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爱情》 第1章 强势的未来婆婆 我要结婚了,男朋友对我很好。 可是未来婆婆突然找上门。 因为我在学校卖避孕套。 “必须关掉网店,不然休想嫁入我赵家。” 准婆婆非常强硬地下达命令。 我麻溜地与赵东阳分了手。 我不但卖避孕套,我还要做大做强。 事业和金钱才是女人的胆。 我是吃错药了才会当恋爱脑。 …… 我重生了。 新身份叫夏恬恬。 在一次游轮事故中活了下来,为了避免穿帮,我只能称自己失忆。 失忆后的我,被重情重义的韩老爷子接到了韩家。 韩老爷子对我真的很好,衣食住行上从来没有亏待我,甚至还操心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赵东阳是韩家的姻亲,长得帅,母亲是机关副处,父亲经商,资产不俗。 他自己本人也在机关工作,前途无量。 感谢老天爷,给了重生的我一个完美bug。 …… 今年春节是我在韩家过得最快乐一个年。 因为与赵东阳的婚事已确定下来,等我大学毕业后就结婚。 赵东阳的母亲李敏会,也接受了我。 “东阳他妈是机关的实权副处,一向以强势着称。只要她接受了你,今后就不会再出现令人头痛的婆媳关系。” 收养我的韩老爷爷很是欣慰。 “咱们恬恬乖巧懂事,人见人爱呢,就是东阳他妈,对你也是无可挑剔的。” ……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平淡中却见淡淡的幸福。 只要我努力过日子,我有能力经营好我和赵东阳的婚姻和人生。 但,事情总是有变化的。 三月份时的时候,李敏会忽然给我打电话,要我出去一趟,她在某某地方见我。 我心头咯噔一声,李敏会电话里语气严肃,并且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不悦。 我茫然又不解。 是不是她认为我和赵东阳未婚先同居,就觉得我不自爱,不端重? 还是其他原因? 我又打电话问赵东阳。 赵东阳却是大惊失色:“她真来找你了?唉,我妈也真是的。” 我再一次心惊胆战。 “怎么了?东阳,你赶紧与我说,阿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先与我交个底,我才好有心理准备呀。” “我妈已经知道你在学校卖保险套的事了。” 我长长吁口气:“阿姨不接受我卖保险套?” “何止不接受,简直快要抓狂了。”赵东阳说。 “一会儿你见到我妈后,千万要顺着她的话说,千万不要与她顶嘴。我妈的脾气就那样,在单位里发号施令惯了,在家里也是如此。” …… 我以为,卖避孕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重生在2003年,而电商还是个新兴职业。 身为从2020年重生回来的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巨大蛋糕。 恰巧淘宝上卖保险套的商家寥寥无几。 于是,我在大二那年,就开始捣鼓开网店。 还一口气开了两家。 一家专卖保险套。 一家卖本地土特产。 卖保险套的店铺生意颇为火爆。 短短两年时间,便挣下了人生第一桶金。 赵东阳也曾闹过意见,但见这小小的保险套,利润居然如此高,我一天赚的钱,几乎赶上他十天月的工资了,也支持我搞副业。并且周六日还开车带我去进货。 赵东阳都支持我的事业,没道理李敏会会反对。 或许,她应该是初次听说,一时无法接受才会如此。 我想,一会儿我只要耐心向她解释,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李敏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也不容许我解释。 我一旦解释,就会说我狡辩。 “以前我都还认为你是乖巧的女孩子,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爱顶嘴呢?” “阿姨,我这不是顶嘴,我只是想说服您,请您明白,我卖避孕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还狡辩!” 她厉声拍了桌子。 桌上的咖啡杯也跟着嗡嗡地响了几下。 “我说一句你就顶三句,这不叫顶嘴是什么?” 李敏会强硬地打断我的话,沉着脸与我下通牒。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卖别的不好,居然卖那玩意?我那些同事听了,全都笑话死我了。你让我脸往哪搁?” 我的心越发沉重了,还是忍不住解释。 “阿姨,谁会笑您呢?难道他们不用避孕套?” 李敏会忽然重重拍了桌子:“看,还说没顶嘴,我说一句你就顶两句,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吗?” 我忽然沉默了,心也凉了。 第2章 男朋友的反应 尽管李敏会很强势,但没想到,她的强势已到了蛮横的地步。 如此强势的婆母,我在后世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说了不少。 没有哪个做媳妇的能在这样的婆母面前不受气。 她见我不说话,这才放软语气,又说:“恬恬,我知道你是乖孩子,宇程爷爷一直夸你是个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接纳你,也并不嫌弃你无父无母的出身,让你和东阳在一起。可你这么一个乖巧的姑娘家,卖别的不好,为什么非要卖避孕套?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一张脸往哪搁?我单位的同事一听说我媳妇在卖避孕套,全都笑话我。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继续沉默。 她又继续说,说了很多,在机关里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软硬兼施,先是疾言厉色把你打蒙,再放两句软话让你感受着冬天后的温暖。 但我只要反驳一句,她立马就说:“看来你还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 然后又是一大堆的洗脑,我卖避孕套是错误的行为,是伤风败俗的,是要受人指责的,赵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没有与机关领导谈话的艺术,也没有经验,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尽管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道理,都是那么地牵强可笑。 可我却找不到任何字眼来反驳,只能呆愣愣地任由她数落我,对我软硬兼施。并要我关掉网店,乖乖当一个大学生,只等毕业后就嫁给赵东阳,在家相夫教子。赵家不差我挣的这点钱,只要我做好为人媳妇的分内事,看在韩老爷子的份上, 赵家不会亏待我的。 我没法与她沟通,只好说:“阿姨,你先让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赶紧关掉。”李敏会不由分说地下达命令。 “麻烦先给我些时间好吗?”我轻声说。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生考虑。”李敏会又放软语气。 “我知道你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子,也正是因为你善解人意,我才唯独选中了你。不然,以我家东阳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着?韩老爷子也时常在我面前夸你,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如果你毕业后不想待在家中,也可以上班的。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份工作,当个公务员如何?体面光鲜,活儿也轻松,最适合不过了。” 李敏会走了,带着两句警告加外三句甜枣和大棒。 我的一颗心却跌入谷底,沉沉的。 …… 赵东阳很快就过来了,着急地问我:“我妈没把你怎样吗?” 我轻笑,她能把我怎样?再强势的人,只会发挥她的言语优势,难不成还要用手不成? 只是,人家只发挥言语攻势,我就招架不住了。 “东阳,你也反对我卖避孕套吗?”我问赵东阳。 他挠挠脑袋,说:“我是年轻人,无所谓啦,只要能挣钱,管他是卖套子还是卖黄金,都是挣钱嘛。可我妈不同,她本来就是老古板,又在机关单位沉浸多年,那种地方出来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强势,擅摆架子,扣帽子。一言不合,就是顶嘴狡辩。你大概还没习惯,只要听她的,不顶嘴,就没事了。” “那你平时你是如何与你妈相处的?” “听她的呗。”赵东阳耸耸肩,“要是不听她的话,保证耳朵念出茧来。” “那若这回,我不听她的,会怎么样?” 赵东阳瞪着眼,沉默了会,然后说。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她的,先把网店关了。反正我妈也说得对,咱们家也不差你挣的这份钱。将来嫁到我们家,做好媳妇的本分就是了,我妈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木了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赵东阳又继续说:“我妈那个人,向来强势惯了,你要是不听她的,她有的是法子整治你的。真的,包括我。先前我念大学期间,也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可我妈不喜欢她,死活不许我们往来。我没听她的,她居然就去学校,当着同学的面,把人家骂惨了。说得特别难听。害得我在学校都没交到女朋友。” “我也曾埋怨过她,她还说是为了我好,免得我不务正业,光谈恋爱不顾学业。”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我本来想去工商局上班的,她说工商局晋升路子窄,非要我去市政府上班,托了好多关系才让我进去。好在,听她的也挺有好处的,我不是才评上了副科吗?与我同时进去的,还没有着落呢。” 我心都凉了半截。 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听你妈的,她有可能会来学校大闹?” 他沉默了会:“估计有可能。” 然后又说,“所以,你千万不要与她对着干。真的,听我的准没错,只有顺着她的毛,就没事的。先把网店关了,我妈说了,她也知道你无父无母,迫切挣钱,她理解。所以,只要你把网店关了,她以后每个月会给你生活费的。一千块,你看够不够?” 我继续沉默。 赵东阳又挠挠头,说:“那就1200,我现在工资加年终奖也才2千不到的。我妈是副处级别,也才三千左右的。” 2006年机关公务员工资确实不高。我还未过门呢,就给我这么高的零花钱,确实不错了。 可是,我的一颗心还是凉拔凉拔的。 没想到,我这么千夸万赞的赵东阳,居然是个后世女人眼中的妈宝男。 当然,赵东阳也不是完全的妈宝男,他只是不敢违背他妈的命令罢了。 他都不敢了,我呢? 我要是敢举起反抗的大旗,等待的应该是狂风骤雨地打压。 还有,婆媳之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西。 我还没进门就妥协屈服,那将来就会有第二次妥协,第三回屈服。 我没嫁过人,但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婆媳过招。 总的来说,婆媳关系,不能太亲也不能太过疏远,当成上司来敬着就好。但李敏会这样的上司,她的下属估计也有些吃不消。尤其我还只是媳妇身份,身份上就天然矮了一截。 为了嫁入赵家,我若连自己的事业都要放弃,那嫁过去后,万一遇上同样的情况,是不是也要我妥协屈服? 我矛盾极了,我一百个不愿放弃我的事业,可又舍不得放弃赵东阳这样的优质男。 赵家的经济条件是相当好的,赵东阳与我也是趣味相投,抛开感情因素,这些硬实力,也是我心动的主要原因。要是放弃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嫁入赵家就得舍弃自己的事业,果然,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呀。 …… 第3章 最后通牒 我依然在打理网店,我想尽可能拖,或是想办法试着与李敏会讲道理。 但李敏会却不给我时间,也不让我讲道理,因为我一开口,她就会打断我,如此再三,我脑海中想好的腹稿胎死腹中。 我本来也不是个会谈判的人,在面对如此强势和咄咄逼人的对手面前,我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李敏会这回的语气比上一回更强硬,已能用疾言厉色可以形容。 “小夏,你也别得寸进尺。我是看在东阳的面上才接纳你的。实际上,你并不是我喜欢的儿媳妇类型,没家世,没条件,只有一副还算过得去的长相。但我家东阳的条件,什么样的漂亮女孩娶不到?要不是看在韩老爷子的份上,你这样的条件,我是不会对你太客气的。你问问东阳,以前对待那些肖想东阳的女孩子,我是如何做的。” 我讷讷地看着她,咄咄逼人又强势的李敏会,大概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心头寒凉更甚。 李敏会的身高并不高,但依然用她的强势凌驾于我:“实话告诉你,我家东阳也不是非你不可。实际上,我一个要好的老同学,她老公现在已是市政府的副市长,她的女儿要相貌有相貌,要条件有条件,复旦大学毕业,现在已经在民政局上班了。条件比你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那老同学也看中了东阳,有意撮合东阳和她的女儿。东阳要是娶了她,将来在仕途上的成就将不可限量。娶了你,对东阳有什么好?不过因东阳喜欢你,又与东阳早早上了床,看在韩老爷子的份上,我只好勉强接纳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好好想想,我对你够可以了。”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李敏会的话够伤人的,也够直接的,这样的婆婆,唯有家世条件比赵家高的女人,才能镇得住。 李敏会又说了一大通,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才问我:“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她眼里闪过高高在上和对我的施舍。 我挺直腰杆,慢吞吞地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这才说:“阿姨,谢谢您如此抬爱我,也谢谢您能接纳我。” “你知道就好。” “我以为,与东阳在一起,只要双方感情好就可以了,现在想来,还是太天真了。”我看着李敏会,说:“钱和事业,是男人的胆,可对于女人来说,同样也是。” 她目光闪了闪:“不错,钱和事业,也是女人的胆。另外,还有家世。可是你什么都没有。” 我仓促地笑了一声:“是呀,我什么都没有,还让阿姨接纳我,实在是我天大的福分。”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她语气轻淡,看起来高高在上。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东阳太委屈了。”我看着李敏会,鼓足勇气,“既然东阳有更好的女孩子等着他,那我愿意成全他。” 李敏会先是惊讶,再来是愕然,她足足看了我半分钟之久,“你说什么?” 我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微笑以对:“阿姨,我没想到,我居然不是你理想的儿媳妇,还让你忍受了那么久,是我的不是。既然东阳有更好的女孩子等着他,那我愿意成全他。” “你什么意思?”李敏会提高了声音。 “阿姨,我是不可能为了嫁给赵东阳就放弃我的事业的。所以,我还是离开东阳,让东阳娶阿姨喜欢的女孩子。” “你这是在要挟我?”李敏会目光尖锐愤怒。 我摇了摇头:“我是什么身份,怎敢威胁阿姨您呢?就这样,反正我是不会关掉我的网店的。” 我起身,还礼貌地道再见,这才离去。也不去理会李敏会那快要把我瞪穿的眼神。 …… 初夏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适,蓉城绿化如茵,很是美丽。 我却没法欣赏。 我一步步走回家中,一直都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敏会会在赵东阳面前如何编排我,估计不会有半句好话了。 我还在想,赵东阳又会站在哪边? 或许是与我分手,娶那个能给他事业带来辉煌的女子。 我还在想,韩家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怎生看待这件事呢?韩宇程估计高兴死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中,赵东阳的车子已停在小区门口,他正在焦急地四处张望着,一看到我,箭步冲过来,劈头盖脸:“你究竟与我妈说了什么呀?” “你妈与你说了什么?”我漠然问。 “你别管我妈对我说了什么,问题是,你究竟对我妈说了什么呀?我妈刚才打电话,把我大骂了一通,直把我骂的……你究竟与我妈说了什么?让她发那么大的火。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不要与她顶撞,要顺着她。你怎么不听呢?现在可怎么办?我妈对你可有成见了,想要让她接受你,怕是很难了,这可怎么办?”他一脸团团转。 我却反而镇定下来,说:“赵东阳,我忘了告诉你,这两年多来你与相处,只看到我好相处和善解人意的一面。实际上,你的另一面你肯定还没看到。” 赵东阳呆呆地看着我。 “我是传统的女孩子,我会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但前提条件是我心甘情愿。”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刚才我与你也说过,钱和事业是男人的胆,也是女人的胆。你们要我放弃自己的事业嫁入赵家,这是不可能的。你们赵家还没有条件好到让我不顾一切的地步。” “恬恬,你这是怎么了?被气糊涂了?”赵东阳呆呆地看着我,估计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我。 “我凭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事业才能嫁进赵家?你们赵家凭什么要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我不偷不抢,不做犯法的事,凭什么要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我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讨好你妈?你妈到底哪里值得我去讨好?我喜欢你是不假,但还没到为了你可以低声下气的地步。” 我望着他,声音也不由提高了。 “我还没有嫁给你,就妥协了,那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妥协,最多的屈服。” “还有,你妈也说了,她并不满意我,我无父无母,没家世没背景,她之所以接纳我,是在可怜我。我能嫁进赵家,是几辈子烧的高香,我要感恩,要知足,不要得寸进尺,不好意思,我没法子对你们感恩。” 赵东阳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急得原地团团转。 第4章 那还是分了吧 我又继续说:“所以,我拒绝了你妈。并且,你妈还说了,她会为你物色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女孩子。为了不耽搁你的前程,我们还是分开。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赵东阳捏着我的肩膀,被我推开。 我静静地说:“或许,你妈说的是对的。我既不能给你们赵家挣面子,又不能替你挣前程,确实不是你的良配。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只想静一静。你回去,你也好生静一静。再见。”我轻声说着,转身,拐进楼梯。 赵东阳没有追来。 我小松口气,但又有些失落。 我转过身来,又对他说:“对了,你妈还说,未婚就同居的女孩子,不是好女孩。你以后要引以为戒。” 我在楼梯里,一步一步地爬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又爬七层楼高的楼梯,我的体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 当初在韩家,我认识了阳光开朗的赵东阳。 因为一场羽毛球,我和赵东阳走到了一起,算得上水到渠成。 在交往过程中,我也恪守矜持,每天约会回来,绝不超过晚上8点。 除了接吻拥抱外,坚决不肯再进一步。 世俗对女孩子的偏见,是那么的根深蒂固。 所以我杜绝了一切有可能被人非议诟病的婚前性行为。 直到去年春节,赵东阳的父母,当着韩爷爷的面,亲自认可了我,并商定等我大学毕业后就结婚,我们才开始正式同居的。 同居的三个月里,赵东阳对我也很好。 他风趣幽默,体贴入微,对我也很好。 他也支持我的事业,每个周末,还亲自开车带我去进货。 休假期间,也来给我打下手,干跑腿的活儿。 当初我也问过他。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卖避孕套?” 他说:“怎会?我只觉得你好厉害呢,居然在网上开店,还能挣钱,真的好牛的。” 我还特地问他:“那你爸妈呢?他们会不会反对?” “怎会呢,我也有对爸妈提过的,他们并不反对的。还说你真厉害,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只需在电脑前打打字,聊聊天,就能把东西卖出去,特别佩服你呢。” 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做淘宝说简单,也不简单。 当初为了铺货上架,光拍照,编辑文案,就要了我半条老命。客服、售后、发货这些环节,也是整了好久才给理顺了。 如今我与学校附近的快递站老板娘曹姐合作,客服请的也是她的表妹朱燕,发货都是朱燕和曹姐共同完成的。 我只需负责进货,算账,编辑上架。不算忙,就是晚上的时间基本都放在生意上了。 为此赵东阳不止一次抱着我说。 “好想好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那不一样,咱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没有法律保护的。只要结了婚,把咱俩的名字,印在那个红本本上,我才有安全感。” 虽然我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我内心里还是很甜蜜的。 …… 想着以往与赵东阳相处的种种甜蜜,我的心又忍不住一阵抽痛。 再美好的爱情,一旦遇上婆媳问题,终究溃不成军。 回到家后,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脑,开启旺旺。 屏幕上立即弹出不少旺旺留言,这些叮咚声暂且让我忘掉了那些沉重。 我收拾心神,一一留言,并开始统计订单,整理订单,今天的订单还是很多,省内有十七单,省外也有二十四单,平均一单十元利润来算,我今天也有几百元的盈利。 打开东方财富网,查了下中国船舶的股票,很好,2007年的大牛市即将到来,中国船舶已经开始发威了,我的股票已有30倍利润增长。等最高点卖出,按着我上一世的记忆,将会有48倍的盈利,足够我在蓉城买下数间门面当个不愁吃穿的包租婆了。 这些红色的数字刺激了我,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定。 老天爷给了我个重生的bug,可不是为了当恋爱脑,做受气包。 什么妈宝男,强势婆婆,统统见鬼去。 这世上,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钱才能握在手里,跑不掉,飞不走。 人会分三六九等,唯独钱不会。 第5章 美好不再 这三天来,我的一颗心,始终被大石压着般,紧张,沉重。 但我还是照常早上起来晨练,上学,下午没有参加舞蹈。 因为我失恋了嘛。大家都理解。 其实我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弄得人人皆知,但学校里还有个大嘴巴,那就更是夏婉清,我寄住在韩家发生的大小事,都会从她那张大嘴巴宣扬得到处都是。 全校师生都知道,校花夏恬恬是寄人篱下的孤儿。为了得到韩家老爷子的喜爱,不惜挑唆老爷子与亲孙子的关系,害得他们祖孙不睦。 后来,因为老爷子总算看清了我的为人,这才把我赶出了韩家。但到底看在我爷爷的份上,还是在外头给我买了房子。 尽管这个消息对我的名声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但我没有解释,只一句“清者自清”回复,也没有去理会夏婉清对我的诬蔑。 虽说大学生是单纯的群体,容易被错误的消息误导,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也不会因夏婉清一席话就全部否定我。 与赵东阳闹成这样,估计也瞒不过夏婉清,与其让夏婉清到处搬弄是非,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挑出来。 我说:“赵家瞧不惯我在网上卖避孕套,责令我关店,我没有同意,然后就与赵东阳拜拜了。” 一时间惹来大家的口水仗,有说我傻,卖避孕套能赚多少钱呀,当个衣食无忧的少奶奶多好。也有的支持我,说女人就该坚强自主,不应该被束缚。还没嫁过去呢,就管东管西,嫁过去了这还了得? 夏婉清的嘴巴也没空过,自然是没有我的好话。 “避孕套只是个引子,真正分手的内幕是赵家嫌弃夏恬恬,无父无母,又是个孤儿,赵东阳的母亲瞧上了一个副市长的千金,赵东阳要是娶了人家,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夏恬恬能有什么?于是赵东阳的妈妈这才借着避孕套件事,让他们分手。” “另外,夏恬恬未婚就与人家儿子同居,这也太赶着上了,难怪人家瞧不起。” 其实,夏婉清只是在变相地讽刺我没背景没身份还妄想高攀,这就是高攀的下场,鸡飞蛋打一场空。 但是,大家却大骂赵家势利眼,并同情我。这是夏婉清所没料到的。 尽管也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幸灾乐祸,主要对象是那些女生,对我的讽刺就从来没停过。 “高枝没攀到,被人家玩弄了后就一脚蹬了,活该。” 女人的妒忌心何其可怕,现在见我豪门梦碎,落了难,自然是百般讽刺挖苦。 虽然也有替我说话的,但真的很少,这年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倒是多。古人诚不欺我。 以我三十多岁的心智,这些流言还影响不到我。 只是让我苦闷的是赵东阳,他第二天又来找我了。 “我妈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看中我们家的财产,是不是真的?” 赵东阳憔悴了不少,眼睛红红的,显然这几天也没有睡好。 但是,他一来就这样的话,却让我的心彻底冷了。 本来想与他和平分手,显然已是奢想。 “我同学曾对我说,你与我在一起,只是看中我的美色,虽不是真的?” “我……”赵东阳一时滞住。 不说男人,就是女人都是外表协会的。但是,谁又会亲自承认呢?一如男人指责女人拜金一样。 “大家都说我,你与我交往,只是看中我的美色,你对我并非真心。刚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真的相信了。赵东阳,你未婚就与我同居,是不是想白嫖我?占我便宜?” 我开始反守为攻,一脸的悲愤。 2007年,白嫖这个词还没有出现,但此刻被我用在赵东阳身上,非常贴合。 我越发悲愤了,气得全身颤抖。 “你们太过分了,占尽我便宜,又还倒打一耙,这是你妈的主意?” “不,不是这样的……” “之前当着韩爷爷的面,你妈明明就接受了我。现在咱们同居了,就开始找理由嫌弃我。我在网上卖避孕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妈为什么以前不反对?非要等我们同居三个月后才来反对?” “你们母子好恶毒的心,一个白嫖我,占我便宜。一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借口我卖避孕套丢人现眼为由逼我分手。你们母子当真打得好算盘。” “不是的,恬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赵东阳急了,拼命地解释,“我真的想与你在一起的。” 琼瑶剧里柔弱女主附体的我一边跺脚一边悲伤大喊:“到现在还在骗我!是不是你们母子串通好的?你们太过分了。” “我只是不愿被你牵着鼻子走,与你提出分手。你就说我只是看中你家的钱。赵东阳,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校门口附近已有不少同学围观了,纷纷停下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赵东阳被我指责得面红耳赤,只能吭嗤吭嗤地解释不是我说的那样,是我误会了。 我抹了泪水,笑得凄凉。 “赵东阳,我是真心想与你过日子的。但我真没想到,你们母子会这样算计我!这两年的真心,我全都错付了。” 围观人的指指点点,令赵东阳越发的无地自容,赶紧拼命解释,他没有那样的想法,从来没有。 一般失恋的女人,总会歇斯底里哭叫或与男人掐个你死我活,这些我都没有,我还能理智地反守为攻。 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三十多年的社会阅历,不是白来的。 但这也彻底证明,女人呀,对爱情真的不能抱太高期望。 不然爱情破灭后,怕是痛不欲生。 而我就没有,除了心情沉重,有些难过外,我还是能好吃好睡。 赵东阳大概也受到了他妈的强大压力,明明是带着质问而来,却在我的三言两语下就破功,他扒了扒头发,沮丧地道。 “我妈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还威胁我必须与你分手,不然就断我的经济,还要收我的车,把我赶出家门。那辆奥迪,是我妈给我买的。我每个月2千来块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花,全是我妈贴补我的。” 我扯了扯唇角。 第6章 流言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了他的性格。 这不就是后世传说中的“妈妈控”男人。 “妈妈控”男人有多可怕,我没亲眼见识过,但后世见的听得多了,也多少知道,这样的家庭,千万不能嫁。 …… “叭……” 汽车鸣迪声让我忍不住扭头。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进口宝马,锃亮的车身,彰显出非凡的气势。 我拉着赵东阳,往花台处移了几步。 但宝马车并没有开走,车门反而开了。 下来一个男人。 我愣住了。 因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养我的韩老爷子的唯一孙子,韩宇程。 赵东阳的表哥。 也是我重生后的第二天,就与我做了笔交易,让我赚了不少钱,却又让我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韩宇程生得高大,白色短袖衬衣抄进黑色休闲裤里,腰上锃亮的皮带,分割出传说中的黄金分割点。 小平头,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双唇略厚,双手习惯性地插入裤兜。 如果10分为满分,那么这男人可以打7分。 永远倨傲的下巴,及总是挂在唇角嘲讽的讥笑,则是减分项。 赵东阳也看到了他,有些讪讪地道:“程哥。”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用漠然的目光盯着对方。 虽然韩宇程让我赚了数百万,他让我住进韩家,吃穿都是最好的,但我依然对他没有好感。 韩宇程并不意外我的态度,也无视我的态度,在我身边一步远的距离站定。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我心头微恼。 倒不是他的目光放肆,而是,这样的打量,莫名给了我一种无声的压迫。 “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忍着心中的不爽,冷冷地问。 韩宇程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淡淡地道:“爷爷要我来接你回去。” 我怔了怔,脱口而出:“不可能。韩爷爷不可能让你来接我的。” “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 我怎么好意思说,韩宇程对我的厌恶,韩家上下无人不知。 正是因为他厌恶我,韩爷爷这才在外头给我买了房子,让我搬出来住。 所以,韩爷爷不可能让他来接我的。 肯定是他的自作主张。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他来找我的目的了。 确实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事。 于是我决定先打发赵东阳。 “你回去,我和韩宇程先回韩家见韩爷爷。” 赵东阳赶紧道:“我和你一起去韩家。” “用不着。” “不用了。” 我和韩宇程一前一后回答。 我拒绝的理由是,既然要与赵东阳分手了,就快刀斩乱麻,我最讨厌拖泥带水了。 于是我说:“赵东阳,我已经与你妈闹掰了。我也不可能再与你继续下去了。我们还是分手。” 赵东阳紧握着拳头,目光通红。 “不,我不同意分手。恬恬,我是真心要与你过一辈子的。”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当着韩宇程的面,我越发难堪了。 我重重甩开他的手,道:“我也想与你过一辈子。但我却不想为了嫁到你家,就丢掉我心爱的事业。” “为什么不可以?开网店虽然赚钱,但我赵家也不差那点钱啊。” “再说了,我听程哥说,你还继承了父母的遗产,也有好几百万呢,你并不差钱的,对不对?何必非要开这个网店呢?” 我又是愤怒又是心虚地看了韩宇程一眼,忍不住道:“我就是要开,你管得着吗?” 赵东阳不解地说:“你可以把网店关掉,改卖别的啊。” “要么,把那些避孕套下架,改卖别的也行呀。” “我妈说了,只要你不卖保险套,她就同意你进门的。” 我忍无可忍,怒道:“什么都是你妈说,你妈说,你愿意活在你妈的喜好中,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愿。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人生和理想,我的命运由我做主,而不是由你妈说了算。” “你妈既没生过我我也没养过我,我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她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她有什么资格来强迫我关掉网店?” “赵东阳,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绝不会因你妈的偏见就关掉网店。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 他也生气了,质问道:“在你眼里,网店才是重要的?” “这句话不应该由你来质问我。你应该去问问你妈,为着她的脸面,就要我关掉网店,好大的脸呢。” “你……” 韩宇程伸手,道:“东阳,你先回去。” “程哥,你来评评理。恬恬是不是太倔了?明知我妈个性强,她还要往枪口上撞。” 韩宇程道:“不是恬恬倔,而是姨妈确实过分了。” 我略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赵东阳嘴巴张了张,然后又不甘不愿地道:“是,我承认我妈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该那样说恬恬,更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重。可她毕竟是长辈,我们身为小辈的,就不该让让吗?” 韩宇程皱眉道:“东阳,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恬恬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姨妈管东管西的性格,恬恬肯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恬恬无父无母,我妈替代她父母管教她不应该吗?” 我抚额,忽然间觉得老天爷对我还是很善良的。幸好在婚前就认清了这男人的嘴脸。 第7章 妈妈控男人 韩宇程冷笑一声:“可我和爷爷都认为恬恬并无过错,错在你妈,怎么办?” “……”赵东阳一时无言。 韩宇程忽然推开他,冷声道:“回去,等你说服了姨妈,再来找恬恬。” “我不……” 我冷冷开口:“你若是继续来纠缠我,你妈只会认为我心计深沉,狐媚子,故意勾引你,给你下迷药。然后你妈就会越发讨厌我。恨不得削我的心,喝我的血,扒我的皮。然后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我质问他:“我来问你,你越是在你妈面前说我的好话,你妈不是不就越发讨厌我?” 赵东阳嘴巴张了张。 我悲伤地说:“赵东阳,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我是不可能嫁给你这样的妈妈控丈夫。你妈那样的婆婆,我是敬谢不敏。我们还是分手,好聚好散,好吗?” 赵东阳后退一步,总算失魂落魄地走了。 韩宇程意外地看着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清醒的认知。” 我冷笑,不答反问:“你找我做什么?” 他沉默了下。 “我姨妈也找过爷爷了,爷爷要我带你回去。” 我漠然道:“不用了,我能自己处理。” 我看着他,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不是韩爷爷决定要把财产转赠给我?” “……” 我没等他说完,主动开口道:“也是,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遵守当初的约定,一旦韩爷爷把财产转赠给我,我会马上转给你,一分不留。” 他还是没有说话,反而左言右顾说起了其他事。 “这个事不急。你和东阳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沉下脸来,硬邦邦道:“不关你的事。” 我转身就走。 …… 韩宇程是我重生后就让我赚了小两百万的土豪。 并且,他爷爷还收留了我,吃穿住行,从来没有短过我。 但我依然讨厌他。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当天晚上,赵东阳又来找我了。 他一脸憔悴,双眼红肿,他一把抱住我。 “恬恬,我无法说服我妈。” 我任由他抱着,反而安慰他:“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也不怪你的。” 李敏会这种强势至极的女人,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上一世,我那个生母,也不过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强势起来,我都招架不住。 更遑论李敏会这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机关实权副处。 赵东阳不好吗?他工作好,人品好,三观正,对我也好,体贴还风趣幽默,能屈能伸,百分百未来可期的pa耳朵一枚。 但谁会想到,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却是个妈妈控。 从小生活在母亲掌控下的男人,性格都会偏弱,遇到大事也会退缩,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解决,而是找妈妈。 他自己都不敢反抗母亲,更遑论给媳妇撑腰了,不跟着妈妈一起欺负媳妇就谢天谢地了。 赵东阳这种长在温室的男人,其实也算不得妈宝。但习惯了强势母亲的一切安排,又享受惯了强势母亲输送的安逸环境,一旦有风吹草动,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决心反抗他妈。 “恬恬,我答应与你分手。”他紧紧抱着我,然后用力亲吻我。 我推开他,我可不是那种分了手还唧唧歪歪的性子。 要分就分得彻底。 但赵东阳下一句话却让我又硬不下心肠推开他。 “今晚再收留我一次,好吗?就这一次,就只一次好不好?”他拼命地吻着我。 到底是我的初恋,看他悲痛欲绝的表情,我也不忍心拒绝他。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若能体面地分手,也不枉此生了。 第8章 韩宇程 这一夜,我们进行了最后的疯狂。 赵东阳不时在我耳边呢喃着什么,“……等我两个月,我会再坚持两个月……” 我并未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这时候,我也不去想以后的事,这个世道,谁离开谁就不能活呀?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候了,当赵东阳筋疲力竭地倒在我身上。 我推了推他,没能推开,也就由着他了。 他趴在我身上,说:“明天我要去相亲,要是不去的话,我会死得很惨。恬恬,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去应付一下,不会对那女人动心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说:“别这样,若那女人真能给你事业带来好处,就好生与她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他忽然抬起头。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我哭着说:“不然你要我怎么办?跪下来哭着求你妈,不要分开我们?” 门铃被按响,我原以为是按错了,或是别家的门铃在响,但门铃响来的频率,令我心头一个咯噔。 门板被拍得啪啪响,“东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头。” “恬恬,开门。我是韩爷爷。” 我们豁地起身,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门被拍得更响了,我穿好衣服出去,打开房门。 门外一张铁青愤怒的脸,“夏恬恬,我倒是小瞧了你。” 我不理会这张让人厌恶的脸,只是看着韩老爷子,“韩爷爷,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恬恬,事情怎么搞成这样?先进屋里去。”韩老爷子也是满面的倦容,脸上还有隐忍的怒意。 我侧开身子,“韩爷爷请进。”我侧开身子,李敏会斜瞟了我一眼,昂首挺胸从我身边经过,我却拦住她,“赵东阳妈妈,麻烦你带赵东阳走,以后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数双眼睛全盯着我,气氛一时滞凝。 李敏会忽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恬恬,你怎么说话呢?还和东阳……” 我冲韩老爷子扯了扯唇角:“韩爷爷,不好意思,又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能处理好的。” 我看着李敏会,挺直了胸膛。 “赵东阳妈妈,你是有身份的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不会纠缠你儿子不放的。” 李敏会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到底忍住了,只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今晚东阳为何又出现在你这里?麻烦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看着已从屋子里出来的赵东阳,“麻烦给令堂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东阳脸上带着委屈和怨怼:“妈,是我主动来找恬恬的,不关她的事。” “是,不关她的事。可若不是她勾引你,你还会跑来找她吗?”李敏会声色俱厉。 韩老爷子说:“姨妈,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口德?恬恬何时勾引过东阳了?明明就是东阳舍不得恬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又何必在这儿棒打鸳鸯。” 李敏会忍着怒气说:“老爷子,不是我棒打鸳鸯,而是你也看到了,这个夏恬恬,本事可大着呢。我原以为她是个乖巧善解人意的孩子,可你也看到了?刚才她对我可有客气过?说话夹枪带棒的,她的意思好像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似的,这像是一个女孩子会说的话吗?” 韩老爷子说:“恬恬说了什么?恬恬说得很对呀,你本来就没管教好儿子。你若是管教好了儿子,你儿子明知即将与别的女人相亲的前提下,还会跑来勾引恬恬?你们母子俩,欺负她年幼无知。还一股脑把罪责推在恬恬身上。恬恬才二十二岁,你儿子二十好几啦,谁是谁非不用我多说。” “老爷子,说话要凭良心。” 韩老爷子摆摆手:“我不与你多说,你们机关里的人,就是喜欢扣帽子,抓漏洞,上纲上线。我家恬恬是受害者,你别以为恬恬是孤儿就可以任意欺负她。我还没死呢。” “老爷子,你别是非不分好不好?宇程,夏恬恬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你看看你爷爷,完全就被她给洗脑了,你还不来劝劝你爷爷。” 我现在才发现,韩宇程也来了,只是一直像个隐性人似的站在那,像个木桩。 第9章 又来了 耳边又响来韩老爷子愤怒的声音:“都赶紧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恬恬了。恬恬,别哭了,是他们有眼无珠,看不到你的好。韩爷爷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婆家。”老爷子又来安慰我。 我这才发现,我脸上已是泪水,也不知是被气哭的,还是伤心而哭。 “韩爷爷。”我哽咽着,最后实在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小声抽泣着。 “恬恬……”赵东阳想过来安慰我,被他妈给拉走了,边拉边骂,全是些指桑骂槐的话。 老爷子拍着我的背,安慰说:“别哭了,分了也好,免得遭罪。东阳虽然不错,可惜有个厉害的妈。你那么娇弱,那么善良,只有受她欺负的份,分了也好,不然以后嫁过去就更遭罪。” 我努力控制泪水,强忍着伤心,说:“对不起,韩爷爷,大半夜的,还让你跑一趟。你怎么也来了?” “是赵东阳他妈找上我,她要去找你,却不知道你住在哪,这才找上我。”韩老爷子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居然闹到这种地步,原以为只要你关掉网店就没事了,可她居然还说你种种不好,哼,真是气死我了。明明就是她自己踩高爬低,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吸了吸鼻子,抽了几张面巾纸抹着鼻涕泪水,说:“韩爷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韩老爷子说:“好,你自己静一静也好,痛痛快快哭一场也成,别憋坏了自己。只是,千万别做傻事,赵东阳不值得你做傻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哭,我捂着唇,冲进房间,关上房门,果然就痛痛快快哭了起来。 我一边哭一边想着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说到底,李敏会的指责侮辱也要怪我自己,不应该留赵东阳过夜,不然也不会有刚才的自取其辱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也只无济于事,我应该振作起来的。 更何况,韩宇程也来了,我才不要让他看笑话呢。 我深呼吸,努力止住泪水,开始想着未来美好的事。 股市继续升温不断,我证券账户里的数字已经翻倍了。 好歹也是不折不扣的富婆了。 网店收入也还不错,短时间内没有有力的竞争对手,订单已呈稳定增长,上个月轻松就过万,比起其他普通女大学生,我已甩出她们十条街了。 韩宇程说过,韩爷爷还会给我一大笔钱呢,虽然这笔钱,我会如数转给韩宇程。但韩宇程可是白纸黑字写到时候会给我500万报酬。 等我有了钱,还怕找不到更优秀的男人? 不对,等我有了钱,就不再是别人挑我,而是我挑别人了。 赵东阳算个鬼,李敏会这样的恶婆娘,滚一边去。 我重新收拾了自己,打开房门,韩老爷子还在客厅里打着转,韩宇程则靠在墙上,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韩爷爷,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用不着担心我。我没事的。”看着老爷子满脸的皱纹,越发愧疚了,老人家是真心对我好,可我却是包藏祸心,想来就觉得羞愧。 老爷子来到我面前:“恬恬,好点了?” 我点头,一边挥着手,挥掉鼻间呛人的烟味,一再保证不会有事,更不会想不开做傻事,才送走了祖孙俩。 屋子里恢复冷清后,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泪已流干,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心情依然沉沉的,说不出的难受。 失恋的滋味真心不好受,现在我才能体会到小说中女主角失恋后的痛苦。 好在,痛苦只是暂时的,除了心情沉甸甸的,全身提不起劲外,别的都还好。至少我还有思维,还能行动自如,还能自己上床睡觉。 侧躺在床上,我想了许多许多,想着我一定要努力挣大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好让看不起我的李敏会后悔。 我又想,以后一定找个更优秀的男人,羡慕死他们。到时候开着宝马,带着男人去耀武扬威,让你们看不起我,现在后悔死你们…… 官家千金能给赵东阳带来仕途上的便利,想必脾气不会好到哪儿去,说不定赵东阳将来会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那女人与李敏会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如此想着,我沉沉进入梦乡。 再一次被门铃声惊醒,我揉着发涩的双眼,痛苦地起床,只觉眼睛肿得厉害,特别不舒服,我揉着眼,从猫眼看着门外的人。 韩宇程?我心中一惊,怎会是他?他怎么又来了? 第10章 搬回去? 我没有立时打开门,而是迅速去了卫生间,整理了下头发,用冷水洗了脸和眼,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是没办法消除了,只好把自己收拾巴适些,以免让他笑话我。 “我知道你在里头,开门。”韩宇程不再按门铃了,开始猛拍门板了。 我从衣柜里找来一件才买不久的裙子穿上,又梳了头发,正要扎个马尾的,可皮筋怎么也找不着,只好把头发放下,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这才趿着拖鞋开了门。 我静静地看着韩宇程,不说话,用冷静武装自己。 韩宇程也静静地看着我半晌,这才道:“爷爷担心你想不开,要我来看看你。” “谢谢他老人家的关心,我很好。我没事。”我静静地说,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 “还说没事,眼睛都肿了,难看死了。”他走进屋子里来,四处打量着,然后又看着我,“八点多了,还没吃早饭?” 我说:“肚子还不饿。”这么一说,才发觉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收拾下,我带你去吃早饭。”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买。” 他似是没有听到似的,“走,去吃早餐,还有没有要收拾的?” “我一个人会吃的,就不麻烦你了。” 大概是瞧到了我最狼狈的一面,让这家伙生了同情心。 但我才不需要他的同情心呢。 现在才想起,我最狼狈的一面居然让他瞧到了,一时间就顾不得伤心了,只恨不得钻地缝。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哭成那样?太丢人了。 “我时间有限,动作麻利点。”韩宇程有些不耐烦了。 我天生就怕这家伙,见他面露不悦,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乖乖地跟着他出去吃早餐。 我以为吃早餐就在外头早餐店买些稀饭包子就是,几步路的距离,步行就好,谁知他还要我上车。 果然有车一族就是与众不同。 我上了他的车子,问:“去哪吃呀?小区外头就有早餐卖的。” 他发动车子,说:“那能叫早餐吗?” 我不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前方。 今天没有阳光,所以天空看起来有些阴阴的,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也亏得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报告,不然我这副模样去了学校,还不知被传成什么呢。 车子上了路,在经过斑马路线时,发现韩宇程的车子丝毫没减速的意思,就提醒他:“前边有人。” 他果然就减了速,慢慢经过斑马线,说:“这些行人真是不懂规矩,总爱乱穿马路。” 我说:“你们开车的属于侵占道路的一方,让让行人又何妨?” 他侧头看我:“等你买了车后,就知道这些乱穿马路的人有多可恨了。” “乱穿马路确实讨厌,可是,斑马线却是替行人设计的,多少还是让让,又不会少块肉。” 他又看我:“还能与我讨论行人问题,不伤心了?” 我扯了扯唇角:“再伤心也是有个度的。” 吃完早餐,韩宇程付了钱,上了车,他又说:“回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嘛?” “爷爷说,你与东阳分了手,再一个人住在外头,会很不安全。还是住回韩家放心些。” 我闷了半天,才说:“我搬出来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他总是讨厌我,合着他女朋友夏婉清一起欺负,还喜欢给我乱扣我帽子,这才忍无可忍搬出来么? “……还是搬回去,不然要是在外头出个什么事,爷爷怕是要骂死我。” 原来他让韩老爷子骂了。 我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管多大的人,在老年人心中,都是小孩子。尤其爷爷对我下了最后通令,要是不把你接回去,我会死得很惨的。”韩宇程直接放话,“你最好别让我难做人。” 我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反驳,无声同意了。 管他的,大不了继续挨他的毒舌攻击,连李敏会的侮辱我都受下来了,他的毒舌和鄙夷也算不得什么了。 第11章 闷棍 “我还要搬电脑……”我小声说。 “后尾箱宽敞,应该能放得下。” 我的东西并不多,夏天的衣服薄,也好携带,然后就是日常用品,加上电脑,刚好把他的后备厢装满。韩宇程还不算太渣,还主动给我搬了最沉的主机。 忽然对韩宇程又有些感激了,大概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的缘故。 只是,我对他的感激也只维持了五分钟。 上了车后,他忽然对我说:“知道我姨妈为何不满意你吗?” 我看他一眼,沉默着。 他说:“主要是你太赶着了,还没毕业的女孩子,未婚就同居,不管说到哪儿去,别人只会认为你不检点。” 胸口怒火高涨,我很想喷他一头一脸,可天生对他的畏惧使我没法子开口,只能继续沉默。 他又说:“我姨妈本来就是保守的性子,那么保守的人,如何接受得了你们未婚同居?” 我愤愤地道:“当初我和赵东阳同居时,她不也没反对吗?” “她反对什么?反正她儿子又不吃亏。” 我他妈的居然一时无法反驳。 而韩宇程显然对我也是有一肚子气的,又继续道:“更何况,你还在外头卖避孕套。” “我卖避孕套很丢人吗?”我忍不住反问。 “你和夏婉清上床,我就不信,你不用避孕套。” 他脸上呈现出片刻的狰狞,但很快就恢复原状。 “不丢人。但对于我姨妈来说,确实很丢人。”韩宇程像是说上了瘾似的,又数落我不自重,不自爱,才与赵东阳认识,没几天就走一起,并上了床,任谁都认为是我过于轻浮。他姨妈那番话,也不算冤枉我。还告诫我,以后与男孩子交往,不要太赶着了。女孩子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得自重。 我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又被人浸在水里,冰冷而窒息。 我想反驳,可又不知何从说起。 我和韩宇程,相差六岁,三岁一个代沟,我如何与这个老古板说:现在是性开放的自由年代,未婚同居并不代表就是轻浮的表现。就算说了,他会信吗? 