问题。每个摇杆都在摆动，每个按钮都在按下自己，仪表板上的每个烂表都根本不在乎一切地疯狂转动。 奥夫克认出了充盈着这台机械的绿色能量。 “搞毛啊这是。” 他满意的笑了。 ——北门之上。 奥德里安远远眺望着城市中的变化。 他正在追逐最后的那个军阀，但对方意外的狡猾。骗术使得他扑了个空，并且，那些兽人们开始聚集了起来。 战略矩阵传来讯息。城内的兽人们正在向城中心和北门。但这些所剩不多的兽人们不再是重点，重点是那台直径六公里的巨大机械。 这是一个极为巨大的数值。相当于一台寿衣级轻巡舰在地面上爬行。 而他现在手中缺乏对抗这台机械的手段。为了将城外的兽人完全消灭，塔拉辛的舰队的武器系统已经进入了休眠。按照这台机械的体型与相应的前进速度，等到舰队重新开火，它已经爬进萨尔诺了。 在他最后可选的几个手段中，星神之力并不是第一选项。 战略矩阵高速运转。第一方案是找到并杀死那个军阀，第二方案是摧毁这台机械的控制组，第三方案是提前出动炽天使，第四方案是 星神的力量固然能够解决一切，但他并未完全掌控力量背后的规则，而那将可能带来一个他不想看到的未来。 “传送军队。” 奥德里安最后下了命令。他将进行对每个方案的尝试，直到最后，他就会再次使用她的力量。 第九十八章 最后计划 第98章 最后计划 成千上万死灵武士在荒野上行军。它们正在前去阻拦随着超巨型机械前进的兽人军队。 在结束了城内的战斗之后，奥德里安手里还能行动的军队所剩不多，绝大多数死灵武士都在萨尔诺的重生工厂内等到修复。不过在重新整合后依然在数量上不输给眼前的兽人军队。麻烦的是这些兽人藏身在这座像个小城市的大型机械内，而这座机械密布着大量火力点。残存不多的驱逐者部队已经被释放到城市之中进行杀戮，那是在这座机械城市还没有将防空火力全部激活之前。暗夜之镰如今已经很难接近它并打开传送门。 以目前双方余下的数量，就算不借助塔拉辛舰队中的军团，若是在荒野之上展开正面对决，死灵族也绝对能将对方正面击溃。 问题就在于这不是正面对决。 奥德里安叹出胸腔中由于运算传递的信息脉冲而在能量节点间产出的脉冲杂音。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些兽人究竟造这个不可理喻的大玩意儿打算干嘛。难道人类帝国的机器崇拜传染给了它们？ 要是他手里还有其他力量，如果他的王朝还有更多的科技术师，城市的复苏度更高一点，重生工厂的扩建再快一点，事情怎么也不会到目前的状况。炽天使是萨尔诺最后的底牌，若是提前出动，一旦产生变故就没有再多的应对。虚空龙理应是最佳选项，但那需要以萨尔诺的停止运行为代价，在那之后黑石抑制器就会被强制关闭。这颗星球上重新复苏的亚空间一旦再次活跃起来，情况就会无可控制。 塔拉辛走出传送门。他紧张的点了点头才开口，这是他的一个从血肉之躯时代留下的小习惯。 “那可真大，我得承认，兽人们还是有一定的想象力的。你有任何计划吗？” 塔拉辛可不想把萨尔诺整个炸掉，除非奥德里安让他把所有文物提前转移。或许现在还来得及开始转移？ 不，塔拉辛再次微微点头。要是阿庇鲁斯王朝失去了萨尔诺，它的复兴就几乎不再可能，它地盘上的其他文物也难以名正言顺的被他获得。 奥德里安再次对比了所有方案，又叹了一口脉冲杂音。 “确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是什么？”塔拉辛问到。 “你来接受指挥，我传送进去。” ——到处都是破烂机械和疯狂开枪的兽人。 罗伊举起反射盾，配合着其他巫妖卫们向前推进。 奥德里安领主组织的突袭部队人数不多，仅由巫妖卫和不朽者组成。这让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在这台机械中穿梭，扫描搜寻灵能战争头目或者机械操纵组应该在的位置。现在，这支队伍正在向着能量反应最大的地区靠近。 这台该死的机械就像一座会爬的城市，下面全是轮子。虽然按理来说这些轮子根本无法驱动这座机械小城，但它就是可以。在轮子之上罗列着三层或者四层互相碾轧的建筑群，每座里面都有大量的枪械。 兽人们挥舞着着砍刀和破烂枪械，杀向了每一个被快速传送投放到城市中的死灵武士。他的军队被迫发起一场毫无准备的攻坚战。而绿皮们乐于见到一场战争。他们一边兴奋的咆哮，一边开枪和砍人，所有绿皮的脸上都充满了兴奋。 街道里逐渐开始充满呼喊。兽人们正在为开始打架而聚集过来。 这正是奥德里安计划的一部分。通过在几个主要入口投放军队，它们就能吸引这些兽人绝大多数的注意力，从而使他的突击部队能迅速进入。其他几只不朽者部队也在各个地点行动，以扩大扫描的范围。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战争头目，虽然在拥夜者的权柄无法生效的情况下，和他战斗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兽人们冲来。它们手中的武器洒出巨量的弹雨，被反射盾悉数弹开，少数子弹则打到巫妖卫们坚硬的金属身躯之上叮当作响。 这并不是攻击，只是兽人们为冲锋奏起的乐器。它们顶着射线冲到了巫妖卫阵前，第一个兽人咆哮着向死灵族挥下砍刀。 两名巫妖卫士向两侧闪开，奥德里安从中走出。永恒之杖挥下，击碎了这个兽人的颅骨。随后，永恒之杖的能量核心激活，一道半月形的冲击波向着兽群斩去，令它们血肉被撕扯开来。 身后的不朽者们一同开火，手中的枪械释放出大量活体闪电，将那些还在挣扎的兽人化为灰烬。 巫妖卫士向前推进。相位剑整齐的砍下。维度穿梭力场将兽人护甲、血肉所在的维度本身劈开，相位刀刃以分子级的精度深入内脏器官，令它们在洒出时就已经破碎。兽人们像麦子一样倒下，没有兽人能抵挡巫妖卫士的推进。 末日之镰低空掠过，在燃烧中坠落，撞入一座建筑并在爆炸中消亡。所有残存的飞行器都被投入了战斗中，一边扰乱兽人方的注意力一边搜寻目标。 一条信息传入了奥德里安的思维海。一架暗夜之镰在坠毁前搜寻到了巨大能量反应的精确位置。那个位置距离奥德里安所在地不远。 “所有士兵，”奥德里安在指挥协议中下令，“解除火力输出禁令，迅速消灭眼前的敌人。你们有新的目标。” ——死灵方阵在沉默中进入广场。 广场周围毫无护卫。这代表着兽人的战争头目已经得到了入侵者的情报，在此处设下了埋伏。 巫妖卫拱卫着奥德里安进入广场，不朽者在身后展开火力线，随时准备开火。 空间检测设备传来信号，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蓝白色的光线照出，扭曲的漩涡凭空出现，披着充满电弧的盔甲的战争头目走出传送门。 更多的兽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它们大多将大脑暴露在外，手中握着外形古怪的长杖。而那些兽人小子们也像首领一样，披挂着布满电缆、能量塔、电能容器，甚至死灵族能量核心的盔甲。 “兽人首领？” “噢，是的，俺亲爱滴死灵族老大。” 奥德里安稍停了一下。扫描器传来了眼前兽人的信息。他曾在很久以前被知识矩阵记录过。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次交手。” “那是当然！在首次交火中，你干掉了俺滴军阀头头，虽然俺想揍他很久了。不过这也让俺的篡位计划失败了，所以俺不感谢你。” “你的思维很清楚，和其他兽人不太一样。” “那是因为俺狡猾又凶猛。说实在的，俺是学着你的样子，才在这城里混出了个模样。俺手下那些灵能小子、技霸们都做了不少事捏。” “很有趣。” “不过直到搞哥给俺下了命令，俺才知道了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敌人。而且你来了，就像毛哥说的一样。” “所以你才布置了这个埋伏？” “埋伏？”兽人夸张地大笑起来，“这里莫得埋伏。俺知道俺滴小子们拼不过你，这个大个破烂也肯定会被你拆掉。所以，俺有一个计划，宁晓得不？” 奥德里安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真正的目的。 “所以，这是一场荣誉决斗。只要你能杀死我，兽人们就还有可能取得胜利。” “是的，就像你很久以前做的那样。怎么样，俺学得可像？” 奥德里安点点头。他必须承认，对方目前为止的行为完全符合发起荣耀决斗的条件。 按照仪式的规程，巫妖卫们和对方的重装技术小子一起围成圆阵，后方的不朽者与灵能小子们则围成更大的圆阵。在两个圆阵的中心，双方都握紧了武器。 随后，他们向对方冲去。 第九十九章 灭兽 第99章 灭兽 决斗的开始是沉默的。 永恒之杖与碎牙战锤同时开火。前者的能量核心激发出强烈的磁场，与兽人的头颅相链接。强烈的粒子乱流聚成光束，击中了战争头目的脸庞。若是在一般的情况下，这足以将它的头颅裂解为原子级的碎片，并牵扯到能量核心附近，形成一团血肉云雾。但这次攻击只是让战争头目稍微摇动了一下，那狰狞的面容就再次从光雾中浮现。 碎牙战锤的攻击则更为直接。它从战争头目的身躯中汲取出强烈闪烁的绿色能量，化为一道迅捷的闪电劈中了奥德里安的肩膀。尽管战术矩阵尽全力运算出了能量袭击的轨迹，但没有人的行动可以比闪电还要快。 受到轰击的整个左肩护甲碎裂开来，奥德里安几乎要在冲锋中摔倒，但他在姿态控制下稳住身形，握紧了永恒之杖，只因战争头目已经逼近。 它手中的双手战锤向着奥德里安砸下，闪烁着惊人的绿光。永恒之杖勉强挡住了这次攻击，金属地板在这一击下碎裂，但这并没有将奥德里安压倒。他们角力起来。 这是奥德里安第一次和这一等级的兽人交手。它的身体足有他的两倍之高，比数据记录中增长了三分之一以上。它的力量不在那名嗜血狂魔之下。 力量有很多种。除去纯粹的肉体力量，它还有着兽人的灵能。 不稳定的能量洪流在碎牙战锤中聚集，烧灼着奥德里安的金属表层。兽人再次下压它的战锤，随后将其高举过头，以它全部的愤怒向着奥德里安砸下。 知识矩阵判断出这一击足以将奥德里安的金属身躯击碎，就连做出防御的永恒之杖也会在轰击下断为两截。但它的能量流动透露出那狡猾意图之时，奥德里安就已经撤到了安全地区。 重锤砸下，整个金属地面龟裂开来，在这惊天动地的巨力中向周围蔓延裂纹。奥德里安一跃而起，将永恒之杖刺入了它的肩颈之间。 恶心的生物液体流了出来，被激荡着能量的光之杖蒸干。战争头目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一股狂怒的能量在碎牙之锤那陷入金属地面的锤头爆发开来。地板爆裂，所有人向下跌去。 两个人都调整到了最佳的落地姿势，相互冷静的注视着，直到双方各自落到地面也没有移开目光。在其他所有跌落的人中，巫妖卫士们比灵能小子们更快一步重新整队，而灵能小子们则因战斗的变化开始怒吼，在怒吼中重新爬起。 奥德里安已经意识到了它的灵能能量在灵能小子们的狂啸中更加增强。他几乎在面对着一个灵能实体。这座机械城市正在脱离要塞的遗骸，脱离黑石的影响。尽管兽人的灵能本就与亚空间能量不同，但黑石依然能压制它。它潜藏的灵能正在摆脱囚笼的控制。 战争头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奥德里安。它七拼八凑的盔甲闪烁着各类机械部件的能量闪光，单凭一两次光之杖的斩击极难突破其防卫。这是一件为了抵抗死灵族武器而制造的铠甲。 但它也伤的很重，脖颈处还在喷出血液来。 奥德里安调整了持握永恒之杖的姿势，向着兽人头目冲去。不能给它恢复的时间。 战争头目在伤痛中咆哮，战斗的伤害令它更为愤怒。超自然的能量聚集在杖首，化为一股破坏性的绿色能量流。灼热的光束划破空气，向着死灵族领主袭来。 这一击很容易躲过，但奥德里安没有。他让光束击中了他的护甲，继续以全速向前冲去。战争头目不得不中断了下一个法术的释放，转而迎面砸下碎牙战锤。 战锤上聚集的绿色能量并不多，奥德里安猛力一击，就将它从轨迹中砸开。杖首在空中回旋，转而刺向了兽人的胸口。知识矩阵已经计算出了一处能量薄弱点。 “waaaaagh！” 战争头目紧紧握住永恒之杖的杖身前端，试图以一记战锤的挥击砸碎死灵族领主的头颅。奥德里安再次将永恒之杖向前方刺出，使兽人头目在剧痛中放松了力道，然后将光之杖抽回，向后跃开。绿色雷霆擦着奥德里安的身体挥过。 战争头目痛苦的咆哮，它将已成破烂的盔甲撕下，胸口中出现了一个可望见后方兽人小子的窟窿。 现在就是决胜时刻了。兽人重伤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下一次打击。但它的力量，它的灵能也在灵能小子们的咆哮中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只要一次成功命中的攻击，它就能取下他的性命。而不再被盔甲困住的它，也拥有了让战锤命中的敏捷性。 侍从与护卫安静守候，在双方的移动中维持着双重圆环。这场仪式并不完整。按照那些古老的规仪，这场决斗应有三个圆环环绕。 接着战争头目先动了。 不再着甲的它有着超出庞大身躯所应有的敏捷。绿色的能量团从它的身体中脱离，向着奥德里安的附近轰炸而来。这些攻击并不是为了伤害，而是封锁住死灵族领主的退路。 奥德里安奔跑起来。战技矩阵在一瞬间计算出了千万个方案，并谨慎的选择了最佳的一种。 不。奥德里安拒绝了这个方案。他不能带着求存的心去战斗。他必须尊敬眼前的这个兽人，尽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它的名字。他开始让潜意识矩阵与战技矩阵相连。这近乎让一只猴子决定军队的指挥，或者仅靠占星术师的数据决定帝国的命运。这是危险的，但也许是有效的。 他们再次加速，在咆哮中冲向对手。 战锤先一步砸来，在空中划过愤怒的轨迹。战技矩阵轻易地计算出它所有的可能性，奥德里安在避开的同时刺出光之杖，穿透了战争头目毫无防守的心脏。 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相位刀刃。兽人抓住了奥德里安的肩膀。 没有护甲保护的肩膀在钢钳般的大手压制下动弹不得。兽人抛弃了战锤，以双手分别抓握住死灵族领主的肩膀与武器。在他的头颅中聚集了可怖的绿色能量，整个地区都被能量的波动所震撼。一股原始的咆哮在它的喉咙中蓄积。 奥德里安将所有的能量集中在双臂上。光之杖一点一点的向上切开血肉，在骨骼间撕开道路。 战争头目已经意识到了奥德力安的举动。它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让那股毁灭性的能量继续聚集。它的双眼死死盯着奥德里安金属眼眶中的绿光。它的眼中满是癫狂。 光之杖最终划入了战争头目的喉咙。 这是足以致命的攻击。积蓄到极点的灵能爆炸开来，汹涌的灵能闪电撕碎了周围的一切。它的胸颈在爆炸中被撕开了一个大洞，烧焦的内脏就这一直接暴露出来。他的半个头颅被冲击波掀起，落到了金属地板上。 奥德里安收回半毁的光之杖。微型圣甲虫从圣物匣中涌出，修复着在爆炸中破损过半，结构暴露在外的身体。 他的每一个部位都在报错。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在巫妖卫士们涌来之前，他都看着兽人的巨大尸体的血液是如何从洞口中涌出，染红了金属地板。直到它的尸体倒下，就算它倒下之后，那些灵能小子们也没有逃跑。 几名巫妖卫向前列阵，斩杀着冲来的兽人们。圣甲虫们完成了修复过程，回到了圣物匣之中。它们的数量锐减到不足以支持第二次修复过程。 这一景象被奥德里安的扫描仪记录下来，并技师将它投影到了天空之中。这座机械城市终于停了下来，它的防空火力悉数沉默。重型驱逐者、末日之镰涌入城市上空全力开火，将一切推向毁灭。重型光束摧毁着它赖以维持存在的钢铁结构，活体闪电在金属构件中穿跳，烧毁着任何肉体或是可燃物。很快，到处都烧了起来，一切都在崩溃。 奥德里安在一台末日之镰的视角中看到了这一切，来自潜意识矩阵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结束了。” 话语刚出口，战略矩阵根据接受到的情报列出了最后一件事。 奥德里安率领部队向这台大型机械驾驶舱的位置前进。 第一百章 毁城 第100章 毁城 ——奥德里安一剑砍掉了一名兽人的头颅，以踢击将它的尸体踹开。 他已经干掉了不少兽人，但这还不足够。不朽者们在两翼开火，巫妖卫士们在兽潮中劈开一条道路。前方就是驾驶舱，所有城市中还有战意的兽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它们将战斗到死。 这是整座城市最上方和最中心的位置。虽然它已经被死光和爆裂炮持续锁定，陷于一片火海中，这台机械的各个部位还在运转。 奥德里安挥下一记劈砍，紧接着将相位剑刃刺入另一名兽人的心脏。尽管永恒之杖再次破损，他却觉得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这些只求一战的兽人没一个能够伤害到他，只会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光束穿透灼热的空气，将眼前巨大建筑的底部摧毁。终于，它崩塌了下来。 ——死亡降临到兽人们之中。每一只兽人都知道了头目已死。 死灵大军正在撕裂这座城市。它们从每一个街道出现，向着最近的兽人开火，在临时组成的防线上撕开裂开。它们的载具释放出惊人的光束，将一整个机械部件或是建筑毁坏，让附近的钢铁坠落。最后的兽人们只能茫然无措的聚集到这座建筑之下，期待着建筑内的技霸们能做点什么。 但这座建筑内只有奥夫克一名兽人。 奥夫克能感到这座机械城市的痛苦。剑刃和光束正在摧毁它，对它进行物理上的消灭。组成它血肉的那些同族正在死去。纯粹的杀戮正在降临。 他的目光附着在翱翔天空的哒咔战斗机上。他看到死灵族的军队正在从光芒中走出。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就算兽人们消灭了再多，也会有更多的铁骨头大跳进来。 这座机械城市，这台大型机械即将崩毁。 或许这场战斗已经足够。那场决斗被放映到了天空之上，所有兽人都知道它们的战争头目在一对一的决斗中被铁骨头击败了。 这意味着整个兽人群体的失败。 奥夫克还在迟疑。他能做什么？就靠他自己一个人？就算带上城下那些兽人，能逃出铁骨头们的大跳技术吗？ 透过哒咔战斗机的盘旋，他看到建筑下的景象。铁骨头们正在杀来，小子们还在挥舞刀刃。它们只知道战斗。绝大多数兽人都只知道战斗。奥夫克也一样。 一束光束击中了哒咔战斗机。奥夫克被迫回到了现实。 他捂着眼睛喘气。现在，他独自一个兽人呆在这座建筑里。建筑下的呐喊声听起来很遥远。 “waaaagh。”他说。 兽人们已经战败了，但他还没有。 奥夫克砸向了那个原本早已废弃的按钮。警报声大作。 接下来的是他自己的战斗。 ——就算是奥德里安也没有预见到这点。 那座巨大的建筑在颤抖中倒下，废弃的机械部件坠落，如雨般砸入兽群或是不朽者们之中，迫使奥德里安命令部队向后退去。 整个世界似乎都颤抖了起来。失去了与中心的联系，这座机械城市之下的所有轮子都停止了滚动，每一颗灯泡都熄灭了。 那座建筑的表面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开裂，灵能、电能、热能、整齐从它的每一个喷口中涌出。细小的机械组建和金属碎块从结构中爆出，落到所有人的脚下。 一颗巨大的钢铁颅骨从建筑中挣脱出来。那些铁皮构成的墙壁在巨力下裂开，那些小屋、炮踏、仓库、任何一个不属于‘它’的构件都在前进中脱离。 这台超乎常理的巨大机械从中心建筑群中走出。它比任何一台古巨圾都要庞大，足以让大量兽人在上面兴奋的开火。它手中的巨大炮管猛然开火，在前方轰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它本是一名兽人军阀的一个计划，以对抗复数炽天使为目的制造。那名军阀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怎么堆砌废料，在没有战争头目指挥的情况下，其他氏族的技术小子们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往它身上添加一切垃圾设备。就在军阀转而制造更多的古巨圾之后，更多的战帮、氏族加入到对它的修筑中。它在沉默中注视着这一切，它逐渐被脚手架、仓库、熔炉、能量炉、宿舍、决斗大厅掩盖，在它身上修起了建筑群。 以这些破烂建筑为基础，更多的区域开始向四周蔓延。为了给这台机器维持行走的能力，小子们挖空了地下，在它的下面安装了更多的轮子，尽管没有人期待过它能动起来。只有那些最聪明的技霸们还在持续强化着作为核心的它。 现在，就在这座城市毁灭之后，就在它所有的镣铐破碎之后，这台巨型机械，这台战争神像，终于走出了囚笼。 ——它真的是个庞然大物。 奥德里安将最后一个兽人踩在脚底，切下了它的头颅。 消灭最后的兽人群反而花费了一点时间。就在这段时间内，它已经远离了这座毁灭的机械城市。 距离萨尔诺还有不到十公里。炽天使们已经苏醒。尽管它们在上次战争中受到的损伤还没有完全修复完成，现在能击败这台巨物的也只有它们了。 它是庞然巨械，足以被称为兽人工艺最强的造物之一。并且，相对于任何一座其他机械，它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兽人灵能。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奥德里安也能感受到它的咆哮。它燃烧的动力炉中积攒了两千万兽人的怒火，对战斗的欲望在它的驾驶舱中翻滚。它现在将按照驾驶者的意图前去摧毁目标。它是兽人神灵的巨型偶像。 而传送是不可行的。能量越是活跃的地区，传送的不稳定度越高。在当下，它拒绝着任何外来者的进入。 所有的其他军队都被传送到了它的前进路线上。包括从机械城市中存活的那些，和重生工厂修复完成的一批。但它们的射击无法对抗它的厚重装甲，余下的战争载具的数量也不足够破开它的防御。部队的集合只能为炽天使的出动拖延时间。 奥德里安开始思考着使用星神之力的方式。 这将会结束一切，就算她可能会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他也没有这一选项之外的选择。 ——塞特军士望着那台刚加特。 那是一台机械巨兽，和它的同类相同，却又不同。它的存在并非是以成百上千的技术兽人维持，而是单靠无尽的兽人能量。它是一座降落到现实的兽人神像。 那些死灵军队正在如飞蛾扑火般扑向它，但这几乎没有一点作用。那庞大的体型向着前方快速推进，碾碎了来不及撤退的队伍末尾。 或许兽人们在战斗中更胜死灵族一筹。塞特不禁想到。那些死灵族计划太多，战略武器太多，而兽人们一无所有，只有对战斗的渴望。 但塞特确信死灵族最终会取得胜利。那黑石墓穴中的六台炽天使将会出动。这些异族的战争引擎强大无比，就算它们受到了尚未修复的严重损伤，也足以对抗这台巨像。 当然，异形之中无论是谁获胜，塞特·达姆斯都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双方无论谁杀死了对方，另一方都将被剧烈消耗。而那时，就是只余他一人的杀戮小队最佳的出击时机。 已经再没有一次机会。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抓住这一良机。千万的死亡将被避免，他将再一次无愧于忠诚。 其他战死的兄弟们的武器附挂在塞特装甲上的各处。他虽孤军奋战，却不是独自一人。 他开始向帝皇祈祷。 第一百零一章 巨像 第101章 巨像 庞大的兽人神像在黑暗的荒野中前进着。 这是一台极其夸张的战争机器。他的每一寸身体都由厚如城墙的钢板组成。这台巨大的战争引擎高耸，健壮，凶狠，不顾一切，就像一名兽人之神的堡垒，其上排列着数量惊人的防卫墙和炮台。它势不可挡的向前推进，践踏着整齐的死灵方阵。脆弱的火力网落到它的锈迹斑斑装甲上，只能留下更多的战火痕迹。它腹部巨炮的每次开火震天撼地，带来一整个方阵的消灭。右臂重炮中聚集的惊人能量轻易就能劈开死灵军团的防线。残存的武士们冲上去试图阻挡它的步伐，却被它的巨足碾压破碎。 末日之镰在它周围盘旋，精确的瞄准着那些计算出的脆弱部位。它们尽全力进行集火，却只能起到类似骚扰的作用。它绿色的能量盾挡下了一切轰击，而它身体上的炮台扫射出大量的弹药，将死灵战机淹没在它的防空火力之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迫使它们一个接一个的坠落。 这台巨像已经非常接近萨尔诺。它的和所有来袭之敌战斗，将它们全部碾碎，只为踏入到敌人的心脏之中。 命令发出。还能出动的四台炽天使从墓穴之门步出城市，展开了用以猎杀战争引擎的队形。 奥德里安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符文面板上流过海量的数据，他的金属手指不断敲击，调整着炽天使们的数据。 尚未完成修复的炽天使们必须在第一波攻击中尽可能的削弱这台巨像，否则它的反击将会摧毁它们。 ——巨像被光线和爆炸包围。 最后一只末日之镰中队俯冲而来，复数死光接连敲击着它的护盾，迫使那强烈的绿色光芒暂时黯淡了下来。残存的几台冥工末日行者向它开火。积蓄到极限的爆裂炮轰击着它的身体，在连大地也震颤的爆炸中，它暂时停了下来。 就在战争载具们制造出这个机会之时，炽天使们从隐蔽处现身。它们在四个方向上包围了它，湮灭炮释放出的重型光束击穿了它的身体，如同炽热的雷霆击碎黑暗。被抛投出的大量奇点轰炸着它的护甲，在上面制造出道道裂痕。到现在为止，死灵族终于成功的对它进行了伤害。 然而，它并没有停止行动。能量光束与超重型炮弹落到被选为目标的炽天使的身上，瞬间将其吞噬，留下了一片燃烧的残骸。 这座机械巨兽的步伐虽然稍微迟缓了一些，但依然毫不动摇地向前迈进。它的导弹阵列向死灵军团发射出数百颗巨型火箭弹，在空中形成一条毁灭之河。炮台上释放出的火雨将战机群粉碎成金属残骸，在燃烧中坠落到荒野上。它的护盾在闪烁中缓慢修复，每一次闪烁似乎都在向着夜空咆哮。它的愤怒无穷无尽。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座城市。 命令从指挥协议中下达，一台炽天使迈着沉重的步伐奔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它深深陷入其中。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巨像被迫停止了下来，如同被猎人禁锢的野兽。 抓住这个时机，余下的两台炽天使全力开火，在它的身上炸出许多破损。一次湮灭炮的轰击在它的胸口上打开了一个大洞，但这依然无法让它停下来， 巨像的腹部巨炮在近距离开火，撼动着挡路的炽天使那庞大的身躯。它在痛苦中咆哮，试图撕碎前路的阻碍。它的重型链锯斧向下砍去，劈断了炽天使的一只前足，金属与黑石的碎片四溅而出。它的还击迅捷而凶猛，根本不符合这一体型所应具有的缓慢。 余下的两台炽天使向他靠近，并释放出更多的火力，光束击穿了它的护盾，烧熔着它的护甲，破开它的躯体。更多的奇点被抛到它的金属结构之中，让它的钢铁骨架在打击中颤抖，仿佛万千雷霆在它体内炸响。 巨像再次开火，能量闪电释放出可怖的尖啸，短暂照亮了黑夜。它积蓄的能量造成了无比惊人的爆炸，令挡路的炽天使的能量稳定场在过载中崩溃。然后它的链锯斧劈砍下来，将炽天使的身躯从中斩裂开来。敌人已无力再阻止它的前进。 炽天使的残骸崩塌下来，地面摇晃不已。然而，随着能量力场指数的减弱，巨像再度恢复了行动能力。它在践踏中前进，用大炮和能量轰击将军团消灭，将死灵军团踏碎成尘埃。灼热的冲击波以更高的频率横扫战场，它虽然已经重伤，但正在变得更强，如同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是时候了。奥德里安在心中想到。 ——一声寂静的电鸣响彻了战场上空，令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都被压制了下来。 空间裂开，浑身满溢着白色光辉的祂从虚空中走出。 巨像及时做出了反应。它的巨炮向上抬起、连续开火，向这个最后之敌发出凶猛的咆哮。 祂挥手。白光闪烁，那些炮弹在撞上光粒的一刹那就被完全分解，化为无序的原子团爆散开来。奥德里安尽全力控制着星神能量的出力，向着巨像俯冲而去。 它立刻反击。远大于祂的链锯斧以怪异的高速向上挥砍，重重的砸在祂的身上。奥德里安集中精神，让一道极细的光束没入它的武器之中，将这柄硕大的战斧贯穿。它的结构在一瞬间崩溃，每个分散出去的部件都在空中分解。它一瞬间就失去了利爪。 这为它争取到了开火的时间。澎湃的绿色能量集中到它的重炮之上，原始的能量击中了祂。它在愤怒的驱使下集中了所有的能量，使那个目标被淹没在照亮夜空的绿色光束中。 光线持续轰击着祂的身体，兽人原始狂怒让奥德里安心中涌现了一股陌生的感情。他一面对抗着光束轰击，举起了另一只手驱使最纯净的源生能量。 一道光墙自虚空中浮现，避开了兽人释放出的可怖光束，向着巨像压去。它模糊闪烁的能量护盾一触即溃，随即光墙雨它的身体向接触。它的每一个部件在光墙扫过后都停止了运转，所具有的能量被强迫着消失。直到光墙扫过它的身躯消失在虚空中。这台巨像发出最后的鸣叫，完全停止了运转。 祂微微让开，余下的绿色能量冲破了阻碍，将最后的愤怒向着黑夜中的星空宣泄而去。 奥德里安落到这台机械之上，周身的光辉渐渐消失。 这台机械已经完全沉默。它所有残存的能量都被星神吞噬。它不再是神力的载体，只是一台体型过大的重型战争引擎而已。它曾经异常接近成功，虽然只是假象。在它的护盾不再运行的时间内，奥德里安有着传送到驾驶舱中，杀死所有驾驶员的机会。但那可能导致巨像的能量完全失控，引发的后果极有可能让整个高原蒸发。 他以最合适的方法停下了这台机械。他正在学着操纵来自她的能量，而非受到星神神力的操纵。 如同奥德里安的计算。在他召唤她的力量时，能量从虚空通道中涌来。在他意识中存在‘战斗结束’这一想法时，星神能量便从虚空通道中倒涌，这一通道也暂时关闭。这恐怕是因为一种他尚不明了的法则。而他在这个想法浮现之前插入的一个念头让他得以扫描了高原上存在的一切个体。墓穴幽魂们已经将所有逃散的兽人全部杀死，没有发现那个星际战士的踪影，在巨像停止运转的身体内还有着一个生命反应的存在。 恐怕那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后的兽人。 奥德里安伸手，从次元刀鞘中招出超相位剑。剑刃轻易撕碎了机械颅骨的外装甲，破开一个足以让他进入的缺口。 随后，他跃入驾驶舱之中。 第一百零二章 毁灭 第102章 毁灭 奥德里安跳进了驾驶舱内。 在他进行扫描之前，他原以为至少会有几百个兽人呆在这个大如房屋的驾驶舱内。但他最后得到的信息证明，这整台机械内只有一个生命反应。在那股能量被她吞噬之后，整台机械静的像个坟墓。 而奥德里安确实看到了那名正在等候他的兽人。扫描仪识别了他的形体与生物特征，知识矩阵传来了这名兽人的名字。 “奥夫克。”奥德里安说。在奥德里安成为军阀之后，这个兽人成为了最初那个氏族的老大。 兽人给出了奥德里安预料之外的回应。 “狂战者。” 那是奥德里安作为军阀被兽人们传唱的称号。 奥德里安以一种处于放松于警惕之间的姿态走向他。他手中的相位剑蓄势待发。 “你看出了我？” 无论以何种角度思考，眼前这名兽人都不应该知道他进行了伪装这件事。 “俺从搞毛二哥那嘎达听到了恁做的破事。恁确实很狡猾，比俺见过滴最狡猾的兽人还要狡猾。” 奥德里安在五步的距离停下了。相位剑在激活能量场的过程中发出嗡嗡声。 “看来你们兽人的神告诉了你不少事情。” “俺还晓得更多。”奥夫克站了起来。他从金属地面上拔出了两把砍刀。 奥德里安扬起了眉。 “你还想要战斗？” 对于奥夫克来说，这个问题足以让他苦笑。 “不，不，俺滴军阀俺们已经输了，你们这些铁骨头赢了。就连俺滴这台‘大垃圾’都被恁给熄火咯。” 他习惯性的让两柄长刀相互敲击。那是他进入战斗前的动作。 奥德里安摆出了王宫剑术的架势。 “那你现在的目的是？” “死。俺只求一死。” 奥德里安点点头，荣耀决斗礼仪规程开始运转。不知怎的，他似乎感觉自己能理解对方此时的感情。 奥夫克摆出了冲锋的架势。 “恁准备好了？” “嗯。”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奥夫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发出震天的咆哮。 “waaaaaaaaaaaaaaaaaaagh！” ——奥夫克左手中所持的砍刀如闪电般向奥德里安的空隙斩去。但那漏洞消失的太快，相位剑行云流水地回旋，将这一击挡下。 奥夫克要的就是这个。他右手高高举起，向着敌人的头颅斩落，试图取下死灵族领主的头颅。 奥德里安以不那么太空死灵的方式猛踢兽人的大腿，迫使他失去了平衡，斩击也随之变得大失水准，被相位剑轻易接下。 “可以，非常兽人！” 奥夫克大吼，他再次挥动砍刀，把每一份力气都用在了砍人上。两把砍刀接连不断的斩落，带动着寻思能量噼啪作响。然而对方步伐挪移，手中的刀刃将每一次攻击都成功化解开来。 奥夫克只感到一阵无力。他的军阀的战斗技术远在他之上。 奥德里安反手挥刀，在空气在划出碧绿的弧线，直取兽人的头颅。这一击实在是太重了，尽管奥夫克双刀齐出，也在巨力之下向后倒飞出去，撞到了控制仪器之中。 奥夫克咬着牙站了起来。仪器的金属碎屑扎到了他的身体里。不痛不痒，但却是有效的屈辱。 奥德里安停了下来。他听到通讯频道里塔拉辛在大声警告他。关于一架帝国巡洋舰与一台进入大气层的战机。 剧烈的冲击降临到驾驶舱内。一架重型战机撞入到建筑中，由于高速撞击而使得自身的外壳与内构都成了一片混乱。 奥德里安将对时间的感知调整到最缓慢的程度，能量扫描仪的读数显示着在撞击发生前它就已经过载了自身的反应堆。 数个方案在最短时间单位内被给出。奥德里安快速的从中挑选了一个。 原子从次元狭缝中跳出，构建出拥夜者之镰的形体。战机在爆炸崩毁，炽热的冲击波向空间中扩散开来，其包含的热量立刻将附近的金属结构和仪器一同溶解，过于高频的能量脉冲化为抵达现实世界中的一声尖啸。 奥德里安举起拥夜者之镰，试图将火焰抵挡。 ——塞特独自俯视着荒野之中的黑暗。 ‘此处即为深渊，而帝皇跨越了它。’他在心中默念帝皇屠魔录第十六节的最后一句，再次在视网膜显示屏上确定了那个坐标。 他现在正在驾驶着一架风暴鸦炮艇。它是降落到地面时杀戮小队所乘坐的载具。它本应为用于让他们的小队空降抵达目标地点，并在那之后提供打击火力。它本应派上用场，但它没有。 守望已经结束，但他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在返回打击巡洋舰之后，他已经将情报传回哨站。他本可以选择屹立于此，静候兄弟们的到来，但他没有。 当他接受这个任务时，当他挑选杀戮小队成员时，当他和兄弟们降落到这颗星球上时，他们还在讨论计划。 但他们全都牺牲了，因为他的错判。 “我们为泰拉而战。” 他说。 舱门开启，这颗星球凉爽的黎明之风吹过他的护甲。视网膜显示屏滚动着大量数据。 “我们为王座而战。” 他说。 视网膜已经显示了目标。这架战机是运输成员袭击目标点的载具，但它同时也是一台25吨重的质量兵器。它将垂直轰击目标，而后塞特将会为异族降下最后的审判，如果它还能幸存的话。 “我们为帝皇而战。” 他说。然后向前跃起。 身着黑甲的身影从载员舱中跳出，在最高点接受重力的引诱，落向漆黑的虚无。 ——塔拉辛看见了那架运输机撞向目标。 “噢，天哪，快把传送门打开！” 罗伊与五名巫妖卫士立刻列阵，注视着眼前打开的绿色漩涡。 传送门在扭曲中关闭了。塔拉辛的眼前立刻浮现出警示，目标传送点受到了范围干扰。 “，把传送门开到脚下！我们爬上去！” 舰队已经前去包围那座黑色的巡洋舰。但就算摧毁了它也是毫无作用。塔拉辛只能希望在他赶到之前，阿庇鲁斯王朝的霸主还能活下来。 ——奥德里安站了起来。 他遍体鳞伤，大多数护甲都已经被爆炸摧毁，金属表层下的黑石防护亦已破碎，内部的设备直接暴露在外。所剩不多的皇家圣甲虫正在抢救着最为重要的几个部位。 他伸手一扫，将眼眶中浮现的警报全部移除，这让他看到了那个跃入破损的驾驶舱内的星际战士。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名兽人。他未能在爆炸中存活。 荣耀决斗已经结束。现在他面临的是一场刺杀。奥德里安试图从空间夹层中召回死亡之印，但数据显示这一片空间已经被封锁。无论是重生协议的召回抑或是黑暗面纱都无法再起作用。 塞特重新回到了充满自信的态度中。他跃下废墟的铁墙，注视着眼前的死灵族领主。它伤的很重，但塞特不会轻视它。除了手持的动力军刀之外，他的装甲各处都挂着杀戮小队中其他人的遗物。动力剑，爆弹手枪，热熔手枪，喷火枪，等离子枪。还有数件武器落入了异形手中，无法再收回。 他再次检查了爆弹枪机魂的状态，走向了死灵族领主。 他回想着在那座堡垒中接受到的那句新的力量之言。它代表了每一名死亡守望所应具有的无情怒火。没有怜悯，没有宽恕，没有仁慈。 但他短暂的想起了过去的战吼，那是他还身为一名凤凰之子时所使用的。 “自战火中，吾等崛起！” 这是向过去与现在所献上的祈祷。在那之后，他冲向死灵族领主，手中的爆弹枪精准地开火。 第一百零三章 死亡与终结 第103章 死亡与终结 荣耀属于你，他们将在胜利中高唤你的名字。你将身负重担，在面临失败时，他们会向你求援。一百名兄弟将成为你杀死帝皇敌人的利刃。带着荣耀引领他们前行。要配得上托付给你的神圣工具。愿你将祂的忿怒交与你的仇敌。这样，当你在审判之日走到王座前时，你可以昂起头说:“我从不畏惧引领我的兄弟。 ——《万世经》第三节 奥德里安的金属躯体在爆弹手枪持续的火力下颤抖。这并不能造成严重的伤害，但要阻止一名严重破损的死灵族领主的行动已经足以。 在奔驰中，塞特将爆弹手枪放回，取出等离子枪向着奥德里安激发。 一团白蓝的等离子能量向着奥德里安而来，但他只是稍一侧移，离子弹就与他擦身而过。 奥德里安冷冷的注视着黑甲的星际战士。他将能量输送到维修程式中，更快的推进活体金属的自我修复。这让他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离子弹落到了对面的铁墙上炸开，驾驶舱微微颤抖。等离子的机魂愤怒的嘶吼，那是离子枪过热的声音。 “异形！” 塞特怒吼。他将等离子枪抛下，在最后的这段距离内拔出了喷火枪。钷素火焰喷吐而出，将那些管线缝隙中的微型圣甲虫融化成滚烫的铁水，并灼烧着死灵族领主坚不可摧的身体，那正在修复的活体金属。 这只能拖延时间。塞特紧盯着死灵领主的每一个动作，喷火器成功延缓了他的修复进度，但这无法杀死他。专用于猎杀死灵族的传送信号阻碍装置正在生效，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在物理层面上杀死他。 他不自觉望向了敌人的眼眶。他曾与其他死灵族领主交手，他们在生命的最后都表现出令人恼火的抵抗力。这些早该进入坟墓的金属死者大声咆哮着，说着无法理解的死灵语，挥动他们的碧绿利刃。他们眼眶中的绿色光芒因感情而激烈跳动，或是由于损伤严重而趋向黯淡。但塞特在眼前的死灵领主的眼中只看到一团平静的火焰。 塞特不再去看他的眼睛。他投掷出两颗手雷，分别落在领主后方两侧，随后抽出动力剑，斩向了他的身躯。就在那些破损的躯壳之下，有着任何一名圣贤士也会高呼的复杂设备群。塞特知道那些设备相当于他的器官，但同时也保留了作为机械的特点。只要能准确的命中反应堆或是类似部位，这名顽强的敌人就会像其他任何生命一样死去。 他的第一剑斩在了手腕上。那只坚硬的铁手稍微阻挡了剑刃的回落。在这一刻，死灵族领主刺出相位剑刃。 这迫使塞特放弃了原定的第二次攻击。这一剑显然蓄势已久。若是不做防御，在塞特能杀死死灵领主之前，剑刃就会刺穿他的喉咙。 塞特用力将动力剑向着对方的武器压下，能量力场在冲突中发出扭曲的呻吟。他成功阻止了对方的修复程式，程度有多少？足够削弱对方的能量储备吗？能削减对方的近战能力吗？身后的两颗手雷爆炸，弹片如散弹枪般击中了死灵族领主的后背。他毫无动摇。 动力剑向后回撤，以准备下一次攻击，奥德里安亦借此时踏出后撤的步伐。塞特再次进攻，他快速将剑刃刺出。奥德里安迅速闪过，他的相位剑向塞特的动力甲缝隙斩去。塞特挥起左拳，重击他的头部。在他意识模糊时，塞特再次咆哮着劈下利刃。 活体金属先一步修复了受损的头颅中的设备。奥德里安一脚踢中了动力甲的腹部，那是个薄弱位置。若是血肉，这一腿足以贯穿腹部，夺取生命。但对于星际战士来说，只是部分护甲、设备和管线受损而已。 