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之天降太白》 第1章 穿越：天降太白 “啊……” 慌忙的呼喊声在丛林里回荡，声音似乎是从上方开始传来的。 随后落水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顿呼喊声。 “救命啊，啊，我动不了啦……” 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手握镰刀，背着竹篓在丛林里利索地穿梭，很快就到了水潭旁。 只见一个少年在水中拼命挣扎，呼喊救命，老者顾不得太多，直接下水后他就愣住了。 因为水不算深，刚好到胸口的高度，但少年人依旧与挣扎得很厉害。 没有多想，老者走近后就将少年人拉起来，接着脸色突然一变，观看四周却发现没有异样，这才快速地将少年人拉到岸边。 少年人口中不停咳嗽，每次咳嗽都喷出一些水，老人古怪地看着这个少年的四肢和那头短发。 这个少年人大概十一二岁，衣着松松垮垮的，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奇异袋子，更诡异是他四肢都脱臼了。 目光警惕地看老者，少年人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稍动一下就疼的脸颊一阵抽搐。 “啊……我的手脚怎么……动不了了，嘶……” 少年惊恐地看着老者接近自己，“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啊，啊……” “别怕，别动，我不会伤害你！”老者抓着少年的手推了几下，咔咔声顿时响起。 玉太白便发现原本不能动的手可以动了，这才打消了对老者的警惕。 老者给玉太白接好了四肢之后，还帮他把了把脉，然后看了自己几眼，才松开把脉的手。 “多谢老人家，”玉太白挣扎起身道谢，“多谢救命之恩！” 手脚的关节处还有些疼痛，但行动已经没有影响，玉太白这才发现这个老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和自己一样还穿着古装。 玉太白即将奔三了，是个本科生，古装也穿过不少，自己就买了几套穿着玩。 这个老者穿着就很古装，他一身黑白道袍，还扎着道簪，若不是那满头白发以及很难看出的皱纹，玉太白还以为他是个50岁上下的中年人。 实际上孙思邈已经70岁了。 “老人家，你这衣服不错啊，挺有道家风范的！”玉太白打量，早知道他就买一身道袍了。 看了看自己打湿的古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老头看起来挺高的，嗯？不对！ 不过玉太白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不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因为他的身体很奇怪，他的肌肉小了很多，就像是个中学生，古装穿的松松垮垮的。 “啊……这……” “又咋了？”老者转头一看，发现这少年正不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不会是脑子坏了？”老者心中嘀咕，又上前替玉太白把脉，还开始观察玉太白的头有没有损伤。 “这是哪里，我怎么变成这样了？”玉太白脑袋有些迷糊。 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他在车上睡着了，似乎在做梦，然后突然就失重了，一番大叫之后就掉到了水里，全身动弹不得，后边就被这老头捞出来了。 “这是做梦吗？”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集中精神，口中念叨“醒来”。 张开眼后就发现那老头离自己很近，而且目光古怪地看着自己。 玉太白依旧将这里当成了梦境，“怎么还没醒来，这不会是真的？” “癔症？”老者推测道。 “什么癔症，你再说什么？” 老者面色凄苦，深深为玉太白感到悲痛。 “眉目清秀，根骨奇佳，如此天资竟然是个痴呆儿，哎……”老者悲叹连连，瞬间就想通了，难怪他会被人整卸下四肢关节，估计是家人不愿意养他了，这才将他抛弃至此。 想到这里，老者感慨世态炎凉啊。 “老人家你怎么能骂人呢？”玉太白脸色涨红，心道在梦里被人吗“痴呆儿”，谁都没法接受。 老者神色一顿：“你听得懂老夫的话？”老者见这少年一直没有搭理自己，似乎听不懂自己的话一般，如今这个少年还是头一次接他的话。 “骂人是不对的！”玉太白白了白眼，要不是刚才他为自己接回了脱臼的四肢，估计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老者指了指脑袋：“你刚才不是？” “我好的很！”玉太白咬牙切齿。 “那你刚才为何语无伦次？”老者已经开始认为这少年有间歇性癔症。 “我以为这是做梦！”玉太白看了看四周。 “果然是间歇性癔症！” “我不是，老人家你过分了……” “这不是梦！” “那我刚才还在地铁上，怎么突然就到水里了，而且衣服鞋子都没了。” “地铁？你睡在地里的铁上？果然是癔症！”老道摇了摇头。 “你连地铁都不知道？”玉太白有点发蒙，随后反应过来这老头一定是在那他开刷，“不对，你在耍我，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是谁？你们在拍戏对不对？导演在哪，摄像头呢？” “老夫孙思邈？”老者一阵眉头紧锁，心道这娃娃的病不轻，他估计也束手无策，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时就，毕竟没什么把握啊！ “孙思邈？”玉太白想了想，孙思邈这名字好熟悉，挖槽，这不是唐朝神医吗。 “你是孙思邈？”玉太白见他点了点头后，又看了看四周，心道这摄像头也太隐蔽了，而且他看不到任何人，说不定摄像头就在这老头身上。 不就是演戏吗，虽然不清楚老子为何到了这地方，但无所谓，老子没拿过影帝，那就露两手。 “原来是孙神医，在下玉太白。”玉太白学着电视里拱手问道：“不知现在是谁在当皇帝？” “武德年，李渊！” “唐朝，李世民还没上位啊！”玉太白思绪万千，这帮人到底在演什么戏，不会是穿越剧？ 孙老道目光震惊，他竟然敢如此言语。 又看到这少年呆了一会儿，然后四处观看，估计怕了。 “小娃娃，朝堂之事不可妄言，老夫就当没听见！” 咦，怪哉，老夫为何如此正紧地与他交谈，他应该是个痴呆儿。 “真不是拍戏？”玉太白轻声道。 “何为拍戏？”孙思邈刚问完就摇了摇头，痴呆儿的言语问了也没意义。 他断定这少年一定是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之人，三两句就会说疯话，于是道：“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玉太白的思想在剧烈的斗争，不会真穿越了，那就当演戏。 “老人家勿怪，我先前胡言乱语，还以为是在做梦，看来不是，多谢老人家相救！” “老夫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这病应该不严重，否则也不会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孙思邈见他如此礼貌，于是下了决心打算救他。 “咳咳，”玉太白一阵纳闷，讪讪道，“我很正常，不会再说胡话了！” “希望如此！”孙思邈问道：“先前你说你叫玉太白，不知家住何方、有何家人？” “太白山的一个小山村，不足挂齿！”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这里是翠华山，太白山距离此地有数百里之远。” “翠华山？”玉太白一怔，翠华山离太白山有100多公里远，按里算就在300里开外了。 摸摸了手机，发现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也没有任何wifi，而且电量也仅剩百分之五了，马上就要关机了。 他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传销分子？ 于是打了急救电话。 怎知道竟然打不通！ 这什么情况？ 孙思邈见这少年一直在捣鼓手中一个方形的黑色物体，这少年的脸色还在一直变化，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完啦，没信号，啊……没电关机了！”玉太白哀嚎。 孙思邈一脸问号，信号？关机？ 这少年果然有问题，估计是个严重的“癔症”患者。 玉太白想了想，这老头应该不是传销的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就他，但是他变小了这个就很离谱，这已经是违反科学的事情了。 但如果是在拍穿越剧，他身后的现代背包和手中的手机就不犯规，因此跟着孙思邈绝对会找到人，然后就能回家了，但是这个身体明显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在拍戏，他岂不是变成主角，不对啊！ 想了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跟着这老头肯定能发现真相。 打定了主意，玉太白道：“孙神医，我能跟着你吗？” “可以，”孙思邈点了点头，道，“我正好能为你治病！” 玉太白嘴角抽了抽，也没再反驳，能跟着孙思邈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也不好惹怒他。 玉太白是个本科生，计算机专业，可以说什么都会，也可以说什么都不会。 他尝试过剪视频，敲代码，但他发现自身的功力太浅了，什么都做不好。 他还是个科技迷，对科技的视频很感兴趣，也对一些纯手动制作的东西很感兴趣，还看了很多穿越人士必备技能的视频。 最近他也看了很多经济相关的视频。 因为高中时化学最好，也看过不少土法生产器具的视频，包括穿越者必备系列。 天知道他这辈子看了多少视频，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不过大部分已学习新知识为主，而不是纯粹娱乐。 大学期间也学了画画，是为了泡妞才学的，然并卵。 所以毕业后碰了一鼻子灰。 跟着孙思邈在山林里穿梭，他赤手空拳都跟不上孙神医，而且脚上穿的孙神医的鞋子也大了很多，很难受。 仅仅为了跟上你，我就竭尽了全力！ 走了好一段时间，玉太白确信了这老道不是在拍戏，难道这真的是唐朝？ 他知道的唐朝的皇帝有李渊，李世民，武则天，其他的就不懂了，活脱脱的历史盲。 这一路他脑中几乎都在盘算，该怎么揭穿这老头在演戏的阴谋，只要让他说出现代的东西，或者对现代的东西有反应那就说明这里他就是在演戏。 玉太白说了很多话，尝试用近代的历史，最近火热的电视剧，广场舞等等词来钓鱼，但这老者依旧没有上钩。 这扮演孙思邈的老者甚至都不怎么理他了，而且一路上都没发现摄像头和其他人的踪迹，老者的头发也不是假发，难道这里真的是唐朝？ 不会真的穿越了？ 要是真穿越了，要不要去傍李世民的大腿，这皇帝很有名，但伴君如伴虎，风险会不会太大，说不定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他还想后宫三千呢！ 若真的是穿越，那他学的那些东西就有发挥的作用了。 走了一路，脚都肿了，没有车的年代真难受，但是空气也确实好，玉太白开始相信他穿越了。 第2章 深山避世两年 孙思邈在山里搭了个茅屋，玉太白住的很不习惯，澡都没得洗，蚊子还多。 要不是孙神医将迷迭香放在屋子四角，晚上他估计会被蛰死。 而且吃的也只是果蔬，好在玉太白对保持身材很看重，只吃果蔬也还能接受。 其实他的背包里有几个老家的玉米，都是村里人自己种的，出来打工之时村里沾一点边亲戚送了他一些，还附带了几个土豆、地瓜。 这些粮食无疑成为了他的压箱底。 只不过这些糯玉米和甜玉米有些老。 到了这里，没了软床他睡不着啊，难受，到了古代感觉活着都难。 他已经九分相信这是唐朝了，但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一觉醒来就恢复原样，毕竟这里生活太苦了。 第二天发现他还在这里，心中五谷杂粮。 孙神医说过一阵子才去有人的地方，他还差几味药，他还给玉太白指路，若是玉太白想自行离去也可以。 玉太白野外求生能力可不强，虽说看过看过一点，但走起来就发现实际情况要恐怖得多。 “你千万不要乱跑，山里有猛虎，这个茅屋很安全，在这里等老夫回来！”孙神医采药前千叮咛万嘱咐。 这里有老虎？ 这个茅屋是在悬崖上，过来的时候还得经历一段攀岩的过程。 慑于猛虎，玉太白只得听命，于是这两天玉太白就开始拼命回想他会什么。 第三天，玉太白的脚好了之后觉得一个人闷得慌，手机没了电他才知道孤独有多么可怕，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 跟着孙神医还能说说话。 孙神医给他扎了几次针后，发现玉太白基本不再说胡话，还以为玉太白正常了。 玉太白无聊之时会问了一些药材的名字以及功效，孙神医发现他挺好学的，记得也很快。于是道：“你识字吗？” 孙神医年纪已经70岁了，得知他年龄的时候玉太白仿佛见了鬼一般，感到不可思议。 也因年纪大了，孙神医也希望能收一些徒弟。 “我不是文盲，我识字的！”玉太白可不想被人鄙视。 孙神医一怔，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名医别录》，里边记载各种药草。 玉太白也不懂这本书的价值，就当解闷看，一一和看到的药草对号入座，偶尔会请教一些繁体字。 晚上回去之后还请教孙神医怎么把脉。 孙神医见到玉太白年少，和他一个曾孙差不多大，也起了长辈特有的慈爱之心，便教授了一二。 至于玉太白说的什么细菌啊，病毒啊，炎症这些孙神医一开始还以为他在说胡话，一想似乎又有些道理，但无凭无据，也没有深究。 玉太白不知不觉在这山间就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玉太白本就是农村人，小时候也在山里奔走过。 一个多月后，一老一少都背着竹篓走出了翠华山。 刚出翠华山就听到兵变的消息，都在传杨文干造反。 路上不少人向孙思邈行礼，看来很多人都认识孙神医，这些人都衣着朴素，很多人还穿着草鞋，蓬头污垢的，看到玉太白之时都用奇特的眼光看着他。 一路上孙思邈帮了不少人看病，孙思邈也打了下手，这些都是寻常贫苦人家。 这些贫苦人家见玉太白一身宽松衣袍，又跟孙神医一路，虽然头发和背包很怪异，但还是很客气，甚至是卑微，对玉太白也连连称“是”。 这些贫苦人家住的基本都是茅屋，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就连吃的也仅有大豆和粟米，吃的菜也是寻常白菜或者野菜。 饶是如此，被孙思邈救助过的贫苦人家都想招待孙思邈一番，孙思邈和玉太白又怎么忍心吃他们的呢。 炎炎夏日，苍蝇到处飞，玉太白很不适应，这种环境下想不生病都难，因此孙思邈给他们看病后，留下药材嘱咐如何使用后，玉太白还特意叮嘱他们注意打扫卫生。 玉太白皱了皱眉头，古人的生活条件和卫生条件真的太差了，他们基本都住在河边活着山泉旁，也有一些人家以井水为生。 打水回来后直接放入水缸里，口渴了就直接喝，这也是潜在的致病因素。 但凡玉太白遇到的都会叮嘱他们，尽量不要喝生水，但这些人家似乎并不买账。 “喝个水还需要烧一遍吗？那也太费事了！”一个鼻涕娃正在用水瓢喝水，他看玉太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奇行种。 毕竟喝白开水这言论在民间还是比较逆天的。 孙思邈倒是没说什么，他是认同玉太白的观点的。 但是从古至今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虽说水确实会被一些小动物污染，比如鱼、虾、蟹、青蛙等等，但也不至于直接染病。 若水源里有动物尸体，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仅凭孙思邈一句话就让整个大唐的人都喝烧开后的水，这不切实际。 到长安这一路，玉太白内心是沉重的，这个时代的人民苦多了，对比起来这一个多月在山林里奔波倒不算什么了。 背包里的那些玉米、土豆和红薯还好没成为粮食。 当时他还想吃来着，后来听说这是作物之时，孙思邈就制止了他，跟他说了一通粮食的重要性。 于是他们就共同决定要培育这些作物，孙思邈把那些种子当成了宝贝，还专门找了一处好地方进行种植，也是在山里。 也幸好孙思邈制止了他，否则那些粮食估计就没了。 到了长安城里，长安是另一番景象，并没有像电视剧中那般繁华，地上泥泞，店铺里苍蝇也很多。 但长安人的生活条件要比路上百姓的要好得太多。 此时，玉太白和孙思邈正在一间铺子里吃面，玉太白吃了一口后，发现这面味道并不好，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时代和他之前所处的世界岂止是天壤之别。 他不是什么大圣人，自己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但在这个世界要达到这样的水平都是奢侈。 “太白，你为何闷闷不乐？” 玉太白一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长安内外，天壤之别，百姓生活不易！” 从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孙思邈发现玉太白有“癔症”的误会已经完全解除，玉太白不仅没有“癔症”，反而天资聪慧。 孙思邈最开始学医的时候，对药材都是死记硬背，等学的足够多之时，对从医一道有了一定见解，这才开始凭借自己的经验将药材分类。 但玉太白则不一样，他只是看了数味药材，就开始了分类，还自己用书将草药记载下来，附上图片。 短短一个多月，玉太白就记录了上百种药材，这一次他们到长安，就有补充空白书籍的念头。 就是玉太白的字太丑了，但画又栩栩如生，这很怪异，一个画作的很好的人字却很丑，这本身就很离谱。 此时听到玉太白说“百姓生活不易”后，孙思邈摇了摇头道：“这帮权贵就不是东西，没一个为老百姓着想的，你以为老夫是因为什么才不帮那些权贵看病？” 玉太白自然听得出孙思邈的话是什么意思。 “孙老大义！”玉太白对这个师傅还是很佩服的，可没几个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 店里就有不少人看向他们，刚那番话显然被他们听去了，但见孙思邈白发苍苍的模样，也没人敢说什么。 古代是很尊重高龄老人的，年到花甲，基本就没人来招惹了，老人都开始享清福，就连县令也不想去招惹这样的群体。 尊敬老人主要还是汉代遗留下来的习性。 孙思邈面容虽然没有很多皱纹，但那花白的头发可不是骗人的，至少得六十岁才有这种程度。 而且孙思邈无意间透露出的老者气质也很重，只有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 玉太白和孙思邈也没有理会众人，吃完面之后，找了几家店铺买了几套道袍和一些空白的书籍，两人又继续往深山老林里钻。 现在兵荒马乱的，玉太白宁愿跟孙思邈进山都不愿出来。 孙思邈层问过玉太白要不要回太白山一趟，但玉太白拒绝了，主要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穿越之前他也没有家人了，回太白山干啥。 况且现在兵荒马乱，还有人造反，说不定就变成了壮丁。 等李世民上位了再说。 玉太白小时候得过肺痨，确切地说他家人都得了肺痨，父母拼命挣钱买中药给他吃，或许父母的真诚打动了上苍，他竟然通过中药治好了肺痨。 可惜他父母因为西药的副作用太强，早早地就抛下了他。 也因为当时西药副作用太强，所以他父母趁他还没病重之时，就让他尽力尝试中药，也用了很多配方。 也因为这病，年少时没少受人白眼。 所以玉太白对一些中药是知道的，但不多，往山林里这一钻就是一个多月，玉太白的画册已经画有数百种草药，他的画功也大大提升。 经过孙思邈的指点，他的毛笔字也有了不小的提升，已经在朝正楷字靠拢了。 当他们再次出来后，孙思邈打算回家一趟，毕竟要到中秋了。 孙思邈家在长安城北边的五台山附近，这次回来看病的人又是络绎不绝。 孙思邈基本每年中秋都会回到这里，他可不会去长子任命的地方。 三个儿子都拗不过他，只好每年中秋都回来一次。 整个中秋节孙思邈不是在看病就是在看病的路上，玉太白也在帮忙看病。 孙思邈的家人特意腾出了个院子给孙思邈接待病人。 中秋的月亮很圆，玉太白却没有丝毫赏月的兴致，虽然没见过父母，但不妨碍他怀念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围着转的日子，时过境迁，没想到他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唐朝。 车上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象，因此只好彻彻底底当自己是个穿越人。 造反的杨文干已经没了，北方似乎也很不安定。 玉太白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还是陪着孙思邈躲到深山老林里安全些。 在深山老林里玉太白和孙思邈偶尔也会谈论朝廷局势。 玉太白说李世民会上位，他说李建成和李元吉不行，还得是李世民。具体的他不敢大嘴巴，毕竟未卜先知这种太可怕，他若是敢说‘玄武门之变’，敢说李建成在后宫乱来，估计李世民会先把他给弄了。 孙思邈很欣赏秦王，可惜他不是太子，对于玉太白的说法他不是很信，毕竟李建成旗下的杨文干造反了，李建成都还没被李渊撸掉，只是贬成隐太子，鬼知道李渊在想什么。 可见朝中的局势对秦王是相当不利的，也由此可见当今皇上对秦王有多忌惮。 其实很多人都往深山老林里钻，但又害怕山里的猛虎，进山的有不少人命丧虎口。 山里真有猛虎，玉太白和孙思邈遇到过不少次。 记得第一次遇到猛虎的时候，孙思邈三两下就爬上了最大最高的一颗树，玉太白则是险之又险地在虎爪的追赶下爬上了树，然后用镰刀示威。 那老虎上树后腾不出抓子，只剩个脑袋能对玉太白造成伤害，玉太白拼了命地用镰刀嚯嚯虎头几下，老虎吃痛之下才下树，还守了老半天才离开。 自那以后玉太白对孙思邈更加佩服，70岁的老头爬树比他还快，你管这叫老人？ 孙思邈后来又教了玉太白一些强身健体的本事，还有爬树的本事。 可见想往山里钻也得掂量掂量山里的猛虎和毒蛇。 看来“苛政猛于虎”不是说说。 终于在差不多两年之后，玄武门之变来了。 这两年的时间玉太白跟孙思邈学了个七七八八，但能消化的也就三成，虽没有孙神医那种药到病除的神迹，但给人看病已经不成问题。 第3章 秦琼 当他们从秦岭出来之时，发现各处都是官差和士兵。 走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已经被李二弄死快三个月了。 李渊已经自封太上皇，李二正式登基。 这些士兵四处走动就是在向天下传递诏书，将新皇上任的消息传遍天下。 “老师，天下太平了！”玉太白笑得合不拢嘴，终于还不用再躲进深山老林里了。 孙思邈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民间流传的话也很有意思，说李渊不是很忌惮秦王吗，秦王想当太子但李渊迟迟不改立储君，甚至将天策府的很多人都贬了出去。 你不是忌惮秦王吗，这下秦王弄死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李渊岂不是更加忌惮了？所以李渊赶紧退位，不然李世民发起疯来说不定连他都不放过。 这或许有民间夸张的成分，但李渊未必就不是这么想。 而且李渊曾给李世民承诺过，哪怕是杨文干造反都没改立太子，如今李建成被弄死了，李渊怎能不慌。 更何况李世民前几天才和颉利可汗签订耻辱的《渭水之盟》，若没有李世民，整个大唐都得完蛋。 民间流言有各种版本，很多都是根据表象妄加非议，对李世民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的皇位实至名归，毕竟战功赫赫，为大唐打下了大片江山。 也有人说他过于残暴，虽有功于大唐，却不该杀兄逼父。 但实际情况可能要更加复杂。 刚刚经历兵荒马乱，孙思邈只想快点回家看看，也不知道村子怎么样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流民，成群，基本都是老少妇孺，战争这种杀戮机器一旦发动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改朝换代，可见突厥人南下有多恐怖。 “哼，这帮畜生就知道打仗！”孙思邈血压狂飙，脸色可见地变红。 “老师消消气，消消气，今后可能会有相当长的一段太平时间！”玉太白可不希望70多岁的孙思邈长时间处于气愤状态，那对身体不好。 回到五台山之时，村子没太多变化，庄子都没变，人倒是多了不少，多了的人都是外来的流民。 五台山在长安城外南边，渭水在长安城北边40里，战争并没有打倒这里，所以情况算是好一些的。 老神医回到家后，又犯了医瘾，整天都给人看病，但很多人并不是病了，而是饿了。 颉利可汗打到了渭水北岸，也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粮食和牛羊马估计都被抢光了，今年得有多少人饿死街头。 玉太白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也是农村出来的，这些人可要比他在的那个农村苦得多，饭都吃不饱啊，看着心里都难受。 玉太白也极力配合，给孙思邈照顾这些生病之人。 几天后，孙思邈叫来了玉太白。 “太白啊，你天资聪慧，若真如你所言，天下将会有很长一段太平时间，为师希望你在民间走走，最好去谋个一官半职，造福一方百姓。” 孙思邈深知这个徒弟有多聪明，不该将他埋没在深山。 “老师，当官就不必了，造福百姓不一定要当官，我计较的。”玉太白确实有自己的计划。 “日后你若走官途，还希望你善待百姓！”孙思邈郑重地看着玉太白。 “当官？伴君如伴虎，还不如当个商贾。”玉太白讪笑道。 孙思邈笑了笑，“你非常人，不当官可惜了！” 玉太白汗颜，老师今天怎么改了性子，他不是一贯厌恶勋贵官爵吏的吗？ 玉太白还真不想当官，当个勋贵还是可以的。 孙思邈也没有在劝说，而是道：“山里的那些作物为师会照顾好的，不过看那些作物的规模，明年就能中上很多亩地，尤其是玉米种个几十亩不成问题，你若能谋个一官半职或者爵位并有自己的土地后，这些作物也就有地方尝试量产了。” “不能买地吗？”玉太白道，“让孙行伯伯种也行啊？” “孙行不能种，粮种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粮种，只有你能种，为师仅仅是在替你看管！”孙思邈一身正气，可不会贪了玉太白的功劳。 “况且买地得有很多钱财才行，这个为师帮不了你。”孙思邈目光带着征询道：“实在弄不到土地，就将粮食报给朝廷，为师只是怕这些人不看重粮食，到时候可能得亲自见一回皇帝陛下。” “老师放心，我有办法的，不必劳烦您！”玉太白笑道，他甚至孙思邈不喜朝廷，进宫更是违背心意。 孙思邈没在说话，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第二天玉太白起来之时，孙思邈已经进山了，只留下了辞别信。 “为师已进山，作物为师会替你看管，你天资聪慧，非常人能比，若想做什么就去做，切记要善待百姓……” 信旁有一些铜钱，大概一百多文。 玉太白心中很不是滋味啊，就这么分别了？ 他对孙思邈是绝对放心的，孙神医在山里的生存技巧强到令人发指，反倒是他今后的路得好好规划一番。 还是去长安！ 外边到处都是流民，也不知道当今陛下李世民李二郎有什么好办法，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贞观之治。 背着一个小背包，玉太白就走往长安城。 皇宫的太极殿里，李世民已经从刚刚登基的喜悦变成浓浓的忧愁。 朝廷的粮食可不多，施粥棚若是一直这么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突厥来扰，一路烧杀抢掠，长安城外到处都是流民，而且中秋已过，再过不久天就要转寒了，这些流民该怎么安置是个大问题。 朝中权力更迭，世家的人此时也非常惧怕李世民，毕竟这个狠人连兄弟几乎都杀了个干净，李渊都吓得退位了，他们也害怕李二郎上头就端了世家。 在朝中程咬金和尉迟恭这等狠人在，更有长孙无极和李积、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出谋划策，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之下，朝廷才从太原王氏那里购得一批粮食用于救济流民。 纷乱之后，百废待兴。 兴个毛球哦！ 玉太白还没进城就看到不少饿死的人，横尸遍野。 这还是长安城南外，城北是个什么样人间炼狱玉太白想都不敢想。 战争太可怕了，突厥人罪该万死啊！ 当玉太白进城之时，已过午时，此时城里人山人海，到处是找生计的人，估计找生计的大部分都是流民。 看来这个古代的皇帝不好当啊，刚刚上位就遇到这么麻烦的问题。 主要还是突厥人每年都会来烧杀抢掠，而且今年抢的厉害一些，抢到了长安城外。 进了城后，玉太白找了家最近的客栈吃饭，进去之后发现大部分客人都身披铠甲。 这些士兵看到玉太白大概也就十三四岁，还穿着道袍，一身气质很是不俗，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这些士兵此时在交谈流民和施粥棚的问题。 玉太白左看右看，没有空余的地方，于是就到了只有一个人坐的那桌，这个人的装束和其他人不一样，看着更霸气一些。 士兵们看到这小牛鼻子胆气这么大，也非常好奇将军的反应。 玉太白看了看这个着装异常霸气的人，那胳膊比他的大腿还粗，其眉宇间散发的气息境给玉太白一种奇怪的压迫感。 这个将军对玉太白微微一笑，见这小道士没有惧怕的意思后，又自顾自地低头沉思。 士兵们议论纷纷。 “你说怎么这几天都有人在施粥棚闹事，人太多了要抓都难。” “指不定就是有人搞鬼。” “没错，我猜他们就是扮成流民故意破坏施粥棚。” …… 秦琼奉命来维护南城外的施粥棚治安，但这两天依旧有人破坏，虽然他也抓了好几个，但仿佛抓不完一般，装粥的大缸都坏了好几个。 这显然是李建成、李元吉旧党的余孽在作祟。 而且城外的流民返乡的还不到两成。 若是这差事办不好，他前途堪忧。 秦琼曾深得李渊信赖与重用，如今李世民上位，也不知对他的态度如何。 玉太白听他们七嘴八舌的，听得有些烦，等面也等得烦了，脾气也就上来了，“你们少放几个粥棚，让队伍排的长一些，那些捣乱的一抓一个准。” 进城前他也看过，南城外排队的队伍并不长，大概就几百人一队，很多人都无所事事。 听到玉太白的话后，秦琼猛地抬头，看到玉太白的气质也不一般，而且他的语气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 “敢问小兄弟，为何队伍长一些就好抓人？”秦琼好奇的问道。 士兵们也惊奇这小鬼竟然敢冲他们这么说话。 “里边的学问很多，一时半伙说不完，你少开几个粥棚，把队伍拉长一些，不仅没人捣乱，流民散的也快。”玉太白看着小二端出了几碗热腾腾的面，面来了他也懒得解释，他和那位将军的面已经被端了上来。 本来是没排到玉太白的，但因为他和秦琼同一桌，而且小二见他和将军交谈了，就先给他安排了。 “黄口小儿，你怎么这么肯定，要是粥棚少了岂不是觉得我长安吝啬？”一个大头兵看起来很年轻，对玉太白喝道，还瞪了小二一眼。 他那桌其他夫长都有面了，就他的面还没上来，小二给玉太白的那碗本来是他的，但他要是敢在秦将军面前欺负玉太白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的绝对没错，要是不起作用你可找我！”玉太白拍着胸口道，说完他就狠狠地吃了一口面。 盛面的与其说是碗，还不如说是盆，有玉太白两个巴掌那么大。 玉太白皱了皱眉头，这面的味道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一点油都没有，只有咸味和羊肉的膻味，这两年都没变化啊。 玉太白说话的时候很自信，秦琼只有在当年跟李世民打仗必胜之时，也只在李世民脸上看到这种自信，那是一种知道结果的绝对自信。 “周伍，你去减少几个粥棚。”秦琼发话了。 刚才教唆玉太白那个士兵傻眼了，想不到秦将军还信了。 玉太白补充道：“最好将队伍拉长到一千五百人！” 秦琼看了一眼玉太白后对周伍道：“照着他说的般办！” “是，大将军！”周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玉太白。 大将军？玉太白的面条还有一半挂在嘴巴外，双目圆滚滚地瞪着秦琼。 “你是大将军？”玉太白艰难地吃完那口面后诧异地问道。 那些士兵们的表情异常精彩。 有个士兵道：“小牛鼻子听好了，和你共一桌的是翼国公、左武卫大将军。” “秦……琼……”玉太白砸了咂嘴，窝滴个妈耶，这是秦琼秦叔宝，我玉太白竟然跟秦琼共桌吃面。 双眼不自主地对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上下打量。 秦琼见这个小道士反应很有意思，意外的是他没有从这个小道士眼里看到丝毫惧怕之意，因此他很好奇这个小道士到底是什么身份。 玉太白拱手道：“失敬失敬，不知是秦大将军，晚生玉太白孟浪了！” 听到“孟浪”二字，秦琼的目光骤然爆发出一丝杀机，若是这小子先前说的话都是诓人的，他定会将其碎尸万段。 “你刚才说的减少粥棚难道是……” “晚辈绝无虚言，”玉太白打了个激灵，那目光好吓人，又道，“大将军若是不放心我可跟在你们身边等待结果！” 秦琼点了点头。 士兵们大气不敢出，刚才秦琼的杀意他们是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就这样，玉太白被秦琼带在了身边。 第4章 李世民与太白金星 秦琼先是在城门旁的守卫室看了一些讯息，一个时辰后才出城巡视，玉太白也跟着。 这次玉太白又看到了那些衣着单薄、头发脏乱、眼神却清澈的流民。 他还看到不少一家三、五口人都在排队的情况，小孩子脸蛋脏兮兮的，有父母身旁他们会觉得很安全，但看到官兵后眼里总有一丝害怕。 此时城南只剩下七个粥棚，砍掉了近一半，队伍排的很长，歪歪斜斜的，但很多人都安分守己，只为等这一碗粥。 其实不少人都希望回家，但突厥人还在撤退途中，并没有撤出大唐，他们本能的惧怕，因此不敢回去。 此时前方队伍后传来的打骂声。 “抓住他，就是他要捣乱破坏粥棚，抓住他！” 一个泼皮此时正被官兵压在地上准备用绳索捆绑。 玉太白跟着秦琼走到那个被绑好的泼皮前。 秦琼神情振奋地看了一眼那泼皮，然后就命人带下去审问，然后又继续巡视，旁边的一个大头兵再跟他汇报情况，那个大头兵就是先前教唆玉太白的周伍。 “大将军，粥棚减到7个后，流民都在排队，队伍排的很长，原本那些坐在一旁休息的人也都不休息了，而是跟着排队，闹事的人也少了，只要敢闹大家都能看见，已经抓了好几个，这个已经是第九个，他刚想破坏粥缸就被逮到了……” 周伍滔滔不绝，这天困扰他们的已然被解决，说的时候还时不时给玉太白感激的目光。 走上城墙，秦琼对玉太白道：“这粥棚治安小兄弟功不可没，本将一定会如实禀报禀报陛下。” 刚登上城墙，就看到陛下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怪异，身后跟着一个宦官和几个侍卫。 李世民来的时候可是一脸阴郁，东西北三面的城门外都是流民，刚刚登基就遇到五万流民“围城”，李世民可是愁坏了心。 “钦天监啊钦天监，太白金星真的会下凡辅佐朕吗？”李世民到城南前心中一直在想太白金星的事情。 两年前他便服出行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道人，本来他也是不信这些话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应验了不少。 当时那道人一直盯着他的面相看，兴许是消遣，他就让那算命道人算了一卦。 那道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便说他是“天人”，掐算了一会儿后，又说两年后才是，届时会有太白金星下凡辅佐他开辟盛世。 又掐算了一会儿，那道人便一惊一乍，匆匆收了摊子，也不收钱就走了。 李世民很快就忘了这事，他以为那道人知晓了他身份。 但几个月前太白金星位于正南方，他在钦天监里的人卜卦后，有提到了太白金星下凡的事情，他才想起来两年前那一桩事。 如今他已登基，只是太白金星何在？看来那些牛鼻子都是骗人的啊。 长安城其他三面的情况糟的不能再糟，流民成群，但他刚刚登基，绝对不可以让士兵对流民动粗，这要对这些流民强行管理，绝对会对他的地位造成一定动摇。 但到了城南后，就看到城下的流民井然有序。 此时李世民正询问身边的士兵为何城南会如此井井有条，而且刚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流民指着那个泼皮大骂，可谓千夫所指。 旁边的一个大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此时李世民一身白袍，气质不俗，玉太白上来后就看到了他，正在猜测此人是谁，就见秦琼大步向前然后朝那人单膝跪地。 “参见陛下，末将护驾来迟……！” “爱卿来得正好！”李世民连忙拉起秦琼，“与朕细说你是怎么打理这粥棚的，竟然如此井井有条！” 李世民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秦琼身后发愣的小道士。虽然他身后的包裹很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留意。只是很诧异这个小道士为什么跟着秦琼，而且这个小道士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很少人敢这么直视帝王。 主要是玉太白第一次看到古代皇帝，此时的表现比刚开始看到秦琼的时候还懵。 “此事多亏了这位叫玉太白的小道士的计策！” 李世民神色一凝，心中回想起了“太白金星”的事情。 秦琼跟李世民一一交代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以及玉太白献策的过程。 秦琼将玉太白拉到身边，示意玉太白向李世民行礼。 玉太白脑袋还有些发懵，他刚才听到了“陛下”二字，自然已经知道这个白衣飘飘的就是李世民，当今皇帝！ 他的双腿膝盖此时很硬，僵硬得不知所措，手也没有动作。 秦琼推了推玉太白，玉太白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额……草民玉太白见过陛下！” 秦琼心中焦急，心道这小兄弟失礼了。 李世民看出了秦琼的焦急，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对玉太白道：“不知你献了什么计策，竟然能将粥棚队伍治理得井井有条。” 一旁的太监罗洪也看出了这个少年似乎不一般。 玉太白已经缓过神来，心道古代的皇帝果然有一种奇怪气质，难道这就传说中的帝王之气？ “草民只是建议将粥棚减少，将队伍拉长一些。”玉太白说完沉默了，他在想要如何跟皇帝交谈，因此尽量少说话。 说完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计策的内容秦琼已经跟李世民说过了。 “这……”李世民看了看玉太白，又看了看秦琼。 “说说其中的门道！”秦琼紧张地看着玉太白，他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只是做了这么简单的安排就有如此奇效。 “陛下有所不知，将粥棚减少之后，队伍就会被拉长，尽量控制每次吃过粥后去排队，排到之时肚子又饿了。 如此一来一日三餐都在排队，便没有时间去做任何事情，而且不排队还排不到，到了点粥就没了。 因此谁敢捣乱就是砸了百姓一日盼头，百姓自然不会同意，甚至会痛恨那个破坏粥棚的人，捣乱之人自然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而且一整天都在排队等粥，一些有一技之长的人也不会成日赖在粥棚旁，就会陆续有人去讨生计……” 玉太白一一道来，李世民和秦琼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粥棚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李世民似乎有感悟到了什么，这与治理天下似乎有着很大的关联，但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还想不到。 往前的皇帝若是遇到流民，并不会像李世民这样大方，在皇城四周都设有施粥棚，玉太白刚才的计策和治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关键在于怎么控制。 治理国家李世民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朝中的大臣大部分在如何为百姓着想这方面还不擅长。 世人看来他李世民杀兄弟，逼迫父亲退位，因此他就必须得做个好皇帝，否则到后世只可能是遗臭万年，万人唾弃。 所以如何当一个好皇帝才是关键，也是最难的，也是他最迫切需要。 这些年南征北战，他清楚民心所向才是王道，但这民心如何得之，就如同摸着石头过河。 以往打江山的时候隋朝暴政，推翻隋朝乃是民心所向，他能取得民心。 但现在天下已经是他的了，他要做的是守护天下，治理天下。 这不仅要靠军队守，还得靠民心，否则后世肯定会将他打为暴君那一列，因为弑兄逼父的罪名定会让他遗臭万年。 所以他李世民不仅要拉拢民心，还得有宽广的胸怀，不可像寻常帝王那般轻责降罪、重责杀人。 还有世家从中作梗，朝中大部分文臣都跟世家有关系，减掉世家羽翼势在必行。 难！难！难！ 每一样都难！ 可惜眼前的少年终究还是年幼，若是再长几岁说不定能提拔一番。 “你是何许人士，家住何方？”李世民动了爱才之心。 一旁的秦琼有些诧异，因为这位陛下很少对才见面的人就有如此拉拢表现。 “草民太白人士，嗯……如今以无家可归，正打算在长安城南寻一住处！”玉太白汗颜，太白县如今怎样他还不清楚，那里肯定没有他的家人。 玉太白不敢开口要土地，毕竟土地在古代还是比较忌讳的。 虽然可以去开荒，但是他目前的年龄也才十四岁，荒没开成他估计就得累死。 所以得先有个住处，然后弄一波钱，再在附近买一块地，这是他的打算。 “太白……南……”李世民沉思，双眼突然闪过精光，帝王之气乍现，一双龙睛死死地盯着玉太白。 六月太白金星出现在正南方，民间开始流言四起。 七月太白金星再次出现在正南方之时，他也利用这次机会造势，抓住了机会才得以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 他虽然不信这些天象，但不得不说这太白金星也是他登基的一个助力。 两年前的道人以及钦天监提到“太白金星下凡辅佐他”的事情又再次被勾起。 如今一个来自太白的人出现在长安城南，又叫太白，还助他稳定了这流民纷乱的局面…… 这会是巧合吗？ “这流民治理得如此有序，你有大功，既然你无居所，朕便赐你十贯，绢帛十匹，城南宅子一座。” 玉太白刚才还纳闷这李二为何突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没想到转眼间就来了赏赐，他喜笑颜开，刚想道谢就被秦琼打断。 “陛下，微臣斗胆直言，还是等流民安定之后再做赏赐，以免朝中诽议！”秦琼低头道，主要还是刚才陛下的帝王之气太过锋芒。 玉太白谦笑道：“也对，等流民都安置妥当了，我拿赏赐才心安理得！”那‘朝中诽议’到底会诽议什么，想想也能知道，他可不想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骂，到时候说不定在长安城都混不下去。 这李世民看起来并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皇帝那样，动不动就杀头，相比起来已经很亲民了！ “准！”李世民龙颜大悦，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就知进退，未来定有一番作为，他也动了拉龙之心，更何况这少年还叫“太白”，他李世民早就想在登基之后笼络一些民间之仕。 “随朕去城东，城北和城西，将此法传授下去。”李世民来时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 那太监很有深意地对玉太白露出笑容，心道这个少年似乎得到陛下的关照了。 玉太白还不清楚这人是太监，也对他投以微笑。 而此时城东则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城外的流民面色惊恐，人群涌动，有人已经被踩伤。 “杀人啦，杀人啦……” 只见两个穿着粗布的少女围着一个妇人不停地哭喊。 “娘，你怎么了娘，不要吓孩儿啊……娘……” 两个少女泪珠滚滚，眼中只有倒地的妇人，她们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都还是孩子。 人群围着她们，官差已经赶过去看明情况。 李世民刚到城东就看到了这番景象，气得他青筋暴起，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杀人，这是对他这个皇帝的挑衅。 正当他发怒之时，身穿道袍的玉太白已经飞奔下去，李世民和秦琼显然不清楚玉太白为何突然狂奔，这在皇帝面前是很失礼的。 第5章 家师孙思邈 秦琼示意周伍跟上去，没想到这周伍还追不上。 “难道要跑路？”秦琼心中咯噔，这少年不会是被城东的这阵仗给吓到了，莫非那法子在城东不起作用。 李世民和秦琼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各种推测。 但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玉太白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挤到了那个妇女的身旁，惹来一顿骂骂咧咧，“臭牛鼻子”，“小牛鼻子”等言语连连不断。 这妇人已经昏迷不醒，背后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了一片，那里有一个寸许长的伤口，显然是利刃造成的伤口。 “哪来的牛鼻子……” 官差和大兵正想呵斥这小道士，想将他赶走，但小道士将身后形状怪异的背包取下，利索地拿出一个匣子并打开之时，官差和大兵瞬间闭嘴。 那些骂骂咧咧的人也纷纷闭嘴。 “原来是个道士大夫……”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那匣子里装着各种药瓶和各种各样的针。 匣子虽不大，东西却不少。 “大夫，快救救我娘，我求您了快救救我娘……”两个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看得揪心，道：“自当竭尽全力！” 先是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口位于背部右侧，竖直插入，幸好有骨骼阻挡，没有伤及肺腑。 周伍跟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玉太白先给她上了孙思邈特制的“金疮药”，然后开始替她把脉，发现此妇人汗出如油，声短息微，四肢厥冷，打抖。 这显然是低血糖的征兆，况且这妇人受伤失血，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官府安排的大夫才姗姗来迟，看到这个这个小牛鼻子的药匣子后，嘟囔道：“小牛鼻子你上的是什么药？” 这大夫也拿出了自己的药匣子，然后给这妇人把脉。 玉太白没有理会这大夫，而是焦急地对着官差和大兵道，“快准备一碗加盐的粥，快！” 见他们没反应又又对周伍吼道：“快去！” 周伍被他这么一喝，也不知为何竟有种被上位者命令的感觉，竟稀里糊涂地跑向粥棚。 这妇人的情况非常微妙，现在正处于缺水和缺糖的情况，再晚一些估计就要休克了。 玉太白虽然不是正经医生，但视频刷的多，一些医疗界的名词还是知道的，低血糖还缺水缺氧是会导致休克的，这个妇人到底饿了多久。 此时人群外一个身披铠甲、身形高壮的人正四处扫射，这里已经被他命人围了起来，他穿的也是将军铠。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我娘不能死啊……”两个小女孩抓着玉太白的手臂一阵哀求，然后又问那个穿着官服的大夫。 “就差这碗粥了，粥来病除！”玉太白催促那两个还在懵逼的官差和大兵。 而那大夫则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玉太白，然后对着两个少女连连摇头，道：“失血过多，两位姑娘要做好准备。” 这大夫是朝廷临时征用的。 玉太白一听这大夫的诊断，就不再理会这大夫。 重症低血糖确实和失血过多类似，况且这妇人确实是失血了，而且脉压也减小了。 但玉太白观察过，妇人失的血还没达到过多的程度，因此不能甄别为失血过多。 “小牛鼻子，你可别捣乱啊，人命关天！”周围的流民对玉太白质疑。 “一碗加盐的粥能治失血过多吗？”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这些人看玉太白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让开，快让开!”此时人群外传来了呵斥声，只见周伍端着一碗粥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玉太白掐那妇人的人中，给妇人喂粥。 不少流民看着那碗粥后作出了吞咽的动作。 城东可不如城南，这里有不少泼皮插队，喝过粥后还企图打散队伍，制造混乱，等官兵控制好场面之时他们又能排在前面，无耻之极，这也导致有些流民都吃不到粥。 这些流民敢怒不敢言。 官府其实也派兵看管，但城东这边泼皮太多了，抓都抓不完，而且官府这边得到消息，有人花钱让这些泼皮捣乱。 妇人喝过粥后，气色渐渐缓和，气息也逐渐平稳。 一旁的大夫难以置信，勘察了妇人背后的血渍后，又替妇人把了把脉，脸色无比难看。 在玉太白看来，妇人最棘手的其实不是伤口，而是长时间的饥饿，伤口有孙思邈的药，而且伤势也不算严重。 只是妇人受伤失血后加重了低血糖的病情。 “娘，您好些了吗？”年长的那个女孩关切地问道。 妇人点了头，“娘没事，不哭，娘没事！” “小牛鼻子有点东西啊，白粥加盐竟然能补血，你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人群中传来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玉太白澄清道：“她不是失血过多，而是长期饥饿后失血导致的昏迷，这种症状和失血过多很像。” “那妇人好像也没流太多血，好像还不如我之前划破大腿流的多，我当时都没晕过去。”失血过的人七嘴八舌。 “原来不是失血过多啊！” 这下真相大白了，流民们纷纷看向那个大夫，之前对玉太白的质疑全部转给了他。 玉太白看了那大夫一眼后，道：“这位大夫来的太匆忙，来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妇人病情又比较严重，诊断有所偏差也是难免！” “后生可畏，张某甘拜下风！”那大夫朝玉太白醒了一礼。 原本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两个女孩此时见娘亲好了很多后，两人将妇人抱住哭得更厉害了。 哎！玉太白心中重重地叹息，这世道比他想象的要艰难，打仗就有流民，有流民就有饥荒，有饥荒就会死人。 眼前这情况直接套用他给的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再让人等上几个小时估计饿死不少人。 此时人群中有传来了惊呼声，纷纷围向另一处。 “呔，是不是你这鸟人？”只见那身着将军铠的高大之人抓着一个脸上长黑痣的人的衣领后，就是一个暴摔，哐当一声，一把匕首摔了了出来。 那高大威武之人拿起匕首一看，尖上还带着血迹，又将那脸上长黑痣之人抓到了那位妇人面前。 玉太白吃惊地看着这个高大威武的家伙，主要是他抓人抓人如同领小鸡的样子实在是太震撼，块头大的吓人，估计接近一米九了。 “这位夫人莫怕，刚才是不是他伤的你，本大将会为你做主！”说罢这将军对那脸上长黑痣之人怒目而视。 “是他，就是他，虽然我只看到一眼，但我看的清清楚楚，伤我的人就是他！”妇人的眼神也带着怨恨，这人差点将她们母女天人相隔。 年小的那个女孩指着那人道：“就是这个坏蛋偷偷摸摸接近我娘，呜呜呜……” 人群中也传来了呼声。 “这人我见过，泼皮一个，领好几次粥了，害得我半天都吃不上粥。” “这人我也有印象！” “泼皮，打死他，打死这个泼皮！” 人群激愤，排了半天队都没喝上粥的也都忍无可忍。 可谓千夫所指！ “来人，将这泼皮拿下，看本大将军今晚如何生吞活剥了他！”高大威武的将军双眼瞪得如同牛眼，像个煞神！ 那泼皮被拿下后众人连连叫好。 这高大威武的将军乃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他刚才就在观察人群的动向，发现这脸上长痣的人鬼鬼祟祟，看向那妇人以及那女孩的时候脸上的神态还和常人不同，就开始怀疑这人有问题。 此时程咬金刚想过来看看这个会医术的牛鼻子，就看到一身白袍的李世民走了过来，心中一个咯噔。 程咬金刚想行大礼，看到李世民和太监的示意后，就直接来到李世民身旁，低声道：“陛下，您怎么来！” “人抓的很快，做的不错！”李世民面色从容镇定，看不出任何情感。 “这是臣应该做的！”程咬金微微看了一眼李世民后，又开始奇怪为何秦琼也在。 李世民走在前，程咬金在后边和秦琼低声道：“你怎么也来，不是负责城南那边吗？” “我要是不来，你这边就出命案了！”秦琼笑了笑，跟着李世民走向玉太白。 玉太白和周伍抱拳刚想行礼，就被李世民打断，玉太白和周伍也秒懂，微服私访吗，不用行礼最好。 周伍是秦琼的亲兵，见过皇帝不少次。 此时周伍对玉太白的背包异常感兴趣，或者说是对拉链感兴趣。 “没想到你还会医术，真是看不出来！”李世民的笑容看起来依旧很亲民。 “跟师傅学的，会的不多！” “你师傅是谁？”李世民问道，这小道士没有家人，先前高兴过头也忘了问他还有什么亲朋好友，毕竟这么个有本事的小道士没有背景的人估计是培养不起来的。 “家师孙思邈！”玉太白本来不想透露他和孙思邈的关系，但问他的人毕竟是皇帝。 “原来是孙神医高徒，”李世民又高看了玉太白几眼，“说起来孙神医还为朕的皇后看过病，不知他现在在何方？” 秦琼和程咬金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玉太白还有这个背景。 孙思邈已有70多岁，期名声在民间广为流传，而且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想要见到他都得随缘，没想到这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士竟然是孙思邈的徒弟。 “家师昨日还在五台山的家里，今日已经返回秦岭！” 李世民，程咬金和秦琼你看我我看你，也就孙思邈会被人说成是“返回秦岭”，而不是去秦岭，这都把秦岭当家了。 看来是孙神医的高徒没错了，也没人敢冒充孙神医的徒弟。 那母女三人已经被安置在病患处了，是那个大夫和那两个官差和大兵带走的，四下的人也纷纷被侍卫驱走。 玉太白纠结了一瞬，就拱手道：“陛下，草民有话要说！” 李世民眉目一扬，示意他说下去。 “城东的流民情况要比城南的严重得多，”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丝毫不顾及程咬金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草民观城东很多人都饥肠辘辘，若是采用城南的方法，可能会有一些人饿死在此，因此草民建议先增设粥棚，明日在减少粥棚。” 李世民看着他没有说话，玉太白说增设粥棚按照先前的理论，情况只会更糟，除非粥棚多到没人愿意吃的程度，但朝廷也那么多粮食。 玉太白继续道：“草民建议最派军队来维护秩序，先保证这些流民这一餐能吃饱，下一餐再采用城南的那套方法！” 程咬金虽脸色难看，但也清楚这么无休止地抓泼皮不是办法，只是出军队又有些浪费军资了。 他虽然是右武卫大将军，但那是皇宫禁军，并不是他想调就能调得动的。 此时朝廷局势刚刚稳定，军权都在李世民手里，他不下命令，没人敢向他要兵。 此时程咬金和秦琼也是佩服玉太白的胆色，说出了他们想说的。 程咬金虽然不清楚玉太白先前和李世民有过什么接触，但此时闭嘴最好。 李世民沉默了几个呼吸，道：“知节，朕命你领四百左武卫维持城东秩序。” “是，陛下！”程咬金领命。 众人都很诧异这皇帝竟然真的听玉太白的谏言，真是稀奇。 “罗洪，秦兄，你们也去城北和城西命侯君集和李靖，各派四百军队维护秩序，按玉太白所说先增设粥棚，朕的百姓还真不能饿了这一餐，要是他们再饿死在长安城外，朕岂不是成了昏君。” “臣惶恐！”程咬金和秦琼纷纷低头，那个太监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陛下！” 程咬金和秦琼以及那个叫罗洪的太监领命办事去了，一时间就只剩下那几个侍卫和玉太白还在李世民身旁。 第6章 封爵，太白县男爵 李世民登基之后兢兢业业，外有北方的突厥的南下，内有世家对朝廷的影响，还有朝廷的粮仓和金钱的空虚，都是棘手的问题，更何况还有这长安城外这近五万的流民，都令他痛苦不堪。 如今流民的问题算是有了解决的方案，他才能松了一口气。 这五万流民若是处理不好，不但会饿死很多人，也会给治安造成很大很大的影响，到时候强壮一些的流民走投无路之下，可能会铤而走险去偷去抢。 好在问题得到解决了，长舒了一口气后，李世民觉得玉太白越看越顺眼，说不定那“太白金星下凡辅佐”真要应验在这少年身上。 就仿佛是帝运加身，流民困扰之时恰好遇到了献上好计策的玉太白。 要是高明也有这般聪慧该多好！ 李世民对着玉太白道：“太白啊，陪朕走走！” 玉太白受宠若惊，李世民身边的侍卫更是震惊无比，他们从来没见过皇帝陛下对人如此不设防备，才刚认识就说“陪朕走走”。 李世民和玉太白一左一右，在刚刚排好队的流民间走动，走了一会儿看到右武卫那四百人来了后，就进城了。 城里和城外天壤之别，令李世民唏嘘，见玉太白神色看着街道两旁的怅然之色，李世民好奇这少年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李世民问道。 玉太白见这个皇帝先前的神色，也清楚他心中还是有老百姓的，也就不那么怕了。 “在想粮食和战争的影响。”玉太白道“我们小老百姓能吃饱喝足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毕竟民以食为天，草民此次来长安主要是想做点小生意，然后再买一片土地种一些高产的粮食。” “民以食为天！”李世民一开始本能地觉得玉太白是在冒犯他，但细品后就发现这话实为真理，若是百姓饭都吃不饱还会拥戴他这个天子吗。 “陛下，若是能找到高产的粮食然后推广种植，百姓解决了温饱后，才有力气保家卫国，才有下一代，教育和科……额……和工具才有发挥的空间。” 玉太白也来了瘾，他喜欢看有关“三农”和经济领域的视频，虽然接触过很多东西，但很少有人跟他聊这方面的东西。 “教育是什么？”李世民有些疑惑的看着玉太白，因为那天机的原因，出奇地没有责怪玉太白谈论国事。 侍卫们也觉得神奇，陛下竟然跟一个少年如此谈论国事。 “额，教育就是……教书育人，将下一代培养成才后，才能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自然可为陛下分忧！”玉太白摸了摸额头的汗。 很新奇的观点，李世民看了看玉太白，心道“粮食”和“教育”都是历代帝王都想解决的难题。 如今世家占据肥沃的土地，粮食也最多，可谓是地头蛇，他们可不会管百姓死活，遇到天灾还会抬高粮价。 这粮食该怎么增产是一大难题。 至于教育这方面，唐朝的读书人可不多，而且书籍昂贵，能读书的基本也都被世家拉拢。 朝廷可谓方方面面都被世家牵制。 “你有心了，来朝廷做官如何？”李世民已经动了心思，玉太白确实是个人才，更何况他也被太白金星的事情冲昏了头脑。 “草民还小，而且目前草民对农耕更感兴趣！”玉太白拱手道，去皇帝的一言堂当官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心中暗骂没出息的家伙，净想着去耕种，难道朕就有这么不值得辅佐？ 李世民心中早已被弑兄逼父的弄得格外珍视自己的名声，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玉太白见李世民脸色不好，于是做了解释：“草民性子比较值，到朝廷任职可能会得罪很多人。” “既然如此，朕赐你太白县耕地数百亩，过几年再进朝辅佐朕。”李世民不等玉太白推辞就在太监和侍卫的拥簇下离开了。 那几个侍卫一脸艳羡地看着玉太白。 翌日早朝。 到开设粥棚的环节时，谏议大夫，补阙和拾遗等言官纷纷谏言，呼吁朝廷应该增设粥棚，已解决流民温饱问题。 也有人指控程咬金，侯君集和李靖尸位素餐。 其中一位谏义大夫就当着程咬金的面慷慨激昂。 “臣要弹劾程咬金，侯君集和李靖和秦琼，这四人尸位素餐，不仅不能治理好城外流民秩序，还不能遏制泼皮捣乱，令流民不能食粥，还饿死了我大唐子民……” “胡安你找死！”程咬金三两步上前就被秦琼和李靖保住，口中还怒喝连连。 “老子这几天兢兢业业，午饭都没得吃，起早贪黑的，你说老子尸位素餐，放开我，我要弄死这老小子！” “臣弹劾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管理城东流民不当，昨日险些酿出人命……” “臣弹劾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咆哮公堂，目无尊法。” “臣附议……” 言官们纷纷上前，一个个似乎都对程咬金有很大成见。 “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人才是尸位素餐，一群迂腐，一点忙都没帮上，只知道弹劾，我弹劾你大爷！”程咬金那身膘肉没两三个武将还真拦不住。 “臣弹劾程咬金目无朝廷，竟在朝廷之上污言秽语，目无王法，不尊圣上，罪不可恕。” …… 李世民面色不喜不忧，虽然程咬金言辞不妥，但说的也没毛病，这几天来来回回都是这些谏言，毫无实质性建议，这群文官大部分都还是世家的。 看来这些文官是对他提拔这些武将很是不满啊！ 言官们见陛下久久没吭声，揣摩不到他的意思，声音也逐渐变小，只剩程咬金还在那里破口大骂。 李世民看了一眼秦琼，秦琼心领神会，然后出列。 “启禀陛下，臣昨日于南城偶遇一良人献良策，依此法臣已将城南打理妥当，流民取粥队伍井井有条，已无泼皮捣乱。” 言官们知晓秦琼虽为武将，却不是个莽夫，一言一行都十分慎重，见他如此说话，心中都有些质疑。 难道城南真的管理好了？ 也有人不信秦琼认为他在欺君罔上，而且秦琼跟太上皇关系不一般，也不知新皇会如何对待。 “臣弹劾左武卫大将军秦琼欺君罔上，昨日城南都还有饿死的流民，秦大将军却说打理妥当，显然是欺君罔上。” 一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就跟了出来，一时间弹劾不断。 “启禀陛下，”魏征也站了出来，“若是秦大将军治理有方应当赏赐，若他欺君罔上，按律则当降罪。” 李世民见魏征也站了出来，这才开了金口。 “朕昨日已去过城南，那里确实打理的井井有条。” 魏征显然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陛下今日的气色好了很多，已不像昨日那般愁眉不展，看来城南的流民十有八九是处理妥当了。 谏议大夫胡安又启奏道：“启禀陛下，臣听闻昨日城南减少粥棚，流民队伍如长龙，显得朝廷吝啬，臣建议增设粥棚，以彰显朝廷慷慨！” 这回他倒是没在弹劾秦琼，显然是看到了陛下在偏帮，皇帝陛下对秦琼的态度一目了然。 其实这也跟治理城南以及玉太白有着不小的关系。 “臣附议，减少粥棚，岂不显得朝廷小气……” 李世民也是服了这群言官，偏偏讨论出结果之前他还得耐着性子听，于是道：“秦爱卿说说，昨日那良人献了何策！” 