胸口积聚了熊熊怒火,可却没地方发泄,只能自己挨着了。 我垂下头,拼命咬着唇,拼命地眨眼睛,把眼里的湿意和鼻尖的酸软给逼回去。 不能在他面前哭呀,不然他就更会找理由来说我了。 本来他对我已经够讨厌的,心机深、拜金、虚荣、贪财,现在又还多了顶轻浮不自重和不检点。 好嘛,反正我在他眼里已是一无是处,要是再哭鼻子的话,估计会说我是装柔弱博同情的白莲花。 韩宇程又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年纪小,又没有大人教你这些道理,这才随性了些。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得注意了。” 呵,这算是给一记闷棍再把你扶起来的典型吗? 第12章 往事 本来心情就不好,他还来上纲上线的指责。 我忍无可忍,冲他吼道:“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教训我?” 韩宇程双眸一眯,似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敢吼他。 我决定不再藏着掖着了。 反正我最丢人最狼狈的一面都让他看到了,我也懒得与他兜圈子。 我迎向他暴风骤雨般的目光,大声道:“反正在你心中,我一无是处,心计深沉,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现在瞧我倒了大霉,被赵东阳甩了,还被他妈羞辱了,你暗地里肯定高兴得意。” “对,我就是见钱眼钱,爱慕虚荣。我现在也遭报应了,你满意了,高兴了。” 他嘴巴动了两下。 “你别这么说自己。” 我冷笑:“你平时不是这么说我的吗?现在又来装好人了?” …… 与韩宇程相识的过程,我记得一清二楚。 当初重生后,这具身子并不是我的。面对一群形形色色的白大褂,警察,自称旅游公司高管,我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多说多错。所以我只能万金油地来了个失忆做借口。 碰巧,原主是这场油轮事故唯一生还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并且后脑勺确实受到了严重撞击。医生也说脑袋里还有血块。影响记忆,也没有人怀疑。 后来,韩宇程出现了。 他确定了我的新身份。 我叫夏恬恬,苏州人氏。和家人去三峡旅游,油轮出事,所有人罹难,唯独夏恬恬活了下来。 一个被打捞上来的无主的背包里,有几张身份证,其中一张就是夏恬恬的。 夏恬恬的身份证上的照片,与原主确实有几分像。 后来,我便以夏恬恬的身份,住进了韩家。 …… 后来,在韩宇程的帮助下,我以夏恬恬的身份,得到了夏家父母的所有遗产,一套远在苏州的价值百万的房产,80万的现金,以及旅游公司赔付的将近150万的现金。 韩宇程确实没有亏待我,这些钱他分文不动,全给了我。 我准备把分来的钱分一半给他,以作感激,顺便堵他的嘴。 但他并不稀罕,应该是看不上这些钱。 也是,韩家满有钱的,想来不至于贪图夏家这么点儿遗产。 反倒是便宜我这个孤魂了。 可后来,渐渐地,我得了韩爷爷的欢心,他却开始讨厌我了,时不时就打压我,埋汰我。 当初张芸这副身子,有几色姿色,但还是有不少缺陷的,那就是长得矮,还是罗圈腿,八字脚。 为此韩宇程没少讽刺我,说我是矮冬瓜。 虽然后来在我的努力下,罗圈腿也得到了较好的改善。 大家都说我是小美女,唯独他,就喜欢打击我,说我小眼睛,干扁四季豆。 我对韩爷爷好,他说我居心叵测。 我讨好他,他说我白费心机。 我疏远他,他说我欲擒故纵。 反正总之,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的。 后来,他谈恋爱了。 是我大学的上一届校花,夏婉清。 但夏婉清始终不得韩爷爷喜欢,韩爷爷对她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韩宇程认定是我从中挑唆的。 并与我爆发了好几场冲突。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骑着自行车,准备去瑜伽会馆。 韩宇程的豪车霸气且毫不犹豫地以俯冲的姿势“吱”的一声生生逼停我。 我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双手捏刹车,幸好车子刹车性能良好,在离对方轿身两公分处堪堪停了下来。 第13章 撕破脸 我很想发火的,但对方明显抱着找碴的目的,我还是忍让一下,于是我又调转龙头,准备绕道离去。 但韩宇程叫住了我。 “站住。” 我扭头,没好气地道。 “干嘛?有毛病呀?” 韩宇程甩了车门,走了两步,来到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是不是经常在爷爷面前说夏婉清的坏话?” 我傻了一会儿眼,然后又愤怒叫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韩宇程冷冷地说,“少在我爷爷面前搬弄是非。” “大哥,我真没有。”我知道他误会了,但又不得不解释,到底大家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嘛。 “我真不知道你和夏婉清在交往,我尽管听说过她的大名,但并认识她,也没有与她说过话。我还是从爷爷嘴里知道你在和她交往……” “不用在这儿假惺惺解释。”韩宇程打断我的话,“我老实告诉你,就算我当真与夏婉清吹了,也不可能看上你。” “……你在说什么呀?”其实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我还是听懂了的,但仍是不能接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那么聪明,不需要我再重复第二遍。”韩宇程厌恶地道,“回去照照镜子,别以为被爷爷夸上两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仙,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 还用嫌恶的语气瞟了我的脸,胸,和腿,一脸嫌恶。 我气得双眼发黑,怒火和委屈在胸腔横冲直撞,恨不得踢他两脚甩他两耳光,然后冲他大吼:老娘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是,眼前人高马大以及满身戾气的家伙,向来察颜观色的我,也只能恨恨地骂上两句“白痴,混蛋。你也回去照照镜子,你长得又有多好看?” 他轻蔑一笑:“男人不需要好看。” 确实。 男人有钱就可以了,有钱就可以遮掉一切。我冲他的背影恨恨地骂道:“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呸,你以为我稀罕你呀?呸,自恋狂。全天下的男人死光老娘都不稀罕你。” 在对方发燃发动机时,我也蹬着车子箭一步冲出去,一边奋力地踩着脚踏,一边愤愤地咒骂着,眼睛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哭了,是被气哭的,被侮辱外表都算不得什么,最难以忍受的是被冤枉。 老娘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冤枉了。 像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次,我都记不清了。 幸亏后来我搬离了韩家,方结束这种憋屈生活。 可笑的是,我决定搬离韩家时,这家伙还假仁假义地说没必要搬出去,家中又不是没我的房间。 我呸! 两面三刀的家伙! 韩宇程的种种恶劣行径,简直罄笔难书。 可我也是他妈的蠢上加蠢,居然与他的表弟赵东阳谈起了恋爱,谈到最后,居然还弄得一地鸡毛,还被他的亲姨妈摁在地上羞辱。 最狼狈最丢人的一面全让他给瞧到了。 现在又打着关心我的名义来落井下石,真是够了。 所以这回我没再客气,与他硬刚了一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韩爷爷的名义,一大早来敲开我的门,就是想看我笑话。” “笑话你也看了,你满意了?” 他紧抿着唇,脸色越发难看。 “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敢做不敢当,像什么男人?”我越发生气了,“你就明说瞧不起我,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是,我就是不自量力,以为赵东阳是我的归宿,现在我被打回原形,还被你姨妈羞辱,你肯定是偷着乐。觉得我活该对?” 他一言不发地停下车子,然后看着我。 “到了。” 我左右看了看,果然到韩家了。 我气呼呼地下了车,把车门甩得震天响。 但在韩爷爷面前,我又收起一身的刺,委屈巴巴地叫了声:“韩爷爷!” “恬恬回来了。” 回到韩家,韩老爷子就对我嘘寒问暖,并问韩宇程在路上有没有欺负我。 我摇头说没有。 老爷子这才说:“那就好。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去接你的,只是这小子忽然主动请缨,我还一直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瞟了韩宇程一眼,冷哼一声。 有羞辱我的机会,他能放过吗? 第14章 破罐子破摔 韩宇程却抱着我的电脑主机进来。 我上前夺过主机,冷着脸道:“我自己来。” 他却不由分说,重新夺过主机,上了楼。 我瞪着他的背影。 得,你要在韩爷爷面前争表现,随你。 我把后备厢的东西搬到楼上,没功夫整理房间,先安装电脑,并打开旺旺。 有一天多不曾打开旺旺了,弹出来好多消息,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拉了椅子坐在电脑前。 …… 下午韩宇程去上班了,没有他在的韩家,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我一直都泡在房间里,想该怎样经营我的网店。现阶段,淘宝网已陆续杀入了同类型的店铺,我除了五颗钻石的信用外,已岌岌可危,有些新店铺,卖得比我还便宜呢。并且产品太过单一,比起新的店铺,价格方面几乎没有优势,若再不改变的话,只有被淘汰的份。 一下午时间,我都在与客服朱燕聊天。 人一坐到电脑前,就根本没法子离开了,我的精神也高度集中在电脑上,直至门被骤然打开,才把我从网络世界中拉到现实生活来。 “干嘛?”我吓了一大跳,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铁青着一张脸的韩宇程,心脏很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 “恬恬,你没事?”韩老爷子箭步冲进来,忽然看到坐在窗前的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忽然大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这丫头,一整个下午都不出来,敲门也不应,我还以为……” “以为我想不开?”我哭笑不得,我真有那么脆弱么? “我一直在忙着与人聊天呢,精神高度集中,所以没有听到敲门,抱歉,韩爷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就说嘛,咱们恬恬看似柔弱,实际上可坚强了。都是你这混小子,摆了一回乌龙。”老爷子又埋怨起韩宇程。 我拉着老爷子的手撒着娇:“韩爷爷太小看我了,赵东阳好归好,但都已是过去式了。以爷爷的人脉,以后再给我找个比赵东阳更厉害的金龟婿不就结了。我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是不是韩爷爷?” 韩老爷子笑呵呵地戳了我的额头:“对对,人要会想才是。赵东阳算什么?改天爷爷给你多介绍些几个金龟婿。任你挑任你选。以咱们恬恬的魅力,肯定能找外比赵东阳更优秀十倍的男孩子。” 我夸张地点头并握拳:“对对,所以爷爷真没必要担心我,我已经恢复过来了。真的。”还在他面前轻快地转了圈,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哪还有时间去伤心失恋的问题,还有那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实在没功夫也没时间去伤悲。 韩宇程却说:“原来是我多虑了,虽说不能嫁入赵家,但凭爷爷的人脉,还会再给你挑个金龟婿的。”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不同,意义也不同。韩老爷子说出来就是真心实意,可从韩宇程嘴里说出来,就是讽刺十足。 我实在不想与他争执,只能无视他。 但韩宇程下一句又差点让我跳了起来。 “人人都想嫁金龟婿,可打铁也得自身硬。你有什么?家世你有吗?身材你有吗?漂亮的脸蛋儿你有吗” 我垮下肩,没有说话。 韩老爷子却说:“恬恬虽然没家世,但她长得乖巧漂亮,又是大学生,这就是她的优点。” “大学生多着呢,比她漂亮的一抓一大把。更何况,长得也只是普通,干扁四季豆的身材,要是我,白送我都不要。”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打击我会死呀?” 他不屑地说:“没有故意打击你,只是实话实说。” 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干瞪眼。 韩老爷子又拿着拐杖敲他,韩宇程方收起他的毒舌。 第15章 实话实说 “是,我就是不自量力,以为赵东阳是我的归宿,现在我被打回原形,还被你姨妈羞辱,你肯定是偷着乐。觉得我活该对?” 他一言不发地停下车子,然后看着我。 “到了。” 我左右看了看,果然到韩家了。 我气呼呼地下了车,把车门甩得震天响。 但在韩爷爷面前,我又收起一身的刺,委屈巴巴地叫了声:“韩爷爷!” “恬恬回来了。” 回到韩家,韩老爷子就对我虚寒问暖,并问韩宇程在路上有没有欺负我。 我摇头说没有。 老爷子这才说:“那就好。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去接你的,只是这小子忽然主动请缨,我还一直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瞟了韩宇程一眼,冷哼一声。 有羞辱我的机会,他能放过吗? 韩宇程却抱着我的电脑主机进来。 我上前夺过主机,冷着脸道:“我自己来。” 他却不由分说,重新夺过主机,上了楼。 我瞪着他的背影。 得,你要在韩爷爷面前挣表现,随你。 我把后尾箱的东西搬到楼上,没功夫整理房间,先安装电脑,并打开旺旺。 有一天多不曾打开旺旺了,弹出来好多消息,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拉了椅子坐在电脑前。 …… 下午韩宇程去上班了,没有他在的韩家,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我一直都泡在房间里,想该怎样经营我的网店。现阶段,淘宝网已陆续杀入了同类型的店铺,我除了五颗钻石的信用外,已芨芨可危,有些新店铺,卖的比我还便宜呢。并且产品太过单一,比起新的店铺,价格方面几乎没有优势,若再不改变的话,只有被淘汰的份。 一下午时间,我都在与客服朱燕聊天。 人一坐到电脑前,就根本没法子离开了,我的精神也高度集中在电脑上,直至门被骤然打开,才把我从网络世界中拉到现实生活来。 “干嘛?”我吓了一大跳,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铁青着一张脸的韩宇程,心脏很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 “恬恬,你没事?”韩老爷子箭步冲进来,忽然看到坐在窗前的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忽然大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这丫头,一整个下午都不出来,敲门也不应,我还以为……” “以为我想不开?”我哭笑不得,我真有那么脆弱么? “我一直在忙着与人聊天呢,精视高度集中,所以没有听到敲门,抱歉,韩爷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就说嘛,咱们恬恬看似柔弱,实际上可坚强了。都是你这混小子,摆了一回乌龙。”老爷子又埋怨起韩宇程。 我拉着老爷子的手撒着娇:“韩爷爷太小看我了,赵东阳好归好,但都已是过去式了。以爷爷的人脉,以后再给我找个比赵东阳更厉害的金龟婿不就结了。我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是不是韩爷爷?” 韩老爷子笑呵呵地戳了我的额头:“对对,人要会想才是。赵东阳算什么?改天爷爷给你多介绍些几个金龟婿。任你挑任你选。以咱们恬恬的魅力,肯定能找外比赵东阳更优秀十倍的男孩子。” 我夸张地点头并握拳:“对对,所以爷爷真没必要担心我,我已经恢复过来了。真的。”还在他面前轻快地转了圈,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哪还有时间去伤心失恋的问题,还有那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实在没功夫也没时间去伤悲。 韩宇程却说:“原来是我多虑了,虽说不能嫁入赵家,但凭爷爷的人脉,还会再给你挑个金龟婿的。”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不同,意义也不同。韩老爷子说出来就是真心实意,可从韩宇程嘴里说出来,就是讽刺十足。 我实在不想与他争执,只能无视他。 但韩宇程下一句又差点让我跳了起来。 “人人都想嫁金龟婿,可打铁也得自身硬。你有什么?家世你有吗?身材你有吗?漂亮的脸蛋儿你有吗” 我垮下肩,没有说话。 韩老爷子却说:“恬恬虽然没家世,但她长得乖巧漂亮,又是大学生,这就是她的优点。” “大学生多着呢,比她漂亮的一抓一大把。更何况,长得也只是普通,干扁四季豆的身材,要是我,白送我都不要。”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打击我会死呀?” 他不屑地说:“没有故意打击你,只是实话实说。” 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干瞪眼。 韩老爷子又拿着拐杖敲他,韩宇程方收起他的毒舌。 下楼吃了饭,我又回到房间,继续与朱燕谈运营事儿,经过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运营方面基本敲定。 周日韩宇程不到四点就回来了,我正在阳台上做伸展运动呢,解决了运营,并且今天已正式上岗,加上周末生意要冷淡些,网店没什么生意,就在阳台活动下筋骨。就看到韩宇程的车子从外头回来。 我赶紧躲回了屋子里。 第16章 介绍男朋友 我初为夏恬恬的时候,夏恬恬长相还是很不错的,横样清秀,骨架纤小,身材苗条,妥妥的江南姑娘。 就是有些罗圈腿和外八字。 以前我做壁花时都是极爱美的,如今拥了这副身躯,爱美的天性就更是如黄河之水,延绵不绝。 我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这双罗圈腿和外八字。 为了把自己打造成美女级,曾经的我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除了每天必定的保养外,早上六点半就起床,跑步锻炼,做压腿运动,走路时尽量保证走路的正确姿势,外八字还是很好纠正的。罗圈腿就有些困难了,好在,拥有二十八岁心智的我,办法还是颇多的,每天晚上睡前,除了艰苦的压腿外,拿厚实的布皮筋把小腿和膝盖绑得结结实实。哼,我就不信,靠后天努力,变不出一双笔直美腿。 压腿动作是在我房间外的阳台上做的,毕竟做这个动作不怎么雅观,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韩宇程这个混蛋,不知怎么就瞧到了,还不屑地道:“做给谁看呢。” 我白他一眼:“做给我自己看呀。” 韩老爷子对于我每天勤于锻炼的行为,给予了超高评价,在饭桌上就对韩宇程说:“你看看恬恬,小小年纪就懂得锻炼身体。再看看你,懒得跟猪一样。” 我赶紧说:“爷爷,锻炼身体才能拥有一副好的体魄嘛。” 韩宇程不屑地说:“再锻炼也是罗圈腿,难看死了。” 韩老爷子怒斥:“怎么说话呢?我平时是如何教你的?有你这么揭人短处的吗?” 我赶紧说:“爷爷不必生气,韩宇程说得对,我就是因为这罗圈腿,才会下定决心好生锻炼,争取半年内,把这症状改过来。” 罗圈腿的改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苦苦压了半个月的腿,并不见好转,时常受到韩宇程的嘲笑,说我不自量力。 我没有理会他,谁叫我是寄人篱下的孤儿呢? 就算我是真的夏恬恬,也与韩家人非亲非故。 更何况,我只是夏恬恬,与韩家更无半分关系。就算现在他们把我赶出韩家,也无人说半个字。 所以从那以后,我都在房间里压腿。 …… 韩宇程又来敲了我的门。 我心头咯噔一声,看,刚才瞧到我做运动,估计又要进来说我搔首弄姿,故意做给他看之类的。 “咚咚咚……” 敲门声继续响来。 我气呼呼地打开门,没好气地道:“干嘛?”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上下打量自己,常规纯棉短袖,常规牛仔短裤,非常普通的寻常打扮。 “吃饭了。” 我怔了怔,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以前吃饭都是张阿姨在楼下叫我,什么时候换成这位爷了? “知道了。”我从他身边经过,先他一步下了楼。 韩老爷子也回来了,一回来就招呼我,“恬恬,来来,与你说件好事。” 我蹬蹬下了楼,去院子里迎接老爷子,笑眯眯地问:“爷爷,什么好事?” “你猜!” “是不是给我选了青年才俊?”我故意斜眼问。我的室友都说我这个动作非常妩媚,十足的古灵精怪,杀伤力相当强。 韩老爷子果然开怀大笑,摸了我的头:“总算有朝气了,谢天谢地。来来来,坐下来说。” 果然如我猜测,老爷子拿出一沓相片给我看呢,这是他公司客户以及一些老朋友的晚辈们,清一色的青年才俊,问我是否满意。 “你看看,可有满意的。我觉得,韩杰就很不错。” “韩杰是谁呀?” “是我堂弟的孙子,与咱们还是同宗呢。家里条件也蛮不错的,虽比不上赵家,但也不差。韩杰今年也不大,才二十六岁,大学毕业后,在电信公司上班,月薪四千五,父母都是公司高管。你觉得如何?” 我除了傻笑着附和说好外,还能说什么? 韩老爷子就说:“那好,改天把韩杰叫到家中来,让你们认识认识。你那么漂亮,这小子肯定会喜欢的。” 韩宇程道:“爷爷,先吃饭。” “好好,先吃饭。”韩爷爷坐到餐桌前,又对我道,“要不要把韩杰约到家中来?” 韩宇程忽然道:“爷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韩爷爷不高兴地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恬恬与赵东阳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不可以另外交往?再说了,韩杰是我侄孙,他父母性格为人都不错,恬恬嫁过去,肯定不会再重蹈你那个姨妈覆辙。” 韩宇程道:“我的意思是,恬恬才刚与东阳分手,哪有心情谈恋爱。就算你一心为恬恬好,也得考虑下恬恬的感受。” 我说:“不急,爷爷,我现在可没心情恋爱,还是过一阵子。” “这倒也是,好,不急。等你重新振作了精神,再介绍你们认识。” …… 第17章 毒舌 吃了晚饭,韩爷爷就出去散步了。 我挂念我的网店,又上楼去了。 趁着电商的兴起,我用夏恬恬的身份证,开了两间网店,一间专卖避孕套和避孕药物。 一间专卖本地土特产,实际上就是代卖。 虽然土特产店的生意比不得另一家店子,但也还过得去,一个月挣个四五千还是不在话下。 我在电脑前上架新的产品,韩宇程又来了。 我心头烦死了,但又不得不去开门。 “刚才我听到你打电话,你好像要买房子?” 我心头咯噔一声,但面上却轻描淡写地道:“嗯,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韩家?所以我决定在外头买个房子。” “在哪里买?”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韩宇程已经开口了。 “电话里你用的是普通话,又提了hd区,你是准备在京城买房吗?” 我头皮一麻,但也不得不承认。 “是。” 本来还有些心虚的,但此时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了,我抬头望向他。 “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等我拿到了毕业证,就离开韩家。” 他皱起眉头,不高兴地道。 “你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了?我爷爷的财产,你不想要了?” 我说:“如果韩爷爷真的会把财产转赠给我,我会按照当初说好的来办,这个你放心。” 我看着他,半天玩笑地道:“问题是,韩爷爷是否真的舍得把财产转赠给夏恬恬?万一,韩爷爷后来后悔了呢?” 韩宇程脸上闪过呆滞。 我就笑了起来。 “所以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好歹是韩爷爷唯一的孙子,他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把那么多的财产转给我这个外人。呃,你是杞人忧天了。” 韩宇程神色不明,显然被我的话给惊呆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又安慰他。 “如果韩爷爷真的改变了主意,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韩宇程默不作声,显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我可没工夫在这儿陪他罚站,说了句“我还有事”,当着他的面就关掉房门。 哈哈,果然无欲则刚! 之前被他处处打击,处处嫌弃,被他的毒舌伤得体无完肤,纯粹是自找的。 不再稀罕他的500万报酬后,天更蓝了,花儿更红了,心情就更美了。 果然,男人才是女人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 …… 看了下今天的订单,并观察了朱燕与客户聊天的记录,还不错,尽管生涩了些,好歹没什么差错。 今天两个店铺的订单也有不少,我粗略算了下,也还是有一千多元的纯利润,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最近的股市虽然跌了,但我依然不担心,真正的大牛市就在明年。 这笔钱的启动资金是夏恬恬从父母那继承来的遗产和赔偿金。 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的与韩宇程撕破脸,大不了把这笔钱还回去就是了。 但这笔钱购买的股票所产生的收益,就全归我了。 这两年来,我靠网店也挣了小二十万,这笔钱,韩宇程就是说破天,也是抢不走的。 ……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照例起来压腿、晨跑,再回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做了肌肤护理,这才踩着时间下楼来。 韩宇程也已穿戴一新,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了。 “韩爷爷呢?” “公司出了些事,爷爷去处理了。”韩宇程回答。 我奇怪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一道跟着去?” 不是说韩老爷子已把公司大半业务都交给了他了吗? “我留下来送你上学。”韩宇程一板一眼地回答。 我立即变脸。 因为每次只要这人开车送我,绝对不会安好心。 吃一堑长一智,我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让他送。 我硬邦邦地拒绝:“不用,我一会儿坐公交车去。”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先吃早饭,吃完我送你。” “你听不懂人话啊?说了不让你送。我又不是没脚。”我生气地吼道。 “这么凶?有本事在我姨妈面前凶去。” 仿佛被敲了记闷棍。 我咬牙切齿地道:“和你姨妈一个样,都是无理取闹的德性。”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没关系,发泄出来就是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没吃错药?”我纳闷地凑近他。 他有些仓促地移开碗。 “赶紧吃,我送你去学校。” 我坐了下来,慢吞吞地喝了稀饭,又吃了两片全麦成包,并拿了个煮鸡蛋在手上,说:“可以走了。” “把鸡蛋吃了。” “我在车上吃。” “万一弄脏我的车子怎么办?你来打理?” 呸,太小瞧人了,我几时弄脏过他的车子呀?心头一点都不爽,明明只是为了替他省时间,他还叽叽歪歪不领情。 哼,我也没有让你送我去学校呀,你自己非要送,又还毛病一大堆。 车子在路上疾驶,我就双手环胸:“现在没有第三只耳朵,说,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 他讶异地看我一眼:“说什么?” 我斜眼瞟他:“你会好心送我去学校?别逗了。要说什么就直说,我不会向韩爷爷告状的。” 他果然就说:“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有话要交代你。” 我心头冷哼,果然让我猜对了。 第18章 果然不安好心 “我爷爷给你介绍的那些青年才俊,你就别去奢想了。我是为了你好。”韩宇程说,“若你没与赵东阳在一起还有成功的可能,但你已不再是处女,人家才不会要你。你也别怪我把话说得太毒,一个早早就非处女的大学生,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玩玩罢了,到时候受伤的又是你。”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他最后加得这句,无疑是一把钝刀子生生凌迟我。 仿佛被当众削光了衣服的难堪,我全身血液倒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使自己爆发出来。 “这句话你早就对我说过了。”我平静地说。 他扭头看着我,反而无话可说。 我清楚地记得正式与赵东阳在一起时,韩老爷子曾夸我:“真的在一起了?哈哈,还是我们恬恬最懂事,从来不让人操心。” 韩宇程却说:“懂事?一个懂事的女孩子,会与一群人去酒k歌,玩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鄙夷我的机会,我就反驳说:“我10点多钟就回来了,怎么就成半夜三更了?” 韩老爷子也瞪他:“你别冤枉恬恬,恬恬昨晚10点左右就回来了。” “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跑去酒疯狂,也太不自重了。” “女孩子进酒就不自重?”我挑眉,“大少爷,你是哪个时代的男人呀?” “我是为你好,别为了钓金龟婿,就去酒那种地方。”韩宇程冷冷地说,“昨晚谁送你回来的?” “……赵东阳,你表弟呀。” “东阳不错,我姨父是做建材生意的,有好几间门面。我姨妈是机关公务员,实权副处。赵家还有不少门市出租,家庭条件确实不错。东阳人也还不错,你眼光也挺不错的。” 怎么听起来,还是有讽刺的意味呢? 韩老爷子说:“东阳长得也还撑抖,他爸也挺不错的,个性开朗,脾气耿直。就是东阳他妈,有些强势了些。不过我家恬恬那么乖巧漂亮,相信东阳他妈也会喜欢你的。” 韩宇程却冷笑一声:“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当时我忙着与赵东阳约会,也习惯了他的毒舌毒唇和毒牙,尽管不爽,但也没放心上。 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确实没有自知之明。 于是我回了个似有似无的笑。 “早在我和赵东阳交往时,你就没看好过我们,对?” 韩宇程抿了抿唇,又道:“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也不可能再继续在一起了,还是看开些,往前看。” “你说的对。”我望着前方,“就这儿停车!” “还没到学校。”他不肯停下。 我用尽力气克制自己,平静地说:“你这车子怕也不便宜,要是停在学校门口,一些好事者怕是又有说的了。”估计大家都会传,我前脚才与赵东阳分手,后脚就又傍上大款。 韩宇程果然就停了下来。 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很严重的事。 “糟了。你好端端地送我来学校做什么?你应该送你女朋友才是。” 本来夏婉清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要是知道韩宇程送我来学校却不送她,岂不要掀起滔天巨浪? 我都可以想象,她又将如何编排我了。 一想到此,我就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故意载我好使夏婉清误会我?然后又借夏婉清的手在学校败坏我的名声?你个渣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韩宇程确实干得出这种事来。 第19章 夏婉清 当初,夏婉清与他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就当面锣对面鼓地内涵过我。 有一回,赵东阳送我回韩家,与韩爷爷碰了面。 我便对韩爷爷要买电脑。 韩老爷子直接就强塞了一张卡给我,要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坚决不肯要,韩老爷子非要把卡给我,就这样拉拉扯扯的,韩宇程回来了,还有夏婉清。 “爷爷,你们这是做什么?”韩宇程问,目光又冷飕飕盯着我。 我赶紧退开一大步,没有吭声。 “恬恬要买电脑,我给她卡,让她自己去买,谁知这孩子居然不肯要。真是的。我还缺那点钱吗?” 和韩宇程一道进来的夏婉清左右看了看,说:“恬恬要买电脑?唉呀,恬恬真是与时俱进呢。我都还没有买呢。对了,你买来做什么?” 得知我要开网店,夏婉清吃了一惊:“开网店?你才多大,就想着开网店?太天真了。” 实在受不了她不屑的语气,好像开网店有多高大上的,实际上开网店简单得很,才没有她想象的复杂遥远,就说:“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有心,网店一定能开起来的。” 韩老爷子又把卡递到我手上,“拿着拿着,韩爷爷给你的,就大方拿着。还怕谁说闲话吗?我自己的钱,想给谁就给谁,谁有意见?” 韩老爷子目光霍霍地在夏婉清脸上扫射着。 夏婉清有些不自在。 我仍是推拒,并且说:“韩爷爷,真的不用给了,你先前给我的钱我都还没用完呢。” “女孩子身上没钱哪能行呢?成天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像什么样?明天你去买电脑,不许花赵东阳的钱,知道吗?女孩子还是独立些才好。” 我说:“我也没打算花他的钱呀,我有钱的,爷爷,你真的不用给我的。” “我说拿着就拿着,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韩老爷子重重哼了声,并说。“让你拿着就拿着,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韩宇程说:“真与东阳在一起了?” 我没有说话。 韩老爷子却说:“对呀,刚才东阳亲自送恬恬回来,明天还来接恬恬去买电脑,东阳与恬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地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韩老爷子看都不看韩宇程夏婉清,就出去散步了。 我拿着卡,左右为难,就看着韩宇程,说:“这卡要不就给你。” “既然是爷爷给你的你就……” 夏婉清不等韩宇程说完,就把卡接了过来:“恬恬不肯要,我就替你收着。对了,密码是多少?” 我摇头,我还没问韩爷爷呢。 “真是的,那赶紧去问爷爷密码呀。” 我无语了一会儿,也后悔了。 然后,等韩老爷子从外头散完步回来,我特地从房间冲出来,对老爷子说:“韩爷爷,卡的密码呢?我好告诉夏师姐。因为我把卡给夏师姐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在韩老爷子面前给夏婉清上眼药,真的只是唯一一次,天地作证。 当然,各位读者也能作证的,尽管我对她不满,但我真的没在人前说过她什么。 韩老爷子把夏婉清赶走了,吼声如雷,也把韩宇程给骂了一顿,骂他没眼光,居然找这样一个女人,还骂韩宇程没人性。 “我给恬恬的钱你们也要过问计较,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一个个算计我的钱。我告诉你,不与这女人分手,我一毛钱都不会留给你。”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别的指责,我觉得我闯祸了,赶紧拉住韩老爷子,想向他解释的,可我越是解释,韩老爷子越是愤怒,又把韩宇程给痛骂了一痛。 当然,韩宇程就更加恨我了,他那冷飕飕的眼神,让我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清晨韩宇程给了我一记耳光,冷冷地道:“倒是小看你了。” 我捂着脸,委屈,愤怒全充斥心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个耳光,也算是我应得的。 我捂着被打的脸,嘴巴张了张,最终也不知该说什么,生生挤去即将出眶的泪水,低声道:“你让夏婉清离我远一点。” “你以为你是谁?应该是你离她远点才是。”韩宇程愤怒到让我心脏都快要冻结了。 “你那么喜欢在爷爷面前扮乖乖女,要不要我去告诉爷爷你的真面目?” 我豁地抬头,看着他:“那我也会向韩爷爷说,明明就是你安排的这一切。” 韩宇程冷笑:“爷爷是会气我一阵子,但我到底是他亲孙子,他要气也不会气太久。至于你,若是让他知道你这乖乖女形象不过是欺骗他的手段,看他如何收拾你。” “你……”我居然可耻得哑口无言了。 “我没有欺骗韩爷爷。”我就算贪钱了些,爱占小便宜了些,但我是真的尊敬韩爷爷的。 “别把自己说得太无辜,爷爷要是知道了,他眼里不贪财品格好不拜金不贪慕虚荣的小丫头,原来是个心计深城又贪财的人,你猜他会做什么?” 我心头一个咯噔。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韩宇程也太会抓人痛处了,一来就抓着了问题的重点。 是呀,知道真相后的韩老爷子,就算会气韩宇程这样算计他,但到底是他的亲孙子,气上一阵子就会没事了。 我却是不一样了,老爷子以前有多喜欢我,知道真相后就会有多厌恶我。 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疼我的老人家,忽然变成无比讨厌我的人,就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把你的心计用在正经事上,我会很欣赏你。”韩宇程冷冷丢下这句话,走了。 被人误会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尤其我还无法去解释。 而韩宇程最擅的就是干这种事。 我越想越气,骂了句“渣男!” 气冲冲地开了车门。 并对着他的车子“呸”了声。 第20章 软刀子 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才刚进入学校,就碰到了夏婉清。 在我大二那年,夏婉清就和韩宇程在韩家出双入对。 我也偶尔在学校偶尔遇上过几次,因韩宇程的缘故,我对她格外关注。 得知她先前也是一直住校的,只是从大三开始就经常外出,时常三天两头不回宿舍。 对于美女级的人物,争议自然就有,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不少难听的猜测,但因为只是流言,大家也就在各自的小圈子里议论几句罢了,倒是不曾拿到校园网里大说特说。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夏婉清却开始针对我。 当然,也并不是那种带着敌意的针对,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无法拿言语来形容这种针对。 有一回,我和同学在学校南门外就有一条美食街吃烧烤,我们大快朵颐,正啃骨头啃得欢时,夏婉清隆重登场。 她身边还跟着几名女生,路过此处,瞧到了我,特地朝我走来。 校花级的人物,谁会不认识呢?我还特地招呼人家。 “师姐,你也出来吃夜宵?要不要坐下一起吃?”我觉得我很有礼貌的。但夏婉清却说:“不错嘛,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呢。”语气不算刻薄,可怎么听怎么刺耳。 我就说:“当然滋润,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夏恬恬,我真佩服你。”夏婉清忽然来一句,“听说你父母双亡,只是寄居在你爷爷的一个老朋友家中,吃人家穿人家用人家的,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花韩家的钱倒是花得理所应当,倒让我佩服。换做是我,却是做不到的。” 然后,夏婉清就走了。 我和室友们面面相觑。 良久,崔晓莉才“靠”了声,“敢情她是妒忌你来着?” 另一东北室友王若梅开口:“切,她以为她是谁呀?芊芊,不必理她。” 贵州室友文晓玲则说:“寄人篱下又如何了?寄人篱下就该过着过怜巴巴的日子吗?切,又没寄在她家,管得宽。” 崔晓莉也说:“就是就是,管得真宽,无聊。” 夏婉清这话并没怎么影响我,但却给了我另一种信号,夏婉清与韩宇程怕是要走进婚姻殿堂了?不然她不会以韩家女主人的身份和语气教训我了。 很快,我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所有人都在传,校花夏婉清找了个金龟男友,这位金龟男友名副其实,高大帅气,还有钱,并且年轻。开着进口宝马,立展实业的小开。不是那种空有富二代名号却要靠家人给零花钱的花架子,人家是实打实的富三代,大权在握,并且能单独支配家族企业千万资金。 我并不知道立展实业是干什么的,后来在网上查了下,才知道是个多元化企业,先前靠贩卖建材起家,后来开始自己生产建材,自卖自售,再后来,又进行多元化投资,餐饮、医疗、教育、科技、药材、电子信息……百度出来的信息是,如今集团正把重心往医疗和科技方面发展,甚至还成立了风投公司,对中小企业以入股的形式放贷,据说赢多赔少,在成都商圈颇有名气。而立展风投的负责人,就是韩宇程。 啊哟,我的妈呀,尽管对韩宇程极为不爽,但还是不得佩服人家的本领,才二十六还是二十七来着,居然就有如此厉害的手腕?唉,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距离。 最最重要的,韩宇程长得真不差的,官方身高176,长相也还是过得去的,浓眉大眼,没有小说中帅到天地失色的地步,至少也算得上俊朗帅气。 真正的高富帅。 而夏婉清,这个据说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却能俘获这个钻石王老五,想想也是一本豪门励志书。 放寒假后,我回到韩家,碰到夏婉清的次数就越发多了,尽管我们表面上看起来较为亲密,她叫我恬恬,我叫她师姐。 但我知道,她对我是不屑的,甚至是带着一股施舍得好。 也是,她将来是韩家的女主人,而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儿身份,却是永不改变的。等她嫁入韩家,成为韩家真正主人后,我的命运也就有一半掌握在她手中。 也不知她究竟知道了我的多少事,但我想,韩宇程应该不至于把我们之间的交易说给她听,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韩宇程应该是没有告诉她,我其实就是个双面“间谍”,在老爷子面前扮演着韩老爷子去世好友的孙女,好慰藉和抚平他那对去世好友的愧疚。又一边与韩宇程合作,我与韩宇程,算得上合作关系。 在事成之前,他花钱供我读书也在情理当中。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嘛。 更何况,我现在的花用,又不是韩宇程在出。这夏婉清也还没嫁给他呢,就以女主人自居,对我颐指气使起来。 对于夏婉清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是有些反感的,但我也知道,人家有优越的资格,我再是不爽,也只能受着,谁叫韩家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说句自抬身份的话,我与韩宇程的关系,可以拿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来概括,夏婉清确实可以在我面前摆老板娘威风。 但在夏婉清眼里,我就是个寄人篱下靠韩家才能过上小姐日子的可怜虫。身为寄人篱下之人,就该有寄下篱下的可怜劲儿,不说感恩戴德,至少巴结讨好必须要有的。 夏婉清没有如此明说,但我从她的肢体语言和拐弯抹角,也能感受出来。 因此,后来夏婉清一旦出现在韩家,我就迅速消失,去帮张阿姨打扫院子,或帮管家做些事。任由她与韩老爷子过招。 韩老爷子年纪大了,尽管气韩宇程不听他的,也实在管不了了,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但脸色就从来没有好看过。 夏婉清刚开始讨好无果后,也就痛快地把韩老爷子当成空气。 反正韩宇程是韩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要讨好了韩宇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实在没必要刻意讨好。 第21章 差评 当然,夏婉清经常上门来,就算我故意躲她,碰面说话的机会还是不可避免的。 夏婉清最爱起的话题就是:“唉,都快8点了,宇城还没有回来。” 我就说:“肯定是公务繁忙。” 平头小老百姓也只是为温饱而忙碌着,但这些大老板,却是肩扛许多员工的命运,承受着外人想象不到的压力和辛苦。 这几天都很少见到韩于城,偶尔早上起来做压腿运动时,会瞧到他一两眼,都是清晨踏着黎明前的黑暗而去,晚上踏着浓浓的暮色回来。 其实,我能有今天的安逸日子,也还有人家的功劳,这样一想,对韩宇程的怨怼又不知不觉消了。 夏婉清却长长叹口气:“宇城真够辛苦的。一个人要管那么多的员工,那么多的产业。” 韩家究竟有多少产业,有多大的家业,还是一知半解的,也没有去刻意关注,我就说:“韩爷爷也很辛苦,那么大的年纪了,也要天天早出晚归。” “他也只是每天去公司点个卯,什么都不用做,大多时候,也是宇城在统筹全局。” 听她骄傲的语气,应该是在为韩宇程优秀的能力而自豪着。 好,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格。拜夏婉清所赐,我还在学校看了有关媒体对韩宇程的报告,媒体称韩宇程为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代表之一,带动和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人,对现代年轻人创业教育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虽然这家伙嘴巴毒,爱讽刺人,还没礼貌了些,貌似能力确实充满不错的。 “韩宇程是很厉害。”我想对夏婉清说什么,但立浅言深,最后也只来了一句万金油的话。 夏婉清忽然望着我,笑着问我:“你这件羽绒服在哪买的?挺漂亮的。” 我就知道她心头的弯弯肠子了,说:“师姐,知道韩宇程能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吗?” 夏婉清沉默了下,说:“一来是他的高,二来是他自己就很优秀。” 我微笑着说:“这只是其中一,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韩宇程比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更懂得会做人,并且,更有格局。” 夏婉清没有说话,只是用倨傲的目光看着我,似在想我话里的另外的意思。 我不容她多想,继续说:“韩宇程别的优点没有,但在做人这方面,还是颇为成功的。他每年都会捐助一些贫困大学生,韩家开办的私人医院,每个月会给老百姓进行义诊。你说他沽名钓誉也好,真心做善事也罢,但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善事。做善事的初衷,不是非要受助人感恩戴德,而是在于自己内心是不是会因为帮助人而得到满足。”最后一段话,我是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的。 夏婉清目光尖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没什么意思,师姐自己体会就是了。我呢,确实是靠韩家供养才有现在的好日子。我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铭记于心的。我无法报答韩家的大恩大德,所以我只能力所能及用自己的行动来报答韩家。” “那你要如何报答我们宇城呢?”夏婉清立即问。 “自然是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呀。”夏婉清脸色立即就变了,正要开口斥责我,我又笑着说,“正因如此,我就更要快快乐乐轻轻松松过日子呀,若成天摆出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外人还以为韩家虐待我呢,师姐,你说是不是?” “……” 这会过后,夏婉清就没有再与我说过话了,也不会逮着就问我的衣服在哪买的,我的鞋子花了多少钱买的,我的化妆品又是在哪里买的。 …… 我不清楚夏婉清是否知道刚才韩宇程送我来学校的事。 但夏婉清一见到我,就说:“夏恬恬,听说你与赵东阳分手了?” 我微掀眉毛,一言不发。 我与夏婉清这辈子是不可能握手言和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再与她虚以尾蛇。 “我与赵东阳分不分手,关你什么事?我与你很熟吗?” 我冷冷地回应,扭头就走。 …… 夏婉清这回倒是没找我的麻烦,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 但我是真的不想回韩家了。 我又回到韩爷爷给我买的那套房子。 虽然电脑被搬回了韩家,但我现在并不缺钱,懒得回家搬电脑,索性重新买了一台。 我把才刚买来的电脑安装好,下载了旺旺。 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韩宇程打来的。 我没理会。 等旺旺下载后,就输入密码登录。 旺旺一登陆,“叮咚”声就不停地响起来。 对话框弹出一个个聊天记录,看了这些聊天内容,我蒙了。 原来,我被客户骂了。 “不要脸的拜金女人。给你一个差评,让你长长记忆。不用来找我改差评,我不会改的。” 我脑子嗡了一下。 赶紧点开评价系统,果然,屏幕上出现好几个还未生效的差评,评价内容全是对我的人身攻击。 “店主夏恬恬,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成天在学校搔首弄姿,在校外交了个富二代。后来被富二代睡了,也给甩了,活该,哈哈,这就是拜金女的下场。” “套子一点都不好用,还卖我10元,抢人啊。比别家的店铺卖得还要贵,差评!以后不会再来买了。” 我气的快抓狂了。 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韩爷爷打来的。 我有些奇怪,我明明给韩爷爷打了电话,今晚不回去的。怎么又给打来了。 不过我还是接了起来。 第22章 女霸王形象 “恬恬啊,你怎么又住到外边去了?外边不安全,还是搬回来住。” 我赶紧解释说:“我住外头方便上学。韩爷爷,我这小区有保安,我的防盗门也很安全的,我都把门反锁了的,不会有危险的。” “我还是不放心,还是回来住。” “真的不用了,爷爷。” “恬恬,我和夏婉清已经分手了。” 电话里忽然传来韩宇程的声音,差点没把我魂给吓没。 我没好气地道:“关我什么事?” “……” 我又说:“你借韩爷爷的电话就只为了与我说这句话?” “……爷爷说得对,你一个未婚姑娘住外头,很不全安。你还是搬回来住。” 旺旺上还在不停地响,以前这声音听起来多么美妙啊,现在只觉刺耳。 我越发的心浮气躁了,气冲冲地道:“我他妈都在外头住了一年了。你现在才来关心,你脑子有病?” 我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并把手机丢一边。 继续去看评价,并把这些给了差评的订单地址给找了出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地址,我气得咬牙切齿。 这些差评,基本上全是蓉城大学的学生干的。 没想到与赵东阳分手,不但会影响我的学业,还能影响到我的生意,我的网店也遭遇了最大的危机,差评多了起来,还有不少在旺旺上用露骨的语言挑逗我的,被我拒绝后,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截图,举报并拉黑,但这样并不能根治这些人的骨子里的劣根性,这帮人越发变本加厉地来旺旺上骚扰客服,还在评价上也写得格外难听,特别影响生意。 一整晚,我试着旺旺上与这帮我讲理,反而被羞辱得够呛。 我的小宇宙也爆发了。 把这些旺旺聊天记录截图贴在校园网站上,并以大红色的字写上:“这就是我们的大学生的素质。” 后头还附带这些旺旺名的真实姓名,所在年级。 2006年,个人隐私权还没有彻底执行,我把这些人的姓名年级粘上去,以久聊天内容,也还无人拿法律武器来维权,倒让我钻了不少空子。 我把图文发表后,又拿着电击棒直接杀到那人的班级。 “昨晚在旺旺上骂我是烂货的李俊勇,给姑奶奶滚出来。” 我把特大号电击棒扛在肩上,很是威武地站在教室门口,见无人应我,我大剌剌地走上讲台,目视着底下一群人,大声高,“谁是李俊勇,给老娘站出来,昨晚在旺旺上骂得可爽了,你不是要泡姑奶奶吗?你不是骂姑奶奶假清高,是烂货一枚?来呀。姑奶奶现在就让你泡。怎么,只敢躲在网络上当键盘侠,却不敢在现实中面对?” 全班视线全集中在某一处,我就扛着电击棒大步走了过去。那个在旺旺上用污言秽语骂我的男生,心虚地站起来,色厉内荏:“你要做什么?我骂你还骂错了?你他妈的本来就是被人玩了甩的烂货。” “很好,嘴还挺硬的。”我冷笑,拿着电击棒往他身上招呼去,边打边骂:“既然敢骂人,就得承担被暴打的后果。你不是烂货?你不是烂货干嘛来我店里买避孕套?你爸妈没教你不能骂人吗?你小学老师没教你要尊重女性吗?没有人教你是?那姑奶奶就好生教教你。叫你骂人,叫你侮辱人,叫你在我伤口上撒盐,叫你嘴巴没把门,叫你没教养,没素质,叫你欺负人。” “我不但要打你,还要打到你爸妈认不出来为止。不服气是?不服气姑奶奶继续打,打到你服气为止。你可以找学校告状,说我打了你。你也可以找你父母撑腰,姑奶奶也想见见下你父母,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父母,居然教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儿子,在论坛上骂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旺旺上来骂我,还敢给我差评,写些污言秽语。如此肮脏卑鄙的下流坯子。我羞于你为伍,还大学生呢,山沟沟里的大妈都比你有素质。” 我把李俊勇的聊天记录和差评全打印并复印了多张,一张一张地发给大家。 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这男人的嘴脸。 我就是要让他社死,当众撕破他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卑劣无耻下流的形象。 不一会儿,李俊勇的同班同学们几乎人手一张复印纸,上头全是他对我露骨至极的羞辱。 我的电流开的是最低档的,但击在肉身上,也会让人全身发麻,失去反抗能力,但又不至于给对方造成肉身伤害。我专往他肉多的地方招呼,能让他痛,却又伤不到他。 对方被我打得蜷缩着身子,全身抽搐,只差口吐白沫,我熄了电力,只拿着棒子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附带踹。 “我与赵东阳同居谈恋爱怎么了?碍着你了?要你来当道德家批判我?你批判我就批判我,你他妈的还想白嫖我?被我拒绝了就恼羞成怒,不但给我恶意差评,还在旺旺上羞辱我。你这种人,姑奶奶见得多了。就是些阴沟里的蛆虫,恶心得要死。表面正人君子,暗地里一肚子下流思想。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别给我装死,起来,找你父母去。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父母居然教出你这样的卑劣无耻的儿子。” 以我的力气,自然拖不动他,但我的气势很足,扯着他的头发,就要往外拖。 那人只好求饶,要我饶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就是嘴贱,没别的意思,要我不要去找他父母。 我趁势踹他一脚,骂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姑奶奶好欺负是?哼,别以为姑奶奶被人甩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到我头上。不说没门儿,窗都没。” 我又用电击棒指着这男生,也是极尽刻薄,“两个月才买10个避孕套,8元一盒的套子还包邮还要送货上门,还要对我呼来喝去,还要与我砍价,还要侮辱我,你的钱是美金吗?人穷多作怪,指的就是你这种人。