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军婚：七零的火红岁月》 第1章 盛夏落水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972年 盛夏 炎炎夏日,中午的太阳像一把火烤着大地,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炙热。 青山脚下，小清河边，十三岁的李金娣背着一大背篓猪草，她的头淹没在猪草下面，一摇一晃的走着。 热伤风已经好几天了，她自己找了点草药熬了喝，可是好像不是太管用，这会头越发晕了。 妈妈已经8个多月了，天天还得下地，她想着尽量让妈妈多休息一点点，所以家里家外的活的都抢着干。 爸爸去了县里临郊公社大队去挖人工湖。家里她最大，妹妹才九岁。 妈妈自从生了妹妹伤了身子后，直到今年春才又传了喜讯。尽管这样，奶奶也是不喜的，成天骂她姐妹俩赔钱货，骂她妈妈是不下蛋的母鸡。 为了下午替妈妈上工，大家都在家午休，她顶着大太阳去捞猪草 牛草，交上一整天的草料，争取今天的三个工分到手。 “噗通！”李金娣眼前一黑，连人带背篓一起掉进了小清河，沉重的背篓拖着她的身子迅速的向水底沉下去。 她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一张嘴，清冽的河水不断的灌进她的嘴里。她想，不会今天她就葬身于此了。 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而来， 迅速扔下军绿色背包，“噗通！”窜进了水里。 邵军伟沉在水里，把李金娣背篼两绳子从她肩上解开，迅速拖着她出水面往岸上游。 等到了岸边，拖着披头散发的李金娣上了岸，让她平躺好后，顺手拨开脸上的头发，去摸她的鼻息。这一瞧不打紧，吓得他都想人再给扔进河里去。 他想：“这黑的，有水平，比大队长还要黑不溜秋，我看啊，这才是真正的雷神！” 心里各种想法且不论，人还是要赶紧弄醒才好。看了看姑娘的胸前，还好是一马平川，跟自己也没有啥区别，不对，自己的胸肌还是比较发达的。 邵军伟把李金娣头朝下,用手指清除其口中杂物,再用手掌迅速连续击打其肩后背部，连续了好多次，有好些水流出，一摸鼻息，弱了，赶紧心肺复苏，还是不见人醒。 邵军伟急了，“难道要嘴对嘴渡个气？”他想，不行，绝对不行，农村人可传统了，今儿要是亲上去了，指不定这个黑妹以后就是自己的老婆了。 想想队里其他人天天那黄段子里雪白的皮肤，邵军伟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三抖，一摸姑娘的鼻息，完蛋了。 救命啊，他闭着眼开始了 对李金娣做人工呼吸，然后交替心肺复苏。 李金娣“嗯”轻哼的一声，邵军伟心里一松，醒了就好。 李金娣迷糊中觉得面前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一身军装格外的绿，她心一松又晕了过去。 四望无人，邵军伟只好背着她去往最近的一家走去，问问是谁家姑娘。挨着河最近，青山脚下的是郑婆婆一家。 郑婆子的小孙女说：“她晕着呢 麻烦你背她家去，我给你带路！” 两人一阵急行来到了李家，一到门口就听到李婆子尖利的声音：“你个懒婆娘，谁怀孩子不做活，就您还娇气上了，你那两个赔钱货，野到哪里去了，中午也不说做个饭！既然不做，午饭也不用吃了！“ 李金娣的妈姜晓梅红着眼正往院外瞧，就看到一个军装的小伙背着她丫头进去，挺着大肚往前几步说：”怎么了，大丫？大丫！“ ”她落水了，我救她起来，她醒了又晕了，我瞧着不是太好，赶紧去叫村里赤脚大夫！进哪屋？赶紧给她换衣服，一会医生来了仔细瞧瞧！“ ”我姐怎么啦？“李银娣炮仗似的冲进院里，一边拉着姐姐的手，一边引着邵军伟去了她们的西屋。然后转头冲出了院子往赤脚大夫苏大志家跑去。 “呜呜呜……大丫，身体怎么这么烫！”姜晓梅红哽咽流泪，手里迅速的给孩子换好了衣服。 走出门，看小伙还立在院里，红着眼说：“谢谢您今天救了大丫，您是隔壁生产队的吗，我看有点眼熟，是哪家的，可留个姓名，改天等她爸爸回来，一定登门感谢！“ 邵军伟打量了瘦弱的妇人，顶着高高的肚子，想想瘦弱漆黑的丫头，听着刚刚的李婆子的骂声，这一家子日子指不定过得如何艰难呢。 他摆摆手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换一个人看到了都会义不容辞的救人，大婶不用说这些客气的，好好照顾她“转身离开了小李子湾村，往大李子湾去了。 第2章 诊治 姜晓梅又在房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圈，一会又去摸摸李金娣的头，滚烫的温度乱了她的心。 ”慢点，慢点，您这个臭丫头，我的腰都要折了“背着药箱的苏大志气喘吁吁的被李银娣连拉带拽的扯着进了西屋。 这小姑娘，人不大还瘦，劲儿这么大，哎哟我的腿啊，我的腰啊，快七十岁的苏老头，快把自己给交代了。 