秦琼拱了拱手，向朝中的所有大臣解释了减设粥棚、拉长队伍的计策，又将原理解释一番。 初听之时，不少文官还纷纷训斥那是馊主意，但听到秦琼解释原理之后，顿时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魏征更是茅塞顿开，心中也对那献策之人好奇的紧。 “报！”太极殿外一个人影飞奔了进来，这几天早朝每天都有人通报流民的最新情况。 “启禀陛下，城南、城北、城东、城西流民取粥队伍井井有条，昨夜无人饿死，就在刚才已有三成流民返乡。” “好！”李世民龙颜大悦，竟笑出了声，这可是他登基后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刚才那些言辞激烈的言官立刻见风使舵。 “天佑大唐，陛下圣明！” 一时间拍马溜须只言纷纷不断。 程咬金扣着鼻孔，越看这些言官越不顺眼，秦琼，李靖和侯君集倒是镇定得很。 魏征道：“陛下，既是那位良人献的良策，理当有赏，如此人才理当入朝为官，为我大唐出谋划策！” 一众大臣也得知皇帝称那人为“良人”，也没听道秦琼透露那人身份，哪里还不清楚陛下早就和秦琼商量好了。 陛下估计是不打算透露那人身份的，于是也都用“良人”代称。 “臣附议！”言官们纷纷出列附议，将功劳推给那个献策之人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可不想秦琼，程咬金等武将再获得封赏。 李世民点了点头，觉得男爵似乎有些轻了，于是道：“念那良人年岁尚小，尚未弱冠，入朝为官还早了些，朕打算封他为太白子爵。” 短短一句话就透露了很多信息，想不到那人还是个少年，估计陛下是不想那人被世家拉拢才出此下策，但过不了多久众人也会知道那人是谁。 “陛下不可，那良人即未弱冠，理当保留赏赐，待他弱冠再赏也不迟。”有大臣反驳，一上来就子爵，这还得了。 魏征道：“有功必赏，以彰显朝廷赏罚分明，子爵太重，臣建议封其为男爵。” “那就封太白县男！” 众大臣：“……”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李世民开口就是子爵，这招得寸进尺之后，给玉太白封男爵的承诺算是兑现了。 其实李世民很迫切地想让玉太白为他效力，见他年岁和高明差不多，甚至动了让他陪高明念书的念头，但真要这么做阻力一定非常大。 而且玉太白很多想法大方向上虽然没错，却没有实质性建议，让他跟高明念书还有些早。 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到立太子的时候了。 此时朝中还在不停地对官员进行试错，合适的就上，不合适的就下，年底估计才能完全稳住局面。 城东处，昨天那被他救过的妇人已和其丈夫团聚，流民也返乡了很多，很多人在今早领取第一份粥的时候就离开了。 玉太白见没什么事了，就进城逛逛，看看有什么商机。 周伍已经成了他的跟班，这是秦琼交代的，说要负责玉太白的安全，毕竟流民的治理上才刚有成效，若是还有什么问题指不定还得仰仗玉太白。 没想到先前还朝玉太白瞪眼，现在却成了他的保镖，周伍觉得这世道变得太快。 玉太白昨夜住的客栈，就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虽然是秦琼掏钱，但他住得很不习惯，比在深山老林里还难受。 首先因为现在已经不再是深山老林，要洗澡得自己去打水，或者花钱买。 其次洗澡没有沐浴露香皂，连肥皂都没有，如果不是长时间泡在水里就很难洗干净。 这里的饭菜玉太白吃的也很不习惯，全部都是煮的、蒸的或者烤的，炒菜根本没有普及，而且煮菜的水平很差，还不如他在山间吃果蔬、打野味舒坦。 所以玉太白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着想，不得不谋划今后的柴米油盐和衣食住行。 第7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要解决柴米油盐和衣食住行的问题，还得靠钱。 玉太白曾有一年沉迷于看穿越者必学系列视频，而且他是个理科生，而且高中时候，成绩最好的就是化学，其次是物理，再来就是生物。 来到这个朝代没多久后，他就发现自己经历过的很多有点兴趣的事情都能记起来，记忆力似乎强的爆棚，很多细枝末节都想起来。 可恨的是他没看过什么历史书，只研究过世界经济的发展，也就是从海盗文化和工业革命开始的。 至于玉太白为什么执着于粮食，主要是天下人吃饱喝足，他折腾那些玩意才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就比如酿酒他肯定不敢碰，毕竟现在粮食都不够，天下还有人饿死，用粮食酿酒他过意不去。 所以要赚钱还得是低成本、高利润的东西，能从达官贵人手里搞到钱又不动用粮食，才是上上策。 而且在古代的动荡之世，粮食才是最有价值的。 他看到布行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熟知的；看到书店本能地想到造纸术，想到四大发明；看到这泥泞的街道又想到水泥；看到木质的房屋又想到钢筋水泥；看到那些粗糙的杯碗又想到陶瓷和玻璃…… 啊！不行，不能再看了，再看会打乱他这两年冥思苦想得出来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先乖乖种地。 正当玉太白苦恼怎么赚第一桶金的时候，就看到昨天见过的太监骑着高大的马匹，身后还跟着几个禁军侍卫。 罗洪下马后一脸笑意地看着玉太白，道：“可算找着你了！” 只见罗洪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高举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大喊。 “圣旨道，玉太白接旨！” 周边的民众听到是圣旨后，都纷纷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玉太白反应了过来，作揖低头接旨，并没有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只是站在那里不吭声。 他不懂要不要跪，不过民众没跪他就不跪了。 周伍羡慕不已，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迎来了圣旨，不用想都知道是昨天给的建议效果太好，这是赏赐来的。 罗洪直接宣读圣旨。 “门下，今有太白县……” 说了一大堆叽里呱啦的东西，大概说玉太白出了主意，在安顿流民这方面立了大功，然后进行嘉奖。 “……封玉太白为太白县男，赐太白县食邑300户，良田300亩赐钱十贯，绢帛十匹，城南住宅一座……” 又说什么玉太白年纪太轻，什么多多努力，希望他以后能有好的表现云云。 “太白男爵，咱家先带你去看宅子，再带你去封地！” 这和玉太白在电视剧上听到的圣旨不同啊，为什么是“门下”开头？玉太白也没问。 “多谢罗公公！” “后生可畏，陛下可对你今后的表现期待得很！” 两人一番客套后，便开始走程序，先看了看宅子，然后就去了太白县秦岭脚下，罗福告知了具体封地范围，这才回宫复命。 封地上的农民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玉太白，见他衣着干净、气质不凡，身后还跟着一个将士，就知道肯定是个富生富养的主，背景应该不错，就是不知道脾气如何。 在古代，土地就是所有一切的基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不是白说的。 土地产出粮食，地主们将富余的粮食售卖出去，或者以物易物，粮食才是最稳的物资。 而肥沃的土地基本都被勋贵地主占据，平日里勋贵们财力和人力都雄厚，也会向外扩张土地，就像玉太白脚下这片之前就被别人占着。 直到圣旨下来，这片土地才彻底归玉太白。 到了这个时代玉太白才知道，古代的农民基本都要依靠地主或者勋贵，否则即便他们去开荒土地，也会被其他的地主和勋贵用各种方式占去，只留下朝廷分的基本粮田。 不过那些勋贵比较禽兽的做法就是占而不耕，因为占了很多地，所以一年里有些地根本就犁不过来。 “拜见爵爷！” “拜见老爷！” 农民们纷纷过来行礼。 “嗯，你们继续忙！”这声“老爷”令玉太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歹他这幅身体才十四岁。 现在正是收粟米和大豆的时候，这些农民都忙的狠。 这两年他也没白混，了解了一点点风土人情，如今第一个五年计划也可正式启动了。 转了一圈他的封地，发现大的离谱，竟然有三百亩，周围的都是那些邑户的，不得不说皇帝对他好的不行！ 食邑三百的意思三百户人交的粮食税归他。以一户两个男丁的规则，每个男丁交税两石粮食，三百户大概就是六百石，七千多斤粮食。 意味着玉太白不吃不喝，每年都有七千多斤粮食。 罗洪走前就跟他说：“陛下赐给你这么多土地，你的封地上也没人，希望你能将长安城外留下来的流民吸收一部分。” 不单单是他，很多勋贵都收到了李世民的暗示，因为但凡有数万流民滞留长安城，事后往往都会有数千流民会留下来。 所以这些地不是白给的。 这里耕地居多，田地偏少，中间还围着一座山，这些农民基本都围着这座山建房子。 可以说这座山就是赐给他的，这些农户要依靠他，所以小山顶的那座旧宅子便是他的，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以后这里就叫‘玉家庄’！” 唐初的男丁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一下会分得一百亩地，二十亩是属于你的“永业田”。 剩下的八十亩是朝廷租给你的，到六十岁就会收回，但是每年要交两石粮食给朝廷。 所以只要不打仗，没有天灾，唐初的老百姓在吃饭方面还是不愁的。 玉太白心中数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一百亩土地啊。 因为唐初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战争和天灾双重打击之下，唐初的人口才两百多万户，才一千多万人，朝廷为了增加人口以及留住户籍，才出了这么优厚的政策。 唐初的粟米亩产也就三百斤左右，普通田地有两百斤就不错了，这个“斤”是后世的“斤”。 这些农民一人一天一斤粟米都不够吃，得吃个三往上，还得配合豆子才够，毕竟干的都是重体力活。 好在这些农民遇到了一个好皇帝，李世民要当明君，他所以他心系百姓。 玉太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主要是解决基本生活问题，跟老百姓有关的大概是吃这方面的问题。 剩下的就是要住的舒服，过的舒服。 自己过得自在才是天下第一要务！ 见农民都忙得火热朝天，他便离开了，他得回长安，天知道李世民会让他收多少户流民！ 回到长安城城南的宅子里，周伍便回去复命了，此时天也快黑了。 简单打理宅子之后，玉太白梳洗了一番，便沉沉睡下，这一觉他睡得安稳了很多，毕竟睡的是自己的房子。 第二天他便购买一本空白书籍，开始书写他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把脑子里的计划都写下来。 毕竟这些东西有些逆天，之前若是让孙思邈看到也不好。 说来也惭愧，第一个五年计划全都是生活细节。 土豆，杂交水稻，曲辕犁，永动灌溉设备，铁锅，铁铲，鸡鸭养殖计划等等名词被他一个个注解分析，还附上了插图。 大字不识的周伍无聊得在院子里不停打转。 玉太白将铁锅铁铲的草图画好之后，就让周伍拿去让打一套出来。 没想到就一套铁锅竟然要差不多一贯的钱，真是贵得离谱，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生铁比较贵，一斤生铁竟然要两百文钱，而且玉太白打造的东西难度比较大，用的还是精铁，所以更贵。 更何况这些铁器生意还有世家垄断，就比如那博陵崔氏就是其中之一。 “要不算了？”周伍轻声道，毕竟他觉得花一罐去买这么一口铁锅实在是划不来，而且这个锅看上去很像大勺子，就是多了个耳。 而这个时代很多老百姓用的基本都是陶瓷锅，只会“煮”，哪里用得起铁器，玉太白这个决定太败家了。 “买！”玉太白咬牙切齿地道，为了能吃上一口炒菜他也是拼了。 细细看了一下，铁锅要用到铁，曲辕犁要用到铁，锄头和镰刀也用到铁，很多东西都跟铁离不开。 他心疼啊，要买那么多铁，这得花多少钱啊，就曲辕犁上那一坨铁就得一贯了。 想了想就双目通红地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写上“炼铁”二字。 铁元素，四氧化三铁，一串串化学式被他写了出来，写着写着书本就写完了，纸张不够啊。 纸张也不便宜啊，玛德一本空白的书都要二十文钱。 想了想，“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又多了“造纸”这个项目。 于是又开始用炭条在干净的石头上写写画画。 搞得周伍都还以为他发了癔症，不过孙神医的徒弟会做出什么事情也不是他能理解的。 当玉太白将最后的基础思路写清楚之后，已是黄昏。 一番盘算下来，他缺很多钱，他的玉家庄若是到达一百户，就得有一百个曲辕犁，就是一百贯。 还得买牛，而且今年可能还得买粮食，毕竟他接纳的流民可是身无分文，还得给他们安家。 钱，他需要钱，很多的钱，得有数百上千贯才行。 第8章 博陵崔氏 翌日，玉太白一早就在街上晃荡，看看有什么商机。 到城东之后，他就看到有几个穿着干净的家丁在一堵墙上贴一张纸。 原来是黄门侍郎崔民干的儿子崔礼得了急性肠痈，也就阑尾炎，如今正寻高人为他诊治。 黄门侍郎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懂，但听到围观之人口中喃喃博陵崔氏，他就清楚这姓崔的竟然“五姓”之人，老师孙思邈对五姓之人可是非常唾弃的。 博陵崔氏不就是那个做了生铁买卖的么？ 送钱的来了啊，不拿真就对不起自己了，玉太白双眼发光！ 报酬很丰厚啊，铜钱一千贯和黄金百两！ 这崔礼的命还真是金贵啊，一千贯相当于玉太白目前身家的一万倍了，他如今仅有一百文钱出头，这一百文够他五天的吃、喝、住了。 若是放在现代，大概有几百万呢，更何况还有黄金百两。 真是万恶的资本。 想了想，之前跟孙思邈讨论过动手术治疗阑尾炎的方法，若是手术切口准确，那么最困难的便是怎么防止感染。 至于用什么替代手术线，玉太白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头发，经过处理的头发。 报酬太丰厚了，有了这笔钱过年之前他都不用愁了。 大不了被老师骂一顿，咬了咬牙，玉太白还是取下了这张崔家的告示。 那个家丁目瞪口呆地看着穿着道士服地玉太白，若不是看到他身后穿着铠甲的周伍，他估计会骂人。 再三斟酌，那个家丁便将玉太白带到了黄门侍郎的府中。 玉太白还是头一次进达官贵人的家中，这崔府真他娘的大，进了好多扇门，里边全是青石铺成的地，花花草草，绿绿莹莹。 漂亮丫鬟遍地走，跑腿家丁怂如狗，见到玉太白都纷纷低头。 这些达官贵人真是牲口啊，这么富有！ 难怪能拿得出一千贯和黄金百两做医药费。 到了主室后，玉太白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和周伍。 “老爷！” 崔民干抬手示意家丁闭嘴，然后对玉太白道：“不知道长有何医治方案！” 他本能地不信任牛鼻子小道，若不是看在那个身穿铠甲之人的份上，他说不定已经将这小牛鼻子轰出去了。 玉太白本来还想细说一番，但看到这人态度这么差，于是道：“开膛破敌，切除阑尾，针发缝合，半月后便可痊愈！” 崔民干脸色一变，黑着脸道：“将这小牛鼻子赶出去！” 开膛破肚，开了膛他儿子还有命么，这年头怎么什么骗子都有。 “大胆！”周伍对崔民干怒目而视，“玉公子可是孙思邈高徒，昨日才在城东救下一位濒死的妇人，我家老爷都对他尊敬有加，你真是不识好歹！” 崔民干一阵惊疑不定，看了看那军官身上的铠甲，然后道：“你家老爷可是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秦大将军？”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周伍牛气哄哄。 左武卫的军服他是认得的，确认了这人是左武卫的人后，崔民士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不知是孙神医高徒，老夫先前唐突，望小神医多多包涵，里边请！” 玉太白略带鄙夷地看了这人一眼，也没说什么。 又进了几扇门，就看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躺在床上，额头上汗珠滚滚。 那人见一个小牛鼻子进来后，脸上提不起任何高兴之色，没想到连江湖骗子都请来了。 玉太白替他把了把脉后，就吩咐道：“去准备一盆烧开的清水，再准备一盆凉开水。” 崔民干这回倒是利索，直接吩咐下人照办。 随后就看到玉太白从他那奇怪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匣子，里边装有各种针具和道具以及药瓶，还有几本医书，还有一本《千金要方》。 崔民士看到那《千金要方》后更加确信了玉太白就是孙思邈的徒弟，因为这些年孙思邈一直在为千金要方奔走山林。 玉太白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周伍跟他打下手，又或者说是让他换水的。 用热水消毒所有器具后，又将崔礼用迷药弄晕，再穿上自制的口罩和羊肠手套，取几根头发先做一步降解处理，然后开刀！ 周伍眼睁睁地看着玉太白下刀，就如同切鸡鸭的肚子一般，尤其是闻到肚子传来的气味后，脸色立刻一青一白，直接夺门而出，吐得一阵稀里哗啦。 崔民干见他反应如此巨大，赶忙上前询问。 “我儿如何了？” “不知！”周伍确实不清楚任何情况，他此时已经对玉太白心生恐惧。 主要是玉太白将崔礼弄晕后一顿“刀”，偏偏崔礼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刀牲口一样，还亲眼看见他割下一块东西，这和他在战场上遇到的是另外一种体验。 周伍心中一阵恶寒，咬了咬牙后又进屋。 进屋后玉太白正在用头发缝针，周伍又顶不住再度跑了出来稀里哗啦。 七进七出后，玉太白终于将伤口缝合，将孙思邈的灵药敷在伤口上后包扎好，这才清洗器具。 崔民干在屋外坐立不安，尤其是周伍反应令他脸色难看，终于在煎熬了一刻多钟后，玉太白才从屋子里出来。 “我儿如何了？”崔民干一把就抓住了玉太白的手腕。 “手术很顺利，让他好好睡一会儿，我给你开副药方，半个月应该就能好了！”玉太白有些高兴，他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动手术，之前都是和老师在生病的动物身上做实验。 刚开始他也吐得稀里哗啦，后来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心理素质还是很硬的。 崔民干再三确认后才进屋，进屋前他很忐忑，毕竟涉及到“开膛破肚”，但看到他的宝贝儿子腹部只有一小块地方有伤口，而且被包扎得好好的，儿子的气息也平稳，脑袋上的汗珠也少了很多。 又请了认识的太医来诊脉后，才安心了不少。 “有劳小神医，崔某感激不尽！”崔民干拱手珍重道谢。 “不用客气，毕竟酬劳丰厚，各持所需，不必客气！”玉太白也很直接，他怕就怕别人太好了，他就不收钱了。 虽然他从来都不收贫苦百姓的钱！ 崔民干一听，心道原来是缺钱，难道孙神医改性子肯为达官贵人看病了？ “玉小神医手段非凡，竟然将被喻为‘绝症’的肠痈都能治好，孙神医果然不愧为神医！”崔民干一顿奉承，若是能跟孙思邈打好关系，他们在医药这方面可谓前途无量。 “哎，若是被家师知道，也不知他会如何训斥我。”玉太白觉得有些对不住孙思邈。 “孙神医两袖清风，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老人家那般高风亮节，毕竟人也是要生活的，玉小神医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崔家共谋医道。”崔民干笑了笑，拉拢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玉太白干笑了几声，没有接话。 崔民干也清楚玉太白显然是在顾忌，也不可逼得太急。 一番招待之后，玉太白表示这几日会来查看崔礼的病情，便告辞了。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玉太白又窝在家里完善他的计划。 而周伍已经向秦琼汇报了他今日作为。 “你说什么，他去了崔民干家给崔礼治病了？”秦琼眉头紧锁，当今陛下对世家的态度众人皆知，不仅没有向太上皇那般拉拢世家，还隐隐有敌对之意。 这也令很多世家暗自骂当今陛下忘恩负义，毕竟当年推翻隋朝世家也出了不少力。 “崔礼得的什么病？”秦琼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跟陛下汇报此事了。 “崔礼得的是肠痈。”说到这里，周伍脸色还是一阵青一阵白，看来玉太白的手术令他产生了不小的阴影。 “肠痈也能治了？”秦琼不可思议地看着周伍，“孙神医果然了得！” 还好秦琼没问具体是怎么医治的，否则他口中的茶是喝不下了。 秦琼又细听周伍复述了玉太白和崔民干的交谈后，才道：“没想到他还贪财，竟是为了那一千贯钱和百两黄金。” 又想到昨日玉太白定了口铁锅，秦琼已经在腹诽这小子今后估计会是个贪官，得如实禀报陛下才行。 得知消息的李世民一阵沉默，许久后才跟低头不语地秦琼道：“难道朕看错人了吗？” “据周伍所说，他只是为了钱，还拒绝了崔家的拉拢！”秦琼额头微汗，他能隐隐感觉陛下的不悦。 一千贯对老百姓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当朝宰相一年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更何况还有那黄金百两。 “好一个博陵崔氏，好一个世家……”李世民心中难受，难道朕也斗不过世家吗？ 东汉的覆灭有世家影响，哪怕是隋朝和大唐刚刚建立之时，世家的影响也非常巨大。 他清楚世家阔绰，但没想能如此阔绰，竟然舍得花一千贯和黄金百两来看病，他给宰相一年的俸禄都不如这看一场病的报酬。 李世民突然觉得万般憋屈，这可是朕的天下，怎么能容许别人比朕富有？ 第9章 李世民来访 第二天一早，上街随便吃了几个馒头后，玉太白就去看了看崔礼的病情。 崔礼的脸色好了很多，已经不再腹痛，看到玉太白之时，若不是玉太白让他躺着别动，他都要三拜九叩了，毕竟他得的可以说是“不治之症”，之前崔礼对活着都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玉太白还真将他的“不治之症”给治好了。 见没什么大碍，玉太白便告辞了，至于他的报酬还得过两天，虽然崔礼的病情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马虎大意，所以玉太白也再三叮嘱，他可不想那些金钱打水漂。 回家途中正好路过替他打造铁锅的店铺，得知他的铁锅已经打好了，于是周伍的背后就背着一个黑黝黝的铁锅。 玉太白时不时看着他发笑，搞得周伍莫名其妙。 在街上那个回头率杠杠滴，不少大妈和孩童对周伍指指点点，不知他背的是锅还是大勺子，弄得他都怪不好意思的。 “今个我请你吃全天下最好的午餐！”玉太白拍了拍胸脯，跟周伍郑重承诺，然后又时不时发出笑声。 周伍有些恼怒地道：“玉公子要去万香楼请俺吃饭吗？” 玉太白摇了摇头道：“万香楼的饭菜算个屁，小爷我亲自下厨让你开开眼界！” 直到走到了唐朝的“菜市场”，玉太白才收敛了笑容，买起了葱姜蒜，油盐肉菜。 到了家里，升起了火，玉太白抓起炒锅的手柄，当年减肥那段记忆油然而生。当年他为了减肥不得不亲自下厨，也学了很多菜式。 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怎么吃能很好的保持身材。 很久没吃纯正荤菜了，玉太白小心翼翼地做了一道焖鸡，今天他要将肚皮吃破。 而此时目光复杂的李二走进了他的院子，今天李二是来探究玉太白的立场的，若是玉太白站在世家那边，他可能就得痛下杀手了。 身后的秦琼心情复杂，程咬金也隐隐猜到这位陛下的打算。 玉太白保持着在农村的习惯，只要不出门，门是不会锁的，李二进来也轻轻松松。 但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仔细一听，就会发现灶房里传来了刷刷刷的声音。 “这么香？”程咬金不停地做吞咽动作，双眼直噜噜地盯着灶房。 李二也觉得很意外，因为他的御膳房似乎都不一定能搞出这么香的味道。 最震惊地莫过于常年在宫里跑腿的罗洪，他很清楚香气浓郁的菜肴基本都很美味，他偷吃不少御膳房的东西，还真么没有哪道菜能有这么浓郁的香味。 李二，程咬金和秦琼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很默契地走进了灶房。 此时周伍正在看火，看火倒是其次，看锅里那黄灿灿的鸡肉块倒是真，由于过度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厨房里来了其他人。 而玉太白正对着门口切菜，刀法娴熟，突然眼前光线一暗，他才抬起头来，看到了几个不请自来的人。 “陛下，你们怎么来了？”玉太白意外地看着李世民，秦琼，程咬金以及罗洪和几个侍卫。 而此时他们的双眼都齐齐盯向锅里那黄灿灿的鸡肉块。 “参见陛下！”周伍也反应过来，脸上映着火光朝李二行礼。 李二摆了摆手，然后指着那口铁锅问玉太白道：“这是你做的？” “嗯！”玉太白点了点头，然后又多切了了一些菜，热情地道：“陛下吃午饭了没，待会儿尝尝我的手艺呗，很久没做菜了，也不知味道咋样！” 说完就往锅里扔了几把青菜，捞了捞就出锅了，然后在李二等人垂涎三尺的目光中端到了就餐厅。 “稍等片刻，我再弄个汤和两个菜！”玉太白又扎进了厨房。 李二，秦琼和程咬金围坐着餐桌，被那一盆色彩艳丽的“黄焖鸡”跟惊艳到了，味道太香了，若不是桌上没碗筷，他们一定不会忍耐。 程咬金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左看右看，没发现碗筷，而此时厨房里又传出了香味，这次的香味和桌上的香味明显不同。 程咬金便直接进厨房嚷嚷道：“太白小子，碗筷在哪，碗筷在哪？” “啊，我忘买了！”玉太白惊呼，这几天他都是在外边解决吃饭问题，这几个盆子都是这个陶瓷盆都是宅子里原来就有的。 程咬金目瞪口呆，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心道：“这小子不会不打算给老子留一副碗筷？” 玉太白又道：“紫菜鸡蛋汤好了，周伍，你快去帮我买十副碗筷汤匙，钱待会儿给你！” “我没带那么多钱啊！”周伍支支吾吾，他身上的钱不够买那么多碗筷！ “老夫去买！”程咬金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桌上的黄焖鸡看得见吃不着，着实难受，他也不敢在比下面用手抓。 对面隔壁就有卖碗筷的，周伍也被程咬金叫了出去。 不一会儿，所有的菜都弄好了，这时程咬金竟然亲自动手将煮好的粟米端了出去，口中似乎在翻腾一块烫嘴的肉。 这时候寻常人家吃的基本是粟米，富贵人家吃的才是面。 “程将军没吃午饭吗？” “没吃，俺今天中午能吃十碗！”程咬金口齿不清。 “饭不够啊！”玉太白只当他是开玩笑，随便接茬。 “那就买！” 玉太白将两菜一汤端出来后，正看到李世民和秦琼往嘴中夹肉，翻腾着烫嘴的鸡肉，不停地哈气。 铁嘴啊！ 这才几分钟，这道黄焖鸡应该还有八十到九十度的高温？ 这是给鸡烫皮拔毛的温度啊！ 唐人都这么生猛的吗？ 屋子里摆了四个座位，周伍委屈地看了看玉太白，玉太白只能投去一个无奈的神色，这是要食言了，以周伍的地位是不可能和皇帝共同进餐的。 周伍这个搬运工将酒和饭都抬进来之后就出去了，只留下罗洪陪在一旁。 那第四个座位显然是玉太白的，玉太白的座位前有一副碗筷，还有一碗酒。 “来，座，这菜是真不错，这肉肥而不腻，甚是开胃！”李二用筷子示意玉太白坐下，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样子，还以为玉太白不敢跟他这个皇帝共同进餐。 没想到玉太白坐得很干脆，也没有丝毫拘谨的意思，毕竟这是他家，怎么可能会拘谨。 转眼间盆里的好的鸡肉块少了一半了，玉太白坐下就往碗里加了两块进自己碗里，饭都没去打。 “这秋葵也不错，又酥又脆……”李二加了一块，双眼发亮，程咬金和秦琼也纷纷夹菜，连连称是。 这几个大汉一筷子就是小半碗，玉太白摇了摇头，这点菜估计遭不住。 “这秋葵里的肉片是什么，白白的？”李二询问道。 “这是鸡胸肉！” “这鸡胸肉竟然不柴！”李世民以称赞替代询问。 玉太白叽叽咕咕地解释到：“将鸡胸肉切成片放油、盐、生粉腌制一会儿，下锅的时候要大火快速翻炒！” “翻炒？”程咬金头一次停下了扒饭的动作。 “哦，就是用铁锅做菜的一种手法！”玉太白笑了笑，这个朝代炒菜还没流行起来。 “就是你灶房里那口锅底塌下去的、圆圆的那个？”程咬金用手比划着。 “是！”玉太白嘚瑟道：“怎样，味道不错！” “是不错，用了一贯钱买精铁整了这么一口锅，也不算辱没了那一罐钱！”李二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一怔，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心中骂道：“好你个周伍，原来是个碟子！” 李二无视了玉太白的眼神，口中热气腾腾地跟秦琼和程咬金道：“呼呼……说起来朕也很久没跟你们一同吃饭了！” 还举起了酒碗，几个人碰了一下，又虎视眈眈地看着玉太白。 见打不过，玉太白就只好举起碗加入，但面前的三个土着都一饮而尽，此时又盯着仅仅喝了一口的玉太白。 玉太白：“……” 心中怒骂三百遍，然后干了，这些酒都是酿酒，甜中带着酸苦，味道比葡萄酒差了一些，偏偏玉太白酒量又不太行。 关键这几壮汉喝了一碗酒后，发现玉太白酒量不行，程咬金还嘲笑了一番，夹两口菜又继续催人举碗干！ 一连五碗下去，玉太白肚子已经撑了，吃不太下了，盆里的肉也开始有了分身。 第10章 酒后“失言” 玉太白在现代是那种喝了一杯白酒，就“得意忘形”的类型。 “停停停！”玉太白揉了揉脑袋道：“这么喝没意思，成了纯喝酒了！” “嚯哈哈哈……太白小子你行不行啊！”程咬金嗓门一开，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谁说我不行了，这酒味道怪怪的，我喝的不习惯，”玉太白微醺地道，“我们那的红酒，甘冽而清香，尾劲悠长；白酒，醇厚而味浓，窖香浓郁；果酒，美味而芬芳，啤酒，清冽而豪爽……” 一连说了几种酒，李二神色微动，红酒就是葡萄酒，他有喝过，其他的大臣也有不少人喝过，好的葡萄酒都是贡品。 白酒就有些听不明白；那果酒反倒是能理解，毕竟宫里也有；“皮酒”则是闻所未闻。 “何为白酒和皮酒？”秦琼眼睛发亮。 “白酒就是蒸馏酒，啤酒是……哦，现在还没啤酒，以后我看看能不能弄出来！”玉太白虽然喝嗨了，但脑子并没有坏，就是很不克制而已。 此话一出，三人就当他是醉了，胡言乱语，也就不再理他。 “知节饭量不减当年啊！”李二从锅里抢了程咬金一块肉。 “是啊！当年在天策府，我们……”程咬金想到了什么，断断续续地说不清，也没敢跟李世民抢。 “当年在天策上将府，咱们可是经常一起吃饭的，就数你和大佬黑饭量最大！”李二无限怀念。 “当年他俩吃的最多，也最不要脸，吵的还最凶！”秦琼见陛下放下了架子，也打趣道。 “脸能当饭吃吗？”程咬金努力扒拌了黄焖鸡汤的饭，李二和秦琼摇了摇头。 他只扒饭了几口饭，就将一大碗粟米干没了，又抓起从外边买来的馒头啃。 “说得对，很多时候脸皮一文不值！”玉太白接话。 这回轮到李二、秦琼和程咬金沉默了，这话不无道理。 见玉太白那里慢慢喝汤，脸颊红彤彤的，李二才想到此行的目的。 “太白，你觉得崔家如何？”李二期待地道。 程咬金和秦琼也静静地看着玉太白。 “博陵崔家？”玉太白看到李二的影分身点头后，道：“有钱，太有钱了，不过也“豪”无人性，富豪的豪。” 李二眉毛一扬，道：“何出此言？” “我对富人并没有意见，但是博陵崔家的铁器生意做得最大，一斤精铁竟然要两百文，怎么不去抢！” “好在他儿子倒霉得了肠痈，我也赚了一笔，不过我总觉得一千贯加一百两黄金好像少了，应该加价的，你们觉得呢？”玉太白红着脸道。 程咬金瞬间就“眼红”了，一千贯啊，他一年的俸禄得到的铜钱都没这么多，这臭小子还嫌少，于是咬牙切齿道：“确实少了，应该敲诈他一万贯，再加一千两黄金！” “知我者程大将军！”玉太白端起碗就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程咬金见他如此豪爽，心中的妒意少了很多。 这小子还能喝啊，三人都诧异地看着玉太白。 “你不喜欢博陵崔氏？”李二又道，他不确定玉太白是不是装疯卖傻。 玉太白很果断地道：“不喜欢，虽然我喜欢他们的钱，但是我讨厌他们搞“垄断”，竟然把铁抬得那么贵！” “原来你是个小财迷，是心疼自己那一贯钱啊！”程咬金哈哈大笑，将酒一饮而尽，李二和秦琼也都纷纷嘲笑玉太白，这小子竟然是为了那一贯钱。 李二道：“就因为那一贯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玉太白道，“说实话，这个时代赚钱很容易的，但是我看到有人饿死就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我得先解决粮食产量问题，然后就是炼铁的问题！” “就你一黄毛小子还说赚钱容易，还解决粮食量和炼铁，你当你是太白金星转世下凡啊？”程咬金显然是认为这小子在自催自擂，不过还是道：“来说说怎么赚钱！” 李二瞪了一眼程咬金，显然是在警告别乱说“太白金星”，程咬金有缩了缩脖子。 玉太白嘴唇动了动，道：“你想套我话呢，我凭啥告你赚钱方法？” 至于太白金星转世，他只能当没听见，没人敢吹自己是神仙。 “就会吹牛，我看你就是心疼那一贯钱！”程咬金继续揭他伤疤，一贯钱买精铁打铁锅，败家仔行为。 李二和秦琼发笑，没想这成妖精的套没套到玉太白。 “不是！”玉太白又喝了一口汤，“铁很重要啊，锄地犁田，镰刀斧子，剪刀，菜刀，柴刀，铁锅等，很多东西都离不开铁。 我那几百亩地需要很多人打理，吸纳了那些流民，得需要多少铁器？两百文一斤啊，他们买不起啊！” 几人都收敛了笑意，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这也是这两天朝廷大臣们推脱不想收纳流民的一个原因。 “小娃娃家，你懂什么炼铁，老老实实把毛长齐了再说。”程咬金满嘴油腻地道。 “你不信我会炼铁？”见程咬金一脸鄙夷地模样，玉太白来脾气了，“今年我就炼铁，明年我还种高产粮食给你看！” 玉太白又干了一碗，干完后已经开始用手撑着头了。 三人摇了摇头，就当他是说胡话，不过这小子好像没有要倒向世家的意思。 这时，玉太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道：“问一下，炼铁不犯法？” “只要不做弓弩，陌刀和朝廷禁止私自打造的武器，不犯法。”李二还在夹肉，他肉似乎情有独钟。 “行，我明天就去买煤矿，开始炼铁，要量产，日进千斤万斤，要把精铁降到五十钱一斤……”玉太白说了一大堆跟炼铁有关的东西，尽管已经讲得很浅显了，但这三人还是不懂，而且对二氧化铁，三氧化四铁一脸懵逼，还说什么一个炉子日产数百斤不是梦。 这显然是痴人说梦！ 李二，程咬金和秦琼就当他是吹牛解闷。 后来他们把酒言欢，玉太白又开始胡言乱语，说了民生大计，还结合古今详细解释了一番，如同惊雷在李二耳边炸响。 李二看玉太白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能在治国上有如此见解，短短几句话就归纳了民生大计，还给出了建议。 此子必须要入朝为官，说什么都要拉入朕的阵营！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太白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卧室，呼呼大睡。 周伍不仅没吃上“全天下最好的午餐”，还得帮玉太白洗碗刷锅，程咬金一点汤汁都没留给他。 第二天玉太白醒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吹牛”似乎吹大了。 玉太白的眉头直接皱成了“川”。 心情复杂地洗漱后，就看到周伍在大厅坐立不安。 “好你个周伍，竟然是个谍子！”玉太白恶狠狠地盯着他。 周伍尴尬地摸头道：“额，这是大将军的命令，俺的职责，对不住了！” 玉太白又瞪了他几眼，才道：“算了，小爷我一生正气，无愧于黎民百姓，别给我穿小鞋就行！” 周伍松了口气，就怕玉太白直接撵他走，他的任务又必须得跟着玉太白，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在玉太白似乎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附近哪里有石炭卖？”石炭就是煤矿石。 周伍立刻点后哈腰给玉太白带路，他是真的对玉太白服气，竟然能跟皇帝共餐，还能肆意畅聊，昨天他就听到他们大笑声和争执声，陛下似乎很开心。 玉太白经过一番打听，得知此矿出自泾河上游的一个地方，大致在长武之北。 这时候煤很便宜，主要是还没到寒冬，而且这东西太重太难运输了，没几个人愿意做这玩意的生意。 用来当火烧难点着，而且味道臭，做饭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中毒，也只有冬天御寒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现在还不算冷，到了寒冬木炭和煤的价格就会上涨，到时候会贵上好几倍。 经过询问煤矿一番折腾后，玉太白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古代的交通太落后了，只有马车和船运，商贾一般都选择做体积小且重量轻的商品的生意，因此木炭就会比石炭贵很多。 到冬天只有木炭不够用，才会选择卖石炭，毕竟煤太重了，而且缺点很多，马车都拉不了几趟，因为那路都是土路，说不定会把马蹄跑坏。 难道要先烧水泥修路先？ 若是要大肆冶炼钢铁，估计得去煤矿附近才行，但他的玉家庄都还没稳固，怎么可能出远门。 难绷！ 他给的承诺是大肆炼铁。 若是不炼铁岂不是成了欺君！ 烧脑啊烧脑！ 其实他不知道李世民根本就没把昨夜的话当回事。 “周伍，欺君是什么罪？”玉太白脸色难看地道。 周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玉太白，他本想说：“炼铁不成陛下说不定也不会怪罪。”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哎！”玉太白重重地叹息，以后绝对不能碰酒了，尤其是跟狗皇帝吃饭的时候，否则牛皮吹大了会落个欺君之罪。 第11章 好好谋划 玉太白枯坐了一天，想破了脑袋，或许是强悍的记忆力，导致他不用依赖纸张书写一些简单的过程了。 玉太白要做很多大事就必须得有保命能力，否则估计会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需要一座靠山，这个靠山最好是李世民。 周伍无聊地陪了一天，看着玉太白的脸色不断变化，时而豁达时而痛苦，时而狰狞时而叹气。 直到傍晚之时，玉太白才结束了一整天的枯坐，然后奋笔疾书，写下了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细纲。 至于欠周伍的午餐玉太白根本就没打算还，毕竟他是个谍子。 玉太白大炼钢铁的计划都围绕着“烧”为基础。 第二天玉太白去看了看崔礼的病情，给他换了金疮药后，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坐地起价。 “伤口愈合得不错，令公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再上两次药，外伤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玉太白道，“不过最好少走动，多躺在床上休息！” “至于内伤至少要修养半月，一个月之后再进行日常活动。” “多谢玉小神医解救老夫这不争气的儿子，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崔民干笑呵呵地道，叫唤管家拿出几个箱子。 “这里是先前说好的报酬，一百两金块，”崔民干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里边放的正是一百两金块，“这是老夫赠送神医的。” 另一个盒子里放的也是一百两金块。 玉太白疑惑地看了看管家身后，没发现那一千贯铜钱。 崔民干立刻会意道：“一千贯铜钱已经备好在侧门了，老夫还附赠了玉小神医一千贯铜钱。” 玉太白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崔大人真是慷慨之人，玉某佩服，佩服！” 崔民干一看这毫不掩饰的贪财笑容，又道：“若是玉小神医有意，可随时来我崔府！” “我会好好考虑的！”玉太白点了点头，哈哈大笑。 富人送的钱不要白不要，有多少他收多少，毕竟是白送，哈哈哈哈！ 出了门，正好看到六辆牛车里装的全是铜钱，足足六辆牛车，玉太白也被震惊了一把，没想两千贯竟然有这么多，细细一算，似乎有十二吨重。 一路上围观之人众多，那六辆牛车拉钱冲击力之大，令街上的百姓震惊得久久不能平息。 若不是看在周伍一身铠甲的份上，说不定已经有逮人抢劫了，不过玉太白也确实被人盯上了。 当这些铜钱倒在玉太白院子里的时候，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都令他头皮发麻，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么多，根本就没地方放啊！ 周伍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这座钱山，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玉公子就给人看了一次病，就弄回来了这么多钱，这给周伍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时候玉太白已经想到了铜钱的弊端，这里的一贯钱大概是八百钱，两千贯就是一千六百万钱，以粮食参照，这是一笔惊天的数字，但是用作大宗交易，就很难受了，还真不如纸币。 奈何现在的唐朝还没有纸币，银子都没有，金币也没有，落后啊！ 玉太白又枯坐许久，周伍则傻愣愣地坐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 下午，秦琼和程咬金来了，他们都震惊地看着院子里的铜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一年的硬俸禄都没这么多，估计还得再加一个侯君集才行。 程咬金进来就摸了摸那座铜钱山，眼都红了，这小子给人看了一个病就拿了他两年多俸禄的钱，心里很不平衡。 “太白小子，这钱你兜不住啊，老夫帮你看管如何？”程咬金动了心思，却不敢明抢。 “这些钱我有用处。”玉太白沉闷道。 “你信不信今晚就有劫匪来抢你的钱？”程咬金红着眼道。 “我信，但这钱我真有用处。”玉太白无奈道。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带有训斥意味的声音。 “你要那么多钱作甚？” 原来是皇帝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卫。 或许是昨晚他们把酒言欢，拉近了不少距离，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程咬金和秦琼对李二也不再那么惧怕，能说不少心里话了，所以李二看玉太白的眼神犹如看晚辈。 太白，太白，李二越看玉太白就越觉得顺眼，而且解决五万流民的功劳也历历在目，昨晚玉太白也说了很多治国上的见解。 比如要先抱着百姓的“两不愁三保障”，唐朝版的也就是不愁吃、不愁穿、保障有住处、保障有病可医、保障人人识字。 这样百姓安居乐业，他李世民自然就是明君圣君。 昨天玉太白说不少，比如发掘新粮食，提高粮食整体产量；对农具进行改造，提高耕种效率；用鸡鸭鹅的绒毛以及牛羊的皮毛制成衣服保暖，在再寻找其他的草被制衣服；开设学院，广收有志之士，传授士农工商兵方面的知识，还有医学院…… 很多东西天马行空，给李二带来的冲击如同五雷轰顶，就连秦琼都茅塞顿开，程咬金也若有所思。 也就在昨天，他们确信玉太白是有大才之人，如此栋梁不为国为民起步暴殄天物！ 玉太白拱手道：“我打算炼铁。” 为了不背欺君之罪，他不得不炼铁啊，真要开启计划，这堆钱都不够看的。 “你还真打算炼铁啊！”李世民刚想训斥，就见玉太白一脸赤城，根本就是作假之态。 “若真要日进万斤精铁，你以为这点钱就有够了？再来个十倍百倍都不够！”李二不是滋味地看着这一地铜钱，一些差一点的州一年的赋税钱都没这么多，他都眼红了。 去年朝廷一年的赋税也才五十万贯钱，当然这只是铜钱的税收。 “确实不够，所以今年先打好基础，得好好赚钱，先赚世家的钱，然后再开石炭厂和炼铁厂。”玉太白坦诚道。 “你小子是喝酒喝傻了？”程咬金大手摸了摸玉太白的额头，被玉太白拍掉。 “没烧啊？”程咬金一双牛眼瞅着玉太白。 李二和秦琼觉得他说的“赚世家的钱”有些好笑，难道一个个去看病？ “我有计划的。”玉太白很清楚，这么多钱，他一个小小的男爵不可能守得住，刚才的枯坐就是在想该怎么守住这笔钱，然后猥琐发育。 “你有何打算？”李世民很不看好玉太白，他也看出了玉太白不是说笑，但玉太白哪来的自信，毕竟要开炼铁厂得需要至少数以十万计的财力，原料和燃料的开采和运输，场地搭建，这都是烧钱入倒水的玩意。 朝廷也有在炼铁，而且炼铁的工艺还是从隋朝传承下来的，就连场地都是传下来的。 但成熟的工艺不可能一蹴而就，玉太白拿什么去跟朝廷的工艺比？ 李世民对一个成熟的工艺需要多久或许没有清晰的概念，但是其中难度他是能预见的。 “陛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想做一笔小生意。”玉太白拱手道，他要拉李二入伙。 “做什么生意？”李二可不想这些钱给玉太白霍霍没了。 “先烧上好的白瓷器！”玉太白道，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以目前唐朝的工艺，上好的瓷器少之又少，能不能出全看运气。 “你是想钱想疯了，你说能烧出什么就能出什么，就凭那些破碗破罐能卖好价钱？”程咬金还以为玉太白要做什么生意，原来是烧碗、罐。 “能出！”玉太白点头道。 “你小子拿什么出啊？还不如把钱交给我们保管！”程咬金性子急，也是为玉太白着想，不想他误入歧途。 秦琼瞪了一眼程咬金，然后对着玉太白道：“太白啊，我们是怕有人见财起意，对你行凶，因此想替你保管这笔钱，你想用就来取，这也是为你着想！” “我懂的，这笔钱我确实守不住，但我还需要更多的钱，所以我想跟陛下、秦伯伯还有程伯伯合作做生意！”玉太白将话挑明。 李二，秦琼和程咬金你看我我看你，原来这小子早有打算。 见他如此坦白，他们也不好职责玉太白胡闹了。 “那烧玉真能成？”李二对这种稀罕玩意是很有权威的，他宫里上好的烧玉也不多，他对那上好的瓷器也爱不熟手，他的书案上就有一个极品青瓷杯子。 “不如我先烧一窑如何？”玉太白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若成功了，我们就合作，这笔钱就当是启动资金，到时候陛下三成，程伯伯和秦伯伯各占一成如何？” 李二，秦琼和程咬金已经清楚他们是劝不动了，也明白这小子心中精明的狠，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拉他们入伙，再替这小子保命保财。 “罢了，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若不成朕就替你保管这笔钱，缺钱就跟许小河说，他会替你取。”李二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出列对玉太白行礼道：“见过玉公子！” “以后许小河就跟着你了，这些钱他们会看守！”李二的语气不容反驳，又有三个侍卫向玉太白抱拳行礼。 “谢陛下！”玉太白很识趣地接受了，还巴不得呢，这些也算是他的保镖了。 程咬金和秦琼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某方面笨是笨了点，也没笨到帮不了的地步。 目前上好的瓷器莫过于青瓷，也有一些好的白瓷，但还是青瓷比较美观，白瓷还不够晶莹。 每一件上好的其次都价值数贯以上，甚至十数贯，若是能烧制出如同玉石一般光泽细腻的瓷器，百贯都有人买。 但上好的白瓷器很难出，起码这几年就没听说过市面上有什么好的瓷器。 第12章 皇后病重 “陛下，不好了！” 门外急冲冲走来了一个禁卫军，对李世民单膝跪地道：“陛下，皇后娘娘旧疾复发了！” “太医呢，皇后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李世民心如刀绞，急匆匆地走出大门。 “太医们对肺痨……束手无策，说是邀请孙神医……”那侍卫结结巴巴地道。 肺痨？玉太白一怔，没想到当今皇后得了这个病，这个病在后世可是折磨了他一家人啊！ 一提到孙神医，李世民，秦琼和程咬金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齐齐看向玉太白。 玉太白见所有人目光都盯着自己，于是对李世民拱手道：“家师在秦岭，若去请他恐耽误了时辰，臣斗胆愿意一试！” 李二也管不了那么多，道：“随朕进宫！” 立政殿里，太医们正在激烈商讨该出什么药方，皇后得的病在民间那就是不治之症。 长孙皇后的榻前，几个年岁不等的少年和少女正焦急地看着榻上面色痛苦的雍容妇人，此妇人还时不时咳嗽。 “母后没事，你们也不用一直呆在这，你们父皇会为母后找良医的！”长孙皇后一边咳嗽，一边安慰儿女们。 年长的李承乾一听，立刻对外边怒喝道：“这些太医真没用，连母后的病都治不好！” “我去看看他们讨论出什么东西了没！”老二李泰圆滚滚身体晃晃荡荡地走了出去。 不时外边就传来了李泰的怒骂声，“废物”和“庸医”等言词接连不断。 长得和长孙皇后有七分相像的李丽质握着长孙皇后的手，道：“母后，父皇那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的！” “嗯！”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她年纪未到三十就得此重病，这皇后还是前两天才册封的，看来她是没那个命享受皇后的待遇了。 肺痨是什么病她很清楚，李世民虽然令宫女太监严令守口，但这么明显的病症怎么可能看不出呢。 “高明，以后做事要沉着冷静，也不要畏手畏脚，你毕竟是长子，要多自信一些。” 长孙皇后咳了几下，声音柔弱，又对李高明道：“青雀偶尔会耍小脾气或者小聪明，但都是小才，你若自信一些，他耍小聪明也没用！” “母后，好好休息，别说了！”李承乾双眼不知为何湿润了，有一种被交代遗言的意味。 “丽质啊，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小伙子，就跟你父皇说，娘也为你做主。” “娘，都什么时候了，好好休息，别说了，养好了病再为我做主。”李丽质不知为何泪眼破碎。 年仅六岁多的李治也被这气氛感染得哇哇大哭。 李泰这才跑了进来。 “怎么了，丽质，你怎么哭了，小雉奴怎么也哭了，不哭，不哭！”十三岁的李泰抱起了也哭了的李治。 “观音婢，观音婢，”李二急匆匆地跑进来，握着长孙皇后的手，“你怎么样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只见长孙皇后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还留了很多汗。 “没事！”长孙皇后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都这样了还没事，”李二忧心忡忡地握着长孙皇后的手，道，“还记得我跟你说小神医吗，我今天把他带来了，他连肠痈都能治好，说不定也能治好你的病，而且他还是孙神医的徒弟！” 李二连“朕”不用了，而是用“我”，可见对长孙皇后有多珍视。 玉太白一进立政殿，就看到一堆老头叽叽歪歪，也没理会他们，而是跟着小宫女进屋。 一进屋子，玉太白就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盗汗之人的衣襟汗湿反复干湿的味道，很多肺炎和肺结核之人的屋子里都有这种味道，玉太白再清楚不过！ “太白，快，你若是能治好朕的皇后，朕重重有赏！”李世民急忙呼唤。 玉太白也没有客气，更没有理会什么皇家礼仪，他也不懂这些。 靠近榻前，他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长孙皇后确实令人惊艳，哪怕是躺在床上都有一种端庄雍容之感，脸上的苍白和无神的凤眼都无法掩盖。 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先给长孙皇后把了把脉，再进行一番观察。 他在观察长孙皇后的病症，长孙皇后也在打量这个被李世民提起的少年。 少年眸若星辰，粗细均匀的剑眉此时皱成一片，神态中的关心之色一眼都能看出。 兴许是听二郎说他曾常年在山中奔波，皮肤呈现健康的麦色，但恰恰是这般肤色配合一身道袍以及的道簪，衬托出一股精干的山野道人之感。 长孙皇后心中暗道：“跟高明一般年纪，好一个俊俏精干的少年道士！” 玉太白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知皇后娘娘最近可曾咯血，是不是浑身疲乏无力？” 长孙皇后略微苍白的脸微微一动，道：“今早有咯血，之后便开始不停咳嗽，浑身乏力。” “肺部疼痛吗？” “用力咳的时候疼。” 玉太白又询问了一些症状后，大概确定了长孙皇后之前应该是处于早期的肺结核病症，此次若是医治不善就是典型症状了。 一番询问后，玉太白又问了问最近长孙皇后吃的药，发现太医开的药有些猛烈，也没说什么，而是取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 “这是老师和我共同研制出的暂时压制咳嗽的药物，娘娘可先服下，臣再开具药方。” 玉太白看了看和长孙皇后长相有数分相似的少女，将药递给了她，毕竟他不适合给皇后娘娘喂药。 这少女虽然仅有十一二岁，却又一种端庄大方之感，肯定是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女儿，长得着实漂亮，长大后还真不知会不会美到西施那种祸国殃民的级别。 李丽质接过药丸，看了看父皇，见他点了点头后，就吩咐太监端来温水给长孙皇后服下。 果然才刚服下，长孙皇后的咳嗽就改观了不少，李二和子女们震惊不已。 李承乾几人都好奇地盯着这个小道士，也难怪父皇那么看重他。 他就是父皇口中的孙神医高徒。 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交头接耳，在相互询问此人的身份。 在他们震惊之间，玉太白已经将几个药方写了出来，还叮嘱不要让皇后娘娘再吃烤肉辛辣的食物。 “有几成把握？”李二双手搭在玉太白的双肩，双目赤红地道。 “八成！”玉太白道，他有些害怕此时的李世民。 玉太白拱手道，“这几个药方，臣也不清楚哪些个适合长孙皇后，这个治疗的过程可能会很长，也许需要数月之久。” “好，好，竟然有八成把握，观音婢你听见了吗？”李二欣喜若狂，他曾询问过太医，得知观音婢即便在有很多药物的疗养下，也活不过三十六岁。 而且这病每隔几年就回来一次大爆发，甚至是每年都会引发一场重病。 李二很清楚不论玉太白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得稳住长孙皇后的心态，不能风让她有悲观之心。 一旦悲观，病情可能会加重，那就会加长此次的重病时间，也会让长孙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 太监们已经忙活了起来，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他们估计也得跟着陪葬，都将玉太白的药方当成祖传宝贝供着。 这一纸药方已经写清楚先用哪个药方，等出现什么症状再用哪个药方。 结核病单凭一个药方基本不可能治好，只可能是阶段性的治疗，通过换药方来针对不同的病症，这样治愈的把握才大。 即便是后世，中药治愈结核病的案例都少之又少。 正当玉太白在推演长孙皇后今后可能的病症时，一个脚明显有些瘸的少年，和一个稍微胖一些的两个少年郎走到他的面前。 这两人面容上都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样子。 玉太白的记忆力虽然加强了，但还无法对所有事情都记录在心，有些东西不感兴趣的还是记不起来。 这两个人应该是李世民的儿子，跟他的年纪差不多，之前看病之时，这两人偶尔会念叨“父皇”“母后”。 只不过李世民的种好像都不咋样啊，一个瘸子和一个胖子。 “有劳小神医了！”李承乾和李泰拱手称谢，他们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毕竟长孙皇后发病时众太医束手无策之时，他们都殚精竭虑。 如今有人有医治肺痨的通天手段，还是孙神医的高徒，才压下了心中的后怕之意，害怕失去母后。 “玉太白见过两位皇子！”玉太白拱手低头道，皇子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李泰直接将手搭在玉太白肩头上，“父皇让我们好好招待你，这几天你就住在皇宫了，我带你转转！” 李承乾欲言又止地看着一脸尴尬的玉太白被李泰拉走，父皇先前叮嘱不得怠慢这位玉公子，说这玉公子是大才，谁知青雀竟如此鲁莽，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去。 两个皇子殿下态度都很随和，首先李二交代过他们要好好招待，其次玉太白身份也比较特殊，是孙思邈的高徒，说能治好他们的母后。 再来两位皇子也是刚刚转换身份，加上他们年纪相仿，朋友也不多，因此能聊得来就随意了很多。 走了一小会儿，玉太白才得知腿有些瘸的是嫡长子李承乾，字高明。 异常热情的胖子则是李泰，字青雀。 玉太白也清楚李世民让他住皇宫，估计是怕长孙皇后又出什么症状，他好随叫随到。 还有一个原因估计是把他控制在这里，毕竟这个世界还没人敢说能有八成的把握治好肺痨，估计李世民也怕他畏罪潜逃了。 先前进来的时候因为急于看病还没留意，但现今闲了下来，玉太白才发现这皇宫比电视剧里的要夸张得多。 如果说崔民干家是“豪”无人性，那么这皇宫大院才让玉太白见识什么叫“富丽堂皇”。 走了好几个别院，地上全是手工雕琢的青石路，一块块铺成的，好几里地都是如此，花圃边的石雕，墙上的石画，木门上那独特的木香味，还有来回走动却显得得体大方的宫女太监。 无论是规模还是精致程度，都令玉太白大开眼界，这究竟得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建造的时候估计都是十个年头为单位计时的。 李承乾和李泰见他眼里的震惊后，也都生出一种“皇家别院够气派”的神情。 李世民上位之前，很多宫殿他们是不能进入的，如今他们摇身一变成为皇子，很多地方都开放了，刚开始时也挺喜欢在皇宫里瞎胡闹的，几个月下来也腻歪了，跟玉太白炫耀一番也不错。 第13章 棉花 不得不说玉太白的三观遭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走了好几座宫殿，每座的景致都有所不同，而眼前这座宫殿里就有一个好几亩的花园。 花园里可谓万花齐放，色彩斑驳，还有宫女太监在里边护理。 走近了看，就看到很多花朵娇艳欲滴，饶是跟孙思邈记载了无数药草，这里的很多花他都叫不出名字，就连玫瑰花和棉花都有。 “这里收录全天下的花，无论是大唐境内亦或是境外，甚至藩属国的贡品花，也有从胡商手里买的异域奇花……” 李承乾介绍着这座花园，李泰已经有些困倦了，显然是不怎么动的那种类型，肥胖的身躯出了不少汗，找了一个石凳就坐了下去。 玉太白看到很多有药物价值的花，他都没怎么感冒，唯独看到了那待放的棉花后，脑袋暂停了一会儿，然后心中就各种“握草”。 “原来大唐有啊！”玉太白口中喃喃，神情木讷。 这两年的冬天他可谓冻成狗，过冬的时候都是将柳絮和鸭绒、鹅绒甚至稻草塞进被子里，一整天基本都是在被子和火堆旁过的。 谁说大唐没有棉花的，老师真坑人，他问了孙思邈有没有这种东西，孙老则说没有，主要是孙老真没听过棉花。 山里自然没有，只有少有的勋贵家里才有，而孙老对勋贵没什么好感甚至厌恶，自然没有机会接触棉花。 民间也没有棉被这种东西，富贵人家用的都是裘被，裘衣，裘鞋，棉被还没出现呢。 玉太白看到十几株棉花，突然就很想做一床棉被、一套棉衣，这个冬天他不想受寒了。 算算时日，冬天似乎也不远了。 “你说有什么？”李承乾询问道，玉太白不知为何神情有些木讷。 “没什么，”玉太白吐了一口气，伸手指着一株棉花道，“大皇子，不知那棉花凋零后的花絮要如何处理？” “棉花？哦，原来白叠子还有这个名字！” 李承乾顺着玉太白手指的方向，得知的结果，他和李泰哪里清楚这些细枝末节，招来一个宫女询问后，才得知这棉花枯萎之后就没什么价值了，再过几天会被连根拔起、送至柴房生火用。 玉太白一脸黑线，暴殄天物啊！ “怎么了？”李承乾道，他和李泰见玉太白脸色不对，但也不知为何。 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拱手道：“不知可否将这些棉花赐给微臣！”玉太白只有在非常正式的时候才称臣，毕竟他也是个太白县男，也是有爵位的。 李承乾想了想，反正也是要送到柴房去烧的，送人也无妨，便做主送给了他。 “常宁宫也有不少白叠子，不知太白还要不要？”李泰似乎缓了过来，随口道。 “要，当然要，有多少要多少，微臣愿意花钱购买！”玉太白很郑重地道。 李泰诧异地问道：“不知太白要用此物作何用？” “做棉衣和棉被！”玉太白也没有藏着掖着。 “此物还能做衣被？”李泰无法想象。 玉太白点了点头。 李泰和李承乾脑海里已经想起了白花花的絮状衣物和被褥，心中一阵摇头，那一定不好看。 “二位殿下，该用晚膳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太监道。 此时已是傍晚，阵阵冷风吹起。 这天越来越冷了！ 二位皇子去了立政殿用晚膳了，玉太白则被太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吃过晚饭之后，脑海里回想起某个视频，是关于如何制作棉被的。 或许是心里作用，又或许是天真的冷了，玉太白这一晚感觉很冷。 到半夜之时，迷迷糊糊之间就被急匆匆的声音叫醒了。 “玉公子快醒醒……皇后娘娘咳嗽加剧了……” 玉太白打了个激灵，立刻更衣跟太监直奔立政殿。 此时立政殿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烟尘，一进来玉太白就打了个喷嚏，心中直接升起一阵怒火。 这不是闲长孙皇后命长吗！ 因为房子里门窗紧闭，还点了火盆、火炕，火盆里炭头生烟，还微微扬起淡淡的灰尘，整个屋子都有味道。 一国至尊的李世民顶着黑眼圈，满脸憔悴地看着床榻上的长孙皇后，可见他用情至深。 长孙皇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病情显然复发了。 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也是精神萎靡，面色忧虑。 “太白，你来了，快给皇后看看！”李世民焦急地拉着玉太白。 玉太白把脉后，询问了一番，就清楚为何病情反复了。 “启禀陛下，”玉太白拱手道，“请陛下命人取一些温热的蜂蜜水，并将门窗打开片刻，把火盆移至屋外，火炕也灭了。” “天寒风大，开门窗母后会受寒！”李承乾质疑的看着玉太白。 “大皇子，这烟火之气便是造成娘娘旧病复发的罪魁祸首，更何况门窗紧闭，烟气缭绕，这只会加重娘娘的病情！”玉太白悲哀地看着这一家人。 搞不好往年就是因为这样的瞎操作，才加导致长孙皇后的病情加重。 “这……”没了主意的李承乾看了一眼李世民，其他人也都懵逼。 “哎！”玉太白也不理会这些人，而是自顾自地开启了门窗，李世民见他如此笃定，也命人将炭火取走。 冷风呼啸，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哆嗦，长孙皇后的咳嗽更是加剧了几分。 李承，李泰和李丽质更是脸色变换，有重要吃了玉太白的感觉。 “你这庸医，这么冷的天，母后还要吹冷风，我……”李丽质俏脸满是寒霜，若不是李世民眼神制止，她估计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不单单是李丽质，李承乾和李泰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下午的随和之意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唯有李世民不解，他还是更愿意相信玉太白。 玉太白看到长孙皇后额头冒汗，想必是流了不少汗，这裘皮可经不得多少次清洗，保暖效果肯定会大幅度下降，这令玉太白想到了棉花。 或许这就是命运，恰巧这种时候就遇到了棉花。 “现下还不算冷，这裘皮保暖效果还是不错的，这点风对娘娘影响不大。”玉太白很肯定地道。 果真，长孙皇后一开始咳了几声之后，就缓解了不少，咳嗽的频率减缓了很多，李世民和李承乾等人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这时太监和宫女也将热水和蜂蜜取来了。 玉太白配好蜂蜜水后，李丽质给皇后娘娘温服。 似乎是灵丹妙药一般，皇后娘娘喝了几口蜂蜜水之后，咳嗽的频率小了很多。 如同神迹一般，李世民一家子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玉太白，李二的几个子女由先前的不满转都变成了恭敬，这是对“小神医”的肯定。 “陛下，臣妾好多了！”长孙皇后神情开始放松，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太白后，倦意上头。 “嗯，皇后好好休息！”李世民也看出了她的疲惫。 几人这才退出卧房，玉太白确认闻不到烟火之气后，这才命人关闭门窗，只留一个窗口开着，还命人定期开启门窗换气。 毕竟肺痨是细菌感染，通风的作用至关重要。 出了卧房，李世民这一家子又充满了忧色。 李丽质愧疚地看了一眼玉太白，见玉太白只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在意先前被她骂成“庸医”，李丽质俏脸不由得一红。 李世民几人都愁眉不展，李承乾忧愁道：“太白，我母后当真是一点烟火气都闻不得吗？” 玉太白郑重地点头。 “如今已是深秋，寒冬降至，若母后不能用火炕火炉取暖，这可如何是好！”李泰肥脸上也满是担忧之色。 李世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担忧之色也和两个儿子差不多，显然也是在想同样的事情，毕竟长安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还下雪呢。 玉太白如此肯定不能有烟火气，李二便已经沉思大肆购买裘皮的事宜了。 实在没办法，就用将裘皮堆得厚一些，只是这样会很重。 李丽质心中也开始盘算她有多少裘皮。 “此事不必过于担心！”玉太白打破了沉默，众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保暖的事，微臣有办法，今天恰巧就遇到了棉花，或许是上天保佑，那棉花制成的棉被和棉衣就是上好的保暖物！”玉太白神色微微飘忽，想到了某个制作棉被的视频。 “棉花？” 李二不解地看着玉太白，发现两个儿子先是一怔，然后高明就道：“可是那白叠子？” “嗯！”玉太白点了点头。 李世民这才知道原来那“棉花”便是白叠子，白叠子看上去平平无彩，比白牡丹等名花差了十万八千里，此物能制成衣被？ 不管行不行都得让玉太白尝试，李二这边也会做另一份准备。 玉太白心中一想，若是做出来，肯定要给这几个唐朝的天家人做几套，他怕棉花不够，于是道：“制作棉被需要的棉花不少，娘娘病情特殊，至少需要两套棉被轮换，冬日行走之时也得有棉衣保暖，就怕棉花不够……” “常宁宫那里有不少，我的院子里有几株。” “我那里也有十几株。” “舅舅家好像也有，皇叔那里似乎也有……” 李世民看道儿女们争先恐后地盘算着白叠子，心中满是欣慰。 观音婢，你儿女都有如此孝心，朕这个做丈夫地可不能失了丈夫的职责。 只见李世民龙睛一凝，道：“传令下去，将长安所有的白叠子都收集过来，制作那……棉被，棉衣，具体事宜，罗洪你跟玉太白对接，朕的皇后乃一国之后，不容有失。” 李世民心情好了不少，这才将子女们打发回去休息，他也得歇一歇了。 玉太白认真仔细地叮嘱了罗洪，要将白叠子整个花骨朵用剪刀直接减下来，再用东西装好。 交代清楚之后，还跟罗洪要了一些工，准备打造做棉被的木质工具，还得准备针线。 罗洪对玉太白也恭敬了不少，常年侍奉在李二身边，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李二对着小子很是看重。 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么多年，罗洪也清楚李世民的性子，若是玉太白不飞黄腾达，他罗洪名字就倒着写。 只是……只是，玉太白对皇家的敬畏之心似乎不明显，或者说罗洪感觉不到玉太白的敬畏之心，也不知玉太白今后会不会触犯某些禁忌。 这也都是后话了。 玉太白向罗洪一番交代后，就回去睡大觉了，更是令罗洪一阵皱眉。 “哎，咱家就是个跑腿的啊！” 第14章 棉被、棉衣带来的连锁反应（上） 第二天天刚亮，玉太白出屋后就震惊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包裹，这些包裹里都是棉花。 这么多棉花，做几十床棉被都不成问题，而且罗洪还在命人送过来。 “这些棉花够吗？”面容憔悴的罗洪小心翼翼地道。 “够了够了！”玉太白喜笑颜开，然后又道：“不过还是越多越好！” 罗洪松了一口气，“太白县男放心，这里是只一部分，还有很多没送过来。” 玉太白瞠目结舌，皇家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他不知道罗洪连夜找了多少勋贵和富商，通过各种威逼利诱，收购了不少白叠子，兴许是他不得休息，昨晚将长安城整了个鸡飞狗跳。 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打听白叠子到底有何作用，消息灵通的人只知道跟皇后娘娘的病有关，但太医和名医们都答不上来，而且这东西数量也不多，勋贵家里花圃也就几株到十几株不等，有的勋贵还没种有。 此时玉太白面前站着三排人，一排是木匠，一排是太监，一排是宫女。 玉太白思索了片刻，就开始指挥他们干活。 先是命太监和宫女将棉絮和棉籽分离，又命木匠们打造一副制作被子的木架，还有一些工具。 一开始木匠们还对玉太白要做的东西表示怀疑，但都不敢说什么，他们可不敢触怒罗洪。 其实他们也听说了这次来似乎是要做被子，看到玉太白之时，心中都愤愤不平，他们都是技艺超群的工匠，虽不及宫里的木雕大师，但制作普通的桌、椅、床、柜都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来助人做被子的。 若不是罗洪在旁边，他们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正当他们忙活之时，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以及小雉奴来了，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玉太白则是拱手，目光看了看那天生丽质的李丽质，又诧异地看着动不动就下跪的宫女太监们，这么卑微的吗。 李承乾挥手道了声“免礼”，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就好奇地看着“被子”是如何制作的。 几个木匠这才端正心态，想不到这一趟竟然有皇子和公主来监工。 小雉奴双眼灵动地看着被剥出来的棉花，兴冲冲地上前又抓又躺的，玩得不亦乐乎，却被李丽质揪起耳朵，命他不得捣蛋。 小雉奴只好乖乖地帮忙剥棉花，取棉籽，将棉花又拉又扯，若不是玉太白说拉扯棉花无碍，小雉奴的耳朵少不了又会被李丽质揪着。 此时工匠们已经大气不敢出了，只得埋头苦干，乱说话可能会人头不保。 “做被子需要这么多工序吗？”李承乾疑惑地看着十几号人忙碌，还用到了木匠。 “这只是开始，后边还多着呢！”玉太白笑道。 李承乾，李泰等人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这些，看着这些人忙碌也觉得很新奇，他们实在想不出来做被褥还需要木架。 没多久，一个奇怪的木架框就出现了，木架的边框还有很多立起来的小木桩。 随后玉太白命宫女们上线，用木架为框织成迷网，众人一头雾水。 “这是做什么？”李丽质好奇问道。 “下边织一层网，将棉花放进去，上边再织一层网，然后缝合。”玉太白简单比划解释道，不知为何，李丽质那毫无瑕疵的面容令他无法抗拒。 “哦……” 众人恍然大悟。 “还可以这样啊！”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不管是木匠，还是宫女太监，都惊叹不已。 一开始看到木架上一团团棉花的时候，众人便觉得这被子一般般，那些熟于针线的宫女也听清楚了棉被的纺织工序，觉得这种方式虽不错，却不看好用棉花做出的棉被。 “好丑啊，这样不会漏风吗？”小雉奴指着那一坨坨的棉花，抬起小脑袋看向玉太白。 “小雉奴真聪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玉太白摸了摸他的头，这娃才四五岁的模样，很可爱啊。 或许是被玉太白的智慧征服了，李治并没有抗拒。 殊不知玉太白这个动作是非常冒犯的，足以杀他的头了，毕竟李治是李世民的儿子。 太监和宫女们都非常震惊于玉太白的动作，奇怪的是李承乾他们并没有出言制止。 李承乾，李泰和李丽质也经常摸李治的头，或许是玉太白昨日医治长孙皇后有功，又或者是敬于他孙思邈高徒的身份，可能也有刚才他们相处得来的缘故，并没有介意玉太白的动作。 反倒是过于注重棉被了，他们也一眼看出了漏风的问题，毕竟他们很清楚被褥漏风是很难受的，被褥质地均匀密不透风保暖效果才好。 太监和木匠们开始还觉得这棉被怪怪的，但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没想到小雉奴竟一口道出。 “我还有绝招啊！”玉太白拿出了弓，在棉花团上疯狂的拨弄，众人不明所以。 直到原本还是一坨坨的棉花就被弹成了棉絮，宫女太监和木匠们这才直勾勾地看着木架上的棉花，那如同白云般散放在木架上的棉絮以不再坑坑洞洞，而是松散均匀。 “真好玩，我也要玩！”小雉奴嚷嚷。 “这不是玩，这叫弹棉花。”玉太白一本正经地道。 李承乾和李泰都跃跃欲试，见李丽质已经拿起了弓，他们也就不再矜持，开始了“玩”了起来。 小雉奴也拿起了最小的弓。 “玩”了好一会儿，直到棉花都被弹散，玉太白和宫女们才一针一线将棉被缝好，然后并从木架子取下来。 宫女们用那些针线将被子上下左右都织了个遍。 “原来还可以这样，好聪明的做法！” 众人惊叹这番操作，巧妙地利用木架做针线活，将棉花缝得严严实实。 李丽质伸手捏了捏被子，柔软的程度令她大感神奇。 只不过那被褥摸上去虽然柔软，但那些线条的手感却不好。 “好粗糙，磨手啊！”小雉奴摸了几下，嘟着嘴道。 玉太白笑了笑，又挑了两块质地柔软的布料，让宫女逢成被套，再将棉被塞进去。 “原来还可以这样！”众人再次震惊。 罗洪都被玉太白展现的智慧给镇住了。 想起了陛下偶尔会喃喃自语“太白金星”。 难怪陛下如此看重玉太白！ 李丽质拿起玉太白叠好的那套被褥后，震惊地道：“好轻，这……” 先前还只是拉了一角，没想到她竟然能将棉被整个抱起来，若是裘皮也有这般大，她是绝对抱不起的。 明明那么厚，却觉得异常的轻。 这个时代，古人盖的被褥基本都是一层层的盖，一层不够那就两层三层，甚至十层。 因为布料比较紧致，堆多了就会很重，裘皮更重，毕竟那层皮的重量可不轻，盖多了虽然能保暖，但是会压到胸闷。 这一床被褥可不下与十层布料的厚度，竟然能如此轻盈。 不理会众人的震惊，玉太白又开始布置棉衣的制作方式，只能依葫芦画瓢，棉衣的难度要比棉被难得多，他也没看过制作棉衣的视频。 他还跟宫女讨论如何裁缝，好在这些宫女都是老手，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用一块块织好的棉块拼接成衣服，再将质地比较细密的布料缝合在内外，这样就能达到棉衣的效果了。 李承乾看着玉太白，思绪万千，他听闻父皇准备立他为太子了，那个位置谁又不想争呢。 一旦他成为太子，肯定要拉拢很多人，当年父皇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征战四方了。 他需要能人异士，能工巧匠，他也需要像玉太白这样的人，不但医术了得，想法还天马行空。 李泰看到出神的李承乾，似乎能猜到李承乾在想什么一般，心中也升起了危机感。 李泰走到玉太白身旁，道：“不知太白是如何得知此法的，天下能人异士奇多，但此法本王却是闻所未闻，难怪父皇命我等多与你交流。” 玉太白尬笑了几声，见众人都满脸好奇地盯着自己，李承乾和小雉奴目光灼灼，李丽质眸中也满是期待。 “微臣常年在深山老林，风餐露宿，吹过冷风，受过冬寒，甚至保暖的重要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玉太白一阵胡诌，将之归结于日思夜梦。 “如此说来，此法是太白所想，当真是奇思妙想！”李承乾哪里听不出他是谦虚，此法于朝廷应该很重要，起码边关的将士在寒冬就急需这等保暖的奇物。 李泰也是感慨天下能人果然了得。 小雉奴已经完全将玉太白当成了奇人中的奇人。 李丽质双目异彩连连地看着玉太白，这人很聪明。 没多久，棉衣也被制作了出来，玉太白试了试，觉得还不错，李承乾和李泰也试穿了，唯独李丽质没有参与，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虽然只有十二岁，但还是要注意言行举止的。 一回生，二回熟，一个上午的时间竟然做了好几套被褥和棉衣。 李丽质挑了两套最好的被褥给长孙皇后送去。 和皇后娘娘待得最久的莫过于李丽质，李承乾和李泰会与皇后娘娘的审美肯定不如李丽质，他们也看不出多大区别，毕竟这些宫女的手艺都很好。 小雉奴嚷嚷着“我也要”，“我也要”，没了李丽质在旁边揪耳朵，他胆子大了不少。 李承乾和李泰也纷纷起了心思想要一套，因为此制衣被的方法今天才开始实用，做出的衣被都还是头一批，世间的头一批，如此独一无二的殊荣他们怎会不心动。 他们虽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们不知道皇家要的就是这种优先的权利来彰显优越感。 立政殿里。 “母后，看看我给您带来了什么？”李丽质走到床榻前。 长孙皇后的病情好了不少，但身子还是很虚弱，大部分时间都还需要休息。 “这是？”长孙皇后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事物，看起来像是布又不太像，因为没这么厚的布。 “这是棉被！”李丽质笑盈盈地拿了一床摊开，在长孙皇后惊奇目光中盖上。 “咦，不沉！”长孙皇后惊奇地揉捏着女儿给她盖上的被褥。 “难怪你们一早上都在忙活这个。”长孙皇后很是喜欢，她已经得知消息了。 “原来母后知道了啊。”李丽质吐了吐舌头，看来母后对宫中了如指掌也是真的。 “这棉被很暖和，母后很开心！”长孙皇后摸了摸李丽质的脸，身上盖的棉被毕竟是她的孩儿们亲手做的。 “母后开心就好。”李丽质道：“大哥二哥还在做棉被，说是要给父皇弄两套。” 此时李世民已经处理完紧要的奏章，正匆匆赶往立政殿，路上还询问皇后的情况。 一些太监对这一家急性子极其苦恼，因为已经几个月了，这新的天家人都还没完全按照礼数来，皇帝的走速度比提前通报消息的太监都丝毫不逊。 李二急匆匆地走进立政殿，“观音婢，观音婢，你好些了吗？” 进屋一看，发现榻上的长孙皇后正欲起身行礼，就被李世民拦住。 “不是说了吗，没有其他大臣和别的嫔妃在，你不用行礼！”见长孙皇后气色好了很多，李二悬着的心才放下。 李丽质依旧坐在床榻边，礼数什么的她就没在乎过。 “这是？”李二终于察觉到了和往常的不一样，将目光集中在后的夸张的那块布料上，还上手摸了摸。 “这是棉被，丽质送过来的，是她，高明，青雀还有雉奴一起做的。”长孙皇后心满意足地道，“里边有白叠子，外边是软绵，保暖效果很好，很轻。” 第15章 棉被、棉衣带来的连锁反应（下） 李泰正对着糕点一口一个，还喝着煎茶，小雉奴也歇在一旁，跟二哥一起吃喝。 李承乾和玉太白笑而不语。他并不喜欢白天吃东西，他遵循着大部分人的习性，一日两餐，只有军伍之人和苦工才会在午时吃一些东西。 古人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和现代完全不一样，尽可能在白天多做事。 玉太白曾经减肥过，结合他在唐朝日常的运动量，一日三餐才是正确的选择，也不会给胃造成大负担。 只是吃了几口糕点，玉太白就对糕点失去了兴趣，太甜了，腻！ 因此他和李承乾基本只是喝茶水！ 唐朝的茶和现代不太一样，喜欢将茶叶磨碎，然后放入葱、姜、盐、红枣、薄荷等一起煮，此时是深秋，喝起来也过得去，就是味道有些辣，葱味也比较浓。 跟随孙思邈两年，他很清楚这种喝法对身体还是有一定好处的，尤其是在冬天。 宫女太监和木匠们则没有休息的待遇，他们喝了一些茶水之后就继续干活了。 此时木匠们已经分别做了四副制作棉被、棉衣的木架，罗洪又增加了一些人手，依旧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只是偶尔坐下打个盹。 真卷的过分啊！ 玉太白相当害怕他会猝死，他特么敬业了！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停手整理衣冠，行跪礼，只有玉太白跟在李承乾和李泰身后躬身抱拳行礼，小雉奴也学的有模有样。 李二看了看有些疲惫的李承乾和李泰，又看了一眼强打精神的罗洪，挥手命众人平身，他其实有些不满意自己两个儿子，想到了皇后却没想到他这个当爹的。 “父皇，这是孩儿亲手做棉被，父皇日夜劳顿，孩儿特地为您做了此物防寒保暖。”李泰肥胖的脸眯着眼笑道。 李二点了点头，道：“不错，朕已经在你母后那里知晓此物以及保暖效果了！” 李泰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承乾。 此时李承乾一瘸一拐地抱着一床被褥来到李世民身前。 看到他这副样子，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也难怪很多大臣甚至太上皇，都不是很喜欢李二的这个嫡长子。 “启禀父皇，这是孩儿送给您的棉被和棉衣，此物保暖效果奇佳，所用的关键之物乃是白叠子，”李承乾指了指一旁的棉花，“若是腾出一块地专门种这白叠子，明年便可收获更多的白叠子，届时驻守边关的将士们便有了驱寒之物。” 玉太白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承乾，没想到他还能想到军队。 原本还皱眉的李二瞬间喜上眉梢，“说得不错。”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后，就命人收下。 “父皇，孩儿还没做好，做好了给您送去。”小雉奴上去抓住李二的衣角，李二直接将他抱起。 “雉奴也是好样的！” 看来几个儿子没忘记自己，李二心中奇怪的妒忌之意便没了。 哄了李治后，李二看向李承乾道：“这棉花的产量如何？” 李泰的小眼中精光闪烁，飞快的计算着，道：“一颗种子能成一株，一株大概有5到8朵棉花，每朵棉花又有数到十数颗种子。一株棉花树大概能有数十到上百枚种子，而制作棉被棉衣并不需要种子。” 李二深知李承乾的数算不如李泰，看了一眼李承乾后，又对李泰点了点头。 “那些盒子里装的是种子吗？”李二问道，他诧异地指着那些开着的盒子，里边装全是像果仁的东西，有不少个盒子是关上的。 “正是棉花的种子。”李承乾道。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道：“棉花一亩种一千珠，亩产大概有一百来斤。一床冬天盖的被子大概要2到4斤棉花，最厚的也就5斤，一亩地的产量大概能做数十套棉被。” “至于棉衣棉裤，我还没仔细算过，一斤应该能够一套厚实的棉衣和棉裤。” 玉太白也不是很确定棉花的品种如何，估计比不上后世的优良品种，只能保守的计算，而且还得富养，产量应该有所下滑，棉籽的数量也不如后世。 而且这里的一斤大概是后市的一斤二两，相当于这里600克为一斤，还是十六进制，分十六两。 玉太白很不喜欢十六进制的计算规则。 看来这些种子是被李二给盯上了，玉太白本来还打算弄几套来着，不知道这皇帝会不会很吝啬。 “你似乎对此物很是了解，还知道如何规模栽种。”李世民满脸深意地看着玉太白。 “额，一般般，偶然得知。”玉太白摸了摸头。 这里已经做了二十多床棉被，棉花已经摘了大半，棉籽也有数千枚了，而且棉花还在送过来。 “既然你了解此物，朕便命你明天栽种此物，再多赐些土地给你，明年朕也会派军队驻守，此物于军方有极大作用！”李二思索着，有了此物，是该召集那几个杀胚商议如何灭掉突厥了。 冬天穿着此物杀过去，想来那些突厥人是没多少反抗能力的。 “微臣义不容辞，”玉太白躬身低头道，“明年丰收之后，这种子定有百万之数，能种千亩地，能产百万斤棉花，微臣希望能将这些种子传入民间，让大唐的每户人家都能穿得上棉衣、盖得上棉被！” 李世民一怔，随后双目灼灼地看着玉太白，他险些忘了他要当千古名君，就要造福万民，若是此物能普及开来，那可是造福万民的事。 果然是朕的太白金星！ “儿臣附议！”李承乾身形激动，很多人虽然敬他是大皇子，但他腿脚不便，不少人都带着眼光看他，因此很多事情他这个大皇子都看得很清楚，也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少了虚情假意，不似李泰那般耍小聪明。 李承乾清楚父皇在民间落得“杀兄逼父”的罪名，急需做出一些利于百姓的政绩来证明父皇是明君。 “父皇，此棉花可造福万民，是利民之神器，可称为祥瑞！”李承乾语气有些颤抖地道，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紧张，他很少在父皇面前谈论军事民事。 他打小就被很多人不看好，他自然不希望父皇也被万民不看好。 “好，好，好，高明，太白，你们随我去太极殿！”李世民看李承乾和玉太白的眼神又亮了几分。 龙撵走后，只剩下李泰和李治。 “二哥，我们继续做被子把！”李治兴致勃勃地继续做他那床未完成的被子。 “要做你自己做！”李泰气冲冲地走了，整得李治不明所以。 临走的时候，李泰心里一直在呐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 太极殿里，房玄龄和杜如晦姗姗来迟，程咬金，秦琼，李靖和长孙无忌都到齐了。 尉迟恭和李积在跟踪退去的突厥人，还没回来。 这些人都是李世民的心腹，此时程咬金和秦琼衣着怪异，脸上冒汗，李靖和长孙无忌也是如此。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房玄龄看了看他们的衣着，好像都差不多，外面那一件很厚实的样子。 这时罗洪又拿了两套棉衣出来，给房玄龄和杜如晦换上。 “这是陛下赏赐的，命令诸位大臣穿上！”罗洪精神一些，笑脸相迎，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正在扯领子的程咬金。 “这什么衣服，腻热了一些。”程咬金嘟囔道。 几个功臣交头接耳，都在议论陛下这是何意，让他们穿这怪异的衣服等待。 在他们热得心烦意乱之时，李二才出来，身后还跟着李承乾和玉太白。 见到李承乾跟着，几个心腹若有所思，玉太白则没引起他们的关注。 只是程咬金，秦琼和李靖很好奇为什么玉太白也在这里，毕竟这地方皇子们都不得随意进来。 李世民道：“众爱卿久等了，朕为你们准备的棉衣如何？” “棉衣？这热得腻歪的衣服叫做棉衣？”程咬金摸了一把汗，都快热成狗了。 李世民跟罗洪示意了一眼，罗洪这才准许这些大臣换下棉衣。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面面相觑，房玄龄才道：“这棉衣保暖效果极佳，在冬天是上好的御寒之物！” “陛下，微臣愚昧，此等宝物，不知是用何物制作的？”杜如晦打马虎道，因为棉衣外边缝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头是何物，他们也不敢拆解。 “此衣里起到御寒作用的乃是棉花，又叫白叠子。”李二神秘兮兮地道。 “白叠子，棉花，原来昨晚罗公公竟是为了此事！”长孙无忌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罗洪，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茅塞顿开。 “难怪昨晚搞得鸡飞狗跳，原来白叠子还有这等作用。”程咬金嘟囔，见秦琼瞪了他一眼，程咬金这才闭嘴。 “若是边关将士都穿上这棉衣，突厥还能南下否？”李世民的话如同惊雷在耳。 程咬金，秦琼和李靖震惊地看着李世民，李靖立马道：“若能如此，末将有信心趁着冰雪交加之际，直入突厥皇庭，灭了突厥！” “微臣也有信心深入突厥草原腹地，生擒了那颉利可汗！”程咬金也是好战分子，更何况《渭水之盟》的余波还没消去呢。 “好！”李世民龙颜大悦，“棉花不但能制成棉衣，还可制成棉被，”李世民命人拿了几床棉被出来，这几个功臣都获得了赏赐，“这棉被保暖效果极佳，一床棉被需2到4斤棉花，按照太白县男的说法，一亩地可产一百多斤棉花。” “亩产百斤，此乃祥瑞！”长孙无忌高呼，根本没有注意太白县男是谁，一个县男也不值得他主意，那个县男估计就是高明身旁的少年。 程咬金和秦琼诧异地看了一眼玉太白，只见玉太白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 “一家若是之中一亩，保暖也无忧了，果真是祥瑞啊！”杜如晦震惊地道，意味着人人保暖无忧。 大唐每年都有人被冻死，若是有了此物，那么被冻死的人定然会大幅度减少。 “朕有意将此物传遍大唐，令我大唐的军队，子民不受那寒冬之苦。”李二膨胀地道。 “陛下圣明，这造福万民之举定将传颂千秋，造福万代！” “陛下圣明！”一众功臣纷纷跪拜称颂，李世民开怀大笑，有此壮举，应该能摆脱那“弑兄逼父”的千古罪名了。 第16章 立太子 “这棉被和棉衣的制作方法是太白县男献出的计策。”李世民道，又命罗洪简单地将过程说了一番，众人也清楚了这棉衣给将士保暖是李承乾率先提出的，不由多看了李承乾一眼。 “太白县男功不可没！”李世民道。 杜如晦看了一眼玉太白，向皇帝躬身道：“如此说来，太白县男医治皇后娘娘有方，还贡献了棉被、棉衣，陛下应当重重有赏！” 房玄龄又道：“陛下，棉衣和棉被乃是军机，此事应当保密，以免走漏风声，让敌国听去后，我大唐就落了先机。” 长孙无忌原本还是目露寒光地看着玉太白，但得知他医治皇后有功后，就出来打圆场道：“微臣提议待棉衣、棉在军中普及之后，再奖赏太白县男，以免打草惊蛇，臣提议先奖励太白县男医治皇后娘娘的功劳！” 玉太白对着这个长相阴柔，还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很是警惕，得知他是长孙无忌后更是忌惮三分，毕竟这货有着着名的外号。 长孙阴人！ 好在自己救了长孙皇后，这家伙对自己的敌意消散了。 也因为长孙无忌，玉太白对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关注度都少了几分。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李世民最终敲定了决意，决定先将棉花的事情保密，将棉花分在多处种植，玉太白的玉家庄分到了大部分。 然后命秦琼左武卫的人驻派玉家庄看守棉花，同时也向玉太白学习种养棉花的技术。 至此玉太白清楚自己是被雪藏了，还会派人保护和监视自己。 不过也无妨，他不做对大唐有危害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反倒还很安全，而且种其他的东西也会被一并保护。 这很好啊！ “朕决意将高明立为太子，众爱卿以为如何？”李世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若是先前这些大臣还觉得太子跛脚，若将来登基有失天颜，但事已至此，只能说李泰不争气。 众大臣已经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全凭陛下做主！”这些功臣们纷纷回应，没有反驳就是最好的回应。 李承乾满脸激动，他本来对太子的位置是有些迟疑的，毕竟自己的腿脚不便，历史上也没出过跛脚皇帝。 没想到父皇真的力排众议册封他为太子，他也想到了那棉衣、棉被也起了不小作用，于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玉太白并不清楚哪个会当太子，但唐朝有名的皇帝可不多，他能想起来的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有个叫李治的皇帝就是武则天的丈夫，只是李世民的儿子里好像没有叫李治的。 其实那小雉奴便是李治，只不过玉太白没听到李治的真名，而是小名。 玉太白听到自己似乎要封子爵了，不过不是承袭的，似乎是要等皇后娘娘的病根除后才能封赏。 待到棉花的种子洒遍大唐之时，他似乎还能封侯，不过也不是承袭的。 看来爵位还真是不好弄，不过到了侯爵的位置就够了，侯爷总比男爵、子爵好听。 棉花以及太子的事情告一段落，玉太白和李承乾就被支开了，这帮大佬似乎还有要事商量。 出了太极殿后，李承乾对玉太白行了一礼，道：“多谢太白兄了！” “恭喜殿下，今后微臣就要改称太子殿下了！”玉太白心里是很抵触皇家争权的，今天他就看到李承乾和李泰暗中较量。 “太白兄客气了，今后若无旁人在，你叫我高明便可！”李承乾似乎能笑一辈子，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不得不说他的心态变了，气质似乎也因此有所改变。 “高明兄！” “这就对了！”李承乾哈哈大笑。 回到制作棉花的那个宫殿后已是傍晚，玉太白和李承乾都吃了一惊，此时已经有数十名宫女太监在忙活，堆积成山的棉花已经彻底耗空。 这帮人竟然做出了近五十套棉被，棉衣则有六十多套。 罗洪估算过，这次做棉被攒下的种子大概有二十万枚，按照玉太白的说法应该能种两百亩棉花，能做出数千套棉被、棉衣，而且罗洪还在收集棉花以及种子。 天家的力量果然强大，竟然能将散种的棉花收集出这么多，这帮人的手艺确实了得。 人多力量大啊！ 难怪李二那么大方，送了那些大臣每人一套。 玉太白也获赠了两套棉被和棉衣，是罗公公给的，说是陛下交代的，一套给玉太白，另一套给孙思邈。 毕竟大臣都只能获得一套，他若是独占两套说不过去。 天黑之前，罗公公带着玉太白到立政殿给长孙皇后复诊。 皇后娘娘气色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地行走，玉太白松了一口气。 看到天生丽质的公主，玉太白心情更好了。 李丽质一双大眼盯着玉太白，她已经得知消息大哥会被册封为太子，似乎这个玉太白在中间起了不少作用。 长孙皇后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不同，却不知道和常人哪里不同。 因为长孙皇后不知道这几个月，很多人看向他们天家人时，眼里有的大部分是畏惧，也不敢直视他们天家人的双眼。 而玉太白眼里并没有那种畏惧，有的只是尊重，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李丽质也觉得这人不太一样，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简单的询问一番病情后，玉太白便道：“比微臣料想得要好得多，皇后娘娘恢复得很快。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娘娘见玉太白有犹豫之色。 “只是这肺痨是传染病，微臣担心娘娘身边的人也被感染了。”玉太白也是实话实说，这种病是很可怕的传染病，而且刚刚被感染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病症，初期时人体也会与之抗衡。 直到结核杆菌数量到一定程度后，病症才明显一些。 皇后娘娘示意那些宫女都出去，道：“你是说丽质和高明他们，甚至是皇上也可能染病了？” 李丽质怀疑地看着玉太白，她觉得自己好得很，不过她闻到一些刺激的气味时反应比常人要强烈一些。 难道自己真的染病了？ 李丽质小脸上也挂起了担忧之色。 “微臣并不确定，若要确认，还需通过药物测试，不过陛下和诸位皇子公子都没有病症，即便染病了也容易治愈。”玉太白也不敢打马虎，这毕竟是唐朝天家的事情。 “如何检测？”李丽质急了，她很想知道自己是否也染了肺痨，毕竟这可是要命的病。 “明早微臣准备药材后再为公主检测一番。” “我现在就要！”李丽质催促道，若是不能知道结果，今晚估计都睡不着觉。 “额，也行。”玉太白头一次见李丽质这番模样，也不好推脱，道：“只是还需要一些药材。” 长孙皇后宠溺地看了一眼李丽质，然后就派人记下玉太白要的药物，因为天要黑了缘故，玉太白不能留在后宫，因此命玉太白写下了检测的方法。 玉太白怎敢不从，写下方法后这才离去。 若是晚上还留在立政殿，那可是大忌讳，那是死罪！ 罗洪送玉太白离开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公公辛苦了，您也该歇息了，让其他人送我回去就行！”玉太白还真怕他猝死，这公公太敬业了。 “哎哟，您还记得咱家呢，既然如此，咱家就先去歇着了。”罗洪尖锐声音有着浓浓的疲惫之意。 “小栗子，你送一趟玉大人，记得入夜了，千万不要乱跑，乱跑是要掉脑袋的！”罗洪交代一番后，这才美滋滋回去睡大觉。 玉太白很快也休息了，他也累得够呛，好在有棉被盖，找到了一丝后世的熟悉感。 这一晚他又梦到了后世的种种，只可惜那已经是过去了。 第17章 承袭子爵 三日之后，玉太白终于被放回了城南的住处，皇后娘娘的病情好转的很快，如今已经抑制住了病情。 在玉太白交出检测方法的第二天，就被叫到了立政殿，得知李丽质确实也感染了肺痨。 玉太白没办法，只好写下治疗方法，还被长孙皇后威胁了一番，要他对此事保密。 “本宫也是为了丽质着想！”长孙皇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玉太白表示理解，不理解也得理解，若是被人知道李丽质也有肺痨，对皇家的声誉不好。 传出去后，民间可能会说皇家一家都是肺痨，那就很严重了。 还是回到自己的城南小屋舒坦啊，没那么多规矩，而且还有护卫兢兢业业地守着自己丢在院子里的钱。 想到了太白县里自己的那块封地，玉太白暗想：“是时候种土豆了！” 玉太白在屋里筹划着今后还该做些什么。 “第一个五年计划”该付诸行动了。 “圣旨到！” 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出，玉太白停下了笔，整理衣冠出来。 来的人是罗洪，老熟人了，玉太白低头作揖。 “门下，……” 第二次听圣旨，玉太白还是不习惯“门下”开头。 圣旨大致是说玉太白少年英才，治好了皇后的病，附带了很多勉励的话，关键在后面。 封玉太白为太白县子爵，承袭，封地1300亩，食邑350，钱财百贯。 大致就是这些。 玉太白领旨后，招待罗洪喝了杯茶水。 “罗公公，这承袭？”玉太白很清楚之前说的是非承袭的，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给了承袭的子爵。 “皇后娘娘出了力！”罗洪笑道，他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缘由，不过那天晚上立政殿的人去药膳房抓药后，第二天皇后娘娘又再次召见玉太白，想必跟这有关。 玉太白恍然，看来皇后娘娘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罗洪低声道：“那多出的1000亩封地是陛下为了棉花做打算的，子爵只能有350亩地。” “太白子爵还真是洪福齐天啊，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家！”罗洪对玉太白已经非常客气了，玉太白以后肯定是朝廷重臣，趁他弱小时结交就占了先机。 “公公折煞我也，小子还要公公多多关照呢！”玉太白从崔民干送的黄金里拿出一条来，一条就是一两重。 “好说好说！”罗洪笑呵呵地收了金条。 两人客套一番后，罗洪就回宫复命了。 临走前还说朝廷分配了一些流民给玉太白，让他好好安置，这些流民今早已经去他的封地了。 这些天玉太白住在皇宫里，不提起这事他都忘了。 而此时，他的玉家庄已经“热闹”非凡。 玉家庄的居民都不善地盯着这些流民，有五百多号人，比玉家庄的原着居民还多，生怕这些流民抢他们的粮食。 在小吏的带领下，这些人被带到了玉太白的封地上，这里已经长出了杂草，但依稀有耕种过的痕迹。 附近还有一条小河，是一个耕种的好地方。 “这就是太白县子爵的封地，至于子爵如何安置你们，俺就不懂了！”小吏很快就离开了。 “娘亲，这个爵爷是给我们粥喝的那个人吗？”一个小男孩拽着母亲的衣角道。 “是朝廷给我们粥喝，不是那个爵爷，不过那个爵爷替我们惩治了坏人，我们才能安心喝粥。”妇人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是这样啊，那他也很厉害！”小男孩脏兮兮的脸充满了笑容。 “哎，咱没有地，也没力气耕地了，这个爵爷说不定也容不下咱们。”一个老者忧心道。 “是啊，再有一个月就到冬天了，若是没地方住，这不得冻死！”有一个年长者对未来感到一片黑暗。 “如果不行，就躲到山里去了！”不少人望向那茫茫秦岭。 很多人都比较悲观，来这里的大部分人是老弱妇孺，那些懒汉根本就没跟来，而是留在长安混子日。 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淳朴之辈，很多都是无可奈何下变卖了田地的人！ “爵爷来了，爵爷来了！”有人呼喊，其中娃娃居多，正指着骑马而至的玉太白。 果然，众人看到一个骑着马匹的少年来了，他身披道袍，背上背着背包，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玉太白骑的马是他自己买的，附带一匹一岁多的小马驹，小马驹此时在城南的宅子里，出来之时便让侍卫看着。 因为玉太白给不少人看过病，他出谋划策整治粥棚秩序的事情在流民里都传开了，所以很多人记住了他，尤其是小孩子。 玉太白一下马，就看到这些人恭恭敬敬地看着自己，都喊他“爵爷”。 “爵爷，老朽给您添麻烦了！”一个老头拱手，眼泪汪汪地看着玉太白，他和他的老伴以及儿媳和两个孙子、孙女都在，儿子死在军中，他们已经种不了老家的地了，无奈之下才变卖了田地，成为流民。 “哎，使不得，使不得！”玉太白赶忙上去扶助要下拜的老者，“老人家，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朝廷把你们安排给我，我自然会照顾好你们。” 不单单是这个老者情况糟糕，还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家庭结构，男丁还在的基本都是身体有恙的，可能缺了一只手，又或者缺了一条腿，或者瘸了，瞎了。 什么情况都有。 阵亡在军中或者幸存伤残的，朝廷虽然会赏赐田地，但他们无力耕种之下，只得变卖，花完那笔钱后，就无力为生了。 玉太白身后的周伍双眼湿润，他看得出这里有不少都是军伍家庭，比起来他就幸运得多。 “大家听我说，”玉太白高声道，“既然朝廷将你们安排在我这里，我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我这里有一千多亩地，也需要很多人打理，以后也会安排一些事情让你们做。” 一些老人眼光暗淡，他们可做不了很重的活儿。 “当然，都是一些你们能做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安顿好住处，我挑一处地方，你们在那里先起土房子度过今年，冬天保暖的事我会解决，明年我们再起新房！” “娘亲，爵爷果然是好人！”有小娃娃纯真地道，他的母亲也“嗯”了一声，眼中也看到了希望。 玉太白将这些人带到了距离河岸百米的地方，这里地质坚硬，是一块凸起的小山包，山顶还比较平，玉太白将这一代画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准备规划统一制式的土墙房屋，容纳这五百多人。 不得不说古代人对烧制一些东西是很在行的，而且这里人也不少，在玉太白的规划和指挥之下，这些人已经开始打地基挖土，做好了引水渠。 一里之外就是秦岭，木材可以到那里去取。 食物玉太白还得掏腰包买。 晚上玉太白将这些人安置在玉家庄的宅院里，就是玉家庄里的那座破败宅院，还购买了不少作物桔梗保暖用。 四天后，玉太白带着不少人从秦岭出来，出来的时候这些人都背着一筐筐土豆，而且有很多已经开始萌芽。 这些土豆都是孙思邈精心照料的，得知玉太白被封为子爵后，孙思邈也很开心，而且土豆都快无处安放了，玉太白要是不来，他也会去找的。 得知玉太白要安置五百多个流民，孙思邈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不言而喻，他认的这个徒弟果然与众不同。 这一遭，孙思邈也同玉太白下山了。 来到玉家庄后，孙思邈大感新奇，因为这些流民正在给这几排建筑铺上房梁，墙壁都是土砖砌的。 这些房屋围成一个个长方形，长方形围成的院落还建起了一个个高炉，炉子里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 有很多牛车正在拉黑石炭往这里送。 “你这是做什么？”孙思邈一头雾水。 “哦，这是在烧陶瓷，以后还要烧焦炭，炼铁，烧极品白瓷。”玉太白看着这些灰头土脸的人，心里也很高兴啊，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别看这些人灰头土脸的，但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因为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新家忙碌。 所有人见到玉太白后都跟他打招呼，看到他们挑回来的那一筐筐东西，很多人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这就是土豆？”很多人伸手想摸，就被挑担子地的悍妇赶走。 “别碰，这就是土豆，弄坏当心孙神医把你们赶出玉家庄。”悍妇指了指孙思邈。 “啊，他就是孙神医，他就是药王孙神医？”众人惊喜，“玉小神医还真是孙神医的徒弟啊！” 众人七嘴八舌，没想到传闻是真的。 挑担子的人没理会他们，而是将这些土豆都放到了盖好的房屋里，因为今天就要种一部分了。 指挥的人一直都是孙思邈，放置好土豆后，孙老就到外面的地里考察了，玉太白也跟着。 只留下周伍看守那些土豆。 还有一个皇帝派过来的侍卫跟着玉太白和孙思邈，这个侍卫很长时间都在暗暗观察孙神医以及那些土豆。 “这地可以种土豆。”孙思邈放下了手中的泥土，然后又看了几处地方，不能种的他指了出来。 “老师，这一千亩可够用？”玉太白笑道。 “只用来种土豆、玉米和地瓜的话，绰绰有余，明年应该会产出很多，应该就能广撒粮种了！”孙思邈摸了摸胡须，很满意，若是这桩美事能成，他也能千古流芳。 大唐才两百万户人家，每户分个十斤种子也足够了。 孙思邈又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些单头牛就能驱动的犁，而且还是曲辕的，牛的脖子后还挂着一个弯曲的木铐子。 “这是什么犁，一头牛就能拉动了？”孙思邈跟了过去，好奇地观察着。 “这是曲辕犁，我对原有的犁改进另一番，这样省力一些。”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那个农夫看向他的眼神也很是尊敬。 孙思邈上前询问：“汉子，老夫问你，这曲辕犁比普通的犁省了多少力？”孙思邈看着那弯曲的辕一直都觉得不顺眼。 不单是他，很多都看得不顺眼，毕竟古人很多都已正直为美。 “老爷子，这玩意看起来丑，却省了大半力，可轻松了！” “我来试试！”孙思邈跃跃欲试。 “使不得是不得！”那汉子见孙思邈白发苍苍，而且衣着很干净，可不像是下地干活的人。 若不是玉太白在一旁跟着，也没有阻止的意思，那汉子都不答应。 孙思邈犁了几步之后就上手了，他也犁过地，知道这是个重体力活，本以为在轻松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没想到竟然轻松了一大截，他一个老头子来都没什么压力。 而且周围也有不少老头犁地，不过那些老者顶多也就五十岁。 “太白，这是个好东西啊，有了它作户们可以开垦很多地。” “老师说的是，徒儿争取将天下的犁都换成这种！”玉太白早就有这个心思，天下人都吃饱喝足穿暖，还有肉吃，那他研究吃喝玩乐也没人敢骂他为富不仁。 转了一圈，孙思邈回到流民的住处，在玉太白的召集下，开始教授流民们如何耕种土豆。 第18章 玉家庄 “马上要到寒冬了，这玩意儿种下去能活吗？”有老人发出了质疑声。 “老夫孙思邈种这土豆已经有两年了，只要能发芽，基本就能种活，下雪了也能成活！”孙思邈自信地道。 这些土豆大部分都发芽了。 “放心，这玩意埋在土下，很耐寒的，产量也很高，不种这地浪费了。”玉太白道。 地已经犁了，众人也知道玉太白已经下定决心，也不敢再多说，只得照做。 须知若是寻常人家，话都不会说，地主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因为他们看得到玉太白这些天为他们投入的可不少。 吃的，住的，用的，很多都是花钱买的，牛也买了二十几头，曲辕犁的材料，单单是那块铁就花了不少钱。 庄外很多人看玉太白就像看傻子，说他竟然掏钱买粮食给流民，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搞得这些流民愤愤不平，若不是爵爷说“钱不是白花的”，他们估计已经和那些多嘴的人已经打起来了。 听人算过，爵爷已经为他们花了几百贯钱，普通家庭家庭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或许是出于愧疚，他们干起活来非常勤奋。 分发的的三千斤土豆在第二天上午就种完了。 因为快要到冬天了，能种的东西没几样了，很多农户都将土地荒着，等来年开春再种粮食。 但玉太白这些天已经让人将这些地犁完，不种东西实在可惜。 而且这些天他吃到的肉少了很多，想了想，打算种一些野菜养鸡、鸭、鹅，再养几头猪。 然后跟孙老请教，这个季节种什么草喂养鸡鸭猪合适，玉太白又薅了孙老一顿羊毛。 这点小事当然难不住孙老，于是孙老又带着一些人进山采摘野草野菜。 想到明年能吃炸鸡，烧鸡，焖鸡，炒鸡，烧鸭，烤鸭等美食，玉太白就觉得这个决定太对了。 虽然玉家庄动静不小，但因为这块地更大，所以这里干了什么也没将消息传递出去。 转眼间就过去了半个月。 玉太白还是住在城南，每几天进一次皇宫给长孙皇后诊断，这段时间倒是清静了不少。 主要还是立了太子后，各个皇子公主都陆续被册封，朝廷很忙。 毕竟新皇登基，李二的亲儿子用太上皇给的封号，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多少人敢称李泰为卫王，因为没人清楚李世民对李渊是什么态度。 李泰被改封为越王，李丽质被封为长乐公主，李治被封为晋王。 玉太白看到朝廷公布的消息后，才得知小雉奴便是李治，他就一顿皱眉，李承乾比李治大了九岁，难道李承乾真没当上皇帝？ 若李承乾没当上皇帝，那肯定是不得善终的，可惜当初没了解这段历史。 玉太白也因此对皇宫又惧怕了一些，因为他不知道后来这些个皇子会争成什么样。 能不跟这些人搭上关系最好，得快点想个办法从李世民那里整个“免死金牌”。 玉太白不知道，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包括长孙皇后，李承乾，李泰，皇家一家子基本都对他感兴趣，李丽质偶尔也会想起这个神奇的少年。 此外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是下了功夫调查他。 得到的消息都是：玉太白，太白县人，无家人，师从孙思邈。 最早的消息也是两年前，听闻有人见过孙思邈带着一个徒弟在民间走动过。 最近的流民治理计策也是他提出的，陛下说的良人便是他，那太白县男便是他。 还查到玉太白给崔民干的儿子崔礼治好了肠痈，得了不少酬劳。 皇帝还跟他吃过饭，之后就衔接到了皇后的事情。 玉太白的信息基本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没人能摸清楚他的父母是谁。 长孙无忌目光深邃，在思索玉太白跟世家是什么关系，他能感觉到陛下对世家的态度可不好，但也没有要下手的迹象。 而且玉太白给崔礼治病在前，陛下与他共同饮酒吃饭在后，陛下似乎很在意玉太白。 玉太白院子里的那些守卫就是陛下派去的，院子外都还有几个。 难道陛下真的信那“太白金星下凡”的言论不成？ “太白金星在正南方”这个由头长孙无忌可是出了不少力，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很清楚那些谣言是怎么来的。 玉太白身上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陛下？ 长孙无忌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一点长孙无忌可以肯定，玉太白他是不能动的，知道这些事越多，就越不敢动。 反观房玄龄和杜如晦则没想那么多，他们只想削弱世家的影响力，陛下得知玉太白救过崔礼的命后，还如此重视他，就说明很多问题。 而且能将棉花以及绵被和棉衣贡献出来，还能为朝廷大规模种植棉花，此人不可能对朝廷有害。 更何况解决流民的那个计策可是深含治国之道的。 若不是玉太白年纪太轻，房玄龄和杜如晦肯定会想办法推他出来做官。 如此大才不做官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们在想什么，玉太白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此时的玉太白已经成功地炼出了焦煤，他正在筹划炼铁的事情。 普通的木炭温度不够，只能烧出土罐子，而不能烧出瓷器，他要的是洁白如玉的瓷器，而且往后还要烧制青白瓷。 青白瓷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而瓷器工艺的难度在于加热的温度，天然的煤矿虽然温度也很高，但杂质太多，需要练成焦煤，焦煤的温度更高，杂质更少。 有了焦炭烧制玉器就不再话下，也能炼铁。 只要有了铁，就可以做很多东西。 他可以制成钢筋去配合水泥盖平房别墅，还可以做铁锅铁铲，铁炉，等等。 他甚至可以考虑弄一个蒸汽机，开启工业时代。 但是那个难度太大了，首先炼铁的工艺要很成熟，铁的纯度要够，达到高强度钢的标准。 其次就是模型和切割的问题，高精度模型和精准切割高强度钢材才是最难的。 感觉什么东西都离不开高强度铁器，也离不开发动机。 玉太白在长安城南的住处用炭笔写写画画，他的稿子已经有一个书架那么多了。 这些稿纸大部分都是跟怎么制作蒸汽发动机有关的，画了很多插图。 接下来就是利用发动机进行工业生产，比如制作陶瓷胚子的轱辘轴，或者制作冲压机。 此外，还有造纸术、印刷术方面的稿纸。 还有一些未雨绸缪的东西也被玉太白写了下来。 这些跨时代的机密，都被玉太白堂而皇之地摆在书房的书柜上。 光是稿纸就用了十几贯钱，纸还是太贵了。 看来造纸术得加快进程了。 院子里的那堆铜钱已经没了大半，几个侍卫这半个月闲得慌，对地上的铜钱却分文不敢取。 玉太白写写画画了一阵子后，逗了逗捣蛋的小马驹，又去了玉家庄。 玉家庄如今很不一样了，这些流民都有了住处，土屋围着一座座由青砖砌成的高炉正冒着青烟。 土屋的外围还设有围栏，能看到家禽在围栏里吵吵闹闹，熊孩子们偶尔会跟家禽玩闹一番。 大一些的孩子则是跟妇人或者老者制作陶瓷胚子。 还有一些老者和妇人则在和泥，和泥的步骤非常讲究，看上去不掺杂一丝杂质。 强壮一些的，则在粉碎石炭和铁矿，并一层石炭一层铁矿地送入炉子里。 很多玉家庄原先的居民也来这里干活了，他们也丢下了对流民的成见。 玉太白进来后，男女老少都朝他打招呼。 “爵爷！” 玉太白点头示意后，先去看了看正在制作陶瓷胚子的轱辘轴。 这个轱辘轴是玉太白亲手设计的，需要两个人配合，一个人负责转动，一个人负责做胚子。 看到轱辘轴平稳转动，玉太白也就没再在意。 制作胚子的老者和妇人对玉太白见怪不怪了，他们对玉太白招呼了一声后，就继续手中的工作。 原本他们还觉得拖累了这个爵爷，但没想到爵爷花几天的功夫就给他们安排了活计。 尤其这个叫赵二的老者对玉太白更是佩服，他之前在类似制作陶罐的工坊里做过，做的器皿也普普通通。 陶罐能否圆滑漂亮，主要在于轱辘轴够不够圆，黏土做的好不好。 没想到这个爵爷花了十来天的功夫，就用铁矿烧出了几个东西，爵爷说那玩意叫做“承轴”。 那玩意是一个大环套着一个小环，大环和小环中间有一个个铁柱子嵌在里边。 一开始这玩意也就一般般，套在轱辘轴上也不平滑。但爵爷经过好几天的改良后之后，那轱辘轴转起来平得跟平地差不多，可差点把他吓坏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殊不知这点东西把玉太白都累成狗样了。 最开始的两天，他在尝试用原生态的石炭炼铁，就建了几个小炉，因为制作出的陶瓷并不够圆润，也发现了轱辘轴的缺陷，就打算做几个承轴。 没想到那个承轴这么难搞定。 在没有任何机械设备的情况下，要做出大小一样的圆珠几乎不可能，于是玉太白就做成圆柱替代圆珠。 用柱子作为模型参考，先烧制土培模型，再将铁水导入模型之中。 就这几个简简单单的步骤，玉太白和一个姓周的老铁匠重复了十来天，这才用一堆铁环和圆柱做成了承轴。 周老头对这玩意也绝得神奇，尤其是听玉太白说这玩意可以放到马车上，风箱上，周老就知道这玩意相当重要。 于是玉太白就将这玩意就全权交给了周老头。 比较幸运的是这些流民当中，很多老头都有个把手艺活，做过很多杂工，所以烧这些东西很多人都知道。 而且这些老头很厉害，桌子柜子都是自己做的，用木材自己做，不用一颗钉子。 第19章 “极品”白瓷茶具 现在玉太白已经成功炼出了焦煤，昨天才出炉的，烧制上好的瓷器以及炼铁才有保障。 先前炼的承轴不过是试验，纯度不够，那些轱辘轴估计撑不了多久。 此时玉太白走进了一个非常热的屋子里，几个腿脚不便的大汉正在扇扇子，他们偶尔拉动风箱。 他们时刻盯着几个火灶，每个灶上都盖着很大块的陶盖。 稍作休息地则围在石桌旁观看这几天烧出的碗。 有几个碗很白，表面也不糙，不像他们家用的那些碗呈现棕色或者灰色。 这些天他们都在烧碗，而且一次比一次烧得好，那几个白碗大部分是上次烧出来的。 这些个碗拿出去卖估计也能值数百文钱。 因为太过专注，以至于玉太白进来后都没察觉。 “爵爷！”一个灰头土脸的汉子张了张嘴巴，其他人猛然回头，都纷纷向玉太白打招呼。 几个稍作休息的汉子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玉太白点了点头，笑道：“这两个炉已经有五个时辰了？” “爵爷，这两个炉子是天亮的时候开始烧的，现在已经是下午，有五个时辰了。”一个比较稳重的汉子道。 这汉子名为梁军，曾经跟突厥干过不少仗，还当过五十夫长，后因被突厥伤了膝盖，行动已不如前，这才退伍。 玉太白看过，梁军膝盖骨粉碎，是没法治好了。 “好，这两个炉子里烧的东西都出炉，放新的胚子进去！”玉太白下令道，今早他也在，不过他没有计时的东西。 手机已经很久没开机了，主要是没电，插水果根本不管用。 今天这几炉算是首次用上上好的胚子，加上炼焦煤作为火源加热。 两个汉子合力用铁钩子将陶罐盖子拉取出后，再用特制的铁器将一个个烧得通红的瓷器取出放在是桌子上。 众人围在一起，看着眼前通红的，壶、盆、碗、勺，都非常好奇这次能烧出什么好东西，玉太白也非常期待。 降温是个漫长的过程，等了好一会儿后，火红的碗颜色才变淡，玉太白清楚这个降温的过程是漫长的。 玉太白也没有久留，而是去看看炼铁筹备的进度，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就回长安城了。 至于他师傅孙思邈已经进山了，毕竟在玉家庄也无事可做。 皇宫太极殿里，李二正在批奏折，罗洪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一封信，然后转给李世民。 李二一看，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许小河的汇报，应他的要求每半月写一次汇报，主要是怕玉太白被世家拉拢，也怕他乱花钱。 打开信封一看，李二的眉头皱了又皱。 信封里写的基本是玉太白这半个月所作所为。 提到玉太白每天都会在书房里待上半天，然后去往玉家庄，傍晚才回来。 炭笔，高桌，高凳等零散的东西都被提及，李二也没太注意，因为新名词太多。 曲辕犁？信上写到玉太白发明了一种曲辕犁的，能省下一大半的力气，也不知是真是假，得看看。 说到了土豆，根据玉太白说这土豆能亩产三千斤，李二心里盘算着，许小河若是欺君该如何惩治，那玉太白也得惩治一翻，可不能这方面说大话。 水泥是何物…… 还提到玉家庄用青砖水泥建高炉，烧陶罐，还真的烧出了洁白如玉的瓷器。 石炭……焦煤…… 玉太白还真炼出了精铁。 承轴又是什么？玉太白炼铁竟然是为了做轱辘轴，两百多斤精铁竟然只为了几个承轴，这败家的小子。 李二满头黑线！ 若不是玉太白将那五百多流民安置得妥妥当当，他指不定要召见玉太白暴打一顿才罢休。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花了九百多贯钱，就为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太败家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都没这么多。 这小子半个月就用了九百多贯，那可是九百多贯，近百万钱。 不行，明天得去收拾这小子一顿，不然也太败家了。 第二天早朝后，李二来到了玉太白的住处，秦琼和程咬金也跟着。 玉太白还在书房里的沙盆上写写画画，这次主要是筹备造纸，得先做实验，来年希望能出大量的纸张，不再受这些黑商荼毒。 房门的“吱耶”声打断了玉太白的思绪，抬头一看，李二闪亮登场。 “参见陛下！”没想到皇帝陛下突然驾临，玉太白手足无措。 “嗯！”李二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参观玉太白的书房，似乎在收集“罪证”。 玉太白想了想，就去准备茶水。 此时桌子上只有一个大的茶杯，附有盖子，茶杯外表有些粗糙，是玉太白自己做的，不是很起眼。 主要是天凉了，用没有握柄的杯还有暖手的作用。 书柜上确实堆放了不少书籍，这些书的字迹都一样，都是玉太白写的，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在书面上，而且书名都很古怪。 什么《元素周期表》，《金属分类》，《水泥的炼制方式》，《燃烧炉受热方式》，《铁的氧化与还原》云云。 李二翻开一看，除了看得懂字之外，里边所述的内容是真看不懂，有一些符号更是看都看看不懂，翻了好几本都是如此。 不死心的李二有翻看了《房屋建设概述》，里边提到的钢筋水泥，砖混等等也是不知所云，只不过每句话后边都有一个圆圈，或者撇点（逗号），受前面书籍的影响，这些符号或许有什么含义，加上他确实读不懂内容，就更加坚信标点符号也是内容的一部分。 门外汉的李二也不好向玉太白请教书中的内容，毕竟他自负学富五车，读过很多书，懂的也不少，可不想自降身份跟一个少年请教。 程咬金认得的字不多，看了一下就脑袋发疼，道：“太白小子，你这写都是些什么鬼画符，这是人看的东西吗？” 秦琼感同身受，也是看不懂。 玉太白刚刚进来，哈哈道：“这些都比较专业，没学过看不懂很正常。” “小子，你这茶具不错啊！”程咬金眼尖，很快就发现玉太白拿进来的茶具很不一般。 茶壶通体晶莹白净，还附有花纹，显然是上好的瓷器。 每个茶杯大小一致，也是晶莹白净，细腻得很，还带有握柄。 一个茶壶五个茶杯，这一副茶具可不简单。 唐人喝茶都是牛饮，大部分人的茶碗都很大，至少像后世吃饭的碗那般大小，而他们干饭的碗则有成年人摊开的巴掌大小。 “茶碗为何做成这个形状？”李二握着柄就将一个茶杯举起，看到茶杯内部之后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茶杯内部白洁如玉，晶莹剔透，泛着光泽，那是一种干净之美。 一时间皇帝陛下和两个武将都把玩起茶杯。 这些茶杯外观和后世刷牙用的瓷器口中差不多，就是一个带着把柄的大杯子。 玉太白笑了笑，为他们倒茶，晶莹的茶水倒在白洁的茶杯上，茶水的颜色一览无遗。 程咬金瞪得像牛眼，头一次发现茶水能这般干净，吹了两口气后一饮而尽。 玉太白不佩服都不行，这茶水还是很烫的，他就没法下嘴，这程咬金还是人？ 李二则在想：这么好的茶具，皇宫里都没有，这可是上好的白瓷，而且烧制这副模样，显然是专门喝茶用的。 难道这小子真的烧成了上好的白瓷？ 在玉太白看来，这些白瓷都还有一些缺陷，虽然也洁白晶莹，但还没有到后世那般洁白如玉、光滑柔润道反光的程度。 后世的吃饭的碗都精致得离谱！ 程咬金则双眼火热得看着玉太白，贼兮兮地道：“太白小子，这茶水不错，这副茶具是哪来的？” 他心里期待得紧，若真是这小子烧出来的，之前的合作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之前他们都还以为玉太白是脑子抽风了，但这一副茶具至少值个几十甚至上百罐钱，这样精致的东西摆在店铺里都会出名，毕竟太过稀有。 “当然是烧出来的啊！”玉太白喝了一口茶道，唐人的茶还是不错的，里边放上葱、姜、红枣和茶叶是有一定养生功效的。 对此他做了改进，把葱去掉，姜少放一些，补充上枸杞、黄芪，菊花，茶叶换成茉莉花，冬天喝这个还是很舒服的。 “你亲自烧的？”程咬金双眼精光毕露，似乎要吃掉玉太白。 李二和秦琼的耳朵也仿佛也动了一般，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根本无心品茶。 “难道还是你烧的？”玉太白又喝了一口，不理程咬金笑成菊花的双眼，自顾自地道，“红枣还是有点多，味道重了！” 李二喝了一口茶，这才发现这茶的味道和他平日喝的有所不同，似乎有两股不同的花香味，茶水微甜且香醇，里边应该是放了不少料。 “这茶不错，不浓不淡，这花香味似乎是茉莉和胎菊的味道。”深居皇宫，李二自然喝过不少茶。 李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罗洪，后看了看茶壶，罗洪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慧眼如珠，这茶水里确实放有胎菊和茉莉。” 罗洪翻开茶壶盖子，里边只有茶水，又走进厨房，寻找这壶茶的配方去了。 “小子，你烧出多少这样的白瓷了？”程咬金对茶是怎么煮一点都不在意，只在意自己的兜里能多近一些钱，他的府里开支可不小，光靠朝廷的俸禄还是比较吃紧。 “先喝茶！”玉太白慢慢地喝滚烫地茶，在程咬金看来就是故意慢悠悠地喝，似乎是在那他开刷。 李世民倒是不急，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玉太白说过要跟他们合作，而且是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说的，要是真有这般手段，玉太白也必须得跟皇家合作，否则仅凭玉太白是守不住这种稀世珍品的工艺的。 秦琼似笑非笑地看着着急地程咬金。 