思想下贱,卑劣肮脏,下流无耻,幸好你这种人只是少数,若全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个国家都要完蛋了。” 我痛快地发泄一通,又看着一群围观的男男女女,放软了声音:“不好意思呀,打扰了大家。私人恩怨,请大家不要插手。本人的网店一直开着,希望大家继续光顾。当然,本店只欢迎有素质的顾客,这种毫无素质的渣滓就免了。” 又冲李俊勇吐了口水,我扛着电击棒,大摇大摆离去,颇有横着走的女霸王风范。 第23章 欺软怕硬 我今天这一场发飙,当然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以我三十多年的社会阅历,这群还没出社会的小毛孩子,实在太单纯了,稍稍给点颜色,就可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来冒犯我。 这个李俊强,我也仔细调查过,每隔一两个月就来店里买避孕套,还时常砍价,并且爱挑毛病,小家小气的,就可以得出结论,这男人要么家庭条件普通,要么就是性格使然。属于人前老实人后恶心的家伙。 这样的人,最好收拾了,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软货。把他拉阳光下痛打一顿,把他的狗屁倒灶的阴暗事儿全抖出来,既可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可以让他彻底夹着尾巴乖乖做人,还能震慑他人。 与我想象得差不多,经过此役,我的女霸王形象彻底植入众人心田。至少无人敢在旺旺上说些下流可耻的话,也无人在论坛发表些恶心的言论。至于之前得到的中差评,大都被改了过来,我冷笑,这帮欺软怕硬的软蛋。 经过此次发泄,我在学校名气更是如日中天,就是老师也不敢惹我。那些背后说酸话的女生也少了许多。就是夏婉清,偶尔在校园中碰到,也是扭头就走。 当然,夏婉清早就被我收拾过一次了。 因为夏婉清在学校到处说我是寄住在韩家的孤女,与韩家非亲非故,仗着已故爷爷与韩老爷子的那一丁点交情,就在韩家作威作福。不但享受着千金小姐般的待遇,还总是离间韩老爷子和她男朋友,使得韩老爷子不但不待见她,连唯一的亲孙子都不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 不明真相的同学信以为真,那段时间时常明里暗里挤对我。 有一回,我花了一个星期才完成的重要作业,居然被一名女同学给故意破坏了。 与对方理论时,这女生居然来一句:“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其他女生也不分青红皂白,全站女生那边,指责我,说我活该。 我如疯虎般,揪着对方头发把她痛打了一顿。 其他女生也想来拉我,我拿起包包里的防狼喷雾就喷了过去,并恶狠狠地威胁:“谁敢多管闲事,看我不弄死她。大不了一命抵多命,也还是赚了的。” “要么我坐牢,你们进医院,要么你们滚一边去,二选一。”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豁出去的我也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思,还真吓退了这些人。 我揪起这名损坏我作业,又羞辱我的女同学的头发,逼问她。 “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挖你祖坟了?吃你家大米了?抢你男人了?” 我一边骂一边揉她。 刚开始她还嘴硬,但在我发狠的捏掐和逼问下,不得不说是听别人说的。 于是,我就丢开她,去找这人嘴里的“别人。” 传我坏话的是隔壁班的女生,我又去当场质问对方。 然后我顺藤摸瓜,摸到了夏婉清头上。 当天中午,我直接去了夏婉清所在班级。 夏婉清脸色发白地看着我,扬着颤巍巍的笑容:“是恬恬呀,好久不见你了。” 与夏婉清在一起的几个女生也警戒地看着我,生怕我一言不合就暴打夏婉清。 我轻蔑一笑,慢慢靠近她:“夏师姐,你怕我?” “我,我……” “干嘛怕我呢?我又不是老虎,更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你怕我干什么呢?”我接近她,看着她步步后退,冷笑,“原来夏师姐除了在背后我说我坏话外,也没别的本事了。” “我没有说你的坏话,真的没有,你肯定误会了。”夏婉清赶紧解释,目光时不时看着我的棒球棒。 我把玩着棒球棒,笑呵呵地说:“以前的事,咱们心知肚明。有胆子做,怎么就没胆子承认呢?太让我瞧不起了。”我把棒球棒放在手中轻拍,“做人呀,要么做君子,要么做小人。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只能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伪君子,真小人都比你可爱多了。” 大摇大摆离去。 自此,有关我的流言彻底灭绝。 我在校园的乖乖女形象也彻底毁了,现在却是女霸王了。 崔晓莉对我直竖大拇指,说我太牛了,太威风了。说她刚开始还替我担心来着,生怕夏婉清受我威胁后,会去找她的金龟男友替她出气,但之后却毫无动静。显然是我把夏婉清吓得不轻。 我轻嘲一笑,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动物,包括我。 第24章 最坏的打算 周五下半天没课,我特地去了趟快递公司,与曹组对了下账,指导了朱燕的营销技巧,其实我本人也没什么营销技巧的,不过是多年累积出来的经验罢了。 回来的时候,路经一理发店,里头人头攒动,生意看起来挺红火的,店门口还有一大大的宣传语:欢迎新丝路形象设计师jack入驻本店。 理了理我的一头马尾,我大步向前,推门而入。 我扬着一头短发,踩着夜色往住处走去。 今天韩宇程又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回韩家住。 自从被李敏会羞辱,又让韩宇程撞见后,我就摆烂了。 对韩宇程也是说怼就怼,说甩脸就甩脸。 我说:“你有完没完?以前我在韩家,处处挑我的刺。现在我如你所愿搬出来了,你又非要我搬回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那头沉默了半晌,才道:“也不是非要你搬回来。而是我姨妈,我怕她会找你麻烦,所以你还是搬回来住好些。” 我没好气地道:“我都和她儿子分手了,她有什么资格来找我麻烦?” “因为东阳准备辞职,而我姨妈,才刚从我这儿离去。” 我惊讶了。 赵东阳端的可是妥妥的铁饭碗啊,市政府的副科级,后世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机关单位,他居然还想辞职?难怪李敏会要上火了。 韩宇程又道:“我姨妈一心认定东阳是受了你的挑唆,正在到处找你呢。我刚才把她打发了,估计要杀到你的住处。你还是搬回来。我以后不会再让她登门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李敏会还敢来找我麻烦? 我都还没找她麻烦呢。 韩宇程又问我现在在哪,他马上来接我。 我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过我也没多想,反正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他也拿我没办法。 想到李敏会那张不饶人的嘴,我摸了摸背包里的防狼喷雾,安全感又回来了。 “不用了,你告诉你姨妈,她要是敢再来找我麻烦,我直接去她单位闹。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要这个脸了。看谁豁得出去。” 韩宇程:“……” 把李俊强这个臭老鼠当众揍了后,没有人再惹我。 这两天我一直处于亢奋中。 原来,当泼妇真的太爽了! 再也不用受气了。 …… 我回到了韩家。 韩家祖孙就吃惊地看着我:“恬恬?” 我扬着笑,淑女地笑:“韩爷爷,不认识我啦?” 老爷子吃吃地问:“剪头发了?” “嗯,好看?”我扬了扬才剪得一头短发。那理发师名副其实,我这白皙的瓜子脸,还是hold了这头短发。再配上白t恤和牛仔背背裙,白球鞋,看起来更春青,更靓丽……更显得奶气。 “好看,好看极了,恬恬剪什么头发都好看。”韩老爷子回过神来,又大肆夸起我。 “爷爷,我还没吃晚饭,你们吃了吗?”我问。 “还没呢,就等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移驾餐桌,我说,“不是给韩爷爷打电话我要晚些回来吗?我去剪头发了,理发店生意很好,排了好久的队的。” “虽说你剪的这头短发很好看,可是,你留长看看起来更好看,怎么好端端的要剪短头发呢?” “哪有什么好端端的,人家心情不好嘛,换个发型,换一种心情不好吗?”我嘟唇撒着娇。 韩老爷子就说:“我知道,我知道,与赵东阳分手了,是该换一种过法,好,剪了也好,三千烦恼丝,剪了就不烦恼了。剪得好,剪得好。” 韩宇程却说:“还是长发好看些。” 我无所谓地道:“只要我自己觉得好看就成了。外人的看法与我何相干?” “这样一来,就没法子钓金龟婿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撩了撩这头短碎发,我不屑地道。 “姑奶奶现在想开了,不谈情不说爱,努力搞钱才是王道。”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至少比男人可靠多了。 当初也不知是不是被猪油糊了心,居然认为婚姻才是女人的最终归属。 现在想来,真是蠢透了。 …… 趁着韩老爷子去散步后,我小声问韩宇程。 “问过你爷爷没?到底还要不要给我遗产?” 他微微眯了眼:“这么迫不及待?” “呵……”我冷笑一声,把玩我保养得粉粉嫩嫩的指甲。 “不管给不给,总之给我一句话,痛快点。” “要是不给呢?” “这样也好,咱们的合作取消。” 我盯着他,很认真地道:“我还是很感谢你的,给了我夏恬恬的身份,还让我继承了夏家的财产。不出意外,这辈子,我将以夏恬恬的身份过完一辈子。” 不知为何,他的身子居然有些发僵。 我不以为意,又道:“我总共继承了夏家大概有380万左右的财产。你若是看不过眼的话,我把这笔钱还给你可好?就相当于这些年在韩家的花销。” 他盯我良久,低声道:“你非要与我分得这么清吗?” 我挑眉道:“没办法,总得设想一下最坏的结局。” “为什么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我低下头来:“我一直以为,我会和赵东阳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谁知道,我们非但没有在一起,还分得一点都不体面。” 我又抬头看着他,自嘲一笑:“忽然想到一句话,弱者与强者合作,本来就无公平可言。一旦决裂,弱者的下场,全都由强者的道德底线决定的。” 他目光骤然张开,如忽然大增的食人花。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语气厌厌,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也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罢了。” 第25章 我也是个蔫坏的 韩老爷子散步回来,又问起了赵东阳的事。 “你真没有再联系赵东阳?” 我莫名其妙。 “没有啊。” 韩老爷子说:“没有就好。东阳不经他妈同意,说要辞去市政府的工作,把她妈给气坏了。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要找你算账呢。被我挡回去了。你以后碰了她可得小心些。” 我不高兴地道:“她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关我什么事?” “就是,刚才我也是这么说她的。她还不高兴了,气冲冲挂了电话。不过不用理会她。” 第二天,韩宇程又要载我去学校,被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只想安安静静地拿了毕业证,然后完成任务,大家就桥归桥路归路,多好。 下午从学校出来,我准备回小区一趟。 我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恬恬,我妈要来找你麻烦,你赶紧躲起来。千万别回东盛小区。” 我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越看越火大。 还真是没完没了是? 好,那我就奉陪到底。 回到东盛小区,街道拐角处,果然就瞧到了小区门口候着的李敏会。她正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在等我。 站在人行道上,我想了想,在街道旁的报刊亭里买了两份报纸,然后找到报料记者的电话,用报刊亭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我要报料。” “我是报料人,四环路东盛小区,机关实权女领导正在耍官威,使泼。麻烦你们过来瞧一瞧。” “好,马上就到。” “一定要快啊。” “10分钟就赶过来。” 我挂了电话,付了电话费,慢悠悠踱着步子。 时间差不多了,我这才慢悠悠地往小区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我一出现,李敏会就冲了出来。 二话不说就朝我打来。 我早有防备,哪会让她打中? 一赶紧往旁边闪边。 我知道李敏会骂人得厉害,于是我先下手为强地大叫道:“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卫生局副局长无缘无故当街打人啦。” 一听副局长,老百姓们很快就围了过来。 李敏会气得大吼:“夏恬恬,你敢!” 又冲上来要打我。 我赶紧躲开,边喊边大喊救命道:“救命啊。” 跑着跑着,脚下却被绊了下,我摔倒在地。 李敏会上前薅着我的头发,劈头盖脸地朝我脸上打来。 “我让你喊,我让你喊!” 我只能抬起手臂,保护自己的脸和头,眼角处瞟到有辆印着“华西都市报”的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跳下一个男子,男的肩膀上还扛着摄像头。 我开始反抗,狠狠掐了李敏会裙子下的大腿。 我这回是下了死力的,掐得李敏会捂着大腿,差点就跳了起来。 “你还敢掐我!”高跟鞋朝我的肩膀踢来。 我本就跌坐在地,双手紧紧握着踢来的脚,死死扭住,并狠狠往前一掷。 李敏会整个身子便条件反射地摔了出去。 “砰!” “啊!” 李敏会屁股着地,四脚朝天,摔得人仰马叉,半天爬不起来。 我知道,这一摔肯定会让她痛不欲生,加上她又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滋味绝对是飘飘欲仙,痛不欲生。 我则趁此机会大喊:“快来人啊,这人发疯了。” 我抓着一名手拿话筒的女子。 “姐姐,你来评评理。” 我嘴皮子利索地对围观的人大声道:“这人是区卫生局的副局长,是我前男友的妈妈。本来我们感情好好的,可她嫌我在网上卖避孕套,说我丢人现眼,逼着我关掉网店。” “卖避孕套?”围观的人神色也有些古怪。 我大声道:“对,我在网站卖避孕套,我觉得我没什么好丢人的。但这人却一心认定我卖避孕套丢了她的面子,非要逼着我关掉网店,才能嫁入她家。” 李敏会半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半天都爬不起来,怒声道:“你卖避孕套还很光荣是吗?你本来就丢人现眼。” 我拉着一个看起来穿得体体面面的老妇人,哭诉道:“奶奶,如果只是单纯地认为我卖避孕套就认为我丢人,让我和她儿子分手,我也认了。” “可是,可是……我和她儿子交往了两年啊。我开网店也开了两年了。为什么不早早反对呢?” “这个……对呀……” “她明知我在网上卖避孕套,在我们交往期间,也没说反对的话。可是,他儿子与我同居半年后,她才站出来反对。奶奶,您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这个,确实很过分的。” 众人看李敏会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不少人开始指责她恶毒,故意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之类的。 在众人的指责下,再是强势,纵然有十张嘴的李敏会,也是没法应付的。 嘿,格局一旦打开,原来我也是如此的蔫坏。 第26章 占据致高点 “她儿子白白睡了我半年,上个月却借口我卖避孕套为由分手。她这分明就是合着她儿子白嫖我,还不想负责任。” “这个确实就过分了。” 围观的人也开始指责李敏会了,说她确实不像话。恶毒下流。 “既然你瞧不起人家卖套套,你早点反对嘛,等人家同居半年,你儿子都把人家睡了,小姑娘便宜也被你儿子占光了,才找借口反对,确实够恶心的。” “还领导呢?这么恶毒,也不知是怎么当上的。” 李敏会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着我厉声道:“夏恬恬,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故作怕怕地躲在老妇人身后,继续道:“阿姨,虽然我无父无母,但也是有骨气的。就算你是我男朋友的母亲,但你没生我养我,更没权利来要求我,更没资格逼我放弃我的事业。既然你瞧不起我,我和你儿子分手就是。” “我和你儿子已经分手了,也断得干干净净,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委屈地叫道,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哭得真真切切。 “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可以任你作践吗?” “阿姨,人在做,天在看,给自己积点德。” “夏恬恬!”李敏会气疯了,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朝我挥巴掌。 围观的人赶紧拦住她,并对她破口大骂。 “太过分了,恼羞成怒就开始打人了是?” “当我们是死人呀?青天白日的,就要打人。” “不是说你是卫生局的吗?走走,去他们单位瞧瞧,什么领导这么狂?大白天的就当街欺负殴打一个小姑娘,还要没有王法了。” “你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人家小姑娘那么可怜,你还这么欺负人家,太没天理了。” “也不怕遭报应。” 李敏会气得口不择言:“我就是打她,这个贱人,打她还是轻的,我还要让她在蓉城混不下去。” 我大哭:“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你对我赶尽杀绝?我已经与你儿子分手了啊。我也没有再纠缠他了。” 李敏会大吼:“他为了你都准备辞职了。你知不知道,市政府的工作有多难进?我为了他进市政府,费了多大的力气?他明年就可以升正为科了,就因你一句话,不但要辞职,还要离开蓉城,离开我。说要逃离我的管制。不是你挑唆的还有谁?” 我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赵东阳居然如此有种。 不过,我反应也不慢,继续委屈道:“我不知道啊,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也没联系过他。你怎能怪罪在我身上?好歹讲点理啊,阿姨,您好歹是卫生局的领导,怎能如此蛮不讲理呢?” 然后我又对围观群众大声道:“大叔大婶替我评评理,我早就与她儿子分手了,她儿子要辞职要离开她,关我什么事?” 围观群众非常积极地把李敏教育了一遍。 摄相机还在外围对着李敏会不停地拍摄着。 一些大奶级的人还特地教育她:“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一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是个极为强势的母亲。你的强势只会让你儿子越发反感你。” “对对,你儿子要辞职,关人家小姑娘什么事?你也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还领导呢,自己都没活明白。也配教训别人?” “还是赶紧回去教育自己的儿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李敏会气得出气多进气少,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又哭着道:“阿姨,凡事也要讲良心。你儿子与我同居之前,你为什么不嫌弃?为什么要等我们同居半年了,你才开始说嫌弃?是不是你儿子见异思迁?把我玩腻了,故意找的理由?” “胡说八道!”李敏会大怒。 “东阳对你一片真心实意,你居然这么说他,你还有没有心?” 我哭得伤伤心心。 “我已如你所愿与你儿子分手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你心里不痛快了,就想来踩上一脚?” “你好歹是当官的,怎能如此狠心?往我伤口撒盐呢?” “你个小贱人,还真是颠倒黑白。” 围观群众不干了,纷纷指责。 “难道人家小姑娘还冤枉你儿子不成?” “自己儿子不是东西,当妈的更不是东西。”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敏会被围攻得恼羞成怒,开启了特有的蛮横无理。 “你们这帮屁民,吃饱了撑着,敢管我的闲事。知道我是领导,还不赶紧滚?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没想到李敏会如此生猛,我看着不远处扛着摄相头的中年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 第27章 当一回泼妇 2007年,网络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李敏会这样的行为,想在网络上大量传播都没那个机会。 但蓉城商报,都市报的纸质销量在当时还是相当好的。 李敏会这句话已经惹了围观群众的怒,一群人围着她,从指责变成了怒骂。 李敏会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了,只能恨恨地指着我:“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我身子抖了三抖,又蹲下身子呜咽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儿子自己要辞职,关我什么事?她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居然怪罪到我身上?”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只能被她凭空泼脏水吗?” “当官的就了不起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算有话筒递到我面前,我也是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去。 “不要采访我,我怕她会报复我,我惹不起的。” 我赶紧跑开了。 …… 次日,我买了蓉城商报和华西都市报。 果然,李敏会还真上了报刊,还占了整个版面。 虽然李敏会的面部被打了马赛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 标题也足够劲爆的。 直接引用李敏会说过的那句话。 然后详细介绍了事情经过。 图片上的我,面部做了处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白净的皮肤,青紫肿胀的面容,看起来确实触目揪心。 还好,事情经过还算完整,消息全是对我有利的。 打开电脑,本地门户网站也重点播报了这个新闻。 李敏会这会子彻底出名了。 …… 李敏会后来也没有再来找我了。 赵东阳倒是来找过我,被我又打又骂地打了出去。 “你明知你妈是疯狗,还跑来找我,你是不是又想让我被你妈打?” “不,恬恬,我只是想来看下你。我在报纸上看到你被我妈打,我特地来看望你的。” 我冷冷地道:“不用,你只要不来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东阳忧伤地看着我。 “恬恬,我们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也不想的,都是被你妈逼的。” “恬恬,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说服我妈,让她同意你嫁给我。” 我还真是服了他的脑回路。 我和他妈闹得那样难堪,他居然还天真地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 到底谁给他的勇气啊? …… 赶走了赵东阳,我越想越气。 虽然李敏会现在暂时社死,但我也被恶心的够呛啊。 之前平白无故被泼脏水,现在又平白被打,这口恶气都还没出呢。 于是,我做了一件十辈子都没做过的事。 我闹上了李敏会的单位。 脸上的伤是现存的,李敏会打我的照片和视频,报纸上网络上全都有。 李敏会敢来骂我打我,不分青红皂白地羞辱我,不就是仗着她有身份吗? 而我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是要脸面的。 今天我就让她知道,我一个孤女,一旦豁了出去,她也休想招架得住。 我气势汹汹地来到门卫处,对门卫道:“李敏会在吗?” 卫门吓了一跳,见我脸上的淤青,又见我凶神恶煞的,小心翼翼地道:“今天没上班。” “那她现在在哪?”我冷声质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一下咱们领导。” 我冷着脸拉着一把凳子坐到单位门口,气汹汹地道:“李敏会无缘无故把我打成这样,我是来找她讨说法的。你们找个主事的来,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第27章 做一回刁民 这些老爷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但也都是怕事的,尤其是我这种本来就有理的“恶民”。 卫门见我来者不善,赶紧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自称是办公室主任的人出来了。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区区一个办公室主任,怕是无法作这个主的。把你们能主事的叫出来。” “老板去市里开会了,小姑娘有什么委屈,进去再说。” “我偏要在这儿说。”我高声道,“我就要让老百姓的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恶劣,有多猖狂。” 于是,请假在家的李敏会也不得不来了。 她脸色憔悴,下车时捂着腰肢一只脚慢腾腾地挪到地上,另一只脚再以奇怪的姿势落地。 她一瞧到我就双眸喷火。 “你还敢来……” 我冲上去,拍了拍被打得淤青的脸,“阿姨,我又来了,来打我,您继续打,狠狠地打。” “你!” “怎么不打了?昨天您多嚣张呀,您还说不会放过我的,要我等着的。我昨天一整晚都没能睡好觉。我居然得罪了您,要是哪天横尸街头,都无人替我收尸,毕竟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嘛,就算被您作践死了,也无人替我撑腰。我思来想去,还是主动上门,让您打个够好了。” “您放心,我今天绝不还手,随便您打。保证不还手!” “你,你……” 李敏会脸色铁青,怒火冲天,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因为这么多人围观,她再是愤怒,理智还是有的。 “昨天阿姨只是口不择言,被东阳气的理智尽失,所以怒火攻心,不小心迁怒了你,希望你原谅我一回。” “阿姨,您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敏会脸色越发难堪了。 但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是的,阿姨正式向您道歉。” 我却吼道:“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李敏会被我吼得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她应该没有料到我还会吼她,愣了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又吼道:“打了我巴掌,踹了我那么多脚,就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事了吗?” “那我也有样学样,给你几十巴掌,再踹你几十脚,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呗。” “就是就是,好歹赔点儿医药费什么的,看把人家小姑娘打成什么样了。”围观群众叽咕着。 李敏会从善如流地道:“是阿姨的不是,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谁稀罕你的臭钱?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继续吼道。 李敏会额上筋暴跳,吼道:“夏恬恬,你别得寸进尺。” “我昨天是打了你,但我也被推得摔伤了尾椎骨,我现在走路都痛,坐下起身,都痛。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扬眉:“您的意思是,只许您打我,不允许我反抗?我反抗就是错误的对不对?” “……” 我转身对围观群众大声道:“当时她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倒在地,一边狂扇我耳光,还一边踹我。我被打得晕头转向,实在受不了,只好掐了她一把。她说我掐痛了她,就用她的高跟鞋踹我的脸。大家想想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反抗,真让她一脚踹我脸上,我是不是还得毁容?” 我把我清秀可人的学生照递给大家看。 再对比我现在的青肿交加的猪头脸。 众人更加愤怒了。 “太可恨了,小姑娘的脸何其重要,居然专打人家的脸。” “就是,太恶毒了。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报纸我也看了,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 我又对大家哭诉李敏会骂我的那些话。 “她不但打我,还骂我。那些骂人的话,我实在难以启口。”我哽咽地说,委委屈屈地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知道您瞧不起我,所以我主动与您儿子分手。分手后,我也安分守已,再也没有联系过您儿子。为什么您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边质问,一边嚎啕大哭。 李敏会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这么多围观的人,也实在影响形象,只能强压怒火,要我先进去坐下来好好说。 第28章 心理阴影 我才不要进去呢,我的目的就是让她社死,让她丢人,让她难堪。 我在大门口闹得挺大的,甚至影响了交通,卫生局里的头头脑脑也跑来劝我。 我把脸一横,指着脸上的伤大声道:“看到我的伤了吗?我现在有两个诉求,一个是我也打她几巴掌,踹她几脚。二是走法律程序。我要依然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当着李敏会和几个官老爷的面,我拔打了110。 我毫不畏惧地迎向李敏会气急败坏的怒眸。 “我要让你明白,我夏恬恬不可能轻易让你打的,敢动手打人就得付出代价。” 我不但要让李敏会社死,还要让她付出代价。 别以为当官的都是遵纪守法的,实际上,这个群体中,还有一部份人反而视法律如儿戏。 我更要让她明白,我虽然是孤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看到我脸上的伤,便建议我去医院验伤。 虽然我脸上的伤势看起来触目惊心,实际上,也就是些皮外伤。就算我故意说自己总会有恶心和呕吐,以及腹痛的症状,在我可怜兮兮的眼泪攻势下,医生勉强给我开了个轻微伤的验伤报告。 负责调解的警察看了验伤报告说:“接受调解吗?” 我坚决表示不接受调解,就要对方付法律责任。 只要我不接受调解,李敏会就得被治安处罚,拘留5-15天。 为避免李敏会找关系,我特地把蓉城商报、蓉城都市报上的内容剪辑下来,指着报纸上被打了马赛克依然神色狰狞的李敏会,对警察道:“你们瞧瞧,她打我时有多凶狠。我被打的有多惨!” “我不接受调解,我就要她付法律责任,民事责任还有行政责任。你们看着办。” 得知自己有可能会被治安拘留的李敏会彻底慌了,赶紧向我道歉,并表示给我赔偿。 开刚始,我表现得极为强势,一口咬定,就是要李敏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敏会见我油盐不进,目露凶光,一字一句道:“夏恬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冷笑,讥笑道:“我跟你是不可能再相见了,除非你还想报复我。” “你……” 韩老爷子及时赶了过来,我一看到他,就扑到他怀中,哭得悲怯无助。 “韩爷爷,我实在不明白,我都与她儿子分手了,她还会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韩老爷子轻轻拍着我的背,谴责地看向李敏会。 “姨妈,你确实过分了。看你把恬恬打成什么样,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也狠得下心?再说了,东阳自己要辞职,关恬恬什么事?” 大概是上了报纸,本就心虚,加上有可能被治安拘留,李敏会只能忍着气一个劲地道歉赔罪。 在韩老爷子面前,我一改之前的强硬,而是白莲花附体,抽抽噎噎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以我对李敏会的了解,堂堂副处级干部,因打人被拘留,不但丢人,还是“关系不牢靠才会进局子”的表现,将来要如何面对上司,同事? 看在韩老爷子的面上,我勉强接受调解。 但我要求李敏会今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对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 李敏会虽然生气,但也只能勉强答应。 …… 因为脸上有伤,我不肯回到韩家。 韩老爷子也不勉强我,亲自送我回了东盛小区。 还一再嘱托我,养好伤就搬回韩家。 回到家后,我就反锁了门,并把辣椒喷雾和防狼棒放到显眼的位置。 我一个单身女孩子一个人住在外头,一旦进了屋子,我是不会轻易打开门的。 就算门外站着的是韩宇程,也不例外。 隔着结实的防盗门,我问他:“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他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目光微沉。 “怎么伤成这样?瞧唇角都青了。” “关心我是假,想看我笑话才是真。”我冷笑,用力关上门。 他在外头用力拍着门,说还给我带了药,让我上药,伤好的快些。 我充耳不闻,隔着房门大声道:“我在医院已经上过药了,不劳您费心。我要休息了,你请回。” 第29章 吃错药了? 幸好已经面临毕业,不用去学校也没有人说,不然脸上的伤还真不好解释。 三天后,脸上的伤消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去了学校,交了毕业论文。 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批发市场跑,费了大半天的功夫,选了常规避孕药、紧急避孕药,以及验孕棒、验孕纸之类的常用得着的小物件。 搬回去时却是犯了难,因为以往都有赵东阳这个司机,现在与赵东阳分手了,就没了的劳工和人力,搬着可吃力了。好在今天买的并不是很多,两大口袋拧在手头还是能挤上公交车的,只是到底狼狈了些。 把货物全到曹姐的韵达快递库房,我一身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曹姐一边与我整理东西,一边说:“大热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去拿货?你男朋友呢?” 我蹲在地上,开始清点货物,并拍照,“分了。” “啊?分了?好端端的怎会分了呢?你们多般配呀。”曹姐惊叫。 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什么叫好端端的,肯定是有原因才会分手的。” “……那,那是什么原因呢?”曹姐又问。 “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曹姐就没有再问了,但又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荷花池离这儿可不近,没有车子拉货确实很不方便,我一个女人家,又没有车子,确实有诸多不便的。 我都想去学驾驶了,但我向来没摸过方向盘,天生对车子就有股畏惧,加上现在天气热,考驾照的话,岂不要晒成黑炭?我可舍不得我保养的白白嫩嫩的肌肤让太阳公公欺负。 于是我决定,等天气转凉再去考驾照。 至于现在嘛,批发市场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刚才也与老板沟通过了,只要我一次性进上万元的货,就给我送货上门。 “要是能送货上门,这还差不多。”曹姐说,“只是,进那么多货回来,搁得下吗?我这库房并不大,还有,生意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进回来到时候卖不出去怎么办?这玩意也是有保质期的。” 我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接下来,我与曹姐还会进行另一场合作。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一年,我的网店生意又进入新的台阶,但利润却是降了一半。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我请了员工的缘故。 好在,有了这些员工,我就不必再一脚一手地盯着网店,我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盯着选货这一块。 我跑批发市场更勤了,我想让店铺品种丰富起来,自然就免不了去批发市场转。没了感情的牵绊,我对未来又有了新的目标。 …… 毕业后,我专心打理网店,其余时间就关注下股市。 07年,做电商的人毕竟不多,竞争小,我的两间网店生意在我的用心打理下,也着实红火。净利润已达到5万元。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7月份的股市红火得让人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包括我。但我始终谨记着那个最高点的到来,因为,我时常提醒身边人,不要太贪了,见好就收。 韩老爷子和韩宇程这对祖孙大概也在炒股,这阵子餐桌上大都在讨论股票这个话题。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我搬回来后,韩宇程几乎每天都要回来吃晚饭,大概与夏婉清吹后,处于空窗期,所以只好早早归家当孝子贤孙。 大概是股票让他赚了不少钱,这阵子说话也满温和的,也没有再发挥他的毒舌,对我还算友好。偶尔还会开一两句玩笑。 我不懂股票,但我身为重生的人,对股市还是颇有心得的,我说:“按着股市以往的规律来看,我觉得,至多到十月就会见底了。” 韩宇程就说:“现在已经四千点了,好些专家都在警告大家,要保持警惕,可是谁会去警惕呢?” “四千点是还早了些,但六千点估计差不多了。本大仙亲自预测,绝对精准。” 也不知泄露天机会不会遭报应,因此,我说完后就没敢再发言了,只是听他们祖孙研究股票走势行情,不时插上一句。 吃了晚饭后,我陪老爷子去走了一圈,没想到韩宇程这家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要去散步,这是很惊悚的,我都忍不住来回打量他。看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30章 来自韩宇程的邀请 韩宇程解释说:“你们都去散步,就留我一个人在家,怪寂寞的,就一起散步。”然后又反问我,“你反对?” 我哪里敢反对呀,三个人一道散步,一路上我与韩老爷子说说笑笑,韩宇程走在后头,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大家才回到屋子里,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我回了房间就洗澡,然后敷面膜,给肌肤补水,这阵子天天外出,尽管有防晒霜隔离霜,又还打着伞,但皮肤仍是感觉没以前嫩白了,得赶紧补水保养。 穿着睡衣,洗了头,敷着面膜,坐在地上铺的泡沫垫上,开始做瑜伽。有一阵子没做瑜伽了,身体无法像以往那样轻易打开,也不若以往的韧性,费了好半天,才勉强恢复到巅峰时的柔软度,看来,练瑜伽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门被敲响了,响来韩宇程的声音:“恬恬,睡了吗?” 我正摆着拉伸的姿势,很不雅观的,就没有回应,但敲门声再度响来:“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开门。” 我收了动作,去开了门:“有什么事?” 韩宇程显然被我脸上的面膜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儿才说:“大晚上你想吓死我呀。” “谁吓你呀,是你要来找我的。说,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韩宇程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入房间,左右打量,最后目光又集中我的身上。我的脸还贴着面膜,自然没什么可看的,他的目光就来到我其他部位。 我有些不好意思,除了睡裙外,只穿有内裤,睡裙又只及大腿的长裙,生怕走光,又怕让他看到重要部位,我侧开身子,避开他的打量,问:“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呀,我要睡觉了。” “后天晚上我要参加某位企业大佬给她千金举办的生日舞会,听闻大多数企业高管都会带女伴参加。我不带女伴的话,就显得比较另类。另外,既然是生日舞会,肯定要跳舞的,带个女伴去比较好些。” 晚会,听起来挺高级的呢,我只是听闻,但并未真正见识过,所以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盯着我,说:“听说你在学校一直做领舞,想来舞技不差,陪我去一趟如何?” 我赶紧说:“那不成的,我那只是广场舞,上不了台面的。你们上流圈子里的舞会,肯定是探戈,华尔兹之类的,我哪会这些。” “探戈我也不会跳,华尔兹会,我可以教你。” 我连连摆手:“不用了,你教了我也没用,没用武之地呀。” “如何没有?后天晚上你陪我去参加舞会,肯定要跳的。” 我吓了一大路,赶紧摇头:“多谢你还瞧得起我,你还是找别的女伴,我真的不适合的。我还是学生呢,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面前,多尴尬呀。”最重要的,与韩宇程一道参加舞会,想来就觉玄幻,不,完全是脑壳被门挤了。 韩宇程却不肯放弃,又力劝我:“就一次,不行么?只待个把钟头,我们去露个面,向主人打个招呼,去跳一首舞,吃些东西就打道回府。对了,舞会上还有许多数不尽的美食,你不是最爱吃美食吗?保你吃到hi。” 我爱吃是不假,但也要分场合嘛,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吃就不顾一切的人。 韩宇程最后又说:“真的不去?” “不去,你还是找别人。”说句老实话,我不怕任何人,唯独怕韩宇程。大概是冰冻三尺的缘故,对他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尽管现在的他算得上温言细语,但对于他的要求,我拒绝起来也特别没底气,还有些忐忑,生怕他生气,一怒而去,然后又回到以往天天给我冷脸的悲惨日子里。 “你若是不去的话……”韩宇程打量我的屋子,“那我就一直不走了。”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跷着二郎腿。 我傻眼了,这家伙,除了毒唇毒舌老古板外,居然还有如此霸道无赖的一面。 “拜托,大哥,不是我不肯去,而是……我没有适合的衣服。”参加舞会应该要礼服?没见过猪走路,但也吃过猪肉嘛。 “明天带你去买。” “好像还要佩戴首饰。” “明天去买。” “……还要化妆……我不会化妆的……”我弱弱地找着理由。 “有专业的形象师替你化妆。” 我傻了半天的眼,最后又找出一个理由来:“我很矮的,又不漂亮,身材还干巴巴的,你会没面子的。” 韩宇程果然就滞了半天,显然,他也认为我又矮又不漂亮,身材也不饱满。我心中窃喜,忽然觉得长得矮矬扁也是个优点来着。 第31章 赶鸭子上架 我趁着韩宇程无语的时候,又赶紧说:“你可以找夏婉清呀?她是你女朋友,带女朋友去参加舞会,那才叫天经地义。” “已经分手了。” “啥?”其实我早已猜到,但面上还是一脸惊讶。 “分手有半年了。”韩宇程看着我,“所以才找上你。” 我赶紧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找别人,找个又高身材又好又漂亮的,我想以你的条件,应该不是困难。我嘛,还是算了,我又没见过世面,又长成这样,你敢带我去,我也不好意思呀。” 他闷了半晌才道:“其实……你还不算太差……” “啊?”我一时不明白。 “你要相信现在的化妆技术,一定会把你打扮成美女的。” 这话是贬我还是夸我? 不过,对于韩宇程的贬损打击,我已经麻木了,就说:“你找别的女伴,我就算了,我又没见过世面。万一给你丢脸,多过意不去呀。” “我现在就指定要你去。”韩宇程忽然态度大变,目光变得压迫且咄咄逼人,“到底去不去?” “我,我……”我又把刚才的理由又重复地说了一遍,至于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到底要怎样你才答应做我的女伴。”他越发不耐烦了。 我小小地吞了吞口水,也不知是我太怂,还是这姓韩的太过威严天生,每当他板起脸时,我的心脏就会不自觉地加快,且沉甸甸的。 真是太没出息了。 “我要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是一万个不想去的,可是,看着他这张充满了暴风雨的臭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给对方设置障碍了。 一台笔记本电脑对我来说,还是件奢侈品,但对韩宇程来说,也就是小儿科了,他不假思索地就应了。 “除了笔记本外,可还有别的条件?”他问。 我正后悔这个条件太轻了,又绞了会脑汁,这才严肃地道:“我手机屏幕花了,我要换一台手机。” “好,没问题,明天我带你去买。还有别的条件吗?” 这么好说话的韩宇程,我却不敢再提条件了,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真希望他说一句“实在上不得台面,算了”的话。 可是,他没有,站起来说:“好了,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再反悔了。”然后,走了。 只留下垂头丧气的我。 第二天,我跑步回来,韩宇程也才从游泳池里起来,与我刚好在楼梯里短兵相接。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我说:“吃了早饭,我带你去买衣服首饰。” “啊?哦……好。”我不敢看他,从他身边经过,噔噔上了楼。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我找了短袖t恤和短裤穿上,全身搽满乳液和防晒霜,这才下了楼。韩宇程已经穿戴妥当,天蓝色短袖衬衣和黑蓝色牛仔裤,衬衣下摆抄在裤子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怎么这么磨蹭?”韩宇程已经吃完了早饭,显然等我已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太阳这么大,我要保养皮肤呀,免得被晒坏了。”养出这么一身白白嫩嫩的肌肤,我容易么?尤其夏天,更不能马虎的。一晒毁所有呀。 他上下打量我,说:“没见过像你这样臭美的。” 我据理力争:“我这叫保养。女人青春何其短暂,趁着年纪小保养,才能事半功倍。” 他不以为然:“本来就不怎么样,再保养也就那样。” “所以就更要保养呀。人不美,皮肤凑。”我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餐,并偷偷瞟他,老气横秋的鬼样子,看了就让人倒胃口。他也不到三十岁嘛。故作深沉给谁看呀。 吃了早饭后,我上了他的车子,忽然想到,我还忘了带伞。又让他停车。 他很不耐烦:“你们女人就是事多。” 我鼓足勇气据理力争:“那,要不,不去买了。” 他瞪我一眼,只得妥协。 我小跑步拿了太阳伞上了车,他又有话说了:“干嘛不坐副驾驶?” 我立即说:“副驾驶应该是你女朋友才能坐的。” 他扭头瞪我:“坐到前边来。” 我一阵惊悚:“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车子里就两个人,还要把前后空调都开启,你不心疼汽油也要心疼车子排出来的废气。” 这……这倒也是呢。 于是,我只好坐进了副驾驶室。 他忽然靠近我,我心跳加快,把身子往车门移,惊悚外加恐惧:“你要干嘛?”声音有些尖利。 第32章 试衣服 “做什么?系安全带。”他一只手横过我,扯了我右边肩膀处的安全带,我赶紧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系好安全带后,他这才发动车子,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一间服装店前,我撑着太阳伞下了车,进入店子里。 显然,这是一间高档服装店,光服务员就有好几名,身穿漂亮的制服,见到有客人来,迅速围了两个上来,脸上是完美的笑靥。 “先生,小姐,里边请。”在蓉城这样的地方能听到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还是挺稀奇的。“咦,这不就是韩先生吗?”服务员看着韩宇程,脸色猛地一亮,以我的目光来看,似乎把韩宇程当成有绝对消费能力的土豪,可以任意宰的那种。 “韩先生有些时候没来了。” 韩宇程淡淡点了头,指了我说:“给她挑一件礼服。” 服务员很快就把目光集中我身上,先在我脸上转了圈,又迅速在我身上打量,就又扬起完美的笑容:“好的,这位小姐这么漂亮,身材也不错,很好挑礼服的。” 我在店里这儿瞅瞅,那儿摸摸,大都是些清凉类的衣服,不是露出大片胸就是露大片背,为毛参加舞会非要穿礼服呢?为毛礼服都设计得如此清凉呢? 服务员很快就拿了几件礼服过来,并领我去了试衣间。 服务员说礼服是不穿内衣的,要我把内衣脱了。我也好像听说过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脱了内衣后,会不会撑不起礼服呀? 对方就笑了起来:“不会的,我们店里还有各式各样的垫子。小姐先试一下这个聚拢型的。” 果然,现在的东东设计得相当有水平,只有b罩杯的我,居然就轻而易举就把沟挤了出来。 镜子前一看,哟,还真有料。再穿上礼服,酥胸半露,还真是真材实料。 服务员就笑着说:“小姐完全可以戴加海绵的三分之一c罩杯。这样穿起来胸型会显得更完美,曲线会更迷人的。” 我穿好礼服走出去,这是一件细肩带设计的v领长裙,露出一半酥胸,高束腰的设计,镜子里的我看起来格外高挑。 “真是太完美了,请问小姐贵姓?”服务员问。 “夏。” “啊,你也姓夏呀……”服务员自知说错话了,又赶紧说,“夏小姐身材真不错,这件红色礼服穿在身上更显身材,人看起来也高挑。再穿上高跟鞋的话,就显得更加苗条修长了。”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感觉整个人都亮了。只是,看着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又问:“会不会太露了点?” “是有点点,但夏小姐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不露实在是可惜了。韩先生带出去也格外有面子是不?” 韩宇程在我身上扫视下,说:“换一件。” 服务员说:“这件衣服真心不错的,夏小姐皮肤白,红色特别衬她的肤色,还有,夏小姐身材这么好,又不是没露的本钱。” 韩宇程的目光果然又在我胸口打转,我被他看得格外不好意思,赶紧转过身去,说:“换一件,确实露了些,我会不习惯的。” 接连换了三套衣服,不是露胸,就是露背,要么就是露腿,韩宇程全都否决了,最后,服务员只好找来一件白色的礼服:“……这也是细肩带设计的,不过领子比较高,一点都不露的。夏小姐要不要试试?” 我接过,拿在身上比画着,纯白的颜色,细肩带,左胸有一个荷花型的别致胸针,领子处还镶有水晶,高束腰的,裙摆也比较长,我也比较满意,就去换了。 服务员夸张地说:“美,太美了。看起来好清纯,像个小仙子似的。”其他服务员也一个劲地夸着,说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像极了精灵,清纯不食人间烟火。 尽管知道她只是在睁眼说瞎话,但心里仍是有些淡淡的喜悦,因为我也挺喜欢这件的。细肩带,小v领的设计,不是很露。镜子前,无论我无如弯腰,也只能若隐若现地看到一小部分而已。腰间一条金色细皮带,衬得腰肢格外纤细,裙摆也不算短,至少盖住了大半大腿。 “韩宇程,我觉得这件挺不错的。”我对韩宇程说,接连试了五六件了,人都快散架了,真不想再试了。 这件礼服我确实很喜欢。 韩宇程也没有再反对了,“那就这件。”我看到服务员大松口气,迅速去填单子。 “还有搭配的鞋子,提包。”韩宇程说。 第33章 有钱人的世界 服务员又拿来一双淡金色高跟鞋和白色尖头鞋,我一一试穿了,走了几步,摇摇晃晃的,韩宇程捉住我的手臂,说:“没穿过高跟鞋吗?” “没有,有些不大适应。”上一世长得很矮,所以一直都有穿高跟鞋。但是这个身体身高并不算矮,为了方便锻炼,一直都穿的是平底鞋。自我成了夏恬恬后,这具身子还没有穿过一次高跟鞋,以至于让夏恬恬的身体一时不适应。 韩宇程就说:“你本来就矮,就该多穿高跟鞋。这样才显得高。” “你不打击我不舒服是?”我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试着走了几步,这个金色高跟鞋好看是好看,可惜就是太高了,又换了白色的,白色约有五公分高的鞋跟,尖头,看起来更衬得小腿纤长。 这时候,店里又来了客人,一名中年男子领着一个纤长苗条的美女进来。 韩宇程也认识这中年男子,就与对方招呼起来,“王总,好巧,在这儿碰到你。”韩宇程字正腔圆的蓉城话。 叫刘总的也笑着与韩宇程招呼:“韩总,确实挺巧的。哟,陪女朋友来选衣服?” 韩宇程回答:“明天晚上刘董事长的舞会,不能马虎了。对了,到时候王总也要去的。” “肯定要去的,所以这才带丽丽来挑件礼服。”王总也是一口蓉城话,并拍了身边的美女一眼,又问韩宇程,“韩总也带女朋友选礼服?这就是韩总的女友?真漂亮。”我发现这叫王总的目光太让人不舒服了,目光在我脸上胸部双腿间来回扫射,最后又看向我胸部,色眯眯的,极让人不舒服。 “咦,这不是先前那个嘛,韩总又换口味了?” 韩宇程回答:“这是我明晚的舞伴。”并上前揽着我的肩,向我介绍对方,“这是巨能集团的王总。” 我轻轻点头,把身子缩向韩宇程身后,避开对方肆无忌惮的目光。但耳边却又听到对方夸张的笑声:“不愧为韩总,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个个都是大美女。这位小美女比上一位好看多了,人也特别清纯,气质也相当不错,该不会还在念?” “王总的女朋友年纪也不大。”韩宇程不答反问。 “你说丽丽呀,她不小了,都在上班了。目前是我的私人秘书。” “王总好福气哦,身边的秘书个顶个的漂亮。”韩宇程问我,“选好了吗?” 我低声说:“就这双白色的。”太高的实在穿不了。 服务员又赶紧把白色尖头鞋装好。 “那接下来就去买首饰。”韩宇程打量我片刻,对服务员说:“鞋子包起来,结账。” “那衣服要不要换下来?”服务员问。 韩宇程说:“不了,就穿这身衣服去选套首饰。” 我也正有此意,礼服就要搭配适合的首饰才成,有钱人对衣着的穿戴要求,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没机会见识,但也听说过的。 白色小礼服和鞋子就花去了近六万块钱,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仍是吓了一大跳,六万呀,我要卖多少个套套才能赚回来? 难怪好多女孩子都向往嫁给有钱人。 没有女人不爱珠宝的,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也还是能买些漂亮的钻石、宝石类的首饰,可又想到自己学生又还是孤儿的身份,又只能把这份欲望压在心底。 韩宇程给我选了一条铂金项链,垂着枚12克拉的八角形状的钻石,配上白色小礼服,非常经典。项链有了,还得要耳环,小小的耳环,米粒大的六颗钻石镶嵌在葡萄紫的水晶蝴蝶形状里。再来是手镯,一只细细的金手链,是三件饰品中最为便宜的,耳环项链手链加起来,居然花了四十二万。 我内心一阵哆嗦,果然,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能够触碰的。 拧着一袋袋战利品,上了车,我问他:“都买齐了,接下来去哪?” 他发动车子,看我一眼:“去吃饭。” 我这才想到,已经中午了。与韩宇程在一起,我第一次去五星级饭店吃饭,大概是我天生胃口好,或是从来没吃过五星级出来的饭菜,我只觉得韩宇程点的菜很好吃,色香味俱佳,我肚子吃得撑撑的。 