给李金娣诊了脉，仔细检查了一番，嘴里喃喃：”风热多日，今儿又落水惊吓，要开三副药好好调理，十三岁的小姑娘了，身体还这么瘦小，是应该吃点好的补补，否则哎……“ 他看了一眼李老三的媳妇姜晓梅，“李老三家的，开三副药，这回要好好养养了，十三岁的姑娘，这个黑瘦的，这个年景大家都不容易，可是总比前些年好，您看……”看着姜晓梅瘦弱的身子，显得格外高大的肚子，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叹气摇头。 又从医药箱里抽出棉布层层包裹的银针，给李金娣扎了五针。起针后对李银娣说：“去我家把你姐的药拿回来，钱等你爸回来再说。您姐要发了大汗，避风一周才能出门。” 李银娣一双感激的杏眼含泪的看着苏老头，依奶奶的尿性，别说拿钱给姐看病，能给炉子给姐熬药就不错了。 李银娣背了个背篓跟着苏老头家去， 苏老头：“你背背篓干啥，三副药，提着就回来了！” “借您熬药的炉子用用，你看我奶那德行，今天中午饭都不给我们吃，哪里还能给熬药，姐今天去打猪草，想把下午公分做够，下午帮妈下地，我上午去放牛了，顺道去摸了点螺，想给我妈吃点肉，我妈晚上老抽筋！” 苏老头最后不仅给了她炉子，还给了她一点盐，给了几个饼子。 李银娣背着沉重的炉子脚步如飞的回到家，摸到后院提起一捆柴，在西屋的角落里，开始了熬药大业。 她把饼子分成三份，自己吃了一份，塞了一份给她妈。 姜晓梅红着眼慢慢的吃着饼，心里苦涩不已，自己的婆婆如此苛待自己和两个女儿，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还好，如果是女儿，这接下来的生活，她都不敢再往下想。 熬好药，娘俩慢慢的给李金娣灌了下去。上房静悄悄的，西屋发生的事，他们就当不知道的似的。 娘俩以为很快李金娣很快就会醒，可是没有，这一等就是等了三天。李婆子见姜晓梅和李银娣都不上工守着李金娣，骂骂咧咧。 “赔钱货，还以为是个金疙瘩啦，咋不淹死得了，活着就是个祸害！成天光吃不做，懒死算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晚饭时，李银娣，直接冲到上屋拿了两个人的饭回了屋，李婆子又是一通骂，旁边的李老头一声不吭。 晚上，姜晓梅坚持要自己看护女儿，李银娣没让。 “妈，你得多休息，看看肚里的弟弟妹妹，我看着姐姐就好！” 最后娘俩换着照顾的李金娣三天。 另一边，邵军伟回到家时，全家惊喜不已，邵妈妈金夏菊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儿子，看儿子又高了又壮了，又高兴又流泪。而邵爸爸接过 邵军伟的包，送进了他屋里。金夏菊这时才发现儿子身上是湿的。 “怎么了这是，掉水里了！” 邵军伟一想到那黑姑娘，心里不是太美妙。“没有，天太热了，下水游了一圈！” “还好中午没有人，大姑娘小媳妇的，看你这样成何体统，以后不充许了！” “知道了，知道了，妈，就你最啰嗦！对了李金娣是小李子湾的谁家的啊，那黑的！” “李金娣啊，李老实家，哦您可能不太认识，就是李家李老三的女儿，打会走路就干活，一天学没上过，她那奶不是个好相与的。” “那姑娘多大了，打会走路就干活，能晒这么黑，天生的黑？” “都十三了，才这么丁点，小时我见过，白着呢，不知道怎么就黑成那样了，都是李婆子作孽！” 邵军伟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才十三，自己没有心里负担，可是他的初吻，不是他自己矫情，实在是他也是很纯情，很期待他的初吻与梦想中的那个她这酱紫那酱紫，哦好羞涩，不能想了，想了又好生气。心里祈祷没有任何人看到那一幕，他不说，她晕着，就当这个事不存在，对，不存在。 “哎，我的初吻！呜呜呜……”心里在流泪。 第3章 大梦一生 此时在梦的李金娣，正在经历着苦难的一生。她的落水，情绪起伏的妈妈为了照顾她，还要忙着家务和下地干活，导致早产。产下三妹的妈妈，一看是女儿，大哭一场，加上奶奶听说又生一女，当时就要赶妈妈出李家，好在村长来得及时，训了李婆子一顿。大伯娘当面做和事佬，表示会好好照顾弟媳。可是月子里，由于李婆子的故意苛待，爷爷的漠视。妈妈生病了，连着妹妹也病了。正在挖水库的爸爸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往家赶，却被山体滑坡永远的埋在了山涧里。李婆子得知消息，成天在家骂姜晓梅是克人的祸害。姜晓梅在生下三妹的第二个月带着妹妹离开了人世，余下十三岁的李金娣和九岁的李来娣相依为命，在心毒的奶奶和伪善的大伯娘手里讨生活。为了给大堂哥大堂姐谋城里的工作，一大家子哄骗着她嫁给城里的傻子，而妹妹却嫁给了四十的老鳏夫。大堂哥和大堂姐在城里越来越好，顺风顺水，连带老二和老四一家子也在城里买房做起了小本生意。妹妹在老鳏夫一次醉酒中推入了河里，在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龄离开了人世。傻子家人时常虐打她，她全身就没有一块好皮肤，旧伤未除，又添新伤，她常常想，杀了傻子全家，就不用再过这种折磨的日子，可是她的良心告诉她，不能这样做。李金娣捡破烂卖了钱，一点一点攒起来。然后偷偷逃出薛大傻家，南下去了深市，靠着做家政日子慢慢好起来。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大堂姐一次出差，在深市见到了她，然后说奶奶老做梦，老梦到她爸，因为她爸掉入深涧，连尸骨都没有捞出来。