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女状元》 第1章 初临异界 … 烈日当空,数月滴雨不下,以致农田干旱,颗粒不收,青州城外已聚集了大量灾民。 许愿牵着温岭的衣袖,眼中透着茫然。 人都吃不饱饭了,自然就会生事,大楚虽说统治了这片大地近百年,可在暴乱四起的情况下,也是有分崩离析的征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许愿脑中残存的记忆并没有什么用处。 “小愿,等进了城,我给你买包子吃。”温岭笑着说。 许愿点了点头,对于温岭的话,她是相信的,毕竟若不是他,恐怕她早就成了路边的一副枯骨了。 毕竟,她目前才十一岁,幼小的身躯在这个乱世,靠她自己怕是活不下去。 进了城,城内的百姓衣着整洁,和城外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岭排出几枚铜钱,买了两个包子。 如今灾年,粮价上涨,就连包子也跟着涨价,等过段时间,铜钱估计更不值钱。 许愿几口就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吃完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不饿,这个也给你。”温岭摸了摸许愿的头,把另一个包子塞给她。 温岭比许愿大一些,不过也未及冠,在这诺大的城池中想找个活计也是千难万难,手中的铜钱已经不多,尤其还带着许愿这个累赘,更加艰难。 许愿摇了摇头,把包子推回去,温岭见状把包子掰成两半:“一人一半,吃!” 身上的钱不够住客栈的,两人找了个墙角,蜷缩在一起。 “小崽子,滚远点儿,别碍了爷爷的眼。”有乞丐拿着竹竿上来就朝两人打来,嘴里还骂着脏话。 温岭把许愿护在身下,硬挨了一竹竿,发出一声闷哼。 乞丐发泄了心中的积愤,看温岭也不反抗,又骂了几句敲着竹竿走远了。 被温岭保护着的许愿咬了咬牙,恨自己的无能,知道是自己拖累了温岭,要不然温岭不会挨打,让一个乞丐如此羞辱。 两人换了一个地方,走了没多远,许愿就听到温岭的肚子咕咕叫,显然半个包子并没有让他吃饱。 月明星稀,许愿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思索着怎么维持生计。 手里没几个铜钱,那么只能干投资少的活计,尤其两人太小了,就算是帮工都没人要,至于去乞讨,那更不现实,城内的乞丐也是拉帮成伙,两人去乞讨估计会被打断双腿,用来博取路人的同情。 等天亮了,温岭带着许愿四处游荡,被人几番拒之门外。 “我会讲故事,找个酒楼,说书怎么样?”许愿摇了摇温岭的胳膊。 温岭虽说感觉这个提议不怎么靠谱,可是已走投无路了,只好试一试,找了好几家酒楼,总算有一家酒楼愿意让两人说上一段。 掌柜的已经说了,讲得好的话,还会给他们安排住处,可以让他俩住在柴房,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掌柜的真是糊涂了,两个小娃会说啥书,讲得不好还要耽误生意。”有伙计嘀咕。 许愿也不反驳,打算用事实说话,脑中残存的那部分记忆,其中就有享誉中外的话本。温岭生得一副好嗓子,把故事记得滚瓜烂熟,也不怯场。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辩。 负载群生仰至任,发明万物皆为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需看西游释厄传……” 叫好声此起彼伏,西游记可是四大名着之一,而且通俗易懂,就连孩童也能理解这个故事,在酒楼的客人识字的不多,被故事里的瑰丽景象吸引。 两人不知这一番举动,可恼了原本的说书先生李伯夷。 在两人没来之前,李伯夷靠着说书每月也能赚个温饱,两人一来,就抢了他赚钱的门路,让他心生怨恨。 等温岭领了铜钱,带着许愿回返柴房,李伯夷拦住两人:“不识趣的东西,自古以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把钱交出来,自己滚!” 两人对视一眼,撞向李伯夷胸腹,李伯夷本就瘦弱,吃这一撞跌倒在地,眼看着两人跑远了。 却说两人回到柴房,温岭拿出一只烧鸡,让久不知肉味的许愿涎水直流。 吃得肚子圆鼓鼓,许愿心中升起幸福感。吃饱后,许愿继续讲西游的后续,让温岭记下。 这个活计来之不易,许愿很珍视。 有了安身之所,温饱也得以解决,至于李伯夷的刁难,已经算不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故事,太有趣了。”温岭拍掌。 一个故事可以反复讲,仅凭西游就可以让两人在城内生存下去,当然,日后难免有人跟着讲,毕竟这也没有侵权一说。 至少短期内不用东奔西走,而且她脑中还有许多故事,足够她讲得了。 自从李伯夷摔了一跤,倒是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拦截两人,不过许愿可不相信李伯夷会把这事放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酒楼里的客人也知道来了新的说书先生,讲得还是没听过的故事,客流量倒是增了上来,让掌柜的乐的合不拢嘴。 毕竟生活乏味,李伯夷翻来覆去的讲,客人早就听腻了。 “可恨!” 李伯夷在一旁嫉妒的眼睛发红,心中开始酝酿阴谋诡计,就不信还弄不过两个小孩。 掌柜的心善,原本是可怜两人,然而没想到还有收获,就连赏钱也多给了些,温岭千恩万谢。 数着手中的铜钱,温岭脸上挂着笑,等攒够了钱就换个好些的屋子,他不想让许愿跟着他住柴房,怎么说许愿也是女孩子,娘和他说过,女孩子要活得精致。 许愿为他调了蜂蜜水,毕竟温岭不是专业的说书先生,连续几天下去,嗓子发干。 说完书还有大把时间,温岭就领着许愿闲逛,与初入城时的心态不一样了,那时谨小慎微,就连温饱也不能保证。 许愿左顾右盼,看着街道上的琳琅满目,欢喜得很。 “这支钗子多少钱?”温岭顺着许愿的目光,拿起一支钗子问道。 “诚惠二十枚铜钱,给小姑娘戴上。” 第2章 初临异界2 … 虽说钗子没几个钱,可是许愿却很开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尽管只是一支便宜的钗子。 这几日城内守备禁严,已经限制出入,许愿很庆幸,若是晚上几日,说不定就要被挡在城外了。 粮食也是一天一个价,贫苦百姓只能喝稀粥。 转了一圈,许愿也不想买别的了,就打算回去,她是很容易满足的。 而在另一边,李伯夷对一个乞丐吩咐一番,又拿出些许碎银,鬼鬼祟祟的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伯夷的心感觉被虫子噬咬,看温岭得赏钱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是恶向胆边生,一条毒计在心中浮现。 “这次,看你死不死!” 等许愿回到柴房,天色已经黑了。 一缕迷烟顺着窗户漫入,温岭和许愿顷刻间陷入昏迷。 房门被推开,一个乞丐走了进来,用绳子捆住两人双手双脚,担在竹竿上。 许愿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住,嘴里塞着破布条,身旁还有几个孩子,和她一般无二。 左右张望了一下,许愿双腿屈伸,把身体向后移动,手腕处的麻绳磕在椅子腿上,用力磨擦起来。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挪动着身体,用椅子腿磨擦手腕上的麻绳。 当许愿把麻绳磨断,揪出口中的布条,小声说:“别出声,我来帮你们把绳子解开。” 许愿没有急着逃跑,外面说不定有人看守,她贸然出去只会再次被抓回来。 “分开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由于许愿救了他们,所以其他几个孩子都没反驳,赞同她的决定。 “跑!” 许愿一声令下,孩子们冲了出去,在乞丐的大喊大叫中,跑得不见踪影。 跑了不知多远,许愿回过头,冷冷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说分开跑。” 陆希折理直气壮道:“你厉害,我就跟着你。” 看着这个比她还矮一个头的小不点,许愿很无奈,实在是狠不下心肠扔下他。 “好,那你得听话!” “没问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等我长大了,娶你当媳妇。” “呃,大可不必!”许愿扶额,被眼前这个小不点惊到了。 许愿没再搭理他,开始担心温岭的安危,她猜测温岭估计也被拐走了,然而她却没看到他,应该是困在了别的地方。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陆希折拽了拽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许愿摸了摸身上,一枚铜钱都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头上的钗子。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犹豫了一下,许愿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家的房子很大,有许多仆人,天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陆希折扬起下巴,炫耀道。 揉了揉陆希折的头,许愿叹气,估计是遇到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思索了一下,打算回酒楼,先填饱肚子。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酒楼,看着饿死鬼投胎般的陆希折,许愿感到好丢脸。 “慢点儿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嗝,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陆希折嚼着鸡腿,含混不清的说。 许愿去和掌柜的说了她与温岭被人拐走的事,掌柜的让她放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了,他会把温岭找回来的。 之前囚禁她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找不到什么线索。 陆希折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将另一只鸡腿在许愿眼前晃了晃,“给你吃。” 看许愿没反应,陆希折声音大了一些:“给你吃!” “好了,我吃行了。”接过鸡腿,许愿咬了一口。 “等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别乱跑,要是丢了可没人去救你。” 许愿牵着撑得走不动道的陆希折,打开柴房的门。 “太破了,我家仆人睡得地方都比这儿好。”陆希折小声嘀咕,“我说的是真的,又没骗你,好,我不说了。” 留意到许愿冷冷的目光,他果断认怂。 许愿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温岭惨白的脸,被人折磨的模样。 “温岭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许愿心中祈祷,安慰着自己。 一夜无眠,陆希折醒来后,看到挂着黑眼圈的许愿,笑嘻嘻的说:“你是大熊猫,傻乎乎的大熊猫。” 许愿白了他一眼,这个闹腾的小鬼还真是没心没肺,吃饱就睡。 掌柜的心善,不过也不可能让她一直吃白食,之前都是温岭说书,如今温岭不在,她就得自力更生了。 她年纪太小,而且是女儿身,不可能抛头露面,因此她提出去厨房刷碗,多少也能赚几个铜钱。 “哎,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别给我捣乱就是了。”许愿再次嘱咐。 陆希折小鸡啄米般,把头点的飞快。 对于许愿的听话,钱途很欣慰,他经营酒楼多年,不说看透沧桑,可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贩夫走卒。 他不差钱,不过许愿的分寸感,让人心里舒服。因此她也愿意帮这个小姑娘一把,已经吩咐人去寻找温岭了,在青州城,他也算有几分势力。 许愿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所以洗碗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她很庆幸,遇到了掌柜的这个心善的人,因此她不想辜负这份善意,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也能过意得去。 陆希折嘴里叼着一根草,在树下看蚂蚁搬家,毕竟是小孩,什么都能玩儿一天。 有时候,许愿也挺羡慕同龄人的,无忧无虑,不过羡慕过后,她也挺知足,起码吃得饱,穿得暖。等温岭回来了,那就更好了。 酒楼生意兴隆,所以许愿要忙到很晚,小手都泡得发白,陆希折看了皱起了小眉头,也顾不得看蚂蚁搬家了,跑过去要帮她洗碗。 “不用你,你玩儿去。”许愿笑了笑,把他推开。 “等我回家,我家里有好多好多钱,我到时把钱给你花,让你不用这么辛苦,只管陪我一起玩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好吃的就吃什么好吃的。”陆希折捏了捏许愿的手指,语气认真。 第3章 去学堂1 陆希折是说不明白他家在哪儿了,只知道大房子,家里人都宠着他。 许愿擦干手上的水,终于可以休息了。 陆希折拽着许愿,蹦蹦跳跳,“吃鸡腿,好吃的鸡腿。” 或许是在饥饿时吃了鸡腿,因此陆希折爱上了鸡腿。 “等我赚了钱的好不好?别吃鸡腿了。”许愿劝道。 “哦。” 陆希折有些蔫了,不过也没有闹。 “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以前我睡觉都有人讲故事。”陆希折哀求道。 “嗯,那我就给你讲了你没听过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家,妻子怀孕三年……” 这已经是温岭失踪的第二天了,还没有他的消息,看来凶多吉少了,许愿已经怀有最坏的打算。 酒楼又招了个说书的,继续讲西游,客人们也不在意,只有几个老客提一句怎么不见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后续故事只有许愿知道,她每讲一段都有一笔收入,不过讲完以后,这个故事就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说到底,还是她人微言轻,要不然完全可以细水长流,谁讲西游都要给她分成。 不过这笔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她活个一年半载的。当然,她很谨慎,除了掌柜的,谁都不知道许愿会有这笔钱。 她在外人眼中,依旧是那个去厨房刷碗的小姑娘,穿着朴素的衣服,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不过偶尔她也会买根鸡腿,让陆希折改善伙食。 … “就你叫许愿啊?听说你会讲故事,和我走,我们小姐要听你讲。” 淳儿盛气凌人的样子,拦住许愿的去路。 “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陆希折抬起头,反驳道。 “小不点儿,没你事,边去。”淳儿斜睨着他。 “我不认识你口中的小姐,而且我也不想给她讲故事,别挡路,请你让开!”许愿走上前,声音冷冽。 完了,要遭! 淳儿抿了抿唇,挤出个笑脸,抓着许愿的胳膊摇晃,讨好道:“好姐姐,我错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要是不去,小姐会责怪我的。” 原来,淳儿口中的小姐就是钱掌柜的掌上明珠,从小就爱听故事,以前的故事都听腻了,西游的趣味性深深地吸引了她,这才让淳儿来请许愿。 既然如此,许愿也不好拒绝,钱掌柜对她有恩,若是这点儿小事她也不愿,那未免不近人情。 “带路。”许愿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钱诗语身前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珍馐,她对吃也很讲究。 “小姐,她就是许愿。”淳儿禀报道。 钱诗语上下打量,问道:“接下来孙悟空怎么降伏猪妖?你快讲讲。” 不得不说,钱诗语长得很讨喜,精致可爱,让人想捏捏她的脸。 许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钱诗语很快就沉浸其中,连桌面上的美味都顾不上了。 而许愿讲了一段,就不讲了,钱诗语意犹未尽,许愿却很明确,说改天再讲。 对于钱诗语,许愿也不愿去攀附,刻意去讨好。 有时候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反而让人瞧不起,不卑不亢就很好。 “好,那你明天可要还来给我讲故事,对了,你还没吃东西?这里都是好吃的,你快来吃。”钱诗语招了招手。 陆希折见许愿点头,这才也跟着上前。 说实话,桌子上的美食许愿都没吃过,确实有点儿馋了。不过出于少女的矜持,还是小口的吃着,一旁的陆希折那就是风卷残云了,嘴里塞的满满的。 用罢,许愿搽干净手,与钱诗语告别。 “那小姐人还怪好咧,请我们吃东西。”陆希折摇头晃脑。 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许愿也习惯陆希折的跳脱了。 接下来,钱诗语隔三差五就让淳儿来请许愿,陆希折也能跟着去吃些好吃的。 “对了,你得去学堂读书。”许愿说道。 以前都忽略了,陆希折年龄不大,若是不抓紧时间识字,以后想学也晚了。 “不想去,学堂好无聊的。”陆希折皱眉。 “必须去,我陪你一起去。”许愿很坚决,她是知道读书的好处的。 有钱掌柜的帮助,进学堂应该不难。 “好,听你的。”陆希折屈服了,他可不敢和许愿犟嘴。 许愿算了一下,身上的银两足够两人去学堂了。 世道不可能一直乱下去,所以读书识字很重要。终究还是读书人掌权,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是说说而已。 “等去了学堂,你得认真些,不要荒废了学业,要不然你以后长大了可娶不到媳妇。” “等我长大了娶你当媳妇不就好了?”陆希折嘀咕。 “哼,想得美!” 许愿只当陆希折说着玩儿,也没当真。 西游也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哪吒闹海,二郎担山,沉香救母,八仙过海,与西游里的人物也算有着关联。 在没有别的营生的情况下,许愿只好继续编故事。 仅是西游里介绍的有名有姓的神仙就够许愿编的了,也不缺素材。 不得不说,会讲故事在小孩中很吃香,附近的小孩都爱和许愿玩儿,还争着当齐天大圣。 都是些穷苦家的孩子,平日里都得干农活,也就夜里可以偷闲。 许愿也愿意和他们玩耍,没有那么多世俗心机。 在其他孩子得知两人都要去学堂了,眼中流露着羡慕,陆希折就很不解,这也值得羡慕?上学有什么好的。 许愿却知道,能上学堂可是富家子弟才有的待遇,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饭都吃不饱,只能在底层厮混。 这段时间,许愿也和几个孩子熟了,因此约定好,等她从学堂学了字,想学的可以来这里。 陆希折看许愿的模样,也就耐住性子,打算到了学堂也认真几分,多学几个字。 钱掌柜已经打好了招呼,塞两个人进学堂还是很容易的。 第4章 去学堂2 学堂里,许愿正襟危坐,讲课的孟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对不听讲的孩子那是真的打手板。 陆希折在一旁昏昏欲睡,他以前在家念私塾时就是这副样子。 许愿记性很好,对学堂里的同学有了几分了解,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她也不在意,她是来识字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由于许愿很认真,所以孟先生也关注到了她,也就多讲了几句。这在其他人眼中,许愿就成了异端。 下课后,以郑如玉为首的富家子围了上来,一个狗腿对许愿怒目而视:“你摊上大事了,知道吗?” 许愿后退一步,趁机下蹲,起身时手一扬,尘土弥漫,她拽着陆希折就跑。 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趁早溜之大吉。 “咳咳。”见机不妙退至众人身后的郑如玉也呛到了,不想那个小手里藏了如此多的尘土。 “去调查一下,这是谁家的。”郑如玉开口。 许愿跑得脸红扑扑的,看没人追上来,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是哪里得罪了郑如玉,不过既然已经得罪了,她也不怕。 许愿到了和孩子们约好的地方,几个平时要好的孩子果然眼巴巴的等着呢,她就按照先生教的,拿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几个孩子都很懂事,在一旁认真学着,还有人给许愿扇风。 由于以前没接触过,所以识字很吃力,许愿写得也歪歪扭扭,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教了几个字,就各回各家。 接下来,许愿的日子很平稳,去厨房刷碗的活计也辞了,毕竟要去学堂上学。 而郑如玉也摸清了许愿的跟脚,几次想给她些苦头尝尝,都被许愿逃了。 有孟先生在学堂,郑如玉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好扼腕叹息。 其实,在许愿眼中,这都算小事,现在她只想读书,在这个时代,唯有读书才是她这种无依无靠的人的出路。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费劲心思送子女来学堂,学堂的花费并不低。主要就是身份地位的提升,即使有钱,在读书人面前,也要低一等。 远的不说,就说孟先生,本地豪绅面对他都得恭恭敬敬,不敢逾越。 毕竟,大楚是以文治国,文人的地位很高。 而且许愿心中还有一丝奢望,那就是温岭还活着,那么她就得努力往上爬,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搜寻温岭的下落。 这是她能做的,那么她就要做到最好。 然而,这个世道会告诉她,并不是每件事都得顺她心意的。 城外的灾民已经堵在了城门下,大有攻城的趋势,这让城内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不少青壮都被派上城头,严防死守。 青州城虽说十分繁华,可不代表守备森严,若是被暴乱的灾民攻破城门,那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危机感却没扩散开来,底层的百姓仍安居乐业。 许愿也算天资聪颖,识字对她来说已不算难,不过更加高深的学问,那就得慢慢学了。 这些学问都得从小学起,好在她也不算大,还来得及。 上了学堂,许愿的时间就不是很充裕,而钱诗语也很善解人意,会让许愿闲暇之余讲故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升温,这让打她主意的郑如玉也收敛了许多,若是一个许愿,那收拾就收拾了,可是牵扯到钱诗语,那就不好太粗暴了。 其实,若说郑如玉对许愿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还不至于,可是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许愿让他在同窗面前灰头土脸,尤其许愿没有任何地位,那就仿若在他心头扎了一根刺。 想他什么时候有过隔夜仇,可是许愿却让他一再碰壁。 不过明面上是不能动了,那就只好暗中下手。 许愿也有所感知,毕竟被人盯着还无所察觉,那也太粗心大意了,何况自从上回被人掳走,她就很谨慎,平日里更是有所锻炼。 她虽说可以借钱诗语的势,可那并不能长久,狐假虎威终究只能逞一时之威。 大楚与前世的封建王朝有所不同,那就是女子也能入仕。 正因如此,才给了许愿希望。尽管女子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有所收获。 就算大楚覆灭,可是新的王朝也是需要饱腹经纶的人去管理,总不可能让一群大字不识的人成为统治者。 可以说无非就是换了一批统治者,至于底下的百姓,那就如春天的野草,没谁去在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时只是一句空话,百姓始终被愚弄着。 在这个时代,没谁可以力挽狂澜,许愿零星的记忆告诉她,太激进的思想只会引火烧身,依稀记得有个叫王莽的就是个例子。 闲话少说,走正规途径才是出路,有这康庄大道,为何要另辟蹊径? 此时许愿就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不得不说,大楚也实行的科举制度,若想当官,就得一层层的考上去。她在考试方面,还真就不怵。 孟先生看她是可造之材,也起了爱才之心,在课后还会辅导她。 只要把孟先生讲得学透了,那么就可以去参加县试,那是考取童生的考试。 … 在一天放学后,郑如玉惊诧道:“我玉佩呢?谁看到我玉佩了?” “是那块价值百两的玉佩吗?丢了吗?” “说不定是谁偷了,估计就是学堂的人,我提议搜一搜。” 嗡的一声,学堂里炸开了,要知道,纹银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办法,许愿也被迫留了下来,等搜到许愿时,郑如玉的脸紧紧绷着,看着他的狗腿从许愿的书包里抖落一枚玉佩。 许愿心中明了,这是栽赃陷害。 “呵,没想到,看着人模狗样的,却干着偷鸡摸狗的事儿。”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偷窃,你完了!” 面对泼来的脏水,许愿面不改色。 “等一等,我说不是我偷的,我能证明给你们看。” “人证物证俱在,你拿什么证明?等着吃牢饭!” 第5章 报仇不隔夜 “想来,栽赃后不会有人处理玉佩上的指纹,玉佩我没碰过,那么上面不可能有我的指纹,那么上面的指纹就是幕后黑手的。”许愿语气温和,嘴中吐出的话却让郑如玉心中一寒。 陆希折趁机离去,注意力都在许愿身上,没谁留意到这个小不点。 “那有怎么样?你能证明吗?”作为郑如玉的头号狗腿,张志豪色厉内荏。 “都让让,起开!”陆希折冒了出来,身后跟着精致可爱的钱诗语。 “让我看看,是谁只会搞见不得光的肮脏手段,淳儿,去请白叔来!”钱诗语幽幽道。 学堂里瞬间落针可闻,郑如玉的眉头变成了川字,不过也没有出声制止。 不多时,淳儿返回,带着白世明来了。 “白叔,你快看看,就是这块玉佩,能看出来吗?”钱诗语急切问道。 白世明微微颔首,眼睛半眯着,注视了片刻,从身后拿出纸张,铺在桌面上,又从毛笔上扯下一根狼毫。 用那根狼毫沾上墨汁,就在白纸上绘画起来,几个指纹很快跃然纸上。 “刚才就你最大声,你快把手伸出来,作个对比。”陆希折指着张志豪阴恻恻道。 张志豪被陆希折一指,顿时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陆希折跑过去,举起张志豪的手,让大伙看个清楚,赫然与白纸上绘画的指纹一般无二。 “这下水落石出了,你到底是何居心,无端陷害我,这可是价值纹银百两的玉佩,你事大了!”许愿在一旁得理不饶人,诘问道。 郑如玉打断道:“好了,你也没损失什么,再说这是我的玉佩,只要物归原主就好了,我也不追究,我替志豪给你赔个不是。” 显然,郑如玉想及时止损,故意偷换概念,把诬陷一事轻描淡写的带过。 “哦?郑如玉你说得轻巧,要是许愿真被诬陷了,你能轻易放过她?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你可要想好了。”钱诗语向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的道。 “行,这事是世豪错了,世豪,你过来道歉。”郑如玉脸色不变,招了招手。 张志豪如提线木偶般走到许愿身前,一个劲的赔着不是。 “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就不用来了,这下你们可满意了?”郑如玉接着道。 张志豪闻言脸色苍白,可是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要知道从学堂退学,对学生的前途影响很大,那是日后的一个污点。 到了这份上,就到此为止了,再闹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因此钱诗语在与许愿沟通了一下眼神后,应允了。 这事看似过去了,可是许愿知道,梁子结得更深了。 不过好在目前这一难是平安渡过,她好好感谢了钱诗语一番,对钱诗语能在此时伸出援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同时,她也是被白叔的技艺惊到了,脑中莫名浮现一个词,那就是人体照相机。 “和我客气什么?你要想感谢我,就多讲几个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钱诗语不以为意,对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反正出了事有她爹罩着,她可是谁都不怕。 许愿抿了抿唇,把这份善意记在心里。 其实,今天这事一旦处理不好,许愿就会面临牢狱之灾,那可是价值纹银百两的玉佩,常言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这一笔官司能让她不死也脱层皮。 还是得有足够的地位,或许成为秀才,那才能不被人随意揉捏。 当然,成为秀才之前,童生的县试才是她要考虑的,秀才离她还太远,许多童生七老八十了还仍旧是童生,科举之路道阻且长。 “多亏你了。”许愿又摸了摸陆希折的头,她虽说说出指纹这一线索,可是若仅凭她一人,那就只是个线索而已。 陆希折咧嘴一笑,享受着许愿的抚摸。 还是得出人头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是世外桃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是文人的臆想罢了。 由于孟先生当时不在,事后知道此事很愧疚,万幸许愿无事,要不然他难辞其咎。 接下来孟先生对许愿更加照顾,试图弥补一二。 说许愿心中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人之常情,何况她心眼本就不大。 不过随着孟先生费心给她讲解,她心中的那一丝芥蒂也消解了。 要说张志豪被退学,张家人也没来学堂打闹,只因理亏,估计也有忌惮郑如玉背后的势力的原因,郑如玉可是郑家嫡系子弟,不是一般人可招惹的。 说出去的话,那就是定棺盖论,不容反驳,否则那就是打郑氏家族的脸。 大家族就在乎一个脸面,而张家要仰郑家鼻息,是郑家的附属家族,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家族子弟开罪郑家。 不过,张家可是把许愿恨上了,觉得许愿就是扫把星,是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她,张志豪怎么可能被退学? 这就是摆明了抛开事实不谈,你许愿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没谁瞧得起许愿这个穷苦人家的出身,只认为她抱上了钱诗语的大腿。更有心思险恶的人传出许愿不知羞耻,以色娱人,让钱掌柜的昏了头脑,这才对她多有照料。 这流言就很离谱,不过反而传播开来,传到了钱途的耳里,气得他摔碎了屏风。 “真下作!” 许愿银牙暗咬,要知道她目前才多大,放在现代还是小学生呢,就这还有人恶意中伤。看来这里的民风并不纯朴,简直是太不讲规矩了! “十有八九是张家传出来的,除了张家,还能有谁会如此卑鄙。” 略一思附,许愿就猜到了源头。 尤其张家门风不正,欺压百姓甚久,对邪门歪道熟捻的很。 越想越气,许愿也没心思读书,叫上陆希折就出了门。 都被人欺负都这份上了,往张家门口扔几个臭鸡蛋不过分! 第6章 生日宴会 去张家门口扔完臭鸡蛋,许愿心情舒畅,感觉浑身都通透了。 对待恶人,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而郑如玉这几天也偃息旗鼓了,想必是一时拿许愿没什么办法。 读书是很耗钱的,不说笔墨纸砚,就说买经、注、传、诠、集等书籍就是一大笔开销。 所以说穷苦人家很少有读书的,成本太高,读不起。 跟着许愿识字的几个孩子,也就仅仅是识字,再多的就学不了了。 不过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比大多数目不识丁的人幸运。 许愿即使有了些钱,却始终没忘记自己的出身,因此没有任何瞧不起穷苦家的孩子。 大闹天宫这个游戏孩子们百玩不腻,许愿扮演被猴子摘桃时定住的仙女。 一群孩子有说有笑,闹得浑身是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玩儿累了的孩子们都散了,各回各家。 许愿带着陆希折也往柴房走去,上学堂花了不少钱,更何况还要买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还得继续住柴房,好在许愿不介意,以前和温岭在城外时,更困苦的地方也不是没睡过。 不过压抑着欲望,是因为许愿有更大的欲望。 柴房里点着油灯,许愿还要看一会儿书,就算她天资聪颖,也得抓紧时间读书,竞争对手很多,不可疏忽大意。 陆希折很懂事的不说话,在一旁掰手指玩儿。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许愿收起书。过犹不及,她懂得合理安排时间。 “上回说到,哪咤一箭射杀了石姬娘娘的婢女,惹得石姬娘娘找上门来……” 许愿讲着睡前小故事,这是给陆希折的奖励。 等哄睡了陆希折,许愿才沉沉睡去。 … 这几日,许愿隔三差五就去张家门口扔臭鸡蛋,和她要好的那几个孩子也帮着一起扔。 都是些小孩,容易隐藏,倒是没被逮住。 不过许愿也知道,该停手了,那些孩子不当回事,她却知道张家的手段,若是逮着哪个孩子,恐怕得直接打死了事。 没必要以卵击石,恶心恶心就够了,这帐以后慢慢算,莫欺少女穷! 要说最近有什么好事,那就是钱诗语要过生日了。 钱诗语和许愿一般大小,不过要比许愿小几个月,再过几日就是她的生日,作为钱掌柜的掌上明珠,每年的生日宴会都很盛大。 许愿也被邀请了,她在羡慕的同时也很开心。 被人重视,被钱诗语当成了朋友,那么她也不矫情,很大方的答应到时会去参加宴会。 或许是钱诗语很单纯,所以没有意识到两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不过许愿得精心准备一番,生日礼物不能太随意,不然就是落了钱诗语的面子。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陆希折问。 “六月一日。”许愿思索了一下,回道。 陆希折记在心中,想着以后也要给许愿举办个生日宴会,要比钱诗语的更盛大。 到了宴会这天,钱诗语身穿红裙,看着就惹人喜爱。 许愿给她的礼物是一支钗子,上面挂着珍珠,花了她一两银子,虽说不是十分珍贵,可是对她来说却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在钱诗语的生日宴会上,倒是没有遇到糟心事,这让许愿也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她真就认为自己是灾星转世了。 钱诗语给许愿介绍了几个朋友,不过许愿不太喜欢和她们打交道,总能看到她们眼中的鄙夷,虽说只是一闪即逝,可是还是被她感受到了。 看来钱诗语是个特例,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出身。 “对不起啊,我原本以为给你介绍些好朋友的,没想到她们伤害了你。”钱诗语低声道。 没想到钱诗语也留意到了,因此给许愿道歉。 其实许愿并不在意,就算是钱财,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更别说她了,所以无所谓的笑了笑,让钱诗语放心。 和雕栏玉砌的宴会厅相比,许愿住的柴房简直是残破不堪,这更加坚定了许愿的向学之心。 古往今来,求得无非名利二字。 不说别人能不能看破,反正许愿是没看破。 二月份就是县试了,时间很赶,许愿要在那之前把该学的都学了,因此参加完生日宴会许愿就带着陆希折离去。 “诗语怎么想的?找了个贫家女过来,平白拉低了我们的身份。” “谁说不是呢,真晦气。” 在许愿走后,几个贵女在一旁议论纷纷。 第7章 城破了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许愿觉得十年太久,她只争朝夕。 张志豪是庶子,然而上面都是姐姐,因此他也有一定的地位。他的父亲张清超直到快六十才喜得贵子,他的母亲也母凭子贵,虽说是妾室,可是也能在家中多说几句话。 老夫少妻,这就有了操作空间,许愿脑中几篇桃色小说一闪而过。要知道众口铄金,等把桃色小说往四处一贴,看张家怎么应对。 等传播开来,那么想必张家自顾不暇,就没精力对付她了。 至于张贴的人选,许愿心中也有了数,那几个孩子中有稳重些的,再加上她和陆希折,一个晚上就能贴得差不多。 打定了主意,许愿就行动起来。 张志豪自从从学堂退学,每日里就游手好闲,喝茶遛鸟,他的母亲潘氏看在眼里,心中恨极了许愿。 那污蔑许愿以色娱人的闲话就是潘氏让人造谣,所以许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算错杀无辜。 天一亮,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纸张,这种富贵人家的腌臜事儿,最容易吸人眼球。 潘氏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至于她本身如何没人在意,就连张志豪在外也有人指指点点。 虽说大街小巷的纸张被反应过来的张家派遣家丁及时清除了,可仍堵不住悠悠众口。 作为罪魁祸首的许愿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可比扔几个臭鸡蛋更解气。 虽然许愿一心求学,可不代表她就什么都要忍,求学是为了以后能过好日子,不过现在也不能过得太憋屈。 心情大好,许愿破天荒买了一只烧鸡,几个跟着她的孩子也享了口福,对她更是恭敬。 对待自己人,许愿还是很舍得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嘴都严点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泄露出去就麻烦大了。”有个偏大的孩子嘱咐道。 许愿看在眼里,孩子们肚子里都没有什么油水,偏软的鸡骨头都被嚼碎了,舍不得扔。 吃饱后,许愿又教几人识字,其中机灵些的已经认得一百多个字了。 许愿抿了抿唇,她能做得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教完字,各自分开,许愿说:“你最爱吃鸡腿,然而这次却分给了那几个孩子,等明天我去给你买根鸡腿。” 陆希折挠挠头,他只是觉得那几个孩子帮了许愿忙,而且他平日里他吃的可比他们好多了,没必要和他们抢。 不过许愿的承诺,还是让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果然,许愿还是和他最亲。 陆希折走路也不安分,蹦蹦跳跳,许愿生怕他跌倒,不过他却不以为意。 其实,除了温岭,陆希折与许愿关系最近,她当然会照顾好这个小不点,两人可以说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所以许愿自然关心他,要不然也不会送他去学堂,虽说他去了学堂也是打瞌睡。 那么重任就交到了她的头上,她是真不想碌碌无为,尤其,陆希折还小,等过个几年,就得张罗媳妇了。 回到柴房,许愿如往日般挑灯夜读。 她可是掐着日子呢,还有不到五个月就是县试了,错过了就得等后年,若是可以,最好是明年就去考,成为童生也算有了一定的地位,赶早不赶晚。 出名要趁早,考取功名也是一样,从来不缺少年天才,甘罗十二拜相,许愿心向往之。 … 与此同时,已经有灾民攀上城墙,开始攻城。 趁着夜色,不少灾民都潜了上来,等守卫发现时,已经晚了,一个离得近的被几个灾民乱刀砍死。 这终究是乱世,王朝末年,灾民对官兵也没有了敬畏之心,敢杀官造反。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城墙上黑烟弥漫,有人放火制造混乱。 轰的一声,城门破了。 灾民各个面黄肌瘦,如行尸走肉,可数量实在是太多,守卫在其面前就是螳臂挡车。 不过灾民进了城,很快就散乱了,毕竟是乌合之众,有人开始烧杀掳掠。 不得不说这是大楚的悲哀,文官地位太高,武官没有出头之地,以至于城池的防备力量薄弱,仅仅是一群灾民都能杀入城来。 一时间,有妇人哭喊,寂静的夜晚变得喧闹,被鲜血刺激过的灾民泯灭了人性,干着禽兽不如的事。 豪绅家中都有丁壮护卫,不好攻占,灾民只好将罪恶的手伸向了城中的底层百姓,这些地位和他们一般无二的人。 好在很快有青壮组织人手,开始与灾民对抗,这时已经关乎到自身安危,谁家没有妇孺老小,都被激发了血性,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畜牲,死!” 在城中青壮反应过来后,城中的官兵也立刻应援,灾民终究是饿了好几天,逐渐落入下风。 第8章 重建 天亮了,已经有人清理地面上的血迹,留在地面上的残肢断臂述说着昨夜的凄惨。 在典史大人英勇的带领下,灾民溃不成军,县令对此提出嘉奖。 许愿居住之所离城门较远,所以没有被殃及,离城门近的百姓就遭了殃,不少人家破人亡。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县令平乱有功,要是再活动活动,有可能更近一步,至于升斗小民,只是一串数字。 许愿很庆幸,她还活着,看多了死人,她反而更怕死了。 这些都与许愿关系不大,至少天还没塌,那么她就得继续努力的活着。 到了学堂,孟先生唉声叹气,近些年,这还是头一次被攻破城门,有的学生家就遭了难。 不过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就能发发牢骚而已。 该讲课还是得讲课,活着的人总不能为了死人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其中有几个可是有可能考中的。 气氛沉闷,平日里调皮的学生也不敢捣蛋,课堂出奇的安静。 然而,下了课,郑如玉踱到许愿身前,低声道:“你个贱种,倒是命硬,怎么没被灾民掳去?” 许愿当作没听见,她一个弱女子,也不怕丢脸,被骂几句就骂几句,就当狗叫,郑如玉明显是想激怒自己,她偏不让他如意。 郑如玉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他想吐血。 “哼!” 没办法,郑如玉只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昨日答应了陆希折给他买鸡腿,许愿也没有食言,她最烦食言而肥,所以很注重承诺。 最近开销有些大,之后就要精打细算了,尤其之前给钱诗语买了一支钗子作为生日礼物,让许愿手中的钱急速缩水。 一两银子看似不多,其实够普通人家几个月的花销了。 不过许愿不后悔,知恩得图报,钱诗语可是帮了她大忙,让她免于牢狱之灾。 要知道,女犯进了牢房,清白之身多半不保,也没谁在意这种小事。 毕竟犯了罪,那就不再有什么贞操一说了,毫无尊严可言。 所以许愿能不犯法就不犯法,即使犯法了也不能被人逮到,除非,她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比如,张志豪原本是诬陷罪,可是仅仅退学而已,要是换了普通百姓,那可是要下大狱的。 许愿的心态倒是很平,弱肉强食在哪儿都一样,不过在这封建王朝,这种丛林法则被无限放大了。 在这种环境下,她虽没有头悬梁锥刺股,可也差不多了,不拼一下那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 这种危机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每当她懈怠时,她就想一想她的仇家,她就满血复活。 话说西游还有的讲,估计能讲个一年半载。 许愿也不着急拿出新的故事,得一步一步来,而且若等她成了童生,再拿出的故事可就是另一个价了。 在商言商,在此事上计较一些没什么丢脸的,毕竟一码归一码。 她看得很开,该要脸时要脸,该不要脸时也不端着,脸皮又不能当饭吃。 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所缺的只是机遇,正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话说,城内遭受破坏,入目是残壁断桓,县令召集丁壮修缮,豪绅负责出钱。 钱途也在豪绅之列,出了不少银两。 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灾民虽可怜,可是更可恨。 城内很快就恢复运转,各司其职,依然一副繁荣景象。 许愿不得不感叹,这就是官府的力量。 为了安全起见,她尽量远离城门区域,有被打散的灾民隐藏在城中,犹如阴险的毒蛇。 见过血的人总不会太拿生命当回事,她从不把人心想的太善良,毕竟人心叵测。 陆希折心性不定,平日就爱闲逛,许愿特意嘱咐几句。 看许愿说得认真,面容严肃,陆希折也放在了心上,也就乖乖跟着许愿。 其他时候许愿可以放任陆希折玩耍,然而最近不太平,那就约束一二,好在陆希折懂事,知道分寸,没让她的一片苦心白费。 而另外几个和她学字的孩子,同样被父母叮嘱,不再出门了。 省出的时间,许愿正好用来读书。 她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就就会持之以恒,读书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许多人都坚持不下去。 尤其是科举严苛,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不能考中,那就算白读了。 第9章 偷袭 作为青州城的县令,王士朗已年过半百,眼瞅着余生就困在这浅滩了,没想到老天都看不过去,给他送上了一笔功绩。 明天二月就是县试,若是再多出几个天资聪颖的童生,那么活该他升官发财。 和昔日的同窗相比,数他最为落魄,他本就有凌云之志,没少花银子打点。 心情大好的王士朗叫来了戏班子,在宅院里和家人观赏。 孟先生有幸被邀请来,陪坐在一旁。 “学堂里可有成绩出众的学生?”王士朗询问。 “依旧是赵青山,费慕仙几人,不过多了个叫许愿的女子,虽岁数大了一些,可勤奋好学,算是璞玉。”孟先生回道。 王士朗惊愕,女学生可不多,不免记住了许愿这个名字。 许愿可不知道她的名字被青州城的一把手知道了,那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荣耀。 王蕙兰身为县令千金,自小蛮横惯了,听闻孟先生对许愿多有赞誉,心有不忿,偷偷溜走,去寻表哥柳炎。 柳炎此时正与县丞之子花浔下棋,王蕙兰说了此事。 花浔大包大揽道:“交给我好了,如玉恰在学堂,我差人去唤他。” 郑如玉很快就赶来,花浔问:“你们学堂有个叫许愿的女子,说是天资聪颖,可识得此人?” “认得认得,不过此女阴险狠毒,在下好友张志豪被其逼得退学,从此郁郁寡欢,可见一斑。”郑如玉添油加醋。 花浔微微颔首,他不会偏听,还是要眼见为实,道:“领路,我去见识见识。” 几人来到柴房,许愿正在门前浆洗衣服,她与陆希折的衣服都得她来清洗,她能接受衣着朴素,可不能接受衣着邋遢。 “小贱种!”郑如玉居高临下,骂道。 许愿顺手拿起身旁捶打衣服的木棒,一挑,郑如玉躬身如虾,面色苍白,额上浸出豆大的汗珠。 “私闯民宅,可是大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许愿站起身诘问道。 花浔上前,俯身行礼:“冒昧来访,还请恕罪,姑娘消消气。” 一袭白衣,衬托得花浔丰神如玉,许愿倒不好再发火,挥手道:“滚!” 花浔与柳炎搀扶着郑如玉,去找医馆,而王蕙兰已经被许愿泼辣的一面震慑住,嘴张成了’o’。 许愿不知几人身份,不过几人与郑如玉厮混在一起,已经被她认定为一丘之貉。 说实话,她那一棒敲下去,心也突突的跳,之后不过是强装镇定。 不过此事她占理,因此也心安了几分。 有时候就得凶狠一些,宁当鬣狗,不当麋鹿。 况且打那一下是真解气,从一开始,郑如玉就针对她,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气了。 至于后果,郑如玉会不会更猛烈的报复,许愿丝毫不怵。 另一边,花浔和柳炎掺着郑如玉去了最近的医馆,郑如玉一路哀嚎,医师褪下他的裤子,瞅了一眼,用手拨弄两下,道:“肿了,不过问题不大。” 听闻此话,郑如玉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当太监,肿了就肿了,至少还能用。 同时对偷袭的许愿恨到了极点,才发现许愿如此不讲武德,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而风浔对许愿有了几分兴趣,他从小锦衣玉食,与其交往的人面对他时也是客客气气,还是第一次有女子敢让他滚。 既然郑如玉没有大碍,只要按医师的吩咐吃些消炎药,静养一段时间既可,那么他也不必耗在这里。 王蕙兰为了避嫌,在门外等候,花浔走时告知她一声,就施施然离去。 第10章 无题 或许是因县令的期许,孟先生回学堂后,对学生更为严厉。 郑如玉请了病假,就说身体有恙,具体什么病没说,让孟先生大为呵斥,直骂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许愿倒是自在了许多,平日里的苍蝇都不在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孟先生对赵青山,费慕仙和许愿几人报以厚望,放学后叫几人留下,辅导他们温习功课。 许愿欣喜,这可比她自己在家自学效率高多了。 “你们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要始终谨记,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要被一些害群之马乱了心境。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孟先生在一旁道。 在这个年纪,确实要勤学,毕竟君子之泽,三世而斩。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再好的家世自身不行也守不住。 都说科举黑暗,可是却是是穷苦学生的进阶之梯,即使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考中,可仍有小部分穷苦学生。 除了科举,再没有别的渠道了。 所以孟先生是很瞧不起来学堂混日子的学生的,家世再显赫,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教出的学生考中则不然,那可是能让他扬名立万的大事。 他不爱财,唯独对名声极为看中! 尤其王县令特意叮嘱,那可是百里至尊,在青州城,王士朗就是天。 所以明年二月的县试,至关重要,他已经打算搬到学堂来住,每日放学可多些时间辅导几名名列前茅的学生。 等温习完功课,天色已晚,许愿那些书走出去时,看到陆希折打着哈欠。 陆希折没有资格旁听,毕竟这是孟先生给优等生开的小灶,不过陆希折也不稀罕,读书什么的最无聊了。 “困了?走,我们回家。”许愿牵着陆希折的手,在月光下向着家的方向行去。 陆希折不爱读书,许愿也不强求了,她从不把自身的喜好强加给别人。 路上,许愿就给陆希折讲故事。 对于许愿讲的故事,陆希折百听不厌,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新奇。 看着容易满足的陆希折,许愿笑了笑,她能做的就是给陆希折一个快乐的童年。 没必要她经历过的苦难,再让身边的人经历,有她就够了。 “牛郎好无赖,偷了织女的衣服,还非要织女嫁给他,不然就不还衣服。”听了牛郎织女的故事,陆希折眉头皱在了一起,认真道。 “哈哈,你这见解倒是有趣。”许愿被陆希折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还真是小孩,想法天马行空,等大了,估计就不会这么有趣了。 “不过,老实意味着无能,做人不能太老实,你可以鄙视牛郎,可事实上,有时候无赖一些更混得开。”许愿有感而发,这都是她摸索出来的。 陆希折听不太懂,可却记下了,他绝不会无能,等他长大了,他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住大大的房子,最大的那一间留给许愿,对了,还要生好多好多孩子。 许愿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很清楚,而他说过,长大了要娶许愿当媳妇,他也没忘,不过被他藏在了心底。 有些话说出来,许愿也当他开玩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虽说比许愿矮了一个头,可那是他岁数小,再大些就长高了。 第11章 又见伯夷 “许愿那个小贱人真该死啊。” 得知郑如玉有恙,张志豪来看望,同时大吐苦水。 两人也算难兄难弟,一个被迫退学,一个差点鸡飞蛋打,看许愿逍遥自在,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得想个法,区区贱民,竟敢以下犯上,已有取死之道!”张志豪咬牙切齿。 “好,你去打头阵,我在这等你凯旋归来。”郑如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打发走张志豪,郑如玉闭目沉思。 以前顺风顺水,自从遇到许愿就诸多不顺,他都怀疑许愿是不是他的克星。 让张志豪再去试探一番,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受伤的部位还隐隐作痛。 罢了,最后一次了,若是还不成功,他就放许愿一马,瓷器不与瓦片碰。 … 却说张志豪离了郑家,打道回府。 等回到府上,张志豪吩咐下去,很快有仆人领着一青衫文人打扮的人上前。 “小人见过公子。” 那人赫然是李伯夷,自从被温岭抢了饭碗,他就郁郁寡欢,花钱让人掳走温岭和许愿,没想到功亏一篑,温岭不知所踪,许愿逃了出来。 而张志豪得知李伯夷与许愿有仇,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遣人把李伯夷找了过来。 “不用拘谨,知道你与许愿有怨,你既可以报仇,又可以拿一笔银子,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当然,我丑话说在前头,事要办好,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张志豪笑呵呵道。 李伯夷激动的面红耳赤,连忙拍胸脯下保证,有了张志豪提供的钱财,他不认为还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张志豪挥了挥手,自有仆人带李伯夷下去。 对于李伯夷这种人,张志豪觉得很好摆弄,因此也没瞧得起他。 其实,退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可他在乎的是脸面,以他的身份地位,谁让他吃了憋,他就要弄死谁。 他还不知道近段时间关于她娘的风言风语也是许愿在搞事,估计知道了他得气疯。 平日里的玩伴他也不想去搭理,时间还早,索性叫上几个婢女陪他玩耍。 反正家中的钱财够他挥霍,当个纨绔子弟就挺好。 … 这几日,城内的护卫日夜巡逻,已经有漏网之鱼被揪了出来,被砍了脑袋。 治安好了许多,困在家中的孩子也重新出来和许愿识字。 “还记得住吗?别过了几天就把学的字还给我了。”许愿问道。 “记得记得。”孩子们喊得很大声。 许愿本以为郑如玉会对她更猛烈的报复,可是这几日都平安无事,她也不再胡思乱想。 一切如常,许愿很喜欢宁静的生活。 陆希折闲不住,在不远处自娱自乐,也不影响许愿。 玩儿累了就直接躺在地上,也不嫌地脏。 一直到教完字,要开始玩游戏了,陆希折才翻身爬起来,这次他要当美猴王。 许愿依然扮演仙女,陆希折就很不理解,他为啥定住许愿后去摘桃?只能说他这个美猴王对桃子爱的深沉。 虽说演得不伦不类,可是陆希折很开心,要知道美猴王大家可是争着抢着要当的。 第12章 算计 “记住了,下手要狠!” 李伯夷眯起眼睛,声音幽冷。 乞丐点头哈腰:“爷,你放心,办不成我脑袋给你。” 乞丐得了碎银,拎着竹竿就走,抓个孩子不就和套狗般简单,这都是干惯了的买卖。 别说碎银,就是铜钱,他都敢干,认为碰上了冤大头,等把女娃往窑子里一卖,又能赚几个子。 些许碎银就能买条命,至于张志豪给他的银两,大部分他都没动,这些乞丐下手最为阴毒,想来对付一个小女孩没什么问题。 殊不知上次他也是如此认为的,然而他十分吝啬,不舍得花大价钱去雇佣杀手。 有了银两,李伯夷去花天酒地,怡春院里的含香姑娘他可是惦记很久了。 … 花浔这几日脑中总是浮现许愿的身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他从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胆子很大,决定去寻许愿。 至于许愿的身份地位,他并不在意,他又不是龙子皇孙,区区一个县丞之子,没必要自命清高。 不过初次见面他在许愿心中印象不太好,所以他此次要去扭转这种印象。 只带了一个仆从,是护他安危的,毕竟如今城内并不太平。 花浔依旧是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宛若谪仙。 在青州城,在相貌上无出其右者,俊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若不是岁数小,恐怕妻妾都有几房了。 其实,花浔对美色看得很淡,不然就凭他的相貌,就不知有多少女子愿自荐枕席。 可是,脑海中的倩影却骗不了人,或许,是因为以前是没遇到她。 … “公子,这乞丐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一看他贼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待我把他擒来,任凭公子发落。” 不多时,仆人把鼻青脸肿的乞丐带回,一踹腿弯,让其跪下。 “贵人饶命,小的不知犯了什么错,冲撞了贵人。”乞丐不断磕头。 “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交代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没你好果子吃!”仆人凶狠道。 乞丐一看瞒不过去,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小的猪油蒙了心,为了些许阿堵物竟差点犯下大错。” 风浔皱眉,小丫头还挺能惹祸,仇家不少,不知又是谁要害她。 “捆上。” 暂留乞丐一条命,他要查到幕后真凶,敢对他看上的女人下毒手,那就是找死。 花浔很庆幸今日心血来潮,不然许愿恐怕就被掳走了,乞丐虽在仆人面前不堪一击,可对付许愿那小丫头,估计不费吹灰之力。 乞丐知道他完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仆人一拎,把乞丐拽起来,蒲扇般的大手对着乞丐就扇下去:“给我站好了!” 发生了此事,花浔也不再去寻许愿,早日找到背后的幕后指使才行。 “阿枫,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花浔交代道。 仆人阿枫回道:“公子放心。” 对于阿枫的手段,花浔也是见识过的,一身武艺惊人,早年犯了大罪,被县丞救下,从此就为县丞效犬马之力。 第13章 家父花县丞 李伯夷是在含香的床上被按住的,没等喊叫,就被一拳打昏。 含香吓得瑟瑟发抖,拽过被子遮住身子,晶莹的香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裸露在空气中。 “得罪!”阿枫闷闷道。 如拖死狗般,阿枫毫不费力就把李伯夷掳走。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李伯夷被吊在墙壁上,幽幽转醒。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身旁一人如同烂泥,浑身殷红血迹,仔细一看,正是收了他碎银的那名乞丐。 “呵,你小子艳福不浅,连含香的床头都爬上了。”阿枫嗤笑一声。 作为怡春院的头牌,含香的缠头之资可是不菲,要价十两白银,他李伯夷哪来的这么多银两? “你是谁?这是私设刑堂,要吃板子的。”李伯夷声音颤抖,怕到了极点。 “看好了,这就是牢房,你的事发了,买凶杀人可是要掉脑袋的。”阿枫虎目一瞪,看起来凶神恶煞。 “招,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这些刑具就算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废材,还是快些交代。” 李伯夷面如死灰,刑具上锈迹斑斑,可是却色泽暗红,不知审讯了多少犯人,光是看着他就心惊胆战。 招了还能给个痛快,不招那可是求死不能,他可没什么骨气,连忙把张志豪供了出来。 阿枫苦着脸,涉及到本地豪绅,这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得让公子定决。 县丞虽说是官,可对本地豪绅那也是无可奈何,豪绅同气连枝,处理不好恐生乱事。 “张志豪吗?是了,他被迫退学,心中有怨,然而,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许愿心怀不轨,就算是他是豪绅之子,也死定了。”花浔姣好的面容上有了一丝煞气。 阿枫嗫嚅,知道花浔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再劝。 对付张志豪,就不能如此粗暴了,阿枫即使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去刺杀他,县丞可是官,他作为县丞的人,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真想收拾一个人,不一定要靠武力解决。 … 张家经营赌坊,这是半黑不白的买卖,要说没人闹事那是不可能,至于闹事的哪去了?无非是乱葬岗又多几具尸首。 花浔三教九流都有结交,恰好就认识一个赌徒,赌术高明。 