在饭桌上,我又问韩宇程接下来去哪。该回去了? 韩宇程回答说:“去电脑城。” 我满脸茫然,他说:“给你买笔记本和手机。” 我先是茫然,然后又是心虚,我说:“那我还是去把衣服换回来,免得到时候弄脏了。”我身上还穿着那身花了五万多元的小礼服呢。 第34章 解释 他看了看我,说:“换回来,这样穿着在外头行走,确实挺招摇的。” 在商场卫生间里换回了原来的衣服,白t恤和短牛裤,外加白球鞋,又从白富美恢复到矮矬穷的扮相中。 “矮矬穷?”韩宇程惊讶。 “又矮又矬又穷,不就是我现在的写照么?”我指了指我身上的着装。t恤短裤是夏季女生必备,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平时也习惯了,但那件五万二的小礼服,却让我明白了,在我们小老百姓没能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里,就是夏天,人家也是优雅高贵的。 韩宇程打量我这身平凡的着装,居然难得地没有讥笑我,反而说:“你这身尽管普通,但也很好看。别那么贬低自己。” 我眨眨眼,唉哟喂,太阳打从西方出来了?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过来,他还要我做他的女伴呢,自然不能太过得罪我。 去电脑城的路上,太阳金亮亮地从副驾驶室里射进来,尽管车子里有空调,但手臂还是感觉到紫外线对我的格外关照,我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又赶紧给裸露的肌肤上了一层防晒霜。 韩宇程就笑话我:“没见过爱美到你这种程度的女孩子。” 我笑呵呵地回应:“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歪理。” 我耸耸肩,看着他的侧面,问:“对了,你真的与夏婉清分手了吗?” 他看我一眼:“分了。” 我就没有再说话,反而是他却问我:“你就不问问原因?” 我奇怪地看着他,奇怪地反问:“你们有钱男人甩女人还需要理由么?” 韩宇程有些不悦:“你认为我花心。” “我又不了解你,我哪知道。” 他盯了我半晌,也沉默半晌,这才道:“夏婉清太过虚荣,又总爱在背后编排别人的不是,实在烦透了她,就分了。” 我讪讪地笑了:“好像,我也爱慕虚荣来着。”但凡是女人,哪个不虚荣的。我甚至还为了钱,与他做“交易”呢。为了一套房子,连自尊都不顾了。 韩宇程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居然还对我说:“你与她不同。” 呃?我想问他,但又不敢问,生怕他的毒舌又冒出来。 电脑城很阔大,但韩宇程做事相当有效率,不过半小时,笔记本和手机就买好了。花了韩宇程四万多元。本来还有些心虚的,但转念一想,反正这家伙对我没好感,我就是不花他的钱也不会改变他对我的看法,我又何必在他面前装样子呢? 于是,我很快就变得理直气壮了,把笔记本放到后座,我上了副驾驶室,开始玩起了新手机。 2007年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我这款oto带手写功能的手机花了2600元,不过是带了200万像素罢了。后世用惯了智能手机,用这个简直不要太崩溃。 因为是非智能手机,玩了一会儿,就腻了。我把手机丢到一边,就觉得眼睛胀,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了,正是我平时午睡的时候。 加上今天一整天都在买买买,买东西也是一件体力活的,难怪这么想睡觉。 “我们现在回去吗?”我问韩宇程。 “嗯。”韩宇程眼睛盯着前方,车子渐渐停了下来,前方有红绿灯。 “那大概要多久?” “一个多小时。城里红绿灯多,运气好的话,大概两个小时。” “这么久呀,那,我可不可以睡一会儿?” “睡,到时候我叫你。” 今天的韩宇程还挺好说话的,没有毒舌毒语的,我心情也很放松。伸手摸了摸汽车椅背,看能不能把椅背放下来,只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着。 韩宇程在下一个红绿灯时,停了下来,忽然朝我挤来。 我吓了一大跳,把身子缩到车窗处:“你干嘛?” 他盯我半晌:“替你放平椅背。” 我“哦”了声,讪讪的,他语气紧绷,大概是被我误会而产生的不悦了。 他不满地盯了我一会,一手撑在我脸颊旁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横过我的身子,支到了我右边的椅背下方,他整个身子不免紧紧贴在我身上,我尽量缩着身子,不让自己碰着他。 韩宇程的大半个身子几乎压在我身上,我都可以瞧到近距离下他下巴处的胡茬,以及他的半边脸庞几乎贴在我胸口上,我声音僵硬:“好了没?” “好久没有碰过了,都差不多忘光了。”他语气闷闷的。而我只能尽量把身子缩在椅座里,但仍是不可避免地与他那阔大的耳朵和略带青茬的侧面相接触。 第35章 高冷范去哪了? 总算,找到机关了,他拿过我的手,放在机关位置上,“自己弄。” 在他的带领下,我总算找到了机关,原来就在座位底下,亏我还到处找。 放平椅背后,我就闭目睡觉,尽管非常想睡,但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睡着,我半躺在椅子上,连续换了好多个姿势,仍是没法睡去。 一来有心事,二来身边还有个韩宇程,在他在的地方,整个空间都是压抑的。 “睡不着吗?”他一边开车,一边侧头问我。 “想睡,可又无法入睡。”我实话实说。 他扭开音乐,选了一首气氛舒缓的音乐,“那就听音乐。” 我对音乐不是很感冒,但也不厌恶,也就听了起来。城里确实拥挤,这还只是2007年呢,就堵成这样,那再过几年,不知还要堵成什么样。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韩宇程的车子开得也太慢了?好些车辆都超过了他。不由问道:“你是不是不经常开车?” 他侧头望我。 我说:“你开车这么慢,是不是才刚学会,或是,不经常开车?” “我驾龄已有十一年。”他看我一眼,“嫌我开得不好?” “不是不是,只是你这开得也太慢了。”我虽然不会开车,但也知道,车子开得太慢,也相当耗油的,于是就说,“你这样开会很耗油的。” “你喜欢开快车?”他问。 “那倒不是,不能太快了,太快不安全。但你这龟缩,也太慢了。有些……”我忽然打住,我干嘛要与他说那么多话呀?之前他的恶形恶状简直罄竹难书,给点甜头也不能忘了伤疤好了痛。 但韩宇偏要问:“有些什么?” 我撇撇唇,移了移身子:“没什么。” 车子骤然启动,把我吓了一大跳,身子重重往椅背上一靠,魂都快没了,窗外骤然飞逝的景色让我瞪他,嗔道:“干嘛呀?” “你不是喜欢开快车吗?”他握着方向盘,一边挑衅地看我。 我收拾起惊魂未定的心,没好气地道:“慢点啦,开这么快干嘛?” 他并未放慢速度,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突,让身为乘客的我忍不住心惊胆战,精神高度集中,不敢分神。 当然,韩宇程的车技那是没得说,只是如此速度,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差点就被甩晕了。但见他没有减速的打算,也只能把埋怨憋回去,索性躺下来,以减轻头部的眩晕感。 大概是眩晕的缘故,这回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车子里的空调吹得身子有些发冷,我微微蜷缩着身子,并抱紧了双臂,耳边响来他的声音:“冷吗?” “嗯。”我轻声回应,又翻了个身,又不好意思让他把空调关小些。 过了一会,就觉车内似乎不那么冷了,我又重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车子一会儿停一会儿走,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的,等车子彻底停下后,我就惊醒了。 “到了?”我揉了揉眼睛,刚好看到韩宇程看过来的眸子。 “到了,下车。”他说。 我起身,把椅背重新放正,推开车门,外头的热浪仿佛从舒服的冷气世界里进入桑拿房里,特别的不舒服。 打开后座,把东西全拿了出来,就以冲的方式冲进了屋子。 我拎着几大战利品上了楼,打开房间的窗户,并扭开电扇,又迫不及待地拆起手提电脑。 韩宇程不久后进来,我从笔记本里抬头:“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伞忘了拿。”他把手中的伞随手搁在了矮组合柜上。 我说:“哦,刚才忘了,谢谢你。” 今天这家伙没有吃火药,也没有装上毒箭,既没喷我,也没有用他的毒舌攻击我,还把我的伞拿上来,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气氛一时间还有些尴尬,不得已,我只好说:“你还有事吗?” 他沉默了下,道:“没事,只是好奇,你还是学生,用笔记本做什么?” “当然有用处的。”见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我只好拿出笔记本,把数据线拿出来,连接宽带,就可以上网了,进入网络,下载qq和旺旺聊天工具。 他就站在一旁看我弄,我有些不自在,说:“你看我做什么?你没事做了?” 他双手抄在裤子里:“你倒是个电脑迷。” 我嘿嘿一笑:“我将来就要靠它吃饭嘛。” “你那么爱美,难道没听说过,长期对着电脑对肌肤不好吗?” “不怕,我搽了隔离霜嘛,就是专门隔离电脑辐射的,嘿嘿。” 他扯了扯身上的t恤,又说:“天气这么热,为什么不开空调?” 我说:“待在空调屋里久了才会得空调病,只要不是太热,我都尽量用风扇。”我奇怪地看着他,今天这人挺奇怪的,专门问些不符合他高冷风范的问题。 这家伙的高冷范哪去了呢? 第36章 对美的无限追求 “你没事做了?” “你赶我?”他眉毛一挑。 我说:“我哪里敢赶你老人家呀,只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我想了想:“今天你脾气特别好。” 他一时没有说话。 我又说:“难得呀,真是难得呀,是不是转性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小小松了口气,这才对嘛,平民风实在不适合他。 …… 第二天晚上,韩宇程早早就回来了,要我穿好礼服,戴上首饰,去形象店整理下头发,并化妆。 我问:“主办方提供晚餐吗?” 他愣了下,说:“只是舞会,不提供的。不过会提供各式点心饮品。” 我向来嗜甜,但甜食可是身材的大忌,为了保持自己s号的身材,也只能忍痛不吃了。 “吃了晚饭再去,我还没吃晚饭呢。”张阿姨还在厨房里做呢,现在也才不到两点。 他说:“我也没有吃,走,出去吃,不然时间会来不及的。” 反正出钱的是他,我是无所谓的。特地穿得美美的,上了他的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看起来挺高档的形象店前。 我下了车,随韩宇程进入形象店,先让理发师给我吹吹弄弄,把我一头半碎不长的短发,全盘了起来,并定型,用戴上镶有水晶饰品的绾发。理发师又重新给我修理了下空气刘海,颊边几缕发丝被电夹板夹成自然卷,垂在颊边。镜子里原本俏皮活泼又学生气十足的脸蛋儿,就变得清纯妩媚,增添了一种我都说不出来的极致韵味。 理发师放下剪子,打了个响指:“搞定。美女你看看,满意不。”标准的蓉城话。 我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脸,惊讶极了:“这是我吗?” “如假包换。”理发师说,“小美女模样本来就生得好看,又是瓜子脸,能hold住任何发型。穿得又这么港,把头发盘起来,露出脖子,看起来就更加修长美丽。这几缕头发,是修饰用的,你可以捋到耳后。刘海就不要动它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剪出来的。特别适合你,学生型十足,又清纯又妩婿。小美女你今天的发型,是我今天最得意的杰作。你等一下呀,我先拍个照作纪念。” 理发师拍照,肯定是要放到店子里做宣传,我才不干呢,人怕出名猪怕肥,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对方还要据理力争,后来韩宇程发话了,这才作罢。 理发师又向韩宇程说:“怎样,满意?” 韩宇程打量我片刻,说:“还成。” 然后又带我去了另一间屋子,由化妆师给我上妆。 一会儿后,化妆师说:“好了,可以睁眼了。” 我睁眼,看着镜中惊艳无比的女子,傻住了,这真的是我? 只见镜中的女子柳眉桃腮,说不出的清丽妩媚,眼睛虽小,却是清亮有神,充满了灵动。瓜子脸儿没有古典韵味,却是无比秀气,清丽可人。 我一直知道,化妆师就是把腐朽化为神奇的职业,却没料到,对方化妆技术居然如此高竿,把略有点姿色的我,装扮得美若天仙。 “妹妹底子好,皮肤也好,五官清秀,只需打上腮红和少许眼影就可以了。”化妆师如是说。 我对镜子前的脸相当满意,羞涩而紧张地看着韩宇程,真心希望这家伙嘴里不要再吐出打击人的话。 韩宇程打量片刻,说了句:“还不错。” 化妆师却说:“呵呵,看来你对美女的定义相当高哦。” 我却无所谓,只要不说我丑就成了。 另一名化妆师助理则说:“女朋友这么漂亮,就不要吝啬自己的赞美嘛。” 我赶紧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们别误会。” 对方笑得暧昧:“不是男朋友,说不定过一阵子就是了。呵呵!”并掩唇偷笑。 我撇了撇唇,知道她们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反正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离开理发店,我上了车子,拿出小镜子左右照了照,很是欣喜,想着刚才化妆师给我化妆的步骤,以后我也要学会给自己化妆才成,实在是太神奇了。 韩宇程却说:“欣赏够了没?” 我收起小镜子,讪讪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很肤浅?” “怎么这么问?”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对美的追求已到了病态的地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美,我花费的代价可不小,每天锻炼,练瑜伽,保养,人生如此短暂,我花在追求美丽方面的时间,可不少,一天大概有两个小时。 韩宇程看着我,说:“以前是觉得难以理解,不过看着你这如玉的肌肤,我认为还是值得的。” 第37章 品咖啡喝红酒 “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双眼发亮。 “是。” 我喜笑颜开,就说:“我忽然发现你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我以前很让你讨厌吗?” “嗯。”我大力点头。 “有多讨厌,为什么讨厌?”他又问。 “很讨厌,不过现在没那么讨厌了,你放心好了。”我又赶紧描补。 他把身子撑在方向盘上,歪头看着我:“这算是赞美吗?” “呃……算,当然算。”我百分百保证。 他看了我一会,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有些莫名的紧张,于是就说:“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填肚子了?” 车子启动后,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严肃地看着他:“刚才她们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澄清?” 他抽空看我一眼:“你是我女朋友吗?” “不是。” “那不就结了。” 呃,这倒也是呢,清者自清嘛。 看了看时间,才四点钟,说:“现在我们去哪?” “吃晚餐。” “可是现在还早着呢。”我说,更何况我肚子都还没饿。 “那就去喝下午茶,消磨些时间。” 然后,我们又来到一间咖啡馆,喝起了咖啡。天可怜见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咖啡,289的双人套餐。两杯咖啡,埃塞俄比亚西达摩装在玻璃制的窄口瓶内,分成两杯,其中一杯里面加入一块冰,外加几盘子烘焙和点心,这么点儿就值289? 看出了我的震惊,韩宇程解释说,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可是夺得过去年北欧杯烘焙大赛的第三名。这家店的咖啡细滑的口感一向备受好评。还称,这里的回头客极多,咖啡豆永远新鲜,现磨咖啡浓郁的味道让人怀疑过去喝的咖啡是不是兑水饮料。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这家伙应该是经常喝咖啡了。嘿,真没想到,看起来外观有些粗犷的人也会这种小资情调。 我端起咖啡杯,轻喝了一口,呃,味道不错,刚入口有些苦,但滑入喉咙后就有股细腻的香甜,回口有香。 咖啡倒是越喝越香,点心也吃了一半,尽管肚子还想吃,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吃了,因为我对面坐着的人,可是韩宇程。 我捧着咖啡左右看了看,发现店内的其他客人也朝我望来,我故作镇定地昂着下巴,优雅地喝着咖啡,来掩盖内心的得意。打扮得美美的,喝着咖啡,情调满满,简直是所有女生梦幻般的追求。姑娘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消费,内心还是挺新鲜好奇的。 这个时间段来喝咖啡的人并没几桌,当看到不远处一对你浓我浓的情侣时,我这才骤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严重问题让我再也坐不住了,下喝完手中的咖啡,就催促韩宇程赶紧走人。 “来这儿消费本来就是消磨时间,干嘛这么急走人?” “那个,来这儿消费的人,大都是情侣。”我小声说,“咱们又不是情侣,在这种地方不适合?还是赶紧走。”要是让熟人瞧到了,多不好意思。 韩宇程慢吞吞地放下咖啡杯,说:“不是情侣就不可以一起喝咖啡了?” “那倒不是。只是,总觉得有那么些……” “什么?” “算了,我们还是走。”心头越发奇怪了,我怎么会与韩宇程坐在这儿喝咖啡呢?这也太奇怪了,明明我们之间既不熟悉又相互瞧不起对方。哦,不对,是他瞧不起我,倒不是我瞧不起他。他怎么就有兴致与瞧不起的人一起喝咖啡呢? “时间还早,不急。”韩宇程并不急着走,居然又让店员端了杯咖啡来,看他娴熟的动作,我忍不住问他,“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不。” 撒谎!看他刚才让店员拿他们的招牌咖啡和点心,分明就是常来这种地方。只是毕竟与他不熟,这种私事也不好问。又不想与他说太多话,以免说得多错得多,就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来,又才想起现在还没有智能手机,无法上网。 重新把手机放回小提包里,韩宇程又开口:“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吃点西餐,舞会虽然也有各式点心,但那个并不管饱。” 我也挺爱吃点心的,只是那玩意确实不填肚子,也就同意了。 这间咖啡馆不但卖下午茶,还卖西式餐点,韩宇程倒是颇有绅士风度,居然把菜单递给我,让我点。 我接过,看了下菜单,点了份黑椒牛排,黑松果鲜虾沙拉,韩宇程说:“就这么些?” “先吃了再说。” “西餐份量很少,按你往日的食量,估计不够你吃的。” “真的不用了,我肚子还不怎么饿。” 韩宇程没再勉强,点了几样,全是我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名,最后要了一瓶红酒。 餐点很快就上来了,果然份量很少,韩宇程甚至还要给我倒酒,我赶紧说:“我不会喝酒。” “红酒酒精度数低,少喝些无妨。” “还是不用了,我不喜欢喝酒。”就算没见过世面,到底还是清楚的,与一个大男人一起在西餐厅喝红酒,怎么想就怎么暖昧。 第38章 奇怪的亲昵的动作 韩宇程放下酒瓶,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以前与赵东阳在一起,可没少喝酒。” 仿佛有根刺从心底蹿出,直插心脏!我硬邦邦地说:“喝酒也要看场合,看对象。” 他紧抿着唇,似在不高兴,好在没有把这份不悦直接表现出来。只是接下来吃饭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因为心中那根刺的缘故,我吃得并不多。 “怎么吃得这么少?” “没胃口。”我依然冷着脸道。 抛开韩宇程刚才给我的那根刺,随着时间的逼近,我开始紧张了。 我没有参加过所谓的舞会,也没有见识过上流社会是什么模样的,又没有认识的人,万一到时候搞砸了怎么办?我也是很爱惜脸面的好不好? “多吃些,这阵子你都瘦了。” 我微扯唇角,这又让我想起了赵东阳,心下有些难堪,这阵子胃口确实不怎么好。与赵东阳的分手,表面上我不在乎,但对于初恋,又有谁能真正释怀呢? “我肚子不饿。”我说,“你还是与我讲下舞会上的规矩,我好早做准备,以免到时候闹笑话。” “其实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也就是跳跳舞,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肚子饿了去吃些点心,渴了喝些饮料。遇上认识不认识的人,点点头,微笑以对就罢了。” “我只是你单纯的舞伴,但别人可不会这么想,一会儿你要如何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就女朋友,若只是女伴的话,我怕那帮人会见色起意。” “这不大好。”我很是抗拒。 “这是最好的称呼了。”韩宇程说,“不然的话,他们会不停地骚扰你的。” 我抿唇,忽然后悔答应陪他参加舞会了。 韩宇程又安慰我:“不要紧张,有我呢。进去,向主人打声招呼,跳两支舞,就可以离开了。” “好,希望能早点结束。”也只能如此了。 唉,还没到目的地呢,我的心脏已开始咚咚地跳了,比当年第一次面试还要紧张。 舞会是在一私人别墅举行的,但主人的别墅相当宽阔,院子里已经停满了各式豪车,从院子里就可以看到屋子里衣香鬓影,悠扬的华尔兹旋律动人,让人身心舒畅。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纸醉金迷珠光宝气的世界,平凡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奢华世界。 “现在就要进去吗?”看着里头正跳舞的人,我心头越发紧张了。 “别紧张,来,握着我的手,一会儿进去后,保持微笑就是了。”韩宇程握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 这是我第一次与韩宇程牵手,他的手掌很宽厚,他捏我的手捏得很紧,我稍稍放下紧张的心情,小声说:“那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的。” “肯定不会。”他放掉我的手,改揽我的腰身。 我身子有些僵硬,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有些紧张,还有忐忑。他的手很有热度,我的腰感觉快要烧起来。 真的很奇怪,他是那么讨厌我,我也是那么害怕他,怎么还粘在一起了呢?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止韩宇程是演戏高手,我也是呢。 忍不住偷偷看他,大概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今天的他感觉没有那么高大上了,神色也温和,揽着我的腰也是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先前对我的鄙夷厌恶。 这真的很奇怪呢? 我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呀,他为什么非要我做他的女伴呢,还不惜花费如此代价。 “放轻松,靠我靠近些,记住了,今晚你是我的女朋友。隔那么远,外人一看就知道猫腻。”揽在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我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他,半边身子接触到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热,我的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太近了。忍不住轻轻地移动身子,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我小声说。 他又靠近我:“身为女伴,你说呢?”大掌又揽着我的腰,并加重了力道,他在我耳边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能不紧张吗?他靠我那么近,还有,他以前是那么厌恶我,现在又如此靠近我,真的很让我奇怪。 真的太奇怪了,如此讨厌我的人,怎么会一下子与我靠得那么近呢?偷偷看他的表情,他没什么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进入客厅,华丽的水晶灯散发着耀眼柔和的华光,照射着舞池里穿戴奢华的男男女女。 男人清一色的衬衣加西装裤,还有少数人,全套西装革履,这么热的天气,也不知热不热。 女人都是礼服打扮,露出白花花的肌肤,珠光宝气,很是耀眼。 第39章 生意人的演技 韩宇程领着我进入客厅,一双双目光就看向我们,我不知这些人是看韩宇程还是在看我,被盯得极不好意思,这些人干嘛要盯着我呀? 我越发紧张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也不知是否自然。 有不少人向韩宇程打招呼,也有不少人走过来,问我的身份。 韩宇程统一回答:“恬恬,我的女朋友。”说这话的同时,又把我揽到怀中,几乎与他亲密接触。 “哇,韩总眼光不错哦,这位才是真正的大美女,比上回那个可漂亮多了。在哪发现的,改天也给哥们介绍呗。”一名与韩宇程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盯着我,双眸晶亮。 我受不了这些目光,把头别向一边,面向韩宇程。 韩宇程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揽着我的肩,说:“好了,别胡说八道,恬恬还只是学生,今晚只是临时充当我的舞伴,你别打她的主意。” “啊,你叫恬恬,那你是……”男子指着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是韩老爷子收养的那个小丫头?”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内心却紧张起来。 韩宇程回答:“是。” “哇,太不可思议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呀,小丫头居然出落得这么惊艳。”男子声音夸张,不住地往我脸上瞟。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过奖了,只是化了妆而已。” “再好的妆也装点不出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男子忽然问我,“你不认得我了?” 我面露茫然,一脸的陌生相,我该认识他吗? 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去年,不,前年,去年我都去过韩家呀,我都见到你了,还与你说过话呢,你真不记得我了?” 我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我几时见过他。 韩宇程也问我:“真的认不出来了?这是罗浩,我的同学兼好哥们。来过咱们家三次了。” 我抬头看他,不好意思地低头:“抱歉,真没印象了。” 叫罗浩的人,饱受打击,捧着胸口伤心道:“老天,难道我长得很差劲?美女见了我三回面,居然都没认出我。” 韩宇程笑着说:“你长得不丑,但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恬恬没认出你也情有可原。” 打趣了一会儿,韩宇程又带我去向今晚的主人翁打招呼,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柳董事长。 韩宇程与对方说了好一会儿话,涉及各自的业务,最后又谈到女人上头,柳董事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美女很是面生,你的新女友?” “嗯。恬恬,这是柳董事长。” “柳董事长好。”我强忍着紧张微笑回应。 “嗯,好,叫什么名字?”柳董事长笑眯眯地问。 “我姓夏。”我回答。 “姓夏?”柳董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宇程,“我记得你上位女朋友也姓夏?” 韩宇程无奈地说:“早就分了,柳董还拿来打趣我。恬恬,你别理他,他在挑唆咱们呢。”他自然而亲昵地揽着我的肩,动作也亲密。我却快hold不住了,自从进入大厅后,这家伙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与我不但亲密接触,情意绵绵的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果然,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演技也是不差的。 人生嘛,都靠演,我的演技其实也不差,也配合得相当好,半嗔半怒地横了他一眼。并顺势打开他放在我腰间那只箍得老紧的手。 韩宇程却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意思,亲昵地揽着我的双肩,对柳董说:“柳董,我带恬恬去跳支舞,失陪了。” 韩宇程领着我去跳舞了,我不会跳华尔兹,但交际舞还是能跳的,有韩宇程带着我,还跳得有模有样。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神色很柔和,大概是灯光的缘故,这家伙今晚看起来还蛮帅的,满身满脸的白马王子形象。 我轻笑,小小声说:“演技不错嘛,挺逼真的。” 他忽然用力地捏了我的手,和我的腰:“你也是,刚才表现不错。”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处瞟射,也不知是不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我的视线格外清晰,发现好些穿了高跟鞋的女人也都还没我高。 打量就近的女子,有中年,也有年轻的,也有半老不小的,这些人也在打量我,包括她们各自的舞伴。略微得意,大概我是今晚最为年轻最漂亮的女人了。 打量了一圈下来,为毛与我印象中的上流圈子有些不一样呢?这样的场合,居然鲜少看到帅哥美女的身影,帅哥去哪了?美女去哪了?怎么全是一群水桶腰、大肚腩,以及一张张像被面粉糊了一层的脸? 这些脸近看,也还有不少黄褐斑,雀斑和皱纹,这些人尽管穿着昂贵礼服,可礼服下的身材,多少也有些变形臃肿,看了又看,还真没发现几个能入眼的好身材。 是我眼界变高了,还是世道变了?美女都去哪了? 不是说,上流社会美女多么? 第40章 虚伪 韩宇程见不得我四处张望,低声警告我:“往哪看呢,专心点。”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韩宇程低声闷笑:“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美女。不丑就不错了。” “我听说上流社会就有很多美女嘛。”难道传闻失误,全中国都在传,蓉城出美女嘛。 “能参加今晚舞会的,大都是正宫。正宫有几个漂亮的?” 这话信息量好大。 “美女也还是有的,只是你没看到而已。”韩宇程与我指了几个美女级的女子。 我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几个货真价实的美女。美女看起来果然养眼,只是,她们穿得也太暴露了怕是一个稍大的动作,都容易走光。 这人倒是放得开,穿着如此暴露。 “可惜没有帅哥。”美女是看到了,却没看到帅哥,也是件遗憾的事,而周边尽是些矮肥男,秃头的也有不少。年轻男人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韩宇程闷笑:“我不算帅哥吗?” “你?”我打量他,国字脸,五官还是挺不错的,皮肤不是很白,却也不黑,典型的黄种人,双眼皮,眉毛深浓,双唇微厚,长得确实不难看,但也看不出帅在哪里呀。 喜剧的是,认识韩宇程两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他。 “你要是帅哥,那我就是仙女了。” “我真有那么丑?” “不丑,只是不难看而已。”我实话实说。 他却说:“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只要不丑就是了。” 嗯,好像挺有道理的。 一支曲子结束,我们离开舞池,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与韩宇说话。 韩宇程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过我的手,一群男男女女围着我们问东问西的,几个人同时问我:“恬恬,刚才我听罗浩说,你不认识他,这可把他打击坏了,来来来,你认识我不?” 我左右看了看,全是一群陌生人,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有面盲症,一般不经常见面的人,我很难记住对方面孔的。” 众人哈哈一笑,其中一个男的问我:“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前年过年,我还与你打过球的。”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歉意地笑了笑,唉,我的面盲证,真心有些严重。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有多傲慢呢,见过的人转过身就忘了。 还有两个女的,也问我是否还记得她们。 我再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中一人就说:“算了,什么叫贵人多忘事,如今总算明白了。” 这分明是讽刺,不过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韩宇程忽然说:“走,再跳一支舞。” 不想与这些人相处,总觉这帮人对我只有戏弄,没有半分的尊重,我还是情愿与韩宇程跳舞。 “这些人你真一个都不认识?”韩宇程问我。 “刚开始真没认出来,不过那两个女的倒是想起来了。” “那为何又装着不认识她们?” “她们很讨厌的,每次来家里,都指使我干这干那的,我又不是他们的佣人。”我嘟唇。 韩宇程说:“她们指使你干活?” “你当时也在场的呀,难道也忘了?”我反问他。 韩宇程抿了抿唇,然后低声道:“以后不让她们登门了。” 我有些窃喜,嘴上却说:“算了,以后她们来,大不了我离开就是了。” 眼不见为净。 “那怎么行,她们是客人,你是主人,哪有客人指使主人的道理。以后我不让她们登门就是了。” 我微扯唇角,冷淡一笑,忽然发现这家伙真的很虚伪,说话也官方。 “怎么了?”他忽然问我。 我假假一笑:“没什么。” 腰间的力量又重了些,我的身子迫不得已地靠近他,几乎与他的胸膛相接触,我赶紧推他,并用脚踢了他一下,低叫:“干嘛呀?”目光带着警告。 他果然放开了力道,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就算真的讨厌他又如何?哪能直接说出来呢?我再如何的低情商,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我哪有资格讨厌他呀,只求他不讨厌我就谢天谢地了。 又一曲结束,我们离开了舞池,那帮人又围了过来,“阿程,柳美女来了。”有个男地对韩宇程挤眉弄眼的。 一个穿着红色长礼服的年轻女子款款生姿地来到韩宇程面前,面露轻笑:“阿程,陪我跳支舞可好?” 韩宇程说:“谢谢你的邀请,不过跳舞就不必了。今晚恬恬是我的舞伴,哪能丢下她的。” 柳美女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怕弄丢了不成?走嘛,陪我跳一支舞,我有话对你说。” 这美女对韩宇程有意思。 我身为旁观者,还是看了出来,于是我就退开一步,给他们制造机会。 第41章 婚姻乃人生大事 韩宇程却把我拉到他怀里,说:“实在抱歉,恬恬连跳了两支舞,有些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太晚回去挨骂。” “伯父伯母早就去了,谁还骂你呀?” “总会有人骂的。”韩宇程挽着我的手说,“不好意思,失陪了,先走一步。” 离开柳家,我上了车,忍不住说:“你也太狠心了,那么一个大美女。”他也舍得拒绝。 韩宇程说:“还不是因为你。” “呵呵,没事啦,其实你不用顾我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没有你陪着还会被别人吃了不成?” 他闷了半晌才道:“那你不早说。” 我无辜地耸耸肩:“刚才我就想成全你们的,是你不同意的。”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却是无言。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好,就是因为我,这总成了。下回你见了她,多说些好话,人家会理解的。” 韩宇程没有再说话,车子上路后不久,我就打了个哈欠。 韩宇程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又想睡觉?” 我又打了个哈欠:“回到家怕是12点多钟了,我的美容觉呀。”以往我都是10点左右就上床的。 他说:“那你把椅子放下来睡一会儿。到家后我再叫你。” “晚上已经不怎么热了,可以关掉空调吗?开点儿窗户会比较舒服。”他一一照做,我就放下椅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睡觉。 这一觉居然睡过去了,直至有人碰我才醒了过来,睁眼,刚好看到近在咫尺的韩宇程,我一惊,赶紧推开他:“干嘛?”他的身子离我也太近了。 “我能干嘛,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你,想抱你下车。” 他身子半弯着,一只手还屈在我腿下,正是作势要抱我的姿势。 我赶紧说:“不用了。你叫醒我就是了。” “我不是已经耽搁了你的美容觉么?这才不想吵醒你。” 我下了车,说:“只偶尔一次,无所谓的。” 进入客厅,我不顾身后的韩宇程,噔噔地上了楼,他却在背后叫住我,“恬恬。” “嗯?”我转身,站在楼梯拐弯处看着他。 “还有事吗?” 他却是半天不肯说话。 我就说:“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 第二天,我把那件白色小礼服折叠好,并用精品袋装好,递给正在吃早餐的韩宇程:“麻烦你顺路拿去干洗店洗一下。我怕手洗把衣服给洗坏。”据说越贵的衣服越不能手洗的,娇贵得很。 韩宇程接过。 韩老爷子问我:“昨晚你真陪阿程去参加柳士明的舞会?” “嗯,昨晚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哦,恬恬开了什么眼界呀?” “美女多,帅哥多,有钱人更多。” 韩宇程看着我:“你不是说没帅哥吗?” “还是有几个的。”我嘿嘿一笑。女人对于帅哥的定义,真的很宽容的,只要长得不难看,统统算作帅哥。如此一算,韩宇程也算是帅哥了。 以前不觉得他帅,后来看久了,也还是觉得这家伙五官挺不错的,至少在昨晚那群年轻人当中,还是比较出众的。当然,一富遮百丑,人长得高,也能遮掉百丑了。韩宇程在一群普遍中等个儿的男人堆中,还是很打眼的。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韩老爷子并不高的,大概160的身高,我还看过韩宇程父母的照片,也与韩老爷子差不多的身高,高也高不到哪儿去,韩宇程居然突破遗传基因长得如此高。 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 韩老爷子对我说:“柳士明给他女儿举办的舞会,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他女儿相亲来着。前往的富二代或青年才俊应该不会少。不过那种场合下的男人,都是冲着柳家闺女去的,不靠谱。” 我深以为然,和女人都想觅得金龟婿一样,男人也有同样想法,娶个白富美,一步登天,少奋斗三十年。 我又对韩老爷子说:“我觉得,柳小姐对韩宇程有意思,可惜韩宇程拒绝了人家。”一脸的可惜外加遗憾。 后者面无表情。 韩老爷子冷哼一声:“别人都说柳家闺女好,我看未必。” 我讪讪地说:“爷爷眼界还真高。也不知将来哪位美眉能入您的法眼。” “唉,其实爷爷已有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可惜,阿程又瞧不上。”老爷子一脸哀怨,又恶狠狠地瞪着韩宇程。后者面无表情,只默不作声地吃饭。 我捂唇偷笑:“正常。我与韩宇程相差九岁,都已有三个代沟。您与韩宇程相差多少岁来着,肯定就是巨大鸿沟。您老人家看中的,韩宇程未必喜欢。” 老爷子怔了怔,看了看韩宇程,又看了看我,说:“我看中的女孩子,又乖巧又可爱,可惜这小子就是瞧不上。以前还一直挺气愤的,原以为是这小子故意与我对着干。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有些道理。” 我哈哈一笑,以专家的口吻道:“那是,婚姻乃人生大事,是需要自己作主的。长辈们可以给予参考,却是不能代为作主的。” 第42章 事业 老爷子看看我,又看看韩宇程,长长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又把前天韩于城给我买的首饰一股脑递给韩宇程:“我已经装好了,你拿去收着。” “这是给你买的。”韩宇程开口。 我说:“只是为了应付昨晚的舞会,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今肯定要物归原主。” “你收着,平时候就自己戴。” “……呃,还是算了,这么贵重的首饰,戴在身上反而没有安全感。”这么贵的首饰,哪个女人不爱呀,但韩宇程送的,太惊悚了,打死也不能要呀。 “你是不稀罕我送的。” “哪有,只是觉得我不适合戴这么名贵的首饰。戴在身上等着被人抢呀?”没少听说被当街强抢珠饰的,残忍暴力,我可不想遭歹徒惦记。 更何况,我也有自知之明。 “先前你不是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吗?我的身份,注定我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算了,没得自找麻烦。”把袋子一股袋放到他手上,我把最后的饭刨里嘴里后,说:“我吃饱了,要出去一趟,韩爷爷,拜。” “路上小心呀。” …… 天天往荷花池跑,也进了不少新奇特的货回来,店铺到底还是累积了一定的人气,每上一款宝贝,费尽心思编辑文案,争取做到完美,尽最大化刺激客户。销量倒还不错,就是曹姐都止不住地感叹:“真没想到,买这玩意的人还真多。现在的年轻人呀,还真是放得开。” 我抿唇偷笑:“这有什么?成人情趣用品也多着呢。销量可火爆了。” 曹姐的姐夫还是丽阳药业的销售部区域经理,建议我去找他,从中进来卖,能花钱买避孕套的客人,想必也会舍得花钱买这些助情药物。 我觉得曹姐说得蛮有道理的,心动不如行动,当天下午就在曹姐的牵线下,见了她的姐夫,许金元。 许金元的名片上写着是丽波药业销售部区域经理,实际上,也就是普通业务员,不然不会这么寒酸了。只骑了个摩托车就来了。 与许金元谈了许久,了解了下壮阳药的组成成分和功效,其实就是补肾气和脾胃,营养得到充分吸收后,肾气充实,自然就得到壮阳补肾的目的。另外,许金元还称,丽阳生产的“正气丸”不但有壮阳功效,还有增高的功用。丽阳集团的创始人的孙子,一家子身高都不是很高,但孙子服用正气丸后,居然比遗传身高多增长了12公分。正是因为这个案例,才让丽阳正气丸得到井喷式发展。 我暗忖,如果正气丸真有壮阳增高的功用,那才有卖点呀。 但这玩意是否真如宣传上说的那么神,还得进行一番实验才成。找谁做实验呢? 许金元见我沉默,又说:“正气丸的功效毋庸置疑。我,以及我儿子都是从中受益者。只不过,就是价钱贵了些。一般普通家庭还是难以承受的。” 许金元夫妇也不是很高,只是中等个儿,但他那二十三岁的儿子,身高确实比较威猛,已达到175,许金元还后悔说他给儿子服用时间太迟,不然儿子长到180都是没问题的。 对于许金元的话我自然是半信半疑的,又在网上搜了丽阳正气丸,网络上信息很少,各大药店也没有售,唯一的销售点就只有丽阳医院。 听许金元说,丽阳集团现在致力发展医疗业务,专精男科疾病,因此正气丸并没有在蓉城市面上大量销售。想要买正气丸,只能去丽阳医院专设的增高科由主治医生开方子才能拿到手。但价格死贵,一疗程的价格就高达2980元。实际上,进货价只要588元。 原来是搞市场垄断,不过,也只有搞市场垄断,企业和各销售点才能赚大钱。 又从许金元这儿了解了正气丸的更多信息,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我提着手提,走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想,如果这丸子真有增高的功效,拿来当拳头产品来卖,也是不错的。 未来的电商将会得到井喷式发展,想要做大做强,货源必须要保证。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独家经营”。唯有独家经营,才有价格方面的话语权。不然就会与快递行业一样,随着竞争的加剧,话语权全被电商捏在了手头。 “美女。”一个声音从侧面响来。我下意识望过去,红色轿车里一个男的正冲着我笑。 第43章 晴天霹雳 我并不认识这人,便转过头,继续想我的赚钱大计,身子却往人行道最里头走去。 那人却开着车子跟了过来:“美女,不认识我了?” 我边走边看他:“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我是许嘉豪呀,那天在柳家舞会上,不是打过招呼嘛?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柳家舞会? 我就更没兴趣了,后来我才听韩老爷子说过,柳家在蓉城还是颇有些身份地位的,企业也做得大,能参加柳家小姐生日舞会的年轻人,最差也是精英型的人物。尽管这男的长得不咋样,车子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但那散发着高贵气色的车漆,瞎子都能看出这是一辆豪车。这样的男人,就算瞧上我,也只是玩玩罢了。 “不好意思,我有脸盲症,真的不记得你了。”我没什么歉意地说。 “那天你和韩宇程卿卿我我的,你们在一起了?”他又问。 “没有。我和韩宇程,怎么可能。”我严正反驳。 “真的没在交往?”那人欣喜交加,“那太好了。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停下脚步说:“谢谢,不用了。”富二代这个生物,于我来说,只是个危险的代名词,生怕这人继续纠缠我,我大步拐进了一个巷子里。躲开了对方的纠缠,心头却是骂死了这些家伙。 …… 回到韩家,已经是华灯初上。院子里停着一辆红色轿车,韩家来客人了。 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韩宇程不耐烦的声音:“你别被她骗了。她呀,拜金,虚荣,表面看起来清纯动人,实际上心计可深了。我表弟与她交往半年,就同居了,都已论及婚嫁,后来总算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分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那夏恬恬看起来可乖巧可甜美了,怎么会是那种人?”另一个声音响来。 韩宇程说:“听我的,离她远一点。” “可是,如果她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还带她去参加柳梦怡的舞会。不怕她纠缠你?” 韩宇程说:“我不喜欢柳梦怡。只是拿她做挡箭牌罢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晴天霹雳还不至于,心情总归不会太好。 尽管知道韩宇程一直瞧不起我,但我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半分脸面都不给我留。果然,女人是不能行将踏错半分,也不能有半分污点。 我不知道这时候是什么心情,只觉从头冷到脚,如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寒彻心扉。仿佛一块重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怎么也无法挪开,只能任由这股沉重袭压心田。 重生一世的我,到底克制了下来,没有做出失态的举止,而是放轻脚步,悄悄退了出去。 身后又传来韩宇程的拔高的声音:“你他妈的有点骨气好不好?” 许嘉豪嘿嘿一笑:“爱钱的女人更好打发啊,只需拿钱砸就是了。又不是处女,就算上了床也不需要我负责是不?她喜欢装,我也可以呀,这样玩起来才痛快是不?” 仿佛一把尖刀捅进心窝,一记闷棍打在身上,又闷又钝,抓心抓肺的难受。 我咬着唇,努力不让懦弱地哭泣出声。深呼口气,再深吸口气,把心底的屈辱和快到爆发边缘的暴怒压了下来,我站在院子里的树丛背后,等许嘉豪开车离去,我这才佯装从外面回来,进入客厅。 韩宇程正拿着茶杯喝茶,看到我有些愕然:“回来了?” “嗯。”我倒是挺佩服自己的,面对这个在人前人后都恶意中伤我的人,居然没有现场发飙,反而平静地说,“今儿怎么这么早?” “公司里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了。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如果不是听到他之前说的那番话,我还真以为他转性了。我平静地说:“忙我的网店。” 回到房间,我把门反锁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溢了出来。我赶紧擦掉,拿了纸巾抹着鼻涕。 敲门声忽然传来,我心头一个激灵,赶紧扯了纸巾,抹了眼泪,又擦了鼻涕,又去卫生间捧了水挠了脸,这才去开门。 是韩宇程,他手中还拿着几个精美的盒子,一看就是装首饰的。 “我思来想去,这些首饰还是送你,不然放在我那也是浪费。”他进入我的房间,把盒子放到矮组合柜上。 呵,要不是亲耳听到这男人对我的侮辱,说不定我还真会感动他对我的大方。 我心中冷笑,漠然地说:“多谢你的好意。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我把盒子一股脑往他手中塞去,他不肯要,又重新放到柜上。 我恼了,再也忍不住,讥讽道:“韩宇程,我拜金,虚荣,表面看起来清纯动人,实际上心计可深了。我与赵东阳交往不过半年,就同居了,都已论及婚嫁,后来总算看清了我的真面目,才分了。” 我说到最后,韩宇程面色就白了一分。 第44章 小小反击 “我与许嘉豪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讥讽一笑。实在不想再见到他,甩手把门关上。 他却抵住门框,急忙道:“恬恬,我可以解释的。那许嘉豪对你有想法,想泡你,我不想他打你主意,所以才故意……” “你不用解释。”我说,“你越是解释,越是心虚。这话你以前经常对我说,现在还给你。” 他张了张嘴,脸色灰败。 “韩宇程,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我现在就搬出去。” 我抱起已经打包好的主机和显示器,就往外走。 韩宇程赶紧站在我面前,拦着我。 “让开!”我冷冷地道。 他抿了抿唇,脸上带着宭迫和无措,他双手拦在我面前,死活不肯让我走。 甚至还说:“500万报酬,你真要放弃?” 我冷冷一笑,“不稀罕了,你让开!” “当初明明说好的,现在又想反悔?你一心做生意,难道不知道,生意人要讲究信用吗?” 我被钉在原地。 当初一缕孤魂附身在夏恬恬身上,在医院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又人生地不熟,还生无身文,这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不穿帮,我便将计就计,答应了与这男人的私下交易,得以夏恬恬的身份重活在这世上,并住进韩家,享受了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又道:“当初明明答应好的,现在再来反悔,是不是有些过河拆桥?张芸,做人不能太忘本。” 听他喊我张芸,我沉默了。 一腔的怒火和锐气嗤嗤散去,只剩下无边的羞耻和愧疚。 想着这四年来在韩家的点点滴滴,抛开韩宇程这个搅屎棍,韩老爷子对我确实好,我也享受了韩家不少优沃资源。 当初要不是韩宇程与我做交易,我一个没身份没存款没亲人的孤女,又能干出什么名堂呢? 2003年,蓉城还没有助学贷,贫困补助也还未上线,如果没有韩宇程,我甚至连大学都没法上。 想到这里,我一身锐气全没了,抱着电脑主机,重新放回原位,冷冷地道:“行,等交易完成,我们就两清了。” …… 我又留在了韩家。 韩宇程大概也清楚,我们算得上撕破脸了,这几天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就算偶尔在家碰上,也是各顾各的,谁也不理谁。 倒是那个许嘉豪,那个背地里说我不是处女,就算上了床也不需要负责玩起来才痛快的渣男,倒是时常出现在我面前。 我对他没有客气过,直接冷冷开口:“给我1000万,我就与你上床。” “啊……” 我不屑地道:“那天你和韩宇程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脸上闪过尴尬和心虚。 “哎呀,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冷笑一声:“我可没与你开玩笑,就算我不再是处女,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可以上我。” “……” 我上下打量他,鄙夷道:“想清楚了,泡我之前,先提惦惦自已兜里的钱够不够。” “你……”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与韩宇程都一路货色,送我都不要。”我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扭身就走。 “夏恬恬,你个贱人!”身后传来许嘉豪恼羞成怒的吼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早有防备,立即抓乱一头秀气短发,又撕扯身上的衣服,放开喉咙边喊边大叫:“救命啊,非礼啊……”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我奔到马路上,对着路人大喊:“救命,那个登徒子想非礼我!快帮我报警。” 这世上有看笑话的冷漠路人,但也有热血好人。立即就有人对我说:“小姑娘别怕,我马上报警。” “夏恬恬,你他妈的敢耍我!”追上来的许嘉豪目露凶光。 我吓得赶紧躲到路上身后:“阿姨,快帮我报警。” 许嘉豪只得拨腿就跑。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许嘉豪,我依然气难平,感谢了路人后,我回到家,等了一上午,一直等到中午,才等回来了韩老爷子和韩宇程。 “韩宇程!”我大吼一声,立即冲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韩宇程被打蒙了,捂着脸愣在原地。 “是不是你撺掇许嘉豪来羞辱我的?” 韩老爷子也惊呆了,吃吃地问:“恬恬,你在说什么啊?” 我一头扎进韩老爷子怀中,嚎声大哭:“韩爷爷,我要搬出去,韩家我是再也不想呆了。” 在我的唱念作打下,我添油加酷地说许嘉豪想泡我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羞辱我,还想对我霸王硬上弓。 我一边哽咽一边说:“他说我又不是处女,还装什么清高,反正都让人玩过一次了,让他玩玩又怎么了?” 韩老爷子气得大怒:“这个混球,该死的东西!” 我又抽泣道:“他还说让我开个价……” “这个混账东西,恬恬不哭了,我马上去找许相杰,这个老王八蛋,看他教的好儿子。” 我拦住韩老爷子,哽咽道:“韩爷爷,许嘉豪之所以敢这么羞辱我,是因为有人告诉他,我是个虚荣又拜金的女人。” 我看着韩宇程,眼神充满了控诉。 韩老爷子大怒,甩了韩宇程一巴掌,大骂“畜生!你不喜欢恬恬但也不能让外人来羞辱她,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韩宇程连续挨了几巴掌,也不为自已辩解,只能一边捂着被打肿的脸,一边用目光剜我。 第45章 不稀罕 我却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但面对韩老爷子时,我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韩爷爷,您不要再打韩宇程了,我知道他讨厌我,为了赶我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还是搬出去。” 我强忍着泪水,一副受到了伤害,却还是强忍着泪意的模样。 而我越是这么说,韩老爷子越是生气,把韩宇程打得更凶。甚至还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 我生怕他气出个好歹,赶紧上前拉住他,叫道:“韩爷爷,您别生气了,您要是气出个好歹,我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韩宇程也扶着韩老爷子,道:“爷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气,我马上给恬恬道歉。” 