只见程咬金拿过茶壶就将剩余茶水全部导入两个茶杯里，咕噜几下就喝完了两杯茶水，也不嫌烫。 玉太白严重怀疑这老伙的身体构造跟常人是不是一样，因为秦琼和李二都没这么喝。 “快说，一窑烧出这样的白瓷能有几成把握？”程咬金急不可耐。 “这只是残次品，上不得台面，昨天刚好出了几炉，这几炉应该才上得一些台面，不过我还没拿回来，得去玉家庄看看！”玉太白镇定地道。 “这是残次品？”程咬金难以置信，又细细端详手中的杯子，李二和秦琼也很是震惊，都看着杯子内那光洁透亮的内壁。 “你吹什么牛，这还是残次品，就这一副茶具放到朱雀街，一百贯都有人买！”程咬金奸猾得狠，对这些他认为中看不中用玩意儿只有卖钱的价值。 “太白，玉家庄当真还有更好的白瓷？”李世民脸色开始按捺不住激动之意了。 “额，应该有，不出意外昨天那几炉要比这一副茶具的质量好很多。”玉太白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毕竟话说得太满被打脸可就很难看了，而且这可是皇帝陛下。 “去玉家庄看看！”李二神色振奋，若是真烧出了更好白瓷，那内库缺的那些窟窿就有办法补上了。 一时间李二也忘记了书柜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 第20章 玉家庄的给李二冲击（上） 李二一行人到玉家庄之时，远远就看到了那几个冒着烟的高炉，土屋旁不少娃娃在玩闹，却没有离鸡圈很远。 李二，程咬金和秦琼粗略地看了一下圈子里的鸡鸭鹅，估计得有上千只。 这些土屋呈现长方形排列，围着几个用青砖砌成的高炉，看不清高炉旁的情况，空气中能闻到淡淡刺激气味。 “那些高炉里烧的是什么？”李二指着那几个冒烟的高炉。 “那些高炉正在炼焦炭！”玉太白摸了摸头，在想如何解释。 看到一头雾水的李二后，玉太白解释道：“启禀陛下，石炭通过密封加热后，一些杂质会挥发，这时候得到的石炭更纯，能烧出的温度也更高。” “你买石炭就为了烧这个？”李二瞪了一眼玉太白。 “陛下，焦炭是炼铁的绝佳材料，而且杂质少，温度很高，比之木炭和石炭更容易烧成铁水，这样得到的铁基本都是精铁中的精铁。”玉太白只能耐心解释，毕竟这些古人可不懂那么多先进的工艺。 李二见有人靠过来，便沉声对所有人道：“记好了，我是秦员外！” 众人连忙称“是”。 “爵爷！”玉家庄的人开始跟玉太白打招呼，玉太白一一回应。 这些流民虽然不清楚玉太白旁边的都是什么人，但能跟玉太白并肩甚至在前头的，肯定是勋贵或者官老爷。 李二他们穿的都是便服，没见过他们的人自然认不出他们。 玉太白不想解释太多，只好先发制人，引导道：“秦员外，那个屋子就是烧制瓷器的地方。” 要给这些人解释实在太麻烦了，毕竟他们有很多基础都不懂，说了也等于白说。 一提到瓷器，李二等人也将很多疑惑抛下，跟着玉太白来到了那个屋子里。 几个汉子早已在门口恭候。 “爵爷，您终于来了，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几个汉子激动异常，神情振奋。 “俺烧了不少陶罐，却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精美的白瓷，比前几次的都要好，出去都够我吹一辈子了！”一个老者激动地道。 “你们不能进去！”几个壮汉和老者放玉太白进去后，就拦下了李二，程咬金和李世民。 那个老者更是挡在前头，昨天开始他们就放任何进去过，晚上都是睡在里边的，就怕有人起了歹心。 而且他们看怪里怪气的罗洪很不顺眼，只有外边在忙活的几个原居民觉得罗洪眼熟，却没想起来是谁。 “大胆！”一个侍卫刚刚出声呵斥，就被李二拦下。 李二露出了一个比较亲民的笑容道：“老人家，我们是太白子爵的朋友。” “还真成了！”屋里传来了玉太白的声音：“朱老，让他们进来，他们是我的贵人，以后我们玉家庄还有不少要指望他们的！” 朱老这才不情愿地让这些人进来，那几个汉子也乖乖让路。 “这的防卫还不……错……”李二震惊地看着玉太白面前晶莹如玉的白碗，碗上泛着光，如铜镜的光泽一般，隐隐能看到光晕和倒影。 “这……”李二刚想躲过玉太白手中地碗，玉太白就指了指身后的石桌。 “桌上多着呢，”玉太白砸了砸嘴，“这才是碗应该有的样子！” 李二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茶壶和一个碗，碗里的火光似乎有些奇怪，于是将这两个瓷器轮番对着灶台看，才发祥这碗竟然透光。 又拿碗对着门看了看，发现也能透光，这才明白玉太白先前为何将碗对着门口看。 程咬金和秦琼争先恐后地来到是桌前，还没上手就察觉到了这些白瓷的不凡，瞪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生怕弄坏了这些珍品。 梁军觉得这几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滴天啊，怎么这么漂亮，这也太漂亮了，这这这……”程咬金词穷，嘴唇抖动，语无伦次，抚摸着瓷器，就如同抚摸妙龄少女娇艳欲滴的玉手，还不停地揉搓。 秦琼也是震惊了好久，口中一直重复着：“汉白玉也不过如此啊！” 这帮家伙“哦”了好一阵子，赞不绝口。 只有罗洪最清楚这些白瓷的价值，他接触过不少贡品瓷器，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就没过这么漂亮的白瓷，太过细腻光滑，还反光，真是白玉也不过如此。 玉太白则没他们那么小心，用手掂量着碗分量。 “你小心点！”李二看玉太白拿着碗一上一下地摆动着，直接喝斥道，屋里的壮汉和朱老以及梁军深表赞同，这么精致的玉器弄坏了一个仿佛都是莫大地罪过。 玉太白笑了笑，有用指头弹了一下白瓷碗，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后，这才在众人咄咄逼人地目光中将碗放回桌上。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不摔或者不磕碰基本坏不了。更何况这些碗也不是用来装饰的。用来喝水、吃饭、喝茶就很不错，若是这样就能弄坏，还不如别烧出来。”玉太白摸了摸鼻子。 “用这些碗来吃饭？”众人脑袋嗡嗡作响，这好的瓷器竟然用来吃饭，喝茶，喝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不过看到桌上的几个茶壶和茶杯，李二他们就知道玉太白不是说笑。 败家，真是败家！ 朕得要一副回去！ 李二打定了主意，看了一眼罗洪，罗洪心领神会。 在秦琼看来，玉石也不过如此，你听过有人将玉碗用来吃饭的吗？ 皇宫都没这么奢侈？ 虽说皇宫也有用金碗、银碗盛放饭菜，但那些都是金属，起码耐摔，这玉石可是一摔就碎的。 众人直接选择无视玉太白，而是细细观察每一个瓷器。 他们发现只有少数几个因为釉水上得不够好导致表面不够圆润光泽，其他的基本都光滑如玉、晶莹透亮！ 每个瓷器底部都刻有“玉家庄”的字样。 有一些还附有花纹，不过花纹都很简单，并没有那么精美。 李二和秦琼以及程咬金不断谈论这些瓷器以及其价值，若是能附上精美的图案，价值还能上几个台阶。 墙角上箩筐里黑漆漆的东西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就是你说的焦炭？” “陛下明察，这正是焦炭。” 李二凑近一看，确实和石炭有一些差别，也没有闻到那股臭味。 又走到炉子旁，看到炉里烧得红透的焦炭，又通过陶盖孔看到加热到通红的瓷器胚子，便觉得整个工艺流程很不平凡。 程咬金这个老顽童甚至还跟着几个壮汉添煤炭。 “陛下，这黑煤炭烧起来确实不像石炭那般，竟没有臭味！”程咬金嗓门打得很，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他，那几个壮汉和老者眼中闪烁，看着李世民和秦琼，有些不知所措。 唯有梁军神色一震，在程咬金和秦琼脸上来回扫视，这才确认了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人。 “原左马军挥下五十长梁军参见陛下！”梁军跪在地上。 朱老和那几个壮汉也纷纷跪下，眼前这人竟然是皇帝陛下。 “莫要声张，朕是来暗访的，尔等平身！”李二然他们平身后，瞪了一眼正在捂嘴巴的程咬金。 程咬金缩了缩脖子，然后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整的李二和秦琼都不好发作。 “你竟是左马军的人，当年跟的可是吴黑闼？”李二目露思索。 “是！”梁军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李二见他的腿脚不利索，脸色不是很好看，也能猜到了大概。 程咬金和秦琼也不敢多嘴，毕竟残兵退伍，还落得个流民的下场，恰巧不巧就被李二撞见了，脸上自然无光。 梁军脸色一挣扎，当过五十长的他也能察言观色，心道一个不好说不定吴黑闼会落个不好的下场。 “陛下，吴总管待卑职不薄，曾单独给一份安抚费，但卑职家里妻儿无力再耕种，才变卖土地，幸得爵爷厚待，卑职也有了安身之所。”梁军战战兢兢地道。 听他这么一说，李世民脸色好了不少，安抚几句，得知其他几个壮汉也是军伍出身后，都唏嘘不已。 没多久众人便出来了。 “太白，你若亏待他们，朕定惩不赦！”李世民很严肃地看着玉太白。 “微臣遵旨！”玉太白心中纳闷，这又不是我的锅，还得背。 走出屋子后，就看到了几个壮汉在搬运木柴，还轮番拉动风箱。 还见到一个老者正在制作一个特殊的风箱，有几个圆形的铁质物体摆在地上。 “陛……秦员外，他们正在炼焦炭，这位老者做过木匠，现在制作一种新的风箱。”玉太白解释道。 “吴老，这几个承轴都做出来了，还真是效率！”玉太白上前打招呼。 “俺老吴从来没做过要求这么精细的东西，这玩意可真费劲儿！”吴老嘴上说费劲，心里却乐开了花。 “小爵爷，这个新的风箱马上就好了！” 新的轱辘轴都是他做得，设计者是玉太白，这个正在组装风箱也是玉太白设计的。 “那待会儿我得好好使用一番！”玉太白熟络地道。 “好说好说！”吴老很是相信自己的手艺。 “周老呢？”玉太白问道。 “他今天休息。”吴老解释道。 “哦。”玉太白也没多问，这里的人每个月休8天，自己安排调休。 而身后的李二等人仿佛来到了新世界，一出屋子就发现不一样了，这地就不同，很结实也很干净，询问后才得知这是用水泥、沙子和水做的。 高炉上青砖之间衔接处，那些白色的痕迹也是水泥的杰作。 李二亲眼见证了一个小灶里用焦炭炼出的铁水，虽然不多，只有一小碗。但看到冷却后的圆环和那些被打磨得亮晶晶的小铁柱子后，就能得知炼出来的铁绝对是精铁。 他上手摸了一块刚刚冷却好的铁环后，更是确信了这些铁的品质不凡。 程咬金拿着一个刚刚组装好的承轴拨弄着，眼中精光湛湛，“这玩意挺有意思的，这铁也是上好的精铁！” 一连串的震撼让李二等人有些麻木，他们根本看不出这些人是流民，说这里是个作坊他们还相信一些。 第21章 玉家庄的给李二冲击（下） “这些流民以后也是我的庄民了，但他们死活不肯要工钱，我只能承诺明年给他们盖房子。”玉太白有些苦恼。 “他们为何不要工钱？”李二疑惑，这些活也不轻松。 “启禀……”许小河见陛下瞪了他一眼，就立马改口道，“秦员外，小爵爷给他们地方建房子，还花钱买了不少东西给他们。 那些作陶罐的轱辘轴，以及青砖都是小爵爷掏钱买的，不但分文不取，而且还提供粮食，所以他们不敢要工钱。” “太白小子，你这不是亏本买卖吗？”程咬金扯着嗓子道，换做他，只会管这些人的饭，还要让他们干不少活，程咬金接手的流民就是这么处理的。 “那都是小钱，等把这些卖了，没多久就能回本。”玉太白自信道，“以后还有很多赚钱的东西，而且我这一千多亩地还得靠他们打理，人手还不一定够呢！” “流民少是吗？好说啊！”程咬金双眼一亮，但看到李二瞪了他一眼，程咬金立马闭口不谈。 看来程咬金还是很怕李二的，玉太白双眼微眯。 李二听到玉太白嫌人少，又望了一圈，才发现仅仅是这个地方，就用了十几号人，而且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几十号人在碎石，碎的似乎是赤铁矿和石炭。 一辆辆他们没见过的推车里装着不少铁矿石或者石炭、焦炭。 这些推车也都有承轴，显然也是出自玉太白的手笔。 年轻力壮的人轮流将一个高炉里的焦煤铲出。 房屋里还有不少妇人在准备膳食，或者在磨磨盘做豆腐、面食之类的。 也有妇人和一些少年在挑水，匆匆一看，就有百来号人了。 这还只是一个院子，还有两处房屋围成这个模样的院子。 没想到这些流民到玉太白这竟然被运用到这个地步，就连小娃娃都在家禽的圈子外玩闹，就没有闲着的。 其实玉太白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没有给工钱，若是在后世，这是要被戳脊梁的。 也是出于补偿，玉太白才承诺帮他们起新房子。 其实玉太白不知道这些新庄民心中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们已经有住处了，而且还有的粮食。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这个小爵爷脑子不太好使，还说要烧上好的白瓷，民间也叫“烧玉”，还说要炼铁，炼焦炭。 但安顿下来后，众人看到那白花花的白瓷后，就知道这个小爵爷所言不虚。 几人见李二沉默不语，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小爵爷，焦炭、铁矿和烧碱都准备好好了，可以点火了！”负责这一块的老者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玉太白跟他们说过，要准备好足够量的原材料后，才开始点火，点火后进本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停炉清理，因此材料的准备是一直不停的。 目前准备了充足的材料，炉内装了一些焦炭后，确认没什么问题，玉太白就下令点火。 从炼焦炉下铲了不少烧红的木炭出来，直接倒进炉里。 几个壮汉开始轮流转动玉太白设计的鼓风机。 李二等人在一旁观摩，似乎要记住每一个细节。 “本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还真的搞出了这么多高炉来炼铁。”李二已经有些木讷了，这里新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转动式的鼓风机他也上手过，发现比抽拉式的鼓风机好用太多了，结合玉太白的设计，新的鼓风机风力只强不弱。 没想到那个承轴竟然还有这般作用，然后命罗洪索要承轴和新式鼓风机的图纸，推车的也要，他打算在工部也弄一些出来。 因为朝廷的炼铁工艺还不如这个高炉的工艺。 在强风的作用下，两刻钟后，第一层焦煤已经基本引燃，玉太白开始命他们倒入混合后的铁矿和焦煤，待铁矿都烧红后，又倒入烧碱。 李二，秦琼，程咬金在一旁没有说话，唯有观摩！ 一层一层铁矿和焦煤就被陆续倒了下去。 傍晚时分，玉太白为了检验成果，开了铁水的阀门，放出一些铁水后又关上。 在李二，程咬金和秦琼震惊的目光下，高炉旁竟然真的流出了铁水，顺着沟渠留到指定的容器里。 玉太白看到流出的铁水，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有些可惜，这样是不太可能炼出高强度钢的。 铁水里还有很多杂质，还需要一道工序才可能炼出钢，那就是在密封的环境下，让铁水跟氧气充分接触。 密封环境下安全一些。 这道工序目前还没法实现，他没有那样的环境条件。 “太白，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李二今日见过太多新鲜事，而且都是对朝廷非常重要的，那焦炭，炼铁炉，乃至水泥都是利器。 “额，这个，那个……”玉太白摸了摸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程咬金和秦琼以及罗洪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也很好奇这个十四岁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奇巧。 若说他是个小道士，得知一些类似于粥棚治理的办法还可以理解，毕竟道士云游四方，见识也不少。 但焦煤的炼制，还有那承轴、水泥和新的鼓风箱，哪怕是李二都不成听说过。 而且他们查过这小子虽然说是来自太白县，但太白县根本没有此人，能确定的是他确实是孙思邈的徒弟。 在李二的逼视下，玉太白只好敷衍。 “微臣在梦中梦到了不少稀奇事，经过推演后才得出的！” 李二瞪了他一眼，不想说也没必要编成这样。 但李二想到了“太白金星下凡辅佐”的事情，又信了几分，倒不是信玉太白是神仙，而是玉太白真的从某处得到的消息，毕竟这些技艺或许只有天上有。 “太白小子，告诉我你是如何梦到这些的，教教程叔叔！”程咬金大脸直接凑了过来，脸上似乎写着不信。 “这个，我也不清楚。”玉太白是铁了心不透露关于他穿越者的身份。 众人旁敲推测，始终没能从玉太白口中套出话，至于玉太白的父母得过肺痨的事也根本查不到。 “你真是太白县人吗？”李二直视玉太白的双眼。 “如假包换！”玉太白双眼暗淡，后世他在的村子都还没出现呢。 李二见他神情不似说谎，还有莫大悲伤，想来是触动了他的伤心事。 众人见玉太白神色不对，也没有在询问。 “陛下，该回宫了。”火光映照之下，罗洪在李二耳边小心翼翼地道。 李世民这才意识少天空阴暗了不少。 “嗯，回去！”振奋之后则是一连串的疲乏，李世民脸上呈现出了倦意。 回宫的路上，李二一直没有说话，掉入了无限的思考之中。 程咬金和秦琼也默不作声。程咬金在思考自己的农庄能不能效仿，毕竟他的农庄可要大得多。 秦琼对这些则没那么大兴趣，只要不犯错，老老实实拿俸禄和封赏就行，毕竟他和太上皇的关系不错，曾得到太上皇的重用，若不是玉太白，他说不定会遭受排挤。 直到进入长安城之时，李二才吩咐玉太白。 “太白，将朕今天在玉家庄见到过的东西都详细写入一份奏章，朕要看。” “陛下，微臣没写过奏章。”玉太白心中打鼓，这皇帝不会是要强抢我的成果？ “让许小河教你！” 玉太白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道：“陛下，那个白瓷合作的事情……” 一说到白瓷合作，程咬金和秦琼的双眼在夜幕下都明亮得离谱。 看到玉太白这唯唯诺诺的模样，李二心情好了一些，主要是这个少年懂的东西太多太离谱了，而且每一样对大唐都用重要作用，可谓利国利民。 要是这小子是世家的人，李二肯定会杀人灭口，好在他无任何势力，这白瓷的生意只能找靠山，否则便是羔羊入了狼群，只能由勋贵和世家的人打压。 玉太白守不住这样的生意，毕竟那些白瓷太过精美，若是配套如茶具那般卖法，数百贯钱都卖得出去。 其实今天李二看到的东西还只是能看得见的，锁在房屋里的曲辕犁他就没看到。 “明日未时带你的奏章进宫！”李二没有多说，帝王很多事时候就喜欢说半句，下半句就让他人慢慢猜。 李世民回宫后，还特意看了钦天监的奏章，里边写的是“太白金星下凡辅佐”的机密。 今天玉太白的种种表现都说明其不凡，说不定还真是太白金星下凡。 问他是也是支支吾吾，没有打算透露如何得之的这些工艺。 不管玉太白是不是“太白金星下凡”，都必须辅佐他这当今皇帝，也只能辅佐他。 这一夜李二满脑子都是玉家庄里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太白金星”。 “难道真的有神仙？” 第22章 爵爷救我 周伍昨日休息，许小河执勤。他今天一早到玉太白家里时，就发现玉太白罕见的早起。 平时玉太白都是天大亮之后才起来，甚至是天亮后一个时辰，今天却破天荒的早起了，护卫都快将早餐准备好了。 周伍和许小河以及那几个侍卫都吃惯了玉太白特制的早餐，烹饪方法也教给了他们。 只不过他们家里没有炒锅，那汤料和肉酱他们实在是做不来，更何况只有这里有辣椒。 小爵爷挑剔得很，似乎只有饺子吃得舒坦一下，但也容易吃腻，因此他要求五天之内早餐不得重样，还亲自教了他们做汤面，葱油拌面，炸酱面，灌汤包之类的，“君子远庖厨”就是笑话。 也因此他们都赖上了这里的早餐，毕竟小爵爷包一日三餐，只不过得自己动手，早餐都是他们轮流做的。 周伍看了一下早餐，是灌汤包，笑嘻嘻询问道：“老许，小爵爷今天又有新主意了？” 这“新主意”就是捣鼓新花样的意思。 之前他可是看到过玉太白捣鼓曲辕犁，肥皂，承轴等新奇玩意儿的，那时候玉太白一般也早起，不过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天刚亮就起来了。 “小爵爷在忙活大事！”许小河和周伍都是军伍出身，已经混熟了。 “什么大事？” 周伍瞅了瞅院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新鲜玩意。 许小河神秘地笑了笑。 “你想急死我啊，快说！”周伍没好气地道。 “昨日你错过了很多好戏。”许小河见周伍急得不轻，也没再摆谱，将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院子里的几个护卫也细细聆听。 “原来是在给陛下写奏章，还要进宫面圣啊。”周伍虽然也见过皇帝陛下不少次，但被陛下专门要求写奏章进宫的可不多见，或许当朝宰辅和各部尚书才有这样的待遇。 昨夜许小河加了一会儿班，毕竟是陛下的要求，让他教玉太白写奏章，玉太白问了一会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许小河也不得不赞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不知这小爵爷脑子是怎么生养的，学得这么快。 一个多时辰之后，玉太白终于将那奏章书写好，写这东西还是比较费劲的，毕竟要配合古人的书面编排。 算算时间，还有差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大概三个小时，此时他也无心做其他事情，就逗了一会儿小马驹。 这小马驹着实捣蛋，不过对玉太白却异常亲昵，玉太白也没什么宠物，偶尔无聊也只能逗弄它。 逗弄了一会儿后，玉太白就去朱雀街闲逛了，他已经很久没逛街了。 这个时代的人娱乐活动少得可怜，除了逛街找新鲜事，也就只能陪朋友闲聊扯皮。 不得不说这条街很直，很长，也很大，街上熙熙攘攘，这人流量比之后世的闹市都不遑多让。 街上零散地看到小吏在巡逻，治安还是不错的。 “你们说我在哪个地方开一间店铺卖白瓷比较好？”玉太白向周伍和许小河询问道。 “自然是越靠近朱雀门越好，那里毕竟是天门街。”许小河不假思索地道。 毕竟皇宫的大门就是朱雀门，来往的指不定就是勋贵，在那里开设白瓷店定能大卖。 “天门街那里伸手一抓说不定就是个有品级的官，”周伍也很是赞成，“爵爷的白瓷烧得那么好，估计会有很多勋贵争抢着买。” “反正也要进宫，正好顺路，就去天门街看看。”这正好对玉太白的胃口，那些白瓷不卖给达官显贵他都不好意思，毕竟寻常老百姓可没什么钱。 果然到了天门街后，街道上的条件又有了质的改变，地上的尘土少了很多，街两边的房屋也更加奢华亮丽，路上的人穿着都不同，至少都是绢帛制成的，从头冠的样式就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 反倒是玉太白他们三人显眼了不少。 因为玉太白身着道袍，而周伍和许小河早已换成了便服，而且便服的质地也一般，在路上的勋贵眼里，他们可能是平民，但周伍和许小河身上的军伍气息很明显，腰间还挂着刀剑，倒像是护卫。 所以不少勋贵都在猜测这个小道士的身份。 “难道是钦天监的小牛鼻子？”一些大臣的子嗣开始猜测，还特意看了看玉太白身后的黑色背包，后边那红色的团也有些显眼，却看不懂“2020”和“人”组成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那些官级低一些的则不敢妄言。 这是玉太白参与2020年人口普查时获得的背包。 这时几个衣着光鲜的少年人刚好从一家餐馆出来，恰好看到了玉太白的背影，一眼就被玉太白身后的黑色背包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包袱？”一个年级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指着玉太白道，“处弼你见过吗？” “没见过，那小牛鼻子是谁？”程处弼也对玉太白三人的怪异组合给吸引了。 最先开口的尉迟宝琪和身旁的李德奖还有秦怀道都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此人。 “咦，那是周伍，他不是跟着我爹的吗？”秦怀道疑惑道，指了指玉太白身旁的侍卫，周伍可是秦琼的亲兵啊。 “有秘密啊，上去看看。”年纪最大的尉迟宝琪说了一声，众人就慢悠悠地跟在玉太白身后。 这几个武将的子嗣基本都在十四到十八岁，平日里无所事事，除了找新鲜事之外也就只能“为祸长安”了。 玉太白对身后跟了尾巴浑然不知，许小河和周伍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但认出身后之人的身份后，已经在心中暗想若是这几个不对付，要如何应对。 玉太白欣赏着古香古色的古代建筑，古人的技艺还真是不可小觑，这种毫无钉子就能溅起的两三次木楼放在后，可能已经失传了，屋檐下几个特殊的房梁还被雕刻成瑞兽的模样，真是大手笔。 之前虽然也来过不少次，但都来去匆匆，根本没留意这些细节，这次才是“认真逛街”一回。 不过街上的东西没什么值得他买的，新鲜感也不是很大，布庄懒得看，小吃味道也一般，买瓷器的店铺他可看了，发现那些瓷器真不怎么样，还混有陶器。 至于琴棋书画这些他不懂，看了一眼就走了。 却不知道身后的几个武将子嗣都在打赌，猜他这个乡下来的会进哪家店铺。 “宝琪哥，你说他真的会去平康坊吗？”程处弼目光猥琐，若不是怕被程咬金处罚，他早就去平康坊玩去了。 “他可是牛鼻子，出家人不是不逛青楼的吗？”秦怀道还是很纯洁的，对他爹的亲兵为何出现在一个小牛鼻子身旁也越来越好奇了。 “牛鼻子和和尚不一样，牛鼻子可以逛青楼的。”尉迟宝琪笑呵呵地道，他的目光要比程处弼猥琐得多。 只有年纪最小的李德奖比较单纯一些，对平康坊可是不敢提起一丝兴趣，李靖对子嗣的管教很严。 “你看，他往东走了。”程处弼双眸一亮，这小牛鼻子也就跟李德奖一般年纪，还没见过牛鼻子往平康坊钻的，还是个小牛鼻子。 “走走走！”尉迟宝琪如同带头大哥，兴致盎然地跟了过去。 穿过了那个什么寺院之后，玉太白就看到了许小河说的国子监，这里是唐朝的最高学府，不过这个时候里边的人应该还在“上课”，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国子监外的行人不多，国子监里隐隐能穿出朗诵声，都是些之乎者也。 走过国子监，玉太白就发现人又突然变多了。 “这是什么坊？”玉太白好奇地问道，因为路上布衣和勋贵都有。 “平康坊！”周伍目光有些怀念，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 细问之后才得知这里有很多青楼。 玉太白神色一怔，才想到古代青楼是合法的，但不知为何他对这种地方本能的抵触。 刚想离去，就看到路上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成排跪在地上，身上插着打特殊节的稻草。 “人口买卖？”玉太白顿时想起了这个词，因为那个稻草打成的节就是“商品”的意思。 看到一个脸上花了n多层粉脂的肥婆，正和一个猥琐的小厮在讨价还价。 “花妈妈，你看这小美人胚子过两年长了身子定会是个大美人，这对姐妹姿色也不错，也都是处子，买了绝对不亏。”猥琐小厮苦口婆心。 “八百文太贵了！” 那肥婆不满意价格，就扭着一身肥肉回到了一家青楼里。 听到“八百文”后，玉太白脸色非常难看，斗米也就是十二斤米左右才八文钱，一千二百斤米就将一个少女贱卖，这他妈的什么世道。 那猥琐小厮脸色阴沉地踹了几脚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孩，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你为什么才十一岁，再大个一两岁就能卖出去了。” 被踹了一脚的少女脸色面如死灰，她今年十一岁，这还是虚岁十一就被带到了这里。 刚才那个老鸨和那猥琐小厮讨价还价就是为了她，因为她的面相最好，但太小了，老鸨不愿意花钱养她两年，所以才作罢。 其他的少女也是十一二岁，若是招待客人能活着都是幸运的。 玉太白见到那猥琐小厮对几个少女腿脚相加，气得脸都黑了。 “住手！” 猥琐小厮抬头一看，见一个小道士对他怒目而视，刚想臭骂一顿却看到玉太白身后紧跟上来的两个侍卫，这才笑脸相迎。 “公子要买丫鬟吗？”猥琐小厮确信这个小牛鼻子身份肯定不简单，毕竟那两个侍卫的气质以及腰间的刀剑都不一般。 几个不敢抬头的女孩听到又有人来了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玉太白后，其中一对姐妹立刻惊声道：“爵爷救我！” 第23章 要钱，找皇帝要去 玉太白觉得这声音熟悉，一看之下才认出那个姐妹不就是在城东遇见过的吗，当时他救了这对姐妹的母亲，就是那个被人刺伤的妇人的两个女儿。 “小兰，小紫，你们怎么在这？”玉太白突然就觉得这事不简单，这家人已经团聚，他们的父亲身强体壮，他们没道理会被卖出来。 “爵爷，我……” “贱人闭嘴！”猥琐小厮连忙呵斥她，那女孩才想起来这猥琐小厮当着她们的面杀过人。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里的爵爷？”猥琐小厮强忍着耐心询问道，他虽然背后有人，却也不能随意招惹人，这个小子面生的很。 “太白子爵！”玉太白也没有废话，稍微冷静一些后便有了计较。 猥琐小厮左思右想，依旧没听说过这号人，而且还只是个子爵，而且年纪这么小，估计是承袭的不入流之人，于是就起了轻视之心。 “若是这位公子不打算买丫鬟女婢，请不要妨碍在下做生意。”猥琐小厮脸变得很快，已经没有刚才那副小人样。 “这条街是你的吗？”玉太白冷声道。 “你……”猥琐小厮这句话给吓到了，王爷都不敢这么说，赶忙道，“这条街也不是你的，一个少女两罐钱，不买请让开！” “还敢坐地起价，我站在这关你这杂毛屁事！”玉太白也横了起来。 这里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围观，包括尉迟宝琪那几个纨绔。 “这下有好戏看了！”尉迟宝琪巴不得玉太白和这猥琐小厮掐起来。 这猥琐小厮他们也曾欺负过，后来才得知他背后有世家和朝廷里某些大臣的影子，还被家长教训了一番。 之后虽然偶尔也“嘴炮”过这猥琐小厮，却不敢过分，但这小厮滑溜地很，骂不还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们也奈何不得。 围观的一些百姓或者勋贵也对这猥琐小厮感到不耻，敢把这么小的女孩卖给青楼，若不是有些背景早就被人给撸掉了。 “太白子爵，我记住了，”猥琐小厮脸色阴沉，他是不能动手的，又继续，“三罐钱一个少女，你买是不买！” 寻常人是不能对勋贵出手的，若是出手打了勋贵，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玉太白心中冷笑，脸上露出一副你就是个杂种的模样道：“你这狗杂种不过是一狗罢了，一条狗还想惦记我，也不知谁家狗没拴好？” “你找死！”猥琐小厮脸皮跳动，被一个小小的子爵连番辱骂，开口闭口将他骂成狗，他可忍不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子爵对他这番辱骂。 玉太白也愣了一瞬，来到这个世界可没被人这么骂过。 “郑家不会放过你！”猥琐小厮强行忍下动手的冲动，再次撂下狠话。 “玛德，郑家是什么玩意，”玉太白一巴掌就抽了过去，“还敢威胁我，我让你威胁我，我让你威胁我……” 一连数巴掌抽在了猥琐小厮脸上。 “握草，这小子真动手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尉迟宝琪那几个二世祖手痒痒，恨不得亲自上阵抽几巴掌。 一时间他们几个对玉太白也大有好感。 就连周伍和许小河都有些意外，毕竟小爵爷一向仁厚，没想到突然间这么残暴。 不过他们今天得替玉太白擦屁股了。 许小河在一旁提醒道：“郑家是世家望族。” “世家就了不起吗？”玉太白又抽了几巴掌，“惹急了我世家也得完蛋！” 他的声音可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一些和世家有关的勋贵或者富商都脸色一变，然后又怜悯看着这个子爵。 一时“嘴炮”是骂爽了，但事后他就完了，郑家是势力最大的家族，而且霸道得狠。 尉迟宝琪几人也惊呆了，敢当众这么骂世家的在朝中也是巴掌指数，就连陛下都不轻易言论世家。 附近青楼上不少丽人看向窗外这一幕，一些女子见那猥琐小厮被人收拾后，心中快慰不已，似乎把不得他被弄死一般。 这猥琐小厮被抽了一巴掌后，有些发蒙，随后接连被抽仿佛又回到在郑家和那些勋贵之间当家奴时的委屈，他已经又好几年没被人这么抽过了，今天竟然被一个子爵抽了脸。 子爵、男爵他都阴死过好几个，今天尽然被一个子爵抽耳光了，仿佛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冲上头脑，猛地推开玉太白，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匕首。 许小河和周伍眼疾手快，立马挡挡在玉太白身前，两人的块头都很惊人，都是膀大腰圆之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腰间还有刀剑，猥琐小厮瞬间就焉了，也清醒了不少，他是绝对不能还手的。 玉太白被推了一下，火气又上来了， 上去狠狠地踹了几脚，这才罢手。 “周伍，你把她们都带回去！” 猥琐小厮也被玉太白的狠辣给吓到了，但脸上扭曲得吓人，显然是要事后报复。 只见他挡在几个少女面前，对着玉太白道：“五个人，一人四罐，共二十贯。” 玉太白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面前，笑道，“要钱啊？”又突然脸色狰狞地一脚将猥琐小厮踹开，喝道，“要钱，你找皇帝要去！” “周伍，还愣着干嘛？”玉太白喝道。 周伍这才将几个震惊得麻木的少女扶起，还松开她们手上的绳子。 “抢劫啦，抢劫啦，你们都看到了，太白子爵当街强抢民女，还对陛下不敬……”猥琐小厮怨毒地大声嚷嚷。 玉太白对此毫不在意，径直离开平康坊。 许小河和周伍一脸无奈，但许小河灵关一闪，记得那笔钱确实是皇帝陛下让他代为保管的，玉太白每次取多少钱他都记着。 而且皇帝陛下也是会看账目的，细细一想还真有找皇帝要钱的意思，许小河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事情似乎也没那么复杂了，这屁股好擦了很多。 许小河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太白，也不知小爵爷是有意还是无意，而且小爵爷的背包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五个少女则恍若隔世，不敢相信这一切。 猥琐小厮嚷嚷了一小会儿，就一瘸一拐地赶往万年县衙。 “处弼，这人好横啊，我还没见过真么嚣张的！”李德奖愣愣地看着程处弼和尉迟宝琪，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大将军的子嗣了，这个小道士要比他们嚣张得多。 程处弼和尉迟宝琪也是嘴角抽搐，他们还不得不承认，毕竟他们也不敢“嘴炮”皇帝，更不敢管皇帝要钱。 于是在他们的打听和宣扬之下，太白子爵这战绩在整个长安贵族子弟都传遍了。 几个人也对玉太白到底是什么背景好奇得很，纷纷催促秦怀道向秦琼打听。 于是都去了秦琼府上。 距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玉太白让周伍将五个女孩带回住处，这才意识到他那宅子的房间可不多，小兰和小紫肯定是要送回他们父母那，至于其他三个小女孩则不知该如何安置。 玉太白已无心逛街，在朱雀街上找了一个茶楼吃饭喝茶。 虽然饭菜不怎么样，但他也得耐心地吃着。 吃惯了炒锅烹饪的菜肴许小河，头一次觉得茶楼了饭菜这么难吃。 才吃到一般，就冲进来几个捕快。 “你就是太白子爵？”捕头对身穿道袍的玉太白道，有警惕地看了一眼许小河，本能地感觉许小河身手不一般。 “是又如何？”玉太白艰难地吞下味道比较重的羊肉。 捕头拿出一张文书，展示了一番，道：“太白子爵，请跟我们走一趟，带走！”捕头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捕快立刻上前要将玉太白带走。 “住手！”许小河起身怒目而视，若玉太白真的被带走了他就失职了。 玉太白拦下了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捕头道：“容我吃完这碗面，不能浪费粮食！” 捕头想了一瞬，就答应了，若是半顿饭的功夫有人来捞他，就说明这个太白子爵背后有人。 若是没有人来，他们就更加不用顾忌。 玉太白拍了拍许小河的肩膀，装逼道：“我进去住几天，家里的事你看着办！” “你还要进……”许小河刚开口就被玉太白打断。 “有人不让去我有什么办法！”玉太白有恃无恐。 许小河似乎也猜到了玉太白的心思，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目光顿时有些怜悯地看着那个捕头。 玉太白被带走前，还跟许小河道：“该干啥就干啥。” 捕头对玉太白那镇定的神情很是忌惮，总感觉里边有什么不对。 但资料上显示玉太白确实无父无母，只是个太白县的子爵，没有任何官职，而且还当街对皇帝陛下大不敬，杀头都是轻的，光是这一条就够他死的了。 万年县县衙公堂上。 “太白子爵，你可知罪？” 万年县县令铿锵有力，神态透露出一股威严，正盯着堂下左顾右望的玉太白。 “我有何罪？”玉太白悠闲地站着，理论上说，这县令的品级要比他低很多，是不可以拿他的。 但因为冒犯皇帝是大不敬知罪，证据确凿就可直接捉拿归案了。 玉太白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你可认得他？”县令见气势压不住这子爵，心中暗道：等下看你还怎么嘴硬。 玉太白看了看旁边鼻青脸肿的猥琐小厮，那家伙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玉太白道：“见过，不就是一条狗吗！” “你！”县令脸色难看，这猥琐小厮是他钟家的人，有一定亲戚关系，被玉太白这么骂岂不是连带着他一并骂了。 “你在平康坊说了什么？” “说了那么多话，哪知道你问的哪句？”玉太白依旧不为所动。 “你冒犯了陛下，那可是大不敬之罪！”钟县令恶狠狠地盯着玉太白。 “我没有冒犯陛下啊！”玉太白装傻。 “好好想想你说了什么！”县令拍了一下桌案。 “我想想，我当时说了，”玉太白对着县令语速极快地道：“你这狗杂种不过是一狗罢了，一条狗还想惦记我，也不知谁家狗没拴好？” “大胆！”钟县令脸都气绿了。 堂下的普快和围观的百姓都忍俊不禁。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啊！”玉太白一脸认真地道。 猥琐小厮气得瑟瑟发抖，犹如蛇蝎一般瞪着玉太白。 “你可曾能说过：要钱，找什么人要去？” “哦，这条狗杂种管我要钱，我说了，要钱，找皇帝要去！”玉太白重复了一遍。 只见钟县令冷哼一声，朝皇宫的方向抱拳道：“玉太白对皇帝陛下不敬，来人，将玉太白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见几个捕快上前，玉太白赶忙道：“我自己走！” 钟县令和那猥琐小厮都在心中暗骂“蠢货”。 钟县令也办过子爵男爵，这些被封的爵爷大多都是承袭或者立了功劳获得的爵位。 不少立功的小爵恃宠而骄，日益跋扈，膨胀之下犯罪后被缉拿的不在少数，在钟县令眼里玉太白就是恃宠而骄、目无王法的那类子爵。 第24章 牢狱之灾 牢房里，玉太白独居一室，地上铺着稻草，没有床没有被，也没有桌椅。 空气里的味道很不好，玉太白进来没多久就后悔了，这里太臭了。 玉太白毕竟是有爵位的人，在判决书下来之前，县衙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毕竟只是个县令。 万年县钟县令此时也在写奏章，倾述玉太白的罪行。 未时到了。 皇宫里，李世民在一处偏殿等着玉太白，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封信，没等到人。 “玉太白呢？”李二皱着眉头道，玉太白竟然还没来。 罗洪面色古怪地道：“陛下，玉太白被万年县拿了。” “你说什么？”李二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罗洪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后，李二才清楚玉太白这小子是真的锒铛入狱了。 听罗洪描述玉太白当时嚣张的模样，而且还嚷嚷着“世家也要完蛋”之时，李二还笑了几声，跟世家过不去最好，难道世家因为这事抓了玉太白？ 在他看来殴打那人贩子不是什么大事，得罪世家也不是大事。 直到得知玉太白说“要钱，找皇帝要去！”后，李二破口大骂。 “这臭小子能耐了啊？恃宠而骄了是？” 李二有些暴躁，心想这阵子对他似乎太好了，得敲打敲打才行。 罗洪见李二情绪稳定一些后，轻声道：“陛下，您确实让许小河替他保管钱财。” 罗洪将头压得很低，不敢看李世民的脸色。 李二身形僵硬了好久。 想到昨天许小河写的报告，确实还附了一本账本，当时他还对玉太白说“朕替你保管”来着。 “这臭小子，罗洪，你说他是故意的吗？” “奴婢不知！” “哼，把他关到大理寺几天，不收拾还无法无天了！” “诺！” “等等！”李二突然道。 罗洪被叫住了。 “这事好好查一查，这万年县令该换人了！”李二眼光跳动，面含杀机，很快又收敛。 罗洪听闻后，便知道玉太白来这么一出，正好能让陛下有好的借口清理郑家在万年县的布局，领命后也是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玉太白今天没到，白瓷生意细节上的事情就没法商量了，想到这里火气又来了一些，玉太白竟让他这个皇帝等。 气冲冲地拆开信封后，一手拿着信读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精美的茶杯猛灌一口茶水。 下了朝之后，李二今天喝了很多茶，喝茶的同时也对手中的白瓷爱不释手，仿佛后宫嫔妃的手都没这瓷器的手感好，茶和多了也丝毫不在乎今天解手多少次。 就连喝的茶也是照搬玉太白家里的茶的配方。 李二读了一小会儿后，就觉得很不满意。 信中所写的内容昨天玉太白都说过了，没有任何延伸，只是简单介绍，比如水泥大概烧制方法，水泥能做什么，就不了了之，丝毫没有延伸到朝廷和国家层面。 也没有丝毫提及他是怎么经营玉家庄的。 看来这臭小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玉太白不是很擅长将零散的东西整理成一片文章，虽然很用心写了，没想到还是被李二当成了敷衍。 直到文章最后才提及白瓷的事情，里边提议分成倒是变了一些，改成李二占四成，玉太白四成，程咬金一成，秦琼一成。 既然玉太白都这么诚意了，李二也不好再提要求。 倒是便宜了秦琼和程咬金。 和许小河通气后，罗洪得知玉太白的小心思，这小爵爷显然是在记仇呢，估计得让万年县令脱一层皮才罢休。 罗洪跟万年县打了一声招呼，只是口头传话，说陛下等了许久见不到人，让万年县的人彻查此事，并让他们将玉太白送到大理寺。 万年县县衙里。 “是哪个罗公公？”钟县令一脸震惊地看着一个禁军侍卫。 “你说呢？”那侍卫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钟县令沉沉地坐在椅子上，宫里的姓罗的公公可不多。 “公公还说了，陛下等人等了好一阵子，才知道人在你这，你可要好好查查，莫冤枉了好人！” 侍卫的话如同一击重锤砸在钟县令心里，让“陛下等人”，他给他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啊。 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道：“那太白子爵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犯了陛下，是不争的事实。” 钟县令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是禁军侍卫摇了摇头，“太白子爵并无冒犯陛下，这是罗公公说道，我也不清楚。” 这侍卫和许小河也是认识的，哪里不清楚其中缘由，只是不能乱说罢了。 “话已经带到了，钟县令还是快些将玉太白送往大理寺，大理寺会有人接应。”禁军侍卫说完就走，也不管钟县令脸色有多难看。 送走了禁军侍卫后，钟县令撒腿就跑向监牢，他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牢房里，玉太白口鼻上和眼睛都蒙上了手巾，他正在睡觉，若是没有肥皂味掩盖，他估计会被熏死在这里。 “爵爷，太白爵爷！” 隐约间听到有人再叫他，摘下蒙着眼睛的手帕后，才看见在堂上威严的钟县令蹲在一旁，满脸谄媚地看着他，心中莫名觉得恶心。 “县太爷，你这是做什么？”玉太白一惊一乍地蹲做起来。 “太白爵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都是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玉太白饶有兴致地看着钟县令，这比他想的要快啊。 钟县令苦着脸道：“小的不知您是陛下的人，这都是误会，罗公公让小的带您去大理寺。” “去大理寺做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过失不成？”玉太白清楚大理寺可是关押审理重犯的地方。 钟县令一脸苦笑，你问我我也不懂啊。 “不去，要去你去！”玉太白本能地抗拒这个电视剧里跟重犯挂钩的地方，进去的基本都死了。 李二在想什么，把我带到大理寺去作甚，难道我要英年早逝了？ 李二不会真的在计较那句话，但这县令已经说是误会了啊。 玉太白以为自己是肯定没事的，而且他对朝廷没有也有苦劳，还贡献了……嗯，好像除了流民粥棚的事情外，还真没什么大贡献。 啊，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钟县令见他如此抗拒，一副任性地模样也在猜测玉太白的身份，难道是陛下在外边的私生子？ 又联想到这次传话的是罗公公，罗公公也没有说是陛下的意思，却动用到了大理寺，还特地让禁军侍卫来传话，显然是想掩盖一些东西。 是个官都能猜出这肯定是陛下的意思，还如此欲盖弥彰，玉太白是陛下的私生子似乎很合乎情理。 若真是如此，他真不能把这尊大佛如何，还得当祖宗供着。 “太白爷，这是罗公公的意思，可能也是陛下的意思。”钟县令悄悄观察玉太白的脸色。 玉太白脸色不是很好，问道：“罗洪说了什么？” 敢直呼罗公公的名字，钟县令又对玉太白是皇帝私生子的身份坚信许多。 也不敢隐瞒，将那侍卫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还苦口婆心地道：“太白爷，您还是去大理寺，您肯定不会有事的，这可能是一种保护，小的能保证。” “保护？”玉太白将信将疑地看着这钟县令，见他对自己的称呼一连串的变化，还有这莫名惶恐的态度，又信了几分。 见玉太白还有犹豫，钟县令竟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用一种快要哭了的语气道：“太白爷，爵爷，您去就大理寺，小的求您了！” “快起来！”玉太白也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可不喜欢被人这么跪着。 哪知钟县令更加悲戚，还不停磕头道：“爵爷，太白爷，您若不去大理寺，小的不仅性命难保，一家老小都要受牵连！” “这么严重？”玉太白将信将疑。 钟县令哭得更惨了，头都磕破了。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玉太白见他这幅惨样，也心软了。 钟县令这才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他深知官途不保，若是这玉太白真是陛下的私生子，还被他抓进了牢房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他能保住一条命都都是奢望。 此时他已经在谋划给家人的后路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那个该死的猥琐小厮钟小志害苦了他。 “那猥琐小厮怎么样了？”玉太白出牢房时问道，丝毫不在意抓他来的捕头那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脸色。 捕头从来没见过钟县令如此狼狈的模样，那跪地磕头痛哭的样子，丝毫不逊色于开庭公审的罪犯求饶的模样。 钟县令深深地看了捕头一眼，回答玉太白：“那小厮已经被关到大理寺了。” 此时人贩子钟小志在大理寺里遭受着大唐最恐怖的酷刑，浑身是血。 罗洪看着手中的名单以及从这猥琐小厮的供词，便收在怀中。 另一边，世家之一的郑家也在不停动作，快速剪断不正当人口贩卖的关系网，并召集郑家在朝为官的人，商议如何应对李二这次的打压。 “查清楚玉太白的底细了吗？”郑家家主也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可思议，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子爵就让他们的人口生意网遭受重创。 “钟威跟我提到，玉太白有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子。”一个跟万年县县令钟威秘密交接过的言官道。 此言一出，激起惊涛骇浪。 “此事要好好查，若是能拿到把柄，我们也多了一个筹码。”郑家家主眼中闪着诡异地笑容，这可是皇家的丑闻，若真能挖出来并利用得当，还真是一柄利器。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玉太白根本就不是什么私生子。 “交代平康坊那边最近收敛一些，人口的生意暂时放下。”郑家家主下了命令。 郑家一派的人又开始商议该如何补救这些损失，也对玉太白展开了更彻底的调查。 第25章 爵爷不在家的日子 太白子爵被抓去的当天傍晚，家里比往日热闹了一些。 “老许，爵爷今晚能出来不？”周伍询问道。 许小河摇了摇头道：“应该不能，估计要关上几天。” 周伍诧异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哪里知道，罗公公吩咐了不得探监，不得送食物，但这里和玉家庄还是要好好看护，懂什么意思了？”许小河瞟了周伍一眼。 “懂了，这几天可以尽情吃烧烤了。”周伍舔了舔嘴，丝毫不会担心玉太白又有什么不测，他和许小河都是禁军，多多少少也知道陛下的一些习性，玉太白不可能有事。 许小河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周伍道：“你个饭桶，要是被小爵爷知道你这么想，回来后看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嘿嘿嘿！”周伍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五个少女正准备烧水洗浴，见许小河和周伍走进厨房，纷纷起身行礼。 周伍看着五个小女孩，心中也怒骂那人贩子不是东西，估计这次会死不少人。 少女中有三个长相平平，两个长相较好。 其中一对姐妹半月前他在城东见过，玉太白救那妇人时还是他端的粥，那妇人的两个女儿他自然记得。 有一个叫徐锦儿的长得确实漂亮，不过十一岁就显现出美人样了，气质也非同一般，周伍心道爵爷这次不亏啊。 还一个漂亮的少女比徐锦儿差一些，叫梁小雪，但也比其他三个少女好看多了。 “西厢房都收拾好了吗？”周伍询问道。 几个少女相互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徐锦儿回应道：“周爷，我们都收拾好了。” “哎，别叫周爷，怪别扭的，以后叫我老周较好。”周伍被几个小女孩这般叫也觉得别扭。 而且以后这人指不定会跟爵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可不敢托大。 少女们点头称是，此时她们的脸是清洗过，但衣裳还是脏兮兮的。 许小河也道：“柳絮被褥、衣裳鞋袜也给你们买了，缺什么就说，爵爷交代了。” “爵爷能回来吗？”小兰担忧道。 “放心，陛下可舍不得杀他。”周伍大大咧咧地道。 许小河恶狠狠地瞪了周伍一眼，周伍摸摸头，浑然不在意，却也不敢再多说。 少女们也得知此事不能乱嚼舌根。 “这是肥皂，当皂角用，洗浴用的！”许小河拿着一块肥皂递给徐锦儿。 徐锦儿头一次见这东西。 玉太白的宅子挺大的，是三进院，他住后院，让这些少女住后院不合适，西厢房就好，西厢房也有好几个房间。 许小河和周伍都有官职在身，也有家室，晚上不住这里，另外三个侍卫官职较低，被安排住宿在客房并守夜。 其实屋外还有一些侍卫，晚上轮值的时候也会有人道客房休息。 总的来说保护玉太白的有十号人左右，个个都是军中好手。 玉太白一天至少要管八号人的饭菜，而且顿顿有肉，他也丝毫不吝啬。 五个少女在刚进玉府时，也被地上的钱堆给吓到了，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堆钱的，就堆在院子里的地上。 钱堆旁守着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却丝毫没有碰钱的意思。 开玩笑，这是皇帝陛下说要看管的钱财，动一文都会被杀头，军人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 这些钱也只有许小河和玉太白能动，而且每动一笔都会被许小河记录在册。 平日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钱堆，一开始侍卫们都觉得这钱堆离谱，他们也看管过库房，甚至看过填满一个地下室的铜钱，但从来没见过将钱堆在地上的。 这些钱加起来估计有十万斤重，真要搬到屋里也得费上不少时间。 不过爵爷不愧是爵爷，一声令下就让这些钱这么堆着，光明正大，少一文一贯都清清楚楚。 也省了他们搬运的功夫。 久而久之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只是心中叹息他们这辈子估计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周伍招呼了一声，宅院外的两个侍卫就进来帮忙，开始准备晚膳。 这也是他们每天最开心的时刻之一。 五个少女来这里前，在街上随便买了一些小吃垫肚子，倒不会很饿。 少女们洗浴好了，见三个侍卫进来忙碌洗肉，切肉，和面，拉面，洗菜，切菜也觉得奇怪。 徐锦儿家道中落，也见过一些世面，倒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子爵家中没有家丁丫鬟的，做这些事的都是侍卫，而且这些侍卫也丝毫没有觉得有失身份。 少女们得知今后要住在这里，自然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因此都帮忙。 小兰，小紫和一个面容普通的少女倒还好，显然做过这些活。 但徐锦儿和梁小雪则笨手笨脚的，这一幕也被众人看在眼里。 看来这两个少女身份不一般，肯定没有做过家常。 不顾也没有侍卫多问，小兰和小紫她们也细心地教着。 少女们从来没见过炒锅，也没见过铁质的煮锅，都很好奇地看着侍卫们化身大厨，娴熟地颠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展现了他们高超的厨艺。 “好厉害！”小紫张了张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做饭的。 炒菜的侍卫哈哈大笑，“这都是小爵爷教的，爵爷还有很多菜没教咱们呢。” 可不是嘛，这些侍卫来这里后都胖了二三斤。 少女们脑海中浮现那个穿着道袍的少年，在厨房里颠勺的样子，难道真有这样的画面？ 少女们在一旁帮忙，丝毫不在意油烟落到身上。 吃饭的时候，少女们开始还很矜持，但见桌上的侍卫们都也没理会她们，而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也就稍微放开。 品尝着一道道荤菜，少女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美事，也没这么放肆的吃肉过。 “这就对了，把这里当成家，爵爷说了人多吃饭才有味道。”周伍笑道。 “老周，你多久没回家吃饭了，就不怕你家婆娘被人惦记？”一个侍卫道。 “我看是你老毕被婆娘训斥，吃饭都不利索了。”周伍笑骂道。 众人哄堂大笑，老毕惧内都被他们知道了。 只要不下雨，饭都是在院子里吃的，宽敞明亮，好收拾，也不会弄得一屋子的饭菜味，这是爵爷交代的。 桌子旁就是烧烤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只有傍晚可以喝酒和烧烤，但晚上执勤的人不能喝酒。 “你们多吃点，爵爷大方的人，不吃反倒浪费。”许小河嘿嘿笑道。 皇宫里的饭菜都没这么好，这事许小河也没细细禀告过，毕竟也没人敢说自家的饭菜比御膳房的好，没人敢去跟皇家比高低。 侍卫们也心照不宣。 这里的酒肉饭餐，每天的开销大概近百文，众侍卫也是感激玉太白的大方，犹如天天开派对，只是烧烤不能天天吃。 以后收拾餐桌的事情就交给少女们了。 不过小兰，小紫和小丫非常忐忑，她们知道这些侍卫都是禁军，跟皇宫挂钩，也不敢太随意，反倒是希望事情平息后能离去。 也听说了玉太白有个庄子，小兰，小紫和小丫过贯了寻常人家的生活，对玉家庄很是心动。 三个寻常女孩在洗碗时都在和许小河询问此事。 徐锦儿和梁小雪用肥皂在丝瓜瓤用力揉搓，欢快地搓出泡泡再洗碗，头一次觉得洗碗这么有意思，也对肥皂的香味很满意。 “许大哥，这个肥皂哪里买的，我怎么不听见过。”徐锦儿好奇道。 “这是爵爷发明的，可以用来洗浴，洗碗，洗衣，很好用的。”许小河在一旁，主要是让这几个姑娘熟悉玉府。 许小河还劝她们最好再洗澡一次，毕竟沾染了一些油烟味。 果然，少女们洗完碗后，将手清洗干净就明显地发现身上有一股淡淡油烟味，小兰，小紫和小丫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们三个睡一间房。 徐锦儿和梁小雪则又折腾了不久，在府里井旁打水重新烧水沐浴。 第二天天蒙蒙亮，少女们就起来了，体验这玉府别样的生活。 第26章 人人自危 皇宫立政殿里。 长孙皇后一脸忧愁，正看着书案上的零零散散的账目，太监们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算盘，长乐公主也在帮忙。 此时的长孙皇后和半月之前相比，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丝毫看不出她染上了肺痨的痕迹，如今一整天下来，她咳嗽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长孙皇后一脸优容，这皇宫的开支太大了，不当家真是不知道，当了皇后反倒不如当初在天策府里那般轻松。 内廷钱库里的钱基本见底了，她甚至卖了不少珠宝首饰垫了一些，心中也不免有些埋怨李二要当什么好皇帝，却苦了她这个后宫之主。 其实不单单是内廷财帛所剩无几，就连朝廷国库的钱也都快见底了，户部可是头疼得要死。 可惜陛下登基后又疯狂减税，大臣们又不敢忤逆，生怕李二这个狠人连他们一起砍了。 哪怕是现在，李二杀兄逼父凶名的余波都还没散去。 长孙皇后看到太监们盘算的结果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遣走太监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母后，我那里还有一些珠宝和黄金，要不也拿过来顶一阵子？”李丽质看到母后难过，她自然也开心不了，更何况她如今已是长乐公主了，不再是郡主了。 “你已经拿不少东西过来了，再拿过来一些，我们家长乐可就成了最寒酸了长公主了。”长孙皇后对这个女儿也是万般愧疚，刚刚当上公主就倒贴钱。 “可是……” 长乐公主刚开口就被长孙皇后打断，道：“母后会想办法的！” “陛下驾到！”罗洪尖锐的声音响起。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侍女们纷纷行礼。 “平身！”李二大袖一挥，就来到长孙皇后面前，看着桌上琳琅的账目，以及长孙皇后那幽怨的神色，李二脸上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内廷的难处。 长乐公主有些稚嫩的小脸也幽怨地看着皇帝陛下。 李二不太敢看长孙皇后那幽怨的眼神，而是关心起了长乐公主，道：“丽质啊，我的长乐公主，这是怎么了？” “父皇，我是有史以来寒酸的公主！”李丽质稚嫩的脸颊配合幽怨的眼神，如同针尖一样扎在李二身上。 李二可经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宽慰道：“长乐啊，朕今天刚好敲定了一桩生意，正要和你母后商量此事。” 长孙皇后凤眼一闪，幽怨之色消散了不少，问道：“是什么生意？” “罗洪，拿上来！”李二神秘兮兮地道。 只见罗洪将一个大箱子拿出来，到长孙皇后面前打开。 “这是玉碗？不对，是白瓷？”长孙皇后也见过不少奢侈品，很快就看出了那些晶莹透亮的白瓷器具。 包含了花瓶，盆，碗，茶壶，酒壶，还有搭配碗盆的汤勺甚至大勺子，都是同一种质地，都是晶莹透亮的白瓷。 “这些白瓷要比官窑烧出来得好多了！”长孙皇后细细鉴赏。 “玉家庄。”长乐公主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碗，看到碗底的字样后，又拿起几个观看底部，发现无一例外，碗底都画着“玉家庄”的字样。 李二笑道：“这些白瓷能卖多少钱？” 长孙皇后细看了一下这些白瓷，大概有二十来件，比较零散，但因为过于精致，肯定也能卖出不少价钱。 “合起来估计能卖数百到一千贯钱，”长孙皇后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没有花纹，否则还能卖得更贵。” “再看看这些呢？”李二又让罗洪命人抬出几个箱子。 一一打开后，便发现箱子竟然放着成套的茶具或者餐具，尤其是那两幅餐具太过显眼，勺子加碗筷，菜碟子和汤盆都是那么的醒目。 长孙皇后也爱惜地拿起一副碗筷，觉得不可思议，饶是她这个一国之母都不曾见过这么精致的白瓷碗，更何况还是成套的餐具。 “臣妾也不知如何估价。”长孙皇后见这么多白瓷一股脑涌出来，便知道应该是有人能够批量烧制这些白瓷。 一开始觉得一套茶具卖个上百贯甚至数百贯钱都不成问题，但数量太多了就不好说。 “物以稀为贵，如此多的白瓷一下子放出来，价格应该不会很高。”长孙皇后实话实说。 若这些是世间仅有，光是这两幅茶具卖个千贯都不成问题，毕竟世家那些人有时候就爱捣鼓这些玩意。 李二道：“皇后有所不知，这些白瓷每天能出好几炉，而且还能扩产，目前每天能供应半百之数。” “若是能有如此规模的供应，即便每样均价买三贯钱都能有不少的收入。”长孙皇后心情好了不少，又道：“不知成本几何？” 李二也挺玉太白提到成本，道：“也就五十钱上下，跟官窑差不多，若能扩产，成本还会更低。” 主要是石炭炼制成焦炭这一步需要不少时间和金钱，需要购买和运输。还有白瓷烧制的时间也不短，需要半天的时间，也需要一些焦炭供应。 “陛下，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桩生意？”长孙皇后已经在考虑如何售卖的问题了。 “那人你也见过，长乐也见过。”李二笑了笑，卖起了关子。 “我也见过？是谁啊？”长乐公主询问道，手中还端着一副餐具，爱不释手。 李二神秘兮兮地对着长乐公主道：“前一阵子他还给你看过病。” “是他！”李长乐很快就想到了那个颇具智慧的小道士。 “玉太白？”长孙皇后朱唇穿出惊呼声，看到李二点头后都觉得难以置信，毕竟玉太白还只是个孩子，也就跟高明一般年纪。 “这怎么可能！”长孙皇后惊呼。 “确实是他！”李二也是一阵沉默，为此他还增加了人手去监视保护玉家庄。 唯有对经商和工艺了解不多的长乐公主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心道：不就是会烧白瓷吗，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 “若这生意正能成，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要比臣妾手底下经营的几家酒楼赚钱地多。” 长孙皇后暗地里确实经商，不过都是手下人去做，她可没有出面。 很多勋贵家族也是手底下的佣人去经营生意，不然仅凭朝廷的俸禄和赏赐，钱根本不够花。 毕竟古代和现代不同，古代商贾的地位低得离谱，某些时候还不如种田的农民。 而那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比如工匠，画师，裁缝，账房先生等，却备受尊重，和现代完全相反。 这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大部分都为勋贵做事，直接帮勋贵制作用品。 长乐公主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白瓷碗，这玩意比酒楼还赚钱，这也太离谱了，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初制作棉被时玉太白的模样。 李二心中更不是滋味啊，玉太白仅仅是拿出这么一个东西来就比酒楼赚钱了，万香楼一日的利润也不过几贯到二十几贯钱不等，这玩意卖一件好的估计就顶的上酒楼一日的收益。 长安外普通的面馆，两三个钱就能搞定一顿饭，但要吃上肉则得多花一些。 毕竟此时斗米不过十文钱，还是因为遇到了流民，否则也就斗米七文到八文。 其实这也是因为唐初人不多，得益于朝廷的均田制，若无天灾，粮食的价格倒是不贵，反倒是缺人生产，导致工艺品价格昂贵，只有贵族才有权利享用，因此木匠和铁匠等有特殊技艺的人很受尊重。 李二和长孙皇后细谈了白瓷合作的事情，得知李二得到的分成仅有四成后，长孙皇后很是不满。 “是朕占便宜了，他将生意平白无故送给皇家，还直接给了四成，收益不菲啊！”李二道。 长孙皇后道：“抱歉，皇家这段时间缺钱得紧，臣妾失态了！” “观音婢莫自责，此事也怪朕！”李二笑了笑。 长孙皇后，道：“陛下对玉太白可不一般啊！” 李二嘴角一扬，道：“他是个人才，以后会是朕的助力。” 而此时长乐公主心里打起了一副碗筷的主意，羞赧道：“父皇，这幅碗筷能不能送给我？” “拿去，以后多的是！”李二很大方地道。 长孙皇后本来还不乐意，但听到“以后多的是”后，就任由他了。 “罗洪，你让玉太白进宫一趟。”长孙皇后迫切地想要一笔钱来填补内廷的窟窿，自然是越快见到玉太白越好。 “禀皇后娘娘，”罗洪看了一眼李二，发现他没有异色有，就继续道，“玉太白冒犯了陛下，正被关在大理寺呢。” 长乐公主惊声道：“不会被杀头？” 长孙皇后清楚李二的性子，玉太白若是会被杀头也不会跟她提这事，显然只是想关几天，教训一下那小子。 李二这几个月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以至于一些被关过的大臣都被吓得丢了魂。 见长孙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二，李二怪不好意思的，道：“他在街头当众跟人说‘要钱，找皇帝要去’，被大臣弹劾了，朕不关几天不好交代。” “而且那小子管朕要钱，还让朕等了一小会儿，不关他几天他都无法无天了！” 长乐公主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怕玉太白真被砍了，那她和母后的病就没人看了。 而且那小子也很聪明很特别，是少数不多跟他们皇家子女交流时，显得不卑不亢的，被砍了怪可惜的。 长乐公主被支开了，李二显然是要跟长孙皇后商量事情。 “陛下，以后那白瓷生意交给臣妾来打理，以后让玉太白管臣妾要钱，定然不会让他在外人面前乱嚼舌根子。” 而在大理寺的玉太白完全不知道。 此时玉太白在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里睡觉，还盖着棉被，之前送他进来的罗公公并无异常，反而对他很是客气，还暗示不会在里边呆太久。 玉太白便放心了，这被子还是皇宫里拿的。 罗洪都羡慕不已，毕竟皇宫里的被子仅剩几套了，就是一些皇家子弟都没有，可见陛下对玉太白的宠信程度，他不客气都不行。 不得不说这件牢房还是很特别的，有床有桌，很干净，就是蚊子太吵，看来古代的蚊子和现代的也一样，深秋都还在嗡嗡嗡。 今晚他睡得不好。 不单是玉太白睡不好，这一夜郑家不少人都睡不好，甚至有不少人锒铛入狱，可不像他这般幸运。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郑家的人开始上奏，大肆抨击玉太白目无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按律当诛，还当街殴打百姓，强抢民女，希望陛下着重处理，以示天威。 其他世家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却不甚在意，毕竟肇事者已经入狱，没想到郑家的人竟然将此事捅到了早朝上。 李二皱了皱眉头，看来昨夜抓的那批人还没有打到郑家的痛楚，瞪了一眼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赶忙出列，开始弹劾钟县令的种种不是，包括贩卖人口，收受贿赂，放任族人行凶作恶，还拿出了不少证据，按律钟县令当诛。 李二大发雷霆，堂堂天子脚下的县令都如此贪赃枉法，痛骂了一番御史台和谏官都是干什么吃的，吏部又是怎么用人的。 最后下令命御史台，谏官和吏部自查，户部和刑部负责监督，若是查不出所以然来，主官们都得降级。 李二这招够狠，只揪着这几个部门的头不放，整顿得不满意就换人。 一众不知情的言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吏部、御史台的人也吓出一身冷汗，一时间人人自危，没想到大理寺卿这时候竟然一刀子捅向郑家，他们也遭受牵连。 更恐怖的是此事他们竟然不知情，可见李二动作地有多快，想必万年县那里已经被控制了。 同时也对郑家的人投去埋怨的神色，竟然不跟他们商量就惹怒了陛下，有污点的官员看郑家派系的官员都带着恨意。 人人自危之下，一众言官都忘了该如何治始作俑者的罪，玉太白的死活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乌纱帽。 李二这招不仅要打压一凡世家那边的官员，也是变相地没收贪官污吏的钱财，以充国库。 郑家的人也完全没想到会闹到这般田地，李二竟然直接以此为借口整肃朝纲，本来还想私藏一下，毕竟这关乎到皇帝私生子的事情，这么好的把柄能自己用就尽量自己用。 郑家二家主面露苦色，看来下朝后得好好走动一番才行。 李承乾得知玉太白被关后，立刻去找李二求情，求情的时候忐忑不安。 李二重新审视了李承乾一番，心道你还记得他啊，不过这时候来求情似乎有些晚。 最后李承乾只得到一句“他没事”就被打法了，不过还被勒令不得探监。 其他大臣被李二关的时候，也是不得探监，但待遇没玉太白这么好。 第27章 万香楼 玉太白被关押的牢房虽然干净整洁，却不能防蚊子，连续两天晚上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天亮之后，玉太白睡眼惺忪，难掩倦意，脸上还有些小肿，只能白天补觉。 牢房里的饭菜也非常难吃，还不给周伍和许小河送饭来，说是宫里的意思。 若不是想起罗洪之前的言语和态度，他都认为他真要被以大不敬之罪处决了。 这牢房真不是他能待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半个月玉太白虽然忙碌，但生活上算是真正的享受了一番，每日都有好吃的，晚上也没有蚊子，哪怕是在深山老林里住的时候都没有被蚊虫咬过。 但来这里后，玉太白精神和肉体上都受了不小的折磨，蚊子多，睡不着。 吃了牢房里难以下咽的早饭后，玉太白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嘴炮”跟皇帝沾边的事情了，他不想再来这里了。 而在他城南的家里，五个被他救助的少女坐立不安，因为玉太白依旧没有被放出来，还被关到了更加恐怖的大理寺里。 她们有种拖累了玉太白的感觉，而且这两天也官老爷找她们询问一些事情，却丝毫不曾提及玉太白。 只有许小河和周伍等一众侍卫非常镇定，他们得到消息小爵爷不会有事，几个少女才安心了一些。 最开始的时候，万年县曾有人来，但皇帝派的那几个侍卫亮出腰牌后，万年县的衙役就屁颠屁颠地跑了。 再后来大理寺来人，来的人进到院子里时，看到那堆铜钱也觉得不可思议，却没敢多问，侍卫们见怪不怪，若是再来早一些，那堆钱山还要大得多。 毕竟当初连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昨日早朝之后，郑家那边的人在众人责备之下，说了玉太白是陛下必保的人，还做了一些文章，说玉太白或许是陛下相信的那个“太白金星”的谣言。 一众大臣都觉得荒唐，骁勇善战的陛下竟然相信这等虚无缥缈的言论。 而陛下又令大理寺不用过问玉太白的事情，此时就变得相当暧昧，所以大理寺的人对玉太白都闭口不谈。 而如今，玉太白在这些官老爷眼里仿佛成了禁忌。 更何况昨日陛下发的那通脾气似乎是有史以来最盛的，满朝文武自然不敢触他霉头。 长孙皇后则在命人张罗白瓷生意的事情，打算在长安以及附近几个勋贵较多的州开设商铺，秦琼和程咬金自然不敢有异议，全凭长孙皇后做主，只要能拿到分成就行。 直到玉太白被关进大理寺的第四个早上，罗洪出现了，他看到玉太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下滑了一大截，头发也有些缭乱。 “小爵爷，您咋这般模样了，莫非是狱卒怠慢了您？”罗洪有些心疼地看着玉太白的熊猫眼，玉太白身上虽然不脏，但头发却有些缭乱，一副颓废的模样。 “罗公公，这牢里的蚊子太多了，我来这喂了四天晚上的蚊子啊！”玉太白走到牢门前，询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玉太白的语气有些惨兮兮的意思，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离李二远点，生意都不想做了。 喂了四天的蚊子，无人探监，饭菜还难吃，饶是脑子东西非常多的他都耐不住。 玉太白却不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牢房待遇了，而且还有棉被。 “此事咱家会禀告陛下，”罗洪给玉太白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又笑道，“说起来今天咱家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是来带您去宫里一趟的。” “我能出去了？”玉太白憔悴的脸终于活络起来。 “嗯，不过可能暂时的。” 玉太白管他是不是暂时的，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到宫里得好好跟长孙皇后求情一番，不然他会被折磨出心理疾病的。 罗洪先让玉太白梳洗一番，还换上了勋贵的衣裳，就带着玉太白到天门街先吃早餐。 一家酒楼里，尉迟宝琪他们哥四人围坐一桌，这几日连翻打听之下，依旧没有得到玉太白的消息。 秦怀道和程处弼都各自问了他们的老爹，秦琼和程咬金更是连连恐吓，恐吓的内容基本都差不多，大致是少打听玉太白和陛下的关系，要是乱嚼舌根子就打断他们的腿。 不过秦琼和程咬金却让他们有机会就去和玉太白结交一番，会有莫大好处。 至于什么好处却什么都没说，搞得这哥四对玉太白更加好奇了。 “你们说那小子什么时候会能放出来啊，这都第四天了。”程处弼喝酒吃肉，他们经常来这里。 这家酒楼的烤肉是最好吃的，用上了西域那边的孜然，也因为有皇家在背后，所以大食等异国他乡的商人都乐意将配料卖给这家酒楼。 无敌的背景，上好的地段，精美的装饰，还有上好的厨子和最佳的调料，生意虽然没到座无虚设的地步，但收益也都非常可观，一年能赚数千贯甚至上万贯。 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勋贵，除了能吃到上好的食物外，能来这里吃饭也能体现身份的高贵，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里背后的人是后宫之主。 就连皇家子弟都经常来这里吃饭，哪怕是太子殿下和越王李泰偶尔都会出现。一些想要依附的人自然会频繁来此，找机会攀附关系。 这时，一道亮丽的身影走进酒楼，认识的人都纷纷出了包间行礼。 “见过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也没搭理他们，认识的只点头示意，不认识的只看一眼就匆匆走过。 程处弼和尉迟宝琪几人也行礼，他们都认识长乐公主，幼年时还是玩伴。 “你们也在啊。”长乐公主见到熟人，简单和程处弼他们客套几句后，就进入了隔壁的包间，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 酒楼门外，罗洪交代道：“小爵爷，咱家去办其他事情，两炷香后就回来，你自己进去。” 玉太白应承后，好奇这俗里俗气的万香楼里到底有什么。 进去后，就发现里边确实古香古色，还点着灯笼挂在房梁下，因为建筑是个圆形，隔间也围成一圈，中间有个舞台，所有隔间里的人都能看到舞台上有人在耍杂技。 小二也很热情，“客官里边请，一楼已经满了，二楼还有房间。” 小二见过不少人，但见这位公子衣着华贵，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玉太白跟了上去，觉得这家酒楼布局还不错。 一楼里大大小小的隔间就有几十个，而且隔间比舞台高，观赏效果肯定不错。 谁说古人不会享受的，这家酒楼可不比后世的那些酒店差。 到了二楼玉太白更觉得自己见识少了。 二楼有两层，下层和一楼布局一样，只是头上还有隔间，放眼看去，隔间里挂满了灯笼。 中间的舞台上舞女们的身子摇曳，琴女们手中不停拨弄琵琶，古筝等乐器。 玩得真花！ 若是在上边的包间肯定有好的观赏视觉。 “公子是往上还是往下？”小二询问道。 “往上！”玉太白不假思索地道，反正有人买单，去下层的包间岂不是亏了。 小二眉开眼笑。 上层隔间里，李德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而下，就看到了玉太白的身影。 “咦，他出来了。”尉迟宝琪也没想到玉太白竟然出来了。 程处弼和秦怀道也看到了，几人快速交头接耳，显然是在商量对策，见玉太白上来后，都起身走出包间。 “太白兄！” 玉太白并不认识眼前这四个少年，礼貌性地回礼，然后道：“你们是？” 程处弼笑道：“太白兄不认识我等，我等却认得太白兄，那日在平康坊太白兄大耍威风，真乃吾辈楷模！” 玉太白脸色尴尬，什么叫大耍威风，都被关到大理寺了还大耍威风。 而且大耍威风是贬义词。 “这位公子言重了！”玉太白按下腹诽的心道。 “不严重不严重，在下程处弼！” 秦怀道纠正道：“不是严格的‘严’，而是言语的‘言’。那也不叫大耍威风，而叫大显身手或者大发神威。” 程处弼似乎习以为常，道：“都一样，都一样！” 李德奖又道：“不一样，不一样！” 玉太白哭笑不得，道：“不知阁下是？” 长得壮硕有感觉有点斯文的少年道：“在下程处弼。” 最高壮而又黝黑的小伙子道：“尉迟宝琪。” 最具公子气质的少年道：“在下秦怀道。” 最年幼的则道：“我叫李德奖。” 秦怀道等人纷纷自我介绍一番后，玉太白算是几下了这几个人，隐约间觉得秦怀道和程处弼的名字有些熟悉，而且还有姓尉迟的。 这不会是巧合。 玉太白看了看秦怀道的面容，确实和秦琼有几分相像，忍不住道：“秦兄的家父可是左武卫大将军？” “正是！” 最小的李德奖提醒道：“进去坐，饭菜才刚上，不吃就凉了，太白兄跟我们一道如何？” “是啊，我爹也让我与你好好结交一番，还说让我带你到我家做客。”程处弼直接搭着玉太白的肩膀，将他“劫持”进了那个包间。 “家父也有此意。”秦怀道也看着玉太白道，对程处弼这粗犷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喜，却没说什么。 玉太白暗道，我说程处弼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程咬金这个老匹夫的主意。 店小二张了张嘴巴，也不敢多说，只能跟上，心想得多忽悠这几个“长安害虫”多点几个菜。 “太白兄，那日你在平康坊可是威风得很，揍了那钟姓小厮后，不但抢了他的人，还让他管皇帝要钱，如今长安城已是人尽皆知。”尉迟宝琪黝黑的脸笑起来种憨厚之感。 “有这么夸张？”玉太白心道坏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所有勋贵子弟都知道了，可惜没人敢效仿，否则会被治大不敬之罪。”秦怀道唏嘘，他和程处弼，尉迟宝琪以及李德奖都在想方设法“出名”，毕竟父辈们的战绩显着，他们也不想一辈子平庸。 其实他们也很“出名”，出的却都是恶名，不但被国子监赶出来，还被冠以“长安害虫”的称号。 这些“辉煌战绩”玉太白自然不能在他们口中得知。 站在一旁的小二则腹诽，果然不亏是长安害虫的朋友，有了几个害虫的提醒，他算是想起来这个“太白兄”是谁了。 店小二也暗暗记下了玉太白的容貌，以后坚决不能得罪此人，“嘴炮”皇帝都没事，得罪他不是找死吗。 如愿以偿地添了副碗筷和几道烤肉后，小二便速速离去，生怕招待不周。 第28章 皇后娘娘不开心 “太白兄，来尝尝这烤鱼。”程处弼很热情，“长安害虫”之中最想出名的是他，最毛躁的也是他。 烤鱼很入味，还有酱香味，跟后世的烧烤差不多了，胡椒粉、花椒粉和孜然粉都有了，就是少了辣椒。 玉太白意动，他家里就有辣椒，秦岭药王谷里也种了不少。 也因为玉太白家里有辣椒，配合花椒，胡椒，孜然，香菜和葱姜蒜，许小河他们非常乐意在他那里混吃混喝。 若不是玉太白说吃烤肉对身体有害，还勒令每旬只能吃三顿烤肉，他们巴不得天天烤肉。 毕竟炭火烤的肉油烟味重，不像后世的电热烤箱那般无烟，长期吃对身体是有很大影响的。 可唐人对烧烤热衷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大部分肉食都是烧烤的，所以孙思邈不吃肉是有道理的。 玉太白尝了几口鱼肉后，称赞道：“这烤肉还不错！” “太白兄是第一次来？”秦怀道见玉太白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挺起口气又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家店的名字比较俗气，所以路过几次都没来。”玉太白吃着烤牛肉，语气依旧很不客气。他素来最爱牛肉和大鱼的肉。 几人都怔怔地看着玉太白，似乎才认识他一般，不过也确实是刚认识。 “万香楼名字俗气？”秦怀道征询道，这几个人中，他和李德奖还有一些文化底子，认为万香楼并不算俗气。 “这还不俗气啊，什么百香楼，千香楼，醉香楼，金香楼，玉香楼，羽香楼，满香楼……这些都叫什么什么香楼。”玉太白张口就来。 读书最多的官二代秦怀道听着也是乐了，不过似乎除了百香楼和千香楼之外，其他的都有自身的韵味，尤其是醉香楼和羽香楼，一个管酒，一个管禽类菜肴。 这时，隔壁传来了女子的两声咳嗽。 几个纨绔神色都为之一僵，李德奖率先回过神来。 玉太白哪里会去想隔壁里的是谁。 “太白兄好文采，不过还需慎言，”李德奖轻声道，“这家酒楼是皇家开的！” 李德奖语不惊人死不休，玉太白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怎么才出来吃个饭就跟皇家有关。 “是我唐突了，也难怪这里的烤肉能有如此滋味！”玉太白不得不服软，他可不想再被关。 尉迟宝琪见玉太白蔫了，心中有些鄙视，你刚才的傲气都哪去了，还以为玉太白又要大发神威一番呢。 程处弼则不以为然，他们中胆子最大也许是尉迟宝琪，但要数他是粗中有细那一类。 “太白兄，这万香楼里的饭菜是长安城里最好，名字如何俺老程不懂，但这饭菜却没得说！” “不见得？”玉太白虽然不敢硬杠这名字，但饭菜的好坏他有资格评论。 这家店把烤肉装盘，面条里有少许香油和葱花，都是干拌的，剩下的就是那一大盆菜汤。 “怎么不见得？”尉迟宝琪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烤肉滋味虽然不错，但酱味太浓，多吃几口会偏咸，因此不得不配这索然无味的菜汤。 但若要吃这偏咸的烤肉还要喝酒，就不得不吃这煮的快要烂掉的秋葵。 若要少放一些酱清（酱油），则需要多加一些胡椒和花椒来掩盖腥味，这会增加成本，因此这索然无味的菜就无法下嘴了。” 玉太白顿了顿，总结道：“这一桌饭菜，面条一般，烤肉偏咸，菜汤索然无味。” 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尉迟宝琪几人都缩了缩脖子，莫名地看了一眼隔壁，又异常兴奋地看着玉太白。 尉迟宝琪道：“听太白兄的话，似乎在烤肉这方面是个行家。” “行家说不上，但我烤的肉要比这里的好得多，改天到我家里去做客，包你们吃成孕妇、惦着肚子出门！”玉太白拍拍胸膛保证道。 “哈哈哈，甚是有趣，甚是有趣，头一次听人说吃成孕妇的，笑死我了！”李德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众人也是大笑不已。 “太白兄，你太有才了，哈哈哈……”程处弼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 “哪天我出狱了，定将宴请诸位到府里做客。”玉太白到这个世界还没朋友呢，如今的身体年龄和这帮家伙相仿，而且他们也是名门之后，交个朋友也不错。 “太白兄不是出来了吗？”秦怀道诧异道。 “之时临时出来要进宫一趟，说不定还要进去呢！”玉太白叹了口气。 众人听他说要进宫，也都非常好奇，却没有打听的意思。 李德奖道：“太白兄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今天出来后就不用进去了！” “借你吉言！”玉太白又开始和他们扯犊子。 隔壁的长乐公主见他们皇家的酒楼被说得这么不堪，气得银牙直咬，万香楼可是公认的全天下最好的酒楼。 见这几个纨绔不再谈论酒楼的事情，长乐公主起身回宫，发誓要狠狠地向母后告一状。 到立政殿之时，看到宫女端的药后，长乐公主才想起来这阵子玉太白帮了他们皇家不少忙，母后的病，棉花，她吃饭用的碗都和那小子有关。 一时间长乐公主心软了，该不该告他一状呢？ 进屋之时，长乐公主面色都还是犹犹豫豫的，身后拿着账本的太监在好奇为何公主突然走得这么慢，生怕误了算账的时辰。 许久后。 罗洪带着玉太白来到立政殿外，就告退了。 玉太白进入立政殿时，一个年长一些的宫女脸色有些不善，告诉玉太白，说道：“皇后娘娘在处理事情，你且在院子里等候，莫失了礼仪。” 立政殿是一座宫闱，并不只是房子，皇宫的一座宫殿囊括一个范围，这个范围都属于这座宫殿。 玉太白左右观察这立政殿。 “皇宫重地，不可随意走动，莫失了礼仪。” 这个大妈宫女站在那处一动不动，提醒玉太白道。 “多谢指教！”玉太白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打消了观赏一番的冲动，只好站在原地。 老宫女见他颇有礼貌，点了点头。 然后大殿里就穿出了皇后娘娘的责骂声。 玉太白和老宫女一怔，显然也被突然的情况给惊住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账目有什么问题都看不出，若不是本宫，你们会算术？会用算珠？，若不是本宫提携你们能有今天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玉太白听了一小会儿，似乎听出了他们是在算账，但账目好像有问题，却找不出问题所在。 又一会儿，数个太监被赶了出来，面露惊容。 好一会儿，玉太白才被召进去，他心中也有些打鼓，不会殃及池鱼？ 立政殿正厅很大，有两个宫女在角落收拾账本，玉太白一眼就看见了，长乐公主也在那里。 “太白子爵，你可知罪？”长孙皇后上来就兴师问罪，面上依旧能看到怒色。 先前让老宫女刁难玉太白一番，其实也是让玉太白在皇宫里老实一些，别仗着陛下宠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微臣……不知！”玉太白将头压得老低，心道运气真是坏透了，没想遇到正在气头上的长孙皇后。 刚才他也看到了长乐公主，只是长乐公主的面色似乎有些奇怪。 “你竟然不知，你在平康坊干了什么好事竟然不知？”长孙皇后故作愤怒地道，心中却满意了不少，因为这小子拘谨很多了。 “微臣知罪，微臣不该说那句话！”玉太白无语，之前不是说没事儿吗，怎么又提这茬了？ “陛下虽然不在意，但皇家的威仪却不可冒犯，本宫自然要保你，但总得给百官一个说法。”长孙皇后道。 玉太白一身冷汗，没想到此时竟然交给长孙皇后来处理，他不懂女人心啊。 通过几次见面，玉太白清楚长孙皇后处理事情有时候不单单是说一不二，甚至是霸道、不讲理，那次给长乐公主开试病的法子时就能看出。 长乐公主见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在酒楼里不是很神气吗，现在怎么怂了？ 先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母后告状，看到玉太白衣冠楚楚，肤色白了很多，样貌显然好看了一些，有模有样的，心想要不算了。 “臣知罪，以后不敢了！”玉太白战战兢兢，就怕她上头后把自己砍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在古代人命就是这么轻贱。 “哎，”皇后娘娘叹了口气，“念你提本宫治病，又烧制出了白瓷，那棉花也是造福百姓之物，本宫本宫就先顶着压力，放你出来。” “多谢皇后娘娘开恩！”玉太白松了一口气，听着意思似乎不会降罪，而且他得到的消息也是不会降罪。 长乐公主在角落白了一眼长孙皇后，心道母后真会折腾人，看来这玉太白也和常人无异，虽然容貌过得去，却并无稀奇，被母后拿捏得死死的。 第29章 献策统计方法，出狱 “此时估计还会有一番波折，陛下很看重你，你以后多争气点，别白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长孙皇后道，李二当时也说此事涉及皇家颜面，由皇后处理，大臣们才不敢多说。 玉太白一听，就得知皇帝陛下还是要保自己的，不过如何发落还是这长孙皇后说了算。 “多谢娘娘！”玉太白低头称谢，心中已在想对策。 长孙皇后见他受到了不少束缚，也没了那股跋扈气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今天本宫召你来还有一事，关于那白瓷合作，有些细节该谈一谈了。” 玉太白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他都快忘了，他们还有合作。 “但凭娘娘吩咐！” 长孙皇后和玉太白开始交涉白瓷合作的事情。 听她一说要扩大规模，用数量换取利润，还要找画师上彩釉以提高价格，玉太白就清楚长孙皇后对此事非常上心，也聊到了分工的细节。 最终敲定由玉太白将做好的胚子交出来，皇家这边的人上了彩釉后再运回玉家庄烧制，得出的成品再送往皇家开设的店铺。 最后谈到收益后，玉太白才发现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为玉家庄烧出的白瓷质量太好，都能达到白玉的光泽程度了，而且世间仅此一家能有如此好的货，所以即便一套好茶具卖几十贯都不成问题，哪怕是杯碗卖个两三贯也是可以的，一年若是卖数以万计白瓷，这可是万贯之财。 要知道即便是程咬金一年到手的俸禄加上奖金都不到千贯。 更何况上了彩釉之后，价格还会更高，若是给彩釉赋予意义，那么那些富商估计发疯地抬价。 “此事你确实对皇家有功，却不是对朝廷有功，也不可对外宣扬。”长孙皇后道，“若你能再立新功，那些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玉太白道：“多谢娘娘，微臣会努力立新功。” “嗯！” “多谢娘娘开恩，微臣有一议，那白瓷生意的成本由皇家这边投入，包括那些炼铁炉和铁矿的进购运输，此番，微臣只要白瓷两成分成，皇家六成，也望皇家能护玉家庄周全。”玉太白抬眼道，“娘娘以为如何？” 那炼铁开支不小，估计也要占一成的收益，更何况他以后也要捣鼓其他铁器，比如蒸汽机，自行车等等，放一些利给皇家倒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白瓷降价了，炼铁炉的开支虽然不至于亏本，但也会是个大负担。 “你当真愿意让出来两成的收益？”长孙皇后不解地道。 “微臣愿意！”玉太白道。 “你有心了，既然你许了皇家这么多好处，其他人也不会乱嚼舌根了。”长孙皇后也有些意外。 “多谢娘娘开恩！”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语气柔和了很多，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样，“免礼，本宫召你来还有一事，这几日本宫偶尔会有咳嗽，却和以往不同。” 玉太白细细询问了一番，又把了一次脉象，这才清楚长孙皇后的病情到了什么阶段。 “娘娘不必担心，这是病情好转的征兆，是到换药方的时候了。说不定过年之时，娘娘的病就痊愈了！”玉太白喜上眉梢，他是发自本心的高兴，有人跟他一样能走出肺痨的折磨自然是好事。 长孙皇后也忍不住欣喜，这病在民间可是不治之症，哪怕先前太医都束手无策，想来想去，又觉得有些亏待了玉太白。 看来以后得对这小好一些，要是他是我儿子多好！长孙皇后心里叹气。 简单交流了一番病情，长孙皇后便让他跟林太医交接具体事宜了。 “是！”玉太白屁颠屁颠地道角落跟恭候多时的林太医谈论起来。 林太医是个女太医，后宫里有不少女太医专门为宾妃看病，除非是非常棘手的病，否则都不用男太医。 这阵子也是林太医在照看皇后娘娘的病情。 角落里还有几个宫女在看账本，就连长乐公主也在。 交接完之后，就听到一个宫女道：“公主殿下，这一笔账似乎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长乐公主过去查看。 “这鱼的单价比月初贵得太多了！”宫女指着账本的一笔记录道。 随后两人又翻了月初的记录。 玉太白摇了摇头，这样记账能看出问题也没用，他眼尖看到那一笔写的是买多少斤鱼，支出多少，其他也是类似的记录。 比如羊肉牛肉买了多少斤，支出多少，有些单价都不写，一笔接着一笔，也不分类，在没有类似电脑的工具的年代，这种账本监管起来是相当困难的。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道：“这字迹似乎也有所改动，似乎是将二写成三，也有将三写成五的，似乎这里又将八写成六，还有将十写成九的也有。” 玉太白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稍稍凑了上去，看看能帮上长乐公主什么忙。 这些账目的字迹看起来没什么毛病，记账的人将“八”特意些小，“二”特意写得开一些，似乎就是方便造假方便添加笔画，若不是有几个字笔锋不协调，还真不容易看出。 玉太白皱了皱眉，这显然是有人手脏，若是跟皇家合作也出现这种情况，岂不是给人做了嫁衣？ 长孙皇后看到账目里的问题后也怒气冲冲，玉太白算是弄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不开心了。 只见长孙皇后脸色难看，也瞧出了门道，但回去追问肯定会被敷衍，若要严刑拷打，或者把人杖毙了，又得找新的账房先生和采购，频繁更换人员对酒楼也不利。 玉太白见长孙皇后面色阴沉了许久，又担忧自己以后的钱被人贪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有一计策能防备记账之人投机取巧。” 一旁的林太医将头拉低，不敢作声。 长乐公主抬头看着玉太白，心道：你又有点子了？ 长孙皇后看了玉太白一眼，见他目光坦荡，便道：“说来听听！” “且看微臣写两行字！”玉太白在纸上写了两行字，指着都认识的一行解释道，“这一行是一到十。” 众人点了点头，另一行有一些字是认得，但有一些却不认得。 “这一行也是壹到拾，是专门记账用的壹到拾！” 长孙皇后眸中精光湛湛，“你是说将这壹到拾替换成这边的一到十，以防止小人作奸犯科？” “娘娘英明！”玉太白拍马屁道。 长乐公主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观摩，发现有些字她认识，有些不认识，认识的字和数字读音相似或者相同。 “此法甚秒，你有心了！”长孙皇后朝玉太白点了点头。 玉太白笑道：“微臣也是怕白瓷合作之后也遇到这种情况。” 长孙皇后白了他一眼，原来这小子是怕他的钱被贪污了。 “这账目还需加强监管，微臣有一法能直接看出采购的价格情况。”玉太白觉得这种记账方式太过粗鄙，不改进还是容易被人动手脚。 “说来听听！” 玉太白向长孙皇后展示了一番，命宫女用空白书籍将账目分类几下，比如羊肉采购的账作为一本，牛肉的作为一本，鱼肉的作为一本，鸡鸭的为一本以此类推，每一笔都算出单价，每一笔独占一列，日期用小字写在旁边，最下边特地留了一段空白。 果然负责重新记账的宫女才写了几行，就看出了单价有所不同。 玉太白又在下边空白的地方画了一些点，解释道：“找出最高和最低的单价，再按照高低规则描点，将这些点连成线就是折线图了，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价格的浮动。” 书本就那么大，也没有刻度，玉太白也是简单的画了几张就罢手。 其实这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市场价格波动表，是统计方法体现。 “启禀娘娘，你看这里突然高了这么多，一定有问题，这里低了这么多，也肯定有问题，”玉太白指着那个鱼肉采购的折线图道，“从这几笔账入手肯定能查出问题。” 长孙皇后一看就得知此法甚秒，越看玉太白就越觉得此子聪慧过人，如此好的办法都能想到。 “此法甚秒，太妙了，你得好好教他们。”长孙皇后赞许道。 玉太白瘪嘴道：“这是最简单的统计方法，各行各业都可以用，朝廷也可用，可以说想关注什么，用此法记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长孙皇后见玉太白嘚瑟的模样，有一种想要要收拾他一顿的冲动，就好比要收拾刷小聪明的青雀。 不过她此刻心情大好，就绕过了他一马。 长乐公主也帮看过几次账，也只有这次看得一目了然，尤其是玉太白画的那个折线图。 此时她对玉太白又有了很大改观，觉得他又很不一般了，也顺眼了不少，也不打算再计较他酒楼大放厥词的事情了。 长乐公主的反应长孙皇后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宝贝女儿也会将人看上眼，但这太白子爵还不配做她的女婿，起码目前是这样。 要做皇家的女婿，尤其是长公主的驸马，至少也得是国公的嫡子才行。 虽然看在眼里，长孙皇后却没说什么，毕竟追求长乐公主的人太多了，心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仅仅对他好奇罢了。 而且这玉太白确实是个人才，若以后的官爵能升到一定程度说不定还有机会，不过她女儿长乐公主可等不了那么久，估计十四到十六岁就会出嫁了。 认为“榨干了”玉太白在记账方面的本事后，长孙皇后才让玉太白离开，并让长乐公主送他出去，反正玉太白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第30章 长乐公主 皇宫里的花园四季开花。 宫女太监们根据时节栽种花草，在花开了一定时间后，就会摘下花瓣供给嫔妃和公主们沐浴。 长乐公主和玉太白即将路过这里。 这次玉太白应该是首次和长乐公主同行。 长乐公主虽然只有十二岁，却和后世十四五岁的少女差不多，难怪古人那么恐怖，十四岁就嫁人了。 长乐公主肤若凝脂，精致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如同画中之人。 玉太白都觉得自己过于罪恶，老夫滴少女心呐，没有什么比这等古装少女更具杀伤力！ 长乐公主也察觉到玉太白偶尔会看向她，被看了几次后，长乐公主也嗔怒地瞪了玉太白一眼。 身旁的贴身丫鬟也对玉太白怒目而视。 玉太白讪笑了两声，就看到几个宫女挽着装满花瓣的篮子。 “这么多花瓣是要做什么？”玉太白不解地问。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宫女不甘地解释道：“这是嫔妃和公主沐浴用的。” “这，有些浪费了！”玉太白觉得离谱，好几个花篮的花瓣全部拿来沐浴，多棒的原材料啊。 “有何浪费？”长乐公主精致的脸颊毫无表情。 “若是用来做香皂……哎呀，还可以做香水！”玉太白恍然大悟，想到了这招。 “香水和香皂是什么？”长乐公主一亮，一听这名字就觉得不俗。 玉太白之前觉得肥皂差了那么点意思，差的可不就是这香味么。 玉太白鸡贼地看了一眼长乐公主道：“可否赠一些花瓣给在下，在下打算制作香皂和香水赠，若成功了就赠与长乐公主一份，我们还可以合作一番，做一笔大买卖！” “这香水和香皂和买卖有关？”长乐公主似乎听出了一些东西。 玉太白解释道：“这香水呢就是集花之精香而成的花水，通过特殊工序制作而成，花香浓郁，用什么花瓣就能制作出什么花香的香水，只要涂抹上一点就有浓郁的花香味，比之香囊要好用得多。” “此话当真？”长乐公主美眸一亮，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对他说的香水自然是毫无抵抗力。 “当然！” 玉太白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道：“香皂则是沐浴和洗手用的，类似肥珠子皂角，而且清洁效果更好，还带有花香味，洗浴之后还能留有余香！” 长乐公主意动。 玉太白又道：“这香皂容易制作，只是这香水可能就难了，不过香皂所用花瓣更少。” 简议地制作香水其实很简单，就是将花瓣捣碎放入酒精之中溶解，喷在身上后酒精挥发时也带着花的香气。 只不过目前酒精不好弄，而且新皇刚刚登基没多久，大肆炼制酒精估计会被人喷的。 “你要是敢大放厥词，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微臣可没有大放厥词！”玉太白一本正经。 “今天在酒楼里你说了什么，本公主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长乐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一头雾水，他今天确实在酒楼，难道那些话都被长乐公主知道了？ 一旁的贴身宫女看着玉太白道：“你今天可是各种贬低皇家酒楼的饭餐，公主好心没在皇后娘娘面前参你一本，你还敢大放厥词！” “这……”玉太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来那个咳嗽声是长乐公主发出的。 “这回你心虚了？”长乐公主补刀道。 “倒不是心虚，而是实话实说，皇家的酒楼除了烤肉之外，其他的确实一般般！”玉太白傲气得很。 宫女道，“万香楼是大唐最好的酒楼，里边的菜怎么可能一般般，你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长乐公主是认同宫女的话的，也觉得玉太白虽然傲气，但用错了地方，皇家的酒楼怎么可能差，那可是御厨掌的厨，最不济也是御厨的徒弟。 玉太白叹了一口气，“万香楼或许是大唐最好的酒楼，但饭菜不一定是最好的，最起码我做的菜就比万香楼的好。” “就凭你？”宫女一脸不信地看着玉太白。 长乐公主也不由侧目，她读过一些书，深知“君子远庖厨”，若是烤肉也就罢了，毕竟现烤现吃，但要是下厨做菜就很掉身份，更何况他还是个子爵。 “哎，不与你计较了，”玉太白道，“若要证明，我还得做菜给你品尝，岂不是亏了！” 玉太白摇了摇头，他可没那么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他做的菜。 玉太白向长乐公主发出了邀请：“公主殿下，在下不日便宴请朋友到家中做客，若公主不嫌弃，可到寒舍品尝人间佳肴，别的不说，滋味肯定比万香楼的要好！” 长乐公主本以为玉太白胆怯了，没想转过来就宴请她，真不知道这个太白子爵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她要出宫也很容易，跟母后打个招呼就行，只是不能乱走。 但要去玉太白的家中却是不妥的，而且还有那些个“长安害虫”在，母后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的。 长乐公主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保持沉默。 那宫女则被玉太白的话呛得不行，“你说什么，比万香楼的好？” 玉太白不理会她，而是说起了正事，道：“不知公主殿下对那香皂与香水之事考虑得如何了？” 长乐公主这才想起来了先前说道的香水和香皂，朱唇轻启道：“你真能做出那些东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可况是女子。 玉太白道：“我玉太白不乱说笑，说到自然要做到，这香皂做出来不但能更好地沐浴，拿去售卖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长乐公主没有过多考虑，道：“此事本宫先接下了，先予你一份花瓣，若这能制作出香皂和香水，本宫还会禀报母后。”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玉太白很干脆。 那宫女有些哀怨地看着长乐公主，心道：您怎么就答应了呢？ 不多时，长乐公主就命人将一包裹花瓣交给玉太白，包裹里的花瓣还被分类包成几个小包裹了，这也是玉太白的安排。 玉太白也兴致勃勃地出了皇宫。 甘露殿里，李二得知玉太白到了立政殿，却没问具体情况，得知玉太白出狱后点了点头，见奏章也批阅得差不多了，也有些想去玉家庄看看。 于是吩咐罗洪准备微服私访。 刚出宫的玉太白就看到了周伍和许小河在等候。 “你们怎么在这？” 周伍挠了挠腮，道：“罗公公命人告知我等，特来接您！” 然后周伍就接过玉太白背上的包裹，发现轻盈得很，仔细一看才得知是花瓣，却也没有多问。 玉太白跟周伍和许小河边走边聊。 “这几天玉家庄如何了？” 玉家庄里头的人并不知道他入狱了，罗公公特意封锁了玉家庄的消息，不让他们知道玉太白的事情，让许小河告知庄民，说玉太白去办事了，是关于白瓷合作的事情。 玉太白也不是天天都去玉家庄，偶尔会停那么个两三天，庄民们也见怪不怪。 因此玉家庄一切安好，还烧出了两百多件白瓷，有些已经上了彩绘，都安置在玉家庄。 精铁也炼出了近两千斤，一些玉太白交代要打制的东西也做了出来。 也提到了玉太白“强抢”的那几个民女，小兰和小紫还有一个叫小丫的少女已经去了玉家庄，原来那人贩子在长安外有人手，专门拐卖年轻女子，年壮的会被抓到山寨里。 小兰和小紫的父母就被抓到山寨了，好在朝廷下了大力气，平了山寨，小兰的父母也相安无事，出来后就去了玉家庄。 剩下两个则在城南的宅子里，说到这的时候，周伍面色有些猥琐。 “爵爷，那两个女孩长得水灵水灵的，过两年定会是暖床好丫鬟！” “滚！”玉太白踹了他屁股一脚。 许小河又提到钱用得差不多了，院子里仅剩下几十贯钱，全被他们抬近屋里了。 玉太白的小心脏忍不住揪了一下，这几天受伤的好像就只有他！ 不单单要坐牢，钱也快用完了。 不过很快玉太白就将坏心情一扫而空，老子要大吃一顿，把这几天亏的都补回来，不然就亏麻了。 下午。 程家府里，程咬金瞪着牛眼道：“你说什么，玉太白出来了还要请你们吃饭？” “是！”程处弼畏畏缩缩地看着老爹这副模样。 程咬金又自顾自地舔了舔嘴，这阵子忙坏了，才想起来先前在玉太白那里吃到的美味，于是琢磨要不要再去吃一顿。 程处弼觉得老爹的模样很奇怪，总感觉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程咬金似乎有了主意，道：“他既然出来了应该就不会再进去了，你去一下他家里，哎，我们一起去，反正也无事！” 程咬金大步走出程府，身后跟着一脸疑惑的程处弼。 翼国公府里，秦琼也得知了玉太白出来的事情，想了想，玉太白应该不会再进去了，于是吩咐秦怀道到玉太白家里发请帖，邀请他三日后到翼国公府做客。 “爹，这玉太白到底是什么来头？”秦怀道忍不住问了起来，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还值得他爹下帖邀请，还是头一次遇到。 “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打听，但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秦琼对这个儿子比较满意，虽然他也挂了“长安害虫”的名头，但只要不跟几个皇子走得太近就行。他也巴不得儿子有坏名声，这样陛下才有机会打压他，他也省的提心吊胆，生怕功高震主。 不单单是他，李靖也是如此，为李家打了一辈子仗，也不知当今陛下会不会像刘邦那般杀尽功臣。 所以好些个朝廷功臣都有意无意纵容子嗣嚣张跋扈。 李靖也让李德奖去下请帖了。 唯独尉迟敬德对玉太白这号人还不甚了解，没有动作，毕竟他才回长安没多久，之前的流民治安问题也知之甚少。 第31章 大补一顿 回到家里，玉太白见到了熟悉的几个侍卫，也看到了两个丫鬟装扮的少女。 “见过爵爷！”两个少女行礼的动作令玉太白颇为尴尬，这可能就是古人的调调，似乎还是专门训练过的。 其中一个叫徐锦儿，长得很漂亮，跟长乐公主都有得一拼，只是天生带着一股柔弱之感，跟长乐公主截然相反。 另一个叫梁小雪，逊色了一些，却也是样貌出众。 这人贩子还真是该死，要是她们真被卖到了青楼，这辈子不知要遭多少罪。 不过听许小河说，这次很多参与非法贩卖人口的人都被处死了，玉太白这才觉得解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得找机会跟皇帝说一下这事的危害，玉太白很反感人口买卖，若放到后世，人贩子很可能被打死。 两个丫鬟觉悟非常高，见玉太白和许小河以及周伍都拎着东西，便上前拿过比较轻的蔬菜。 玉太白给她们的感觉跟前几天又不同了，前几天玉太白穿着道袍，言语乖张，有些跋扈。 此时却换了一身华贵衣服，看上去很帅气，她们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几天她们学了一些东西，洗菜刷碗，打扫卫生都不在话下，已经算是合格的丫鬟了。 毕竟她们已经被玉太白“买下”了，应该算是丫鬟，若是不做事也怕被赶出去。 “你们还没找着家吗？”玉太白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这院子都是男子，两个柔弱女孩在这总觉得有些不妥。 “爵爷，我们已经无家可归，只愿留在爵爷身边伺候！”徐锦儿哀怨地看着玉太白，楚楚可怜。 “行，先住着，以后看看那有什么好去处。”玉太白还是不习惯古人的调调。 “爵爷是要赶我们出去吗？”徐锦儿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两个少女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仿佛抽走了所有的生气，眼前一片灰暗。 “哎，给你们自由难道不好吗？”玉太白疑惑地看着她们，但她们脸上依旧毫无血色，玉太白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行行行，你们就住下了，以后帮我好好打扫宅院，饭菜和衣服就交给你们打理了。” 两女脸上终于浮现出喜色，欠身道：“是，爵爷！”又欢快地忙碌去了。 玉太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询问道：“许小河，她们为什么宁愿在这里当丫鬟也不愿要自由？” 许小河笑道：“爵爷，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她们无家可归，你放她们自由，她们吃哪住哪啊？说不定还会被拐到青楼去！” “哦，也是哦！”玉太白才想起来她们还是小孩子呢，也做不了什么维持生计。 打消了疑虑，玉太白才注意到马圈里的小马驹不对劲。 “这马怎么了？”玉太白看到小马驹的马掌明显不对劲。 “哎，爵爷不在，这小捣蛋这几天脾气也不好，胡乱蹬墙角，把蹄子蹬肿了。”周伍一脸可惜。 玉太白上去看了看，小马驹很温顺地蹭他的脸，还撒欢跳几下。 玉太白看它的脚掌，它也任由玉太白拿捏。 玉太白发现不算太严重，只是蹄子破了一层，连着蹄子处的肉似乎有些肿，应该是蹄子还没那么坚硬，上一套马蹄铁就能活蹦乱跳了。 “你个小捣蛋！” 摸了摸小马驹的脑袋，玉太白就进了书房，没多久便吩咐周伍让人去打东西。 众人就开始忙活今天的膳食，此时也不过下午两三点的样子。 毕竟玉太白刚出狱，也要庆祝一番，冲冲喜。 由于今天吃了烤肉，玉太白没有打算再吃烤肉，但周伍和许小河他们对烤肉甚是喜爱，只能同意他们。 于是他们就分成了三组，一组负责洗菜切肉，一组负责厨房事宜，最后一组负责烧烤类。 今天买了很多肉，吃不完就让他们打包回去给他们的妻儿尝尝。 就在院子里第一份烤肉刚刚烤出香味之时，不速之客来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粗犷的声音从大门出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肥硕的大胡子走了进来。 “太白小子，你终于出来了，老夫前来祝贺！”程咬金胡编乱造几句后，直奔那烤炉前的矮凳，嘴上说祝贺，心思却全权被这烤肉吸引了。 “周伍，你小子倒是舒坦。”程咬金嘿嘿道。 “不敢不敢！”周伍谦虚道。 玉太白看了一眼程咬金，摇了摇头，但看到程处弼后，也不由得上前招呼。 “处弼兄，别来无恙啊！” 程处弼看到厨房门口的玉太白后，由衷地祝贺：“恭喜太白兄出狱！” “还真被德奖兄猜中了，我竟然不用再进去了。” “太白兄吉人自有天相，今天来是想请你过几天到府中做客的。”程处弼摸了摸头，看着老爹那副模样总觉得很失礼。 他出生得晚一些，很小就被送到国子监就学，学的东西要比当初程咬金年幼时多得多，偶尔也会中二任性，但大部分时候言行还是比较得体的。 只不过被赶出来了，主要还是在国子监里闹过。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来坐这，正好尝尝我家的烤肉和万香楼的有什么不同。”玉太白热情招待。 “那我可真得尝尝！”程处弼也入座了。 “可惜宝琪兄，怀道兄和德奖兄不在。”玉太白道。 “谁再说我坏话？”一个有些痞气地声音传来，听上去有些欠揍。 众人转头，便见到尉迟宝琪走了进来，身后李德奖和秦怀道也在。 “你小子能耐了？”程咬金瞪了一眼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缩了缩脖子，道：“程伯伯！” 程咬金见他吃瘪，冷哼一声，这才转过身去继续专注烤肉。 玉太白有趣地看着这一幕，其他几人也在憋笑。 “你们怎么也来了？”程处弼上前和两个狐朋狗友热情招呼。 “说道你们，你们就到了，来得真巧！”玉太白见到这几个请他吃饭的家伙后也开心，这些个算是他认识的第一批“同龄”朋友。 李承乾他们身份特殊，跟他们做朋友太危险。 尉迟宝琪笑道：“我在朱雀街的小弟看到太白兄出来后，就没去大理寺了，于是去找你们，没想到恰巧遇到德奖和怀道，得知他们要来下请帖，于是也过来这里看太白兄。” “来，坐坐坐，周伍，多准备些凳子！”玉太白让周伍他们又准备了一套桌椅。 很快徐锦儿和梁小雪就拿了茶水和几副碗筷出来。 尉迟宝琪和李德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徐锦儿，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我说太白兄那日怎么那么勇猛，竟是为红颜出头，那一次风头真是出的值啊！”尉迟宝琪揶揄道。 玉太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误打误撞，误打误撞！” 两个少女红着脸小跑进了厨房，不敢再出来。 李德奖没好气地道：“宝琪哥，你都把人吓跑了！” 众人哄笑，气氛欢快了不少。 多来了这几个人，目前准备的肉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茶碗不错，这茶水味道不错！”秦怀道端详着白瓷茶碗，闻着茶水，刚才才喝一口就感觉到和寻常茶水不同。 “是吗？”李德奖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茶碗很漂亮，茶水晶莹，眼睛也不由得一亮，“这碗不错！” 牛饮了一碗，连连称赞，其他人也观察了一番。 这时，嗓门最大的程咬金呼喝道：“太白小子，你这调料里放了什么？这股味道好特别！” “那是辣椒！”周伍嘿嘿道。 “什么是辣椒？我怎么没听过。”程咬金瞪了一眼周伍。 周伍无奈，只好进厨房拿了几个干辣椒出来。 “这辣椒只有爵爷有，只此一家！”周伍臭美地道，仿佛这辣椒是他的一般。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也对这见所未见的东西感到稀奇。 玉太白跟众人介绍：“此物是辣椒的一种，名为朝天椒，是调味料，味道异常辛辣刺激，也有去腥的作用。” “你到哪弄的？”程咬金天天吃烤肉，很清楚这玩意对味道的影响，刚才吃的羊肉膻味基本都被盖住了，若是能弄到一些，今后就有口福了。 “家师种有！” “孙神医？”程咬金惊道，如此一来这就真是宝贝了。 于是程咬金将一个辣椒放入嘴中嚼了两口，便看到玉太白和周伍朝自己笑，顿时口中一股极其辛辣的味道传来，比之生姜大蒜要浓了数倍。 程咬金脸色一阵难看，本想吐出来，却见几个小辈也瞪着他好奇，于是强忍着将辣味硬是嚼了两口又吞服腹中，道：“真是刺激，这辣椒是好东西！” 然后摆出一副很爽地模样。 玉太白震惊，这是传说中的生嚼干辣椒？ 周伍和许小河也对程老匹夫佩服不已，他们也干过类似的蠢事，被玉太白数落了一番就再也不干了，那味道至今销魂，“回味无穷”。 程咬金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还朝玉太白递了个眼色，一副你奈我何地模样。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也好奇那辣椒的滋味，分别夺过一个辣椒就往嘴里送，生怕有人跟他们抢似的，两人的脸瞬间就扭曲了。 程老匹夫又快速将两个辣椒分别塞入秦怀道和李德奖口中，“你们也尝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老匹夫那不要脸的操作令玉太白震惊无比，竟忘了阻止，也来不及阻止。 “呸呸呸……”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刚忙将口中辣椒吐出，去找茶水。 李德奖和秦怀道也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也都将辣椒吐了出来。 玉太白赶忙制止正在和热茶的尉迟宝琪和程处弼，道：“别喝热的茶水，那只会越喝越辣，辣味不是味觉，是痛觉，随我去喝冷茶。” 果然，热茶刚入口尉迟宝琪和程处弼就觉得越喝越辣，甚至有些痛的感觉，仿佛是一股热流在灼烧舌头。 直到喝了一些冷的茶水后，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但口中的辣味犹在。 几人对程老匹夫怒目而视，却不敢言。 “太白兄，你怎么不早些说！”秦怀道吐着舌头道，其他几个纨绔也差不多是这般模样。 “来不及制止。”玉太白笑盈盈地道。 程老匹夫见他们吃瘪，开心大笑。 这时又来了一位贵客。 “太白兄……你们怎么在这？”李承乾神奇地看着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景象，程咬金和周伍在烧烤，许小河还有两个侍卫在切肉，桌子上坐着几个小年轻。 “程大将军！”李承乾朝程咬金行了一礼，程咬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后就没理他。 李承乾也见怪不怪，他也曾找过这几个将军，但都对他爱理不理，也不敢责怪。 其他人则向李承乾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诸位免礼，宝琪兄，怀道兄，你们都在啊。”李承乾早就想拉拢扶持李世民上位的那些功臣子嗣了，却一直求门无路。今个算是逮到了好机会。 不过这几个功臣子嗣比较特殊，李承乾也是下了决心才打算拉拢。 “太子殿下，恕微臣招待不周，有失远迎！”玉太白拱手道。 “不打紧不打紧，听你出来，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你这里这么热闹。”李承乾身后的侍卫领着一箱东西，似乎是礼物。 他得知父皇和母后对玉太白很重视，所以也没那么大架子。 “一点小小心意！”李承乾吩咐下人将礼物送往大厅。 众人本以为玉太白会拒绝，就连程咬金都这么认为，没想到玉太白竟然没有制止。 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见玉太白没有拒绝，喜上眉梢，笑意也多了几分：“太白兄，这烤肉的味道很香啊！” 见周伍拿了几串香喷喷的烤肉上桌，众人都食指大动，气氛却比之刚才淡了很多。 玉太白敏锐地察觉到了尉迟宝琪等人的神色不对，他们看向李承乾的目光总有些不对，这会儿连带看自己的眼色都不一样了，隐隐有疏远之意。 尤其是程处弼还看了一眼程老匹夫，但程老匹夫坐在那一边烧烤，一边吃肉，丝毫没有理会这边。 第32章 都来蹭饭了 “太子殿下消息倒是灵通。”尉迟宝琪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前几天孤跟父皇求情，父皇却说太白兄无事，没想今天还真就出来了。”李承乾对着玉太白道，“这阵子孤比较忙，没来拜访太白兄，望太白兄勿怪！” 李承乾举起茶碗，这才注意到这茶碗不俗，却不动声色地一饮而尽。 玉太白神色一动，没想这个太子还记得他，还为他求过情，他是巴不得这太子一辈子都别来找他，毕竟貌似那小屁孩李治才是下一任皇帝。 “多谢太子殿下挂念！”玉太白也举碗一饮而尽。 屁股还没坐热，大门口又进来了几人，这次来的竟然是陛下，身后还跟着李泰。 “参见陛下！”众人起身行礼。 李二摆了摆手，也没想到这里会这里会有这么多人，而且李承乾竟然也在。 而李承乾也好奇为什么李泰也来了，还是跟在父皇身后。 这两兄弟已经开始有了争斗的迹象。 尉迟宝琪和秦怀道几个“长安害虫”一脸懵逼，很奇怪陛下怎么会来这里，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来，对玉太白是何来路又好奇了几分。 玉太白明显感觉到气氛又不对了，于是安排许小河再让人准备一套桌椅。 目前这套桌椅勉强能坐下，尤其是李二来了之后，程咬金也坐到一旁，他一个身体就顶两个了，不拥挤才怪。 几个“二代”们都拘谨地很，丝毫没有“长安害虫”的风采，就连李承乾和李泰也大气不敢出。 李二见玉太白面容白了不少，道：“你这几天倒是清瘦了不少，是该补补。” 玉太白一阵无语，还不是你害的，还不让人探监，饭都不给送，蚊子还多。 “是啊，微臣今天准备了很多菜肴，陛下来得正巧，这下又可以多准备几道菜了。”玉太白顺着台阶往上爬。 不提菜肴还好，众人听他这么说，院子散发的很多菜肴和烧烤的香味道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太白小子，今天做了什么菜？”程老匹夫舔了舔嘴，肚子咕噜叫了起来，众人忍俊不禁。 “今天主吃鸡鸭肉和猪肉。”玉太白曾听闻唐人勋贵不喜猪肉，也不知是真是假。 “野猪还是家猪？”程咬金皱了皱眉头，若是家猪还好，若是野猪那味道他们还真不愿下嘴。 朝廷每年也有给大臣分发家猪肉，这个时代家猪可是个稀罕货，虽然味道也一般，但价钱可不比羊肉便宜。 主要还是猪吃的食物实在是太多了，比羊难养。 “当然是家猪！”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是野猪就好。 李泰小眼睛不停地观察着这几个“长安害虫”的情况，心中在猜测他们有没有站到李承乾那边去。 李泰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功臣子嗣他都想拉拢。 “大哥，您怎么也来了？”李泰明知顾问，他得知消息，探知到李承乾准备了礼物送来，也见识过玉太白的聪慧，本着最不济也不能让玉太白站到李承乾那边，就打算过来看看。 没想到途中遇到了父皇，于是一同过来了。 李承乾笑了笑，“我也是刚到不久，得知太白兄出狱特来祝贺一番，倒是二弟你也跟父皇一起来了。” 李二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来，也没不用解释，也对这两个儿子争锋相斗有一些兴趣。 不过得知玉太白和这几个“长安害虫”似乎有交往，李二心里有些不快，他可不希望玉太白被带坏了。 “太白兄医治母后有功，我自然要来祝贺一番。”李泰朝玉太白点头示意。 几个“长安害虫”闭口不言，如坐针毡。 “爵爷，时菜肉片，黄焖鸡，焗鸡和烤鸭好了！”徐锦儿柔声道。 “好，端出来！”玉太白也迫不及待，这段时间可是饿坏了他。 众人听到这些稀奇的名词，也来了精神。 “太白兄，先前你说的佳肴就是这些吗？”李德奖问道，还记得今天在酒楼里玉太白说的话。 “这只是一部分，我泱泱大唐美食无数，美味自然数不胜数。”玉太白笑道。 果然徐锦儿，梁小雪和几个侍卫很快就将面食和菜肴端了出来，盛菜的全是用陶瓷制作的碟子或者盆，香气四溢。 用白瓷盛放菜肴就感觉很有食欲。 众人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没敢动手，毕竟李二还在，他不动筷子别人也不敢动。 李二虽然能分辨出桌上的是什么肉，却不懂叫什么菜。 玉太白看出了他眼里的询问之意，于是道：“这个叫烤鸭，将肉切成薄片沾着酱料吃。 这个叫焗鸡，用调味料腌好后，放在陶瓷锅里焖就行，味道很不错。 这个是黄焖鸡。 这道是简单地时菜炒肉片，肉是猪肉。” 玉太白说着，就夹了一筷子青菜连带猪肉片送入嘴里吃了起来。 长安害虫们都紧张地看着李二，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替玉太白松了一口气。 李承乾和李泰都万分嫉妒玉太白，却不敢说什么。 李二吃过黄焖鸡，此时见焗鸡样貌不错，夹了一块送入嘴里，就发现肉质鲜嫩软烂，还有淡淡地葱姜蒜和酱清味，还有一个奇异的辛辣味道。 “不错！”李二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玉太白又夹了两片烤鸭沾了酱料就往嘴里送，道：“这烤鸭越来越正宗了，你们也吃啊！” 直到李二也夹了烤鸭后，李承乾、李泰和程咬金这才动筷子，其他几个“长安害虫”也终于动手。 李二和这几个晚辈坐一起吃饭总觉不爽，尤其是跟这几个“长安害虫”一桌，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被大臣弹劾。 “青雀，你去叫你你母后过来，把长乐和雉奴也带上。”李二食指大动，和几个小毛孩共桌总觉得怪异，偏偏玉太白还不识趣不给他和程咬金单独准备一桌。 又开口吩咐道：“宝琪，怀道，德奖，你们几个小子也去把父母叫来。” 长安害虫们才吃了几口，就不得不起领命回去。 李泰也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前还夹了几块肉。 顿时桌子上清净了不少，玉太白则在盘算着菜肉够不够。