让那赌徒去了赌坊,那就像回了家,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赌坊开门做买卖,不在乎你赢,可是赢多了,那就是事,显然是来砸场子的。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道赌坊的东家是张老爷,竟然有不开眼的来闹事,看来是嫌命长。 “处理干净,别脏了地。”主事的吩咐。 赌坊有看场子的泼皮无赖,充当打手,都是手狠心黑之辈。 马六嘴角一弯,知道鱼儿已经咬钩,青州城对他来说就是穷乡僻壤,赌坊自然也是土作坊。 这次花浔找到他,让他来赌上几把,闲着无事,也就来了。 又赌了两局,身前的筹码已高高一摞,换好银票,走人。 马六一离开赌坊,几个泼皮就缀了上去。马六装作不知道,往一处小巷行去。 几个泼皮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个冤种挺会找地方,小巷隐蔽,是个好地方,连忙跑了过去。 砰砰砰。 阿枫守在这里多时了,一拳一个,泼皮倒了一地。 “厉害!”马六恭维一声,如此剽悍的人,他还是头次见到。 “先生辛苦,以身犯险,请跟我来,公子安排了酒宴。”阿枫道。 马六也不客气,和花浔他就不见外了,正好也饿了。 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扳倒张家,不过这只是一个引子,马六可不是去那一回,等酒足饭饱,得了闲接着去耍。 多大的家业经得住如此行径,至于恼羞成怒后劫道杀人,真以为县丞是吃干饭的? 作为独子,花浔可是花家的命根子。 钝刀子割肉,让赌坊慢慢破败,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张家落魄了,再收拾一个张志豪,那不是手拿把掐。 没了家世,那就是民,而县丞是官,花浔大可喊上一声,家父花县丞。 花浔从不排斥动用家中势力,那是他投胎投得好,他应得的,并不迂腐的认为借势是件丢脸的事。 第14章 贵女 许愿还不知道,她一个小人物,引起了怎样的刀光剑影。 这日,钱诗语又来寻她,作为女子,娱乐生活不多,听书就成了很重要的一个娱乐项目。 至于推牌九,那还不是钱诗语这个小豆丁能玩儿的。 许愿这回讲得不是正统西游,而是星爷版的《大话西游》,情情爱爱的,小姑娘就爱听这个。 读书也要张弛有度,以许愿目前的成绩,只要保持下去,童生有望。 “我喜欢这个,就是太短了。”钱诗语喃喃,还有些意犹未尽。 果然,相对于师父被妖怪抓走了,钱诗语更喜欢无厘头的情爱话本。 不过这种故事她也就讲给钱诗语听,放在酒楼里是没多少受众的,还是长篇更吃香。 等故事讲完,陆希折肚子撑得圆鼓鼓的,他就是来混吃混喝的。 “你都快成二师兄了,哈哈。”钱诗语调笑道,她与这个小不点也熟悉了。 陆希折拍了拍肚皮,也不介意,做二师兄挺好,有吃有喝。 “诗语,你怎么躲在这里。”有声音传来,却是一名穿着华丽的贵女。 许愿认得她,在钱诗语的生日宴会上见过。 “吃饱了不爱动弹,你怎么来了?”钱诗语问。 “在家待着多无聊,柳炎准备出去狩猎,让我来叫上你。”贵女走上前来,拉着钱诗语的手。 至于许愿被她忽视了,连眼尾都没扫过。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有些困了,我得歇息歇息。”钱诗语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拒绝道。 “好,那我先去了。”贵女也不强求,扭着小腰走了。 “许愿,你那还有没有别的故事,快继续讲讲。”等贵女走远,钱诗语可没困倦的样子,催促道。 “那就再讲一个,天仙配的故事。”许愿想了想,说道。 陆希折不爱听,自己在亭外玩耍。 天仙配比较长,没讲完天就黑了,许愿告辞。 “那个贵女眼神怪怪的,一点也不讨喜。”陆希折和许愿小声说。 许愿笑了笑,或许陆希折还不理解,可她知道那是身份地位的差距,根本就没瞧得起他们。 不过那又怎样?她许愿行的端,做的正,又不是看别人脸色活着。 她也不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对待陆希折,她更想传递一些正面的思想,用前世的话说,就是阳光开朗。 而这不仅仅需要言传身教,在物质方面也得保证,现在陆希折还能满足,可再过几年难道还继续住柴房吗? 何况等大一些在住一起也不合适,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就能把她淹了,名不正言不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那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过现在嘛,就这小不点,当然无所谓,比她还矮一个头呢,就是一孩子。 伴着月光,回到柴房,虽然简陋,可被许愿收拾得像个家。 陆希折不爱听情情爱爱的故事,那么许愿只好祭出大杀器,魔改版《葫芦娃》,正式登场。 论忽悠,许愿是行家,把葫芦种子描述的天上难找,地上难寻,陆希折抓耳挠腮,叹息自己要是有颗葫芦种子就好了。 “睡,梦里啥都有。”许愿可不管,她就负责讲故事,至于被勾起了好奇心,陆希折还睡不睡得着,那就让他折腾。 还挑上了,以前她讲什么他听什么,现在豪横上了,那就惩治下好了。 当然,许愿只是逗他玩儿,倒没有真惩罚他的意思。 许愿把油灯挑灭,对精力旺盛的陆希折说:“别想那葫芦种子了,等明天我给你买颗种子,虽不能保证里面长出葫芦娃,不过一定能长出葫芦。” 小孩就得哄着,有了许愿的保证,陆希折开心的闭眼,也不翻来覆去了。 第15章 穷途末路 张老爷大发雷霆,前些日子张志豪被退学,退就退了,家里也不需要他考取功名,紧接着又传出他被戴了绿帽子,他信得过潘氏,也不在意。 然而,近日有不开眼的赌徒来砸场子,大量的赌资被赢走,底下的又都是群酒囊饭袋,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比丢了夫人还让他心疼。 “查!查到谁在针对我张家,格杀勿论!”张清超恨恨道。 看来是老了以后开始修身养性,让什么臭鱼烂虾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称诺,拿着棍棒离去。 被气得咳嗽几声,有婢女连忙端上温水,对这个鬓角发白的老人,婢女可是怕得很。 真是不知道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惹怒张老爷呢,婢女心中念头一闪而过。 对于婢女来说,张老爷就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了,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 另一边,风浔能想象到张清超气急败坏的模样,技术方面有马六,武力方面有阿枫,谁要是玩儿不起,掀桌子,那好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官啊! 让敌人在惶恐中疯癫,慢慢的绝望。 阿枫很佩服自家公子,他只有一身蛮力,武艺再高也不顶什么用,而风浔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张家焦头烂额。 然而他却不知道,其实他的武力在其中也很重要,要不风浔也不敢如此张扬,风浔虽然好看,可不代表他能打。 “呵呵,张家要完了。”风浔捻起一枚棋子,敲在棋盘上。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赌场只要入不敷出,那么张家往日里造的孽都要暴露出来,在彼此对等时是朋友,而等张家失势,那就成为了其他豪绅眼中的肥肉。 至于张家依附的郑家,也不敢在群狼环伺下对张家伸出援手,恐怕也要分一口肉。 豪绅之间哪有什么情谊,不过都是利益。 “等此事了了,也该去看看她了。”花浔摩挲着下巴,心绪飘飞。 阿枫看自己公子的神情,就知道公子又出神了,他不懂那些男女感情,不过还是有些羡慕,少男少女之间那种朦胧的爱恋,就是世间很美好的事物。 若是他知道花浔只是单相思,恐怕就不这么认为了。 “接下来不可松懈,不能让马六有了闪失。” 阿枫正感叹,回过神的花浔嘱咐道。 “是,公子。” 马六是来帮忙的,若是有个好歹,那阿枫也不好交代,不过他自信,只要不动兵械,那些泼皮无赖他还不放在眼里。 “稳妥起见,再去找几个好手,身上绑着匕首,遇到亡命之徒,不用担心闹出人命,有我呢。”风浔沉吟了一下,补充道。 对阿枫,花浔还是愿意关怀几句,毕竟说是仆人,可是一直在他身旁护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他身陷险境时,阿枫是要站出来挡刀的,总不能让其寒了心,费而不惠的事。 对于御下之术,他一个县丞之子不说掌握的炉火纯青,也差不了多少了。 第16章 少年风流 张家倒了,树倒猢狲散,赌坊关门,看场子的泼皮走了个干净,门可罗雀。 瓜分张家资产的豪绅们吃得满嘴流油,各方势力都尽兴而归,至于张家则成了牺牲品。 至于张志豪,没了家世,他还是个啥? 不用阿枫动手,平日里他得罪的人就恨不得生啖其肉,不可能有好下场。 这对底层百姓来说,影响不大,头顶上是谁做主,都是要交钱纳税,只要不变得更坏,就没谁在意。 其实,底层人只要温饱,就不可能造反。 不久,赌坊换了个东家,重新开门。 花浔给马六送上了一份大礼,算是酬劳。 事了了,花浔迫不及待的去找许愿,为许愿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他终究是有些成就感的,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这种成就感被无限放大。 “对了,按您的吩咐,找了牙人,有几处合适的宅院,我都去看过了,您看什么时候定下来。”阿枫突然道。 “嗯,办得不错。”花浔赞道。 看着许愿住柴房,他心有不忍,因此他打算盘下一处宅院,想办法让许愿搬进去。 阿枫只能说花浔年少多金,为了女子一掷千金,确实潇洒风流。 至于怎么让许愿搬进去,恰巧,花浔朋友多,与钱掌柜也能说上话,以钱掌柜的名义让许愿住进去,许愿还能拒绝不成。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如玉哀叹一声,张志豪果然是个废材,许愿依旧活蹦乱跳,他不禁沉思,自己要不要放下这段恩怨。 罢了,罢了。 若是许愿不再招惹他,他就既往不咎了。 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不过他也不想去学堂,看到许愿就烦。 家中美婢如云,赏乐观舞,倒也自在。 然而,没等他逍遥多久,就被郑定邦,也就是他的老父亲撵去学堂。 郑定邦对其寄予厚望,郑家在青州城扎根已久,置办了诺大的家业,等他百年之后,还得靠郑如玉给家族掌舵。 没办法,郑如玉只好苦着脸,去学堂。 还好许愿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他不必尴尬,算许愿懂事。 孟先生对郑如玉没什么好脸色,让其去后面听讲。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看到他,朝他挤眉弄眼,直到孟先生咳嗽一声,才拿起书装模作样。 而许愿留意到郑如玉,心中一沉,她可不认为郑如玉会安分下来,她那一棒子打的可不轻,有多痛可以想象。 许愿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做不到有仇不报,心中暗暗警惕。 一直到放学,孟先生给费慕仙几人开完小灶,回返的路上,都没等来报复,许愿疑惑不解。 莫非郑如玉要憋个大的? 她可真错怪郑如玉了,郑如玉看到她都感觉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可不敢再招惹她,认定了许愿就是他的克星。 一路上,许愿与空气斗智斗勇,看得陆希折还以为许愿在和他玩游戏。 “不应该啊,以郑如玉睚眦必报的性格,真就怂了?” 直到看见柴房,许愿才确定路上没有埋伏。不过许愿这一晚睡得不踏实,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惊醒。 … 第17章 乔迁 幸福来得太突然,钱掌柜找到许愿,告知她近日听书的客人给的赏钱很多,所以为了赏赐她,给她安排了一处宅院,她终于不用住柴房了。 许愿没有任何怀疑,钱掌柜善人的人设深入人心。 搬家是个喜事,陆希折也很开心,抱着他的小被子跟在许愿身后。 不远处,花浔伫立了片刻,看许愿欣喜的模样,他觉得付出没有白费。 不过他没有立刻上前,凡事得有由头,唐突了佳人,那就不美了。 阿枫在一旁不理解,说来见许愿,怎么远远看了一眼就要走了,公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时反而束手束脚的。 不过公子说了算,他就一仆从,费脑子的事想那么多干啥。 到了新家,许愿左顾右盼,觉得哪哪儿都好。 不禁想起了温岭,他之前说过等有钱了就找个宅院,现在宅院有了,他却不在了。 得知许愿乔迁,钱诗语也跑过来祝贺,以前顾及许愿的感受,她没去过柴房,如今总算有个看得过去的地方了。 两人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许愿去做了饭菜,留钱诗语用饭。 都是家常菜,钱诗语也不介意,小嘴不停,腮帮子塞得圆鼓鼓的。 看着钱诗语吃得香,许愿也很开心,作为朋友,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饱了!”钱诗语放下筷子,往椅子上一瘫。 饭后,又给钱诗语讲了故事,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许愿嘴角上扬。 现在什么也不差了,虽说比不上富贵人家,可已经比大多数平民过得自在,许多人一大家子还挤在一个屋里。 然而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许愿还想要更多。 而且房子她只有使用权,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总是差了点什么。 为了合情合理,钱掌柜可没说把宅院送给她,不过单独的宅院也让许多人眼红,羡慕的,嫉妒的,暗地里破口大骂的。 人心最为叵测,平日里混得不如自己的,过得比自己好了,那是最为难受。 许愿很理智,没有被一所宅院冲昏头脑,依然如往常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 在大楚,女人可以出官入仕,她可不想做一只身不由己的小家雀。 收回思绪,许愿打量着宅院,门前的地方可以种些蔬菜,自给自足。 院子很大,跟她识字的孩子们也可以来这里。 以前好多的设想在这里都能实现,这宅院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钱掌柜可是帮了她大忙了,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还是好人多啊! 许愿干劲十足,把宅院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陆希折在一旁打下手。 “累死了呀!”陆希折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歇着你,我自己来。”许愿不怕累,用衣袖把汗一擦,就接着布置。 陆希折气还没喘匀,就拍拍屁股窜起来,他可是男子汉,可不能偷懒,累点就累点! 许愿看他呆萌的模样,脸上浮现浅浅的梨窝,这小不点可是给她苦闷的生活中带来了不少欢乐。 第18章 激愤杀人 这天,许愿正在吃饭,有个孩子慌忙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小石头杀人了!” 许愿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小石头就是跟着许愿识字的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很聪明伶俐。 原来小石头被人骗了钱,那是他辛苦攒下的,平日里省不得吃,省不得穿,结果被人把钱骗走,一时激愤,找到骗子家中,用菜刀把骗子一家都杀了。 “怎么办?得想办法救救小石头,小石头是被逼的,那钱对小石头来说比命还重要。”报信的孩子一脸焦急。 许愿吃过苦,知道或许钱财对富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穷人来说确实比命还重要。 虽说小石头极端了些,可罪魁祸首是那个骗子,若是不去欺骗小石头,怎么会被灭门。 “我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只能筹一筹钱,让小石头拿着钱跑。”许愿劝慰道。 骗子是最可恨的,都是丧良心的才会选择当骗子,所以和小石头交好的几个孩子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许愿眉头一直紧皱,这就是没权没势的悲哀,遇到问题只能选择玉石俱焚的方式。 小石头杀了人,有错吗?有! 可是情有可原,她不是判官,没必要铁面无私,小石头遇难了,她站在朋友的角度也得帮一把。 唯一能帮上忙的,想了想唯有钱诗语,可是不知道钱诗语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毕竟钱诗语又不认识小石头,无亲无故的,凭什么揽祸上身。 “试一试!筹些钱也好。”许愿不再纠结,锁好门就去寻钱诗语。 而另一边,小石头浑身血迹,眼睛泛红,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思索着退路。 和玩伴说了此事,也是为了筹够跑路的钱,他不可能留在青州城给骗子一家偿命。 至于造成灭门惨案,他后不后悔,他只能说一点不后悔,甚至觉得痛快! 骗子一家老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都调查过了,都是坑蒙拐骗之辈,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所以他索性杀了个干净,也算为民除害。 “不等了,我得走了,多谢你们了,替我跟许愿姐姐带声好,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小石头知道他得跑了,再不走等衙门派出捕快他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几个孩子都很悲伤,觉得小石头以后只能亡命天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死了也无声无息,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小石头把血衣换下,头也不回,出了城那就是海深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孤身一人,没有牵挂,能活得更好那就是赚,死了埋在哪里都一样。 对于灭门惨案,王县令很重视,心中大骂杀人凶手,这不是给他添堵吗?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还怎么升官发财。 捕快很快散了出去,誓要把杀人凶手逮捕归案,来平息王县令的怒火。 至于骗子一家,死了就死了,王县令只在乎他的前途。 衙门开具了海捕文书,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捕快衙役的身影,惹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许愿从钱诗语那借得银两时,小石头已走远了,她只好默默祝福,愿小石头可以逃出生天。 银两留在手中也没用,她不爱欠钱,否则心中难安,尤其钱诗语真心待她,她可不会把钱昧下。 古往今来,都是欠债的是大爷,要债的是孙子,所以轻易不借钱,既然钱诗语信得过她,她可不能让钱诗语失望。 经过此事,许愿更想改变自身阶层,底层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悲哀,但凡她是童生,甚至秀才,都可以活得很滋润。 只要站得够高,那么身边全是好人。 骗子怎么不敢去骗王县令,恐怕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破家的县令可不是空话,天高皇帝远,县令就是大人物,碾死个平头百姓跟玩儿似的。 见识过了民生多艰,许愿知道不能抱怨,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怨天尤人。 一定要考上,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在意自己,自己在意的人。 加油啊!许愿。 第19章 野望 小石头早就不见踪影,没办法,王县令只好把事压下去,反正骗子一家作恶多端,没谁去抱不平。 而底层百姓更是不管不顾,填饱肚子才是正事,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了,谁还在乎。 许愿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小石头成功跑路了。 “以后遇到事要和我说,别鲁莽,不是每个人都能逃出生天的。”许愿对几个孩子嘱咐。 要整治一个人,不一定要走极端,就说以钱诗语的身份,一句话就能让骗子家破人亡。她觍着脸去求求人,不寒碜,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人脉。 “不过,真到了紧急关头,那也别顾及,天塌了还有我顶着呢。”许愿接着说。 如果非要委曲求全才能活着,那还不如轰轰烈烈,只求刹那芳华。 许愿从来不认为自己认为是对的,别人就得听从,不过是给孩子们一个建议,能让孩子们过得更好一些。 少了一个玩伴,孩子们兴致不高,识完字就散去了。 … 对于灭门案,花浔也有所耳闻,得知凶手与许愿要好,他还暗中安排了一番。 对于几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花浔从不在意,他从小就见惯了生死,为了练胆,还亲手杀过死囚。 说是漠视生命也好,看淡生死也罢,花浔都不在乎。 既然他喜欢上许愿,就要保护好她,当然,他看得出,许愿不是那种雌伏于人的性格,很有个性,他不会去扼杀许愿的个性。 甚至,花浔很期待,期待许愿一鸣惊人。 这段时间,他很忙碌,张家虽说倒了,可是后续还要他跟进,单单是遗留的资产,就是个问题。 花浔也要分一份,手底下人也要吃饭。 说是一鲸落万物生有些夸张,可是张家的财产也堪比青州城十年的赋税。 这么些钱,谁人见了不眼红。 好在有官府在,都很守规矩,个别吃相难看的豪绅也有所收敛。 毕竟大楚还在,那官府就是正统,豪绅们可不傻,没谁去薅虎须,保证大家都有得吃,吃多吃少各凭本事。 花浔得的一份,让他盆满钵满,再买几个宅子都有闲余。 看来,许愿还是他的福星,只不过替她报个仇,还有意外收获。 花浔揉了揉眉心,连日操劳,还真有些疲惫。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懂得一个道理,从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因此必须你争我夺,无论是权势还是美人,都需要自己去争。 他的天地很广阔,父亲已经给了他一个看似别人终点的,让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跃跃欲试。 他与许愿的想法不一样,许愿认为科举是唯一出路,可花浔认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下要乱了,他要招兵买马,逐鹿中原。 自幼他就博览群书,史书上每个字眼都鲜血淋漓,透露出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正常的,可是花浔觉得这不对,若是他没错,那么错的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病了,病得很严重。 那么,就重造一个不吃人的世界。 花花江山,万里山河,我来,我见,我征服! 第20章 许愿的决心 不说花浔的野心勃勃,古往今来造反的那么多,成事的没几个,大多泯灭于乱世。 许愿这段时间很惬意,郑如玉或许真的怂了,没再找她麻烦,她可以好好读书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宇宙的尽头是考公。 谁阻止她考公,那就是她的敌人。 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大楚看起来尽管已经风雨飘摇,可是许愿还是选择科举。 其实,聪明人很多,大楚真的要完了吗? 一个王朝不是那么容易崩塌的,只要熬过饥荒,那么大楚就会再次焕发勃勃生机。 说句俗话,人是最耐操的,有时候比牲口更坚韧,吃树皮,啃草根,咽观音土,只要能活下去。 城内的繁荣景象,并不能掩盖城外饿殍遍野的事实,许愿忘不了,也不敢忘。 许愿想争一争童生第一,当“案首”。 成为案首,那就小有名气,有利于她接下来的发展,童生之间也有差距,如璞玉与顽石的差别。 要么不争,要争就得第一。 而远的不说,学堂中的费慕仙就是她的一个强悍的竞争对手。 更别说县试可是青州城所有学子统一考试,不排除有惊艳绝伦者,许愿可不会坐井观天。 压力很大,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起早贪黑,读书从来不是容易的事,许愿能吃苦,会吃苦。 现在多吃苦,是为了以后不吃苦。 宅院里堆满了书,那都是许愿用故事挣来的钱买的,宁可吃的穿的差点,可是书必须要买。 有人等着看她笑话,认为姑娘家的读书纯属扯谈,有那钱吃吃喝喝养个好身子,到了年龄找个婆家,相夫教子,那才是正事。 对于穷人家的女孩,人们会有很多偏见。 要知道大家闺秀都是识文断字的,和男孩一样出入学堂。 只能说见识不同,穷苦人家的女孩只是负责生育的工具,只要生出个带把的,职责就完成了。 而大家闺秀则不同,做到了男女平等,有些奇女子甚至不出嫁,可却没谁在背后嚼舌。 言归正传,已经月末了,马上就是新的一月,距离县试是越来越近了,孟先生更是放下狠话,谁要是打扰了费慕仙,许愿几人读书,那就滚出学堂。 有孟先生保驾护航,许愿的精力可全部放在读书上。 学堂的学员考中童生的人越多,学堂在以后的地位也就越高,孟先生就图个名,与学堂是荣辱与共的。 更何况,此次王县令多次嘱咐。 他对许愿几人报以厚望,甚至可以预测,几人定会考上童生,不过名次前后,就得看运气了,县试也讲究运气一说。 有的考生运气好,考到自己擅长的题目,同时给出的答案符合监考的心意,要知道,监考的判断也会影响考生成绩。 其中,最优者可评为双甲,未来可期,一般的秀才都要自愧弗如,可看出其含金量。 大楚最为重视科举,尤其文官当道,徇私舞弊者,一经查实就是大罪,甚至要掉脑袋。 第21章 县令审案 …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和许愿识字的一个孩童,年纪最小的一个叫小木头的,平日里最为活泼,可偏偏被人一刀扎在心口上,不活了。 起因是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不过凶手是个富家子弟,一口咬定是失手杀人。 毕竟是命案,王县令的脸色很不好看。 小木头的爹娘呼天喊地,家里就这一个独苗,还指望着传宗接代,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愿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读书,手中书都掉落了。 人命虽贱,可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富家子叫郑若水,是郑如玉的堂弟。 许愿心中一寒,莫名想到这难道是郑如玉的报复?小木头只是被牵连了。 府衙里跪了一排,原告被告俱在,郑若水神色如常,没有杀人后该有的惊慌。 不过一贱民罢了,赔些银两就是了,他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木头的爹声音凄厉,不断磕头,青砖地上都沾染了鲜血。 他不在意自身的性命,只想为儿子报仇,郑家的威胁恐吓都没有让他退缩。 “肃静!” 王县令心中愤怒,冷冷地看着堂下面色淡然的郑若水。 大楚律法严苛,杀人就得偿命,虽说郑若水一口咬定是过失杀人,可经仵作检验,伤势不像失手所为。 惊堂木一拍,王县令道:“郑若水,你可知罪!” 郑若水连忙叩首:“草民冤枉,都是那贱民的错,他一直挑衅我,我迫不得已挥出一刀,没想到就杀了人。” 这话错漏百出,王县令是何等人物,被气得笑出了声。 要怪只怪郑若水时运不济,偏生在灭门惨案后杀人。 “传仵作。” 仵作上堂,说得有理有据,小木头的父母听着又泪流满面。 “关于郑若水杀死小木头一案,人证物证都显示出非过失杀人,而是故意杀人。因此,郑若水,秋后问斩!”王县令下了判决。 郑若水双膝一软,瘫在地上,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怎么就要偿命了。 许愿在门外观审,郑若水被判秋后问斩,小木头的在天之灵也算有了慰藉,可是小木头的命却没了。 “郑如玉,这个仇,我记下了。”许愿暗暗发誓。 小木头的爹娘打赢了官司,却依旧像没了魂的行尸走肉,在乡邻的帮助下收敛了小木头的尸身,得让小木头入土为安。 王县令的怒火去了过半,他不在意人命,可在意郑若水的戏弄,真以为他是个糊涂官吗? 民不举官不究,民若举,官必究,真以为是在自家家里打死奴婢随便一埋就可了事,杀死人家独子,还威胁恐吓,简直是蠢到无药可救。 在他治下,青州城应该是一片繁荣景象,可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刁民非要和他作对,谁挡他升官,他就要谁死! 当官就是为了升官,好不容易有了往上爬的契机,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一起命案干脆利落的解决,无非是两条人命,管他什么贱民还是富家子弟,在他看来都一样。 有些人就是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定位,民在官面前,仅仅是民而已,钱财在权势面前,羸弱的不堪一击。 许愿的心情很低落,她无权无势,面对郑家这个庞然大物,那是有心无力。 就算是考上童生,也仅仅是护她一人平安,要对付郑家,怎么也要有举人的功名。 任重而道远,这笔帐,慢慢算。 郑如玉可不知许愿把他记恨上了,虽说堂弟被判死刑,可他却没有多少伤心。 郑若水跋扈惯了,对他这个堂哥也不太尊重,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甚至还有几分嫌隙。 不过他也作出一副哀伤的模样,连家中的婢女都不敢宠幸了。 他这个堂哥得为堂弟的遭遇鞠一捧辛酸泪,可怜的堂弟才那么小,就要去吃断头饭。 至于心中怎么想的,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说堂弟不还没死呢,秋后问斩,那还有几个月的活头,家中花钱打点打点,还能让堂弟留个种。 第22章 和光同尘 杀人犯单独一间牢房,家里打点了一番,郑若水无非就是不得自由,吃食方面没有任何差别。 在最后的日子里,该享受就享受。 狱卒收了银两,大开方便之门。 郑若水也知道他完了,因此也不吵闹,只是觉得不值,家中多少奴婢冒犯了他,被随意处死,都无事发生。 可如今一贱民,却让他以命相偿。 他已经传出话去,送那两个老东西早日归西,与那个贱民一家团聚。 既然那两个老东西不识时务,那就别怪他心肠歹毒。 … 许愿有了教训,担心小木头的爹娘被人害了,特意跑过去提醒二老,让二老提高警惕。 她不会再相信敌人的仁慈了,除恶务尽这句话她谨记在心。 人心能歹毒到何等地步,她算是有了几分了解。 背地里男盗女娼,没有任何良知,活似穷凶极恶的恶鬼。 平复了下心绪,许愿知道要不动声色,现在的她还太弱小。 没有把对郑如玉的仇恨显露出来,在学堂上遇到了也很平静,仿佛这事就过去了。 除了小木头的父母,还有他的玩伴会悲伤,其他人都只把这件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哦,有个孩子被杀了,杀人者秋后问斩。 也不能说人情冷漠,毕竟不涉及自身,很少有人感同身受。 只有当厄运轮到自己,才怨天尤人。 许愿知道,这个时代,底层百姓或许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麻木。 为了统治,大楚实行的是愚民政策,底层百姓没有开智,大多数人能有温饱就已满足。 在许愿看来,这是不对的,她若从政,必要广开民智。 没有谁希望身边的人都是一群猴子,许愿也想有更多的同伴。来到这个世界,她本就是孤独的,不只是身处异界的彷徨,还有缺少思想上的认同的那种共鸣。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在统治者眼中,这是在动摇王朝的根基,所以她从没把这种言论宣之于口。 再说她目前连童生都不是,人微言轻,又有多少影响力呢。 还是和光同尘的好,人前显圣或许很畅快,可那说是取死之道也不为过。 只要在学堂保持名列前茅,那么孟先生就是她的后盾,毕竟前途无量的学子很难得。 孟先生对成绩优异的学子向来宽容,甚至可以说和蔼。 自从定居在学堂,已经许久没回家陪伴妻儿老小,一心辅导费慕仙几人。 许愿看在眼里,也有几分感激,无论孟先生初衷如何,对她确实有帮助,她也不是凉薄之人。 有恩必报,有仇也一样,许愿的心眼很小,谁对她好她知道,谁想害她,她也能记一辈子,总会找到机会,就算死也要从仇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何况她不认为凭借自身在以后不能混得风生水起,现在的庞然大物,等到了足够的高度,或许只是脚边的小石子。 郑氏一族,已经进了许愿的黑名单,没道理跟着一起享福,遭罪时却撇清关系,有时株连也是必要的。 她不是圣母,更多的时候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郑家,希望在被她亲手覆灭的那一天,不要后悔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第23章 星星之火 就在郑若水还在牢房中享受时,一个狱卒突然打开牢门,拽起趴在妓女身上的郑若水。 一般情况,县令是不会在乎一个犯人怎么样的,可是王县令今日却心血来潮,问了一句。 这让得知消息的狱卒惊得魂飞魄散,钱再多那也得有命花。 郑若水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别说女人,就是饭菜也和其他犯人一样。 接下来郑若水就难熬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牢房里的饭菜对他来说是难以下咽。 可是,即使再难吃,要不想挨饿他也得咽下去,狱卒可不会惯着他。 当然了,之前收的银两也不会退,不然有的是法子整治他,心最黑的莫过于狱卒,成日与穷凶极恶的犯人的打交道,见多了阴暗。 郑家倒也识趣,对银两一事提都没提。 … 许愿不知道发生在牢房中的事,若是知道了,只会拍手称快。 虽说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可她对于特权阶层,还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实在是有些人有了特权,就为非作歹,草菅人命。 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俯瞰着芸芸众生,然而却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只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恶人还须恶人磨。 许愿的怜悯只针对良善之人,对恶人自有修罗手段。 到时定要抄家灭族,以泄心头之恨。 仇恨不会消失,反而如快决堤的洪水,快爆发的火山,时机一到,那就是猎杀时刻。 也让那些自命清高的贵人知道什么叫残忍,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虽说许愿没折磨过人,可是牢狱里刑具多的是,她可以学,她学东西很快,到时就在贵人身上检验。 身边的人连续遭受厄运,让许愿恨上了这个世道,恨上了为富不仁的权贵。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记忆中的赤色思想让她百折不挠,血非但没冷,反而更加沸腾。 身边的几个孩子同样心中有怨,好好培养,以后也是她的助力。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没有无用的人,只是在于会不会用。 相信只要给许多人一个机会,大多都愿意拿起刀杀死骑在头上拉屎撒尿的权贵,就算是同归于尽。 不缺玉石俱焚的勇气,只是知道事不可为,权贵身边扈从如云,哪是他们这些贱民可以刺杀的。 只有堂堂正正,以大势杀之。成为了国之栋梁,才能去清理这些蛀虫。 许愿吐出一口浊气,心绪难平,她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担子,背负了沉重的使命。 所以她要好好的活着,不能死在恶人的前面。 … 另一边,有了许愿的提醒,小木头的爹娘也不打算留在青州城了,把房屋一卖,就出了城不知去向。 郑家的报复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远走他乡还有一丝活路。 幸亏走的及时,让郑家的打手扑了空,无奈只好回去复命,再晚上些许,非要被害了性命。 不过外面混乱不堪,究竟能不能存活下去,那得听天由命了。 … 第24章 文治武功 有怨气就要发泄出来,许愿和一群孩子又开始往郑家门口扔臭鸡蛋。 虽说影响不大,可是也能让郑家人隔应。 在势弱时并不代表要无动于衷,想尽办法也要出口恶气,让敌人不痛快。 其实有个歹毒的念头在许愿心中一闪而过,那就是在郑家饭菜里下毒。 不过实施起来十分困难,而且暴露的风险太大,许愿也就把这个念头按下。 最好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把仇报了,何况郑家满门近百口,若是不能一网打尽,总会留下几个漏网之鱼。 不可能郑家每个人都吃到有毒的饭菜,最重要的是,难免殃及无辜,剩下的饭菜会赏赐给下人,那些仆人中也不全是恶仆,也有良善者。 许愿也不想多造杀孽,冤有头债有主,她只想让郑家的人给小木头陪葬,郑若水只是一个小人物,郑家才是罪恶的源头。 郑若水即使被秋后问斩,还有别的纨绔子弟,郑家这棵大树不倒,许愿意难平,须知斩草要除根。 虽是女子,可许愿却不妇人之仁,发誓要屠郑家满门,那么就一个都不能少。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这心思实在歹毒,可是小木头就白死了吗?那些被郑家人迫害了性命的穷苦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没道理只有那些贵人老爷的命是命。 县令不管,那么她来管,王县令不可能不知道郑家做下的恶事,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个一心想着升官发财的人。 除非郑家挡了他的路,否则他会选择视而不见,天下的不平事多了,怎么可能事事都管,只要治下歌舞升平,就算是虚假的繁荣,那他这个县令的本分就尽到了。 要说王县令也没什么大恶,只不过是被升官发财这几个字迷了心窍,在任的时日,既没搜刮民脂民膏,也没强抢民女,在大楚这样的官员已经算是好官了。 换了别的官员,恨不得掘地三尺,不与豪绅同流合污把百姓榨个一干二净,敲骨吸髓,那就枉为官。 正所谓千里当官只为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好不容易从芸芸学子中脱颖而出,当了官就要大肆敛财才对得起多年的付出。 不是所有人都想着为人民服务,毕竟这里不是那个赤色思想执政的世界。 所以,许愿对大楚的官员只有一句评价,那就是烂透了。 王县令都算是好官,那么贪官污吏得是什么样? 青州城只是一个缩影,大楚各地的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若是没有见证过光明,许愿也不会如此向往。 可是,她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愿并没有忠君爱国的思想,她只是想做点什么,雁过留痕,她也要留下点痕迹,就算是一颗火种,那也是好的。 一般这些事都是男人去做的,可是大楚这些年来,没人站出来,那么许愿只好挺身而出。 这条路注定了不好走,要披荆斩棘。 而且,她不相信科举会公平公正,世家豪绅的子弟也是要科举的,钱财开路只是一方面,多年经营,大楚的官场派系分明,但多为世家扶持,形成一个个的利益共同体。 至于寒门子弟,说是势微也不为过。 那么唯有绝对的实力,让州院学正关注到,让想徇私舞弊的官员不敢妄动。 大楚尽管明令禁止科举舞弊,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官员还是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大楚从建国到如今,已近百年,王朝文官体系说是臃肿也不为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刀阔斧的改革必定遭到反弹,就算是皇帝面对文官体系也下不了改革的命令。 一旦改革失败,如今正临内患,燕国在一旁又虎视眈眈,燕国可不是武力羸弱的大楚,燕国兵强马壮,更是有被称为百胜将军的大将镇守边疆。 燕国皇帝穷兵黩武,要在死前为后世子孙打下广袤的疆域,皇帝作为天下权力的中心,在乎的就是文治武功,没有哪位皇帝能拒绝开疆扩土的诱惑。 许愿这些时日,也有所了解国家所面临的局势。 没谁想当亡国奴,时不我待,而豪绅们却还在欺压百姓,这让许愿如何不怒。 或许是原主就是楚国人的缘故,所以许愿不想楚国分崩离析,国家兴亡,最苦的还是百姓。 而她就是百姓,在家国纷争面前,任何人都显得渺小,许愿并不特殊,一个兵拿把刀就能夺去她的性命。 许愿很理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都说逆天改命,可又有谁逆得了天。 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考取功名,出官入仕,在朝堂上有发言权,可以让大楚国祚绵长。 那么她最终的目标就很清晰,一定要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第25章 十月 有书则短,无书则长。 已经十月份了,许愿从进城时的一无所有,到如今已经有了积蓄,还住着大宅院。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还有四个月就是县试,学堂里已经有了风雨欲来的趋势,尽管大部分学子只是去熟悉下流程,有信心第一次就通过县试的没几个,可是在这种氛围下,打瞌睡都让人有负罪感。 还是学堂里最为纯粹,离开学堂,面对的就是险恶的社会,在学堂里没有那些利益交割。 大多数学子还是单纯的小白花,没多少心机。 外面太多勾心斗角,这里对许愿来说也算一片净土。 … 陆希折这段时间也多了几个玩伴,俨然以他为主的样子,虽说他岁数小,可是会忽悠,把比他大的孩子都忽悠得找不到北。 “折哥,我爹赌输了钱,要把我娘卖窑子里去。”周泽哭诉道。 “别急,我来想想办法。”陆希折安抚。 “这样,大家捡些石头,跟我走。”陆希折有了决断。 到了周泽家,只见一个妇人用剪头横在脖子上,脖子上隐约有血迹,周泽慌忙扑过去,抱着妇人大腿哭道:“娘!” 有个汉子正在骂:“丧门星,老子是送你享福去了,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娘们!” “砸!” 陆希折一声令下,大大小小的石头迎头而去,周河抱头鼠窜。 “哪儿来的小崽子。” “娘的!” 几个孩子也不搭话,一个劲的砸石头,周河也不是有血性的汉子,一溜烟跑了。 “婶婶,我是小泽子的朋友,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我给你找个安稳的地方。”陆希折抬起头,一脸真诚。 张氏抹了抹眼泪,道:“孩子,我信得过你。” 周河赌红了眼,借了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几天下来,利滚利就是一大笔帐,没奈何就要卖老婆。 赌徒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泯灭了人性,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在乎。 心中只有下一盘会翻盘,挣大钱,至于其他的,那都是过眼云烟。 张氏头发凌乱,可是却可以看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又把头发梳理好,张氏去屋里找出藏好的钱,对这个家,没有一丝眷恋。 许愿住的宅院足以让张氏住进去,让她有个栖身之所。 现在的屋子是不能住了,周河不知能做出何等恶事,让张氏留在家就太危险了。 陆希折自作主张把张氏带回去,不担心许愿那里,他了解许愿,知道许愿不会让张氏流落街头,许愿是那种自己淋过雨,就想着给他人遮伞的人。 毕竟陆希折就是许愿从外面捡回来的,朝夕相处之下,两人不说心有灵犀,那也差不多了。 把张氏藏起来,筹不到钱的周河,被放印子钱的如何整治,下场多么凄惨,没谁关心,就算是周泽也恨不得他的禽兽父亲早死早托生。 一想到周河要卖母亲,周泽就气得浑身发抖,不敢想象母亲沦落风尘的悲惨下场。 第26章 张氏心事 家中多了张氏和周泽,许愿对陆希折的自作主张很赞同,若是连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难都不拉一把,那许愿都会瞧不起他。 张氏很本分,主动承包了煮饭做菜的活计,口味倒是比许愿做得好吃多了。 许愿知道,张氏是闲不住,而且寄人篱下,不做些什么心里也过不去,也就听之任之。 周河去赌的那个赌坊就是张志豪家的。不,现在是郑家的了,郑家直接吞了张家的赌坊。 赌的危害很大,可却屡禁不止,实在是吸金能力可以让清心寡欲的人都变得贪婪。 那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感,让人欲罢不能。 沾染上了赌,离家破人亡就不远了。 有时候,真不能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更不能有侥幸心理。 许愿的生活一成不变,两点一线,而陆希折这次可是出了风头,几个孩子拿石头把个大人打的屁滚尿流,就像是闹了天宫的齐天大圣,威风凛凛。 一起挑战困难,让这个小团体也有了凝聚力,孩子们自己都没留意到,陆希折说的话更有分量了。 而周泽对陆希折最为感激,张氏也总和他说,多亏了陆希折这孩子,让周泽记住这份恩情。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周泽本性纯良,自然懂得有恩报恩,把这份恩情放在了心底。周泽是个认死理的人,而且很孝顺,听娘的话,娘说的准没错。 陆希折可不知道无意间收买了人心,周泽对他不说死心塌地,但是也差不多了。 宅院是花浔买下的,那么这所宅院就不是什么宵小都能进的,因此追债的人即使知道了周河的妻儿躲在宅院,也不敢上门要人。 这就苦了周河,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能放印子钱的人,都是心黑手也黑。 “难搞哦,县丞之子可不好得罪,这钱估摸要瞎了,看看那废物还能不能榨出油,榨干净挖个坑埋了!” 管事的摸着两撇小胡须,吩咐道。 做这种灰色生意,怕的就是与官府打交道,虽说平日里没少孝敬,可毕竟还是灰,见不了光,遇到官就低上一等。 宅院附近有人晃悠,许愿也察觉到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没想到那些人很快就退去了。 花浔又一次帮助了许愿,只是靠他的身份,就震慑住了要撒野的泼皮,虽说花浔本人对此并不知情。 许愿与郑家的纠葛是越来越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与郑家结仇。 而且结得仇都很深,不是杀身,就是破家。 张氏带着周泽,是孤儿寡母,她靠着替人浆洗衣服赚些钱,想着给周泽攒下讨媳妇的钱。 她已经当周河死了,所以只能靠她自己。 十多岁就得张罗了,岁数大了就不好讨媳妇了,尤其家里没有顶梁柱,到时说亲也不好说,那么张氏就得更加拼命,只求周泽争气,可以娶妻生子。 张氏的心情和许愿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对儿子,一个是对弟弟,陆希折对许愿来说,就是个弟弟。 第27章 调戏 张氏蹲着浆洗衣服,路过的吴管事看着那满月般的屁股,俯下身拍了一把。 “啊。” 张氏一声尖叫,起身打翻了洗衣盆。 “叫什么叫,不就拍下屁股,大惊小怪的。” 张氏咬牙切齿,怕丢掉工作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吴管事就喜欢看妇人仇恨的眼神,却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把手指放在鼻端,捻了捻,调笑道:“啧啧,一股子骚味。” 张氏的脸由白变红,拾起洗衣盆就扣在了吴管事的脑袋上,同时膝盖一顶,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哎呦。” 吴管事躬身如虾,眼睛往外凸出,不断呻吟。 张氏一看闯了祸,一溜烟跑了。 等吴管事缓过来,已不见张氏身影。 “贱妇,我非得让你在我身下承欢不可!” 说着捡起地上的衣服,用力一撕,一瘸一拐的拿着残破的衣服找员外告状去了。 却说张氏一路小跑,跑到宅院,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开始后怕。 “婶婶,你这匆匆忙忙的,怎么了?” 今天学堂放假,因此许愿在家中读书。 “小愿,我闯祸了!” 张氏娓娓道来,许愿听后眼神微冷,抿了抿嘴唇。 她最为厌恶欺男霸女的恶人,这个吴管事也真是大胆。 “别慌,没事的。”许愿安抚道。 不多时,吴管事就带着家丁寻来了,不过没进宅院,想必也是知道宅院的主人是谁。 赵员外也是势大,并不怕一个县丞之子,给花浔留了几分薄面,然而不多。 毕竟赵员外可不是那些从事灰色产业的泼皮无赖,而且行事也有名头,衣物被毁,家中管事也被殴打,这口气让赵员外怎么咽? “毁坏了员外老爷的衣服,还敢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吴管事阴恻恻道。 张氏被吴管事的无耻嘴脸恶心到了,他怎么能说得出口,真是恶人先告状。 “干什么?要打架吗?”许愿走上前,把张氏护在身后。 “小崽子,滚开!”吴管事喝道。 许愿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吴管事被这冰冷眼神一看,心跳都停了一拍,紧接着又恼羞成怒,被一个黄毛丫头吓到了,这让他这个管事如何服众。 “既然是同伙,那就一起拿了!” “砸!” 陆希折躲在房顶,一声令下,情景再现,大大小小的石头飞过,哎呦声不断响起。 “抓住这几个小崽子,娘的,出血了!”吴管事捂着头,一块尖锐的石头恰好砸在他的额头上。 宅院内鸡飞狗跳,也没谁在意宅院的主人了,挨打了自然要还手,何况家丁狗仗人势惯了,自认赵员外就是天,一座宅院闯了就闯了,还能闹出什么乱子不成。 孩子们身形小,在房顶上走位灵活,把家丁耍得团团转,要上房的家丁也被掀了下去,在地上呻吟。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吴管事气得跳脚,又牵动了伤势,也开始呻吟。 孩子们哈哈大笑,有陆希折带头,他们可不管底下的人是谁,用石头往下招呼就是了,其中周泽尤为卖力,那块把吴管事砸得头破血流的石头就是他扔的。 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竟敢调戏他娘。 吴管事带来的家丁个个带伤,从房子上摔下来的更是和吴管事做了伴档,也变得一瘸一拐。 “贱妇,这事没完!”撂下一句狠话,吴管事带着残兵败将离去。 “婶婶,坏人被打跑了,你看,坏人也没什么可怕的。”许愿笑呵呵的,让张氏悬着的心也缓缓下放。 第28章 吴老狗 “公子,赵员外的家丁闯入了许愿姑娘的宅院,与她发生了冲突,不过许愿姑娘没有大碍,把家丁赶跑了。”阿枫如实禀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花浔手指轻敲桌面,双眼微眯:“呵,那老东西越发跋扈了,去送拜帖,我去会会老东西。” 对于许愿,花浔一直都有关注,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 却说另一边,吴管事带着残兵败将回返赵家,赵员外坐在堂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吴管事。 拿起茶壶就扔了过去,吴管事一动敢不动,生生受了一下。 “长贵啊,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连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赵员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老爷息怒,小人大意了,没想到那贱妇如此狡猾,求老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定将那贱妇擒来给老爷磕头赔罪。”吴管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嗯,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中用,就别回来了。”赵员外拉着长音。 其实,一件衣服罢了,赵员外并不在意,可是张氏在吴管事歪曲事实的叙述下,却有藐视赵员外的意味,他堂堂一个员外,哪能被一个妇人扫了脸面。 尤其去抓拿妇人的家丁也被打伤,那打的哪儿是家丁,那打的是他赵老爷的面皮。 久居高位,赵员外已养成了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性子,在赵家他就是太上皇,多少年没有人忤逆他了。 吴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差点把自己坑了,本以为手拿把掐的事,却出了意外。 都怪张氏那个贱妇,若是从了他,不就没这些糟心事了,吴管事暗恨。 赵员外靠在椅子上,似乎打起了盹,可没谁敢轻视这个鬓角斑白的老头子。 片刻,赵员外才挥了挥手,算是放过了吴管事。 作为员外,是有一定地位的,在官面上也说得上话,因此粗暴的手段是对付不了赵老爷的。 岁数大了,有点力不从心啦,新纳的小妾都有些欲求不满。 打发走吴管事,赵员外被丫鬟搀扶着回房。 吴管事没想到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眼,他独爱丰腴的妇人,看到张氏就动了色心,作威作福惯了,以往也被他得手了几个,可张氏却温婉中带着泼辣,还是头烈马。 在赵员外面前他唯唯诺诺,可是在弱者面前,他可要重拳出击了。 上次被一群小孩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有了准备,真不信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还斗不过几个娃娃。 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吴管事就带着家丁再次前往许愿家,要一雪前耻。 “都给老子精神精神,谁擒下张氏,大大有赏,可哪个丢了脸,也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吴管事喝道。 一众家丁都摩拳擦掌,吴管事虽被称为老狗,可这老狗却从未昧过赏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够去喝好几顿花酒了。 看着被调动起了情绪的众家丁,吴管事满意的点了点头,士气可用,这就是他从不昧赏钱的原因。 第29章 狂扁小朋友 “老爷子安好!”花浔行礼。 虽说心中对赵员外有怨,可表面上不动声色,对待这只老狐狸可得小心谨慎。 “贤侄快快请起。”赵员外伸手虚扶。 应对这种场面,花浔很有心得,自小花县丞就带着他出去见世面,官腔打得还算正统。 一番旁敲侧击,花浔总算弄清了原委,猜测是吴管事欺上瞒下,借着赵员外的势,满足自己的色欲。 那么就好办了,既然与赵员外干系不大,吴管事只是赵员外养得一条狗,花浔收拾了也就收拾了。 又客套了几句,花浔就离开赵家。 “阿枫,你腿脚快,去帮许愿。”花浔吩咐道。 得知吴管事又去找许愿麻烦,花浔还是有几分担心的,在他心里,许愿就是个弱女子。 阿枫领命而去,花浔对阿枫还是很信任的,那帮家丁说白了也就是乌合之众,也就欺负欺负弱小之辈。 以阿枫的身手,收拾几个家丁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等阿枫赶到,听到孩子的哭喊声,几个瘦小的孩子被逮住了。 阿枫如蛮牛般横冲直撞,顿时撞飞几个家丁。 “痛快!” 挥起拳头,阿枫见到人就打,拳拳到肉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娘啊,好汉饶命。” 不少挨了打的家丁开始求饶,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身上,就像是一柄铁锤,挨着就是骨断筋折。 “狗东西,哪里跑!”看到躲在家丁身后的吴管事,阿枫一拳打下去,吴管事能清晰的听见鼻梁断裂的声音。 “完了!”吴管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壮汉,胳膊都快赶上寻常人大腿粗了。 被逮住的孩子趁乱逃跑,临跑还不忘扔石子吐口水,还有的上前踹上几脚。 没一会儿,就阿枫一个人还站着,剩下的全都躺在地上哀嚎。 “谢谢你了。”许愿跑过来道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什么可道谢的。”既然许愿没认出来,阿枫也不暴露身份。 孩子们终究还是太小了,也就能打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对方有了准备,就得吃大亏,许愿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不想身边人再出什么意外了。 阿枫露了面,把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看吴管事那凄惨的模样,也没能力再找许愿的麻烦。 至于赵员外家中的狗被打了,会不会恼羞成怒,对其报复,阿枫知道只要有公子在,这都不算什么。 花县丞怎么说也是青州城的二把手,那么作为县丞之子,花浔就有嚣张跋扈的资格,平日里不为非作歹,并不代表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就能有人惩罚他。 和花县丞撕破脸,那家中的产业还要不要了,说起整治人,谁能比衙门里的衙役更擅长,本就是群惹是生非的主。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赵员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何况花浔亲自拜访,也给足了他面子,谁家的宅子都敢闯,还有没有王法了?! 既然家里狗不懂事,那就换一条,花浔这人心善,乐意代劳,赵员外也不用道谢,记在心里就好。 第30章 后续 “竖子狂妄,欺人太甚!”赵员外吹胡子,瞪眼睛。 一个小辈还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了,这传出去还让他怎么做人。 唤来几个仆人,吩咐一番,让他们各自去寻他的老友相助。 手掌在小妾怀中用力揉捏了一把,引得小妾发出一声娇喘,嗔怨的看着他。 吴管事办事不利,就让他自生自灭,一众家丁各个骨断筋折,在床上躺着。 这脸丢大了,不过把脸面找回来就是,至于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那没必要。 赵员外也是人老成精,虽说愤怒,可是懂得权衡利弊。 家中美妾娇妻,享尽了荣华富贵,再让他与人争狠斗勇,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威还是得立,要不然难以服众,摊子大了,觊觎他家产的不知多少。 对花浔,赵员外算是见识到了,阿枫作为花浔的身边人,尤其特点明显,赵员外一查就查到了。 这事必定是花浔指示的,不然一个仆从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去动他赵家的人。 一边把玩,赵员外也思索着如何把丢掉的脸面捡起来,到了他这种地位,在意的就是这点脸面了。 他擅长的就是以势压人,人多欺负人少,与老友守望相助,多年来已经形成了默契。 一个小辈,怎么也得敲打敲打,就算是花县丞,见了他不也得尊称一声赵老员外。 小辈就是年轻气盛,不懂得尊老爱幼,那他这个做长辈就替他爹来教教他做人。 赵员外砸砸嘴,把手从小妾怀中拿出来,人老了,坐不住,这时候又犯困了。 小妾连忙搀扶着他,连凌乱的衣衫都顾不得整理,索幸这里是内宅,没有男丁出入,也不怕春光外泄。 作为小妾,本就以色娱人,身家性命都在眼前这个老头手中,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省得触怒了老爷。 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练出来了,因此赵员外对这个小妾颇为喜爱。 … 许愿为了表达谢意,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自然是由张氏做的,请阿枫用餐。 阿枫也不拒绝,力气大,消耗也快,打了一架肚子也饿了。 “多谢壮士了。”张氏盈盈一礼。 英雄总是会让人崇拜,尤其是自身遇到危险,是被解救的那个人。 “应该的,快别谢了,这一大桌子菜,我可就不客气了。”阿枫豪爽的说。 筷子飞舞,阿枫是真不客气,把肚皮吃得撑了起来,才放下筷子。 要说张氏确实有几分姿色,丰腴的身子足以让大多数男人咽口水,阿枫不敢多看,他这个老光棍还经不住这种诱惑。 虽说张氏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可是一颦一笑之间的那种韵味,最为吸引人。 吃完饭,阿枫也不久留,告诉许愿她们,有事可去城东哪所宅院寻他,就准备给公子复命去了。 