我如遭雷击,一脸惊讶。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走? 韩宇程还真的向我道歉。 “对不起恬恬,之前是我不好,误会你了。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傻眼了:“……” 这家伙吃错药了吗? 韩老爷子又把韩宇程骂了一顿,并扬言:“恬恬,你不许搬,要搬也是他搬。这房子是我的,我的房子,想给谁住就给谁住。” 本来按着我的设定,我故意揭露韩宇程的真面目,先为自已出口恶气,再找理由搬出去,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直接把我的计划打乱,害我想搬出去的话都不敢说了。 当着韩老爷子的面,韩宇程表现出真心悔过的模样,又还挨了几巴掌,成功骗过了韩老爷子,也让我不好再借机发作。还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不搬出去,继续住在韩家。 但我知道,这回是真的与韩宇程撕破脸了。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股市的继续升温让我的资产翻了整整十倍,网店生意也不错,已是数千万身家的人,真的不再稀罕他那500万的报酬了。金钱能让人直信大增,更能让人腰杆子挺直。以往前怕虎后怕狼的我一不怕被赶,二不怕被揭穿身份。所以我变得无欲则刚,有恃无恐。 奇怪的是,平白挨了一顿削的韩宇程居然没有找我麻烦,反而开着车出去了。 我虽然也怕他的报复,但想着这家伙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除了嘴上不饶人外,也没别的了,给自已做了心理建设后,也就没当回事。 两小时后,韩宇程回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伤,衣服也弄得皱巴巴的,显然跟人打过架了。 他甚至敲响我的房门,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把许嘉豪给揍了。” 我反应也不慢,立既问:“你想让我感激你吗?” 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居然对我说:“不,我只是想请你原谅。那天我与许嘉豪说的那番话,真的不是出自我本意。” 我点了点头,讥讽一笑:“你的意思是,那时候的你被附身了。” 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挫败地扒拉了头发,一副困斗兽的模样。 “行了,别再演戏了。”我说,“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讨厌我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我没有讨厌你,我……”他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的模样。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顾忌什么,但这时候我也懒得关心这些,懒洋洋地道:“倘若真的讨厌我,我可以离开韩家。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真的。” 他嘴巴张了张。 我又说:“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万一韩爷爷改变了主意,不把财产赠给我,又当如何?” 当初夏恬恬的亲人因韩老爷子而死,韩老爷子因为愧疚,想把财产分给夏恬恬想来是真心实意的,但四年过去,人的想法也是会变的。 韩宇程大概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沉吟半晌,才道:“如果真这样,我还是会信守诺言,给你500万。” 我挑眉:“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但我有个条件。” 果然! 他瞅着我,犹豫半晌才道:“但这笔钱,肯定不会现在就给你。” 我“切”了声,敢情想吊我胃口啊。 老娘还不稀罕呢。 我当着他的面,重重甩上门。 …… 时间很快就滑到九月,天气虽然转凉,我的胃口却变得奇差无比,张阿姨平时做的菜明明合我胃口,可最近总是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但寄人篱下的我,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少吃些,然后去外头吃酸酸辣辣的小吃,比如酸辣粉,凉粉,越酸越好。 韩老爷子比较心细,没过两天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有一次在餐桌上,就问我:“恬恬,你有心事?” 我说:“没有呀。” “肯定有,看你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还有,这阵子比以往沉默了不少。” 第46章 嗜酸 我心头一紧,赶紧说:“哪有呀,我这阵子正在想生意上的事。”这倒是大实话,每天早出晚归,又忙活着店铺上新,以及丽阳正气丸的市场调查,确实挺忙的。 “你一个女孩子,毕业后找份稳当工作就是了。做什么生意呀,做生意很辛苦的。”韩老爷子并不赞同我做电商。 我说:“生意虽然辛苦,但比打工强呀,至少赚钱多。”我灿烂一笑。 “你做淘宝,一个月能赚多少钱?”韩宇程忽然发问。 “不固定,有时候一万多,有时候几千块。”我本不想搭理他,可反过来一想,算了,就是圣人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我一个凡夫俗女,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厌恶,不足为奇。 “去我公司上班,我一个月给你一万二的月薪,如何?”韩宇程说。 我的乖乖,一万二?这在2007年,连普通白领也才2000左右的蓉城,绝对绝对是高工资了。 只是,我会心动吗?答案是否定的。 “你钱多没地方花是不?”我半是微笑半是讽刺地说,“你愿意给,我还不敢拿呢。” “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这样的虚荣拜金女,哪配得上韩总的高薪!” 韩宇程目光一缩,有些谴责地盯着我,目不转睛的,那目光带着压迫,还有恼怒。 尽管他没有说话,但我明白,估计他内心还在说我不知好歹。 ……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尽管我的自尊心不值一文,但韩宇程带给我的言语伤害,还是让我产生了浓浓的不忿感。悲愤有时候也会化为动力,我对金钱的渴望越发强烈了。 这阵子一直都在想正气丸的销售方式,既然要独家经营,那么与生产厂家就得有一个良好有效的沟通。与生产厂家来个价格协议,对全国统一零售价格实施价格保护,这样一来,大家才有钱赚。 许金元解释说,正气丸因为致力供医院,所以市面上还没有卖的,市场上还是一片空白。我奇怪地问:“既然效果那么好,那为何不发展销售点呢?” “我们老总的意思,丽阳生产的药,都是为医院服务。现在丽阳医院在省内已开了三家,其他各省也开了十来家。正气丸只供应医院,这样一来,才能更好保护医院足够的利润和口碑。” 这个我自然明白,每个有实力的医院,都会有几种独家配方的药物,独家供应,才能保证足够的利润。不然病人拿了医生开的处方,直接就到外头药店买去了。现在各医院还离不开以药养医的赚钱方式,私人医院就更是如此。 许金元都这样说了,那么,想要让厂家供应我这样的电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果然,在许金元的牵线下,我又与丽阳的销售经理谈判,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人家压根就没把我放眼里。 好在,在我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对方答应回去向上头反映这事。我生怕丽阳的老总是个故步自封的底井蛙,又与销售经理科普了未来电商的趋势。打着青少年能增高的药物虽然利润高,但五花八门,品类繁多,不差丽阳一家。 现在这年头已不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适当的宣传才能让消费者记住。不然,再好的产品,没有宣传,没有市场定位,在日新月异,科技更新换代的新时代,依然走不长久。只要厂家搞好价格保护,供应电商与医院专供并不起冲突的。 在与对方谈判期间,我早已请人制作网站,准备以官网形式,进行全国独家销售。 经过大半个月的艰难谈判,正气丸的独家电商代理销售权也拿到了手,先上传到我的淘宝网店,刚开始销量不是很好,毕竟价格较高,2007年,又有几个人舍得花接近3千元的价格买青少年增高药? 销售不是很理想,我也有些着急,毕竟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卖不动,不但对不起自己的辛苦,在厂家面前也有些抬不起头来。压力就是动力,我每天加班加点写软文推广,网店也进行试用、买就赠的活动,销量倒是上去了,但也没挣到钱。抱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我也不指望短时间内能挣到利润。这阵子我一直忙着写软文,我的文笔不是很好,但编故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每天一有空就坐在电脑前写文案,忙得双眼发黑,这阵子视力也下降得厉害。 这日,大概是坐在电脑前坐得太久了,起身时,头都有些晕沉沉的,喝了口水,强打起精神出去了。因为我忽然好想吃酸辣粉,一想到那个酸酸辣辣的味道,口水都流了下来。就算头晕脑胀,依然阻止不了我此刻想吃酸辣粉的心。 第47章 这才是真相 好在今天没什么太阳,我骑着自行车出去,吃了碗酸辣粉过了嘴瘾,打道回府时,居然与夏婉清巧遇。 “夏恬恬。”夏婉清也很是惊讶,她一身职业丽人的装扮,看起来干练精神。 “夏师姐。”我淡淡地招呼着,夏婉清的脸有些黑,人也瘦了些,憔悴些,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青春痘,与之前在学校里见到的粉嫩丽人宛若两人。但模样还是比较周正的,毕竟也是曾经的校花嘛。 夏婉清与我差不多的身高,但她脚下目测八公分以上的高跟鞋,还是让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6号那天,我看到韩宇程陪你去周大生买首饰,还有说有笑的,你们走到一起了?”夏婉清问我。 我说:“没有,你也太会想象了。” “呵,反正我与姓韩的已经分手了,就算你与他在一起,我又能说什么呢?”夏婉清冷笑,却不怀好意地对我说:“韩宇程不错,有钱,长得还帅,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也棒。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你与赵东阳前脚分手后脚就靠上他,也情有可原。毕竟,韩宇程还是赵东阳的亲表哥。说实在的,我真佩服你。” 我后退一步,说:“真的烦你们这种三姑六婆,自己思想不健康,总是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个样。” “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得很。不过,咱们到底同学一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抿唇,夏婉清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怕是说出来的话,也不会让我舒服。我正在想,究竟要不要听她的,还是直接走人。夏婉清已开口了:“你和赵东阳分手的真正原因,不单单是赵东阳的母亲嫌弃你是卖避孕套的,也并非嫌弃你无父无母。而是,韩宇程从中挑唆离间的结果。” 我心头微堵,不动声色地说:“韩宇程挑唆赵东阳的母亲,你亲自看到了,听到了?” “呵呵,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赵东阳的母亲呗。”夏婉清捂唇笑了起来,“当时我与韩宇程还没有分手,还甜蜜得很呢。有一回我和韩宇程与赵东阳的母亲一道在外头吃饭。当时我妒忌你与赵东阳在一起,他母亲对你也还挺满意的,想着韩宇程那个老混蛋爷爷对我的侮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搞些破坏,故意在赵东阳母亲面前说漏嘴,让她知道她中意的儿媳妇居然在学校卖避孕套。赵东阳母亲就问韩宇程,是不是真的。韩宇程没否认。” …… 我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在回韩家的路上。 脑海里不停地响来夏婉清的话。 “韩宇程亲自对赵东阳妈说他之所以讨厌你,是因为你这人心机重,与他爷爷合着算计他。爷爷一心想让他娶你,而你为了嫁入韩家,在他爷爷面前讨好卖乖,使得他爷爷天天逼着他娶你。” “韩宇程还说,你爱慕虚荣,表面乖巧可人,实际上,心机深沉,算计心也强。发现嫁入韩家无望,就立即转移目标,刚好,家中条件不差的赵东阳,就被你瞧中。” “对了,韩宇程还说,姨妈若真是疼自己的儿子,千万别让你进门。但现在赵东阳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贸然棒打鸳鸯,东阳怕是接受不了。因此,他就给他姨妈支了不少招。给赵东阳另外找个漂亮的女孩子,转移视线。一方面,借着你卖避孕套事件,逼你关掉网店。他了解你的性子,你是绝不会关掉网店的。这样一来,矛盾就种下了。赵东阳的妈妈就可以借着这个事件,天天来闹你们。赵东阳向来听他妈的,他妈断了赵东阳的经济,赵东阳也就没了浪费的资本。慢慢地,对你的感情也就淡了。然后再趁机给他找个方方面面都不差的女孩子。” “后来你们果然就分手了,我还拍手称快呢,可是转眼间,我也被韩宇程给踢了。理由是我嘴碎,爱搬弄是非。呵呵,这人真是奇怪,我承认,我对赵东阳妈妈故意编排了你不少好料,可是,他也在场呀,也没有阻止呀。这人真够可以的,只许官家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与韩宇程在一起。但我直觉认为,你最好离他远远地。看他在赵东阳母亲面前编排你的那番话,这人就算与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是真心的?不过,用来报复赵东阳,也还是不错的。” “其实你这人也还是挺不错的,当初我只是纯粹出于妒忌的心理,给你抹了不少黑,现在想来,只觉可笑,面目可憎。原本我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就是想提醒下你。以前我确实做了很多不友好的事,但这回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的,你好自为之。” 夏婉清说过什么话,还在脑海不停地回放着,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有气无力地想着:她现在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有什么意思呢?就算知道是韩宇程在背后搞的鬼,我又能拿他怎样呢?找他质问,把他痛骂一顿?说不定还会自取其辱,还不是只能装聋作哑。 …… 韩家别墅近在眼前,我停了下来,盯着别墅的大门,怔怔出神。 要找什么理由搬离韩家呢? 第48章 怀孕 我推着自行车,进入院子,就见一个人从客厅出来,那人步下台阶,也瞧到了我,略微愣了下,就又把头别开,昂首挺胸打开车门。忽然,她又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我来向老爷子和阿程送喜帖,国庆节,10月1号,我家东阳结婚。新娘子是李副市长的千金。你与东阳在一起,到底也有东阳的不是,毕竟你是个女孩子,总是吃亏的一方。对了,刚才我给了老爷子一张卡,里头有五万块钱。密码我已告诉了阿程他爷爷。” 我无法反应,也找不到话来说,脑袋木木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车子,在我面前绝尘而去。 屋子里传来韩老爷子暴跳如雷的声音,隔得较远,听不真切。只听到“你这个畜生,居然背地里干这种事。” 我丢开自行车,慢慢上了台阶,来到大门口,韩宇程正被韩老爷子举着拐杖打,嘴里还骂着:“我打死你这个畜生,你怎能这样干?恬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是我自作主张要撮合你们,恬恬并不知道。你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发就是了,居然对恬恬下手。” 拐杖重重打在韩宇程背上,韩宇程只是伸手格挡,却并未闪开,他声音低低的:“爷爷,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要老子如何不气?”老爷子吼声如雷,气急败坏,“你那么讨厌恬恬,我已经死了撮合你们的心了。恬恬也好不容易与赵东阳走到一起,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的那么般配,你居然你居然从中搞鬼。你这个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老爷子拿起身边一茶壶,朝韩宇程丢去,却给丢歪了,砸在挨着大门的墙壁处,这儿刚好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也遭了殃,当场砸烂了几瓶。 “我的茅台。”老爷子箭步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住脚步,因为他看到了我。 我也没有要听偷听的意思,就一直站在大门口,直到他们发现了我。 空气中有郁闷的尴尬的气氛…… 我木然站在原地,木木地看着他们。 韩宇程也木木地看着我,隔得较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爷子索先反应过来:“恬恬,你听到了什么?” “……该听的,都听到了。”我声音轻轻的,听起来空空洞洞的。 老爷子手足无措,然后跺脚:“恬恬,韩爷爷对不起你,” 我空洞地说:“韩爷爷,这些天打扰您了,也承蒙您照顾我。我还是搬出去住,” “这,恬恬,不能搬,你一个女孩子,要搬也是他搬。韩宇程,还不给我死过来,向恬恬道歉。” “我上楼去收拾东西。”我轻轻地说,挪动脚步,也不看任何人,往楼梯走去。 明明穿着轻便的白球鞋,可在上楼梯时,总觉得脚很沉,像灌了铅似的,脑袋也眩晕得厉害,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 我睁开眼,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墙壁,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我知道这是医院,手微微一动,有些异样,原来我正输着液。 我揉了揉脑袋,还是有些晕沉沉的,但比刚才好了些,回想着晕迷之前的情形,不禁苦笑,真是太不中用了,这么点打击就晕倒。 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脑袋钻心地疼着,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胃子里极不舒服,那是极致的饥饿过后的状况,心头还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我该不会是中暑了? 我又重新倒在枕头上,肚子实在饿得慌,饿得我有气无力,全身发虚。 正想着,门被打开来,韩宇程进来了,看到我清醒了,大步走过来:“你醒了?” 韩老爷子随后也出现在我的病床边,语气沉痛:“恬恬,好点了没?” 我有气无力地说:“肚子饿。” “唉,那先吃点东西,我马上让人给你端些吃的来。”老爷子赶紧走了出去,但很快,他又折回来,用拐杖敲了韩宇程的背,吼道:“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韩宇程默默地看我一眼,出去了。 “恬恬,你忍着点,我马上叫人给你送些吃的来。你要吃些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医院伙食团大概也只有稀饭,我先让人给你端些稀饭来。” 我有气无力地说:“谢谢韩爷爷。” “别说谢,我对你不住呀。”韩老爷子语气沉痛,一张脸皱成一团,“都要怪我教孙无方,居然干出这种事。” “韩爷爷,不要再提了好吗?”我真的好饿,饿得我前胸贴后背,全身虚脱,还冒汗,心头也慌慌的,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原来饥饿是如此的难受。 “好,不提,不提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我有气无力地问。 “你刚才晕倒了,我送你到医院检查,医生说,说你……怀孕了。” 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屏住呼吸,声音有些尖锐:“什么?” 第49章 打掉 韩老爷子语气涩涩的:“你怀孕了,医生说已有两个月了……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还有些中暑的迹象, 加上受了刺激,所以一股脑全发作了……”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韩老爷子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自己的身子不清楚么?医生说,大概两个月了。是赵东阳的?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呢,唉,老天爷真是造孽……” 韩老爷子又说了不少话,我都没有听到,只是全身如置冰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我的脑子很乱,乱成一团麻,伤心、愤怒,不可置信……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撞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未婚同居嘛,如韩宇程所说,一个女孩子太赶着了,总会给人轻浮的感觉,太容易被拐上床的下场就是惨遭被甩。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怎么老天爷还不肯放过我?又让我意外怀孕。 上一世里,我尽管没谈过恋爱,但三十多岁的人生阅历告诉我,打胎是很伤身体的,万一操作不好,还容易落下终生不孕,尽管现在的医术不至于,可谁知道这副身体是否经得住考验呢? “原来,那些避孕套他全做了手脚……”欲哭无泪,挖心挖肺都不足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我拼命咬着唇,不使自己太过失态。总算明白那晚赵东阳话里的意思了。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韩老爷子又安慰我,要我不要伤心,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闭了闭眼,肯定有办法的,哪会没办法呢?这世上的道路,全是走出来的。 晚饭送来了。 是韩宇程端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 我强打起精神,收拾心情,咽下内心的苦闷难受,用面无表情来伪装自己。 韩宇程拿了一张小桌子,放在我床上,饭菜就搁在小桌上。 一碗浓浓的稀粥,还有一盘子青椒炒肉丝,以及一份水煮虾,一碗蒸嫩蛋。在医院里还能吃这样的饭菜,应该是花了大代价的。 我现在才发现,窗外已经黑透了。 肚子实在太饿,饿到我实在没精力去想别的事,吃了碗稀饭,就着青椒肉丝吃了起来,只是,吃到一半,一阵恶心感涌来,我冲去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这回几乎把胆汁也给吐了出来,过度的难受痉挛使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我脚步虚浮地出来,韩宇程过来扶我,被我推开,我又重新躺回床上。 医生又来了,得知我吐得厉害,就说:“这是正常的孕吐,没办法的,只能少食多餐,或是尽量吃些东西,不然饿着会更难受的。” 韩老爷子又端来稀饭,我继续吃,这回没有再吐了,吃了一碗稀饭,总算好过了些,我重新躺下,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韩老爷子又心疼地看着我:“恬恬,我知道你难受,可是,现实总还得面对。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爷爷,这事儿缓缓再说。”韩宇程开口。 韩老爷子又破口大骂:“你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我沉默着,呆呆地躺在床上,这时候,我什么也不去想,只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老爷子却在耳边不停地说着:“恬恬,韩爷爷知道你难受,你要哭就哭出来,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好比你这样行尸走肉呀。” 哭吗?不至于,我根本哭不出来呀。 我问:“我怀孕的事,有几个人知道?” “就我和这混蛋东西。再也没别人了。” “赵东阳知道吗?”我问,“还有赵家人知道吗?” “本来要通知他们的,阿程阻止了我,说要等你醒来问你的意思。”老爷子又瞪了韩宇程,咬牙切齿。 我说:“不要通知他们,也不要告诉他们我怀孕的事。” “为什么?” 我压下喉咙的哽咽,尽量使语气平静:“告诉他们又如何?赵东阳的母亲只会认为我心计深沉,妄想拿孩子拴住她儿子。就算她看在孩子和韩爷爷的份上让赵东阳娶我,但更会恨我入骨,更加瞧不起我。” “不会的,我会向她解释的,你没有错,你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意外发生……” “韩爷爷,不要告诉他们,一个字也不许告诉。”我再一次恳求地说。 “好,不告诉他们,可是,那这个孩子怎么办?是打掉,还是生下来?” “……打掉。”我说,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溢出,并慢慢落入枕头。 第50章 一切都错了 医生给我重新检查了遍,说我身子虚弱,暂且不宜打孩子,需要输些营养,过一个星期再做刮宫手术这样对身体要好些。 于是,我又继续呆在医院输营养。 期间,韩老爷子不时来看望我,韩宇程也时常来,不过我都没有理会他。 韩老爷子不停地向我道歉,他向我说了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他说,当年夏恬恬的爷爷夏元对他有恩。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能还掉这笔恩情。反而因他的缘故,让我成了孤儿。因为当初是他建议夏元一家子去三峡游玩的。最终邮轮失事,夏元以及儿子媳妇都在这场事故事没了。 面对成为孤儿的我,韩爷爷认为于情于理都得负起这个责任。甚至决定,把他名下的财产赠一半给我,以报当年夏元对他的帮助。也是为了弥补失去亲人的我。 这事儿遭到韩宇程的竭力反对,但他仍是一意孤行,因为他欠夏元太多太多了,要是不给些补偿,良心会一直不安。 他见我失去了记忆,就越发怜惜我了,又因为我乖巧可人,父母又没了,满可怜的,就想让韩宇程娶我。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遭到韩宇程的竭力反对,但老爷子却认为韩宇程就该娶我这样的妻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非要逼着他娶我,这就惹来韩宇程的反感。就更加不待见我了。 老爷子沉痛地说:“也要怪我,若不是我一意孤行,这混账就不会那么讨厌你了。更不会为了故意气我,找夏婉清那样的女人来气我了。” 韩宇程找夏婉清是故意为了气老爷子? 老爷子又说:“那个夏婉清也不是东西,她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对你相当妒恨,怕是没少在阿程面前倒你的坏话,致使阿程越发讨厌你。后来我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就不再强求他。你也与赵东阳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我以为你嫁给赵东阳也不错,赵家条件不错,你嫁过去也能被照顾好的。可千算万算,我没算到韩宇程这小畜生,居然如此卑劣恶毒,他为了报复你,居然在赵东阳母亲面前大说你的坏话,让赵东阳他妈大为厌弃你。害得你与赵东阳不得不分手。要不是那天赵东阳他妈前来送请谏,说出了事实真相,我还真以为他这阵子对你态度大好是改了性了。” 韩老爷子越说越怒,不止一次咬牙切齿表示,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生出韩宇程这样的混账东西来。 我也总算明白韩宇程为何不再像以往那样对我疾言厉色,一日三餐讽刺外加挖苦,敢情是觉得对不住我。 我自嘲一笑,不知该说什么。韩老爷子这阵子也瘦了许多,为了我的事,也没有吃好睡好,人也苍老得厉害,眼里红血丝相当明显。尽管他才是造成一切的原凶,可我却恨不起来。前一世我那亲爷爷特别重男轻女,我出生后,和妈妈没少受老家伙恶毒的诅骂,完全像对待仇人似的。以至于我妈也把我当成仇人一样看待。 韩老爷子对我确实没话说,让我感受到了爷爷的温暖。所以我也恨不起他,说来说去,要不是我贪图韩宇程给出的五百万,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事儿发生了。 韩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呆了一下午身体就吃不肖,回去休息去了。 韩宇程又来了,他消无声息地进入病房,又悄无声息地坐在我床前,默默地看着我,语气沉重:“对不起。” 我说:“我这是不是报应?” 他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自嘲一笑:“如果我不贪图你的五百万报酬,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发生。大概是真正的夏恬恬在九泉之下对我的报复。” 他嘴巴张了张,胸口忽然急剧起伏着。 我又说:“果然,钱也是有份量的,我真不该为了贪图那些钱就做违背自己的良心的事,现在报应果然来了。”我看着他,“你出去,我想静一静。” 他却没有走,而是说:“你就是夏恬恬,真的,你就是夏恬恬。” 我自嘲一笑,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口。 他忽然激动地弯下腰,握着我的肩膀说:“你和东阳的事,确实是我的错。你们两个般配极了,算得上金童玉女。可是,你与东阳不可能有未来的,我姨妈本来性子就又拧又左,又不近人情,思想封建还古板,宽已律人,就算你们勉强在一起了,将来在一起,难免也会产生矛盾。” 我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说:“是,还多亏了你把我解救出苦海。” “恬恬……” “麻烦你出去,我想静一静。”我闭眼,实在是心力憔悴。 第51章 打不死的小强 下雨了,拌随着狂风的怒吼,夹杂着雨点打在窗台玻璃上。 许久没下过雨了。雨很大,窗外的世界很快就被雨雾占领,模糊一片,一如我现在的心境。灰茫茫的一片,不知该何去何从。 呆愣愣地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我的视线也随着那一片灰色雨雾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我又流泪了。 …… 到底是两世为人,再多的伤心,再多的悔恨,只要给我些时间,就能痊愈,并且能快速找到补救办法,重新振作。 人生在世,哪会一帆风顺呢?我把这次事件归为老天爷对我的淬炼,以及对贪图韩家财产的惩罚。 想通了后,我就释然了。 赵东阳与我,只是有缘无份。 而韩宇程,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用心伤痛苦来还债。 …… 我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消沉了几天后,又重振旗鼓。 不管韩宇程和赵东阳给我的打击再大,都抵不过我对生意的重视,住院输液期间,我还去进了两回货,与客服小丽和负责打包运输的曹姐商量了不少事儿。她们并不知道我怀了孕,只是问我:“这阵子瘦了呢。” 我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脸,说:“大概是天气热,胃口不好的缘故。” 所幸她们没有多问,我们又投入到工作中,网店生意不错,说容易也不容易,说困难也不困难。就是锁事多,上一世的网店经历让我明白,淘宝随时都在改变交易和搜索规则,想要生意长久,随时都要保持着一颗与时递进的心。 最近订单每天都能保持在百十单左右,那时候还没有打印机,全靠手写,确实是一件浩大工程,我准备配备一台打印机。 生意带给我的高额回报,让我痛快地买了一台平推式的打印机,亲自安装好,再手把手教小丽。2007年,面单打印软件都还没怎么问世。但为了节省人力和时间,也只能手动打印,尽管比后世的热敏打印麻烦多了,好在操作简单。 小丽没有念过大学,好在肯钻研,操作几回也就学会了。曹姐不止一次感叹:“恬恬好厉害,什么都会。果然多读书是有好处的。” 我微微一笑,多读书肯定没有坏处,但这与多读书并没什么关联,我不过是多了前世的经验罢了。 夕阳西下,我踩着夕阳最后的余光,回到韩家。才刚入院子,就看到韩宇程大步朝我走来,厉声问:“这一整天你去哪了?” 我现在真的有些怕韩宇程了,一旦板起脸来,还真骇人,而他严厉的表情及谴责的眼神,好象我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似的,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所幸韩老爷子大步来到我面前,一脸担心地说:“恬恬,一整天你去哪了?你身子弱,怎么还到处走?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并揽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我。 我赶紧拉着老爷子的手说:“韩爷爷,对不住,让您担心了。我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其实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还说没事,看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以前是鹅蛋脸,现在都是瓜子脸了。”韩老爷子轻轻捏了我的脸颊,一脸疼惜。 心下热乎乎的,眼前这个老人,是真心疼爱我的,可我却一心想他的钱。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说:“瓜子脸才好看嘛,别人想瓜子脸都想不到呢。” “你呀,”韩老爷子嗔怪一声,说,“脸色也不是很好,太阳那么大,你也不怕中暑,究竟什么事那么重要,让你情愿拖着虚弱的身子都要往外跑。”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就是网店有些事儿,需要我去处理。”我生怕他怪我不爱惜身子,赶紧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身子壮的很,没事的,韩爷爷就不要担心了。” 韩老爷子说:“你的网店在哪?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开什么网店,还是找个班上,轻松些。” 我说:“下半年我的食品店就要进入旺季,我这才未雨绸缪嘛。” “说到旺季,那你现在去做手术,来得及吗?”韩老爷子又面色凝重。 我想了想说:“来得及。” 第二天,我又要去医院输营养,张阿姨做了荷包蛋,用三文鱼熬得粥,但我一样都吃不下,以前吃着香喷喷的食物,光闻就觉得恶心。勉强喝了碗白粥,就不肯再吃了。尽管肚子还是很饿。 吃了早饭,韩宇程居然亲自开车送我去,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是了。”我可没有忘掉,他才是导致我与赵东阳分手的罪魁祸首。 虽然我内心已认定有李敏会那样的婆母,就算与赵东阳在一起,将来迟早也会分开。但我仍是恨韩宇程恨到滴血的地步,并发誓,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第52章 坏得不算彻底 韩宇程却不由分说,捏着我的手臂,逼着我上车。 我甩开他的手,说:“何苦呢,我自己可以去的。韩爷爷还在楼上,你真没必要挣这个表现的。” 他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埋怨我不识好歹。 他瞪着我,似在咬牙切齿:“我要去上班,刚好与医院顺路。” 既然在顺路的情况下,我要是再拒绝,也有些浪费资源,就上了他的车,正巧我有话要与他说。 车子上路后,我望着前方,平静地说:“我们非亲非故的,我还在你家中,白吃白住,还花了你家那么多钱。还使你和韩爷爷水火不容,你讨厌我也在情理当中。” 他摆头瞟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的腮骨动了动。 我又说:“我本来就是个冒牌货,可韩爷爷对我那么好,我却欺骗了他,真不敢想象,他要是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夏恬恬,不知该有多伤心。” “你就是夏恬恬。”韩宇程扭头看着我,说。 我苦笑:“你可以欺骗韩爷爷,我却是不忍心。这样,”我看着他,“韩爷爷对我够好了,我若是再贪图他的财产,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若韩爷爷真要分财产给我,我会原封不动全还给你。我说到做到。只求你别在韩爷爷面前揭穿我的身份。” 其实,按正常思维来推测,韩宇程这么厌恶我,大可向韩老爷子揭穿我这个冒牌货。国人大都习惯把财产留给自己的至亲,韩老爷子的财产肯定会留给韩宇程。“夏恬恬若真的死了,爷爷就会把那一半财产捐出去”的话,估计只是气话罢了。偏韩宇程当了真,不敢冒这个险,才让我这个冒牌货有了立锥之地。 思来想去,还是要感谢韩宇程,如果不是他的“私心”,重生后的我,也不会过上如此好的生活。如果他一怒之下揭穿我的身份,我绝对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冲着这点,他的诸多恶形恶状,都是可以值得原谅的。 见韩宇程没有说话,只不时鼓着他的腮帮。 我又说:“我知道你讨厌我,还特别瞧不起我。以前我还不服气,不过现在,我才发现,你是对的。”理智上我原谅了他在背后的恶意中伤。 我如此“谦虚”,韩宇程居然也谦虚了起来,居然破天荒说了句:“你没有错,错的是……” 我说:“你说得对,身为女孩子,就该矜持些,太赶着了,如何能得到尊重呢?也确实会让人瞧不起,活该被甩。”我自嘲一笑,尽管已从赵东阳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到底意难平。有多少女孩子能真正放下纯美的初恋呢? “这真的不是你的错。”韩宇程说,“尽管我认为赵东阳不适合你,但这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瞧不起自己。” 我强撑起笑颜:“谢谢你的安慰。” 经过三天的输液,我的体能恢复了些,尽管还是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但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可以做人流手术了。 我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尽管对于医生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术,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生死难忘的经历,双腿大张在医生面前,羞耻、屈辱、悲伤、怨恨,全交织而过。最后只剩下伤悲痛苦。 我连怨恨的力气没有,也不知该怨恨谁。 当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里,不知名的恐惧席卷全身,无数种难堪滋味涌上来,我痛苦地闭了眼,泪水默默地顺着眼角流下。 人流手术没有进行太久,大概十来分钟,我捂着小腹,一条小生命就这样被我终结。麻药的缘故,这儿木木的,钝钝的,从手术台下来,双腿虚软,我扶着墙壁,慢慢出了手术室。 韩宇程上来扶我,我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说:“不是让你不要来么?”我最难堪最没自尊的一面又让他看到了。 他沉默了下,说:“爷爷放心不下你,要我来陪着你。” 忘了与大家交代,之所以选择一个人做手术,主要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我不想我最狼狈最难堪的一面让韩家祖孙瞧到。韩老爷子老而弥勒,知道我的心思,特地打借口回避了。唯有韩宇程这个二百五,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我满面寒霜,冷笑:“用不着你的假好心,死不了。”我冷冷推开他,进入病房。 躺上了床,任由医生给我输液,说是助我清除体内瘀血,并消炎止痛。 韩宇程就像木头一样忤在我床前,看得我心烦。知道赶不走他,又不想见到他,只好闭上双目,佯装睡觉。这么一闭眼,还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小腹处的宫缩疼痛把我给痛醒了,一睁眼,又看到床前的韩宇程,不禁自嘲一笑。在我最狼狈最难堪之际没有落井下石,也是难为他了。 关之琳伤害了陈美琪,害得陈美琪终生无孕,十多年后,关通过媒体表示了对陈的歉疚,陈则说:“还知道愧疚,还不算坏得太彻底。” 第53章 我并非真正的夏恬恬 人流只是小小的手术,做完手术,当天下午就出院了,坐的是韩宇程的车。 回到韩家,我休息了一个星期,张阿姨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我也来者不拒,一星期后照镜子,除了肤色白得没什么血色外,身体已基本恢复了。没落下任何病根。 我还长胖了两斤呢。 之后,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从韩家搬出去。 韩老爷子同意了,却对我说,在搬家之前,还带我去公证处进行公证。 我不明所以。 韩老爷子恨恨地剜了韩宇程一眼,说:“原来我早就打算把我名下的财产分一半给你,还进行了公证。后来这小子实在太过不像样,也怕他到时候会为了得到我的财产,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又对你不利,于是早在去年年底,我又悄悄去了公证处,把遗嘱更改了。只给你留了些上千万的不动产。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老子自己的财产,想给谁就给谁。走,恬恬,随韩爷爷一起去公证处,韩爷爷现在就把财产赠给你。你这小畜生要是再敢有半句反对的话,老子把所有财产全给捐了,让他一分都得不到。” 这分明就是在说气话了。 我赶紧安抚老爷子,说:“爷爷,不要这样。你的财产肯定是你自己作主,只是,我们非亲非故,没必要给我留财产。” 韩老爷子握着我的手:“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私心作崇,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说来说去,都要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住在韩家,明明是想照顾你,却把你伤害得遍体鳞伤。都是韩爷爷的错。是韩爷爷对不起你,你,你……”忽然韩老爷子又目暴睁,捂着左腹部,身子蹲了下去,似是痛苦到了极点。 我和韩宇程都吓坏了,赶紧送他去医院。 这一检查不打紧,医生居然说是肝癌,已经是晚期,就算用最好的药,大概也只能延长半年左右的寿命。因为肝癌是癌中之王,也是最为痛苦的,通常得了肝癌的人,大都没能挺过三个月。 我懵了。 我不知道韩宇程的想法,只知道他呆愣了半天后,这才凶猛地捶打墙壁,直说自己该死。 但无论如何自责愧疚,韩老爷子得了肝癌时日不多却是事实。老爷子很快就知道自己得了肝癌的事,先是惨然一笑:“罢了,我七十有五,也算是活够了本,死了也好。” 但下一刻他又捶着自己:“老天爷在惩罚我呀,说出去的事没有做到。老夏在地下惩罚我,我答应了要照顾他的孙女,却没能做到,反而让他孙女受了这么多委屈,老夏这是在报复我呀。” 听韩宇程说过,因夏家人是因为听了韩老爷子的话,才死在了那场游轮事故事中。 韩老爷子就一直深怀愧疚。 甚至自责到恨不得去死的地步。 那段时间,韩老爷子痛苦到茶饭不吃的地步。 幸好夏恬恬还活着,这才让他有了赎罪的机会,想把一切弥补到夏恬恬身上。 可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难过。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忍不住,扑倒在老爷子身上,嚎啕大哭:“韩爷爷,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不关你的事。老天爷就算要惩罚你,也是先惩罚我。是我骗了你。” “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夏恬恬。” 我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糊。 “我是张芸,是夏恬恬的表姐。我并不是真正的夏恬恬!” “夏恬恬早就死了。” 良心实在受不住谴责,我向老爷子坦白了一切。 我不是真正的夏恬恬,我只是冒牌货。 我重生是事实,但重生后的身份却是张芸。 一个失去父母亲人只是寄居在夏家的可怜孤儿,与夏恬恬是表姐妹关系。 当年,夏恬恬一家子带着张芸一起游三峡,夏恬恬的爷爷夏元接到了老友韩卫的电话,请他去蓉城玩。于是夏家人改变行程,坐了前往重庆的游轮。 偏偏,游轮出事了。 夏家人全都罹难,只剩下张芸命大,被救了起来。 而重生的我,刚好就附身在张芸身上。 韩老爷子无法接受老友一家子的死亡,相当自责,韩宇程生怕他有个好歹,就与我合谋,让我冒充夏恬恬,让韩老爷子有个念想。 当时的我,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身上分文全无,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多余的。本就心虚加心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韩宇程。 因为张芸和夏恬恬确实还有几分相象。 韩老爷子也并未见过夏恬恬。 所以我冒充起夏恬恬来,毫无压力。 第54章 反转 大概是因为我表现得太好的缘故,居然让韩老爷子萌生了要把财产赠给我的想法。 年轻时受过夏元大恩的韩老爷子铁了心要把财产转赠给我,甚至还请了律师,做了公证,只等夏恬恬大学毕业后,就把财产交给我。 韩老爷子到底有多少财产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身为其唯一孙子的韩宇程相当上火。但坑是自己挖的,只得继续填坑了。 于是,韩宇程又与我做了一个交易。 他承诺不揭穿我的身份,让我继续用夏恬恬的身份住进韩家,这样不但可以冒充夏恬恬,得到夏家的遗产,还可以得到保险公司和旅游公司的赔偿款。 如果韩老爷子当真铁了心要把财产转赠给我,我得把这笔钱私下再转交给韩宇程。韩宇程则私下转给我500万,作为报酬。 鬼迷心窍的我,没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为了得到那笔五百万的报酬,我心安理得地在韩家过起了千金小姐的生活。 也因为我的介入,使得老爷子与韩宇程关系降至冰点,也因为我的缘故,使他们祖孙时常发生激烈争吵,肝病大都是病人时常处于暴怒当中,心头郁积,暴怒伤肝引发的。 如果不是我的介入,老爷子也不会时常与韩宇程置气,进而催发肝癌。一切都是我的错呀。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然后等待老爷子即将到来的爆发。 可是我等了半晌,老爷子也没冲我发怒,而是指着韩宇程,声音颤抖:“这又是你设计的?” 韩宇程深深低垂着头,跪了下来,“爷爷,”声音哽咽。 “我打死你这畜生。”韩老爷子闷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来,拿着桌上能扔的东西全扔在他身上,暴跳如雷,声音吼得声嘶力竭,甚至还下了床,手脚并用捶打他,形同疯虎。 我吓蒙了,韩宇程毫无反抗,很快就被老爷打得鼻青脸肿,我生怕打出问题来,赶紧上前拦下老爷子,抱着老爷子的腿哭道:“韩爷爷,韩宇程固然有错,可这一切全是我贪慕虚荣贪财所致,你要打就打我。” 韩老爷子扶起我,嘴里喘着粗气,似是气得不轻,甚至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吓得手脚发颤,又语无伦次地说了不少话,拉着韩老爷子哭道:“爷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就打我。” 老爷子喘了半天的粗气,忽然从牙缝里出声,又哭又骂的:“你这孩子,你真够傻的,你被他骗啦,你就是恬恬,真正的夏恬恬,不是假冒的。” 我不相信,我分明就是冒充的夏恬恬,老爷子怎会还不相信呢? 老爷子长长叹口气,重新坐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大腿,一会儿指着我,一会儿又指着还跪在地上的韩宇程,长长一叹,恨恨地指着跪在地上的韩宇程,想说什么,最终有气无力地说:“你来说。” 韩宇程抬头看着老爷子,又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声音低低的,“你确实是夏恬恬,不是张芸,更不是冒充的。” “什么?”我被弄糊涂了。 他说:“因为你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我就大胆想出了个主意……” 我呆住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也太玄妙了,我不是冒充的夏恬恬?我附身的肉身,是真的夏恬恬? …… 事情一波三折,在我混乱的神经中,又度过了一个星期。 老爷子自从被检查出肝癌晚期,又因接二连三的事件弄得心力交瘁,几天时间里,人就垮了下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尽管有先进的药物维持,依然阻挡不了老爷子迅速衰败的身体。 我也不好再闹着搬出去了,继续住了下来,照顾韩老爷子。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不行了,顾不得与韩宇程使气,还领着韩宇程马不停蹄地去公司,进行各种交接,拜访客户,会见公司各股东,及主管。 韩宇程也相当忙碌,人也瘦了一圈,再是能力强横,到底只是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韩家偌大的产业,怕是没法子一个人挑起来的。 韩家已是三代单传,韩家的旁支偏系也来看望过老爷子,但韩家人并没有在韩家所在企业里工作,也有几个,但都只是一些不甚重要的岗位。可以说,韩老爷子病重,韩家所有的重担都要落在韩宇程一个人身上。 好些民营企业接班人,少不得也要三四十岁才能够独当一面,至于真正接班的问题,我在网上搜了下,还没有哪家民营企业二代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就能真正扛起家族企业的。可以想象韩宇程这阵子的压力有多大,短短一个多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 看在他压力大人又瘦了一圈的份上,他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就没再计较了。我每天也是早早忙完网店就回来,照顾韩老爷子。 第55章 婚礼(修改) 韩老爷子身体已经垮得不行,大概是不放心韩宇程,也一直强撑着病体,每日早出晚归,马不停蹄地为企业做着最后的交接。我不懂商场上的事,反正韩家一直处于低气压中,每天晚上他们祖孙从外头回来,也要回到书房一直谈到深夜。 生意上的事,我也帮不上忙,也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尽量抽空陪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的身体,家族企业的重担,就抽去了韩宇程所有的精力,也没功夫找我麻烦了。或许他对我也还是有份愧疚,偶尔也会关心我,要我不要太过劳累自己,老爷子有看护照顾的。 其实我也没过怎么照顾老爷子,因为有二十四小时看护,我就是陪老爷子说说话,实际上,老爷子病得如此严重,也很少呆在家中,因为他还有许多事儿要交代韩宇程,所以大多时候,不是呆在公司,就是呆在书房。 周一,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午后,老爷子带着韩宇程和我,一道去了公证处。 老爷子把他名下的产业,果然分了一半给我。价值上千万的房产就有好几处,每年光收租金也是一大笔天文数字。还有部份现金,以及不动产,车子,股票,林林种种,市值8亿左右。 我倒吸口气,8亿,我就是挣十辈子都挣不出如此之多的钱。难怪韩宇程当初要费尽心思阻挡这件事。再是有钱人,谁又舍得把本来就该自己得的钱分给一外毫不相干的外人?换作是我,也不会干的,也会耍些小手段小聪明。 在去公证的路上,老爷子就发话了:“恬恬,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我与阿程商议好了,阿程也同意了,并保证将来在我去后不会为难你。你就安心收下,这样我也走得安心。” 韩老爷子一直认为他得肝癌,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或许是他出尔反尔的报应。当年夏元可以说是倾家荡产资助自己,差点都与老婆离了婚。要不是当年夏元的康慨解囊,就没有今日的韩卫,现在的韩家。 或许,当年夏元给他的资助在现代来说,也不值一提,可在那个年代,一万五千元,已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尤其韩老爷子在生意场中沉浮,几度消沉,若不是存着要报答夏元的这个强烈愿望,几度咬牙坚持了下来,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了。 分8亿财产给夏恬恬,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韩家的产业,远不止这些钱。老爷子分的只是他个人名下的财产。 谁不爱钱呢?包括我。 我下意识地看了韩宇程,他也正看我,说:“收下,爷爷说得对,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是我过于爱财了。活该遭受报应。”他自嘲一笑,几个月来的忙碌,大概也是心力憔悴,除了脸上少了一圈肉,以往那种意气风发的精神气儿也没了。 我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这笔馈赠。但还是在心头想着,万一老爷子去了,韩宇程支撑不起企业,要是破了产,我就把这些财产再还给他。 国庆节来临,赵东阳结婚的大喜日子,新娘是常务副市长的千金,与赵东阳同龄,上海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目前在某卫生局上班,他们的婚礼在五星级酒店举行,盛大热闹,宾棚满座,煊赫一时。 老爷子没有去,韩宇程去了,吃了午饭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子里陪老爷子聊天。 “爷爷。”韩宇程走近我们,离我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我抬头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想也是,韩宇程现在哪来的时间玩一整天呀。 他看着我:“刚才东阳还问起你。” 我“哦”了声,淡淡地说:“问我干嘛?” “问你是否过得好。”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我说你过得很好,要他好好与老婆过日子,也不要再来找你,以免让他老婆吃心。” 我说:“这样很好。” 心头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赵东阳算是我两世为人的初恋。 只是,我早已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痛楚流露出来。 那天晚上,韩宇程又来敲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有事吗?”