塞特的视网膜显示屏中警告一闪。他向后仰去，躲开了一次自下而上的挥砍。他快速拔出爆弹手枪，在这个距离瞄准了自死灵族领主破损的头颅暴露出的那些复杂设备。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第二次挥砍将爆弹手枪从斜面光滑地切开。 塞特吃了一惊。死灵族领主正在恢复。 ——奥德里安正在恢复。 他将重新修复完成的左手挥出，刺向了星际战士的腹部。星际战士将坏掉的手枪抛弃，一拳拦下了足以致命的这一击。他继续进攻，另一只手试图将相位剑砍下，却被星际战士抓住手腕。 双方近距离角力。他们互相凝视，塞特喘息着怒吼，将死灵族领主微微推动，随后向后拉开了距离，再次取下喷火器发射。 “为了帝皇！” 喷火器再次怒吼，向着死灵族领主喷射出灼热的火焰。但这对奥德里安来说已经毫无作用，他开始迎着火焰向星际战士走去。只需一次斩击就足以破坏这件武器。 “为了王座！” 星际战士再次咆哮。喷火器的机魂在燃烧，向着眼前的异形喷射出最大程度的火力。 奥德里安能看出他的虚张声势。在无谋的咆哮之下隐藏着一个战术意图。那会是什么？他开启了热能扫描仪与能量扫描仪，试图看破那个举动。 无声无息的死亡攻击袭来。在火焰之中，超高温热流向着死灵族领主袭来。热熔手枪是菲利斯兄弟为了在挥剑时能击毁具有重护甲的死灵族高级目标而选择，现在它派上了应有的用处。在这个距离下，这次射击将能够切实的融穿死灵族领主坚硬的身体，把他化为一团金属残渣。 奥德里安尽力避开。 虽然在死灵族领主的动作下，射击稍微偏离了目标，但它还是成功夺取了敌人的行动能力。它的双腿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维持站立的死灵族领主跌落下来，手中依然握着那柄绿色的动力剑。 塞特心中开始出现了欢欣。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了动力军刀。激素在他的血液中高速流向各个器官。现在他已胜利在望。 他爆发出人生中最快的极速，冲向倒在地上的死灵族领主。但他依然保持着戒备，敌人依然还有战意。一切都太安静了。这个领主没有一丝话语，只是在沉默中注视着他的到来。 向着死灵族领主的脖颈，塞特挥出了疾风般优雅而迅捷的劈砍。这一击将他自训练时学到的战术技巧，与长期的战斗中磨练出的致命突袭能力结合，几乎是完美的一击。 刀尖几乎碰到了领主，但塞特被迫抽回了剑，以避开一粒绿色光点。 他自始至终都在防备死灵族领主的任何动作。它将那个装置从另一个空间召唤来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塞特开始焦虑。这意味着空间屏蔽装置已经接近失效。他试图再次挥刀。 在他的面前，奥德里安先一步站了起来，在塞特的攻击抵达之前就向他挥剑。死灵族领主的动作比之前快了太多。动力军刀来不及回防御，塞特被迫向后撤去。他的优势在一瞬间崩溃。奥德里安的战技矩阵重新开始运转，斩切、劈砍、挪移、挥斩如潮般袭来。 塞特挡下了其中最为致命的一击。他努力跟上死灵族领主的剑势。 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任何咆哮，没有死灵那富有韵律的语音，没有粗重的呼吸，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剑鸣，能量力场在碰撞中发出怒吼。 “为了泰拉！” 塞特被迫发出了战吼，打破了沉寂，打破了恐惧。自祈祷中，他再次取得了些许勇气。 他不想失败，他不想被斩杀。他要完美的完成任务，即使是死亡也要取得胜利。他的兄弟们已经牺牲，情报已经回传。但他留了下来。但他开始了刺杀。这不是一名死亡守望应该做的。但如果他不做，这次机会就会消失。眼前的敌人就有可能再无死期。他必须做到。 “自战火中！” 塞特再次咆哮。动力军刀瞄准了死灵族领主剑光中唯一的空隙，向着他的致命部位刺去。 奥德里安无动于衷。没有荣耀的对手根本不值得他开口回应。相位剑刃猛然加速，刀刃掠过星际战士的脖颈。 这次攻击成功了。 塞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的心跳变快了，但他发现他的双臂无法再用力，尽管动力军刀的剑刃距离死灵族领主的腹部只有极短的距离。但它停了下来，这将带来荣耀的一击停滞在了死亡之前。 “吾等” 最后的话语未能从唇中吐出。星际战士的头颅掉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滚动着，停下。 奥德里安将相位剑收回到次元刀鞘中。敌人在这片地区施加的空间屏蔽已经失效，传送协议、重生协议在数十秒前就可以激活。但他没有传送离开，只为亲手杀死这名星际战士。 尽管他不惜牺牲也要取下敌人指挥官性命的意图值得赞赏，但他毫无荣耀可言。奥德里安甚至没有将相位剑的能量输出提高，从而让他的头颅在被斩下时就彻底分解。他要让他在痛苦中接受自己的死亡和失败。 绿光亮起。塔拉辛和他的护卫队传送而来。 奥德里安转身面向他们。 “战争结束了。” 他说到。 第一百零四章 命运回响 第104章 命运回响 听到这个幻象后，那些研究此类问题的人向我提供了一个坚定的观点，即寇·塞的混沌学者已经被大阴谋家卷入其中。他们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傲慢和野心是由一种他们认为纯粹是迷信的力量——命运编制者奸奇——培育的。 ——摘自审判官梅尔卡姆·郎的《异端妄想之书》 ——两小时前，巡洋舰队驶入巴斯托星系。再进行两到三次亚空间跳跃，死亡守望舰队就能径直驶向目标世界。 那个世界的状况尤为复杂。它位于一个边缘星系之中。它所在的星区位于极限星域南侧，子星区与被密切监视的尼希拉克王朝相当接近，但星球所在的恒星系又更加靠近威胁度极高的乌鲁什王朝。这两个王朝都各自被帝国的守望堡垒所监视着。 它曾是一个农业世界，直到被绿皮大军阀的waaaagh所经过，沦为兽人世界。帝国一度夺回了它，并在帝国海军的坚守下抵御到了大军阀的注意力被另一个方向所吸引。而对这个世界的开发计划则由于兽人孢子的大量繁殖而终止，那些兽人一旦受到刺激就有可能再次成为巨大的威胁。在军务部那些该死且愚蠢至极的官僚制定好可能行之有效的计划并交由政务部通过繁琐且无用至极的手续审核完成然后帝国海军那些肚子大的流油的上层官僚再在他们的重孙子出生之前派出舰队之前，只有大贤者的探索舰队的一个分支在其上建立了科考营地，以对在开发计划中发掘出的死灵墓穴废墟进行研究。 而现在，随着死灵王朝的复苏，这颗星球上的绿皮再度聚集起来。探索分支在被死灵族舰队摧毁前传出了消息，星区总督将这一事务交由先见堡垒处理，但堡垒正在正面迎战兽人大军阀，因此这一任务被转交给了新建立不久的第47号守望哨站。 几十天前，就在塞特军士的打击巡洋舰出航后不久，守望连长施尔德·基尔便接受到了一份来自异族的情报。那名异形给出的信息与一名隶属于哨站的帝国预卜师所预见到的景象不谋而合。因此，集结过半的死亡守望连队立刻开拨，追着侦察小队的巡洋舰而去。 但不祥之兆传回。那艘舰船在坠毁前传回了更多情报。死灵王朝已经全面复苏，甚至成功消灭了所有绿皮。所有杀戮小队成员都已殉职。 这一失败引起了死亡守望们的多次讨论，即便在他们为了迎击敌人而集结的现在也是如此。 “他犯下了一个错误。” 萨图恩军士哼了一声。他向来有话直说。 舰桥正在颤抖。舰队本应更快抵达目标星球，但就在一小时前，他们被敌人的舰队拦截。 那并不是太空死灵族的舰队。它是一只混沌战帮舰队，或者更准确的说，它是两只独立战帮的混合舰队。 这只舰队有着显着的特征，它们被混沌腐化，变为庞大的活体舰船，漆黑的表面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锈蚀的铜边流着腐蚀的血液。它是一只黑色军团战帮。 余下的那些舰船具有巨量的亚空间能量读数，但它们并未在腐蚀中改变舰船本身的形体。那蓝色的舰身涂装与耀眼的金色镶边散发着令人恶心的灿烂光辉，那个亵渎的符号标志着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千疮之子。 “他们为王座牺牲了。现在我们需要消灭敌人，然后前往那个星系。” 埃罗什军士不愿再让战斗兄弟们陷入争吵之中。他望向了守望连长，希望他能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施尔德连长一直在沉思。 他凝视着交战地图。这两只战帮为何会联合起来，攻击他的舰队？根据双方舰队实力的比较，敌人可以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歼灭他们，但敌人只是维持着距离持续交火。 施尔德连长不断思考，但他想不出任何理由。 那就意味着他需要结束无益的思考，转而行动起来。 “准备跳帮鱼雷。袭击对方的指挥舰和主要炮舰。舰队成突击阵型，打破阻碍。我们不能被拦在这里。” 被集结到舰桥的军士们行天鹰礼，分别前去组织自己的小队。在他们离去后，舰桥又安静了下来。 施尔德连长的目光望向星空，越过那只舰队，越过满天星辰，凝视着不能看见的目标星球。在那颗星球上到底有什么？ ——‘侍神鸦刃’战帮的新任领主，混沌奸奇术士布莱克斯·莫瑟正独自呆在占卜室内。 他并不喜欢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他不是出身于这个以古老神祗为名的千子战帮。他曾作为一名混沌巫师隶属于黑色军团的一个战帮，在战帅阿巴顿的指挥下作战。但在更早之前，他曾是一名极限战士智库，直到他向奸奇的诱惑屈服。命运好像跟他开了许多玩笑，迫使他不断辗转于各个势力之中。 现如今，他正在进行再一次的预言，试图更深地揭穿命运再一次向它展开的骗局。在不久之前，一只黑色军团战帮的混沌领主令人意外的联系上了他。这名混沌领主将会给予他梦寐以求的‘天命卷轴’，但他必须协助领主找到并取得一件指定类型的混沌神器。 这不难做到，也并不简单。尽管在战帮内其他巫师的协助下，他成功取得了一件此类神器所在的方向，并在漫长的搜索中将目标地点逐渐清晰。 但是预言日渐模糊不清。而就在舰队驶向次星区之前，预言转而揭示了一只正在前往目标星球的死亡守望舰队，它将投下灭绝令，将那个世界毁灭。 这不对。布莱克斯想到。 他的精神向着未来的丝线蔓延，那些可能性不断扭转，显示出一幅幅图画。在光束下颤抖的山脉，如海的绿色大军，长出肢体的金属，璀璨的水晶破裂，坠落又跃起。场景迅速变化，直到他重重的喘息，跌回到现实之中。 黑色的混沌领主正屹立在他面前。 “你看到了什么？” 混乱。布莱克斯想说些什么，但出口的言辞却变成了指责。 “你——你不能也不应该随意进来。占卜受到了影响！” 黑色的混沌领主没有道歉，只是略微点头。随后他走出了占卜室，将布莱克斯留给更多的仪式。 两只战帮的联合舰队正在阻挡那只死亡守望舰队，但数艘舰船，包括他们身处的这艘黑色军团战帮旗舰，已经脱离联合舰队，提前向着目标星球进发。他们并不需要让战帮在战火中毁坏过半来换取那些帝国走狗的性命，他们只需要在碍事的死亡守望们抵达之前就派出终结者小队把那件神器取走，从而完成两名混沌领主各自的目标。 但是布莱克斯还感觉到了更多的东西。一场仪式。并且不是由他举行，也并非星球的持有者，甚至并非那些理应无法抵达那颗星球的死亡守望。仪式？为什么？在混乱中，他迫使自己向着预言的深渊而去，只为取得更接近答案的画面。 在呻吟中他取得了更多信息，那些纷乱的图像流入他的脑海，其中绝大多数会在预言仪式结束时被他忘却，但那些最为重要的会留在他的意识之中，并影响异端星际战士们未来的行动。那场仪式来自灵族。一场灵族仪式？为什么？ 但是这个问题即便在命运的深渊中也得不到回答。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正在深渊中放声大笑，就像亚空间中的恶魔正在嘲弄人类的命运。 第一百零五章 统御 第105章 统御 最终，三圣议会意识到维持团结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外在敌人，但是能够作为可信威胁的种族少之又少。只有古圣，那些银河中最为古老的智慧生物，才是能够把所有惧亡者团结到同一旗帜下的敌人。要找到宣战的理由是很简单的，因为古圣拒绝和惧亡者分享永生的秘诀，而惧亡者对此一直愤恨不已。于是三圣议会发起了对古圣的战争，与此同时也对所有愿意重归盟约的分离主义王朝做出赦免。 ——《惧亡者通史》，第五章 “噢，我英勇的主人，您还好吗？” “我很好。你好么，诺尔斯？”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好！” 主臣两人互相对视着。实际上，他们的状况都不怎么好。 在连续的战斗中，奥德里安的身躯遭受了严重伤害，就连现在，那些微型圣甲虫也在他的身体上爬来爬去，对每一处破损进行修复。 诺尔斯的情况要更糟糕一点。他在率军前去阻挡巨像前进的任务中遭受了一发正面轰击。那是足以致命的伤害，所幸他在最后一刻被重生协议召回。现在只余主要半个躯干和头颅的诺尔斯正躺在重生工厂的修复槽内，接受着科技术师卡威的修复。 两人之间陷入有一会儿沉默的状态，只有卡威还在致力于操纵那些精密的仪器，重新建构起舰队统帅那庞大的身躯。 “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奥德里安干咳了一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忙完这些事情后，在诺尔斯完成修复后，他才会躺进修复槽内，以被卡威进行彻底的修复。 “向您致敬，我的主人！” 奥德里安摆摆手，走进了永恒之门内。下一个瞬间，他就回到了统御大殿。 和以往相比，统御大殿内摆放了更多的饰品与防卫设备。现在，这座巨大的皇宫正在趋向于完全修复，就像萨尔诺甚至其他几座墓穴城市一样。 在绿皮兽人被诛灭后，这颗星球已经重归阿庇鲁斯王朝的统治之下。活体金属被大批量的制造而出，运用到重建工作的方方面面。墓穴城市下的黑石被冥工构造体们日夜不断的挖出，以对城市和军队完成重建。而在城市的状态在修复工作之下接近良好之时，这些黑石就会被运输到其他城市之中，以支援对其的修复。在两处废墟之上，新的要塞与城市正在建起。 相较于和机械教展开的战斗，与兽人的战斗并没有使军队受到毁灭性打击。那些死灵军团只需要资源和时间就能从重生工厂内再度走出。但是被破坏的载具就需要重新制造。 目前，对于最后两座墓穴城市，海中之城、冰原之城的勘探也已经展开。其中，冰原之城尤为重要。 这牵涉到另外一个重要的计划。对舰队的重建。 太空死灵族的舰队需要海量的活体金属与黑石方能建造。活体金属可以通过源生能量转换而来，能量可以从恒星中或是转化物质来取得，但只有黑石是需要从地壳中挖掘而出。这也是为什么太空死灵几乎只在选定的星球上建立墓穴世界，那些星球的地壳中埋藏有丰富的黑石。部分富有世界甚至整个地幔都是黑石层，这些世界往往被法皇选为矿业世界或是作为皇冠世界使用。 但是，塞尼特的情况稍显不同。在附属王朝或是新王朝建立时，主王朝的法皇往往会从矿业世界中选出一个作为新王朝的首都或是资源星球。但阿庇鲁斯王朝在建立之时并未得到此等待遇。尽管纳维塔斯法皇许可了他的离开，却也没有给出更多的支持。他尽可能的选择了纳维达斯王朝最为边缘的一个恒星系，只为离权力中心更远一点。在这片贫瘠之地，他也没有多少选择。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在充满战火的银河，一只舰队是必须的。要想建起舰队，他必须先收回冰原之城阿杜斯，以建起一只小型舰队。在那之后，他需要收复阿庇鲁斯王朝中的那些拥有较多黑石的世界，从而建起一只完整的舰队。奥德里安只希望它们还没有被任何愚蠢的异族，例如人类帝国占领或是毁灭。 塔拉辛已经提出了离开。他收到了来自索勒纳姆斯王朝的消息，他的王朝遭遇了某种事件。而在他离开之前，他将会留下数只舰船借用于奥德里安，并且，三圣议会派出的唤醒使节已经在路上了，他将会引导奥德里安前往斯扎拉坎王朝。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些许时日——长话短说。在送别仪式准备好后，大考古学家就会离开这颗星球。 好在这颗星球已经非常安全了，附近也没有其他王朝或是异族进攻的消息。奥德里安现在还有时间，去把所有的工作一件件的完成。特别是对于统御权杖的重建，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就在奥德里安查看着世界控制面板时，大殿内的永恒之门亮起。 一个身影走出传送门。塔拉辛，索勒纳姆斯的统治者，棱晶画廊的考古大师，被授予无尽者头衔之人，降临到了此处。 “噢，我亲爱的奥德里安，那两座城市都已经——都还算完好。” 塔拉辛兴致勃勃的说到，看来他收获颇丰。 “那很好。” 奥德里安耸耸肩。他已经默许了对方从沉睡的墓穴城市数据库中拷贝一些信息的行为。他早就注意到了这点。 “不过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那座你尤为关心的冰原之城，它并非处于沉睡状态。根据核心数据库中的记录来看，它苏醒了很久。” 奥德里安一愣。 “你研究过那些数据，你发现了什么吗？” “似乎墓穴的核心控制程式出了问题。我认为你最好亲手做一些，别把什么事情都抛给督军或是顾问。毕竟，那座城市可能关系到你回归星空的速度。”塔拉辛说。 “你是正确的。”奥德里安点点头。“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其他几座城市完成修复后，我会制定计划以尽可能完整的收回那座城市。嗯，在此期间，或许可以先建起星港” 塔拉辛笑了笑。 “那听上去是在我离开之后很久了。提前祝你光复旧疆！我得去研究一下索勒纳姆斯博物馆的文物保护措施是否可以再改进一下了。” “幸苦了。祝你前路安康。” 奥德里安回复。 ——塔拉辛走出了统御大殿。巫妖卫队长立刻走上前来，开始保证主人的安全。 塔拉辛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护卫队们开始接受传送，预备乘上舰队，离开这颗星球。 他并不是偶然抵达这颗星球。在和博物馆中的那个存在交流之后，祂指引塔拉辛来到了这里。起初，塔拉辛只认为祂给予了他更多保存珍贵文物、拥有力量的物件的机会。直到他亲眼看到王朝领主展现了基于源生能量的完美形体。 不久之前，在夜曲星上，他曾目睹与之类似的惊心动魄的过程。 那是星神化。 在这段时间里，塔拉辛花了很多时间推算祂为何指引他来到此地。他的计算越多，就越意识到祂有所图谋。对于同族，祂们之间向来是富有谋略的。 不过，祂的意图和塔拉辛无关。塔拉辛本身也只是与祂进行着危险的有关知识和实物的交易而已。对于塔拉辛来说，这个难得能意识到惧亡者历史重要性的死灵族领主弥足珍贵。无论是奥德里安本人的存在或是阿庇鲁斯王朝将为博物馆带来的珍藏，都让塔拉辛无法忽视与他合作的重要性。 并且，一旦奥德里安死亡，失控的星神，虽然塔拉辛尚不知道祂由多少片碎片组成，将对整个星区造成巨大的伤害，而索勒纳姆斯王朝就离此地不远。 若是祂与祂相互接触，恐怕会造成连大考古师都难以预测的后果。 第一百零六章 来客 第106章 来客 死者长逝兮余者空悲 兵戈虽胜兮不觉甘味 且燃柴薪兮生者流涕 除尽蛮寇兮以慰天灵 ——灵族挽歌 ——夜色降临这颗星球。 奥德里安独自在新建起的博物馆中漫步。在塔拉辛离开之前，他传送了一份博物馆的设计方案，并建议奥德里安将目前手中所有的文物保存到其中，以免由于战火或是小偷导致它们的损失。 博物馆就像任何其他墓穴一样安静而黑暗，只有一台台基座上以静滞力场保存的古董们被光线照亮。这些文物从静滞墓穴、其他城市、机械教的舰队中收集而来，摆满了整座墓室。尽管如此，与大沉眠前相比，这些珍贵的藏品的数量也极为下降了。 他失去了更多历史。奥德里安不禁想到。 他的视野经过那些黑石基座。柔和的光线照耀着其上保存的未被破坏的藏品。以金、木、骨制成的权杖，镌刻画了星空景象的盘子，描绘了过去仪式的神圣景象的轴画。它们都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这是还没有失去的历史。奥德里安在它们面前停步，欣赏着千万年前大师的手艺。 “我理解你的疲惫与失落，但你必须继续前进，惧亡者领主。” 那声音如同鬼魂一般冷清，如手握生命的大敌一般致命。 奥德里安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无数黑暗碎片跌落，从中出现的是一个高瘦的盔甲人形。典型的全息力场科技。 相比那些人类，他有着过于高贵且优越的进化程度。他身姿高挑，健壮，四肢细长，几乎更像一头直立的捕食猛兽。他的体态让奥德里安联想起纳维达斯王朝所饲养的皇家战兽。奥德里安并非对大敌的生理解剖结构一无所知，在那些课程上，生物术师甚至会将活体标本进行解剖来向王子们展示可以一击致命的关键部位。这一族所有的进化都是由造物主向着更危险、高效、先进的方向调整。他绝非蛮兽。他那星蓝色的盔甲拥有极高的工艺水准，几乎可以和惧亡者工艺相媲美或者在其之上。 “我从不知道艾达灵族还有盗窃文物的恶习。” 奥德里安凝视着对方面具上的两枚晶体。前不久，他是和一队灵族交战过。难道是他们来寻仇了？ “只有猿猴式的野蛮种族才会有破坏他族历史的恶习。我希望你族不会对我族有着此等偏见，惧亡者的统治者。” “你试图取信于我？” 奥德里安察觉到了对方态度背后掩藏的目的。事实上，这名大敌并非以武器而是用言辞开始接触，就代表了他是带着目的而非敌意前来。 “水流入山，顽石可破。我相信惧亡者一族，我族千万年来的大敌，相比那些进化程度远不如强脑猫的猿猴来说，是能够接受一次有意义的建言的。” “来自敌人的建议，听上去真令人感到不安。” 奥德里安凝视着对方胸口中央那颗微弱发光的蓝色宝石。在这个距离和光照下，他只能看见所有会发光的东西。若是对方有意袭击，一次看不清攻击动作的星镖投射足以切断最坚硬的护甲。 “至少你没有拒绝，惧亡者领主。这将会为你的王朝带来新的命运，首先” “不，等等。”奥德里安直视着对方的面具，“我并不希望在与我交谈时，任何人躲在面具后面。” 他很清楚面具能带给他什么。 灵族沉默了。随后，她摘下了头盔。 有趣。奥德里安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对方。她有着和惧亡者不同的尖细长耳，五官精致端正，眼眸淡红如宝石。 “很好。你的目的是什么，灵族？” “你的敌人即将发起一次突袭，”在摘下面具之后，她的声音更加幽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数股暗流正在冰面下涌动。我希望你立刻行动起来。” “我希望你们灵族说话不要像那些迂腐的占星术师。”奥德里安让死亡之印处于活跃状态，随时可以发起狙击，“星空检测系统或是舰队都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敌人正在计划前来。即使抵达，他们也不会现身在你的首都之前。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那座屹立于黑暗中的墓穴城市。” 奥德里安略微计算，发现如今只有冰原之城是处于黑夜状态。 “阿杜斯。”他轻声念出那座城市的名字。 “永冰之城。”她回应。 奥德里安略微扬眉。对方竟然如此熟悉惧亡者的古老词汇。 “总之，我明白了敌人将在我准备好控制那座城市之前攻击他——这意味着我需要提前进入那座城市，从而取得控制权。” “你必须尽快发兵。敌人会很快行动。我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诺尔斯已经抵达了博物馆外。不朽者们随时可以发动攻击。奥德里安发出了稍缓的命令。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奥德里安注视着对方淡红色的瞳孔。 灵族开始向后退去。那些黑暗的碎片开始重新遮住她的身形。 “理由在命运之中。” 在她重新戴上面具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为什么这需要我们的介入？我们不应当致力于迎接大吞噬者的攻击吗？” 卡莱·银翼询问着他的导师，灵族世界奥菲斯兰瑟瑞·克的先知议会首席成员，伊阿·温·艾瑞提克。 在流浪了数千年之后，方舟被迫降落到这颗死亡世界中。他们给这个新家园起了名字，它在灵族语言中代表了一场审判中未被处死的那个人，预言中唯一不可解之景，视野中的盲点。如今，它已是一颗美丽的星球，其上遍布自然风光与有着高耸尖塔的华丽建筑群。 现如今，他们两人正站在一座晶莹透明的高塔上，俯视着饰以精美艺术品和符文的广场。 “命运是洞穴的回声，水面的波纹。”伊阿援引另一名先知的言辞，“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命运之中，就像划过星空的方舟，会在航线上留下痕迹。只有当你真正理解了，你才能恰当的编织命运的丝线。” 就在不久之前，他遭受了一次失败。命运揭示了一名贤者的死亡将会造成一整个铸造世界的毁灭，而那个铸造世界所制造的舰队将会在未来消灭一整只泰伦舰队，进而产生更大的影响，最终导致一整只触须的溃灭。但命运丝线被那把镰刀切断了。那两个惧亡者领主的愚蠢举动尽在预言之中，但就连预言也没有揭示那把镰刀的存在。 这让伊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道途。结论就是他需要在繁复的预言中加入不受预言控制的个体的存在，如此，预言才是完美的。 而新的预言迫使他必须让这个年轻的弟子出动，尽管先知正在致力于联合数个方舟世界，以迎接泰伦的威胁。新的预言指示出了在那颗星球上交织的命运轨迹，他看见符文与血液在更为遥远的未来爆发，带走了成千上万的同族的生命。 “你必须摧毁或是夺走那件神器，甚至，在可能之时，杀死那个领主。去，为这一次行动唤来你自己的预言，并以恰当的方式准备好做出干预。”他再次援引另一名先知的话语，“预见自己的灾难就躲避它，预见敌人的灾难则引导它。” 卡莱稍显紧张。他将第一次独立地进行预言仪式，他希望自己能不辜负导师的努力，能够消灭这个来自混沌的威胁。 “我明白了。我将会完成这两个目标。请允许我告退。” 伊阿望着离去的孩子。他曾是一名纯粹的战士，但他的道途已经改变。他将由此踏上招引命运之途。而那个命运将会改变他的未来。那个新的未来将会为方舟世界带来新的福音。许多同胞，甚至包括先知自己都会受其影响。 伊阿叹了口气。我们为命运所塑造，正如我们塑造命运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 旧时光：刑受 第107章 旧时光：刑受 奥德里安发现自己身处炎热的太阳之下。 他正和侍从、护卫一同穿过战后的黄沙荒野。指挥艇安静无声的划过灾祸的痕迹，大地破裂，森林荒芜，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木制建筑群与被炸毁的墓穴金字塔。对它们的修复并不需要多少时间，连扫描仪也不会对它们的情况作记录。 从废墟之中，叛乱者的氏族成员、生产者被军队押解出来。他们加入到被卸下了武器与护甲的叛军之中，不少家庭或是朋友得以团聚。起初是一小群，然后惧亡者族民越来越多。森然的相位战戟围绕着他们，在天空上是比战戟更多的末日方舟。 奥德里安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那是在被转化前的一段时间。继承仪式带来的死亡引发了数个下属王朝的叛乱，这正是其中为首者的首都。他同样记得这场叛乱是如何结束。没有谈判，没有纳降，没有活口。法皇纳维达斯并不是一位仁慈的统治者。 指挥艇安静的降落到统御墓穴之前。它位于整座城市的中心，亦遭到了最多的炮火打击。它在持续多日的光束轰击下一分为二，整座建筑的内部都暴露出来。这成为了叛军战败的原因之一。 奥德里安想起来，他来此是为了向叛军首领宣读法皇的审判书。于是他拿起卷轴，从指挥艇上走下来。他的随从们紧随其后。 他走入统御墓穴前的广场中。它广阔无边，如今亦被惧亡者们占满。和其他地区相比，此处聚集的惧亡者们明显健康状况更为良好，虽然他们亦遭受了基因辐射症壮的折磨，但每一名惧亡者贵族都体态强健，姿态高贵。他们的得体的服饰以金银绣成，密布符文与高雅的绘画。但他们沉默不语，和将他们围困的巫妖卫士们一同屹立在沉重之中。 奥德里安俯视着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从幼子到族长都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开始。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想起了更多。随着他对星神的了解更加深入，现在他已经能在这类‘梦’中想起更多的回忆。法皇的怒火在宣判后消逝，王朝重新团结了起来。 他希望这能有效。于是他开始向广场中的所有人宣读审判。 他说话时声音并不大，术师们利用符文将他的声音播送到任何人都能清晰听见的地步。这枚卷轴同时显示了法皇的严厉与仁慈。在严厉上，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惧亡者都将被处决，其他星球的领主与贵族亦然，而作为仁慈，士兵将仅有二分之一被处死，余下的惧亡者平民则只需要每户杀死一人，作为对参与反叛的悔过。 在念出每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毫无颤抖。没有肢体语言，没有感情起伏。他并不需要向这些人展示他的威严，亦不需要引起他们的感激。他们已是死人。 宣读结束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以示对审判内容的接受与对统治者的感激。巫妖卫士们被允许仅持半跪，但他们依然必须低着头。 幽灵般的沉默中仪式继续举行。指挥协议传达命令只需一瞬间，在皇家督军的掌控下，所有士兵开始依照次序执行审判。 手持处刑斧的精锐不朽者从士兵队列中出来，来到跪倒在地的人列之前。他在每个人面前停下，向他们的脖颈挥下利刃。相位利刃光滑的切开肌肉、血管、骨骼，结束了他们的生命，随后处刑者走向下一个人。枪械在这一过程中是被禁止使用的，并且若是处刑者出现失误，他将成为队列中的最后一人。 仪式进行的很快。这颗星球上的其他城市已经悉数处刑完毕。过百亿生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屠戮一空。 奥德里安浏览着进程报告。若是一个接一个的处决，那么需要接近2年的时间，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族民们会如沙草般密集长成，但宇宙中的每一秒都在发生新的事件。法皇正在命令他的继承人们为一件事做好准备。在这个时间点，他还不知道那就是生体转化。 “殿下，最终仪式可以开始执行了吗？” 皇家督军向他请示。 “准许执行。” 奥德里安点点头。 巫妖卫士们开始行动起来，走到了被处刑者面前，无论他们是老人，男人，女人，还是幼子。每一名巫妖卫都以最恰当的姿势握住了战戟。在这座城市中的其他地区，那些不朽者们也全数做好了准备。 命令下达，刀刃落下。 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广场中汇聚。祭品们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渐渐形成了浅浅的血海。 巫妖卫士们趟着血重新组成队列。他们仰望着广场中被筑起的黑石高台。 这座高台上有着几十个人。他们是这一墓穴世界的霸主及其家族成员。作为仪式的收尾，对他们的处决需要由殿下来亲自进行。 奥德里安很难对他们抱有什么同情。他握住了处决之刃，从最为低贱的家族成员开始。头颅一颗颗的滚落，直到这一家族只余最后的首领一人。 奥德里安开始思考这一幻梦是为何而生。他已经意识到，这些梦境除去某种他尚未明了的目的之外，亦在传达某个——或者某些信息。它既是星神对过去的再现，也是未来的预言，对现实的映照。 “可我不能——像你一样智慧。” 手持处决之刃，奥德里安站在跪倒在地的霸主面前。 “是的，我对一切的视野都更加清晰。你们珍视的时间并不存在，你们看到的现实只是水中的镜像，你们的死亡只是毁灭。” 奥德里安低头看着那名霸主。他的表情相当复杂，介于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接受、对自身失败的痛苦、对未来的谋划与毫无荣耀的耻辱之间。对一名重视荣耀的惧亡者贵族来说，死亡理应是在决斗中战死，或是由法皇亲手处决。但法皇为了侮辱他的失败，仅让其子代劳——并且是目前所有继承者中年纪最幼的一位。 “是，你的确能看到更多。可我不能。我不知道你出示的这些过去隐藏了怎样的信息。它们都太过古老，太过模糊，并且，包含着许多意义。荣耀？获胜？死亡？如果你问我看到了什么，我会给出许多答案，而那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 “你会明白的。”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皇家督军误以为仪式的哪个环节出了错，紧张的跪倒在地。在他看见殿下对霸主举起镰刀剑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刀刃落下，霸主的生命被剥夺。他的身体再无生息。 “是是是，我会知道的。” 奥德里安俯视着被染成赤红色的广场。在他的记忆之中，仪式接受后便是对其他星球的处决仪式。这些仪式交由那些想要为法皇表忠心的贵族们进行，以至于他们渐渐超过了原定的宣判标准，并在最后导致了一场滑稽的杀人竞赛。但现在他更为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能看到未来。那座城市中有什么？” “交织的命运。” 这不是奥德里安想听到的那种回答。 “什么意思？” 周围的幻景开始崩塌，这个梦正在结束。 “许多命运流向了那座城市。可能性汇聚成了洪流。有眼之人看不清真相，想改变命运的人大失所望，就连我此刻看见的，也会被改变。” 奥德里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毫无帮助。他需要知道更为具体的东西。 “请回答：这些命运交织的目标是？” “一把混沌之剑。” 混沌。一把剑。 奥德里安点了点头。 “我会行动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未来 第108章 未来 当王朝顾问团唯一的科技术师，空间术师卡威发现永恒之门的能量读数上涨时，他赶紧开始行礼。 皇家督军凡科虽然没有此等能力，但他的设备也稍迟一步发现了永恒之门之上镌刻的符文依次激活。他亦行礼。 虚空上将诺尔斯则在最后行礼。在他亲眼看见王朝统治者从永恒之门中走出后，他才将身躯倾斜以行礼。 奥德里安看了一眼舰队统帅。在卡威的修复与改造下，他原本庞大的身躯缩小了不少，但破坏力依旧。 他大步走过官僚与贵族们，在长桌之首坐下。随后，这些宫廷成员依次就座。 这并非是一次战争会议，而是一次御前会议。成员们报告着自己被分派到的任务的完成情况，奥德里安仔细倾听。虽然这些数据能直接在指挥协议中上传，但就像任何其他惧亡者的古怪仪式一样，是必须进行的。 资源依然不够，时间依然不够，但许多事情已经完成。在被毁灭的要塞，城市的废墟和更深的墓穴中得到了一些资源，更多的载具和防卫据点正在被修建。对星神的研究还是无法开展。破损的永恒之杖正在重铸。军队正在集结到各个城市的防卫中，而一只特殊部队正在被聚集起来。 在这段时间立，海中之城已被重新掌控。现在六座城市中只余一座未能回到阿庇鲁斯王朝的统治之下。五座城市中的虚无矩阵都已经激活，但需要六座城市一同运转才能形成最基本的矩阵序列，这包括供能，位置，时间，频率等多方面的原因。 天空正在被重新掌控。利用要塞的残骸和其下的黑石，数艘冥工舰已经升空。它们将利用城市群提供的资源在轨道中制造一座黑石星堡。它将成为这颗星球的轨道防卫核心，并制造出墓冢舰队。 但还是存在许多问题。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除了这些事务以外的计划都被放缓了。并且，阿庇鲁斯王朝如今相当缺乏官僚力量。仅靠如今的三个宫廷成员，许多事情都无法及时得到进展。并且，这个情况只能靠收回阿庇鲁斯王朝的疆域、回到诸王朝之中后招募猎头来解决。阿庇鲁斯王朝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缺乏人手的状态。 这将带来许多问题。例如，在会议上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奥德里安叹出一口思维脉冲。凡科吓得一哆嗦。 会议很快结束。新的工作被分配，关于攻击墓穴城市阿杜斯的各方面预案也已经下发。 关于阿杜斯，派出的侦察部队遇到了一些状况。许多信息表明，这座墓穴城市受到了亚空间腐蚀，而那对惧亡者来说几乎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在亘古之前，惧亡者也曾遭受到小幅度的亚空间影响，那时亚空间还并不活跃。而随着战斗的日渐激烈，就连黑石也在一定程度上无法抑制亚空间的影响。为此，一些惧亡者统治者选择在护甲、武备、建筑之中使用到更多镌刻有符文的黑石结构或是设备，例如纳维达斯王朝。而更多王朝的做法则更为直接。他们通过部署大型设备来抑制一整个星球甚至星域的亚空间活动。虚无矩阵就是其中较为有效的一类设备。 而阿庇鲁斯王朝延续了纳维达斯王朝对亚空间活动的规程：完全抑制。 在过去的岁月中，纳维达斯王朝曾由于激烈的战斗时常导致亚空间空间活跃，虽然在生体转化之后亚空间腐蚀的影响减小了，依然会对军队造成一定的损害甚至倒戈。为此，王朝对星球、墓穴、舰队、士兵都赋予了最强的反亚空间处理。 尽管如此，在千万年后的现在，在星球级虚无矩阵失效的如今，那座城市还是遭遇了混沌腐化。 奥德里安不禁好奇受到亚空间污染的太空死灵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在接受转化之后，他的族人们理应失去了所有灵魂。这意味着亚空间腐蚀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到底在那里出了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恐怕需要抵达那座城市才能进行对其结果进一步的计算。奥德里安沉思。许多措施已经开始准备，当他的军队进入那座城市时，不会是对混沌毫无准备的。 除此之外，不朽者部队也会更加激进的靠近那座城市，尽管这可能导致他们受到污染或者触发城市的防卫系统警报，但至少有一件事是必须确定的，就是亚空间的污染到底是何种类型。 事物繁多。奥德里安打开了世界控制面板，开始对许多事务进行处理。 没有更多可以思考的时间。尽管对未来一无所知，他必须行动起来。 ——卡莱·银翼正独自坐在水晶占卜室内。 舰船正在高速赶往目标星球。但在预言中，另外两只舰队也在向着目标城市汇聚。其中一只是人类的星际战士，而另一艘也是星际战士，但被亚空间腐蚀了。人类帝国的愚蠢战士和他们肮脏的表亲亦觑伺着那把混沌之刃。而无论它落到何者手中，都将造成灾难性的后果。那些愚蠢的人类帝国将会把混沌之刃送往一个他们认为是安全的地方，并带来一场灾难；而那些混沌的走狗则会利用这把混沌之刃展开许多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其中就包括了灵族世界。 这些是先知告诉卡莱的。而他正在进行一次对于目标星球的预言。 他人所转述的画面会出现偏差，或是隐去某些信息。他必须亲眼去看到那个星球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才能更好的规划自身的行动。毕竟，他只有一只精英部队。 时间不多，舰船已经深入网道，水晶正在震颤。