张氏看着阿枫走远,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想着自己怎么就嫁了个赌鬼,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英雄救美,最容易俘获芳心,不过张氏认为自己蒲柳之姿,还带个儿子,也就不妄想了,哪有别人救了她,她就要以身相许的,她又不是大姑娘。 第31章 开卷 张氏丢了浆洗衣服的活计,在家里干待着,有些郁郁寡欢,她就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 许愿去学堂了,对有学识的人张氏是很羡慕的,她是一个字也不认得。 周泽也跟着许愿识字,张氏就有了盼头,日子会越过越好。 在家里收拾收拾,给自己找活干,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在许愿回来前,烟囱上就生起了炊烟。 这都是做惯了的事,让她闲着那才最难熬。 张氏的照料让许愿想起了已经故去的母亲,若是没有饥荒,母亲就不会死了。 自从吴管事被阿枫打跑,就没有人来闹事了,张氏就说想回自己家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许愿让张氏再等等。 正好也方便教周泽识字,而且多几个人, 宅院里有了些人气,热闹些挺好的。 既然许愿都不介意,张氏也就接着住了下来。 张氏挺喜欢许愿这个小丫头的,聪明伶俐,还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 以后泽儿讨媳妇,要是有许愿一半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张氏有自知之明,许愿在她眼里太好了,所以泽儿配不上她,张氏也不贪心,只要找个能安稳过日子的媳妇,模样倒不重要。 何况,自古红颜多祸水,她家可守不住好看的媳妇,她仅是有几分姿色,都招了如此祸事,更别说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了。 小人物也有着自己的算计,知道怎么能活得更好一些,虽说在大人物看来这点儿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在张氏看来,许愿是潜龙在渊,以后必定要功成名就的,青州城还没出过女官,或许许愿能成为青州城出的第一位女官。 世人都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许愿有能耐了,说不定还能帮衬泽儿一把。 张氏想把最好的都给自家孩子,开始为周泽的以后做打算,她看人还是很准的,知道只要自己泽儿对许愿真诚相待,那许愿绝对能在富贵时想起他这个儿时玩伴。 许愿不知道张氏的小心思,不过知道了也会会心一笑,做父母的为孩子打算,没什么好指责的。 周泽他爹虽然不是东西,可他母亲却是个尽责的母亲,一双手很粗糙,根本不像女子的手,光看手就能看出干了不少活。 吃完饭,张氏就去洗碗,让许愿安心读书,许愿知道犟不过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段时间,事比较多,都没怎么看书,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得把荒废的时间补回来。 即使有学习天赋,许愿也不敢放松,天赋好的并不只她一个,不能小瞧了他人。 她要做卷王,卷死那些竞争者,别人学习的时候她学习,别人玩的时候她还在学习。 油灯下,许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书。 同窗至少都上了一年学,而她要在几个月内赶上,还要学透,这不是悠哉悠哉就能做到的,不多吃点苦,怎么可能有收获。 她也没参加过县试,没任何经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身边人对她的祈盼,她总不能辜负。 … 第32章 时势 对于赵员外的反应,没有出乎花浔的意料,这就是老狐狸的做法,没必要打打杀杀。 可花浔就不会呼朋唤友吗?比人脉,花浔也不怵。 赵员外家的产业也算可观,比张家的赌坊还要大得多,毕竟是员外,不是一般豪绅可比的。 这是块硬骨头,花浔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越是有挑战性,他越是兴奋。 太平淡的生活没有一丝乐趣,他追求的就是刺激。 两股势力开始暗暗交锋,然而对底层百姓没什么影响。 与此同时,衙役也去赵员外家的铺子找茬,让生意一落千丈。 当然,赵员外的势力很深,一些铺子影响不大,更何况,衙役不可能持续骚扰下去,衙门又不是花浔开的,上面还有王县令呢。 赵员外很沉得住气,比拼的就是谁能耗下去,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输了,家底子厚,赵员外是眼都不眨。 花浔也无所谓,前阵子从张家那弄到的财物也不少,就算打水漂了也不心疼。 各种下作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互相秀着各自的下限。 一开始,花浔是不想惹事的,可赵员外偏偏凑上来,这要是还能忍住,那也不是花浔了。 他很缺钱,起事需要大量钱财,那么就再把赵家吞了。谁也不知道饥荒要持续多久,若等大楚熬过去,那么花浔只能继续当顺民。 乱世才能出枭雄,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彼此交融,错过了会很可惜。 花浔手底下的人都动了起来,阿枫更是早早就被派了出去,这是武力震慑。 阿枫这体魄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若是能吞下赵家,花浔就准备起事了,时不我待,就让他乘着东风扶摇直上。 下定了决心,花浔就很果断的全力以赴,把能拉上关系的全都叫上,对赵员外进行“围殴”,讲究一个人多欺负人少。 这几天,城内粮铺价格变动,降低时遭到哄抢,花浔就当做善事。 只要是赵员外家的铺子,花浔都没放过。 此时,赵员外是想收手也晚了,被饿狼盯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肉被一口口咬掉。 连宠爱的小妾都被赶走,赵员外的心也提了起来,心里暗恨,这小辈是疯了不成,跟他服个软有这么难,非得鱼死网破,让别人坐收渔利不成。 他是不知道花浔的胃口有多大,鱼死了网破不了。 有了钱就有底气,钱是英雄胆,这话不错。先从青州城开始蚕食,然后席卷整个洛锦府,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崛起。 这是一步踏错,就是抄家灭族,尤其主犯更是要凌迟处死,花浔的胆子不可谓不大,说造反就造反。 那么,赵员外在他眼中,还真是绊脚石都算不上了。 双方掌握的力量不成对比,尤其以有心算无心,花浔干得是杀头的买卖,下手更是阴狠。 在大事面前,谁人不可杀? 花浔很冷静,就像是局外人,做出的每一条决定都有条不紊。 到了紧要关头,花浔却不慌乱,和手忙脚乱的赵员外高下立判。 老东西,我出招了,就看你接不接得住! 第33章 囤粮 在看到粮食降价后,许愿让张氏大肆购买,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粮食降价,可并不妨碍许愿趁机占点儿小便宜。 对粮食的渴望,是刻在许愿骨子里的,她就像一只小仓鼠,看着囤积成堆的粮食,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不只是许愿,许多手里有钱的人都奔向粮铺,抱着占不到便宜就吃亏的心态,开始哄抢。 而许愿不慌不忙,不仅她囤积了足够的粮食,钱诗语在她的劝说下,也拿出零花钱囤了大量的粮食,想趁机发一笔小财。 “诗语,你买这么多粮食干什么?”辛芷韵问。 “呵呵,恰逢粮食降价,就多买些,等涨价了,再卖出去,赚点小钱。”钱诗语笑着说。 “三瓜两枣的,你也不嫌折腾。”辛芷韵没觉得倒卖粮食能挣多少,反而觉得钱诗语小家子气,估计是和那个叫许愿的穷丫头混久了,都变得斤斤计较了。 若不是父亲和钱掌柜的交好,她都不想和钱诗语玩儿了,平白拉低了身份。 钱诗语在一旁盘算着,没有在意辛芷韵,这还是她头一次干大事,积攒的零花钱也有几百两了,不是笔小数目。 她认为不会赔,只是赚多赚少罢了,一想到赚到的钱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她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辛芷韵被当成了空气,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心中对钱诗语更为鄙夷。 一直到辛芷韵离去,钱诗语还陷在幻想中,这次许愿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虽说家里不缺她吃穿,可是自己赚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要的就是那份成就感。 淳儿看着自己小姐兴奋的样子,也跟着乐呵,小姐开心了,她就跟着开心。 自从小姐和许愿交了朋友,笑脸都多了。 那些贵女,总透着一股子假。看似亲切,实则疏离。 其实,淳儿也把自己的月钱拿了出来,跟着小姐凑个热闹。 名义上她是丫鬟,可是小姐待她不差的。 等小姐长大了,嫁人时她可是要跟着一起陪嫁的,说是与小姐荣辱与共也不为过。 不过那太远了,目前还是赚点小钱钱才是正事,她可是心怡一只镯子好久了。 主仆二人都双眼放光,一个想着美食,一个想着镯子。 另一边,许愿整理好粮食,想着涨价后卖了可以买更多的书,许多书籍她都没看过。 她也不求什么孤本,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不过凭借钱能买到的,那就一定要弄到手。 买了书,还能余下一部分钱,买几件衣服,再给陆希折改善改善伙食,小家伙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多吃肉个头也能长高点儿。 说实话,许愿真怕陆希折长不高,成了个小矮子。 怎么也得长到后世的175以上才是,努努力,180以上就更好了,身体颀长才符合当下的审美。 对陆希折,许愿有种玩现实版养成游戏的感觉,看着“宝宝”一点点长大,长成自己心中的模样。 哈,还挺有趣的。 许愿苦中作乐,不给自己找些乐趣,这日子也太苦闷了。 第34章 公平 话说,花浔很有耐心,十天半个月的都耗得起。 还没到掀桌子的时候,他轻捻着棋子,静观其变,少年老成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张家那分来的财物已经花出去了,说是花钱如流水也不为过,然而花浔面不改色,仿佛那花的就不是钱。 钱就是花的,尤其花在刀刃上,这是花浔的理念,他从不吝啬钱财。 他闹得这些事,花县丞也知道了,不过没有阻止,反而放任他,花县丞自认儿子比自己有本事,所以不想约束他。 而王县令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县令膝下无子,只有王蕙兰一个女儿,看女儿与花浔走得近,说不定两家还能结成秦晋之好。 时下狎妓成风,可花浔却洁身自好,从未传出什么风流韵事。 有了官面上的默认,哪个还看不出风向,可赵员外却不能悬崖勒马,花浔投入了那么多,可不是为了听个响的,不把赵家吞了,怎么弥补他的损失。 因此花浔逼着赵员外硬着头皮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下去,即使赵员外肠子都要悔青了,可却不得不撞南墙。 看着赵家的铺子一点点被蚕食,花浔终于有了几分笑意,大事可期。 既然有造反的决心,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是少了这股子果断。 花浔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甚至为了大事不拘小节,可以牺牲任何人,有着冷血的一面。 就因为吴管事摸了一把张氏的屁股,就导致赵员外损失惨重,若是知道缘由,恐怕赵员外把吴管事活剐了的心都有。 很多矛盾都是因为不起眼的小事引起的,谁让赵员外撞枪口上了,这么一只大肥羊,尤其是为富不仁的肥羊,能让花浔吃个盆满钵满。 用一个词来形容赵员外的境地,那就是“四面楚歌”,一些说好了守望相助的老友退缩了,而结了仇的对头落井下石,或者说痛打落水狗。 用大势杀人,这手段花浔擅长。 不出意外,赵家半旬内必崩。 花浔马上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从青州城开始血洗,一个个点名,顺者昌,逆者亡。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谁会想到作为县丞之子的花浔,有一个躁动的心,偏偏去造反。 赵员外这块餐前甜点,来得正是时候。 为了聚民心,杀豪绅是必然的,杀几个拉几个,一个利益团体就形成了,只要和他绑定,再想下船就难了。 没有哪个朝廷能容忍反贼,被打上了反贼的标签,那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造反的,不都是被裹挟着,想着为了朝廷没必要把命搭上,反就反了。 花浔又敲下一颗棋子,收回了思绪,就让这乱世,更乱一些! 没道理城内歌舞升平,城外民不聊生,花浔最讲公平。 既然世道不平,那就让他公平。 铁骑之下,众生平等,没谁比谁更高贵。 第35章 过客 “娘,吃糖。” “哪儿来的。” “枫叔给的。” “娘不吃,你吃。” 摸了摸周泽的头,张氏看着吃着糖就很开心的孩子,觉得这孩子受苦了,一块糖就能让他感到幸福。 张氏没有多想,寻思或许是阿枫喜欢孩子。 而周泽心中对阿枫的好感那是蹭蹭的往上涨。 这段时间,周泽跟着许愿学了一百多个字了,在张氏面前还炫耀的写出自己和张氏的名字。 虽说比不得学堂里的学子,字也写得歪歪扭扭,可是张氏却流出了眼泪。 那个赌鬼丈夫多半是没了,张氏也没想着再嫁,周泽就是她的寄托,不想委屈了孩子。 不过爹没了,少不得被人欺负,好在有了许愿和陆希折的帮衬,倒是没人再敢欺负他。 张氏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吃饱穿暖,也别无所求。 周泽和张氏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玩耍了。 张氏对周泽要求也不高,毕竟是自己生的,她也知道儿子就不是那块料,识几个字就顶了天了,至于考什么童生,那是想都不要想。 而且周泽还小,多玩玩,她还干得动,等过个几年,孩子长大了再说。 这几天也安稳了,张氏也准备回自己家了,房子还在,没有被追债的收走,算是邀天之幸。 不过家里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那么个小破房子,也不值钱。 原本家里还有几分薄田,然而被抵债了。 还好,人还在,人还活着就想办法去赚钱。 没被卖到窑子里去,张氏很庆幸,虽说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该有的廉耻还是有的,这时候还不兴笑贫不笑娼,娼妓依旧是最低贱的。 除了走投无路的,还真没谁自甘堕落。 走之前,张氏还教了许愿做菜,尽管依旧不是很合口,可也有了很大进步了。 以往陆希折吃许愿做得菜都皱着小脸,嚼两口就吞了下去,如今都不用生吞硬咽,不算好吃但也不是特别难吃。 不过即使再难吃时,陆希折也没有浪费粮食,许愿对他的要求就是,桌子上就是掉了一粒米,都得捡起来吃掉。 尽管许愿没有吃过树皮,可是糙米还是吃过的,所以更懂得珍惜粮食。 言归正传,粮价有所回涨,不过和之前相比,还是低上一些,看这势头,许愿手里的粮食要不了多久就能再卖出去,翻个一番应该是没问题。 这都赶上抢钱了,难怪投机者总是能发财,比辛苦操劳的老实人轻松不说,赚得还多。 这也是赶上了,这种事太偶然了,碰的就是运气。 当然了,许愿也没多少遗憾,毕竟她是有正事的,赚钱只是恰逢其会就捞上一把。 正常来说,粮价是越来越贵才是,此次却反过来了,许愿不知缘故,却隐约猜出有人要倒霉了,这桥段和后事商战差不多,有些差距,实质上却有相似之处。虽不见血,可也是你死我亡。 或许是吃食好了,许愿脑海中的记忆也隐约开始浮现,虽只是零星片段。 那些记忆时刻提醒着她,她不属于这里,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第36章 翠儿 阿枫隔三差五就给周泽买点儿好吃的,还给他做了把木剑。 自从见过张氏,阿枫理解公子对许愿姑娘的那种喜欢了。 他也不是榆木脑袋,周泽就是张氏的命根子,那先对周泽好总是没错的。 而且他也不嫌弃张氏是个有了孩子的寡妇,既然看上了,那在他眼里张氏就没任何缺点。 以前阿枫没想过成家之事,觉得一个人过得也不错,遇到张氏才有了成家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比较木讷,也不会讨人欢心,然而时间久了,不信打动不了人心,都说烈女怕缠郎,尤其他还有所针对,已经和周泽处好了关系。 这边想着俘获张氏的芳心,那边阿枫也没有耽误公子交代的事,几个赵家的家丁要反抗,都被他解决了。 在武力方面,他就没遇到过对手。 这次公子很认真,所以阿枫也严肃了起来,虽说不知道公子心中有什么打算,可是他只知道听公子的话,把公子吩咐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既然没脑子就不去浪费脑子,费脑子的事交给公子。 和聪明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并不代表自己就聪明了,阿枫很有自知自明。 继张家之后,赵家也要完了。 尤其是赵家,那可是员外老爷,光是良田就有几百亩。 这要是一倒,真就热闹了,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青州城的天要变了。 其他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都是豪绅,和官员有勾结的也不少,就算是犯了事,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 有嗅觉灵敏的已经凑到一起商量对策了,合计着走走门路,别刀到自家头上了,才临时抱佛脚。 无非就是破财免灾,家大业大的,不差银两。 不只是花县丞,王县令的府上也有人送上了银两,把这两位喂饱了,估计就没啥大事了。 花浔可不管豪绅们如何行事,时机一到,轮到谁,谁就死去。 虽说王县令是百里至尊,可花浔对其却没多少敬畏,若是挡了他的路,他不介意砍下王县令的脑袋。 而这些豪绅,就更没有被花浔放在眼里,不过是他用来补充给养的库房。 刀已悬空,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十月,青州城注定要血染苍穹,不杀个人头滚滚,怎能服众。 造反不是那么容易,要有强大的武力,要立威,不是谁都有反抗朝廷的勇气。 只要让人胆寒,这事就成了,造反的每一步本来就充斥着暴力,得有足够分量的人用来祭旗。 花浔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从不主动做抄家灭族之事,他做的每件事都有其目的。 造反的风险很大,可以说花家的荣辱都担在了他身上,是被诛九族,还是因他而成为皇亲国戚,谁都说不准。 这也是花浔没太亲近许愿的一个原因,还是等可以给她凰冠霞帔时再说。 许她母仪天下,让天下人都来见证。 其实花浔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登上那龙椅,成为九五至尊,可是,不试试真的很不甘啊。 一天天过去,赵员外急得病倒了,小妾低头抹泪,她这依附大树的藤蔓,没了依靠,只能随波逐流。 已经有仆人卷了家财偷跑了,树倒猢狲散。 “咋就成这样了呢!”赵员外喃喃,想不明白他这么大的家业,说没就要没了。 一个县丞之子,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势力,好像顷刻间,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悔不当初,赵员外咳嗽了几声,突然说道:“去,把吴管事埋了!” 想起这个丧门星,赵员外面色潮红,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小妾拍其背部,吐出痰后,又轻抚着他的胸口顺气。 对赵员外,小妾是依赖,不愿赵员外就这么死了,赵员外死了她可怎么活。 平日里也是穿金戴银,以前的玩伴还穿着破旧的衣物,在地里劳作,她却手指不沾阳春水,享受了富贵,她可舍不得这骄奢的生活。 “翠儿啊,还得是你啊,没枉了老爷对你的宠爱。”赵员外老泪纵横,临了了心生感概。 翠儿也泪眼婆娑,心里想着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以后可怎么活呀! 第37章 换天 不提赵员外与翠儿的郎情妾意,青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 许愿还不知道她要面临最大的一个磨难,那就是青州城城要沦陷了,被反贼攻下的城池,还能有参加县试的机会吗? 张氏已经搬走了,不顾许愿的挽留,许愿想了想也就随她去了,估计是不想寄人篱下。 不过两家的情谊却是割不断的,离得也近,窜个门也是很方便。 在许愿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小规模械斗,流血是避免不了的,兵不血刃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很多人都不知道,姜守备与花浔交好,按理说守备是五品的武将,和花浔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可偏偏就是这么魔幻。 要知道,花浔他老子花县丞才是八品的文官,差了好几级。 有了姜守备相助,没有任何悬念,青州城改弦易辙,就在今朝。 底层的老百姓可不知道,青州城就要换天。 花浔没有裹挟百姓,这次只针对官员,豪绅。 没目的的杀戮,花浔不会去做,何况他已经把青州城当成了囊中之物,那么百姓就是他的子民。 竭泽而渔的事,傻子才会去做。 人口在现在还是很重要的,没了百姓,那还去统治谁。 花浔只知道许愿是个有心气的姑娘,却不知道他无意间给许愿带来了困扰。 不过暂时许愿还一无所知,依旧在学堂读书,孟先生讲得鞭策入里,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其实,学习有时候也会给人一种快感,汲取知识可比美食更能让人满足。 许愿就进入了这种状态,大楚除了在工业方面落后于后世,其他方面都很强盛,要学得知识也是五花八门。 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得去理解,还要有自己的见解。 没有名师指导,靠自学恐怕就进了死胡同了。 孟先生看着底下的学子,很是欣慰,前几名都是种子选手,在县试上定能大放光彩,尤其是许愿,作为其中唯一的女学子,更是能让他脸上增光。 这是什么,这是教化之功。 然而,还没吃到嘴里的鱼儿,终究要游走了。 在金戈铁马面前,一群学子又能做得了什么,不瑟瑟发抖跪下磕头已经算有骨气了,至于大喊一声我以我血荐轩辕,那是想都不要想。 县试不用想了,科举之路断了。 和以往一样,还有孟先生的课后辅导,完事就直接回家。 许愿也没什么娱乐生活,其实给女子的娱乐项目也并不多,哪像后世蹦个迪,k个歌。 在这儿,还是安分一些,放纵自己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君不见,存天理灭人欲几个字对女子的束缚有多大。 女子来学堂读书在一些人看来本就有些特立独行,那就不要太招摇,没必要给自己拉仇恨。 到了家,许愿开始做饭做菜,别说,手艺还真见涨,陆希折都吃了两碗米饭。 宅院里养得鸡也长大了一圈,陆希折就一直说,直接买老母鸡多好,还可以吃鸡蛋,买几只小鸡崽,还得慢慢等。 絮絮叨叨的,许愿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温馨。 其实要是盛世,买个宅院,养几只鸡,养一条狗,门前再有几分薄田,那日子过得才潇洒。 在这乱世,许愿却没有那闲情雅致,心情不一样,看到的景色也不同。 第38章 优势在我 赵员外咽气了,死的毫无声息。 翠儿卷了一笔财物不知去向,诺大的赵家说倒就倒了。 夜里,有豪绅在睡梦中被割掉了脑袋,去给赵员外做伴去了。 姜守备坐在马上,一身铠甲在月光下烨烨生辉。 “姜兄!” 花浔亲自来迎,姜凡冰冷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兵马进了城,就凭衙门的捕快衙役是挡不住的,没费吹灰之力,青州城就姓花了。 看似简单,可若是没之前的准备,也不会如此轻松。 姜凡彻底打上了花浔的印记,因此花浔在酒楼定了宴席,为姜凡庆功,手底下的丘八也敞开了吃。 兵马调动不可能没有声响,想来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兵来围剿。 王县令成了摆设,他被刀剑架在脖子上时,立刻就屈服了。 因此花浔也没对他下杀手,毕竟王县令以往对他还算不错。 王蕙兰抹着眼泪,被吓到了,花浔这么文质彬彬的人,怎么就造反了。 “没出息,老子还没死呢!”王县令教训着女儿。 他很冷静,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临危不乱还是能做到的。 花浔此次起事太突然了,让他没有任何防备,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俘虏。 王县令也想不明白,作为官宦之子,有着大好的前程,花浔怎么就想不开呢。 对王县令一家,花浔也没虐待,只是被囚禁在自家的宅院中,不得自由。 对比其他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下了大狱的官员,王县令算是待遇不错了。 而花浔那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花浔站在楼上,眺望着远方,这只是一个开头,接下来才是硬骨头。 就算大楚武力再羸弱,那也是泱泱大国,镇压叛逆的兵马还是不缺的。 好在大楚烽烟四起,让花浔不必面对一国之力,只需抗住前来讨伐的兵马。 青州城的消息被封锁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内情,毕竟姜守备带的本就是楚国的兵马,没谁认为这是一支叛军。 知道真相的只有那些豪绅的亡魂,带着满心的不甘,把秘密带到了地底。 所以许愿和往常一般,依旧去学堂读书。 上面的斗争,还没影响到底层,尤其是花浔特意控制好了范围。 不然这群见了血的丘八可不是那么好约束的,冷兵器时代,最容易热血沸腾,倒不是主将不知道军纪的重要性,可依旧有烧杀掳掠发生。 在杀戮中积攒的戾气,得需要一个口子去发泄。 由于通讯的限制,消息迟缓,可以留给花浔十天半个月的修整时间,用来加固城墙。 到了那时,城内百姓才会惊醒,青州城不知不觉换了主人。 花浔没打过仗,防守方面一切都交给了姜凡,作为守备,在战事方面,他才是专业的。 若不是有姜守备这名大将,花浔也不会说反就反了,兵马有了,地利也有了,优势在我。 虽不自负,可感受着踏在自己脚下这座城池,花浔还是心生豪气。 军事方面他不用操心,那么内政方面就得他亲自来了,他手下暂时还没有擅长内政的人才,总不能让他爹去操劳。 治理一座城也是一门本事,真以为官老爷们都尸位素餐吗? 接下来有得忙,就连阿枫也没再去张氏面前献殷勤,得知公子不声不响干了大事,阿枫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就该如此,公子可不是池中之物。 第39章 他日因,今日果 城墙在加固,不只是丘八,豪绅家的家丁也被拉了上来,豪绅被抄家,这些家丁也成了丧家之犬。 气氛沉闷,路过的百姓都感到压抑。 许愿也后知后觉,抬头望天,天变了。 风儿甚是喧嚣,这书是读不进去了,许愿虽说想参加科举,可也不钻牛角尖。 但凡心思灵敏的,都琢磨过味了。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衙役不见了,多了这些生面孔的丘八,这又不是战时,实行军管制度。 那么这些丘八意欲何为,就再明白不过了。 明白的把事藏在心里,装着糊涂,至于真糊涂的就继续糊涂,日子咋样不是过呢。 事情变得有趣了,许愿要求不高,就想一直安稳下去,可天不遂人愿。 孟先生去求见王县令,却被府外的兵丁拦在了门外,连一面都没见上。 带着一脸愁容折返,连县令都被囚禁了,那天还真是塌了。 什么县试都不重要了,还是小命要紧。 大多数人都一头雾水,拎着猪头肉也不知道拜哪家庙。 学堂里的学子都很惊慌,读书不就是为了科举,可县试却参加不上了。 纷纷破口大骂,也顾不得读书人的体面。 许愿看着学堂里乱成一团,仿若个局外人。 断了功名的读书人可没多少斯文,和闹市里发生口角的婆娘没什么区别,枉费多年寒窗苦读,心中的怨怼可想而知。 许愿可以理解,可看着眼前乱相,还是有些鄙夷。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赵青山,费慕仙就很冷静,费慕仙还对许愿点了点头。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心有静气。 孟先生现在是抓心挠肝,敲了几下戒尺,也盖不住闹哄哄的场面,也就不管了。 招了招手,把赵青山几人叫到身边:“别担心,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要相信朝廷,也相信自己,正所谓胸中一点浩然气,天地千里快哉风。书,不会白读。” 读书使人明理,科举只是验证成果的一个手段,并不代表没了科举,读书就没用了。 “正好也歇几天,不过不要落下功课。”孟先生接着道。 他始终坚信邪不胜正,朝廷才是正统,任何魑魅魍魉都没机会登得大宝,逞得了一时之凶,又能泛起多少水花。 几人被孟先生感染,也暗暗挺直了背脊。 孟先生很欣慰,教出这几名学生,不只是成绩出众,其他方面也是顶尖。 又勉励了几句,孟先生就让几人散去。 许愿身边跟着陆希折,陆希折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蹦蹦跳跳,活泼的过分。 许愿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多大点儿事,人生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都死过一次了,没必要再活得那么累,给自己套上枷锁。 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那何不活得潇洒些。 希望真如孟先生所言,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城内的百姓几乎没有被殃及,遭殃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豪绅,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到了拉清单的时候了。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日种下恶因,今日结出恶果。 单看这一点,青州沦陷,并不是一件坏事。 … 第40章 乱 随着城墙的加固,花浔的心也变得安稳。 在防守战中,坚固的城墙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一座孤城,守住了第一波攻击,就要打出去,势力向周边蔓延。 饭要一口一口吃,花浔一人牵扯的人命也不少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他身上。 … 粮价果然上涨,许愿把囤积的粮食卖了一部分,还留了一些存着,粮食可是最重要的物资,马上就要乱了,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 城外已经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城内也被暴民攻破过城门,所以许愿有着经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混过去也就能活下去了。 虽说苟延残喘有些丢人,不过总比丢命强。 许愿从不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所以还是稳健点儿! 张氏偶尔来串门,说她觉得阿枫似乎对她有意思,许愿就劝,那就从了呗。 故作矜持没多大意思,也不是小姑娘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阿枫确实是个不错的归宿,身强体壮,看上去就踏实。 张氏却想再等等,也不知道泽儿怎么想,怕委屈了孩子。 许愿也就不再多劝,既然张氏有自己的想法,那多说无益。 兵荒马乱的,张氏还是得找个男人,才能把家撑下去。 孤儿寡母的最好欺负了,弱者总会在更弱者身上施暴,把欺软怕硬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许愿现在也是弱者,终究还是太小了。 青州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百姓头顶上无非是换了一批人。 赋税也没有增加,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毕竟不是异族入侵,大肆残杀百姓,花浔是真想治理好青州城的。 理清了头绪,接下来就可以按部就班了。 城内的粮食充足,也不怕围困,士气也很高昂。 主要是姜凡治军有方,这次打豪绅的银两又分给了士卒。 手底下的兵也不在乎家国天下,只知道跟着姜守备有肉吃。 何况,反了大楚的何止一个守备,朝廷也就剩个正统,扯下那块遮羞布,那就不剩什么了。 楚皇昏聩,醉心仙道,已多年不理朝政,如何得民心。 若是盛世,出了一代昏君倒是无所谓,可连月灾荒,俨然一副王朝末世的景象,那是天怒人怨。 这罪过自然怪在了皇帝身上,一定是皇帝无道,触怒了上天,这才降下灾难。 野心家揭竿而起,糊弄着无知百姓,对这个臃肿的朝廷发起了冲锋。 而毗邻的燕国也露出了獠牙,等着着时机,让马蹄踏入这锦绣山河。 燕国虽说兵强马壮,可算是苦寒之地,和大楚没得比,燕国皇帝觊觎楚国疆土好久了,尤其这代燕皇是位雄主。 青州城在花浔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可除了花浔,还有谁能做到不犯百姓分毫。 别说燕国兵马,就是楚国境内的叛军,都是一路烧杀掳掠,原本被裹挟着的良善百姓,也变成了凶恶魔鬼。 世道是越来越乱了,有时候许愿也会茫然,乱世中如何自处。乱世中人命最为廉价,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第41章 平叛 青州城被严肃的氛围笼罩,迟钝的百姓也感受到了不同。 许愿走在街道上,看着披甲的士兵戒严,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势头。 不少百姓都关好了门窗,企图把危险拦在门外。 可是城破了,他们这群叛军治下的百姓是逃不了干系的,与朝廷作对,那就不再是良民。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在家中烧香拜佛,祈求城墙坚固。 这就是小民的无奈,朝廷虽不可能屠城,可贬为贱民,那世世代代都是贱籍了,不只这一代,子孙后代都要遭殃。 所以有的贱民不娶不嫁,宁可绝了户。 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家家闭户,倒是有些冷清。 许愿也没在街上久留,还是待在家中的好。 青州城不说坚不可摧,可也抗得住攻乏了,那么,就静等平叛大军到来了。 … 没几日,平叛大军就兵临城下,开始组装攻城器械。 城上架起的大锅里也烧沸了金汁,双方一触即发,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从城门上俯瞰,兵丁如蚂蚁般,乌压压的一片。 连劝降的话都没说,就开始攻城。 其中惨烈不用多说,被滚烫的金汁一浇,就有兵卒摔下城墙,还有快攀上城墙的兵卒被戳瞎了眼睛,发出哀嚎。 花浔站在城墙上,有守卫护在身边,以免被箭矢所伤。 “放心,我在呢。”姜凡笑道,让花浔退后,免得有个好歹。 至于眼前的血腥,在他看来也就那样,见过的死人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当兵就要有一身血勇,像是胆怯这种情绪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双方都有死伤,平叛大军死伤更多,不得不说姜守备把城门打造的很是坚固,让城下的兵卒损失惨重。 往日的袍泽,今日却兵戈相向。 只能说各为其主,姜凡不满足守备一职,文官当道,品阶比武将低下的文官见到武将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种朝廷,还是毁灭了的好。 城墙上不时有受伤的兵卒被抬下去,灰色的城墙上糊了一层血渍,甚是狰狞。 久攻不下,城下主将只好鸣金收兵,让城墙上的兵卒有了喘息的机会。 躲在家中担惊受怕的百姓也松了一口气,竟然撑下来了,看来朝廷的军队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不过还是没人出门,家中的粮食还够吃,实在不行了再出去。 如此一来,若是没有灯火,仿若一座空城。 不过总会有人出门的,不可能因为打仗,青州城就停滞了,城内百姓需要吃喝拉撒,那就要出门干活。 许愿倒是可以躲在家中一两个月,囤的那些粮食足够她和陆希折吃的了。 在家中许愿也不觉得闷,坐得住,而陆希折则转来转去,就像被困在了笼中的雀儿。 “出去玩儿,别跑远。”许愿无奈,好在城内还算安全,倒也不担心陆希折遇到危险。 陆希折欢呼一声,撞开门就跑了出去。 许愿用手扶着下巴,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点儿什么。 得居安思危,若是朝廷的军队破了城,作为反贼治下的百姓,她也逃脱不了被打入贱籍的命运。 第42章 文化入侵 这一场攻城战,花浔已经做好了打两三个月的准备。 朝廷是耗不起的,战乱四起,对于久攻不下的城池,只能放弃。 许愿还蒙在鼓里,她只知道城中上层大换血,却不知道是花浔掌控了这座城池。 跟她识字的孩子都跑来了宅院,趁着许愿不去学堂的机会多学几个字。 许愿也愿意教他们,虽说外面还在打仗,可总不能一直打下去,多识几个字总是好的。 一直教到天黑,孩子们散去,许愿正打算关门,一道黑影钻了进来。 许愿抄起门栓就打去,却看黑影抬起了头,叫道:“许愿姐!” 门栓停在黑影头上,许愿张大了双眼:“小石头?你怎么跑回来了!” “说来话长,我没走远,就在附近,眼看着城中乱了,估计没人追究我犯下的案子了,就跑了回来。” “先吃饭,饿了,慢慢说,不着急。”许愿开始准备饭菜。 小石头也是饿狠了,饭端上来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 打了个饱嗝,又喝了口水,小石头接着说:“我在外面结识了几个朋友,都是犯了案,其中有人恰好认识城中叛军,我们几个人一合计,不如投了叛军,还可以建功立业。” 许愿讶然,不过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 叛军在攻城战中每天都有伤亡的士卒,正是需要兵丁的时候,而战争对于士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基本上等同于科举对于读书人。 只要不死,总会出头,对于小石头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愿姐,等我出人头地,绝不会忘记你的。”小石头挺起胸膛,保证道。 许愿笑了笑,不置可否,她相信小石头此时说的话是真心的,可能做到苟富贵勿相忘的太少了,人总会变的不是吗? 小石头没有久留,又与许愿聊了会儿,就打算离去,临走时还摸了摸陆希折的头。 “别摸,会长不高的!”陆希折气鼓鼓的瞪着小石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许愿从不干涉,只能在心底祝福。 送走了小石头,许愿熄了灯,躺在床上,开始放空自己。 总得有一个目标,在之前,她的目标就是科举,在明年二月考取童生,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条路断了。 那只能另谋出路,她自认武力方面不行,那就在智谋上努努力,总有人需要幕僚。 她不说智比诸葛,可眼界还是有的,思维模式不同,在此时可是能起到大作用。 而小石头的到来,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她接触叛军的契机。 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有能往上爬的机会,许愿就要紧紧抓住,被欺负多了,再也不想任人宰割了。 那么,现在就得思索怎么展现自己的价值。 防守也是门学问,许愿只能凭借前世看过的兵书。 她只提供思路,实际上还要主将去判断,那么思路一定要明确,而且可圈可点。 后世人并不一定比古人聪明,不过是身处知识大爆炸的时代,所接触的知识更广了,因此许愿也有自知之明。 遗憾当时没记住火药的配方,不然研制出火药估计可以在冷兵器时代横推了。 当然也只是遗憾下,就把这个遗憾抛到了脑后,毕竟就算记住了配方,研制的过程也是异常危险,君不见多少人都被炸伤炸死。 她这小胳膊小腿,还是老实待着。 能用脑子解决的,就绝不轻易涉险。 都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许愿觉得有道理,她又不是亡命徒,脑中那么多知识,不传播出去就死了得多可惜。 就让她来一场文化入侵,战争本就是政治的延续。 吐出一口浊气,许愿闭上眼,准备睡觉。 第43章 激战 许愿没和任何人说她的想法,有句话她一直当作座右铭,那就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 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是秘密,才是最稳妥的。 也不知道小石头能否顺利参军,不过应该没太大问题,毕竟叛军很缺人。 而小石头等人都见过血,比平头百姓好用。 许愿搬了把椅子在院子中,就瘫在椅子上,静候佳音。 昨晚已经把思路理顺,人事做了,就看天命了,想来老天爷也该可怜可怜她,让她翻个身。 许愿以前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飘渺的天命上。 毕竟穿越都有了,再离奇的事发生在眼前也不是不能接受。 陆希折围着椅子打转,许愿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拉磨呢?” “哼!” 陆希折歪头,小嘴撅着,接着转圈圈。 许愿索性闭上眼睛,陆希折晃得她头晕。 身边也就陆希折还是孩童心性,其他人都不那么纯粹,或者说长大了。 小石头比许愿还小,就敢做出灭门之事,比有些大人都要强,有些大人可是连鸡都不敢杀。 这种人在乱世说不定真就能混得风生水起,心狠手辣这一点还真有几分枭雄特质。 许愿不会因小石头年幼,就看轻了他。 她还是很佩服这种人的,起码吃不了亏,谁得罪了都得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 就得心狠一些,不然会被当成软柿子攥出水。 艳阳高照,今天天气不错。 城中已经有百姓走动,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喧闹。 这仗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见没什么危险,也就恢复了运转,总得吃饭不是。 百姓们对叛军的心理的奇特,拖着他们上了贼船,若是城破就得贬入贱籍,可是如今却不倚靠叛军,指望叛军与朝廷大军厮杀。 刚经历战争,士卒身上都带着煞气,让人敬而远之。 这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在士卒身上几乎看不到负面情绪。 小石头等人也如愿的参了军,认清了长官是谁就被派上了战场。 箭矢漫天飞舞,不时有士卒栽下城墙,摔成肉糜。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谁都可能被杀死。 战争一起,城中就实施了军管政策,一切都为军队服务,伙食方面就没有短缺过,不可能让流血的战士饿着肚子上战场。 小石头很幸运,和他一起参军的同伴被流矢击中,只发出一声惨叫,就从墙头栽落,死了。 这让小石头心中一凛,自己虽杀过人,可那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尤其还在熟睡之中,然而现在面对的都是披甲执刀的兵丁,千万不可大意。 每时每刻都有死伤,朝廷来征讨的主将也是一名守备,监军是名文官,颐指气使,看久攻不下,竟指着那守备的鼻子破口大骂。 守备点头哈腰,心中忿怒,却不敢显露在脸上。 把怨气都发泄在了城墙上的叛军身上,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咬出一个口子,不怕死人,避战者,斩! 第44章 献书 接连几日,许愿都在宅院中。 这天小石头来了,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脸贯穿右脸。 战事如火如荼,他不能待多长时间,与许愿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不过留下了一张带有字迹的纸条,这就是凭证。 还是小石头那位朋友找的门路,接洽的人地位不高,也就能批张条子。 不过有了这张纸条,许愿就能与叛军接触。 收拾一番,许愿就往衙门行去,衙门已经被叛军占领,一些军官都在那里。 “止步!”有守卫喝道,拦住许愿去路。 许愿拿出纸条,其中一个守卫进去禀报,不多时折返回来,这才放行。 “拜见大人!”许愿施礼。 “不必多礼,把兵书呈上来,我自有判断。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诡道莫测,大大有赏。” 许愿双手呈上,有士卒接过,献了上去。 呈上去的兵书是前世有名的《孙子兵法》,许愿有过了解,大楚这时可没有人着过兵书。 当然,其中许愿做了修改,比如一些地名与案例。 凌琦坐在堂上,翻看兵书,开始还漫不经心,可逐渐就沉浸其中,直到把一场战争的案例看完,才拍手道:“好,此书值千金!” 许愿闻言松了一口气,真怕明珠暗投,若是遇到不识货的,那才闹心。 凌琦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献书有功,你想要什么?” “大人,朝廷无道,所以我想跟着大人建功立业,出谋划策也是好的。”许愿立刻回道。 “可,就先留在我身边!”凌琦允了下来。 紧接着,凌琦收好兵书,去寻姜凡。 姜凡作为军事上的最高领导,平日里不会在县衙,一般都是手下的武官轮流值岗。 这就走了? 许愿一脸懵,还没说给自己个什么职位啊! 不过许愿也没有喊停凌琦,等等看,都说了值千金,想来职位不会低了。 有士卒走上前,问道:“还没吃饭,我带你去进食,你放心好了,凌大人会安排好你的。” 许愿道了一句谢,就跟在士卒身后,先吃饱再说。 刚用了膳,凌琦就回来了,脸上还挂着笑。 “啊,许愿是,你很好。”凌琦赞赏了一句,看起来心情不错。 有了这句话,这事就算成了。 可许愿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她有自知之明,得尽快充实自己,对战争要有一定的认知,一知半解的那只会害了自己。 其实,这场攻城战在许愿看来,就很有问题,朝廷大军刚到就发起了进攻,并未在城池外挖壕沟,更别说放上拒马,勾刺。 而守城的一方,也未在周边山岭设置营寨堡垒,护城河周边设置箭塔。 不说床弩、投石车等远程武器,甚至近程武器也只有煮沸的金汁。云石、横木、滚油等物是准备都没准备,让许愿这个外行都感到讶然。 大楚武力羸弱到如此地步了吗?那在异族入侵时,面对兵强马壮的敌国军队,那简直一触即溃。 或许,楚国内战在毗邻的燕国看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至今还未出兵,或许是忌惮齐国与赵国,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齐赵两国不可能看着燕国一家独大。 然而燕国总会出兵的,燕国从上至下都是闻战则喜,民风剽悍,说是战斗种族也不为过,苦寒日子过久了,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 第45章 清秀亲兵 许愿换了男装,就像名俊俏的少年。 在军中行走,还是男装方便一些。 她成了姜凡的亲兵,凌琦扼腕叹息,可姜凡是他的顶头上司,只好放许愿去了。 虽说不是幕僚,可姜凡的亲兵地位也不低了,毕竟姜凡执掌青州城的军事。 而许愿也见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花浔。 这时她才知道花浔如今在青州城的地位,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她已经很久没这个动作了。 花浔却皱了皱眉,不过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本不想与许愿牵扯过深,可既然许愿卷进来了,那就顺其自然。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青州城若被攻破,许愿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低估了朝廷平叛的决心,朝廷对城内百姓也是恨屋及乌。 等他意识到,已经晚了,朝廷大军已兵临城下,再想遣人把许愿送走是难上加难。 花浔的目光在许愿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 许愿不知花浔的念头,心中还想着花浔会不会难为她。又转念一想,要难为的话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此时。 何况花浔终究与郑如玉有所不同,自己也不能以偏概全。 许愿跟在姜凡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许多治军之策,若是企图仅凭着一本兵书就成了军神,那就是妄想,估计还比不上赵括。 本着学到就是赚到的心态,许愿如饥似渴的汲取着军事方面的知识。 而许愿偶尔提出的观点,也让姜凡眼前一亮。 姜凡是一点就透,很快就能举一反三,让许愿感慨,姜凡只是困于时代的局限性,能力却是不差的。 若是抱有穿越者的傲气,迟早要被人吃干抹净。 而此时,攻城之战已打了十天,无论是城下,还是城上的士卒,都有些疲惫了。 士卒眼神麻木,那是见多了死人。 许愿作为姜凡的亲兵也去了城墙,看着血淋淋的一幕,胃部一阵痉挛,不过被她忍了下来。 姜凡眼尾扫过,心中赞了一句。 这份心性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也不得不高看一眼,有些新兵初次看到这修罗场,都要吐上一场。 没在城墙久留,毕竟作为统帅,不必身处前线,偶尔来一趟即可。 要知道流矢可不认人,管你是一军统帅,还是区区小卒,只看运道好坏。 许愿平缓了好久,才把那种作呕的感觉压制下去。 花浔作为青州城的最高统领,与姜凡时常见面,而许愿自然跟在姜凡身边,总感觉花浔的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让她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也不怪许愿多疑,一个曾敌对的人,就那么盯着你,是谁都会不自在。 她可想不到,那是花浔看上她了。 好在除了偶尔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花浔倒没做出其他的事,让许愿不安的心略有平缓。 姜凡带着许愿走动,底下的士卒也知道姜凡身边多了个明清目秀的亲兵。 抽时间,许愿还去看了小石头,他身上又添了些新伤,不过他自己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荣耀,对于许愿能当上姜守备的亲兵,小石头也替她高兴,还说他要立功,撵上许愿的脚步。 … 第46章 重返学堂 没过几日,城下的平叛军突然退去了。 这让姜凡生疑,这才打了十多天的仗,城下军队显然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还有余力,此时撤退那就是前功尽弃。 等他派出斥候探查一番,确认不是疑兵之计,马上决定出城,去占领其他城池。 许愿得知消息,有点儿纠结,是和姜凡一起走,还是留在青州城。 不过她还没纠结多久,花浔就替她做了决定,与姜凡提了一嘴,许愿就被留下了。 许愿成为姜凡亲兵一事,没有流传开来,只是知道姜守备身边的新亲兵很是俊美。 那么,许愿也不担心被朝廷通缉,她不知道,这事背后有花浔在谋划,让她远离这个漩涡。 而孟先生也传来消息,让学子们重返学堂,继续读书。 有学子问,青州城学子还可以参加县考吗?难道朝廷允许他们这些被叛军统治过的百姓继续考取功名。 孟先生则说不必担心,既然让他们回来,那么必然有解决办法。 许愿也回去了,若是不去,俨然与她的人设不符,反而令人生疑。 见过了战场的血腥,许愿再看学堂里的一切,都透露着清新。 不知道她这算不算两头下注,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叛军那里,她都有身份。 许愿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科举取仕,打打杀杀不适合她。 过惯了安平的日子,没谁愿意刀口上舔血,况且她一个弱女子,在战场上又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古往今来,也就花木兰,穆桂英两位女将,许愿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没必要拿己之短,攻敌之长。 在学堂里读书,许愿也不觉枯燥。 这些天,确实荒废了学业,十月已经过去大半,让许愿又有了紧迫感。 其中有几个学子不见踪影,显然是在之前叛军抄家灭族时,被清理了。 家中资产充公,变成了军饷。 许愿不得不感叹,还真是人生无常,以前高高在上的豪绅之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做了刀下之鬼。 而她这个他们眼中的贱民,不仅好好的活着,还阴差阳错的成了叛军统帅的亲兵。 还真是有些讽刺,也体现了现实根本不需要逻辑。 这不是玩游戏,没有读档重来,命只有一条,死了就烟消云散。 虽说姜凡带兵去攻打其他城池了,可仍留下了部分兵卒,用来防守,花浔终究在青州城生活了多年,而且是他们起事的地方,不可能轻易放弃。 所以王县令依旧被圈禁在府邸,不得自由。 不过这与许愿关系不大,毕竟她和王县令不熟。 话说,钱掌柜一家没有被清洗,不过也献上了泰半家产,这才得以保全。 许愿早就知道钱掌柜擅于人情世故,却没想到钱掌柜活得如此通透,用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阿堵物,求得家宅平安。 钱诗语有些怏怏不乐,那可都是她的钱,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是都飞走了。 不过她也知道,老爹的做法是正确的,因此也就自己生生闷气,和淳儿抱怨几句。 第47章 日常 其实,钱家还算好的,和钱家交好的辛家,也就是辛芷韵的家族,资产更是十不余一,这还是钱掌柜在一旁求情。 蛮横惯了的辛芷韵好似斗败了的公鸡,眼神暗淡,再没了那股子盛气凌人。 许愿不知道多次嘲讽她的贵女,也同样落得如此下场。 她此时正与费慕仙讨论学问,费慕仙博学强记,说是学霸也不为过。 虽说同为竞争对手,可良性竞争也是竞争,毫无道理的卷只会害人害己。 与费慕仙交谈中,许愿发觉费慕仙并没有荒废学业,看来在其他学生惶恐不安时,他依然心有静气。 许愿决定了,每日多学半个时辰,就怕比她天赋好的更加勤奋努力。 学堂里可没那些勾引斗角,那么是否有能力完全看自身,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与君畅谈一番,对小女子大有裨益,多谢费兄不吝指点。”许愿轻笑一声,带着真诚。 “不必客气,共同进步。”费慕仙摆了摆手,很是谦逊。 看天色已晚,费慕仙告辞,终究男女有别,得避嫌。 许愿也懂得这个道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夜间私会男子这个罪名她可背不起。 送走了许愿,门口候着的陆希折进了屋,小跑到许愿身边。 “呼,你们真能聊,我在门口都口渴了。”说着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水。 “傻不傻,渴了就进来呗。”许愿白了他一眼。 陆希折把壶里的茶水都喝干,才道:“不是怕影响你们,我给你们守门哩。” “好了,你很棒。”许愿说。 陆希折听了夸奖,咧着嘴,心里像吃了蜜。 自从搬进宅院后,两人就分开睡了。 起初陆希折还不适应,非得缠着许愿,说没有睡前故事睡不着。 而许愿却不为所动,态度坚决。所以这段时间,陆希折有意无意的讨好许愿。 许愿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这小不点真有意思,又不是讨好她,她就得听他的。 不过许愿没有说破,乖巧起来的陆希折蛮招人稀罕的。 在陆希折的软磨硬泡之下,许愿还是给他讲了睡前故事,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哄的,稍微对他好点儿就容易满足。 许愿点燃油灯,开始温习。 桌子上摆着茶水,许愿困倦了就喝两口,这里没有咖啡,只能用茶水提神。 把要看的内容看完,许愿才把油灯挑灭。 虽说她睡得晚,起得却很早,在天还没亮时就醒了。 把糠混着野菜调好,这是给小鸡准备的食物。 紧接着,房顶上升起炊烟。 等饭菜做好,许愿把还在睡梦中的陆希折叫醒。 用完早餐,就该去学堂了,陆希折跟在许愿身后,睡眼惺忪。 走了一阵子,陆希折才有了精神,折了根树枝,拿在手中比比划划。 前方的许愿就稳重些,若是忽略了身高,倒像是个大人。 学堂离得不远,也就四公里左右,走着走着就到了。许愿往往是最早到的,还要读会儿书,等孟先生和其他学生。 … 第48章 制作香皂 第48章 48制作香皂 青州城是彻底平静了,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豪绅宅院中的血迹也被洗净,换了新的主人。 城内驻扎的叛军首领都有了宅院,有的更是纳了几门小妾。 总有人会贪图享受,想着及时行乐。 似乎和豪绅也没什么两样,依旧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许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话说,不知是不是错觉,张氏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面容红润,腰肢摇曳着。 在路上遇到她时,许愿还以为认错了人。 或许是生活安定了,心情舒畅的原因,许愿猜测。 与张氏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许愿很快就抛之脑后。 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心中的无力感逐渐散去,想那么多做什么,活好当下就是了。 心中郁气消散一空,走走停停,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 许愿这时穿的男装,看上去就是个俊美少年。 引得不少女子侧目,心这是想哪家的公子。 酒楼上,一女子凭栏而望,招手唤来丫鬟,悄声说些什么。 虽逛了一圈,许愿却一件东西都没买。 手里钱都用来买书了,没闲钱了。 她唯一的首饰,还是温岭送她的那支钗子。 她在姜凡身边时,利用亲兵的身份也打探了一番,可仍没有温岭的消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许愿捏了捏手指,心中依旧怀有一丝奢望。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件好事,温岭有可能还活着。 在回家前,许愿买了两根鸡腿,捎给陆希折。 就算再没钱,两根鸡腿还是买得起的,小孩子都贪嘴,何况鸡腿也不贵。 陆希折果然很开心,吃得一嘴油,不过只吃了一根,另一根非得让许愿吃。 虽说住着宅院,看上去也是富贵人家,可自家人知自家事,因此许愿很节俭。 最近酒楼客流少了许多,导致听书的赏钱也少了大半,许愿手头有些拮据。 之前倒卖粮食的钱也所剩无几,浑身上下都写着贫穷,就连身上的男装还是当亲兵时的着装。 许愿扶着下巴,搜寻着脑中的记忆,依稀有个叫香皂的制作出来应该会蛮受欢迎的。 配方就在脑子里,可却有些模糊。 是该搞点儿钱了,能让生活质量提高,那没有理由不去做。 “想起来了!” 许愿欢呼,脑中的记忆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事单靠她是不成的,她要去寻钱诗语,钱诗语还是很可靠的,许愿信得过她。 当然,许愿也知道,等香皂贩卖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防制,毕竟工艺并不复杂。 不过最开始挣得钱就够她花一阵子了,等没钱了就再翻翻脑袋里的记忆。 对许愿来说,脑中的记忆就是一大笔财富,或者说是她的金手指。 钱诗语听许愿说了此事,马上安排下人忙碌起来。 找的几个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不担心配方从这几个下人口中泄露出去。 白世明还根据许愿的描述设计了样式,毕竟销售群体是权贵,香皂看上去要好看才行,包装也要高大上一些。 第49章 大卖 第49章 49大卖 钱诗语办事还是很稳妥的,没过几天,香皂就制作出来了。 她先去用了一下,马上就爱上了香皂。 “这东西绝不愁卖!”钱诗语信誓旦旦。 这事钱掌柜自然也知晓了,不然钱诗语这个小豆丁还没那么大的能力。 没有任何意外,第一批香皂很快就销售一空,连带着酒楼都热闹了许多。 只因钱掌柜弄了个优惠活动,在酒楼消费有优先购买权。 香皂在小姐贵妇口中流传开来,好似没用上就低人一等,许多没买上的人派遣家仆丫鬟堵在酒楼门口,想着下一批一定要第一时间弄到手。 不只是小姐贵妇,一些公子老爷为讨美人欢心,也盯上了香皂。 而怡春苑的含香姑娘也得到了消息,叹息自己怎么慢了一步,作为风尘女子,在自己身子上投资是一点儿不心疼。 只因投资的钱都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就那么几年青春,遇到好东西了她可不想错过。 