想为她爸做一场法事，因为她们这支只余下她一个人，所以她务必要回去。她是有顾虑的，可是终究抵不过那点点亲情，被大堂姐骗了回去，又被奶奶卖入深山。李金娣于当天夜里逃跑失足落水而亡。 终其一生，她都不知道为何大堂姐和奶奶为何如此对她们一家人，可能有的人天生就如此恶毒的！ 梦里李金娣浑浑噩噩的飘荡在小李子湾，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军人，不知为何，她一看就知道是曾经救她的男人，一身绿色的军装，挺拔身材，可是就是看不清楚脸，她特别着急，拼命的往前跑，想跑到男人前面，认清何许人，想好好感谢他，可是无论她怎么跑就是跑不到男人的前面。 “大丫，金娣，金娣 ，醒醒，醒醒！” 好疼！ 李金娣觉得全身都无力的酸疼，她眼皮动了动，感觉眼皮很粘，可是还是很努力的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入眼是她妈满脸的倦色，还有眼里红红的血丝。 “醒了，金娣啊，娘的大丫，您 总算是醒了！” 李银娣连忙端过一碗粥，里面掺着少许米粒，多数是玉米碴子。 “姐，慢慢喝，您都晕了三天了！” 在两人的伺候下，她慢慢的喝完一碗粥，意识慢慢的回笼过来。回想着梦里的一切，摸摸眼角的泪痕，她心里警铃大作，她不能拿全家性命去赌人家的心毒，她要带着一家人远离奶奶和大伯娘家。 第4章 工，上还是不上？ 李金娣醒来后，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身上有了些劲儿，躺了几天总不能接着躺，慢慢起来在屋里走动走动。但是因为医生的嘱咐，要歇息一周，所以她还是呆着屋里，拾到拾到屋里，不打算去上工了。梦里，在奶奶的骂声里，她和妈妈不得不去上班，妈妈还差点因为疲倦差点摔倒，如果不是一起上工的人手快，只怕妈妈是凶多吉少的。 “天杀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伺候一大家子，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一大家子老的小的都呆家里，这是要懒死啊，都三天了，以为是大小姐命啊，要人家来养你们啊，不上工，就别吃饭，饿死算了……” 果然，还是梦里一样。刚刚躺下的妈妈，慢慢的起了身，捋了捋头发，准备收拾一下去上工。李金娣连忙拉住了她妈，“别，妈，躺着，您看这几天您也没有休息好，今天下午别上工了，好好睡一觉。” “还是上工，不然你奶奶又要……” “妈，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想想，您眼睛里的红血丝这么厉害，不休息，万一有什么，我和妹妹……”想到梦里的一切，她的泪汹涌而来。她妈一看，忙给她抹泪 “咋啦？别哭，妈不去，不去！” 她侧坐着轻轻的靠到妈妈怀里，隔着妈妈大大的肚子，紧紧的拽着妈妈的衣服。 “妈，您一年的工分比大伯还多，可是您看我，看看妹妹，再看看大堂姐，大堂姐才比我大半个月！” 姜晓梅呆呆的坐着，心里苦涩不已，自从她嫁过来，就明显感觉到婆婆的不喜，刚开始只是漠视，后来变成苛待，后来因为两个女儿，更是一天没给过好脸色。 李婆子和李老实，一共有七个儿女，大伯 二伯 她爸是老三，还有个小叔，另外三个姑姑，均已出嫁，分别是二姑，三姑 ，四姑。七个儿女，均已成家。 大伯家李青山一子一女，二伯家李青海两女儿，小叔李青元两儿子，另外三个姑姑家均有儿子，二姑家一子两女，三姑家二子一女，四姑姑家三小子。二伯和二伯娘在隔壁县城做工人，即使带了两个姑娘，可是李老婆子也从没有打骂过，每次回来还很是亲热高兴。 可是她们家里，爸爸当驴一样的使唤，妈妈当成年男人使，她和妹妹一天学不上，会走路就干活，妈妈一个人赚的工分顶一个男人，即使如此，她们家还是不得奶奶的眼，不是骂就是打，小时，她和妹妹没有少挨打骂，即使现在李婆子还是偶尔会动手。想到这些李金娣红了眼，恨得咬牙。 院子里李婆子还在摔摔打打，还是骂个不停。妹妹是个觉大的，这些天也累着了，自然是不会醒的，她妈也因为太累了，伴着李老太的骂声入了眠，只有她，睁着双眼想事情。这一生，她不想像梦一样，让不幸发生，她和妹妹想上学学知识，想让生活把握在自己手里，不想让她人磋磨自己和妹妹的一生。 妈妈还有一个月的就足月，这胎怀得艰难，不能让她再去上工，还得让爸爸不要在那雨夜赶回来，要么提前回来，要么推后回来。如果她们一家子不上工，会如何？ 第5章 反了天了 由于这三天，母女三人的缺席，家里一时乱了套，到第三天还是有点一言难尽。衣服就糊弄着过了一下水，洗完的上面还挂着泥巴，鸡圈也几天没有扫了，李婆子进去捡鸡蛋，眼神不太利索的踩了一泡稀拉的鸡屎，又臭又滑。气不顺的李婆婆又对着西屋一顿不友好的语言输出。邻居们这三天已经有点习惯老太太的不定时骂人，心里都觉得李老三家实在可怜。 傍晚，姜晓梅睡醒了，李银娣麻利的打来一盆水给三人洗脸擦汗。 “妈，您不能再上工了！”李金娣脸色疑重的说。 “大丫啊，妈可以的，如果不上工，你奶……” “妈，你这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现在这么瘦，大伯娘和四伯娘，可是生前两月就在家干轻松的活！” “是啊，凭什么啊，妈妈今年赚的工分比大伯娘多两倍”李银娣恨恨的说。 “我……”姜晓梅苦涩的呢喃。 “妈，知道今天下午我为什么拦着你，不让你上工吗?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下午上工了，晕倒了，幸好村里的红婶子扶了你一把，不然您摔下去，可想过后果？” “您有想过，你有个万一，奶奶会拿 钱出来吗？爸会怎样？我和妹妹会怎样？” 一席话说得姜晓梅的脸色青白交加，又怕又急。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以为婆婆不会这么心狠，可是她又有点犹豫了。 “今天晚上有场大戏，三天了，今晚不唱她们怎么过得了，呵呵！” 三人出了屋，各忙各的。银娣去打扫鸡圈，点点两只鸡一只鸭子，一只鹅，齐活。李金娣和姜晓梅在厨房忙晚饭，往常，她是要去自留地去干活了，既然赤脚医生说要避风，那就干点家里活。家里每顿做多少东西，都是李婆子分配好的，想多用一滴油，那是没影的事。 天渐渐暗下来，家里人回来齐了，本来大伯娘周美霞先回家做饭了，一看姜晓梅娘俩在厨房忙，转身就回屋去了。大堂哥和大堂姐背着书包进了家门往各自房间走，然后两人去堂屋咕噜咕噜灌了一茶缸水。两人每天都踩着这个点回来，说是和同学在一起做作业 。 李老太进了厨房看了看，一双吊三眼，瞪了娘俩，晚上算账，哼。所有的饭菜做好了，大伯娘准时进来端饭菜去堂屋。李金娣冷着眸子看着这一切，妈妈每天干完地里活，还要回家做饭，做好饭每次都是大伯娘端出去，好像是她做的一样。而妈妈收拾厨房，灶台，锅，总是最后一个端起碗。今天晚上谁也不要想好好吃上饭，与其让人家来算自己账，还不如提前发作。她假装去端炒好的咸菜和青菜，踩着一根木柴的一端，另外一端很给力的翘起来，端着粥的大伯娘被一绊，粥盆脱手，摔到地上咣咣响，还弹了两下。大伯娘及时收力，人没有跟着摔出去，但趔趄了几下，算是站定了。 “李金娣,做死啊，你把粥打翻了！” 哟呵，这就是她的好大伯娘，栽赃陷害第一名的。 “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娼妇！”李婆子怒气冲冲到了厨房。 第6章 毒打 这就是她奶，从来不问事情原由，所以有的错都是她们的。梦里，大伯娘故意假摔，致使粥摔去了一小半，只余了一大半，做为惩罚，母女三人晚饭是没有的,还挨了一顿打。 “一天天的在家里躺尸，就你们这贱命，也配！”尖利的嗓音，刺耳的话。 憋了三天的怒气，来势汹涌。李老太正好瞧见地上的小孩子手腕粗的木棍，拿起来对着李金娣头上就打了去。李金娣手里两碗，交叉举起来一挡，人顺势低下半个身子。木棍砸在了灶台上，卸了一定力道，不过两个碗被敲碎，震得李金娣的手臂发麻。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姜晓梅只来得及惊叫一声，然后就呆呆的看着一切发生。 正在西屋的李银娣冲去厨房，拉起李金娣，远离了李老婆子。 “你想杀人！”李金娣冷着眼盯着李老婆一字一句的说 “银娣,把妈扶回西屋，去叫村长！” “走，妈！”银娣拉起不想离开的姜晓梅，急急的离开。 李老太婆是恨不得她们去死，可是说到动手，她心里是虚的，她有想，但是这么明晃晃的被李金娣说出来，她心虚又暴怒。 “哪家不打孩子，打两下，就是要杀人，你个下贱娘皮哪里跟着学的，今天看我棍子是吃素的，能饶的了你！”说着又拎着木棍，对李金娣发起第二次攻击。 “妈，别打了，别打了！”大伯娘假意劝解，实则往她身边靠，伸手拉着她，想把她往李老太身边拖。李金娣就知道她会来这着，李老太的棍子夹着呼啸声而来。一棍子下去，大伯娘捂着头蹲地上，指缝间流出了鲜血。李老太蒙了，怎么会呢，她明明打的李金娣 啊！厨房黑，她眼神不太利索，而且她也没有料到，大伯娘会突然凑上来。李金娣 看着棍一来，就闪到了大伯娘身后。 “大伯娘，您怎么了！会不会死啊！”顺手去摸大伯娘的头，去捂她的伤口，两个手上都是血。 “杀人啦，救命啊！”李金娣眼泪奔涌而至，用手去摸泪，脸上手上，头发上，全是血。今天不是她闪得快，估计快要死的人是她。她心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幸运，只感觉悲凉。 梦里，就在今天晚上，她和母亲二妹，因为大伯娘的故意假摔换来一顿毒打，她妈妈死死抱着她俩，李老太，棍棍到肉，如果不是想着第二天还要让她妈上工干活，估计下手会更重。 厨房里的一切，堂屋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劝解。大伯娘的一声尖叫，引来了她的宝贝女儿，李金凤。李金凤只比李金娣大半个月，可身高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皮肤比村里同龄人还要白一些。 “还愣着干嘛，去拿块干净的布，去村里叫大夫！”李金娣虽然恨大伯娘，可是总不能真闹人命。 李金娣之前的叫声引来不少左邻右舍的人围观。李金娣以为李老太会因为这个事停下来，可以她低估了今天晚上她要收拾她的决心。李老太的棍子又往她身上去，她见势不好，收回压在大伯娘头上的手。侧身一闪，这回这一棍直接闪到大堂姐李金凤身上。 “啊，奶奶，你疯了，打我干嘛！”之前的一棍使了大力，李老婆子这棍是脱力的，劲不大但也不小。否则李金凤就惨了。 