卡莱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预言上。符文在他周围汇聚，一瞬间，命运丝网在他眼前展开。 在网道之中，亚空间被完全隔绝开来，这意味着卡莱能通过特殊类型的符文更加精确的窥视命运的流向。所有未来的可能性都展现在他眼前。舰船将会在恰当的时候到达，但在不同的时间进入那座墓穴。他看到另外两只星际战士部队，还要加上许许多多的死灵族士兵。命运丝线凝聚了所有的信息，只有纯粹的心灵交流才能从中提取灵魂认为是有意义的片段。这如同在镜子碎片海滩的上精确的找到倒映着你在儿童时期丢掉的玩具的那一片。而当你移动之时，每一片碎片亦改变了它所反映之物。 卡莱看着身旁悬浮的符文群。到目前为止，他一共掌握了四个符文，第一个是他的真名，第二个则是他所属的永恒回路，第三个是他首先踏上的战士之道，代表战神凯恩的血手符文，最后一个则是导师教导给他的蜘蛛符文。通过以不同的顺序激活、链接，这些符文将产生不同的力量。而今天他将首次在没有导师的情况下使用第四个符文。 他犹豫了片刻，将血手符文与蜘蛛符文链接在一起，另外两个符文则在外圈旋转。 命运之纱颤动。他的灵魂摸索着未来的步伐，他看到了数只部队先后进入墓穴，墓穴的防卫系统激活，混沌之刃的反抗，命运的终结与开始。随着他的深入，一切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而晦涩，或是跳跃到千万年前百万年后的未来。 卡莱将蜘蛛符文的旋转速度放缓。他需要更为精确的信息。 他看到了信仰奸奇的混沌战帮在施法和开火。死灵族与死灵族内部相斗。他看到自己的残影掠过无知的死者，他看到混沌之刃在低语，它燃烧如赤红之血。一名大魔屹立在未来的尽头，向他投来一瞥。 卡莱将符文间的链接切断，强行跌回现实。那个恶魔已经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察觉到了他的视野。他努力压抑着血手符文的燃烧，纷乱的信息碎片流入他的脑海。那些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一句句话语充斥着他的耳膜。 灵能冲击在卡莱的心智内回荡了好一阵子，他才恢复了行动能力。他面色苍白如纸，汗流浃背，沾湿了精美的长袍。 他已经看到了未来。他现在知道该如何行动了。 返本归元，混沌机器人！ 第一百零九章 城外 第109章 城外 时间总是很仓促。在这个宇宙中的每一分一秒都相当可贵。但同时时间又被无止境的浪费着，被这个宇宙中的任何生命或存在。即便他已经浪费了六千万年的时光。 奥德里安烦躁的想着。他走出永恒之门。 眼前是一座临时据点。在几天的时间内，一切准备都已做好。为了防备它演化为一场战争，甚至举行了一次战争议会。但舰队并不来得及准备好，尽管奥德里安已经尽可能抽出资源和冥工构造体去推动星港的建设，可预见的在战斗开始之前他只有塔拉辛所留下的几艘墓冢舰可用。 至少陆军部队恢复的速度很快，奥德里安想到。在极短的时间内，死灵军团就有了几十个方阵可用。战争载具走出工厂加入到方阵之中。在地面战中，这些军力足以挡下一只舰队的空降力量了。 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维持着思维矩阵群的综合计算程式，望向眼前的景像。 这一地区正处黑夜。在这颗星球上，为了保证虚无矩阵的构造，六座墓穴程式处于同一侧的球面上。而阿杜斯是其中唯一一座处于极地位置的墓穴。每个恒星周期中的一半时间，它都处于永夜之中。亘古之前，此地被冰雪覆盖。在千万年后，冰雪融化，黑暗而坚硬的岩石地表暴露出来。 透过目镜，奥德里安能远眺那座城市。绝大多数墓穴城市在沉睡中都会下降到地壳之内，以免被任何外来者打扰。当下沉机构因为某种原因损坏，或是墓穴控制核心出错，这座城市就会浮于地表，那几乎就会使它们在很短的时间内被灵族或是人类帝国摧毁，即便它拥有守军与防卫系统，但它孤立无援。 眼前的阿杜斯显然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结束了休眠，但自从奥德里安苏醒以来，它便没有发送或接受任何信息。在墓穴城市外可以见到一些载具的残骸或是骨骸，证明它的确受到过攻击，但守军成功防御了。考虑到各个城市数据库中的信息，奥德里安只能认为是机械教尝试对它进行探索，并在受到过度攻击后取消了任何计划。 这让他不能不担心起来。 那些贪婪的像个考古学家的红袍信徒，对另一座城市的攻击证明了他们会不惜破损或是唤醒太空死灵的风险来进行探索。对萨尔诺的攻击更是又一个明证。但他们却放弃了对阿杜斯的攻击，就算它孤立无援，没有统治者的指引，没有受指挥的军队，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可能性有二。一是它们对阿杜斯的攻击由于萨尔诺的苏醒而中断，二是内部的混沌腐蚀已经到了连机械神教也不会轻易触及的地步。考虑到侦察部队对那些残骸进行的数据分析，恐怕二者皆有。 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这座城市受混沌腐蚀的程度有多严重？虽然照理来说，它的黑石结构与一部分的虚无矩阵理应使它能抑制混沌腐蚀。但现实就摆在眼前。奥德里安只能认为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例如墓穴控制核心认为‘哈哈我们来点混沌怎么样。’ 算了。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结束了思考城市，望向身下的据点。 这些据点以统御圣碑为基础构成。在这座最大的据点之中，完全由不朽者组成的进攻部队已经排列成军，冥工重生者为它们提供修复。由于墓穴内情况复杂，重火力被转由新制造出的毁灭者炮艇负责。一些墓穴之刃也被编排到了部队中，以担任灵活突击部队的作用。 此外，一些冥工构造体也被从岗位上调来加入部队。首先是冥工蜘蛛，它们所安装的阴影棱镜能抑制亚空间的活跃状态。它们同时也是移动式墓穴圣甲虫机械巢，可以消耗能量来创建墓穴圣甲虫群。除此之外，它也能以格式塔思维指引同样被调来的大量冥工幽魂的行动。 这一据点被用于进攻，而其他的数个据点则是用于防守。大量的死灵军团与冥工行者被安排在新建起的外围防线之中。一旦异族部队从外部，或是城市内的太空死灵部队失控，它们就会阻拦任何一方的前进。这能为城市中的部队争取到传送的时间，或是为奥德里安争取到激活数个预备好的战争计划的时间。 出于担心驱逐者们有可能比其他太空死灵更易遭到腐蚀的奇妙想法，诺尔斯和他的部队被派遣到现有的几艘墓冢舰之中，以便能随时对来袭的敌方舰队进行跳帮作战。 除去这些部队之外，奥德里安还在这段时间内修复了几艘末日方舟和更多的幽灵方舟。对阿杜斯在数据库中的记录也进行了还原和分析。大量的进攻计划被编排出来。 作为重要的黑石采掘地与虚无矩阵的构成之一，奥德里安并不希望它受到过多损伤。尽管在必要时，他也会使用星神能量将它直接毁灭。 现在，目前的战争计划的重点在于，找到那把混沌之剑，并链接上墓穴控制核心。这能解决80的问题。在进入城市之后，卡威会藏在维度间隙内，随时准备跳出来给墓穴控制核心来上一个数据删除。 皇家督军凡科跑了过来。一架指挥艇跟随在他身后。 “吾主，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完成。您的命令？” 奥德里安走上指挥艇，检查了一下系统面板。在统御之杖尚未修复完成的现在，他只能通过这一方式操纵军队。 “行动开始。” 太空死灵领主的命令透过指挥协议传递到每一个领军不朽者的思维之中。死灵部队自静立中苏醒，向着最后之城整齐走去。 ——城市之外。 混沌奸奇术士布莱克斯正认真看着这片黑土地。 此地不同凡响。他能感觉到泥土与岩石中蕴藏的某种可怕成分，它能抑制亚空间的活跃程度。即便是站在远离城市的此地，他也感到亚空间的联系受到了影响。 “真有趣。这究竟是什么成分？”布莱克斯喃喃自语。 他周围的叛乱兄弟们沉默以对。他们是千疮之子，是伟大的阿里曼红字法术的造物。在他们光鲜亮丽的盔甲下只余灰烬。即便他们倒下，巫师们也能让他们的圣甲虫符文再度亮起。只有那些可以操纵他们的巫师方才躲过此劫。 一名千子巫师紧张的望了望其他同伴们，随后才走了上来。 “这是太空死灵族的黑石。它能抑制灵能法术。我们一致认为应该不进入这座城市，让另一个战帮去开路，至尊先见鸦主。” 布莱克斯并不喜欢这个稍显复杂的称呼。这些千子巫师有着一套他所不熟悉的系统理论，一套他根本不明白的头衔。他也不明白这个战帮为何找上了他，并请求他继任在交战中被杀死的领袖。虽然他自认他的灵能确实优异于大多数巫师，但他只是安于作为一名亚空间掌控者而非军团指挥官，自他还是一名智库起便是如此。 他摇了摇头。 “不。我们一起下去。” 巫师们接受了至尊巫师的命令，走向了停泊在他们身后的速攻艇，红字战士在他们的控制下紧随其后。在不远处，另一个战帮的那名混沌冠军见到他们的动作，亦让黑色军团的战士们开动起混沌犀牛运兵车。一整只复合部队开始向墓穴城市进发。 布莱克斯望着黑暗中高耸的金字塔。让命运开始。 日常求票喵 第一百一十章 开启门扉 第110章 开启门扉 部队循着黑暗前行。整只死灵部队都进行了伪装，以免被阿杜斯的墓穴防卫系统监测。 更多的部队正在其他方向上前进。它们并没有经过伪装，而是暴露在守军的视野之中。从天空中飞过的死灵族载具正在前去攻击它们。和任何墓穴一样，这是它致命的弱点。对于计划，墓穴控制核心只能做出反应。 队伍在黑暗中安静的前进。奥德里安搭乘着指挥艇利于队伍的最前方。作为王朝统治者专用的小型载具，它拥有的折射护盾能抗下巨量的火力。 不消多时，队伍就抵达了阿杜斯的一个侧门。 在黑暗巨大金字塔之侧，那黑石铸成的高大门扉紧闭。它是九处正门中安保重要性排序第七的城市之门。它无法让太多的死灵军团通过，但对于突击部队来说已经足够。 卡威走了过来。他报告区域信号欺骗设备已经激活。它能拦截指定的信号并生成正确的返回信号，让发出者误以为信号已经发出。若是城市内有着另一名科技术师，可能会产生基于信号的埋伏与反埋伏战。但对于阿杜斯控制核心来说，它等级太低，无法察觉到卡威的手笔。 “进攻。” 命令立刻下达，被传递给整只部队。一束光线轰击到了门扉之侧的防卫炮台上。战斗开始了。 ——不朽者们组成阵型，向着侧门推进并开火。门扉附近的守卫部队向军团反扑而来。 按照防卫规程，此处应有一只死灵武士军团和一个不朽者方阵，再加以少数冥工重生者和冥工末日行者。数量最多的武士军团向奥德立安的部队袭来。 侦察圣甲虫们埋伏在隐蔽之处，将它们的外貌透过视觉辅助转送到指挥艇中。 奥德里安观察着这些被混沌腐蚀的太空死灵。它们在外表上依然与死灵武士没有过大的差距。只是许多金属部位改变了而已。它们的头骨中长出了金属的尖角，四肢更加细长，并且下足变为更适合奔跑的反曲形。在武装方面，它们手中的枪械扭曲成为刀剑的形状，部分死灵的前肢直接转化为刀刃或是将五只手指转变为锋利细长的刀刃呃。奥德里安感到一阵恶心。这个特征让他想起了剥皮者。 而除去外表的变化之外，它们的绿色源生能量也转变为某种赤红色。这是否代表了它们现在完全以亚空间能量供能？或是源生能量遭到了污染？奥德里安将这两个问题暂时放到思维海内。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通过指挥协议向皇家督军下达指令，督军再向前线下达命令，以避免可能的混沌污染。不朽者们在抵达战术位置后开火，以极高的效率消灭着混沌武士们。毁灭者炮艇释放出大量活体闪电，迫使混沌武士成群的倒在冲锋途中。 冲锋。实在是太滑稽了。奥德里安忍不住要笑起来。死灵武士们向来作为死灵军队的基础部分使用。但它们从来都是以高斯枪或者特斯拉枪释放出万物均等的死亡射线。没有任何一名督军或领主会让死灵武士们挥着枪械上的单分子刺刀冲向敌军。没想到今天见识到了。 侦察圣甲虫更加接近冲锋的混沌武士们。它们捕捉到了重生规程的激活，并将画面转送到指挥艇中。 一个混沌武士遭受到了一发射线的命中，而躯体分解的程度并没有严重到被召回。它的能量核心开始高速运转，源生能量通过供能脊椎被传导到破损部位。红色的能量被输入到破损的活体金属处，让它转变为某种赤红色的液态金属，重新固定为原本的形状。 “这真是太奇妙了！简直像是个魔法！”卡威激动的说着。对于源生能量、亚空间能量、黑石、活体金属之间的关系，他比领主要清楚的多。活体金属本身对于源生能量以外的任何能量类型都具有极高的抗性，在黑石设备或是保护层的作用下，即使是一名死灵武士也能抵御混沌的污染。然而今天他就看到了亚空间能量是如何代替源生能量塑造活体金属的过程。 奥德里安命令卡威继续观察，自身则致力于操纵军队。 大多数混沌武士都在毁灭者炮艇的双联特斯拉炮下被摧毁，只有少数越过了火力线，继续向不朽者军团冲来。若是不朽者们立刻开枪，它们就会被干净地消灭。 正合我意。奥德里安心想。他命令军队暂时停火。 不朽者的队伍向两侧裂开，少数死灵武士军队组成的小方阵开始向混沌武士们移动。在它们身上均植入了数个检测设备，奥德里安想要确定这一腐蚀的具体机制。 混沌武士杀入死灵武士之中。它们的无情程度不相上下，混沌武士在咆哮中挥舞扭曲的兵刃，向着曾为同族的敌人进攻。它们的武器轻易就能破坏活体金属，让武士倒下。死灵武士们的单分子利刃击中它们时却并不能造成多少伤害，除非击中要害部位，例如能量核心或是胸口的红色符文。 卡威高速的操纵着符文面板。他非常激动。奥德里安期待着一份精确的数据报告，将视野投向那些倒下的死灵武士。 极少数死灵武士在对方的第一轮攻击中就被腐蚀。亚空间能量侵蚀着它们的躯体，迫使它们改变形状。而更多的死灵武士则是在重生过程中遭到污染。似乎亚空间能量以某种方式混入到了它们的能量核心之中，从而导致更多的混沌能量钻进了它们的身体里。死灵武士的金属身躯在距离颤抖中改变形状，从金属喉咙中发出悲惨的尖啸，然后它们的躯体扭曲、站起，以更具进攻性的形状转而杀向了未被腐蚀者。 两只武士部队拼命的厮杀。死灵武士们在倒下后，即便没有被混沌污染，它们也没有被召回。混沌武士们在遭受重伤的情况下则被召回到阿杜斯之中。奥德里安不禁开始想像城内现在是怎样的混沌景象。他是死灵族领主中不多的曾见过被混沌腐蚀的墓穴城市的，看来今天又要看一次。 而他不得不说，这很有趣。改变，太空死灵族缺乏改变，只因它们已经完成。 算了。奥德里安不再胡思乱想。军队接受到指令，向着残存不多的武士开枪。它们在分解光束和活体闪电网中被消灭，无论它们躯体中流动的是哪种能量，都再也没有站起来。 远处，混沌不朽者们进军而来。 ——终于安静了下来。 灵族游侠屏息望着下方的战场。她隐藏在敌人的眼睛之外，盲点之中。自适应全息力场使她看起来完全就是环境的一部分。特制的灵能屏蔽长袍掩饰了她本就处于抑制状态的微小灵能波动。在她看来，她的伪装是完美的。只有那些先知能凭借命运丝线的指引发现她。很显然，此地并没有能与先知相提并论的预言者。 头盔中标记出这支军队的规模和探测范围。在她的视野之中，死灵族领主彻底消灭了这一门扉处所有的守军，并让科技术师打开了门扉，整个过程都没有触发墓穴的防卫警报。 死灵族的确更了解死灵族。游侠想到。她感觉到死灵军队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依次序进入墓穴，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 她立刻行动起来，像一阵风一样没入墓穴的黑暗中。她像野兽一样敏捷，在完全无声无息的状况下，在全息力场的掩护下进入到这座混沌墓穴之中。 她已经发现了跟在死灵族部队之后的混沌战帮，只因他们身上肮脏的灵能波动。这些被混沌腐化的猴子，他们为了恶魔之剑而来。她必须比任何部队都快。否则，一切就无可挽回。 这条路满是险阻，但她绝不会屈膝。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入 第111章 进入 奥德里安注视着双方的交战情况。 在进入墓穴之后，混沌死灵蜂拥而至。它们的活体金属身躯产生了不同层次的混沌变异，大多为体型上的改变。极少有武士能取得更高层次的变异。 而在那些不朽者间，混沌变异尤为突出。它们的金属表层扭曲为赤红色的护甲，手中的枪械被拉长为长矛。而它们的意识情况也相当混乱，在发出奇怪叫声的同时对奥德里安的部队发起冲锋。那些处于痴狂与战意间的怒吼甚至具有惧亡者语言的词汇。 为了防备混沌污染，奥德里安让军队中的每一名不朽者都关闭了音频接收器，仅从指挥协议中得到命令。 他的部队到目前为止运转良好。不朽者们组成数个方阵保持一定距离向前谨慎进军，毁灭者炮艇悬浮在方阵之上，对来袭的混沌死灵守军释放出惊人的能量炮击。蜘蛛位于每个方阵的中心，对周围的信息进行分析处理和一定程度上辅助奥德里安的指挥——他得说，这减轻了他不少负担。 并且，它们身上所安装的阴影棱镜时刻处于激活状态，将区域内的亚空间活跃程度抑制到最低。除去对军队的保护之外，卡威也报告说观察到混沌死灵的各方面数据都在进入抑制范围内下降了。奥德里安不禁好奇如果这座城市的虚无矩阵再次被开启，它们会不会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此之外，冥工幽魂暂时还藏匿在黑暗中，以防部队受到其他部队的袭击。不久之前，舰队统帅报告称在行星附近观测到了敌方舰船的反应。这意味着潘多拉口中的神秘敌人已经非常接近了，甚至有可能瞒过了星空观测系统而直接空降到星球上。 哎。奥德里安此时只希望各个城市的修复进度能尽快的提上来，现在这个星球的轨道防御系统跟个筛子一样。 [第三方阵、第七方阵向二类方向前进，第五方阵撤回。] 奥德里安的命令自短程指挥协议中被发布给了皇家督军，皇家督军再将通过操纵指挥艇的符文面板，让指挥节点将命令转送到每个不朽者的意识之中。瞬间，部队产生了变化。前方的方阵调转方向，以整齐的步伐退回到大部队之中。旁侧刚刚消灭了一群混沌武士的方阵则补上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向前方的混沌不朽者投射火力。整个过程都在沉默和金属碰撞声中完成。 两侧的来袭者被消灭之后，所有火力都投射向了前方的守卫部队。数艘毁灭者联合开火，将掩体中的火力点毁去。一道道闪电与光束越过黑暗的墓穴，落入到躯壳狰狞的混沌死灵军团之中。 [真、真是完美的指挥，我的领主！] 皇家督军凡科结结巴巴的在通讯频道中说到。他的意识被转送指挥指令的程式占据，这让他礼仪程式的运转又缓慢了下来。 [为了惧亡者的荣耀。科技术师，计算攻克此地的时间。] 奥德里安不小心把通讯频道和指挥协议的数据混到了一起。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个错误。 在指挥艇的另一个符文面板前，科技术师卡威默默的低下头，开始计算数据。 ——墓穴之门外。 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布莱克斯想到。 在另一只战帮尾随着防卫系统的空隙进入门扉之后，恰好出现了新的一只守军。它们重新将大门紧闭，以分解光线打扫战场，重新归于沉默的守卫之中。 按照他对任何防卫系统的了解，这都是一个反常的情况。那些神殿、遗迹、巢都，确实会在防卫被突破之后调拨新的守卫，但这支部队来的实在是太早了，并且恰好是黑色战帮完全进入墓穴，他的战帮即将进入的时刻。 “命运之神的肮脏计划。”他低语。这一行为实在是太过刻意，他只能认为在墓穴的防卫系统之后另有其人。它可能并不希望他进入其中。 “至尊先见鸦主，我们该进攻大门吗？还是在其他地方打开通路？” 一名千子巫师询问道。 “不。我们传送进去。” 布莱克斯的回应令千子巫师们混乱起来。任何死灵墓穴中都充斥着黑石，这会极大程度的影响到传送法术的精准度。说不定在传送结束后，他们就会被抛去另一个星域，要不就全员被卡死在黑石墙壁里。 “立刻准备仪式。”布莱克斯却是没有在乎千子巫师们的看法。他已经预见到了一次阻拦，而同样也准备好了应对。他在巫师组成的圆阵中低声念诵法术，那是一个他本应不知晓的传送坐标。千子巫师们则惊讶的发现，传送仪式进行的异常顺利，仿佛这座城市根本没有对亚空间进行屏蔽一般。他们只能认为这是至尊先见鸦主又一次诡奇的计划。 传送开始了。两处薄弱的现实被打破，所有突袭部队的成员包括巫师与红字战士皆悉数深入到亚空间之中。 片刻或是永恒之后，数只小队走出炽红之光，进入到黑暗的墓穴之中。 他们很快就发现此地并不宁静。在墓穴的墙壁之上，惨红色的光线自那些被扭曲了的符文中射出，扫描着他们的存在。几名千子巫师察觉到了亚空间的活跃，而布莱克斯则是望着远处正在逼近的赤红色金属大军。他们的步伐简直是地动山摇。 这是一个陷阱。不。这是针对任何外来传送者的防卫。他们无论选择了何等方式，向墓穴内的任何地方跳跃，他们都会接受第二次传送，并来到此地。布莱克斯相信，在这座墓穴中还有着更多的此类地点，只为让那些胆敢轻易踏入墓穴的蠢货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红字战士们在巫师的操纵下开始进入掩体。他们向着最前方的金属异形开火，让他们在弹幕中倒下。巫师们开始吟诵着晦涩难懂的密语，将活跃的亚空间能量操纵于手，化为烈火或是闪电向着异形群体轰去。 在巫师们之中，布莱克斯暂时还并没有做什么。他早已预见了与此地类似的情景，预言中他麾下勇士们的咆哮还在耳畔回响。他现在已经抵达了预言所在，传送让他抵达了比任何外来者都要靠近核心之地，而他同样预见到了从陷阱中脱离的道路，那就是再一次的传送法术，并且按照预言中指示的是一次随机传送。这近乎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跳入冰冷的雪海。 准备法术需要时间。布莱克斯咏唱着烂熟于心的咒语，以太能量向着他高举的法杖涌入。超自然的裂隙正在开启。若不是对此地的空间结构极为熟悉，并对两次接连的传送对时空结构造成的影响完全知晓之人，是无法开启这第三次传送的。 周围的巫师们震惊的望着领主的作为。他们再一次认知到了自己的技艺与谋划都远不如这位鸦主。他到底预见到了多少？ ——墓穴外侧。 [吾主。这座城市的亚空间正在苏醒。] 奥德里安点了点头。卡威的报告显示，由于他们的入侵，墓穴开始激活防卫城市。接下来，守军将会根据计算出的规模派遣第一批的部队前来。 但报告中还有其他数据。它显示出这座城市的传送拦截程序激活了。这意味着有个蠢货对着墓穴内的目标坐标进行了指定传送。除去绝大多数被直接阻止的传送之外，在随机传送的情况下，墓穴防卫机构只能派出一只部队传送前去阻拦，而在指定传送的情况下，拦截程序就能直接把他们扔到守军的包围网中。 但这也意味着敌人确实开始进入墓穴了。他们说不定会通过其他入口进入，或者以不同的传送方式将大批部队送入，以扰乱墓穴的防卫。 奥德里安并不紧张。这甚至会让守军更多的被其他敌人吸引注意力。 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指挥之上。该加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选择 第112章 选择 游侠正在等候机会。 即使是一群被混沌污染的死灵武士从她身边走过，她也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墓穴核心正在开始搏动，就像一颗活着的心脏。亚空间在它的影响下趋于活跃，但一切又都被另一种意志压抑着。就像风暴前浓厚的雨云，只有对灵能极为敏感的灵族才能察觉到它昭示着什么。 敌人消失在黑暗中。游侠立刻行动起来。她像幽灵般穿梭在黑石雕刻与符文的呓语之中。如此深入到被混沌腐蚀地区对一名灵族来说是极为危险的。大敌随时可能直接吞噬她的灵魂，即便她携带了魂石也是如此。她正行走在火海之中。 隐藏与等待消耗了她太多的时间。并且，她已经通过预先布置的传送侦测符文发现了那些混沌星际战士的行动。他们愚蠢的进行了传送，并且落入到陷阱之中。这使得墓穴的防卫系统渐渐开始苏醒，大量部队被调遣着行动起来。对于游侠来说，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她能够更快速的向核心地点前进，但也会遭遇到更多部队。她不能不准备好她的步枪。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孤身一人。 她停了下来。前方是一处长期据点，其中的部队丝毫没有前去攻击外来者的意思。在她反复试探最深处的这段时间内，她已经被迫绕开了数个此类据点。 游侠在此地做了标记，然后重新消失在黑暗中。为了继续前行，她需要一些手段。 ——战场中射线交织。 奥德里安冷静的注视着前方。那扇巨大的墓穴之门内正在涌出更多的混沌死灵。 此地是第二层防线方向中一个方向上的侧门。若是绕过它，部队将会需要在复杂的墓穴中绕更多远路。而奥德里安选择了强攻。 [集中火力，摧毁墓穴之门。] 分散于战场各处的毁灭者炮艇集中了起来。在领主的命令下，数道光束分别击中了墓穴之门的各个符文。如同科技术师的计算，它的光芒在膨胀之后立刻熄灭了。那些只传送到一半的部队被抛入空间的缝隙之中，不知去向。 奥德里安的注意力重新转回指挥之中。不朽者方阵以一定的次序精确开火，将来袭的混沌武士悉数消灭。墓穴幽魂从黑暗中俯冲而下，扑向那些队列中的混沌不朽者，随后开始一场收割。 它们的身上同样安装了阴影棱镜，虽然作为临时设备，它们在深入混沌死灵军团后需要暂时撤回来消除影响，在这等烈度的战斗下已经足够。同时，奥德里安也发现这些混沌武士同样受到指挥协议的作用，只要消灭了那些负责发布命令的混沌不朽者，它们的战斗思维就会更加混乱而单纯。 这一切都非常有趣。似乎混沌的腐蚀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巨大作用。武士们依然可以自我修复、接受指挥、在红色光芒中被召回。 除了它们的外表完全发生了改变并且极具攻击性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不。这背后隐藏着更多的信息。奥德里安心想。他开始想到一些更多的可能性。是谁的手段能够造成如今的状况。墓穴的控制核心发生了何等变化，才能创造出在混沌腐蚀下的新秩序。 这一切为何又与一把‘混沌之剑’有关。 奥德里安停止了思考程式，转而将算力输入战技矩阵。仪器检测到了全息力场的反应。是那个灵族游侠。 “你看，悄然无声的潜入到部队之中，一言不发，是非常不符合礼仪规范的，不知名的灵族。特别是你还携带着武器。” 奥德里安开口。 在指挥艇之侧，如流光般的碎片崩落，那名身着星蓝色护甲的灵族游侠再次出现在死灵族领主的视野内。 “我为我的突然到访表示歉意。但你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混沌战帮已经先你一步进入到墓穴第三区域。” 对方的态度让奥德里安有些不满。但毕竟双方是千万年来的敌人，他不能要求对方持有带着尊敬的礼节。 “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同族。部队的推进方式由我决定。” 周围的不朽者锁定了她。 “惧亡者领主，我希望你保持理智。我已经分析出一份安全的前进路线，只要你允许，我将引导你的部队快速穿过第四区域。” “我还有时间。”奥德里安一口回绝。 灵族游侠急切的开口。 “不，你没有。另一只，更另一只部队正在路上。你必须抢先，否则当一切陷入混沌，你的机会将变得渺茫。” 奥德里安正想拒绝，一连串的报告就被传送到指挥艇中。星空检测系统收到了大量的信号，科技术师正在分析那两只舰队的身份。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奥德里安示意不朽者们放下武器，虽然锁定并未解除。随后，他让礼仪矩阵挑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称呼。 “我将监督你的行为。若是你有试图危害我的士兵们的想法，你将被视为敌人而非潜在的盟友。” 迫于局势，灵族游侠不得不低下了头。 “这将为你取得优势，惧亡者的统治者。” ——墓穴之中。 混沌领主正在无情地推进。他的动力剑劈碎了一名混沌异形的头颅，紧接着再次一挥，将它斩为两半。 他忠诚的战斗兄弟们亦正在战场中撕碎敌人。整整五十人，他们都是百战老兵。其中十人更是身着厚重的终结者护甲。即便混沌异形如潮汐般涌来，他们也无所畏惧。他们全部都是战斗的专家，以一敌百毫不费劲。 爆炸声撼动着墓穴。位于后方的泯灭者沉重开火。他们可怖的火力能一瞬间摧毁上百名混沌异形。但来袭的异形更多。混沌领主可以看到从红色的传送门中，无尽的异形正在向他们涌来。这不会对他的部队造成任何伤害，但会消耗掉异常之多的时间。而时间，永远是不够的。 “领主。” 他的副手克荣指向了一个方向。在那里，刺眼的光芒亮起。一只蓝金色的部队从天而降，传送到了敌人的大后方。巫师们高举着法杖，聚集起一股势无可挡的灵能潮汐，让那座黑石大门在颤抖中崩塌。 “是鸦刃那群人。鸦主果然有些手段。” 克荣赞同道。他自始至终都支持双方的联军。 混沌领主没有回应。他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出声。 “传令所有战斗兄弟。向前推进，和鸦刃汇合。” 联络器传达了这个命令。黑色的战士们开始汇聚起来。单独战斗时他们势如怒火，汇聚起来则足以摧山折柱。受诅咒的军团开始向前推进。即使这里的混沌异形成千上万，他们也将制造炼狱。 ——星空之上。 两只舰队在交战中脱离了亚空间。这次航行耗费了异常之多的时间，导致他们远远落后于他们的领主。 甫一抵达，混沌战帮的联合舰队立刻向更远处驶去，试图脱离死亡守望舰队的火力。在舰队的传送厅之中，更多终结者小队正在向着指定区域跳跃。 死亡守望的目的则更为单纯。他们的舰队一刻不停的追赶着残破的混沌战帮舰队，跳帮鱼雷和传送都已经就绪。尽管异形威胁需要被清除，但叛徒必死在那之前。 星空观测系统检测到了两只舰队的交战。为数不多的墓冢舰队从星堡中驶出，向着两只舰队快速而强势的航行而去。太空战开始了。 这使得它错失了一次扫描。自虚空的缝隙之中，一艘灵骨轻型巡洋舰自网道出口中高速冲出。数艘战斗机自舰船中驶出，向着目标星球悄然落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舰队战：交织 第113章 舰队战：交织 亚空间正在沸腾。 同时进行的两次亚空间跳跃迫使这颗星球周围的亚空间被强迫着活跃了起来，尽管已经是接近最短距离的亚空间跳跃。在星球尺度上，灵魂之海翻腾不休，发出阵阵毁人心魄的咆哮。若是凡世遭到此风暴降临，整个星球的凡人都会在绝望中向混沌诸神屈服，将最心爱的人或是最憎恶的仇敌献祭，以求得极为微小的一点点混沌赐福。 但塞尼特并非凡世。尽管并不完整，五座虚无矩阵发生器已经发动起来，在星球的表层制造出巨大而无形的亚空间抑制力场。癫狂的风暴只能在一次次冲击之中无奈消亡，就像海潮拍打海岸的峭壁。这是混沌所无法通过的绝境。 在星球之外，亚空间之怒无可避免的向两只舰队涌去。 这两只舰队亲密如友。在之前，它们自极为相近的两个亚空间出口驶出，并持续延续着自进入亚空间之前便开始的战斗。鱼雷从发射管中冲出，在寂静中撞入敌舰，随后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爆开。被混沌污染的战机在舰队周围拼了命的抵抗，只为守护防线不被更密集的帝国战机突破。舰炮在积蓄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发出震颤了整艘舰船的咆哮，光矛刺破目标混沌舰船的护盾，将它拦腰折断；弹药库的爆炸将甲板碎裂，无数乘员在毫无防护中被抛入到太空，仅来得及叹出最后一口气便化为冰冷的尸体。 死亡守望的舰队正在占据优势。一艘又一艘的混沌战舰在颤抖中沉没、崩毁。 ——然而，屹立于旗舰‘永恒守望’号舰桥之上，守望连长施尔德·基尔的脸色沉寂如虚空。 这只混沌联合舰队已经拖延了他们太久的时间，直到跳帮战成功击溃了对方的指挥体系。就在施尔德连长现在的位置，他能亲眼看到一座黑石铸就的异形星堡。数艘太空死灵族舰船正从其中驶出。 这一切并非偶然。他能通过舰队的交战感觉到敌人带有某个目的。情报实在是太少。星语者们消耗了太多的时间来传递消息。诸多阻拦共同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旗舰的舰长扭头看向守望连长。通讯频道中，其他舰船的舰长正在询问作战计划。 在亚空间活跃之后，混沌舰队正在凭借这股亚空间浪潮高速脱离战场。叛徒们不惜将失去行动能力的舰只留在原地，或是主动破坏虚空盾失效的另一艘舰船以增加断后的诱饵。混沌舰队在逃离这场已经失败的战斗。所幸死亡守望舰队依然维持着盖勒力场，受到亚空间的影响并不大。 施尔德连长凝视着太空。这艘舰队目前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艘舰船，而混沌舰队则有一半以上永远地葬身太空。但他不能再去追击、彻底消灭他们。异形的黑色舰船正在靠近。而他深知它们的威力。 “通告所有舰只：抢修舰身，汇报受损状况，重组52号防御阵线，准备接战太空死灵族舰队。” ——虚空上将、舰队统帅、塔姆斯之主，驱逐者领主诺尔斯·亚克尔德对现在的状况很是满意。 自从他的舰队在迎击其他太空死灵舰队的入侵而崩毁后，他终于重新拥有了一艘小小的舰队，尽管其中仅包括不到十艘舰船，但黑石星堡正在缓慢而确切的制造出更多舰船。他的领主向他保证，在拿下最后一座大墓穴之后还会有更多。 [舰队驶入识别距离。]舰桥控制系统报告。 “那就开火！”诺尔斯咆哮。 舰队的高斯长鞭发射器激活。越过遥远的距离，能量场在相对应的两个位置间构建成型。自能量发生器中聚集起闪烁的绿色电弧，将高斯粒子汇聚为一场稳定的风暴。能量指数到达峰值后，高斯粒子长鞭便在一瞬间内跨越星际，穿过虚空盾，直接抽打着死亡守望舰只的舰身。早已破碎不堪的数艘目标舰船仅在第一轮打击之下便已轰然破碎。而少数能够发起反击的死亡守望舰只，它们的光矛打击虽然能够击毁死灵舰船的部分船体，它们那缓慢的连续开炮速度也远远跟不上圣甲虫群的修复速度。 “跳跃！跳跃！”诺尔斯大笑起来。两艘巡洋舰与三艘轻巡舰、四艘护卫舰一同发动零惯性折跃引擎，越过遥远的距离，抵达了活体闪电可以作用的范围，在敌舰面前一字排开。它们精确的挑选了虚空盾读数最弱的那一批舰船，所有闪电弧同时开火，迫使它们的护盾在攻击下熄灭。 死亡守望方陷入劣势。但它们还有着数量优势。它们的舰船开始排设战线，受损严重的舰船向后驶去，附近的舰只即使虚空盾迫使也要拼命揍上来，以身体掩护它们撤退。更多的舰船则依照指挥者的命令向着两侧开进，试图包围死灵族舰队并予以充足的火力打击。 “不错。不错。”诺尔斯沉思。对方的舰队指挥官尽管在与混沌舰队交战许久之后，面对他的第一轮突袭也能及时做出反应。看来得先使用斩首战术将指挥者消灭？还是让舰船在消灭了对方阵线内受损最严重的那一批舰船后跳跃到包围网外侧，以集中火力将那一侧的舰队队列拦腰斩断？ [检测到跳帮战机分队。]系统报告打断了诺尔斯的思考。 “很好，很好！” 诺尔斯大笑。看来对方怀着和他一样的思考。既然如此，那就先让驱逐者们把对方的跳帮分队吃下后，再派出末日之镰掩护暗夜之镰对失去大量士兵的敌舰进行直接跳帮！然后再在对方遭受混乱的时间内让巡洋舰跳跃到后方摧毁逃离的舰船以打击对方士气，主舰队则执行刚才计算出的计划！在进行足够的打击之后，再让舰船以冲撞的方式直接撞毁敌方舰只，同时以末日之镰攻击敌舰关键部位要是对方在这个计划之后还有战斗力，那么就开杀！ 无数战术计划在诺尔斯的思维海内演算。他已经确信自己能够为领主取得这场胜利。 ——混沌战帮旗舰之中。 圣甲虫巫师奎纳尔敬畏的望着正在交战的两只敌方舰队。 这颗星球平淡无奇，被异形占据。但如同鸦主的预言，此地存在着那个神器。正是因为它，这颗星球的亚空间才会如此沸腾。尽管异形的神秘装置抑制了混沌领域，但在星球之外他们的行动如鱼得水。 这次舰队跳跃完全如至尊鸦主所预言。他们果然在正确的时间点成功抵达了正确的位置，在亚空间的掩护下成功逃脱。现在，他只需要在指定时间向指定坐标跳跃，就能率领圣甲虫终结者们抵达鸦主所预言的位置，提供他所需的突袭打击。 在完成目标之后，他们就能一同返回到舰船之上，离开这颗星球。 那正是鸦主唯一错误的预言。 奎纳尔低语道。他的命运已经在更高层次的存在手中被篡改。而那正是他理应走上的道路。 ——星球暗面。 “星火之命”号正在危险中等待。在这个距离，它的伪装随时会被敌人发现。 指挥舱中，司战卡瓦科·盖尔正在等待战巫卡莱的归来。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曾一同与战士之道上演进、交流。但他自从于那场屠杀中杀出之后，便转向了先知之道。他的英勇被方舟世界的所有成员认可，但没有人知道他心中蕴藏的对同族的热爱，除了卡瓦科。 先知议会的那位首席认可了他的转变，主动指引他走上命运编织之道。卡瓦科不能不说他对命运之道存在一定程度不认可。若是那些先知真的能看到一切，那么那场屠杀为什么会发生？ 无论如何，现在卡瓦科只是在等候，并向战神凯恩祈祷他的友人能够英勇杀敌，安全归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选择道途。而卡瓦科只希望他能认清自己的天赋，重返战士之道。在卡瓦科心中，他一定能够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的领袖，至高执政官。 ——而这一切，无关预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歧 第114章 分歧 有什么情况发生了变化。布莱克斯思考着。他紧盯着在混沌异形中砍杀的黑色混沌星际战士们，任凭千子巫师将法术投射到混沌异形之中。 在一切开始之前，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一切。如何抵达这颗星球，如何骗过异形的统治者，如何进入墓穴。事情似乎进展的很顺利，但是现在，混沌异形的数量似乎过于的多了。 他不禁想着这是否是命运编织者的手笔。不，绝不会如此。诡道之神的计划往往一个接一个，只有通晓命运之人才能看穿各个精妙计划之间的搭配，并推测出至尊之鹰最终的目的。仅仅是诱导大量混沌异形来阻挡他的道路，倒有可能是别的指挥者的手段像是太空死灵领主或是守望连长。 红字战士们继续开火，各类受诅咒武器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那些像是被混沌复苏的死者接连涌来，然后在枪炮声中倒下。那些黑色军团的战士们更是无可阻挡，随手就能歼灭挡在他们前进路径上的敌人。此处据点的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辨明敌人的真正意图，布莱克斯再次将视野投向命运之中。占卜很快揭示了未来，那会是一场来自背后的突袭。 布莱克斯考虑了一下，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黑色军团的混沌领主。 黑色军团的战士们开始从溃不成军的混沌异形中撤退。他们走过千子巫师和红字战士们，走向新的敌人。而自黑暗中，太空死灵军团如约而来。 ——当奥德里安看向灵族游侠时，她果然已经消失了。 奥德里安考虑着状况。在游侠的指引下，他成功避开追上了先他一步进入墓穴的混沌战帮们，并和他们交火起来。这导致了墓穴防卫系统的完全复苏，整个地区的混沌死灵都在向他们涌来。 似乎有什么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生了改变。曾几何时，这座墓穴装满了各类战争载具，到处都有着墓穴幽魂和毁灭者炮艇的巡逻。如今这里除了巨量混沌死灵武士和混沌不朽者外别无他物。 在赤红色的金属之海的正中，死灵军队与混沌战帮都在同时遭受着来自混沌死灵的攻击。 黑色军团正在肆虐。奥德里安能看出来他们都是堪比巫妖卫的精锐战士。他们的火力随着指挥者的心意倾斜到最为正确的位置，在近身战中随意屠戮。即便是被大军包围，他们也毫无畏惧。 千子巫师们被黑色军团包围在中心。他们的灵能法术在空间中聚集了澎湃的亚空间能量，在混沌异形中带来大片的毁灭。在越来越接近混沌高腐蚀地区的现在，他们更是如鱼得水。 奥德里安的军队则更为沉默。