我在韩家住了四年,头三年半韩宇程从未敲过我的门,也就是最近半年,他敲门的次数倒是日渐增多了。 他沉默了会,说:“晚饭你吃的很少。”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说:“这阵子胃口不怎么好。” “……是因为赵东阳吗?” 我很想说,不是因为赵东阳,尽管对于赵东阳,心头还是有些微的刺痛,但真的不是因为赵东阳,只是因为中午没吃多少,没到饭点就又饿了,又吃了不少零食。到了饭点又吃不下饭。只是,我干嘛要向他解释呢,他要是这么认为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他继续愧疚一阵子。 于是,我保持沉默。 第56章 不是一个世界的 果然,他就说:“对不起。” 我心头酸酸的,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 他又说:“要不是我从中作梗,说不定今天的新娘子就是你了。” 我在心头吁了口气,说:“算了,已经过去了。看在韩爷爷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回。” 他又盯着我,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就说:“韩爷爷不是给我了8亿的财产吗?看在钱的份上,我又如何再计较这事呢?” 我说的是大实话,如果韩宇程又矬又穷,平时对我又不好,又还背地里干了那些事,我怕是杀他的心都有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不是钱在作祟。 于是,我冲他露齿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个虚荣拜金的女人。看在钱的份上,我再怎么也生不起你的气。” “不,你并不虚荣,也不拜金……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其实……”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你没有误会我,我就是那样的人。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忽然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你还在炒股吗?” 他愣了下,才回答:“公司有投资部。我个人资金则买私募基金。”这么说来,还是在炒股。 我郑重地说:“看在韩爷爷给我8亿的份上,我有必要劝你一句,该收手了。” 他怔了怔:“现在股市火得一榻糊涂……”顿了下,又说,“你说得对,当所有人都疯狂时,离灭亡也不远了。我明天就把所有股票卖了。” “一定要卖掉,全部卖掉,越快越好。”我又嘱咐了句。现在已经逼近6千点大关,离股灾只有一步之遥,若不及时抽身,后果难以预料。 “大家都认为指数会冲破一万点,为什么你会认为牛市到头了呢?”韩宇程问我。 “直觉。你爱信就信,不拉就拉倒。反正与我无关。”我把他推了出去,并甩上房门,并反锁。重新坐到电脑前,看着不停响动的旺旺窗口,我自嘲一笑,到底还是有影响的。 2007年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我便把股票、基金全卖得干干净净,并尽可能地劝阻身边人,卖掉股票。别人听与不听,就是别人的事了。 韩宇程有没有卖掉他的股票我不知道,只是晚饭时,韩家来了客人,抱怨韩宇程,因为听信他的话,让他损失了数千万。韩宇程就说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有得赚就该满足了。 等客人走后,我就问韩宇程:“你把股票全卖了?” 他看着我,点头:“嗯,听你的,都卖了。” “啊,听我的?”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听话。 他说:“尽管我也不舍,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好些金融专家都称指数将会突破到一万点,但我觉得,股市这么疯狂,也不是好事。所有人都炒股,都没心思工作,还谈什么发展。我觉得反常必有妖,还是早早落袋为安。以免夜长梦多。”他看着我,“不止我的股票全卖光了,投资部投资的股票,我也让他们全部卖了。” 这下子我倒是佩服这家伙了,还是满有魄力的,在全民都疯狂的背景下,还能保证冷静选择中落袋为安。 因老爷子时日不多,又得了人家8亿元的财产,拿人手软,这阵子大部份时间都花在陪伴老爷子身上,也没怎么打理生意。 好在,曹姐和小丽以及崔晓莉的男朋友很是能干,三个人居然把网店给撑了起来,几乎不让我操太多心。我只需每个月查下账就成了。每个月净利润也有好几万。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20岁的我,居然就能月入数万。 我的网站也在正常运作当中,大概是时来运转了,没怎么宣传包装,生意居然也还过得去,一天大概也有十来个订单。因为利润足够高,足可以支撑网站所有运营费,还大有剩余。请来的站长和客服,做事也尽心尽责,收到的客户回馈,丽阳正气丸对青少年确实有增高功效。 老爷子又痛了一阵子,止痛药对他已越来越不起作用了,看着他痛得缩成一团大汗淋漓的模样。我都在想,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早早解脱。可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是不敢说的。老爷子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交代,他再是痛苦,也会强撑着这口气的。就是不知他能撑多久。 后来赵东阳一家子也会来看望老爷子,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冷眼观旁,不得不承认,赵东阳的老婆也还是个美人儿,个子高挑,看起来挺高贵的,态度矜持,对人冷淡,对于我,正眼都没瞧过一下。只端着架子对老爷子虚寒问暖。 老爷子瘦得皮包骨头,已严重脱形,好在,思维还在,找了理由把我支了出去。 我也不想再呆在这儿,我与赵家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第57章 缓和 我回到房间,打开我的网站,看着这个已成形并进入轨道的网站,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我忘掉了一切不愉快。 崔晓莉负责网站运营,最近正气丸销量不错,回头客开始增多。 崔晓莉说:“如果这个正气丸真有壮阳的功效,那以后我找了男人不就不愁没性福日子了?” 我满脸黑线,这个色女。 从检查出韩老爷子是肝癌晚期后,医生就说老爷子活不过三个月,靠着昂贵药物支撑,最多可以减轻些痛楚,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直到今年过年,老爷子已经熬了4个月了。尽管已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头,但仍是保持着清醒和三分精神。 韩宇程依然忙碌,不过随着年关的将近,好像没以往那么忙碌了,能够在天黑之前回到韩家。 也因为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我在他面前向来是保持沉默且无视的,直至最近略有松动。 半个月前,在我和老爷子欢天喜地商议怎样安排过年时,他忽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把我和韩老爷子吓得够呛,以为他也遗传了老爷子的癌症,火速送往医院的路上。 一路上,他眉头紧锁,额冒冷汗,我看他难受的模样,也顾不得生他的气,拿了纸巾擦试他额上的汗水,他一把抓住我,声音嘶哑地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抽不回自己的手,也就任由他握着了,说:“别说话,医院马上就到了。” 他捂着肚子,身子缩成一团,还隐隐有些颤抖,显然痛得厉害。 “怎么把身体搞成这样?”我六神无主,尽管气他恨他的所作所为,可看他如此痛苦,又是韩老爷子赖以生存的希望,实在不想他也出事。 他半躺在车子后座上,我为了方便他躺得舒服,只能坐在他腰侧处,刚好与他的身体亲密接触。我替他揉着疼痛的部位,“这里是胃,是肠胃炎,还是胃病发作了?” “不知道。” 我有些生气了:“痛成这样,肯定以前就有痛过,为什么不引起重视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你在关心我?” 真是答非所问,我气极,真想抽他,只是看他这么难受,只好帮他揉着肚子,似图替他减轻痛楚。 到了医院,我和司机扶着他下了车,他大概是痛得无力了,大半个身子都移在我身上,好在,这是间私人医院,只要有钱,就能得到最完美的服务,我扶着韩宇程也没走两步,就被医生抬着的担架分担了任务。 我紧张地站在病房边,看着医生拿着各仪器安在韩宇程身上,对他进行各种身体检查,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公布病情:“是胃糜烂。大概是生活不规律,压力太大造成的。不过需要注院,好生治疗,不然有可能发展出更严重的毛病。” 胃糜烂孔严重了也会要人命的,好在不是谈癌色变的癌症,我大松口气,赶紧给韩老爷子打电话。 韩老爷子也长吁了口气,但很快就又破口大骂:“这混小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恬恬,我现在真的没力气了,就麻烦你照顾下他。拜托了。” 韩老爷子对我是真的好,又给了我那么一大笔财产,对于他的要求,我是真心拒绝不起来的。 韩宇程除了老爷子外,也没别的亲人了,总不好麻烦那些旁支偏系,更何况大家平时也少有来往,并不住在一起,照顾韩宇程的任务就落到我身上。 当天晚上,我陪在病房内,一直呆到韩宇程输完液,才离开。也不知是生了病的人特别龟毛,还是因为他知道我拿人手软,特别爱支使我,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要我给他揉胃,一会儿又说头痛,反正没一刻消停。 而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问我:“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我啼笑皆非:“一来是看在韩爷爷的份上,二来你是病人嘛。” “除此之外呢?” 我莫名其妙:“除此之外,没有之外,消停些。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生个病怎么就这么龟毛呢?” 他果然就没有再使唤我了,期间,他还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对我说:“幸好听了你的话,不然我就会和他们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 “什么?”我一时间没听明白。 “我说股市。”韩宇程说,“我好些朋友没有听我的话,都被中石油套牢了,中石油登陆a股,我周围的股友,大都重仓,现在被严重套牢。刚才这个与我打电话来,他被被套得更厉害,他居然挪了公司的钱炒股。” 第58章 以德抱怨 中石油是今年11月份发行的,当时被各大财经报炒得火热,中石油登陆a股,当天最高价达到4862元,次日跳空低开低走,中石油的腰斩,也是a股市场从牛转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到现在,仍然连绵下跌。 我不好意思对韩宇程说,中石油还会继续跌下去的。 陪病人输液相当无聊,加上与韩宇程没什么共同语言,干坐着也不大好,幸好我背包里还带了本杂志,倒可以打发时间。 一直等到韩宇程输完液,问了医生后,医生说今晚不会再输液了,可以回去静养。明天早上再来输液,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杜绝一切辛辣坚硬之物。 然后我们就收拾了东西回韩家。 韩宇程胃不痛了,却依然没什么力气走路,我和司机一道扶着他上了车,为了方便他休息,我本来要坐副驾驶,但他非要把我塞到后座,算了,病人为大,只好依了他,与他一道坐在后座。 回到韩家,韩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等着,看到韩宇程,关心地问了几句后,又劈头盖脸训斥:“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年纪轻轻就养出一大堆坏毛病,作息不规律,不按时吃饭,以后看你还逞能。以我为鉴,以后每隔半年都要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恬恬,以后帮我盯着他点。” 我觉得我是躺着也中枪,但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也不好驳他,只好点头应了。 第二天,我又在韩老爷子的期待下,陪韩宇程去医院输液。 私人医院服务不错,韩家有司机有厨娘,我也就是发挥女人细心的一面,照顾他的饮食,让张阿姨做些病人吃的营养餐,再让司机载我去医院给他送餐,督促他吃饭,帮忙盯着输液袋,及时喊护士来换药就是了,倒也没什么太严重的活儿。 其实,这些活儿司机也可以干的,只是,为了表达我对老爷子的承诺,也为了对得起那8亿元的无条件馈赠的财产,还是每天坚持给韩宇程送饭,在病房里呆上一段时间。 韩宇程确实忙,就在他住院的第二天早上,他的助理和秘书也还跑来医院,向他汇报公务,一人手上一堆堆需要审核签名的文件。 我从韩家带来稀饭,进入病房,韩宇程已批阅了一半文件了,我忍不住说:“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办公,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病房内的一男一女就转头看着我,其中一个解释说:“这些文件必须韩总亲自签。我们没办法作主。” 我也知道,工作有时候比身体还重要的,尤其这种紧要关头,稍微不慎,就全盘皆输,滑入万覆不劫之地。韩宇程带病干活也没那么稀奇了。 我把保温盒放在小矮柜上,说:“吃饭时间到,先吃了饭再工作,也不差这么一半会功夫。” 韩宇程果然就放下文件,打发了二人,因为正在输液,没办法下床吃饭,我只好把医院准备的小长桌搁在病床上,舀好稀饭,递了勺子给他。 他今天用右手输液,左手拿了舀了两勺子稀饭,却怎么也喂不进嘴里,还弄了些在衣服上,然后用无辜可怜的眸子瞅着我。我被瞅得心软,又拿过勺子和碗,坐在床边亲自喂他。 他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吃了,说味道不好,有些酸纠纠的,味道怪怪的。 我说:“加了蓝荞叶,这个养胃效果相当好,为了找这个,我还特地让吴哥带着我去张阿姨老家扯了几株回来。顺道栽在你们家院子里,蓝荞叶煮稀饭,养胃效果特别好,我也吃过呀,也没那么难吃的。” “真的很难吃,不信你尝尝。” 我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瞪他:“有点儿酸,但哪里难吃了,你胃病这么严重,还这么挑食。不许挑食,必须吃。”我拿着勺子有些粗鲁地喂进他嘴里,并威胁道,“你要是不吃,我就用灌。” 他说:“我可是病人,你还对我凶。” “病人又怎样?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张嘴,赶紧吃,天气冷,一会儿就凉了,赶紧趁热吃。” 在我的威胁下,到底把稀饭吃完了,我又拿出张阿姨亲自蒸的馒头,撕得碎碎的,再和进稀饭里,一并喂了他。 “稀饭馒头是养胃神器,若到了夏天,可以吃些苦芥炖汤,这个也是特别养胃的。只可惜,你病的不是时候,现在可没有苦芥,只能吃蓝荞了。” “张阿姨是嘉州那边的,你居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只为扯几株蓝荞回来给我做稀饭。” 我说:“吴哥也一道去了,高速路也就两个多小时。你也别太感动,我是看在韩爷爷的面上。”输液袋里的药水快输完了,我去叫护士来换药。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时间,就有人陆续来找他。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也没兴趣去听,就坐在角落,打开笔记本,也关注我自己的营生。 年底了,好些商家都在搞促销活动,我也不例外,与已经升级为店长兼运营的崔晓丽简单谈了下,制订了一系列的促销活动。边与晓丽在旺旺上交谈,边观看输液袋,偶尔也接触到韩宇程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目光很柔和,唇角含笑。 我在心里得意地想:这么细心照顾你,一来是可怜你,二来是做给老爷子看的,三来嘛,也是赌着一口气。你这家伙先前对我那么过分,我现在以德抱怨,多么高尚多么伟大,你要是再不感恩,真是天理难容。 第59章 在商言商 尽管没兴趣听他公司里的事,但呆在病房里,还是听了一个耳朵,公司确实遇上了危机,因韩老爷子已病入膏盲,韩宇程仓促接手,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而之前韩宇程一直只负责医药和金融证券方面的业务,现在全面接手韩家产业,能不手忙脚乱吗?韩家还涉及的房地产、酒店等产业,也因股市的雪崩而面临绝境,整个市场哀鸿遍野。不止韩家日子难过,所有做着与金融相关的产业,都是惨声一片。更何况,也因韩老爷子病情严重,随时有可能升天,银行也缩紧了对企业的放贷,并还开始催款。雪上加霜的是,韩家企业里的高管,还被竞争对手挖去了不少。 看着瘦了一圈下巴都冒出不少青茬的韩宇程,我没由来地感到心虚。我现在的衣食无忧,到底也是建立在人家的辛苦劳动上,而韩家现在这般凄惨,我还要了人家8亿元的财产。 从刚才韩宇程与那个公司高管的对话中,不难得到结论,韩家资金链出了问题。 而韩宇程今晚还要去参加某位市领导老父亲的生日宴会,参加这种带目的性的宴会,哪不喝酒的,他明明还是病人呀。 等那群人走了后,我就说:“是资金出现了问题吗?” 他反问:“你在关心我?” 我撇唇:“谁关心你呀,只是到底在你们家白吃白住那么久,要是公司出现了问题,我就再也过不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他说:“我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11月份这场股灾,市场上哀鸿遍野,损失惨重。我们非但没有损失,还大赚了一笔。说起来,也还多亏了你当初的提醒。我在5900点左右及时清仓所有股票。不但保住了本钱,还赚了不少。” 呵,原来这家伙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不免洋洋自得,然后又问:“可是刚才我那听那人说,银行不肯放货给你们,公司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缩紧裤腰带,还是能解决的。”韩宇程说得轻描淡写,“我这还算是好的,比我更严重的企业多不胜数。有的甚至还申请破产,银行生怕我们也步上破产后尘,这阵子确实催得紧。” “公司现在到底怎样了?” “还好,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你没骗我?” 他笑了起来:“骗你做什么?企业还能运作,主要是各大经销商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因股灾的缘故,各行各业都影响严重,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恢复。不止我一个人焦头烂额,如今蓉城八成的企业家,哪个又能有好日子过?” “你那么年轻,就留然接下偌大的产业,公司其他股东不给你使伴子吗?还有,公司的客户还能相信你吗?” “我爷爷经营企业比较保守,几乎从不负债,也鲜少贷款。另外,为了拥有对公司绝对的掌控力,公司并未上市。并且,爷爷手头80的股权一直牢牢把持在手中。最重要的,公司这20多年来,储备了近12亿的资金。此次股灾,我动用了那笔储备金,但也只动用不到5个亿。” 我小吁了口气,保守也有保守的好处,至少不会被对手用雄厚的资本运作给鲸吞蚕食,失去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公司客户呢?韩爷爷身子不行了,你这么年轻,你那些客户能够信任你吗?” “爷爷这阵子带我四处去拜访了他们,咱们中国人,都是讲感情讲人情的,大部份客户还是比较感性的,已经与公司签订了下一年合同。我爷爷也与他们明讲,希望看在大家长期合作的份上,给我一个成长的机会。之后且看我的表现,若是让他们失望,让他们不必再顾及他老人家的面子。” 我自己本人就是重人情的人,拿曹姐的事来说,她给我的快递价格在业内也算偏高,其他快递也曾找上我,不但给我更优惠的价格,甚至还提供库房。曹姐怎样操作,他们就怎样操作。但我想着与曹姐两年多来的默契合作,还是忍痛拒绝了。这就是人情在里头起的作用。 另外,与我合作了一年多的供货商,他给我提供的价格,也不是最低的,但我出于对他的信任,以及大家老交情了,还是照样在他手头拿货。 我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经商的。幸好我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商场上,真正讲人情轻利益的,是不会长久的。说不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再遇前男友 韩宇程解释:“我爷爷本人也是相当注重感情的,在业界口碑向来很好,与我爷爷长期合作的客户,大都与我爷爷成了老朋友,也还有不少曾受过爷爷的恩惠。就算利益当前,但我想,未来两三年内,他们应该不会弃我而去。只要我有足够的本事,应该能把他们继续争取过来。” 这倒也是呢,但我又忍不住打击他:“拥有足够的本事并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还得先做人才成。” 他看着我:“你觉得我不会做人?” 我双手环胸:“哼哼。”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先前我是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你对我失望了。”他小心翼翼看着我,“你还在怪我吗?” 我翻翻白眼:“当然怪,不过看在韩爷爷馈赠给我的财产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他苦笑:“看来,金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那当然。” 今晚的谈话,是我有史以来与韩宇程说过的最多的话了,双方关系好像也进了一步,开始变得无话不谈。他问我网店生意如何,我也问他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他也与我照实说了,有不少难度,但他还能克服。之前他一直主管医药和金融证券,一直很来钱,是整个韩家产业中,最为赚钱的。此次股灾,他的证券公司也赚惨了。就算股灾过后,所有证券公司都如打昏了的鸡,仓惶无助,唯独他的公司完好无损,但为了不让同行眼红,只能低调装孙子了。韩家其他产业也有亏损的,比如建材生意,他就想结束掉。 我抠了抠脑袋:“建材市场一向很火爆呀,怎会亏损呢?肯定是你们操作不当。” “或许,不过我目前确实没精力经营这个市场,我都想结束这门营生。” “换一个经理人呢?或是,另外找市场。反正我觉得,建材市场会赢来高峰期的。”就算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倒闭了一大批传统企业,但危机中也是商机。只要抓住了商机,赚钱并不难。 “就算此次渡过了危机,你也别高兴太早,明年,嘿嘿,明年2008年,本大仙有预感,明天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你们就更要勒紧裤腰袋过日子。”我半真半假地说。 “那敢问夏大仙,2008年股市会如何?” “股市就别想了,逢低吸进倒是不错的选择。”我装模作样地掐算着,“1600点,我预测,这个点位可以进入。”也不敢说得太多,我也是有私心的,商人追本逐利是天性,知人知面不知心,韩老爷子一旦去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又是另一副嘴脸。 输完液,已经是下午了,韩宇程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我也不好勉强,帮着一道收拾东西,“对了,你明晚要参加酒宴?”我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嗯。” “你胃病还没好呢,又要去喝酒,真不要小命了。” “没办法,这个工程,李副市长有很大的发言权。” “那就以茶代酒呗。直接与那老头说,这阵子胃不舒服,正在医院里挂瓶子,实在喝不得酒,就以茶代酒,以表心意。我想,真心为你着想的,也绝不会为难你。若是还想逼你喝酒才能表达你的诚意的,这种人,人品又能好到哪儿去?估计你那个工程,也是玄之又玄,还是早早拜拜。” 他失笑:“酒桌上谁还顾及你的身体。你呀,太天真了。” 我气恼地把手头的毛巾重重扔进袋子里:“天真又如何?虽说在客户面前,客户是上帝,但又不是皇帝,又何必过于捧高对方拉低自己呢?大家只是合作关系,是互惠互利的行为。也不存在什么我买了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上帝,我就非得在你面前装孙子。”我又教育他,苦口婆心,“我觉得,不卑不亢就好。” 韩宇程大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呀,我的祖宗。” 我扮了个鬼脸:“反正我只是负责给予建意,要不要接纳是你的事,身体也不是我的。”电梯门关了,我索先出去。 …… 赵东阳和李敏会也来看病房看望过韩宇程,当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母子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与韩宇程说着什么。我的闯入,打断了他们的话,几双目光同时看着我。 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说:“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会。” “不用不用,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李敏会叫住我,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说,“阿程生病了,多亏你在医院照顾他。” 我收回自己的手,微扯唇角,算是回答。 指责 “东阳和玲玲因工作原因,另外在外头买了套房子单过,我本想给阿程送请贴,请他来参加我们东阳的乔迁之喜,这才知道阿程生病了。阿程你也真是的,都病成这样,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可是你亲姨妈,又不是外人。” 韩宇程说:“只是小毛病而已。” “还说是小毛病,胃病可不是什么小毛病,弄大了可会弄出大毛病的。”李敏会嗔怪地说。 韩宇程说:“二姨,时候不早了,天气冷,你们还是早些回去。” “是,我们也该回去了,恬恬,阿程就麻烦你照顾了。”李敏会又对我说。 我说:“我只是外人,男女有别,再是照顾也是有限。” 李敏会就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们好歹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三年了,照顾一下又何妨?韩家对你也不薄。”见我不以为然的脸色,又加了一句,“做人不能忘本。” 我轻扯唇角:“这么说来,李阿姨刚才感激我的话,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李敏会神色恼怒,看着韩宇程:“看看,三两句话就本性毕露了。阿程爷爷一直说你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可我看,分明就是装出来的。让你照顾下阿程都推三阻四的,韩老爷子对你可不薄。你居然还不情愿,你对得住韩老爷子吗?对得住韩家对你的付出吗?” “二姨,”韩宇程说,“恬恬照顾我很仔细,就不劳你教训了。还有,恬恬并不欠我们什么。” 李敏会更是恼怒:“先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说这女人心机深沉,装模作样,虚荣拜金,要东阳最好不要娶她。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替她说话了。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妈,你别这样。恬恬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赵东阳忍不住开口。 “你闭嘴,都要怪我,从小只注重对你品德的培养,却没有教你如何见识人性的低劣。”不愧是老机关,骂起人来,确实有一套,指桑骂槐,却还让你找不着把柄。 我冷哼一声:“你也只能欺负我这样的无父无母没靠山的孤儿。” “你,呵,还顶起嘴来了,一点都不尊重长辈,也幸好东阳没有娶你……” “妈。”赵东阳怒了。 我也怒了,挑眉盯着她:“长辈?我爷爷我爸妈早就没了。我现在唯一的长辈只有韩爷爷,你是我哪门子长辈。” “……伶牙俐齿,一个女孩子这么的牙尖嘴俐,哪个婆家会喜欢。” “不劳你费心。我对未来丈夫没有什么要求,只求未来婆母是个温柔有修养的。” “你居然拐弯骂我不温柔没修养……”李敏会气急败坏。 “二姨。”韩宇程也开了口,脸色难看,“欺负这么一个孤苦伶仃,无父无母的女孩子,很有成就感么?” 韩宇程的倒弋更是加重了李敏会对我的不满和气急败坏,忽然朝我扬起手来。 我以为她要打我,做好与她干架的准备。 但下一刻,她又恨恨地放下手,嘴里恨声骂道:“真是小看你了,连我侄子都让你这狐狸精给迷去了。” 赵东阳把李敏会拦下,吼道:“够了,你还要脸不要?”并还狠狠推了李敏会一把,李敏会身子后退了几大步,差点就倒地,显然赵东阳这力道相当大。 “你,你,你居然为了这狐狸精推我?”李敏会气得浑身颤抖,不可置信、怒中火烧、声嘶力竭、气急败坏……都无法形容此刻她的心情,“你向来是孝顺懂事的孩子,从来没忤孽过我,今天居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推自己的亲妈?你还有良心吗?我为了你,挖心掏肺……”省去一长串的指责,“你这个天打五雷轰的东西,不孝的畜生,你居然敢推你妈?我可是你亲妈,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平时是如何教你的,你老师是如何教你的?亏你已是副科级干部,居然对自己的亲妈动手,还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 噼哩叭啦,指责和训斥如机关枪扫射,轰隆隆扫向赵东阳,只见赵东阳气得双颊驼红,胸口急剧起伏,目光血红,似要噬人。 “妈,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恬恬哪里惹你了,你还打她。明明就是我对不住她……” 从小生活在李敏会严厉控制下的赵东阳,刚才雄起来的气势很快就被李敏会如枪关枪的指责下逼得节节败退。 不理他 李敏会吼道:“你怎么不说她勾引你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真是好人家的孩子,还会未婚同居?还卖什么避孕套,我老脸都让她丢尽了。” 韩宇程下了床,拥着我,声音严厉:“二姨说得对,若是好人家的孩子,也不会与别人未婚同居。恬恬父母早早就没了,没考虑周全,就让你给诓骗了。东阳你呢,你父母双全,又出了社会,参加工作,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诓着恬恬与你未婚同居。你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转身就娶高门妻子,生怕恬恬会纠缠你,就指使我二姨出面来打击恬恬,毁她声誉。东阳,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语气沉痛。 我讶异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东阳目光呆滞,似是不相信韩宇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敏会就更是不依了,指着我:“阿程,东阳可是你亲表弟,你怎的为了她说话?你也被她……” 韩宇程打断她的话:“二姨,在你眼中,就是恬恬勾引东阳,是狐狸精。可是在外人眼里,分明就是东阳嫌贫爱富,玩弄了恬恬还不肯认账,又指使你来侮辱恬恬,倒打一耙。陷你于不义,更陷恬恬于绝境,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渣,打得好。要不是他是我表弟,我也要打他了。” “事情不是这样的……” 韩宇程语气强悍:“那天我参加东阳的婚礼,宾客都是这么说的。就是新娘子那边的亲戚,还有二姨单位里的领导和同事,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李敏会大吃一惊。 韩宇程说:“或许二姨又会认为是恬恬在搞鬼。其实我想说的是,二姨你实在够宽已律人的。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二姨半分错都没有。” 李敏会气得眼都直了,吼道:“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她……” 韩宇程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二姨想知道你的同事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韩宇程就说:“明明就是自己踩高爬低嫌贫爱富,还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那个女孩子。二姨,这可是你的单位的同事亲自说的。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敏会目瞪口呆,像被掐中了命门,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宇程摸着我被打的脸:“二姨,你是我长辈,你怎么训我都没关系。但恬恬与你可没任何关系,她还是你们母子嫌贫爱富的受害者。你还教训她打她,恬恬无父无母的,你就忍心欺负她?” 李敏会不可置信,吃吃地道:“阿程,你得失心疯了?居然为了她来教训自己的亲姨母?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被她勾引了?” “二姨,你又来了,你总是认为自己没错,所有的一切全是别人的错,如此宽已律人,难怪东阳要吵着搬出去。”韩宇程又对赵东阳说,“搬出去也好,二姨这样的脾气,也亏得你受得了。”看书喇 赵东阳痛苦地扯着头发。 李敏会被韩宇程一番言论逼得节节败退,很是狼狈,到底是强势惯了的,还是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和矜持,抬着下巴深深看了韩宇程:“好,阿程,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二姨也不能把你当小孩子了。你以后好自为之。”踩着高傲的步伐离去。 “站住,赵东阳。”我喊住赵东阳,挣脱韩宇程的箍制,来到茫然复杂的赵东阳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一边暗中甩着手,一边说:“刚才你母亲无端骂我,母债子偿,只有打你了。” 赵东阳捂着脸,失魂落魄,李敏会双目似要噬人,可到底忍了下来,拉着赵东阳低吼一声:“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了。” “过奖。”我冷笑以对。 李敏会指着我,神色狰狞,目光似有喷火,但还是忍了下来,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话,恨恨地走了 病房里清静了,我揉着手,咬牙切齿地想:这死女人,咒她下半辈子凄凉无比,被恶媳妇一日三餐虐待,众叛亲离。 韩宇程对我道:“对不起,我二姨脾气就那样,你不要与她见识。” 我白眼一翻:“人家好歹没有动手打我。” 他轻笑一声:“估计是上回被你整怕了。” 所以说,对付这种泼蛮无理的人,就得比她更凶更悍。 因李敏会的缘故,我与韩宇程融洽的相处已不复存在,又变回以往的冰冷世界中。 我不睬他,他好像也不好意思来睬我,尽管他总是爱默默地注视我,欲言又止的。只是每当他想说什么,我就冷冷转移话题,或是冷冷看着他:“你不用解释什么,以前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想再听。” 团年 大概是真的上辈子欠了韩宇程的,他对我那么恶劣,以前还曾打过我,在人前又还极尽可能地贬损我,败坏我的名声,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已打定主意,不想理会他,继续用我的冷淡来武装自己,以表示我对他的不屑。 可是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胡子拉叉的憔悴模样,女人天生爱心软的毛病又冒了出来。 这一日晚上,我端着张阿姨做好的饭菜,冷着脸进入病房。韩宇程正在输液,床边还坐着个护士,正与他说说笑笑的。 韩宇程叫我:“恬恬。” 我面无表情地把保温桶放到他旁边的柜子上,说:“张阿姨给你做的营养餐,你吃。” 韩宇程对那护士说:“你可以去休息了。” 护士就起身,对我交代了一些事项,也就是这一组液快输完了,要喊护士来加药,今晚还有两组药。另外,别忘了吃药,吃了晚饭半个时后再吃药。 等护士走后,我就忍不住腹诽:“又不是没有人照顾你,干嘛非要我来照顾。” 但这话也只在心里说。 我坐在一旁,只盯着输液袋子瞧,不打算理会他的。但这家伙却说他肚子饿了,想吃饭。 我白他一眼,起身给他打开保温桶,拿来碗和勺子亲自给他盛好,冷着脸端到他面前。 今日他用右手输液,就用左手吃饭,似乎不是很灵敏,总是喂不到嘴里,还不时把稀饭撒在被单上,受不了他如此笨拙的动作,只好夺过勺子,亲自喂他。 韩宇程一边吃,还不忘讨好我:“恬恬,我忽然发现你睫毛好长,好像一把扇子,真好看。” 我白他一眼,别以为说些甜言蜜语就可以让我原谅他。要不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档不是韩老爷子对我好的份上,才不会理他呢。 只是,女人天生就是容易心软的,尽管理智告诉我,就算原谅了他,也要离他远远的,没必要与一个表面上对我好,骨子里却讨厌我甚至贬毁我的人相处。可看他憔悴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了。有时候,连我都鄙夷自己的心软。 …… 韩宇程输了一个星期的液,这期间,依然忙不停,经常坐飞机出差外省,甚至还参加了不少的席宴,不是赴别人的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有多忙碌,有多辛苦,看着他黝黑又瘦削的脸,不免庆幸起来。 普通人虽然没那么多钱,好在不像他过得那么累,压力也没那么大。 他以往的恶形恶状,又淡了不少。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这个外人平白无故蹦出来分掉本该属于他的财产,谁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对我有意见也无可厚非。看书溂 他从中作梗破坏我和赵东阳的感情,刚开始也挺恨他的,后来转念一想,又觉释然。赵东阳是个好男人,但有个强势厉害的母亲,估计也没法给我幸福和安稳。真要是嫁过去,大概只能用满地鸡毛来形容。 …… 韩宇程出院后的第三天,就是除夕夜,到了傍晚时分,他才从魔都回来,满面风霜之色。尽管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但疲惫的眸子,加上又瘦了一圈的脸,还是让我颇不是滋味。 我看着他说:“回来了呀?还好,赶上了团年饭。”我从厨房端了热水和毛巾,让他洗脸。 他说了声“谢”,洗了脸和手,又对我说:“我出差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说:“不辛苦呀,我又没做什么。” 老爷子越发不行了,但依然用他的顽强意志与病魔作斗争,他不时对我说,他走后,韩家就只剩下韩宇程一个人了。他一个大男人,工作繁忙,又没娶老婆,怕是不会照顾自己,希望我在他走后,继续住在韩家,直到韩宇程娶了老婆为止。 看着老人虚弱的模样,一脸哀求,我实在无法拒绝,点头同意。 今年过年与往年一样,还是我们三个人过。不同的是,管家和保姆都没有放假,韩宇程给了他们三倍工资,让他们在过年期间继续帮忙做事。所以今年饭桌上,一共有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饭后老爷子分发了红包,我也得了,六百元的红包,图的是吉利。 吃了团年饭,老爷子就撑不住身体,被扶进了房间,先前只一名看护,现在换成两个了,轮流照顾。我和韩宇程都在房间里陪着他,老爷子却不让我们陪:“守着我这么个病若膏盲的老头子也为难你们,恬恬,你先去看会儿电视。” 我知道老爷子有话要与韩宇程说,就出去了。 今天是春节联欢晚会,张阿姨和管家正在客厅里坐看春晚。我没心思看这些,就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韩宇程敲门进来。 乱点鸳鸯谱 我打开房门,“有事吗?” 他又说:“这次出差去魔都,我给你带了礼物。”他手里有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就知是用来装首饰的。 大红色丝绒盒子打开,躺着一枚红宝石滴珠型耳环,灯照耀下,散发出高贵迷人的光彩。 “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给你,看你平时喜欢佩戴耳环,所以就忍不住买了这对耳环给你,喜欢吗?” 我没有接过:“你送我耳环做什么?” “我也不知该买什么礼物给你,毕竟新年了,好像,我以前也从未送过你礼物。” “我不需要礼物。”我奇怪地看着他,今天的他怎么怪怪的? “只是赔罪,我二姨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也不知该怎么弥补,只想尽可能弥补。” 我说:“不用了,你已经够弥补我了,你这礼物我是不会要的,太贵重了。” “不贵,真的不贵,只是想着你戴着肯定会很好看,所以就忍不住买了下来。你就收下,你不收下,我这个年怕是都过不好了,这阵子,心里一直煎熬着,你总是不理我……”说着说着,他脸上还带上了哀怨,嘿,似乎还委屈上了。 我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大男人,平时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人,怎么会一副小孩子的委屈模样,就忍不住说:“我哪有不理你,你别多想。” “可是你连我给你买的礼物都不肯收下,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说:“男人送女人耳环,代表爱慕,你爱慕我吗?” 他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话。 我想他应该是不清楚这些送礼名堂的,只不过觉得这个耳环漂亮就忍不住买来送我了。于是我就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不能收的,以后送给你女朋友。好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就不招呼你了。晚安。” 我把门关上。 …… 大年初五这一日,是韩家每年雷打不动的团年日子。 韩家亲朋友好来了不少,团团坐了五六桌,但我还是觉得,今年的人比去年少了些。 至于少了哪些人,又一时间说不出来,因为我对韩家的亲戚朋友也并不是很熟的。 李敏会来了,这回只她一人前来,往年都是全家出动,今年只派她一个代表,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这回倒是没有再对我冷言冷语,当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后来我才从她与客人的聊天中得知,她儿媳妇怀孕了,四个多月了,赵东阳在家照顾她。 也有年轻辈的客人,约我打球,被我婉拒了。 到了下午,客人全都走光了,不若往年要在韩家呆上一整天。 当然,客人的理由也很充分,老爷子身体不行,他们在这儿就会打扰到他。 “唉,人走茶凉,果然是这个理。”老爷子半躺在柔软的躺椅了,声音虚弱,“我都还没走呢,就凉透了。” 我赶紧说:“韩爷爷,他们只是不想打扰到您。或是见不得您这副虚弱的模样,又没法子替你减轻痛苦,只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呵呵,还是恬恬最会安慰人。唉,亲戚还算好,大都来了,虽然今年人数是变少了,好歹都派了一两个人来。老朋友当中,就少了一半。”看书喇 老爷子的老朋友,大都还是韩家的重要客户,现在却少了一半,我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我也找不着安慰的话来。 韩宇程送完客人回来,和我一道扶着老爷子去房间躺着,吃了药后,我又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 韩老爷子看着我直叹气:“我一直希望你能嫁给阿程,可惜阿程那小子死脑筋。好在,现在他也看到你的好了。” 我说:“我们之间能和平相处,爷爷应该高兴才是嘛。不过爷爷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韩宇程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婆,这样才好帮助他的事业呀。”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最适合阿程。并且,我问过阿程,他说他不反对娶你。” 我赶紧说:“不反对不代表真心实意,爷爷,您就甭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韩宇程的条件,还怕没人要吗?” “可是……” “没有可是,韩爷爷,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我板着脸。 韩老爷子果然就没有再开口,只哀声叹气。 事后,我私底下对韩宇程说:“韩爷爷病情越发重了,又再乱点鸳鸯谱,你千万别放心上。” 我看着他,郑重地说:“你没必要为了爷爷委屈自己的。我对你从来没有想法。” 韩宇程一如以往的沉默。 灾难 只是我受不了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我说话太直了,又伤了他的大男人的自尊了,于是我又描补道:“你别多心,我有自知之明。诚如你以前所说,我没背影没依靠,又不再是黄花大闺女,职业又不高尚,就是稍微有条件的男人都瞧不上我。更何况是你?我想,以后谁要是能接受我的职业,能够接受我的过去,我就嫁给他。” 韩宇程说:“我没有瞧不起你的职业,真没有。你的过去我也没有瞧不起。” 我笑了起来,夸张地说:“冲着你这句话,我全都原谅你了。”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因为有太多的牵挂,老爷子居然还坚持了大半年之久,2008年这年明媚的春天里,一个阴沉的午后,与世长辞。 韩家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请道士开大路,折腾了一整夜。我和韩宇程也有一整晚没有睡,不时磕头,下跪,我年纪轻,还熬得住,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韩宇程既要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又要主持大局。韩家旁支长辈也来帮忙,但他们与韩家并不在一个层次,那些比较重量级的客人,还是需要韩宇程亲自招待。地师测算出的出殡日子是三日后,韩家也热闹了三天,我们也熬了三天,因为要守灵。期间我还补了不少眠,韩宇程估计就没那么好命了,三天下来,眼睛都熬红了。 总算熬到出殡的这一日,送去殡仪馆火化,再葬入公墓,中午在一五星级饭店大宴宾客。韩宇程端着酒杯每一桌都去敬酒,我则暗自担忧,他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万一又喝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私下劝他少喝些,意思下就行了,真正的感情,不是喝出来的。 韩宇程看着我:“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说:“难道关心你有错了?” “每次你关心我,我总会认为你对有我意思。” “我……” “你不用再说。既然对我没意思,就不要表现得太过关心我,不然我会误会的。”说完这话,他就拿着酒杯去敬酒了。 我气结,这家伙,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bj还是牛。 …… 韩老爷子去后,我觉得没必要再呆在韩家,韩宇程那番话,还是让我心头梗梗得难受,只想早早搬出去,免得大家都尴尬。 只是韩宇程却不要我搬:“你忘记答应过爷爷的话了?” 我喏喏地解释说:“当时只是为了宽慰爷爷嘛,你也当真?” “你这样欺骗一个老人,若这世上真有鬼魂,爷爷地下也会生气的。” 我脖子一缩,我还是颇为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只是,没了韩老爷子,我与韩宇程同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尴尬?毕竟大家非亲非故,以前又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韩宇程说:“住下,等我忙完一阵子,还有话与你说。” 我面露茫然,“什么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司还有不少事儿等着我处理。不过相信不会等太久。”韩宇程说完这话,就出去了,临走前还对管家说,他不在家,一切就听我的。 冲着他这句话,我又心安理得留了下来。为了感激韩宇程当初对我的收留,和韩老爷子给我的财产,我每天研究各色菜式,让他吃好些,这样才能有精神应付诡谲复杂的商场生涯。 …… 我也不知道韩宇程的公司究竟经营得怎么样了,只能从他偶尔与公司高管通话过程中,拼凑些概况,好像,公司运作还算正常,金融证券陷入低潮,但医院和药业的营收喜人。建材方面的营生也略有增长,已能扭亏为盈。餐饮、酒店、体育也基本维持平稳。娱乐方面的产业,亏损比较严重。总得来说,尖高扯矮,韩家整体形势,还是较为可观的。看书喇 但是,2008年这一年,注定是个多灾多难的一年。股市一片惨淡,实体经验也是差强人意,全球金融危机席卷全球,各行各业都遭到了冲击,我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就是韩宇程,也关掉了两间连续几个月都在亏损的公分司。 5月份,汶川地震暴发,蓉城这边也遭受了较大波及,各行各业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都江堰那边受灾也严重,以至于蓉城断水断电数天,惨上加惨。 但为了号召同胞精神,官方民间都在组织人力物力金钱支援灾区,我没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官方组织捐款时,也只捐了三百元钱。但我又以个人名义,捐了20万出去。虽然我在股市里赚了不少钱,网店收入也喜人,但我天生就是个凉薄性子,这20万已是我的极限了。 不愧是商人 得知韩宇程公司也组织捐款,捐了大概有五千万左右,并还送了价值上亿元的食品、生活用品等,并还组织了十辆大货车的车队,我就央求韩宇程把我私底下买的几十箱振灾用品也一并带过去。 韩宇程答应了,问我买了什么物品,我不大好意思地说:“女性用品,婴幼儿用品。以及小孩子的衣物。” “什么女性用品?”他奇怪地问。 我脸色发窘,忍不住质问:“你没交过女朋友吗?女性用品都不知道。要是少了这个,灾区里的女人非得尴尬死。” 他还是不明所以,只是过了不多久应该是想到了,不由脸色讪讪的,但他居然说:“灾难面前,谁还顾得上尊严,只要伤者能得到及时救治,灾民能得到饭吃不至于饿死,谁还管得上这些尊严不尊严。” 我说:“是,你们这些大人物呢,只负责拯救生命就可以了。我呢,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好尽可能挽回女性唯一的尊严了。这有冲突吗?” 韩宇程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不冲突。 后来,我看着新闻上的照片,看着那些受苦受难的灾民,心疼得不得了,都想亲自去灾区,尽一份绵薄之力。 韩宇程拦下我说:“你会护理吗?” “不会。” “那你去干嘛?帮倒忙吗?” “不会可以学呀,那些孩子多可怜。”又忍不住诅咒那些豆腐渣工程,地震一来,学校建筑成片倒闭,几百上千个孩子,只余下少数幸存者,就心头滴血。究竟是哪个断子绝孙的缺德鬼干的,建筑质量如此差,那帮人怎么不下地狱。 “公司旗下的医院也在响应灾区号召,目前也派了不少医生护士过去急救,还有急救药物,你若实在想奉献自己的爱心,就乖乖呆在家中,把你自己顾好就成了。免得我分心。” 我问:“你支援了多少急救药物?” “一天三四卡车。” “啊?”灾难到现在已有一个星期了,一天两卡车那是什么概念?“这得多少钱呀?” 他揉了揉眉心:“钱多钱少都是小事,略尽一份力。”他看着我,“也算是给自己积些德。” 我心头突突的,就忍不住说:“好端端的要给自己积德,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呀?” 我只是开玩笑说的,哪知他却看着我,认真地说:“嗯。” 我傻眼:“真做了缺德事?有多缺德?”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哀怨。我就没再问了,自动描补,商人嘛,肯定会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或是靠灰色收入攫取利润,商人,十有九个是奸商。包括我本人。 地震两个月后,我又忍不住问韩宇程:“你们公司出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得花多少钱,你怎么就舍得呢?毕竟是辛苦赚来的。” 我本人尽管同情灾区人民,但也只捐了些皮毛而已,前后加起来也就30来万。 韩宇程却说:“大概支出了有四五个亿。” 我倒吸口气,四五个亿,这要卖多少个保险套才挣得回来呀。 “四五个亿你就这样眼都不眨得花了出去,那之前韩爷爷说要给我一半财产,你还在那用尽手段,你不觉得你很……本末倒置吗?” “确实。” “啊,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挺本末倒置的。”韩宇程苦笑着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 他没有再过多解释,只是说:“你也别太感动,我是商人,大力支援灾区,可不单单是做善事那么简单。” 我当然明白,商人哪有单纯做善事的,慈善营销也是一种手段嘛,当年王老吉捐了一个亿,再通过别出心裁的文案炒作,全国人民都记住了王老吉,后来王老吉业绩确实更上一个台阶。 “那你还从中得了什么好处?” “我公司旗下的药企和医院,已经进入了医保报销名单。并且,此次还打败竞争对手,成为蓉城各三甲医院医疗用品指定供货商。”看书喇 “哇,那这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呀。”进入医保报销名单,就能保证量,有了量,企业就能进入良性运作。长远打算,这个四五亿的善事,也是值了。 “不仅如此,我旗下的建筑公司也承包了灾后重建的八分之一业务。” 汶川有多大?据我所知,除了社会各界的捐款外,上头可是前后拔了数千个亿的款下来支持灾后重建呀,八公之一的业务,岂不是上千亿的市场了? “因为是工益性的工程,质量必须把好关,利润方面其实很低的。”韩宇程又说。 可是,再低的利润,一旦量上去了,也是利润呀,至少能让不少人有工作,有饭吃,大大带动了经济嘛。 “不愧是商人,就是有手段,既做了慈善,得了名声,又还赚大钱,实在是高。” 韩宇程却没什么喜悦之情:“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并不是赚钱。” 新男友 “有追求!人生在世,不单单是为了赚钱,还得享受生活才是。”我拍了他的肩膀,“不错嘛,不愧为青年企业家,思想就是不一样。” 他忽然看着我,说:“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他的目光太过奇怪,还带着些许压迫,我有些不适应,我避开他的目光,轻哼:“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唉,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忙了。” …… 虽然金融危机冲击下,各行各业都受到了森森寒意,但网店生意却是不增反降。 我得趁着网络这个新兴产业的东风,好生经营网店,争取做大做强。 