许愿让钱诗语保密,没人知道在城中风靡的香皂是她搞出来的。 闷声发大财就是了,那风头不出也罢,免得遭人眼红。 让人知晓,无异于孩童持金于闹市,平白让人生出觊觎之心,不担金子不保,自身也有生命威胁。 钱掌柜没有亏待她,给许愿的分成让她很满足。 这一家子都是好人,并不因许愿身份卑微,而生出恶念。要知道,分给许愿的钱财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让人眼红。 许愿盘算了下,若是按这个势头,很快她就能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宅院了,她仍然不知道她现在住的宅院已经属于她了,花浔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或许很多人认为,默默付出而不让心爱的人知道,这种行为很傻,可花浔却不在乎,喜欢你,与你何关? 尤其不想给许愿带来困扰,就让她可以一直在他的庇护下,安全长大。 有了钱,许愿把大部分存好,拿出一小部分庆祝,陆希折,钱诗语,淳儿,几人玩儿了个尽兴。 至于平日里和许愿合得来的那几个孩子,许愿打算等招待完钱诗语再说,她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朋友,彼此之间不一定能成为朋友。 再有一点,就是许愿对于人心也算有所了解,对他人不能一味施恩,升米恩斗米仇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嗝。”钱诗语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虽说吃食和她平日里吃的没什么区别,可就感觉格外好吃,真是奇怪。 陆希折也拍着自己的小肚子,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师兄。 至于淳儿,还在往嘴里塞糕点,脸鼓起来,活似小仓鼠。 这一次挣得钱可比上次囤粮挣得还多,让许愿成了小富婆。 奢侈了一回,该花钱时许愿也不吝啬。 趁着消食,钱诗语又求着许愿讲故事,大话西游她听了好几遍,仍是听不够,尤其是紫霞仙子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光是想一想这场面,就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妮子浑身颤抖,而至尊宝说的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段话钱诗语更是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多浪漫啊! 第50章 鲜衣怒马 第50章 50鲜衣怒马 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收获最多,而许愿制作的香皂,也是有了品牌效应,就算后面有人仿制,也抹不掉钱掌柜所售卖的香皂在贵人眼中的地位。 这方面的事,许愿是全权交给了钱掌柜,她不懂经商,就不外行指导内行了。 商贾之事在大楚属于贱业,朝廷重农抑商,然而大一些的商业背后都有着权贵的影子。 香皂所创造的利润,已经让某些人动了心。 不过前段时间,叛军在城中对豪绅挥刀的场面太令人深刻,以至于某些人按捺住了这种想法。 许愿无意中躲过了一劫,财帛动人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贪婪的人,在暗中谋划着别人的家业。 这些都与许愿无关了,她把心思放回了读书上。 已经月末了,真是时间如梭,许愿进城都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事还挺多,总算是消停下来。 孟先生会在月末拿出试卷,模拟考试,让学生们不至于到了考场两眼一摸黑。 多经历几次,适应适应紧张的氛围,总是有好处的。 许愿依旧名列前茅,好学生还是那几个人,没有任何悬念,区别只是谁排名靠前一两名。 至于差生也是没什么变动,若不是看在孟先生面上,都有人交白卷了,其中以郑如玉的那个小团体最甚。 郑家与花县丞有几分情面,因而也保留了下来。 不过郑如玉显然也被家里人提点了,不再盛气凌人,见了同辈,脸上还挂着淡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世家子愚笨的终究是少数,大多还是聪慧过人。 不过许愿深知,郑如玉那雍容华贵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龌蹉心思。 那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费劲心思想着害人的坏东西。 “功课没有落下,很好。”孟先生抚须长笑,目光扫过费慕仙几人。 好学生在他眼中是做什么都是对的,越看越喜爱。 郑如玉几人见状,也很有眼色的保持安静,在学堂,可不管你是豪绅之子,还是官宦人家,一切以成绩说话。 不过等出了学堂,众人的身份差距就凸现出来,贵人身边总是不乏阿谀奉承之辈。 这就是现实,自古以来,人就有三六九等。 许愿看得很开,嫌贫爱富的人不在少数,自己明白就好,不去理会就是了。 读书时不静心,很容易被外物影响,若是情绪波动,再想读进去书,那是千难万难。 看着排名,许愿也很自豪,没有白白苦读,这种看得到的希望,一直激励着她。 自己给自己打气,慢慢来,不着急。 看着权贵鲜衣怒马,谁都会羡慕,这属于人之常情,而许愿愿意为之努力。 香皂的分成让她不缺钱,可她着装依旧简朴,没有相应的地位,她不想太招摇。权贵,权贵,手里没权如何称得上权贵。 世道也迫着许愿不得不往上爬,小富即安的日子不适合她。 祭旗的豪绅可还没瞑目,证实了手里再有钱,没权也是枉然,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第51章 睿智的陆希折 第51章 51睿智的陆希折 赵员外死了后,树倒猢狲散,家仆卷了不少钱财,而作为赵员外的侍妾,翠儿也收获颇丰。 想她年未及笄,就被赵员外收入房中,一直小意的伺候着,本想再生个一儿半女,也能母凭子贵,往后的日子也有了着落。 可谁想赵员外惊恐之下一命归西,让她的算盘都落了空。 好在包裹里的财物给她带来了温暖,再找个踏实的男人,也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咚咚咚。 翠儿上前敲门,走了许久,有些口渴,想着讨口水喝。 “找谁呀?”陆希折探出头来,询问。 翠儿羞怯地开口:“叨扰小公子了,妾身想讨口水喝。” “哦,你在门外等着好了,我去给你端水。”陆希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看翠儿额上耷着被汗浸湿的发丝,俨然是奔波多时了。 翠儿舔了舔嘴唇,等陆希折递过水,道了一声谢,就饮了起来。 把碗还给陆希折,翠儿背着包裹渐行渐远。 陆希折没当回事,就一个讨水的女子而已,估摸着以后都不能见面了。 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隔三差五就能吃上鸡腿,他是无肉不欢,以前在自己家时,嘴就被养刁了。 虽比不上以往,没有玉盘珍馐,肉食只是常见的鸡肉,可是陆希折却觉得比以前在自己家中还要开心。 不过偶尔他也会想爹娘,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可是他记不得家里地址,自己真是太笨了,陆希折叹了口气。 好在许愿聪明,和许愿在一起,他笨点儿无所谓。 时间还早,许愿还在读书,陆希折就把门关好,出去玩耍。 目前青州城没人敢犯事,因此陆希折也不必担心安危,毕竟城内还在实行军管,堪比严打,犯事就按重罪论处,不知砍了多少颗脑袋。 说是人头滚滚也不为过,蛮横的丘八可丝毫不讲情面。 这样一来,城内治安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不说夜不闭户,基本上实现了路不拾遗。 陆希折一路小跑,已经有孩子在等着他,周泽在远处挥手,迎着他跑了过来。 “折哥,我跟你说件事,我娘最近很不正常,为了给我补身体,我娘给我炖了一只鸡,我让她也吃,她拿到嘴边就想吐。”周泽小声说。 陆希折摩挲着下巴,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娘苦惯了,吃不得油水,这是正常情况,你不用担心,不可能是生病了。” 周泽闻言放了心,他可就一个亲人了,娘再出了事,他就是孤儿了,他相信陆希折的判断,毕竟陆希折在他看来是见多识广,眼中都透着睿智的光芒。 两个小屁孩分析了一番,觉得张氏啥毛病都没有,就是以前舍不得吃穿,乍一见到好东西也吃不动了。 “折哥,这次让我当孙悟空好不好?”既然张氏没啥大碍,周泽也放心了,对陆希折哀求道。 他都当了好多次小妖怪了,每次都被一棒子打死,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好,就让你当一次。”陆希折大气的把手一挥,满足了周泽的愿望。 … 第52章 少年慕艾 第52章 52少年慕艾 … 那日凭栏而望的女子,名为姜幼萝,没别的爱好,就只一点,那就是喜爱美少年,放在后世应该叫颜控。 自从见了男装打扮的许愿,那是茶饭不思,只觉以前的美男都变得不堪入目。 丫鬟也是个蠢物,跟踪个人也能跟丢了,被她好一顿骂。 “唉!” 姜幼萝叹气,少年俊美的模样印在了她的心尖上。 虽说她喜爱美少年,可却洁身自好,连手都没让人牵过。 这事不好声张,她打算去玲珑阁等着,总会偶遇的。上次就是太矜持了,就那么错过了。 “小姐,你放心,奴婢会想法给你创造机会,小姐你貌若天仙,恐怕那少年见了小姐魂都得被勾走了。”菊儿拍着自身平平的胸脯。 “你呀你,就这张嘴厉害,下次再办砸了,我可不饶你。” 姜幼萝也消了气,笑骂了几句,菊儿乖巧的应了。 以此同时,姜小姐的心上人,还在埋头苦读,她可不知道就逛了一次街,就把女子的芳心偷走了。 这一场乌龙,也不知姜小姐得知真相时,该是什么脸色。 伸了个懒腰,许愿把鬓角的头发挽在耳后,该看的都看了,能轻松一些了。 好久没玩耍了,她也有几分孩童心性,把书放好,去寻陆希折。 她可是紫霞仙子,没了她游戏的趣味性要少一半。 果然许愿一到,孩子们都欢呼雀跃,他们都争着抢着跑到许愿身边。 陆希折哼哼着,把其他孩子挤开,大声喊:“该我了!” 他才不要把紫霞仙子让给别人,之前玩儿大闹天宫时他可以让,然而现在他可要当至尊宝,紫霞仙子只能是他的。 其他孩子争不过,只好扮演山贼,不过也玩儿的很开心。 当小孩是最开心的了,吃喝不愁,只顾着玩儿就行了。许愿难得的放松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这一次许愿也尽了兴,在她的安排中,紫霞仙子最后和至尊宝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毕竟其他人也没看过大话西游,结局怎么样不还是她说了算。 “真好啊!”陆希折还在回味,若他真是至尊宝,许愿也是紫霞仙子就更好了。 周泽那个傻小子还闹着玩儿大闹天宫呢,真是小屁孩,啥都不懂,陆希折莫名的有了一种优越感。 天色已晚,陆希折跟着许愿回家,别的人家都升起炊烟了。 许愿的厨艺也见涨,陆希折不用把菜放在清水里涮了,要不是许愿不让,他都要亲自动手做菜了。 能把菜做得如此难吃,也算一种本事。 陆希折负责洗碗,完事他就抱着他的小被子,乖乖的坐好,听许愿讲故事。 他是百听不厌,觉得许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好像给他的耳朵按摩。 “在大海深处,有一个菠萝屋,菠萝屋里有个黄色的小方块,叫做海绵宝宝……” 许愿觉得还是讲点儿幼稚的故事好了,讲多了情情爱爱,她也有点儿腻了。 而陆希折听得一脸懵,菠萝屋是啥,海绵宝宝是啥,章鱼他倒是知道,他期待已久的故事到底又是啥?怀里抱着的小被子都滑落了,脑袋里都是黄色小方块。 … 第53章 主仆心事 第53章 053主仆心事 这几日,姜幼萝都在玲珑阁用膳,就是为了等到许愿,不过注定要失望了,眼中的期待慢慢褪去,又哀叹了一声。 菊儿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小姐怨到她的头上。 还好姜幼萝包了单间,不然让人看到她幽怨的模样,不知让多少人心醉。 她容貌自是不差的,菊儿说她貌若天仙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姜幼萝饮了一口桃花酿,借酒消愁。 单单是身影就让她魂牵梦绕,若是以往有人和她说,她会被一个少年偷走了心,她定会嗤笑。 可如今,她就像个深闺怨妇,盼着她的情郎。 再等几日,她就得回家了,整日在玲珑阁,要是传出些风言风语,那就不好了。 姜家可是大户人家,最重声望,虽说女子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接连几日宿在酒楼,难免让人嚼舌。 作为世家女,姜幼萝也得注意影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母亲宠爱她,已为她推了几门亲事,可这不代表她就能胡作非为。 要是家里知道她看上了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恐怕得闹翻天。 门第还是深入人心,不求闻达于诸侯,可也得是世家子弟,一介白身那是想都不要想。 姜家的女儿可是大家闺秀,嫁的郎君也得上得了台面,不然就丢了脸皮,要被不知多少人笑话的。 菊儿也跟着发愁,小姐遇到了心上人,本是一件好事,可却被她搞砸了,看那少年穿着,也是富贵人家,多好的一对璧人,和小姐郎才女貌,真真是般配极了。 心中发狠,她一定要把这个偷心贼找到,给小姐一个交代。 主仆两人各怀心事时,楼下响起了说书声,正是西游释厄传。 不只是钱掌柜的酒楼,其他酒楼也讲起了西游,各大酒楼的说书先生都把故事记熟了,跌宕起伏的情节让姜幼萝都忘了喝酒,一旁的菊儿也侧耳倾听。 楼下不断叫好,尤其是说书先生擅长调动听众情绪,让听众听得压抑后再来个反转,赏钱哗啦啦的落在铜盘里。 玲珑阁的掌柜眯起了眼,胖乎乎的肚子一颤一颤。 这个老钱果然有两下子,他只能跟着吃些残羹冷饭。 最近又研制出了什么香皂,他夫人女儿都抢着要,让他看得眼红。 都说同行是冤家,玲珑阁在青州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可是钱掌柜的秒招不断,营销技巧着实高超,让李恒根都不得不赞叹。 玲珑阁的听书先生之前说得故事也是翻来覆去的讲,比之前钱掌柜手下的李伯夷强不了多少,可是技巧在那呢,欠缺的只是新奇的故事。 在钱掌柜的君又来酒楼那偷了师,果然引了不少客流。 李恒根揉了揉肚子,琢磨着怎么把香皂这个财路也弄到手,这可是日进斗金的东西,在钱掌柜那是埋没了。 家中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种子,以后需要钱财打点的可太多了,他这个做爹的还真就得算计算计。 包厢里的姜幼萝可不知道,玲珑阁的掌柜打的算盘,若是知道香皂是她的情郎研制出来的,此举会损害她心上人的利益,恐怕早就下楼给李恒根挠个满脸花。 … 第54章 感谢别它的推荐票 第54章 054感谢别它的推荐票 话说翠儿一个弱女子,背着包裹行走,这些天没遇到歹人也是她运气好。 可总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翠儿这天就被盯上了。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人贩子,走到翠儿身边,翠儿都没一点反应,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一回头人就昏厥过去了。 … 许愿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节奏,吃饭,读书,睡觉,乏善可陈。 花浔走了也有几天了,青州城现在是群龙无首,平叛军若是来攻城,势必会沦陷。 当然了,在朝廷看来,那是收复失地。 而叛军或者说青州军,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生息,又募了一些兵丁,在老兵带新兵的模式下,只要打上几场仗,也就是老兵了。 以战养战,就是青州军的发展模式。 虽说人数不多,可士气高昂,军中只有一个声音,令行禁止,比楚军的纪律不知好了多少。 而在青州城,不可能一直实施军管,等战打完了,还是要恢复以往的制度,毕竟百姓一直在高压政策下,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绷着,时间长了也受不了。 不过,乱世就得用重典,至少目前来看军管是没有错的。 可在重典之下,依旧有人有侥幸心理,刀子不砍下去,有些人是不知道疼。 青州军每日都会巡逻,所过之地,瞬间安静,与之前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股子从战场上养成的煞气,可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了的。 大多人都安分守己,见到了官兵就缩成了鹌鹑,说话也变得低声下气。 敬不知道有没有,不过畏是有了。 许多躲在父母身后的孩童,偷偷瞄着怕人的青州军,只感觉威风,看着队列前的统领,恨不得以身代之,不过没什么文化,喊不出大丈夫当如是也。 小孩子分不出好坏,只知道青州军很威风,平日里腰杆挺直的爹爹都弯下了腰,娘亲更是拽着爹爹衣袖,还把自己紧紧护在身后。 这一幕刻在了很多孩童脑中,有孩童立志大一些要去参军。 这就是姜凡要的效果,与许愿交谈后,他思维更加活跃,不能只会打仗,民生也很重要,在青州城百姓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总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在许愿口中,这是走群众路线,虽说听不太懂,可也慢慢琢磨出这是什么意思了。 用他的理解就是收买人心,让百姓成为青州军的坚实后盾。 虽说有所区别,可也相差不大。 许愿想着给姜凡心中埋下个念头,让他可以多为百姓着想一些,不要多造不必要的杀戮。 等青州军走远,周遭才重新变得喧闹。 其实,百姓心中对青州军是有几分感激的,毕竟青州军清算的都是做恶的豪绅,平日里被欺压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头顶的大山被搬走了,碾碎了,浑身都轻松了。 不过怕还是怕的,这并不冲突。 而百姓对青州军统领占了豪绅的宅院一事,也是没任何怨言,毕竟自己的屋子还在不是吗?该交的赋税都交了,家里还能留有余粮,这已经是好日子了。 第55章 含香 第55章 055含香 … 钱诗语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香皂的配方没有泄露出去。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制作香皂的仆人都在小作坊里吃睡,与外隔绝。 这可能赚得不少银两,配方晚一分被其他人仿制出来,君又来就能多赚一些。 第二批的香皂也要制作好了,不少贵妇都提前下了订单。 在后世普普通通的香皂,反而成了让人哄抢的奢侈品。 钱诗语的小金库充盈了起来,挺着小胸脯,神气得很。 钱掌柜分析过,再卖个几批,配方估计就该被琢磨透了,所以一定要快,仆人日夜不停,加班加点。 那几个仆人也甘之若饴,有家的等开了薪资补贴家用,没家的攒着讨媳妇。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没有钱。 这可愁坏了李恒根,他这只苍蝇无缝下嘴,气得满嘴燎泡。 白花花的银子就那么飞走了,连饭都不香了。 钱掌柜仿若智珠在握,让想占便宜的投机者气得三尸暴跳,咒骂着钱掌柜。 而钱掌柜却不在乎,骂几句罢了,他又听不到,赚到手的银子才是真的。 他越来越觉得捡到宝了,许愿真是个小福星,给他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连饭量都变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说不定还能给钱诗语添个弟弟。 也给闺女一个惊喜,真是惯坏了,都快成了疯丫头了。 … 含香泡在浴桶中,花瓣浮在水面上,让她的肌肤更显娇嫩。 已经遣了奴婢在君又来等候,对于香皂她可心心念念好久了,听说用香皂沐浴后,浑身都透着清香,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 她身家颇丰,早就攒够了自赎的银两,可一直没遇到如意郎君,那百宝箱也在床底吃灰。 世人对娼妓很有偏见,可她靠本事赚钱,不觉自身低贱,要怪也怪那些花心的男人,风流成性。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接的,起码得看得顺眼,不说丰神如玉,那也得眉清目秀。 也不知何时才能遇到值得托付的人,好多富家公子都要纳她为妾,可被她婉拒了,妾在如今就是货物,是可随意亵玩的玩物。 地位比娼妓也高不到哪儿去,还不得自由,还是现在自在。 掬起一捧水,让它顺着香肩滑落,流过雪白高耸,那一抹嫣红,真是活色天香。 含香对自己的身体引以为傲,那是她最大的资本。 泡了许久,也有些乏了,从浴桶中起身,披散开来的乌黑长发带着水珠,好一副美女出浴图。 粉嫩的脚趾晶莹剔透,颗颗饱满,踩在木板上,印下了一个个足迹。 自有奴婢来收拾,她困倦了,只想躺着。 以色娱人,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含香有时也感到累。 吃得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戴得是珍珠翡翠,可内心却很空虚,一点儿也不充实。 那就睡一场,梦里都是美好,天青水蓝,仿若她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有几个是自愿卖身的呢,含香也有一段凄惨的往事,不过那有怎么样呢,在第一次在老鸨的打骂中,被人强要了身子,她就跌落泥潭了,脏了。 明天限免,感谢栀子酱,虽说她看不到,哈哈。 第56章 一波三折 第56章 056一波三折 李青山很忧愁,他那个老父亲最近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连饭都只吃了七八碗就吃不下了。 没错,他爹就是李恒根,原本商贾之子不能考取功名,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恒根硬生生用钱给李青山砸出了个出身,崂山李氏的旁支,祖上也是阔过。 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或许不太恰当,可却有点那个意思了,一个商贾都能弄个出身,说是纲常崩坏也不为过。 许愿可不知道,她的同窗的老爹在谋算着她。 她不用为钱财发愁了,也就静下心来读书。 可以做喜欢的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过生活会如许愿所愿吗?她的所作所为,注定了她接下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 学堂里没任何事,可她不可能一直待着学堂。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有人察觉到了许愿的存在,她才是那个研制出香皂的人。 这相当于孩童闹市持金,让不少人蠢蠢欲动。 当有足够的利益,商人能贩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 而陆希折就首先被人盯上了,在他和玩伴分开时,就被人套了麻袋。 因陆希折不是那块料,而且看在许愿的面子上,对陆希折逃学一事,孟先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曾想,这就让坏人有了可趁之机。 陆希折在麻袋里挣扎,可换来的就是一阵剧痛,瞬间昏厥了过去。 “娘的,小崽子挺不老实,要不是还有用,我掼死他!”有人嘟囔。 却不知,不远处的周泽捂紧了嘴,生怕发出声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那人扛着麻袋远去,周泽才抹了抹眼泪,哭着去学堂寻许愿。 他被吓哭了,同时又为自己的懦弱生气。眼睁睁看着陆希折被人掳走,却无能为力。 当许愿得知陆希折被人掳了,慌乱的把书都掉在了地上。 上一次如此慌张,还是温岭失踪。 为何她身边的人总是命运多舛,许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陆希折总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掳去,尤其那人说陆希折还有用,显然不是掳去贩卖。 一个个猜测在许愿脑中浮现,在抽丝剥茧的找出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香皂!” 许愿一拍桌子,想到了原因,看来是遭了人眼红,那么陆希折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威胁。 她握紧了拳,身边人遇到危险,她又体会到了自身的弱小。 她拼命读书,就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可老天却不给她成长的时间,身边不断有人发生意外,如今就连陆希折也身陷险境。 若是陆希折出了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她要让害了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盘算了一圈,能求助的只有孟先生,还有钱掌柜,这是她认识的厉害的两个人了。 不对!她还可以去府衙,亮出她孟凡亲兵的身份,青州军不会坐视不管。 怎么把这个身份忽视了,这个身份在此时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毕竟,在这青州城,这群当兵的就是猛兽,只是被困在了囚笼里,可是袍泽有难,那就猛兽出笼,血洗四方! 许愿不知,花浔留下的手段又一次帮了她。 那么,卑劣的无赖们,在青州军面前颤抖! … 冒泡,有人看吗? 第57章 凌琦寻人 第57章 57凌琦寻人 … 在许愿表明了身份后,青州军这个暴力机器,开始了运转。 不提她亲兵的身份,尤其花浔留下的人,都得到了花浔的嘱咐,在青州城,许愿说的话,就代表了他。 在关键时刻,要无条件的服从,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不知情的百姓慌了神,而豪绅们更是瑟瑟发抖,不知青州军又要将屠刀挥向谁。 殊不知,只是为了寻他们眼中卑微如蝼蚁的一个孩子。 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不只是会打仗,其中佼佼者更是心细如发,已经有不少嫌疑人被押来。 在县衙堂下跪了一排,凌琦端坐于上,身着铠甲,面色威严,眼中流转着煞气。 笃笃笃! 士卒用长枪敲打着地板,跪着的人浑身颤抖,不知犯了何事。 “哪个掳了陆希折?”凌琦开口,声音闷闷的。 底下跪着的人脑中急转,陆希折是谁?怎么就让这个煞星如此重视,纷纷想着什么时候招惹了不能动的人。 许愿拿出画像,说:“就是他!你们谁把他掳走了!” 这画像是找白世明画的,栩栩如生,跪在堂下的一个人身子微微发颤,差点瘫倒。 自认掩饰的很好,可却被虎目圆睁的凌琦看在眼里。 “上刑!” 一指那人,立刻有丘八冲上前,按在地上,就用上了夹棍。 “啊,我招,是小人遣人掳走的,大老爷饶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求大老爷饶了小的,小人愿献上全部家资,求大老爷饶命啊!” 这人也是个软骨头,才夹了一下,就全招了,而且翻来覆去的饶命。 许愿松了一口气,有陆希折的线索了,她真怕,真怕陆希折和温岭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上有士卒出列,押着那人,去找陆希折。 那人也不敢哭喊,强忍着疼痛,生怕触怒了不讲理的丘八,被打个半死。 许愿跟在后面,心情激荡,总要见到人才能彻底放下心,也不知道陆希折吃了多少苦头。 至于身份暴露引起的一系列后续,能有多少麻烦,许愿都不在乎了,那些麻烦,跟陆希折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 穿过大街,绕过小巷,来到一处隐蔽的宅院,房门紧锁。 有士卒上前一脚踹开,门内有狼狗窜出撕咬,被一刀砍翻在地。 有几个满脸横肉的奴仆刚拿起刀棒,就随狼狗而去。 青州军虽讲军纪,可对这些无赖泼皮,可没什么可讲的,杀了就是。 很快,有士卒带出被捆绑住手脚的陆希折,此时的陆希折跟狼狈,浑身伤痕,手脚被麻绳捆得发青。 许愿眼眶发酸,有雾气萦绕,跑上前抱着他,不断轻抚着他的后背。 “不怕,不怕,姐姐来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陆希折把头埋在许愿怀里,身子一抽一抽,他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许愿了,被打时他没哭,可这时却鼻涕一把,泪一把,把许愿胸口浸湿一片。 久违的安全感,让他哭得像个孩子,不,他现在就是个孩子。 … 我也是个孩子,有同是孩子的吗? 第58章 事后(感谢gbhcv追读,冒个泡呗) 第58章 058事后(感谢gbhcv追读,冒个泡呗) 这次青州军让人们再次见识了其铁血的一面,涉及掳人的全都被砍了脑袋。 而李恒根很庆幸,他没有出手,要不然脚下的脑袋就有他的一颗。 估计没谁再敢用歪门邪道打许愿的主意了,午门的血还未干。 钱掌柜也吓了一跳,他的小福星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一群煞星,杀人不眨眼,有不少人他都打过交道。 惊吓过后又是惊喜,青州军的大腿可粗,抱紧了有的是好处,多少人都找不到门路呢。 而孟先生也许了许愿一天假,让她陪陪受了惊的陆希折,他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在面对好学生时尤为通情达理。 陆希折很快就缓过来了,脸羞红一片,为哭湿许愿胸口的衣襟而害羞。 看到陆希折怯怯地模样,许愿就彻底放了心,还知道害羞,人没大事,而身上也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也就看着吓人。 张氏杀了一只鸡,来给陆希折补身体,钱诗语也拿出她的好吃的,来逗弄他,淳儿则盯着陆希折,上去摸了摸他的头。 身边人都很关心他,让陆希折很感动。 如果淳儿那只小手能温柔一点儿就更好了,这个小丫头和她小姐一般,也是风风火火的。 张氏的手艺真是没得说,香味萦绕在鼻端,连怕油腻的钱诗语都喝了两碗鸡汤。 周泽在一旁挠头,陆希折没有责怪他,毕竟那种场面,他又能做什么,何况多亏他去学堂寻许愿,才让他不至于多吃苦头。 这一天倒是悠闲,许愿也没再读书,只陪着陆希折,也不缺这点时间。 钱诗语她们用过饭就走了,屋里只剩她和陆希折两人。 陆希折揉着许愿的小手,软软糯糯的,他作为伤号,自然可以放肆一些。 他得珍惜这一天,也只有今天许愿才好说话,允许他的为非作歹,不得不说,许愿的小手揉起来真舒服。 许愿慈爱的看着他,就像是看傻儿子,这小不点的心思,她哪能不知道,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 她对陆希折的感情,更偏向于亲情,作为姐姐,有时更是扮演母亲的角色。 陆希折可不管那些,他很满足,玩儿得不亦乐乎。 在他看来,他与许愿就是青梅竹马,许愿是他预订了的媳妇,只等他长大,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过门。 殊不知,青梅不敌天降,他这个身份反而是他的阻碍,尤其亲情再往爱情转变真的是太难了。 陆希折没啥心机,眼中不时透露着睿智的光芒,在外人看来很聪明伶俐,可许愿知道他就是个小傻子。 “好了,好好休息!”许愿抽出手,摸一会儿就得了,不能让他得寸进尺。 这小子在占便宜上倒不傻了,把这心思用在正道上,她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了。 陆希折有些不舍,可嗫嚅了下,还是没说什么。 分寸感得把控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等得起。 “那你给我讲故事!我不听海绵宝宝,我要听别的故事。” 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海绵宝宝! 第59章 靠山(感谢碎冰冰的月票) 第59章 059靠山(感谢碎冰冰的月票) … 翌日。 许愿带着陆希折去买礼品,花了十两银子。 又与孟先生请了假,她得去拜访凌琦,毕竟凌琦帮她寻到了陆希折。 等门子通禀后,许愿在客厅见到了凌琦。 许愿微微一福,道:“多谢凌大人了,若不是凌大人明察秋毫,希折不知要沦落何等下场。” “你忒客气,都是袍泽,何必见外!”凌琦一摆手,阻止了许愿继续客套的想法。 不过毕竟礼多人不怪,许愿可不能真的不客气。 凌琦很欣赏许愿,所以也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把许愿当成了自己人。 当然,礼物他也笑纳了,也是为了让许愿安心,该有的人情往来,没必要拒绝。 “没事多来军中走走,和士卒们也混个脸熟,咱没别的本事,可保证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凌琦语重心长。 许愿知道凌琦是好意,也就应了下来。 让人望而生畏的青州军,在她看来却并不可怕,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并没有三头六臂,呲嘴獠牙。 都是人云亦云,青州军在某些人眼中成了妖魔鬼怪,每顿都要拿小孩心肝下酒。 实际上,都是谣言,不知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传出来的。 在凌琦家用了饭,虽不丰盛,只是家常菜,可这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一般能让凌琦留下用饭的,都是很亲近的人。 饭后,又待了一会,许愿就告辞。 这条关系算是稳住了,凌琦成了她的一个靠山,而且是最强硬的一个。 “还是穿铠甲时的凌大人威风,穿常服的凌大人平平无奇。”陆希折如此说。 “那你以后要不要也威风威风,到时和凌大人说一声,让你去参军,呵呵。”许愿斜睨着他。 “还是算了。” 陆希折直摇头,他可不能吃苦,当兵可是很累的。 接下来,许愿有得忙,虽说大多数人都不知许愿是孟凡的亲兵,可还是有人知道的,这个身份给她带来了特权,可相应的也有弊端。 好在学堂里没人知道,她可以低调下去。 凌琦也在帮她隐瞒,不想许愿平淡的生活被打破。 陆希折也是没心没肺,一路上叽叽喳喳,活泼的过分。又不知从哪儿折了根树枝,在地上戳着走。 把陆希折送回家,许愿就往学堂行去,虽说只剩半天,可她也不想偷懒。 马上就十一月了,许愿总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就是一天。 在学堂里,有人好奇许愿去哪儿了,不过只是好奇,倒是没人来询问,大家都知道许愿和郑如玉也仇怨,为了避嫌,也不想和许愿太亲近。 要不然被郑如玉记恨上,那日子可就难挨了,虽说郑如玉在许愿这里总是吃瘪,可在别人眼中确实一霸。 李青山深深地看了许愿一眼,他爹让他不要得罪许愿,也不知道因为啥,往日相处中,可没发现许愿有哪些奇特的地方。 既然他爹嘱咐了,他就听着,不过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细细琢磨,才发觉许愿身上确实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 第60章 持续大卖 (单机中) 第60章 60持续大卖 (单机中) … 第二批香皂制作好了,一摆上柜台,很快就销售一空。 钱掌柜嘴都咧到了耳后根,这不比抢钱还快,果然女人的钱最好挣。 几人仆人也得到了该有的薪酬,钱掌柜从不拖欠工钱。 “乖乖,太暴利了!”有伙计嘀咕。 许愿刚来君又来那天,他就在,还认为掌柜的糊涂了,才轻信两个小娃。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的巴掌,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当伙计的命,眼光太差,贵人当面都认不得。 唉,认命,伙计叹了一口气。 市场也快饱和了,再怎么用,一块香皂也能用上十天八天,而贵妇小姐却是有数的。 其实,各大妓院也是大头,妓女们互相攀比,不想让其他小贱人爬到自己头上。 含香也如愿的弄到了一块,立刻吩咐丫鬟准备热汤,她要沐浴。 小姐们有的,她也得有,那些小姐相貌平平,用了也是浪费,用在她身上,才叫相得益彰。 等香皂的热度下去,钱也赚得差不多了,继续卖下去也有得赚,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 许愿只等着分红就行,她算是技术入股,不用操心。 一切都由钱掌柜的负责,他就是干这个的,把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许愿也不在乎赚多赚少,反正钱掌柜不会亏了她。 “还记得那个贵女吗?叫辛芷韵的那个。”陆希折一脸坏笑。 “嗯,有印象。” 辛芷韵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许愿可不会忘记。 淳儿也是个藏不住话的,把辛芷韵家发生的变故都告诉了陆希折,直感叹老天开眼,她早就看辛芷韵不顺眼了。 陆希折娓娓道来,许愿却没感觉有多解气,毕竟辛芷韵和她没什么仇怨,不过是瞧不起她罢了。 “别幸灾乐祸了,你要是不努力,就注定了要让人看低,长点儿心!”许愿也是操碎了心。 “哦。” 陆希折鼓起脸,别过身去,不搭理她。 许愿摇摇头,也不劝,这小家伙属驴的,正犯倔呢,越哄越来劲,她可是把他看透了。 不过陆希折幸灾乐祸的模样,属实得敲打敲打,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趁着没长歪,还来得及,就多说几句。 不一会儿,陆希折转过身,用小手杵杵许愿,许愿腰被杵的痒痒的,噗呲笑出声来。 “小鬼,讨打!”许愿作势欲打。 陆希折呲牙,他又不傻,和许愿置气,亏的是他,再说许愿说得都对,他最听许愿的话了。 两人玩闹一番,都出了一身汗。 “话说,咱也试试香皂,制作好了咱还没用过呢。”许愿说。 第一批可着贵妇小姐,许愿是一块没动,等第二批制作好了,许愿才留了几块。 “好呀!”陆希折喜滋滋的应着。 “那你去烧水,哼!” 许愿娇哼一声,等着陆希折伺候,而陆希折蹦蹦跳跳的就往厨房烧水去了。 一些简单的家务他还是做得来的,他很喜欢烧火,往灶坑里塞柴火就是,多简单啊。 … 咋没评论呢。有人看吗? 第61章 傻仙子 第61章 61傻仙子 “呼!” 郑如玉吐出一口浊气,堂弟被关进大牢,已经有段时日了。 青州军执掌青州城时,郑家人拿出钱财去孝敬,可却没把人捞出来。 本以为换了人执政,郑若水就能脱罪,然而郑若水该什么罪还是什么罪,哪天干不动了,就把他拉出来砍了。 青州军不养闲人,没有朝廷那么富裕,牢里的犯人,无论犯的什么罪,都得老实干活。 这点还是许愿提出的,毕竟后世犯人都得踩缝纫机,没道理现在的犯人就在牢里混吃等死。 罪轻的出去了还能有一技之长,也算做善事了。 许愿把凌琦说得话当回事了,没事就往衙门跑,不少士卒都认得她了。 军中出了个俊美少年,看着也养眼。引得不少士卒特意来看,想看看少年到底是有多俊美。 士卒们可不知许愿是女的,她来县衙就作了男装,看着秀气,也没人多想。 这一日,菊儿呀的一声:“小姐,小姐!找到了,找到小郎君了!” 姜幼萝睫毛轻颤,抬起头来,道:“真的?” 她有些不敢置信,盼了好久的人就这么出现她眼前。 菊儿点点头,激动道:“奴婢哪敢欺骗小姐,确实是小郎君,那般俊美的容颜,奴婢可不会认错!” 姜幼萝站起身,拎起裙摆就跑,去她的矜持,小郎君,这次可不能让你跑了。 许愿正走在街上,就看到天仙似的女子奔着她来,身后还有个丫鬟呼喊着慢一点,等等她。 跑到许愿身前,姜幼萝放下裙摆,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这位姑娘,有事吗?”许愿打破了沉静。 “呃……” 姜幼萝眼泛桃花,声音也这么好听,一时间呆住了。 这时菊儿也赶到了,气喘吁吁,站在小姐身后。 “我,我叫姜幼萝,你呢,我想和你交朋友。” 鼓了鼓勇气,姜幼萝一挺胸脯,死就死了,大不了就丢脸罢了。 许愿愣住了,这么直接的表白,让她反应不过来。 不过没有让姜幼萝久等,许愿沉吟了一下,说:“好啊!我叫许愿。” 菊儿在一旁激动的把手塞进了嘴里,没想到这么顺利,小姐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一下就找到如意郎君了。 这时,姜幼萝也开始矜持起来,捻着裙摆,欲言又止。 “恰好到了饭点了,那就一起吃个饭!”菊儿自作主张,为小姐送上了助攻。 许愿是被菊儿硬拉着去的,脑袋里还一片浆糊。 这时代的女子胆子都如此大吗?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姜幼萝不差钱,用手撑着下巴,看也不看桌子上的美食,只看许愿那俊美的容颜,她就要饱了。 “你快吃,别客气。”姜幼萝唇瓣微启,吐气如兰。 “那我就吃了。”许愿也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在姜幼萝的眼中,她没感到恶意,而且,在这玲珑阁,她也不怕有人投毒。 玲珑阁作为与君又来齐名的酒楼,口碑还是有的,没人在这闹事。 一切等吃饱了再说,她可不信她还能被卖了,这主仆二人看起来就没什么心机,都傻乎乎的,就算姜幼萝长得像仙子,也是一个傻仙子。 … 最近正在看《楚后》发现大神写的好好,同期的《空间医女成了权臣心尖宠》也不错,糖果大大写的,正在追,哈哈,像大神学习,先把更新保证。 第62章 少女心事 第62章 062少女心事 … 许愿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姜幼萝还在犯花痴。 咋这么好看呢,怎么也看不够。 许愿自是不知姜幼萝对她一见钟情,她摸了摸小腹,吃得好饱。 “小姐,忘了问住址了!”菊儿惊呼。 姜幼萝回过神,也啊了一声,只知道姓名,住址却是忘了问了,光顾着欣赏了。 好在在这儿等到过许愿,那么下次等到了再问也是一样。 见到许愿的那一刻,姜幼萝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无论生的是男是女,估计都很好看。 她很坦诚,自己就是见色起意,既然要嫁人,当然要嫁个称心如意的,对方长得好看,吵架她都得扇自己巴掌。 “把剩菜带回去,给下人分了。”姜幼萝挥挥手。 “谢谢小姐。”菊儿可不嫌弃,跟着小姐她没少混吃混喝。 了了一桩心事,姜幼萝心情大好,等着许愿来她家提亲,想来他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姜幼萝侧过头。 “小姐刚刚端庄大方,贤惠动人,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想来在小郎君的心中是极好的。”菊儿回道。 女为悦己者容,姜幼萝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有自己没发现的瑕疵。 听了菊儿的话,她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是那么完美,没有在心上人面前流露出任何丑态。 既然如此,那就回家,她这段时间夜不能寐,也有些乏了。 菊儿去打了个招呼,玲珑阁的伙计就把剩菜打包好,送到府上,服务还真没得说。 这时候,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不能私相授受的,所以姜幼萝尽管对许愿倾心,还是想按正规流程。 怎么说她也是大家闺秀,不能委屈了自己,自甘低贱。 她又有点儿发愁了,她这边倒好说,而许愿家里,也不知情况如何,能否说动父母来提亲。 就算她再喜欢,在媒事方面,也不好太主动。 她已经舍下脸争取一次了,下面就该看许愿的了。 想着心事,姜幼萝走得很快,家离这儿不愿,因此也不用做轿子。 虽说是小姐,可她身上真没多少娇气。 不多时,就回到了家,沐浴一番,就歇息了。 一觉睡到天黑,神清气爽,已经有仆人准备好了晚膳。 边进食,姜幼萝边琢磨着与许愿的下一次约会,到时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要让许愿眼前一亮。 她还是头一次为了异性费尽心思,以往可都是别人讨好她。 不过这种费劲心思的感觉却不错,姜幼萝并不讨厌,并乐在其中。 菊儿守在一旁,作为丫鬟,虽说与小姐要好,可也是不能同桌吃饭的,小姐倒不在意,可让管家看到了必定会训斥她不懂规矩。 家大业大,规矩也就多,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而且,在没外人的时候,她就可以和小姐一起吃饭了,小姐从未让她委屈过。 小姐吃饭吃的慢条斯理的,不像她,吃起来那是风卷残云,活似女汉子。 这么可人的小姐,谁能不爱呢? 第63章 救济 第63章 063 救济 许愿可不知姜幼萝的心事,在感情方面,她比较迟钝。 只把姜幼萝当成了萍水相逢的一个路人,或许,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淡忘。 她跑县衙跑的比较勤,不少制度都由她来制定,当然不能照搬后世,得因地制宜。 在这新制度实行后,虽会有所反弹,可长久来看,却是利大于弊的。 凌琦直道捡到宝了,让他去处理内政,他非得挠破脑袋不可。 所以许愿在军中也逐渐有了威望,不过清秀的面孔,让人感受不到威严,难怪传说中兰陵王在人前总是带着鬼怪的面具。 而郑若水在许愿笔下,成了必死,原本郑家要是舍得,郑若水不是不能脱离藩篱,可谁让许愿记仇呢,小木头的笑脸她还记得。 许愿很懂得有权就用的道理,能趁机除去一个仇人,她当然要去做。 不过她手里也就这点权力了,当然是她自以为的,若是她真的想,青州军会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可是她并不知道。 而那些得到花浔嘱咐的将领,也没有把这件事告知许愿,谁也不愿画蛇添足,拍马屁没拍好拍马蹄上可是最惹人厌烦。 许愿在军中是如沐春风,她还纳闷呢,这些刀口上舔血的虎贲怎么如此好说话。 而许愿定下的某些政策,实打实的为百姓谋了福利,这让青州军在城内的名望也越来越高,以前只是畏,如今却是敬畏。 处理内政也挺累,案子上堆满了奏折,许愿眼眶都隐隐有了黑眼圈。 就连脸也清减了许多,给人一种羸弱的美感。 之前脸上还有一点儿婴儿肥,现在则是尖尖的瓜子脸,笑时嘴角浮现浅浅的梨窝,不知能让多少人乱了心。 陆希折看在眼中,有些心疼,可是他知道许愿是在做正事,也不好去劝。 不好忙完这段时间,把思路理顺了就好了,后续许愿就不用如此操劳了。 而即使如此忙碌,她也没扔下学业。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眨眼,已经十一月了。 满打满算,离县试也就三个月了,那将是她初露头角的第一次试炼。 成则遇雨化龙,败则跌落泥潭,没有其他可能。 在军中她初次体会到了权力的美味,让她欲罢不能,这可比任何事都让她迷恋。 许愿承认,她就是个俗人,或许说是功利,或许让很多人不喜,可她不在意。 当然,她和酷吏还是不同的,酷吏是不顾百姓死活,只要能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就算饿殍遍野也无所谓。 而许愿还有良知,她往上爬的同时,不仅不会迫害百姓,反而为百姓谋了许多福利,办了许多实事。 因此倒也没什么可指责的,不过是一些吃不到葡萄的人才会说一些酸话。 不知多少人因为许愿颁布的政策活了下来,城内已经有施粥的棚子,而且以工代赈,还能干的就出把力气。 之前不是没人想过,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救济穷人,那些老爷们可不舍得,还是青州军抄家后,才有了钱财用来施舍。 … 第64章 新政 第64章 064新政 … 张氏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里面是一个新生的生命。 在阿枫离去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情难自已,滚到了一起。 虽说阿枫留下了足够的钱财,可张氏还是忧愁,兵荒马乱,谁也不能确保他能活着回来。不过,她不后悔,前半辈子跟错了人,直到遇到了阿枫,她才体会到了自己是个女人。 若是阿枫回不来了,她一个人也会把孩子生下来,扶养成人的。 怎么说也给阿枫留下个香火,一想到他刚开始笨拙的样子,她就想笑,还是她引导着进行下去的。 有了身孕,太重的体力活是做不了了,只好干着轻巧的活计。 多亏了许愿,利用职务之便,让她去军中为士卒浆洗衣服,士卒们都知道张氏是许愿介绍的人,也没谁敢欺辱她。 她一个寡妇,本就容易招惹是非,尤其晚上,常有醉汉借着酒意去踹门,把张氏吓得拽着周泽躲在床底。 现在在军中则没有了这方面的麻烦,谁若是不开眼,就让他试试青州军的刀利否。 张氏不算好看,可就是耐看,越看越有韵味,阿枫抱着她时,不只一次赞叹她的身材。 阿枫从未碰过女人,可是看到张氏却情难自已,终究是沦陷了。 而张氏也知道了,阿枫本身姓林,应该叫林枫,不过公子一直叫他阿枫。 许愿颁布的政策,张氏是切身体会到的,毕竟她就是那个弱势群体,政策到底好不好,往往是底层的人最能看得明白。 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肉食者鄙,要知道他们可是吃人肉的,吃的就是她们这些底层人的肉。 一开始,当得知许愿去了军中,张氏是怕的,她也听说了青州军都是三头六臂,每顿要拿小孩心肝下酒,她把周泽看得死死的,生怕周泽被掳了去下酒。 可接触下来,发现青州城也没谣言中的那么可怕,甚至有半大的小子,见了她还会羞涩。 这让她对青州军的观感也有所改变,在她看来,青州军要比朝廷的那些官员要好,起码朝廷的官老爷们从没把目光往下看过,只会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 不管怎样,青州军在城内算是站稳了脚跟,距民心所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按许愿的话说,就是走群众路线,让官老爷们知道,升斗小民也可翻天。 不得不说,青州军在抄了几户豪绅的家产后,富得流油,许愿见了账目都暗自心惊。 说是富可敌国有些夸张,可总资产换成银两竟然过亿,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若是堆放在眼前那冲击力会更大。 一个人就算可劲挥霍,吃喝嫖赌,也败不了这些钱。 许愿看得心里痒痒的,抄家果然是最快的积攒财富的一个方式,那还真的就是抢。 她赚的那些钱,一对比还真就成了小打小闹了,也就是个零头。 当然,青州军的消耗也是巨大,光是军饷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拖欠军饷可是要出大问题的,若是引起哗变那谁也背不了这个责任,所以青州军从未欠过军饷,士卒们也铁了心的跟着花浔。 第65章 亲事 第65章 065亲事 … 在新政实施的过程中,有没头脑的浑人吵闹,结果不言而喻,被砍了脑袋。 真以为城内歌舞升平就是盛世了吗? 死个把人也算为新政的出台庆贺一下,图个吉利。 仁慈也是分对谁的,对刁民,那就得冷酷,就像秋风扫落叶。 许愿也没妇人之仁,反而觉得青州军很果断,就该如此,只有露出了獠牙的老虎,才能让人望而生畏。 而且变革哪有不流血的,不是流自己人的血,就是流抵抗派的血。 目前城中是凌琦总揽大局,他放权给许愿,所以许愿也没有掣肘。直接大开阔斧的就行,没必要小火慢炖。 青州城就是大楚的一个缩影,许愿途中也遇到了问题,变得磕磕绊绊。 既得利益者总会设法阻挠,又让人抓不到痛脚。 这种情况总不能乱杀一通,痛快倒痛快了,可那就彻底乱套了,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杀戮可以解决的。 那就逐个击破,对方也不是铁板一块,是可以分化的。 其中,许愿看到了郑家的影子,也是巧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杀鸡儆猴啊,既然郑家自己跳了出来,许愿不介意刀下多几个亡魂,先收点儿利息。 凌琦派给她几个机灵的士卒,许愿吩咐下去,几人领命而去。 案牍上的奏折丝毫不见减少,许愿继续埋头苦干。毕竟这可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她缩在这儿处理政务,可急坏了在玲珑阁守株待兔的姜幼萝,姜小姐算是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拿下去,换点儿清淡的。”姜幼萝没胃口,只吃了几个梨子。 菊儿真怕小姐相思成疾,小姐的身子本就不好,柔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了去。 不过也不怪小姐望眼欲穿,小郎君确实俊美无暇呢,想着想着菊儿也羞红了脸。 在玲珑阁,姜幼萝可是大主顾,不多时,就换了一桌子席面,清淡可却很有营养。 菊儿伺候着小姐用膳,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可就指着小姐呢,小姐若是病了,她是最忧心的那一个。 姜幼萝总算吃了些,不过不多,也就几口的样子。 她也知道不吃东西不行,可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刚端上来的膳食又被撤了下去,菊儿埋怨着许愿,怎么还不来,让小姐白白受这相思之苦。 她也知道这埋怨是没有缘由的,许愿又不知道有人在思念她,可菊儿就是觉得她不来,就是欺负了小姐,就是她的罪过。 菊儿就是个奴婢,她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许愿让小姐难过了。 接连几日,都不见许愿,姜幼萝今日就要回家了,家中又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这次母亲也很愿意,之前还能缠着母亲,把亲事拖一拖,可这次母亲估计不会站在她一旁。 既然有了心上人,姜幼萝对亲事就很排斥,无论对方相貌美丑,她都看不入眼了。 虽说她是颜控,可不代表她谁的颜都嗑。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尤其是许愿的那清泉般的眸子,很干净。 … 第66章 抄家 第66章 066抄家 几个郑家子弟被关进了大牢房,和郑若水做了伴。 而郑家的一个管事,更是被砍了脑袋,以儆效尤。 许愿的一句话,就让郑家搭进去几条人命,可惜的是郑如玉很谨慎,没有让许愿找到机会。 关进去那几个郑家子弟嚣张跋扈,直到见了血才安静了下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在那之前他们还要拼命的劳作。 当鞭子挥下去时,就是一道血痕。 其他犯人看着这几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都有些幸灾乐祸,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到这种地步,让他们有种别样的快感。 再嚣张的人在强权面前,也要认怂。 虽说衙门内早已清洗了一遍,可狱卒却是没动,无论换了谁掌权,都是要这些小吏的,总不能亲自下场去干那些腌攒事。 对于折磨人,这些狱卒很有心得,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愿没多关注,知道下面的人会把事办妥的。 郑家的势力在青州城盘根错节,暂时还动不得,抓几个郑家子弟也就罢了。郑家还不至于为了几个纨绔撕破脸,不过对家中子弟多加约束。 新政一出,被侵犯了利益的豪绅成了阻碍,郑家的这只鸡显然没有让豪绅害怕,份量不够。 而许愿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拿谁开刀,得找个有份量的,让豪绅们清醒清醒,这不是他们与县衙共治青州的时候了。 这时候,谁跳的最欢,就按死谁,绝对没错。 许愿捏了捏手指,喝一口茶水提神,这是从豪绅家里抄出的茶叶,都是顶好的,直接给她预备上了。 在伙食方面,军中不说是最好的,但绝对不差。 用笔圈住了几个家族,就在这几个里选一个倒霉蛋。 等她选好,自然有士卒把册子呈给凌琦,还要让凌琦过目一遍,毕竟目前他才是青州城的掌控者。 许愿不是没想过趁机铲除异己,可时机还不成熟,青州军不是她的一言堂,总要有理有据才行。 不能因小失大,她在青州军中的身份,是她的护身符,没必要为了迟早要弄死的人把护身符丢了。 她不再是那个光着脚的了,鱼死网破的那种极端作法,不是智者所为。 凌琦若是同意,那被圈住的那家顷刻间就会遭到灭顶之灾,虽说一味的暴力并不可取,可暴力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这些豪绅畏威而不畏德,得让他们疼,他们怕。 免不了死人,可多数则会贬为奴婢,入了贱籍。 或许里面有无辜者,可并不值得可怜,福一起享了,那祸也该一起担着。 没让许愿多等,不久就有士卒折返,带来了凌琦的命令,青州军集合,去抄家灭族。 队列整齐的青州军让百姓们纷纷后退,一股子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被选定的那家,被踏破大门,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拿着刀棒的家丁,在武器精良的青州军面前犹如螳臂挡车,犹如熟透的麦子般倒下,在地上泛起血花。 女人孩子的哭喊声,老爷少爷的喝骂诅咒声,乱成了一团,让周遭看热闹的人都不敢上前,生怕被殃及。 … 第67章 临时抱佛脚 感谢碎冰冰的月票 第67章 067 临时抱佛脚 感谢碎冰冰的月票 … 在一个份量不轻的豪绅被抄了家,就如在烧沸的热油里浇上一盆冷水。 其他豪绅轰的炸了,可很快就冷静下来,感到心寒,反应过来青州军可是叛军啊,不是朝廷那个可以和气发财的泥塑瓦像了 被割肉就割肉,总比被灭族好,豪绅们做出了取舍,不再与青州军作对。 而许愿也可以歇一歇了,连日处理案牍上的奏折,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回到家中,张氏又杀了只鸡,送来给她炖汤补身子。 看来张氏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就许愿知道的,都杀了两只鸡了,上一次陆希折被救出来,张氏就杀了一只鸡给陆希折补身子。 张氏是有恩必报的那种性子,许愿也愿意和她打交道。 恩必报,债必偿,也是许愿一直奉行的原则。 鲜美的鸡汤在口中挑逗着味蕾,让许愿不顾烫的喝了几口。 “张婶,你也喝啊。”许愿招呼。 “不了,不了,你喝!”张氏看到荤腥就犯恶心,之前怀周泽时也是这样,吃不得一点油腻,别人都笑她是过不得好日子。 见张氏连连挥手,许愿也不再劝,和陆希折一起喝着鸡汤。 张氏又坐了一会,聊了几句家常,就端着自家的碗走了。 许愿的胃口很小,吃了几块鸡肉就吃不下了,说:“你多吃点儿,长身体。” 陆希折深以为然的点头,也不客气,把嘴塞的满满的。对陆希折来说,有肉吃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许愿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了,在县衙时,她可以生杀夺予,大权在握,可那并没让她觉得自己真就是个人物了,她还是很清醒的。 刨除了在青州军中的身份,许愿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 身份虽有落差,可许愿并不是不能接受,她相信凭着自己,以后未必不能身居高位。 脱离了权力的漩涡,许愿的生活又变得波澜不惊,而守在玲珑阁的菊儿始终也没等到她。 这可愁坏了菊儿,小姐日渐消瘦,她看着都心疼。 老爷给小姐张罗的亲事,也不知那人品行如何,俊俏不俊俏,她是无所谓,可不能委屈了小姐,许小郎君到底哪儿去了,再不出现,小姐就要嫁人了。 菊儿焦急的团团转,小姐虽说让老爷禁足在家,可她却没被限制出入,有空就往玲珑阁跑,祈盼着能遇到许愿。 她都有点儿上火了,脸上起了好几个痘痘,嘴角也破了。留给小姐的时间可不多了,等三媒六聘后,可就没有悔改的机会了。 家里向来是老爷做主,老爷可是说一不二,尽管对小姐一直很宠爱,可在小姐的婚姻大事上,容不得小姐拒绝。 尤其这次似乎男方的家世不错,为了不让小姐抛头露面,安稳的把亲事结了,都给小姐下了禁足令。 若是还遇不到许愿,那么估计是有缘无分了,只愿小姐能想开些,可别寻死觅活的,小姐真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 菩萨保佑,显显灵,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以后菊儿一定去庙里给菩萨烧香,多多供奉。 第68章 燕人 第68章 068燕人 … 宰了几头肥羊,青州城内的百姓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有点儿后世打土豪分田地的味道了。 许愿对坑蒙拐骗尤为排斥,所以加大了对此类案件的刑罚,只要抓捕归案,第一次剁手指,第二次剁手掌,第三次那就可以去死了。 量刑不可谓不重,可许愿却认为很有必要,要是都是良民,谁又能治得了他的罪。 何况事不过三,对于屡教不改的犯人,那就得这样对待。 反正良民都没有意见,安分守己多好,骗子尤为可恨,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有些骗子骗的人家破人亡,危害堪比毒品。 许愿觉得自己耳濡目染之下,心肠也硬了许多,看砍头都能无动于衷。 这段时间,青州军还真没少杀人,当然了,杀得都是可杀之人。 对青州军来说,手无寸铁的人只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毫无反抗之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真羡慕和花浔在外面打仗的袍泽。 对于这群战斗狂,许愿却觉得蛮可爱的,起码没有将屠刀对准无辜百姓。 可不是所有当兵的都会守军纪的,兵过如蓖从不是一句空话,兵灾可比任何灾难都要恐怖。 许愿的消息并不闭塞,已经得知有杀红了眼的将士率部屠城,那是一场大屠杀,一座城彻底沦为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在心里许愿倾向于青州军可以多多攻占城池,保护无辜百姓不被屠戮。 大楚对外不行,可对自己人下手那才叫狠,内战起来那叫一个激烈。 