以领主的指挥艇为核心，每500名不朽者组成的方阵依次序排列在四周，毁灭者炮艇高悬于军队之上。军团在督军的指挥下按照火力规程排布协议，极少有有混沌异形能越过预定的防线。一旦混在混沌武士中的混沌不朽者杀出，墓穴幽魂便会从阴影中浮现，扑向那些被混沌腐蚀更为严重的死灵。 奥德里安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混沌星际战士之上。他们的战术和那些黑甲的表亲完全不同。他们似乎更为独立，并被一个统治者的权力所掌控。而他们同样具有相对高超的战斗技巧，奥德里安不禁在心中模拟着两种星际战士的对抗，结论往往是黑色的混沌星际战士能战胜黑甲的忠诚星际战士。 混沌死灵的数量在减少。在最后一波冲击中，双方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受伤的黑色战士撤回到阵型之中，倒地的不朽者被复活宝珠修复。双方的目光都已经不在混沌异形身上。 当最后一批混沌死灵倒下，他们立刻调转了枪口，向对方射去。 ——混沌领主的目光注视着战场。 敌众我寡。这并不是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他在思考这是否是一个陷阱。 太空死灵们有着五个方阵。其中都是更高一级的精锐异形。并有充足的空中火力，在黑暗中也潜伏了大量突袭部队。 而战帮的联合部队除去携带了不同武器的战术小队和巫师之外，仅有数位泯灭者。 这令他很不爽。 他的这支部队仅是为了在复杂地形中灵活机动、尽快前进到墓穴核心并取得混沌神器而组织。消耗战、正面战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战场中密布建筑残骸与堆成山的混沌异形的金属尸体。看来过量死亡最终还是击穿了这个混沌墓穴的召回能力。他的战士们依靠掩体与死灵军队交战，将大量的金属异形士兵击倒。这固然是可喜的，但是在敌方死灵族领主的指挥之下，他的部队开始遭受伤亡。敌人并不弱小。 三枚手雷被抛投而出，在最前方的死灵方阵中炸开缺口。这不是为了进攻，而是阻止部队撤退时受到的攻击。在领主的命令之下，黑色军团的战士们开始收缩阵线。 “布莱克斯。”混沌领主说到。 布莱克斯转头望向了他。 “我知道你已经看到了更多的未来，并准备好了计划。说。” 奸奇术士片刻沉吟。 “墓穴核心的封锁已被外力解除，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前往核心。但，就像你看到的，我们被死灵族缠住了。” 混沌领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很好。带着你的巫师们前进，我会尽量拖住他们，然后再来核心处汇合。” “明智之选。” 布莱克斯点点头。千子巫师们接到灵能通讯，开始停止释放法术，并导引红字战士们向最终区域前进。 黑色军团的战士们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交换着情报，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受伤者正在包扎伤口。他们没有很多时间，只因死灵族部队正在逼来。 混沌领主抬手示意众人注意。 无需激励他们的士气，他们中每一个都有着充沛的战意，并完全相信领主的指挥。在他们面前，混沌领主只说了一个词。 “开战。” ——奥德里安望着远去的蓝色混沌星际战士们。 很显然他们就是真正以那把混沌之剑为谋的军团。另一只黑色的部队留了下来，只为掩护他们前去取得那把剑。 奥德里安并没有坐视他们离去，冥工幽魂们已经偷偷跟了上去。而对于那名消失的游侠，虽然追踪设备已经被对方清除，但卡威留下的空间符文依然在生效。符文显示，游侠已经接近到了墓穴的控制核心。非常接近。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许多系统，包括重生协议的召回不再生效，也没有更多的混沌异形前来。墓穴的控制核心正在构建最后的防线。 那就意味着即使是蓝色战士们过去，他们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击溃核心，取得目标，甚至极有可能被直接消灭。 而奥德里安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这些黑色战士们身上。他得承认，要拿下这些精锐战士，他的军队会遭受极大的损伤，这会使他难以在这之后击溃墓穴核心的守军。 他现在的目的是前往到战争载具仓库，去启动一类有着特殊效果的战争引擎。 黑色军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在他们身上，而开始步步撤退。他的军队也向着另一个方向开去。双方的火力渐渐弱了下来。 这会是他胜利的开端。奥德里安想到。 ——墓穴入口之一。 一场战斗已经结束，灵族战士们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攻克了这处侧门。 卡莱观察着眼前的状况。与预言不同，这里只有极为少量的混沌死灵守卫。 这意味着命运丝线已经开始了改变。他很有可能来晚了。 他向灵族同伴们发出指令。整只部队在安静中再次开动，以极速向着墓穴中而去。 符文围绕着卡莱开始闪烁，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一次临时占卜。 他必须再一次取得命运的指引，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遭遇 第115章 遭遇 现在是入夜之时， 恐惧超越了众人的力量， 坟墓开裂以示欢迎。 ——《渡鸦的召唤》 走廊。走廊。走廊。 走廊之后是更多的走廊。 沉重的黑石之门在科技术师的破解下打开，不朽者方阵整齐地排列着前进。此地远离主干道，是冥工构造体的制造与储备工厂区域。 奥德里安考虑着。原本在此地会有相当之多的冥工幽魂或其他构造体巡逻护卫，此时全都不见了踪影。通道中只有符文与线路发着红光。 部队在沉默中前进。抓住这个时机，科技术师卡威向他的领主进言了。混沌腐蚀被证明通过声音传播的效率极低，因此所有死灵重新打开了音频接收器。 “吾主。想必您已经意识到了这座墓穴中异常的亚空间活跃状况。” 奥德里安点点头，“此地已遭侵蚀。你有任何想法，可以大胆说出。”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卡威的思维活跃读数不止一次出现了异常。看来他已经扫描并计算了不少信息。 “是的，吾主。首先，除去被关闭或是摧毁的虚无矩阵之外，您注意到了吗？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每一个黑石抑制节点，以及那些符文” “等等。” 奥德里安下达了停止指令。军团立刻停止了下来。所有不朽者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在前方的墓穴平台上，一只扭曲的生物缓缓爬来。 它形如昆虫，有着坚硬的赤色金属甲壳，覆盖了它被管线缠绕覆盖的身体。极具攻击性的尖刺自管线中长出，刺穿了坚硬的甲壳。除去两只锐利的前爪之外，密集的金属附足在两侧支撑着身体。在身体中深埋的能量节点发出的红光炽红如血，数颗红色球体生长在能量节点附近。它的长尾高高翘起，像是蛇一般摆动。那条长尾的甲壳中同样密集的生长着满含能量的肉球。 卡威在惶恐中开口了，他的语气中满是自责与厌恶。 “吾主！那是——” “混沌冥工幽魂。” 奥德里安并不感到吃惊。这支墓穴的构造体并没有特别接受抗亚空间化改造。自进入墓穴之后，他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只冥工蜘蛛。 不过，他瞬间就想到了更为严重的状况。命令被发出，所有不朽者、冥工蜘蛛和毁灭者炮艇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凡科起初还没有明白对于一只混沌构造体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态度，直到他的扫描仪显示出了异常之多的敌人反应，他才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中密密麻麻的混沌冥工构造体。 很显然，墓穴控制核心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安全通过。 “纳维达斯最闪亮的裤子在上。你们都给我马上开火！”奥德里安稍显粗暴地命令到。 死灵军队立刻执行自督军转发的命令。裂解光束、活体闪电、反物质粒子束向曾为忠诚奴工的冥工构造体们泼洒而去。 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挡它们无比忠诚的狂热。如虫群般的大量构造体冲出黑暗，向着奥德里安的军队爬来。 ——“玷污者。真恶心。” 卡莱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尸体上的痕迹。它是诸多惧亡者尸体中为数不多的星际战士尸体之一。 他的队伍‘猎火之矛’已经深入墓穴很长一段距离，但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所过之处只有大量他从未见过的混沌惧亡者的尸体。而在这处堆满了尸体的战场，他终于发现了更多的踪迹。他可以推断出，他之前预见到的混沌星际战士确实出现在了此地，而他们就是图谋着那件混沌邪器之人。 卡莱站了起来，结束了对尸体的观察。这个画面他早已看见。但与预言中星际战士与混沌星际战士交战的画面不同，此地没有任何一个星际战士的尸体。这条命运丝线已被扭曲了。 这座地下陵墓如今散发着恶臭的混沌气味。预言中的安宁已被提前打破。他和他的战士们如芒在背。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将引起他们心中的恐惧。 灵族对亚空间的变化极为敏感。这不仅是由于他们天生优越的进化器官，更是因为大敌时时刻刻的窥伺。处于混沌腐蚀如此严重的地区，他们的灵魂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位女神吞噬，即便他们身负魂石。队伍中的战士们虽然历经了无数次高强度战斗，但从未在几乎毫无支援的情况下深入到几乎已经属于混沌领域的此地。灵能通讯已被关闭，他们只能依靠更为基础的通讯器相互交流。 如果预言失效，他们所面临的前路将堕入深渊。 卡莱屹立于队伍之首，将这个不安的想法抛去。为了停止队伍中成员的骚动，他尽可能简洁的安排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他必须指引他们的道路。致力于考虑现状，便不会有无端的恐惧。 他的同胞们做出回应。他们准备好了武器。 紧接着，队伍尾随着混沌战帮撤退的方向悄然步去。 ——布莱克斯正在等候。 他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绿色传送门。这座墓穴的核心完全被厚重的黑石包裹，没有任何物质或是能量能穿透它的外壳。仅有眼前这座庞大的传送门能容忍进出。 命运将他首先带到了此地。布莱克斯心想。在周围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部队的痕迹，无论是死灵族军队，还是黑色战帮。他是第一个抵达核心附近的人。 但他开始踌躇。命运是友善的吗？它会被其他人篡改吗？眼前会是一个陷阱吗？他转向了千子巫师们。他们沉默不语，但布莱克斯知道他们同样能感觉到传送门背后的庞大亚空间能量。 “鸦主。我们应该等待混沌兄弟们抵达，再一同前行。” 一名千子巫师在其他巫师的示意下走上前来，提出了他们的看法。 布莱克斯沉默以对。他紧盯着这名巫师，直到巫师的内心泛起恐惧。 他该相信他所预见的吗？在他所看到的未来景象当中，他首先进入到墓穴核心，和千子巫师、红字战士们一起杀戮了大量混沌异形与混沌恶魔，最终取得了混沌之剑。他甚至看到了混沌战帮领主的败亡，就死于那名死灵族领主之手。 他又想到。也许这就是奸奇的手笔？拜命运所赐，他成功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首先抵达了此地。就算其他部队在之后抵达，他也足以取得优势对，他需要取得先发优势。他要把时间利用起来。 “不。我们直接进去，准备熵乱仪式。” 布莱克斯不再去看惶恐的巫师们。他们不安的互相低语着，最终还是开始操纵红字战士们开始走入传送门。 布莱克斯是最后进入的。在踏入之前，他再次闭上双眼，凝视着未来的景象。在那里，他手持法杖，站在满溢光辉之地，彻底掌控了自己的命运。这一定是拜那个卷轴所赐。 随后，他进入传送门之中。 ——奥德里安凝视着眼前的大门。它不是为了常规太空死灵所设。只有那些冥工构造体才需要如此宽阔的门扉。 阿杜斯是唯一有能力生产此类冥工构造体的地区。而那个幕后黑手一定会将这类构造体封锁，并且派出部队阻止他抵达此处。而他击败了那些混沌幽魂，等于是被拖延了抵达核心的区域。 他考虑了片刻，便开启了眼前高级冥工构造体仓库的大门。 卡威不断报告高涨的亚空间活跃指数，看来对方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奥德里安手中执握着拥夜者之镰，紧盯着眼前沉睡的钢铁巨兽。 让命运来。他会打败一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核心 第116章 核心 你声称自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策划者，因为你的计划预见到失败并将其转变为成功？当你的失败使计划付诸实施，而这些计划又陷入困境，只会产生新的设计，而这些设计的失败都是某些主图的一部分……那么你仍然无法掌握诡道之主的计划。 ——德·兰尼舍尔，灵族先知 ——游侠从黑暗中望去，只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绝望。 她已经抵达了废墟的核心，金字塔的中央。 此地——位于整个金字塔的腹部以及中心。它庞大无比，容纳了许多建筑和区域。天空中的星光照射着它，和它之中的大群混沌孽物。 所有的建筑都在疯狂生长，在颤抖中扑向群星。黑石、金属、肉体、甲壳、武器交错覆盖，堆积在那些庸长的街道之中，它们正在沉重地呼吸。那正是现实被恐怖压迫改变的最佳证据。在无数个岁月之前，这座雄伟的墓穴就已经被混沌邪神的部属占领。它的结构成为了恐怖的温床，在连群星也会熄灭的漫长时间中将一切事物扭曲变形。变幻莫测的邪恶主导了这一切，任何墓穴之中原本的存在与胆敢打扰墓穴安宁的存在都被怪诞的异形军队捕获，和那些军队一起葬身与核心区域之中，然后，死者从墓穴中复苏。 亚空间在沸腾。如同宁静的海底。它的核心陷入了癫狂与理智的间隙，模糊了职责与欲望的边界。在囚禁了它自身之时，同样也将所有的黑暗埋葬在这座坟墓之中。黑暗中的鸟无法展翼，但这并不妨碍混沌将它那恶毒的疯狂呕向它的监狱。那些阴森黑暗的黑石建筑，在千万年岁月中被悄悄的改变，破坏，扭曲。没有什么能抵挡混沌的腐蚀，那庞然的黑暗甚至能扭曲命运本身，只为达到它那无比邪恶的目的。而现在，就连游侠本人也陷入到言语所难以名状的恐怖黑暗之中。 游侠只感觉浑身都在刺痛中颤抖，几欲发狂。对于亚空间极度敏感的灵魂正在尖叫，试图迫使她自己跳下悬崖。阿尔娜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向混沌大声挑衅，然而这只会招引它的发笑。在如此庞大规模的黑暗面前，她如同蚂蚁一般渺小。于混沌的深渊之中，她仿佛听到了饥渴女士的召唤。她应当服从。 但这是愚蠢之举。她的符文前所未有的璀璨。游侠握住了胸口的魂石，只为激起意志中的勇气。魂石回应了她的心灵，放射出剧烈的蓝色光芒。她感觉自己又苏醒了过来。 游侠立刻激活了护符，以使自己的意志不为恶意所侵。她向着出口倒退，随后跑了起来。 这并不是逃跑，而是为了唤来援军。她催眠似地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然后逃出了墓穴核心区域。 ——布莱克斯走上那些黑色的阶梯。它们早已破损不堪，饱受折磨。 这不是一座城市，这是一座堡垒。传送门关闭后，此地便绝无任何敌人能入侵。布莱克斯抬头看向星空，却只能看到黑石铸就的天花板。 这座城市中每一面黑石墙壁都铭刻着密布墙面的符文，与阶梯相同，它们也破碎了。亚空间的迷雾在城市中升腾、翻滚，扭曲的恶意潜藏在每一座建筑之中。那些充满装饰的建筑还维持着被建筑时的模样，但没有一个太空死灵还在其中活动。难道它们全都离开了？不，核心区域之外的墓穴还在运转，这意味着核心还在持续发出指令。 侍神鸦刃沿着漫无止境的阶梯没完没了的向上走着。他们几乎是在攀爬一座金字塔。就在那一瞬间，布莱克斯察觉到了敌人的到来，沿着阶梯退回到其他人身边。 其他巫师惶恐不安的望着布莱克斯的举动。几乎就是混沌领域的此地，他竟然敢独自一人走在最前方。而他们很久以前就开始听到的战靴踩踏声，终于是让他做出了反应。 “隐藏起来。”布莱克斯命令到。 千子巫师们立刻行动。他们依附着那些高耸的黑石建筑，无视着它们身上产生的扭曲奇观。他们致力于封锁自己的亚空间感应，命令红字战士们准备好了爆弹枪。 然后，自下方传来了沉重战靴的步音。所有人都听见了。直到那些战士们走出了阴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们是星际战士，但已被混沌污染。他们没有戴头盔，让扭曲怪异的憎恶面容直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们的护甲似乎尘封已久，对布莱克斯来说却无比熟悉，只因他们已经一起战斗了很久。但陌生之处在于，他们的血肉似乎与那黑色的护甲长到了一起。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曾是黑色战帮，却又发生了变化。 布莱克斯注视着不做言语的混沌星际战士们。这是预言中未曾出现的景象。他不知道黑色战帮在抵达这里的途中遭遇了什么，他们成功摆脱了死灵族部队吗？不，他们的状况就像那些附魔战士，而且他们看上去并不友好。难道—— 黑色战士们举起了爆弹枪。 动手。布莱克斯用心灵感应命令巫师们行动起来。大片灵能闪电与爆弹自上而下洒向了黑色的混沌星际战士们。 但受诅咒的勇士们并未退缩。他们的血肉护甲几乎吸收了所有伤害，亚空间的烈火更是刺激了他们的愤怒。 他们开始前进，向着鸦刃战士们而来。 ——混沌领主站在传送门之前。 他注视着门扉。这里有着千子巫师们的痕迹。似乎他们已经成功进入了墓穴核心。 但他也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混沌能量。就在传送门之后。 这反而让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只有力量强大到如此程度的魔剑，才配成为他的武器。他的道路将由此处开启。 “领主。” 他的副手忽然报告。他扭头望向身后的黑暗，一群敌人正在前来。 当他看清了那些摩托和飞艇的外貌，他皱起了眉头。那并不是及时赶来的死灵族领主，而是一队状态完好的灵族精锐小队。 混沌领主眯起了眼睛。灵族？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无所谓。他举起了剑。他的战士们立刻散开，进入到战斗位置之中。 那些巫师很显然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到核心之中。他需要为鸦主争取时间，就算要付出一定程度的牺牲。 ——同一时间，另一处传送门外。 奥德里安瞥了被囚困的灵族游侠一眼。她已经将武器交出，只为再次取得他的信任。 在她的引导下，奥德里安成功穿过那些已被大大改变的墓穴走廊，快速抵达了最近的传送门之侧。而这里也确实如她所说，充满了极度活跃的亚空间反应。 被皇家督军亲手羁押的她抬起头，殷切的看向惧亡者的指挥者。 “快！惧亡者领主，你必须快些行动起来！那些被混沌吸引的猿猴已经先你一步进入到其中，如果你再不行动，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奥德里安面容冷峻，抛下言语。 “你已经背叛。我曾告诉过你背叛的代价，而你将为此受到刑罚。” 灵族游侠低下头，不再言语。 奥德里安接通了来自墓穴之外的数据通讯。一支援军已经准备好传送，只需要一个准确的坐标。随后，他才向部队下发了前进命令。 沉默的金属战士们行动了起来。在亚空间抑制场的掩护下，它们开始以方阵进入传送门之中。 时隔千万年，此地将再回领主的统治之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步入领域 第117章 步入领域 如果没有混沌之光，寰宇便会停滞不前，最后崩塌，只有通过斗争，进步才得以发生。 ——摘自马格努斯之书 混沌死灵嘶吼着向不朽者方阵冲来。它们从那些高耸的尖塔、倾斜的石墙上跳下，从墓碑中涌出，摧毁古朴的墓室，汇聚成为一股红色的洪流。 特斯拉卡宾枪持续开火。悬浮在方阵上空的复数毁灭者炮艇将所有特斯拉炮满负荷运转，不断开火。源生能量电弧在混沌死灵集群中是如此密集，甚至于将最前方的敌人们完全淹没在绿色的闪电海中。在闪电海推过之后，少数还幸存的死灵异形便会遭到分解光束的点射，崩解为一团金属分子云雾。 但更多的混沌死灵正在涌来。在它们中不乏混沌死灵武士以外的个体。在混沌领域的中心，任何没有进行亚空间抗性加工的活体金属——或许那些贵族和高级卫士精致的身体可以——都无法抵御混沌的低语。奥德里安甚至看见了几台被混沌侵蚀的不成样子的冥工末日行者。它们的巨炮射击漫无目的，对混沌异形造成的伤害远高于偶然消灭的不朽者们。 奥德里安还记得当初建造这座城市的方案。它的地层中具有丰富的黑石储藏，这支撑起了它独有的大金字塔形结构——消耗了异常之多的黑石。这样的结构使整座城市都能在敌人的攻击下得到防护，同时，它还具有先天优越的地理位置，屹立于广阔的冰原之上，敌人的进攻会完全处于各类防御炮火的攻击之下。它同时具备了要塞、城市、矿场三重身份。 而最为重要的核心则被构建为第二座金字塔。和城市的外壳不同，它结构中的黑石占比高于90，几乎就是纯粹的黑石造物。任何攻击都难以突破这层外壳，就算战略兵器将整座大金字塔摧毁，其中的小金字塔也能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并输送出源源不断的兵力以袭击敌军。 但是——没有什么要塞能撑过六千万年。在极为漫长的时间之中，一切都改变了。在其他城市中的虚无矩阵失效之后，这颗星球的亚空间趋向于活跃。而这座城市不知为何受到的影响更为严重。那些原本抑制了亚空间活性的黑石节点被岁月损坏，负责维护的冥工构造体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堕入混沌，紧接着混沌就降临了这座城市。 但墓穴的控制核心还在发生作用。那些混沌死灵部队依然日复一日的在城市中巡逻，各类自动设备生产出的资源依然在囤积和被使用。哎，这座城市的领主可能早就死在混沌死灵的攻击或者外族的攻击之下了，否则这一切怎会发生？ 奥德里安看着眼前的核心区域。即使今日，那些黑石建筑依然在与亚空间腐蚀对抗。秩序与变化争夺着这片空间的统治，所有规则都化为有形。宏观与微观不断切换，相对和绝对被意念左右，整个核心区域时而恢复到平静之中，时而一切都在发出怪异的笑声。只有他的部队，在冥工蜘蛛们以棱镜组成的协同幽光力场保护下不受影响，甚至在不断的开火中向前压去。 军队所前往的目标就在整个建筑群的中心，那座迷你金字塔之上，他能看见那颗黑石铸造的控制核心。它的光芒已经完全变为了红色。在它的周围，红雾遮蔽了一切，从基座管线中输出的能量信号将血红色的光芒向着其他建筑输送而去。 “控制核心。” 奥德里安喃喃自语。它发生了改变，被混沌所扭曲，从而导致了这一切。目前看来它已无法再修复，只能通过摧毁它的方式来让整座墓穴停止运转了。 在那之后将会是针对整座城市的清洁行动。冥工幽魂们将会将所有和混沌有关的物件抛往其他次元空间，被混沌腐蚀的建筑则会被高速破裂炮摧毁，不朽者们将会反复巡查并以分解光束消灭每一处被混沌污染的细小之物。在那之后，这座城市就能重新恢复运转。 混沌死灵继续涌来。奥德里安强忍恶心，继续观察着这些扭曲之物。它们曾是他的同族，如今却堕落为混沌之仆。卡威已经不止一次的表达了他对混沌死灵的惊讶，按照任何理论来说，没有亚空间投影的太空死灵族都不应被腐蚀。奥德里安在过去曾见过被混沌污染的黑石建筑，他知道黑石亦有其极限。但——被污染的太空死灵。实在是太有趣了。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对混沌死灵的研究。一些冥工幽魂已经捕获了样本，将封锁在静滞空间内。 不过现在，奥德里安的目光只是盯着那枚核心。在它之侧，还有另一个极小的核心在旋转。 ——侍神鸦刃的战士们继续前进。 他们受到的伤害不小。黑色战帮实力极为强大，但在混沌领域降临的这片空间，任何巫师都能发挥出惊人的灵能攻击。以相当程度的损失，他们最终还是取得了这场内战的胜利。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布莱克斯心想。混沌领主不见踪影。这意味着两个可能性。一是他带着一些部队潜藏了起来，只是派出大部队——这些新入者袭击他们。二是黑色战帮内部分裂了，其中较为愚蠢的部分打算前来消灭他。他不知道哪一个猜测的可能更高，但他无所畏惧。在这片充满着亚空间能量的区域中，他几乎等同于神，不可能存在能与他匹敌的角色。 而现在，他已经从这个墓穴中辨认出更多的信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地方的亚空间就活跃了起来。在那之后，更多的具有亚空间投影的个体来到了——或是被强行带到了这里。混沌开始在其中酝酿，并且由于小金字塔的封锁，不会向外泄露。在极长的时间之后，那颗悬浮于核心金字塔之上的球体——应当是这座墓穴的某种控制核心，也遭到了腐蚀。随后，腐蚀传遍了整座墓穴，但墓穴依然在核心的控制之下。 “这不像是个偶然。”布莱克斯低语。情报还是太少，还有许多关键节点他未能推算出，例如，这片地区的混沌死灵消失在了何处。但答题时间是有限的，他残余的部队正在接近核心，而他可以确信他是漫长时光中第一个接近到如此位置的。 他能听到墓穴入口传来的亚空间波动。显然，有其他人来了，而他们慢他一步。胜利已经无比接近，在夺取这颗核心之后，他将不再需要什么卷轴。他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他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屈膝。 布莱克斯继续走上阶梯。他的随从们紧随其后。 ——传送门之外。 卡莱为眼前的恐惧所震撼。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他从未见过如此澎湃的亚空间领域。这解释了为什么两个混沌战帮会联合起来，一同攻击这座惧亡者墓穴。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从那些冰冷颤抖的星辰中汲取狂怒与疯狂。可怖的尖叫时刻在城市中回荡，那是过去的牺牲者们的最后一息。 猎火之矛的每一个成员都受了伤，但他们已经击溃了黑色的那只混沌战帮，迫使他们逃入传送门中。有六个人没能在反击中活下来，他们的魂石被卡莱细心保管。而余下的成员则鼓起勇气，与卡莱一同进入了传送门。对亚空间最为敏感的霍尔一瞬间就昏迷了过去，他被放到了飞艇之中。余下的支派武士们则不得不坚守心灵，以免为恐惧所捕获。 卡莱已经能看见核心所在的地点，恐怕那把混沌之刃就是产生污染的原因。在此地，即便身负魂石也难以守护他们的灵魂不被饥渴女士吞噬。但没有人撤退。他们都已经明晓如此强度的亚空间泄露出去，将造成何等影响。或许先知正是遇见到了之后产生的危害，才会抽出一只精锐小队前来。 尽管深陷混沌领域，他们也必须克服万难，否则未来不存。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入诅咒 第118章 深入诅咒 我也很想告诉你们黑色军团一直遵循着预言的指引，对我们许诺一切都会变好，前路早已划定，而胜利唾手可得。 的确，这番说法迎合了许多人的胃口，但它却是在自欺欺人。 ——伊斯坎达尔·卡杨 布莱克斯走上阶梯。 眼前的这座建筑几乎是整个核心地区的复制体。它是一座金字塔，就在塔顶的黑石基座之上，悬浮着那颗放出红光的核心。 布莱克斯环视四周。这座墓穴曾经有着规整而符合数学规律的建筑与阶梯，但随着他们愈加靠近核心地区，一切都在被非现实扭曲。入口看上去距离他们只有百米，头顶的天花板开裂，露出遥远的星空，建筑生长在墙壁上，阶梯从下方延申到上方。 他观察着这混沌的杰作，就好像在花园世界中漫步。他倾心于那些最为美妙的变化，似乎根本不去在意那颗颤抖着的核心。 千子巫师们随着核心的呼吸颤抖。他们的灵能几乎发狂，血肉触手从盔甲的缝隙中伸出，皮肤下的肌肉在不自然的生长。随着他们更加直面纯粹的亚空间波动，他们正在走向深渊边缘。 “鸦主。地区外围在骚动。” 一名千子巫师传递着巫师们的想法。他们已经不敢再进行灵能通讯，转而开口说话。他们希望鸦主能尽快采取行动，否则正在高速震颤的红字战士们的盔甲里快要长出血肉来了。 布莱克斯点点头。他遥望着金字塔，下达了新的指令。 “我们开始仪式。” 巫师们更加紧张。在亚空间能量如此充沛的此地，举行任何仪式无异于自杀。但这也会带来丰厚的奖赏。走上金字塔然后在混沌中炸开，或是由于仪式而被混沌能量吞噬，他们不知道哪种更加痛苦。他们并非新兵，但他们加入这个学会的岁月太短，自前一任至尊巫师处所获得的知识太少，根本不知道如今正确的做法——或许，相信至尊先见鸦主才是最为正确的。 九名巫师立刻组成了法阵。在法阵中心，布莱克斯高举法杖，将磅礴的混沌能量尽控于心。 其中一名巫师发现了那个异常的变化，试图开口警示鸦主，他的头颅便在颤抖中炸开，许多触手自伤口中生长而出，怪异的扭动着，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 布莱克斯同样注意到了。他示意四名巫师撤出法阵，转而去指挥红字战士们，让那些蓝金色的盔甲行动起来。 自墓穴的阴影中，混沌死灵涌向金字塔之下的众人。 ——混沌领主矗立在阶梯之中。 他的终结者们正在推进。厚重的护甲完全抵挡了爆弹枪的攻击，仅有那些巫师们的灵能攻击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但咒语往往被一次极为精确的爆弹射击打断。 他的副手就在他的身边进行着狙击。克荣极为擅长针对巫师战斗。 更多的军团战士只是躲在掩体之中，以火力射向那些蓝金色的盔甲。它们在颤抖中流血，然后倒下，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呻吟。 一切都非常奇怪。混沌领主几乎要认为这是某位巫师的幻术。在他的军队与鸦刃战帮汇合之后，这个信奉奸奇的战帮就忽然发起了袭击。 混沌战帮的联合作战不乏背叛与阴谋，但双方都距离核心金字塔有着一段距离，甚至混沌领主能看见死灵族的军队正在与之交火。 巫师们正在崩溃。克容身边的几名神射手的火力对巫师们造成了可观的伤害，他们开始倒下。有两人在混沌的侵蚀下化为了混沌卵，向着终结者们冲来。双方地动山摇地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切真的很奇怪。混沌领主再次扫视战场，并没有看到布莱克斯。难道这只是对方战帮内部的背叛？但他们应当知道，在黑色军团的精锐战士面前，他们没有任何机会。难道他们认为获得了亚空间能量的协助，就能压制战局？ 混沌领主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眼前所见只是表象。他遭受了太多的拖延。这必然是那个未知的敌人最终的目标。 混沌领主抽出剑刃。这把剑是他多年征战所用，无坚不摧。克荣看着他，但他没有解释，只是跳下建筑，走向那两只混沌卵。 他拒绝被任何人操纵。他开始冲向敌人。 ——金字塔之下。 这里一片混乱。奥德里安在思维海中评价到。 他的军队牺牲了超过一个方阵量的不朽者以抵达此处，而此处的混沌死灵密度远超外围地区。要打个比方，就像是惧亡者的传统节日时聚集在街道中的平民们。 他已经看见混沌死灵们围攻的目标。那是大约上百人的星际战士，穿着蓝金色的盔甲。是冥工幽魂们跟丢了的那只混沌战帮。 爆弹枪的弹雨密集的向混沌死灵们泼洒，高速击溃着前进的赤红色潮汐。每当更大的浪潮涌来，那几名星际战士灵能者——应该是叫智库，就会以灵能攻击将混沌死灵成片的消灭。在亚空间无比活跃的此地，那些烈火与闪电极为有效，以至于奥德里安叮嘱卡威又将棱镜抑制场调高了几度。 “吾主我们怎么办？”皇家督军询问到。他依然压制着那名灵族游侠。 “我们先消灭这些人类，然后去摧毁核心。”奥德里安看着星际战士们背后的那个巫师。他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很显然，他正在调动本就活跃的亚空间能量。对方的目的绝不会是仅仅摧毁核心而已，那把混沌之剑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为此举行的这个仪式固然无伤大雅，但外泄的亚空间能量绝对会把整个城市送上天。 皇家督军还没有行动。奥德里安看向他，意识到他还在看守灵族游侠。 一个人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死亡之印接下了看守的职责。随后，皇家督军走向控制台，开始发布领主的命令。不朽者军团行动起来，以整齐的队列走向混沌死灵，以及它们身前的星际战士。 ——混乱更剧。 红字战士们在绿色的分解光束中倒下。巫师们咏唱着咒语，命令盔甲在蓝光中重组、站起。混沌死灵借着这个机会冲了上来，一名红字战士挥出了他的利刃，将混沌死灵的头颅斩下，迫使它扑倒在地。随后红光亮起，它又站了起来。一名巫师招来的亚空间烈火灼伤着这只混沌死灵，才让它最终化为灰烬。 部分红字战士的枪口转移了火力，灵能炮尖啸着越过战场，却无法对死灵军团造成任何损伤。巫师们意识到了死灵军团的亚空间抗性，转而抽调出爆弹枪攻击它们。 这几乎是毫无用处。死灵军团依然在前进。倒下的死灵会站起来，继续向着混沌死灵和红字战士开枪。它们的火力能撕开红字战士们的护甲，将盔甲分解为分子级的尘埃，与盔甲内的尘土混在一起。 巫师们一再重组着红字战士，但它们已经极难维持战线。死灵军团正在将混沌死灵与红字战士们一并消灭。它们将会取得战斗的胜利。后方的巫师们在绝望中维持着仪式，希望至尊先见鸦主的法术能有作用。 然而布莱克斯只是紧盯着那把剑。他已经看到了插在墓穴控制核心之上的那把剑。就是它造成了这一切。而他将得到它。他甚至听到了它的低语。在千万年后，它将侍奉于新的主人，而那将开启一段充满荣光的道路。他将正确的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为变化左右。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现身 第119章 现身 知识本无善恶之分，兄弟。它唯有在实用中才能获得特性。倘若心怀恶意地使用，就会使它变得邪恶。若以此来助益他人，就会令其转善。 ——深红巨人 十名混沌巫师，加上九十名红字战士。这是这个学会最精锐的一批军力。若是放在其他时候，它足以占领一整个恒星系，随后将每个世界的居民都献祭给亚空间邪神。但是现在，他们只能据守在屹立于漩涡般的星空之下、被那颗核心的红光所照耀的金字塔底部，以守卫他们主人的庞大野心。接近八十把爆弹枪与各类枪械的火力组成的毁灭之雨能撼动一整只凡人军团的根基，但在无穷无尽的混沌死灵军团之前，所能达成的结果只有拖延一小段时间而已。 在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混沌死灵之后是更为可怖的存在，无可阻挡的毁灭。那只银色的异形军团正在缓慢逼近，胆敢冲向它们的混沌异形都被绿色的闪电和射线毁灭，爆弹枪的火力落到它们之中极少能造成极为有限的伤害，而它们又会立刻被死灵族领主所持的绿色宝珠复活。 那个死灵战群的领主，被它的无情军队所包围着，向着红字战士们踏来。红字战士们的铠甲的颤抖更加剧烈，仿佛要从这绝望中逃出——但它们已不再有希望或意识，只是灵魂被束缚于盔甲中的傀儡。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巫师们一同葬身此地，灵魂被亚空间彻底吞没。 巫师们开始向混沌诸神祈祷，特别是向着那位变化之主，渡鸦之神。他们希望祂能给出指引，但祂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布莱克斯没有祈祷。他的眼睛紧盯着死灵族领主。它是他完成仪式路上的唯一障碍。 ——奥德里安紧盯着那名巫师。 他知道人类中不乏灵能者的存在，但眼前的灵能者的确是他所见过最强的一位。过去塔拉辛告诉过他能用一声尖啸摧毁数百个世界的超级灵能者，当时他还以为这是某种宴会笑话。塔拉辛还说这个超级灵能者还被区区几个星际战士杀死之后颅骨被摘下来做成了圣遗物，这就更加胡说了。 奥德里安摇了摇头。塔拉辛的胡话先放到一边。眼前这名人类灵能者几乎是在自寻死路。在亚空间能量读数高的像某种混沌开心大泳池的此地，他竟然还在进行某种类似大型秘法的灵能仪式。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嫌命长？ 不，不能这样考虑。奥德里安降低了情感矩阵的活跃度。它最近老是很激动，占据了许多算力。 战术矩阵抢走了多余的算力。它一瞬间就计算出了多个可能性的结果，包括对方还有援军，仪式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完成，对方的仪式其实经过了多次安全性检测以至于能直接在混乱领域中不加防护的使用等等，并计算出了更多的应对方案。知识矩阵致力于记录这片地区黑石与亚空间能量相互作用的每一个细节，错失了获取更多算力的机会。战略矩阵则根本没动弹。这种程度的战斗它不在乎。 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督军看出了领主对眼前一切状况的漠不关心，便命令不朽者们加快了进军的速度。 ——八十支爆弹枪在巫师们的协调下同时开火，惊人的火力席卷了第一个方阵的最前一部分。几十名不朽者被爆弹击穿身体，其中又有少数不幸被射击命中关键部位的不朽者倒下，随后又在绿光中站起。 布莱克斯凝视着正在前进的银色异形军团。它们的数量约在两千之数，有着充足重型火力后援，有着领主的直接指挥，那名领主具有迅速复活下属的能力。若是在他的战帮完整且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或许还能与之一战。但在他被迫集中精力于举行仪式以控制那柄剑并且进而操纵整个地区的混沌领域时，他的部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巫师们已经再次倒下了三个，其中一人是被死灵族的战争载具所伤，另外两人则是被仪式本身的混乱能量所撕裂，凄惨地倒在地上，让血染红了法阵。 但是布莱克斯微笑了起来。他已经在过去亲眼看到了这一景象，并且准备好了相应的后手。他开始改变亚空间能量的流向，并命令一名混沌巫师将传送信标激活。与常规的传送信标不同，这个传送信标上刻满了诡秘的符文，这使得它的信号在激荡的亚空间能量中被多倍增强，最终穿透了头顶的星空。 混沌如潮汐般翻涌，一道裂隙打开。在三名圣甲虫巫师的带领下，三队圣甲虫终结者沉重迈步走出。这些强硬如钢铁机兵的精锐战士曾隶属于第一隐修会，追随着基因原体或高阶巫师杀入最激烈的战场。但一切都已经过去。