现阶段,电商还处于野蛮式生长的初级阶段,还未引发监管部门注意,并且新店开张还有官方流量扶持,相对来说,生意比较好做,算得上无脑经营。 我目前已有三家食品店,两间情趣有品店,和一间网站,在整个蓉城电商圈子,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 我还认识了黄磊。 这个我认为是我生命中的男主角,尽管他出现得比较迟,但我对他却是一见钟情。 其实黄磊真的不帅,不到1米7的个儿,比较瘦,皮肤有些黝黑,比我大四岁,却踏实肯干,是美术馆的正式员工,却还在兼职在网上卖食品,生意还做得不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明明不帅嘛,可我偏就被他吸引了,大概是他长得像我上一世里暗恋过的房东的儿子。 黄磊对我也有意思的,刚开始只是请我吃饭,坐了两回公交车,然后慢慢地就走在一起了。 我们相处很是平淡,实习的两个月期间,大多时候都与他在一起,相处久了,这家伙的毛病就出来了,尽管挣钱不少,却很抠门,对他自己抠,对我也抠。我想吃什么零食让他买,十回只成功了两回。最后实在懒得磨这份嘴皮子,干脆自己去买。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我也大致了解了黄磊,为人风趣,有公德心和责任心,品性还不错,富有同情心,重感情负责任,是传说中的经济适用男。 当然,也是有比较明显的缺点,抠门、吝啬,还不会半句甜言蜜语,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埋怨他不懂女人心,反而振振有辞地说:“你们女人就是爱听些甜言蜜语。难怪容易被骗。”好,他这个歪理,也有点点儿道理。 让他买些礼物啥的,更是来一句:“我家也有祖传的首饰,我奶奶用过的,后来传到我妈用上,你以后嫁到我家,就传给你。” 我问是什么祖传宝贝。 “顶针。” 当时我连踹带骂,然后自己也笑了,很是无奈。 相处久了,在发现黄磊这些对于恋爱中的女人来说通常都是最为致命的缺点时,我都想到与他分了得了,但想着他到底是我重生以来第二个让我心动的男人,又有些舍不得了。 当然,黄磊除了小气吝啬不会说好话外,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他能接受我的过去,也支持我的网店生意。他并不反感我在网上卖避孕套,反而还时常开着他的面包车帮我载货。他做事相当细心,是属于精打细算的人,与大而化之的我刚好互补。 但这男人真的太小气了。恋爱期间就如此小气,结婚后那还了得? 他振振有辞地说:“这就是我的真性情,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装,也不是那种天天把爱挂嘴边的,总不至于让我违心与你处着,等结婚后再原形毕露?” 我就说:“恋爱专家都说了,嫁给你这样的抠门男人,是不会幸福的,会被逼疯掉的。” 他鄙夷:“专家?哪个专家说的?你要是真听了专家的话,才会被逼疯掉。” 我抓狂,实在想一脚把他蹬了,可是看着他大热的天,开着他没有空调的破面包给我拉货,晚上亲自做菜给我吃时,我又心软了。 “看着,我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居家过日子的。我抠门乍了?我这是钱用在刀口上。” 我说:“你对我也小气。” 他居然说:“你又不是没钱,你看中什么自己买呗,为毛非要我买呢?” 我嘟着唇:“那不一样,男人买和自己买性质不一样。” “你们女人就是事多,对我来说,都一个样的。以后我的钱也是你的,花我的钱与花你的钱不都一回事?” 与网友们说出了我的苦恼,大多数女网友都要我不要嫁,吝啬男人不是没钱,而是舍不得花钱,对自己抠,对你也抠,以后的生活质量可想而知。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何必委屈自己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暴怒 崔晓莉说我:“我觉得这个黄磊,好虽好,但就抠门的毛病若是不改的话,你们不会幸福的。”看书溂 当然,也有说黄磊好的,曹姐就说黄磊是个好男人。 “小黄这人挺顾家的,做事细致认真还负责,这样的男人不多见了。又还吃得苦,虽说抠门了点,但只是对自己抠,对我们还算不错的。那天他买苹果还分给我们吃呢,真要是抠到家的那种,怕是连苹果都会藏起来。” 我说:“那苹果还是我让他买的。” 曹姐就笑着说:“不管是谁让买的,但我觉得小黄这人挺不错的。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你经济条件也不差,又会挣钱,以后要买什么自己买去,何必非要他买呢?你们这些小姑娘呀,就是爱整些不切实际的,还是多想下现实。” 曹姐这话也挺有道理的。一时间就纠结起来。 让我下定决心与他在一起的是去他的老家,见了他父母亲人后,才正式定下了决心。 黄磊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土地被征用,然后换的养老金,现在都已退了休,每月都有领养老金。黄磊父母脾气都挺不错的,对我也还热情。黄磊在他们面前,是属于发号施令的那种。他说什么,他父母就听什么,绝不反驳,并且严格执行黄磊的吩咐。 黄磊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五岁,夫妇经济条件也还不错,对黄磊这个唯一的弟弟也相当维护。看得出来,他们姐弟俩感情不错。并且,黄磊的姐姐对父母也很孝顺关心。黄磊家的房子很大,将来会面临拆迁,据说可以分几套房子,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会分一套房子给黄磊的姐姐,据说这幢老房子,有一半还是黄磊挣来的钱呢。 摸清了黄磊一家子的性格后,我才打定主意嫁给他,黄磊在父母面前如此权威,以后嫁给他,只要搞定了他,应该不会有婆媳方面的困扰。受够了李敏会的苦,我现在才明白,女人找男人,不光要看男人的品性,还得看其父母。 当然,以这男人现实又抠门的德性,传说中的跪地求婚,婚戒之类的,统统免谈。我也没有想过这些,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这些都只是形式,男人向你下跪求婚了,就一定会对你好吗? 也因为赵东阳的前车之鉴,我虽与黄磊交往,却还没有正式住在一起,也没有上过床,平时也就拥抱亲吻之类的。 黄磊虽然有一大堆的缺点,也特别爱钱。好在他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他不会轻易用我的钱,每次外出的花用,尽管吝啬,好在不会问我要钱。尽管我也向他表明,我并不缺钱,我的网店生意一年就能带给我十来万的收入。他听了后自然是兴奋的,但仍是没主动动用过我的钱。这男人在品格方面,还是颇为过关的。 我对男人向来不抱什么期望,什么情呀爱呀之类的,也从来没有期待过。我两世为人,都是孤苦伶仃而过,特别渴望有个完整的家。一个不需要太多爱情,却能遮风挡雨,能给我带来家的感觉的男人。 后来,我对黄磊提及了我与韩家的事,只是隐去了我还分了韩家庞大财产的事。黄磊就说:“人家对你还是相当不错了,得好生感激人家。明年清明节,我陪你去祭奠下人家。” 这人的品格确实还是不错的,我彻底下了决心:就他了。 …… 我步行回到韩家,韩家客厅的灯亮着,证明韩宇程回来了。 我进入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韩宇程,却没来得及打招呼,震惊地看着像满地的狼藉,“怎么回事?家里被小偷光顾了?” 韩宇程目光似要噬人,他低吼道:“黄磊是谁?” “黄磊呀,我新交的男朋友,刚才你见过他了?”我问,“你对他感觉如何?” “感觉?”他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后退了两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不对尽,真的不对尽。 “听黄磊说,你与他已论及婚嫁了?”他轻声问。 我呆呆地点头,这家伙的神色真的很不对尽。 果然,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他忽然暴吼一声:“你居然背着我交男朋友?还要论及婚嫁?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 他一把捉着我的肩膀,拼命摇着。 我被吓坏了,灵魂都快被吼飞了。 印像中这男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吼过人,被摇得脑袋发晕,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疯了,我交男朋友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 冷语伤人 “我管不着,我是管不着,夏恬恬,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居然敢背着我交男朋友,还理直气壮。我爷爷给你的8亿财产,可不是让你白拿的。”他把人狠狠掷在沙发上,我被摔得眼冒金星,来不及爬起来,身子就被他压住了,然后,他开始撕我的衣服。 我吓坏了,嘶声尖叫:“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韩宇程又高又大,我哪是他的对手,无论我如何挣扎尖叫,身上的衣服仍是被他撕成一条一条的。我吓坏耻,拼命尖叫:“韩宇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拼了命赶回来,只想给你过生日,礼物蛋糕都买了回来,你居然给我这么个天大的惊喜。”他一边扯着我的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我拼命挣扎着,哭叫着说:“住手,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去他妈的犯法,我早就想对你犯法了。但今日你彻底惹怒我了。”他粗暴地撕我的衣服,我一边与他进行拉据战,一边与他讲事实摆道理。 “你是不是舍不得韩爷爷给我的7亿?我还给你就是了,你住手,住手,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已经迟了。”他双眼血红,神色狰狞,嘶啦一声,我的短袖衬衣被他撕开,扭扣颗颗掉落,接下来是扯我的内衣,我拼命挣扎,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你破坏了我的第一次婚姻还要破坏我第二次吗?” “你真打算要嫁给那男人?”他忽然捏着我的双手,逼问我。 我以为我回答了他就会放过我,于是拼命地郑重点头,哽咽道:“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脸上重聚狰狞,捏着我的手似要把我手腕骨捏断,他咬牙切齿地他紧紧抱着我的身子,似要把我搂断气,质问:“为什么要嫁给那男人?那男人有什么好?”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又说:“是不是你故意骗我的,那男人并不是你男朋友。” 我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论及婚嫁了,你居然这么对我,你太过分了……你不是人,我恨你,我恨你……”我又哭了起来。 忽然一件衣服盖在我身上,他蹲到沙发前,掰过我的脸:“以后不许再见……你的脸……”他忽然惊呼。 我恨恨地别过脸,不愿再看到这张可恶的脸,只小声啜泣着。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很狼狈,全身汗濡濡的,头发披散在脸上,披头散发的鬼模样,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模样,现在肯定狼狈透顶了。 他捋过我颊边的头发,摸了我的右脸,我别开脸,低叫:“不要碰我。” 他继续掰过我的脸,我拼命地挣扎,道着:“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忽然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并且,我现在并未脱离危险,不得不放软语气:“我先洗个澡。” “好,你先洗澡,不过千万别做傻事,你有什么气就朝我发好了。” 我快速上楼,并迅速反锁房门。 但我依然不放心,他毕竟是这个家的主人,说不定还会有备用钥匙,于是我又赶紧来到阳台,二楼的阳台离地面还有三米的距离,我可没勇气跳下去。便拿出剪刀,把床单剪成几断,再拧成绳,并系在窗台上。 双腿落地后,我就一趟子往外头跑去。 …… 生怕韩宇程会来找我,我没敢回我平日爱呆的地方,在离韩家颇远的地方,找了间小旅馆,住了两天后,直至身上被抓扯过的痕迹消失,这才重新找上黄磊。 我没敢对他说我与韩宇程闹崩了,只对他说临时有事,出去处理了。 黄磊也没有起疑心。 这两天手机上一直有不同的电话打进来,我没胆子接,生怕是韩宇程打来的,据说有钱人擅玩高科技,万一接了他的电话,就让他找到了我所在的地方,岂不凄惨? 我索性把电话卡也丢了。反正现在也还没有手机号码实名制,大不了再办一张卡就是了。 我与黄磊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虽然这人人品不差,可有时候嘴巴确实挺恶毒的。 有一日,随他回老家参加他父亲生日,席间,小丽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办。 我只顾着与小丽勾通,便疏忽了黄磊的亲友,误以为我高冷,仗着是大城市来的,不理会人家。 黄磊虽没表现出不满,但等我与小丽通完话,起身时,不小心绊倒了脚边的酒瓶,摔了个狗吃屎,手掌钻心地痛。他正在与亲友喝酒,坐在原处,非但不来扶我,反而还骂我:“活该,叫你不小心。” 我被黄家的一位亲戚扶了起来,左手掌痛得我直掉眼泪,忍不住吼他:“我是故意摔的吗?” 分手 “叫你不看路,自己不小心,怪谁呢?”他依然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也不过来关心下我,甚至还与坐在旁边的姐夫说,“吃饭也要打手机,好大的事嘛。摔了活该。” 人在受伤后,总会比平时更加脆弱。他是我男朋友,非但不关心我,还说风凉话,当时只觉有刀子在插我的心窝,我委屈得直掉眼泪。 虽然亲戚们都在安慰我,还把黄磊骂了一顿。让他带我去看医生。 黄磊居然道:“又不是娇小姐,看啥子医生嘛,搽点儿清凉油就好了。” 我再也忍不住,拧着提包就走了。 尽管也有人来拦我,并安慰我,但我依然不顾一切地走了。 身后也传来亲戚们对黄磊的埋怨,并让他赶紧出来追我的话,但黄磊依然振振有词:“我就不,就不惯她,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是绝不会哄的。” 或许,他只是发泄一下他心中的不满,没有太多恶意,发泄过后,或许就没事了。但恶语如六月寒,我鲜血淋淋的伤口只想让温水清洗,而不是用透心凉的盐水浇筑。 我默默地抹着泪,一路疾走。 夜色下,马路上只有飞驰而过的车辆,我一个人孤单地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时长时短,我任由泪水糊满脸,却是坚定不疑地往前走着。 老天让我重生这一回,给了我一副不差的相貌和不俗的金钱事业,我自然不能辜负。至于这些感情上的创伤,我只能理解为,老天是公平的,让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事,就会让你失去另一样东西。 …… 黄磊是在第三天来找上我,我正在搬家。 那天我打的回到蓉城,就马不停蹄地看房子,刚好看到中介处有个大两居室的售卖信息,房主在外省,急需出售,一切都由中介所处置。精装房,地段也不错,拧包就可以入住,价格也不贵。我二话不说就买了。虽然没有拿到房产证,但已拿到房子钥匙,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搬家。 韩老爷子送我的那套房子我早就没有住了,主要是怕韩宇程找上门来。 目前这个房子是黄磊租的。 那天韩宇程是真的吓着我了,我是真的不想再见韩宇程了。 黄磊见到我,看着我手中的纸箱,还问我这是干什么。 我并未理他,只是冷静地告诉他:“搬家。” “住的好好的,你要搬去哪?” “搬家,我买了新房子。” “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他脸色又难看起来:“你别无理取闹了,今天我来是问下你,咱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爸妈都在催我了。” 显然他并未把我那天的忿而走人当回事,我都快给气笑了。 我不理会他,继续提着箱子往楼下搬。 他这才看到我的左手:“手怎样了?” 我的左手没有伤到骨头,就是伤了筋脉,大概需要一个月的修养,无法提重物。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现在才发现我受伤的手,这让我不得不再一次反省自己,这种说话毒又丝毫不会关心我的男人,我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他见我没理他,沉默了下,又跟着我一道下楼,道:“你当时又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你的手会这样严重。只是你这气性也太大了,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犯不得当场走人?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没面子?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你又给过我面子吗?”我心中怒中火烧,依然为那天的事而生气,我冷冷地剜他,“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分手。” 明知他就是嘴巴毒,可处于脆弱期的我,却是不能容忍的。平时无论他如何打击我,我都不会说什么,但这次我是真的伤了心。决定快刀斩断麻。 “你别闹了好不好?之前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我是说真的。”我站住身子,冷冷地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你是说真的?”黄磊沉默了会方开口质问。 “是。” 他看着我,说:“赌气是?” “没有。” “你肯定是在赌气。但是我告诉你,与我赌气是没用的,我这人从来不会哄人的,更不会做有损尊严的事。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与不与我结婚?” “最后再问你一次。”他再重申一遍。 我说:“你去找个能忍受你毒舌的女人结。” 黄磊脸色就难看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果断,干脆,不拖泥带水。也从未回过头。果然很有黄磊的风格。 风水轮流转 2009年,股市又小火了把,我把放在商城上的精力全部用到股市上,又大赚了一笔。靠着这笔钱,打广告,做宣传,搞促销,到了2011年,总算把商城做活了。 丽阳正气丸官方网站,也得到较好的发展,到了2011年,从先前的月销售百十来单,到现在的日销售千单。得到丰厚利润的同时,曹姐姐夫许金元,也因为业绩突出,荣升为销售经理。丽阳集团营销部的总监郑海军,从先前的敷衍再到现在每逢节日都要给我送礼的讨好。 随着壮阳药的盛行和普遍,这里头丰厚的利润刺激下,据说丽阳集团已不再满足正气丸只供医院这一条单一的销路了,开始往电商行业发展。只是都以失败告终。 为此,我在丽阳集团的地位越发稳固了。 据郑金元说,我的官网和商城的销售量,已经占据丽阳整个销售的半壁江山。 我顿生自豪。 2011年,依然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年。 我加入了蓉城电商协会,在所有普遍三十上下的电商中,我25岁的年纪,以上千万的身家,还是相当受瞩目的。蓉城各大小电商协会都邀请我去做嘉宾,或是做演讲,都让我婉拒绝了。 虽然我小有成就,依靠的并不是我的勤奋和技巧,而是两世为人的投机取巧,哪有资格成为别人学习的楷模? 这日,我与已经成为我网店店长的崔晓丽一道逛春熙路,居然碰上了数年未见的李敏会。 与印象中打扮精神又时尚不同,四年不见的李敏会,人老了不少,眼角下垂,眼皮浮肿,皮肤也没以前白净了,开始长大片的褐斑,原本白静的脸就显得枯黄了。 精神气也没以前那么足了。 总之,她这副模样,很让我满意。 我们是在一间童装店碰到的,我陪小丽买衣物,这下子短兵相撞,哦不对,应该是冤家路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好在,如今的我在金钱的烘托下,腰杆子挺得可直了,故作从容大方地主动打了招呼。 我的招呼方式也就是抿唇笑了下,并理了理我才买的大红色羊绒修身大衣。 李敏会也仓促地冲我笑了笑,在我身上扫了圈,说:“你……也来买衣服呀?” “嗯。”我简短地回答,并拉着小丽的儿子,说:“宝贝儿,这件毛衣怎样?” 李敏会吃吃地问我:“这是你儿子?” 我抬头笑了笑,没有回话。 小丽的儿子挺有礼貌的,居然冲李敏会笑着喊了声婆婆。 李敏会仓促地笑了笑,赶紧把她的孙女拉了过来说:“这是我孙女,叫小妍,来,叫阿姨。”她那看起来两三岁左右的孙女却是有些胆小害羞,躲在她身后,死活不肯喊人。仟千仦哾 李敏会有些羞恼,就拉扯了小丫头一把,并说:“这么没礼貌,我下回不带你出来了。” 小女孩子紧抿着小嘴儿,倔强地不肯喊人。这就使得李敏会越发尴尬了,又要收拾她,我赶紧说:“小妹妹害羞,再大些就好了。” 我有些挑剔地打量小女孩,模样倒是乖巧,就是过于内向,说话行事也是缩手缩脚的。唉,有个强势至极的奶奶,也是造孽。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的李敏会,比起以往倒是和气多了,没了盛气凌人,也没了趾高气扬,我不想与李敏会继续相处,带了小丽母子离开了这间童装店。 过了不久,元旦节,我和崔晓莉,小丽一家子,自驾游去黄龙溪古镇游玩。居然又碰上了李敏会。这回她没有再带孙女,而是与一群中年大妈在一起。她也挺尴尬的,不过还是主动招呼了我:“你也来黄龙溪玩吗?” “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招呼她,索性连称呼都省了。 “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吗?” “不,和朋友一起来。”与她实在无话可说,我就说,“我朋友在招呼我了,我走了。” 她却主动喊住我,问:“一晃已有三四年没见到你了,最近好吗?” 我再一次惊讶了,以往一见到我就冷言冷语的人去哪了? “托您的福,我还好。”我冷淡回应。 “呃,你还在开你的网店么?” “是。” “现在网络交易挺火爆的,我身边好多年轻人都爱在网上购物。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走在了时代的前端。对了,我们家东阳现在也辞职了。接他爸的班,也做着与网络有关的工作。” 真是怪了,铁饭碗不端,居然还辞职下海?这可不是赵东阳的作风,不对,应该不是李敏会的作风呀。她这么强势,又向来瞧不起非机关中人,怎会轻易让赵东阳辞职下海经商呢? 再度相逢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就一卖避孕套的。” 她也讪讪地笑了下,忽然又问我:“对了,你现在住在哪?” 我奇怪地看着她。心想,这人应该不是李敏会,会不会是与李敏会长得相像的姐姐或妹妹之类的。 我听赵东阳说过,李敏会还有一个妹妹,只是一直在外地,平时联系很少见面的。 李敏会被我盯得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小妍的妈妈一年前与东阳离了婚,东阳现在单身,他似乎还没有忘掉你。”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梦中无数个这样的渴求和期望,如今果然实现,不得不说,老天爷还是相当厚爱我的,总算让我出了一口恶气了。 这个强势又刚愎自用又宽已律人的女人,总算遭报应了,哼,活该! “谢谢东阳还记得我。实在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有缘再见。”我潇洒离去。 但内心却不平静,到底是我的初恋,哪能说忘就能忘呢? 李敏会对我的服软,到底还是让心情飞扬了起来。 …… 同学兼闺蜜的王若梅,打电话给我,因上次我帮了她一个小忙,想请我吃顿饭。有人请客,我自然是乐意的 王若梅已在她公司附近订了席位,只等5点20下班,就杀去餐馆大快剁夷。 我5点钟就去了该餐馆,只是在餐馆门口又接到王若梅的电话,她说她的化妆包忘记带了,要我赶紧去她公司江湖救急。 我就笑话她:“不就是吃饭吗?又不是相亲,有必要如此隆重。” “你不懂,那间餐馆的经理,正是我男票的母亲。她还没见过我,我想提前给她一个好印象。别笑话我了,赶紧过来,江湖救急呀,姑奶奶,拜托了,赶紧的。” 王若梅和我一个样,恋爱了数回,都因这样那样的理由告吹,这已是她第四次恋爱了。身为好朋友,力所能及的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王若梅要我去她公司找她,她就在餐馆对面的写字楼,立展大厦,然后要我坐电梯到第十二楼的行政部找她就成了。 “记住了呀,把你的化妆品带来。口红、眉笔、遮瑕霜,你就好人做到底,把你上次穿过的那件风衣也借给我穿下嘛,我觉得你穿那件风衣,看起来真的好有味道。” 我真是服了她,好在,身为多年好友,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于是,我开着我的奥迪,又开到对面的立展大厦。 保安却向我表明,这儿不能停车,需停到地下车库。在保安的指示下,我把车子开到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从停车场出来,费了姥姥的劲儿,都没瞧到电梯在哪,王若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怎么还没有到。 “姑奶奶,我正在地下停车场呢,没找到电梯呀,这停车场也太大了,身为路痴的我,你就不怕我迷了路?”正说着,忽然发现前边不远处不是刚好有个电梯吗?一个男子正踏入电梯,我赶紧大叫:“等一下,等等我。”拿着手机,拎着提包就狂冲了过去。 好在,我冲了进去,小小松口气,按了12楼,又与王若梅说:“谢天谢地,总算找到电梯了,我马上就上来了。赶紧出来接驾。”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提包里,抬头冲电梯里的男人微笑表达谢意。 这一看不打紧,几乎让我魂飞魄散。 “恬恬?”对方显然也惊呆了,声音呢喃。 居然是韩宇程? 我一个激灵,脑袋几乎当机。 “韩宇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我,很快就冷静下来,扬着三分浅笑,一脸惊讶地道,“好巧,在这儿碰到你。” 他却没有说话,目光直愣愣地望着我。 良久,他才道:“这些年你躲哪去了?” 我干笑道:“一直都在蓉城呀。”上下打量他,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模样几乎没变,但气质变化满大的,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更加……让人畏惧了。 我偷偷小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隔开双方的距离。 空气中带着无处不在的尴尬,两个熟悉却又带着恩怨的人,在这样的小空间里骤然碰上,装作不理人家,好像也不大符合我国国情。 可是,与人家打招呼呢,人家似乎也不想理我。 我越发尴尬了,索性扭头,只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韩宇程一双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转。 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何谓如茫刺在背。 幸好,电梯抵达12楼。 我索先踏出电梯:“……那个,我约了人,先走一步,拜拜。” 韩宇程却一把拉住我,并迅速按了关停健。 高冷范哪去了 手腕上的力道比较重,又使我被迫想起那晚他的凶神恶煞,我豁地转身,恶狠狠瞪着他:“你干什么?” 电梯停在12楼,开了又合,而外头居然没有一个人,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继续往上升。 韩宇程却不肯放开我的手,激动着:“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的好辛苦。” 我推开他,说:“你找我做什么,你放开我。”见推不开他,只好重重踩了他的脚。 他总算放开了我,脸上带着欣喜若狂,正要说话,电梯门已经开了,他拉着我出了电梯:“先去我办公室。” 我推命挣扎:“哎,你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这男人力气老大,非但没有放开我,反而打横抱起我,出了电梯,我拼命挣扎着,真想插他的眼,撞他的鼻子,可又怕激努他。毕竟女人在体能上,就处于弱势。 我被他带进一间阔大的办公室。他把我放到真皮沙发上,身子压向我,把我固定在沙发一角。 “恬恬,真的是恬恬,我总算找到你了。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苦。”他捧着我的脸,然后开始吻我。 我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了,全乱套了,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这不是王若梅所在的公司吗?怎么韩宇程也在这栋大楼?还有,他刚才在说什么呀? 我一边想,一边混混噩噩地挣扎着,并四处观看。 这是一间办公室,很是阔大,我现在所往的地方应该是休息区,有沙发,有茶几,还有书架和一些现代化家具。唯独没人,除了我和韩宇程之外,没有其他人。 “你又要干什么?不要?不许碰我。”我不敢挣扎得太厉害,怕又激发他的兽性,只能惊恐地瞪着他。 “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些年你躲哪去了?总让我找不着。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他一边说,一边亲吻我,吻我的脸,眉毛,鼻子,最后是唇。 我紧紧闭着唇,不让他翘开我的牙齿,我讨厌这样的亲吻,我拼命地摇头,摆开他的纠缠,并说:“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压得我更紧了,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我身上,压得我动弹不得,甚至双手还把我紧紧箍住,“一旦放开了,你又逃掉了,你这个可恶的小妖精。” 他又继续吻我,这回是我的脖子,然后是锁骨。 泪水又流了出来,四年多前那个晚上,他真的吓死我了。 他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看我。 我赶紧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不逃了,我与我朋友有约,现在她肯定等我等得急了,电话又联系不上,你先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好吗?”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女的,是我同学,就在这幢大楼上班,本来她约了我一起去吃饭的,现在她找不到我,也联系不上我,万一她一着急,就报警了呢?” 他放开了我。 我赶紧起身,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拿出手机,拔了号码后,又看着他:“你这办公室怎么没信号?” 他起身,来到办公桌后,也不知捣鼓了些啥,电话就能打出去了。 “夏恬恬,你死到哪儿去了,姑奶奶到处找你,电话也打不通。”王若梅在电话里暴吼。 我赶紧说:“对不起,我现在在16楼,我被困住了,你快带人来16楼救我……” 手机被抢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韩宇程一边捉着我的手,一边对电话里说:“我与恬恬要过二人世界,你一个去吃。就这样了,拜。” 他挂了电话,然后顺手把手机放进他口袋里。 “韩宇程,你太过分了。”我大喊,“你怎么这么霸道,你这个混账,你到底要怎样嘛?” 他又抱住我,“恬恬,我又找到你了,太好了。” 我气得半死,又推他:“你先放开我。”可惜推不开他,他抱我抱得太紧了。qqxδnew “恬恬,你先别动,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他声音低喃,听起来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我一时又心软了,就任由他抱。只要不是逼着滚床单,这点豆腐又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他说的一会儿,却是无数个一会儿,并且,他抱得实在太紧了,我都快喘不气来,只能拼命地说:“你轻些,都快断气了。” 他稍稍放松了些力道,但过了会,他又搂紧了我,我快要崩溃了,这人变化怎么这么大呢?以前的高冷风范去哪了? 画风突变 我却是不敢挣扎,因为我感受着他身体又起了惊人的变化,哀叹,男人与女人的生理构造不一样,注定了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身体特征。 脑海高速运转,这家伙又处于发情期了,要是再不想办法,估计就会被他拖到床上了,我得想办法才成。 他抱着我,依然不停地说着什么,我听得不大真切,只依稀听到“……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之类的,我眼珠子转了几圈,计上心来,眼睛眨了又眨,又逼出了泪花,我默默地流着泪水,轻轻地抽泣着。 他果然就放开了我,抹着我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 我哭得更大声了,这回是真的哭,想着刚才被他一路拖到办公室的情景,心脏都快跳出嗓子了,以为他要把我软禁,新闻里时常播报的恐怖情节全放映在脑海。 他打横抱起我,又把放到沙发上,他轻轻拥着我,开始哄我:“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兴奋太高兴太激动了,所以一时情急。” 我只顾着哭泣,他又说:“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向你陪罪。”他又把我拥在怀里,亲着我的头,又摸我的脸,又亲了我的脸,动作亲呢,带着怜爱。 我心中一动,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爱上了我吗? 我哭着控诉他:“刚才你真的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又控诉他。 他又爱怜地抱着我,亲了我的额头,脸,又来到我的双唇,轻轻地吻着,最后又把我搂在怀中,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原谅我。” 我在他怀中重重哼了声。 他又继续哄我,我也放松下来,闷闷地说:“肚子饿了。” 他立即说:“走,我带你去吃饭。”走了几步,又给我整理我的头发和衣服,简直把我当小娃娃似的,我避开他的毛手,整理了头发,这才随他一道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头又是另一片天地,这就是传说中的精英们的办公场地,到处都是开放式的玻璃墙设置的办公室,数不尽的办公桌连成一排又一排,纵横交错,看起来极为壮观。 只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并没看到半个人影,我被韩宇程领着转了个弯,就来到楼梯。他按了负一楼,电梯一路下降,很快就来到地下停车场。 “我的车停在那边,走,我带你去吃饭。”他的是黑色轿车,还有司机开车,司机我也认得,还是以前的吴哥。 吴哥也认出了我,惊喜地叫道:“恬恬,是你吗?” 我闷闷地不吭声,韩宇程握着我的手,说:“是恬恬。” 吴哥也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呢,看到你和韩总走到一起,我也好高兴。” 高兴过屁,你哪只眼看到我们走到一起了。 车子上路后,吴哥问韩宇程去哪。韩宇程看着我,说:“去天香阁,那儿你以前也去过的。” 我是无所谓,只要离开了那个叫天不应的办公室,还怕没机会走人吗? 韩宇程应该是天香阁的常客,服务员还特地打量了我好几眼。 正是饭点,饭店里客人很多,韩宇程生怕我跑掉似的,一直跟着我。 我轻哼,肚子饿了,要逃走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嘛。 吃饭期间我一直很安分,韩宇程一直在说话,不停地问我这四年来去了哪,他找我找得快发疯了。 我一言不发。 我又没刻意躲他,只是他在金牛区,而我则在温江区,隔了大老远的距离,双方所处的环境又不同,料他也找不着我。 我肚子确实饿了,一个劲地吃饭,他也没有再说话了,大家无声地吃着饭,但他不时用他温柔灼热的眸子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心头恶寒,这差距也太大了,以前的他不是一直走高冷风范么?怎么忽然就转变了画风呢? 还有,他一直说他爱我?这是真的吗?我努力想呀想,还是想不出,他怎会好端端地说爱我 吃饭期间,他就一直看着我,我实在受不了他那太过灼人的目光,就低叫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对了,恬恬,你……你结婚了?”他忽然问我。 我拿筷子的动作微僵,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说:“结不结婚,与你有什么相干?” “我听二姨说,你连孩子都有了。” 我差点被食物哽住,很快就镇定下来:“对呀,我孩子都有了,你再缠着我,又有什么意思?” 跑路 他就不再说话了,我也不敢看他的脸色,静静地吃饭,只是忽然间,又不大吃得下了。就放下了筷子,拿了面巾纸拭唇,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结了婚了?你这样对我,你老婆会误会的。” “我没有结婚。”他说。 我“哦”了声,又说:“那女朋友应该是有的,你条件那么好。”他办公室那么宽大,还有豪车有司机,想来事业还是做的比较成功的。如此青年才俊,一个眼神丢出去,绝对有大把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的。 “我没有女朋友。”他静静地说,静静地看着我。 我却是不敢看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着他昔日的恶形恶状,想着那晚他恶魔附身,就实在没勇气与他相处。尽管我不打算追究,却也不愿再见到他,真的很尴尬的。 “那个……当初韩爷爷给我的财产,我以你的名义向灾区捐了三亿。又从邮局汇了五亿元给你。你收到了?” “收到了。” 我小松口气:“那我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明白,你再纠缠我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他忽然问。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目光四处瞟射,饭店吃饭的人还挺多的,想来应该好逃走的。 忽然他又说:“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我茫然了一会儿,这才发现确实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赶紧接过,是王若梅打来的,我胡乱应付了几句,这才挂了。正要把手机收回背包,他却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开始翻看起来。 我想抢,却又抢不过,又不敢过于刺激他,只好无奈又气忿地任由他翻看我的手机。 我手机上联系人并不多,整个指头数一下,也就三十来个。除了少数朋友外,全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电话。 他一边翻,一边掏出他的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还给我。 “哪个是你丈夫的?” “啊?”我又茫然。 他拿着我的手机横过桌面,“哪个是你丈夫的?告诉我。” “……你神经病呀,我没结婚,哪来的丈夫。”我本想骗他一骗,随便找个联系人哄哄他,可又怕他对人家做极端的事,只好如实照说。 “你没结婚?”他那仿佛被欠了五百万没还的脸忽然闪现兴奋。 我夺过手机,没好气地道:“是呀,都老姑娘了,还没有人要,你满意了,高兴了。” “确实高兴,这样我不就有机会了嘛。” 我白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一直嫌弃我吗?” 我可没忘掉,他以前是如何把我从头嫌弃到尾的。 他脸上又是浮现尴尬,并苦笑道:“作茧自缚说得就是我这种人。” 吃完饭,韩宇程招来服务员结了账,我说:“才吃饱了饭,去散散步,消消食。” 他同意了,牵着我的手沿着人行道走。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惜甩不开,只好由着他了,天色已黑了下来,一路上,还在想,要怎样才能逃掉呢? 前边有个公园,我又建议去公园,那儿人多,还怕逃不掉? 去了公园后,我借口口渴,他马上买了一瓶水给我,在掏钱的时候,我迅速冲进人群,跑了。 韩宇程在身后追我,我拼命地跑着,在人群里左突右闪,并钻到一个高大的花坛背后,看着他跑向前边,我则悄悄地转向另一道路,从容拦了辆出租车。 总算摆脱韩宇程了,蓉城那么大,他想要找我,可不容易呢,并且,我大部份时间都呆在温江,他找得着我才有鬼。 只是可惜王若梅了,我不能陪她去吃饭了。 王若梅倒没有在意我今晚放了她鸽子,一个劲地问我:“那个男人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一个自认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臭男人。别提他了,一提他就一肚子火。” 事后,我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去立展大厦地下停车场,把我的车子开出来,反正我是不敢再去立展大厦了。 只是很是意外,韩宇程怎会在立展大厦呢,还拥有那么大的办公室,难不成,立展是他的? 不至于,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办公地点明明就在金牛区嘛,怎么也跑到温江区来了? 我问王若梅,认识韩宇程不? 她想了想说:“是我们公司董事长,只不过这人向来挺低调的,好端端问起他做什么?” 我吃了一惊:“韩宇程不是远方集团的董事长么?怎么又成了你们的董事长?” 她回答:“远方集团呀,远方集团与立展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只知道对方老总叫王恒泰。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疑似车祸 我“啊”了声,还是不怎么明白,韩宇程明明就是远方的董事长,怎么又变成了立展的董事长。 若梅又八卦地看着我:“这么关心我们董事长,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我老脸一红,赶紧说:“胡说八道,只是那天去你公司,在地下停车场碰巧看到了。” “哎哟喂,你这女人运气倒是不错,第一次来我公司就碰到人家了。可怜我在公司四年了,也没碰到过一回。咦,对了,我们董事长向来低调行事,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她又狐疑地看着我。 我白她一眼:“夏婉清,咱们以前的校花,还记得?” “她呀,知道。与她又有什么事呀?” “夏婉清以前不是找了个高富帅么?就是你们这位董事长。笨蛋。”我白了她一眼,一脸嫌弃。 若梅张大了嘴巴,跳了起来:“妈呀,夏婉清这女人可真是了不得,居然还睡过我们董事长,太他妈的厉害了。” “尽管他们已经分了手,但韩宇程的前任女友这一身份,也挺劲爆的哦。” 若梅又无比庆幸地说,“当初这女人可横了,后来还是被甩了,活该。也幸好他们没在一起,不然她就是我们的董事长夫人,以她的德性,还不拽上了天?” 我也深以为然。幸好夏婉清没有与韩宇程在一起,不然,以我与韩宇程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女人不要把我往死里恨? 若梅又说:“现在这女人过得也挺不错的,在盛伟上班,盛伟专门从事医药销售,规模挺大的,在华西地区也能排进前十。这女人在采购部上班,油水可肥了。上个月我还看到她,买了辆车,30多万呢。”语气不无羡慕。 “好在,她再厉害也没你混得好。哈哈,蓉城电商界有名的女强人,真够长脸的。” 好,我也确实混出了点名气,在蓉城电商界,也是大名鼎鼎,不但是蓉城电商界的江湖传说,在整个西部电商界也小有名气。好些电商协会、蓉城分公司平台负责人也分别打电话来邀请我去聚会,或任演讲嘉宾,我都婉拒了。 虽然我的食品网店和情趣用品店都已是金冠级的信誉,在行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到底是卖情趣用品的,这个职业,多少有些见不得光,我一个未婚女子,卖这玩意,偷偷地卖还没什么,让我召告天下,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我的商城经营得也挺不错的,各类保健药品、健身器材、丰胸减肥产品卖得也还好,现在整个西南地区的药企保健器材公司都来找过我,想与我合作,利润高得惊人。 直营网站的销量也呈直线上升,除了给我带来丰厚利润外,也带动了相关产业链。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同时,不禁在想,老天爷如果再给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我的人生就更完美了。 …… 姚晓蓉据说又涨薪了,这又刺激到了若梅的神经,跑到我的屋子里找我拉同盟。 “……老天爷实在不公平,我那么勤奋善良,却一直无晋升机会,还一直原地踏步,恋情也腰折,为什么她又是升职又是金龟男友的,到底是为什么。”看书喇 说起若梅的情感之路,也是波折重重,她好不容易搞定了男朋友的母亲,可男朋友又移情别恋,喜欢了另一个才出社会的更年轻的妹子。 正处于失恋阶段的若梅,又迎来了姚晓蓉的升职,如何顺得下这口气。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问:“姚晓蓉这回又是什么原因涨薪?” 姚晓蓉是我和若梅的大学同班同学,一直与若梅不怎么对付。若梅毕业后,又与姚晓蓉进入同一家公司,表面亲切,实则都在暗磋磋地相互攀比,恨不得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姚晓蓉与夏婉清是姑表亲,我与若梅有室友的情谊,自然而然也就站在了对立面。 我只记得,上一回姚小容升职,是因为她走了人事部经理的后门,那这回呢? 王若梅咬牙切齿地道:“董事长出车祸,这女人近水楼台,提着花篮和水果去医院看望董事长,然后就涨薪了。每个月直涨2千,现在已是8千的月薪了。” 我“哇”了声:“就这么简单?” “是她亲自对我说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可她斩钉截铁说就是因为她和男朋友去看望董事长,董事长感动,问了她些问题,然后就给她加薪了。”崔晓莉恨得双手捶桌子。 我却愣住了,若梅公司的董事长,不就是韩宇程么? 完蛋了 “韩宇程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我赶紧问。 若梅想了想,说:“好像就是一个多星期前。” 一个多星期前?难不成是韩宇程那天追我出了车祸?我记得在上出租车时,就听到一阵碰撞声。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歉疚让我坐立难安。尽管恨他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他的恨意已消褪了不少。尤其那天我猜测:这家伙好像爱上了我。好,对于恋爱次次受挫的人来说,被一个男人如此惦记,还是满有成就感的。 当然,也只是成就感罢了,真要我接受韩宇程,除非天塌了。 尽管心头有些不安,我却没胆子去打听他的消息或是去看望他。我问若梅韩宇程车祸是否严重。 若梅说:“我也就是宣传部的一个小小员工,公司高层人物的动向我哪清楚。董事长出车祸的事儿还是从姚晓蓉嘴里透出来的。” 我又在qq上问姚晓蓉,问拐弯抹角问了下韩宇程的情况。 “听说你加薪了,恭喜。” “谢谢,我这么点薪水算得了什么?别提了。” “听说你的加薪挺传奇的,说来听听呗。” “我也觉得挺传奇的。也就是和男朋友一道去看望出车祸的董事长,董事长居然就给我加了薪。你说奇不奇怪?” 确实奇怪,不过这并不在我关心范围内,我半开玩笑地说:“你们董事长是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对你有意思?” “哈,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回去照了照镜子,别提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啦。”看书喇 我故作奇怪地问:“不是看中你,却给你加薪,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是不是你们董事长出了车祸,无人去看望他,你恰好出现,所以格外让他感动?” “应该不至嘛,又不严重。” 我又问:“不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被三轮车撞上,有些擦伤罢了。” 我小松口气。 事后我又暗骂自己自作多情,那家伙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怎的,从来没有梦到过的韩老爷子,居然破天荒出现在我梦里。 梦里,老爷子很是生气地质问我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了,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梦中的我也是知道老爷子是死去的人,据说梦到死去的人不吉利,我赶紧说:“韩爷爷,我怎会忘了你呢?我这回清明节多给你烧些纸钱好不好?” “哼,为什么非要等到清明节呢,明天就去烧。对了,记得给我买束花。” 我赶紧保证明天就去给他烧纸钱去。 老爷子又说:“一定要去我墓地上烧,这样我才能收到钱,明白吗?” 我点头如鸡啄米。我醒来后,就惊出了一声冷汗,从来没有进入我梦中的韩老爷子,破天慌出现在我梦中,一来就让我烧纸钱给他,看来,老爷子在九泉之下确实缺钱。 我对鬼神还是比较敬畏的,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去寺庙里买了几斤纸钱,开车去了老爷子的墓碑前。 因为还不到清明节,前来上坟的人几乎没有,加上老爷子的墓地又在半山腰中,倒无人来阻止我烧纸钱。 我一边烧纸钱一边对着墓碑说话,说了我最近几年的发展动向,又让老爷子保佑我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也因为大朗墓园风景不错,居然还吸引了不少前来观光的游客,来来往往的游人在山脚下走动着,我也没什么恐惧心理,也就跪在地上,慢慢地烧,一张一张地烧,纯当放松。 几斤纸钱全被烧光后,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好了,韩爷爷,钱已经烧完了,你赶紧取去用,打麻将也好,做生意也好,用完了我再给你烧些来。” 拎着手提包,我出了墓地,开着车子准备往市区方向驶去,驶到一个三叉路口,因为停车等待行人经过的原因,车子居然熄火了。我再一次启动,车子怎么也启不动。 我不信邪,继续启动,车子硬是启不动。 “靠”,该死的奔驰,老娘才买不到一年呢,开出去装逼没两回,就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郁闷地拍了方向盘,不得已下了车,准备打电话找人来拖车。也因为早与崔晓莉和王若梅约好了,今下午去看电影,得早早赶回去才是。于是我就站在路口,等待出租车。 此处出租车很少,我站在路口半天,也没有见到一辆,郁闷不已。 一辆黑色轿车慢慢驶到我跟前来,挡着我等车的视线,我生怕错过出租车,又往前边移了移。但这辆轿车似乎要与我作对似的,我往旁边移,他也跟着移。 我低头看自己短外套加微喇牛仔裤,黑色高跟鞋的打扮,尽管只是普通式样,好歹身材还是满苗条的,走在路上,还是有不少回头率。尤其我今天头发并未扎起,只是披散着,远看也还是美女一枚嘛,能吸引男人的视线也不奇怪。 我误以为黑色轿车主人是被我的外表吸引,也没有去在意,又往旁边移了移。 黑色轿车的车门被打开了,因为对方挺高大的,我就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再一次让我魂飞魄散。 居然是韩宇程。 他脸色很是阴沉,还有些狰狞,我吓坏了,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韩宇程在身后追我:“不许你跑,给我站住。” 我拼命地往前跑着,他的脚步声离我越发近了,我索性弃人行道,改走山道,又往墓地方向跑去。 真是倒霉,我今天穿了高跟鞋,跟虽不高,但跑起来仍是吃力,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心头一慌,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近在咫尺了,又拼了老命地跑。 前边迎来一对老人,我只得闪身从他们身边经过,脚下不知踩了个什么东西,我右腿狠狠地拐了下,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我尖叫一声,身子往旁边跌去。偏偏我脚下这条路,左边是花坛,右边则是两尺高的阶步,下边是坚硬的水泥地。 我脚下这么一拐,好死不死地跌倒在两尺高的阶步下,右手先触地,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当时就痛岔了气,钻心的疼痛使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受伤 “恬恬!”韩宇程跳了下来,扶起痛得神经都快麻木的我,“摔着哪里了?让我看看。” 我不住地倒吸气,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差点痛岔了气,也没力气说话了,只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流,整个神经全集中在手腕上和脚踝上的疼痛。 韩宇程蹲下来检查我的手,这么一碰触,又是一阵钻心地疼痛,赶紧叫道:“痛!别碰我。” 他果然又缩回手,只是让我靠在他身上,扶着我的肩膀和手臂,问我:“会不会摔伤骨头,我带你去医院。”说着扶我起来。 我的右脚踝也是钻心地疼,我一时间没敢动作,只能坐在地上,用没受伤的手使劲地揉着。他帮我脱下鞋子,捏了下,我又惨叫一声,又去打他。 “你走开,都是你这扫把星,你没事追我干嘛?”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推他,但右手腕和右脚的痛使我说话都没力气了。 “看样子摔得不轻,走,我带你去医院。”他忽然打横抱起我。 “你要干嘛?放开我。”我挣扎。 他搂紧了我:“不要动,我带你去医院。” 我现在确实要去医院骨科,手腕真的太痛了,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右脚也痛得钻心,也就由着他抱起我。我人再瘦,好歹也有50公斤重,韩宇程抱我走那么长的路,也还是有些吃力,生怕他抱不动我,把我摔到地上,没受伤的手赶紧吊着他的脖子。 他越发搂紧了我,甚至还亲了我的脸,我没法子避开,让他亲了个正着,心想:现在就让你占点便宜,等到了医院就休想再占了。 韩宇程的车子居然不见了,大概是他下车时,没有扯车钥匙,被人给开走了。 “该死。”韩宇程气得不行,放下我,让我单脚支地,因为刚才摔跤的缘故,我的鞋子都不知哪去了,只着白色袜子站在那,没有高跟鞋的衬托,明明不算矮的我,在这家伙面前都被衬成小矮人了。 “你先忍忍,我打电话再叫一辆车来。”韩宇程一手扶我的腰,一只手掏出手机,很快就打了出去。然后他又搂着我说:“车子一会儿就来了,你再忍忍。” 经过剧烈疼痛后,手腕和脚踝已不那么痛了,理智回到脑海,发现他把我搂在怀中,很是亲昵,我不想与他靠得太近,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看书溂 他却紧紧箍住我的腰,“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不敢看他,低下头来,心头怦怦直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他又握着我受伤的右手腕,轻轻地捏着:“疼吗?” 我手一缩,赶紧说:“痛痛,估计骨折了。”又瞪他,“都是你。” 他说了声“对不起”,但又板起脸来:“没事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还不是怕你发疯!” 