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李二眼中的恼火与妒忌之意无人能察觉。 “陛下过奖了，平日里微臣还会亲自动手下厨呢。”玉太白心中叹了口气，又得破费了，这帮家伙来蹭饭也就罢了，还带家人来。 听他这么一说，李二心中的妒意更甚了。 朕的御厨都做不出这么好的饭菜，却不能向人抱怨，而这小子想吃就吃，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看向端菜地那几个人，想着要怎么把他们拐到宫里去。 罗洪一眼就看出李二在想什么，见李二给了他一个目光后，便悄悄跟到了厨房，李二见到这一幕后很满意。 李承乾则非常高兴，这天他又赢了李泰一筹，更加希望拉拢玉太白了。 而程咬金瞪了一眼程处弼，还用眼睛瞟了一下烧烤摊。 程处弼哪还不懂他老子的意思，屁颠屁颠地跑到烧烤摊旁，只能和周伍帮他们烧烤了。 桌上的李二没说什么，但夹菜的动作频繁了不少，每样菜都尝了个遍。 他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些肉菜都有一股特殊味道，也能看到一些红色的配料，那特殊的味道便是来自这些。 “这是什么？”李二夹了一小片切碎的辣椒。 程咬金立刻提醒道：“陛下，此物不可独食，味道极其辛辣刺激，名为朝天椒！” 点了点头，李二又夹了几片烤肉，那烤肉多了这股味道后竟然比皇宫里的烤肉还要好上一筹。 罗洪又打劫了一些辣椒，玉太白一阵心疼。 虽然这两年辣椒的数量多了很多，但现在是冬天，也是用一份少一分，看来明年又得扩大种植才行。 立政殿里。 “你父皇让我们去玉太白的宅子用膳？”长孙皇后面露疑惑之色。 长乐公主却若有所思，毕竟今天玉太白还说要请她来着，没想到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应验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能做出比万香楼还要好的菜肴？ “好耶，能出宫了！”李治开心不已，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 长孙皇后已经知道了玉太白和长乐公主交流过，也得知了他们在万香楼引起的争执，还得知长乐公主给玉太白送了一包袱花瓣。 整个后宫基本没有长孙皇后不知道的事情。 “罢了，去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说大话。”长孙皇后看了一眼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哪里还不晓得“状”还没告，就被母后得知了。 这一天，玉太白家里非常热闹，宅子差点都装不下了。 先有皇帝等人到来，后有皇后及几位朝廷重臣夫人到来，可谓门庭若市。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以及众位夫人坐在东厢房里，好奇地品尝着桌上见所未见的菜肴。 尤其是那一盘“东坡肉”令她们挪不开眼，毕竟太过鲜艳亮丽，看着就很有食欲。 尝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长乐公主也吃得小嘴油腻，心道这臭小子倒是没说大话，得像个办法整来这些菜肴的烧制方法。 小李治也在这桌，虽然遗憾不能跟玉太白一桌，但能吃这么好的事物后不觉得遗憾了，只是令他难受的是他的胃就这么大，吃不了多少东西，每样都尝一块就觉得饱了。 东坡肉，扣肉，焖猪手，焗鸡和烤鸭，除了回锅肉之外，每一样都是他爱的。 “姐姐，我吃不下了，可是我还想吃。”李治眼巴巴地看着这桌美食却不能吃尽。 夫人们都掩嘴轻笑，长孙皇后也面露笑意，她和众位夫人都是老朋友了，还在天策府甚至更早之时就认识了，饭桌上也很和气。 只是长孙皇后心中在盘算着怎么将这些菜肴弄到万香楼里，要是这些菜肴在万香楼里上桌，生意一定火爆，说不定还能开一座“醉香楼”。 徐锦儿和梁小雪在一旁伺候着，很紧张，她们从没见过皇家的人，能不紧张吗。 虽然听说爵爷跟陛下有些关系，没想到陛下和皇后都来了。陛下来的时候她们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 长乐公主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徐锦儿和梁小雪，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厅里，李二和几个大臣围成一桌，还多了几副面孔，分别是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 尉迟敬德，秦琼和李靖自然也在其中。 另一桌则是李承乾和玉太白他们，在庭院里落座，长孙冲，杜勾和房遗直也被长辈带来了。 长孙冲和杜勾一头雾水，也不知为何会被他们的老爹叫到一个子爵家里。 这些官二代基本都有爵位，一个子爵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 因此长孙冲和房遗直对玉太白也没有很客气，反倒是对李承乾和李泰非常上心。 但李承乾对玉太白非常客气，他们十分不解。 唯独杜勾心思较为缜密，很清楚这趟宴席似乎跟这个太白子爵有很大关系。 待尝过桌上的饭菜后，才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万香楼都没这等美味。 长孙冲和房遗直也客气了一些，若是能拉拢这人为他们开设酒楼，上这些菜肴，生意绝对红火，也能为家里多添一条财路。 另一边，李二他们这一桌人心思各异。 房玄龄和杜如晦觉得陛下似乎小题大做了，他们虽然得知消息，说今天这趟酒桌似乎会商讨炼铁的事宜，但没想到会设在一个子爵家中，即便新的炼铁法子跟那个有关系，但这未免也太抬举那个子爵了。 长孙无忌面无异常，心中却以做了各种猜测，没想到陛下对那“太白金星”之事如此上心，看来得小心些对待这玉太白。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桌菜还不错？”李二夹一块东坡肉放入碗中。 “多谢陛下厚爱，这菜肴着实不错，每道菜都很有新意，味道上佳。”长孙无忌称赞道。 其他人也是赞不绝口，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的嘴和手就没停过，似乎在比拼饭量。 第33章 马蹄铁 “在座的都是朕的心腹。” 李二看着这几个最支持他上位的心腹道：“今日唤你们来，一是朕想与你们共醉一番，二来也是为了商讨那炼铁之事。” 杜如晦道：“陛下，若真有新炼铁之法能大量炼出精铁，此法确实应该由朝廷掌控。” 众人在前两日就被召进宫商讨此事了，也纷纷觉得此法甚好，而且也开始动作了。 “若精铁能日产千斤，将士们的兵器铠甲也能更上一层，攘外安内不在话下！”秦琼道。 “若真能日产千斤精铁，末将定能平了突厥。”大老黑满嘴油腻地道，惹得众人一阵鄙夷。 李二摇了摇头，对这货也无奈，当初还是他逼着自己发动玄武门之变的，因此对他颇为宽厚。 “房卿，杜卿，石炭矿和铁矿摸得如何了？” 众人开始商讨铁矿和石炭矿的事情，以及开采和运输方面的问题。 聊了一会儿后，李二喊道：“玉太白，你过来！” 另一桌上的玉太白屁颠屁颠地过来行礼。 “陛下！” “你的酒碗呢？还不给诸位叔伯敬酒！”李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不开窍。 玉太白脸色有些难看，这桌人有一巴掌都数不过来，这得喝多少，又屁颠屁颠地回去拿碗，很快就回来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似乎不懂官场的一些作风，竟然拿了一个小碗过来。 李二脸色难看，玉太白却倒满了酒，这小子真是榆木脑袋，桌上的都是大腕，他拿一个小碗像什么话。 不过房玄龄和杜如晦以及长孙无忌倒是没说什么，毕竟玉太白年纪也不大，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若不是李二见识过玉太白能喝十来碗，也不会这么生气。 “炼铁乃江山社稷之重要根基，这方面以后得小友多多指点。”房玄龄笑道。 “好说好说，抽个时间到我的庄子去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玉太白很随意地道，就向他们敬酒。 这令房玄龄有些尴尬，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也暗自摇头，果然是不知敬畏啊。 长孙无忌对玉太白有不少好感，毕竟他救了长孙皇后，稳固了嫡子们的地位，下一任皇帝基本还是他的侄子。 而且玉太白献的流民治理之策暗含大道理，此子以后估计会有不小作为。 碰杯的时候，长孙无忌倒也没说什么，只道：“有空到我那里坐坐！” “一定一定！”玉太白应道，在座的最需要担心的便是这长孙无忌。 杜如晦最是老迈，玉太白敬酒时道：“杜老，您随意，小酌怡情！” 尉迟敬德见他们婆婆妈妈的，给一个新的大碗倒满了酒。 “来来，干，用这个！”尉迟敬德夺过玉太白手中的小碗，给他换了个大的。 先前他们来的时候已经通报过了，所以玉太白也认得了眼前黑黝黝的人。 “这个……” “这什么这，”尉迟敬德强行将倒满酒的碗给他，“别婆婆妈妈的，来喝！” 玉太白见尉迟敬德不怒自威的大黑脸，也不好推脱，只好接下。 “这就对了！”大佬黑笑嘿嘿地一饮而尽。 李二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子算是上道了。 程咬金说话的时候一脸坏笑：“太白小子，你若是送老夫一些辣椒，你用小碗也可，否则。” 程咬金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盆端到玉太白面前，嘴里还不停坏笑。 “知节，休要胡闹！”房玄龄和李靖也被这老匹夫逗乐了，若真要用这个和，玉太白也不用再给其他人敬酒了。 玉太白哭笑不得，怎敢接下呢，只能肉疼地在献出一些辣椒，道：“既然程伯伯喜欢，那就送一些，各位叔伯也有一份。” “这还差不多！”程咬金满意地一饮而尽。 众人也对这老匹夫感到无语，这么老一个人还跟小孩似的。 玉太白又和李靖和秦琼敬了酒，桌子上这两人最低调，话也不多，也没给玉太白什么忠告之言，只让他有空到府里坐坐。 最后到了李二，玉太白目光闪烁，举碗道：“微臣敬陛下，提前预祝陛下开辟大唐盛世，愿大唐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四海升平，万国归心！” 李二点了点头，还以为你忘了朕呢！ 诸位大臣听玉太白的话后，也纷纷点头，这小子倒也聪慧。 一一敬酒之后，简单客套几句玉太白就开溜了，李二在心中摇了摇头，就这么将就着，也算是认识了，明年这小子入朝为官就得靠他自己了。 但即便玉太白无意为官，李二也要让他做官。 回到院子的玉太白令李承乾他们羡慕不已，就连他们都没有什么机会给这几个重臣敬酒，而且就算是他想要敬酒也得罗洪来提醒才行，没想到玉太白竟然比他们还先去。 李泰将嫉妒写在脸上了。 长孙冲，杜勾和房遗直更是对玉太白另眼相看。 果然没多久，李承乾和李泰就被喊去敬酒了。 少了这两个家伙桌上气氛轻松了不少。 尉迟宝琪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道：“太白兄，你倒是好胆量和酒量，这么小的碗就敢进去。”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玉太白摸了摸后脑手道。 众人尝到桌面上如此美味，桌上的杯碗也是精美的白瓷碗，都巴不得不醉不归，他到说喝酒误事，果然非同寻常。 “来，我敬你一碗！”房遗直举碗道，其他人也轮番敬酒。 玉太白无奈之下，又被灌了几碗，好在他的碗只有众人的三分之一大小，也只有他最无耻，这么不要脸的用最小的碗。 饶是如此，也喝了四大碗左右，已经有了感觉，浑身热乎乎的，不过意识还很清醒。 古代的酒上头比较慢，上次的酒是程咬金买的，比这次的烈了一些，和啤酒度数差不多。 这次的酒度数明显小了一些。 在众人畅聊之时，周伍到玉太白侧身说道：“马蹄铁打好了。” “这么快！”玉太白也觉得这次铁匠的效率高了很多。 “失陪一下，我去安个马掌！”玉太白起身告罪。 “安马掌？”杜勾疑惑地道。 尉迟宝琪他们也一头雾水，难道还能做出一套蹄子给马穿上？ “就是马蹄铁，”玉太白拿出周伍包里的马蹄铁道，“就是将这玩意安在马掌上，这样可以减轻马蹄的损耗，以后定期更换马蹄铁就行。” 尉迟宝琪起身道：“真能这么做？” 众人也不由得围过来看看这“u”形的马蹄铁，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安上。 玉太白脸颊微红地道：“你们若是感兴趣，就一道去看看。” 不单单是尉迟宝琪感兴趣，其他人都感兴趣，若这能这么做，可以减轻很多马的损耗。 毕竟战场上的马都是在尸堆里奔行的，马蹄经常会踏到盔甲和兵刃，踩到刀口基本就废了。 所以战场上要消耗大量的马匹。 转瞬之间，这一桌人都空了，李承乾和李泰出来之时，看到众人都不见了，询问之下才得知他们到了马圈里，也不知在干啥，也好奇地过去瞧瞧。 只见玉太白正用锋利的刀刃给小马驹的蹄子削去一小层，正好将坏的那一块削去，然后将那烧红的铁环套上，看得众人都非常不忍。 “马不会疼吗？”尉迟宝琪揪心的看着直冒烟的马蹄。 玉太白摇头道：“这马蹄跟人的指甲一样，削指甲不会疼！” 果然小马驹没有喊疼意思，似乎毫无知觉，人有玉太白摆布。 烫好后，将马蹄铁冷却就将钉子钉进去，众人又一阵担心，见马儿依旧没有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李二和大臣们也围了上来，见玉太白专心致志地马棚里给马蹄装东西，周伍和许小河打副手。 询问了一下尉迟宝琪，才得知玉太白在干什么。 玉太白得知李二来了，或许是喝了一点酒，也或许是先前给他们敬酒了，所以也没在什么礼数。 李二也没有朝他问话的意思，玉太白就继续给小马驹的四条腿装上铁蹄。 装完之后，才发觉众人都围着他和那匹马看。 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若有所思，尤其是李靖，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面色更是严肃。 害虫们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杀气。 那小马驹剁了几下脚，发现不怎么疼了，也没有那股怪异的感觉了，就是蹄子有些沉，于是走了几步，感觉不错，还嘶鸣了几声。 对着墙角踹了几下，发出叮鸣声，好不欢快，又踹了几下，似乎要泄愤，那墙角被它踹坏了才愉悦地嘶鸣几声，然后一个劲儿地用脑袋蹭玉太白的怀。 “你这捣蛋鬼是要拆家吗？”玉太白看了看后脚掌发现没有损伤也就放心了，然后用力地揉了揉小马驹的马脸，墙角都被它踹坏了。 “药师，敬德，知节，你们怎么看？”李二的双眼很有神，很激动，似乎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陛下，有此物，末将可踏平突厥！”程咬金一身膘肉抖动，双眼瞪得比牛还大。 “有此物，不单是突厥，荡平吐蕃、吐谷浑都不在话下！”尉迟敬德杀气腾腾。 李靖也有些激动道：“陛下，此物充入十万铁骑营可抵百万大军！” 此言一出，官二代们才知道这马蹄铁的分量有多重，竟抵百万大军。 第34章 年少有为 长孙无忌早已经令侍卫包围了这里，不让这军机泄露出去，他深知李二心意。 玉太白并不了解马蹄铁对战争的意义，只知道小时候爷爷奶奶也养有马，爷爷还亲自装了好几次马蹄铁，他在一旁帮忙，他自然也会。 不过玉太白很诧异，这玩意竟然能抵百万大军！ 房玄龄和杜如晦看着那匹小马驹如同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玉太白的目光更是如同看待珍兽瑞兽。 “年少有为啊，恭喜太白子爵再立新功，可喜可贺。”杜如晦笑脸相迎。 突厥大小可汗此番南下给大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正愁该如何反击，没想到玉太白就给他们送上了大礼，若没有这一顿饭，他们还无法见识这马蹄铁的问世。 这一顿饭已经不能以简单的酒宴来评价了，对大唐甚至有着一平天下的意义。 “可喜可贺！”房玄龄也拱手祝贺。 李靖，秦琼，尉迟恭和程咬金也对玉太白投来和善的目光。 搞得玉太白都有些不好意思。 长孙无忌轻轻拍了一下李承乾和李泰背心，两人转头就看到他示意将目光投向于太白。 两个愚钝的皇子终于醒悟，纷纷朝玉太白祝贺。 李泰：“恭喜太白子爵再立新功，为大唐军队新增利器。” 李承乾：“恭喜太白子爵为我大唐贡献马蹄铁，我大唐平定突厥、西域指日可待！” “这玩意有这么厉害吗？”玉太白摸了脑袋，觉得他们反应过激了，心中又道：“难道大唐还没这东西？” 他记得小时候村里养马的都带这玩意的。 众人沉默不语。 “此事不得外传声张，违令者斩立决！”李二龙威乍现。 众人躬身道：“是，陛下！” 长孙无忌意识到了什么，问玉太白道：“图纸呢？” 众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该封锁消息，知道的人都控制起来。 周伍得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禀报，片刻功夫，那家铁匠铺就被控制了起来，被围的时候店里的人还一脸懵逼。 李二拿着图纸又跟众大臣回到大厅里议事，门口封死，还有侍卫看守。 玉太白洗漱一番后，精神了不少，回到酒桌上就被侍卫带进了大厅里，听李二他们议事。 几个大臣见李二这么安排，也得知这小子以后肯定会成为他们的同僚，倒也没说什么。 玉太白听他们说一些听不懂的地名，说若是打起来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在什么地方屯兵，又说什么时候攻打突厥合适。 说到玉太白有些犯困的时候才有了初步的结果，大概是明年若情况好，就发兵突厥。 这马蹄铁的事情回去后还得细细考虑一番，该如何在保密之下进行锻造。 有了初步结果玉太白才被放出来。 出来后二代们对他热情了不少，就连李泰也热情了很多，改口道：“太白兄，有机会到越王府坐坐。” “一定一定！”玉太白客气道。 李承乾也道：“到皇宫后，记得到东宫去跟孤畅聊一番。” “理当如此！”玉太白也无奈，这两个皇子都瞎闹些什么呢，李二还那么年轻。 长孙冲热情起身道：“先前冲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太白兄有如此大才，冲敬你一碗！” 长孙无忌刚才疯狂暗示，让他说什么都得交好这个太白子爵，这小子日后最少也得是工部尚书。 玉太白谦虚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主要还是对长孙无忌比较忌惮，长孙无忌可是能跟武则天扳手腕的人。 杜勾，房遗直也对玉太白改观了很多，仅仅是这个马蹄铁就立了大功，顶得上百万军队，也相继敬酒。 尉迟宝琪经常出入军队，最清楚情况，道：“太白兄有所不知，那东西可以减少马匹的损耗，在河床和石路都能奔行，即便在战场上都可以减少刀刃对马匹的影响，可大量减少马匹的损失，以后可得多多照顾为兄啊！” “好说好说！”玉太白被人夸得有些飘，却不敢得意忘形。 长孙冲严肃地道：“此事还是休要再提，出了这屋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你我都到大理寺去待着。” “我的错，我的错。”尉迟宝琪自罚一碗，一饮而尽。 众人喝了几碗后，气氛又变得轻快了起来。 “来，分边，你们几个一组，我们三个和太白兄一组！”房遗直嚷嚷道，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结识了玉太白。 “凭什么太白兄要跟你们一组，跟我们一组不行吗？”李德奖觉得不公平。 杜勾笑道：“你们人多啊！” 李承乾和李泰无语，这些人似乎没有把他们考虑进去。 “我和青雀轮番加入你们如何？”李承乾知道他们的难处，他和李泰进那一边都不合适，因此才出了这个主意。 李泰没有反对，这是个好主意。 众人没有异议，这样最好不过。 程处弼道：“好，太白兄让给你们又如何，今天非把你们喝翻不可。” 长孙冲也当仁不让：“也好，让我们领教一下你们这几个纨绔的酒量如何，别只会干坏事。” “喝酒喝，害怕你们不成，干翻他们！”秦怀道怒了，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当面挑衅，估计再退缩，连“长安害虫”的称号都会泄露给玉太白听。 “来得好……” 许久之后。 “喝！” 院子里的二代们喝得脑袋晕乎乎，也不知肚子里装了多少酒水，上了多少趟厕所。 大厅里李二他们也喝了不少酒，显然是商议军机之后也敞开肚皮地喝。 长孙皇后他们已经吃饱了，正在东厢房里和红拂女，贾氏，崔氏等人聊天叙旧，李治则被勒令待在屋子里，怕他出去后也跟着两个哥哥乱喝酒。 夫人们唠唠叨叨，嘟囔着今晚自家男人估计又酩酊大醉，没多久重臣们的夫人们都陆续回去，临走时看到院子里拼酒的逆子都摇了摇头。 东厢房里就只剩下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李治了。 长孙皇后吩咐侍卫道：“去把太白子爵叫来！” 没多久玉太白就被侍卫搀扶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不知有何吩咐？” 玉太白说完还打了个饱嗝，这次喝酒前他就给自己心理暗示，千万不能“嘴炮”了，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控制不了。 长孙皇后也长乐公主皱了皱鼻子，嫌弃地看着玉太白。 李治觉得玉太白那醉醺醺地模样挺有意思。 “听说你要做香水和香皂，还拿了皇宫里的花瓣？”长孙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太白。 “娘娘手眼通天，什么都瞒不住您！”玉太白打马虎道，长孙皇后知道是迟早的事。 “说说要怎么合作。” 玉太白有些意外，道：“娘娘这么肯定微臣能做出香皂和香水吗？” “是你自己在皇宫说的言出必行，若是做不到岂不成了欺君？” 长孙皇后这阵子缺钱缺得太厉害，不免有些视利眼，若不是为了朝廷和皇宫，她也不愿这样欺负一个少年。 玉太白看向长乐公主，见她毫无瑕疵的面颊上流露出愧疚之色，玉太白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红颜祸水。 “香皂确实容易做出来，而且很容易就能替代沐浴用的花瓣和皂角，香水就得费很多功夫，估计得明年才能出来。 那就四六分成，我四皇家六，我负责出技术和监督生产，皇家负责成本和售卖如何？” 玉太白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不是地道的商人，说实在的光是卖陶瓷赚的钱估计就够他用一辈子了。 若是赚了更多的钱，估计也会被他捣鼓其他玩意花费掉。 “生产线这边由皇家负责，三七分成。”长孙皇后看着玉太白，准备做好激烈谈判的准备。 就连长乐公主都觉得母后有些过分了。 看到长乐公主为难的模样，玉太白挠了挠头，道：“行！” 其实这样也好，教会了皇家这边的人制作方法后，他就可以撒手不管等着数钱了，这样反而更好。 长孙皇后倒是很意外玉太白如此干脆，本来以为会有阻力呢。 脸上露出很好看的笑容，长孙皇后道：“你这里饭菜不错，我们合作开酒楼如何？收益三七分成，你三皇家七。” 长孙皇后觉得有些亏待玉太白了，只好从酒楼这里补偿。 酒楼的对比起白瓷来说，利润小了很多，长孙皇后也预估过那香皂应该能大卖，但应该不会很贵，利润也不会太多，比不得酒楼。 香水应该可以卖得很贵，但出货量估计会很少。 所以均衡之下，长孙皇后为了补偿玉太白，才考虑和他合作开酒楼，就叫“醉香楼”，作为天门街的第二家有皇室背景的大酒楼。 “好啊！” 不到半息时间玉太白就回应了，还很干脆。 其实这个问题玉太白想过，若是在朱雀家自己开一家酒楼，就凭他教过的那些菜就能把万香楼给挤下去了，届时万香楼的生意一定会很惨。 更何况万香楼还是皇家的酒楼，玉太白真要开自己的酒楼估计会把皇家得罪死，也只有跟皇家合作才行。 而且要开一家像万香楼那样规模的酒楼，需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还不如打包给皇家。 所以玉太白回答得很干脆。 长孙皇后觉得皇家可能吃亏了，但这小子给皇家带来的价值不可估量，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于是又和玉太白商量了具体的细节，打算在万香楼先上这些菜试试水，再开设一家新的酒楼。 分成依旧三七之数。 其实长孙皇后也不想三七分成，就没有哪个酒楼这样吃亏的，给提供菜谱的人三成利润那不是疯了吗。 只是因为长孙皇后询问过那几个在这里精修厨艺的侍卫。 那些侍卫对她的问话似乎也有预料，听他们说今天玉太白说过，以后可能会跟皇家合作，就教了他们几样菜的做法，也不怕他们泄露菜谱。 长孙皇后得知这些菜都是玉太白教的，还有那奇怪的炒锅和铁锅也是关键，而且听玉太白说这些还只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还有很多菜没做出来，还能做一百道菜不重样的。 若是每道菜都有这番滋味，估计全大唐的勋贵富商都会来万香楼和未来的醉香楼品尝佳肴，价钱自然水涨船高。 所以玉太白才是关键，不套住他甚至会有反作用，就怕他和其他世家合作。 其实万香楼还有敌对的酒楼，只是少了皇家的背景，所以勋贵们为了讨好皇家才将万香楼认作第一酒楼。 其他世家的大型酒楼菜色并不比万香楼的差多少。 商量得差不多了之后，就让玉太白身边的几个侍卫明天早上进宫一趟，教几个御厨做菜，以后玉太白也要去教新的菜式。 长孙皇后都觉得自己说得奇怪，堂堂皇宫御厨竟然让侍卫和孩子来教做菜。 出了房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两个皇子和其他重臣子嗣，就没一个能坐着的。 长孙皇后见天色也晚了，李二那里的动静还不小，就带着长乐公主和李治回宫了，还命人将院子里的小酒鬼们送回去。 玉太白刚想回屋睡觉，就被李二叫过去喝酒，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之时，他第一时间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第35章 再和皇家合作 “爵爷？该起床啦！” 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玉太白还以为是梦境，翻了个身后，又听到有人呼唤，这才睁开眼睛。 然后有些愣神地看着很面熟的徐锦儿和梁小雪。 徐锦儿和梁小雪被他直勾勾地眼神看得面色红晕，徐锦儿便到：“爵爷，今早还要进宫，莫要误了时辰，”又脸色红晕地道，“奴家跟你更衣！” 玉太白这才想起来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头疼得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玉太白拉了拉被子，只露出脑袋，似乎摆出了一副要保护好自己的模样，整的徐锦儿和梁小雪觉得吃亏的好像是爵爷一样，脸色红得仿佛都冒气了。 再三推辞之下，徐锦儿和梁小雪终于出了屋子。 玉太白这才穿衣出来，脑袋依旧晕乎，昨夜的发生的事情也慢慢想起来了。 好在昨晚虽然和李二他们喝酒，但中途也没有“嘴炮”，都比较规矩，只是今天还要进宫跟皇帝和那几个大臣议事。 出了房屋，大厅和院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周伍还在，许小河和其他三个侍卫不知跑哪去了。 “他们呢？” 周伍回应道：“都被叫到万香楼了，所有的炒锅、铁锅都被他们拿去了，今天的早饭得到万香楼去吃，是皇后娘娘的口谕。” 来到万香楼，就看到路上小二端的早点不就是他教过的那些吗，而且今天酒楼里人满为患，都在讨论灌汤包，汤面，炒面和拌面，酒楼里的酱料也被夸上了天。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常吃的早餐这么热销。 周伍见到店里的热闹场景，也升起了傲气，仿佛在说：“你们吃的都是俺们吃过的，还是俺兄弟教的。” 话说昨天那三个兄弟还不信，他和周伍也将信将疑，直到看到昨天那副热闹模样后，而且他们昨天还被皇后问话了，这才确信无疑。 周伍嬉皮笑脸地道：“爵爷，皇后娘娘带了话，说万香楼的菜式你说了算，厨房也是您说了算！” “去厨房看看！”玉太白哼了一声，家里的厨房小了很多，不好大展身手，很多美食都不好处理。 这万香楼的厨房够大，几个徒弟侍卫正在炒制肉酱或者炒面，还带着几个新人，已经有两个新人上手了。 厨房里的人见玉太白进来后，侍卫们也都对他恭恭敬敬，回想到上头的交代，也都对玉太白十分恭敬。 逛了一圈厨房，玉太白就和诚惶诚恐的徐锦儿及梁小雪进了一个特定包间，点了几样熟悉的早餐。 周伍这货早就在万香楼吃过，所以没有进来。 徐锦儿和梁小雪觉得自家爵爷还真是大人物，昨天得知陛下和皇后都来了，她们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好一会儿才适应。 陛下和皇后都能光临玉太白的宅子，玉太白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子爵。 吃着几样熟悉的早餐，徐锦儿和梁小雪都觉得下半辈子有着落了，即便是给爵爷当通房丫鬟也值得。 殊不知此时太极殿里，弹劾玉太白的大臣出了一列又一列。 “臣弹劾太白子爵骄奢淫逸，荒淫无度，凭借陛下宠信，尽然蛊惑陛下，太子，皇子乃至皇后，公主甚至众大臣，开设奢靡宴席，助长骄奢之风，此罪当诛，请陛下从重处理。” “臣弹劾太白子爵蛊惑太子，勾结大臣，有不轨之心，请陛下惩戒太白子爵，止住奢靡之风！” “臣控告太白子爵助长太子和越王骄奢之风，结党营私，和重臣子嗣酩酊大醉，有违礼数，请陛下惩戒太白子爵。” “……” 李二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帮弹劾的世家背景的官员，就连魏征也出来弹劾了，好像只有崔氏的人没跳出来。 “陛下三思，前有商纣，后有杨广，皆是骄奢淫逸之辈，历史之鉴不可不忘，骄奢之风不可助长，望陛下三思！” 李二脸色有些难看，这是咒他和商纣、杨广一样是灭国的昏君吗？ 李二看了一眼李靖，李靖立刻会意。 “臣有事要说。” “说！”李二挥手。 李靖道：“昨日太白子爵立了奇功，向朝廷贡献一物可抵百万大军，壮我大唐军威，有此物臣可担保明年不再受突厥侵犯，昨日设宴是为了庆祝此事。” 此言一出，众大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李靖是老将了，他的话很有分量，弹劾的大臣们一时间拿捏不定。 魏征询问道：“是何物？” 众人也竖起了耳朵，是什么东西竟然可抵百万大军。 李靖道：“此乃军机，尉迟将军，秦将军和程将军也知其中的利害。” 尉迟敬德一副滚刀肉模样道：“此乃军机，不该问的不要问！” 尉迟敬德当初可是逼迫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的，也杀了很多人，这杀胚没人想惹他。 见尉迟敬德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不是忽悠人，言官们也不敢再打探。 太白子爵若是有如此功劳，设宴倒也不过分，只是有些失礼，但此次的弹劾风波倒是过去了。 博陵崔氏的人原本还纳闷为何黄门侍郎崔民干不让他们弹劾，此时才明白崔民干的话是对的，可是他们就是挖不出玉太白的底细，也搞不懂玉太白和李二的关系，毕竟昨天皇后都去了。 见没人弹劾后，程咬金跳出来道：“玉太白立了如此大功，该当如何！” 众言官见彪槊的程咬金用鼻孔看人的欠揍模样，本能地不爽，却不好反驳。 太原王家的官员道：“虽是军事机密，却也空口无凭，不如待那物发挥作用后在论功行赏不迟！” “臣附议！” 言官们又跳出来，刚才输了一筹，这一次可不能再退步。 程咬金怒目而视：“你们在质疑老夫、李将军、大佬黑和秦兄的判断吗？” 魏征道：“臣以为还是等那物起了作用再论功欣赏。” 在魏征和程咬金以及大老黑一顿唠唠叨叨之下，李二不得已只好应允魏征。 朝廷的这一段风波才消停了不少。 玉太白进宫后，跟长孙皇后聊了一些关于合作的事情，基本和昨天的差不多了，细节上玉太白也没什么意见，巴不得只提供技术然后在家里数钱。 只不过那些侍卫被临时抽走了一些，补了更多的人进来，但基本都在宅子外。 以后玉太白算是和皇家深度合作了。 长乐公主送玉太白到甘露殿的路上，面上带着一些愧疚之意。 “怎么了？”玉太白不解她为何这副模样。 “母后这段时间也是为皇宫内廷钱库发愁，先前缺了一大笔钱，国库也有些空虚，母后也是不得已才多要些分成。” 长乐公主歉意地看着玉太白道。 玉太白恍然道：“哦，难怪如此，原来你们很缺钱啊！” 终于明白为何皇后娘娘会屈尊跟他谈生意了，虽然很强势，也不太讲道理，不过还算顺利。 长乐公主白了他一眼，也就只有你敢这么直白地说皇宫了，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玉太白道：“早说嘛，大家都缺钱，早说的话我们说不定都发大财了！” 长乐公主眼前一亮，道：“你还有点子？” 玉太白摸了摸下巴道：“我想想啊，做什么东西比较好呢？” 长乐公主白了他一眼，“原来是大话！” 这个眼神颇有韵味，玉太白心神荡漾道：“我可没有吹牛，要不先做纸张，我们做千万张纸张，把纸价降到一张一文如何？” 长乐公主本能的不信道：“怎么可能，一张一文不得亏死。” “怎么会，”玉太白笑道，“只要我们做得多，能大量生产就不会亏，还会赚。” “你会造纸？” “了解过，知道方法，应该不难？” “原来是空口无凭。” “怎么会，回去我就实验一番，而且还有一种叫做印刷数的东西，我跟你说，现在的纸张太贵了，书籍更贵，不降下来对老百姓不好……” 两个宫女跟在他们身后，不敢插话，之前跟玉太白都罪过的宫女也老实了很多，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她就知道这个爵爷不是她能招惹的了。 她也能看出公主看这个爵爷的眼神不对，难道公主动心了吗？ 玉太白和长乐公主聊着聊着，就到了甘露殿门口，玉太白头一次觉得立政殿离甘露殿这么近。 罗洪远远就看到玉太白和长乐公主的模样，两人相谈甚欢，罗洪有些担忧。 年轻俊才追求长乐公主是很正常的事情，玉太白若追求长乐公主他也不意外。 主要还是长孙冲对长乐公主的心意众人皆知，长孙无忌也极力促成此时。 虽说长乐公主对此事态度未明，但长孙皇后那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所以罗洪对玉太白就十分担忧了，若玉太白为了长乐公主跟长孙家对立上了，那就糟糕了。 此事得再观察观察，若长乐公主真动了春心，就跟陛下禀报此事。 玉太白惜别了长乐公主后，就跟罗洪进了甘露殿，里边的诸位大臣已经就绪，正商讨着要在兵部那边的机构打造马蹄铁，还是在玉家庄打造。 玉太白到了后，被安排坐在一旁，马蹄铁毕竟是他弄出来的，他自然有一份话语权。 李二对着玉太白道：“你觉得如何？” 玉太白道：“微臣觉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最好是两边同时开工！” 李靖和长孙无忌也诧异玉太白竟然这么大方，陛下犹豫不决就是想听听玉太白的一剑。 玉太白见李二还看着自己，便解释道：“微臣觉得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就应该扩大产能，短时间内将大量的马蹄铁打造出来才是关键。” 房玄龄和杜如晦满是赞许地看着玉太白，先前他们也如此提议过，只不过陛下并没有决断，或许是觉得将作坊设在兵部会泄露给更多的人。 对于之前传的沸沸扬扬太白金星事件，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任之由之，陛下认为玉太白是太白金星那便是，陛下也需要这样一位奇人助长信心。 李二见玉太白说得也有理，于是才商谈细节上的事情，说了一堆玉太白一知半解的东西。 往后就没玉太白什么事了，他坐在一旁时不时动一下，跪坐着太难受，折磨人，也有点佩服这些大臣能跪那么久都不动一下。 玉太白大致能听出朝廷要给玉家庄附近安排一支军队监管，防止闲杂人等靠近，也考虑不让玉家庄的人随意出来，出来后还得监控。 玉太白欣然接受，巴不得多搞些军队过去，为他看管那千亩田地。 终于他们商讨完之后，大臣们一一告辞，只留下昏昏欲睡的玉太白。 “太白，太白！”李二恼火地看着这不成器的臭小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 “陛下！”玉太白晃了晃脑袋，拱手道。 李二总感觉这小子到朝廷当官或许会是个祸害，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能不能扶起来。 “你这臭小子，刚才听到了，三天后朕要和他们去你的庄子视察，你做好准备。” “是陛下！”玉太白赔笑道。 李二总感觉玉太白的笑有些敷衍，很是欠揍的样子，亏朕还特意将他诏来议事。 心中叹了口气，李二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准备！” “是，陛下！”玉太白精神了不少，起身离开。 “这臭小子！”李二一阵无语，心中不知是喜是怒，谁让玉太白是他认定太白金星呢。 第36章 一切安好 天门街，万香楼前人满为患，四处都是勋贵子弟。 不少吃的肚皮滚圆的勋贵子弟意犹未尽地道出万香楼里的美味佳肴，听得订不到包间的勋贵子弟们都饿得慌。 不少上完朝后来就餐的官员出来后，惦着肚腩慢悠悠地上马车。 “不行太撑了，得走几步。”几个官员不得不下马车。 饶是如此，他们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其中一个官员就说：“难怪陛下昨天会和那几个杀胚在太白子爵家中就餐，我打听到这些菜式要都是出自哪玉太白之手。” 消息也不知是如何走漏的，玉太白的名字已经不再局限于朝堂文武百官之中，也不再局限于勋贵纨绔子弟之间，而是传遍了整个朱雀街，几乎整个长安城。 一时间猪肉卖空，贵族们不怎么吃的鸡肉鸭肉也涨价了不少。 万香楼更是一桌难求。 玉太白也被这幅景象给吓到了，没想到万香楼的生意这么火爆。 不过昨晚还有一些蒸好的扣肉和猪肘子没上桌，倒也不用担心午餐和晚餐。 周伍和许小河不知道跑哪去了。 回家后徐锦儿和梁小雪用陶瓷锅惹了一下肉后，就端上桌给玉太白品尝。 “你们也吃啊？”玉太白夹起一块扣肉就往嘴里送。 徐锦儿和梁小雪咽了咽口水，却连忙摇头，徐锦儿道：“这菜很贵，一盘就要五十文，今天我和小雪在万香楼见识过了。” “五十文？”玉太白有些不敢相信，一盘扣肉才十片五花肉，这得有多大利润，一大块能做十碗扣肉的五花肉也才五十文钱，这利润牛逼。 “没事，吃，既然住下了不用客气，快拿碗，这是命令！” 玉太白板着脸道。 徐锦儿和梁小雪这才拿起碗筷，昨晚她们也没吃多少，主要是不敢。 玉太白见她们依旧畏畏缩缩地，强行夹两块扣肉和东坡肉到她们碗里。 “吃！” 徐锦儿和梁小雪很是感动，眼中都一些晶莹，很认真地吃玉太白给她们夹的肉。 吃饱饭足后，玉太白逗了逗一岁多的小马驹，就去了玉家庄，身后跟着三个全新的侍卫，还有两个留在宅子里看家。 玉家庄的地盘上，玉太白能明显地看到数支军队在巡逻，零零散散地，比起后世的部队队伍差多了。 好在这些人只在田埂间走动，也没有进民宅的意思。 “爵爷回来了，爵爷回来啦！”小屁孩们欢呼，小腿在屋子外飞奔，似乎要将消息传递给所有人。 玉家庄依旧，只不过又有两个高炉冒出青烟。 玉太白进去后，众人相迎。 “爵爷！” 玉太白点头示意，道：“最近怎么样呀，一切安好？” 出来迎接的几个老者面色都十分精神，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头道：“托爵爷福，大伙儿都很好，还点了一个焦炉和一个铁炉，倒是爵爷几天不来我们还不习惯。” “这几天有些事情比较忙，抽不开身。”玉太白有些尴尬，总不能说忙着去坐牢。 玉太白进屋，到内院时，发现许小河在和一个铁匠争论图纸。 走近一看原来那图纸便是马蹄铁的图纸，只不过和玉太白的字迹和画工不同。 “老许，我说你跑哪去了呢，原来在这！” 许小河回头跟玉太白招呼，低声道：“爵爷，这不是安排好了吗，朝廷这边任务很紧。” “你们在争论什么？”玉太白询问道，许小河则一脸无奈地看着玉太白。 “爵爷，这张图纸不是你画的，老周我也不敢乱做这东西。”那老铁匠帮玉太白打造了不少东西，早就熟悉了玉太白的画工和字迹。 玉太白道：“这确实不是我画，画的也太丑了一些，还好你没按照这张图打，不然可能会出问题。” 其实这画画的不丑，只不过之前玉太白画的草图是立体图，而这张纸画的则是平面图，还仅有一面。 玉太白那张可是画了三面的立体图，画工也很强，这张图自然比不了。 许小河嘴角抽搐，也就只有这位爵爷敢这么说，他拿到画之时就知道不是出自玉太白之手，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这张画是工部的人画的，还是专门负责画军需用品之人画的，画工肯定是人上人的水准，竟然被玉太白说画的丑。 玉太白找了笔墨和纸张，道：“我给你再画一副，照着我画的打就行。” 没多久，一张新的稿纸就出现了。 周老头瞪了一眼许小河，道：“我就说那不是爵爷画的，感觉就不同，工部的那群饭桶连画画都比不过爵爷！” 周老头看了看画纸，问了玉太白几句后，就开始制作模具。 许小河叮嘱道：“多带几个徒弟，这条线就打这个了，这个很重要。” 周老头哼了一声，“老夫知道，这玩意也就小爵爷能想得出，朝廷应该催得很紧。” 许小河也没说什么，这周老头帮工部的人打过铁，因为一些原因被赶出来了，是周伍物色过来的，还带了几个徒弟过来。 别小瞧这个庄子里做事的人，大部分人都人都只认玉太白的吩咐，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不听许小河和周伍的话。 玉太白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几个轮子和一副架子。 其中一个铁匠正背对着他打磨一条铁链，地上有不少作废的铁链。 有很多铁匠都是那个周老头带过来的，分了好几组，一组负责玉太白捣鼓的奇怪玩意，另一组则是负责农具，老铁匠那一组负责打的则需要一些技巧而又重要的东西。 看来这单车也差不多做出来。 又转了转瓷器那边，也没什么问题，有几个老头已经在按玉太白的说法，研究怎么烧出青白瓷了。 玉太白看到桌上几个有些翠绿的瓷器，不过颜色不太均匀，但也很强悍了。 也不由得惊叹这几个老头的能力。 “爵爷！”朱老向他介绍这些天烧出来的试验品。 这些个老头也是朱老找来的老同事，都是最近过得不如意的。 玉太白给他们承诺，将技术交给他们，十年后他们可以自立门户靠这个手艺发家致富，自行烧制陶瓷，烧什么都行。 玉太白跟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些想法后，老头们若有所思，又开始配制新的泥浆和釉水。 又转了一圈，玉太白看到了小兰和小紫，还有另外一个被他解救的少女小丫。 那个少女被小兰的父母认作干女儿了，也得知他们一家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 “大婶的伤好了？”玉太白询问道。 “娘亲的伤好了，给爵爷添麻烦了！”小兰欠身道，小紫和小丫也跟着欠身。 她们的父亲刚刚运煤矿回来，见到这一幕后，拉着夫人到玉太白面前扑腾跪下。 “多谢爵爷救命之恩，俺家原为爵爷做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 “起来起来，别想那么多，你们既然决定来这里，那以后就是玉家庄的人了。”玉太白将他们扶起。 这对夫妻老泪纵横，三个女儿也跟着掉眼泪。 人贩子不但将他们女儿掳去要卖给青楼，还打算把他们弄到了山寨去。 若不是爵爷相救，说不定这辈子是家破人亡了。 玉太白一阵唏嘘，这个时代还是很乱，得找个机会跟李二说说这事，人贩子抓一个杀一个，绝对不能容忍。 玉太白转了一圈后，发现庄子里没什么异常，然后吩咐铁炉一个月要停三次，就开始思考造纸的事情。 这地方就这么大，估计另找一个地方才好，不过竟然是试验，就在屋子旁找个地方呗。 糟了，忘了一件事情，玉太白才想起来香皂还没弄，得赶紧回去。 于是又回到了住宅，这段时间是真的累，玉太白决定等香皂出来后要休息一段时间，只折腾纸张便好。 这段时间真是忙坏了，主要是弄的东西有点多，不整理一下容易遗忘啊。 第37章 世家开会 黄门侍郎崔民干家的一间密室里集聚了很多人。 这些都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世家之人，要么是家族的话事人，要么就是三书省、六部或者御史台的大官。 太原王氏王冲海语气中带着不悦，道：“崔侍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太白子爵和你接触最早，你还要隐瞒我等到何时？” “王侍郎这是何意，先前我已经将所知的都告知诸位了，”崔侍郎叹气道，“说起来他于我儿有救命之恩，是孙神医的高徒，我倒是想拉拢他，还赠与了他一千贯钱和一百两黄金呢。” 崔民干面上悲戚，心中所想众人却猜不到。 只听他道：“那玉太白将我儿医治好之后，就没来府上了，我本想与他交好上门拜访，却被那位的人警告了。”崔民干指了指头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别接近这位太白子爵。” 郑家家主目光闪烁，没想到那李二郎竟然警告崔民干了，看来这玉太白八九不离十就是李二的私生子了。 王侍郎道：“如此说来这玉太白还真不简单，难怪李二袒护他多次，估计不只是李二轻信那太白金星下凡那么简单，其中当有猫腻。” 卢氏和王氏的人都看了看郑家家主。 卢家卢尚书道：“郑家主，你们郑家首次得罪玉太白的人，就没探过底？” 郑家家主道：“卢尚书有所不知，我们也派人去过那玉太白的府邸，没想到里边竟然有禁军侍卫把守，外边也有禁军侍卫，我郑家也对这小子好奇得紧，还得知他在太白县有不小动静，但依旧探知不得？” 卢尚书皮笑肉不笑地道：“长安外竟然还有你郑家探知不到的地方？” 卢家没有和玉太白敌对的意思，在五姓之中算是比较保守的，也因此他才能升到礼部尚书的位置。 郑家的势力比较大，六部之中基本都有人，就连中书省和门下省也有人，哪怕这次李二剪除了郑家的一些羽翼，郑家在朝廷的势力依旧庞大。 郑家家主轻笑道：“诸位还是别打马虎藏私了，我郑家确实知道一些消息，那玉家庄进购了不少石炭和铁矿，还买了很多青砖，崔侍郎给的那笔钱部分被花在这上面，你们说他想作甚？” 在座的都是老人精，见郑家家主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结合他所说，众人都觉得有些荒唐。 “难道那小子要炼铁？这怎么可能！” 王侍郎难以置信，铁是非常难炼的，哪怕是用石炭也得花上很长时间，更何况石炭和铁矿石都是非常难运送的东西，产出还很低。 说白了炼铁是个高投入低回报的生意，还不如让铁匠铺直接购买废铁重锻来的实在，也就只有朝廷会大力投入金钱炼铁打造兵器铠甲。 在座的世家都经营有铁匠铺，铁匠铺的利润也非常可观，郑家做的铁器生意是最大的。 郑家家主道：“开始我也不信，但派人去玉家庄后，我郑家的人根本进不去，竟然被乔装打扮的禁卫军拦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崔侍郎觉得很意外。 郑家家主郑重地道：“最开始他们买了一些铁矿和石炭，但不多，仅买了一次就不再购买了。 直到五天之前玉家庄的人又开始大肆收购铁矿和石炭，一口气就花了千贯之财，还租借车辆自行运输，目前已经和我郑家交易了两千贯钱了。” “他变卖了黄金？”崔侍郎惊呼，没想他给玉太白的钱花的这么快。 众人见郑家家主点了点头，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玉太白凭借几千贯钱就能大肆炼铁了？ “五天前老夫也不敢相信，但李二带着秦琼和程咬金去了玉家庄之后，玉家庄就开始大肆收购铁矿和石炭。”郑家家主爆了很多料。 王侍郎沉吟道：“如此说来，这里还有皇家的影子，难怪最近左右仆射在兵部下了密令探寻石炭矿和铁矿，无主的矿脉一经发现都收归朝廷所有，还准备立法案。” 郑家家主诧异，这个消息他还没得知。 “诸位，”郑家家主道，“没想道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李二郎还做了这么多事情，这铁矿脉和石炭矿脉的事情得好好斟酌一番。” 郑家家主这话说的极其嚣张，仿佛朝廷就是他们世家的一般，对李二也毫无敬意。 在座的世家掌权人却没觉得他说错了什么，除了军队，朝廷基本就是掌控在世家的手中，没有他们皇帝连治理天下都做不到。 主要还是朝廷之中，九成的文官都和世家有关系，哪怕是各州各县的官员都只能巴结世家。 郑家家主道：“诸位，多发掘矿脉对你我都有利。” 在座的各位都点了点头，清楚其中利害，多掌控矿脉，到时候朝廷收购之时他们也可坐地起价。 王侍郎则道：“此事老夫觉得应当两手准备。” 在座的都将目光投给了王侍郎。 “这矿脉自然得大力搜寻强占先机，”王侍郎道，“但是那玉太白我们也应该拉拢一番，若是对我等不利，不妨趁早除掉。” 郑家家主赶忙道：“此事不妥！” 众人都诧异郑家家主竟然反对此事。 又见他道：“拉拢是不错的想法，这玉太白相助万香楼也给我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确实应该拉拢，如成功还能得知玉家庄的秘密，但是。” 郑家家主话锋一转道：“若拉拢不成也不能轻易除掉，诸位也得知消息，那李二郎听信太白金星下凡的荒谬言论，若是在玉太白得势之时除掉他，只会惹恼李二，有李渊的前车之鉴，我等不得不慎重。” 众人点头，姜还是老的辣，郑家主考虑周到。 其实郑家家主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玉太白极有可能是李二的私生子，李二如此宠爱这个私生子，又对他那么疼爱，要是真对他动刀岂不是找死吗。 世家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其他们暗中也调查了不少玉太白的事情，棉花也有所了解，却只知道能制成棉衣棉被，至于如何制作也不得而知，但他们暗中也收了一些种子。 甚至昨天禁军封锁的那间铁匠铺都被世家的人注意到了，只不过无法得知是什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应该就是早朝所说的军机。他们目前弄不到消息，只能看兵部那边的棋子了。 酒楼的事情也没提，毕竟各家都有经营，也有竞争，能不能弄到万香楼的菜谱就各凭本事了。 世家们经营的酒楼遍布大唐各州，不像皇家只有万香楼一座。因此世家相互之间都防范着，酒楼方面不可能共享情报。 卢尚书道：“这玉太白要如何拉拢，毕竟有禁军挡着，我们卢家拍去登门拜访的人被拦下了。” 其他人也有类似表示，都说还没进门就被拦下了，拦人的还是禁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没有多少主意。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对于玉太白很好奇，还专门为这小子开个会。 若是被世人知道玉太白被世家如此重视，这即使莫大的殊荣，也是大恐怖。 王侍郎神色一动，道：“从李二的两个儿子打开缺口如何？” 众人眼前一亮。 郑家家主忍不住道：“好主意，王侍郎不提醒老夫都忘了，李二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众人哈哈大笑。 次日玉太白难得睡了个懒觉。 本来徐锦儿和梁小雪还想叫醒他，但门从里边反锁，侍卫们也提醒这小爵爷不忙的时候经常这样，有时候还能睡到午时，最好不要吵醒他，早餐给他留一份就行。 两个丫鬟这才打消了叫醒爵爷的念头。 之前玉太白都是不反锁的，也是因为昨天尴尬的情况，玉太白才反锁。 让两个十一岁的少女伺候他一个拥有四十岁灵魂的中年大叔，总觉得罪恶感满满的。 不过玉太白今天也没有睡到午时，因为那些花瓣再不处理就烂了。 这一日并无稀奇，玉太白只是窝在院子里捣鼓香皂。 而皇宫里的李二脸色却非常难看。 李二正在看信，信上写的太子和越王身旁世家的人有动作了。 心中写到李承乾和李泰两边的人都在催促，让他们拉拢玉太白，都不能让对方占了先机。 写信的人提到世家对玉太白很感兴趣，这两天基本都在说关于玉太白的事情。 其实李二不反对他的儿子和玉太白交好，反而还很赞同，只是这两个臭小子也太不争气了，竟然还要让人提醒才知道拉拢玉太白。 想当年李二在这般年纪已经能言善武，都跟随李渊打天下了，他生的这两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李二对这两个儿子的秉性非常清楚。 李承乾唯唯诺诺，少了自信，立他为太子后倒是自信了一些，但不够果断，而且反应迟钝，直到前天才想起来给玉太白送礼。 虽然内廷也缺钱，但有玉太白和长孙皇后合作，短期内不会有太大问题了，那些钱花了就花了，毕竟用对了地方。 李泰在某方面很像李二，那股聪明劲儿就是来自李二的。 但李泰的聪明却用错了地方，因此才被皇后说成小聪明。 而且李泰比较傲慢，或许是从小得宠，因此将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 在李二看来，李泰肥胖不能算是缺点。 “太白在做什么？”李二随口问道。 罗洪早有准备，李二也不是头一次这么问了，应道：“昨日出宫后，他去了玉家庄，回到家中时听他们说似乎要做香皂。” “香皂？就是皇后和他合作的新东西吗？” “正是，听说香皂是用花瓣做的皂角，可用于沐浴。”罗洪轻声道，见李二对具体细节不感兴趣就没在多说。 李泰的府邸里。 “本王是想拉拢玉太白，但高明已经提前给他送礼了，再去拉拢反倒落了下乘。”李泰的小眼睛充满了挣扎。 谋臣胡归道：“玉太白深受陛下宠信，若能拉拢玉太白，”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宦官，有凑到李泰耳旁轻声道，“对东宫那位定是不小的打击。” 见李泰意动，又道：“殿下可还记得三顾茅庐？” 李泰有了决断：“即便是三顾茅庐又如何，你去打点礼品，明日本王亲自拜访！” 李承乾那边早就有拉拢玉太白的意思，在谋臣的劝解下，都讨论到了该如何拉拢的问题。 在家中的玉太白对这些全然不知，他忙着做香皂呢。 第38章 统计方法对朝廷的影响 话说前天玉太白在皇后娘娘那里献策后，长孙皇后本想直接告诉李二此事，但前天下午去了玉太白那里，竟把这事忘了。 昨天又太忙，一直在关注酒楼的情况，所以也忘了此事，长孙皇后现在才想起来。 于是今天长孙皇后带着几个算账的太监和宫女，到了甘露殿求见。 “观音婢来了？”李二挑了挑眉，现在不过是未时，很好奇长孙皇后为什么会来。 罗洪低头道：“陛下，皇后有要事禀报。” “传！” 长孙皇后的气色比起之前好得太多了，脸上容光焕发，仿佛新生。 “陛下，臣妾昨日得了一法，可以防范账目作假。” 李二神色一动，道：“哦，说来听听。” 长孙皇后也不敢隐瞒，将前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住陛下的。 李二拿起一本老账本和玉太白设计后的新账本对比，一眼就看出了高下。 尤其是玉太白在那一张纸下边画的折线图，更是能体现出物价的波动情况。 每一本账本只记录同一类事物，虽说用的纸张会偏多，但效果显着，甚至有几本整理后的账目，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有人动了手脚。 那大写的数字更是巧妙，一（壹）到十（拾）全部都有很大的差异。 “陛下，此法如何？”长孙皇后见李二面色精彩，询问道。 “此法甚妙，观音婢可是立了大功，朕虽有怀疑世家的官员相互勾结，贪赃朝廷钱税，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调查。 如今有了这法子，想必也能震慑很多手脚不干净的人。”李二面露喜色。 “那小子还说，此法可用到各行各业，是最简单的统计方法，还说想关注什么事情，可以用此法记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长孙皇后这么说，李二沉思，但能联想的却不多，主要还是他看的基本都是下边整理好的结果，只有一个冰冷的数字，最多就和前一个数字对比，没法牵扯到各行各业。 又和长孙皇后了解一些细节后，李二便命人传唤左右仆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杜如晦，兵部尚书长孙无忌，户部尚书刘政会。 三书省六部的重要官员基本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刘政会率先被叫进去。 “微臣参见陛下！”老迈的刘政会躬身道。 “嗯，”李二点了点头，道，“刘卿，账目核算的如何了？” “启禀陛下，户部定能按时完成任务。”刘政会揣摩着此次李二换他来会做什么。 “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二也没拐弯抹角，刘政会跟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户部还有一个王冲海。 李二能肯定的是太原王氏手脚绝对不干净，就怕这个户部尚书也有份啊。 刘政会深知李世民杀伐果断，虽和王家关系不浅，但也没有贪墨朝廷的钱财。 “启禀陛下，账目确实有些问题，微臣也已经再查了，年前估计会有不少人落马。” 世家的人也清楚，若是没有一点贪腐皇家绝对不信，所以每年都会推几个替死鬼出来挡挡灾。 李二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朕正好得一法子，能减轻户部不少难题。” “传他们进来。”李二对罗洪道。 刘政会心中嘀咕，陛下这是要跟世家完全走在对立面了吗？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进来参见之时，看了一眼李二和起身后的长孙皇后，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刘政会。 “诸位爱卿都是朕的心腹文臣，来看看这些账本。”李二挑了几本新旧账本，让他们观摩。 大臣们对视了一瞬，也不懂李二要干什么，便听令翻看账本。 这些账本记载的是采购账目，能猜出是酒楼的采购账本，旧账本杂乱无章。 而新账本又截然不同，看上去不像是账本，因为没有常见的数字。 但细细一看，每一串字后又有钱字，有些少见的字和数字读法还一模一样。 很快就有人瞧出了端倪，长孙无忌还传出惊疑声，众人都看着长孙无忌。 “这账本记账的方式很新奇，这个字老夫没见过，想必应该是七的意思。”长孙无忌指着那个大写的“柒”道。 几个大臣凑近了看，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大部分字他们都认得，读音和数字的读音基本一样，隐隐猜到了一丝。 几个大臣简单交流了一下，就确信了这些字和一到十（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读音基本一样，还能倒出这些字在什么地方被记载过。 李二深感欣慰，道：“诸位爱卿果真不愧是朕的心腹谋臣，确实如诸位爱卿所想，朕打算将这种记账方式用在朝廷，以防宵小贪墨朝廷钱财。”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圣明，此法甚秒，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能防住一些不干净的账房先生篡改账目。” 房玄龄和杜如晦最近也被空虚的国库闹得夜不能寐，得此一法也都喜笑颜开。 刘政会虽然嘴上也连连称赞，但心中已经在想今后该怎么办了，是要站在李二这边，还是继续两边都结善缘。 “诸位爱卿再看看这本。”李二拿出玉太白画过折线图的账本给他们看。 “这些账本记的都是同一类事物，那折线图记录的是那类事物的价格涨跌波动情况。”李二也没有多说，就喜欢说一半，另一半让他们接下去。 几个大臣肯快就看出了折线图的画写方法。 房玄龄灵光一闪，道：“若此折线图记账法普及到各州各县，纳税之时就能看出没类税务的涨跌波动情况。” 杜如晦道：“不单是朝廷，若商贩也用此法，每日进购的原料和卖出的物品钱数也一目了然，哪怕是粮食的种收情况也可用此法轻松体现，此法利国利民。” 长孙无忌也不甘示弱，道：“军队和军官人数的变化，战争时每天伤亡的情况，各州县百姓人口的变化，文武百官所立的功绩也可以此法判高低。” 刘政会目光闪烁，道：“最关键的是此法所记若是属实，每一样波动都能反映出那一处记录有问题，便可寻根调查。” 众位大臣都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记账方式，能有这么广泛的作用。 这其实就是后世统计，还是分类统计，对各行各业来说都有不小的作用。 李二龙睛闪烁，心道：太白子啊太白子，你真是朕的福星！ 李二当机立断，道：“此法自当在我大唐普及开来，诸位爱卿商讨一番，该如何立法推广，争取在明年年初普及到大唐各州各县的朝廷机构。” “陛下英明！”大臣们也是神色振奋。 李二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又对大臣们道：“说来此法还是皇后说给朕的，是由太白子爵进献的方法。” 左右仆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没有一皱，心中都有一个念头：“怎么又是那个太白子爵。” 却听见长孙皇后道：“此法叫统计方法，是玉太白替本宫解决一些账目上的问题献出的，他也曾说此法能用在各行各业，还说想关注什么事情，可以用此法记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长孙皇后又提到了玉太白所说的话，令几个大臣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他们先前所说的已经有人总结了，还更加全面，不正是包罗各行各业吗？ 而且运用得当，确实能用此法观察某个特定时期需要关注的事情。 比如战争伤亡，比如粮食价格，比如出生人数，甚至家里的用度都可以用此法。 他们先前绞尽脑汁想出能用在什么地方，想在陛下面前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却没想到被别人一句话就概括了。 最老的杜如晦沉吟道：“陛下，微臣觉得此子应当入朝为官，如此栋梁应当为朝廷出谋划策。”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几个大臣都赞同杜如晦建议，尤其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他们亲眼见过玉太白献给朝廷马蹄铁。 李二笑道：“朕早有此意，只不过他如今才十四岁。” “陛下，十四岁也不小了，明年就十五了，当初陛下这般年纪之时，已经征伐天下了！”长孙无忌能猜出李二应该是很想玉太白入朝为官的，他也推了一把。 房玄龄和刘政会也点头赞成。 见他们都没异议，李二道：“既如此，辅机你让各部留一个员外郎，明年朕再想想让他去哪一部。” “诺！” 几个大臣心中都在猜想，以陛下对那小子的宠信程度来看，指不定会让玉太白走遍六部，搞不好以后也会是个尚书。 玉太白本身已经是个子爵了，到六部做最小的员外郎也没什么不妥。 而且此时唐朝的科举还没起来，有杨广失败的案例在哪里，李二也不敢对这方面轻举妄动，所以很多官员都是大臣推荐的。 之后，这几个重要人物便开始商讨如何在朝廷普及此法，长孙皇后也回了立政殿，她不便旁听具体细节。 第39章 二位殿下来访 话说玉太白在家正忙着做香皂。 他之前做肥皂的时候，可没有弄到花瓣，所以没法增香，都是原滋原味的皂香。 周伍和许小河和几个侍卫是老手了，对爵爷做的这些东西也都非常感兴趣，所以制作的时候很顺利，依葫芦画瓢就行。 侍卫被安排了最重的活，搅拌那一大锅油脂和碱液的混合液。 徐锦儿和梁小雪在细细地研磨花瓣，偶尔会看一下在模具里等待凝固的香皂。 直到下午众人才忙活完，玉太白吩咐将这些模具里的香皂，全部弄到干燥阴凉的地方。 