自阿里曼的红字法术生效之后，它们亦如同红字战士一般，成为了只余灵魂的灰烬，被厚重的盔甲所束缚，化为永世的傀儡，屈从使命的亡魂。 这反而增强了它们的战斗能力。这些无情的战斗傀儡极难被摧毁，它们的盔甲受到符文与亵渎印记的保护，即使面对分解光束也能将其抵消。它们所持的灵魂收割者自动炮泼洒出漫天的炮火，子弹击穿了不朽者们的身躯，使它们成片倒下。在强大的圣甲虫巫师们的领导下，它们是无坚不摧的高墙，坚不可破的利刃。 圣甲虫终结者们暂时阻挡了不朽者的进军。借着这个机会，布莱克斯再次高举法杖。以太能量进入到数个符文之中，引导着仪式的部分亚空间能量涌入，转而开始执行一次召唤仪式。此地与混沌领域几乎不分你我，只有那些黑石还顽强的抵抗亚空间的降临。令人不安的低语开始被不知何人咏唱，凡人若是听到其中的一个音节，就会立刻以仪式之刃自裁，向混沌献上自己的生命。法阵中尚且幸存的巫师们开始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鸦主是怎样做到的这件事。召唤混沌大魔是一项足以致命的工作，在任何情况下都需要极端丰富的学识与灵能操纵能力。即便是至尊巫师，即便他们身处混沌领域之中，也绝不可能在临时起意的情况下将一名大魔直接召唤现世。 但无论他们内心激荡着怎样的感情，仪式已经完成。布莱克斯望着自己的施法成果，静候恶魔成形。 诡异的光线自非物质的领域照射，绚丽的光芒席卷了整个空间，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红字战士摆脱了巫师的控制，开始向着死灵军团冲去，不朽者长出扭曲的金属肢体，狂啸着不为人知的密语，黑石建筑在颤抖中升起，撞向头顶的星空，倒下的混沌异形相互融合，重新获得行动能力。在这场变化的风暴之中，一团无比纯粹的能量在涌动中聚集，塑造出自身的形体。那是一个长满羽毛的混沌孽物，摇摆的长颈之末是正在大口吞噬亚空间精华的巨型鸟头，自那尖嘴中泄露出最为深沉的秘辛，一坠地便化为粉或蓝色的亚空间恶魔。 在布莱克斯的呼唤之下，奸奇的使者降临此地。 ——万变魔君凝视着布莱克斯。它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野心、欲望、希望和未来。它光华夺目的覆羽丑恶皮肤之下，涌动的亚空间能量渐趋于稳定。随后，它的鸟喙开合，吐出怪腔怪调的恶魔语来。 第一百二十章 命运拐点 第120章 命运拐点 每一个受诅咒者都是奸奇的造物。每一个扭曲的怪形都是万变之主的子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吞噬他们全体的意识，我也可以了解到他们之存在传递的恐惧。但对我而言，那只是一段不同的命运。 ——意志吞噬者导师 奸奇大魔嘲讽似的望着混沌巫师。 “噢，我最亲爱的召唤者。你将我从水晶迷宫中呼唤而来，是需要我做什么无比邪恶亵渎的事情呢？” “去拦住那些该死的异形。” 布莱克斯没有去看它的邪恶鸟眼睛。直接凝视一名奸奇之眼的眼睛是极为危险的。他耗费了许多资源、精力与时间才得到了它的亚空间真名，从而能够在交易范围内命令它行动——那真的经过了数不尽的牵扯。和这只恶魔多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产生难以预测的可怕后果。 鸟喙碰撞，从它的长颈深处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诡异笑声。 “就这样？你‘真的’不需要任何其他协助？计策？阴谋？布局？法术？仪式？预言？噢，原谅我这‘该死的’记忆力，恐怕你的预言能力并不亚于我。” “不需要。做你该做的，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再次放逐。” “噢——你真凶！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可以送你一次预言——你很快就会需要我的帮助。难道我应该现在就把契约准备好？” 奸奇大魔得意洋洋地拄依着法杖，看似孱弱无力地挪向死灵军团。大魔所过之处，亚空间能量化为确切的形体，各类小型恶魔喧闹着冲向死灵军团，它们在吵闹中投出亚空间火焰，让这些不熄之火持续消耗着棱镜抑制场的能量。 这为奸奇大魔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它举手投足间便使恶意化为有形，蓝色的魔焰落入不朽者军团之中，炸出一片空地。被击中的不朽者们被混沌完全腐蚀，在金属尖啸中冲向曾经的同伴。 奥德里安眉头紧皱。真正的挑战来了。 “噢，你真有趣，我最亲爱的。” 奸奇大魔洋洋得意的释放出令人目不暇接的绚丽法术，将死灵士兵与混沌异形一并消弭于无形。 “你该不会是一名从六千万年前就沉睡至今，疏于对领地的打理，苏醒之后便发现举世皆敌的惧亡者领主？” 奥德里安眉头紧皱。混沌巫师的个人能力的确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开始收回冥工蜘蛛和毁灭者炮艇，命令战术矩阵思考着下一步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不朽者就折损了三分之一。情况不容乐观。 “不喜欢说话？哼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无恶意，只是迫于召唤者的压迫——方才与你为敌。难道你不想知道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疆域发生了什么变化吗？我希望你喜欢变化，因为那些历史早已是过去。” “为什么你会说惧亡者的语言？” 奥德里安在通讯频道中耐心等待着科技术师的回话。但卡威只是报告称任何信号都被遮蔽。虽然他的部队理应在信号链接被切断的瞬间就开始向墓穴进军，但他恐怕撑不到那时候，混沌之剑就回被对方完成的仪式掌控。在操纵了整个墓穴中储藏了不知道多久的亚空间能量之后，这些人类必然会转而攻击他的领土。任何有机会取胜的人都不会对曾经的对手仁慈。难道又要借助星神的能量？ “噢，无尽臣民之主，恕我直言，这样的问题是毫无趣味的——” 万变魔君向下挥出法杖，让一阵蓝色魔焰将大群混沌异形焚烧，并欣赏着它们金属嗓子中发出的痛苦尖啸和躯体上发生的更多混沌变异。几只混沌异形甚至开始吞噬附近的混沌异形，化为了巨型的金属混沌造物。 “万民之死首，你要明白，能抵达我这个等级的变幻使者往往掌握了物质世界中的每一种语言。感谢我慷慨给出的知识馈赠！这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太空死灵领主。” 奥德里安能看出对方在拖延时间。但奇怪的是它理应能够迅速摧毁眼前的不朽者军团。他曾与一名恐虐大魔交手，清楚对方的亚空间能量强度。它很显然在计划着什么。 好在他也在拖延时间。所预备的传送部队需要坐标才能进场。除此之外冥工幽魂们也还在赶来。对那些‘圣甲虫终结者’的火力方案也需要时间。 奥德里安瞥了一眼灵族游侠。眼前他只能尽量指挥不朽者军团收缩防线、减小损伤，并以复活宝珠拉起更多的部队。他还在等待更多的变化。 ——布莱克斯望向那颗核心。蓝色的能量触手已经环绕了整个球体，如同一颗半透明的巨树。那柄红色的剑依然顽强的依附在核心之上，不愿被他掌控。 它曾是一把恐虐之剑。在过去的一场血腥的战斗中来到此地，它的保护者与追击者的尸体都被它吞噬。它汲取了本就存在这座墓穴中的杀戮，并在万年间不断腐蚀墓穴本身，在那期间又产生了新的变化，最终这把剑使自己重新成型了。如今，它是一把能搅动混沌之潮的杀戮利刃。尽管布莱克斯更擅长使用万变之主的馈赠，但他同样能操纵这柄血神戮刃。他本就对所谓的混沌之神不加信仰，只是将亚空间能量作为一种力量使用。其他人认为他是奸奇使者，那不过是他们自以为之事。 他紧握住法杖，更加精密且强力的操纵着仪式法阵中伸出的触手，自那些更为靠近混沌神器的触手中又分化出更为细小的触手。它们自庞大红色能量最微小缝隙中进入，扭动着身体以更加靠近被能量包裹的核心。快了，就快成功了。就连布莱克斯也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 可惜他功亏一篑。 一团模糊的影子从角落中冲出，碎片如流光般坠落。他挥出的碧绿剑刃斩向混沌巫师，瞬间切开了他的护甲与肉体，斩断了他的左前臂，试图继续将他拦腰斩杀。这次刺杀迫使布莱克斯放弃了对仪式的掌控，转而操纵一团庞大的烈火砸向这名刺客。然而他的身形矫健无比，略一行动便从火焰的轨迹上滑过，以无比迅猛的踢击将巫师逐出法阵中心。 失去控制的仪式立刻崩溃。那些蓝色的触手缩了回来，余下的巫师们尽全力控制着它们不脱离核心本体。那柄恐虐之刃察觉到蓝色能量的入侵，放出一阵满含杀意的尖啸。混沌异形们身上的红色能量开始向活体金属的更深处侵蚀而去，腐蚀更加扭曲了它们的形体，让它们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两只军队。 混沌巫师脱手而出的灵能闪电击中了刺客，将他抛向后方，撞到了倒塌的黑石建筑上。 奥德里安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是那名灵族游侠。奥德里安扭头看向死印所在的位置，发现他早已倒下。而皇家督军凡科看到她手中紧握的武器，这才察觉到领主所赐的相位利刃消失无踪。 于此瞬间，更多灵族从旁侧杀出。他们是奥德里安从未见过的部队。他们袭击着原本处于安全高处的红字战士，立刻就使一名未来得及转移位置的千子巫师倒下。直到奸奇大魔一声长啸，鼓起大翼掠过战场并放出数目惊人的灵能法术，这才阻止了他们的杀戮行为。 奥德里安立刻下达了命令。毁灭者炮艇以阵列开火，将圣甲虫终结者们击倒。圣甲虫巫师们发现死灵族军团已经重组为能同时令所有方阵都对终结者发起射击的阵形，只得无奈向后撤退，转而去攻击灵族的袭击者们。奸奇惧妖冲向了不朽者军团，但这只能拖延极短的时间。他开始重新取得战场的掌控权。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选择与道路 第121章 选择与道路 凡人可以自由地做他们想做的事。诸神会让他们别无选择。 ——帝国谚语 几十只冥工幽魂从空间的缝隙中穿梭而出，协助着灵族攻击者们击溃千子军团。其中一只用金属肢体重新捕捉了灵族游侠，将她带回指挥艇上并放置到领主的面前。 奥德里安饶有兴趣的俯视着她。她遭到亚空间闪电的正面轰击，盔甲多处破损，伤可见骨。按照科技术师的生理读数，她此刻正在迅速死亡。 他想知道他对这一切到底计划了多少？做了什么？这些灵族部队确实在一个非常有效的关键点出现，并成为了他彻底击溃这些敌人的先锋军。在这个意义上，他还得感谢她。 而且，——奥德里安抛出自塔拉辛手中得到的一枚维度盒子，其中放射出的静滞光线将她吞没。——她还得接受一次审判。就在一切结束之后。 随后，奥德里安才望向了正在溃败的千子战帮。 这场无许可的领地入侵，该结束了。 ——布莱克斯猛地站了起来。 他掉下了阶梯，此时正独自一人屹立于黑石建筑的废墟之中。 在更为底层的位置，他才能看见整个领域的形态。 千子战帮正在溃败。巫师们来不及重组红字战士，只能以灵能力量维持着防御。法阵中的巫师拼命维持着仪式，不惜让身体遭受灵族的精准射击穿透。奸奇大魔正在努力抵抗灵族和死灵族构造体的联合进攻，但它同样撑不了多久。 灵能通讯在布莱克斯脑内响起。 “快！布莱克斯！解放我的真名！释放我全部的力量！只要签订了新的契约，你还有重新掌控一切的机会！那柄剑正在苏醒！在那之后，你就再没有机会了！那个混沌领主马上就要来了！” 然后，布莱克斯想起了过去。 由于他的预测失误，敌人将他和他的连队完全包围，一切都被封锁，不可能有逃出的机会。 直到一场偶然的亚空间风暴降临。他在绝望中接受了祂许诺的力量，代价则是将所有战斗兄弟作为祭品。 岁月蹉跎，他渐渐成为了他当初最为憎恨的异端巫师，以‘这只是一种力量’为借口，操纵着可诅的混沌，亦被它操纵。 似乎命运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他的目光穿透亚空间的迷雾，看到了命运的轨迹。他看到了真相，他的命运是如何被眼前的恶魔修改并操纵的。它是为了脱囚而来。 要是他还是一名极限战士，在同胞的帮助下，他绝对能看穿它的诡计，那些不自然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在战斗兄弟的帮助下，他一定能放逐这支大魔，再次为王座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是他现在孤身一人，只有异端与异形环伺。 然后布莱克斯站了起来。他的脊背挺直，向着奸奇大魔举起了法杖。 “奸奇大魔，伊瑟莫·艾斯·赛克拉博。我，布莱克斯·莫瑟，挑战你！” ——战场转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朽者们依然在进军。毁灭者炮艇依然在向撤退中的圣甲虫终结者宣泄火力。混沌异形们依然在倒下。巫师们在致力于操纵仪式。除去灵能的呼啸，没有人出声。 灵族的凶暴复仇者们在大魔的庞大法力下被强迫停了下来，和那些冥工幽魂一起。万变魔君随手一挥，他们就撞入到黑石建筑之中，在过量的冲击下化为一团肉泥。奸奇大魔再一指，它们就从盔甲中被抽出，升到倒塌的黑石建筑上方，然后被丢到法阵中作为燃料。冥工幽魂们经过亚空间抗性强化的活体金属依然抵御不住万变魔君可怖的法力，在升起的蓝色魔焰中融化成一团团无用的金属残渣。 随后，赛克拉博这才第一次转向了操纵着亚空间能量凭空浮起的奸奇术士，凝视着他新长出的第三只眼。 “噢，我拒绝。” ——布莱克斯注视着眼前的奸奇大魔。在揭开迷雾之后，他第一次直面了命运的轨迹，从而看清了它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意识到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下。 更多的恶魔正在从亚空间裂隙中涌出，冲向奸奇战帮或是死灵族部队。而那只为首的大魔只是凝视着布莱克斯。 “噢，我最亲爱的布莱克斯。我还正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真相呢！作为一名奸奇信徒，你察觉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或许你该去什么地方重新进修一下？” 万变魔君盯着这个凡人。它本打算继续玩弄他的心智，直到他陷入到最深沉的绝望与疯狂不可自拔，并把整只千子战帮献祭而完成仪式。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通过那些灵族的协助摆脱了它的控制。噢，真是太不幸了。 但这也很有趣。命运产生了变化。这些灵族总是如此令魔兴奋，虽然他们已经不再会呼吸了。而它如今已经尽控全局，看不到任何可能失败的命运走向。 “我要求一次荣耀决斗。我已经念出了你的真名，你必须接受。” 布莱克斯重述了他的话语，并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对于他来说，那柄混沌之剑已经不再重要。他长期以来被操纵的命运就是拜这支奸奇孽物所赐。 在巫师们的操纵下，红字战士们向奸奇大魔射去大量爆弹，但它随手一挥，就将所有爆弹化为一团变化不休的烈焰，投向那些圣甲虫终结者。接着火焰漩涡在人群中升腾而起，将十几名红字战士化为灰烬。 “别那么着急嘛，我最亲爱的布莱克斯。你该不会以为那是我完整且正确的真名？此外，我正在想，你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意识到你可悲的命运不过是我掌中的玩物的，你这具自以为能看透命运的傀儡？刚才？进入墓穴前？抵达这颗星球时？和黑色舰队交战时？受那个战帅指挥时？向万变尊主屈膝时？哈哈哈，我希望你有足够的智慧和判断力，如此你才不会再吃一次亏！哈哈哈，这一切实在是太有趣了。本来只差一点，我都看见你脱口而出的‘是’了！那些耳朵长的像野兽的低贱生命也很有趣，它们比任何一只奸奇恶魔都还要重视命运，殊不知真正的命运就存在于变化之中。难道这就是导致它们被享欲尊主吞噬的原因？太有趣了！我之后一定会把这个发现告诉所有它们下流的同族！哈哈哈哈哈哈” 奸奇大魔集中起部分法力，将所有红字战士强行举起，并以一股蛮横的巨力将他们的盔甲挤碎，灰烬满天飞舞如雪。那些还有利用价值的巫师则被它绑到了法阵之中，以继续推动仪式的进行。 “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也能看出来，到了现在，你的任何选择都已经无法再改变命运的走向！希望你能从这次失败中获得启发，因为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奸奇大魔的嗓子中传出一阵尖锐过一阵的凄呖啼笑。它已在变化的命运中不能自持。它的躯体开始失去控制的不断改变，所有的形状和颜色都在变化。它被抑制的力量正在恢复本来的面貌。 与之呼应，更多的奸奇惧妖或是更为高级的奸奇恶魔从亚空间裂隙中冲出，向着最后三名圣甲虫巫师冲去。 布莱克斯根本没去看他们。 “所以，我要求一场决斗。你和我，今天必须有一个死在这里——此处即为混沌领域，你的死不会让你能有机会逃回你的主子身边。” “哈哈哈！布莱克斯，我得承认，你，你说的对！哈哈哈，可是，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变魔君的手中升起一团极为纯净的蓝色烈焰，在主人的操纵下向着混沌巫师飞扑而去，被对方以灵能闪电挡住。与此同时它的双翼扑扇，让它的巨躯飞向了兵刃或是弹药都难以触及的高空。 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混沌巫师。 “但是我拒绝。” 奸奇大魔的手中再次凝聚起炫目的光芒。 “死，看不清命运的蠢货。” 思久欲知，知繁渴思。唯圣奸奇，毋为所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扭曲 第122章 扭曲 智慧通过生命展现出的狡诈幻境变为无知。我的存在即是生命编织的狡诈梦境，我的目的就是将智慧与无知交换，并把物质转化为虚幻。 ——巫师领主维斯坦因，奸奇求索客 ——奥德里安正在重新布置部队。 混沌死灵已经溃散。但混沌恶魔正在从传送门中冲出，向着最后的两个不朽者半方阵杀来。 不朽者们加起来还有一千人。这个兵力在他的指挥下能通过突袭拿下一座要塞，如今却显得捉襟见肘。 这一切都是那只大魔的一个局。它显然对于那名巫师存在某种企图，从而以某种玄奥的法术污染了这座墓穴，甚至于控制了它的秩序。黑石被污染并不是没有可能的秩序，但要光靠所谓的法术来影响经过层层防护与加密的墓穴控制核心几乎是痴心妄想，除非这名奸奇大魔曾以巧妙的伪装瞒过所有检测协议，成功潜伏到惧亡者王朝顾问团中花费几千上万的时间精修相关科技秘术，或者它的鸟脑子聪明到光靠思考就能破解每秒数千亿次变化的安全协议——还是前一种比较有可能，奥德里安心想。 那些传送门可以通过让预备队中的冥工幽魂协助冥工蜘蛛们前去关闭，混沌恶魔们的出现速度也还在军团承受能力之内，真正致命的是头顶上正在交战的大魔与灵能者。 他不禁开始比较恐虐大魔与奸奇大魔哪种更为危险。恐虐大魔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并呼唤他的军队前来。要不是当初获得星神能量支援，恐怕他只能在耻辱中撤离阿庇鲁斯王朝的皇冠世界，沦为流亡王朝。而眼前长着八只眼睛，头戴宝石冠冕的奸奇大魔利用万年以上的时间布置了这个阴谋，只为了某个知识矩阵还无法计算出的目的，甚至就在它肆意驱使亚空间能量攻击对手的现在，它的阴谋也还在进行之中。 皇家督军凡科恭敬而小心地走了过来。他丢失了领主所赐的宝剑，这会导致他在战斗结束后受到惩罚。而此时他则是跪倒在地，将相位剑呈返给他的主人。 奥德里安将相位剑握在空着的那只手中。拥夜者之镰固然拥有星神的神力，这把相位剑的异常表现也使他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把剑自从那次深渊中的决斗之后，实在是表现出太多的异常之处。 要是王朝日后有了占星术士，得让他测算一下这把剑出了什么问题。 ——邪风袭来。一股亚空间能量化为强烈的罡风吹向混沌巫师。若是击中，这阵风足以销毁他的护甲，将血肉与骨骼一并吹为散沙。 但布莱克斯早已预测到敌方的构建，他口中念诵咒语，一大块黑石被他操纵着撞向这阵邪风，登时粉碎。 这为他争取到了反攻的时间，成群的尖啸飞鲨从亚空间裂隙中冲出，杀向奸奇大魔。这些飞天魔鱼的身上被布莱克斯迅速刻上了无数暗影符文，只要它们能抵达奸奇大魔的身边，就能直接从它身上汲取能量，削弱它的施法能力。 它们的确成功了，但撞上的并非是奸奇大魔而是一团变化不休的亚空间实体。真正的奸奇大魔早已预测到他的反击，并转移到一个布莱克斯所看不见的位置，向他释放出一波又一波灵能尖啸。尖啸所过之处，即便是毫无感情的圣甲虫终结者也会震颤，暂时脱离圣甲虫巫师的掌控。 不过这对布莱克斯毫无用处。他提前召唤出的大型蛛魔已经在他的支配下冲向奸奇大魔，在饱受灵能尖啸的折磨后来到奸奇大魔的面前，刺下它的受诅咒的钢铁利爪。 但是奸奇大魔只是随手一挥，地板就化为无数锐利的白骨尖刺冲向了它的庞大躯体，使它爆裂为一团绿色的亚空间能量残余。它在奸奇大魔提前准备好的法术魔力下被扭曲漩涡，成百上千道魔法飞箭从混沌漩涡中飞出，向着混沌巫师飞去，迫使他建立起灵能护盾对抗。 奸奇大魔咯咯直笑。它能察觉出它已经在变化的对抗中占据了上风。要捕获眼前这名小小的凡人巫师只是时间问题。在他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它已经开始编织一道针对心灵的秘术。这一击会让他彻底沦为它的有魂傀儡，从而完成它真正的计划。而战场中余下的敌人——奸奇大魔看了一眼奸奇战帮和惧亡者军团，他们都无力再阻止它。 很快，它就能从万年牢笼中脱困而出，甚至景升到更为尊荣之位。 ——奥德里安的视线重新回到战场中。 第一方阵已经在冥工构造体们的帮助下消灭了那些会分裂的恶魔，并进而关闭了近半的传送门，只要第二方阵攻上去，就能把所有的传送门关闭，然后他的军队就能在清剿所剩不多的红字战士与消灭那些圣甲虫终结者之后登上金字塔，重新取得墓穴核心的控制。 头顶上的交战正在趋于激烈。作为第三方，他希望那只占据优势的大魔能尽可能的被削弱，否则之后对抗战局胜者时他将会面对一个史无前例的强敌。他多么希望现在还能有一只突袭部队，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布置了。 就在他凝视着两名灵能者时，一道通讯请求出现在了指挥艇的全息符文面板上。凡科和卡威都盯着这道莫名其妙的通讯，不敢出声。 奥德里安迟疑了片刻，接通了通讯。 “噢，我是诺尔斯！吾主，您还好吗？” 奥德里安几乎无话可说。 “我很好。你为什么能通讯？” “真是个好消息！希望您一直健康！为什么能通讯？吾主，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此地位于阿杜斯核心墓穴，就在统御墓穴之前，任何信号都被屏蔽。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暗中持有某件王朝遗物？黑石信标？” 在通讯频道的对侧，诺尔斯哈哈大笑。 “怎么会！吾主，您知道的，我所有的财产都已上交给王朝！然后，关于此次通讯，我是来报告战况的！” 奥德里安叹了口脉冲。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长话短说，战斗还在继续。” “有三个重点。两只星际战士舰队已被击溃，其中一只敌军正在向阿杜斯空降。阿杜斯外的死灵军团正在与守军交火，短时间内无法靠近核心墓穴，不过正在针对空降敌军构建防线。最后，传送部队已经就绪，只等您的命令！” “立刻把部队传送过来。维持这个通讯，不要断开，随时报告敌军动向。” “您的意志！” ——布莱克斯注意到了一束传送信号。 它完全基于现实。奸奇大魔对此毫无察觉，它正致力于操纵混沌能量，轰击那群向着金字塔前进的死灵族军队。 他的头脑飞速运转。死灵族能够具有穿透混沌领域的传送技术的可能性极高。而在当下，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目前混沌领域中的最强者，万变魔君赛克拉博。所以，这次传送突袭是向着它而来。 布莱克斯忽然放弃了防守，转而以大量灵能尖刺袭击奸奇大魔。极少数尖刺穿透了它的灵能屏障，使它恼火地尖叫起来。它转过身来想要发起攻击，却发现尖刺变幻为了锁链，暂时封锁住了它的身躯。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布莱克斯！难道你以为那些死灵族的玩具能乘机造成伤害吗？” 数枚符文在毁灭者炮艇集群中亮起，蓄力已久的法术在此时发动。能量爆炸震撼着炮艇们的护盾，将大多数炮艇击毁，迫使它们向地面坠落而去。 布莱克斯沉默不语。他咬着牙维持灵能锁链。这一法术只能将它固定在原地，而不能阻止它做任何事情，它依然在肆意挥洒法术，轰击着他残破不堪的灵能护盾。 “你到底想做什么——噢，我看到了！你想都别想！” 奸奇大魔开始更快速的念诵奥秘之言。在它汇聚了大量能量之后，布莱克斯终于看到一道绿光亮起。那个位置正处于它的头顶上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变化 第123章 变化 布莱克斯以前所未有的的意志力驱使着混沌领域。更多锁链从虚空中伸出，束缚着奸奇大魔的行动。 但这无法阻止它。它的法术已经成型，无数刀锋从它的鸦口中喷出，袭向了在它头顶打开的传送通道。布莱克斯意识到了这道术式的强大，它能切开任何护甲，就连终结者也会在乱刀之下被分为数块。 然而它们撞上的是不破坚盾。自传送通道中浮现的是十几面泛着绿光的黑色盾牌，每一面盾牌都向着下方。它们以大块的黑石雕刻而成，尽管遭受亚空间刀锋所击亦毫无损伤，这让突袭部队的战士成功接下了第一波法术攻击，并继续向着下方坠落。 突袭部队悉数通过了传送门。能够使用反射盾的只有巫妖卫士，但它们稍有不同。这些身形高大的卫士已转变为驱逐者，三只手臂分别持握盾、剑、戟，双腿亦被三个节肢足所替代，看上去就像遥远神话中的邪恶魔军。 它们原本是诺尔斯身边的巫妖卫队。但在千万年的疯狂之中，它们亦转变成为了驱逐者。但它们同时也抛弃了护甲，战戟，坚盾，思维，理性，所余只有对毁灭的渴望。在对另一座城市的挖掘之中，王朝在贵族们的居所附近找到了原本保卫他们的巫妖卫队据点，并从中找到了一批武备。在科技术师的改修和虚空上将的重训之下，它们成为了奥德里安的第一批巫妖卫队。 如今，它们接受到了指挥者的命令，背后的第三只手臂将战戟举起，自上而下投向了奸奇大魔。 ——如雨的战戟穿透了奸奇大魔的身躯，羽毛和血肉在战场上空横飞。 “你们这些该死的！” 赛克拉博大声尖啸。然而这对驱逐者卫士们毫无作用。它们将相位盾护在身前，超相位剑举起，准备在插身而过之时挥下利刃。 巨大的爆炸声在它们之中响起，巫术烈火灼烧着卫士们的身躯。在奸奇大魔的轰炸之下，数名卫士不堪其损，身躯在空中爆裂开来。随之而来的是狂风，从反射盾所不能防御的方向摧残着它们的身躯，又有数名卫士化为尘埃散去。 但过半的卫士撑过了攻击，落到了奸奇大魔所在的高度。就在数秒之内，它们无情地挥动刀刃，在奸奇大魔的身躯上划开巨大的伤口。没有卫士发出战吼，它们高洁的精神尽管已被疯狂占据，依然维持着黑石般的纪律与宁静。只有杀意被允许占据了它们的思维海，让它们向敌人施以了最精妙的斩击。刀光之中，唯有奸奇大魔的狂嚎声响彻混沌领域。 当卫士坠地，它们便再次握住了战戟，组成了包围圈。驱逐者卫士们竖起剑盾，持握利刃与战戟仰望天空。毁灭者炮艇的炮击轰炸着它残破的双翼，迫使它坠落到包围圈之中。 不朽者军团随之靠近，每一名士兵的枪械都瞄准了包围圈中的大魔。指挥艇在冥工蜘蛛的簇拥下靠近，奥德里安俯视着包围圈中的大魔。 它必然还有后手，必须小心以待。 ——赤红的混沌之风穿过战场，吹拂着每一个生灵。 圣甲虫终结者们正围绕在落地的混沌巫师与三名圣甲虫巫师之侧。最后半个方阵的不朽者列好阵势，包围了奸奇大魔。在重伤的恶魔身侧是九名驱逐者卫士组成的内圈，而在指挥艇上，三名太空死灵正在冥工蜘蛛的环卫下俯视着它。 除此之外只有尸体。法阵中躺着九个千子巫师的尸体和那几队灵族的残骸，它们的盔甲还留在原地，和那些冥工幽魂的金属废渣一起。红字战士被碾碎的盔甲同样散落一地，盔甲中的灰烬如今洒的到处都是。 这就是踏过无数混沌死灵的残骸的混沌领主所看到的。在他的身后除了九名终结者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军团战士的存在。就连他的副手也没有幸存下来。就连他最初的兄弟们也折损了一名，他们每个人都经历了凡人难以想像的漫长战斗，却有一人在此地丧命。 “迪德里克，我们怎么办？所谓的‘鸦主’似乎马上就要失败了。” 斯凯兄弟通过通讯器问到。他的言语中满是嘲讽。 “不要忘记最初的目的。我们去取得剑。” 混沌领主简单下令。他最后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从侧面向着那座金字塔悄然行去。 ——奥德里安注视着眼前的大魔。赛克拉博回以凝视。起初它还尚且沉着，但八只眼睛的接连闪烁却暴露了它的些许慌乱。 “噢，等等，惧亡者之王！”奸奇大魔看上去状态并不好，它的翅膀被刀剑与射击撕裂，五彩绚烂的羽毛黯淡脱落，稍一坠地便化为粉尘消散。它的身躯之上满是伤口，此时全凭拄着焦黑的法杖才能维持站立。 “你想不想知道在你沉睡这段时间里，你的领地上都发生了什么？你想不想知道惧亡者转变为太空死灵的秘法？你对诸王朝的如今的面目有没有兴趣？和我签订契约！我会告诉你全部以及更多！你的王朝将拥有我的全部知识！这会完成你的目的，我将帮助你的王朝重新崛起！星空将会被你竟敢！” 大魔喋喋不休的话语被一名驱逐者卫士的投戟打断。它捂住左边的四只眼睛，以法杖挥出一股混沌洪流。那名卫士以盾抵挡，安然无恙。 这一击是皇家督军在奥德里安的授意下指挥卫士进行的。凡科为了这一击的命中而欢迎雀跃，但奥德里安只是看着科技术师发送而来的数据。卡威时刻在对周围的环境进行分析与计算，那队正在从侧面靠近的混沌终结者也被他告知了统治者。 而一个关键数据被奥德里安看到了。在奸奇大魔的身下，那黯淡无光的玄妙法阵依然具有不断高涨的能量读数。 ——就在奥德里安解读到这个数据时，万变魔君猛然起身，将法杖刺入法阵的中心点，一股磅礴的能量爆炸开来，化作高抵星空的混乱风暴，顷刻将数百名不朽者化为石像或朽木。然而这仅是它的余波，这股诡变无穷的亚空间风暴向着千子战帮袭去，尽管圣甲虫终结者已经列阵阻挡，但他们也立刻在变化之火下悉数化为飞灰。被选为最终目标的布莱克斯拼尽全力制造出灵能屏障，但尽管是在三名圣甲虫巫师的协助下，他也在屏障破碎之后被这股能量洪流所囚困，并带到了奸奇大魔的手中。 万变魔君此刻再次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尽管与它的预测稍有不同，但它依然达成了绝大多数的计划。虽然伤势严重，奸奇大魔身体中的混沌能量却远超以往任何时候，甚至它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时时刻刻发生变化，七彩光辉的血液自伤口中滴落。它已经抵达了它命运的巅峰。 六名残存的驱逐者卫士挡在坠毁的指挥艇与几乎被全数摧毁的冥工蜘蛛之前，而更多的不朽者正在与蓝色的光芒对抗，试图恢复行动能力，虽然这近乎不可能做到。 而现在，赛克拉博残存的四只眼睛与冠冕中的遥望之石都在全力观测着未来。距离它前去随手击溃混沌领主并取得那柄剑然后借助混沌巫师的身体脱困只是个时间问题。命运显示出一条坦然大路，只有眼前的死灵族领主以某种方式超脱在它的视野之外。 奥德里安带着两名随从自坠毁的指挥艇中走出。驱逐者卫士们在他的直接命令下开始保护凡科与卡威。而他本人则手持拥夜者之镰与超相位剑，走向了奸奇大魔。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局中战 第124章 局中战 奥德里安维持着一定距离停下。 在他的面前，挟带着混沌巫师的奸奇大魔依然在念念有词。随着一个个法术的完成，诸多变化被施加到了这片地区或是大魔本身之上。这一地区如今充满了变幻之力。 他凝视着这只亚空间实体。天堂之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亚空间的活跃也从无到有，渐趋激烈，并导致了对诸多黑石科技的探索。最终惧亡者帝国在御下之地悉数建起黑石尖塔，在关键节点设置黑石要塞，几乎杜绝了亚空间对物质宇宙的侵蚀。但他们很快就沉睡了。 在与战争同样漫长的沉睡中，黑石尖塔崩塌，要塞摧毁，往昔大敌的崩溃更是直接影响了第四位混沌邪神的现世。战火不断的六千万年中亚空间的活跃程度远高于太空死灵一族陷入沉睡之前。 作为法皇纳维塔斯的继承人之一，奥德里安在征战的过程中见识过混沌的侵蚀，也曾与恶魔交战。但像眼前的大魔一般强大的亚空间实体他从未遭遇。苏醒之后倒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遇到了第二次。 而和上一头大魔相比，它几乎就要接近成功了。 奥德里安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做了什么，目的为何。但它已经几乎操纵了整个核心墓穴沉积万年的亚空间能量，并取得了一个它所需的祭品——那名被操纵着悬浮在它背后的混沌巫师。不出意外的话，它只需要再去取得那把混沌之剑，就能彻底完成它的目的，并召唤出巨量奸奇恶魔，然后——毁灭或是占领这个世界。 仅仅如此，那会是它的目的吗？ ——“等等！惧亡者御长，且听我一言！” 奥德里安将左手所持的相位剑隐藏于身后，拥夜者之镰向它遥遥举起。 “我必须说，我得承认我的失败！你实在是太强大了，你已经看穿了我所有的布局！但是，还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 维持着特殊的双武器架势，奥德里安缓步向着奸奇大魔走去，警惕着它的一切动作。虽然在他的背后安置了两枚抑制棱镜，可以减弱两次亚空间能量袭击。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棱镜可能并没有多少效果。 “那就是我真实的目的！我可以向奸奇发出誓言，我绝非你的敌人！现在我已经把囚禁我的邪恶凡人抓获，只要你和我签下契约，我就保证不对你的世界做任何事情！我会用那把混沌之剑彻底杀死他，然后我就会再次回到绝妄堡垒之中！我保证，这一切不会对你或是你的部下造成任何伤害！” 奥德里安注视着这只不像过去一样庞大的恶魔，知识矩阵分析着能量实体最薄弱的部位，战技矩阵计算着最有效的进攻方案。它的血肉如今剔透如水晶，每一根羽毛或鳞片都闪耀着变化无穷的光泽，它余下的四只眼睛闪烁如火。它随时在变成任何东西，又极为怪异的维持在似鸟巨人的形体。它的灵能读数高的异常。 “如何？太空死灵领袖，我必须告诉你，阿杜斯的现状非我之力造成！它都是那些灵族的杰作！这一切与我无关！” 它不值得信赖。即使是如今，它依然试图通过音频传递亚空间能量，侵蚀他的心智。 奥德里安将能量分配到各个节点之中，驱使活体金属进入最佳状态，随后，他冲向奸奇大魔。 ——墓穴之外。 守望连长施尔德正俯视着被战火包围的太空死灵墓穴。 他所属的哨站由星区总督牵头成立，意在为星区愈来愈活跃的异形提供更多对抗兵力。而他目前指挥的这支死亡守望舰队由一艘战斗驳船、四艘打击巡洋舰、十艘护卫舰与更多的驱逐舰组成，其中过半舰船都是帝国海军支援部队。战斗修士方面，就算包括了及时赶回的星际战士和正在受训练的新兵，也仅有十二个杀戮小队能被部署。在这个兵力之下，它能对任何异形舰队或异形世界施以最锐利的打击。但是现在，就在三轮交火之后，整只舰队都被太空死灵舰队所摧毁。 尽管在之前死亡守望舰队就已经在与混沌舰队的交战中折损了一艘打击巡洋舰与两只小队，但他必须承认，对方舰队指挥官的舰队战水准远在他之上。这迫使他派出三只杀戮小队进行跳帮战，并借此掩护四只小队针对敌方旗舰进行的袭击。没有一只小队活着回来。 现在，就在他的头顶上，最后的战斗驳船正在遭受敌方舰队的集中攻击。而施尔德则与最后的三只杀戮小队一同搭乘在一架雷鹰炮艇之中，向着墓穴降落，旁侧则是两台搭乘了连队载具的雷鹰运输机、数艘星界军运输机。两架雷鹰炮艇和更多的星际战斗机正在为他们提供掩护。 下方的冰原中，一场异形内战正在进行。太空死灵与太空死灵的交战，攻击方和墓穴的防守方的交战。这是该星球唯一活跃的地区，并且根据观测数据，太空死灵族领主亲自率军进入了要塞之中，混沌战帮紧随其后。这意味着死灵族领主依然被困在墓穴之中，所以才会导致外部军队发起进攻。 而他们空降的时机很完美。任何一方都抽不出足够的防空火力阻止他们降落，只有进攻方能以步行机进行防御。在战机群的背后，太空死灵族的战斗机正在追击，与帝国战斗机纠缠。它们来不及阻止。 其他战斗兄弟们也能意识到这点。他们能理解失败，自然也能理解成功。只要他们能去杀死太空死灵族的那名领袖，就算整只舰队遭到摧毁，也是一场胜利，虽然，代价高昂。 [距离降落还有10秒。]驾驶员发出通讯。 舱内的所有星际战士都接受到了连长的命令，做好了战斗准备。 突击坡道提前打开，所有星际战士都列队等候在连长的身后。施尔德俯视着越来越庞大的黑色金字塔，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胜算如何，他都会顽强迎战。 ——能量冲击的爆响再次震荡了混沌领域。魔风更加强烈地在战场上空鼓动。 万变魔君凄厉嘶吼。它释放出的混沌风暴被死灵族领主以那把镰刀切开。这根本不可能。这一术法不应该被这么轻易的解开。 它的鸟喙再次张合，吐出更多黑暗密语。就连它残破的双翼也展开来，尽全力引导着混沌能量。它的长袍与法杖聚集着噼啪作响的强烈能量，随后化为一股七彩虹光，向着未来中的死灵领主射去。 奥德里安用镰刃粉碎了这道无比灼热的光束，迫使它向着四面八方炸裂开来。刺眼的七彩光芒所触碰之处，一切皆被腐化，黑石残骸长出扭曲的肢体和诡异的触手，阶梯上长出眼球。避开攻击后他一跃向前，将镰刀向着大魔的肩膀砍去。这一击有两种变化，要么砍断它的长颈，要么击碎它的心脏。 赛克拉博尖叫着发出嘲笑。它的身影在镰刃触碰时立刻粉碎，而它真正的所处之地却在于死灵族领主背后。它多处破损的法杖中聚集起一股强烈的心灵能量，随后向着前方发出大范围的心灵冲击波。在它看到的未来中，死灵族领主—— 奥德里安跃至奸奇大魔头顶，剑刃向下切去，在它的正面剖开一道恐怖的伤痕。 万变魔君惨啸。但没有沉浸在痛苦中的时间，它的杖首瞬间炸出一团飘忽不定的火焰，将即将做出致命一击的敌人囚困在琥珀色的气泡之中。但封锁正在裂开，就从那把即将做出攻击的镰刀的位置。 变幻使者的鸟喙以前所未有的的速度高速张合。混沌火焰自地面中升起，包围了死灵族领主。数团黑暗光球自杖尖浮现，漂浮在空中。一道水晶墙壁在它面前立起。它还想释放更多法术，但囚笼已经破裂，镰刃迎面斩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中局 第125章 战中局 时日渐近，我们将摆脱阴影横行于世。 混沌笼罩大地，唯信徒独受诸神恩典。 njawrr’thakh’lzibarr tzeentch! ——紫手教团礼拜仪式 这不可能。赛克拉博的心中满是困惑。 它的布局应当是完美的。就算是在混沌荒原之上，它也从未掌控过如此规模的混沌能量。更别提对手只是区区一名惧亡者领主。它怎会落入下风？它为何会落入下风？ 赛克拉博双手紧握法杖，把杖尖对准了死灵族领主。无数透明兵器从以太能量中被制造成型，向着正在冲来的死灵族领主斩去。它仅剩的四只眼睛和冠冕中镶嵌的帷幕之石都已经看见了对方身中数刀，随后被它的下一道咒语命中身死的凄惨模样。 奥德里安镰剑尽挥。来袭的剑刃、长枪悉数被他击落。他一路撕裂了赛克拉博更多的陷阱与法术，最终抵达了万变魔君的面前，挥出镰刀。 但他迟了一步。