他滞了滞,又赶紧解释说:“好不容易碰到你,生怕又弄丢你了,这才出此下策。我并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让你离开我。” 他声音低沉,语气好哀怨,就像被抛弃了的孩子,我心头说不出的滋味,看着他满是尘土的黑色裤子,问:“听说你出了车祸?” “你听谁说的?”他反问我。 我低头:“我听别人说得。” “谁?” 我忽然有些后悔,干嘛要说这些呀?但已经说出了口,只好随便撒了过谎:“听别人说起过,所以听了个耳朵。不过,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立展的董事长。”以前一直以为远方集团就是韩家的企业。 “看来你以前就从未关心过我。”他语气失落。 我大喊冤枉:“你以前那么讨厌我,老是冤枉我,还爱找我的茬,我哪里敢关心你。”真要是关心了,岂不被他看成肖想他家财产的女人? 他抿了抿唇,轻轻叹口气,又把我拉到怀里,紧紧抱着我:“上回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见了我总要逃?”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推开他:“我为什么要逃你心里就没点逼数么?” “我……”他嘴巴张了张,又挫败地趴了头发,然后又抱着我:“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冲动了。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得恨不得撞墙,对了,这些年你究竟躲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着你。” 我轻轻哼了声:“我哪有躲你。” “还说没有,你足足让我找了四年,还有,那天为什么又要逃?”他脸色很不好。 我嘟唇:“我不该逃吗?万一你对我兽性大发怎么办?” 心虚和后悔再一次爬到他脸上,他又说:“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做那种没品的事了。” 我别过脸,哼了声。 他却捧着我的脸,认真地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来了,真的,你相信我。上回,也是你把我气狠了。我也是愤怒大过理智,其实事后我真的很后悔,也一直想弥补你,可你却不给我弥补的机会,一个人跑得远远的,让我怎么也找不着你……”他又忽然拥紧了我,“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他语气听起来有些哽咽,有些痛苦的意味,我心头百般不是滋味。想着以前与他相处的点滴,又有些不爽了。 他的高高在上、他的不屑、他的毒舌、他的误会和冤枉全统统离我远去,只剩下他对我的好。 以前的他总爱沉默地看着我,看着我淡淡地笑,每次出差总会告诉我,还会给我买礼物。韩老爷子的葬礼上,他是那么的身心俱疲,还要我早些去睡,晚上还给我准备了点心。 大概与赵东阳分手后,他对我就有些不同了。我还是能感受的。刚开始还认为他主要是同情我,还让我小小感动了一把,直到后来得知他就是造成我和赵东阳分阳的罪魁祸首后,才对他疏远起来。 但不可否认,我在韩家生活了四年,后两年他对我都还是很不错的,我能感受到的。只是头一年他给我的印象实在太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我的好,我全当成是别有用心,并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 露馅了 分开三年多后再一次见面,他的种种表现,总算让我明白,我是多么的后知后觉。 这时候的我,脑袋十分地混乱,有个男人爱了我这么多年,我应该感动的,可是,想着他的恶形恶状,又气不打一处来。 三月的蓉城还是有些冷意的,只着薄薄的袜子,踩在冰冷的地上,时间长了,还是颇为不适,加上单脚着地,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说:“你的车子什么时候来?” 不等他回答,我又说:“去我的车上,我到车上坐坐,脚有些受不住。” 白色奔驰车空间不错,他坐到驾驶室,打量着车子,问我:“这是你的车?” “嗯,抛锚了,真是倒霉。”我趴了趴头发,又问他,“真是怪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话正是我要问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停了下,他又问:“哪里坏了?我先瞧瞧。” “车子打不燃。”我说,并递了车钥匙给他。 他接过车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扭,车子就打燃了。 我张大嘴巴:“怎会这样?刚才我一直都无法启动。” 他扭头笑话我:“大概是老天爷在帮我,特地让我碰到你。”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还是要感谢爷爷。昨晚爷爷向我托梦,说他在地下没钱花了,要我今天务必要给他烧些钱。想不到就让我碰到了你。” 我倒吸口凉气:“昨晚你也梦到韩爷爷了?” 他看着我,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梦到了他?” 我泄气地坐回去,有气无力,我向来是迷信的人,韩爷爷托梦要我给他烧纸钱,烧完纸钱上了车,车子就打不燃,只好在路边等,刚好就让同样来上坟的韩宇程瞧到了,然后的然后……忽然有些心惊,难不成,韩爷爷在九泉下,仍是想我与韩宇程在一起?刚才我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才导致摔跤,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只觉诡异。 显然,韩宇程也是如此想的,忽然就咧开了嘴,说:“看,连九泉之下的爷爷都想咱们在一起。” 我瞪他:“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 他摸摸鼻子:“所以老天爷看不惯我,才故意惩罚我。” 我哼了哼,不想继续这个危险话题。 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边开车,不时转过头来看我。 到了医院,他又打横抱起我,我有些害羞,不想让他抱,可架不住他的力道,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过往的人都会瞧着我们,这让我特别不好意思,只得把脸埋入他脖子。 韩宇程找的医院让我挺熟悉的,就问他:“这是你上次胃炎住院的那间私人医院?” “你还记得?”他低头看我。 我不敢看他太过温柔的目光,小声说:“我又没得老年痴呆。怪了,明明是私人医院好不好,为何那么多病人?” “这间医院性价比高,医术也精湛,服务态度也好。自然吸引病人。” 他抱着我也走了一段路了,我用没受伤的手搂着他的脖子问:“抱着我你不累吗?” “当然累。”他说,又重新把我搂起来,“你是吃秤砣长大的吗?这么重。” 我瞪他。 他又笑了说:“不过真的挺奇怪的,让我抱一百斤重的大米不一定抱得动,不过抱你却是轻而易举。”他又问我,“你究竟有多重?” 我横眉:“既然嫌重就放我下来。” 他果然就放我下来,一名白大褂已推着空轮椅过来,“董事长,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一名白大褂说。 “去骨科。”韩宇程让我坐在轮椅上,然后亲自推着我走。 骨科人满为患,但医生却领着我们去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名胡子花白的白大褂,被称为胡大夫。 胡大夫给我摸了手腕骨,说:“没有骨折,只是肌理受损,我先给你理一下,再休养十来天就没事了。”并给我做了推拿。 我痛得死去活来,韩宇程抱着我,不住地安慰我,说:“胡大夫是丽阳医院有名的骨科专家,他这一双手,比xx光线还要精准。好些跌打损伤的病人都为慕名来找胡大夫。” “这是丽阳医院?” “是。你来了多次,还不知道这间医院的名称?”韩宇程挑眉。 我大汗,以前真的没有注意到呀,不禁为自己的眼盲而心虚着。 胡大夫医术果然厉害,肿得老高也痛得钻心的右脚踝在他下的矫正下,疼痛就减轻了大半,胡大夫称脚踝有些骨折,并伴随有软组织受伤,给我包扎后,还需要每天上药,大概半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 私人医院的服务真的很周到,不必排队交钱领药,护士就把药给领了来,并一一交代后,还亲自送我们去停车场。 等我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后,感叹地道:“私人医院服务真心不错。”估计价格不会太亲民。 我又问韩宇程,“花了多少钱?” 他开着车,说:“账单会发到公司财务部的。” “有钱真好!”我感叹,心想,以后自己生病了,是不是也来私人医院看病。公立医院实在太挤了。 韩宇程就笑了起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有权真好。”我瞟他一眼。 他叹口气,横过身子来:“咱们同住一个屋檐整整四年,你难道就真没想过要了解我吗?” 他的脸近在咫尺,让我看到了他深幽的眸子和一双又粗又浓的眉,我赶紧把身子往车门处缩去,傻傻地盯着他。 他盯了我一会儿,说了句:“小没良心的女人。”又坐正身子,启动车子。 我见他恢复正常了,这才恢复正常坐姿,然后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肚子不饿吗?” 我这才想到,已经中午了,确实该吃午饭了。 “你腿脚不方便,衣服又弄脏了,我带你回祖宅。” “不用了,你送我回温江就是了。” “你住在温江?”他问我。 “嗯……呃……”惨了,露馅了。 重回韩家 “还是先回祖宅,我通知张阿姨让她做你喜欢吃的。” “干嘛非要回祖宅?那么远,就在外头吃了,再送我回温江不好吗?”转念一想,他工作繁忙,因我的事儿已耽搁了不少正事,怕是没空送我回去,于是我又改口,“我自己叫辆出租车回去就是了。” “然后又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吗?”他轻哼,脸色很是难看,又说,“这回我是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了。” 我挑眉:“你想干嘛?” “就是想把你带在身边,一直看着你,寸步不离。” “……你这是何苦呢?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我说。 他上下打量我。 我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恼怒道:“干嘛?” 他收回视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那么聪明,难道就不知道我的心?” 我说:“我只知道你一直讨厌我。嫌我是干扁四季豆,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还爱慕虚荣,又心计深沉。” 他满脸的无奈:“几百年前的事,你还拿出来说。” 我哼了哼:“没办法,谁叫我记性好呢,想忘都忘不掉。” 他讪讪地爬了爬头发,说:“我这是自作自受吗?” 我没有接腔。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吓到我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可是,那天意外碰到他,他带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以前不识情滋味,并不知道他居然一直偷偷地喜欢我。直到那天让我感受到他对我居然一直存着非分之想。想着之前他的恶行恶状和曾经做过的事,又觉得这家伙太危险,只好赶紧逃掉。 但今天又对他有些改观了,对他已不若先前那么讨厌了。可是想着之前的种种,仍是有些不安。这男人那么有钱,手下员工几千,我以往种种不堪的回首,他都知之甚详,他对那个许嘉豪说过的话,都还历历在目。就算他对我有些意思,但真能修成正果吗? 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车子驶入韩家老宅,我打开车门,看着四年不曾踏足过的地方,这儿有我四年的回忆,也是我重生以后居住的最久的地方,有欢笑,有苦泪,也还有那一晚最不堪的回忆。 韩宇程拉开车门,弯下腰,手伸到我腋下,作势要抱我,被我推开了,我说我自己能走。 他没有勉强,扶着我在地上跳了两步,又打横抱起我,这回我没有阻止,一只脚跳着走,受伤的脚踝也会抖着痛。 韩宇程抱我进了客厅,张阿姨赶紧迎了出来:“阿程回来了?咦……”看到我后,有片刻的愣神。 我不好意思地招呼着:“张阿姨,好久不见了。” “恬恬?”张阿姨先是迷惑,又高兴起来,“真的是恬恬,一晃也有几年没回来了,之前去哪了?我还一直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越发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想过还要回来呀。 张阿姨又问我怎么成这样了,我不好意思地说是不小心摔着了,她就说:“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这么大个的人,走路也会摔跤。”唠叨了一会儿,说菜已经做好,可以吃饭了,又说:“三年多不见,恬恬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只是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我大汗,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韩宇程开口道:“张阿姨,饭菜做好了?我和恬恬肚子都饿了。” “你的电话打迟了,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吃饭,因此并未准备。我也才从外头回来,菜还在锅里炖着呢。是蘑菇炖鸡,还有烧土豆丝和番茄蛋汤。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先去收拾下,大概就可以吃饭了。”张阿姨又急匆匆去了厨房。 我问韩宇程:“你平时不在家吃饭?” “自从你走后,我就很少回来了。刘叔叔和张阿姨夫妇长期住在这儿,帮我看房子。”韩宇程说,“你身上也弄脏了,要不要换身衣服?” 我说:“我哪有衣服换?” 韩宇程说:“你的房间我一直让张阿姨收拾,以前的衣服也并没有扔掉,现在找出来换上还是可以穿的。” 我惊讶:“都这么多年了……”不知为何,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又要抱我上楼,这回我没让他抱了,自己跳着上了楼。 果然如韩宇程所说,我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电脑也还在,只是铺上了防尘罩,韩宇程把我放在床上,去衣柜里换了几件衣服递给我,“你自己选一件。” 我选了件运动型的衣服,然后看着他。他说:“方便换衣服吗?要不要我帮你?” 我脑海里又想入非非了,赶紧说:“不用,我自己能换的。你先出去,出去。”仟仟尛哾 “你手不方便,真不用我帮忙?” 我恼怒地道:“那也用不着你,你叫张阿姨来帮我。” “好,我也去换套衣服,我去叫张阿姨。”韩宇程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我打量这个我曾经睡了近四年的房间,屋子里的格局一点都没变,就是所有的家具都罩了一层罩子,以防灰尘。昔日我收拾好的衣服,也一一摆放在衣柜里,叠得整整齐齐。 心头瞬间浮现复杂的感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开始换衣服,不能用右手,脱衣服换衣服也确实麻烦,右手腕一碰就钻心地疼,好不容易脱下衣服,换上轻便的运动装,但运动外套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后来还是张阿姨帮忙才给拉上。 穿上运动服,和运动裤,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衣运动服还是几年前读大学时买的,也没穿几回,现在穿在身上,赫然有种回到大学时光的感觉。 张阿姨上下打量我,笑眯眯地说:“恬恬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往那样漂亮。不,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大汗,不好意思地理了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您过奖了。” “我没过奖呀,比起以前,确实更漂亮了呀。怪不得小韩对你念念不忘。” 一步步 我大窘,赶紧说:“张阿姨你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你离开后,小韩又把你的行李重新放进柜子里整理好,还要我随时进来打扫,说你以后还会回来的。我就知道,小韩肯定是喜欢你。不过,你一晃离开这么多年,想必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老天不负有心人,小韩还真带了你回来。”张阿姨很是欣慰地看着我,又责怪地问我,“这几年你去了哪?你离开后,小韩国得可真苦,连我看着都心疼。” 我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你总算回来了,也没有辜负小韩对你的一片心。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好生与小韩过日子。小韩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呀。”张阿姨语重心长地说。 我那个气,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忍不住解释:“张阿姨,你误会了,我和韩宇程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已经……” 张阿姨忽然板起脸说:“小韩哪里不好了,他都不嫌弃你的过往,仍是要接纳你,你还要怎么的?” 第83章韩宇程的八卦 “我的过往?”我的过往尽管难堪,但也还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张阿姨说:“你就不要再与他使性子了。小韩条件可不差,这几年多少人给他介绍女孩子,年轻未婚漂亮的一大把,小韩都没动过心,唯独喜欢你,你可别辜负了小韩。”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说:“我又没让他喜欢。” 张阿姨脸色就板了下来,仿佛我不知好歹似的,所幸,韩宇程进来了。 “张阿姨,饭菜准备好了?”韩宇程问。 “已经好了,我马上去准备。”张阿姨临走前还有些不痛快,气呼呼的。 “换好了吗?”韩宇程走到我面前,手头还拿着我的手机,递给我,“你的电话。” 我心头也有气,气呼呼地一把接过,原来是晓莉打来的,只是她电话已经挂了。我又重新打过去,告诉她我今天没法陪她看电影了,临时有事耽搁了。 晓莉没好气地说了我几句,并敲诈了我未来两顿大餐才放过我。 我挂了电话,手机却一时找不着地方放,四处找我的提包。韩宇程把提包递给我,我接过,装好手机。他却问我:“李正阳是谁?” 我有些不高兴,白他一眼:“怎么,还兴调查户口呀?” 他神色阴晴不定,好在,一会儿就阴转晴,上下打量我,眼里带着赞赏,“不错,尽管几年没穿,但仍是很合身。” 我板着脸,没好气地质问他:“你倒是惯会装好人。”人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好像我辜负了他是十恶不赦似的。 他伸手摸了下我的头,被我打开,他把手缩回去,抄在牛仔裤里,说:“下楼吃饭,”作势来抱我。又被我打开,我才不要让他抱呢。 我忍着疼,一步步跳下楼,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肚子还真有些饿,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等吃完饭,才想起,接下来该如何脱身。 “我要回去,你最好不要阻拦我。”我义正词严地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面容表现得大义凛然,严肃,外加神圣不可侵犯。 韩宇程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开着我的车子,问我住在温江哪里。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只是为时已晚,我除了乖乖说出自己的住址,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脱离他后再想别的办法。 他默默地念着我说的住址:“这四年来,你一直住在温江?” “才搬过去两年的。” “我爷爷给你买的那套房子,你卖了?” “嗯。”不想让他误会,我又赶紧解释,“一来那时候房地产行情正好,二来,我怕你嘛。”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重重一叹,喃喃自语了一句,我没能听懂,他又问我:“你现在一个人住?” “是呀。”不一个人住,还能怎么?心头乱不爽一把的,与孙正容分手也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因为忙,也因为对男人心灰意冷,一直处于空窗期。倒是让这男人看笑话了。 他又说:“不过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他咧唇笑了起来,望着我说:“这四年来,你交过新的男朋友吗?” 我一脸警惕。 他赶紧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罢了,你若是不愿说,那就算了。” 我仍是警惕地望着他,不敢放松。 他一脸无奈地道:“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别拿我当洪水猛兽好吗?” 你比洪水猛兽也差不了多少!我仍是警戒地盯着他,我可没有忘当年他欺负我时那狰狞的嘴脸。 …… 三环路离温江路程倒是不远,刚好今天周五,又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车辆不是很多,一路畅通无阻,韩宇程开车依然慢,大概40码的速度,我开车都比他快多了。 但速度再慢,下午三点左右,还是抵达温江。我坐在后座,给他指路,车子驶到一个小区门口停下,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对韩宇程说:“我就在这儿下车,里头停车不方便。” 韩宇程不肯:“这等小区,不是有地下停车场么?” 我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就说:“有。不过,今天周六,估计没有停车位了。你还是回去。” 他转过头来,无奈地看着我:“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然后引狼入室?”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本姑娘还没那么傻。”我准备下车,却打不开车门,就知道他使坏,气道,“开门。”这儿有保安,倒是不怕他乱来,但心头仍是小有阴影。 他却说:“好,我下回来找你。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 我板着脸,以沉默来表达我对他的嫌弃,他却认真地盯着我。 后边响来汽车喇叭声,他照样纹丝不动,我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只得违心同意。他这才下了车,替我开了后座车门。 我下车,他扶着我:“你走路不方便,我送你上去再离开。” 实力 小区门口也有不少的人看着我们,我可不想出名,说:“没事,几步路就到了,反正有电梯。你走,赶紧走,别挡了人家的道。”我推开他,跛着脚往小区走去。保安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可没把我躁死。 “夏美女,你的脚怎么了?”有保安问。 “不小心扭伤了。”我回答,顾不得脚踝带来的疼痛,一路跳着进入小区。 …… 当天晚上,不到六点,若梅来找我玩,当看到我这么一副打扮,叫得惊天动地:“你这是怎么了?”我只说走路不小心摔倒,就成这样了。 若梅就说:“走路小心些嘛。本来想今晚再请你去看电影的,不过看你这副鬼模样,只好作罢了。”她熟门熟路地来到我的厨房,给自己磨了杯拿铁,并给我冲了一杯牛奶端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舒服地说:“还是你买的咖啡口感纯正。” 并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并附上一句:“劳累了一天,喝一杯现磨咖啡提提神!” 我鄙夷地说:“你这伪小资。” 若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姐虽然离小资还远得很,好歹也有六千的薪水,比上不足,比下也有余了。小资一下又如何?” 我说:“月薪六千,三万年终奖,还是有小资的资本。”2012年的蓉城,月薪六千,五险一金的白领,确实算得上高级白领了。 “咦,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若梅的公司工资福利待遇还是挺不错的,也挺人性化,周二周四五点二十就下班,周一周三周五六点钟下班。主要是避免下班高峰期。她从三环路坐公交车回到温江,少说也要半小时的车程。 若梅一拍大腿,“忘了与你说,我今天见到董事长了。” 韩宇程? 若梅兴奋自豪地说:“我和同事正好从外头回来,居然有幸与董事长同坐一台电梯,哇,我进入公司三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boss,好年轻,好帅哦。近距离之下,董事长真的好年轻,好有男人味,真正的高富帅,只是高冷了些。最重要的,你猜他是谁?居然是夏婉清的前男友,我靠,这个世界还真小。不过,在离开电梯时,他居然破天荒问我,你姓王?” 若梅一脸花痴状,“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实在是太幸福了。我那些同事一个个可羡慕死我了。然后,等我们回到办公室,上头就下达通知,说今天大家可以提前下班。哇,实在是太幸福了。”一脸陶醉,并表示,公司如此人性化,她一定为公司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白她一眼:“有点追求好不好?”不就是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嘛。 若梅又说:“董事长真的蛮帅的,大多数企业家,要不秃顶,要么顶着大肚腩,满脑肥肠的,就只有我们董事长最年轻,长得高高大大,劲瘦挺拔,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可惜,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不知哪个女人能有幸嫁给他。” 我鄙夷不已:“没结婚不代表就是钻石王老五。说不定私生活混乱,经常逛夜店。” “就算私生活混乱也有女人甘愿嫁给他。我们董事长那么有钱,随便拔点皮毛下来,也是金山银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我叹气:“有点出息好不好?不是我打击你,你们公司虽然福利待遇不错,可在蓉城,既不显山又不露水,公司再赚钱,又能有多少身价?” 若梅对我怒目而视:“你这个自大狂女人。你可别小看我们董事长,虽说平时低调,不怎么出现在公司里,却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王。你也别小看我们立展,据可靠消息称,立展还只是韩家的部分产业之一,隶属远方集团。远方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医药界的龙头老大。在整个华西地区,也是鼎鼎大名的。涉及各行各业,还拥有多家上市公司的控股权。因为远方集团一直没有上市,不怎么为外人所知,却是真正的隐形富豪。” 我倒是不知道,韩宇程那家伙居然如此厉害。有些失落,又有些安慰,这家伙虽然恶劣了点,倒也没有辜负韩老爷子的心血。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前段时间我还问她立展与远方集团的关系,她都还一问三不知,怎么短短两个月时间就知道得如此清楚了? 面对我的质疑,若梅又花痴地解释:“今天在楼梯里有幸碰上董事长,我回到办公室恶补的。嘿嘿!” “恶补?你找谁恶补?” “当然是同事呀。我办公室里的那群女人,全是一群八卦婆,消息可灵通了。就拿我左手边那个八婆来说,据说在公司待了十年了,什么小道消息都了若指掌。” 若梅说得口飞模沫,“就是她告诉我的,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规模这么大,咱们董事长居然这么有钱。”然后翻来覆去重复着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 …… 当天晚上,老同学杨晓晨提议大家出去聚餐。若梅当仁不让地去了,我因为手脚不便,就婉拒了。当天晚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我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居然是韩宇程打来的。 “恬恬,”韩宇程在电话里语气轻柔,“你现在在家吗?” 我有些气闷,语气不是很好:“做什么?查岗呀?” 韩宇程轻笑:“你手脚不方便,真不该让你回去。” 我赶紧说:“可别,又不是断手断脚,我好得很。” 他说:“恬恬,我很高兴。” “呵,把我弄成这样,你倒是舒服。”果然够恶劣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正看小说看得带劲,可不想被打扰到,于是就说,“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他赶紧说,可又半天无话,我等了半天,有些不耐,说:“你还想说什么?” 红眼病 “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一阵恶寒,他这是台言男主附体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把手机丢到一边,我长长叹口气。我这是怎么了?面对这么一个恶劣男人,我居然还对他好言好语。想着之前他对我的恶言恶语,恶形恶状,以及曾对我做过的十恶不赦的事,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两耳刮子,或是不理他才是。刚才我表现得实在太过软弱,实在是丢人。 …… 第二天是周六,若梅不上班,又跑到我家来。与我八卦昨晚杨晓晨的事儿。 “杨晓晨当真是好命,人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嘛,偏找了个有钱的老公,过着人人称羡的日子,唉。”若梅完全是羡慕加妒恨。 我知道若梅的性子,她除了妒忌外,也没有别的了,就忍不住打击她:“你也别急,把自己打扮漂亮些,说不定也能找个高富帅。” “我,得了。不过你说怪不怪,杨晓晨嫁得好,我除了羡慕外,也没别的了,可是姚晓蓉那八婆,每次看到她和那姓高的在一起,就胃酸大冒,全身不舒服。哎,恬恬,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红眼病?” 我认真地对她说:“是有些,不过还不严重,还可以掰过来。” 我觉得,若梅再这样被姚晓蓉不知节制的显摆下去,迟早要引发悲剧。 就是我都有些受不了姚晓蓉那花样式的显摆炫耀,更何况与她向来不对付的若梅?怕是挖心挖肝地眼红着。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规劝一下若梅,让她放宽自己,不要总是与姚晓蓉相比,人比人,就要气死人。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那姓姚的婆娘,回回都要来刺激我,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我理解若梅的心,她与姚晓蓉也算是差不多的出身,差不多的容貌,偏人家就是过得风生水起,又还不节制,天天显摆嘚瑟,是人都会眼红眼绿,心生不平。若遇上心胸狭隘的,估计还会走极端。 若梅又说:“姚晓蓉那婆娘,你不知道,她对杨晓晨有多巴结,都快把我看吐了。最可气的,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说你的坏话,她明明知道我与你最要好。” 我自然知道姚晓蓉表面上“富婆富婆”的叫我,实际上她内心应该是瞧不起我的。我淡淡地说:“花无千日红,人无千日好,咱们就静静地看她作。她再这样做下去,迟早要把自己作死。” “姑奶奶,这话你说了很多次了。人家反而是越做越潇洒。而我们这帮看戏的,却是越看越胃酸。唉!” “实在不想得胃酸就离她远些。”我实在受不了,明明若梅与姚晓蓉不对付,偏还要成天腻在一起。不嫌膈应吗? 若梅再度长长一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倒也是呢。明明讨厌一个人,可面上还不得不亲亲热热的,但背地里却相互揭伤疤捅短处。这就是中国式女人的友谊了。 发泄了一通后,若梅开始做饭。 因为我动作不便,哪儿也没去,就窝在家中,做做瑜伽,看电影,看新闻,与电商们线上交流下。 网店生意都进入正轨,也有专人负责,我倒是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只随时随地关注各大平台是否又有新规则。 因当初郑海军代表丽阳与我签订了一份正式合同,我的商城和官网,是丽阳正气丸唯一的电商授权,如果丽阳想要发展电商,必定要与我合作。因为,我的官网已形成了气候,丽阳牌的壮阳药,也有了一定的市场和品牌效应,丽阳若贸然再开一家,必定会影响到双方的利益。相信丽阳也不会做这种短浅的事,从去年年底开始就与我商议,对方想花钱买下我的官网和商城,然后由他们经营。 尽管丽阳给出的价钱相当令我动心,但我考虑一番,还是拒绝了。这可是我的心血呢,哪能轻易卖出去呢?中国未来电商之路,前景广阔,丽阳那一个亿的金额,我实在瞧不上。 但我也怕丽阳到时候破罐子摔碗,万一与我终止合同,不再供我的货,我又得重新找供货商。我想丽阳应该不至于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但凡事也有个万一。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太过于依赖丽阳,我最近也在接触其他同品牌的厂家。 若梅一边在厨房煲汤,一边刷朋友圈,不时与我分享她们公司里的消息。 “呵呵,昨天董事长在电梯里也不过是问了我两句话,现在公司所有女性同胞都对我羡慕兼妒恨,哈哈,至于么?”看若梅那个嘚瑟劲。 若梅一边拿着铲子,一边板着脸说:“你姓王?王若梅?”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说,“四川大学08级美术系毕业?” 我捧着腮,看着她的表演。 若梅放下铲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也就这么两句话,倒是让全公司女性认为我即将高升,唉,真是服了这帮人的想象力。”又拿着朋友圈里的图片给我瞧,“看看,还有人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还真是一层激起千层浪,唉,真是罪过。” 又点出姚晓蓉的微信,“你看这女人,一来就质问我,怎么认识了董事长,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还让我教教她,这女人,切!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若梅虽然在抱怨,实际上也是满满的得意炫耀,俨然才刚读一年级的孩子,被老师点名表扬的兴奋劲儿。殊不知,老师也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而已。 见不得她的得意劲,我忍不住打击她:“别嘚瑟了,还是想想后果。”我与她分析事情厉害,“所有人都认为你入了董事长眼缘,这是好事。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人人都会认为你即将高升。你想一下,你会因为韩宇程与你说了两句话就升你的职吗?” “不可能。”若梅摇摇头。 “那么同理,你没有升职,你的同事会怎么看你?” 若梅傻眼了,然后垮下双肩。不用我给她分析,她应该也知道,这件事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可涉及“大人物”,她要是处理得不好,就有可能陷入无妄之灾。 粗神经 门铃响了,若梅去开了门,我犹在想,都快中午了,谁会登门呢?肯定又是文晓玲,这个最爱蹭饭的家伙。 文晓玲是贵州人,毕业后就留在了蓉城,如今在一间建筑公司上班,做平面设计工作,还做得有模有样。去年贷款买了房子,刚好与我成了邻居,时常来我家蹭饭。 见门口没有动静,我就有些奇怪:“是晓玲那家伙?哼,她倒是好算计,每天饭点就跑来蹭饭,你告诉她,想要吃本姑娘的饭,自己做。” 耳间依稀听到若梅的声音,但听得并不真切,不由奇怪,脑海不由想到电视上的各种情节,难不成有歹徒入内,劫持了若梅?正这么想着,若梅就惊天动地叫了起来,却只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正要找家伙,若梅的声音又响来:“恬恬,我们董事长找你。” 什么董事长? 我来不及反应,我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客厅,已闯进来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长袖t恤黑色牛仔裤的男人。 “恬恬,你的脚好些了没?”来人正是韩宇程,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纸箱。 我脑子有片刻的短路,“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他就算知道我的住处,天内也不可能找上我的。 毕竟他那么忙。 韩宇程把手中大箱子放到地上,说:“我不知道该给小孩子买什么礼物,就先给他买了玩具,希望他能喜欢。” “啊?”他在说什么呀? 崔晓利也是一脸惊愕外加呆滞,她上前来,瞄了瞄我,又瞄了韩宇程,吃吃地说:“恬恬,你认识我们董事长?” 我没好气地说:“谁认识他呀。你来我这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小区外头不是有保安么?都干什么去了? 韩宇程摸摸鼻子说:“保安让我进来的。我也不知该给恬恬的孩子买些什么,只好买了玩具。希望他能喜欢。” “恬恬的孩子?”若梅一脸茫然,她望着我。“你这死女人,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也是一脸茫然,孩子,什么孩子呀? 韩宇程四处张望了下:“你孩子呢?” “什么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孩子了?”我莫名其妙。 “啊?恬恬,你们,你们……”崔若梅指着我,一脸惊吓。 韩宇程赶紧说:“没,你别误会,我是说,你现在的孩子。哎,不是,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他,与他增进些感情。” “孩子?增进感情?”若梅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让我气打不一处来,瞪他:“你发神经呀,我哪来的孩子。” 若梅那瞪圆了的眸子,让我明白,我的一世英名又让这男人给毁了,忍不住瞪他,“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我来看看你,和你的孩子。” 我快晕倒了。 我哪来的孩子呀?这男人发的哪门子神经呀。 “你猪啊,我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你听谁说我有孩子的?”实在不想让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只能瞪他,继续瞪他。 韩宇程扒了扒头发,一脸呆滞:“我二姨,她说亲眼看到你有了孩子,孩子有两三岁的模样。” 韩宇程二姨不是李敏会吗?我想起来了,那天与小丽母子俩去春熙路买童装,刚好碰上李敏会,倒是让她误会小丽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李敏会这个大嘴巴,居然还与韩宇程说。 而韩宇程这家伙还真的就信了。 想通了后,不由啼笑皆非,忍不住说:“你二姨肯定是看错了,或是误会了。” “看错了?”韩宇程呆了呆,忽然面上一喜,“这么说来……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好个屁啊,我白他一眼,一肚子邪火乱窜,不过,看他这副呆瓜样,也不忍再赶他了,但想让我对他和颜悦色,实在艰难,只能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居然打量我的屋子,说:“挺有你的风格的,布置得很舒服。”又看我的手和腿,“你手脚不方便,怕是不方便做饭,我们出去吃。” “若梅正在做饭,我今天中午是有着落了,要吃你一个人去吃。”我说。 韩宇程看向崔若梅,说:“你会做饭?” 若梅依然一副呆滞的模样,闻言总算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如鸡啄米,“会,我会,呃……不会,我不会做饭,我做的饭可难吃了,董事长,还是你带着恬恬出去吃,出去吃。” 我瞪她,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 若梅却对我挤眉弄眼。 韩宇程就说:“还是出去吃,胡大夫说你伤了筋骨,需要多补些营养。” 若梅忽然惊天动地叫了起来:“啊,董事长,你和恬恬……恬恬,你,你和董事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我没好气地说:“少见多怪。”然后对韩宇程说,“我这儿粗茶淡饭,怕是招待不周,你还是请回。” 韩宇程委屈地道:“我大老远从金牛区赶过来,只为看你一眼,你饭都不请我吃一顿就赶我走?” 若梅左看右看的模样,让我面皮火辣辣的,就恶声恶气地说:“我又没让你来。” “你受伤了,行动不便,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他看了看时间,看着崔若梅,笑得如沐春风:“你是王,王若梅?” 若梅赶紧站直身子:“董事长好,我是王若梅,宣传部的员工。”然后又讨好一笑,“我是恬恬的大学同学,兼好朋友。” “你有孩子吗?” 崔晓利脸都绿了:“董事长,我还没结婚呢。” “那……麻烦你把这玩具拿走。”韩宇程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特大号玩具。 崔晓利讷讷地说:“拿去哪呀?” “随便你处理,送给别的小孩子都成。”韩宇程微笑着说,“你同事的孩子,或亲戚的孩子都可以。” “哦。”若梅机械地抱起玩具,走了几步,我叫住她:“你走了,谁做饭给我吃?” 韩宇程马上说:“不是还有我吗?” 若梅停了下来,望着韩宇程:“董事长,你这是在支开我?” 尽管我气她的卖友求荣,但这时候也不得不被她的粗神经给气笑了。 还是觉得很奇怪 果然,韩宇程脸色有些发窘,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若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你们慢慢去吃饭,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了。”转身还差点撞上墙,就那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我也懒得再叫她了,没好气地看着韩宇程,粗声粗气地说:“看你干的好事。” 韩宇程笑了笑,大步上前,忽然搂着我。 猝不及防被他搂个正着,我吓了一大跳,拼命推他,但我单只手哪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搂得死紧。他又还捧着我的脸,在我双唇印了一记。 我懵了,单手捂着唇死命地瞪着他。 “谁允许你吻我的。”我厉声质问。 他说:“抱歉,一时情难自禁。”他又摸了我的头发,说,“你披头发的模样也好好看。”又把我搂在怀中,这回让我狠狠推开,并后退一步,“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又来拉我的手。又让我甩开,“别动手动脚。” 他举起双手,一脸无奈。 我防备地瞪着他:“你怎么上来的?” “我对保安说,我是你男朋友。他们就放我上来了。” 我气结,那帮混账,也太相信人了。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男朋友?”我重复一遍。 “嗯,你楼下保安还说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韩宇程笑得春风满面。 我“呸”了声,冷笑:“我又不是处,又打过胎,还拜金,爱慕虚荣,又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你韩大老板也能瞧上我?不怕降低你的格调?” 他捂着唇轻咳了一声,说:“以前是我混账,我说的全都是反话。你别放心上。” “当我三岁小孩?”我挑眉。 他说:“好了,别气了。都中午了,还没吃饭,走,我带你出去吃。”不知何时,我的手腕又让他的贼手握住。 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都成这样了,怎么去?” “那就在家里吃。” “家里没现成的。”我恶声恶气的,“你走,我这儿不欢迎你。”这家伙脸皮怎么厚成这样呀?以前那么嫌弃我,现在又跑来大献殷勤,他就不觉得难为情吗?或许,这里头会不会有阴谋?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也没必要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他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又来摸我的头。 我一个激灵,实在受不了他忽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太惊悚了,与以往高冷睥睨一切的形象大不相符,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神经错乱。 “好端端的对我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警惕地瞪着他。还是有些后悔,不该让若梅离开的。如今孤男寡女,我又手脚不便,而他牛高马大,对我来说,实在过于危险。 他一脸无奈:“我以前伤你真有那么深?” 他居然还有脸说!我冷笑以对。 他长长一叹,说:“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也受到教训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今后一定好好表现,如何?” 他能受什么教训?我嗤笑,并且,他拿什么来表现呀?我斜眼看他,实在想象不出,他受了哪门子教训。 韩宇程被我盯得不自在,讪讪地说:“先别提以前的事了,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唉,我也不想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可没办法,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并且在处于弱势的时候与他硬碰硬,显然不明智。向来识时务的我也只能在做做样子后,摆出不甘不愿的模样,答应出去吃饭。 韩宇程又说:“那你去收拾一下,换双鞋子?”我脚上还穿着毛拖呢。 我说:“你觉得我能穿起袜子吗?”挑衅地看着他,如此不修边福的我,与他一道出去吃饭,也是对他底线的挑战。 果然,韩宇程上下打量我一眼,就说:“我帮你穿衣服。”就擅自进入我的房间,帮我找衣服。 我才不要他帮我换衣服呢,因为我长袖睡衣下什么也没穿, “袜子在哪?” 他进入我的卧室,在我的指挥下找出袜子,就蹲下来给我穿上。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怎会这样呢? 以前的他如此恶形恶状,时常用鼻孔和斜眼面对我,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百般瞧我不起,而现在,怎么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呢? “你不是韩宇程。”我忽然说, 他抬头,发愣地看着我,然后失笑道:“胡说些什么,我不是韩宇程,那我是谁?” 说不定,他也和我一个样,换了个芯。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又不敢说出口罢了。 …… 在小区门口,保安那暖昧的目光让我恨不得钻地缝。吃饭时,他颇为照顾我,可以算得上殷勤,颇让我吃不消。 当他把他切好的牛排放到我盘子里时,我赶紧端开盘子,说:“韩宇程,你以前的高冷范呢?” “嗯?”他叉着牛排望着我。 我说:“你以前简直在用生命讨厌我鄙视我,现在好端端换了个人似的,你这让我很困扰你知不知道?” 他慢吞吞地把叉子放回去,自嘲地说:“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放下叉子,长长叹口气,又无奈地盯着我:“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就喜欢你。” “啊?”这简直就是世纪大笑话好不好? 他却说:“算了,不说以前的事了,说多了就恨不得撞墙。吃饭。” 我左手拿着钢叉恨恨地剁着盘子,这家伙明知我不能动用右手,居然带我来吃西餐,简直不安好心。 他又把他盘子里的牛排切好放到我盘子里,说:“吃,以前就发现你挺爱吃牛肉的。” 我微哼,闷闷地道:“牛肉补充能量,以前矮嘛。”多吃牛肉就能长高,以前在韩家可没少吃牛肉的。我对牛肉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一切为了长高。 韩宇程愣了一会儿,这才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 我白他一眼:“怪不得什么?你这种高个子,从来不会理解我们矮个子的痛苦。” 理智 上一世的我,更矮,不到150,读书时代简直一片灰暗,成为夏恬恬后,尽管还是矮了些,到底比李燕强上一百倍,我已经很满足目前161的身高。 他又是一叹:“以前确实不够关心你。” 我赶紧说:“可别,你的关心用错地方了。” 他又拿过菜单,问我:“既然不喜欢吃牛肉,那就再点些别的。想吃什么?” “不用了,差不多饱了。”为了我的好身材,我向来只吃七分饱。一块牛排下肚,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差不多饱了。 他也没有勉强,扯了面巾纸,隔着桌子替我拭去唇角的残汁,如此亲昵的动作,反倒我不怎么适应,赶紧躲开了,低叫:“别这样,我们又不是情侣。” 他动作微顿,收回了手,低声道:“恬恬,你那么聪明,就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我心头慌慌的,不敢看他,小声说:“我一向笨,你就别逼我聪明了。” “其实你早就清楚我对你的一片心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我从鼻孔里哼出气来:“我也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实在找不到理由。” 上一世的我,非常爱看言情小说,受小说情节感染,也曾认为韩宇程如此讨厌我,是不是喜欢我的表现。 据说,小男生喜欢女孩子的方式就是变着花样欺负女孩子,尽管我不认为韩宇程会有如此幼稚,却也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只是后来他那些如刀的言语和刻薄鄙视的话,以及当年那一巴掌,彻底把我打醒了。 回想当年的往事,只觉一把辛酸泪,又想起他的恶行恶状和那天晚上对我的所作所为,心情越发不好了,我起身,冷漠地道:“吃饱了,麻烦你送我回去。” 他沉默地付了款,想过来扶我,被我拒绝了,我一跛一跛地上了他的车,一路无话。只是到了我小区门口,见他似乎又有话要说,我连忙开口:“我就在这儿下了,还有,别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我反手推开车门,一边看着他,语气轻淡,“我是有一段不怎么光彩的过去,却也不是让你可以随意玩弄的理由。” 韩宇程脸色忽然难看起来:“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已经下了车,并甩上了车门,并头也不回地进入小区。 保安那挤眉弄眼的目光让我火大,忍不住走过去,对他说:“王师傅,我与那人毫无半点关系。以后可千万别再放他进来了,不然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唯你是问。” 正一脸笑意的王师傅立马僵了笑容,赶紧说:“哎哟,妹妹儿,进口宝马耶,高富帅哦,你居然不喜欢?” 我翻翻白眼,低声说:“越是有钱的男人,越不能要。懂不?” 王师傅下意识看我的身后,说:“这倒是呢,不过,你这样还能保持理智的妹儿可不多了哦。要是别的妹子的话,早就扑上去了……”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以后不能再让他进入小区了啊。不然我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前脚回到屋子,若梅后脚就冲进来,满脸的八卦和熊熊兴奋之火,她箭步冲到我面前,并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作出严刑逼供的架势:“你这家伙,瞒我瞒得好苦呀。什么时候与我们董事长勾到手了?啊,快说!” 我就知道若梅肯定会这么问的,早就打好腹稿了,说:“是他见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以……” “说点实际的。”若梅打断我,坐在我对面的茶几上,气势万钧地说,“算了,我问,你来答。我先问你,你与董事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忘记了。” “夏恬恬,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若梅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说:“这些都不是重点,若梅,你觉得,像韩宇程那样的有钱人,会瞧上我吗?” “这个……”她上下打量我,一会儿捏着我的下巴瞧了瞧,“长得不算差,鹅蛋脸儿,模样也清秀,又清纯可爱,又甜美动人,真正的小美人一个。”又摸了我的胸部,“这儿也有料,身材也还不错。我要是男人的话,也会心动的。” 我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道:“你觉得韩宇程那样的男人,没见过美女吗?” “美女有千万种,但有些美女只适合逢场作戏,有些美女,却适合娶回家的,你是后者。” 我假假一笑:“若梅,你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靠,你这家伙,拐弯骂我土包子呢,老娘这是在夸你懂不懂?”若梅不爽地拍了我的头,粗鲁地说,“反正,我已经从董事长身上闻到了一股爱情的味道,并且,我凭借女人的直觉,董事长对你有意。” 我双手环胸:“那又如何?凭我的魅力,让一个男人对我产生好感,分分钟的事。只是,你别忘了,有句话说得好,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一切都是耍流氓。” “哦,原来你是怕董事长不娶你呀。” “就算有几分喜欢,也不过是玩玩罢了,你认为他最终会娶我吗?”我就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也不可能忘掉他对许嘉豪说过的那些话。 若梅想了想,点点头,“还是你看得透彻。只是,不对呀,这应该是旁观者清呀,你这当局者怎么也门儿清呢?太不科学了。” 我不可一世地道:“别忘了,姐好歹也谈过几回恋爱,至少比你更为了解男人。” “这倒也是。”若梅摸着下巴,有些泄气,说,“董事长年轻有为,人又长得不差,确实是钻石王老王,这样的男人,早就被女人养刁了胃口。与你谈一场恋爱倒是可以的,不过想要进入婚姻殿堂,确实困难,还是你理智。要是我呀,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若梅一整个下午,都沉浸在亢奋情绪中无法自拔。就算被我转移话题,但三句话不离本行,又给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