李老婆子见三棍都没有打到李金娣，急了，拎着棍子就要去拉李金娣，要把她拉到院里再打。李金娣急忙远离李老婆子，退出了厨房到了院子里，脚下一个趔趄摔到了院中。她妈在西屋早就急了，从门口冲出来，上前抱住李金娣。棍子夹着风声而至，敲到她妈的背上。 “住手，干什么呢！”村长站在李家门口爆呵出声。 第7章 不让去医院 李银娣飞跑进了村长李解放家，一边去拉村长，一边说“救命，奶要杀人了！”全然不顾村长家里还有客人。这位客人就是邵军伟。邵军伟一看见是黑熊精的妹妹，也想知道发生什么，就跟着村长去了李家。 村长一进李家门口，就看到李老太用小孩子手臂粗的木棍打孕妇，姜晓梅还死死抱着的满脸鲜血的李金娣。 “妈，您怎么了？”李金娣嗓子都破音了。 “赶紧躺下，装肚子痛！”李金娣悄悄的在她妈耳边说。姜晓梅一晚上又惊又怕，这会不用装肚子痛，是真的有点痛，身上也没有劲，顺着李金娣的手躺地上了。 “妈，妈，你怎么了？”李金娣一边哭，一边摇晃她妈。 “村长，救命啊，奶奶要杀人了！呜呜呜……” 这个时候大夫苏大志也来了，看到躺地上的姜晓梅，赶紧几步上前把了个脉。转回头给村长说：“情况不好，赶紧送医院！”他连忙拿出银针扎了几针。 看到满脸血的李金娣，“伤哪里了？” “没有，是大伯娘的血！”李金娣小声的说。 “知道了！”苏大夫懂了，死丫头还挺精的。 村长黑着脸：“李老婆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回头找你算账！” 李金凤在厨房忍着痛站起来说：“我妈流了好多血，苏大夫！” 苏大志进了厨房一看，心想这个战况很激烈啊，还有一个开瓢的重伤患者，这李老太真的是太狠了。银针先止血，手上动作不停，忙着包扎。不过手上的工具不够，也没有伤口缝合线只能简单处理。 “伤者都要送镇上医院，李老三家的估计要早产，赶紧的！”苏大夫说。 村长转头对李老太说：“你看看都干什么，一天天的不好好上工，不是打儿媳妇，就是打孩子们！李老实，给我滚出来，一天就知道缩在那乌龟壳里，拿三十块钱出来，马上把人送医院！” 李老实畏畏缩缩的苦着一张脸来到院子里，先看了村长一眼，转头望着李老太婆：“江芳，别闹了，赶紧拿钱！” “我的天哪，我哪有这么多钱，这是要人命啊，想要我的钱，做梦！再说，就这点伤，上什么医院，又死不了！”李老太婆骂道。 “江芳,拿钱，苏医生说了，会有危险，你总不能看她们去死！”李老实干巴巴的说，声音里夹着着急。以前每次一叫李老太的名字，她总是会应他的要求。今天好像失灵了。 “我呸，要钱，今天先要了我的命，要死死远一点，别脏了我的地方。医院多贵啊，是她们那种贱人可以去的吗！” 围墙外的人都议论纷纷。 “这个江芳太不要脸了，哪有打儿媳妇的！” “是啊，一打还伤了两个儿媳妇，怀着孩子也下得了手，两个孙女都打！” “真不是人，江家出来的姑娘都是泼妇！” “以后可不能和这个老太婆来往了，心毒手毒！” “你看李老三家的大姑娘，满头满脸都是血，这李老太是想杀人啊！” “就是，就是！” 李老太婆子撒泼打滚的闹腾，不拿钱出来，村长耐性耗尽：“李氏，你是好耐话都不听是，好，今天晚上我就上镇上报公安，说你预谋杀人，全村人都是证人，你说你下半辈子是鐏篱笆子好，还是在家里好，想清楚！不拿钱，村上垫付，以后从你们家工分扣！” 李老太一听，从地上爬起来麻溜的去拿钱了。李金娣想：原来她怕这个。 就这样李家男人们拿来村里过年抬猪用的棒，绑上竹制的小床板，铺上两被单，抬上两人去医院。邵军伟和村长自然也是跟着去的。李金娣听说她妈可能早产，心里又悔又急，回西屋一通收拾，拎了个大包，带着妹妹跟着队伍一起去了镇上。 第8章 留院观察 村里到镇上，还没有修好公路，全是土路，走了大半个小时，大家都累得不行。邵军伟对村长说：“解放叔，这样走再走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这边红星五大队的队长王建设我认识，他们队里有一辆拖拉机，你们先歇一歇，接着走，一会我开着车追你们。” “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开会认识的，还一起喝过酒。” “你小子不错，拖拉机也会开！怎么认识他的？” “那会还没有去当兵，喜欢倒腾机械的书。有一次回家们们拖拉机坏在半道了，我给他们试着修了一下，好了！这不就认识了。” 说着两人声音越来越远，李金娣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男人有点熟悉，梦里好像她们大队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会是他！ 说他是女人心目中的神也不为过，又帅气，能力又好，还是军人。不过好像梦里四十多了也没有结婚，为什么呢？梦里他和她没有交集。管他呢，这么好的白菜，肯定不是她的，就算她想拱，也拱不着啊，只是他真的好有才学的样子，好羡慕哦！好想读书，好想好想！ 20分种后，大家坐上了拖拉机，在突、突、突轰鸣的机器声里摇摇晃晃的到了医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姜晓梅总算是在病床上躺定了。周美霞也在医生的巧手下剃了些许头发，缝了八针，敷上药，包扎好，打上了破伤风针。观察一下，明天可以出院回家。