而没人知道,燕国的马蹄将要踏入大楚,燕军可是能把蛮族打得百年不得东进一步的骄兵悍将,个个闻战则喜。 可以说,燕国为东方拒蛮近百年,比蛮族更为凶狠。 真等燕人打进来,那恐怕得十室九空,伏尸百万都不能描述其恐怖场景。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什么对错,彼之仇寇,我之英雄,立场不同罢了,燕皇要在燕国最为鼎盛时开疆扩土,为子孙后代打下广袤的疆域。 而大楚扬文抑武,就是个软柿子,谁能忍住不去捏一把。 青州城离与大楚毗邻的燕国并不远,一旦两国交战,青州城首当其冲。 燕人身处苦寒之地,与蛮族打了近百年,光是皇帝都战死了一个,看着邻居居于锦绣山河,他们也眼馋。 没道理他们在荒芜之地吃沙子,羸弱的楚人却占着宝地,大楚虽说连月饥荒,可受荒灾的是北方啊,南方依旧富饶,大楚地大物博,太富有了。 就连受灾的北方,也比燕国富,可想而知,燕国要多觊觎大楚这个富邻居。 对待异族,燕人可不会仁慈,何况燕人数目不多,不把楚人屠杀泰半,怎么能统治好这花花江山。 燕皇为了能坐稳龙椅,也不会约束将士屠戮楚人,一句不封刀就表明了天家无情。 不出意外,燕人就要东征了,楚人多为步兵,在擅长骑射的燕国铁骑面前,真没多少胜算。 或许,大楚国祚将近,真要被燕国取而代之了。 … 写这章,莫名想起了《大燕战记》,不过我对战争会一笔带过,估计没几个女生爱看。 然后,有票的可以投票,没有的可以评论,一直单机好无聊。 第69章 文可平天下 第69章 069文可平天下 … 城外的灾民少了许多,不知是饿死了,还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城内百姓对城外的灾民可没丝毫怜悯之心,毕竟谁让灾民做过孽呢,破城时没少干烧杀掳掠的事。 许愿回到了学堂,没人知道这阵子城内掀起的腥风血雨和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子有关,让她颇有一种锦衣夜行之感。 连案牍上的奏折都处理过了,再听学堂的的知识,颇有种初中生听小学课程的感觉。 孟先生连赞许愿聪颖,一点就透,不是那些朽木可比的。 被称为朽木的陆希折不以为耻,在打着瞌睡,一到课堂就犯困,他从不怕失眠。 他来学堂就是来养身板的,知识没学到,身板倒是养起来了,个头也长了一丢丢。 不过还是没有许愿高,许愿身躯颀长,对比同龄人,算高的了,比成年女子也矮不了多少。 低许愿一头,他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定要好好吃饭,长大个。 学堂里的生活没多大变化,郑如玉认怂了,不再招惹许愿,而李青山为人正直,虽对许愿好奇,可也是暗中观察。 许愿很放松,昨日钱诗语又遣人送来一笔银子,不必为钱发愁,也让许愿多了几分从容。 有了底气,自然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没有穷苦人家的那股自卑怯懦。 其实,见过血之后,许愿的心理素质变得强大,钱财在她心中也没那么重要了,银两在衙门库房内堆积如山,许愿有幸见识过。 那都是民脂民膏,豪绅们积攒下的身家。 她颇有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别人苦苦追求的,对她却唾手可得,那真不必执着了。 不过许愿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她想要保命!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在乱世中,得有兵马傍身才行。 怎么也得成为童生,就算在青州军中,以一个童生的身份,还是一介白身,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士卒们虽说不识几个大字,对读书人表面上也多有鄙夷,可内心深处还是佩服读书人的。 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才更让人向往,在军帐中,一声令下,就有无数虎贲供其驱驰。 而许愿已经体会到了读书人的好处,她呈上去的那本《孙子兵法》,若她是个不识字的,怎能有说服力,恐怕会被人当成厕纸。 许愿更在意实用性,她觉得读书有用,才会去读。 目前,诗词歌赋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她也没去专研,虽说李白杜甫的诗词拿出来能让她博得诺大名声。 她脑中的记忆在一点点补全,自然知道李白的诗在文坛的地位,大楚的诗无出其右者。 这终究是个似是而非的世界,许多历史走向都不一样了。 许愿分析过,大楚就像是南宋和明末的结合体,而燕国则像秦朝和汉朝,而且是鼎盛之时,燕皇穷兵黩武,大有一统天下的趋势。 这让她心中也有些无奈,确实不知道怎么翻盘,手里唯一的指望,竟然是青州军这支叛军,也够讽刺的了。 … 嘿,我管园九要了章推,她写的《重生八零:带着糙汉摆摊致富》我看过,感觉写的比我好。 第70章 少年 第70章 070少年 燕国。 边疆,帅账中,温清澄看着沙盘,规划着进兵路线。 前些日子,他流落在外的孩子找了回来,让他老怀欣慰,再也没有任何顾虑,入侵羸弱的楚国。 燕军早就按耐不住了,不少部将都跪在帅帐前请求出战。 温清澄抚了抚胡须,眼中精光闪烁,军中士气很足,军心可用,定要首战必胜。 作为统帅,他名望一时无两,差的就是开疆拓土的军功,为温家赚一个世袭罔替。 燕国最重军功,大功就算是封个异性侯也不是不可能。 他已位高权重,接下来得为子孙打算了。 早有谍子潜伏进了楚国,幸存下来的谍子传回了消息,楚军的军队布防他已了然于胸,以有心算无心,温清澈真不知道这仗怎么能输。 白白送上的军功,他就笑纳了,连凶戾的蛮子都被他打得龟缩在荒漠,燕军兵强马壮,这就是他的底气。 儿郎们骁勇善战,也该去建功立业,让楚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燕国铁骑。 虎虎。 将士们正在排兵布阵,士卒们血气翻涌,连大地都跟着震颤。 燕国每年花在燕军的军饷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国库空虚,只能向外征战,转移国内矛盾。燕国强盛,可在某方面来说,却是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有倾覆之危。 点齐了兵将,只待朝廷的旨意一到,大军就开赴楚国。 这次出兵,温清澄把从外找回的孩子带在了身边,让他学习怎么打仗,都说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必须会打仗。 身边人都知道温帅的儿子找回来了,要当成接班人培养。 温清澄在平西军中的威望已达到了顶点,可以不知陛下,但在军中无人不知温清澄。 这都是与蛮人交战打出来的威望,主帅能打胜仗,就值得将士们追随。 在军中巡视一番,温清澄点了点头。 身边少年亦步亦趋,温清澄不时考校他一二,等少年沉思片刻,答出符合他心意的答案,他抚须一笑。 虽说少年给出的答案并不十分恰当,可短时间内就有如此见解,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要知道,少年流落在外,受到的教育可不比不上在他身边,他都抱着接受少年的平凡的打算了,却没想少年给了他一个惊喜。 能随军出征,少年很欣喜,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在那,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 若是能找到她,他会告诉她,以后有他来保护她,让她可以不被任何人欺负了。 收回思绪,对认下的父亲他是很尊重的,娘在他小时候,就告诉他,父亲是个大英雄,她从不后悔跟了他,只恨临死前也没能在见上他一面。 在娘死时,少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是有怨恨的,可接触下来,少年心中的怨恨也消解了,娘说得对,父亲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想必娘在天之灵,看到他们父子团聚也是开心的,不想看到父子二人反目成仇。 娘说的话,他都记得,不会让娘难过的,要活得更好,不会辜负娘的祈望。 … 第71章 嘿,抓到你了 第71章 071嘿,抓到你了 青州城。 在凌琦的指挥下,不说被打造成了一座战争堡垒,可也相差不大。 投石机,床弩等远程武器都装备上了,城墙更是加厚了不知几尺。 再有人攻城,难度提高了不知几倍,人数不多,恐怕都得被吓破胆,得往里填多少人命才能离城墙更近一步。 改造后的城池,给人一种安全感。 许愿时常往城墙上跑,守卫也知道她的身份,也不阻拦。 她也有了些归属感,青州军能让她实现自己的抱负,眼看着青州军发展壮大,有了自保之力,终有一天,也会有逐鹿中原的资格。 与孟凡学到的军事知识,让她不再是一个军事小白,能用更专业的目光去看待青州军。 虽说不能与久经沙场的将领相提并论,可用来分析却是够用了,她也不用统帅一军,没必要有高屋建瓴的眼光。 许愿转了许久,看着厚实的城墙,还用脚用力踏了踏。 不少士卒都在张望,看到了传说中的俊美亲兵,才觉得名不虚传,若不是姜凡没将其带在身边,都要怀疑姜守备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了。 明明是个男子,面容却俊美的不像话,让士卒们口干舌燥,不敢再多看。 许愿没在意士卒们的目光,她扮男装时比她女装时还要吸引人,她早就习惯了。 天色不早了,许愿下了城墙,往家行去,途经玲珑阁。 “许小郎君!我可抓到你了!”菊儿窜了出来,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许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差点没挥拳,幸亏止住了。 “菊儿啊,你先放开,你抓我干什么?”许愿无奈的问。 “哼,都是你,连续多日不见踪影,你知不知道小姐因为你都消瘦的不成样子,风一吹都能吹跑喽。” 菊儿皱了皱鼻子,埋怨着这个她眼中的负心汉。 许愿暗道一声罪过,也就任由菊儿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反正都是女子,她也不介意。 菊儿又说了老爷把小姐禁足在家,还给小姐安排了亲事,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把小姐说得可怜兮兮,正盼着她的如意郎君脚踏彩云去解救她。 许愿有些尴尬,被女子倾心,她可给不了姜幼萝承诺,她又不是男子,是结不成夫妻的。 而她又不能说破身份,她的身份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姜幼萝从家中带出来,毕竟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许愿用后事的眼光来看,属实有些接受不了。 姜幼萝请她吃了一顿饭,那两人也就有了交情了,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得好好谋划谋划。 “知道那门亲事是哪家的公子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许愿问道。 菊儿攥紧了许愿的胳膊,说:“知道,是知府家的少爷,要不老爷也不会如此重视!” 许愿脑中闪过一个身影,问:“是柳知府吗?家中的那名公子可叫柳炎?” 菊儿啊了一声,连连道:“对对对,就叫做柳炎!” 柳炎正是王蕙兰的表哥,当时在郑如玉的带领下去柴房寻她,之后许愿调查了一番,也得知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 第72章 棒打鸳鸯 感谢lhrgxf. 投票 第72章 072棒打鸳鸯 感谢lhrgxf 投票 话说,王县令一家都遭了殃,而柳炎却置身事外,怎么没把他一起软禁了,也就没有这糟心事了。 按理说,柳炎贵为知府之子,以姜家的家世那是高攀了,若不是乱世,柳家是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的。 锦阳府现在是乱成了一锅粥,知府愁得一夜白发。 丢了乌纱帽是小,被匪军伤了性命,那才是要紧事。 所以哪还顾得上儿子要娶谁,只要不给他添麻烦,娶头母猪他都认了。 柳炎对姜幼萝是一见倾心,得知姜幼萝没许配人家,立刻就往家中传信,老夫人大喜过望,姜家在青州城也算名门望族,何况柳炎也不小了,是该为家族开枝散叶了。 这亲事就定了下来,姜老爷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乐得给下人都发了赏钱。 许愿揉了揉眉心,这事挺麻烦。 姜老爷怎么说也是姜幼萝的亲爹,在礼法上他的做法没任何问题,为女儿寻了门好亲事,说不得还要羡煞旁人。 而许愿就要去做这个恶人,棒打鸳鸯,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话本,怎么看她都是那个反派。 不过无所谓了,姜幼萝一定不能嫁。 那么只能从柳炎身上入手,看能不能抓到柳炎的把柄,让他知难而退,退了亲事。 “对了,许小郎君,你住在哪里?再寻不到你,我就去你家寻你。”菊儿突然道。 许愿说了地址,让菊儿记下,这倒没什么要隐瞒的。 “你回去,这事我来想办法,替我向你家小姐问好,让她不必担心。”许愿安抚道。 菊儿得了承诺,也不纠缠,她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小姐。 许愿没再回家,直接往县衙行去,既然答应了菊儿要把姜幼萝救出来,那么在县衙更方便她操作。 县衙如今是青州城的中枢,想知道任何消息,在这儿都能最快的得到答案,城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可瞒不过青州军。 青州军在城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各行各业都有青州军的暗子。 说不定你嫖娼时兴起说了几句,殊不知那娼妓就很有可能是青州军的暗子。 关于柳炎的消息摆满了桌子,事无巨细,许愿筛选着有用的消息。 柳炎是个花花公子,风流成性,在青州城置下了几处宅院,都藏有佳人。 对于这点,许愿啧啧嘴,看来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不过仅凭这点还不够,对男人好色,人们总是宽容的,还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 许愿继续翻看着资料,柳炎作为知府之子,还是很有分量的,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 或许是花浔与柳炎交好,才容他在青州城内行走,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许愿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柳炎虽说风流,却不下流,那几个女子都是自愿跟着他的,愿意做他的外室,倒是没有强抢民女,也让许愿高看了柳炎几分。 这样看来,柳炎的黑点不太好找。 要不炮制点黑点出来?许愿念头一转。 也不伤他性命,只是把亲事搅了,把度掌握好,应该问题不大,许愿越想越觉得可行。 … 给自己打气,继续写下去,再次感谢栀子酱,感觉我编辑的名字好好听,嘻嘻。对了还有感谢ljup和又是雁南飞的推荐票,有看书的最好发下评论,让我知道不是单机。 第73章 金屋藏娇 第73章 073金屋藏娇 … 柳炎从一处宅院出来,擦去脸上的红印,外室多了,腰还真有些受不了,可他乐在其中。 人逢喜事精神爽,家中已把他的亲事安排妥当,想到姜幼萝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就兴奋。 自从在玲珑阁见到姜幼萝,柳炎的心就被她偷走了。 不只是容貌,主要是她的气质,就特别吸引人,这几个外室容貌也是不差的,可身上就没有那种气质。 与几个外室说好,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就不再过去了,免得被姜家察觉,总是不好的。 在这关键时刻,就不节外生枝了,他也不是急色之人,还是忍耐得住的。 “娘的,哪个不开眼的撞老子!” 柳炎被人撞得跌倒,耳边却传来了恶人先告状的喝骂。 若是平时,他不至于被人一撞就跌倒,可这时他腰酸腿软,使不上力气。 “你小子,撞了老子,还敢瞪老子?”李二满脸横肉,一口黄牙,口水都要喷到柳炎脸上,让柳炎不得不往后蹭了蹭,掩住口鼻。 “怎么,嫌弃老子?可不是白让你撞的,快快赔钱,赔些汤药费这事就算了了,要不然别怪某的拳头不认人。”李二晃了晃拳头,呲牙道。 柳炎左右看了看,这里很偏僻,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就这么认怂,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手指微弯,扣了一把地上的泥沙,对着李二那张丑脸就扬了上去。 李二毫无防备,哎哟一声,柳炎趁机一蹬,把李二踹翻,手掌往地上一拍,借力起身,一溜烟跑了。 看来以后得带护卫了,这次大意了,差点儿被个泼皮打上一顿,多亏他机智,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瞬间脱离险境。 柳炎跑了一段,就缓步行走,掸去衣服上的尘土,看上去像是个翩翩公子。 他也没多想,只认为是泼皮想讹诈他。 姑姑一家被软禁了,他都不好太高调,往日里,在青州城姑父是一手遮天,他横行些无所谓,现如今没了靠山,还是低调点儿,虽说他是知府之子,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青州城这穷乡僻壤的,最爱出刁民。 也有些饿了,往玲珑阁行去,点上几盘菜,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不得不说,玲珑阁的饭菜不错,比他在家中吃得也不逞多让,估摸着厨子是从府里请的。 他没去单间,就在大堂上吃,找了个角落,还能听书。 断断续续的他也听了几段,知道是讲猴子闹天宫。 听开心了随手打赏几个赏钱,引得小厮高声叫好。 酒足饭饱,柳炎索性就在玲珑阁住下,包的是天字房,也就是最高端的房间,他不差钱,对住的地方很挑剔。 讲究惯了,他也就放不下身段,对任何人都是予取予求,就没有得不到满足的。 心里痒痒的,总是想着姜幼萝,恨不得立刻就成亲,洞房花烛。 睡不着,又叫了几壶酒,来个一醉方休。 花浔走了,他也再没什么知心朋友,其他人他看不上眼,也就花浔能入得他眼,他是真把花浔当成了朋友。 … 第74章 演戏 第74章 074演戏 … 许愿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接下来就好操作了。 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定情信物! 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怡春苑的含香姑娘,不只是身材婀娜,一张巧嘴更是能说会道,惯会讨人欢心。 柳炎与含香一夕欢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说了许多海誓山盟的情话,还将腰上悬挂的玉佩送给含香当信物。 别管这个桥段经不经得起推敲,知府之子怎么爱上一名妓女,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柳炎抵赖。 劝妓女从良,可是男人们最爱做的事,有了这个噱头,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姜老爷就算是再想攀高枝,面对一个德行有亏的负心汉,心中也要嘀咕。 柳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低头认了。 他本就风流,与含香定情也算符合他的人设。 毕竟他本身就有几个外室,含香的指认不过是再添上一把火,让柳炎身上多一个污点,姜老爷这要是也捏鼻子忍了,许愿无话可说。 那就不是攀高枝了,那分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见了含香,含香羞怯地笑了笑,还真是别有风情,许愿与她说了剧情,含香点头应了,这是她的拿手好戏,逢场作戏本就是风尘女子的立身根本。 这演技放在后世,说不定是个演员,许愿不禁想。 打发走含香,还有些细节要好好打磨打磨,毕竟姜老爷也不是傻子,戏不能演得太粗糙。 这对柳炎来说,只是德行有亏,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才多大年纪,就到处沾花惹草。 而且这也是为了姜幼萝的幸福着想,柳炎脚步虚浮,多半是亏空了身子,近些年还看不出来,等再过几年,姜幼萝岂不是要守活寡。 许愿自身对男女之事不太在乎,可不代表姜幼萝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在乎,情欲本就是女人的正常需求。 说实话,也是许愿身子还没长成,所以才没那方面的想法。她扮男装都不用束胸,可想而知,还得养个几年。 往人身上泼脏水,这不是许愿第一次干了,上一个体验的用户还是潘氏,她写得桃色小说还在市井流传。 所以许愿也有了经验,得铺垫铺垫,不能太生硬,让事情自然发酵,谁都找不到源头。 含香的演技经得住考核,有了青州军背书,她也不怕知府的刁难,在青州城,青州军才说了算。 许愿还许了含香一笔银子,这倒是小事,关键的是搭上了青州军的线,这让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也有了靠山。 一直没有觅得良人,等年老色衰,她可不想孤苦伶仃。 许愿看透了含香的心思,她不怕含香有小心思,只要把戏演好了,不介意去庇护她。一个风尘女子也不容易,赚的也是辛苦钱。 捏了捏手指,许愿往椅子上一靠。 计划差不多了,只要没有变化,这亲多半结不成了,可是也得多手准备,许愿不想临时抱佛脚,讲究谋而后动。 姜幼萝的终身大事可是托付给她了,就算她不能给姜幼萝结果,可为姜幼萝寻个良人还是可以的,起码在她看来,柳炎不是良配。 … 第75章 栽赃 第75章 075栽赃 柳炎察觉到身上玉佩不见了,怀疑是被撞他的那个泼皮摸走了,于是派出护卫,去搜寻。 身上悬挂的玉佩可不便宜,富家子弟都爱悬挂,彰显身份地位。 柳炎叫了吃食,也不担心泼皮拿他的玉佩去销赃,玉佩上刻着他的名字,不怕找不回来。 为了自身安危,门外留有护卫,贴身保护,再遇到泼皮,他可不会落荒而逃了。 日子过得朴实无华,用了膳食,就去勾栏听曲。 这属于正常的交际应酬,也不怕姜家多想。 正看得认真,突兀的窜出一腰肢花展的女子,俯在他的大腿上,身子一颤一颤,哭得泣不成声。 “啊,这…” 柳炎慌了手脚,连忙让护卫拉开女子。 “柳郎,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为奴家赎身的,你留给奴家的定情信物,奴家一直贴身存放着。” 含香声音凄厉,仿若杜鹃啼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拖走,快拖走!”看着含香从胸口掏出的玉佩,柳炎怎么可能还猜不到是有人陷害他,坏他名声。 “不要啊,让我和柳郎在一起……”含香继续飙戏,挣扎着。 众人哗然,如此深情的女子,也能辜负,柳公子可真是薄情寡义。 含香眼角挂着泪痕,楚楚可怜。 这一幕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传播开来,柳公子薄情负妓女可是个很有趣的谈资,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爱恨纠葛,已经有人脑补了一场大戏。 柳炎掩面而走,估计等他半夜醒来,都会寻思,不是,她有病!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毁他。 而含香已抽泣的陷入昏厥,有几个好心人在一旁照料。 “可怜哟,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瞎了眼。” “谁能想到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是个负心汉。” “……” 许愿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甚至超乎她的预期。 含香的演技逼真,一点都不浮夸,细节拿捏的恰到好处,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同情。 这钱挣得太轻松了,含香差点笑出声,好在她有职业素养,忍住了。 陷害知府之子,也太刺激了,让她的心儿卟通卟通的。 没人察觉到含香的异常,还有人惋惜,多有情义的一个女子,沦落风尘却仍有真情。 估摸着时间,含香幽幽转醒,醒了又大哭一场,几近昏厥,让人动容。 没人去推敲其中的不合理,比如含香作为怡春苑的头牌,怎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儿。 只知道可以对柳炎指指点点,让他们现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批判平时要仰望的人,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至于事情的真相,谁在乎?含香得了一个重情的好名声,也算是名妓了。 这一波,含香名利双收,算是赢麻了。 最重要的是,和青州军搭上了关系,那个俊美少年可答应她了,她以后就是青州军的暗子。 没成想,她一介女流也吃上官粮了。 和潜在的威胁比起来,明显机遇更大,所以含香打算孤注一掷,跟着青州军走到黑了。 第76章 事后 (有追读的可以冒个泡) 第76章 76事后 (有追读的可以冒个泡) … 柳炎变得声名狼藉,姜老爷却陷入了纠结。 夫人跑来和他吵闹,说什么也不让女儿嫁给一个浪荡子。 “罢了,罢了。”姜老爷叹口气,遣人把聘礼送回去,这门亲他是攀不上了。 姜幼萝也被解禁,可以出房门,心中郁气也消散一空。 “多亏了许小郎君呢。”菊儿在一旁说。 姜幼萝眼中仿若有星星,一下就亮了起来。 “菊儿,收拾收拾,我们去感谢他。” 姜幼萝对许愿的爱意都要漫了出来,在她最彷徨的时刻,许愿就像个英雄,把她救了出来。 她们注定要扑了个空,许愿此时还在县衙,答应了含香把她纳入青州军的编制,那就得说话算数,还得防备柳炎报复含香。 没道理让一个弱女子去承受柳炎的怒火,许愿是做不来过河拆桥的事。 至于那个李二,就不用许愿打点了,早就得了赏钱躲起来了。 在此事上出了力的都得了好处,许愿没有漏下一人,按照出力多少来奖赏。 其中含香最关键,得的赏钱也最多,含香还要推辞,却被许愿强硬的把银两塞给她,对于含香,许愿不想玩官僚的那一套,白嫖她。 这让含香很感激,要不是她自觉许愿看不上她这个残花败柳,都想自荐枕席了。 许愿又复盘了一番,确保没有纰漏,这事算是把柳炎得罪死了,毕竟在柳炎看来这可是夺妻之恨。 不过许愿可不怕得罪人,背后的青州军就是她的倚仗。 赏赐出去的银两都是许愿自掏腰包,毕竟这算是她的私事,她可不好意思拿公家的钱。 动用青州军的暗子,凌琦没有追究,已经算是给了她脸面,她可不会蹬鼻子上脸。 事情处理好,许愿也不打算继续留在县衙。 等回到家,陆希折才跟她说,一个带着婢女的标致姑娘来找她,等了许久,一直等不到才无奈离去。 陆希折好奇这又是许愿从哪儿认识的人,那派头很足,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没你事,边去。”许愿把好信的陆希折轰走,总不能告诉他,那是她的爱慕者,也太离谱了。 这事闹的,许愿还真有点头疼,害怕姜幼萝越陷越深,到时受伤的也是她。 在感情方面,许愿不想渣任何人,不论男女。 实在不行,只能和盘托出了,总不能她都承认自己是女的了,姜幼萝还喜欢她。 当然,不到迫不得已,许愿还是不想暴露身份,毕竟姜凡亲兵这个身份有些敏感。 陆希折撅着嘴,觉得许愿有秘密了,都不和他好了,背过身,蹲在地上画圈圈,没有一个抱抱可好不了。 许愿留意到委屈的陆希折,有些哭笑不得,还得哄孩子,都快成他妈了。 真是该他的,没办法,许愿可不和小孩子置气,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算哄过了。 “别闹哈,这事真不能和你说,走,姐给你买鸡腿去。” 许愿用鸡腿诱惑他,对陆希折,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 第77章 金丝雀 第77章 77金丝雀 … 尘埃落定,柳炎摔烂了茶几,屋子里一片狼藉,仆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触怒了他。 到嘴的鸭子飞了,让柳炎比死了还难受,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委屈。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柳炎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显露,略显狰狞。 把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个稀碎,柳炎的胸口还在起伏,他的怒火已到了一个极致,若是不能发泄出去,他都要被憋疯了。 片刻后,柳炎呼吸变得平缓,整理了下着装,化身翩翩公子,与刚才暴怒的模样判若两人。 愤怒只会让他丧失理智,只因太在乎姜幼萝了,他头一次如此失态,姑姑一家被软禁,他都表现的云淡风轻,没曾想,为了个女子让他的涵养都丢到了不知哪里去,看来养气的功夫还不到位。 还是得喜怒不形于色,下不为例。 冷静下来后,柳炎挥挥手,自有下人收拾屋子。 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柳炎轻轻敲击着把手,脑中分析着整件事。 玉佩被偷,成为了定情信物,不曾相识的一个妓女成了和他海誓山盟的情人,他则成了人人喊打的负心汉,一环扣一环。 就为破坏他的亲事,那么,受益者是谁呢? 首先想到的是姜幼萝的追求者,既然如此,就一个一个查下去,要是被他逮到了,他非让那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冷面修罗。 捏了捏眉心,起身往一处外室的宅院行去,亲事黄了,他也不必禁欲了。 心里还是惋惜,姜幼萝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渴望。 当躺在采芩的床上,柔软的小手揉按着,柳炎皱着的眉头才松展开来。 这几个外室,他最喜采芩,就连她的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有了烦恼忧愁,与采芩温存一番,也消解的差不多了。 不过采芩身份低下,只能当个外室,要娶还是得娶大家闺秀,姜幼萝满足了他一切的幻想。 “郎君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和妾身说说。”采芩贴在他身上,声音说不出的魅惑。 “无事。” 柳炎自然不会和她说,采芩也不再问,只求能讨得郎君欢心,郎君既然不说,她就把好奇心压下。 虽说郎君宿在这里,可没打算让她诞下一儿半女,每次欢好都做了措施。 这让采芩心中很不安,她地位低下,可若是有了郎君的骨肉,那也算有了盼头,以色娱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柳炎枕在她的大腿上,不多时就睡着了,采芩轻轻抚摸着郎君的脸,爱怜的望着他,眼中宛若有一汪春水。 她就是柳炎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只能倚靠眼前这个男人。 虽说失去了自由,可比大多人都过得好,采芩很满足了,对柳炎的爱意也是真的,郎君相貌不差的,待人也温柔,遇到了郎君,是她的福气呢。 采芩为了让郎君睡的安稳,尽量不移动身体,郎君很喜欢躺在她大腿上睡觉呢,她可得把郎君伺候好了。 … 第78章 东进 第78章 78东进 … 轰隆隆。 马蹄踏在大地上,犹如天雷滚滚,燕军东下了。 温清澄一身鲜红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这一支洪流势无可挡,见山开山,见水断河。 “燕狗来啦!”楚人惊慌失措,那个追着蛮族王庭打的燕军怎么来大楚了,竟敢亲启边衅,他怎么敢?就不怕没有燕国镇守的蛮族趁机东犯吗? 燕军的勇猛,是众所周知的,眼前只是楚国的一小支驻军。 “陷军之志。” “有死无生!” 平西军的骑兵对这一小部分楚国驻军发动了冲锋,挥动马槊,楚国士卒被连接穿透,成了糖葫芦。 在平原上,步兵面对骑兵,那几乎没有反抗的可能,尤其这支骑兵可是燕国平西军,是燕国的精锐。 没有任何意外,这一小部分的楚国驻军被全歼,温清澄下令,不留俘。 首级堆成了京观,炫耀着平西军的勇猛,殷红的血浸湿了大地。燕国士卒哈哈大笑,为挣得第一笔军功而开心。 知道楚军不能打,可没想到这么不能打,几乎可以用一触即溃来形容。 士卒们整理着战场,不在意刺鼻的血腥味,在尸体中翻找着。 等打扰完战场,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首战告捷,虽说只是小规模战役,可也让平西军士气更加旺盛,温清澄一声令下,平西军迅速整合军阵。 继续向着楚国境内深入,想必这时驻扎在附近的其他楚国军队也快反应过来了,速度快些,还能打没做警戒的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燕国尚黑,一面黑龙旗在中军昂扬,另一面李字旗在其侧方,耀武扬威。 “怎么?不适应吗?”温清澄侧过脸,问身旁少年。 “没有,只是母亲也是楚人,我也有一半楚人血统,心里有些闷。” “那就学会适应,这是国战,容不得感春伤悲。” 少年称是,把脸上的悲情掩去,让人看不出喜乐。 他阻止不了,这是燕皇的意志,说是穷兵黔武也好,好大喜功也罢,燕国在燕皇的意志下,全国都透支着国力,官员省衣节食,百姓勒紧了肚子,把国运都押上了。 等更深入一些,免不了要劫掠百姓,燕人虽说长着和楚人相差不大的面孔,只是面孔更为刚毅,可燕军不会对楚国百姓仁慈。 两国交战,士卒死伤那是应该的,可把屠刀挥向百姓,少年还是狠不下心肠。 在行军中,少年已学会了骑马,并逐渐熟练,虽不能与骑射娴熟的老卒相比,可也不算新手了。 所以能跟上行军的速度,只是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不过等结出老茧就好了,这些苦少年都能吃得。 在温清澄身边,少年学到了很多,这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要知道温清澄可是一军统帅,更与蛮族打了大大小小近百场的战役,由他指导,那就差把饭喂嘴里了。 或许是出于对少年母子二人的歉意,温清澄倾尽所学,恨不得给少年醍醐灌顶,把少年当成了接班人在培养。 日后这平西军依然由他温氏一族执掌,不用担心等他死了就衰落,有平西军在,温氏就是燕国最大的军阀。 … 第79章 琐碎小事 第79章 79琐碎小事 … 青州城内,有青州军在巡逻,没有任何人敢疏忽大意,毕竟在军中犯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已经有捷报传来,温岭又下一城,附近的鸡鸣县也被打了下来,让在后方的将士们羡慕的眼睛发红。 虽说镇守青州城,也有功劳,可哪有上阵冲锋的功劳来得大,不说封妻荫子,得了军功分得几亩良田也是好的。 士卒大多都是些苦哈哈,不怕流血,就怕没军功。 殊不知很快就有一场硬战要打,平西军如入无人之境,切瓜砍菜般,把楚军打的落花流水。 楚军军饷亏空,有的军驿都荒废了,想抵抗都有心无力。 不过平西军往这平推也得有段时日,实在是楚国太大了,幅员广阔。 这一切,许愿都毫不知情,她最近很悠闲,陷害柳炎一事并没有留下把柄,让柳炎想报复都无从下手。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学堂就是宅院,两点一线。 姜幼萝几次寻她都扑空了,恨得直跺脚。 宅院里养的鸡已经开始下蛋,本就买的半大的小鸡,看样子出壳已经有四个月了。 院前摆了张躺椅,许愿就躺在上面,喝着茶,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让陆希折捡了些鸡蛋,分别给张氏和钱诗语送去,自家养的鸡下的蛋,也让她们尝尝鲜。 难得悠闲,许愿很享受,总让她忘却了身处乱世,外面依旧战火纷飞。 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得就是此时了。 等休息好,许愿起身,再无半点慵懒,终究身处乱世,没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得打起精神来,躺久了就颓废了。 这几日,钱掌柜遣人送来消息,已经有人仿制出了香皂,销量有所下降,不过君又来的香皂打出了名气,还是有许多贵妇小姐购买。 许愿表示知道了,让钱掌柜全权处理,她信得过他。 还有西游已讲了两个多月,问许愿还有没有新的故事,许愿抽出时间写了八仙过海,送给钱掌柜。 对于说书的赏钱,对许愿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实在是香皂让她赚得太多了。 不过这也是一笔细数长流的买卖,许愿本着蚊子也是肉的心态,还是没放过,反正脑中有现成的故事,写出来就是。 许愿有些恍然,想到说书,她就又想起了那个护在她身旁的少年。 离温岭失踪已经那么久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时间没有冲淡她对温岭的感情,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他,还记得刚进城时,温岭把自己的包子分了一半给她,到了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的第一件首饰也是温岭送的,那支钗子她一直好生收藏。 点点滴滴的小事,却印在了她的记忆里,她现在已经有能力买一座大大的宅院,这是温岭憧憬了好久的家。 把对温岭的思念压下,许愿从不回活在过去的回忆里,生活还要向前。 生活本就有着许多的琐碎小事,再沉湎于过去,那就太不应该了,看了眼天色,她要去做饭烧菜了。 其实,以她目前手里的银两,买个粗使丫鬟也是可以的,不过许愿蛮喜欢这种生活的,不想让陌生的人过多的打扰她的生活。 第80章 身如浮萍 第80章 80 身如浮萍 … “菊儿,你说许愿是不是特意躲着我?” 姜幼萝泫然欲泣,她都那么主动了,放下了矜持,可连许愿的身影都没看见。 “怎么会呢,小姐别想多了,许小郎君巴不得见到小姐呢!” 看着小姐委屈了,菊儿违心的说着许愿的好话。 其实,许愿真没有刻意躲着姜幼萝,只能说阴差阳错,姜幼萝去寻许愿时,许愿恰巧不在。 不过巧合多了,姜幼萝难免多想,就连菊儿心中也感觉许愿是在躲着小姐。 “再去一次,最后一次了,再见不到,我就再也不理他了!”姜幼萝不知第几次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 … 虎虎。 黑色洪流碾压,平西军所向披靡,杀得楚军丢盔卸甲。 少年也亲手杀了一个楚国士卒,血溅了他一脸,并不腥,反而带着甜味。 不过平西军也有减员,毕竟刀剑无眼,纵是再精锐的士卒,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可对比被屠杀的楚军,那点减员可以忽略不计。 平西军之前面对的可是凶狠的蛮族,再打楚军,就跟揍自家孩子似的。 不过温清澄没有轻视楚军,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即使敌人是只绵羊,那也要把它咬死了才行。 何况楚国也是泱泱大国,不可能全军都是如此羸弱,烂船还有三分钉。 若是打了几场胜仗,他就骄纵,那他也不配当平西军的主帅了。 平西军开始埋锅造饭,人吃马嚼,也是不小的开销,燕国可支撑多了多久,最怕楚国打消耗战,要速战速决。 允许士卒不封刀,尽管烧杀掳掠,这极大的刺激了士卒们的血性,把心中的野兽放出来,再想关进去就难了。 士卒们的眼睛一直赤红,那是杀了太多的人,看天都是殷红一片。 而少年在杀了那个楚国士卒后,就没再出过手,父亲给他的这个试炼已经完成了,他也就不想再造杀孽,虽说他也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 不管他想还是不想,以后他手上都要沾满楚国人的血,那个士卒只是一个开始,这场仗两国没有讲和的余地。 少年的伙食要好一些,他不讲究与士卒同甘共苦,温清澄说过,只要能带士卒们打胜仗,其他的都是虚的。 运粮的民夫已累死了几个,不过再过段时间,直接去抢就可以了,士卒们面对楚人可没任何怜悯之心。 温清澄那身鲜红的铠甲在军中最为耀眼,就像是鲜血染红。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少年回到自己的帐篷,眼前还不时闪过楚国士卒喷涌而出的鲜血。 看着自己的手掌,少年慢慢攥紧,眼神已变得坚定。 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他不想被人吃,在世上还有他割舍不下的,而且,他怕见到娘后,娘会哭着问他,他怎么也来了。 娘让他好好活下去,要过得比谁都好,要像一颗小草,顽强的活下去。 作为温清澄的儿子,他有了太多人没有的优势,他不会放弃这个优势,甚至会好好利用这个优势,他吃过苦,没有那么多的余地用来矫情。 第81章 奸细 第81章 081奸细 … “跪下!” 腿弯被踢,李二跪在地上,把脸往下低,生怕上方的贵人注意到他这张丑脸。 “呵呵,不是要当我老子吗?怎么?怂了?”柳炎用脚勾起李二的下巴,不等他回话,膝盖一弯,再次踢出,李二的两颗门牙飞落。 “拖下去,审!” 有仆人把李二拖下去,立刻有婢女上前,用丝制的手帕把公子的鞋擦拭干净,免得那张丑脸玷污了公子的鞋,公子可是最爱干净。 李二躲了几天,就忍不住去郑家的赌坊去赌,被抓了个正着。 也是该他倒霉,赌坊那么多,偏偏选郑家的赌坊,恰巧搜寻他的人手痒了要玩儿上几把。 柳炎闭着眼睛,这几天都很煎熬,如今找到了线索,自会不留余力的追查下去,也不怕别人知道他私设刑堂,毕竟他父亲就是官。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到时恐怕也只求速死。 能让他吃瘪的,这还是第一次,还是在青州城这个穷乡僻壤,身为知府之子,他自认高人一等,青州城的百姓在他眼中就是乡下人。 猫被老鼠戏耍了,足以让他恼羞成怒。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得罪了他,就要付出代价! 柳炎是什么都不缺了,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凭借着父亲的威名,身边少不了阿谀奉承的人,房间更是摆满了各种珍稀礼品。 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抱得美人归。 看他闭眼,有貌美的婢女上前为他揉按身子,被买来就是伺候公子的,从小就被灌输了怎么伺候人的思想。 在柳家,最讲上下尊卑,不是没有不懂规矩的奴婢被杖毙,还活着的可对家规畏惧的很。 待柳炎睁开眼,眼神一扫,已经有葡萄送到了嘴边。 他过得日子,用奢靡两字来形容再好不过,懂得怎么享受。 “公子,那泼皮是个软货,没几下就全招了。” 有下人上前禀报,看得出,来之前还特意净了手。 柳炎鼻子发出一声嗯,眼神锐利的吓人,连喂他葡萄的美婢都吓了一条,葡萄掉落,连忙跪伏在地。 “起来,恕你无罪。”柳炎心情好,也不追究婢女的冒失。 下人继续汇报,李二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就连他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都说了出来。 柳炎微微皱眉,线索只到青州军就断了。 青州军是他好兄弟花浔在执掌,此事花浔该是不知情,那么是军中的何人在陷害他呢? 涉及到青州军,那就得从长计议了,处理的不好还伤了与花浔的情份。 挥手让下人退去,柳炎揉捏着眉心,不成想还有军中人物在针对他,而且还是高层。 普通士卒可没那个本领,演这一出大戏。 那就由他,来为花浔除去那只蛀虫,隐藏在军中的害群之马。 在青州军中,自然有他的人,互相掺沙子本就是大楚官场常态。之前一直没启用,这时该派上用场了,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至于那个泄露情报的奸细,因此被处死还是如何,柳炎不会去考虑,更不担心隐藏身份潜在青州军中的棋子会叛变,听话只会丢却性命,不听话,那就全家一起去见阎王,奈何桥上也有个伴。 毕竟,棋子的家眷可是控制在他的手里,柳炎很不喜欢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喜欢把一切都抓在手里。 … 想起一句话,与君共勉。 自以为的有所进步,其实只是在原地踏步。 这种情况很可怕,努力没找到方向,那么就是徒劳的。 对了,书评的置顶帖子大家可以去签到,留下印记。 第82章 坦白 第82章 082坦白 … “许愿?” 柳炎记得前不久打伤了郑如玉的小孩就叫许愿,尤其是要害受伤,所以让他印象深刻。 一个小丫头片子,柳炎还不放在眼里,在青州军中的许愿是个少年,不知和那个小丫头只是同名同姓还是就是一人,女扮男装。 不管是不是同一人,柳炎都知道了幕后主使,他和许愿可没仇怨,想不明白许愿为何要陷害他。 找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仆,把许愿带过来问话。 既然不清楚,那就问个明白,搅了他的亲事,那就别想自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的,这句话,柳炎坚信,无论许愿耍什么手段,他直接暴力制服,没必要见招拆招,被人牵着鼻子走。 几个家仆身上都带了匕首,而且淬了毒,见血封喉。 许愿没有留意到李二这个小人物,也就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此时,柳炎派遣的家仆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正在家中,可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姜幼萝得愿以偿,总算碰到了许愿。 “哼。” 姜幼萝扬着头,白皙的脖子光滑如玉,让许愿看了都有些羡慕。 “我说大小姐,又怎么了?我可没招惹你。”许愿说。 “哼哼哼。” 姜幼萝不答,许愿转身就走,她可不想和姜幼萝打什么哑迷,姜幼萝瞟到,连忙道:“别走,你怎么一点儿不解风情,都不知道哄哄人家。” 许愿止步,转过身,说:“那你说说,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一见面就耍脾气。” “我都寻你好多次了,也不见你的身影,怀疑你是故意躲着我,当然有怨气了。”姜幼萝委委屈屈,眼泪嗒嗒的就流下来。 “你不会是喜欢我?我们算上这次也就见过两次,你换一个人喜欢好不好,我们不合适。”许愿拒绝。 姜幼萝听了这话,情绪都不连贯了,这喜欢还能换个人,他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啊! 姜幼萝气鼓鼓的,脸圆圆的像塞了包子。 许愿见状,把头上的束发冠摘下,无奈道:“大小姐,我是女扮男装的,也是女子,这样你确定还要喜欢我吗?” 不只是姜幼萝,就连旁边的菊儿也张大了嘴,嘴成了’o’。 俊美的小郎君没了,变成女孩子了,姜幼萝好似听到心碎的声音,脸色变幻不停。 深深地看了许愿一眼,姜幼萝脚步有些踉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菊儿连忙跟上,搀扶着小姐,小姐该有多伤心啊,如意郎君竟然是个女子。 许愿不想欺骗姜幼萝,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日坦白了好,这样对双方都好。 把披散的长发重新束起来,许愿又化为那个俊美的少年郎。 习惯了男装,她已经很少穿女装了,而且男装确实方便一些。 “原来那个大小姐喜欢你啊!”陆希折惊讶,他不理解女孩子也可以喜欢女孩子这件事。 “现在估计不喜欢了。”许愿揉了揉陆希折的脑袋,并不去解释为何姜幼萝会从喜欢她变成不喜欢,或许两人并不会再有交集了。 第83章 平 第83章 083平 … 柳炎等了许久,家仆还没有将人带回来,又遣了一批家仆,去逮捕许愿。 结果这批家仆也如石入大海,消失的无声无息,柳炎这才察觉到异常。 原来花浔临走前,担心许愿的安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在暗中守护。与训练有素的青州军相比,那几个家仆是什么臭鱼烂虾。 许愿不知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只要她在青州城,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对于许愿,花浔已经把能想的都想到了,在不打扰她生活的前提下,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不能与许愿有所瓜葛,只能把那份爱意埋藏在心底,那么总该做点什么。 花浔并不张扬,就算是喜欢也是温柔如水,可内心却热烈如火。 而这种默默付出,让许愿没有任何察觉,甚至不知因为花浔的喜欢,她躲过了好几次危机。 在许愿眼里,花浔只是个陌生人,仅有的印象还是得知他是青州军的掌控者时,他看她的目光有些灼人。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印象了,若是许愿知道有人这么喜欢她,她会很开心,然后觉得这个人好傻,喜欢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喜欢,自己在那玩儿暗恋,可不就是傻。 姜幼萝被许愿气跑后,心中浮现一个想法,那就是许愿的胸脯那么平,不会是骗她的,有许多人男生女相,头发披散开来像女子可并不一定就是女子。 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擦干眼角的眼泪,不过她可不好意思跑回去拍着许愿的胸脯确认。 菊儿气喘吁吁,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可体力还不差捏,她都差点跟不上。 “小姐,呼,小姐,呼呼,你跑得太快了。” 姜幼萝侧过头,看着脸上红润的菊儿,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个忠心的丫头,还真是傻的可爱。 “回家!”姜幼萝说,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不想回去确认了。 尤其天色渐晚,两个弱女子在外面也太危险了,遇到心怀歹意的人,连反抗都反抗不了,还是快点回家最安全。 “好嘞。”菊儿脸上绽放笑容,看来小姐是想开了,不再钻牛角尖。 连忙跑过去,紧紧拽着小姐的裙摆,生怕小姐改变主意。 两人往家行去,谁都没再提许愿。路上倒是平安无事,等上了大道,人多了起来,就更不用担心。 回到家后,菊儿去为小姐把浴桶放好水,让小姐沐浴,小姐伤心时最喜欢沐浴,身子被温水浸泡着,让小姐的心情也逐渐变好。 菊儿一直伺候着小姐,对小姐的喜好都一清二楚,说她是小姐肚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这么美的小姐,哪儿有人配得上。 帮着小姐擦拭身子,菊儿开始羡慕起小姐未来的夫君,谁要是娶了小姐,那一定是祖坟冒了清烟。 菊儿不认为小姐还会对许愿念念不忘,两个女子可结不成夫妻,真要在一起也太荒唐了,想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把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祛除,这个念头太可怕了,可不要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想都不敢再想。 … 第84章 再生杀机 第84章 084再生杀机 柳炎没有再继续遣人,那成了添油战术,他可不傻。 看来两个许愿为一人了,没成想竟女扮男装混进了青州军。 这事已经出了他的掌控,头一次他有一种无力感,难怪花浔热衷于权力,有兵马在手,可谓拥兵自重。 他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几个家仆不堪重用,看来此事得暂缓,他不信许愿身边随时都有人保护,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等得起。 接下来,他连续几日都宿在采芩那里,直到采芩来了月事,他才离去。 另一边,那天和姜幼萝坦白之后,许愿心中也没了负担,她感觉姜幼萝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不会去大肆宣扬她女扮男装一事。 她可不会想到,她那平坦的胸脯,让姜幼萝又有了一丝幻想。 许愿只长身高了,其他女性特征不太明显,换上男装后,没人相信这是一名女子。 在学堂,每日与费慕仙讨论学问,费慕仙博览群书,时不时说出的一句话,都让许愿有所触动。 李青山趁机也走了过来,与两人一同探讨,他心中对许愿的好奇愈演愈烈,可不会放过这个了解许愿的机会。 一开始李青山还是抱有目的,可不多时,就沉浸了进去,不再多想。 等夜深了,才各自离去,李青山才恍然,自己竟是真就讨论学问去了,对许愿的身份还是一无所知,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触下去,总会有一天可以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郑如玉在远处看着,他对许愿更加忌惮,曾经被他骂做贱民的女子,身边已聚起了让他都不得不重视的势力。 李青山家的玲珑阁,虽说单独拿出来不被郑家放在眼里,可蚁多咬死象,何况那些人不是蚂蚁,郑家也不是大象。 短短时日,许愿就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让郑如玉有些后悔,当时的优柔寡断,该心狠一些的,让家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斩草除根。 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许愿回过头,郑如玉连忙侧过脸,避开许愿的目光。 如今许愿羽翼已丰,已经不是他能妄动的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许愿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在郑如玉身上停留,毕竟她早晚要对郑家清算,没必要把目光放在将死之人身上。 等许愿收回目光,郑如玉有些不自在,许愿身份的转换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竟有些惧怕,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没有理会身边狐朋狗友的邀请,郑如玉落荒而逃,身影有些狼狈。 他想离许愿远远的,总感觉许愿看他的目光有些阴冷,虽说没有直视,可背脊依然出了一层冷汗,就像猎物被猎人盯上。 “该死!该死!该死!” 郑如玉肆意发泄,对着路边的大树拳打脚踢,只能无能狂怒。 “不行,先下手为强,她看我的目光太可怕了,她不死,我心难安。”郑如玉眼角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怕到极致,那就宁可拼个鱼死网破,真不信那个贱民还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 第85章 踏破天 第85章 085踏破天 … 郑如玉不学无术,可肚子里全是坏水,打定了主意要除掉许愿,他眼中又燃起了斗志。 家中仆从全是废物,他自是信不过,还得找些好手,要一击必中。 郑如玉不愁路子,只要钱到位,有的是亡命徒愿意,买凶杀人这事他是没少干。 而郑如玉自认做事缜密,却还是被有心人查觉到了,柳炎把郑如玉唤去,两人一拍即合。 柳炎这才想起,郑如玉和许愿是有嫌隙的,这枚棋子再好不过,只要在背后指点一二,就能为他冲锋陷阵。 郑如玉也有身为棋子的觉悟,他之前就是把张志豪当成棋子,如今他却沦为了这个角色,可他并不愠怒,那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 按照柳炎的推断,许愿身边应该有暗卫在守护,而且实力不低,他遣出的家仆可都见过血,却一个人都没活着回来。 一般的亡命徒恐怕也不会得手,得找身上带着武艺的,须得心狠手辣,这就不是银两足够就能找得到的了。 这种人自视甚高,可不会为了银两就供人驱驰,不过柳炎凭借着自身的权势,还是能把人找来。 柳炎负责找人,而具体事宜交给郑如玉去接洽,就算事情败露,查到幕后主使,柳炎也可以壁虎断尾,对自身毫发无损。 亲自下场,在柳炎看来,那是降低身份的事。 就让郑如玉这个替死鬼去验验许愿身边暗卫的成色,他只需隔山观火。 一切都安排就绪,就等收网了。 被柳炎请来的那人,绰号踏破天,曾吃过米肉,为人横行无忌,别说是让她去掳一个女子,就是让他去刺杀皇帝,他也敢试一试,这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 好吃好喝招待,踏破天吃跑喝足,郑如玉又安排了侍女,被踏破天拒绝,他有个爱好,不为人知,那就是喜爱人妻。 几个美貌的侍女虽说长得如花似玉,可踏破天根本瞧不上。 没奈何,郑如玉只好挥退侍女。 虽说踏破天奸淫掳掠的事也干过,可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恶人,为恶而不自知,一切凭自己喜好,更为可怕。 “定不辱命!”踏破天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郑如玉松了一口气,踏破天给他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这许愿要是还能躲过去,他就跟许愿姓。 这种剽悍的人,也就柳炎能招揽到。 等了一夜,郑如玉脸上的表情由从容变成惊愕,最后化为震怖。 踏破天也折了,犹羊入虎口,真就一去不回。 郑如玉身上又冒出了冷汗,没曾想许愿如此深藏不露,就连这等绝世凶人也拿不下她。 而护在许愿身边的暗卫,已经有人搜寻线索,被动挨打不是她们的性格,接连遭遇刺杀,再不出手,岂不是显得她们无能? 公子交代的任务,是她们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完成的。 每名暗卫都经过严苛的训练,精通暗杀,潜行。放在后世那就是特种兵,除了身手好,机敏的头脑也不可或缺。 暗卫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人去追踪线索,有人挖坑埋人,有人继续守卫。 踏破天,扑街! 第86章 暗卫 第86章 086暗卫 … 郑如玉惶惶不可终日,开始后怕。 焦躁的他连学堂也不去了,更是屏退了家中美婢,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 他以己度人,觉得自己要是被人针对,定要割掉那人的脑袋,以儆效尤。 许愿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俨然成了一只刺猬,咬上一口也要扎一嘴刺。 郑如玉开始悔恨,忍一忍又不能死,父亲不是说过百忍成佛,都忍这么久了,怎么又热血上头,对许愿这个煞星起了杀心。 “少爷,夫人唤你过去。”有仆人敲门,在门外呼喊。 打开房门,郑如玉脸色苍白,由仆人领着,往母亲的住所行去。 母亲把他训斥了一番,说他成日游手好闲,连学堂也不去,这诺大的家业岂不是要便宜了外人。 郑如玉是只当耳旁风,此时性命攸关,人没了什么都是虚的。 “孽障!” 卢氏喝骂,拾起茶壶就往郑如玉头上砸去。 茶水溅了郑如玉一脸,好在茶水不烫,不然非得烫伤。卢氏见他油盐不进,气得胸脯起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郑如玉行了一礼,用衣袖把脸上茶水一擦,转身就走。 他想明白了,去学堂,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他不信许愿敢在学堂对他动手,许愿可不是当时的破落户了,有了身份,还有大好前程,不会担上一个杀人的污点,尤其还是同窗。 当然,去学堂的路上,身边仆从严防死守,确保安全无虞。 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可没人指认凶手,他死了也是白死。 好在路上平安无事,安全抵达学堂,偷偷瞄着许愿,发现她面无表情,让郑如玉心中嘀咕,莫非是自己吓自己,许愿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幕后主使。 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逐渐变得气定神闲。 看来许愿是不知情的,他不信许愿有如此深的心机,能在他面前隐藏心思,不说识人无数,可是打眼一看,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过谨慎起见,他让下人回去取来床铺,他就在学堂住下了,与孟先生说自己幡然悔悟,觉得以往荒废了学业,现在要刻苦求学。 孟先生自无不可,虽说对郑如玉的话生疑,这个学生是什么德行他可是最清楚不过。 然而郑如玉既然要住在学堂,理由也无可辩驳,那就由他去了。 另一边,暗卫也按图索骥,得知一切是郑如玉在背后谋划。 其中一人说:“既然查证无误,那就杀了。” “鲁莽!真不知你是怎么被选上的,一点脑子不动,下次再犯,我定要禀报公子,将你剔除出去。” 另外一名暗卫低声呵斥,不满同伴的武断。 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事实,她不信郑如玉就是幕后主使,怀疑幕后主使另有其人,而且身份不低。 以免打草惊蛇,那么郑如玉也不能妄动,先留他一命,最后一起清算。 青州城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瞒不过她们的,看来是有被她们忽略了的细节。 善于分析的几名暗卫主导,其他人在一旁查缺补漏,郑如玉的关系网被梳理一番,其中几人被圈住,是重点排查对象。 … 第87章 执念 第87章 087执念 … 暗卫行动了起来,青州城内的百姓,感觉不到暗潮汹涌,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暗卫,被圈住的人名,柳炎恰好在其中。 柳炎自认首尾处理的干净,可在暗卫眼中,一点瑕疵也会无限放大,除非不出手,否则就会留下线索。 