大群幽灵从混沌领域中被招来，困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左肩的棱镜闪烁，将亚空间的波动消弭而去，紧接着奥德里安以最快速度挥出相位剑，却只来得及在它身上流下一道伤口。 赛克拉博大口喘着紊乱的气息，转而出现在了金字塔阶梯之上。它需要距离，更多的距离和更快的施法才能挽回局势。不远处，死灵族领主已经再次杀来。 它现在已经彻底理解了现状。这名惧亡者领主持有的镰刀是一把神器，能够使他的命运轨迹被极大程度的遮蔽。而他本人的行动则能弥补上最后的缺陷，彻底让它看到一个错误的未来。要想击败这个敌人，它需要从那些未来景象中挣脱出来，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混沌荒野上那样，靠着‘现在’战斗。 赛克拉博告诫自己不要紧张。它们如今正处于现实和沸腾的混沌领域之间的间隙，在这个形如炼狱的地方，它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只要不被那把镰刀击中，并释放出就连对方也来不及击碎的繁复攻势，它就能拖延时间直到法术完成，前提是没有任何变数产生。混沌巫师的最后防线正在一点点的被它的法术拆除。只要他的心灵溃散，它就能入主其中，摆脱这万世囚笼。 而它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它的本体并不屹立与此。只要不被那把镰刀击中，接受再多来自那把绿剑的伤害，对它来说也无关痛痒。 位于整个混沌领域的核心之下，赛克拉博呼吸着高纯度的亚空间精粹，向着冲来的死灵族领主再次举起了法杖。 “赞美窜变主奸奇！！” 没有未来，只有现在。在命运的最后，它将赢得胜利。 ——混沌领主藏身于黑暗之中。 天启战帮最后的十个人都藏身在这座还算完整的黑石建筑之内。他们本已接近金字塔，但另外两队圣甲虫终结者的靠近让他们警惕了起来。双方隔着金字塔对视，谁也不敢冲上金字塔去。 若是平时，混沌领主还能通过交谈确定混沌巫师的想法，与继续合作的可能性。但鸦主现在正被奸奇大魔束缚，这三名圣甲虫巫师也无法越俎代庖，代替鸦主延续协议。 他们只能一起盯着金字塔塔底正在交战的死灵族领主与奸奇大魔。就混沌领主自己来看，若是在兄弟们的帮助下他也能将这名大魔放逐。但死灵族领主仅靠自身的武力就能尽占上风，实在令人动容。 混沌领主能看到对面的圣甲虫巫师也在和他一样等待战斗的结果。鹰狼互斗之后，就轮到虎与豹吞噬胜者了。那柄能操纵整个混沌领域的神剑，会成为最后胜者的奖品。 他们继续等待。 ——奸奇大魔在踉跄中向后退去。 它本就不擅长近战，此时更是遭受了几乎致命的打击。在多次受伤之后，它几乎要维持不住这具身体的结构。 赛克拉博再次释放出一道咒语，纯净的蓝色烈焰向死灵族领主烧去，却被一镰斩开。随后，如它的计算，它再次受到相位剑的斩击，并借此释放出下一道咒语。死灵族领主被升腾的粉色烈焰吞噬，而它扑动残破的翅膀向后飞去。 火焰迅速熄灭。赛克拉博感知着这只魔造身体的状况，它还能承受一次攻击。然而，仪式已经完成。混沌巫师最后的屏障破碎，它的心灵触手深入到他的脑海之中，释放出心灵闪电摧残着他的灵魂。只需要再十次呼吸，它就赢了。 直到它看见一名灵族正独站于法阵之中。 ——卡莱正在使用符文。 他不擅长做这个。但他正在学习。尽管他伤痕累累，饱受摧残，险些和其他同胞一样丧命。但他还活着。还能去完成命运中的预言。 他正重新引导法阵中的能量运行，并以整个空间的混沌能量灌注面前悬浮着的符文。 这枚符文能引导亚空间能量强化武器的毁灭能力。然后，他会正确的摧毁那名大魔，完成数万年前先辈未完成的事业。他早已预见此路。 毁灭性的能量聚集在歌咏长矛的每一个符文和宝石之中。卡莱紧握住充溢着邪恶能量的矛杆，将它准确无误地投向金字塔上悬浮的核心。 ——“不！” 赛克拉博听到自己的嘶吼。它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柄飞来的长矛之上。 从而，它的身躯被镰刃割开，开始崩溃。它感到借由一种命运上的联系，它藏身于混沌之剑中的灵魂正在被这一击撕开，步入湮灭的命运。 它开始绝望的展开反击。它开始尽全力操纵混沌领域的能量，以包裹住插在核心上的利刃。这是一种最简单的防御术式，优点是快。 长矛一路撕裂了固执的混沌，所过之处仅留下一道空白的轨迹。最终，长矛成功刺中了那柄混沌之剑，迫使它从核心中坠落下来。墓穴核心附近的第二颗核心亦一同坠落，落到了金字塔的塔尖祭坛上。 在接近凝滞的时刻，赛克拉博看到了自己毁灭的未来。但它需要改变命运。否则一切成空。它的本质从核心中脱离，在一瞬间跨越了混沌领域，抵达地上的混沌巫师之处。它能看到自己的恶魔身体正在崩溃，但这无关紧要。它的灵魂的崩溃才会导致它的彻底湮灭。它需要快速行动。它正在被死神追赶。 在最后关头，它开始将自己的灵魂强行挤入混沌巫师的大脑之中。牺牲另一个灵魂，它就能得救。 ——布莱克斯醒了过来。他是被低语唤醒的。 他刚一睁开眼睛，两只眼球便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爆开。过于庞大的恶魔灵魂正在拼命挤进他的脑海。但帝皇所诉的那条命运之路依然清晰无比。 尽管双目失明，他依然能够看到未来。那是一个他能够摧毁大魔，走上新的命运道路的未来。在那个未来之中，他受人景仰，成为了许多战士的领袖，保护着许多世界，摧毁着许多敌人。 他认为这是帝皇给予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开始努力。 ——混沌巫师集中了所有残存的意志开始与这条毫无防护的恶魔灵魂对抗，几乎是在用自己的灵魂交换它的湮灭。两者灵魂进行着最简单的剧烈碰撞，引发的心灵风暴在混沌领域中回荡，迫使每个生灵的脑海中回荡着痛苦与恶意。 面对着正在与恶魔灵魂交战的混沌巫师，圣甲虫巫师们在风暴中采取了行动。想要逃离的一人被另外两人联手释放的法术击杀，而后第二人自裁，最后一人在完成法术之后亦将仪式之刃刺入自己的大脑，高声念出受诅咒的仪式的最后一句咒语。随后，三条巫师之魂从肉体中脱离，化为纯粹的灵魂注入到混沌巫师的躯壳之中。 布莱克斯感觉到了灵魂能量的注入，他没有思考的余暇。他只是拼了命推动这道突如其来的法术，作为得胜的助力。 以牺牲完成的法术最终助力了混沌巫师的胜利。一道极为强烈的纯白光芒自布莱克斯的身体上炸开，使整个核心领域都淹没在纯粹的空白之中。随后，一切暂时归于宁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塔顶之上 第126章 塔顶之上 光芒散去，死亡依旧。 在可怖的宁静之后，前所未有的剧烈鼓动导致了终末的混沌风暴的产生，它席卷墓穴，吞噬着每一具尸体的灵魂和血肉，袭向那些还站立着的生灵，图谋着他们的灵魂。 一团水晶烈焰炸开，奸奇大魔的身躯自内部崩溃为一团变化不定的能量。它散落各处的灵魂残片被混沌领域彻底吞噬，不再有复活的机会。 失去了控制者的圣甲虫终结者们停止了行动。在混沌之风的吹拂下，盔甲表面的符文渐渐熄灭，坚硬的盔甲被混沌闪电撕开，其中的灰烬流落到地面上，然后被混沌之风吹起，他们灵魂亦归于混沌领域之中。 有一人逃过了吞噬。操纵了过量混沌能量的卡莱，遭到那兀然回返的长矛刺穿心脏。但他的灵魂进入到了魂石之中。即便他的身躯与盔甲一同湮灭，他的灵魂依然保留了下来。魂石坠落地面，仰望着风暴的中心。 不朽者们没能不朽。混沌风暴将它们悉数卷起，活体金属与黑石一并在风暴中消散。 而那些最后的五名驱逐者卫士只是聚集在一起，以坚盾护卫着领主与王庭成员。 在重型盾墙之后，奥德里安注视着眼前的诸多破灭。随后，他望向了金字塔的塔尖祭坛。 ——混沌领主俯视着肆虐的混沌风暴。它正在摧毁一切。就在这处墓穴被摧毁之后，它将突破樊笼，将整座黑石铸成的大墓穴摧毁，然后将无冰的冰原撕碎，接着冲破大气层，与星球外的混沌风暴汇合，最终将这颗星球撕裂，产生亚空间与现实相互交缠的巨大漩涡。 在行动开始之前，布莱克斯就向他描述了这样的一个未来。和其他混沌战帮的至尊巫师不同，他是极为罕见的从那些自号忠诚的伪帝走狗中背叛而来。而且是那些蓝色的极限战士，重视美德与秩序多过生命。这意味着他看穿了所谓荣耀的真相，试图扯下那些忠诚之辈的脸皮，还宇宙以混沌。 布莱克斯在行动开始前就向他展示了许多未来，并告诫了他未来的不确定性与可改变性。他认真的倾听了那些描述，和混沌兄弟们采取了最谨慎的做法，而现在，在几乎所有人都死亡之后，他和兄弟们成功活了下来，并且无比地接近导致一切的根源，这把名字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的的混沌之剑。若是他能够得手，他会将它取名为唤潮之剑。它带来了命运的潮汐。 死灵族领主正在登上阶梯，带着它最后的战士们。它们理应来不及做什么。信号屏蔽已经由于天花板的破损而被解开，在取得剑之后，他和他的兄弟们就能通过紧急传送逃离此地。但是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存在着最后一个阻碍。 第二枚跌落的核心。 更准确的说，那并非一枚核心，而是一名处于某种能量护盾保护下的死灵族。更为严重的是它在掉下来之后就连滚带爬地去拿到了混沌之剑。黑色的终结者们向它开火，却无法击破它的能量护盾，并且自头顶的能量核心中向这第二枚核心灌输了更多能量。这一切都非常讽刺。 混沌领主开始犹豫。他看着它。它没有携带任何太空死灵族的武器，拿着剑的姿势也不像是历经战斗的模样。虽然它身上披着某种血迹早已干涸的人皮。能身处核心之侧，并受到核心能量直接保护的，它应当是某种惧亡者贵族。这件人皮是为了恐吓惧亡者的平民？他开始意识到思考这一切毫无意义。 它的能量护盾已随着头顶核心在混沌风暴攻击下的逐渐崩溃而趋向于黯淡。它撑不了多久。他可以再等一小会儿，然后强行破开这个坚硬的防御。 他开始等待。 在无尽的沉默中，那名惧亡者贵族一脸谄媚地开口了。 “你好，阿庇鲁斯王朝的尊贵客人。” ——塔顶祭坛。 风暴将至。一切都在步入毁灭。 但有一个人对此毫无紧张感。 “喂？你好？啊，不好，看来我们的客人不太喜欢说话？哦，这没关系！我会给你讲述许多阿庇鲁斯王朝的光荣故事。你知道我们的霸主是怎么在燃烬星正面击溃古圣的卑鄙奴仆的，是吗？” “呃，你看上去知道，那我就不赘述一遍了，虽然我还挺想再讲一次的。那我还是讲个别的故事。在天堂之战的末尾，古圣全面败退，逃到了他们的避难所之中。然后” “等等！不要开枪！我换一个故事就是了！等下，是不是你对阿杜斯的待客之道不甚满意？可是如你所见，这股混沌风暴已经无可抑制，而我又不会操纵这把剑！哎，早知道就再骗一会儿那只大鸟了，它肯定懂怎么使用这把剑。” “要是在以前，我能在宴会厅接待你的！阿杜斯的宴会厅你来过吗？不亚于萨尔诺！不过，也只是屈居阿庇鲁斯王朝第二。对了，你去过萨尔诺，对吗？我必须得说，不去接受一次咱们霸主的款待，等于是浪费时光！那里的宴会厅布置地庄重而安静，诸多王朝历史珍品和惧亡者文明的宝物，天哪，要不是我被困在这个壳子里，真想再去拜会一下主人。” “哦，你为什么不说话？咱们阿庇鲁斯王朝向来是欢迎客人畅所欲言的，毕竟，咱们这穷乡僻壤之地很少有客人到访！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接受到的欢迎会是霸主甚至法皇等级的！我还能保证，在萨尔诺一定在准备一场高规格的欢迎仪式了！” “什么，你看上去对欢迎会没兴趣？那你是想讨论军事行动？政治会议？内务计划？抱歉，这是王朝机密！不过，我倒是可以向你描述一下我身上披着的这件人皮，它是那些敢于愚蠢地闯入王朝领地的人类的后果！它很新，才做好几千年呢！” “抱歉，这里有点吵，你刚才说什么啊哦。” 在混沌领主的面前，由于头顶核心的崩溃，能量护盾在蜂鸣之后彻底消失。惧亡者贵族暴露在了终结者们的火力范围内。 望着这些身形高大的黑色巨人，惧亡者贵族发出一阵干笑。 “咳咳低贱的星神奴隶在下，这个囚笼总算是烂掉了。” ——奥德里安冲上阶梯。 在他的对面，混沌领主正和他的终结者们包围着一名手持混沌之剑的惧亡者。 风暴正在摧毁核心墓穴，从结构最为薄弱的外层开始。黑石外壳已经破损，外界信号已经能够介入。但混沌正在扭曲一切，信号时断时续，一次准备不充分的传送可能会导致彻底坠入非现实的领域，或者引爆这个火药桶。 卡威正在拼尽全力计算传送数据，凡科一边联系外界一边指挥驱逐者卫士上前，而奥德里安只是注视着那名他还不知道名字的人类。 他和他的忠诚卫士们正围着奥德里安的属下，被能量护盾包围着的那个身影看上去很熟悉。 知识矩阵立刻识别出了那个目标。惧亡者贵族，阿杜斯城主，黑石挖掘场总管，欧德·迈巴赫。 他看上去活过了六千万年。那可真不错。他虽然擅长内务，但是性格比较不稳重，从而没能在竞争中获得萨尔诺城主之位，转而担任了第四重要的阿杜斯城主。现在能得到他的帮助，王朝的复兴就更有希望了。人格矩阵在思维海中高兴的说到。 但是他披着人皮。知识矩阵补充了这个信息。 奥德里安的表情开始变得像看到艾瑞安兄长忽然原地复活并且开始跳流行的宫廷舞。 头顶的墓穴核心终于在风暴下发出一声脆响，破开一道裂缝。在双方众人的面前，欧德的能量护盾应声破碎。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对话 第127章 对话 宇宙分成三界：人世的阳光，阴府的黑暗，以及二者之间的黄昏。 ——灵魂先知伊兰娜·埃瑞拉 风暴之中，祭坛之上。 阿杜斯曾为占星之地。阿庇鲁斯王朝中数量不多的占星术士们选定了这座城市，并在核心墓穴地区的统御墓穴金字塔的塔尖部位建起了这座祭坛。它能让占星术士们立于祭坛之上，透过黑石铸成的设备和无比复杂的程式测算头顶的星空，利用各种秘法计算未来的走势。 而现在，它转而变为战场。 亚空间风暴正在摧毁核心墓穴，即将冲破牢笼。此地即为现实与亚空间的间隙。此地即为炼狱。 终结者们向着持盾太空死灵开火，以阻止它们的靠近。混沌领主一步上前，一剑斩向披皮太空死灵—— “等等！” 惧亡者贵族大喊。 剑刃在混沌之刃前停了下来。这名太空死灵聪明的把混沌之剑当作了护盾。它知道他的目标是剑。 “这位不怎么友好的客人，你看，我的主人已经抵达此地。不如有什么问题你当面与他交谈？” 混沌领主不是很能理解这名异形怎么会通晓人类语并且在这个时间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抬头窥看了一眼正在冲来的死灵族领主，计算着如何在不触碰混沌之剑的情况下一刀杀死这名异形，然后利用快速传送离开此地。 耳麦中传出来自舰船的通讯。传送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准备就绪。 混沌领主艰难地对着这个该死的异形点了点头，收回了佩剑。 见状，奥德里安亦放缓了步伐。 ——“你好，人类。”奥德里安以人类语说到。 “你好，太空死灵。”混沌领主平淡的说到。 他的声音听上去几乎是不可动摇的，坚硬而顽固。比起问好，更像是开战的号令。 “我是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尽可能表现出他的善意，虽然他知道两人间必有一战。 作为回应的只有一个词。 “卡斯特纳。” ——风暴汇聚。地面颤抖。核心墓穴正在崩溃。 “让我们直入主题：你来到我的王朝，是为了什么？” “剑。这把剑。” 奥德里安微微点头。 “所以你早知道它在这里。” “或许不是很久。但我等的够久了。我对异形的王朝统治毫无兴趣，我只需要这把剑。” 奥德里安仔细思考着对方的话语，斟酌着可以取得的信息与让步的尺度。 “这把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它能让我更接近答案。” “答案。问题是什么？” 卡斯特纳严厉地看着这名异形。他头盔内仅剩的左眼看穿过许多人，他们的信仰，忠诚，背叛。到最后他们都会屈膝于死亡。但这个异形似乎有所不同。 “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它不是我的故事。它不会很长。风暴将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奥德里安一时没有明白这名人类为何提起所谓‘故事’。他本来预想着一场交易或是决斗，但 “我将会聆听。” 惧亡者领主说到。 ——黑石祭坛承托着两位领袖。 它倾听着过去的故事。 “曾经有一位有许多位忠诚之人。” “他们出生高贵，信仰坚定，为伪帝为帝皇而战。” “他们珍视平民，追求荣誉。但他们被认为是受诅咒的。” “就因为如此，肮脏而愚蠢的帝国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公正待遇，反而判他们有罪。” “但他们中没有出现过叛徒。一个都没有。” “然后，他们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远征，战斗。这理所当然的带来了牺牲，死亡，以及祈祷。” “他们尽了全力扞卫王座的荣光。直到他们在一场修士间的自相残杀中没有一人活下来。伪帝没有回应他们的祈祷。”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死。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依然不够？”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平静。 只有风暴呼啸。 “就是这样。我要求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它是关于荣耀，关于信仰，关于忠诚。” “难道所谓的信仰只是个骗局？” “我想不出任何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为何接纳混沌。这就是我为何而战。” “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将为一切带来毁灭——” 混沌领主深吸了一口气。他正在想着许多事情。 到最后，他只有一句平静的言辞。 “——我会让帝国燃烧。” ——奥德里安看着这名人类。 他知道人类帝国如今的强大。两度统治银河，它的疆域恐怕能与曾经惧亡者帝国相比。 而眼前的混沌领主只有一只分崩离析的舰队，他的盟友已经全灭，他的战士只余下九名。但他依然如此显彰他的背叛。 毫无疑问，这柄剑能助力他的毁灭大业。礼仪矩阵告诉他，他应当将这把剑赠于对方，然后利用星神的力量控制这场风暴。 但是 “我认为，问题不应必有答案。”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你们人类和我们惧亡者之间实在太过不同。我们不信仰一个如神的存在，尽管我们有三圣议会统御全局。” “曾经被视为永恒的星神，也被我们反叛，击败。这是应许的复仇。我们为此付出了代价。全族都受此永世苦难的代价。” “这就是我们对信仰的回答。没有神可以居于一切之上。它们只配做我们的低贱奴隶。” “至于你们人类的神，你们人类的信仰” “我无法回答。我不应回答。这个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回答。” “而现在，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来。” 奥德里安看向了欧德手中的混沌之剑。 卡斯特纳点点头，亦看向了那柄剑。 “如果你想要这柄剑，你得通过战斗来赢取它。” “我想你们人类应该很熟悉这个概念。一场荣誉决斗。” “无关信仰，只有刀剑相击。” 头盔之下，卡斯特纳的唇边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开口了。 “看来，它不会是命运的礼物，但可能是胜利的奖品。” 经由这短短的一句话，星空中亮起雷鸣。 混沌风暴已经将除去金字塔外的地区悉数摧毁。只要再摧毁这座金字塔，它就能通过破损的天花板冲出这所监狱。 在雷霆与风之中，在驱逐者卫士与黑色终结者的环绕下，两人拔出了剑。 没有战吼，只有一场在安静中开场的对决。 ——墓穴之外。 一束死光击穿了雷鹰炮艇的驾驶舱，贯穿了它的机身。随后，末日之镰高速掠过，炮艇则在爆炸中四分五裂，落到星界军的阵地之上。 这支与死亡守望一同启程的辅助军——约两千人的精锐机械化星界军兵团——已经在一处侧面入口的附近展开了三层防御阵地。虽然墓穴内已经不再出现异形部队，但他们撑不了多久。死灵部队已经撕裂了临时布置的最外围防线。 第二防线左侧阵地被敌方战斗机的火力夷为平地。王座在上，这些太空死灵的战斗机的火力可以与轰炸机想比。在空中部队渐渐被击落的现在。他们正如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炬，注定会被野兽熄灭。 埃罗什军士指挥着留下的这只猎兵杀戮小队袭击着高价值目标，或是击溃一波抵达阵前的攻击。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与连长一同进入墓穴的只有两只杀戮小队，而他们面临的可能是一整只太空死灵城防部队。 撼地炮开火。炮火震撼着死灵武士军团。每一发炮击都能让数十上百的异形倒下，一轮炮火则足以毁天灭地。但这没有一点作用。死灵武士的大潮占据了整个地平线。即便辅助军全力开火，也无法延缓他们哪怕是一点点速度。 现在他只能向王座祈祷。若是连长能成功斩首敌方领主，那么对方的指挥系统就会暂时陷入瘫痪，直到低一级的指挥官接管指挥系统。如果这样，他们就能来得及撤离此地。 埃罗什军士再次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碰撞 第128章 碰撞 我们是影月苍狼，我们将力战而亡！ ——影月苍狼十连长，洛肯 ——混沌领主向前方跨出了第一步，并挥出了他的长剑。整个动作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却成为了开战的信号。 奥德里安举剑相应。他并未使用镰刀。拥夜者之镰被插入到地面上，像一面旗帜一样屹立在他身后。 混沌领主再次挥剑。一剑又一剑，顽强而勇猛。他的长剑上燃烧着不自然的火焰，透过相位力场灼烧着超相位剑的剑身。 奥德里安采取了守势。他过去固执的王宫剑术已在苏醒后多次激烈的战斗中演化。面对混沌领主冷酷而精准的攻击，他敏捷的将其弹开，之后猛然出动，相位剑直取脖颈处的装甲缝隙。 但这一击已被卡斯特纳看穿。他着甲的左手先一步握住了相位剑的剑脊，以蛮横的统治命令它停止行动，随后举起烈火长剑，势不可挡地向着死灵族领主斩下。 剑刃挥下，将肩甲与手臂一同切断。紧接着长剑再次指向天空，重重砍向另一只金属手臂。 这一攻击进行的很顺利，直到他的左手传来一阵痛感。相位剑刃在死灵族领主的蛮力下脱离他的控制，刺穿了他的前臂，迫使他在刺痛中放松了力道。碧绿的剑刃抽回，自斜下方先一步斩向了他的心脏部位。 混沌领主将带着火焰轨迹的长剑砸下。双方的剑刃碰撞在一起。他们相互角力，试图争夺纯粹的获胜。 他们盯着对方。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混沌领主能看到死灵族领主的金属左臂再次在霭霭绿光中复原。奥德里安同样能看到卡斯特纳左臂的伤口已经在混沌的迫力下长出新的血肉。 双方在默契中同时撤步而退，放低身位，以双手握紧武器再次斩向对方。 在惧亡者贵族的眼中，只能两团模糊的身影在交战。一方为银，一方为黑。他们的动作速度已经超出了欧德的战技方程所能识别的极限速度。斩击，交接，抽旋，刺戳。双方的动作以手术般的精准与屠杀般的勇猛相互攻击，宛如惧亡者神话中的众神的古老交战。 而他不能逃开，尽管剑刃多次从他面前飞过。作为决斗仪式的见证者，欧德必须持剑静候胜者的诞生。然后，他将高声宣布战斗的结果，并将剑刃作为奖品给予那名最后的冠军。 友好的试探阶段很快结束。双方的距离在物理意义上缩短了。剑刃在盔甲与活体金属上切开光滑的伤痕，深入到骨肉中或是破开黑石、斩断金属结构。持剑的手臂被对方抓住，紧接着一方的脸上就中了一拳。一名战士使出致命一击，向着敌人的脖颈斩出无比迅捷的剑光，另一人及时侧身躲过，又窥探着空隙将剑尖刺向必死部位。另一方早已计算到此击，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应对。没有人向后撤退，那会降低心中烈火的温度。 他们几乎不分上下，而又暂时有所保留。他们都经历过许多次死亡边缘的战斗，明知在战斗中杀死对方以及活下去的方法。 最重要的，他们同样渴望胜利。 ——“为了帝皇！”施尔德发出战吼。 远超他的预料，他的部队在墓穴中遭遇了一群混沌恶魔。它们数量很多，但他手中是最为精锐的二十名死亡守望战士。爆弹枪的怒吼响起。每一发爆弹都精准地钻入了一名混沌恶魔的头颅，尽管它们橡皮似的身体几乎与脑袋融为一体。这些奸奇惧妖虽然能撕碎凡人，但在星际战士的面前只值一发爆弹。最多两发。 向着敌军两个侧面发起的袭击均得到了成果。他们布下的陷阱拥有着最佳的火力射线。两只杀戮小队光是第一轮射击就让恶魔们被消灭了三分之一。战斗兄弟们从掩体中开火，发射着更多的爆弹枪甚至重火力。隐蔽处的犀牛战车与歼灭者型掠食者坦克开出，以火力撼动着混沌恶魔集群。 一台残暴无畏机甲从高处跃下，庞大的身躯砸入到喧闹不休的恶魔们之中，钢爪瞬间就将数只恶魔撕为碎块。那是莱森兄弟。他过人的勇猛使得他在一次战斗中重伤，但很快他便得以重返战场，尽管这不会持续很久。 恶魔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坦克的炮声。一群惧妖聚集在一起，试图以大量火球的集中攻击融化它的炮管。这一意图被战斗智库贝尔曼兄弟察觉，他的灵能轰击精准碾碎了为首恶魔的头颅，让恶魔们在惶恐中散开，仪式便消弭于无形。 墓穴中回荡着枪炮、动力剑、敌人的凄惨悲鸣。死亡守望们正在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只有贝尔曼心中满是不安。情况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而施尔德并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物。他需要让愤怒占据心胸，从而取得面对可能的失败的勇气。他早已在战斗驳船上将信息通过星语者传回，尽管在传送的过程中会遭到失真和错译，星区总督理应立刻意识到当前情况的严重性。而他现在所指挥的这场突袭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争取时间——即使是太空死灵，他们的领主在受到致死的重伤后也需要相对漫长的修复时间。在那段时间里，王朝复苏的速度就会大为减缓，从而为帝国的进攻争取到即为珍贵的时间。若还有机会，他们甚至能在完成刺杀后从这座墓穴中撤出，并向情报中的重生工厂发起攻击，以彻底消灭死灵族领主—— 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胜利。 ——混沌领主向前迈出一步。视网膜显示屏上立刻警告了一次对方的袭击。 他的视野浑浊不堪。战甲的系统早已了长年的征战中遭到即为严重的混沌腐蚀。可以说它已经成为了一只恶魔也不为过。过往记忆中精准的识别与战术数据已经化为了流动着的火焰与扭曲的符号。 他回转剑刃，打断了对方的斩击。屏幕显示终结者们状态良好，小受损伤，他们正在等待对决的胜利。太空死灵领主的金属身躯被扫描仪描绘着边缘，从而使他能看清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但若是动作太快，线条就会化为一团模糊的虚影，然后系统就会报警。 混沌领主呼出一团寒气。他想知道他们战斗了多久了。一分钟？十分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但他开始感到疲惫。即使是他，也未曾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持续战斗。但眼前的异形似乎没有‘疲惫’的概念。它的动作依然如机械般精准。 他维持着稳重无情的步伐，再次将剑刃舞的密不透风。从扰乱敌方判断的剑光中，一次流畅而精准的斩击挥出，却被对方轻易接下。这一击本该出其不意。他开始意识到对方的优势所在。这意味着他需要打破这一优势。 他主动将长剑向前缓慢的伸出，同时将状态重新调整至巅峰。 死灵族领主察觉到了他动作中的含义，同样将那把碧绿的绿剑伸出，让双方的剑身交贴在一处。 这是终战的邀请。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除了祭坛之外，核心墓穴中的其他地区都已遭风暴湮灭。而他们也对敌手的战斗风格有了足够的了解，敌手对胜利的渴望刺激着他们的心胸。 混沌领主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只是深深呼吸。已经没有了交谈的必要，接下来就看更擅长死战。 寒气在黑石地板上凝结为冰。就在一块薄冰发出爆裂声响时，双方同时发动了攻击。 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得胜 第129章 得胜 你的命运就是知道那些原本不该知道的东西，深窥那些黑暗无望的地方，而且你要知道那些恐惧也在回望着你。不要告诉你的兄弟们你看到的东西，但利用你从帝皇那得到的礼物，消灭阻碍我们天命的一切。 ——摘自《显生外传》第二十一诗篇第六十一章节（附录一百零二） 一道火焰风暴从混沌领主的左手中喷出，吞噬着奥德里安的躯体。 这道法术范围极大，奥德里安来不及躲避，只能以身躯强抗。身后的驱逐者卫士们举起盾牌，保护着两名王庭成员。 混沌领主维持着施法向奥德里安缓步走来。在灵能火焰的剧烈灼烧下活体金属很快就抵达了承受上限，由于极度高温而动弹不得。窥准时机，混沌领主最后释放出一波烈焰，紧接着双手握紧长剑，以一记凶猛的横斩试图将眼前的太空死灵腰斩。 剑尖切开了活体金属，在金属胸腔上留下一道伤口。但还不够深，死灵族领主及时后退，将受到的伤害减少。它的身躯迅速冷却，刚一恢复行动能力，便将相位剑猛然劈下。 这一剑击碎了混沌领主的肩部护甲，却在混沌能量的包裹下再难寸进。 奥德里安向前迈出一步，回旋的相位剑再次斩向了对方的左臂。这只手臂已经受伤，无法再阻拦他的攻势。混沌领主的应对已经在他的计算之中。果然，他将烈焰长剑举起，格挡住了相位剑的斩击。 这一次格挡已在他的计算之中。奥德里安忽然抽回相位剑，随即窥准对方防御的空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去。直到奥德里安的头颅中了一拳，整个视野都因为感光器的受损与修复摇晃起来。 奥德里安被迫放弃了攻击，暂时退了回去，并剑刃一转摆出守势。 而对混沌领主来说，这一拳不是没有代价的。污血顺着他的左臂滴落到黑石祭坛之上，化作一团团不息的火苗。混沌领主强迫自己继续动起来，他将左臂流出的血液洒向死灵族领主，随即再次挥起长剑，紧随在漫天火焰之后冲去。 而追击并没有奏效。相位剑的挥斩将血火消去，旋即向挥来的长剑斩下。 混沌领主看准时机，双手握住长剑，以全力催动其中蕴含的亚空间能量。火焰与烟雾在剑上沸腾。力量达到极限的烈火长剑，向着碧绿的利刃劈下—— 剑过钢断。相位剑已遭斩断。 混沌领主难以承受内心的喜悦，发出第一声怒吼。他将长剑高举在顶，意图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可他的速度变慢了。过重的伤势与激荡的感情使烈火长剑的恐怖斩击与奥德里安擦肩而过，仅仅轻松斩断了对方的肩甲。而那柄折断的相位剑从攻击的空隙刺来，破开了他的胸甲，最终刺穿了他的原生颗心脏。只要这道剑刃横着一划，摧毁他的第二心脏，他就会殒命于此。他知道对方清楚如何杀死一名星际战士，因为剑刃在刺入时便是准备好了向第二心脏继续斩去。 但奥德里安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他抽出了断剑，退后到非战斗位置。 这一举动使得混沌领主失去平衡，不得不半跪在地。虽然遭受重创，但尚不危及生命。若要战斗，他依然能继续。但卡斯特纳心中明白，他的受伤程度远超死灵族领主。第一次交手的斩落手臂，竟然是整场战斗中他造成的最大伤害。 惧亡者贵族欢呼雀跃，随即就被惧亡者领主的瞪视止住了欢呼。 “人类，你很擅长战斗。若是过去的我，恐怕没有机会取得这次胜利。” 奥德里安用人类语说到。在苏醒之后，他经历了多场激烈的战斗，战技矩阵得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数据，同时他的活体金属身躯也被星神能量所强化塑造。就算如此，他也极为艰难才取得了这次胜利。 混沌领主对此无话可说。他强忍伤势站了起来。 身侧的终结者们立刻聚集了起来，在他面前形成防护阵型，举起枪械与剑刃。 他示意他们停止动作。若是对方存有意图杀害他的念头，刚才他便已经毙命。 卡斯特纳开口。 “为什么不杀我？” 奥德里安回复。 “理由有很多。你并非阿庇鲁斯王朝的敌人，你棘手的这些护卫或许会伤害到我的属下，或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送来的某种传送信号。你临死的反击也会对我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我还有一些敌人要去面对，就在这场战斗之后。甚至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还有更多的强敌在等候。我不能将命运交给可能性。” “最大的原因是你已经承认了这次失败。那么我可以取得奖品，并重新掌控这座墓穴。除此之外，我并无他求。你的生命，还是留给你口中的‘毁灭帝国’。” 奥德里安说的很平淡，但没有一句虚假。 能在不受伤害的状态下面对正在袭击墓穴的那一群星际战士，已经是战术矩阵计算得出的多个结果中相对而言的极佳结果。 面对着死灵族领主的言辞，混沌领主并没有出言反对。诚然，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发起袭击，拒绝承认决斗的结果，死战不退，但那把剑并不值得他以生命交换。他还有一整个帝国要去烧。 诚然，那把剑很强。但这个宇宙中并不缺乏混沌神器。 “你说的很对。那么，我该告辞了。” 混沌领主发现自己极为罕见的采取了柔和的言辞。他没有说过这类话语已经多久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他观察着太空死灵领主的金属面庞，意识到了它甚至具有某种类似于笑意的表情。他理应憎恨所有异形，那是从基因中传来的冲动，但那难道不是帝国谎言的一部分？ “再回。” 奥德里安简单的以礼相回。双方并非同一势力、同一种族，亦不具有相同或类似的目标。他们的命运之路应该不会再交汇。 蓝色的传送光线自风暴中心落下，将混沌战帮的一群人锁定。 在双方面前，惧亡者贵族恭敬的跪下，将混沌之剑递给奥德里安。 奥德里安把这柄剑握住。他凝视着这把血红色的长剑，意识到它的身上有着一个更为古老且漫长的故事。它是如何突破王朝防卫，直抵其中一座几乎完好的城市的核心？那只奸奇恶魔又是为何被封印在剑身之中？混沌领主、奸奇巫师、灵族的命运又是如何以它为核心编织？是谁亲手建立了这一切？ 这个问题不会有回答。奥德里安叹了口气，将剑尖向混沌风暴指去。 如同科技术士的模拟，肆虐一切的亚空间风暴如同受到某种伟力的指引，向着剑身涌来。咆哮不休的亚空间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剑身。 风暴中的些许残渣落到祭坛之上，两颗魂石如同被吸引般落到奥德里安的脚下。在祭坛对侧，折断的冠冕落到了混沌领主的手中。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光芒亮起，片刻之后，卡斯特纳已回到旗舰之中。 ——核心墓穴之外。 施尔德连长已经接到了墓穴外科技军士的报告。就在刚才墓穴中激活了一次传送，从地表向着混沌舰队而去。 这意味着在战斗已经趋向结尾。但他还是赶上了。现在，只要他们进入其中并击溃双方的残军，再去消灭死灵族领主，胜利依然属于帝国。 两队死亡守望星际战士和无畏、载具都已经准备好了战斗，排列在他背后。 施尔德深吸一口气，进入到绿色的漩涡中心。 第一百三十章 进入地狱 第130章 进入地狱 星际战士们进入到核心墓穴之中。 传送只是片刻。绿色光芒消散。在他们进入到核心墓穴之后，他们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他们眼前只有毁灭之痕。所有的黑石建筑，想象中的尸体、载具残骸，都已经消失不见。 死亡守望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他们通过通讯器相互交流，向军士汇报。没有人受到攻击，没有人发现敌人。一切都很安静。一切都结束了。 施尔德原本预想着深入到一场极为激烈的战斗尾声。情报中的太空死灵、混沌太空死灵、黑色战帮、千子军团、灵族相互厮杀的战场，或许还有败退的异端星际战士。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攻击，没有埋伏，没有交火，没有任何敌人等着他们去杀，没有任何人来杀他们。 这该不会是个陷阱——但没有人发现任何迹象。或许敌人已经离去？没有报告更多的传送或是离开。 施尔德再次扫视着整个核心空间。除了黑石地板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在核心部位，依照太空死灵的习规，有着一座金字塔，那即是这座城市的统御墓穴。 他忽然望见了什么。就在金字塔的塔尖，有着数个身影的存在。 施尔德调整了战术视野，将那几个目标的行动捕捉。它们是太空死灵，围绕着其中一个高阶太空死灵。而他的手中举着一把剑，剑尖指向天空—— 施尔德连长猛然抬头。 他望见了风暴。 ——宁静结束了。 守望连长的通讯器被惨叫声占据。亚空间风暴正在袭击他的部队。 尖叫声充斥了入口附近。整个世界被混乱的混沌风暴占据，亚空间能量探测器在闪烁中尖叫，犀牛战车的舱门发出怪笑，扭动着跳了下来，爆弹枪的弹匣挣脱枪身的爪子，跳向了星际战士的头盔—— “我们遭到攻击！” 智库的双眼爆出蓝白电光。他集中了所有灵能力量，制造出一个半圆形的护罩，把两只杀戮小队包裹在其中。然而，已有数名星际战士遭到混沌侵蚀，它们的血肉与护甲融为一体，躯体中长出尖角与布满裂齿的血盆大口，眼窝中长出的触手吃掉了眼珠。这四个怪物向着曾经的战友们扑来。 “射击！射击！” 施尔德立刻下了命令。他挥舞着动力剑冲向最近的一个被恶魔附体的星际战士，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数发爆弹枪的集中射击立刻摧毁了它的头颅。但这并不足以彻底杀死它，直到动力剑将它斩为两段之前，它都还在剑刃上扭动、咆哮。 这些怪物很快倒在了密集而精准的爆弹之下，其中两人都是被无畏的铁拳亲手碾碎。他们被智库再次予以灵能冲击，确保了它们的彻底死亡。 施尔德喘了一口气，看向了走近的智库贝尔曼。他的双眼中发出强烈而刺眼的光线。他正维持着所有十七名星际战士的亚空间防护。 无需多言，贝尔曼指向了那座金字塔。所有黑石建筑中仅有它得以幸存。而混战唯一的胜者，太空死灵领主，正站在那个金字塔之上。 智库无法坚持太久。所有的载具正在亚空间风暴中尖叫，它们很快就会化为混沌魔物。 施尔德深吸一口气，命令所有死亡守望检查装备与状态，随后率领他们走向了位于风暴核心的的金字塔。 ——杀戮小队并肩而行，走在阶梯之上。无畏跟在兄弟们的身后，脚步声隆重，在一片寂静中产生唯一的喧嚣。 此地已被扭曲。在风暴停歇之前，它已无时间概念，亦不遵守现实法则。他们爬上竖直的阶梯，随后滑下漫长的距离，接着如履平地。 一些尸体散落在金字塔的阶梯上。绝大多数是太空死灵的不朽者。还有一些空无一人的灵族盔甲。难道他们弃盔逃走了吗？还有一些混沌星际战士的尸体。有黑色的第十六背叛军团，亦有千子的蓝金战甲。他们甚至发现了一具身着弥足珍贵的黑色终结者的尸体。 他们倒在血泊之中，身负奇怪的白色灰烬。无论他们曾为何而战，现在他们都无法再去完成使命。