姜晓梅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她可能会早产，加上几天的折腾，人又瘦了一圈。之前生李银娣大出血伤了身子，医生建议就在医院生产。 队长带的钱已经交了住院费，只余下二块五，为难的拿着这个钱给金娣。 “我让人给你爸带信，让你爸来医院，让你爸在上工的地方结点钱！”村长对李金娣说。 “谢谢叔！叔，你看我奶都这样对我们，我们实在是……，嗯，这次妈妈还在住院，如果钱不够，可不可以队上再借点，从我们工分里扣？这一个多月我们也上不了工，回了家奶奶指不定会怎么发作！” 站在队长旁边的邵军伟，挠了挠头。黑熊精家过得实在是不太好，摸了摸口袋，有五块，全拿出来，递了过去“给，拿着！” 李金娣很意外，他会拿钱给她，不要那是傻子，接过来，苦涩的说：“谢谢，那我怎么还你，你是我们大队的吗？” “大李子湾村的邵军伟，你爸去过邵家湾，认识的。”村长解释着说。 “谢谢您 ，邵大哥，等我们有钱就还你。”李金娣抬起头满脸感激的看着邵军伟。邵军伟撇开脸，一脸血的黑熊精，怪吓人的。 “不客气，有钱再说！” 安排好一切，村长带着一群人坐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回去了。医院里，只有李金娣 李银娣 和她堂哥，李金强。好在不是在同一病房，省得看着闹心。 她妈睡着了，这一天又累又饿的，半夜三更的也没有吃的。她掏出了出门前从厨房拿的菜饼子，递了半个给银娣。 “吃点，吃了在旁边椅子上睡。” “您拿了几个菜饼？我数数,一 二 三 五……” 李金娣看着 李银娣翻着包里的饼数，实在不好打击她，一共七个饼子，数得颠三倒四的，也没有数明白。他们全家都是文盲，哎，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未来的路很难走，可是再难，一定要从这一大家子脱身出来，否则没有未来。 第9章 我今天太爱你了 镇上的医院显得很是破旧，病房内全是刷着绿色和白色的墙面 ，前面已经有些斑驳了。这间病房共三个床位，住了三个孕妇，三个床位各带一把椅子，外面长廊上有一条长的椅子，不过已经被人占着睡觉了。 “数清了吗？”李金娣问妹妹。 “嗯，好像有点不对，是六个还是七个？” “别数了，等9月送你上学去！” “真的?！”李银娣惊喜的转过头，睁大一双杏眼看着她姐。 “嗯。” “那奶会同意？” “管她呢，都撕破脸了！” “嗯嗯嗯！！！”李银娣一个劲儿的点头，她因为想读书偷偷哭了好多次了。 李银娣把里面的菜饼吃完，吮了吮手指。李金娣看她没有吃饱，想想天也这么热，留着干啥呢，又抽了两菜饼子，一人一个慢慢的啃。吃完后，两人去水房洗手和脸。 “姐，你今天这一脸血，可真吓人，吓我一大跳！” “怎么的，不问问我哪受伤？” “嘿嘿，我姐是谁啊，苏老头从你面前过，都没有给看瞧，我就知道你没有受伤！” “我今天太爱你了，大姐！” “以前不爱？” “以前你老怕奶，奶一说什么，你和妈就照做，我不喜欢，哼！” 两人回到病房，李金娣从包里抽出一个麻袋，往病床的地上一铺，转头给银娣说：“我先睡会，下半夜你来睡！” “姐，你真牛，连这个也带了！” 村里的嫂子们最稀罕这麻袋了，打谷时，中午和晚上就带上他，累了困了往地上一铺，就可以睡觉了，睡完了拿 起来抖抖灰，简直是露营的一大神器。 半夜姜晓梅饿醒了，李金娣抽出带来的大茶缸，去护士站要了一点开水。回来时姜晓梅已经啃了半个多菜饼了。 “你俩吃了吗？” “吃过了！”两人小声的低语。 “饿了就吃，别舍不得，天热，搁久了会坏！” “吃完我去上个厕所洗把脸！”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天光大亮。李金娣起来，往妹妹肚子上盖了件衣服，去了食堂。食堂已经开始忙碌了。李金娣很发愁，手上只有七块五毛钱，没有粮票，大多数东西是需要票的。 “大娘，食堂里的饭菜，都是需要粮票是吗？有没有不要票的？” “没有”洗菜的的大婶抬头见是一黑姑娘，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有见过市面的土包子，顿时觉得优越感十足的说：“用钱和粮票到那个窗口去换医院的票，然后拿着医院的票打饭，没有用完的退了就是。” “谢谢大娘！”李金娣一脸笑容的感谢。转过身苦了脸，本来想打点米粥给妈妈喝，看来今天早上还是只能吃菜饼喝开水了，看看中午爸爸来不来，如果不来再想办法！ 医院里的饭都是大众的饭菜，想要吃点好的，像生了孩子吃鸡蛋鸡汤，肉什么的，离的近的自己家里做了送来，离的远的就借附近亲戚家的炉子做了带来，也有直接借医院的炉子的，但要给不少费用。妈在这医院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总要平安生下了妹妹才能回家。手上只有7块5毛，一张票没有。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虽然明文禁止，但还是有很多人冒险偷偷去黑市的。 第10章 妈怀的双胞胎 李金娣回病房拿了大茶缸，去锅炉房买了几张水票，一张水票可以接四茶缸水。接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农村里暖水壶也是很金贵的，这里倒有暖水壶出租，一个是贵，二个怕丢，现在是天热，手上钱也不宽裕，能将就就将就。