在查到柳炎后,暗卫首领皱眉,自然知道自家公子与柳炎是好友。 不过没有犹豫多久,既然公子吩咐了一切以许愿安危为主,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能破例。 在夜色下,身着黑袍的暗卫犹如索命幽灵。 翌日。 太阳照常升起,郑如玉搬去了学堂,心中才安定下来。 殊不知他已经上了暗卫的名单,他的脑袋只是寄放在他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取走。 自以为高枕无忧,连不能带家中美婢过来服侍的郁闷都消散了一些。 毕竟在学堂,孟先生绝不允许发生如此荒唐的事。 时间一长,郑如玉就腻了,他可不爱读书,往日出了学堂就如脱缰的野马,自可逍遥快活,可如今整日都在学堂,和坐牢也差不多,而这份罪还是他自找的。 想着再躲个十天半月,估计就安稳了,没必要在这继续遭罪。 毕竟过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在学堂里是浑身都不舒服,心中对许愿是又恨又怕。 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在笑话他,自己几斤几两拎不清,装什么读书人。 这可气毁了郑如玉,要不是怕枉送了性命,谁愿意困在学堂,什么玩乐都没有,天一黑就得睡觉。 不过虽是如此,郑如玉近日是不敢搬出去的,踏破天的形象还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么凶狠的人都栽了,他又是哪根葱。 而许愿这几日在学堂与费慕仙,李青山讨论学问,也没再关注郑如玉这个昔日的仇人。 读书才是正途,盲目的复仇并不可取,要懂得积蓄力量,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才是最狠的。 许愿并不迂腐,在没有能力时绝不会以卵击石。 她这棵小树苗,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虽说目前青州城内很平静,可许愿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早日把童生的身份拿到手,无论到了哪里也算有身份的人了。 许愿也不奢求太多了,烽烟四起,能好好读书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或许读书就是她的执念,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在青州军中当着姜凡的亲兵,也算位高权重,可她却非跑来学堂,为谋个童生的身份绞尽脑汁。 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读书,做其他的事就是不务正业,要想出人头地,不管她想还是不想,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许愿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荒废了学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有些人天生就感应强烈,许愿正是这一种人,她相信冥冥之中的那个声音不会害她。 收回思绪,许愿把精力放在学堂上,虽说偶尔开个小差无所谓,可许愿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第88章 边境告急 第88章 088边境告急 … 燕军打过来了,这个消息已经在边境流传,并有快马往朝廷传书。 燕国终究还是暴露了狼子野心,对楚国动手了。 而楚国境内还在烽烟四起,如今是外忧内患,很多人都开始收拾财物准备跑路了。那可是燕军,光是听到名声就已胆怯。 不过还是有几块硬骨头,让平西军也折损了不少人手。 战场就是一台绞肉机,顷刻间就成了尸山血海。平西军不知疲惫,发动了这一场屠杀。 入了楚国的边境,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花花江山,这些燕国士卒眼睛都红了,这要是打下来,就是他们的了,羸弱的楚人可不配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那自然谁强就属于谁。这里可没什么礼义廉耻,单纯的讲一个强与弱。 后续还有燕军不断涌入,看来燕皇是势必要拿下楚国。 这对楚国来说,无异于侵略,作为被入侵的一方,只能被动的去承受,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只因自己的拳头和牙齿早就被自己人砍掉了,拔光了。 让那群文官去上战场,恐怕当场就得吓得尿裤子,文官们也只会窝里横,面对穷凶极恶的燕军,就成了温顺的绵羊。 八百里加急,军情很快就上达天听,朝堂里乱哄哄,变成了菜市场。 这些文官慌了心神,有人提出议和,割地赔款,再与其和亲,妄想让燕国退兵。 如此可笑的言论竟然还有人附和,而楚皇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上丑态百出的文武百官,烦躁的咳了一声。 这一声清咳,让朝堂瞬间安静,变得落针可闻,楚皇虽说求仙问道,似乎不理朝政,可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对百官有生杀大权。 其实,说是文武百官,实际上文官总揽大权,武官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也就是个摆设。 再勇猛的将士,也被磨平了锐气,不负当年之勇。 可如今要用到武将,就算是矮个子里拔高的,也得有人站出来。 一番推诿,平日里不得人心的一名大胡子武将只能临危授命,前往前线挂帅。 打都不打就求和,古今都没有这事,楚皇自认是天命之子,定能驱除燕虏,恢复山河。 想议和的官员心中大呼圣人昏聩,燕军岂是那么好打的,还是早日议和才是良策,非得被燕军打得一败涂地,这个昏君才会幡然悔悟。 涉及到自身性命,心里也不在乎什么君君臣臣了,对楚皇的决策心生怨怼,打算遣心腹去往边境,与燕军塔上线,一旦燕军大声,还能留得性命。 楚皇与百官离心背德,在这个大楚本应最为庄严,权力最集中的地方,上演着一场闹剧。 很快退朝,楚皇还要回后宫服食仙丹,可不能耽误了时辰,为了修仙,他早已不近女色。 若不是边境告急,他估计都不会上朝,国家兴亡对沉迷修仙的楚国来说都是浮云,过眼云烟,只不过他还要这个国家来给他提供修仙的资源,这才不得不出面主持国政。 … 第89章 兵临城下(发现了个新读者,耗子的妈妈,感谢支持) 第89章 089兵临城下(发现了个新读者,耗子的妈妈,感谢支持) … 燕军不断推进,留下一地尸首,离青州城已经很近了,这是燕军遇到的第一座像样的城池。 少年看着熟悉的环境,心中也隐隐有些激动,她,还在吗? 放哨的青州军也发现了矗立的黑龙旗帜,迅速回城,把消息禀报上去。 燕军来了,青州城要面临最严峻的一场考验,平西军们望着这座城池,眼睛里冒出了红光,那是对杀戮的一种渴望。 凌琦披甲上阵,全城进入战时状态,床弩,投石车等远程器械推上了城墙。 平西军安营扎寨,在城外筑起了围墙,要把青州城困成孤城,俨然要拿下青州城,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军事素养不是楚军可比的。 这么大的动静,瞒也瞒不住了,双方摆明了兵马,战斗一触即发。 许愿也被征召了过来,作为青州军的一份子,她在战时责无旁贷。 只要燕军踏入远程武器的攻击范围,就要面对投石车,床弩的攻击,被轰成肉糜。 燕军的悍勇是公认的,这给了凌琦很大的压力,全城的安危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他的决策将决定青州城的存亡。 不知平西军是从哪掳了一群灾民,驱赶着灾民攻向城池,凌琦心中没有丝毫波动,他可不会有妇人之仁,直接下令射杀。 仁不从政,慈不掌兵,凌琦此时的心坚硬如铁。 燕军筑着围墙,没有即刻攻城,攻城战可是最大的消耗战,这时骑兵就派不上用场了,用骑兵去攻城是最大的浪费。 步兵蓄势待发,只待围墙筑好,就对青州城发动攻击。 而城内有青州军的镇压,虽说恐慌的情绪在蔓延,可也没发生什么乱子,在这时作乱,不等燕军打进来,就要面对青州军的刀子。 平西军是精锐,可青州军也不是吃素的,在楚国军中,青州军的战力也是顶尖,尤其花浔不吝军费,士卒的装备精良。 三日后,围墙筑好,护城河也被截断,平西军压了上来。 攻城战就是用人命在填,每前进一步,都不知有多少士卒倒下。没人在意身边哀嚎的袍泽,在军令下,就没有后退的可能,只能一往无前。 悍不畏死的平西军让城墙上的青州军动容,这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才打造出的这一支强军。 面对这样的敌人,难怪蛮族不敢东进,青州军也有了一种无力感。 可是就算再无力,也不可能献城投降,青州军不只是面对弱者逞威,更有向强者挥刀的勇气。 凌琦知道,等花浔得知消息,定会回援,他只要撑到援军到来就可以,当然,这同样不容易。 被围住的城池只能消耗城中的粮食,一旦粮食耗尽,那青州城不攻自破。 好在燕军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消耗,毕竟这是在楚国,平西军是一支孤军。 所以平西军才会迫不及待的攻城,只要拿下青州城,那么就算是在楚国钉下了一颗钉子,后续的燕军也有了栖息地。 温清澄可谓是老谋深算,一下就看出了青州城的战略地位,率兵来袭,绝不是偶然,而是深思之后的抉择。 第90章 城外少年 第90章 090城外少年 … 每时每刻,都有平西军的士卒倒下,这是不可避免的,攻城的一方,总要比守城的消耗大。 尤其青州城被打造的坚不可摧,远程武器更是精良,平西军就得用更多的士卒的命去填。 而等到了临近城门,青州军就要面临平西军的反击了,那时青州军的损耗也会上涨,甚至可以和平西军持平。 所以尽可能的把平西军困在远程攻击的范围内,多消耗一些平西军的士卒,近程时也能轻松一些。 凌琦在城墙上眺望,身边站着许愿,气氛很沉重。 这种场面,许愿是第二次见了,比上次的朝廷的平叛大军更让人震撼,人命在战场上尤为廉价。 仿佛只是一串数字,轻易就被抹去,可许愿知道那是活生生的人,有父母,有子女,是家中的顶梁柱。 凌琦面无表情,情况越是严峻,他反而更为冷静,毕竟他此时是一军统帅,姜凡不在,他就是青州军的执掌者。 他不可能让孟凡回来时,看到城池易主,他已经有了城在人在的决心。 至于站在他身边的许愿,在花浔离去时,就把他唤去,交代了一番。他会尽全力护住许愿,可真的力有不逮,那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许愿的命不好,到时他只能拖延一段时间,留给许愿自杀,免得城破了,陷入凄惨境地。 许愿可不知被身旁的凌琦安排的明明白白,只知道一旦城破了,她只有一死了之,不可能受辱。 她不会去赌燕军的仁慈,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敌人,那是最愚蠢的。 一想到,陆希折,钱诗语还有张氏这许许多多的人,在城破时的无助,许愿就攥紧了拳,她会拼尽全力,守护好身边的一切。 能多杀一个燕兵也是好的,看着不断涌来的平西军,许愿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这些都是她的敌人,是要来伤害她身边人的恶徒。 她没有留意到,在黑龙旗下,站在鲜红铠甲将领身旁的少年,少年望着城池,眼中流露着些许祈盼,同时又有一丝怯怕。 毕竟,那么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没有了他的保护,不知要有哪些坎坷的遭遇。 希望女孩平安,等他进了城,他会继续保护她,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虽说平西军的士卒不断倒下,可确实在一步一步的前进,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城门。 少年见多了生死,面对这种场面,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在往青州城赶的途中,早就不知与多少楚军厮杀,虽说是大多是单方面屠杀。 在军中是最磨练人的,少年已经变得成熟稳重,虽说脸上还有着一些生涩,可气质却非同以往,若是不看面容,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 与女孩分别已有两个多月了,少年这段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女孩。 现在,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堵墙,那么就踏过去,把阻碍清空。 温清澄看少年坚定的眼神,欣慰的笑了笑,这样他才放心把平西军交给少年。 第91章 援军 第91章 091援军 尘土飞扬,一支急行军奔赴青州城。 花浔脸上带着急色,本以为把许愿留在青州城,那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燕军入侵,青州城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这确实是他疏忽了,燕军真的敢东进,也不怕没了平西军的镇守,蛮族趁机作乱。 此时的青州军也壮大了不少,收编了不少降卒,面对平西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姜凡留守鸡鸣县,不过遣了一个统领与花浔同行,毕竟花浔不通军事,让他率领大军与平西军对决,那就是去送死。 那统领名为白胜元,是姜凡手下最出色的一个统领。 这支青州军尽管已经很疲惫,可在军令之下,还是得继续行进,猝死的士卒,就地掩埋。 花浔不知青州城情况如何,只能争分夺秒,临近城池再修整也不迟。 虽说他骑马,可也感到疲惫,那些靠腿奔走的士卒就更不用说,要不是姜凡在军中威望足够,早就引起哗变了。 当然,士卒们只知道是回援青州城,不知真正目的是花浔要营救一个女子。 不少士卒在青州城都有了家眷,因此也肯卖命,大多数人还是讲情义的,生性凉薄的还是少数。 花浔的嘴唇有些干裂,连日奔波,马都跑死了一匹,更别说人了。 从不信命的花浔,却像神佛祈求,祈求神佛保佑,保佑许愿平安无事,可以支撑到他赶回去。 这一刻,什么皇图霸业,都不重要了,与许愿相比,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白胜元抬手,表示要小憩片刻,士卒们都抓紧时间修整,这短暂的时间可是难得,小憩后又要继续行军,要好久才能熬到下一个休憩的时间。 吃着干粮喝着水,尽可能的快速补充能量。 花浔虽说心急如焚,可也知道是得让士卒们休憩了,要不然赶到了青州军也是衰兵疲将,起不到援兵的作用。 待士卒修整完毕,白胜元一声令下,士卒迅速起身,继续行军。 沿途的土匪都不敢下山,生怕被青州军顺手剿了,毕竟是正规军,行军时外露的气势已足够慑人,令宵小之辈胆寒。 一路上风餐露宿,花浔都有些不支,只凭着一口气撑着,要不早就倒下了。 没看到青州城,看到许愿安然无恙,他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鸡鸣县与青州城之间的路程已赶了过半,再坚持一下,就要抵达了,花浔咬了咬嘴唇,有鲜血渗出,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比起身体上的痛,他更怕心痛,若是许愿有了好歹,他定要扫平燕军,让燕军为许愿偿命,并在有生之年,踏平燕国。 白胜元看着花浔疲惫的模样,心中有着一丝担忧,花浔可是青州军选定的’主公’,若是花浔有了闪失,那姜凡定不会饶他。 姜凡是名合格的将领,如今更是青州军的统帅,可他不是明主,只会打仗,坐不稳江山,他也知道这一点,而花浔就成了青州军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要想逐鹿中原,还得护持好花浔,所以就算姜凡名知花浔为了一个女子,亲自前往青州城,还是放纵了他的任性。 有人看吗? 第92章 非战之罪 第92章 092 非战之罪 … 青州城外,踏着袍泽的尸体,平西军已经推进了几百米。 城墙,近在眼前,士卒们眼中仍旧萦绕着嗜血的红。 积攒的怨气,已到达了一个顶峰,会在临近城墙时发泄出来。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两天,就能抵达城墙,双方将进行白刃战,平西军的弓箭手也有了用武之地。 能这么快速的推进,古往今来都不多,平西军不愧是燕国虎贲,就算是攻城战,也毫不逊色。 凌琦望着不远处的平西军,眉头紧皱,他也没预料到平西军能有这么高的效率,在他的估算下,最快也得一周才是。 看来是等不到援军,双方就要动真格的了。 不过,凌琦也不畏惧,本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马革裹尸才是将士的归宿。 从军那一天起,他就有了战死的觉悟。 夜间,凌琦也发动了一场奇袭,双方都有死伤,尽量拖延平西军攻城的进度。 就算是拖延上片刻,也能让青州军多一些喘息的机会。平西军在五里外安营扎寨,就是为了防备奇袭,可还是防不胜防。 这一场奇袭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交锋,让平西军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不能有效的休息。 许愿献上的兵书,凌琦也参详过,对于其中的一些计谋也是活学活用。 青州城内的百姓有过上一次被围城的经验,这次倒是没有过多恐慌,显然是不知道燕军的恐怖,同时也是对青州军有了信心。 在凌琦刻意的控制下,城内照常运转,不至于后院起火,最怕有人通燕,和燕军里应外合。 好在凌琦治军有方,就算是战死,军中也不会有通敌之人。 而城中的豪绅,也被绑上了战车,从源头扼杀了通敌的可能。如此一来,城内不必担忧,只需把精力放在城外,就看哪一方兵强马壮。 城中士卒在忠诚方面不用质疑,所欠缺的只是打仗的经验,可是打着打着也就弥补上了,楚国承平了太久,还真没太多的战事,也就最近国内烽烟四起,才让青州军磨练了一番。 在面对燕军时,也不至于和其他楚军般一触即溃。 凌琦脑中转着念头,拼到最后,只能听天由命,毕竟非战之罪。 他自觉打仗的水平不说首屈一指,可是在楚军中也是顶尖水平,只能说外部的因素太多,让他的才能彰显不出来。 换了其他统领,也不一定比他做得更好了。 不过若是真的败了,那就是他的无能,吃了败仗,纵使有再多的理由,那也是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 这段日子,许愿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可凌琦已下定了决心,未雨绸缪,得把许愿送走了,让一支最为精锐的士卒,将许愿护送出城。 突围出去,要比在城中与城池共存亡的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为了机动性,只能带许愿一人突围,当然,还得征询许愿的意愿,若是她不愿,凌琦也不强求。 他是无愧于心了,该做的都做了,花浔也指责不了他什么了。 第93章 危机 第93章 093危机 … 两日后,双方已兵戎相见,进入了近程攻击。 青州军开始有人员折损,气氛焦灼,不断有重伤的士卒被抬下城墙。 黑龙旗已矗立在城下,温清澄那一身鲜红铠甲甚是耀眼。 燕国士卒不断往城墙上攀爬,而云石,滚木等防守武器也派上了用场,让平西军伤亡惨重。 此等场面惨烈两字已经难以形容,从城墙上摔下的平西军基本上没有活路,摔下去就可以宣告死亡,往往还要拉几个袍泽垫背。 平西军异常凶猛,如同壁虎,不断攀上城墙,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一片。 烧沸的金汁倾泻而下,被浇到的士卒发出惨叫,在这时被感染了可没法子医治,只能等死,不过没有痛苦多久,就被流矢击中,一命呜呼。 许愿站在城墙上,当凌琦说遣一支精锐护送她出城时,她有些欣喜,可是问到人数,得知只能护送她一人,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不想抛下身边的人,选择苟且偷生。 虽说她对仇人心狠,可对身边人却狠不下心肠,凌琦没有再劝,就像例行公事般。 这多少让许愿有些疑惑,她身份地位并不高,为何凌琦对她如此照顾,不过此时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也就暂且按下。 在城墙上也是危险重重,很有可能被流矢击中,不少倒霉蛋就倒在了流矢上。 许愿脸上看不出表情,跟在凌琦身侧,谁也说不准还能防守多久,发狂的平西军太难缠了,若不是仍有折损,都要怀疑他们还是不是人了。 一个个就像是为战斗而生的机器,不知死亡疲倦为何物,这样的敌人很可怕。 凌琦昨夜是整宿没合眼,眼中泛着血丝,终究还是有些不甘的,才有了大展鸿图的机会,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要城破人亡。 真等平西军攀附上城墙,凌琦才知道他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他是守不住了,青州城沦陷只在旦夕之间。 等他的那口气泄下去,城也就破了。 士卒们还能坚持,就是看在他这个统领还在前线,与战士们同生共死,可那并不能改变结果,只是把城池沦陷的时间往后拖延。 而许愿心思敏锐,已察觉到了凌琦心态的变化,知道她要面临最大的死劫,已经打算城破之时自杀了。 她不是没有抗争的勇气,可她真的改变不了什么,青州军都抵抗不住,别说她这一个弱女子,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事实证明,她不是什么天命之子,更不是紫霞仙子,没人踩着云彩来救她。 许愿已经交代好了后事,和陆希折说了要面临的危机,到时两人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自己选择死亡还有留有最后的一分体面,凶狠的燕军可不会仁慈,到时恐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燕军侵略的地方,基本上是烧光,杀光,抢光,就像是要把楚人灭绝。 很多楚人都想不明白,燕皇若是要一统天下,大可把楚军击败,把楚国纳入燕国版图就是,以后还是需要子民的,为何仍对楚人进行屠杀,不论是士卒还是百姓,只要是楚人,那就得面临燕军的屠刀。 … 这段剧情差不多了,最近状态不怎么好。。。 第94章 青州破 第94章 094青州破 轰隆。 城门破了。 到处都是喊杀声,温清澄身旁的少年策马而出,搜寻着少女的身影。 而在不远处,也有一支军队奔赴而来,掀起漫天尘沙。 花浔眼睁睁的看着城门被攻破,大喊一声,所率领的青州军就冲了上去,对燕军进行砍杀。 而城内的青州军看到了援军,也提起了心气,同样挥刀。 白胜元与凌琦对视一眼,凌琦此时浑身血污,刚把一个燕国士卒砍翻在地。 “杀敌!” 两支青州军与平西军陷入了混战,打的难分难解。 有了援军的加入,凌琦率领的这支青州军士气大涨,就算临死也要带走一两个敌人。 花浔身旁跟着几名武艺精湛的护卫,往城内杀去。 “许愿!” 两道声音重合到一起,却是花浔与少年同时出声,注意到了凌琦身边那个着男装的少女。 士卒们厮杀在一起,这声音淹没在战场中,可两人离得并不远,都注意到了对方,分属于敌对阵营,那就只有你死我活。 彼此的穿着打扮就是条大鱼,能斩杀对方无异能打击敌方士气,两人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或许是心有所感,许愿侧目望去,睁大了双眼,还用手揉了揉,才发觉没看错,那一身戎装的少年,是温岭啊! 她不知温岭怎么加入了燕军,看起来还身份不低,毕竟骑着马,身旁还有燕国士卒护卫。 看到温岭那一刻,许愿眼中有雾气萦绕,即使心中有许多不解,可相见的喜悦却让她忘了此时还置身战场。 “不要命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冷喝,凌琦把一支射向许愿的箭磕飞,许愿才清醒过来。 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想停也停不下来,只有一方被击溃,那才能罢手,许愿心中很纠结,心中的喜悦也淡了下去,温岭在燕国阵营,与她所在的青州军是敌对的。 刀剑无眼,她也不敢保证温岭能在战场上存活下去。 花浔率领的青州军连日奔波,本就疲惫不堪,原本要修整一番,可是城破了,因此匆匆加入了战场,此时已有士卒力竭,渐渐陷入了下风。 “杀杀杀杀杀!” 平西军齐声呐喊,士气高昂,在战场上占据了主动。 轰。 青州军被打崩了,很快就有士卒溃逃,督战队的刀锋,也止不住溃兵,而且溃兵有扩大的趋势,向四周蔓延。 背后中刀,这对士卒来说是最大的耻辱,凌琦目眦欲裂,眼中竟然流下了血泪。 “保护公子!” 白胜元咆哮,他不求全身而退,可是花浔绝对不能死,他要掩护花浔,让花浔突围出去。 谁也想不到燕军是如此强大,而眼前的平西军更是燕军中的精锐。 花浔看着凌琦身旁的少女,愤怒的一刀削飞了身侧燕国士卒的脑袋,而在白胜元的命令下,已经有护卫护在花浔身边。 “公子,走!” 白胜元看花浔无动于衷,用刀背把花浔砍昏,即使是事后被问罪,他也认了。 … 第95章 嫌隙 第95章 095嫌隙 … 燕军大胜,青州城沦陷,凌琦战死。 而温清澄此次没有下令屠城,不过无论是青州军还是城内百姓,全部被贬为奴隶。 此时,一间奢华的屋子内,温岭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少女。 “小愿,我可算找到你了,我这次会保护好你的。”温岭开口。 许愿有些无措,看着这个少年,却感觉有些陌生,这一场战争,死了太多的人了。 就连平日对她多有照料的凌琦都死了,还记得凌琦嘱咐她无事多来军中走走,在城将破时还要把她护送出城。 许愿抿了抿唇,注意到许愿的小动作的温岭,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不过被他掩饰了下去,又挂上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也吓着了?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温岭又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去。 许愿很悲伤,或许是她矫情了,可她就是悲伤。 因为温岭的原因,所以和许愿交好的几人都得以保全,不过身份地位也大不如前,仅仅是活着,有自由罢了,再想锦衣玉食的生活,那是不可能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身边人都安好。 许愿的心很乱,被青州军攻进城池她的心都没这么乱,而且在青州军的治下,百姓不说安居乐业,可也是自由身,可燕军来了,城内百姓成了低贱的奴隶。 这让她心中有怨,前世毕竟是长在红旗下,对奴隶制尤为排斥,以至于对温岭都有了些看法。 在一起那么久了,温岭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渴望自由,而温岭的所作所为,却是对她思想的一种践踏。 之后钱诗语等人又来道谢,没想到许愿还认识燕军中的贵人。 其中张氏对许愿尤为感激,她若是死了,那可是一尸两命,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见过太阳,若是胎死腹中,那也太冤了。 虽说没屠城,可不少百姓也被殃及,成了杀红了眼的平西军发泄的对象。 平西军进了城,让奴隶们加固城墙,没日没夜的干,累死的奴隶不在少数。 不管以前身份显赫,还是贩夫走卒,现在只是奴隶而已。 奴隶们敢怒不敢言,鞭子抽在身上,只能像牲口般干活,为了方便统治,奴隶中的楚奸被任命为奴隶头子,对待昔日的同胞尤为狠辣,还利用职权之便,弄死了以往的仇家。 燕军知道,在楚国,自己人对自己人才是最狠的,不介意把吃剩的骨头赏赐给投靠燕国的楚奸。 许愿所在的学堂也被砸了,孟先生被气得昏厥,醒来后一直喃喃着有辱斯文,天杀的燕蛮子。 许愿的科举之路似乎到此为止了,青州城都在燕军的统治之下了,还怎么能参加科举? 可是孟先生找到她,让她别灰心,以燕军的残暴,必定不得民心,大楚终会收复失地的,科举之路没有断。 其实,就算孟先生不说,许愿也不会放弃读书,劫难总会渡过的,野蛮人即使能统治一时,也会被拥有文明的人击败,她坚信。 … 第96章 出兵三十万 第96章 096出兵三十万 … 白胜元断了一条胳膊,身边只剩几个残兵,可他终于将花浔带出来了。 花浔看着青州城的方向,不敢去想少女的下场,调转马头,往鸡鸣县行去,这里还不安全,若是被追兵赶上,几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可以说,这一场战争,打没了花浔的大半身家,就连花县丞,估计也遇难了。 此恨不共戴天,来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花浔心中有了仇恨,不只是花县丞,还有他心爱的女子,燕国终有一天要承受他的怒火。 白胜元胳膊的断处只是用布条裹上,还隐隐有鲜血渗出,不过也顾不得处理,逃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负乃兵家常事,白胜元懂得这个道理,花浔没有被击垮斗志,那么青州军就还有希望。 来时丝毫不担心的宵小之辈,再折返时也成了威胁,白胜元不敢大意,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颠簸不破的道理。 在落魄时,该认怂认怂,还是得稳健一些,真在阴沟里翻船,死在无名之辈手中,那才叫憋屈。 花浔也没有被折辱的感觉,他本就能屈能伸,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 一路上,有惊无险,等抵达鸡鸣县时,白胜元松了一口气,马上有医师为他处理伤势。 姜凡得知了青州城的情况,没有斥责花浔,既然认定了花浔,那他就不会另择他主,而且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青州军损失的起。 当然,如今不宜复仇,还得向周边辐射,先扩大势力,广积粮缓称王。燕军是要打,仇也得报,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打不过燕军,还打不过楚军吗?青州军在楚军中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不用多说,很快就能滚雪团式的暴兵,以战养战。 毕竟楚国是青州军的主场,燕军就算想打,也得看青州军愿不愿意。 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青州军不会掉进同一个坑里。 与此同时,朝廷的军队也开赴而来,号称三十万大军,可实际上有多少,那就值得商榷了,总之往多了说,也能煞煞燕军的威风。 青州军打算坐山观虎斗,趁机捡些好处,绝不参与进去,无论是朝廷大军,还是燕军,都是青州军的敌人。 最好打个两败俱伤,青州军捡漏,虽说这不太现实。 不说楚军的战斗素养,只说燕军,绝不会允许与楚军战斗时,有第三方势力旁观,定会派兵把想捡漏的势力先围剿了。 所以具体操作,还得掌握那个度,其中火候,就得凭经验,凭感觉了,若是押准了,能迅速壮大,可若是玩儿崩了,那青州军也会滑向深渊。 可富贵险中求,青州军别无选择,必须尽快壮大起来,无论是朝廷大军,还是燕军,在青州军面前,都是庞然大物。 青州军就算是精锐,可在人海战术面前,也泛不起什么水花。 有时人多也就意味着强大,就是人多欺负人少,不服?那就死去!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就是如此残酷,不想被打,那就变强。 … 订阅支持的可以加作者qq,人多了才建群,可以与作者聊天,qq:。备注是读者就可以。 第97章 物是人非 第97章 097物是人非 … 相比于之前的繁荣,如今青州城充斥着怨气,平西军主宰着城中奴隶的生命,已经有不少奴隶力竭而死。 尤其奴隶是不允许用药的,鞭子抽打的伤势若是化脓,基本就活不下来了。 许愿面露哀色,她虽不是圣母,可见百姓贬为奴隶,也心有凄凄。 虽然许多人都和许愿没有什么瓜葛,甚至见都没见过。 不过许愿保全自身和身边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温岭毕竟只是温清澄的儿子,不是平西军的主帅,让许愿和身边人无碍,是他能做的极限。 有了温岭的吩咐,许愿的生活水平非但没有下降,还有所提升,吃食用度方面不必担心。 也没人限制她的自由,除了军事重地,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至于贬为奴隶的人,则集中管理,乱糟糟的住在一起,不能走出规定的范围,否则就被处死。 对待奴隶,燕军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当成了消耗品。 在燕皇的旨意下,本就是要消耗楚国人口的,屠杀大部分,留下小部分同化,燕军所作所为算是奉旨而行,所以肆无忌惮。 在军事方面,燕军实施建设,可是其他方面,完全就是毁灭,丝毫不估计民生。 难怪孟先生骂燕军野蛮,这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侵略者。 许愿只感到压抑,心里闷闷的,青州军变成了一座大的囚笼。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只有平西军巡逻的身影,以往在街上营生的百姓,都作为奴隶关了起来。 没了行人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许愿踏在青石板的脚步声。 这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许愿没心思再逛,折返自己的住处,还是之前的宅院,虽说花浔让他搬到另一处更大一些的宅院,不过许愿婉拒了。 陆希折也没了以往的兴致,有些恹恹的,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他也见到了许愿挂在嘴边的那个兄长,虽说那人脸上的笑容和煦,可他对那人没有一丝好感。 在陆希折看来,城内的破败景象,都是燕军造成的,温岭也脱不了干系。 与许愿在一起久了,陆希折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以往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他如今只感觉愤恨。 许愿口中的人格平等,让陆希折也抛却了身份地位上的偏见,而燕军则把这种平等打破,生生制造出了阶级,还是阶级最分明的奴隶制。 这是思想上的冲突,尽管温岭给了他和许愿锦衣玉食,让他们成了了人上人,可他不想要。 与温岭也只是虚以委蛇,不想知道温岭的苦衷,有时候自身的身份,所处的地位就表明了立场,是不可调节的。 除非温岭与燕军切割开来,可那显然不现实,燕军是温岭的倚仗,没了燕军,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更别说去保护许愿,那时他自身都难保。 陆希折没打扰在一旁看书的许愿,自己脑中转着念头,许愿已经够烦心的了,就不再给她添堵了。 这段日子,死了那么多的人,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精神上的伤害比身体上的伤害更甚,他懂得这个道理。 有看到这的可以冒个泡。 第98章 人为刀俎 第98章 098人为刀俎 自从那日转身就走,温岭就再也没见到许愿,陆希折像个门神似的,把温岭拒之门外。 理由当然是许愿要安心读书,不好让温岭去打扰。 这理由无可厚非,温岭倒也不好指责,毕竟他也知道许愿爱读书,尤其她心中有怨。 与陆希折交代了几句,让陆希折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温岭就离去。 许愿在屋子里垂下眼帘,看不出神情。 “他走了。” 陆希折走进屋小声说,许愿微微颔首。 其实把过错都怪在温岭身上,是没有道理的,可许愿就是生气。人本就是感性的,不可能在任何事上都理性,许愿也一样。 直到天黑了,许愿才放下书,活动了下身子。 把自己困在宅院里,对许愿来说没什么差别,毕竟外面也是一个囚笼,不过要大上一些。 不过没了同窗好友,自己埋头苦读,总怕走了歧路,还是得与人交流,学问是越辩越明。 费慕仙,李青山已经成了奴隶,温岭保下的人并不多,费李二人不在保护的范围。 许愿也不好奢求太多,她也没那个资格去奢求。 宅院里养的那几只鸡都长大了,今晚杀一只吃肉,虽说下蛋鸡杀了有些可惜,可许愿不在乎了。 燕军就像是头顶的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陆希折也馋了,就奢侈一把,吃肉能让人心情变好,缓解下沉闷的气氛。 总不能一直绷着不是,也得苦中作乐。 陆希折去烧火,等水烧好,许愿就开始褪鸡毛,血已经放干了,刨开母鸡肚子,里面还有未成形的卵。 这卵小孩不能吃,据说吃了小孩容易夭折。 不多时,屋子上就升起了炊烟,鸡肉的香味也弥散开来,陆希折嗅着,口中生出涎水。 陆希折此时的心情已经好了大半,等把肉吃到嘴里,估计就全好了。 许愿看着没心没肺的陆希折,心情也好了些。 她也不自寻烦恼了,打仗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无论是楚军,还是青州军,都没撑下去,她这小身板,又能做得了什么?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她就不去掺和了。 吃着香喷喷的鸡肉,许愿惬意的眯上了眼,没什么烦心事是美食解决不了的。这句话是钱诗语的口头禅,此时许愿觉得颇有道理。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躺平!摆个舒服的姿势,不能委屈了自己。 两人把一只鸡都吃光了,喝着鸡汤,嘴上油光铮亮。 瘫在椅子上,各自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去特么的燕军,去特么的平西军,都见鬼去! 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燕军没把楚人当人看,被温岭护下的几人格外显眼,若不是顾及温岭的身份,许愿几人早就被砍了。 被人用那种看待猎物的目光注视着,许愿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放在砧板上的那只鸡。 燕军眼中的红光在进城那一刻就没消散过,青石板上还是一片殷红,那是被屠戮的百姓流下的血。 与如此狠戾的燕军处于同一座城池,让许愿都感到压抑。 写的不好的地方可以指出来,我会修改。 第99章 兵过如篦 第99章 099兵过如篦 … 朝廷大军已经在路上,人吃马嚼,可苦了楚国百姓。 号称三十万大军,实际上也就二十多万,不过也不算少了。 这次挂帅的大胡子武将,一身匪气,若不是身着戎装,活脱脱的就一个土匪。 对上燕军,刘隼没多大信心,他可太清楚楚军是什么熊样了,都是群酒囊饭袋,吃喝嫖赌沾了个遍,到了战场不腿软就算好的了。 可是临危授命,他可不敢抗旨不遵,那群文官的笔杆子就能戳死他。 打,打。 别说二十万人,就是二十万头猪,燕军砍也得把刀砍钝了,他这个主帅,就是抱着吃败仗去的。 家中的妻小早就被他暗中转移,真要败了,也就死他一人,不至于牵连家眷。 有这么一个主帅,底下的士卒自然也提不起心气,奔赴战场都懒洋洋的,若不是知道这是上战场,还以为是出去郊游。 对于打仗楚军不行,可是欺压百姓却很擅长,兵过如篦,不少百姓家的余粮都被充了公,只能饿死。 这些百姓还没被燕军掳掠,倒是先被自己人抢了一回。 大楚实在是太大了,把二十万军队整合完毕,再开赴战场,也得个十天半月。 刘隼坐在帅辇上,辇上摆放着吃食,他可不管什么军纪,临死前得吃好喝好。 文官们把他推出来当这个替死鬼,就没想让他活着回去,不可能胜的一场战争,去了也不过是让燕军把楚国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掉。 刘隼也想开了,也就跟着糊弄,昏君佞臣,这大楚没救了。 士卒压榨百姓,他也不阻止,只是冷眼旁观,从上到下都烂透了,这事没必要管。 沿途的百姓都被祸害了,总算赶到了,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黑点,那就是青州城。 楚字大旗迎风招展,不看士气,只看人数还真是挺唬人的。 刘隼吐掉嘴里的骨头,用手抹了抹嘴,胡子上都是油渍。 来了,一路上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真没亏待自己。也到了与燕军兵戈相见的时候了,一声令下,楚军向青州城推进,浩浩荡荡,掀起漫天尘沙。 这二十万人,能把青州城围的水泄不通。 温清澄看着燕军,丝毫不慌,青州城被他打了下来,就不可能从他手上丢了。 这里就是燕军进入楚国的门户,在占领青州城后,平西军就不再是一支孤军,源源不断的燕军从燕国踏入楚国,比拼兵力,也是不怵。 燕军的到来,没有瞒过许愿等人,孟先生难得的喝了一壶酒,泪流满面,觉得有救了,楚军终要光复失地。 许愿则面无表情,在她心里,还是青州军让她有安全感,而楚军,也就那样! 何况楚军能不能打得过燕军还另说,她可是清楚,城内的燕军可是燕国的精锐,与蛮族交战的平西军。 就连青州军都一败涂地,许愿真不是很看好楚军。 与其对楚军抱有期望,还不如祈盼青州军会打回来,那还实际一点。 期间,温岭又来过一回,不过仍被堵在门外,许愿不愿见他。 温岭只好带着遗憾上了城墙,他得跟在温清澄身边。只希望时间能冲淡许愿对他的怨气,他不想许愿心中太苦。 … 第100章 病了(留意到潇湘也有书友,然后作者qq1785034074) 第100章 100病了(留意到潇湘也有书友,然后作者qq) 许愿病了,常言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陆希折跑前跑后,从军中找来了医师,给许愿诊治,开了药,熬好了喂给她喝。 据医师说,许愿这是思虑过重,这是心病,开的也是安心养神的药,治标不治本。 温岭得知许愿病了,冒着被温清澄责骂的风险,跑来看望许愿,许愿心一颤,侧过头,不去看他。 “小愿,我知你心中怨我,都是我不好,你别难过,好好养身子。”温岭眼中柔情似水,好似漩涡。 许愿心中的气已消了大半,耳边温和的声音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生病后,她特别脆弱,情绪也很敏感,又想到了温岭对她的好,若不是温岭护着她,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闭着眼睛,不让眼中的雾气弥漫出来,许愿吸了吸鼻子,把委屈咽下。 “我不能久留,这就走了,你怨我也罢了,不过得爱惜身子。”温岭再次嘱咐,话少的他此时却絮絮叨叨。 待温岭走后,许愿眼中的雾气再也关不住,落在枕头上,浸湿一大片。 陆希折咬着嘴唇,小脸皱着,手中紧紧掐着药碗,很是纠结。 怎么看,许愿和温岭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可他不甘心,都说了长大了娶许愿当媳妇,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的这么想的。 可是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莫名的泄气。 样貌上比不上温岭风流倜傥,家世上也够呛比得过,温岭可是平西军主帅之子,身份贵不可言。 不行! 陆希折眼睛微眯,其他的他都能让,可许愿是他的,他绝不相让。 样貌他也不差,只是没长开,等长大了未必要比温岭差了,而家世,记得家中也是雕栏玉砌,也不会让许愿委屈了,没必要妄自菲薄。 陆希折给自己打气,已经把温岭当成了情敌。 何况自己近水楼台,和许愿朝夕相处,当然机会更大一些。 不是有一句话说过,日久生情,他多献献殷勤,就不信不能俘获许愿你芳心。 陆希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皱着的小脸也舒展开来,端着药碗蹦蹦跳跳的走了。 屋里就剩许愿一个人,没谁留意她红了眼眶。 这时她又不免担心温岭,刀剑无眼,城墙上流矢可不认人,她见过那场面,所以清楚有多危险。 她不该那么决绝的,就算说上几句软话,让温岭心里舒服一点也是好的,温岭心里装着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许愿有些自怨自艾,平时她不是这副模样,可此时心却乱了。 把脸上泪水擦拭干净,又擤了把鼻涕,看着铜镜中憔悴的面容,许愿都快不认得了。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在亲近的人面前,就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温岭在她心中,终究是不一样的,或许温岭没有注意到,在见他的那一天,她特意换回了女装,头上戴着的是他送的那支钗子。 许愿对着铜镜,把乱糟糟的头发捋好,挤出一个笑容,他说过,喜欢看她笑。 … 冒泡 第101章 围而不打 第101章 101围而不打 … 战争如火如荼,还真是就算二十万头猪,也该让燕军把刀砍钝了。 打起来,刘隼才发现燕军的可怕,人人悍不畏死。 青州军感受过的恐惧,降临到了楚军身上,士气是越打越萎靡。 上赶着去送死,楚军还没为国捐躯的觉悟,都是兵油子,不往后躲就不错了。这战在死了一批人之后,简直没法打。 二十万人,号称三十万大军的楚军,连座城都攻不下来,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楚军停下攻城,就这么围而不打,平白浪费着粮草。 连燕军都被这操作弄的摸不着头脑,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图什么?反正燕军不急,城内粮食充足,足够燕军吃的了。 可楚军又能支撑多久,大楚就算再富庶,楚军人吃马嚼,早晚也得让国库亏空。 没了战事,温岭也下了城墙,胳膊被流矢击中,伤势不重。 从攻城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进入了十二月份。 许愿的病也好利索了,宛若就在昨天,温岭又去看望许愿,她面容不再憔悴,反而有着光泽。 温岭知道许愿的执念,让人把学堂重建,送许愿去学堂读书,不就是科举吗?他让许愿如愿以偿。 没人规定燕国就不能有科举了,等燕国吞并了楚国,也是要人才来统治的。 许愿觉得这有些儿戏,可也知道温岭是一片好心。 不管怎样,再次重返学堂,许愿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其中少了许多身影,比如郑如玉,在温岭得知其与许愿有仇后,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在奴隶中也是最下等,干最苦最累的活。 自己最大的仇人,在温岭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让许愿心生感慨。 本以为得科举入仕,才有机会报仇,可温岭却提前把这个仇报了,大仇得报,许愿反而有点索然无味。 当然,读书往大了说,可以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往小了说,也是可以眀理,许愿还是要继续读下去的。 在燕军看来,温岭有些胡闹了,为楚人重建学堂不说,还养着一群无用的书生,浪费粮食。 不过温岭的身份在那摆着,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反正是温岭自掏腰包,士卒们也没亏了什么。 学堂成了青州城内的唯一净土,只有学堂内的学子,在学堂是自由的,虽然这自由有些边界。 可也比鞭子下的奴隶好了太多太多,许多人很庆幸能陪许愿读书,因为什么而释罪,他们也是一清二楚。 费慕仙,李青山也在其中,两人这段日子,也没少吃苦,以往都是娇生惯养,身边不缺丫鬟伺候,哪干过重活。 重获自由,两人对许愿尤为感激,连连作揖。 这可算得上救命之恩了,身边已死了太多的奴隶,他们可撑不了太久,能活到现在,都是运气。 许愿摆了摆手,让两人别客套,她不太习惯让别人感激,而且这事都是温岭做的,她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大。 … qq阅读,,被看,潇湘等站点的都可以冒个泡,作者会看到的。 第102章 星星之火 第102章 102星星之火 … 或许是青州军太渺小,以至于楚军都没有把视线放在青州军的身上,让青州军有了喘息之机。 若是楚军这时来对付青州军,那免不了一番苦战,毕竟青州军刚与平西军交战,大败,折损了不少人手。 白胜元上次护主有功,被花浔当成了心腹,那只缺失了胳膊的肩膀,也成了荣耀的象征。 青州军在鸡鸣县开始招兵买马,积蓄力量,要在短时间内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花浔与青州城内的暗卫也失去了联系,对青州城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在他看来,许愿是断不可能活下来的,为了不受辱,以她泼烈的性子,一定会自杀保全清白。 是他对不起她,在她陷于危难时,不能力挽狂澜,让她枉死。 自从那日后,温岭就再也没笑过,他的心在那一日就已经死了。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复仇。 从前他心中想着皇图霸业,可现在,皇图霸业都成了浮云,只要能让他复仇,他不惜一切代价。 没有了许愿,要那花花江山,又有何意义? 或许是青州军军纪严明,姜凡也如许愿所说,走起了群众路线,所以青州军很得民心。 在鸡鸣县征兵,不少半大孩子都来入伍。 在青州军治下,鸡鸣县的百姓不必面对苛政,也知道是谁给了他们好日子。所以也想守护这种日子,不想再过以前悲惨的生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目前只有鸡鸣县在青州军的治下,就连青州城那个大本营也丢了,可是没有丧失斗志,相信青州军会荡平天下黑暗。 话说凌琦战死,而他的家眷都在城中,估计也遇难了,好在他的一个堂弟,随军来到了鸡鸣县,也算是为凌家续了香火,花浔拍了拍凌立的肩膀,以后他会好好照顾凌琦的这个堂弟的。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花浔一惯赏罚分明。 入伍的新兵,还略显生涩,不过等跟着打上几场仗,也就好了,军队里也讲究老带新。 最开始的几个熟面孔都已不在了,而新兵也变成了老兵。 鸡鸣县也开始加固城墙,起码不能被一冲就倒,楚国的城池,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坚固。 真是承平了太久,已经让楚人没有了危机感。 趁着楚军与平西军交战,青州军正好加强防御,鸡鸣县要比青州城小,不过也能容纳数万人口。 整个县都在供应青州军,装备精良,平日里伙食也是不差的,百姓宁可少吃点,也不会亏了青州军,毕竟,这是一支愿意为百姓着想的军队。 起初,青州军并不是这样的,不过姜凡听从了许愿的建议,实施后,发现效果不错,自此青州军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士卒们看着百姓敬畏的眼神,腰杆也不自觉的挺直。 在青州军中,有了一种思想,让青州军有了灵魂,甚至在某些时刻,可以为此而舍弃生命。 姜凡偶尔也会想起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俊美少年,当时可是有不少好信的士卒跑来观望,看少年到底如何俊美。 … 有潇湘的小可爱冒泡吗,看到好几个有粉丝值的小可爱。 第103章 万人坑 第103章 103万人坑 … 城外乌烟瘴气,二十多万人聚在一起,吃喝拉撒,那气味可想而知。 平西军正常巡逻,不过也不认为燕军还会攻城,那显然是一群草包,人再多也成不了气候。 许愿与温岭仿若冰释前嫌,温岭偶尔还会来用餐,尽管许愿的厨艺没有长进,饭菜一如既往的难吃。 城外的燕军对他们没什么影响,若要担心,只有一点,那就是城外的燕军假如感染了瘟疫,别再传染给城内众人。 燕军邋里邋遢,也不讲究卫生,粪溺都就地掩埋,还真就容易引起瘟疫。 这年代,惹上了瘟疫,那可是一城一城的死。 温清澄也想到了这一点,隔三差五就来个奇袭,让楚军不厌其烦,打又打不过,只能忍着。 刘隼整日酗酒,底下的士卒没了约束,更加散漫,每次平西军打来,都会丢下一地尸体。 粮草日渐一日的缩少,有的士卒竟然把战马打杀了,煮了吃肉。 然而也没人管,其他士卒有样学样,战马被杀了个干净,温清澄见此一幕,仰天大笑,这究竟是一群什么玩意? 简直是猪一样的对手,没了战马,骑兵就没了用武之地,变成了步兵。 而大燕铁骑,面对一群步兵,说是摧枯拉朽也不为过,即使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陷阵营打前阵,在一个夜晚,给了楚军一个痛击,被杀溃的楚军为何逃跑开始互相践踏,自相残杀。 就这么一口一口,楚军被平西军逐步蚕食,本就殷红的大地,色泽更为暗沉。 多事之秋,青州城前可是热闹,各方人马轮番登场,走了青州军,来了平西军,楚军还要插上一手。 可是楚军也不掂量掂量,青州城可不是其能觊觎的,平西军就教楚军个乖,有多大饭量吃多少饭,省得撑死。 作为兵家必争之地,青州城已经打上了平西军的烙印,而从燕国源源不断奔赴而来的人马,更是让楚军不敢轻举妄动。 人多时都打不过,何况燕军还在不断壮大。 而温清澄看着儒雅,其实脾气和身上的鲜红铠甲一样,非常爆裂。 一直防守不是他的性格,前几次的几次奇袭也没有尽兴,他已经酝酿许久,是该给楚军来个狠的了。 燕军铁骑出动,千军万马,气势滔滔。 连大地都开始震颤,楚军更是东倒西歪,连刀都握不住,引颈受戮。 这一次燕军杀了个痛快,马蹄踏在地上,都绽起一片鲜红。 楚军被吓破了胆,哭天喊地,有瘫软在地的士卒只管磕头,可燕军的屠刀依旧挥下,不留俘。 反抗要死,不反抗也要死,燕军就是如此冷酷。 再最后,更是强迫楚军挖下了万人坑,强迫楚军跳进自己挖好的坑,开始活埋。 楚军一败涂地,二十万大军都被打崩了,城前的万人坑更是楚军洗刷不掉的耻辱。 在不远处的鸡鸣县,听闻此事,花浔低声喝骂。 他瞧不起楚军,可没想楚军如此不堪,被外人坑杀万人。 就算他执掌青州军,成了一军的掌控者,可他原本可就是楚人,自己与楚军打生打死,那也是楚人自己的事。 如今楚军被坑杀万人,花浔亦感兔死狐悲。 第104章 抹了 第104章 104抹了 … 大楚多为平原,这对燕军来说,就是最好的跑马场。 平西军已经在楚国边境打开了口子,更是拿下了青州城,让后续的燕军直接横推就可以,难啃的骨头平西军已经啃掉了。 眼看着平西军赚下诺大功勋,其他燕军都眼红,让平西军吃了肉,他们也得落口汤喝。 黑龙旗在楚国境内飘扬,燕军肆掠,连地都要矮上三尺。 鸡鸣县也被盯上了,青州军又死了不少人。 就算是百姓都被派上了城墙,往下扔石头,燕军实行的是屠城灭族政策,所以城内百姓也是有力出力。 不把楚人杀个十室九空,燕军是不会罢手的,楚人太多了,总人口已达到了两亿。 为了方便统治,也要杀,燕军的刀都钝了许多,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眼里一直泛着红。 就连温岭都有些不忍,找了个借口,回青州城去了。 他没与许愿说这些事,就让许愿蒙在鼓里,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温岭脸上的笑已没有以往那么明媚,带着些许悲伤,那是无可奈何的苦涩。 燕军残暴,可他却享受着身为燕军中的一员该有的特权,他也如许愿讲的故事中的人那般,吃着人血馒头。 这让他面对许愿时,心里都有些闷,他也成了她所讨厌的人。 没有亲手去做恶,可不代表他就能摘的干净,他身上属于燕军的烙印,是怎么也去不掉的。 或许他都没察觉到,他看许愿的目光都有些躲闪。 以前孑然一身,反而轻松,拥有了权势,却变得束手束脚,只因这权势沾染了太多的血腥。 不过为了许愿,他只能沦为修罗,一切罪孽,就让他来背好了。 他说过,要守护好她,已经把她弄丢过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双手沾满血腥又何妨,光明往往脱离不了黑暗,就让他在黑暗中,注视着身处光明中的她。 没有在青州城待多久,许愿就是他的疗伤药,他的心已变得坚硬,不能阻止,那就摄取足够的声望。 在平西军中,他已经有了最好的身份,只要有足够的声望,本就名正言顺的他,到时会理所当然的从温清澄手中接过虎符,成为平西军的掌控者。 身为掌控者,才有权力让平西军顺他的心意。 燕皇的旨意,在那时也只是一张废纸,他不会允许平西军肆意屠戮。 其实,楚人与燕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在燕皇的旨意下,燕军开始东进,对楚国发起了侵略战争,结了不死不休的血仇。 不少楚人提起燕军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实在是燕军太狠了,让楚人恨到了骨子里,这是几代都忘不了的仇。 温岭再次出现在温清澄的身旁,换了一身白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衣衫褴褛的楚国百姓被集中在一处,其中还有哭喊的孩童,不过燕军没有怜悯,轻易就将他们抹去。 就像是擦掉了一片污渍,心里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觉得自然而然。 这段剧情不爱看可以说,我好换剧情。喜欢什么样的剧情,可以留言。 第105章 青州崛起 第105章 105青州崛起 … 青州军开始收拾溃卒,虽说燕军不留俘,可是总有遗漏,这就便宜了青州军。 相对于其他城池,鸡鸣县更加难打,或者说易守难攻,燕军已经开始撤兵,打算先攻其他城池。 毕竟不是所有燕军都是平西军,军头子也开始心疼,那都是自身的倚仗,可不能打赔本的买卖。 鸡鸣县的百姓开始欢呼雀跃,青州军的声望在城内一时无两,达到了顶峰。 让被收拢的楚军溃卒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头一次有军队受百姓爱戴,以往不背后吐唾沫都是好的了。 加入了青州军,这些溃卒都被统一做了思想工作,按许愿的说法叫什么政治觉悟,要有这个意识,不断加深士卒脑袋的思想钢印。 在同化这一点上,青州军做得很好,就像一个大熔炉,把士卒重铸。 与此同时,青州军也向外扩张,而其他城池的百姓,见到青州军,颇有喜迎王师的感觉,不少都开门献城,楚军救不了百姓,那么百姓只能寻找能解救自己的军队。 青州军的势力由点及线,再由线及面,扩张的速度让人胆战心惊。 其中楚军的不作为,还有燕军的狠辣,是最好的催化剂,让百姓别无选择。 花浔称得上是一方霸主了,手下兵马登记造册,已有五万士卒,虽说其中原青州军占了少数,可也是值得让人欣喜的事。 要知道,大楚总人口两亿多,上一次的讨燕大军也只有二十万大军。 所以五万兵马真的不少了,让花浔也有了立身的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开始实施复仇。 虽说此时对上燕军,那就是硬碰硬,难免有过多的伤亡,可花浔下定了决心,就打燕军。 楚军已经没了心气,不值得担忧,而燕军才是心腹大患,最重要的是,在花浔看来,燕军是害死许愿的罪魁祸首。 这次是青州军挑起战争,燕军为了搜刮财物,分散开来,这就给了青州军可乘之机,新加入的士卒也需要一针强心剂,把心气提上来,最好是首战告捷,让他们知道跟着青州军能打胜仗,而燕军也没什么可怕的。 燕军绝不会想到,楚国还有如此军队,敢向他们露出獠牙。 姜凡领队,在军事上他是一手抓,花浔也信得过他。 话说,曾跟在花浔身边的林枫,已经成了一名悍将,这次就在姜凡帐下。 林枫也是恨透了燕军,在他看来,青州城内的张氏应是也遇难了,他对张氏那是真心喜欢,否则也不可能再张氏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还坚决的要和张氏在一起。 原本打算建功立业,让张氏过上好日子,谁想燕军打破了他一切的憧憬。 与燕军交战,林枫冲锋在前,一手长枪水泼不进,开始点杀燕军。 打得就是遭遇战,要在燕军反应过来前,多吃下几股军马,让燕军肉痛。 姜凡确实是军事奇才,排兵布阵,如臂使指。 在战斗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人数多的一方就占了优势,青州军露出了锋芒,让燕军知道楚国还是有血性的军队,这是他们要啃也要崩坏牙的硬骨头。 有冒泡的书友没。人多了建群 第106章 时机 第106章 106时机 … 青州城。 有奴隶被砸成了肉糜,做成肉饼,当作食物分发给其他奴隶。 只因那奴隶触怒了燕军,燕军的残暴可见一斑,无故都要杀人,更何况被低贱的奴隶触怒,那奴隶被诛了九族,被其他奴隶吃进了肚子。 这血淋淋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让奴隶们把头深深低下,佝偻着后背,被打折了脊梁。 与进城时相比,城内奴隶已死了泰半,剩下的也遍体鳞伤,病恹恹的。 奴隶是不缺的,楚国两亿多的人口,那就是两亿多的奴隶。 燕军打了胜仗,就算是普通的士卒,在昔日的贵人面前,也可以颐指气使,把沦为奴隶的贵人随意处死。 免不了有心理病态的士卒,以虐杀为乐,让奴隶体会了什么叫人间炼狱,各种想不到的残忍手段,让奴隶们只求速死。 这一切,许愿毫不知情,她是宅院学堂两点一线,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管不了,没必要自寻烦恼。 前些日子,有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找到她,说要护送她出城,自称是青州军的暗卫,是公子遣其保护她的。 许愿没有理会,在青州城,还是去到黑衣女子所说的鸡鸣县,好像没多大区别。 战事一日不平,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青州城,她有温岭的庇护,虽失去了自由,可自身安危却得到了保障,她不想去鸡鸣县,等鸡鸣县再被攻破,就算是温岭也保不了她了。 时机还未到,现在的鸡鸣县没有让许愿看到希望。 所以这时保全自身才是根本,没必要以身犯险,她暗中也在积蓄着力量。 在外人眼中她只是读读书,可没人知道,她手里也是有着一股可供她支配的力量的。在乱世,只有武装力量才能让许愿有安全感。 攥到自己手中的力量,比外力来的更踏实。 曾配合她演戏的含香,被许愿保了下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身材美貌就是最大的利器,没人会怀疑这么一个尤物。 许多消息都是从含香口中得知的,让许愿不至于失去对外界局势的洞察,等时机到了,那就是许愿显威的时候了。 除了含香,几个机灵的孩子也被派了出去,仗着身子小,打探起消息也方便,往狗洞里一躲,就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许愿交织起的势力,正在无声无息的蔓延。 