死亡守望们的脚步从他们的尸体之侧经过，只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悲哀。 他们的战斗无人知晓，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记录不，或许会留下一句话。某只队伍某年某月葬身于此。一切都会像灰烬般散去。 天空上的风暴凝聚出亵渎的八芒星的形状。它像一颗巨大的眼睛，俯视着这些忠诚的战士。施尔德在心中祈祷。帝皇啊，您看到了吗？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这或许会是我们最后的守望。但我只祈祷我的兄弟们能身列王座之侧，不被混沌邪神挟去。 他们走过金字塔前的空地，对那些巫师的尸体留下一瞥。他们走过倒塌的建筑，建筑里满是颜色古怪的血迹。他们走过一团蓝色的扭曲光芒，看着它被风暴卷去。所有规则都已经混乱。在信仰和灵能护盾的保护下，他们才不至于被卷入混沌领域之中。 终于他们走过了恸哭与耳语，来到了风暴核心。 在那个黑石造物之上，那名死灵族领主俯视着他们。 ——这处地点意外的安静。 只有如井般的风暴之壁包裹着他们。 两只杀戮小队立刻向两侧展开，无畏跟着连长从正面推进。智库在疲惫中撤去了亚空间防护，随着施尔德兄弟登上黑石造物，面对着最后的敌人。 施尔德似乎快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抵达这里的了。他怀疑一切只是他在守望哨站中做的一个梦，却又无比真实。他们为死亡所困，同时意图为眼前的敌人降下死亡，即便只是可能。 他无法得知死灵族的传送科技在亚空间风暴中是否有效。他祈祷他诅咒它失效。这样他们的牺牲便是值得。如若不然，他们只能将使命任由未来裁决。其他死亡守望星际战士们、星界军的士兵们、机械神教的信徒们将会接过帝皇赋予的使命，诛灭眼前的敌人。 想到这里，施尔德的眼睛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握紧利刃，冲向死灵族领主。 ——没有对话，只有战斗。 不屈杀戮小队中的九名重型仲裁者们以风暴臂铠向着五名驱逐者开火，并且持续向前推进，庞大的火力将它们压制在原地。原型杀戮小队的六名老兵快速机动展开，进入到针对敌方领袖的战术位置。 蛮兽无畏咆哮。莱森兄弟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怒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死灵族领主冲去，甚至比施尔德的速度还要快。 死灵族领主高举的剑已经放下。那把剑依然指引着亚空间风暴。而与此同时，它拔出了立在地上的镰刀。 “开火！”施尔德在频道中咆哮。他判断出那柄镰刀同样是混沌神器。 老兵们开火，他们操纵着各自不同的枪械，以复杂的火力轰击在死灵族领主身上。此时已经不再需要节省弹药，他们将所有的愤怒和些许恐惧向着异形倾泻。 射击突破了对手的防御，绿色的光芒开始亮起。那是活体金属正在进行自我修复。虽然损伤微乎其微，但目的已经达到。蛮兽无畏已经抵敌人之前，钢爪以最高出力向着敌人砸下—— 镰刃切过。那柄黑色的镰刀轻易剖开了无畏厚重的护甲，精准的刺中了莱森兄弟的胸膛。他垂死前的惨叫在通讯频道中回荡，直到施尔德军士将其通话权限关闭。 奥德里安再一用力，便将无畏从中斩开。分为两半的无用钢铁向着两侧倒下。 火力稍微凝滞，随后又开始击打着他的身体。奥德里安数了数敌人的数量，非常少，但相对于星际战士来说已经很多了。 他挥动镰刀，握紧被风暴牵扯住的混沌之刃，对着冲来的死亡守望指挥官重新摆出了战斗架势。 这不会持续太久。无论是战斗还是对风暴的吸收。 第一百三十一章 牺牲 第131章 牺牲 人类的灵魂渴望着简单的真理：光与影、正义与罪恶、美德与背叛。在这种对所有事物的简单划分中，我们从梦中寻得诸多慰藉，梦醒之后，得到的是谎言。 ——掌印者马卡多 黑石地面上洒了几滴鲜血。 施尔德重重喘息，被迫向后撤去。贝尔曼兄弟如猛虎般扑来，向着奥德里安挥下重锤，而它亦以斩击回应。 猛烈的敲击声甚至震撼了风暴。贝尔曼的雷锤划出一道道带着激烈闪电的弧线，与那把漆黑而诡异的镰刀相碰撞，为连长争取恢复的时间。 但施尔德几乎无法行动。他只是被那把剑擦了一下，就感觉浑身上下如同被兰德战车碾过。他艰难的举起爆弹手枪，精准的射击着死灵族领主身上的能量节点。 奥德里安后退一步，将混沌之剑单手旋舞，挡下了所有的射击。这为智库争取到了片刻空隙。贝尔曼伸手释放出一道安抚灵能，驱散了施尔德伤口处萦绕的混沌，随即将灵能化为剧烈的闪电风暴，向死灵族领主投射而去。 这毫无意义。镰刃挥过，奥德里安轻松就将这次攻击击溃，向着面前的灵能者杀去。扫描显示他身体内存在许多额外的机械改造，是个愚蠢到不可轻视的对手。 无需指示，六位守望老兵从战术位置中冲出，各类远程武器向着死灵族领主释放。 战术矩阵递交了计算结果。他们的攻击毫无影响。奥德里安轻松地顶着射击冲过火力线，借余势将拥夜者之镰竖劈而下，径直砍在雷锤上，动力场与锤头一并裂开。 闪电绽裂，一道攻击性灵能从贝尔曼的手中释放而出，为他争取到了更换武装的时间。贝尔曼抽出动力短剑，刺向了死灵族领主的能量核心。 这一次尝试失败了。迅如闪电的挑斩使得贝尔曼的右臂飞向空中。那把剑顺势下劈，瞄准了贝尔曼的头颅。 几乎同时，来自极限战士的瑞克兄弟挺身而出，以动力剑截下了这次斩击。 施尔德怒吼。他已经更换了弹夹，并在冲锋而来的同时将弹药向着死灵族领主的头部射去。 这没有效果，奥德里安冷静的任凭爆弹击打在活体金属表层上，镰刃挥动，将手持动力剑的星际战士拦腰斩断。 来自火蜥蜴的英尔德兄弟扑来。等离子手枪的射击在死灵族领主的体表打出几个坑洞。他抛弃手枪，将动力权杖砸向其中一处伤口。未等他的攻击抵达，伤口在绿光中修复完成，混沌之剑也已经切下了他的头颅。 无头的尸首重重倒地，来自帝国之拳的克里夫兄弟将重型散弹枪向着死灵族领主喷洒，配合着同样来自帝国之拳的克里希斯的风暴爆弹枪射击。两人在同一时间弃枪拔斧，两把动力斧一左一右向着死灵族领主挥砍。 奥德里安根据知识矩阵的计算略微后撤，使两把战斧仅仅与他插身而过。他顺势反击。一次迅捷到难以看清的横斩之后，两名星际战士已葬身于镰刃之下，和他们的兄弟一样，灵魂亦从躯壳中被扯出，没入镰身之中。 这一切都在几秒之内发生。贝尔曼只来得及去拾起了短剑，施尔德与两名老兵就从他身边经过。 他用余光看见来自极限战士的恩尼德兄弟被枭首，来自钢铁之手的奎纳尔兄弟被一剑穿心。 他们的牺牲为守望连长争取到了机会。从尸体造成的视野盲区中冲出，施尔德安静无声的刺出动力剑，目标直指死灵族领主的动力核心。 奥德里安微微一用力，混沌之剑就撕开了尸体的胸膛，斩断了尸体的右臂，击打在动力剑之上。 施尔德高速后撤，这才避过了黑色镰刀的斩杀。他忽然脚下一软，跪倒在死灵族领主面前。他已脱力。 重型仲裁者们放弃了对驱逐者的压制，尽管他们的装备不适合近战，他们也向着奥德里安冲来。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奥德里安主动迎向了他们，尽管这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雷鸣充斥着贝尔曼的耳膜。 由于过度使用灵能，他的颅内已是一片混乱，视网膜显示屏上滚动着激素水平的警告，与战斗兄弟们的死讯。 他们失败了。耳边传来低语。那是询问。询问这一切意义何在。 他讨厌问题，因此贝尔曼不做回答，仅仅是努力的平复着呼吸。 来自圣血天使的坎恩兄弟是最先倒下的。他的怒吼半途而断。 胜利会属于他们吗？ 不。那个声音说到。 来自极限战士的索科特兄弟紧随其后。他的攻击稍微慢了一点。 总是太慢！总是没有时间！要是准备的再充足一点！ 那是借口。而软弱，意味着背叛。 来自太空野狼的诺德兄弟发出怒吼。他的复仇未能完成。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贝尔曼用尽全力注视着那些身影。 他们在它的面前是如此渺小。所谓的‘k10型重甲’薄的像张纸。 来自火蜥蜴的库拉尔兄弟被从中斩断。他的动力拳在斩击下一分为二。 这有意义吗？他们毫无意义的牺牲！ 这没有意义。不，或许有。不，没有！ 来自黑色圣堂的戈塔兄弟重重倒下。他的动力剑未能完成使命。 来自极限战士的格里兄弟为掩护连长身死。 低语，尖叫，蛊惑，讯问。贝尔曼感到周身的灵能几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些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 来自火蜥蜴的尼罗兄弟被混沌之剑杀害。他和他的热熔步枪一起殉职。 来自暗鸦守卫的尤里尔兄弟是最后倒下的。他的动力短刀几乎就要成功了。可惜。 贝尔曼的眼中流出血泪。他们久经战阵，拥有丰富的对异形作战经验。他们不该像这样牺牲在这里。 只有施尔德兄弟还在战斗。他的剑锋追逐着太空死灵领主的死亡。但他似乎永远无法抵达。他的背影看上去好遥远。 贝尔曼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他重新站起来，灵能攻击也难以触及对方的身体。甚至可能会成为施尔德死亡的原因。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他感到头晕目眩。 他抬起头，看向了混沌风暴。 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向风暴之中。 ——施尔德的斩击快到了极限。 他从未如此奋战。他的速度与力度足以让过去的自己感到羞愧。他的剑刃猛刺而出，劈砍，格挡。但他所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敌。无论他再怎么快，剑刃总被镰或剑挡下。 再一次地，他释放出闪电般的一击。这一击毫无优雅或技巧而言，仅仅是快速。剑刃成功的切开了死灵族领主的护甲，但在更进一步之前，他已预感到死亡的来临。 这是一种纯粹的战斗直觉。刹那间，施尔德的脑内闪过多种想法。只要以生命交换，他就能确实的破坏对方的能量核心。这个部位的修复需要极长的时间，无法轻易完成。 但他犹豫了。贝尔曼很快就会恢复。在他的灵能袭击之下，他们就能较为安全的完成斩首任务，然后向重生节点潜伏而去。失去领袖的太空死灵无法阻止他们的二次刺杀。 他撤回了剑，向后退去。 然后他听到了通讯频道中的话语。贝尔曼提醒着他离开攻击路线。 他满怀欣喜地照做了。自他的身后，一道赤红的射线插过他的头盔，径直击中了死灵族领主的躯壳，随后被混沌之剑从中斩断。 他的头盔受到这股混沌能量的影响，完全失去了功能。施尔德摘下了头盔，困惑地回头望去。 他看到了化为恶魔的贝尔曼兄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后抵抗 第132章 最后抵抗 那是一个铠甲与血肉混合而生的黑色怪物，它的身上缠绕着烈焰，左臂的甲壳银的异常。它畸形庞大的头盔上长出五官，五官中生出利齿与尖角，喷出着红色的闪电。它自微笑唇边的裂口中低声咆哮，那诅咒般的咒语混合了雷鸣与烈火，化为炽热的风暴席卷，袭向死灵族领主。 死灵族领主主动挥砍，撕裂了这场风暴，然后以剑刃将它吞噬。 “贝尔曼！” 施尔德大吼。 “施尔德。立刻闪开。” 怪物的口中传来阵阵咆哮。它的眼睛紧盯着异形。 施尔德的脑中思绪翻滚。他意识到贝尔曼已经堕落。他成为了地狱的怪物。 他不禁想着遵守对方的命令。他可以拒绝服从，只因对方已经不再是他的战斗兄弟。但他意识到他别无选择。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死灵族领主就会安然离去。但是贝尔曼已经不再是他的兄弟。它现在是恶魔。 作为回答，施尔德握紧了剑。 曾是贝尔曼的怪物摇了摇头。从它背后的风暴中走出四个怪物，其中一只尤为巨大。那曾是守望连队的资产。两台犀牛，一台速攻艇，一台掠食者。其中的驾驶员与奴工没有挺过混沌腐蚀，和载具梦魇般的融为一体。现在它们是金属和血肉的混合造物，金属触手和扭曲的节肢支撑着庞大的身体，向祭坛中心走来。 附魔巫师双翼展开，跃至掠食者头顶。 一股心灵念话传到了施尔德的脑海中，‘那我只好将你们一同碾碎。’ ——机械怪物猛扑下来。它外貌如同鸟禽，宛如一只邪恶的大鸟扑向奥德里安。 他必须说，这些星际战士很聪明。通过大量的牺牲，让领袖缠住自己，从而使灵能者能去汲取风暴中的亚空间能量强化自己，并唤来了在风暴中徘徊的仆从。 同时奥德里安也对人类帝国的混沌宽容度感到惊奇。他们如此轻松的就使用了混沌能量，难怪会导致大叛乱的发生。 机械怪物双爪并用，向他抓来。奥德里安试图以拥夜者之镰斩击，怪物却忽的一扭，拔高避开。 另外几只怪物冲来。四只怪物将他团团围住，从全方位向他发起攻击。 他腾挪闪移。这些怪物虽然敏捷，但体型过于庞大，战技矩阵轻易就能计算出最佳闪避方案。 奥德里安窥准时机，略微跳跃，将混沌之刃刺中了体型最为庞大怪物的胸口。它惨痛咆哮，浑身上下的混沌能量被迅速吸取一空。 他拔出了剑，正要跳开，自空中再次出现的怪鸟扑来，撕咬，抓挠，每一击都能迅捷而沉重。直到它被拥夜者之镰斩断双爪，它的灵魂和混沌能量立刻被牵扯了出来，吸入镰身之中。它的金属身躯随之崩塌、爆炸。 巨型怪物随后爆炸开来。奥德里安立刻跳跃。 这正是附魔巫师等待已久的时机。他手中释放出一道剧烈的灵能闪电，精准地轰击在奥德里安的灵能供应中枢上。这让他的动作为之一滞。随后，两只机械怪物的重拳同时击中了他。 附魔巫师大笑两声，他的双手间开始流出黑暗，凝聚出一枚邪恶的暗黑符文。他正在酝酿一道无比精密，无比恶毒的法术。这个法术将会把对方的能量抽取一空，同时他会封锁空间，让对方无法重生或传送逃脱直到它看到施尔德冲向了自己。 ——施尔德冲了过来。 他发动了攻击。对背叛的憎恨战视了对异形的敌视。他的利剑斩向附魔巫师的头颅。 巫师低头闪避，被削掉了半边翅膀。 它恼怒的咆哮，发出恐怖的隆隆声。 “施尔德，我的兄弟，你为何要阻止我呢？你难道看不出我正在彻底杀死这个太空死灵吗？” 不远处，太空死灵领主已从攻击中挣脱。它的金属躯壳上出现了多处凹陷，正在绿光中高速复原。 “你的愚蠢攻击会让我们一败涂地！施尔德兄弟，你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呢？” “受死。” 施尔德的脑海中翻滚着多种念头。他确实也想过坐视不管。但是贝尔曼兄弟已经被混沌吞噬，他已经堕落了。邪恶的手段催生的只会是更大的邪恶。他会去击败死灵族领主，但是必须在眼前的堕落者死去之后。 “愚蠢！” 附魔巫师的爪子向着施尔德的头颅袭去。施尔德以剑击将其格开，随后刺向了附魔巫师的心脏。 巫师双爪挥动，接下了这次攻击。他恼怒地咆哮，开始在脑内盘算着使用何等灵能。 随后，他们战在一起。 ——奥德里安将混沌之剑挥出。这柄利刃从上而下切开了一只怪物，随后将它的亚空间能量全部吞噬。 风暴正在减弱，被混沌之剑吞噬。指挥协议已经重新接通，他的部队已经肃清了墓穴，正在向着核心墓穴而来。在墓穴之外，还有一只人类军队正在顽强的抵抗。但他们很快就会被诺尔斯碾碎。 他吐出一口能量脉冲，向着被两名驱逐者卫士戏耍的第二只怪物走去。当怪物被投出的战戟击伤时，他一跃而起，让镰刃劈中它的后心。它疯狂咆哮，向前扑倒了下来。 祭坛暂时安静了。奥德里安将混沌之剑插在地面上，任凭它继续吸收着最后的混沌风暴。 随后，他走向了最后站立的那个星际战士。 他的头盔已经不知去向。他看上去稍显衰老，精悍，就像是一名忠诚的三圣卫士。当然，是在转化之前。 他拄着长剑，等待着奥德里安的靠近。 奥德里安已经通过那个巫师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施尔德。 他开始犹豫。他是否应该显示出作为一名统治者的仁慈？不，礼仪矩阵传来拒绝的回答。他是一名刺客。而刺客是必须被枭首的。 可是他或多或少已经放弃了刺杀。他转而杀死了被混沌吞噬的另一名星际战士。这毫无疑问是荣誉之举。 奥德里安选择将生死之问交由对方自己决定。他组织着人类语的发音。 “人类星际战士，施尔德。” “异形领主。” “我想你已经理解，你的刺杀已经失败了。” 施尔德压抑着怒火，从齿缝间挤出回答。 “还没有。” “你在说谎。你的部队已经全灭，最后的可能性也被你亲手消灭。你的战争结束了。” 施尔德摇了摇头。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言辞的含义。它试图给予他生命。 “不可接受。” 奥德里安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决定。但他还有问题。 “为什么？难道你们人类的帝国真的值得这一切？牺牲？” 三圣议会在名义上统治着所有太空死灵王朝。但那几乎只是一个形式。许多王朝只是配合着三圣议会的军事行动或政治决议，但他们拒绝臣服。 “背叛不可容忍。我们需要全心全意为帝国效力。混沌招致堕落与毁灭。只有信仰才会带来希望。” 贝尔曼兄弟来自于钢铁之手。那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军团。他们的原体因堕落原体而死。贝尔曼同样受到仇恨驱使，在所属连队被进攻铸造世界的异形消灭之后，他便转而加入了死亡守望。现在，他因堕落而亡。 而施尔德曾是一名暗黑天使。他清楚智库心中的痛苦与悲哀，导致他转而投向了混沌。但背叛不可容忍。所有堕落者都需要被毁灭。他曾给予了混沌巫师忏悔的机会，但附魔者选择了和他战斗。他只能将堕落之人杀死。 而现在，他孤身一人，面对着他的最后使命。 奥德里安双手握住镰刀。他的伤势早在数分钟前已全数修复。生理检测器显示对方的状态在此时方才恢复平稳。 “作为一场荣誉决斗，你还有什么言语需诉，人类？” 施尔德首次点了点头，摆出预备冲锋的架势。 随后他执握利刃，向着异形领主冲去。 他发出怒吼—— “忏悔罢！明日即汝死期！”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死 第133章 心死 墓穴城市阿杜斯，核心墓穴区域，统御金字塔之上。 施尔德挥起了剑。奥德里安以镰迎击。 剑刃撕裂了空气，动力场发出尖锐的嘶鸣。它本应将任何敌人连武器带战甲一同劈碎，但在动力剑与剑身相接触时，他几乎能听到金属破碎声。 他迅速收回剑刃，转而发起更多迅捷而不接触的浅斩。这对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他欣然接受。 镰刃挥来。施尔德早已见识过这把混沌神器的厉害之处，他堪堪避开攻击，为了预防追击而向外侧运动出去。他寻找着更好的进攻方向，而奥德里安只是持镰静候。 “为何不主动进攻？异形？” 施尔德挑衅似的挥着剑。他必须承认，现在难以打开局面。 “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奥德里安回应。他依然站在原地，双手持镰。自战斗伊始，他都没有离开过原地。 混沌风暴已经微乎其微。现在他可以调集军队传送入场，围歼这名敌人。但他视其为一名战士。 “我早已做好了准备！”施尔德猛冲而来，“从我成为一名帝皇的战士开始！” 剑镰交击。在重生仪式关闭的现在，动力剑一剑就能杀死这名领主，拥夜者之镰亦能夺取人类的生命。 但除了死亡的权利之外，双方的任何条件都不相同。一方贵为皇族，以星神钢铁铸造身躯，战技矩阵中拥有海量数据。一方身为守望连长，积累了众多对异形作战经验，接受了十九道改造手术。他们各占优势，却又有其缺陷。 施尔德再次跨出一步，紧盯着领主的动作。他的意志在狂怒与冷静中徘徊，思索着异形话语中的含义。 但战斗不会等待。他的剑锋以无与伦比的角度切入，但他的身形不稳，以至于这一击失去了足够的力度，仅能在异形的金属身躯上留下一道伤痕。 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他将拥夜者之镰挥出。施尔德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光，胸口就挨了一记重击，导致他这个人倒飞了出去。 他几乎跌下祭坛，只在最后才紧抓住了地板砖。他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大口喘息着。 斩杀附魔巫师消耗了他太多体力。而他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次攻击是一次羞辱。异形并没有以镰刃挥砍，而是以厚重的镰刀背将他撞飞。 奥德里安回旋镰刀，双手分握。在这种情况下，他本应改为只使用战镰尾部的小型相位刃进攻，一方面降低作战能力以示作为统治者的仁慈，一方面表达对弱小敌人的羞辱。但拥夜者之镰并非以传统制式锻造。他只能退求其次。 施尔德再次冲来。奥德里安正面迎敌。星际战士的黑色护甲在重甲下裂开，动力剑刺穿了数处活体金属。星际战士开始流血。死灵族领主依然沉默。 然后，他感受到了迟钝的疼痛。死灵族领主将镰刀倒转，用末端刺入了他的盔甲裂口中。这本应是一次致命攻击。现在带给他的却只有钝痛。 他盯着死灵族领主的金属眼眶。他再也抑制不住狂怒。他开始咆哮起来。 ——“为了帝皇！” 肾上腺素在血液中流动。他的进攻越来越快。怒火充斥了他的头脑，但也带来了力量。他开始迫使死灵族领主闪避他的攻击。它不再能安然以待。 剑光划过空气。剑柄砸中了死灵族领主精致的护甲。他的踢击击中了能量符文。他感到一阵畅快。 奥德里安在混乱中后退。维修程式开始抢修受损的能量符文，他的感光器紧盯着星际战士。 一丝混沌风暴被他的狂怒吸引而来，而他浑然不知。 奥德里安大幅度挥镰，迫使星际战士暂缓了攻势。能量符文转瞬间完成修复。源生能量在各个能量节点中穿行。他正在思考这场战斗应该如何结束。 他可以任凭对方被混沌腐蚀，获得微小或是庞大的混沌恩赐。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而他同时也能驱走混沌能量，给对方一个清楚明白的死。 奥德里安再次叹出一口脉冲杂音。即使是在战斗中，感情矩阵也过度活跃了。这种问题不应被矩阵群争论这么久。 “死！死！异形皆死！” 施尔德怒吼。他仍在不断加速，超越自己的极限。他的眼中泛起一丝不可察的红光，只觉浑身血脉偾张。 剑镰相斩。双方的力量迫使残破的甲片从星际战士的护甲上剥落。动力背包和他的主人一样咆哮。它不堪重负。 “异形领主！这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更多残存的风暴爬上祭坛，像蛇一般游向了星际战士的后背。紧跟着他冲锋的步伐，赤红的雾气涌入他的盔甲缝隙之中。他只感到一股热量。他认为帝皇听到了他的祈祷。 剑刃出击，但没能杀死异形。这没有关系。施尔德抽出一枚破甲手雷，向后方闪去。手雷爆炸，但异形领主已经尽可能撤离了爆炸范围。施尔德抽出聊胜于无的爆弹手枪，瞄准—— 他愣住了。 他看见异形领主转身跑开。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异形领主从荣誉决斗中逃跑。 他开始射击。爆弹钻入了敌人的金属后背。但那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甚至没能让对方的步伐缓慢一点。 而奥德里安也抵达到他的目标地点。他将拥夜者之镰刺入地面，转而拔起混沌之剑。 施尔德深吸了一口气。他着紧追死灵族领主而来，预备挥出无比勇猛的一击。 死灵族领主遥遥向他刺出剑尖。他下意识的收剑防御，但这次攻击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不如说那把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难道这是某种挑衅行为？ 施尔德开始困惑。直到他看见红色的混沌雾气从四周涌向前方，在那把混沌神器的吸引下被纳入剑身。终于，风暴停息。 施尔德的头脑重新清明。他意识到刚才混沌领域一直在他耳边低语不休。他在无意间受到混沌力量腐蚀。那几乎等于是堕落。 他忽然意识到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去完成任务。他辜负了帝皇。死灵王朝已经苏醒。它将无可阻挡地升上群星。死亡与破坏即将来临。许多帝国世界将迎来毁灭地风暴。这将会是场浩劫。 他也终于意识到了死灵族领主话语中的含义。荣誉决斗中付出的不仅是荣誉，更是生死。而他只想着如何杀死对方，却忘记了胜利奠基于牺牲。 施尔德深吸了一口气，以让状态尽可能的恢复到平常，并握紧了动力剑的剑柄。 然后，他重新摆出了架势。 ——没有战吼。没有怒火。 星际战士怀着求死的信念前进。他的身体在激素流转下停止了流血，每一根肌肉都在强烈的意志下颤抖。 动力剑斩向奥德里安。这把剑，它已经抵达了生命的尽头，就连剑身的光芒也几乎熄灭。但它依然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 这一击让奥德里安首次认真了起来。换做过去的自己，是接不下这一击的。但自苏醒后，他已经发生了改变。一些改变他能意识到，一些改变则是无形之中。这些改变永远的塑造了一个新的他。 奥德里安重新拔起并握紧拥夜者之镰，向前方冲去。他集中所有注意力，只为予以对方最确切的死亡。 一瞬间，他的斩击从星际战士的脖颈处掠过。一切都在安静中完成。没有遗言，没有战吼，没有癫狂。 他的肩甲被动力剑摧毁，掉落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仁慈 第134章 仁慈 唯一的善是知识，唯一的恶是无知。 ——阿泽克阿里曼 绿光亮起。奥德里安出现在死灵军队之中。 诺尔斯上前迎接，奥德里安示意他不用多礼。他站在高处，俯视着墓穴大门前正在抵抗的人类军队，战术矩阵开始对接收到的数据进行处理。 诺尔斯望向领主的背后。他看到了皇家督军凡科和空间术士卡威。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将人皮披在身上的太空死灵剥皮者。饶是诺尔斯久经战阵，此时也不禁浑身脉冲乱闪。难道今日起王庭就要改组为剥皮者王庭？ “哦，好久不见，诺尔斯！塔姆尔还没被攻破吗？”剥皮者爽朗的问候到。 诺尔斯困惑的眨了眨眼——重新调整了感光器。会说话的剥皮者？他应该一炮把它消灭以免王庭遭到剥皮者病毒感染吗？他的防护系统进行了一次扫描，并没有发现自己受到剥皮者病毒感染。看来病毒真的不会通过语音传播。 “嘿，诺尔斯，你怎么不说话，你的记忆出问题了吗？我是欧德啊！塔姆尔的黑石都是我亲手运过去的！” 欧德开心的挥了挥手。对于他来说，千万年不见的好友总是令人开心。 “你” “我？” “所以你剥皮？” 诺尔斯解除了高斯憎火炮的锁定协定。他决定视对方的回答来决定要不要来一次高温消毒。 “怎么会！我健康着呢！” 欧德赶紧进行安全声明。 “那你披着的这个” 诺尔斯紧盯着对方身上的人皮。 “哦！这是一件工艺品！怎么样，做的很像？” “你穿这种会引起误会的工艺品从而导致大家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卡威插入到对话中，提供了他精准逻辑的计算结果。 “啊，这个故事就说来话长了！自从上次” 奥德里安并没有去管背后王庭成员们的耍宝。在他们见面之时，身份识别、状态检测、病毒扫描就都已经运行得出了结果。他们之间低效率的交流不过是为了进行语音对话而维护意识完整率。 他的目光扫过高速流过的数据。上面显示墓穴附近还有大约五百名活着的人类。他们已经收缩到最后防线。而被调来的一个满编死灵军团仅仅是围而不攻。原因很简单，要等统治者来进行最后的胜利宣言。 更多的部队正在进入墓穴，以扫清可能的混沌异形残留。尽管墓穴核心已经崩裂，奥德里安依然怀疑它们可以在没有指挥协议的状况下自主行动。 他评估局势，最终下了决定。 “王庭成员们。” ““““主人。”””” 他们结束了无谓的寒暄，跪倒在霸主身后。 “诺尔斯跟我来，欧德和卡威去更新数据库，凡科接管指挥。” ““““是。”””” 一道绿光亮起。奥德里安与诺尔斯消失无踪——霸主离开后，王庭成员们立刻前去完成自己的职责。 ——墓穴之门下方。 埃罗什军士已经完全理解了现状。他已经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而他将迎接它。 太空死灵部队像是海潮一样涌来，又如悬崖一般静立。无论余下的星界军士兵们再怎么开火，它们的数量都无穷无尽。 进入墓穴的部队没有一个传回通讯。这意味着他们全都牺牲了。轨道上的最后一艘舰船也已经传来了坠毁报告。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撤离的机会，亦不可能再取得胜利。 他绝望的期盼着救赎。他的内心泛起不可阻挡的恐惧。他们为了撤退而拼死守住防线。但撤退已经不可能。 最后的四名战斗兄弟聚集在他身边。他们决定心怀荣誉地死去，手持利刃。在那之前，尽可能的杀死更多帝国之敌。 然而报告显示，太空死灵的部队自五分钟前就不再射击。这绝不会是意味着连长斩首行动的成功，那些可怖的黑色战机依然在战场上空徘徊。 最后的五百人聚集在掩体之后，茫然无措的四下张望着。他们本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一道绿光亮起。一名身着半损护甲的太空死灵领主与身形高大的驱逐者一同出现在战线之前，面对着这最后残余的帝国军队。 埃罗什军士示意不要开火。他在短暂的思考中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 他从掩体中出来，站到了死灵族统治者面前。 ——“你好，人类星际战士。” “异形。” 埃罗什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杀意。 “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们人类的最后抵抗已经崩溃。进入墓穴的部队已经被我全部歼灭，这场战斗是你们输了。” 奥德里安并没有将其称为一场战争。这只能算一次局部突袭。 “所以？” 埃罗什的左手握住格斗短刀的刀柄。 奥德里安清了清嗓子——调高了声音发送器的程度，让他的音量能被所有人类幸存者听到。 “我，阿庇鲁斯王朝霸主奥德里安，决定向你们人类显示我作为统治者的仁慈。” “这不意味着你们在进攻我的领地之后可以安全离开。但，只要你们决定放下武器，就能在阿庇鲁斯王朝的庇护下以仆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你们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善待它。” 回答他的是一道雪白的刀光。但这把满是破损的格斗短刀连奥德里安的金属表皮都无法击破就已经这段，随后巨大的相位刀斩下，这名星际战士被分为两截。 他最后的战友们冲出掩体，咆哮着开火和冲来。这些武器中只有一把重武器，余下的都是人类常用的爆弹枪。他们一边开火一边冲来，距离近了就用各种武器攻击站到奥德里安身前的诺尔斯。而他们立刻就在诺尔斯的反击下死亡。 他们全部倒下之后，星界军才开始向太空死灵的统治者开火。这毫无作用，他们微小的抵抗无法对诺尔斯庞大的身躯造成任何伤害。 奥德里安通过指挥协议下令。一只不朽者军团被从大军团中调出。它们顶着所剩无几的敌方重火力的射击来到人类最后的防御阵型前。直到与某个敌人面对面之前，它们都没有开火。甚至它们持续承受着对方的射击，然后在绿光中得到修复或者消失在战场中。而面对敌人之后，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之后，不朽者才会开火将对方消灭。 死者越来越多。踏着千余名战士的尸骸，太空死灵走向了最后的星界军士兵们。它们没有是远距离开火，只有在抵达未投降的敌人面前之后才会进行射击。它们冷酷无情的金属头颅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只是走向了下一个目标。 直到有人丢下了武器。激光器落到岩石地表上的尘土中。那些金属异形径直走过了他，就像它们的领主所许诺的那样。他在痛苦中闭上了眼睛，颤抖着跪倒在尘土和眼泪中。 这成为了一个开始。面对着走过同伴尸堆的无情异形，想要活下去的那些人放下了武器，在颤抖中闭上眼睛，坐视异形走过自己理应守护的位置，走向背后的同伴。他们祈祷着同伴也能做出同样的决定，但往往只有一阵绿光亮起，然后热量和惨叫从背后传来。种种声音在他们的头顶上汇聚成漩涡。 更多的士兵依然在向帝皇祈祷。他们祈祷着王座能从绝望中将他们救出。他们依然在开火，直到一束光线射中他们旁边同伴的头颅。最后的几名指挥者依然在高呼胜利和牺牲，直到那名死亡之印的射击令他们倒下。无休止的声音之漩涡停下了。 从那之后，绿光就不再亮起了。 ——白光亮起。 他重重地喘息，跌回到现实之中。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能跪伏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趴在一块圆形的黑色石板上，它的表面刻满了他从未见过的奥妙符文。 他呻吟一声，望向了前方。 天空中满是雷霆。混沌风暴炽热沸腾，席卷一切。可怖的银色高塔群散落在火山之中，滚烫的熔岩之河在平原中密布。 四周充满着澎湃的原始能量。那是最为纯粹的以太。 他站起身，望着四周的梦魇景象，发现他正站在熔岩平原之上的一座祭祀场内。数百名军团战士正屹立在场中。他们全都默不作声。 数名身着黑袍的巫师走上前来。他们恭敬的递出许多物件，其中有冠冕，法杖，长袍，书籍。此时他才意识到他是接近全裸的，只有一些漆黑的鸦羽护体。 一个佝偻的身影低着头，走到他面前跪下。 他听到老人称呼自己为至尊先见鸦主。 我即是至尊先见鸦主。他回应。 在巫师们的操纵下，所有军团战士一同行礼。整个过程只有铠甲的碰撞声。 他感到许多记忆的到来，许多奥秘流入脑海。那不仅仅是一份高贵巫师的记忆，而是三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任何巫师都接触不到的混沌领域秘辛，与一些微乎其微到几乎可以被忽视的弱小记忆残片。 他将这些视为力量一并接受。 他走下祭坛。以三只眼睛中的九枚瞳孔一并望向远处那座高大瑰丽到令人目瞪口呆的银色高塔。他能看到未来，看到他仁慈的新主人的那位王子正在塔中等待他的觐见。 种种过往，皆为尘埃。变化已经发生，而他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开始笑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结与过去 第135章 终结与过去 ——统御大殿。 “欧德。许久不见。”奥德里安说到。他坐在统御宝座上。 欧德半跪在他的领主面前。他依然披着那件‘人皮工艺品’。 所有亚空间风暴已经被他的剑吞噬。对战场的打扫、检测各城市状况、拖运、回收轨道中的废船等事物都已经安排给了王庭中的其他成员处理。而对于奥德里安来说，现在他需要知道在阿杜斯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杜斯的墓穴核心已经损毁，数据库自然也是无法复原。但欧德还活着，他能够将过去的事情从记忆存储中描述出来。 听到领主开口，欧德立刻俯地而拜。 “非常抱歉！吾主，在您苏醒之时吾未能及时前来迎接，盖由奸诈卑劣大魔囚禁之故！臣万死难辞其责！” “” “” “你的过错已被赦免。现在，从头开始说。但尽量简短些。” “臣知罪！从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 “停！咳，从大休眠开始就可以了。”奥德里安立刻阻止。 “您的命令！” 欧德跪坐在地，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情。 ——六千万年前，为了避开处于上升期的灵族帝国，末代寂静王下令全族开始执行大沉眠协议。 这我知道。 请不要打断我，我最仁慈的主人！虽然诸王朝间或有不谐之言论，但三圣卫队迅速行动起来，那么一切都开始按计划进行。王朝一个接一个地将墓穴沉入地幔甚至地核，或利用诸多手段隐匿自身——而在大沉眠仪式的后期，那些尚未沉睡的王朝便遭到了灵族的集中攻击。在那之后，所有余下的王朝便主动或被动接连沉睡。那可真是一个漫长的仪式！ 这我也知道。奥德里安心想。 而纳维达斯王朝作为寂静王忠实的拥簇，自然是需要在后期才进行沉睡——这是为了保证太空死灵王朝依然保有一定的战斗力，以应对灵族的攻击。而作为其附属的阿庇鲁斯王朝，则由于礼仪规定必须在那之后才进入沉睡——也就是说，我们几乎是诸王朝中最后沉眠的一批！多么特殊！ 再简短些。不需要加入你个人的评价。 长话短说——诸王朝在沉睡期间，依然有着少数墓穴城市甚至星球长期或者偶尔苏醒，并向所属王朝提供援助或维修，甚至与灵族交战。希望您已经知道了，灵族在那段时间内毁灭了不少墓穴世界，直到他们堕落了！ 继续。 自然，阿庇鲁斯王朝也成为了他们目标中的一个！不过由于我的及时苏醒，并唤醒了诺尔斯，他们很快就被舰队无情碾碎！又一场为您献上的伟大胜利！ 还有这么回事。没听诺尔斯提过。奥德里安心想。 在那之后所有人都进入了一段较为漫长的沉睡，大概有个五千万年左右——然后，大约是在五十万年前，我，最后一次苏醒了。 五十万年。奥德里安想到。即使对一位太空死灵来说，这也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当时各王朝的情况还一如既往，只有少数守望世界会传来消息，例如三圣们组建的复苏议会。我本以为这会是一次普通的定时苏醒，但发生了许多事情。在那之后，就到了今天。 省略过头了！重新讲这一部分！ 嗯请恕在下记忆混乱！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事件的真相。在漫长——每百万年为一个周期——的沉睡之后，许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的。比如我发现有一座城市陷入到流沙当中，这导致了许多情况，例如虚无矩阵的失效，而该城市的临时唤醒程式不知为何没有发动。而当时我虽然试图派出 不要偏题。 是！吾主！在我来得及做什么之前，一队灵族潜入到阿杜斯之中，就在被唤醒的军队开始搜捕他们时，一群恶魔不知道从何而来！那些灵族显然是为了祸水东引，而直接将恶魔们引导到了统御墓穴之前！为了阻拦他们的攻击，我一边向其他城市其他星球发送求援信号一边亲自前往阻止他们！但最后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被那只恶魔给抓住了。 抓住？详细一点。 字面意思，吾主。我被那只大鸟的爪子抓住，然后它就开始说惧亡者语言了。 它说了什么。 它想和我进行一次交易。当时，那把剑已经吞噬了一切，并且插在了墓穴核心上，那场风暴很快就会把核心毁掉！然后它说这会导致可怕的后果，包括统御墓穴内所有存在，也就是说它和我还有这座城市甚至塞尼特都会被这场越来越大的风暴毁掉。 那么你接受了交易？ 吾主，您的睿智已经看透了真相。我的生命由您裁决。 无罪。继续讲。 感谢您的仁慈！阿庇鲁斯王朝永远的主人！那场交易使得它的灵魂——在剑里的灵魂——可以较为安全的保存下来，我也能透过它的力量制造的护盾——由墓穴核心直接供能——在风暴中得以生存，更重要的，核心会被我们联手保护下来！这一切涉及到它透过我对墓穴核心的亚空间巫术以及一些科技秘术的互相作用——啊，本城的科技术士们都死在了职位中。 太混乱了。不过我明白了。 您的睿智！不过即使是我们这两位智力巅峰人士的联手，也无法熄灭一场风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阿杜斯的军队会去捕捉来到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大多是灵族，在很久之后才开始有人类——，以为它的法术提供燃料。其他城市虽然可能接受到了阿杜斯的求援，但他们没有定期苏醒的程式，而他们墓穴核心自动派来的援助军队也很快被混沌污染——我有说过混沌污染吗？ 没有。 哦！