回到屋，她妈和妹已经起来洗了脸了。虽然姜晓梅的肚子没有那么疼了，昨天可是见了红的，她自己也吓得不轻，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她这胎怀得格外沉重，有很多时候腰都直不起来，前一个多月插种红薯苗，就是半跪着干活的。村里好多老人和嫂子都劝自己回家好好养，可是婆婆不许，不干活，娘仨都没得饭吃。瘦瘦一个人，肚子却大的吓人，她总觉得这胎比之前怀两个女儿还要大。 娘三拿出昨天剩下的饼子就着开水，对付一顿饭。饭后李银娣不耐烦待病房，要在医院各个角落看看。李金娣叮嘱李银娣不要到处乱跳，小心有人贩子。 “我都这么大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还是小心的为好，那些人贩子专门拐你这样的女孩子给大山里的老光棍当老婆，不要以为我是吓你的！” “知道，知道。”李银娣边说边往外边走去。 李金娣仔细看了看妈妈的脸色，比昨天晚上刚来时好多了。她一脸愧疚的握着妈妈的手。 “妈妈，对不起，昨天怪我，你身上还疼吗？”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本事，大丫，你怪妈妈吗？” 李金娣苦笑的摇摇头，这就是她的妈妈呀，善良老实。 昨天奶奶那一棍的劲儿可不小，她本来想着自己挨一顿打无所谓，以前又不是没有挨过，过两天就好了，可是妈妈不同，她应该是气血两虚，又吃不好又睡不好，还要天天干这么繁重的农活。如果是爸在家还好，爸会多多的分担妈妈的活。可是今年从农忙秧苗插好后，奶奶就替爸报了去挖人工湖的名额。这挖湖可不是轻松的活，虽然每天十个工分，还有钱，还有票补贴，可是哪个汉子去了不减秤的，有的去一个月就瘦好几斤。如果真的这么好，其他两儿子她怎么不给报名。每个月爸爸回家一次，每次回来，身上的钱票都会交得干干净净。不是爸爸妈妈不想留，从有了孩子后，两人想留点私房，可是老太太撒泼打滚的，去把他们房间翻了个遍。再加上两口子也是脸皮薄的，可是这些年下来，自己的小家过的什么日子，两个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两人心里不是没有怨言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李银娣从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脸上又惊又喜，还有些急色。 “怎么了？”李金娣问。 “妈妈怀的双胞胎！” 两人一起懵了，姜晓梅懵，因为家里没有谁生过双生啊，李金娣懵，是因为梦里妈妈只生了一个女儿啊！ “医生说的？”李金娣回过神来，问了一句。昨天晚上来得晚，医生检查了只开了点保胎药，具体的要今天查啊。 “我逛到一个病房，刚好听到大伯母和堂哥的声音了，我就好奇干嘛体提到妈的名字，我站着墙角听了听，原来她和奶早就知道妈怀的双生。还提到隔壁村的李拐子，就是腿有点瘸那个。” 第11章 卖亲孙子 “李拐子，你确定！”两人同声问道。 “没听错，是李拐子！”李银娣看妈妈和母亲的表情，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这个老虐婆！”李金娣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妈，看来，我们不得不防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姜晓梅一脸的呆滞加惊骇。 李拐子，是后来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原名，李大牛。因为年轻时出去偷人家的孩子去卖，被人家打断了腿，还好跑得快，才捡回了一条命。原本大家是不知道的，自从他瘸了腿，工分又赚不多，还想过好日子，一不顺心就打媳妇，她媳妇也是个性子烈的，死活要离婚，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不过因为年生久远了，又没有证据，上面下来调查也没有查到什么，就不了了之。因为这个事，大家都防着李拐子，怕他拐自己家的孩子。梦里，李金娣就是被李拐子保线拉媒卖去了深山。记得她妈生产那天，确实有个脚瘸的人来过李家，然后提个篮子走了，上面盖着衣服。难怪梦里奶奶没有去请本村的接生婆，而请了隔壁村的接生婆。原来这一环接一环的人家都安排好了。 李金娣现在就想回家拿把菜刀去把李老太给剁了。她竟然敢，卖亲孙子！而大伯娘早就知情，也参与了预谋。还有妈妈生产那天是大堂哥去隔壁村请的接生婆。原以为只是奶奶不喜她们这一房，不想却是群狼环伺。李金娣有种错觉，她爸不是奶的儿子，而是奶的仇人。 三人不再说话，各自沉寂在自己的心绪里。 同时，村里正准备出工的人正在大队部排队领农具，大家都议论昨天李家发生的事情。这回李家的名声是臭透了，李老实老好人的标签也被撕扯了下来。 “什么老实人，能让家里老太婆子这么胡来！” “李老实，李糊涂蛋还差不多！” “就是，也是姜晓梅，换个媳妇娘家早就打上门去了。” “谁让晓梅家以前是富农来着，这么多年日子难过啊！” “谁说不是，当时李老三娶晓梅的时候，李老婆子都快把这亲事搅黄了，宁愿让李老三光棍也不让娶梅子，要不是他俩都相中对方，指不定早黄了！” “这个李老婆子太不是个东西了，哪有这么磋磨儿媳妇的，小心以后老了给吃苦头！” “哎，周美霞大哥打上门了，让李婆子给说法呢，走咱去看看！” 周美霞是红星五大队的，昨天晚上去借拖拉机队长知道了，动静这么大，附近几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早上人家就去周家通了信。得了信的周家老太太，撅着小脚就想来小李子湾，被儿子周大强给拦回去了，自己和儿子直接杀到了李家。 “舅舅！”李金凤见舅舅一大早气势汹汹来了家里，先甜甜的叫声。把人引去了堂屋。 李老太在做饭，李老实在后院菜地里。听到声响，知是周家来人，李老太躲在厨房不敢出来，李老实赶紧进屋招待。李老实一进屋看到满脸怒容的周大强和周福来，赶紧递上两根烟，这可是二儿子从城里带回来，他一直不舍得抽的。 “误伤，都是误伤！”接着李老实就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即表示了身为大家长的无奈，又表现了教育不好孩子的痛苦。李金娣不在现场，在的话一定要给他鼓掌，从来以为他爷爷的人设只是老实，没有想到口才如此了得，不去国营饭店当大厨都可惜了，这么会添油加醋的。最后在李老实的歉意声里，周家两人给周美霞换来了半个月的工伤期和一只老母鸡补身体。由于还要上工赚工分，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表示下午会让婆娘过来看妹妹。 第12章 哪个嫦娥想嫁给您儿子？ 李老太在厨房松了一口气。反正老三一家不在，杀了鸡大家一起吃补补身体也是好的。大媳妇昨天流血虽多，昨天去医院缝了针，说今天可以回来了。大儿子媳妇是自己挑的，自己很中意这个儿媳妇，人能干人品还好，虽然大儿子当年中意那个张寡妇，可是她不同意，瘦得跟猴精似的，看着就没有福气，果然没几年就克死了男人。这些年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感情就是不温不火的过着，这也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不像小儿子，一天把那个泼妇护得跟个宝似的，骂不得说不得，得捧着。有时她说几句，她儿子就跟她急眼，好在生了两个小金孙，看在两小金孙的面子上，她不与她计较。 大李子湾村，邵军伟正被她妈说得烦着呢。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您究竟怎么想的，难道要娶天上的嫦娥仙子！” “妈，哪有，哪个嫦娥想嫁给您儿子！” “那你是在部队有相中的了？” “没有，真的没有，部队女人没俩，都是已经打好标签的，哪里轮的到你儿子啊！有母的，也是蚊子！” “怎么说话呢！” “妈，一群光棍汉，我去喜欢谁啊！这些天相了不少姑娘，我就是觉得没有合眼缘的，您就别逼我去相看了，求您了！” 金夏菊把鸡食的盆摔在地上，盆里的鸡食撒了些出去，引得鸡鸭子鹅一起去抢食。鹅一边食一边还用嘴去挫鸡和鸭子。邵军伟今年已经19了，这三年才回一次家，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想给邵军伟找一个先处上，处个一年半载的，就好订婚。金夏菊找人介绍的都是几个村里长得出挑的姑娘，脾气好，人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好手。邵军伟就算以后在部队，媳妇也能把家给担起来。回来之前都说得好好的，回来之后，相了好几个都不中意，金夏菊又急又气。邵军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感觉自己和那些姑娘不合拍，看谁都挺好，看谁也没有感觉。哎，都怪黑熊精，把他的初吻搞没了，害得他看懵妹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转头一想，不会以后都不喜欢萌妹子了，喜欢男人了，可一想到他的队长雷神，一个激灵，嗯，他还是正常的男人，没有特殊爱好，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而已。肯定是这样，他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等假休完，就回部队，去了部队就好了。 而此时医院里李金娣一脸的激动和高兴。 “医生，确定是两胞胎？” “确定，确定！” “你的身体太虚弱，这最后的时间要多多补充营养，估计会提前生产，而且是双胎，以前生产难产过，介于这种情况，最好就在医院待产！”医生转头对姜晓梅说。 “好！好！好！听医生的准没错。”姜晓梅还没有回话，李金娣先抢着说完。姜晓梅是犹豫的，她知道，在医院多呆一天会多花很多钱，可是如果回去，她也是不敢的，婆婆和大嫂虎视眈眈，她有一千个心眼也不够算计。以前她连分家都没有想过，可是现在，她都害怕和她们共处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