现在不争,是为了以后更好的争,燕军的残暴,让许愿深知,她只是一颗杂草,只有在巨石不在意时,才能汲取营养,茁壮成长。 在夹缝中生存,一不小心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得步步为营,许愿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慌,其实心里都要怕死了。 还好身边有个小傻子,让她不至于一直紧绷着。 上回杀了一只鸡,陆希折吃上瘾了,又吵着要吃鸡,许愿也不心疼,逮了一只鸡,满足他。 以许愿现在的身家,几只鸡还是吃得起的。没必要那么艰苦,许愿看得很开。 … 第107章 日常 第107章 107日常 … 许愿让陆希折去喊张氏,她看见油腻已经不恶心了。 于是想着让张氏也补补身子,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张氏有些拘谨,陆希折小跑着拿来椅子,把张氏按在椅子上,露齿一笑。 吃了两回张氏炖的鸡了,陆希折可不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懂得礼尚往来。 张氏还没显怀,一般得四个月左右才能看出来,现在看上去也就是更加丰腴了。 闻着香喷喷的鸡肉,口中生津,张氏也不再客气,虽说许愿炒菜难吃,可炖鸡倒是不错。 一只鸡被吃了个精光,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天色晚了,许愿就让张氏住在这里,以免路上不安全。给张氏安排了一间屋子,一旁的周泽还在吸吮手指。 叫张氏来用饭,自然也把他叫上了,不然他一个小孩,在家也没什么吃的,张氏也不放心。 洗漱一番,各自休息。陆希折精力旺盛,许愿都有些犯困了,他则磨着许愿,要听故事。 被磨的没招,许愿只好讲了小虎还乡的故事,适合陆希折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听,寓教于乐。 讲完故事,许愿用被子把头一蒙,再不搭理他了,陆希折只好回自己屋子。 等陆希折走了,许愿才探出脑袋,左右瞅瞅,确认陆希折没在门口躲着,松了一口气。 陆希折太黏人了,真是有点儿受不了。 许愿一度怀疑陆希折缺爱,尤其是却母爱,所以在她身上找补,不过她看破不说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还没成亲,就体会到了当妈的感觉,许愿也是劳心劳力。许愿即使再困,也得躺一会儿才能睡着,不像陆希折,沾枕头就着,也就几息的时间。 闭上眼睛,许愿脑中思绪飘飞,一会儿是刚进城时的彷徨无助,一会儿是在学堂的意气风发,一会儿是城墙上的刀光剑雨。 诸多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想得多,思虑重,要不之前也不会大病一场。 虽养好了身子,可她心思繁多这一点是改不了了,除非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那太遥远了,可望不可及。 不知到了几时,许愿才睡去,没睡几个时辰,在天未亮时就醒了,睡得晚,醒得反而早。 睁着惺忪的睡眼,许愿开始准备早食,在陆希折打着哈欠走出屋子时,桌子上已摆好了饭菜。 留张氏母子用过了早餐,母子二人才离去。 宅院里又剩下许愿和陆希折了,显得有些冷清,陆希折闲不住,爬到了门前的树上。 许愿翻了个白眼,搬了把椅子,坐在树下。 “哎,躲远些,我掉下去砸到你。”陆希折皱着眉头,对许愿选的地方很不满。 “那就抓稳喽。”许愿笑了笑,知道陆希折可不会摔下来的,只是骗她罢了。 陆希折哼了一声,坐在树上,摇晃着小腿。 他爬树的本事可是不差,等树上有鸟筑窝了,他就去掏鸟蛋,能煮一小锅,滋味比鸡蛋好多了。 到时候让许愿也尝尝,估计她是没吃过的。 … 第108章 交战 第108章 108交战 … 城中的暗卫,还在执行着花浔的命令,暗中守护着许愿,忠诚二字刻在了她们的骨子里。 虽说有了温岭的庇护,城中能伤害许愿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可暗卫仍没有丝毫懈怠,她们只知道,要坚决执行公子的命令。 在暗卫心中,花浔已经被神化了,每名暗卫都为能替自家公子做事为荣。 青州城变成了一个中转站,奔赴而来的燕军都来这落脚,军头子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有仇怨的聚在一起难免争斗。 要不是有平西军在上面压着,早就乱起来了。 燕人最为争胜斗勇,谁也不服谁,因一句口角而大打出手也不稀奇。 好在城内已经没有了百姓,燕军大打出手也不会伤及无辜,奴隶都在集中营,没谁会去那里,又脏又乱的猪窝。 而青州军伏杀燕军,这个消息也传了开来,这让燕军怒不可遏,竟然有人敢薅燕军的虎须,真是找死。 各部纷纷请战,要一雪前耻,为袍泽报仇。 青州军有难了,要面对燕军的围剿,燕军不管品性如何,不可否认这是一支虎狼之师,闻战则喜,不把敌人的命当命,同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花浔退守鸡鸣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留姜凡在外征战就够了,林枫也被留在了姜凡身边,这是一员猛将。 燕军来势汹汹,要把青州军闷死,遣出的是最为精锐的部队,骑射娴熟。 姜凡眼睛微眯,他已感到了威胁,这是在战场中磨练出来的直觉,不在刀山火海中打几个滚,是没这种能耐的。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打仗,生而知之,姜凡指挥青州军变阵,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 歼灭几股燕军的小部队时,姜凡就想到了要被群起而攻之,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燕军的反应之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燕军戏谑的笑着,就像猫捉老鼠,已经把青州军当成了猎物。 箭矢飞射,天空中下起了箭雨,一轮箭雨过后,燕军并不恋战,有序的撤退。 这就是骑兵的优势,在远方给敌人重击,敌人却连骑兵的影子都摸不到。 青州军虽说也有骑兵,可只占了少数,多为步兵,对上燕军,尤为吃亏。 大楚军事羸弱,就连这些骑兵还是姜凡自己暗中培养的,在他是守备时,就知道大楚不能没有自己的骑兵。 青州军的骑兵在此时确实起到了作用,不至于让燕军全方位的碾压,让燕军有所顾忌。 姜凡嘴里叼着刀,用拳头轰击着胸膛,眼中桀骜不驯。 “青州军!” “必胜!” 士卒们齐声呐喊,到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刻了,没谁怯懦,在青州城前那一场溃败,成了青州军不敢忘却的耻辱。 凌琦战死,马革裹尸,已经被塑造成了英雄,让士卒们都心生憧憬,既然可以轰轰烈烈的死,那就绝不苟且偷生,死了光荣,活着可耻。 士气昂扬,青州军发起了冲锋,林枫挥舞长枪,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 qq群,虽说没啥人,不过先进来的都是元老哈。 第109章 军事天才 第109章 109军事天才 … 青州军与燕军打得难分难解,在姜凡的带领下,士卒都仿若打了鸡血,以命相搏。 留下一地尸体,姜凡突围了出去,看着身边残存的士卒,姜凡叹了口气。 没有久留,燕军还在不断会聚,他们与燕军展开了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不少从许愿那听来的战术都被姜凡活学活用,为青州军争取了宝贵的存活时间。 虽说花浔已回了鸡鸣县,可姜凡也不能折损在外面,他是青州军的灵魂人物,地位仅在花浔之下,尤其军事方面都是他在一手抓。 手底下的几个统领还没有独挡一面的资格,撑不起青州军的这片大旗。姜凡就是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军心就在。 人员不断在减少,可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新兵也变成了老兵,对青州军有了认同感。 这在某一方面来说,还是一种好事,楚人并非骨子里就怯懦,在头狼的带领下,也激发了潜伏在身体里的血勇。 只要能撑下去,青州军将收获一支精兵。一支能与剽悍的燕军相媲美的精锐军队。 战机稍瞬即逝,姜凡凭着特有的直觉,完美的把握住了一次次战机,给予燕军重创。燕军只能坠在青州军后方,被尘土掩没。 已经有燕军统领发话,不拿下这支青州军,绝不回朝,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都是带栾的,被一群楚军打得抬不起头,他丢不起那人。 群狼环伺,青州军险境求生,光滑的就像一条泥鳅,让燕军抓不着,恨的牙痒痒。 为了防备燕军拦截,姜凡率领的青州军保持着机动性,不让燕军猜到他的目的地。 青州军已攻占了几座城池,任远一座都能让青州军得以休养,城内的民心可用,与青州军是一条心,进了城那就是如鱼得水。 反应过来的燕军,遣兵把几座城池围了起来,准备守株待兔。 没办法,姜凡只好继续与燕军打游击,粮草则就之于敌。 燕军不知道,青州军的头号人物在鸡鸣县,否则加大兵量把鸡鸣县一围,迫使姜凡不得不去营救,那可比追在青州军屁股后面吃灰强多了。 正是利用燕军对军情的不敏锐,姜凡才能一次次虎口逃生。 实以虚之,虚以实之,真真假假,正是为兵之道,讲究一个诡秘莫测。 姜凡就如满级玩家,拖累他的只是手下的士卒,一旦士卒的素质提升了上去,那姜凡就无所惧怕,可以横推。 接下来,姜凡让燕军见识了什么叫军事天才,青州军在燕军的追击中游刃有余,以最小的伤害,让燕军屡屡重创。 原本是狼群里混进了一只哈士奇,可谁曾想这只是青州军的伪装,本质上与燕军别无二致。 青州军是愈战愈勇,存活下来的士卒,将成为青州军未来争霸天下的根基,楚国军队不是不会打仗,只是缺少敢打的首领,让一头狼来领战,就算是一群羊也沾染了几分血勇。 姜凡就是那头狼,而且是狼王,有他在的青州军与没他存在的青州军,战力上是天差地别。 … 第110章 小势力 第110章 110小势力 … 青州城。 人数众多的燕军让诺大的城池都显得拥挤,虽说大部分燕军已经去开疆扩土,可留在城内的燕军也不在少数。 这可苦了城内的奴隶,本就繁重的任务变得更为艰难,每时每刻都有承受不住的人倒下。 面对残暴的燕军,奴隶们不敢反抗,只能累死。 许愿都感觉到了,最近往城外抬的尸体越来越多。 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必定不能长久,等城内的奴隶死光了,估计燕军又要向外掠夺。 燕军这台战争机器一旦运转,就轻易停不下来,否则必被反噬,将领们渴望军功,底下的士卒也想往上爬,这都需要对外战争。 有着后世的思想,许愿能看得更清晰,燕国的国策在燕皇春秋鼎盛时,自然无碍,可若是燕皇暴毙,那燕国必将分崩离析。 恐怕那时的境遇不会比楚国强上多少,不过许愿不会寄托于燕皇暴毙,那不现实。 还是好好积蓄力量,如今许愿组建的小势力,虽说也就几个小孩子,加上含香,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没必要好高骛远。 虽说青州军在城破时,就失去了对青州城的掌控,隶属于青州军的暗子,也是名存实亡,含香不必再忠于许愿。可含香心中很清楚,许愿非同寻常,在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深入人心。 许愿确实很感激,含香不是那些与她玩儿得来的小孩子,仍能做到这种地步,足以给许愿留下深刻的印象。 最近城内涌入了大量燕军,就算是有温岭的庇护,许愿也不出去抛头露面,毕竟温岭在平西军中有影响力,可不代表其他燕军也要卖他的面子。 自从温岭离去,就杳无声息,许愿多少也有些担心。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既然踏上了战场,就要有死的觉悟。 担心也是无济于事,许愿收回思绪,揉了揉眼睛。 前些日子,姜幼萝又跑来哭了一场,确认了许愿也是女子,她心态崩了。 看着许愿平坦的胸脯,她拍了又拍,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谁家姑娘这么平啊?她算是长见识了。 对此,许愿也无可奈何,任由姜幼萝发泄,哭出来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都是女的。 姜幼萝也没有继续无理取闹,毕竟她也是因着许愿才没被贬为奴隶,再说也不是许愿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尤其自己眼瞎,雌雄不辨。 哭闹了一场,走时还在抽泣,看得菊儿心疼不已。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把这段感情割舍了也好,毕竟这段感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许愿见不得和她有瓜葛的人受委屈,尤其是好人,她对姜幼萝的印象就不错,除了有点儿恋爱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对待恶人许愿绝不心慈手软,可是对待好人,许愿却总是软了心肠。 即使是坏人,也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好人,而许愿也是如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住身边的好人,这就是她仅能做的了。 … 第111章 目标,济县 第111章 111目标,济县 … “青州军!” “必胜!”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冲锋,姜凡的眼神锐利,没有在意士卒的死伤,这时也顾不得太多了。 燕军是愈战愈勇,被青州军吃掉了几支小部队,非但没有吓住他们,反而激起了燕军的怒火。 可青州军也不是软柿子,姜凡一身铠甲熠熠发光,身旁的林枫一身煞气,浑身都是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连续交战,青州军也感到了疲惫,不说人,就连战马都气喘吁吁,毛发被汗水浸湿。 得往城池去了,姜凡知道必须做出取舍了,尽管进城的路也有燕军拦截,可进城还有一线生机,再在外面耗下去,燕军用人海战术,都能把这支青州军拖死。 因此,就算明知道要损兵折将,姜凡也毫不犹豫。不过选择哪座城池,还得斟酌。 鸡鸣县首先被排除,不能把花浔置于险地,他们往哪座城去,势必要牵连那座城池。 姜凡马上打定了主意,去济县! 不仅是那座城池离此地最近,还因济县防守武器齐全,床弩,投石车应有尽有,城内的统领也极为出色,能与姜凡配合的好。 能与燕军周旋这么久,不得不说也有运气的成分,姜凡的运气一向很好,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冲出了重围,青州军向济县开赴而去,林枫断后,在燕军中他也打出了名声,都知道青州军中有个使枪的大汉,一手长枪出神入化,甚是威猛。 尘烟滚滚,马蹄阵阵,青州军骑兵打头阵,硬生生撕破了一个口子。步兵跟着骑兵身后,肺部像是火在烧,两条腿对上四条腿就是吃亏。 大多数步兵都要交代在这里,为骑兵撤退争取时间。步兵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没有一人是背后中刀的。 姜凡没有回头去看,战场上就是这么残酷,不知要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得狠。 慈不掌兵,仁不从政,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近了,近了。 即使折损再多的士卒,只要能进入济县,那也是值得的,这次可是杀够本了,等他到了济县,就可以继续与燕军打一场防守战。 守城他也是好手,别的统领都是精通防或攻,可姜凡防守皆精,是难得的帅才。 姜凡擅使刀,为了避免沾染了鲜血的刀脱手,特意用布条把刀绑在手上,布条已被血浸得鲜红。 骑兵的马槊上也殷红一片,刺穿了不知多少燕军的身体。 剩下的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放在青州军中,带领个百人小队不成问题。 毕竟这是与燕军交战过的骑兵,燕军铁骑的厉害,楚军已经见识过了,被打崩了二十万大军,甚至有的溃兵至今听到马蹄声腿肚子都软。 青州军算是扬眉吐气,尽管此时逃跑的样子很狼狈,可不能否认青州军创下的功绩,某种方面来说,打出了楚人的自信心,让燕人知道,楚人的脊梁也是直的。 姜凡举起刀,声音响彻云霄,青州军紧随其后,让燕军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遣兵填上被撕裂的口子。 … 看书的小可爱可以冒个泡,活跃活跃。 第112章 城外白衣 第112章 112城外白衣 … 经历九死一生,姜凡终于抵达了济县,在他到的那一刻,济县的军事最高指挥权就交到了他的手里。 虽说青州军是初建,可该有的规章制度都相对完善,而且由于是新生的势力,高层也很纯洁,没有人被腐蚀。 姜凡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底下的将领依次坐好,正襟危坐。 在军中没人随意,都知道姜凡很注重细节,上行下效,这些将领都打起了精神。 燕军已将济县重重包围,知道姜凡是条大鱼,能在他们手中多次逃脱,证明了姜凡的本事,那就更加要将他扼杀。 敌人中的天才,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燕军中的将领可不会有什么惺惺相惜,只会狠辣的砍下敌人的头颅。 不说加功进爵,单说拿下姜凡,在一众将领中就能脱颖而出,有时,军中的名气真的很重要,有了名气,再想往上爬就容易的多。 在城外,一白袍少年迎风而立,正是温岭。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平西军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了,谁不想出人头地呢,就算温岭不想,底下的士卒也想。 何况温岭也是想的,他现在缺的就是声望,家世他不差,一应的人脉也不用他去攀,只要声望到了,他自然而然的就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境遇,不知要羡煞了多少军中将领,有的人功绩够了,可一没家世,二没人脉,就只能原地踏步。 温岭摸了摸马背,安抚着身下的战马,战马不禁打了个响鼻。 这些日子,温岭随军出征,与身下战马也有了默契,战马也知道主人的心意。 温岭不着急,就让其他燕军先去掂量掂量,平西军还未遇到打不过的对手。 附近没有任何虫鸣声,虫子都被杀气惊跑,只有黑龙旗在风中猎猎做响。 从城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片,燕军尚黑,就连士卒也着黑甲。 天空中乌云密布,让氛围更加压抑。 由于济县之前就被围上了,所以直接就可以进行攻城战,跨过了远程攻击,箭矢如雨,不断有士卒中箭。 姜凡打过几次防守战了,经验丰富,一切有条不紊。 济县易守难攻,城墙厚重,只要指挥得当,守城并不难。姜凡也知道,他也不用守太久,楚军虽说被打崩了二十万大军,可朝廷还会派兵来与燕军交战,二十万大军并不是朝廷的极限。 尤其楚皇虽说求仙问道,可其权术,无处其右者,不论是文臣,还是佞臣,在他面前都得俯首,不管如何阴险狠辣,也不敢违抗他的旨意。 所以为了能安稳的求仙问道,楚皇也不会轻易妥协,把富庶的江山拱手送人。 打仗不能只想着打仗,要多方面考虑,打呆仗那就活该去死。 姜凡眸光清冷,面容威严,侧目而望,仿佛那名俊美少年就在身旁。 青州军在他的手中,有了勃勃生机,军纪严明,正逐渐变成少年口中的军队。 将领们抬头,不禁疑惑,主帅为何不再讲话,不过把疑惑咽进了肚子。 … 第113章 小聚 … 锅内冒着热气,薄薄的肉片在沸水中上下翻滚,一旁的钱诗语眼睛睁得大大的,飞快的夹起一片羊肉,往蘸酱碟里过了一下就放入嘴中,满足的咀嚼起来。 火锅是许愿提出的吃法,真别说,钱诗语一下就被这种新奇的美食俘获了。 除了故事,让钱诗语最放不下的就是美食,她对美食的热爱溢于言表,不多时,小肚子已经圆鼓鼓的。 几人好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许愿俨然成了最有钱的那一个,是个小富婆,钱家先交出泰半家资给青州军,等平西军入了城,剩下的家产也充了公,变得一穷二白。 这段日子,钱诗语嘴里都淡出鸟儿了,还是肉肉好吃,她是怎么都吃不腻。 吃完往椅子上一瘫,再听许愿讲倩女幽魂的故事,小倩真可怜,树妖姥姥真坏。 奇异故事中夹杂着爱恨情仇,最招小女孩稀罕,淳儿也听得津津有味。淳儿与小姐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有小姐在的地方,淳儿就在。 陆希折无聊的打着哈欠,对小女孩喜欢的故事无感。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了,听故事是小孩子才做的事,他才不听。陆希折是口嫌体正,浑身上下就属那张嘴硬。 一到了晚上,非得磨着许愿讲完故事才能睡得着。 许愿瞟了一眼左张右望的陆希折,没搭理他,钱诗语有些日子没来了,许愿也想和她亲近。 今晚就留她在这儿睡,到时两人睡一张床。 这边讲着故事,淳儿则去收拾,这些活计总不能让小姐干,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陆希折也去帮手。 陆希折是没把淳儿当下人,反而和她玩儿得来,觉得淳儿挺起胸脯斜睨着看人最有趣了,明明一副小孩身段,偏偏装作大人模样。 第一次相见,淳儿就很傲娇,当时还真把他唬住了。 等把碗筷收拾好,许愿的故事也讲到宁采臣初遇燕赤霞了。 钱诗语端坐在椅子上,身子不禁直了起来,显然渐入佳境,竖着粉腻的小耳朵,生怕听不真切。 淳儿和陆希折相视一眼,放轻了脚步,免得打扰了钱诗语的兴致。 听到高潮处,钱诗语以拳击掌,俨然入了迷。 恨不得进入故事中,看个分明,与树妖姥姥做过一场。 许愿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她已知道如何勾动听众的情绪,声音不缓不急,可就恰在好处,让钱诗语脑中已经有了景象,随着聂小倩而悲欢哀乐。 讲到一处关键的节点,许愿戛然而止,让钱诗语抓耳挠腮,摇着许愿的胳膊让她再讲,许愿指了指天色,表示天黑了,先去洗漱,等上了床再讲不迟。 今晚许愿把陆希折关在了门外,不让他进去,这小东西太黏人了,身边还有钱诗语在,就不让他来捣乱了。 淳儿睡在耳房,夜里小姐若是醒了,招呼她一声,她就能听到,这是作为丫鬟的职业素养。 小姐不把她当丫鬟,可她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真拿自己当回事了,那离倒霉也就不远了,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 钱家如今落魄了,可她还跟在小姐身边,其他下人都沦为了奴隶,生死不知,这说明她和小姐关系好,她可不能忘恩负义。 好好伺候好小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报恩了。 … 第114章 燕军出征 … 在二十万伐燕大军溃败后,朝廷再次出兵,浩浩荡荡,号称五十万大军。 这次挂帅的武将颇为年轻,也就二十出头。 圣人震怒,呵斥刘隼误国,孙离作为重新推举出的主帅,也深感压力,文臣们深谙为官之道,对推诿扯皮是炉火纯青。 孙离是名门之后,家族中多出将才,出征时就约束士卒,不可迫害百姓,违者斩。 大楚承平了太久,武将没有出头之日,如今燕军入侵,对孙离来说也是一个机会。盛世文臣当道,打压武将,也就罢了,此时正值乱世,领兵出征,军权在握,也是武将翻身的时候了。 在他看来,刘隼就是个废物,丢了武将的脸。 二十万大军都能被燕军打崩了,就是一头猪放在那个位置上,也比他做得好。 沿途的百姓骇得要死,结果楚军对其秋毫无犯,让百姓惊讶,疑惑楚军怎么转了性。楚军的名声并不好,尤其刘隼纵兵劫掠。 孙离意图扭转百姓对楚军的印象,虽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百姓对楚军的成见太深了。 此时,燕军已经和青州军打得热火朝天,孙离却不急不慢,楚军晚点早点对大局无碍,受损失的只有青州军。 而这对于楚军甚至是件好事,不知是燕军,叛乱的青州军也是楚军要征伐的对象。 最好青州军与燕军互相消耗,损失惨重,让楚军坐收渔翁之利。 孙离打着算盘,也该武将扬眉吐气了,圣人若还不仰仗武将,那别怪他清君侧。 国内不靖,都是那群文官闹的,统统砍了算是了账。 楚军紧赶慢赶,到了边境,正在攻打济县的燕军停止了进攻,把矛头对准了楚军。 实在是楚军的威胁更大,号称五十万大军,那么三十万总是有的。 姜凡松了一口气,他的估算没错,圣人果然不会轻易妥协,不过这五十万大军估计也掏空了楚国,若是再败,那楚国的国祚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压力给到了城外的燕军,孙离的军事能力也是不差的,若是燕军还想像是对付刘隼那般对付他,注定了要吃亏。 楚军开始安营扎寨,各个军阵都有孙离的心腹,他也知道楚军是什么样子,那就给每群羊群中都放上一头狼。 这么多的人马,没有瞒过平西军,温清澄也赶了过来,让温岭独自一人面对楚军,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出于对温岭母亲的愧疚,也不能让温岭出事。 温清澄率领平西军开赴而来,燕军齐声大喝,在燕国,平西军是第一强军,许多士卒都有过加入平西军的念头。 燕军士气大盛,别说前方是楚军,就算是悬崖,在温清澄的军令下,燕军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这就是温清澄在燕军中的威望,个人崇拜已经达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双方陷入了僵持,没有谁主动出击,温清澄是不在意,在他眼中,楚军都是土鸡瓦狗。 而孙离则是有点被震撼住了,有了温清澄坐镇的燕军,变成了一群饿狼,残暴嗜血。 … 第115章 出城 对于济县的局势,许愿毫不知情,毕竟青州城离济县算不得近。不过燕军的调动,她还是留意到了。 估计是又有大动作了,许愿在宅院中走来走去,让自己把心态放平。 不能做什么时,没必要的焦急最不可取,她得让自己冷静。 派出去的几个孩子也得不到有效的信息,不敢靠燕军太近,只能远远的坠着。 无力感侵袭而来,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一直在温岭的庇护下,让许愿没有经历多少危机,现在温岭不在身边,她得靠自己了。 燕军没有限制她的出行,她若是出城很容易,可外面兵荒马乱,怎么存活下去,才是问题。 虽说一场大战,附近的小股叛军都被剿灭了,可不论是楚军,还是燕军看到她这个弱女子,没理由心慈手软。 她心中是倾向于青州军的,在她眼中,姜凡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在青州军,她可以实现她的抱负。 从青州城到鸡鸣县,有二十多里,她得准备一匹马,她只带陆希折走,两个人骑一匹马就够了。 含香被留在青州城,她身子太弱了,带着也是累赘,就让她在青州城继续发展,嘱咐了一番,让含香以安全为重,情报不用强求。 许愿对身边人,总是狠不下心肠,或许在许多人看来,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没有太多不舍,许愿准备好,就与陆希折踏上了征程。 而在许愿的身后,遥遥坠着几个黑衣女子,暗卫可不会让许愿就这么出城,在外面有了危险,也是她们死在前面。 没有人抱怨,这本就是她们该做的。 许愿往鸡鸣县行去,那是公子所在的地方,正合暗卫的心意。她们一定会将许愿完好无损的护送到公子身边,不辱使命。 对于坠在身后的暗卫,许愿也留意到了,毕竟外面一望无际,她也不是瞎子。暗卫有时还会让人送些野味野果,毕竟没必要掩耳盗铃。 尤其让许愿知道她们的存在,在许愿有危险的时候也不至于发生误会,她们也能及时救援。 到了夜晚,暗卫还会来扎帐篷,让许愿都有些不好意思。 会有人轮班值守,让许愿的安全得到保障,夜里不只要防着野兽,还要防着歹人。 “这些姐姐真好。”陆希折感叹,被暗卫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许愿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个小傻子。 在帐篷里,陆希折很兴奋,这种野营的环境,他还是头一次经历,搅得旁边的许愿也睡不着,只好在一旁看着他折腾。 一直折腾到倦了,陆希折黏上来,抱着许愿,就不撒手了。 “滚!” 许愿嫌弃,红唇轻启,让陆希折打了个寒颤。 陆希折眼巴巴的看着许愿,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许愿扶额,知道这小东西又要装可怜了,都不知道被他这一套占了多少便宜了。 不过这招对许愿来说是百试不爽,只好任由他抱着。好在陆希折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抱着,更像是找个寄托。 … 第116章 进城 … 鸡鸣县城外还有燕军驻守,围而不打。 许愿要进去的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要以为她认识温岭,所有燕军就要给她面子,她还没那份本事。 等到了鸡鸣县后,会有暗卫发出信号,与城内的暗卫取得联系,她们之间有特定的联络方式。 暗卫也想知道,公子若是知道许愿无恙,该有多欣喜。 路上没有耽搁太久,许愿已抵达了鸡鸣县,她没轻举妄动,她相信暗卫会处理好一切。 只是接许愿进城,却不知要折损多少人手。 鸡鸣县内,花浔得到暗卫汇报的消息,不禁捏碎了茶杯。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许愿护送进城。 他不知许愿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还活着,就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花浔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心爱的女子,让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梦,他真怕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才发现与她已天人一方。 汇报消息的暗卫还是头一次见到花浔如此失态,拿出手帕,上前擦拭着他指间的鲜血。 疼痛感让花浔嘴角一弯,明白了这不是梦。 在人前一直冷静的他,此时却焦躁地像个孩子,想不到他留在青州城的暗卫还活着,并且把许愿护送到了鸡鸣县。 轻吐一口气,花浔压下躁动的心,还不能太乐观,得见到人才行。 只要没有亲眼看到许愿安全无恙,那就难免还会发生太多的意外。 暗卫给花浔清理了创口,简单的做了包扎,虽说花浔并不在意,可仍是让暗卫施为。他要是拒绝,暗卫又要伤心了。 在花浔的命令下,青州军发起了进攻,而暗卫也行动了起来。 青州军不知他们只是为了掩护暗卫,不过在军令下,不问缘由,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城外的燕军看青州军竟敢发动攻击,也毫不犹豫,立刻反击,双方打得异常激烈,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暗卫一直在留意战况,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她们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办了,燕军不会再给她们任何进城的机会,尤其这是用青州军士卒生命换来的,那就更得慎重。 之前被呵斥的那名暗卫护在许愿身侧,虽说总被说成没脑子,可她一身业力惊人,是个好手。 时机稍瞬即逝,终于让暗卫抓住了机会,从一道被青州军撕裂的口子,涌了进去。 而城上的将领立刻下令,箭雨漫天,掩护着护在许愿身侧的暗卫。 城下的青州军此时也得到了命令,就算死也要拦下燕军,在军令下,士卒们没有迟疑,甚至有士卒用身子砸向敌军,来个同归于尽。 许愿见状,捏紧了拳头,她也不傻,明白了这些青州军的士卒是为她而死,让她心中不免波动。 她算是与青州军彻底绑在了一起,这份情,她得认。 眺望远方,那是青州城的方向,许愿算是与过去做了割舍,她现在的身份,是青州军的一员,是姜凡的亲兵,是青州军士卒的袍泽。 … 第117章 烟火气 在付出了足够的士卒生命后,暗卫将许愿完好无损的带进了城,花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张了张嘴,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许愿安好,花浔注视了她片刻,就退去了。 许愿被带到了将军府,在这里给她安排了住处。这时她才知道,姜凡不在鸡鸣县,而在济县。 不过在鸡鸣县安憩下来也好,姜凡总会回来的,她就在这里等着。 城内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像青州城那般,百姓沦为奴隶,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呼吸着空气,都感到了自由。 许愿逐渐也发现了青州军的变化,往她印象中的那支军队转变,颇受百姓爱戴。 这更加坚定了她留在这里的想法,只有青州军能给她熟悉的感觉。这是在楚军,还有燕军身上感觉不到的。 在将军府的住处,竟然和她在青州城住的宅院相似,布置不说完全一样,那也相差无几,让许愿身上的不自在也消散了。 护送她而来的暗卫潜伏了下去,隐藏在阴影里。 对暗卫,许愿心中是感激的,即使暗卫是奉命行事,可实实在在的保护了她,她已没有那么排斥这份善意。 她又抓了几只鸡,放在宅院里养着,空落落的宅院,总要有点生气,青州城那处宅院养的鸡,走前让张氏抓了去,送个顺水人情。 对于青州军,还真没什么指谪的,驻扎在鸡鸣县,与百姓相处和谐,能做到不扰民,已经胜过了大多的军队。 不能高估了此时军队的军纪,百姓是最有发言权,兵过如篦是百姓的切身体会。 如今摊上了军纪如此严明的军队,百姓们才会对其爱戴,这都是对比出来的,没谁愿意任人欺辱,有了保护神,自然要供起来。 许愿在城中走动,繁华程度已经快赶上未破落的青州城了。 她选择性的买了些东西,都是能用的到的。 这才是城,青州城只是囚笼,街上叫卖的贩夫走卒,为鸡鸣县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许愿就喜欢这种烟火气,让她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买的东西,会有专人送到将军府,许愿只拿了一些便于携带的物件。 在城中走走转转,许愿已花去了不少银两。 这都是制作香皂积攒下来的钱财,此时香皂的制作方法还没传到鸡鸣县来,许愿觉得可以在城中弄个小作坊,赚上一笔。 不过那都得慢慢谋划,在鸡鸣县,可没有钱诗语的帮衬。 许愿闲不住,总想做点什么,目前也就香皂拿得出手,而且有了成功的先例,照瓢画葫芦总是没错的。 以鸡鸣县的消费水平来看,香皂也是不愁卖的,毕竟无论哪里,都有富人。 其实还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那就是把制作香皂的作坊变成官营,有青州军背书,估计也没谁会打歪主意。 青州军的刀并不是只能挥向敌军,涉及到自身利益,该砍的还是要砍。 琢磨了一下,许愿觉得可以试试看。 第118章 下雨天 许愿将香皂的配方献了上去,由青州军开始制作香皂,作坊变成了国营的,没有人敢打歪念头。 在鸡鸣县,百姓是只知青州军,而不知朝廷。 今天难得的下起了雨,淅沥的雨滴拍打着大地,许愿也就宅在家中,到了下雨天,她就有些困倦。 地面湿滑,城外的燕军也消停了下来,不会在此时攻城。 在鸡鸣县,许愿没有要好的朋友,也就不出去走动,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 这段日子,吃食好了,许愿的个头也窜了起来,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该是快有一米六。 这个身高放在女子中绝不矮了,此时,太高反而会遭嫌弃,不过看许愿这势头,还是要长的。 用手揉了揉胸脯,唯独这里没有丝毫变化,许愿也想开了,顶多以后给孩子找个奶娘。再过一两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想的有点远了,还好只是心中想想,不会有人羞她。 岁月静好,许愿感到了惬意,一切纷争都被隔绝在了城外。 不得不说青州军的效率很高,才几天,香皂就开始铺货,被人抢购。 许愿分润了一笔可观的利益,让她的钱袋子又变得充盈。 花浔看着进账,目光变得柔和,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予。若不是有他在,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这里面牵扯的利益,足够让一些将领动心。 不过有花浔坐镇,将领们都收起了小心思,就怕有钱用,没命花。 许愿想要折腾,那就任由她去,花浔从未把许愿当成他的附庸,那样只会扼杀了她身上的灵性。 城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花浔不通军事,处理起内政却得心应手。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会呈于案前,毕竟是初建的势力,还需要花浔亲力亲为。 手底下的人才太少了,许愿倒是可以帮上忙,不过他不会去强迫她,一切随她。 有暗卫上前给花浔披上毯子,天凉了,省得感了风寒。 花浔这段时日,消瘦了不少,脸色都有些苍白。花浔喜欢稳扎稳打,只要是青州军占领的城池,都会被迅速同化。 这些百姓已经变成了他的子民,对上燕军,也是同仇敌忾。 在青州军治下,百姓们能吃饱肚子,城内的豪绅都会被清理一番,也就是许愿说的打土豪分田地,让青州军得了民心。 贫苦百姓还是占了大多数,那么必定要去团结百姓,至于豪绅,那只是肥羊,在青州军面前,不堪一击。 当然,只是初始阶段可以如此做,豪绅是杀不尽的,尤其军中将领也在屯地,他们终于一天会变成新的豪绅。 姜凡对许愿多有褒奖,说她的许多想法天马行空,别出一格。如今花浔也算是见识到了,许愿确实灵气逼人。 对于屯地的将领,花浔睁只眼闭只眼,没想着去敲打,没道理全都分给百姓,将领们也是要吃饭的,打仗不就图个加官进爵,得赏良田。 不过对做得过份的将领,该敲打也是要敲打的,吃相不能太难看,影响团结。 … 第119章 交锋 青州城外的那个万人坑,里面尸骨还未烂。 可楚军却视若不见,还敢如此挑衅,是真的激怒了燕军,本就残暴的燕军,更加变本加厉,要让楚军惧怕,以后看到黑龙旗就浑身颤抖。 燕军不会讲道理,不过懂得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羸弱的楚军就该被欺负,竟然敢对他们露出了獠牙,那里继续打,打到楚军服! 楚军的反抗,只会让燕军在施暴时,产生更多的快感,每名士卒都享受战斗。这种对手确实难缠,已经有楚军士卒崩溃了。 在高压之下,不只一处发生了营哮,燕军趁机袭击,让楚军损失惨重。孙离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遣下去的将领有的也失联了。 孙离心态崩了,打算孤注一掷,把自己的私兵拉出来,披盔戴甲,主动迎了上去。这可是他的立身之本,不过也顾不得了,打没了就没了。 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此时不博,更待何时。 温岭领了一支兵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平西军铁骑踏过之处,弥漫着血雾,楚军士卒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亲手杀死的楚军士卒也不知有多少,双手上的血腥是如何都洗刷不掉的了。 这让跟在他身后的平西军,也对他有了认同感,温岭身上气息更为幽冷,和最开始的那个温润少年判若两人。 这都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世上没什么是白来的,温岭不后悔。身后的兵马,就是他的底气,与许愿说过会保护好她,那他就必定要做到。 燕国是东方最强大的国家,而燕国铁骑更是绝世无双,平西军的强大毋庸置疑。 温岭已经把良知藏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只有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淳朴的人是活不长久的,羊进了狼群,只会变成食物,只有加入狼群,与狼群结伴而行,去猎杀去吃肉。 刀光闪过,一个楚军士卒被削掉了脑袋,满腔热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温岭的白袍。 此时的温岭,和身后的平西军没什么差别,都是那么的狠戾,漠视人命。一滴水落进墨缸里,不管那滴水是否愿意,都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说什么初心不改,那只是小孩子的幻想,温岭不会那么天真,活下去,活得更好,让许愿能在这片大地上无拘无束,肆意奔跑,就是他最大的执念。 和许愿分离的那段时间,他总觉得对她有太多的亏欠,那么小的女孩,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顽强的活了下来。 人心的叵测他见识过了,所以心中对许愿有着愧疚,即使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一切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也就如今,他手中才有了微薄的力量。 身后的这支平西军,虽说跟随着他,不过想让他们彻底归心,那做得还不够。他迫切的需要军功,用军功来服众。 不只是身后的这支平西军,更是要在整个平西军中声名鹊起,如此才能成为平西军的统帅,没有偌大的声望,是降伏不了这群骄兵悍将的。 … 第120章 寻仙 孙离带着他的私兵跑了,剩下的楚军别说群龙无首,就连爪子也没有了,乱成了一锅粥。 温岭趁此时机,斩杀楚军溃卒赚取军功,战车里满满的首级,干涸的血迹分外刺眼。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温岭的做法赢得了身后士卒的尊重,不再是看在他的身份,而是他用行动换来的认可。 号称五十万的大军,不说全部葬送,可也相差不大,这回楚国是真的伤筋动骨了,估计朝臣们都会担惊受怕,怕燕军打进上京。 免不了又有求和派鼓噪着割地赔款,天生软骨头,跪习惯了反而直不起腰。 楚皇也没了寻仙问道的兴致,再次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满堂文武支支吾吾,丑态百出。 已经没有征战的本钱了,孙离率领的大军,就已掏空了大楚,即使楚国富庶,可在战争面前,还是力有不逮,毕竟战败的一方,丢掉的不只是人心。 楚皇微眯着双眼,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互相推诿,文臣巧舌如簧,把武将斥的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露,若不是圣人在上,估计就要动手了。 看着这一出闹剧,楚皇笑出了声,底下的臣子纷纷噤声。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把头埋在胸口,生怕引起了圣人的注意。 “诸位卿家畅所欲言,可有良策?”楚皇开口。 有文臣跪伏在地,低声哭泣,好半会,才哽咽的把求和之事说了,祈盼圣人英明,能顾全大局,不要在意些许蝇头小利,大楚地大物博,还是赔得起的。 紧接着,跪了一片,都哭喊着,上演了一出忠君爱国,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一切由圣人决断,是割地赔款,还是死战到底。 楚皇有些索然无味,在大楚,他是权力的中心,可敌国入侵,他却也有了无力感。 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在他手中败了,那就求和,只要燕国胃口别太大,他都认了。楚皇的妥协,让还流着泪的朝臣心中暗喜。 只要不被燕军打进上京,那一切都好说,家中娇妻美妾,享尽了荣华富贵,这一切都建立在大楚还在,什么丧权辱国,那又何妨? 楚皇打了个哈欠,该死的燕军,扰了他的清静。 求和之事交付给了一名文臣,也就没别的事,朝会匆匆结束,多年寻仙问道,楚皇对朝堂已经不太在意,上京百姓安居乐业,这都得益于他的贤明,无为而治。 至于其他城池的百姓如何疾苦,楚皇看不到,也不想知道,在这天子脚下,没有什么纰漏就够了。 仙道飘渺,他多年求道,也未曾窥得门径,留给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身子趋于老迈,行动都变得迟缓了。 宫中的炼丹师都有百名,炼丹所用的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国库里大多钱财都用在了此处,还有专门为楚皇敛财的官员,损天下而肥一人。 其实,炼丹师多为招摇撞骗之辈,炼制的丹药根本没有长生的功效,楚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反而更加把希望寄托在丹药上。 … 第121章 丧权辱国 … 燕国退兵了,竟然同意了求和,不过也狮子大开口,十多座城池都成了燕国领土,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燕国苦寒,继续打下去势必要动摇国本,还不如见好就收,养精蓄锐。 济县百姓呼声震天,不少人都喜极而泣。姜凡的设想落空了,不过他并不失落。 没有在济县久留,姜凡往鸡鸣县行去。 为了防备燕军埋伏,他轻装上阵,只带了几个护卫,就踏上了征程。 许愿得知姜凡回来了,很欣喜,而姜凡也是大吃一惊,看到活生生的许愿,瞳孔一缩,紧接着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意气风发回到青州城的温岭,去找许愿时却扑了个空,眼中的喜悦化为了失落,他不理解,许愿为何要不告而别。 不过没有失落多久,他相信总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接下来,他会很忙碌,平西军在此战中立下了大功,免不了要论功行赏,说不得温清澄还要去京都面圣。 作为温清澄的嫡子,自然要陪同,他还没见过皇帝,尤其燕皇威震寰宇,想来更有气势。 等面过圣,温岭的身份就彻底坐实了,他就是温清澄的嫡子,未来平西军的统帅。楚国的赔偿不可谓不重,光是白银就赔付了一千六百万两。 拉白银的马车都印下了深深的车辙,负责押送的燕军趾高气昂。大胜而归,燕军的好日子要来了。 而且士卒们都知道,接下来还是要打的,楚国的妥协只是中止了战争,然而欲壑难填,割地赔款可填不满燕国的胃口。 已经十二月末了,马上一月份了,燕卒都能过个肥年,回国的士卒有家眷的和家人团聚,没家眷的也能讨个媳妇。 而楚国上下,都面色愁苦,日子是越发难挨了,朝廷的赔款更是雪上加霜,不知饿死了多少百姓,赈灾的银子都不够用了。 各地不断有人起义,杀官造反,没等燕军打进来,自己就乱了,朝廷不断平叛,可却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青州军以鸡鸣县为中心,势力向周边辐射,各路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被攻下的城池,百姓们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青州军在楚人中名气是好的,不少百姓都盼着青州军打进去呢,在谁的统治下都是吃饭,那自然要找个善待百姓的统治者。 随着势力不断壮大,花浔越发感觉手底下的人才不够用,不是没有士子投效,可庸人太多,有能力的太少。 百姓们参军的兴致也很高,家中有儿子的都来入伍,参军后就成了军户,阶级都得到了提升,至于死人,哪有不死人的,战死也比饿死强。 百姓都以加入青州军为荣,就连谁家嫁姑娘,也优先考虑青州军士卒。 在青州军的统治下,掀起了一股从军热。 许愿见此景象,心中感慨万分,青州军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原本龟缩在青州城的一支叛军,如今已有了火候,成了气势。 … 第122章 错觉 … 把许愿安排在将军府,花浔也算近水楼台了。 为与许愿创造偶遇的机会,花浔也是费尽了心思。其实,他还真不太懂女孩的心思,只觉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就可以了。 忙碌起来,还真没太多空闲时间,与许愿见面时,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仅仅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姜凡和花浔分析过,最迟半年,燕国必定再次发动战争,他们要尽快壮大势力,免得到时面对燕军,只能挨打。 这种局势,花浔只能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儿女情长先往后放放。 许愿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姜凡把她叫了过去,花浔舍不得让许愿操劳,可姜凡不会让许愿闲着,军饷也不是白发的,许愿还领着饷呢。 在姜凡眼中,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女的当男的干,男的当牲口干,只要还能动,就得忙起来。 当然,他也身先士卒,没有偷懒,那么底下人也不敢有怨言,毕竟姜凡都和他们同甘共苦了,再不知好歹,那就不像话了。 鸡鸣县成了青州军的第二个大本营,第一个还在燕军的统治下,已经被划为了燕国的疆域,仅凭这一点,就有人破口大骂,骂当今圣人昏聩。 朝廷已不得民心,被推翻只是时间问题,青州军成了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一方势力。 逐鹿中原,已经不是可望不可及的事,青州军中的统领都很振奋,这可是从龙之功,事成之后,他们都是开国元勋。 花浔的安危自然最为重要,明里暗里的防护力量,足以让任何想刺杀花浔的刺客绝望。在青州军中,花浔是最不能出事的。 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住在将军府的许愿撇了撇嘴,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真不知花浔是怎么适应得了的。 反正她是不习惯,还是无拘无束的自在,看来大人物也不好当。尽管很多人都钻尖脑袋想往上爬,争得你死我活。 许愿是只想享受大人物的特权,却不愿受约束,睡个觉都担惊受怕,怕被人刺杀,总感觉委屈了自己。 嘿,杞人忧天了,自己也当不成大人物,想那么多干嘛?许愿收回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每次与花浔见面,她都能感觉那灼热的目光,让她都特意躲着走,不过将军府就这么大,躲是躲不开的。 许愿也后知后觉的,寻思难不成花浔喜欢她?不过又觉得很有可能是错觉,她又不会什么天仙,花浔见过的绝色多了,怎么也不会喜欢上她的。 估计是错觉了,可许愿仍心有揣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花浔还真就好她这一口,她是从还是不从呢? 许愿安慰着自己,花浔应该不能那么禽兽,拍了拍平坦的胸脯,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许愿觉得自己若是男的,肯定喜欢身材好的,比如姜幼萝。 想起姜幼萝,许愿微微叹息,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上她了,别再耽误了终身,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 第123章 钱诗语来了 … 青州城。 如今在城内还有自由身的,也就是和许愿要好的那几个人,不过也小心翼翼。 钱掌柜的一合计,如今已经不打仗了,外面安全了许多,不如拖家带口,跑去鸡鸣县,听说青州军就在那里。 这个提议,让钱诗语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太好了,能见到许愿了。她可是把许愿当成了朋友,分离时她没少抹泪。 燕军也没阻拦,显然温岭打过招呼,马车拉着大包小包,钱诗语还抱着个小包袱,里面可是她的宝贝,还有给许愿准备的礼物,是惊喜哦。 淳儿打着瞌睡,她坐马车就犯困,脑袋都搭在了钱诗语的肩膀上,口水浸湿了一片。 两人情同姐妹,钱诗语自然不在意,还拿过毯子给她披上。 做马车自然比不上骑马,要比许愿走时多上一倍的时间,不过没办法,毕竟有女眷,骑不得马。 钱掌柜吐出一口气,在青州城的日子他是待够了,这就是一座囚笼,难怪许愿要离开,他都受不了了,何况一个小姑娘。 要说这两辆马车,还多亏了许愿,要不可不会留下来。燕军那是恨不得刮地三尺,苍蝇腿都不放过。 到了鸡鸣县,就得重新开始了,不过钱掌柜从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女眷不多,仆人奴婢都沦为了奴隶,也就一妻一妾,外加钱诗语和淳儿,赶车的重任自然落在了钱掌柜和白世明身上。 带了干粮,够路上吃的,尽管难以下咽,可就算过惯了好日子的钱诗语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咽了下去。 这时候可不能矫情,多大点事,能吃饱就不错了。 青州城到鸡鸣县的路上,匪徒都被剿灭了,所以倒是平安无事,没有什么波折。 钱诗语在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着沿途的风景,这还是她头一次出远门。 “乖女,别着凉了。”钱掌柜摸了摸钱诗语的小脑袋,天寒了,着凉了就麻烦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不是小事。 “哼,我哪有那么娇气。”钱诗语歪着脑袋。 不过她也知道轻重,透了一会气就把头缩了进去,帘子又放了下来。路上无聊,钱诗语就让淳儿讲故事,虽说讲得磕磕绊绊,可也聊胜于无。 淳儿边讲故事,边给小姐按摩,小姐身子弱,她得伺候好了,不能让小姐累着了。 她脑瓜笨,有的情节都记不得了,还得小姐提醒,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还是许愿厉害,记得住那么多有趣的故事。 有淳儿在身边,钱诗语也不孤单,毕竟两人差不多大,也说得上话,有些话只能和淳儿说,淳儿的嘴可紧着呢,也不担心泄露出去。 连日奔波,钱诗语脸上都有了倦色,眉毛耸着,微张着小嘴,开始发呆。 一旁的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些无精打采。 至于钱掌柜的妻妾,更是不堪,面色苍白,显然也从未受过这等苦楚。钱掌柜愁得挠头,祈盼着千万别生病。 已经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可别这时候出事。 … 第124章 礼物 或许是老天开眼,钱掌柜一大家子总算到了鸡鸣县,当见到许愿时,钱诗语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去,给了许愿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愿都被她这一下撞得差点跌倒,这丫头太热情了。 “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哦。”钱诗语眼睛一闪一闪的。 淳儿抱着小包袱,献宝似的跑了过来。 许愿鼻子有些酸,她是真没想到钱诗语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还能记得给她带礼物。 “进去说,别站在这里了。”许愿招呼着,钱家众人奔波一路,都很疲惫,也该先好好歇息。 许愿找好了客栈,就由她来尽地主之谊,怎么说她先来的鸡鸣县,要比钱掌柜他们熟悉。 凭许愿的身份,客栈老板安排了最好的上房,毕竟许愿可是姜凡身边的人,而姜凡可是青州军中的大人物,许愿也因此炙手可热。 安排好了钱家众人,许愿和钱诗语来到了屋子里,说着近况,钱诗语一直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如今,以许愿在鸡鸣县的地位,让钱诗语的东山再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开个酒楼而已,真没有多麻烦。 许愿自然不会吝啬,能帮上钱掌柜,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何况是惠而不费的事。 钱诗语打开小包袱,将首饰一件件的在许愿身上比着,她知道许愿没什么首饰,小姑娘哪有不喜欢首饰的。 许愿确实很喜欢,礼物很好,情义也很重。 “小姐可是一路都抱着小包袱呢,碰都不让别人碰的。”淳儿在一旁说。 许愿揉了揉钱诗语的小脸,她太招人稀罕了,小脸揉起来肉嘟嘟的。 “唔……” 钱诗语鼓起了脸,气呼呼的瞪着她,太讨厌了,又揉她脸。 “嘿嘿,别等我啦,我请你去吃好吃的,你这一路估计就啃干粮了?”许愿又捏了捏,才满足的收回手。 钱诗语一听好吃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她要吃肉! 烧鸡,烤鹅,大猪蹄,许愿安排了满满一桌,钱诗语顾不得矜持,掰下一根鸡腿就啃,旁边的淳儿则对着大猪蹄发起了进攻。 看着两女吃得满嘴流油,许愿就知道这一路没少受苦,她来时,有暗卫帮衬,倒是没吃到苦,可钱诗语就难了,只有钱掌柜一人照看,必定不能那么面面俱到。 “嗝,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钱诗语眯起了眼睛,惬意的说。 山珍海昧平日里没少吃,可在路上吃了这么久的干粮,现在品尝到嘴里的美食自然格外好吃。 许愿就看着她俩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钱诗语的到来,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惊喜,她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在她弱小时,钱诗语可没少庇护她。 小小的一只,挡在她的身前,却给人一种安全感,那种感觉,许愿此时想起,心中还是暖暖的。 吃饱喝足,钱诗语就犯困,许愿也就离开,等钱诗语休息好了,再找她玩儿。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钱诗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125章 情愫 … 君又来在鸡鸣县开了起来,钱掌柜乐得合不拢嘴,真没想到许愿能帮他这么大忙,说什么也要给许愿两成干股。 推辞不过,许愿也就接受了,君又来也算有了军方背景。 酒楼里面也响起了说书声,鸡鸣县的百姓还未听过西游,听着就感觉很新鲜。 看着眼前的景象,莫名的熟悉,毕竟当初与温岭就是在君又来说书。不过物是人非,以后大抵是见不到了。 也没有太多伤感,知晓温岭过得很好,那也就够了,两人终究还是成为了两条平行线,不会再相交。 钱诗语穿上了一身红袍,看着就喜庆,淳儿则一身青衣,陪衬得钱诗语更加娇艳。 酒楼正常运营,以后钱诗语就不差钱了。 钱家父女对许愿有恩,她是有恩必报,当然,有债也必偿。不过在鸡鸣县她目前是没什么仇人,仇人在青州城差不多就死光了。 把酒楼的事料理好,许愿又回到了将军府,她还有许多事要忙,姜凡压在她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青州军高层内绝不会有尸位素餐之辈,许愿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案牍上记载着大情小事的奏折,摞成了好几摞。 花浔因此特意找到了姜凡,让他给许愿减轻点压力,别累坏了她。 “能者多劳,放心,累不坏的。”姜凡婉拒,除非许愿不要这个身份,否则是别想轻松了。 姜凡的性子就是如此,公私分明,花浔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个身份是许愿争取来的,总不能真让她舍弃了,估计许愿也不愿意。 没办法,花浔只好吩咐厨房多弄些营养的膳食,在膳食上补偿许愿,让她身子不至于垮了。 许愿的身子还是太瘦弱了,略显单薄,得多长点肉。楚人好细腰,那是种病态的美,唯独花浔觉得圆润一些才好看,起码健康。 对于伙食的改善,许愿还有些惊讶,都是些滋养身体的,恰好适合此时的她。许愿可不知道厨师是得了花浔的吩咐,滋补的同时又很美味,而且都是她爱吃的。 在许愿身边的暗卫,早已摸索出了她的口味,花浔都记在了心中。暗卫都心生羡慕,觉得许愿的命真好,能遇到公子这么痴情的人。 在如今这个时代,愿意为女子着想的可不多,更多的男人会把女子当成附庸,认为女人如衣服。还自认豪爽的说出大丈夫何患无妻。 所以花浔的所作所为,让暗卫芳心乱撞,恨不得取而代之。不过公子一直默默付出,暗卫都替公子着急,真怕让人捷足先登,那公子该有多伤心。 在许愿身边的暗卫,可是知道温岭的存在,据说曾和许愿相依为命,一起去的青州城,想必途中历经了磨难,感情该是不差的。 这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而公子还傻傻的玩儿暗恋,也不表明心意,有这么强劲的情敌,公子再不采取措施,那就来不及了。 几人一琢磨,要想个法子,让许愿明白公子的心意,就算事后被公子责罚也认了。 … 第136章 过年了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喜气洋洋,男女老少脸上都挂着笑容。 今天是除夕,一眨眼,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许愿包了饺子,她吃饺子爱蘸醋,身前放着装醋的碟子。 今晚过去,她就十二岁了,是个大人了。 希望新的一年里,一切顺遂,可不要再打仗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和谐生活,就别再被打破了。 一人一盘饺子,陆希折的口味都变得和许愿相近,以往他吃饺子可是蘸酱油的,不过许愿把他带偏了。 