徐锦儿和梁小雪开始还不不相信，毕竟用油脂做出的东西来洗澡应该也是油腻腻的。 直到得知她们洗浴用的皂角就是这么制作的后，就非常期待这香皂了。 因为用那肥皂洗澡确实效果好很多，而且香皂干净，还有一股香味，若是换成花香都无法想象。 若不是爵爷说要放置一夜，等明天才能用，她们都迫不及待用凝固成型的香皂洗澡。 晚上，西厢房里。 梁小雪翻了个身，道：“锦儿姐，我睡不着觉！” “我也睡不着，你还在想香皂的事吗？”漆黑的屋子里，徐锦儿能感觉得到身旁梁小雪。 “锦儿姐不想吗？”梁小雪嬉笑道。 “想啊，当然想，”徐锦儿不假思索地道，“爵爷对我们真好，给我们买衣服，今天还说给我们用香皂。” 梁小雪在外人面前都不敢开口，到闺房里却活泼得不行，道：“爵爷这么好，锦儿姐不如以身相许！” “臭小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西厢房里传来了嬉闹声。 在书房里的玉太白听到了轻微的声音，得知是从哪传来的之后，脑中的思绪就再也无法收拢。 玉太白看着《蒸汽机部件打造战略》，叹了口气，放下笔，就回屋睡觉了。 这两年玉太白都无法像古人那般，黄昏吃饭沐浴，然后睡觉。 天后黑不熬上一两个时辰还真睡不着，尤其是秋天后。 所以他起得比常人晚是有道理的。 蒸汽机这玩意并不容易制作，每一个部件都需要非常高的精度，所以最好早一点规划好，争取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造出来。 这半个多月，玉太白每天晚上思虑最多的也是蒸汽机。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之时。 “爵爷，起床啦，有贵客到访！”徐锦儿在门外轻柔的声音喊着。 “谁啊，来这么早干啥，让不让人睡觉了？”屋里传来了嘟囔声。 徐锦儿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生怕玉太白的声音二位皇子听到了，于是道：“是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 “让他们呆着！” 徐锦儿脑袋一片空白，那可是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啊，爵爷竟然让他们呆着。 “爵爷，这样不好，他们送礼了。” 玉太白刚想说“没什么不好的”就被“送礼”二字吸引了。 这才迷蒙中想到李承乾送过他一箱珠宝玉器。 随后徐锦儿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然后房门打开了。 看到爵爷精神很好的样子，徐锦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冲撞了二位殿下还不知会怎样。 客厅里，李承乾和李泰坐在桌前，两个太监也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泰左顾右盼，发现这玉太白的宅院一般般，不过数百平米，客厅也就五十平米左右，真不知道上次父皇他们在这里用膳绝不觉得拥挤。 五十平米已经很大了，只不过身为王爷的李泰不知民间疾苦，寻常百姓一个房间也才二十平米左右。 李泰不但觉得这里小，还觉得太白子爵好生无礼，现在都还没起床，比他李泰还懒。 李承乾心理也有些不爽，脸色有些沉闷。 在一旁沏茶的梁小雪很紧张，因为从两位殿下进来后，就没说过话，他们偶尔会对眼几下，然后又撇头不理对方。 似乎是在冷战。 梁小雪很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个皇子之间，肯定有矛盾。 这时，徐锦儿姗姗来迟，行礼道：“二位殿下，爵爷马上就来了，稍坐片刻。” 或许是因为徐锦儿漂亮脸蛋的缘故，李泰原本糟糕的心情好了一点，摸了摸手中次品白瓷，又喝了几口差。 上次人多李泰还没仔细留意，而且当时光顾着桌上酒肉了，这才想起来这里的茶具竟然如此精致。 细细一看，茶碗的底部有“玉家庄”三字，而且每一个都有，待会儿得打听一下这些是哪弄来的，玉家庄又是什么地方。 李承乾和李泰的关系网还没铺开，很多消息得知的甚至比不上一些大臣。 李承乾察觉到了李泰的异样，也端详起了茶碗。 不一会儿，玉太白才进了客厅。 “二位殿下光临寒舍，玉某招待不周，让二位殿下久等了！”玉太白拱手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有些不悦。 李泰小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于是上前道：“哪里哪里，是本王来的突然，打扰了爵爷的休息。” 李承乾也对李泰的态度感到惊讶，因为李泰一向自负，脾气也比较暴躁，没想到今天竟然忍住了。 李承乾道：“确实是我等来得突然，太白兄不必自责。” 玉太白也被这两人心口不一的表现给搞得不明所以，却也不是那么在意，道：“二殿下，都没吃早点，一起吃个早点如何？” 他已经注意到了客厅里的礼物箱子，是两个大箱子，比上次李承乾送的都大，里边应该有不少好东西，看来这半个月的费用有着落了。 李承乾和李泰也都眼前一亮，毕竟前天这里的饭菜已经彻底将他们征服了，他们确实也不知道玉太白的早餐会有什么惊喜，都很期待。 玉太白见他们意动，就问道：“锦儿，今天吃什么？” 徐锦儿在身旁道：“回爵爷，今天早上吃灌汤包、鸡蛋羹和汤面。” “鸡蛋羹？可是和万香楼一样的鸡蛋羹？”李泰咽了咽唾沫，昨天他基本都在万香楼附近徘徊。 主要还是万香楼上了前天吃过的一些饭菜，而且早点也有新意，昨天就添加了新的鸡蛋羹和汤面。 徐锦儿看了一眼爵爷，对李泰道：“回殿下，万香楼的菜谱就是咱们爵爷传过去的。” “那本王就尝尝！”李泰心道原来如此，这玉太白还真是上好的厨子，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徐锦儿出去了。 玉太白和李承乾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上，主要还是李承乾腿脚不便，玉太白陪着他走慢一些。 “太白兄，你来辅佐孤如何？” 李承乾看着玉太白，面露真诚之色。 玉太白目光闪烁，道：“太子殿下，微臣并不像当朝廷官员，当一个小爵爷还不错，毕竟我不擅长维护人际关系网络，也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趋炎附势。 真要去当官，估计得罪很多人，迟早会被人弄死！” 李承乾神色一顿，玉太白说的维护人际关系不正是这几天他最忙的事情吗。 可是在朝为官必须要学会这些啊？ “太白兄，勋爵毕竟只是一方勋贵，没有实权，更没有话语权，若不为官，不还是凭人摆布？”李承乾道。 玉太白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我一个五品子爵被七品的万年县县令关押，还不能反抗，若不是陛下照顾，还真不知道会被埋在什么地方。” 听其语气，李承乾似乎觉得玉太白意动了，道：“太白兄改变主意了？” “这官还是当不得滴，当官不单单是权力，也是一种责任和义务。”玉太白沉吟，道，“为官者要用手中的权力造福一方百姓，而不是给他们权力去欺压百姓，鱼肉百姓。” 李承乾哪里会去想百姓那层，光是维护和官员勋贵的关系就疲惫不堪了。 百姓这一层皇室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考虑，只要他们不造反，也没有饥荒和天灾，就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难道太白兄真对权力一点兴趣都没有？”李承乾直视玉太白的双眼道。 玉太白也很坦然，道：“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谁都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坐上高位，就得为百姓谋福利，而官场本就尔虞我诈，整日提心吊胆的，哪还有心思去造福黎民百姓！” 玉太白这话说道李承乾心坎里去了。 李承乾目前确实是提心吊胆，因为朝中依旧有很多人不看好他，很多人反而看好李泰，就连父皇对李泰的态度也非常奇特。 按理说李泰应该要就藩去封地，但陛下依旧没有让李泰去封地的意思。 所以李承乾总觉得太子之位不稳。 “太白兄，不当官也可，就到孤身边辅佐孤如何？”李承乾觉得玉太白说的都在理，而且他觉得玉太白是那种大智慧之人。 玉太白歉意道：“殿下，其实我只想让大唐的百姓安居乐业后，我赚一些钱，富甲一方，取一堆美娇娘，然后游手好闲，混吃等死，这就是我人生的终极目标。” 见李承乾面色古怪，玉太白又道：“至于为何要百姓安居乐业，主要还是不想成为当今这样的世家，只知道自己的利益，然后被百姓骂娘，甚至问候祖宗十八代，最后落得一个为富不仁的臭名。” 道理很简单，但李承乾却认为玉太白小题大做了，骂就骂呗，别被他听到就行。 “世家控制着朝廷大部分官员和不少百姓，百姓又怎么翻得起浪花？”李承乾不认同玉太白的说法，百姓又怎敢肆意宣扬世家坏话，哪怕再痛恨世家也不可能流传到后世。 “殿下莫忘了朝代是怎么更迭的，陛下不也是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玉太白道。 李承乾惊疑，“父皇说过这句话吗？” “肯定说过，不信殿下回去问问！”玉太白很自信地道。 李承乾神色挣扎，又道：“难道太白兄也看好青雀吗？” 玉太白顿住身形，很郑重地道：“殿下，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再闹了，我哪边都不站。 而且陛下还很年轻，还能活很久。 与其去争取那数十年后的皇位，还不如想想该如何造福江山社稷，在青史留下美名！ 言尽于此，殿下，进屋吃早餐！” 身后的两个宦官诧异地看了一眼玉太白，然后又恢复古井无波的模样。 第40章 白瓷店开，香皂成 早餐很美味，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都放下身段和玉太白他们一同进餐。 李泰吃了一碗汤面，十来个汤包和一碗鸡蛋羹，吃得满嘴油腻，幸福感满满。 “没想到馒头还能做成这样！”李泰用手帕擦拭着油腻的嘴角。 古代管现代的包子叫馒头。 “这叫灌汤包。”玉太白自以为是的纠正道。 “本王还是习惯叫馒头，那馅料是真的香浓多汁，”李泰不以为意地道，“汤面还有辣椒味，太棒了！” 玉太白真的佩服这李泰的饭量，他是吃不了这么多的，都快是他的两倍饭量了，难怪这小子这么胖。 李泰早就注意到闷闷不乐的李承乾。 因为李承乾连汤包没吃几个，吃了一碗面就不吃了，全程沉默无语。 李泰猜测应该是玉太白拒绝了李承乾，于是火上浇油地道：“太白兄到我的府里如何，四品以下相当什么官包在我身上。” 李承乾依旧没有表情，而是自顾自的沉思。 玉太白坦然道：“多谢殿下好意，我对当官不感兴趣，只想多给朝廷立一些功劳，求陛下多赐些免死金牌，以后富甲一方就好。” “商贾有什么好的，当官多威风！”李泰想当然地道，见李承乾依旧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也奇怪刚才他俩说了什么。 见玉太白依旧推辞，李泰也不好再多说。 李泰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道：“以后本王还会抽空来玩。” 玉太白心里有些不快，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谦虚，好像这里是他后花园似的。 不过玉太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不快的神色。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李二已经敲定要玉太白进六部了。 本来李承乾和李泰是有很多事情要跟玉太白说的，但恰好对方也在，很多话就不方便说了。 倒是李承乾和玉太白先前聊上了几句。 在府外等候的谋臣们非常郁闷，这宅子他们进去不，守在门前的侍卫一副滚刀肉模样，腰间有佩刀，一副你敢进来我就敢砍死你的模样。 他们只听侍卫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问是谁的命令，侍卫也只说想知道就去找不良人。 听到不良人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陛下的谍报组织，跟不良人摊上关系可不是好事。 其实这些侍卫有几个就在不良人挂职，不过都是秘密，玉太白也不知道。 而且玉太白还不知道唐朝真有不良人这个组织，而且在他身旁就有不良人组织。 等了老半天，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才出来。 李承乾和李泰自然也知道这里的防卫，听说的父皇的旨意，他们虽然好奇，但因为刚才得知了玉太白和母后合作的事情，就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因为他们府里也有不良人。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世家，世家们才意识到先前郑家家主的决策有多英明，若是贸然弄死玉太白，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良人对很多势力都是不小的震慑，是直属李二管辖的组织机构，沾染上不良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此时长安城新开了一家白瓷店铺。 不少达官显贵进去后久久才出来。 店铺里摆了“u”形柜台，只有店里的人可以在柜台和商品间走动，客人都被挡在“u”形里，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黄金珠宝店。 这家店铺里挤满了人，以至于店家的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这帮人冲坏了柜台。 “店家，这副碗筷勺子怎么卖？”一个十八九岁的官二代眼尖，认准了眼前的这套餐具。 “你看的这副要四贯钱，”一个店员指着身后靠在墙上的柜子道，“这副小一些的三贯，有花纹的则要多花两贯。” 柜子里摆满了各种瓷器，都没有一丝瑕疵，有些洁白如玉，有些附带有色彩的花纹。 “咦，不贵啊，我还以为要十几贯呢！”懂行情人道。 也有一些商贾暗中交流道：“看似不贵，却又合理，这家店有数百件这等品质的白瓷，卖十几贯反而贵了。” “那是茶具吗？”一个勋贵询问道。 “这位爷目光如炬，这确实是一套茶具，”掌柜地介绍道：“这副茶具有茶碗茶盖，茶碗还有握手，都带有花纹，花纹也是一整套的，八只碗上分别画有‘福寿安康，万古长青’的字样，还有精细的花纹点缀，茶壶更是画着青山绿水和仙鹤。” “怎么卖？”世家的人看着都眼热，这太特么的漂亮了，还是一整套的。 “这一套卖三百九十九贯。” 掌柜的说出价格后，众人的心脏都猛地跳动。 贵，太特么贵了。 但世家的人却非常意动。 世家的人更是动起了心思，这家店摆出来的白瓷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全部卖出去也不知会有多少钱。 不过看到掌柜是谁后，就都收敛了心思，这掌柜的是皇家的人。 “我买了。”郑家的一个有身份的人道。 掌柜的直愣愣地看着这位阔绰的公子，没想到才开张就有人买了最贵的茶具，世家果然阔绰。 掌柜的很快就回神，引领那位公子到里边去，显然是商量如何交付的问题。 有了郑家阔绰的出手，这家店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一时间各路人士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说店家黑心，卖得这么贵，也有人说郑家败家，浪费钱财。 不过文臣和有志之士基本没怎么批判郑家那位公子。 因为他们去了那家白瓷店铺之后，看到了那些精致的白瓷，尤其是带有花纹的白瓷更是美不胜收，他们摸起来比摸家里刚纳的小妾的手都起劲儿。 也有不少官爵买了一些白瓷回去。 一时间官员和勋爵们，都以能有一个带花纹的饭碗为荣，奢靡之风盛行。 很多人也在打听玉家庄在什么地方，若猜测不错的话，这些白瓷应该都是出自那里。 而世家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他们自然清楚玉家庄在什么地方，也清楚那是谁的庄子，也难怪掌柜的是皇家的人。 一时间这家店铺对白瓷这个行业，造成了剧烈的冲击，卖陶罐的却不受什么影响。 但凡是以卖各种和瓷器沾边的店铺，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无人问津，尤其是世家。 而玉太白这一天压根就没出门，连玉家庄都没去，送走了两位皇子殿下后，就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爵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徐锦儿小心翼翼地道。 “什么事？”玉太白犯困地道，早餐吃的糖分食物多了真会犯困。 “香皂，香皂应该凝固好了。”徐锦儿哀怨地道，爵爷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哦，那就去看看！”玉太白后知后觉地道。 昨天的香皂全被许小河锁在暗房了，没爵爷的吩咐，徐锦儿和梁小雪纵然期盼却也不得造次。 许小河开门后，屋子里就传来了一股香味。 玉太白很随便地拿了一块出来，捏了捏，发现凝固得不错，和后世洗澡用的香皂差不多，又拿去洗一把手，发现效果不错，起的泡泡不多不少，就是香味比较浓。 “你们也试试。”玉太白将香皂地给她们道。 徐锦儿和梁小雪自然也用那块香皂洗手了，发现手上的香味浓郁，洗了又洗，对香皂更是喜爱了。 见她们爱不释手地模样，玉太白提醒道：“再洗你们的手就要脱皮了。” 徐锦儿和梁小雪面颊绯红，才将香皂收好。 玉太白每样花香的香皂都挑了几块，让许小河送进宫去给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 徐锦儿和梁小雪眼巴巴地看着他，玉太白哪还不懂她们的心思，道：“不就是块香皂吗，你自己挑一块。” 徐锦儿和梁小雪如沐春风，道：“谢谢爵爷！” 然后一人挑了一块，徐锦儿挑了兰花香味的，梁小雪挑了茉莉花香味的。 玉太白这才回屋睡觉。 第41章 皇后娘娘很开心 这一天，长安城出现了一个很怪的现象。 很多勋贵官员对自家妇人或者小妾提不起丝毫兴趣，反倒是整日抚摸着买回来如玉般的白瓷碗。 欣赏着白瓷碗的光滑细腻，欣赏着碗身的团。 仿佛那如玉般的白瓷碗才是他们的娇美妻妾，喝茶的时候用那个碗，吃饭的时候也用那个碗，还亲自去洗，睡觉的时候都不忘摸两下。 勋贵官员们的妇人和小妾不知为何，总有一股妒忌之意升起，妻妾之间也不再那么争锋相对，仿佛自家老爷被外来的人抢了，离谱的是抢人“者”竟是白瓷碗。 真是有苦说不出。 也就是这天傍晚，一辆辆牛车拉着铜钱送往皇宫，皇后娘娘忙的不亦乐乎，命人清点收益，脸上挂满了笑容，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这一次的收益已经赶得上上次玉太白被郑家送钱的那次了，竟有近两千贯之数。 其中有两百多贯是万香楼的收入，刨除成本和给玉太白的估计也有一百贯的利润。 这已经是平日的数倍之多。 而且今天预定包间的人很多，看来醉香楼得快点开张才行。 剩下的都是白瓷店铺的收入。 但长孙皇后想到这里的钱刨除工钱和下次的投入成本后，有四成的钱要分给其他人，就觉得一阵肉疼。 这时，一个心腹宫女拿着一个箱子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太白子爵派许校尉送来的东西，说是香皂！” “香皂？”长孙皇后这才想起前两天玉太白说的话，听说是沐浴用的。 “盛上来看看！” 只见宫女打开箱子，里边盛放着十来块方形物品，各有颜色，还有花香的味道。 宫女简单地说了一下使用方法，长孙皇后挑了一块牡丹香的香皂，就尝试着洗了洗手，起了一些泡泡，很滑腻，发现手干之后香味依旧浓郁。 “啊，当真是好东西！”长孙皇后的凤眼笑成了月牙儿，心道若是用来洗澡，全身都会是这股花香味。 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住这香皂的诱惑啊！ 想着想着，长孙皇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沐浴了。 又想起了玉太白说这会是下一项合作，长孙皇后就明白这东西的应该是卖给什么人的了。 心中也笑骂玉太白这小子，竟然打起了女人的主意。 长孙皇后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时就不会跟玉太白客气，就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晚辈。 李二在甘露殿批阅奏章的时候，得知玉太白说他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但他却不记得。 而且玉太白对李承乾说的“几十年后的皇位”也令他沉思了许久。 李二还很年轻，再活个三十年不成问题，若是让李承乾和或者李泰等那么久，还真不知道这两个儿子会不会效仿自己。 今天李承乾的状态就不太对劲，魂不守舍的。 而且若是没有玄武门之变，李渊也还能活很久，他即便能登基，那时估计也得有四十多岁甚至更老了。 这是个隐患啊！ 天家人自有天家人的烦恼。 想了许久，又想到玉太白说过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于是用笔墨写了起来，挂在墙上，还自顾自地欣赏起来。 当想到玉太白说得人生目标后，心中对这小子又满意，又好气，什么叫当个富家翁混吃等死是人生终极目标。 “我看你这臭小子就是不想揽那么多责任！”李二笑骂道。 宫女和太监们面无表情，心中却好奇陛下说的臭小子是谁。 唯有罗洪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李二，又继续等候吩咐。 当得知了皇后那边的消息后，李二也笑得咧开了嘴，笑得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似乎都忘了李承乾的事情了。 “哈哈哈，朕当真是天命之子啊，当初果真没看错人，好啊……哈哈哈……” 宫女和太监们不知所措，见罗洪也很开心，便知道陛下不是得了失心疯，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李二就移驾立政殿了。 到立政殿之时，看到强壮一些的太监门正在搬运铜钱，此时还只是在搬运第一辆牛车，这里足足有六辆牛车。 李二也忍不住上前摸了几下车上的铜钱，这还只是第一天啊，虽说往后的收益应该会逐渐降低，但长期带来的利润应该能弥补内廷的部分开支了。 “陛下！”长孙皇后行礼道，刚才她还想去沐浴，没想到陛下就来了。 “嗯，观音婢，你今天起色不错！”李二看到长孙皇后似乎年轻了几岁。 “托陛下洪福，臣妾一切安好！”长孙皇后笑盈盈地道。 李二看着这些牛车上的铜钱，也开心地道：“没想到这白瓷这么赚钱，还好朕当初将这些事都交给了你。” “是啊，尤其是那副茶具，那副画有山水仙鹤的竟然卖了399贯钱，还真有人买了。”长孙皇后难以置信地道。 “这么贵？”李二觉得够离谱的，一副茶具就要大概四百贯钱，这些钱够发给两个六部尚书一年的俸禄了。 长孙皇后抬起袖子掩嘴笑道：“陛下，这还是玉太白那小子的馊主意，说是在成套的白瓷器具上作画，还故意定价这么高。” 李二一怔，道：“这都是那臭小子想的？” 长孙皇后抬手的时候，李二隐隐闻到一股香味，又因为专注于想事情，所以忽略了。 “是啊，”长孙皇后道，“他说画一幅山水仙鹤画，再在八个杯子上分别画有‘寿比南山，万古长青’的字样，让花纹点缀，增加一些文化意义就可以卖得很贵。 没想到第一天就卖出去了，还是郑家的人买的。” “山水仙鹤画，寿比南山，万古长青……”李二低喃了几声，道，“这小子是拿捏了那些世家望族的胃口啊！” 李二想到了当初玉太白说要赚世家和达官显贵的钱，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长孙皇后不是很清楚这方面，一开始她还反对玉太白定价那么高，但玉太白一再坚持，才同意这个价格。 没想到这卖出去了，还卖给了世家的人。 更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会如此评价。 她是真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李二自然能读懂长孙皇后的表情，笑了笑，也没多解释，而是在想方设法让玉太白给他弄一套。 这几天李二都没有过问白瓷事情，全权交给长孙皇后，所以也没见过那副茶具。 李二心道：“这臭小子有那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给朕弄一副，回头看朕怎么收拾你！” 可惜李二要等很久才有借口和机会收拾玉太白。 长孙皇后道：“陛下，万香楼估计不够用了，臣妾准备开一家醉香楼！” 长孙皇后简单说了一下今天酒楼的火爆情景，万香楼座无虚设，预定的包间都订到了后天，而且订购的人还在增加。 “此事全凭你做主，交给你朕放心。”李二搂着长孙皇后的腰肢，这才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味袭来。 “这是什么香味？” 长孙皇后羞赧道：“这是香皂的味道。” 她红着脸举起的白嫩的玉手。 李二抓过她的玉手就闻到了更浓郁的香味，脸上又浮出了思索的神情。 “陛下，玉太白那小子提到过，这是下一个合作项目。”长孙皇后命人拿那盒香皂出来。“此物便是香皂，沐浴用的。” 李二这才想起来先前的一分奏章提起过。 “这东西很值钱？”李二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懂这些，就像后世的大部分男人也不懂化妆品为何那么贵。 长孙皇后红着脸，轻声道：“此物应该是主要卖给女子的……” 她也不好说什么爱美之心，毕竟李二还搂着她，若是再说下去，感觉像是在…… 长孙皇后的连更红了。 李二难得地见长孙皇后如此娇羞的模样，而且一提到沐浴，一时间邪火腾升。 李二拉着长孙皇后到宫殿内就来了一个鸳鸯浴，还用用了香皂。 以至于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李二腰眼子有些疼，腿也有些软，身上还有浓郁的牡丹花香。 长乐公主的宫殿里，她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各种香味的香皂，偶尔还会闻一闻双手。 宫女和太监们正忙着烧水，显然长乐公主也准备沐浴了。 此时一个俏丽的宫装小女孩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突然就捂住她的双眼。 “啊！”长乐公主显然被惊吓到了，握住捂着她的双眼的小手后，才意识到是谁来了。 “豫章，你这个小妮子！”长乐公主抱起豫章公主，使劲儿地挠她痒痒。 “姐姐，别，救命啊……” 在门口的宫女见怪不怪了，显然她们姐妹经常这样玩闹。 “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好像还在傻笑！”和雉奴差不多大的豫章公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有吗？”长乐公主神色有些不自然。 好在豫章公主很快就被盒子里的香皂吸引了。 “这是什么？好香啊！” “那是香皂，沐浴用的。” …… 第42章 “长安害虫”来访 昨天玉太白补完觉后就考虑纸张制作的事情，也让许小河去物色会做宣纸的师傅。 当时玉太白在考虑加快纸张的制作，印刷术也提上日程，争取在明年春天量产。 许小河可是苦恼了好一阵子，主要还是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关系脉络，无奈之下只好去找罗洪帮忙。 今天，玉太白又在筹划纸张的事宜。 午时的时候，玉府外几个年轻的勋贵子弟被拦住了。 原来是尉迟宝琪，程处弼，秦怀道和李德奖特地来拜访玉太白。 其实昨天他们就想来了，但万香楼新增了早点和新的菜谱，他们自然要尝尝鲜，所以没来找玉太白。 去了之后才发现那里的菜式他们吃过一些，而且味道和前天在玉太白家里吃的差不多，又见到了周伍在万香楼走动。 他们多少都能猜到一些，估计和玉太白有不小关系，而且程处弼和秦怀道听他们父亲说过，似乎他们家和皇家还有玉太白有合作。 所以昨天一整天都在万香楼附近，叫了一堆狐朋狗友，一日三餐都在万香楼里吃，基本上点了个遍。 不单是他们，很多达官显贵都去万香楼吃饭了，而且下午都是一家人去的那种。 但今天万香楼想找一个包间都困难，还得预定。 几人无聊至极，去那白瓷店铺，又被店家赶了出来，他们认得店家是皇家的人，店家更认得他们，这几个害虫去哪都遭人嫌弃。 所以尉迟宝琪就带着几个害虫到了玉太白的门前。 没想到还被拦下了。 “前天小爷我还来过，今天怎么就不让进去了？”尉迟宝琪郁闷了。 看门的侍卫笑道：“那不一样，前天诸位是来宴请小爵爷的，陛下吩咐过，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放任何闲人进去，尤其是你们几个害虫。” 这侍卫是禁军侍卫，也挂职不良人，都认识眼前几个将军的子嗣。 许校尉说陛下还真交代过不要让玉太白和那些纨绔子弟走得太近，尤其是被冠予“长安害虫”称号的这几个。 尉迟宝琪一脸不信，道：“开什么玩笑，陛下还管太白兄的私事了？” “二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陛下！”那侍卫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不是，我说你们这样不对啊，我们可是太白兄的朋友，来拜访一下怎么了？”程处弼也觉得这些侍卫过分，他哪敢去找陛下理论。 李德奖也不干了，瞪着小眼道：“朋友之间见个面怎么了？” 那侍卫摇了摇头。 秦怀道咬牙道：“你去通报一声，我不信太白兄会不见我们。 前天还一起喝酒吹牛，怎么可能今天就不认人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闯进去，我就不信了！”程处弼喝道。 然后就和尉迟宝琪冲了上去，他们可不信这几个禁卫军敢拿他们怎么样。 两个守门的侍卫身手了得，也不敢伤了这几个大将军的子嗣，而且有些还曾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都掌管着禁卫军。 所以只敢拦住也没有动手，只见两个侍卫双手十分灵活，“害虫”们冲上来的时候用手掌将他们轻轻推开。 推脸，推身，按头，仿佛是在戏耍几个孩子一样，整得他们连连踉跄。 这里很快就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程处弼和尉迟宝琪神色振奋，冲进去的动作也激烈一些。 两个侍卫表情也变得严肃，却依旧没有伤到他们，也没有被他们伤到。 但“害虫”们始终没有攻进去。 行人远远围观，这几个“长安害虫”威名远播，惹恼了他们可没好果子吃。 很快门口的动静就惊扰到了玉太白。 玉太白走到书房门口，问了一下，才得知是那几个“同龄”朋友来了。 急匆匆地走到大门，道：“别动手！” 玉太白深知这些侍卫的可怕，徒手杀人都轻轻松松。 他隐约间得知过之前有好几批毛贼想趁夜色偷院子里的铜钱，有几个毛贼还被弄死了，刚开始的时候院子里还有血迹，不过当天被清理了。 最恐怖的是晚上他什么声响都没听到。 所以玉太白也怕这几个侍卫伤到程处弼他们。 好在侍卫根本没还手，这几个朋友也没事，玉太白才松了口气。 “太白兄，你可算出来了！”李德奖喘着气走到玉太白身前。 “你们怎么不让他们进来？”玉太白责问道。 那侍卫无奈地摸了摸头，道：“陛下吩咐，爵爷最好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他们可是有名‘长安害虫’？” “啥？”玉太白好像没听清。 尉迟宝琪，秦怀道，程处弼和李德奖脸上有些挂不住。 许小河走了过来，道：“他们是长安赫赫威名的‘害虫’，人称‘长安害虫’。” “许校尉，你过分了！”尉迟宝琪指着许小河道。 许小河一脸无奈。 “你们认识？”玉太白道。 尉迟宝琪点了点头道：“他以前在我爹那里当过校尉，后来救过陛下，所以被陛下带在了身边。” 头一次得知原来许小河是个校尉，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品级，还救过陛下。 之前他也套过话，但这家伙死活不肯说，周伍在这方面嘴巴也很严。 许小河语重心长地道：“陛下怕你和他们学坏了，所以刻意不让你们走得太近。” 这话说得非常露骨，还当着几个害虫的面，可见这几个纨绔是多么不遭人待见。 场面一时间尬住了。 秦怀道脸色难看，却不敢发作，看来先前看门的这几个侍卫说的都是真的了。 玉太白觉得这几个少年应该没那么坏，起码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没发现他们又什么跋扈的举动啊。 “别站着了，进去！”玉太白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两个侍卫看了一眼许小河，见他没反应，就任由这几个害虫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李德奖还昂起头颅哼了一声，似乎在说：小爷我不还是进去了？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整理了衣襟，用手巾擦了擦脸，暗道回去后得加强练武才行，这侍卫对付他们那么轻松，这也太丢人了。 玉太白双眼很有神，显然“长安害虫”这个名头很感兴趣，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怀道兄，你们真是‘长安害虫’？” 秦怀道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都是他们胡说的，太白兄可不能当真！” 许小河补刀道：“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们‘害虫’的威名了，怎么可能是胡说。” “哎呀，你别说了！”李德奖脸皮薄，遭不住。 秦怀道和程处弼异口同声地道：“还不是因为你！” 李德奖瞬间就焉了。 “说来听听！”玉太白很好奇“长安害虫”的来由。 秦怀道，程处弼和李德奖瞬间就不说话了。 还是年纪最大的尉迟宝琪道：“哎，当年太冲动了，被代国公一句话嘲讽就成为了害虫。” “两年前我们几个在玩打仗游戏，还是在街上玩的，学着冲锋陷阵的大军喊‘冲啊’，效仿军队占领一个个摊位，当时还小不懂事，撞坏了一些摊子。 恰好代国公（李靖）路过，被他逮住了，还赔了不少钱。 因为我们嘴里一直喊着‘冲冲冲’，所以……” 说到这里，尉迟宝琪也难以启齿了。 李德奖不好意思地道：“都怪我爹！” 许小河轻笑，指着李德奖道：“当时代国公揪着他的耳朵，还打了他几下屁股，嘴里还一直说：‘冲冲冲，我看你还冲，我看你还冲’，之后被人说成了‘害虫’，所以就有了‘长安害虫’的称号。” 玉太白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辉煌战绩。 见这几个家伙脸色有些挂不住，玉太白才收敛了笑声。 尉迟宝琪叹了口气，道：“这两年哥几个一直想做一些好事弄个好名声，没想到那称号反而越来越响亮了。” “那能是好事吗？”许小河笑道，这几个纨绔是真的搞。 “我们是真想做好事！”李德奖不服气地道。 秦怀道见玉太白很认真地听着，就解释道：“我们用石头帮人驱赶过抓鸡仔的老鹰，虽然老鹰被赶跑了，没想到却用石头丢死了不少鸡仔和母鸡，事后被人发现时，老鹰已经跑了，所以我们就被误会成了凶手，还赔了不少钱。” “这不是帮倒忙吗？”玉太白忍俊不禁。 “太白兄不知，那老鹰可凶了，处弼哥哥还被划伤了。”李德奖很认真比划着。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因为闹了乌龙，还是李德奖的单纯揭了他们的底。 秦怀道看李德奖一眼，又道：“有一次我们帮一个老人家腿鸡蛋车，一开始老人家还很高兴，但没想到我们用力过猛收不住，撞墙了，鸡蛋碎了一半，又配了不少钱……”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摸了摸头，很不好意思，估计他们要背锅。 “还有一次，平康坊附近的伍拾七怀疑自家婆娘和人勾搭，有没有证据，于是我们跟踪他家婆娘，不小心看到了她在林子里解手，还被伍拾七撞见了，她家婆娘差点上吊……” 众人脸色都很尴尬。 秦怀道追忆道：“又比如有一个员外郎家的小菜地进了小豕（野猪），我们进去驱赶，员外郎也知晓，最后豕跑了，那菜地也毁了，又被人说成我们去踩坏那员外郎的菜地。” 还有很很多帮倒忙的事情。 玉太白脸色很尴尬，听了秦怀道他们叙述很多辉煌的战绩，本意是好的，但总帮了倒忙。 就连许小河也觉得意外，因为他听到的只是恶名。 比如用石头丢死别人的鸡仔，比如弄坏了别人瓜果或者忌惮，又或者踩坏了别人的菜地，或者用石头丢到了人，还偷看别人婆娘解手…… 没想到他们是出于好心的目的帮人，只不过都帮了倒忙。 也因此没人敢跟他们扯上关系，都退避三舍，“长安害虫”也威名赫赫。 玉太白拍了拍秦怀道的肩膀，表示自己能理解。 “既然是朋友，我也会帮你们的！”玉太白道。 四个害虫面露喜色，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交到新朋友了，都有一种老泪纵横之感。 被同龄人遇上时，还会被调侃“长安害虫”，如果跟对方动手恶名更甚。 而且他们还被同龄人排挤了。 所以这两年他们都是抱团作伴，根本交不到新朋友，能得到玉太白的肯定还真是不容易啊。 李德奖道：“我就知道太白兄不会在意这些小结。” 秦怀道拱了拱手，目光真诚，一切尽在不言中。 尉迟宝琪和程处弼也是面色激动，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43章 李二的试探 听这几个“长安害虫”诉衷肠后，玉太白让他们留下来吃午餐。 虽然午餐很简单，却有“长安害虫”们没吃过的菜。 不过也难得，炒锅已经重新打了两口回来，所以能吃到炒菜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黄金蛋炒饭，炒面，宫保鸡丁和一个紫菜鸡蛋汤。 侍卫们和徐锦儿、梁小雪都将饭菜弄好了，玉太白他们全程没参与，只负责吃。 “这是稻米吗？”看到被裹上金色的炒饭米粒和李德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是就稻米，你们也来尝尝这黄金蛋炒饭。”玉太白扒饭道。 “味道不错，还有点酸味！”程处弼赞叹道。 “加点酸菜吃起来不腻！”玉太白解释道。 确实，害虫们越吃越过瘾，对炒面也赞不绝口。 “太白兄，你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吗？”尉迟宝琪羡慕地问道。 玉太白笑了笑，“这有什么，以后中午你们来蹭饭也可以，不过下午我一般没空！” 尉迟宝琪，程处弼和秦怀道又怎么好意思天天来蹭饭呢。 只有李德奖说了声“好啊”，就被他们瞪了一眼。 不过这里的饭菜确实好吃。 许小河看了一眼玉太白，心道钱已经快花完了，就剩最后的几罐钱了，得提醒一下小爵爷才行。 十几号人分量两桌，很快就将所有饭菜消灭干净。 这时，有一个禁军进来通报道。 “太白子爵，陛下和皇后娘娘请您进宫议事！” “什么事？”玉太白疑惑道，难道是香皂的事情？ 若是因为香皂，找他的是长孙皇后才对啊，为什么李二也找他？ “卑职不知！”那侍卫没有多说。 玉太白看向“长安害虫”们，道：“抱歉了诸位，还有事情，就不能奉陪了。” 秦怀道一脸艳羡地道：“哪里哪里，是我等叨扰了，太白兄快去，莫耽搁了时辰！” 来到皇宫后，罗公公只给他一个提醒，说了一个“纸”字，然后玉太白就一头雾水地去见李世民了。 李二正在批奏折，见他来了，道：“坐。” 玉太白很不客气地坐下了，然后李二就后悔了，这小子看上去没有一副感恩的模样，反倒还觉得理所当然，刚才就该让玉太白站着。 能得到皇帝陛下赐座的都是感恩戴德的，这小子却连一个谢字都不给。 “你小子找会做宣纸的人干什么？”李二眉头微皱。 “当然是要造纸啊！”玉太白想当然地道。 却不知李二话中有话。 “你造纸做什么，难道要培养读书人？”李二眯起了眼，他最怕玉太白效仿世家笼络读书人，甚至是培养读书人。 玉太白绝对有这个实力去培养人，也绝对能拉拢很多人，李二也怕养出个祸患，所以才召玉太白进宫。 玉太白疑惑李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道：“培养读书人是朝廷要做的事情，我只是想多造些纸张，能天天用得上纸写字。” 李二一脸不信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也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李二在怀疑自己要动摇朝廷根基。 “陛下，这纸张的价格很贵，微臣才买了百来本空白的书封就花了几十贯钱，质量还一般般，所以微臣想办法大量制造廉价的白纸，若是能大量供应廉价的白纸，应该是好事啊！”玉太白不明所以地道。 李二若有所思地道：“你有办法大量制造宣纸？” “办法是有，”玉太白道，“不过好的宣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批量制作，估计得一年，也需要用到不小的地方建立工坊。” 见李二有些失望，玉太白又道：“但是普通的白纸微臣应该有办法，在短时间大量制造应该没问题，就是质量会比宣纸差一些，存个十年把八年应该不成问题。” 李二目光闪烁，道：“你若真有办法大量制造纸张，朕会命人协助你。” 在李二看来，其实白纸就是宣纸，劣质的纸才会有杂色。 “好啊！”玉太白双眼一亮，道，“不过微臣的想法是建立一个完整的造纸工坊，有了完整的工业流程才好批量制作。” “朝廷也有造纸坊，皇家也有，”李二道，“你若是有意，可以去皇家的造纸坊看看。” “好啊！”玉太白眼神更亮了，道，“微臣若是造出了纸张，能不能获取一些用来当做手稿？” 没想到李二这么大方，竟然直接给他提供造纸工坊，就相当于他不用花钱搞一个造纸厂了。 他造纸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能买到便宜的纸张，能够有像样笔记本，能记录大量的文字。 而且他家里的钱不多了，正考虑要不要卖掉李承乾和李泰送的那些东西换钱，没想到李二就给他这么一份大礼。 李二点了点头，见玉太白欣喜的神色不似作假，就打消了疑虑。 “看来朕错怪他了！”李二暗道，若是玉太白真有拉拢文士的打算，绝对不会同意去皇家的造纸工坊，而是自己弄一个。 李二也有些弄不懂玉太白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获得纸张而已？ 又想到了先前玉太白说买了很多空白的书封，之前在他家也看到了书架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 也许朕真的错怪他了。 “你若真有办法大量制造纸张，对天下的读书人也是大功一件。” 玉太白摸了摸头，道：“就怕卖纸的行商的饭碗不保，把我给砍了！” 李二看了他一眼，他能想到这点就好。 却不知两人的想法就没有挂钩。 玉太白是怕卖纸商行的饭碗被砸了，然后对他不利，有些说笑的成分。 他不知道世家才是最大的卖纸商。 而李二是怕世家的人对玉太白不利。 李二道：“朕自会护你周全！” “谢陛下！”玉太白道，没想到说笑也会被当真了。 见他嬉皮笑脸的，李二一阵感动，没想到玉太白的态度这么坚决，竟然真的不畏惧世家报复，看来以后真不能怀疑他了。 却不知道这是纯纯的误会。 李二又道：“明天记得准备好，朕会和一些大臣到你的庄子去。” 玉太白拱手道：“是，陛下。” 想了想，玉太白又道：“陛下，你们会在庄子里用膳吗？” “你若能准备，也可！”李二继续批阅奏章，道：“没事就退下！” 罗洪适时地将玉太白带出来。 “小爵爷，咱家还以为陛下会把你关几天呢！” 玉太白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头顶刺激到脚底，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何故？”玉太白一脸紧张道。 “小爵爷有所不知，”罗洪叹气道，“我大唐的读书人可不多，一来是识字的人本就不多，二来是这纸张太贵，寻常人家也买不起。” “这有什么关系吗？”玉太白有些迷糊，不过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十不存一。 罗洪解释道：“读书人大部分都跟世家有关，而朝廷有需要识字的能人入朝为官，所以大部分官员多多少少都跟世家有关，很多时候陛下也会受到困扰。” “原来是这样！”玉太白若有所思。 罗洪小声道：“可不是嘛，世家也利用这点专门培养读书人，有能力会入朝为官，为他们世家效力，若是朝廷有什么对世家不利的地方，也要想办法阻拦，读书人大部分又跟世家有关，所以很多政策都推不下去。” “那是世家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玉太白恍然，没想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因素在里边，世家有这么恐怖吗？ “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罗洪也不得不承认。 罗洪又道：“太白子爵，您若是能造出廉价纸张，可就将世家都得罪透了，您不怕吗？” 他在为李二试探，罗洪也经常为李二这么试探人。 “怕，当然怕啊，我怕他们砍了我！” 玉太白确实有些害怕，这才知道世家的恐怖。 罗洪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意外。 “但是！”玉太白目光灼灼。 罗洪有些意外地看着玉太白，静待下文。 “读书识字很重要啊，”玉太白嘴唇蠕动，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道，“没文化很吃亏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老百姓总不能都让世家的人欺负？” 玉太白深知高文凭和文盲的区别是很大的，就如同降维打击。 高文凭的人认知客观事实时，一般都有自己的一套归纳总结方法，还可以将自己的经验记录在册，传授给后人。 而文盲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经验，基本只能口口相传和行为传授，漏了一个细节就会失传某些重要东西。 所以有很多古人的精湛技艺才会销声匿迹，因为会做那些东西的人根本不多，其中高文凭的更不多。 罗洪的双眼明亮了很多，心道回去后要给陛下汇报此事，这小爵爷的立场很坚定啊！ 第44章 半斤八两 罗洪将玉太白送出一段距离后就回甘露殿了。 跟李二汇报此事，开始的时候李二脸色有些不好，得知自己先前误会玉太白了。 原来这小根本不知道关键，大唐最大的造纸商就是世家。 好在罗洪后面的试探有了结果，李二眉头才舒展开来，虽然先前会错意了，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李二心道有机会得惩治一下这小子才行，总不能让他一直嘚瑟。 而玉太白到立政殿的一路上正考虑事情，明天要怎么找到皇帝和几个重臣有点难办。 若是在玉家庄招待则需要安排地方，不过也应该安排在玉家庄，也该犒劳一下庄民们了。 思考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进了立政殿正厅都没注意到礼仪的问题。 长孙皇后看到玉太白眉宇间的褶皱，进来的时候都还在出神，显然是在想事情。 直到带他来的宫女唤了他一声才有反应。 “嗯？”玉太白拱手行礼道：“啊！参见皇后娘娘！” “想什么呢，魂都没了！”长孙皇后见他一惊一乍地，觉得有些好笑。 玉太白脑子一转，道：“微臣在想香水的事情。” 长孙皇后面色一喜，道：“香水也做出来了？” “还没，还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玉太白赔笑道，看来以后在宫里不能想事情了。 “缺什么？”长孙皇后自认自家的仓库东西还是很全面的，说不定有玉太白想要的。 “那个，那东西还没提炼出来，估计要到明年！”玉太白如实相告。 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长孙皇后也不再多问，而是道：“你小子倒是会做这些玩意讨女人欢心，那香皂和香水想必都是针对女子的？” “娘娘明鉴，”玉太白拱手道，“香水是专门提供给女性的，香皂若是做出淡香型的，男性也是可以用。”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香味浓郁的香皂女人用，淡一些的男人用，妙啊，不过男人应该不会愿意花大代价买香皂。 这香皂做出来后不卖贵一些就没有意义了，长孙皇后是这么想的，面色却不为所动。 “香皂效果不错，本宫今日召你来是也为此事。” 玉太白也猜到了，“但凭吩咐！” 不知为何，玉太白跟李二对话时要自然一些，但对长孙皇后则要怕得多。 “这香皂成本几何？”长孙皇后道。 “香皂比较费精油，一斤精油大概能出一斤半香皂。” 长孙皇后难以置信地道：“这东西是用精油做的？” 见玉太白点头后，长孙皇后还是难以想象油能制成香皂。 “具体的做法微臣可以写下来。”玉太白说道。 长孙皇后立刻命人准备笔墨纸砚。 拿起玉太白写好的配方，长孙皇后看了一眼，发现制作方法似乎很简单，用到的原料也容易弄到。 “娘娘，香皂的做法简单，所以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被人完全琢磨出来，所以采购方面要保密！”玉太白很认真地道，他是认真考虑过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你想要几成？” 玉太白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两成！”玉太白也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 主要是他是孤家寡人，志向也不是专门经商，而是捣鼓一些日用品出来方便生活，钱够用就行。 “好！”长孙皇后得了便宜自然没多说，这毕竟是送上门的买卖。 然后两人就商讨定价的事情，玉太白还建议，长孙皇后最好找来几个朝廷重臣的夫人，每人送一块，这样能达到最好的宣传作用。 长孙皇后笑骂道：“你小子真是奸诈！”心想若是这小子去经商，百年后说不定能出个第六姓世家。 不过玉太白似乎志不在此。 玉太白笑道：“无商不奸！” 见他这般嘚瑟，长孙皇后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身手用指节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也为自己动作感到奇怪，她只对高明、青雀和雉奴这么做过。 难道本宫真将他当成儿子了？ 玉太白摸了摸脑袋，疼的咧嘴，心道这皇后娘娘发了什么疯，怎么突然打他。 “你小子莫要成了奸商专门坑害百姓！”长孙皇后板着脸道。 这都什么啊？玉太白无语了，道：“微臣自然不敢坑害百姓！” 又商议了一番价格，定价大概一贯钱一块香皂，长孙皇后都开始腹诽自己是怎么赞同的这离谱价格。 事情告了一段落，玉太白稍微犹豫，就道：“皇后娘娘，微臣缺钱了，听说那白瓷收益不错，微臣来拿一些分成。” “好，要多少？”长孙皇后警惕地看着玉太白，怕他又乱砸钱捣鼓那炼铁的事情。 长孙皇后有些肉疼，如今玉家庄的开支都由她接盘了，铁矿煤矿的进购和运输暂时也由她付，估计兵部那边忙过来后，才会接手玉家庄的炼铁事宜。 “先要300贯！”玉太白觉得钱不好运输，于是提议先要这么多。 玉太白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所以先来要钱先。 “嗯，可以！”长孙皇后道，“今天先给三百贯，今后结算时本宫每个月给你一千百贯钱，从分成里扣，账都记着，不够再来找本宫。” “谢娘娘！”玉太白道，一千贯钱不少了，他们目前也没捣鼓新东西，那纸张也不需要投钱，今年的大部分计划似乎都快实现了。 就差纸张和印刷术了。 不过玉太白算是意识到了和皇家合作的不好之处，缺钱还得找长孙皇后要，主要还是玉太白不知为何总有些害怕长孙皇后。 就像是小学生惧怕家长一样，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正当玉太白要告别之时，小雉奴从门外漏了个脑袋，然后就蹿了进来。 他听说玉太白来了，特地来看看，若是玉太白不在他就不进去，因为进去后肯定会被母后询问功课完成的情况。 若是见到玉太白那就要冒险进去了，所以才有小雉奴探头的动作。 长孙皇后也见怪不怪了，这个小儿子也不省心啊。 “雉奴，你功课都做完了吗？”长孙皇后无奈问道。 小雉奴转了转眼珠子，道：“快做完了，孩儿想找太白哥哥玩。” 长孙皇后更无奈了，这小子都直接叫哥哥了，哪有皇子这样的。 玉太白可不想对这小屁孩缠着，于是道：“雉奴什么功课还没做完啊，先生不会生气吗？” 小雉奴眼珠子转了转，他刚才借着解手的名义溜出来的，回去后肯定会被那老头说。 “算学的还没做完，那算学好难，雉奴不想学！” 玉太白说什么都得让这小子回去完成功课，不然天知道他会缠着自己道什么时候。 玉太白循循善诱：“算学很重要，是洞悉天地万物的最好辅助学问，雉奴若是学不好算学，很多东西都会搞不清楚的。” 长孙皇后是知道玉太白精通算学的，那次算账的时候虽然他只算了几笔，但就属他算的最快。 但洞悉天地万物又是个什么说法？ 不过长孙皇后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她想到这小子这么激灵，若是他的算术不错，让他教雉奴也是个好办法。 见小雉奴道：“先生让我算斤两，我老是算错，可是为什么是一斤十六两啊？我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小雉奴比划着两只手，若是能把鞋脱了，脚趾头都会用上。 这话算是说道玉太白心坎里了。 “对啊，为什么是一斤十六两，而不是一斤十两？”玉太白也反问道，“先生有解释为什么是一斤十六两吗？” 小雉奴仿佛找到了知音，高兴地不得了，道：“先生没说，只说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玉太白也探究过这个问题，但没有找到最直接的答案，倒是有一些说法。 “雉奴，半斤是多少两？”玉太白问道。 “半斤八两！”小雉奴想都不想就回答，这句话是个人基本都知道，半斤八两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不相上下。 玉太白点了点头，还真别说，他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当时认为半斤不是五两吗，五两怎么会和八两不相上下呢？ “那半两的一半是多少？”玉太白问道。 小雉奴动了动指头，道：“四两！” “那四两的一半呢？” “二两！”小雉奴手指收的很快。 “再分一半呢？” “一两！”小雉奴的小手只剩一个指头伸出来。 “若是换成十两一斤，半斤是多少！”玉太白又问道。 “五两！” “五两的一半是多少？”小雉奴迷糊了，收两个指头不是，收三个也不是。 玉太白道：“很多人都不识字，也不会算术。 但是只要记得半斤八两，一斤的东西就可以二分成很多分，就像刚才我问你的那样，八分成四，四分成二，二分成一，组合好分成多少两都可以。 若是以十斤计算，除了五两面，其他一到九两面都没法分了。 所以一斤十六两，即便不识字的人也很容易知道怎么称斤分两。 而且还有很多人三斤和五斤不卖，只卖一斤，两斤，或者一斤一斤的卖够斤数，因为他们不会算学。” 小雉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长孙皇后在一旁听得深有感触，她幼年时刚开始学斤两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玉太白总结得很到位。 心道这小子也太妖孽了，一个简单的斤两都能说得这么有道理，高明和青雀怎么没这么聪明呢。 但是，玉太白还是不怎么赞同这种分斤方式，那样不利于计算和统计。 尤其是在算大量不足一斤的数据时，就有点麻烦。 而且算多了也容易算错。 所以玉太白也在想能不能淘汰这种算法。 第45章 玉家庄里的情绪 未时，玉太白出了皇宫，还有一辆拉着铜钱的牛车跟在他身后。 这家伙又招摇过市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卫，都是禁军。 天门街的人倒不怎么在意，见怪不怪，这种用牛车拉钱在天门街不算稀奇。 但出了天门街之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玉太白，但得知这人是拳打脚踢郑家人贩子、当众“强抢民女”的太白子爵后，都躲得远远的。 尤其是带着闺女上街的百姓更是担惊受怕，对玉太白十分警惕。 玉太白一脸问号，这两天没怎么出门，在街上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他一身道袍，背着古怪的背包，身后跟着许小河和周伍，这副古怪的模样不就传说中那位“嘴炮”皇帝的太白子爵吗。 周伍和许小河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离玉太白有点远，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不过玉太白主要的心思不在观赏街边，所以也没怎么在意行人的情况，而是在思考着明天摆酒席的事宜。 去了一趟菜市场，玉太白发现家养的猪肉没了，全是野猪肉。 “店家，家猪肉今天怎么没了？”玉太白询问屠夫道。 “家猪肉都被万香楼买光了，每天有多少收多少。”那屠夫笑呵呵地道。 卧槽，玉太白有些后悔，他教给那些侍卫很多样菜式了，猪肉的肘子、头肉、身肉、五花肉等等部位的菜式都有教过。 毕竟有些部位不怎么好卖，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处理，所以卖的便宜一些，因此玉太白之前就经常买。 没想到猪八戒这个二师兄竟然被人买断了。 看来明天得从长计议了。 这天也有些冷了，要不就大锅煮得了。 玉太白灵关一闪。 干脆就整一个羊肉火锅。 想到什么就做，玉太白定记，开始订购食材，让许小河负责记录。 “爵爷，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周伍疑惑道。 “明天庄子有贵人到访视察，要招待他们！”玉太白不好在公共场合谈论此事。 许小河小声说了几句，周伍得知皇帝要去玉家庄，这才重视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庄子里。 庄子里的孩子们依旧在玩闹，见玉太白后都前来打招呼，不过也有几个小孩子似乎有什么困扰的事情。 玉太白也没有问，走进院子后，找到威望最高的朱老。 “朱老，你交代一下每家的骨干，让他们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就停工，我有事情交代。” 朱老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在围院里忙碌的人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有几个人脸色似有犹豫。 玉太白眼眉一挑，问道：“许小河，庄子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小河叹了口气，将玉太白拉倒屋子里，道：“爵爷，那白瓷一件就卖数贯钱，好的甚至及时上百贯，有些年轻人眼红，想要分钱。 而且很多年轻人都想做陶瓷，都想分一杯羹，以后自立门户。” 玉太白摸了摸额头，他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这里的人大部分是流民，开始的时候他们说不要工钱，现在反悔倒也情有可原。 毕竟是钱啊！ 许小河见玉太白似乎面露难色，又道：“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工钱，很多年长一些的就反对想要工钱的年轻人，而且那些想分一杯羹的大部分是原着居民。 因为流民们都记着您给他们承诺过，要给他们起房子的，而且做陶瓷的人十年后可以自立门户。” “还有，因为军队管得比较严，大家进本都出不去庄子，所以有人认为爵爷在变相控制他们。”许小河低声道。 玉太白头有些大，这事不好处理。 工钱肯定是要给的，而且目前只有吸纳的流民没有工钱，但给多少是个问题。 这里有三批人，一批是流民，一批是玉家庄原着居民，还有一批是过来谋生或者被安排进来的。 若是都给一样的工钱，原着居民也想起房子；若是都给工钱和起房子，外来谋生的也想加入玉家庄，有一套好的宅子。 毕竟唐朝大部分百姓住的都是土房。 就怕患寡不患均！ 而且以玉太白目前的财力，似乎搞不定这么多人的需求。 须知炼铁已经交给朝廷的兵部管理了，他目前之时代管而已，哪怕出了新的炼铁方案他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 玉太白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无意间弄了一个小集团，但是成分复杂，需要专业的人来帮他管理才行。 没多久，个个家庭的骨干都到了。 近两百号人站在玉太白面前，面色各异，但大多数人都很坚定。 玉太白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大家应该注意到了，我基本每天都回来，但是前些天因为一些事情好几天没来，这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玉太白道。 众人摇头接耳，窃窃私语，也都清楚玉太白在说什么。 “没错，白瓷很赚钱，非常赚钱，就一个这样没有任何图案的碗都能卖两罐钱！”玉太白举起一个碗示意。 “而且上了花纹更是能多买个两三贯钱，就在昨天有一副茶具还买了399贯钱，这是暴利，真正的暴利！”玉太白语不惊人死不休。 听到他说话的人几乎都红了眼，399贯钱，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但是，做生意都有风险和危险，这生意要是交给你们去做，你们能守得住吗？”玉太白声音变得深沉。 狂热的人喊道：“有什么守不住的，难道还有人抢不成？” “你懂什么，”年长一些有不少阅历的人呵斥道，“那么有钱肯定会被人惦记，你无权无势的，不被人抢了、坑害了才怪！” “谁敢抢我能死他！” “你弄得过官老爷吗？” …… 人群里吵闹声不断。 玉太白大吼道：“肃静！” 众人虽然眼红钱财，但对于玉太白的造福之恩还是印在骨子里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玉太白道：“其实那么多钱我也守不住，有几次还有盗匪深夜翻墙想抢我的钱呢，还带着刀剑，身手了得，似乎是想把我也给做掉。”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原本还很狂热的部分人都冷静了不少，子爵都敢杀啊。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孤家寡人，当时只有周伍因为命令负责保护我！” 玉太白指了指周伍道：“我因为救了黄门侍郎获得博陵崔氏的奖赏，有两千贯钱和两百两黄金，当天晚上就有人来刺杀我了！ 钱才能使人发狂，也能使人疯狂。” 众人听到玉太白有这么多钱，也都火热，但听到当晚就有人刺杀，又都惧怕不已。 许小河清楚得很，院子里那一堆钱山基本都被花到了这座庄子里，也愤愤不平地道：“你们可知道，爵爷将两千贯钱和两百两黄金都花在了这个庄子里，都花在你们身上了。 