那把剑刺入了核心，这导致混沌污染透过指挥协议传播到整座城市中。而科技术师的全灭导致我们没办法再调整它。指挥协议开始失去对城市的控制。而大概三十万年后，混沌污染已经无可抑制，我便彻底关闭了阿杜斯，只是偶尔派出军队去捕捉更多的法术燃料。在那之后的外界的情况，例如诸王朝为何提前苏醒，阿庇鲁斯王朝又是被何种敌人攻破，诺尔斯是如何变为驱逐者，我便无从知晓了。 这一切依然充满了谜团。看来我得找机会问问诺尔斯。 正是如此，我的主人。 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吾主？ 你装作剥皮者干嘛？ 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恶魔开始怀疑我并没有尽全力，甚至认为他暗中进行的混沌污染没有起效。您知道的，恶魔总是试图污染一切同盟或是敌人。而我只能装作被剥皮者病毒感染，以申明他的混沌污染是被其他力量所抵消，并且还能假装运算和交流能力的降低，从而打消他的怀疑和追问的可能性——这件工艺品是用活体金属做的，很像生物材质？ 我不知道该称之为机智还是愚蠢。 都可以，我的主人！ 唉。行。去萨尔诺核心登记。你的职位将被提升至内务总管，爵位亦提升一级，和诺尔斯相同。 为您效力是我漫长生命中最大的荣幸！吾主！ 无需多礼。退下。 是！ ——奥德里安看着欧德自永恒之门中离去的背影。他为什么在恶魔危机解除后还披着那玩意儿才是个最大的未解之谜。算了，贵族们或多或少有些怪癖是正常的。 奥德里安轻敲扶手，两枚宝石便从口袋维度中弹出，落到他的手中。 那是两枚灵族魂石。根据卡威的检测，赤红如血的那枚来自五十万年前，红蓝相融的宝石则是在昨日方才在他眼前完成。 奥德里安望着掌中的它们。他知道灵族对魂石的重视性。数据库中记载了其他王朝发来的警告，那些为了夺回魂石而被摧毁的墓穴世界是最好的警示。 他有预感。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与灵族交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时光：战导 第136章 旧时光：战导 我们的种族曾经历过凡人的尘世生活，而后升格为不朽的存在。尽管回归血肉之躯的冲动是普遍存在的。然而，当永恒不朽的存在再次被短暂易逝的肉身所缚，会是何种感觉？其能否在变回凡人的过程中避免陷入疯狂，保持理智？ ——启明者赛泽拉斯，《血肉与灵魂之沉思录》 奥德里安发现自己身处阴影之下。 他发现自己还有肉体。那么这一次应当是更为久远的过去。至少在生体转化之前。 往昔残梦大多湮灭在思维海的底层。就像现在的这个梦境，它在沙漠之中泛着白色的雾气。一切都不甚真实。 为了避免那足以杀人的烈日，他正躲在一座巨大山峰脚下的一颗巨石中，符文长剑在石块内凿出的藏身之地。 奥德里安往身上看去。他穿着轻薄方便行动的布甲，上面绘画着诸多惧亡者符文。它记述了一个自母星便已经流传的故事。这件长袍，它丢失很久了。 他谨慎的观测着巨石外的情况。过于灼热的烈日投射在干枯的大地上，如同一片地狱的火海。眼前可见的一切都在燃烧。 而在平原之上，有着尸体。那些尸体来自许多不同的族群。他们被囚禁在这颗监狱星球之中。只有当他们杀死了一名惧亡者才能赎罪。而这对于那名惧亡者也是一样。 奥德里安想起了更多。这是更为早期的一次选拔仪式，同时也作为对继承者们战技的教导。在师从不同的皇家护卫之后，他们便被投放到各个星球上，只有能利用所学到的战斗技术生存下来的继承者，才有资格迈入下一阶段，也就是成年。这时候的兄弟们，保守估计也在五十人以上。 奥德里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他享受着呼吸灼热空气的过程，而非流经能量节点的一次次脉冲。 “潘多拉。” “我在。” 如梦境般遥远的声音。 “你看到了这一切吗？” 他指的是在阿杜斯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回答很简单。 “是的。” ——当他睁开眼睛，烈日已经消失不见。 在夜晚到来时，囚犯们便从阴影中出来，猎杀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被投放的动物，或是其他囚犯，或是惧亡者罪人。 奥德里安亦行动了起来。他不被允许携带符文，仅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搜寻到所要击杀的目标。他身上会刻有皇室专用的符文。 他走过冰凉的大地，从烧成灰的尸体上搜寻物资。这近乎一无所获，只有那些滚落到缝隙中的小包才能幸存下来。 他发现自己并不想问潘多拉关于所谓谜团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呢？真正该问的是那些会对未来产生影响的改变。 他从裂口向下，来到地下湖边，紧盯着觅水的洞穴生物。 “你做了什么，不是吗？” “是的。” 回答很简单。但奥德里安要的不是这种回答。 他投出木制长矛，贯穿了野兽的头颅。他生起火来。 “我是指统御墓穴。它不该能承受住那种烈度的亚空间风暴。” “是的，我保护了它。在那只恶魔还没死时，它认为是它导致的。” 死。奥德里安叹了口气。他咬下一块肉，大嚼起来。 “这毫无逻辑。恶魔会意识到自己的死吗？它们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它们是某种亚空间能量实体，受到混沌邪神的控制。更多的理论得去问其他王朝例如纳维达斯王朝的亚空间术师。 “它们是混沌的流出。” 奥德里安站了出来，熄灭了火堆。 ”谢谢你，星神，很有价值的回答。“ 他难得的讽刺起来。 ——奥德里安开始靠近一处聚集地。 那里是灵族幸存者们组成的小村庄。那些灵族在这地下的深处建起了它。他相信在这里能追寻到目标的足迹。 “我还有想问的。” “请。” 他悄悄潜入村庄，立刻就被尖耳朵们发现了。他们开始攻来。 但这是徒劳无功。他熟悉他们的生理解剖和战斗技法，他们所使用的装备实在是太过劣质，长期的食物不足使他们丢失了强大的身体能力。而且，他们大多是非战斗人员。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 奥德里安皱了皱眉，从最后一名灵族的身体中拔出长剑。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 “具体来说，我发现我正在情绪化，而且对身体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思维矩阵群的活跃度也提升了数个百分点。” “那很坏吗？” “这很好。这不是你做的？” “这不是我做的。” 奥德里安开始搜寻村子里的一切信息。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问法出了问题。 “这些改变是什么导致的？奸奇恶魔？” “是源生能量。” 他得说，这个回答在预料之中。 ——奥德里安找到了一副画像。画面中是一位村庄的访客，一名惧亡者。他身上有着皇家符文。他必须时刻将符文暴露出来，并按照一个周期留下自己走过的痕迹。 “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在微观层面，构成你身躯的活体金属正在无限靠近于我们星神曾经的物理结构。在心智角度，你的意识核心正在向更加高级的意识载体进化。在宏观方面，你正在进化。” 奥德里安笑了笑，走出已无人声的村庄。 “进化？我还以为生体转化已经是尽头了。” “是的。” ——奥德里安走到烈日之下，发现自己身处交叠的刀锋阴影之下。那是山脉的金属骨骼，在石块融化后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各种迹象表明，这座山脉曾经有着囚犯们的存在，但他们全都死了。杀手就是身带符文者。 他在影子中移动，搜寻着目标。 “潘多拉。你能否利用你的无上知识和对宇宙未来的预言能力，推断一下这种进化的未来？” “我不能。” 奥德里安扬起一边眉毛。他终于又一次听到了否定的回答。 “为什么？” 奥德里安已经远远的看到了目标。他曾身为皇家护卫队的队长，但他现在正在喘息。在他的面前，一名王子——一名兄长倒在血泊中。他失败了。 “原因很复杂。对一个人命运的观测是基于基础物质、能量流动、命运轨迹和其他因素的影响。而你身上的其他因素太多了。” 奥德里安走出阴影，细数着所谓的额外影响。 “你，萨尔诺核心。镰和剑。” “是的。” 他早就想过关于镰的问题。只有在宫廷宴会的传说中，才会听说一把‘用星神碎片锻造的武器’。他的种族在囚禁星神之后，只是将它们作为奴隶和战争兵器使用。对于它们到底是什么的研究，极少有科技术师进行。 该不会这把镰刀吞噬了足够的能量和灵魂就会复活什么的？那把剑吃下了核心墓穴地区和整个星球外的亚空间风暴以及漫长岁月中的无数灵魂，它会变成什么样？ 还被囚禁着的虚空龙碎片，祂对未来的预言他时刻铭记在心。正在和他交流的这名完整的星神，她到底想要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他的命运。他只能拼尽全力与一切对抗。 思维流转。他发现曾经的护卫队长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 天空中飞船降落。皇家卫队前来保护继承人离开。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这个梦境正在结束。 奥德里安尝试着再问一个问题，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问题可问。有许多问题只适合埋葬于历史残渣，或沉入思维之海。 到最后，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走上飞船。 “下次见。” “下次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审判（上） 第137章 审判（上） 每日一思：法律是帝皇意志的化身。 ——萨尔诺至高审判庭内。 惧亡者有一套繁琐而令人困惑的复杂程序来决定谁有罪，谁无罪。而这套法律即使跨过了千万年的时光也依然在惧亡者等级森严的社会结构中起到作用。而现在，为了再一次让霸主的威严普照墓穴，尘封已久的审判庭终于在领主的授意下得到修复并重新启用。 现在，三名王庭成员正围坐在审判庭的高台上，分列三席。而位于他们之上的至高宝座中，则坐着刚刚到场的阿庇鲁斯王朝至高无上的霸主，奥德里安。 副审判员兼记录员空间术士卡威惴惴不安的望着他的同僚们。归来并在塞尼特光复战役的庆功仪式上得到升上王庭担任内务总管待遇的欧德目前兼任了审判庭庭长一职，他正戴着从惧亡者时代传下的大法官宝冠——从博物馆调来的——，洋洋自得的扫视着鸦雀无声的审判庭，这一切法律的终点之处。 在他的左侧也即是卡威的对面，则是表情严肃的主审判员督军凡科。他打算在这场审判中充分表现，以取得更多的领主宠爱从而升任阿杜斯城主一职——据说欧德马上就会转而担任萨尔诺城主，王庭成员中流传着这个消息。至于卡威自己，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件事，他还有许多研究需要完成。 在整个高台的左侧，则坐着三名异族。这些人类是从那些特别愿意服从于惧亡者秩序并且拥有一定素质——特别是心理素质——的人类中选拔而出。他们将会作为附属种族的代表，和其他太空死灵一并担任陪审员一职。 在他们的背后坐着的是二十名不朽者，他们是萨尔诺代表，旁边则是六个被捆起来的驱逐者巫妖卫队成员，他们是塔姆斯代表。还有六具处于力场封锁下的混沌死灵遗骸，他们是阿杜斯代表。按照平常来说，这类审判需要由各个城市的城主、贵族、术师阶级各至少派一人出席，同时城主可以指定巫妖卫队成员替代出席。现在情况不太好，大家只能各自将就。 审判庭的三人花费了许多时间来讨论如何分配席位。由于其他三座城市的城主都不在，诺尔斯和欧德就将他们的席位找了个理由剥夺，尽管那三座城市的修复状况良好，驻军也在持续修复状态。最后，出于对领主权力的尊敬，即使萨尔诺城主不在，萨尔诺也得到了最多的席位。 “被告押解到场——” 猎场看管莱特作为报幕员庄严宣布。在战役结束后一系列人士调动中，作为最后一名死亡之印而在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他得到了管理如今已不存在的皇家猎场一职，正式加入了王庭。 黑石大门打开。本次审判的行刑官诺尔斯与六名带着黑石抑制器的驱逐者卫队携带着犯人抵达现场，他们将担任司法护卫一职。除去它们变成了驱逐者之外，倒是符合礼仪规程。只不过它们还是被安装了最近制造的黑石抑制器，以避免它们临时发狂破坏审判庭威严。 而被押送到审判庭场地内的则是那名以入侵疆土罪、破坏王室财产罪、危害领主安全罪被起诉的灵族游侠，卡瑞娅。 ——“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灵族游侠在未递交书面申请并得到批准的情况下非法潜入到阿庇鲁斯王朝疆域内。我我想这个罪过，是没有人可以反驳。” 凡科从一开始就站稳了立场。他打定注意要砍下这个异族的脑袋。 他的意识接受了更多的修复。如今在各类辅助程式的帮助下，他的思维已经比过去流畅太多。 “不，主审判员。你得知道，入境管理处早已湮灭在岁月中六百多万年了。并且我要指出，该名灵族游侠是为了警示威胁才进行了潜入，这显然可以用入境法对异族规程第一千四百三十二条特殊条例处理。该条规定，在王朝即将遭遇重大危难时” 卡威提出了反对意见。作为副审判员，他有义务提供对真实情况的核对。 “谢谢谢，副审判员，我知道那条是什么。很有参考性的意见。” 凡科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知道卡威在不涉及交流或者感情的时候是极难对付的。 而且他也知道在这一罪行上他现在站不住脚。 “很好。”欧德用黑石法锤敲了敲活体金属底座，让清晰的爆鸣声传遍法庭，“陪审员们请投票。” 圣甲虫们把刻印了符文的黑石投票板收集到桌上，那些不能投票的成员则由城主通过数据链接代为投票。 奥德里安在浏览了投票状况后，下达了无罪判决。 ——“第一项罪名不成立，请各位转到下一项！”莱特高声报幕。 三名人类陪审员立刻触摸座位扶手上的符文，将眼前的全息悬浮面板调整到下一页。符文用人类文字显示出第二条罪名的状况与涉及的条例。 “那那么关于第第二项罪名。” 凡科将一些画面透过科技符文放送到场中。那是灵族小队的行动记录，从残损的阿杜斯核心中成功提取出。 “很显然，该灵族的同伙为了盗取王朝财产——混沌之剑，肆意潜入到阿杜斯核心墓穴前，几乎就要践踏统御墓穴的威严！好在霸主及时赶到，将它们的罪恶行径阻止！” 凡科清晰的说出一大段话来，显然早有准备。 人类陪审员们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低呼出声，照这么说，他们之后难道不会遭到同样的审判吗？ 凡科将其视为对灵族罪行的惊呼，洋洋得意的越过欧德，望向领主。在这审判庭内，只有领主的意见才是有意义的。 奥德里安面无表情。 “等等等。” 卡威勉强出声。他不能让主审判员任凭感情用事。 凡科眉头一皱，看向卡威。 “你难道还有反对意见？难道你认为阿杜斯的财产应该被损毁？” “我我” “请停止。” 欧德敲了敲锤子。他早就看出了凡科那点小心思。 “请主审判员不要威吓副审判员。他的思维程式很难处理这些。这会影响到在霸主面前进行的这场审判的正确执行。” 凡科立刻闭嘴。 卡威努力编织着话语，他支支吾吾的说着，“那那些灵族显然，与游侠并非并非来自同一个部队甚至家园对死者的审判是另一件事总之就是不能混为一谈。” 在思维波动剧烈的情况下，他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了。 欧德干脆接过了话题，虽然有些越俎代庖。 “我想卡威指的是在上一场庭外审判中，根据战争法第七百二十四条与五千零一条和财产法附加条例第三百四十条的规定，那些灵族的罪过在战役结束后由于他们对王朝敌人造成的伤害而已经被赦免，而他们的遗体遗留的盔甲不会得到葬礼而会被抛入太空中作为流放。在这一审判已经结束的情况下，对于该灵族游侠是否侵犯王朝财产一事已经很清楚了。诸位陪审员，你们的意见如何？” 三名人类陪审员立刻点头并投票为无罪。六具混沌死灵遗骸也在数据链接操纵下投票无罪。其他陪审员也分别进行了投票。 奥德里安查看了众人的投票之后，宣判第二项罪名亦不成立。 “第二项罪名不成立，请各位转到下一项！”莱特高声报幕。 “很好。那么我们开始第三项，也是最重要一项罪名的审判。” 欧德一脸严肃。 “关于该名灵族游侠是否危害到领主安全之罪，请主审判员呈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审判（下） 第138章 审判（下） ——在各怀心思的状况下，审判进入最后阶段。 王庭成员中。 欧德一脸严肃，内心极为轻松。异族之死根本无关紧要。 凡科胸有成竹。他本身就将最后一项视为杀招。 卡威很紧张。他希望法律能被正确运用，否则王朝秩序将受到影响。 只有诺尔斯一脸愉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参与一场审判了。 陪审员中。 不朽者们沉默不语。他们只是忠实的执行领主的命令来参与审判，并被许可通过自己的判断进行投票。 三名人类陪审员依然很紧张。眼前这场审判的结果，很有可能昭示了他们未来的结局。 混沌死灵遗骸不会说话。它们早死了。 驱逐者卫士低声嘶吼：“死” 一片寂静中，主审判员凡科开始致辞。 “伟大霸主、诸位同僚、陪审员们。在阿庇鲁斯王朝最为虚弱的此时，这名灵族游侠恶意潜入到王朝博物馆中，以非正式的方式给出了部分不可证实的预言信息。在那之后，她又乘着阿杜斯防卫系统受损的机会，恶意潜入到墓穴之中！” 奥德里安点点头。这些行为的确相当无视王朝尊严。 见到领主点头，凡科的声音更大了。 “她她并非带着善意来到阿庇鲁斯王朝！在进入墓穴之后，灵族游侠对所有已知的敌人情报知而不报，造成了成千名死灵武士的毁灭！还有数百上千位不朽者的召回！最为严重的是，让吾主遭遇了多名敌人的围攻！简直罪无可恕！” 不朽者们按照仪式规程开始发出骚动。凡科满意的扫视了他们一眼。 欧德敲了敲锤子，“请肃静。” 凡科和不朽者们一起沉默。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那么请副审判员致辞。” 卡威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我需要指出，主审判员的发言极具个人情感，希望诸位同僚及陪审员清晰分辨。” 诺尔斯点了点头。他相当认可这句话。 “而这其中存在着一些有关权责范围界定方面的问题。首先，该名灵族游侠既非我族，亦非盟友。这意味着她所持有的情报没有向我族分享的必要。” 凡科脸色不太好。他的策略部分失效了。 “所以，当然也不能将其他敌人的进攻归结于这名游侠否则，这将会是一场毫无秩序的泄愤！” 卡威努力寻找着一个带感情的形容词。 “换言之，该名灵族游侠所最应审判的罪名也就是，有没有在主观意愿上持有对我族统治者的谋害欲望！” 乘着卡威口齿不清，凡科迅速接过了话题。 “我认为这点已经非常清楚了。每一位看过记录的陪审员都能明白，该名灵族游侠犯下了多大的罪过！” 这正是他想提出的。无论事实如何，只要陪审员们认为灵族游侠有此想法，她必遭处决。与这项罪名相比，其他罪名根本不值一提。 欧德再次敲了敲锤子，以让陪审员们停止交头接耳。不朽者们虽然平时能通过数据连接交流，但在法庭中是禁止建立通讯频道的。当然，这次喧闹也是仪式所规定的行为。 “那么主副审判员显然已经在友好的讨论中达成了一致意见。作为审判庭庭长，我认为此时有必要让被告人陈词。吾主？” 这是相当罕见的插入程式。奥德里安面无表情的望着下方。在任何情况下受审者中本应只有贵族有资格发言。 欧德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领主，在确定奥德里安没有否决之后，就接着继续推进审判仪式。 灵族游侠脸上的黑石口罩被取下。 “那么灵族游侠，对于谋杀指控，你有何发言？请注意，沉默意味着承认，谎言意味着死亡。”欧德警告她。 随后，卡瑞娅开始说话。 ——“惧亡者。我的目标已经达成。 即使我今日身死，复仇亦不会到来。我是孤独猎手，我只会带来死亡，留下警告。 我曾告诉过你们的统治者即将来临的敌人，而他信任于我。 但只有走过道路的人，才会知晓我所看见的未来。 骗子总是想得太多。他们带着虚假的面具。 如果真相被隐藏，也许可从谎言中窥见。” 她稍微停下。 “我，为了我族的安全而行动。而事到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目的。 我们生为灵族，是未来之子民。死亡与命运都在我族所见视野之内。尽管你们远远看不到那个遥远的未来。 我并非为杀害你们，我族千万年来的大敌而来。仅限这一次，我是为了生命而来。 惧亡者，不要误会，这并非软弱。战争道路同样为我族所控，但我的世界并未与你们的世界为敌。 更大的阴影即将到来。它们的灵魂尖啸着穿过黑暗而来。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战争。 在更大的危险之前，我族又怎会走上偏僻危险的支路？” 她看向高台上的惧亡者领主。 “巨大饥渴虚空即将到来。今日即为信使带来悲哀预告之日。 命运无常之手将我带到此地，无论生死，我已经准备好进入轮回。 纵然我身已死，我却依然存在，永远。” 她垂下头，不再说话。 “请陪审员投票。”欧德说到。 ——奥德里安盯着投票记录和更多的信息。 他本想让其他人代劳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又想到参与仪式对维持意识完整度大有帮助，就告诉欧德他将会出席审判。 结果王庭成员们立刻把自己塞进了审判庭席位上。听说还为争取投票席位大打出手。也就是说和任何一个普通太空死灵王朝一样。 结果现在，他必须在众人面前下一个审判。 嗯说实话这挺麻烦的。他需要顾及到王庭成员们的意见，陪审员的投票结果。判决到底符不符合事实和条例反而是次要。 他看不穿灵族游侠的心理。虽然她说了这么多谜语一样的话还说的跟唱歌一样，无非就是用新的预言代替上一个预言，然后申明她不是为了谋杀而来，而且准备好了被处死。 而奥德里安也知道，他们的灵魂死后也将进入魂石——除了那些死掉的灵族突袭小队成员，他们的灵魂在进入之前就被风暴卷走了——，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状态。而他现在已经有两颗魂石了。 “真麻烦啊。”他喃喃自语。 奥德里安停顿了一下，然后下了宣判。 “无罪，有罚。闭庭。” ——被告人很快就被解除了羁押。她身上被放置了检测定位、阻止传送、锁心甲虫等一系列设备。若是心怀不轨，她立刻就会被斩首示众。 她现在和那些不到百名的人类一样，作为太空死灵王朝的附属种族奴仆而提供服务。 人类只需服务五十年，而灵族游侠则是五百年，大约是该族生命长度的一半。无论如何，对于太空死灵来说，都是一段眨眼可过的时间。 很快，王庭就又投入到更重要的事务之中。 ——而对灵族游侠来说，她澄清了自己不该被处罚的罪过。 这让她多少对惧亡者这个种族改观了。当初她前来警告，是将这些蠢货当作堪比人类的愚蠢生物对待的。 现在，她抛弃了过去，不再视敌为愚。这不意味着她成为了太空死灵的忠诚仆人。饥饿之龙即将到来。星辰之间密补黑暗。她必须尽全力逃出惧亡者的封锁，回到星空之中，继续为阻止所有人被吞噬的未来而行动。 在远离那名合作者的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预知。她必须脚踏现实，小心行动。否则，命运将吞噬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帝国：计划 第139章 帝国：计划 我不能考虑一个人的命运，也不能管十人、百人或千人。数以十亿计的人的生死由我们在这里的行动所决定，我们没有仔细计算代价的奢侈时间。 ——审判官克里普特曼 ——某个帝国世界。 巢都沙勒，最上层区，一所宅邸的宴会厅内。 “大人。” 行星总督约翰·d·霍克听到侍从恭敬的轻声。但他正与一名帝国法官相谈甚欢，数名贵族围绕着他们，为他机敏连篇的妙语发出适度的欢呼。因此他只是优雅的挥挥手，示意侍从应当悄然退去。 他正身处一场宴会之中。四周高贵的装潢显示了宴会主人的不凡身份，往来的宾客无不是身居高位者。 此地为极限星域利比乌斯星区首都，帝国世界塞维鲁。在巢都沙勒中有着无数高耸的水晶尖塔、富丽堂皇的高级建筑，其辉煌是那些边缘地区的蛮子无论如何都设想不出的。而这些建筑中的华丽宴会厅时刻会迎来行星总督、导航员家族、贵族家族、国教成员、机神教相关人员、星语庭成员、军务部成员、内务部官僚、星界军指挥官、行商浪人、帝国海军长官、宪章舰长的拜访。你能在这个繁荣的星球上找到任何身处人类帝国政治结构高位的样本个体。 这就是为什么他转过身来，低声斥责着不合时宜靠近的侍从。 同时，他也预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那就是这条星语真的有让他结束这次谈话的价值。 侍从没有退去。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大人，重要星语。” 侍从冷峻的灰眼静静盯着他。他出身低贱，但陪伴约翰已久，几乎值得他全部的信任。 约翰考虑了一秒。在星语几乎是人类帝国唯一超光速信息传递手段的情况下，作为利比乌斯星区的政治中枢，塞维鲁有着整个星区最大规模的灵能合鸣团，最完善的星语设施，和数量多到臃肿的抄写员、绘画员、翻译员、解析员可以说，它星语接受能力的上限，只取决于发送者的能力上限，绝不可能出现误判或是漏译。 他随即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约翰微笑着与贵族们暂时告别，将盛着红宝石般透彻酒液的水晶高脚杯转递给旁侧的宅邸仆人，随后带着侍从走到了阳台之中。 室外，夜晚的寒气让他的头脑从宴会的喧嚣中解脱，他的面色亦沉静下来。 约翰倚在阳台上，只说了一个词。 “说。” ——没有任何多余的礼节，侍从开始了禀告。 那个内容很短。他所统治代黄金王座管理的阿克兴星球所在的恒星系阿克提姆，其中的一颗世界出现了极为严重的状况。太空死灵王朝已然苏醒。 帝国有着无数星球，它的疆域庞大无匹。总体上来说，人类帝国由太阳星域、极限星域、风暴星域、太平星域、朦胧星域等五个星语组成。每个星域由不同数量的星区划分，它们更多由政治需求来决定边界而非物理位置。每个星区内部又有不同数量的子星区，子星区又包含有不同数量的恒星系，每个恒星系再包含有不同数量不同状况的帝国世界。 安特拉35星球。那仅是数百万个帝国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颗灭绝世界。就连约翰对于它的再开发计划也是几乎不管不问，只是交由星系首都阿克兴星球政府中的那些官僚讨论决定。 约翰陷入了片刻沉思。这个星语意味着很多。他所接手管理的阿克提姆星系在历史记载中由数个蛮荒世界组成，在被人类帝国统治之后进行了适度的开发。在那之后很久，附近才有一个太空死灵王朝从沉睡苏醒，向着人类帝国开战。虽然那个王朝目前的测算疆域大多位于邻近星域内，但它进攻的方向也有一半向着极限星域而来。约翰还记得它的名字已被异形学者们破译为乌鲁什王朝。 就目前来说，状况还好。一座守望堡垒正在密切监视它，帝国海军和星界军反复被组织起来进行进攻或是防守，取得战果或者传来败讯。而对于次星区中的各个总督来说，除去那些距离太空死灵王朝过近而被干掉的倒霉蛋之外，他们只是在命令下对领地内的数个世界进行了多次检测，以发现其中那些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摧毁或者完全安然无恙的墓穴世界并汇报上级罢了。批复往往是不允许进行任何动作。只有那些乌漆嘛黑的地下墓穴依然还完好无损并且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死亡世界，才有可能在几十上百年后莫名其妙迎来一道灭绝令。然后还会有人掉脑袋。 而相对于其他同僚来说，约翰——和他所统治的阿克提姆星系——的情况是相对来说较为安全的。领地内的墓穴世界已经被反复多次确认全部毁灭，而它还位于温崔斯次星区帝国海军第五巡逻舰队的驻扎星系后方，几乎没有被太空死灵的可怖黑色舰队烦扰或是毁灭过。 直到今天，他得到了又一个太空死灵王朝复苏的信息。 而作为阿克兴星球的行星总督兼恒星系阿克提姆的管理者，他需要为此事负责，虽然不至于掉脑袋。总之，他需要应对。这意味着极为复杂的手续、汇报、批复，烧掉几十个灵能者的脑子，从而才能快速让那支近在咫尺且处于维护状态的巡逻舰队行动起来，去载上从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世界中聚集来的星界军团，然后开向他的领地，在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中将刚刚点燃的绿色火苗熄灭。 约翰烦恼起来。在此之后的事情才是重点。未能发现潜伏中的墓穴世界——不，将未苏醒的墓穴世界误判为已被摧毁的墓穴世界这件事，是一次极大的失误渎职。他将为此受到政敌的攻击。他需要动用许多政治资源才能解决这件事。而这会影响到他原定的计划，那是本是为了迎接一次即将到来的死亡。 所有人都知道，星区总督里西默终于要老死了。任何延寿技术都被判定为失效。这会对星区的政治结构产生极大的影响。他需要在这场即将来临的政治风暴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夺取最恰当的丰富利益。而应付政敌的攻击无疑会是一个重大破绽，他的精力不能被浪费在这里。 约翰望着由于重度光污染而已经看不见的星空重新开始盘算。调集一只军队大概需要三年。按照他对帝国官僚和星语庭的熟悉程度，光是从他统治的行星派出人和船去该世界直接确认消息真实性，到他收到这份星语就已经至少过了半个月。接下来这个消息将会在帝国的各个部门中以成百上千份文件的形式进行反复确认，这至少得花费半年的时间。然后那些该死的星区军务部官僚会反复进行至少一万个会议来确定攻击这个王朝是否是一次值得的愚蠢之举，时间就这样被完全无谓的浪费了。然后少说各方人士又需要五百年的时间来进行对方案的讨论、确定、上交、批复、复议，然后才能去调集所有军团登舰、抵达、着陆，这又最少要花个td的上千年半年到一年左右，完了才能正式开始一场针对太空死灵王朝的有效军事行动。到那时候他估计他所有的领地都早完蛋了。 “大人。您的命令？” 约翰点了点头头，转过身来。 “我立刻回去。另外，你，替我联络柯洛克审判官。” 本来打算只写半章，结果没收住 第一百四十章 片刻休息 第140章 片刻休息 参差不齐的玄色坚壁耸立。 黑暗虚空的子民在伺机而行。 唯有职责能遏止他们的侵袭。 ——摘自斯卡尔德·哈尔克森的《漫长守夜》 奥德里安坐在统御宝座上。在他背后，兼任领主护卫的皇家猎场看守莱特沉默矗立。 统御大殿内偶尔有人类仆从经过，他们都不敢去看脚边爬过的圣甲虫，更别提领主了。 王朝恢复状况良好。六座城市的修复度都抵达了50以上，其中佼佼者更是超过了90。而由于阿杜斯黑石挖掘场的重建，位于轨道上空的‘永恒’星堡也已经在大量冥工构造体和资源的投入下修建完成。现在，它正在以最高速度产出黑石舰队。对造船厂的扩建也提上了日程。 奥德里安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符文面板。对塞尼特光复战役的庆功仪式、诸多勋章授予、职位变更也已经完成。现在，他正在计划着几件更为重要的事务。 其一是对阿庇鲁斯王朝疆域的光复。 他必须说，情况可能会比较困难。 首先，在王冠世界所在的恩古特星系中，他派出的侦察舰已经发现了至少两个被人类占据的星球。毫无疑问，其中的墓穴世界肯定已经被摧毁，其上肯定有着许多人类守军和星际战士，太空中肯定有着许多舰队。而他的舰队和部队都还在恢复中，这包括了对黑石舰队的重建和更多战争载具的建造，以及对各个城市死灵军团的深入修复和从更多的仓库、重生工厂中挖出还能用的死灵武士。若是在此时遭遇一场来自人类帝国的正面战争，他的王朝无疑会遭遇重大打击。 在恩古特星系之外，另外的四个恒星系更是可能有着数量不可想像的人类舰队。 所以，他需要同族的援助，但仅限于在舰队未成型之时。那些王朝肯定会开口索要巨量资源作为出兵的代价，甚至狮子大开口要求一颗边缘星球。越是规模大的支援他们索取的就越多。 但在舰队成型之后，他的舰队将会足以将他们一一消灭。诺尔斯的能力值得信赖。仅在最开始用用这些同族就行了。而根据塔拉辛所说，现在由寂静王麾下的复苏议会主管各个苏醒王朝的联络、管理。 这就牵扯到了第二件事。他需要重回诸王朝之中。根据塔拉辛的描述，这意味着他需要搭乘舰队前往最近的王朝，借用墓石大门以快速抵达三圣议会领地边缘，再通过数次跳跃和飞行方能抵达复苏议会所在的星球，也即是斯扎拉坎王朝首都。 这件事本身很简单。但更复杂的是在那之后的事情。敌人，盟友，利益，危害将会接踵而至。特别是在父亲的王朝已经毁灭的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庇护。他必须独自面对一切敌人，甚至在有可能必然的情况下，为了继承父亲的王朝以及夺回领地，和其他王朝、异族开战。 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实话实说，这太难了。就算他现在持有一张星神作为底牌，在王朝间的战斗中或许也是不足。 而且，他也怀疑着这名星神对他的真实意图。 或许得多用用虚空龙碎片？ 最后则是灵族游侠的警告。他向来怀疑大敌，但不得不说她的警告确实为他提醒了这场灾难。但这不代表着她的下一个警告会是正确的。她有利用前一个预言为下一个预言的背叛铺垫的可能性。 那个警告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异形。泰伦虫族。他曾听塔拉辛说起这些可怖的异形，连寂静王也是因为它们的进攻而回归。甚至寂静王认为需要与人类帝国中可信任的那些联手，才能抵挡泰伦。灵族游侠在这几天的交流中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这意味着它们的强度决不在人类帝国或是太空死灵或是灵族或是古圣或是兽人之下。 那么，作为全体太空死灵王朝的统治者，寂静王理应着手执行大苏醒协议，以提前唤醒所有王朝，让它们从原定的亿年长眠中苏醒。并且，一份新的盟约将会被缔结，诸王朝将再次联合起来。 但是一场战争不会等到盟约完成再开始，那些虫子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银河系。而从灵族游侠转交的预言来看，它们很快就会经过这个星域。 奥德里安身上的能量节点闪烁。只有力量是永远不够的。他需要尽快将王朝复苏，甚至比起以往吞并更多的领地，获得更多的力量。否则，在如此庞大的进攻面前，阿庇鲁斯王朝将步上与纳维达斯王朝相同的毁灭命运。 而这一切得从现在开始。奥德里安叹出一口脉冲杂音，开始处理今日的事务。 ——欧德漫步在宽广的步道上。 他没有披着那件工艺品，而是穿着人类的衣服，甚至进行了伪装，让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名人类。顺便一提，伪装形态的数据样本由那些人类奴仆提供。 他正在执行领主的直接任务。作为情报战的一部分，他已经潜入到这个人类世界的一座‘巢都’当中，观赏着人类帝国的社会形体。他需要为此撰写一份报告，以描述人类文明的基本形态。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尽可能的收集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信息。领主将会通过这些信息推测、认知整个人类帝国的文明形态。 他是所有王庭成员中唯一能承受这个任务的。其他王庭成员不是疯了——变成驱逐者——就是傻了，很难进行正常交流。这个责任就很快落到他的身上，并让他从那些繁琐的事务中逃脱。 回到任务中来。他得说，人类帝国的生活看上去非常安宁。这些平民走在步道上，一些游客在喂食一种红色的鸟类，四周是人类商业活动的设施，他们正在讨价还价——这个词语的意思是减少付出，多得回报。 在他的观察中，这些人类的生活科技基础的离谱，就好像一群只会打鱼的蛮族。不过他们的文化倒是够先进的，他们甚至拥有与惧亡者类似的饮食文化，这可是文明进步的标杆之一。他们会将‘茶叶’、‘咖啡豆’之类的植物特别种植来调配饮料，他们也有酒文化！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们的建筑也有着独特的韵味虽然低级到好似泥土木屋。 欧德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的科技都用在了哪里。在惧亡者文明中，文化与科技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一项秘术的研究会带来许多完美的曲调，一项新技术会导致对一场战役的绘画表现处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形态。而这些人类似乎活的很任性很独立，即便他们的舰队能横渡星河，在基础生活中他们也坚持让文化独自发展，并表现出惊人的个体创造力。而这往往是惧亡者所欠缺的。我们的文明太依赖各位大师了。 一阵悠扬的曲调吸引了欧德的注意力。他听到人类的音乐从一个漂亮的人类剧场中传出。他不禁加快了脚步，迅速去购买了票。这也是侦察任务的一部分！ ——“吾主！吾主！” 卡威的呼唤打破了奥德里安的沉思。他从事务中抬起头来，关掉漫天的符文面板。 在他的视野中，空间术师冲出永恒之门，不等相位程式正常结束，就快步走到王座前跪下。 这意味着情况紧急。奥德里安直接通过指挥协议免去了他多余的礼节。 卡威抬起头，禀告了一个奥德里安预想不到的消息。 “吾主！三圣议会使者到了！” 月底求票喵，听说大家都是在月底投的 言所欲言的上架感言 第141章 言所欲言的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就上架了，明天。 赶着把一些东西用最后两章铺完了。 写这本书的起因是看完几本战锤40knec小说然后发现找不到nec同人看 又想到就算能在别的地方找到某种神秘二创多半也不是自己想看的作品，便注册了个号开写。没有的事物就要由自己亲手创造。 姑且还是打算作为写手认真写写，所以没有地球穿越者\/星际争霸之签到系统\/我让天使姐姐怀孕之类的爆点\/忠嗣学院校花倒贴\/弱智异端反派跳出来被打脸等网文必备要素，反而设定了个让人搞不明白的太空死灵土着主角，没成绩是预料之中 算是第一次写长篇网文，能感到在这一百四十章里适应了长篇的写\/水法。笔力倒是未见提升。寄！ 之后大概也会按照这个节奏来，围绕着奥德里安（四个字的名字帮我水了许多字数）的视角展开一个完整清晰的故事。期间会努力把剧情写的更精彩一点，各方面更符合设定一点。对各个种族要是都能描写出他们的特点就好了 希望路人\/新人看了之后可以入坑自己心仪的种族（最好是太空死灵）。出场的种族\/势力有时间都会在作品相关总结基础设定，再多的请自己去b站找入坑视频。老锤佬们就看个乐呵 不合设定的地方的话，我没想到的或者不知道的设定会在看了评论之后适当修改，或者用这是同人的借口掩盖过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喵 ps有考虑把另一个19位原体公主ts反穿的bg同人文搬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战锤棋子总共一万六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