按照习俗,今晚是要守夜的,为了不打瞌睡,许愿就给陆希折讲故事,讲着讲着就不困了。屋里就她和陆希折两人,多少有点冷清。 和这个小东西都认识四个月了,两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一直守到凌晨,两人各自回房睡了,早上还要起早,去拜年。其实也就姜凡和钱掌柜的两家,花不了多少功夫。 首先自然去的姜凡那,紧接着就去给钱掌柜的拜年,钱诗语头上还戴着小红花,更喜庆了。 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模样,小孩子就该保有童真,那些烦恼忧愁,等大了再想不迟。许愿其实很羡慕钱诗语,家庭美满,从小到大就无忧无虑的。 淳儿攥着一把糖果瓜子,偷偷的塞进陆希折手里,生怕让人看见,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陆希折也不见外,剥开一块糖就放进了嘴里。 “唔,小家伙,也不谢谢姐姐。”淳儿扬着下巴,斜睨着他。 “谢谢姐姐。”陆希折嘴里吃着糖,含混不清的说,说完就跑远了。 淳儿气得跺了跺脚,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枉她待他那么好。 没理会两个玩闹的小家伙,许愿正在和钱诗语聊天,钱诗语很喜欢和许愿说话,许愿就像是她储存秘密的小树洞。 许愿也愿意当一个倾听者,钱诗语与她聊天,从不抱怨,说得也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她也收获了开心。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大年初一的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许愿就带着陆希折回家。临别时,陆希折朝着淳儿摆了个鬼脸。 许愿也不怕路上遇到危险,她刚踏出钱家,暗卫就坠了上来,有暗卫在,一些宵小可近不得她身。 出于对许愿的朋友的尊重,在许愿进了钱家后,暗卫就在门外守着,不然总显得许愿装腔作势,一些细节问题暗卫还是拿捏的住的。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暗卫都是机灵的,那个大咧咧的已经被打入了冷宫,用暗卫统领的话说,就是脑袋缺跟弦,就别凑上来丢人现眼了,何况,在鸡鸣县不需要太高的武力。 若是在鸡鸣县,还能让许愿出了意外,那几人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这可是青州军的大本营,家里都能出事,得有多废物。 其中几人,与许愿都熟悉了,不过许愿只知道几人的代号,具体叫什么却不得而知。 暗卫看着冷漠,实际上很热情,许愿是这样认为的。即使暗卫是某些人眼中的刽子手,可暗卫待许愿好,那许愿就不能说暗卫的不是。 人呢,还是得讲良心的,不然真就是白眼狼了。 … 第137章 暗卫在行动 第127章 137暗卫在行动 初一到初五,许愿都休息,这可是难得的假期。 等到了初六,就得好好干活了,这让许愿想起了后世的上班族,不过她此时的待遇要好得多,毕竟她的“老板”并不苛刻。 年味未散,士卒们都精神焕发,有的已经有了家世,是在入伍后找的,谁家姑娘能嫁给青州军士卒,那可是有面子的事。 不少士卒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成了抢手货。 要知道年龄适宜,长得还不差的也就那几个,去的晚了就没了,不少人家都心心念念,嫁给青州军,和嫁给平头百姓,那可差别大了。 士卒见了许愿,都很恭敬,都知道许愿如今的地位,没有谁不开眼,去得罪她。 许愿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以她的身份,就样就够了,太亲近了士卒也会不自在。 来到自己的办公场所,许愿还真有点假后综合症,不过事还得做,克服着这种情绪,把心思放在了案牍上。 鸡鸣县可有着好几万的人口,一天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尽管有些只是些琐碎的小事,可当事的百姓可不这么认为。 青州军旨在为百姓做主,当然要管,不像以前的县令,县衙都落了灰,竟然没人敢告状,进了衙门,管你是原告还是被告,都先打顿板子。 一开始,姜凡提出为民请命,百姓们都不敢置信,生怕是个陷阱,不过经人验证,确是真的,告状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许愿主要就是负责这些状子,不只是近段时间的状子,一些积年的纠纷也被翻了出来,好不容易遇到了青天,百姓们可不会错过。 不过也就这段忙,等忙过这段时间,就该轻松了。许愿安慰着自己,吐出一口浊气。 忙碌起来,就特别充实,除了吃饭睡觉,许愿都在办公。 她这个职位虽说累了些,可不知多少人羡慕着呢,这就好比后世的公务员,而且还不是底层,好歹是个领导阶级,是吃着公家饭的,端的是铁饭碗。 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职位,所以许愿累是累点,可心里也是开心的,这就是她当初想要的,虽说比不上权倾朝野,可也大差不差了。 要是能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许愿思咐。 将军府的厨师换着花样,她都吃不腻,忙完了公务,就可以享受美食,把她的嘴都养刁了。 就凭这一点,她都不想搬出将军府了,搬出去哪还能吃到这些好吃的。 不得不说,花浔误打误撞,竟还真把许愿留下了,虽说许愿只是单纯的馋美食,才舍不得离开。 而几个暗卫也偷偷行动了起来,几人都没感情经历,不过总看过别人谈情说爱,对爱情也有过憧憬,想来应该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糟。 估摸着许愿应该也是喜欢惊喜的,或者说浪漫。而公子在这方面,就显得木讷了,得由她们送上助攻。 一个个都信心满满,还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有她们在,定会让公子抱得美人归。 … 第138章 花街 第128章 138花街 这时代,还没有火药,自然也就没有烟花,总是少了点氛围,可办法总比困难多,暗卫们寻来了许多鲜花。 也不知她们怎么弄到的,毕竟都一月份了,鲜花可不好弄。 说是十里长廊有些夸张,可鲜花也铺满了大街,已经有青州军净街,所以街上没有闲杂人等,这可关乎到公子的终身大事,疏忽不得。 而许愿还蒙在鼓里,殊不知暗卫为了她忙前忙后,好顿折腾。一定要营造出个浪漫的场景,让许愿明白公子的情意。 许愿被一个暗卫叫了出来,就仿若置身花的海洋,花浔缓缓走来,一身白袍,如天仙临尘。 这一刻,许愿有些懵,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暗卫叫她出来看热闹,她一个吃瓜的,却成了女主角,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说实话,场景虽然很浪漫,花浔也很好看,可她真不想当女主角,她想静静,要不是身旁暗卫紧紧攥着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开,她都要转身就跑了。 “小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花浔的唇动了动,声音清冽,格外的好听。 “呃,随你,叫什么都无所谓的。”许愿很尴尬,藏在鞋子里的脚趾头扣着鞋底。 这可急坏了暗卫,多好的氛围啊,快表白啊,傻愣着做什么,公子怎么见到了许愿就变得傻乎乎的了。 花浔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放在了许愿身前,“花很美,你也很美,花和你很般配。” 其实,花浔对着许愿,说不出什么情话,一切都是他的真心话,这场表白,他也是后知后觉,直到刚刚,才被暗卫告知真相,不得不赶了过来。 不过有暗卫为他做了决断,他也下了决心,不打算再犹豫不决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喜欢,那就说出来好了,许愿也不是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许愿有点纠结,这么多人看着呢,如何做才能不伤及花浔的脸面,而又能拒绝他呢。 对花浔的喜欢,她不能接受,喜欢她,那是他的事,可她,还不喜欢他呢。 许愿并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下来,那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花浔的不尊重。 “花很好,我就先收下了,不过,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喜欢,当然,你可以继续喜欢我,那是你的自由。”眼帘微垂,许愿低声说。 “那就很好了,还以为会对你造成困扰。”花浔浅浅的笑。 暗卫有些失望,不过结果不算太坏,许愿没有明确拒绝,那就表明公子还有希望,而且许愿知道了公子的心意,总比公子暗戳戳的单相思好。 暗恋真的是一件蠢事,暗卫一致这样认为。 许愿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小心脏也跳个不停,这还是她头一次被人表白,场面还这么大,尤其花浔更是位高权重,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花还挺香,许愿不禁用鼻子轻轻嗅着,她会把花放在花瓶中养着,她可舍不得随手丢弃,尽管她目前不喜欢花浔,可花是无辜的。 … 第139章 行刑 第129章 139行刑 刷刷刷。 手指,手掌,人头,应声而落。 鲜血喷涌而出,让围观的百姓大呼痛快。 根据律法,骗人钱财,第一次断手指,第二次,断手掌,第三次斩首示众。 此人连续行骗,数罪并罚,以儆效尤,让百姓知道,诈骗是要掉脑袋的,还是本分守己的好。 许愿对骗子尤为憎恨,与姜凡提议了一番,把斩首改为了凌迟,再有触犯律法的,死的就没这么轻松了。 这只是小事,姜凡自无不可,毕竟,在他眼中,违法犯罪的就不再是人,如何处置都行,也就随了许愿的心意。 许愿也知道,自己就是滥用职权,可骗子有本事别犯罪,犯罪了那就怪不得她了。要说除了强奸,她最厌恶的就是诈骗。 在鸡鸣县,律法方面,量刑极重,就算是寻衅滋事,都得杖刑五十,而负责行刑的的士卒,别说五十,一下就能要了人命,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行刑者的心情。 青州军抛头颅,洒热血才把鸡鸣县守住,可不能让一些蛀虫毁了,百姓们不偷不抢,安生过日子,刀子怎么也砍不到他们身上。 针对的只是违法犯纪的泼皮无赖,还是那句话,犯罪了就不是人了,别再想着什么人权,何况这时代还没有人权这一说。 许愿是看着行刑的,心中十分畅快,被骗子骗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再少数,总是是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了仇。不过大部分钱财都被骗子挥霍一空,让人恨得牙痒痒,总感觉就这么让骗子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所以,把斩立决换成了凌迟处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这只是小事,刚过完年,就见了血,也让想犯罪的人警醒,要犯罪可以,别被逮住,逮住了就别想有好下场。 青州军也不讲究什么尸身完好,也不劳烦缝尸人,直接往乱葬岗一扔,鬣狗寻着味就去大快朵颐了。 活着都没被当成人,更别说死了,就只是一堆烂肉。 真别说,量刑重,治安还真好了许多,可是有专人纠察,寻到人违法乱纪是有奖赏的,一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亢奋的不行。 量刑重对良民来说是好事,反正良民也不会犯罪,都是踏实过日子的。 许愿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修改律法,鸡鸣县只是一个试点,若是没有大的纰漏,律法只要具有普遍性,那就在青州军治下的城池推广开来。 有些人非得见血,才知道怕,就是贱骨头。 如今可没什么文明执法,士卒们都粗暴的很,盯上谁了,上前一扭胳膊,往脑袋上拍一巴掌,甚至还要踹上一脚,往县衙的路上,少不得一顿毒打。 士卒们对这些蛀虫也尤为憎恨,他们为死去的袍泽感到不平,热血可不是为了蛀虫而洒的,那么,蛀虫就统统去死。 青州军爱憎分明,爱一个人可以把那人捧到天上,可恨一个人也是恨到了骨子里,在军中,相对单纯,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所以士卒们也豪爽,恨你就是要揍你,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 第140章 办案 案子是一个接一个,除了坑蒙拐骗,还有欠钱不还的,也就是后世说的老赖。 老赖当场就被强制执行,家产不但赔付给苦主,就连命也丢了,被判了绞刑,乱世须用重典,否则镇不住人心。 这段时日,可真杀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死刑,在承平年代顶多也就吃牢饭,如今却从重从严。 最肮脏的莫过人心,有些人就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非得刀砍到他头上才知道后悔,对于这种人,就得有多少杀多少。 不过,古往今来,从不缺心思阴暗的人,杀是杀不绝的。 追回欠款的苦主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表示感谢,家里人都要有饿死的了,可债就是要不回来,可想苦主有多焦急,多亏了青天大老爷,要不他这一家子就全完了。 许愿上前搀扶起苦主,让他拿着钱赶快去买些粮食,让家人吃顿饱饭。苦主可是长了教训,下回是打死也不借钱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百姓们对青州军交口称赞,说起青州军就是一片赞扬,心里感激。 泼皮无赖对青州军是又恨又怕,可却无可奈何,有青州军撑腰的百姓也不好欺压了,泼皮都懒散惯了,成日游手好闲,干些偷鸡摸狗的腌攒事,没了欺压的对象,连吃饭都成问题。 饿狠了的出去抢吃的,结果被巡逻的青州军抓着正着,一刀砍了。 抢劫可是大罪,可以直接处死,巡逻的士卒权力很大,只需事后补个条子就行。 经过如此一系列的清洗,民风又变得淳朴,歹人都不敢冒头了,只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 青州军的杀伐果断,镇住了一切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只要犯了罪,可没有狡辩的机会,有的甚至被处以极刑,地上厚厚的皮革,就是剥下的人皮。 跟禽兽是不能讲道理的,畏威而不畏德,打死了是最为省事的,剥下的人皮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当然,青州军只对恶人如此,对待百姓还是很仁慈的,要不也不会受到百姓的爱戴。用许愿的话说就是人民民主专政,对百姓和对恶人自然要有两种准则。 在鸡鸣县实施的政策无疑是好的,推行的也很顺利,再试行一段时间,就可以推广开来了,估计其他城池的百姓已经翘首以盼了。 或许是因身份地位的不同,所以许愿在鸡鸣县,没有遇到针对她的龌龊事,身边都是好人,不少只见过一面的人都对她嘘寒问暖。 若她还是那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估计早就被吞的渣都不剩了,许愿深知,这终究还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只是在青州军的庇护下,她才能如此安稳,魑魅魍魉都近不得她身。而许愿也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必然有着花浔的原因。 许多疑惑都迎刃而解,她为何如此受姜凡青睐,单单是能力是不够的,也不是她妄自菲薄,有能力的人多了,她又算哪根葱。 看来欠了花浔一个大人情,这人情还真不好还。至于以身相许,那在许愿看来就是恩将仇报,她对花浔只有感激,而没有爱意,可不去耽误人家。 … 第141章 日常 … 钱诗语盼了好久,才等来许愿有空,一大早就在淳儿的帮助下洗漱穿衣,眼巴巴的等着许愿的到来。 用手撑着下巴,脸圆嘟嘟的挤成了一团,看得淳儿都忍不住想去捏捏,不过还是按下了念头,小姐的脸可轻易捏不得,也就许愿捏过,老爷都捏不得了。 小姐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可是炸毛时也挺吓人的。 钱诗语是不知道她此时有多么可爱,让看到她的人心都要化了。 没等多久,钱诗语就蹦了起来,拎着小裙子就窜了出去,原来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行了过来,正是许愿牵着陆希折这个小家伙。 “许愿,许愿,许愿!” 钱诗语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围着许愿转圈圈。 许愿探出手,按住了她的小脑袋,让她停了下来,眼睛还一眨一眨,呆萌呆萌的。 “长得高了不起呀!”钱诗语掐着小腰,许愿的个头窜的太快了,之前还和她一般高,一眨眼,就高出那么多了。 “还真了不起!”许愿轻笑,又揉了揉她的小啾啾,钱诗语扎着哪吒同款发髻,要是再弄支火尖枪,踩着俩风火轮,妥妥的小哪吒。 和钱诗语在一起,许愿脸上总是不自觉的挂着笑,就很轻松。 身旁的陆希折被淳儿拎走了,苦着脸,也不敢挣扎。许愿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陆希折太调皮了,就该有人治治他。 “你不在的日子,好无聊啊。”钱诗语开始抱怨,到了鸡鸣县,她就只有许愿一个朋友,许愿忙着公务时,钱诗语就感到没意思。 “我这不是来了么?放心哈,我今天是你的啦,陪你玩个尽兴。”许愿保证道。 钱诗语小脸马上明媚起来,管那么多干嘛,至少今天许愿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能陪她玩儿个痛快。 小孩子能玩的也就那几样,不过钱诗语乐此不疲,也玩不腻。 许愿陪着她玩儿,她的笑声就没停过,让许愿都感到了欢乐,有钱诗语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有钱诗语在,许愿心中也有了片净土,值得她去守护。 看了太过案例,也判过大大小小的案子,阴暗的事见多了,心中难免滋生戾气,而钱诗语就如冬日暖阳,把许愿心中戾气驱散个一干二净。 玩累了,钱诗语一身汗,淳儿连忙跑了过来,给小姐擦汗,省得被风一吹,再着凉了。 把毡子往地上一铺,大筐小筐往上一摆,几人就准备进食,钱诗语可是带了不少好吃的,就等着招待许愿呢。 陆希折抹了抹嘴角,都要流口水了,里面有他爱吃的马蹄糕,是淳儿特意放进去的。 “开动!” 淳儿也坐了下来,自从钱家落了难,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小姐本就待她是极好的,更不会在意这些礼数。 陆希折小手一抓,就把一块马蹄糕抓在了手里,大快朵颐。 几人都吃得很饱,吃完往毡子上一趟,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钱诗语还在吸吮着手指,把残留的汤汁吮进了嘴里,一脸满足。 … 第142章 善恶有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在钱诗语不舍的目光中,许愿带着陆希折回家了。 陆希折真是记吃不记打,临走时又对着淳儿摆了个鬼脸。 回到将军府,许愿让陆希折先去睡下,她还要处理公务,姜凡就像个黑心的资本家,压榨着她,估计今晚又要熬到很晚。 天上可没掉馅饼,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真要有了,很有可能是陷阱。许愿泡了一壶清茶,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精神精神。 公务繁重,她可不能疏忽大意,有的案子可是牵扯着人命,要是因为她而冤枉了好人,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是她的行为准则。 许愿也是摸石头过河,不怕慢,她还是很有耐心的,一壶清茶很快就喝干了,许愿伸了个懒腰,时辰不早了,准备休息。 处理公务,要没个好身体还真熬不起,没多久身子就要亏空了,门外有暗卫送上宵夜,估摸着许愿也饿了。 “辛苦姐姐了。”许愿歉意的说,暗卫则冷冰冰的,也不回话。 每名暗卫性格不同,今晚值夜的暗卫就是个冰冷美人,许愿甚至没有听她说过话。 不过许愿知道这位姐姐心肠也是好的,就是那种性格,不喜与人交谈。 用过了宵夜,许愿已经困得不行,洗漱一番,就睡下了,不说沾枕头就着,也相差不大了,不多时,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翌日。 许愿又变得精神奕奕,元气满满,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照在身上都暖洋洋的。 不过来到案牍之前,许愿的脸就垮了下来,这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她已经感到了姜凡对她深深的恶意。 揉了揉脸,许愿进入办公状态,抱怨归抱怨,还是要认真工作的。 这种安稳的日子,许愿确实挺喜欢的,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需把姜凡交给她的任务完成,就万事大吉。 而且供吃又供住,这么好的工作上哪儿找去,打着灯笼都难找。 许愿也不矫情,她可是见过饿死人的场面,所以对现在的生活更加珍惜,总觉得这种好日子得来不易。 之前的野心也只是因仇家太庞大,而她又无能为力,所以才在心中滋生发芽,而如今,似乎她不用去当个野心家。 没谁愿意去拼命,何况许愿要求的不多,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为民请命的感觉真不赖,让好人能有好报不再是一句空话。每当剔除一枚毒瘤,许愿都很有成就感,不知有守护了多少好人。 其实,许愿多多少少有些嫉恶如仇,对待恶人,就要如秋风扫落叶,冷酷无情。 她还是很有坚持的,她碰到的恶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每当那时,许愿就板着一张脸,眸子都透着冷漠。 有时许愿的杀心也会大盛,比如年后的几个案子,就杀得人头滚滚,青石板都殷红一片,让人生怖。 她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该狠辣时,她亦有修罗手段。 … 第143章 西北局势(今天红袖限免) 楚军大败,孙离携着私兵杀出重围,一路上又收拢了溃卒,整合了也有一万兵马。 诈开了平安县,割掉了县令的脑袋,扯旗造反了。 上京的家眷就自求多福,只要他还活着,就能繁衍出一个家族,人不狠,站不稳。 想他也是将门之后,不能轻易去死,辱没了门楣,他还有太多的壮志未酬。 朝廷的威严已经不在,孙离据守在平安县,俨然已是一方大势力,怎么说也是正规军,其他叛军和其没得比,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西北,燕军,青州军,其次就是孙离率领的孙家军,三足鼎立。 孙离的背叛,对大楚无疑是雪上加霜,大楚更加飘摇,山河破碎。 没过几日,一个大胡子来投效,孙离定睛一看,这个一身匪气的壮汉,不是刘隼又是谁? 虽说刘隼废物了些,可大哥不笑二哥,他也吃了败仗,且是一败涂地,也就接受了刘隼的效忠,不想刘隼身旁也聚集了一千人马,也算意外之喜。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于人下。 这鸟官,不当也罢,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或许他孙离也是有真龙之命,觊觎起了那九五之位。 孙离开始招兵买马,选择平安县,可不是脑袋一热,就来了。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里恰好是个缓冲地带,无论是燕军,还是青州军,都无暇顾及这里。 真是被燕军打怕了,一些士卒现在回想那一刻,腿肚子还在打颤。 指望着手底下的兵马去对付燕军,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打打楚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都是肩膀上抗个脑袋,谁怕谁啊。 孙离改旗易帜,城墙上已挂上了孙字大旗,宣告天下,他孙离反了。 紧接着,就开始犒赏三军,安抚手下的兵马,毕竟是造反,人心还是要收一收的,至于财物哪儿来的,俱是民脂民膏。 不得不说,孙离这一招确实高明,吃谁的饭,就得给谁卖命,士卒们可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跟着孙离有饭吃。 而他只是舍弃了些许阿堵物,就换来了士卒的效忠,是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隔三差五,孙家军就出城剿匪,也就是其他的叛军,这又是一笔收入,还能增强士卒的信心,捏几个软柿子,那还不得攥出水来。 反正也是搂草打兔子,平安县周边被犁了一遍,那些聚集的叛军也是倒了霉,还没成什么气候,就胎死腹中。 底下的士卒喝汤,将领们吃肉,推杯换盏,孙离都有些放浪形骸,要说他心中没有郁气,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反,就是把脑袋挂在了腰间,身不由己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拍着刘隼的肩膀,孙离说着真假不辩的话,三分醉意,眼神都有些迷离。尽管心中瞧他不起,可孙离还是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演戏谁还不会了,刘隼见状,只差说出愿为将军效死了,至于是真被感动了,还是配合孙离的演出,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 第144章 担当 平安县的变动自然瞒不过青州军,不过姜凡没有在意,如今的孙家军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敌人太弱。 前一阵子,林枫与他告了假,说是要去青州城,接张氏母子,姜凡允了。 青州城虽说是燕军的聚集地,可谓龙潭虎穴,可林枫只是去接人,尤其城中还有暗卫配合,想来问题不大。 林枫是从许愿口中得知张氏还活着的,而且有了他的骨肉,让他这个七尺大汉,都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把张氏接到鸡鸣县,林枫也能放心,让张氏身陷敌营,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还是有的,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那还算什么男人。 算算看,张氏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花浔预备了人手,打算一路照看张氏,免得小产。 对待公子的体贴,林枫没说什么,他本就不善言辞,不过记在了心里。收拾妥当,林枫就往青州城行去。 许愿也默默祈祷,愿林枫能把张氏母子平安无事的接过来,张氏能有个好归宿,以后的日子就开始享福了。 来到鸡鸣县后,一切的发展都变得顺利,没有了那么多的糟心事,等张氏也来了,身边的人差不多就聚齐了。 至于留在青州城的人,有温岭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是了解温岭的,是不会让与她有关系的人出事的,否则,他也不是温岭了。 对青州城,许愿没有任何留恋,也就偶尔会想起温岭,估计他如今过得很好,作为平西军统帅的嫡子,地位可是不低的。 或许,过个几年,还会遇到心怡的女子,她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许愿从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值得被人去爱,她也有缺点,甚至性格中带着缺陷,那是她的成长经历造成的。 不过无论是温岭还是花浔,都不在意她的缺陷罢了,没谁是完美的。或许过于完美,那缺陷就是没有缺陷。 今日,许愿要去牢里提人,都是一些犯官,其中不乏有真学实才的,继续让他们为鸡鸣县添砖加瓦。 犯官们都翘首以盼,关了一段时间,早就磨平了该有的傲气,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别管是能臣还是干吏,都拔长了脖子,等着被挑选,尊严早就被青州军打碎了,万幸,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心黑的早就下了地狱。 许愿用手轻微扇了扇,牢中的气味并不好闻,难怪这些犯官放下了矜持,生怕落选。 其实,来之前,许愿就看过犯官们的资料,很详细,亲眼来见一面,也就敲定了人选。 被选中的犯官挺直了胸膛,落选的唉声叹气,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没谁敢闹事,只能盼着下次能被选中。 有了这些犯官的加入,许愿也能轻松一些,这还是花浔看不得许愿太操劳,跟姜凡提的,犯官们也算沾了许愿的光,要不还不知道被关到什么时候。 走出牢房,刺眼的阳光都是那么香甜,有人喜极而泣,总算自由了。 … 第145章 不负韶华 许愿的脸看上去清减了些许,都是熬夜熬的,不过以后不用那么操劳了,很快就能涨回来。 厨师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营养又美味,这可是公子特意交代的,厨师不敢不用心,公子说了,许姑娘只要长了一两肉,那都大大有赏。 许愿体质特殊,就算长肉也是偷偷涨,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不过摸上一把,才会发觉,这丫头其实并不瘦。 为了增强体质,许愿把晨跑,仰卧起坐都提上了日程,陆希折这小家伙还好奇,她是在做什么,毕竟仰卧起坐对他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许愿未忘初心,青州军就是她实现抱负的第一步,赤色是最鲜艳的颜色,让赤色照耀在这片大地上,是她的梦想。 人总要实现自己的价值的,物质上得到满足了,就需要精神上的寄托了,甚至要比物质上的满足更能振奋人心。 用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来说就是,脱离了低级趣味。 什么男欢女爱,哪有这种为梦想而奋斗来得有趣。许愿眼里是带着光的,那是可以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业。 而青州军治下,就是很好的一块土壤,破而后立,最适合许愿埋下种子。 或许,十年,百年后,许愿也许不在了,可埋下的种子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为百姓们遮风避雨。 生而为人,总得做点什么,才不负韶华。 许愿有了空闲时间,就去寻钱诗语,毕竟答应了多陪陪她,钱诗语穿着一身红袄,脸蛋也映得红红的。 小丫头活泼的过份,许愿连忙推开她,被她又黏了上来。许愿一脸无奈,才多久没见,咋就这么舍不得她。 钱诗语咧着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用脑袋顶着许愿,左右摇晃。 “真是拿你没办法。”许愿把她拎开,她长得可不只个子,力量也是不小。 钱诗语呼呼的喘着气,自己倒是累着了。 许愿用手帕给钱诗语擦了擦汗,免得着凉,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安营扎寨。 淳儿和陆希折负责铺毡子,几人都没吃东西呢,先垫补一口,再接着玩。 几人围成了一圈,吃一口这个,咬一口那个,好不欢快。 淳儿最矜持,小口小口咬着,比钱诗语还像小姐,钱诗语就洒脱得多,袖子都撸了上去。 “这样吃才痛快呢。”钱诗语拿着一块糕点塞到了淳儿嘴里。 既然都出来玩了,当然要玩个痛快,这里可没什么小姐丫鬟,都是小伙伴。淳儿咬了一口,露出一排小白牙。 淳儿也不再拘谨,钱诗语已经把气氛活跃起来了,有钱诗语在,就很少冷场,不经意的举动总能照顾着他人的情绪。 虽说在许愿面前钱诗语没什么心机的模样,可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不然当初也不可能逼得郑如玉弃车保帅,只能让张世豪退学。 有钱掌柜这个精明的老爹,钱诗语自小就很聪慧,虽说没吃过苦,可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让人如沐春风,至少此时的淳儿心里就暖暖的。 第146章 闲着 一直玩到日落,才各回各家,这次陆希折没有摆鬼脸,他已经被淳儿狠狠教训了,不敢再放肆,只好安分的跟在许愿身后。 被许愿选中的犯官此时都老实的办公,也不讲究日落而息,这不比牢中的日子好多了,仔细嗅嗅,都有一股墨香味。 从未觉得,做清官也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在青州军治下,不在乎你以前是不是朝廷的官员,只要肯干事,做实事,那你就是青州军的一份子。 毕竟,青州军不可能局限在鸡鸣县,死水一潭,自然清澈,大江大河,不拒泥沙。 只要没有劣迹,青州军是来者不拒,正缺人才,当然是多多益善。 许愿看着敬业的犯官,就看到前几天自己的影子,她已解放了,苦活累活都有人挣着抢着去做,她只需把份内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难得的睡个安稳觉,玩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泡个澡,就准备休息了。新制作出来的香皂味道更加清香,许愿也很喜爱,觉得不比舒肤佳差了。 说到清香,许愿打算把香水也弄出来,估计更受欢迎,贵妇小姐用的都是胭脂水粉,还真没喷过香水,顶多佩个香囊。 这也是闲暇了,许愿才有此打算,也能赚点外快,当然,大头肯定是在青州军那。 官营买卖虽说到自己手里的少了,可贵在踏实,青州军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只需等着收钱就是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 用毛巾把头发一裹,许愿披着浴巾就往床上一躺,这里可没外人,守在门外的暗卫也都是小姐姐,她也不怕春光外泄。 不过,有一说一,她那平板身材也没什么可看的,肉都没长在该长的地方。 月光从窗外闯了进来,填满了屋子,许愿惬意的躺在月光下,身子都舒展开来。 今夜许愿睡得格外香甜,月光盖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丝绸,雍容华贵。 翌日。 许愿醒得很早,她到了一定的时间段就醒了,生物钟很守时,就算是休息,她也不睡懒觉。 作为犯官的直接领导,她自然要去巡视一番,得有上级该有的威严。 犯官们可不敢小瞧了她,见到她背都不禁变得佝偻,这腰杆子怎么都硬不起来,许愿也理解,毕竟犯官们初来乍到,尤其还是待罪之身,面对她这个新上司,还保持不卑不亢,那估计是脑子进了水。 巡视了一番,许愿就施施然离去,留给犯官无限遐想的空间,许愿也不愿和犯官们太亲近,保持距离,更利于她树立威严。 她在人前,总是板着一张脸,虽说俊美的容颜让她的威严大打折扣,可那些犯官哪敢直视她的脸,倒是无所谓。 一闲下来,许愿还真有些无所事事,正好去把香水鼓捣出来,昨晚她已想好了配方,只需交代下去,自然有专人研制。 许愿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向她招手,估计香水创造的利润,要比香皂还要多,真就是一本万利。 … 第147章 情 …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许愿记得深刻的,还是含香在她前途不明时,选择了她。 等过段时日,许愿会把含香接到身边,没道理让含香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其实,有些人还真就不如一个妓女。 真要计较,许愿如今在鸡鸣县是第三号人物,上面只有花浔和姜凡两个人,权势不可谓不重。 含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跟对了人,会收获难以想象的回报,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摆脱贱籍,做个良民。 在鸡鸣县,没谁敢看不起她,而且这里没谁会知道她的过往,只会知道她身后是许愿,而许愿是青州军中的大人物。 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阳光下,没必要在阴影里沉沦,许愿不缺一个暗子,没必要让含香戴着枷锁。 对身边人,许愿向来是极好的,利益都可以往后放一放。许愿从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她只觉得那种人很可怕,为了利益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舍弃。 许愿是做不成那种人的,也不愿成为那种人。 或许正是她的那份坚持,她身边的人才会如此信赖她,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几日下来,许愿的身子不说珠圆玉润,不过也多了几两肉,厨师欣喜的去领了赏。许愿每日还是坚持晨跑和仰卧起坐,小腹没有一丝赘肉。 除了胸脯,她的身材已是不差,许愿暗忖,或许是还没到发育的时候。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许愿唯独差了这一点,说失落倒也不至于,可始终还是有那么点幻想,等过个一两年,或许身子也就出落了,成了大姑娘。 晨跑过后,许愿缓慢行走,自从那日花浔表白失败,已经很久没偶遇过了,想来花浔近段日子是不会刻意寻她了。 毕竟双向奔赴才是爱情,许愿若一直无动于衷,就算花浔的心再炙热,也该被凉水浇透了。 不得不承认,花浔长得好看,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竟然不违和。不过许愿可不是姜幼萝,单是相貌,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许愿相信缘分自有天定,而花浔却觉得,遇见心爱的人,很不容易,错过了很可惜。 或许花浔很深情,换成别的女子,早就沦陷了,家世,样貌,权势,花浔都是不缺的,甚至是顶好的,没有几个女子能经得住,生怕错过如意郎君。 许愿回到住处,早膳已备好了,还温热着。 在细节方面,无可指谪,许愿拈起一个灌汤包,满口的汁水,挑逗着她的味蕾。她的胃已经被美食俘获了,不过得到她的心,花浔还是任重道远。 花浔的追求,并不让人生厌,不是一味的死缠烂打,这就让许愿对其有了几分好感,当然,只是好感而已。 如今,两人的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花浔不过是许愿的一个追求者。 其实,花浔不该如此快的表明心意的,应该徐徐图之,暗卫还是心急了,毕竟她们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 第148章 靠山 … 最是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花浔应该反思了,天时地利都占全了,本应近水楼台的他,却和许愿泾渭分明,明显就是没用对方法。 其实也不怪他,毕竟他若想,身边是不缺女人的,这就让他陷入了误区,认为喜欢一个人,只要对她很就行。 实际上,得让女孩心情产生波动,情绪有起有伏,一点起伏都没有,怎么可能吸引人。女孩嘴上说着反感套路,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 要不怎么说女孩都是会骗人的,说得话听听就得了,真要信了,那就是傻子了。 许愿这几天有些无所事事,都感到有些无聊了,她就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香水已经被研制出来了,一上架就被哄抢一空,果然女人的钱最是好挣。 就说她拿小头,分到她手里的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看样子凭着香水,她就能在鸡鸣县买一座大宅子。 要买就买城中心的,不过一合计,好像买哪儿的,都不如将军府,真是难搞。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手里的银子要买大宅子还不太够,还得看接下来的销量。 当然,香水和香皂一样,都是属于玩票性质的,许愿可不会忘记,钱在权面前,一文不值。 心中的喜悦也被压了下去,鸡鸣县内一片繁荣,可燕军还虎视眈眈着呢,不能放松警惕,打仗她不懂,可弱小就要挨打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就在许愿闲得无聊时,姜凡遣人来寻她,姜凡怎么可能让她真的闲着,没事也得找事。 许愿心中吐槽,黑心老板,资本家的嘴脸。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去忙碌了,毕竟姜凡是她的顶头上司,尤其是铁面无私,惹怒了他,他可是翻脸不认人。 姜凡和花浔就是两种人,他从不刻意去讨好谁,或许是军中养成的脾气,做什么都雷厉风行。也看不惯办事磨蹭的人,许愿就很符他的脾气。 不过只是单纯的欣赏,没任何男女之情,他还不至于惦记上花浔的女人,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虽说许愿还不承认,可在姜凡那里,她已经被打上了花浔的印记,是花浔的女人了。 要不许愿何德何能,位于青州军中第三把交椅?姜凡手下的将领就得第一个不服,凭什么一个没任何军功的人爬到了他们头上。 不过有花浔和姜凡在,这种现象就根本不会出现,不服?忍着! 而且底下又不是没有位子,上面多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许愿可不知这里面的讲究,终究还是见识浅了,也没想过,她是靠什么上位的,兵书,谋略,还真不至于。 到头来,还是看人脉,看靠山,而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在青州军中最大的靠山,就是花浔。 姜凡也是因此才对她青睐有加,不然,她就算撞了大运,也仅仅是一个亲兵。 而姜凡的亲兵,哪可能有许愿如今的待遇,虽说没明着说,可实际上她的地位并不低。 … 第149章 相似 … 其实,说是忙碌,不过也比之前轻松多了,那几个犯官也不是吃干饭的,若真的没用,花浔可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减轻许愿的负担。 花浔有个毛病,就是做什么都默默的做,这件事许愿并不知情,想不到仅仅是为了让她不那么操劳,才让她去牢中挑选犯官。 其实,这个毛病在追女孩时,就特吃亏,人家都不知道你的付出,你既然付出了,就要有意无意的让女孩察觉。 或许是太喜欢了,花浔才如此,生怕把许愿弄丢了。 许愿受了花浔的恩惠,即使花浔不说,可她身边的暗卫也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公子那么好的人,遇到许愿就畏畏缩缩,不像是他了。 那么,就得靠她们去帮公子,把许愿追到手了。 和许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暗卫也觉得许愿很不错,配得上公子了,和公子在一起那就是天作之合。 一般的女子,可当不得她们的女主人。 暗卫要想瞒着许愿做点什么,那可太轻松了,许愿是毫无察觉。毕竟,她已经很信任她们了,知道她们不会害她。 暗卫也确实不会害她,不过是要撮合她和公子,让她成为她们的女主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暗卫们知道得不那么生硬,要润滑一些,不能弄巧成拙。 再一不能再二,让许愿对公子厌恶,那就麻烦了。 所以得斟酌斟酌,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毕竟关乎到公子的幸福。为此,她们还去找了有经验的女孩,旁敲侧击。 虽说没什么用,不过心里还是踏实了些。 许愿还被蒙在鼓里,殊不知暗卫的步步为营,已经展开了第二次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其实,许愿的择偶标准真就不高,花浔已经在她的择偶标准之上了,不过花浔太在意她了,以至于许愿感不到他的存在。 男女之间,可不兴君子之交淡如水。 许愿偶尔也会春心萌动,她也喜欢好看的人,毕竟养眼不是。 不过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毕竟,这终究还是乱世,哪有心情去琢磨儿女情长。 这一点,和花浔想得差不多,若不是暗卫撺掇,他也不会对许愿表明心意。 两人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若是让许愿选,她会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而花浔无疑是爱煞了她。 言归正传,暗卫们悄摸摸去安排了,许愿还在处理公务,姜凡可盯着呢。 留给青州军的时间并不多,能尽快理顺的事就抓紧时间弄,省得燕军打来了,手慌脚乱,一头乱麻。 许愿是彻底站在青州军的阵营了,自然要为青州军考虑。 鸡鸣县就是青州军的大本营,后方自然要稳定,不然真就容易生乱子,一个稳定的后方可真是太重要了。 喝了一壶清茶,许愿总算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 有些事情得她亲自处理,其他人她信不过。那些犯官毕竟没怎么打过交道,人心隔肚皮,还是得防着点。 … 第150章 矫情 月光皎洁如水,许愿泡了个热水澡,浑身轻松。 在将军府,她被伺候的很好,心里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那就是总觉得自己被包养了。 也不怪她胡思乱想,实在是花浔安排的太周到了,而她又明白了花浔对她的心意,她也不是那种不要面皮的女孩,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个男人对她的好。 或许,等买了大宅子,就得趁早搬出去了。 有些舍不得将军府的膳食,不过那不重要,再继续待下去,她成什么人了,既然没打算接受花浔的爱意,那就早日做个割舍。 许愿不喜欢养鱼,吊着花浔真没什么意思,对痴情的人还是不要太狠。该有的良知,许愿并不缺。 她觉得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多了去了,花浔不可能一颗树上吊死,还真能为了她,放弃一整片森林?许愿自认没那么大的魅力,何况此时男人三妻四妾太过寻常。 而花浔的地位,注定了他得有自己的子嗣,花浔正值壮年还好,等岁数大一些了,有了子嗣,青州军中的将士也能安心。 人并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就算是许愿,也是如此。 微风轻拂,许愿的心也宁静了下来,也是奇怪,在将军府的这段时日,她很少有辗转反侧的时候了,要知道,她以往在夜里并不容易入睡,她心事太重。 许愿站在窗边,不禁想起所遭遇的一切,以往觉得有一只大手在庇护着她,想来就是花浔了,人情债最难还。 她是不想耽误花浔,若真的和花浔在一起,那属实是她高攀了。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沉鱼落雁之姿,甚至还没花浔俊美。 虽说她长得并不差,可也要跟谁比,样貌好的女子太多了。 若是某些女子知道能有花浔这样的郎君,估计如过江之鲫般,奋不顾身的扑上来。 这种身份的不对等,也是许愿心中的一个顾虑。 她终究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花浔显然会有三妻四妾。当然,那只是她的臆测,实际上花浔心中除了她,已放不下任何女子了,她属实低估了花浔对她的宠爱。 多想无益,许愿有了打算,就把这段还没来得及发展的情愫掐断了。 她对待感情,也是心狠,说断就断,毫不拖泥带水。最烦藕断丝连的,断又断不干净。 当然,她要搬走的事,她谁都没说,只有她自己知道,连陆希折都不清楚。还是那句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 没必要弄得广而人知,又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从将军府搬出去,她也不至于心虚,毕竟没做亏心事。 花浔喜欢她,并不代表她就要同样喜欢花浔,至于欠下的人情,只能慢慢去还了,虽说估计一辈子也还不完。 许愿对感情还是很认真的,并不想爱情掺杂了其他的情感,比如,她对花浔的感激之情。 殊不知,爱情哪有那么纯粹,更多的不过是日久生情。 不过估计要等她多经历一些,才会明白这个道理,此时的她,还太稚嫩了。 … 第151章 善恶 总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试图挑战青州军的权威。 菜市口又多了一排血淋淋的脑袋,犯什么罪的都有,其中有个犯人尤为可恨,强卖强卖不说,事后还打伤了苦主。 这让许愿疑惑,难道是量刑太轻? 比死还可怕的就是凌迟,下油锅等极刑了,许愿笔一挑,把几个死刑改成了凌迟。 非重刑不可,歹人太多,得让他们知道青州军的威严不可侵犯。 其中还有一个欠钱不还的,还戳瞎了债主的眼睛,被判了剥皮,行刑时声音那叫一个凄厉,叫了不多久就叫不出声,皮被剥了身体还在不停抽搐。 许愿心头又积攒了不少戾气,处理了这一批犯人,就走了。 常和这些犯人打交道,心理难免扭曲,得学会释放自己,还好许愿心中一直有片净土,那就是钱诗语。 看着钱诗语,许愿就想到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免得把晦气带给钱诗语。这段时日,刀下亡魂可并不少。 除了丑恶,还是有美好的,许愿并不会见多了丑恶,就对美好视而不见。 许愿没有把负面情绪传递给钱诗语,她一直开心快乐就挺好的,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人性的阴暗。何况恶人都受到了惩治。 朋友并不代表就可以肆意宣泄负面情绪,她更想传播给钱诗语正面的能量。 看着钱诗语没心没肺的跑来跑去,真的很治愈。希望她能慢点长大,长大了有太多的烦恼了,还是小孩子最欢乐,什么忧愁都没有。 “一起玩呀!”钱诗语发出了邀请,拉起坐在地上的许愿。 一开始许愿是拒绝的,可钱诗语实在是太热情了,没办法,许愿只好陪着她疯。 逐渐,许愿也放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笑声。 而另一旁,淳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希折,从鼻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哼哼哼,你可真行,欺负我是?”淳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我可不怕你!”陆希折梗着脖子,嘴硬道。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又被淳儿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他在几人当中,战斗力也就比钱诗语强,自然不是淳儿的对手,很快就求饶,企图让淳儿手下留情。 一番打闹,淳儿畅快了,陆希折则苦着小脸,给淳儿揉揉胳膊,按按腿。 淳儿一个眼神,陆希折就知道该用多大力,他都摸索出经验了。 心里想着,早晚要找回场子,就先让她得意一时,看以后他怎么治她。不过手是一刻没闲着,生怕引起淳儿的不满。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陆希折在淳儿面前就变成了小虾米,任劳任怨。 许愿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就得让淳儿治他,要不都要上天了。 玩累了,几人支起炉子,开始烤肉,陆希折扒蒜,淳儿调蘸料,分工明确。 牛羊肉在烤炉上滋啦作响,钱诗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有些迫不及待了。 肉刚一烤好,钱诗语就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在蘸料里滚上一圈,放入嘴里,满足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 第152章 抢 时间如白马过隙,在指尖溜走。 已经一月中旬了,若是没有打仗,许愿都快参加县试了。如今是参加不成了,心中多少还有点遗憾。 不过她也没有荒废学业,每天都会抽出些时间温习功课。 估计费慕仙他们也还在认真学习,尤其在青州城还有孟先生的教导,这是许愿比不了的。 尤其公务占据了许愿大部分时间,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用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事。 上次严惩了一批人,治安又好了起来,不说路不拾遗,也大差不差,大姑娘小丫头都敢出门了,不担心被人掳了去。 这一切都是用血淋淋的人命换来的,乱世就该用重典。 许愿尤记得洪武大帝在建国之初,就量刑极重,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只要犯了罪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对历史还是有印象的,尤其是明朝,洪武大帝从一介草民登上帝位,开局一个碗,打下了偌大江山,她还是很佩服的。 当然她只是佩服,让她去效仿,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她就不是那块料。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女帝,古往今来也就一个武则天。 她在鸡鸣县,也琢磨过味了,花浔是有着野心的,就算他没有,手底下的人也会让他滋生野心,势必要逐鹿中原的。 楚国如今是外忧内患,一副王朝末年的景象,许愿都对楚国没什么信心了。 一开始还打算走科举路线,如今看来,是不太现实了。 好在她在青州军中的地位并不低,若是花浔真能坐上龙椅,她也是从龙之功,所得到的不比状元差,甚至还要胜过。 当然,想得有点远了,目前还是得面对燕国的入侵,在燕国的铁骑下存活下来才是。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能让燕军东进一步,得挡下燕国铁骑,不然恐怕民不聊生。 还是军事力量最重要,一切都以强军为主。 青州军的待遇不可谓不好,不说每顿都能吃饱,甚至还能吃上肉。 这在乱世是不可想象的,尤其青州军可是足足五万人,人吃马嚼,想都能想到这对财政来说是多大的一个负担。 就算是许愿贡献出的香皂还有香水,也显得杯水车薪。 还是得掠夺,以战养战,已经有将领出城剿匪了,匪自然就是其他叛军。其他叛军可不像青州军般,军纪严明,可以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 所以青州军剿匪是毫无心理负担,也算替天行道了。 不过匪也剿的差不多了,不少叛军都望风而逃,心里大骂,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兵戈相向。 实际上,青州军可没将那些叛军放在眼里,什么条件啊,也不想想,青州军可曾是楚军中的精锐,是正规军,哪是那些乌合之众能碰瓷的。 和他们摆在一起,既高估了叛军,也拉低了青州军的地位。 青州军剿匪,就和老子揍儿子似的,没有一合之敌。大量的财物被运了回来,库房都被堆积的满满当当。 … 第153章 日常 又有了一件喜事,那就是林枫将张氏母子接回来了。 由于措施做得好,所以张氏脸色红润,身体没什么大碍,肚子的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张氏拜访了许愿,身子微微一福,许愿连忙搀扶起她,都有身孕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身边的人来鸡鸣县的是越来越多,让许愿都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这里变成了之前的青州城。 花浔说要为林枫和张氏补办婚礼,总不能委屈了张氏,张氏推辞不过,满心感动,觉得自家男人没跟错人。 已经选了良辰吉日,林枫也是有头面的人物,婚礼必定不能寒酸了。 许愿也为张氏开心,能有个心疼她的男人。 虽说如此,不过张氏还是找了个浆洗衣服的活计,说她没那么娇贵,不就肚子里揣个孩子,咋就不能干活了? 林枫拗不过她,只好听之任之,不过劝她不要累着了,家里可不缺这几个钱,挣钱养家糊口有他呢,他攒下的军功可不少,能换下不少银子。 周泽则对自己多了个爹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和林枫很熟了,可还是有点叫不出口,就还是叫枫叔。林枫也不在意,孩子脸薄罢了,等过段时日就好了。 陆希折也有了玩伴,成日和小丫头们厮混,都感到无趣了,还是和男的在一起玩痛快。淳儿则翻白眼,小家伙真不知好歹,以后有他后悔的,哼。 日子就变得平淡如水,不过许愿却很享受。 买宅院的银子已经攒够了,她这才和陆希折说,带着这个小家伙去看房,看了好几处,敲定了一座离得不远的宅院。 对于许愿要搬出去,暗卫及时告知了花浔,花浔的眉头紧皱,想着哪里亏待了许愿不成。 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阻止不了的事,搬就搬,离得也不远,何况就算离得再远,他只要想见她,也能见到。 有暗卫帮忙,搬家搬得很顺利,也没遇到什么烦心事。 许愿邀请了钱诗语过来玩,怎么说也是件喜事,换了大宅子,值得庆贺。 钱诗语口中发出哇的声音,在宅院里东瞅瞅,西看看。这可是许愿自己买的宅院,怎么看怎么稀奇。 小伙伴都有自己的宅院了,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张氏过来帮着做饭,不得不说还是她做饭好吃,有家的味道,至于许愿做的,不说也罢。 摆了一大桌子,热热闹闹的,许愿还榨了果汁,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 都是自己人,也不拘束,气氛活跃,钱诗语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口小口的啜着果汁。 许愿准备了多种口味,她最爱喝葡萄的。 她对于张氏也不陌生,在青州城时,就认识了,觉得张氏人还是不错的,是个本分人。 淳儿则坐在她身旁,瞪着陆希折,对于这个叛变的小家伙,她可没有好脸色。陆希折缩了缩身子,把脸转过去,抿着果汁。 这副模样,让淳儿觉得好气,打算不跟他好了,就让他后悔去! … 第154章 调动 … 搬出了将军府,可就吃不到美味的膳食了,由奢入俭难,许愿觉得自己的嘴真是被养刁了。 跟在她身边的暗卫依旧寸步不离,不在将军府了,更得好生守护着,若是许愿出了差错,那她们可是万死难赎。 这世上,值得公子记挂的人,也就只剩下许愿了。 近日,青州军劫掠回来的财物堆满了库房,许愿得亲自去清点。交给别人,难免不太放心,担心被克扣。 毕竟财帛动人心,很少有人能抵得住诱惑,还是不去试探人心了。 军纪再严明,也难免有人伸手,这是人性,犹如把美食放在饥饿了几天的乞丐面前,乞丐恐怕明知道吃了会挨打,也得把饭吃到肚子里。 这些战利品,减缓了财政上的负担。许愿松了口气,她之前看着财政上的赤字都头疼。 不过这只能暂缓,实际问题还是没解决,为了强军,士卒们的伙食可不差,多少钱财也禁不住这么吃。 还是得掠夺,青州军将目光对准了平安县。 姜凡领军,调动了两万人马,向平安县开赴而去。林枫自然也随军出征,在张氏不舍的眼神中,毅然决然的披盔戴甲。 大军出征,动静可不小,后方的百姓都勒紧了裤腰带,开始省衣节食。 鸡鸣县再次实行军管,全城戒严,以免有奸细混进来。 抽动出了近一般的兵力,鸡鸣县可空虚的很,其他几座青州军治下的城池还好,不过鸡鸣县绝不允许有失。 许愿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得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政务上她和花浔搭配,竟莫名的有默契,让她对花浔的印象有所改观,看得出来,花浔也是一个务实的人。 做事业的男人是最帅的,最有魅力,这是一条古今都通用的准则。花浔确实没再留意许愿,毕竟正事要紧,什么时候不该儿女情长,他还是拿得准的。 都要打仗了,还想那么有的没的,那就是蠢了。花浔可不蠢,反而很精明。 人命从不是儿戏,士卒们可以战死沙场,可不能因首领的蠢而死,那就死的太冤枉了。毕竟,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的家中还有妻小。 花浔从不会为死在沙场上的士卒惋惜,那是士卒的宿命,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青州城起事,到如今也有三个月了,短短的时间,就聚起了五万兵马,攻下了五座城池,治下百姓更是将近二十万。 这一切都让花浔信心大增,没谁生来就是高贵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将领们都抱着从龙之功,不怕打仗,反而怕没仗可打。 对于攻城战,青州军也很有经验,青安县离得不远,从五个城池抽调兵马,在济县修整,济县离平安县最近。 青州军的调动,并没有瞒过孙离,他也不是瞎子,大军掀起的尘烟遮天蔽日,若不能及时做出答应,那也太迟钝了。 而青州军的行军方向,显然是冲着平安县来的,这让孙离一拳砸在案牍上,觉得青州军欺人太甚,那就打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