你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爵爷掏钱买的，爵爷为了你们竟然花了一座这么高的钱山！” 许小河唾沫横飞，还用手比划钱山的高度。 众人知道一贯钱很多，但是两千贯钱更多，能想象钱可以对那么高。 众人惭愧，有些人都不敢看爵爷了。 玉太白见众人情绪都稳定了不少，于是道：“按理说我早就应该被人害死了，但我至今还活着是因为找到了靠山。” 众人都抬头看着玉太白。 “大家都知道地里有军队在巡逻对？”玉太白道。 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军队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好像是玉太白那天带客人来之后才有的。 “因为我的靠山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歹徒谋害，在庄子里做这些东西的你们也有被害的风险，所以我的靠山才派了军队过来，保证大家的周全！”玉太白坦言。 “我们也有危险？”众人交头接耳，阅历丰富的老人，如同朱老这种一想就通。 朱老道：“咱们烧制那白瓷那么赚钱，出去后肯定会遭人妒忌，被贪官、富商甚至是世家的人抓起拷打，盘问烧制方法。 这么赚钱的法子谁不想要？ 没有这些军队咱出去都危险，难怪出去的时候都有军队跟着，许管家也说没必要不要出去！” 众人将许小河当成了管家。 有个汉子才想明白：“我说怎么要去街上买点东西就有人帮我买，还不要钱，原来是这样。” 玉太白道：“大家都想过自在一些，估计有不少人都想外出，说句实话，就连我也不想时时刻刻都有人跟着被保护”玉太白话锋一转，“但是对比起来，我更怕死，我更需要他们的保护。” 玉家庄的庄民也怕死，他算是知道这一切有利也有弊，他们能安稳在这里生活，衣食无忧，也是因为有人保护。 玉太白举手示意，众人又安静了下来：“所以之前我就找了一个很硬的靠山，才会有人来保护我们，而且有人已经知道本爵的靠山是谁了，而且这个靠山当今天下第一的靠山！” 玉太白没有直说。 梁军目光灼灼，他早就知道玉太白的靠山了，有几个退伍的精兵也猜出了玉太白的靠山至少是一个大将军。 朱老其实也知道了，但他不能说，毕竟是皇帝刻意隐瞒身份来过。 此时众人听到玉太白说天下第一靠山后，不少人脑中都冒出了那个称呼。 皇帝！ 有人胆怯地道：“是皇帝吗？” 玉太白朝那人点了点头，众人或是激昂，或是惊恐，又或是颤抖，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 传说中天下第一大的人物竟然是爵爷的靠山，也是他们的靠山。 “因为有皇帝的庇护，我才能安然活到今天，不被人劫财害命，而且庄子里的白瓷生意就是跟皇家合作的，我只有两成分成！” 听玉太白说他才有两成的分成，一些老头才清楚玉太白为什么能这么安全。 “你们几个白眼狼，听到了没，”朱老气急败坏地道，“爵爷都有危险，还未咱们花了那么多钱，就凭你们这几个玩意能守得住那些钱吗，你们能玩得过那些贪官豪横吗？ 十年后老子不死，估计都不敢自立门户去经营白瓷，就凭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也敢乱叫！” 那些个想自立门户的人怂着脸，他们哪里知道外边会那么复杂，发个财都有生命危险。 “出去干嘛，出去后肯定被人抓了拷打，盘问制作白瓷的方法，估计问完就被杀了。”又有一个老头破口大骂。 玉太白松了一口气，算是镇住他们了，道：“我给过承诺，你们十年后可以自己开设白瓷工坊，绝对不阻拦。 当然有人想出去的话，就麻烦忍一忍，明年春天应该就不会那么麻烦了，毕竟皇家怕你们泄露商业机密，这个真不是我说了算。 至于工钱，我打算给大家都发工钱，不过我还得找皇家的人商量。” 众人唏嘘，谁又不懂里边的规则呢，毕竟不完全是爵爷说了算，而且很多人做生意巴不得去巴结皇家，甚至去贿赂都有。 玉太白双眼飘忽向远方，道：“如果你们明年留下来的话，我以后可能会教你们的子女读书识字，以后他们想当官、从军或者经商都可以。” “爵爷还打算教书吗？”梁军问道。 玉太白点了点头，道：“以后应该会有机会的，往后我们的庄子还会更大，会有更多的人进来，而且说不定会有勋贵的子女进来读书！” 众人只当玉太白吹牛，却也没当众反驳。 “还有一事，”玉太白道，“明天皇帝陛下会来庄子里视察，我们还要招待陛下，所以我打算借这个机会犒劳大家，摆宴席，尽情喝酒吃肉。” “皇帝要来咱们这吗？” 众人窃窃私语。 “明天陛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当他是一个富家翁，他若是知道我透露了此事，我可能就要去坐牢了，请大家保密。” 众人也都紧张兮兮的，坐牢会不会杀头啊？ 没想到爵爷是冒着危险说给他们听的。 之后许小河简单地说了要注意什么，最好就是不要靠近明天不认识的人，不要交流，不要问话，他不找你你就不要找他。 有许小河他们负责接待，所以让大家不用担心。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庄民们的心态也发生了巧妙的变化。 “咱家爵爷还真牛逼，竟然很皇帝合作做生意，这么说咱们也在跟皇帝做生意啊。” “皇帝陛下还专门派军队来保护咱们，真是祖宗积德了。” “谁再敢说自立门户老子第一个不同意！”一个壮汉道。 “是啊，这里管吃管住，还管保暖，明年还管好房子住，出去有什么好，出去种地给北方突厥人抢吗？” “玛德，这里也能种地啊，外边都种了千亩地了。” “更何况皇帝都派人保护咱们，这里最安全！” “都是爵爷的功劳啊。” 浮躁的心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46章 打到七寸了 第二天一大早，玉太白就和侍卫们到了玉家庄，徐锦儿和梁小雪也来了。 毕竟是皇帝要视察，玉太白不得不重视。 食材于是今天早上运去的，徐锦儿和梁小雪不会骑马，所以坐了运送食材的车辆。 毕竟是数百号人的饭碗，不做好准备是忙不过来的。 昨天许小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几头家猪，猪肉又有着落了。 昨天下午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肉材，扣肉和猪肘子也准备好了，上蒸笼就行。 如今天气转寒，放一个晚上，没有任何问题。 厨师团就是玉太白身边的侍卫。 玉家庄里热火朝天。 女人负责洗桌椅、餐具，洗菜。 男人负责宰杀鸡鸭鹅鱼，切肉，切配料。 孩子们也会帮忙，但眼珠子基本都盯着香味浓郁的扣肉和猪肘子。 昨天晚上众人才将扣肉和猪肘子弄好，也吃到了边角料，那滋味意犹未尽。 所以一些小屁孩总想着怎么偷吃，但总会被大人盯着，靠近就会被呵斥。 今天孙思邈也下山了，下山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干辣椒。 孙思邈得知玉家庄要摆宴席，所有人都有份，他也过来凑热闹，毕竟徒弟也有了一番作为。 这段时间他在山上过得也舒坦，尤其是有了玉太白给的棉被后，晚上睡觉也暖和了很多。 孙思邈自然也得知了玉太白有了皇帝作为靠山。 而且今早和玉太白交流了一番，得知当今陛下还是很看重百姓的，如此倒也没埋没玉太白的那些良种。 “太白，你说你还没告诉陛下土豆，玉米和番薯的事情？”孙思邈眼睛都瞪大了三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还没告诉陛下？” “额，毕竟还没到收获的时候，若是产量没那么高，估计落人口舌。”玉太白摸了摸头。 “那些粮食什么产量老夫不清楚吗，老夫能担保。”孙思邈有些生气，毕竟这事情太重要了。 玉太白却说：“而且，还是保密比较好，毕竟怕走漏消息，怕被人惦记！” “嗯！”孙思邈点了点头，“不过这事你还是早些告诉陛下较好，毕竟庄子人多耳杂，要不了多久估计也会走漏消息。” “也是！”玉太白应道，“那就先告诉他土豆。” “曲辕犁的是说了吗？”孙思邈又问道。 “说了，”玉太白面色古怪地道，“但是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什么？这昏君！”孙思邈气得脸色有些发红。 玉太白都吓了一跳，老师牛逼啊，敢骂得这么直接。 “也许是忘了，我再提醒一下他说不定就记起来了。”玉太白尬笑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孙思邈理所当然地道，心想这李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是……老师，您喝口茶。”玉太白只好顺着孙老的脾气。 “嗯，这茶水配得不错！”孙思邈用那精美的白瓷杯喝着茶水，感觉很好。 孙思邈也清楚那白瓷卖的那么贵，对百姓没有坏处，只会是达官显贵掏钱买，这也是徒弟当初说过的。 而且非但对百姓没有坏处，反而会有好处，这会拉低普通陶器的价格，百姓家用的盆碗也会变得便宜很多。 “你去忙，老夫随便转转！”孙思邈知道很多事情需要玉太白去指挥，开始赶人了。 古时候的酒宴跟后世农村酒宴还是有不小区别的，起码流程上就没有后世那么娴熟。 虽然这不是喜宴，但毕竟几百号人吃这顿，不安喜宴的流程来办真不好办。 此时朝廷里的人还在上早朝，这早朝竟然延长了一个时辰。 此时左右仆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在奋力谏言，要求推行统计法。 这几天房玄龄，杜如晦，和六部的重要官员已经在走动，今日正式在朝廷上提出法案。 通过几天的研究，李二和房谋杜断以及长孙阴人得知了统计法的惊人分量，不单单是能清晰地得到数据，而且最关键的是用这种方法能很好地控制相关领域。 不管军事领域还是商业领域，或是农业领域，做得好与不好都能看见，也都能去干预。 最关键的是还能用此法跟世家博弈。 所以李二非常重视，此法必须推行。 而且李二上位几月后，能清楚地感觉到地方的很多事情是有猫腻的。 奈何世家们层层严防，配合得很好，也导致李二总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无法看清基本事实。 所以这统计法必须推行，这片迷雾必须拨开。 虽然新的统计法的数据也可以造假，但是御史台监察机构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至少李二是这么欺骗自己的。 而且有了大写数字的辅佐，想要造假就得造假得更加高明才行。 从这里就已经遏制了不少造假的苗头。 但不少言官依旧百般推脱，阻挠统计法的推行。 “启禀陛下，我大唐州县无数，若要推行此法，需要不少时间，估计得三年后才能完全推行。” “启禀陛下，此法颇费纸张，对朝廷来说是一笔很大开支。” “启禀陛下，国库空虚，若在明年还如此大幅开支，微臣怕国库难以支付。” “陛下，此法还需专门派人传授，那大写数字也不是正统，未免劳民伤财，增加国库开支！” “启禀陛下……陛下……启奏陛下……” 世家的人言辞激烈，把统计法的弊端都说了个遍，但除了纸张之外似乎都不是重点。 可见世家也清楚此法打到了他们在贪腐方面的七寸了，已经在想方设法阻拦了。 李二威严地道：“朕意已决，此法明年必须推向全国，明年年底还要将此法纳入考核，若文武百官、各州县若不依此法统计作数，罚俸半年，五年不得升迁！” 众大臣安静了一瞬，又有细碎的生意传出，似乎在说：“陛下难道不在乎国库赤字吗？” 事到如今，李二也不得不赌一把了，道：“此法并无多大难度，掌握起来也容易，关键在于纸张。 纸张的事，朕会解决！” 李二也是够拼了，心里也在滴血啊！ 要是赌输了，明年朝廷财政上就会有一个大窟窿。 “玉太白啊玉太白，朕就将筹码全都压在你的这太白金星身上了，可不能令朕失望啊！” 世家的人却在冷笑。 你李二郎那什么解决纸张的事？ 下了早朝，户部尚书刘政会就被户部侍郎王冲海询问。 “刘尚书，此法到底是谁搞出来的，你肯定知道！” 王冲海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个下官的样子，反倒刘尚书好像成了下官。 “恕本官无法告知。”刘尚书摇了摇头，陛下可是警告过他了，不得泄露半点消息。 这两天这统计法在世家里如同油锅一般，炸东西炸得噼里啪啦地炸响，很多造假高手都担惊受怕，怕丢了饭碗。 也怕被查出猫腻，怕被抄家入狱，或者斩首示众。 “李二威胁你了？”王冲海问道。 刘尚书看了看左右，道：“王侍郎还需慎言！” “怕什么，”王冲海无所谓地道，“整个户部都是咱们世家的人。” “事已成舟，还不如想办法补救。”刘尚书的脾气很好。 “不行，此人一定要查出来，挡了那么多的财路，不揪出来杀了全族，难解我心头之恨。”王冲海恨啊，这得少贪多少钱。 不单是王侍郎，很多世家的官员都面露愁色和恨意，都在想对策。 李二也探知到了世家这边的人反应激烈，既有快意又有恨意，也不知这这些世家到底贪墨了多少钱。 想了想，李二突然问罗洪道：“纸坊那边清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清理干净了，小爵爷随时可以进去！”罗洪低头道。 李二点了点头，道：“明天就让他进宫！” “诺！” 李二又觉得有些不放心，道：“暗中再排二十个侍卫！” 罗洪抬眼一看，道了一声“诺”，心想这小爵爷身旁已经有二十个侍卫了，还不算周伍和许小河，再派二十个就很多了，王爷和太子身边也不一定有这么多人。 大约一点钟左右，李二才和房谋杜断，长孙阴人，尉迟恭，秦琼，李靖，程咬金悄悄出宫，去了玉家庄。 到玉太白的封地之时，看到有很多守卫巡逻，李二点了点头，这才像样。 这时玉太白已经在封地边缘等候了，见他们来了后，前去迎接。 “记好，我是秦员外！”李二一本正经地道。 “是，秦员外！”玉太白道，心中却在想，玉家庄的人肯定能猜出你们当中肯定谁是皇帝。 李二还被蒙在鼓里，大臣们也不知道。 庄民们为了爵爷的安全着想，也都三缄其口，不敢透露任何风声，昨天也仅有流民和庄民参与了开会。 路上李二等人也观察到了地里种有东西，还有很多除草的痕迹。 “那些外围那些是野菜，老师说那些野菜冬天也能种，拿来喂养家禽和家猪很不错。” 玉太白介绍道：“里边的这些种的则是土豆？” “土豆？”李二没听过这个词。 重臣也交头接耳，房玄龄道：“臣没听过这土豆。” 罗洪提醒道：“注意注意，要注意身份！” “哦，”房玄龄拍了拍脑袋，道：“方某也不曾听说。” “这是我偶然得道的一种高产粮食，亩产应该有三千斤，非常耐寒，冬天也可以种。”玉太白的话如同惊雷在李二他们耳中炸响。 第47章 老师逼格真高！ “你说什么？亩产三千斤？”房玄龄瞪大了眼睛，几个大臣都觉得玉太白在扯犊子，还当着陛下的面。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程咬金也觉得有趣，这小也会扯犊子，也道：“我家的麦子还亩产万斤呢。” “老匹夫，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哈哈哈！”尉迟敬德都看不下去了。 “哎，”玉太白叹气道，“就知道你们不信，家师已经证实过这东西能亩产三千斤。”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瞬间就收敛了笑容。 李二的脸色也变了，就连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都神色肃穆。 李靖和秦琼都沉默了。 “这土豆可以当饭吃，削皮后蒸煮都可，营养也很高！”玉太白怀念啊。 炖牛肉基本都用土豆搭配，还可以炸薯条啊、炒土豆丝、做土豆泥啊，也有用卤水熬煮的土豆。 滋味都很棒！ “当真有这种作物？”李二还是不敢相信。 玉太白一脸认真地点头。 “当然有！” “是哪弄来的？”李二询问道。 “嗯，这个……额……”玉太白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可也没见这玩意开花结果啊？一个花骨朵都没有。”程咬金道。 “这些都是幼苗，哪来的花骨朵。”秦琼道。 “对，这些都是幼苗，才种半月，而且土豆是长在地下的，要挖出来才行。”玉太白道。 说完程咬金就下马想要挖两株来看看，立马就被众人制止。 “程老匹夫，你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这还是种了半月的幼苗，还没到收成的时候！”最不爱动脑的大佬黑都看不下去了。 程咬金不干了，被公认最没文化的人这么骂，脸上根本挂不住，吼道：“大佬黑，你说什么？” “我说你脑子被驴踢了，这么蠢！”大佬黑笑呵呵地道，难得在智商上碾压程咬金，还可以借此光明正大地骂他蠢。 “你下来，老子今天非干死你不可！”程咬金胡子都气歪了，他竟然被大佬黑最没脑大佬黑骂“蠢”。 “怕你我就不叫尉迟恭！”尉迟敬德立刻下马。 古怪的是众人也没有劝阻的意思，这令玉太白很意外。 见他们两个真要动手的样子，长孙无忌才劝解道：“你们两个消停点，要打架回去再打，在民间这么胡闹也不嫌丢人。” 两人依旧吹胡子瞪眼，不过尉迟敬德显然是占了上风，开心得不得了。 “晚些回去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程咬金放狠话。 “谁怕你！”尉迟恭也丝毫不落气势。 李二摇了摇头，不理这两个杀胚，而是问起了土豆收货的时间。 “这土豆什么时候能收获？” “大概在过年左右，这东西耐寒。”玉太白道。 其实他和孙思邈商量过的，今年比往年要暖和一些，所以虽然种得晚一些，但问题不大。 “当真能亩产三千斤？”李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八九不离十，老师在山里种的效果很好！”玉太白也不敢全权保证。 有孙思邈验证过，李二相信了很多。 “到时候挖出来好好称重就知道了！”玉太白毫不在意地道，他想快一点吃饭，不想在这里浪费口舌。 李二点了点头。 这时房玄龄坐不住了，道：“陛下……秦员外，此事若属实，将是天降祥瑞啊，有此物我大唐将不必害怕粮食不足的问题。” 杜如晦道：“不错，此物这能亩产三千斤，当真就是天降祥瑞，而且明年还是元年，真是天佑大唐！” 李二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已经定好了年号：贞观。 若是在贞观元年就将此物公布出去，岂不是天佑大唐，天佑他李世民。 “哈哈，好，回去后多派些人马过来，这土豆收获之时，朕要亲自挖掘。”李二龙颜大悦，都忘了他现在是秦员外。 “陛下，您现在是秦员外！”罗洪小声道。 “对对对，我是秦员外，走，进庄子看看！”李二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好在放眼望去没有庄民。 众人便朝远处冒青烟的建筑飞驰而去。 待众人靠近之后，就看到不少孩童手中拿着包子或者鸡腿，边玩边吃。 “爵爷！”小孩子们拿着鸡腿喊道。 “吃饱了别跑太快，当心肚子疼。”玉太白道。 “知道了！”几个活泼的小屁孩回应道，看了一下爵爷身旁的这些都是陌生人，穿的还那么好，就都怕生地跑开了。 许小河已经开始引路，将众人带到院子里。 第一个院子还有人在忙活，毕竟数百号人吃喝，地方就这么大，只能轮流吃饭。 一进到院子里，首次来这里的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就观察到了此处很不同。 有二十间屋子围成了院落，只有中间的屋子有大门通向外边，其他的都是外封闭的。 院落里的高炉很扎眼，还在冒青烟，他们能感觉到这里温度都高了一些。 铁匠、木匠都在劳作，有人添柴，有人铲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就像是一个工坊。 房玄龄他们首次来这里，都面面相觑。 尤其是看到模具里正在凝固的铁水，更是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都觉得这个地方的东西都太过超前了。 而且有一个屋子外的墙边还摆着铁质的轮子，还有一些奇怪的铁具，他们无法分辨那些是什么。 最熟悉的还是农具，包括锄头镰刀耙子等，这里的铁匠基本都在做这些，还有犁头。 看来陛下小题大做不是没有道理，光光是这座高炉的炼铁工艺就比朝廷里的好得多。 长孙无忌有些后悔没有早来这里了，他是兵部尚书，军队的兵器都有他管理打制。 本以为玉太白掌握的工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竟然能成批地烧出铁水。 他亲眼看见一个铁匠打开一个阀门，让赤红的铁水从槽子里流到指定的模具里成型。 长孙无忌关注的是炼铁工艺，而杜如晦和房玄龄关注的则是农具。 就连李二也看到了那模样有些怪异的犁，这犁的部件很多，而且犁辕是弯的。 李二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记不太起来直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弯曲的犁辕上时，才想起来这似乎是玉太白说的曲辕犁。 这时候孙思邈已经出来了，看到李二后面色有些不善，不过看到李二的目光集中在曲辕犁上，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李二没注意到孙思邈，而是问玉太白道：“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曲辕犁？” 玉太白注意到了老师，而且老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似乎是在生皇帝的气，老师真猛。 见李二问话，玉太白回应道：“是的，这曲辕犁能省大半的力。” “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 孙思邈见李二是真的忘了，刚想破口大骂，却听见李二气愤地道：“你怎么不提醒朕……我，这东西很重要啊！” “我在信中说过了啊？”玉太白不知所措。 “你应该再提醒！”李二懊恼地道，“这曲辕犁的作用很大，可以省很多牛。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提过马也能用这东西犁地，是真的吗？” 玉太白点了点头。 “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明年去做官如何？”李二拍了拍玉太白不宽实的肩膀。 在李二身后的孙思邈听得一清二楚，几个大臣也不敢说话，他们认得孙思邈。 刚才孙思邈的脸色不太好，目光直盯着李二，还一副要破口大骂的模样，不过很快脸色又好看了很多。 孙思邈年纪很大了，有七十多岁了，若是能跟他讨个延寿的方法好处良多，也没人想得罪孙思邈。 尤其是像杜如晦这种年长者更不敢得罪。 更何况这时候人们还是很尊重高龄老人的。 “我不想做官啊，这里已经够我忙的了，再去做官就忙不过来了！”玉太白推脱道。 玉太白观察到了孙思邈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怒色了。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会找人帮你的！”李二笑了笑，他心里在想：你还是逃不出朕的手心的。 “再说。”玉太白摸了摸脑袋。 “李二郎，”孙思邈喊了一声，见李二转头过来，又随意道，“好久不见！” “孙老神医，当真是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身体可好。”李二惊喜地道，上次他来的时候没看到孙思邈，没想到这次撞见了。 “还好！”孙思邈甚有深意地道，“你不错，可别学你爹跟世家那帮人尿到一壶里去！” “自然不敢！”李二尴尬地笑道，这老神医是绝对有资格指点他一二的，没想到老神医还支持他，这令他心中也有些自得。 要知道当初可是千方百计，才让这老神医给长孙皇后看病。 当初李渊想找孙思邈都找不到。 几个重臣大气不敢出，可见他们对孙神医的尊敬程度，也不敢再此时凑得太近，因为最好不要看见皇帝在一个老人面前谦卑的样子。 而玉太白则没有这种顾虑，反而很震撼。 老师牛逼啊！ 老师逼格真高！ 玉太白在心里狂赞，我家老师逼格这么高，皇帝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孙思邈只说了一句后，就自顾自地晃悠。 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思邈之后，众人这才想起来玉太白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孙思邈的徒弟，玉太白也是一名医者。 几个大臣对玉太白也客气了很多，光是孙神医高徒就值得人敬仰了，而且玉太白之前还治好了肠痈。 房玄龄、杜如晦和李靖年岁都不小了，他们也想像孙神医这般长寿，所以对玉太白又重视了几分。 “秦员外，要不要试一下这曲辕犁，当初老师也尝试过！”玉太白征询道。 “快带我看看！”李二迫切地道，他是真的想尝试一下这曲辕犁。 玉太白到工具房里拿了一副曲辕犁，见他抬得有些吃力，程咬金就将他扒到一旁，随手一拿，整个曲辕犁就被他轻松提起。 “你这小娃身子骨太瘦弱了一些，会去多补补，现在还白了不少，像个小白脸！” “你说什么！”玉太白瞪眼道，“我可是凭实力混饭吃的。” “哟，你还急了，就你这样，高明都比你结实多了！”程咬金讥讽道。 大佬黑在一旁哈哈大笑，见到这小子急眼也挺有趣的。 李二下意识地拿玉太白和李承乾一对比，发现还真是如此。 第48章 考察玉家庄 耕地里，李二手里握着犁柄，满脸笑意地驱赶着马，丝毫不在意靴子和裤脚沾染了污泥。 一个汉子在一旁指正李二的动作。 玉太白玩味地看着那不知情的汉子，估计这也是那汉子的人生巅峰了。 “对对，就是这样！”那汉子高兴道，他只指点了几句，这秦员外就掌握了关键技巧。 “当真轻松多了，这马也不吃力，”李二笑道，“有时候还得让它慢点。” “可不是嘛，听说孙老神医也尝试过，只要还有一些力气，老人家也能上手！”那汉子笑道。 难怪孙老神医也能驾驭这曲辕犁。 此时孙思邈在远处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心道：这李二郎确实比那李渊强多了。 几个重臣围在旁边，也是满脸笑意，先前听陛下说那曲辕犁的作用时，还没怎么注意，主要是孙思邈吸引住了他们。 到现在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曲辕犁的好处。 “秦员外，此物您应该向朝廷推荐，大力引进民间。”杜如晦果断谏言。 “太白子爵，此物进献给朝廷，你说不定能谋个一官半职。”房玄龄也赞许道，“老夫在朝廷也有认识的人，可以为你推荐一番。” 主要是周围有几个小孩和汉子，他们吃饱了无事，也就来看看。 所以他们说话还得有分寸。 李二他们也已经知道这庄子里在摆宴席，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跟他们有关系。 “方谋士，你可要好好给朝廷引荐啊，爵爷很聪明，说不定以后能当宰辅！”一个没有参与昨日会议的壮汉道。 旁边的一个汉子的神色则有些古怪，却什么都不敢说，心道：这还用他引荐吗，搞不好他就是某个大臣，这气质出众的秦员外搞不好就是皇帝陛下。 也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知情人过来凑热闹，想见见皇帝陛下。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能亲眼看到皇帝陛下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而周伍和许小河则随时警惕，程咬金和秦琼都时不时观察一下周围。 “好说好说！”房玄龄笑道。 片刻功夫后。 “方兄，你也来试试？”李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犁了一小片地，有些累了。 “好，我试试。”房玄龄感到莫大荣幸，只有在春耕之时，少数重臣才能和陛下共同犁地。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一脸羡慕，不过待会儿他们也有机会。 杜如晦道：“此物是神器啊，这对朝廷和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我等谋士自当竭力向朝廷进谏。” 李二虽有些累，但精神很好，道：“理当如此。” 然后又跟玉太白询问了曲辕犁的制作成本。 毕竟那犁头用的铁可不少，有些地方还有用铁器接合的。 玉太白拍拍胸脯道：“放心，这段时间庄子里就造了近百套曲辕犁的铁器部件，这炼铁炉若是能大量建造，又有足够的煤矿和铁矿供应，基本不用担心铁。” 说到这里，李二看了看杜如晦和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在他低声道：“煤矿和铁矿已经打听好几处，不过世家似乎有动作，他们占领了一些矿山。” 李二点了点头，道：“回去再说。” 几个大臣基本都尝试了一番曲辕犁，只有几个武将不感兴趣。 过了一番瘾后，又看了看土豆苗，这才回到土屋里。 随后玉太白就带他们参观了一下第一个院子里的运作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炼铁，烧制陶瓷，打制铁器。 房谋杜断和长孙阴人算是见识到了“极品白瓷”的工艺流程，也对那些烧好的白瓷爱不释手。 听说郑家的人花了四百贯买一套茶具，开始时还觉得太过奢侈。 但见到一套烧好的彩绘茶具后，也不是不能理解郑家那人的感受了。 就连李二都把玩好一会儿。 这次写的是“前程万里，飞黄腾达”，茶壶画有高山云雾，山脚下有人骑马奔腾，扶摇直上。 这画这词有寓意官途高升的意思，所以房谋杜断和长孙阴人才爱不释手。 屋子里负责烧制白瓷的人也清楚眼前这些人身份不简单，也猜到了这“秦员外”估计就是皇帝陛下，毕竟这些人以他为中心。 梁军也在屋子里呢，上次他就知道了。 上次那几个汉子都守口如瓶，毕竟这事可不是小事，嘴巴大了降什么罪都有可能。 见几个大臣都想要的意思，玉太白道：“以后我想办法给诸位弄一套！” “如此就有劳太白子爵了！”房玄龄拱手道。 李二也没说什么，他觉得玉太白应该送。 程咬金双眼瞬间就亮了，他也听说过了，一套能卖四百贯啊，都抵得上他半年的俸禄钱了。 一时间程咬金还对玉太白挤眉弄眼。 玉太白感到一阵恶心。 出了屋子，程咬金又道：“小太白，这几个轮子你是要装到马车上吗？但这尺寸好像小了一些。” 玉太白看看了，自行车的所有部件基本都打好了，只有那铁链还没有攻克，看来回去得琢磨琢磨了。 “这是秘密，以后你会见到的。”玉太白神秘兮兮地道。 骑马有骑马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是不用那么折腾，有马就行。 坏处就是颠簸的厉害，颠久了脑袋不舒服，而且容易形成罗圈腿。 秦琼和程咬金不就是典型的罗圈腿吗。 “除了是马车和牛车，还能是什么的轮子，难道是羊车？”程咬金也没怎么在意。 玉太白面色古怪，“羊车”，“洋车”。 哼，老子到了大唐，那就只可能是大唐的车。 唐行车！ 众人又观摩了一下曲辕犁的组装过程，这才往里边的院子走去。 第二个院子和第三个院子也没什么区别，布置和第一个都一样。 有不少人坐在矮凳上歇息。 第二个院子里已经很嬉闹了。 在第三个院子里，众人闻到了肉香味，嬉闹声更大了。 进了第四个院子，情况大为不同。 这里已经没有高炉了，院子里全是摆好的桌子，挤满了人。 每个桌子的中间都被掏空了一块，还放了一口铁锅，下边有炉子接着。 桌上摆着两盘鱼，两盘羊肉片，两盘扣肉，两盘猪脚肉，两碟花生米，两盘秋葵炒肉片，两盘鸡肉，两盘鸭肉。 锅里有些奇怪，有一块铁片将锅里分成两部分，看上去是临时加上去的。 他们看到有人将羊肉片放入锅中，很快又夹出来蘸着酱料吃。 李二等人瞬间就饿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众人也注意到了他们，昨日知情的人多打量了几眼，不敢多问，也不敢上前搭理。 不知情的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妇人和小孩子凑成一桌，汉子和能喝的老者凑成一桌，一些十四到十八岁的小伙子凑成一桌。 细看之下，竟然有十几桌，屋子里还有摆桌的。 旁边的青少年见到几个陌生人，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道：“你们是哪来的？”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也没多少人在意那少年的话。 玉太白摆了摆手，道：“他们是我的客人，来这里做客的。” “哦！”那座的小伙子们哦了一声，又继续喝酒吃肉，不过也有几个一看着这些客人的衣着，毕竟李二他们的衣服都很漂亮。 许小河将李二他们引到一间屋子里，这里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坐下之时，周伍就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侍卫们用木板端着一盆盆肉菜。 桌子旁还有酒坛子。 这里毕竟都是乡下，用的都是高脚桌，做的也是高脚凳。 玉太白一屁股就坐下了，指着中间的鸳鸯锅道：“这叫火锅，想吃什么肉食就放进去，现煮现吃，冬天吃这个还有助于御寒。” 现在天已经有些冷了，众人穿的衣服也多了一些。 这些大臣去过玉太白家吃饭，也得知了那铁锅的好处，还专门命管家找了许小河打造。 见玉家庄都用上了此过，虽惊叹，但想想就觉得很正常，毕竟这里产的精铁很多。 “这锅为什么要放一块挡板？”尉迟恭不明觉厉。 “爱吃辣的放红汤这边，不爱吃辣的放白汤这一边。”玉太白解释道，还夹了一块羊肉片放进红汤的那边。 羊肉已经处理过了，味道没那么重了，没多久就夹起来吃了。 其实红汤锅的盐分已经够了，只不过庄子里不少人干重体力活，喜欢更咸的，所以才蘸酱。 “嚯，呼，你们也吃啊！”玉太白示意道。 众人都看着李二，李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没心思去追究玉太白的失礼了，夹了一块羊肉放进锅里，又夹了一块扣肉吃了起来。 其他人才动筷子。 “这羊肉好嫩，红汤锅味道不错。”李靖赞叹道。 “我还是比较喜欢白汤锅，咸味适中，肉菜味十足。”房玄龄笑道。 长孙无忌和秦琼也喜欢清汤锅。 其他人则更爱红汤锅。 那红烧鱼的滋味也很棒。 肉虽然是敞开肚皮吃了，但酒没喝多少，毕竟不是在长安城，喝多了不好回去。 这次的饭菜比之上次虽然逊色了一些，但这火锅则是惊喜。 众口难调，这一口锅解决了这个问题。 吃了一些后就发现身体热腾腾的，有些人还出了汗。 他们心想回去后肯定要找许小河或者周伍弄一套。 回去的路上，李二和这些大臣慢步骑马，讨论该怎么给玉太白论功行赏。 他们还带走了两副曲辕犁，还有两没组装的曲辕犁的成套部件。 同时，还花了大力气用几个坛子装了几株连土一起挖出来的土豆。 玉太白没有着急回去，他还得呆在庄子里看看有什么特殊情况。 这时李二和诸位大臣才发现，玉太白对朝廷的贡献已经很重了。 流民的事已经论功行赏，之后有炼铁工艺，马蹄铁，统计法，现在又多了曲辕犁和土豆。 这些功劳加起来的分量很重，都可以封侯甚至封郡公了。 若是那土豆普及开来，在特定时候，比如整年的天灾和饥荒那种情况，仅凭土豆封个郡公都不成问题。 毕竟这是救命的粮食啊！ 而且大臣们也注意到李二对着玉太白宠信得很，若是入朝为官，也不知是好是坏。 毕竟是个人都有些自私，他们也要考虑好自己的前程。 而长安城里，世家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第49章 世家又开会了 长安城郑家的密室里。 原本还以为上次的事情很容易过去，没想到事情不但没过去，而且还整出了新的问题。 酒楼的事情愈演愈烈，世家们开的酒楼客源大量流失，来吃饭的时候还说饭菜难吃。 长安城大部分勋贵都往万香楼里窜了，他们都去吃过好几次，那饭菜确实是世间仅有。 最令人恼火的是他们的人始终接近不了玉太白，无法拉拢这个罪魁祸首。 “诸位，我们的生意受到了威胁！”郑家家主面色郑重，手中还端着茶碗，碗上写着“万”字。 这里恰好有八个人，每人手中都有碗，也暗叹这碗精致程度，还时不时打量那桌子上的茶壶。 这副茶具就是之前在白瓷店花了399贯买的。 有些人开始觉得不值，看过真品之后，又觉得再多加一百贯都是值得的。 看到众人端详茶碗和茶壶的动作后，郑家家主心里很得意。 主要还是那白瓷店目前没有类似的新品卖了。 目前，天下仅此一套。 “哎，我家的酒楼已经连续亏了三四天了，只有早餐和点心有好的苗头。”王家的人道，他不得不提此事。 他们王家始终仿制不出万香楼大部分菜肴，不管是猪脚肉还是扣肉，又或者是时菜肉片，就连灌汤包都搞不懂那馅料是怎么做的。 同时王侍郎也在心里吐槽这郑家家主，拿那白瓷显摆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先到先得吗，运气好而已。 想买的人也有类似的心理。 “我们家的酒楼也差不多，可谓‘门庭清净’啊！”郑家家主脸色也不好看。 其他世家的情况也一样。 猪脚肉那腥臭味始终去除不了，若是花大力气下猛料又没了猪肉的滋味。 扣肉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做得那么软。 更别提那东坡肉。 这些菜到底是怎么做的？ 万香楼的防备得就连毛贼的摸不进去。 而且内奸都被剪除干净了。 只有拌面和汤面模仿得八分相像。 那焗鸡和烤鸭也也被仿制出个七七八八，但是味道总有一些区别。 因为他们不知道少了辣椒。 而且万香楼里的辣椒都被磨成粉末了。 最令人难受的是世家的酒楼被点的菜除了烤肉之外，就能是他们仿制出的菜肴。 但仿制的终归是仿制，始终不是正牌。 “猪肉都被买断了，皇家好魄力，竟然大肆收购，还鼓励民间养猪呢！”崔民干脸色也不好，这几天酒楼连续亏损，入不敷出啊。 “崔侍郎，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吗？”卢家的人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崔民干苦笑道，“那李二防得紧，把那玉太白当成宝贝了，那些厨子连人都看不见，怎么套出菜谱？” “酒楼的是暂且不说，毕竟影响不到根基，先谈一谈咱们的大生意，”郑家家主压下酒楼的话题，转移话题道，“想想该怎么应对那统计法。” 户部的王侍郎面色有着怒意，道：“先前我虽得到消息，也通知了诸位，但没想到给李二献统计法的人这么歹毒，这是断我等生意，断我等财路啊！” “明年的抽成估计会少很多！”清河崔氏脸色也很不好。 郑家家主也道，“这朝廷里的油水占了我等不少收益，若是这皇帝铁了心要推行，我等也得想办法阻拦。” 若是被李二听到，估计会直接发兵各大家族，竟然将他的朝廷当成了生意，而且贪墨的油水占了不少收益。 可见世家猖狂之极。 卢尚书也道：“不错，若真要推行，得提早做准备，提高纸张价格。” 郑家家主和其他世家的代表深感赞同。 “照我说应该翻个三倍，明年将朝廷的窟窿弄大一些，让此法退后个几年。”户部侍郎王冲海面露恨意。 王家在户部混得很好，拿到的抽成也很多，若是那统计法推行下去，他王家损失掺重啊。 “理应如此，”卢尚书道，“此法看上去虽然相对完善，但也不是完美，真要做假账，还是有办法的，只是不能像之前那般简单了。” “不错，”郑家家主道，“今日我等应该首要商量如何拖延这统计法的推行，再来就是如何用新的方法做假账。” 崔民干道：“只是陛下说他会想办法解决纸张的事情，而且我们在皇家造纸坊的人也被换了，此事不得不防。” “他李二还能有什么办法？”王冲海讥笑道，“皇家的造纸坊都还是偷我们世家的经验技术，若是真有办法在座的各位早就研制出来了。” 郑家家主道：“此时确实不足为虑，历朝历代，哪个帝王没在造纸上下功夫，但都无疾而终，还是我们世家的技术最先进。” “不过此事最好暗中观察，我等不得不防！”卢尚书道。 众人也点头，以防万一。 接着，这些个世家的重要人物就开始商量该怎么涨价，涨多少的问题，要在全国范围内涨价。 而且还要打压民间小的造纸坊，最好让他们统统倒闭。 然后又回来讨论到了统计法。 “王侍郎，这统计法是怎么冒出来的，你还没查到吗？”郑家家主质疑道。 王冲海苦笑，摇头道：“我问了刘政会，他说他被李二威胁了。” “他会威胁你不会威胁吗？”郑家家主道，“我记得他的夫人还是你们王家的人。” 卢尚书道：“此事不妥，木已成舟，万万不可将刘尚书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郑家家主揶揄道：“不威胁也可以，让她夫人软磨硬泡不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王冲海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商议怎么用新的记账方法造假账。 之后又提到了煤矿和铁矿的问题。 郑家家主道：“最近玉家庄的人不再购买煤矿和铁矿了，朝廷里的动作似乎也小了很多，似乎都不再寻找新的矿源了。” “难道玉家庄炼铁失败了？”王冲海道。 崔民干道：“那玉家庄至今未见有铁器运送出来，若是只进不出，肯定有问题，而且最近军队又增加了。” “你是说他们在秘密打制兵器铠甲？”郑家家主脑子转得很快。 “不一定，今天我们的人看到了李二去玉家庄了！”王冲海反驳道。 “不对，”郑家家主反驳道，“几天前兵力就增加了。” “如此说来这玉家庄还真值得去探究一番。”王冲海很果断。 其他世家的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若玉家庄真有炼铁的工艺，他们能过获取的话，就能承接朝廷的铁器生意，然后想办法垄断整个大唐的矿脉，让朝廷每年支付一大笔钱。 毕竟大部分时候民间的工艺发展要比朝廷的工艺发展得快。 而且，若是他们能有完善而且低廉的炼铁工艺技术，那么他们世家可以自己打造兵器铠甲，自立一国也不是不可能。 在座的都很聪明，大部分人都能想到这点。 这也是朝廷为什么不让民间大量炼铁的原因。 在座的世家主心骨们也都眼中火热。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统计法也是玉太白贡献的。 而此时玉太白也回到了家中。 到家时，在家的守卫跟他说陛下让他明天进宫。 玉太白叹了口气。 “爵爷，进宫面圣是好事，你为什么叹气？”许小河不解地道。 “对啊，进宫面圣是莫大的荣耀，除了上早朝的百官，能经常见到陛下的可不多。”周伍也不解。 “主要是心累啊，把纸张弄出老子就躺平了！” 玉太白仰天长叹，心里又道：至少今年是这样。 许小河和周伍哈哈大笑，他们已经知道“躺平”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按照小爵爷所说，他们觉得小爵爷已经有了“躺平”的资格。 但是小爵爷还有很多事没忙完，暂时是“躺”不了的，而且都是脑力活动居多，所以很累。 而他们做的大部分是体力活动，东奔西走的。 徐锦儿和梁小雪也掩嘴轻笑，心道这爵爷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两个少女就肩并肩去灶房烧水了，她们这两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准备洗澡水，然后用香皂沐浴。 玉太白苦恼道：“有时候懂得太多也是一种负担！” “嘿嘿，俺老周可不懂这些，”周伍道，“俺觉得回家能抱着婆娘睡觉，看着娃娃长大，每天有酒肉吃包就足够了。” “没追求的文盲！”许小河学着玉太白偶尔训斥周伍的嘴脸道。 “别仗着认得几个子就了不起！”周伍瞪眼道。 “比你强就行！”许小河不甘示弱。 “哼，某些人写个百来字的奏章都要半天！”周伍不屑地道。 仿佛搓到了许小河的短处，许小河急眼道：“走，到外院比划比划！” “走就走，谁怕你！”周伍牛气地道。 其他侍卫也凑过去，还下起了赌局，猜谁赢。 玉太白摇了摇头，他也看过这俩傻逼较真，说的“比划比划”就是摔跤。 毕竟真动拳脚伤到了也不太好。 说不定后事鬼子的相扑也是从这里借鉴的。 玉太白到厨房炒花生米，顺便调戏一下徐锦儿和梁小雪。 “锦儿，你长肉了。”玉太白道，“小雪你脸上也长肉了。” “哪有，爵爷又乱说！”徐锦儿有些生气地道，女孩子真受不了别人这么说。 梁小雪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太瘦了不好，还是张一点肉好看！”玉太白笑道。 徐锦儿和梁小雪想到最近吃的肉多了不少，难道真的胖了？ “别看了，”玉太白见她们左看右看自己的身段，道，“你们不胖，刚刚好，这年纪就该多吃点。” 两个少女见玉太白的目光也在她们身上游走，小脸瞬间红霞腾飞。 玉太白笑了笑，然后就端着一碟炒好的花生米和一副筷子进了书房。 徐锦儿满脸红霞，咬着银牙，不知在想什么。转头时看到梁小雪红着脸却不吭声。 “小妮子想什么呢？”徐锦儿捏了捏梁小雪毫无瑕疵的脸。 梁小雪有些惊慌，然后也伸手手捏了捏徐锦儿同样无暇的脸颊。 厨房便传来了嬉闹声。 第50章 不良人 深夜，月黑风高。 负责保护玉家庄的守卫轮班巡逻，地里有不少点着火把的队伍走动。 房屋之外，还有庄民今天为他们临时搭建的小火炉，供他们取暖。 数个黑影埋伏在玉家庄之外，这些人脸色都不太好，五十米左右就有十一个人的队伍巡逻。 几天前也不是没来看过，不过都是白天来的，大晚上谁愿意来这偏僻之地，而且玉家庄大部分土地都被犁好了，他要隐蔽都困难。 要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谁会来！ 没想到今天晚上巡逻的人数比上次白天之时的还要多，庄子里到底有什么宝贝？ 这些黑影也有些兴奋。 不过晚上火把的光也照不了多远，他们还是能钻空子的，没多久就突破了一层层防备。 但来到房屋外百米之外后，黑影们脸都吓绿了。 房屋外全部都守卫，大概每三米就有三到四个人就围着一个火炉。 而且每个火炉旁都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这怎么可能摸得进去啊。 最糟糕的是有两支队伍快要过来了。 几个黑影还是很专业，见缝插针，围着屋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处防御薄弱的地方。 这里的守卫都低着头，似乎都在瞌睡。 “谁？”暴喝响起，瞌睡的守卫瞬间被惊醒。 几个黑影如鼠逃窜，那守卫瞬间就追了过去。 “发现敌情，随我追！”那守卫大喊，反应快地已经跟他追了上去。 但身穿铠甲的守卫又怎么跑得过轻装的飞贼。 好在附近巡逻的人围了过来，刀光剑影闪动之后，几个飞贼全部被制服，但也有几个守卫被匕首扎伤。 当程处嗣解开这些蒙面黑衣人的面罩之时，都已服毒气绝身亡。 “死士？”程处嗣脸色阴沉，今天傍晚收到要保护这个庄子的命令时，他爹特地叮嘱了一番，让他不得懈怠。 开始还不清楚为什么要来守卫这么一个农庄，没想到当晚就遇到了死士。 见到很多士兵都围了过来，程处嗣传令道：“各回各职，不得松懈！” 士兵们立刻回到应该去的位置守卫。 程处嗣眉头紧锁，在思考明天该怎么跟陛下汇报此事。 命人将尸体抬到路边时，庄子那边又传来动静，还有好几处。 “不好！”程处嗣脸色一沉，搞不好今晚有很多批这样的死士摸进来。 这天晚上，庄子里四处都相当热闹，住在最外边那层房屋的庄民被惊醒了不少，但都没人敢出来。 值夜班的庄民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也没有出去看的意思，还有些害怕。 回想起之前小爵爷和朱老说的话，他们才知道自己真的有危险。 好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些声音，之后就安静了很多，被惊醒的庄民在困意之下又睡下了，值夜班的人也不再紧张。 第二天庄民们醒来之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房屋和院子里昨天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不一样的是屋子外的士兵不再是以巡逻的方式守卫庄子，而是从外到内围成了几个圈，大概二十米就有一个士兵站着。 守卫的人又变多了。 妇人们准备早餐之时，一个妇人说道：“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动静。” 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庄子里大部分人都相互认识，单调乏味之余就会胡乱猜测讨论。 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样不自由，毕竟有人想去大地方混，比如长安城。 但也有人劝解，说这年头在玉家庄呆着最好，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听爵爷说今后娃娃还能读书识字，等外头安定了在出去。 众人七嘴八舌，思想激烈地碰撞了一番后，终于还是认为目前在玉家庄呆着比较好。 他们已经不用担心泄露谁是皇帝的事情了，因为皇帝又不在，而且还是爵爷跟他们说的，外边那些人都是禁卫军，都知道皇帝是谁，还顾忌个啥？ 朱老都不管这事了，还听人说昨天孙神医直接叫陛下李二郎来着。 老神医是真牛！ 所以今天，一些小娃娃都知道秦员外是陛下了。 昨天许小河跟李二打了一通小报告。 昨晚李二看到许小河的信后，笑骂玉太白这小子跟谁都说了，就是不跟朕说是，合着当今天朕还装了那么久的秦员外。 但是鸡鸣后，李二刚起来，听了程处嗣告知昨晚的情况后，虽有所料，也出乎意料。 想都不用想，那些死士肯定是世家的人，他能料到世家的人肯定会有动作，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程处嗣很好奇那庄子里到底有什么，陛下没什么反应，似乎有所预料一般。 他也不敢问李二，回去后得好好问一下老爹。 李二吩咐道：“加强防备，不可松懈！” “是，陛下。”程处嗣抱拳道。 “退下。”李二摆了摆手，然后陷入了沉思。 程处嗣这才悄悄退下。 好一会儿，李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罗洪，道：“去叫不良帅过来。” 天还没亮，文武百官正排着队进宫。 很快，甘露殿里，一个全身被铠甲和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站在李二的书案前，他身形魁梧，还戴着青铜面具。 这人就是不良帅！ “朕要不良人暗中保护一个人，同时你查一查世家对他态度如何。” “保谁？”不良帅语气很平淡。 “玉太白。”李二看着不良帅仅仅露出的双眼。 不良帅也直视李二，就低头道：“是！” 李二道，“你跟罗洪对接一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跟朕汇报！” “是！”不良帅应道，见李二没有再吩咐的意思，就跟罗洪去了偏殿。 没多久，不良帅出现在了皇宫南墙之上，看向南方的那颗耀眼的星辰，又看了看星辰下方的秦岭，身形便消失不见。 天蒙蒙亮之时，刚到玉府的许小河还不知道玉家庄的具体情况，却看到了一个带着黑铁面具的人出现在玉府。 “你……们……怎么在这？”许小河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晚上负责守卫玉府的侍卫看到这带着面具的人时，也吓了一跳，但一番思量，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不良师看着许小河道：“关乎玉太白，以后你负责明，我负责暗。” 不良师话不多。 “好！”许小河双眼微眯，他其实也挂职不良人，有时候会暗地里给不良人一些消息。 不良人有两类人四个等级。 第一类人是在明处的，比如许小河，挂职不良人，偶尔会配合不良人做一些事，级别最低，触碰不到核心机密。 这次的目的很明显，应该是保护玉太白的。 第二类就是在暗处的不良人，暗地里的不良人都戴着木质面具或者金属面具。 也可能是隐匿在市井之中的一个像普通人的人。 带木质面具的才是真正的不良人，负责暗中处理一些陛下需要处理的人，也可能会执行其他任务。 带黑铁面具的则是不良师，许小河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接触的都是带木质面具的不良人。 为首的是不良帅，带青铜面具，他只听说过这号人。 周伍来的时候也打了个激灵，小声道：“嘶，你们这些杀胚怎么也来了？” “不该问的别问。”不良师仅仅露出的双眼没有任何情感。 …… 昨天晚上，玉太白发现自己的稿书不够用了，所以一大早起来就打算去街上买一些。 其实玉太白的很多本子都是草稿，只有将脑中记忆的东西写出来并梳理一遍，才能写成书籍。 所以要写好一本书得花不少天的功夫，大部分时间都是写写画画，回忆一些细节。 整理好细节和顺序之后才真正写成书籍，所以十本书能写出两本就算多了。 否者也不会那么伤纸。 玉太白依旧是一身道袍，身后跟着许小河和周伍。 这俩人丝毫没有昨天切磋留下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玉太白逛街的时候还是很扎眼的，很多人也认出了他，整个长安也就他一个穿着道袍的子爵。 不过也没有人上前打扰。 玉太白觉得今天许小河和周伍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们在找什么？”玉太白问道。 “没什么！”两同时道，脸上还露出掩饰的笑容。 “什么事这么神秘？”玉太白哪还不懂他们是在说谎。 许小河看到一个妇人路过，贼兮兮小声道：“我在看谁家婆娘的身段好。” 周伍一脸佩服，也道：“对！” “我信你个大头鬼！”玉太白吐槽，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再追问。 许小河和周伍心中松了口气，小爵爷问一些事情总是很有分寸，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毫不在意。 有时候小爵爷也会看两眼他们暗中派的人，但都没有过问。 就像现在，小爵爷左右看了几眼，就又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清楚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第51章 造纸 玉太白来到了往常购买草稿书的地方。 书店里，几个年轻人正和店家唇枪舌战。 “店家，今天这稿纸怎么这么贵，竟然要五十文一本。”一个年轻人面露苦色。 “涨价了，冬天要到了，供货方涨价了，收到的纸也少了。”掌柜的很镇定地道。 因为上边有交代，每三天涨两成，直到涨到三倍价钱为止。 几个年轻人似乎也是寻常人家，穿着很平常，估计是寒门子弟。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其中一个年轻人道。 “我通融你们，谁通融我啊，大家都要吃饭啊！”店家演技精湛，不愧是经商的好手。 几个年轻人见玉太白进来，怕落了面子，就没再砍价，也没买，直接出去了。 店家开始见那几个穷书生直接出去，脸色有些不屑，还在心里骂了声：“穷酸书生，还不如多抄些书去。” 但见到玉太白进来后，店家立刻嬉皮笑脸，这个爵爷出手相当阔绰，每次都买个七八本，多的时候二十本都有，还都是最大的那种规格，基本两天就来一次，有时候每天都来。 玉太白进来后直接挑了几本最大的，数了数，够数后就叫许小河结账。 他可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许小河熟练地付了八本的钱，从一贯钱里拆分，足足六百四十文。 沉甸甸的一贯钱瞬间就只剩两成。 “爵爷，这稿纸涨价了？”店家很谄媚地看向玉太白，道：“现在要一百文一本。” “你说什么？”玉太白有些不敢相信。 和许小河都惊呆了，之前都是八十文一本，现在直接要一百文。 “小的也没办法啊，”店家一脸苦楚，道，“要到冬天了，纸出得少了，整个长安城的纸价都贵了至少两成，不涨价就赔本了。” 玉太白面无表情，店家的话意味着八本稿书要一贯钱，同时心里也在骂：“我信你的个大头鬼，你个黑商坏得很！” 心里虽问候这店家n多遍，但该买的还是得买。 “付账！”玉太白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等老子把造纸的问题解决了，你们这些黑商有本事就继续涨价。 许小河肉疼地将那一贯剩下的两成铜钱都交给店家。 “谢谢爵爷，爵爷慢走，欢迎爵爷再来！”店家心里乐开了花，谄媚得不行。 许小河将买好的稿书交给一个侍卫送回家中，玉太白等人就继续沿着朱雀街北上。 到了天门街之时，碰到了“长安害虫”。 程处弼欣喜道：“太白兄，又见面了！” 玉太白也拱手道：“又见面了，气色不错！” “托太白兄的福，咱们哥几个在家里被骂的少了。”李德奖笑道。 其他几个害虫哭笑不得，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两天在家里挨骂的确实少了，偶尔还会被询问出去干什么了。 之前基本不怎么关系他们，很多时候出去闯祸后，到家里就是一顿逆子长，孽障短的输出。 偶尔也会被骂逆子或者孽障。 见玉太白面有笑意，秦怀道连忙转移话题道：“昨天下午我们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家，今天还想去找你来着。” “昨天去了庄子里，你们应该进不去。今天也恕我不能奉陪了，今天我还要进宫，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玉太白拱手道。 “又进宫？”尉迟宝琪见玉太白不似说笑，羡慕地道，“太白兄，你进宫很频繁啊，忙什么呢？” 许小河连忙制止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程处弼眼前一亮，道：“机密？” “这个真不能说！”玉太白摆手道。 秦怀道一脸艳羡地道：“太白兄，你得传授我们几招啊，让陛下对我们几个刮目相看才行。” “好说好说，若是能帮得上一定少不了你们。”玉太白笑道，纸张显然是不行了，印刷术也不妥。 如果有机会也让他们几个帮他的一些忙。 几人又聊了几句后，就送玉太白进了皇宫大门。 “处弼哥，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认为太白兄在拿进宫为借口搪塞我们？”李德奖质问道。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类似的想法，不过见到玉太白真的进宫后，才发现这个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真的没骗他们。 他们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其实他们不知道，李二已经从许小河的报告里得知了他们好心帮坏事的战绩了。 那些终归是小打小闹，李二虽没有反对玉太白和他们结交，却也让许小河多加注意，可别让玉太白步了他们的后尘。 此时早朝刚刚结束，文武百官都到自己的岗位忙碌，李二也回到了甘露殿。 早朝一般是天亮前的一个小时左右开始，一般开两个小时，如果事情多的话，可能会久一点。 有点像现代某些公司部门的早会，不过唐朝的早会要开得久一些，开完会后官员才各回各岗。 开完早朝的李二半喜半忧，喜的是世家在不停动作，竭力拖延统计法的实施。 忧的是这次李二赌得比较大，将宝全压在了玉太白能成功廉价造纸。 而且世家的人已经开始动作了，玉太白的安全很重要，就怕世家不择手段，所以李二不得不动用不良人。 甘露殿的院子里。 李二正在为土豆浇水，玉太白在他身旁。 “太白啊，你知道朕今天召你来所为何事？”李二难得地和气。 “应该是为了造纸的事情。”玉太白道，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事情了。 毕竟李二拿了一些土豆和曲辕犁进宫了。 土豆就摆在甘露殿的院子里，李二还专门给这土豆加强待遇，每一株都用一个大缸来装，好几个大缸排成一排。 还有守卫守着，随时捕捉、驱赶害虫。 李二现在还亲自浇水呢，不过李二没浇多，毕竟听玉太白说过这作物的种植方法。 可见李二有多重视这土豆。 玉太白猜得没错，李二确实是为了纸张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入手？”李二就像个园丁，耐心的给一株株土豆苗浇水。 “微臣已经写好了两份稿子，一份是普通纸张的，另一份是宣纸的。”玉太白从背包里拿出两本书出来。 李二将水瓢放进桶里，拿过书本。 每一本都很厚，也很大，一本书是《造纸术之通用纸张制造方法》，另一本是《造纸术之宣纸制造方法》。 李二龙眉一扬，翻开宣纸那一本。 看到目录排得整整齐齐，只是有一些符号李二看不懂。 第一章写的是宣纸制造过程概述，很快李二就看到了很多独占一个字位的撇点（逗号）和小圆圈（句号），他见过这些符号。 玉太白只给李二写过一次奏章。 写给长孙皇后的也是药方或者配方，一个短句占一行。 所以李二之前还没关注玉太白写的这些撇点有什么意义，不过不影响他读文章。 “这些在下角的撇点和小圆圈有什么含义？”李二问道。 “那个叫标点符号，是断句用的。”玉太白解释道，老师孙思邈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玉太白解释了一下这些标点符号的用意，包括冒号，双引号，问号等等。 李二点了点头，心想此断句方法虽然占用了一些纸张的空间，但能让文字意义更清晰，也不容易产生歧义。 比如有些奏章可能会写“某县少米面多人食米面食不饱”。 可以断句成“某县少米，面多，人食面，米食不饱。” 也可以断句成“某县少米面，多人食面米，食不饱。” 同样是一句话，断句不同，给人的得知的情况却千差万别。 第一种断句表明情况不算严重，需要补粮的量不大。 第二种断句摆明了严重缺粮，需要大量救济。 玉太白给的这个标点符号断句法很好。 很快李二又继续读了下去，发现这宣纸的制造流程竟然要那么多工序。 而且那稻草和青檀皮处理后，还要风吹雨打日晒一年去除火气。 后边还说用一些果浆混合纸浆后，能一层一层地将纸直接叠堆，烘干后浇水又能一张张剥离。 剥离后还要将纸张一张张放在板上刷平，也能叠堆。 若真是如此，确实可以做到大量生产纸张。 现在的造纸工业都是单张纸独占一栏，很占空间。 所以纸张很贵。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的概述，大致流程都写清楚了。 很多流程李二都没听说过，毕竟造纸这一块他是亲自抓的。 之后就是详细地介绍每个流程需要做什么，用到什么材料，如何批量运作等等，写得很详细。 李二偶尔会问几句，读了好一会儿，才将宣纸的制造工艺读完。 之后又读了另一本普通纸张的制造工艺，两种工艺的流程后边的部分没有区别，只是前边有所不同。 写到普通的纸张可以用一些木材作为原料。 还提到关键在于粉碎木头和打浆。 至于出浆和漂白的流程，玉太白没有过多解释，这涉及化学应用，只提到添加一些东西进行蒸煮之后就能打浆。 所以宣纸和普通纸张的制作区别主要在前边的步骤。 李二看了后意动，难道普通树木也可以制作纸张？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相信那么硬的木头能出浆。 因为寻常的造纸工艺都是用稻草，青檀皮，或者一些特殊植物的皮作为原料，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原料容易出浆。 但是玉太白写得很详细，还写到了用什么原料跟碎木混合蒸煮后，用磨盘磨碎就能出浆，很能说服人。 第52章 你的腰咋了？ “罗洪，你找人准备这些东西。”李二喊道，让罗洪抄录那些材料。 李二很郑重地看了一眼玉太白，道：“随朕去造纸坊。” 奏折也不批了，李二哪还有心情批奏折，直接带玉太白去皇家造纸坊。 出城的时候，还特意上了一辆马车，李二叮嘱玉太白进造纸坊之前，全程不得露面，纸张的事很危险。 玉太白也深知此事有多严重，但没想到后面严重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今天三书省六部的官员求见陛下，说要汇报重要情况，都被太监拦住了。 “陛下身体不适，在休息，诸位大臣有事先写好奏章，晚些陛下会看。” 守门的公公将他们打发。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只好回到岗位继续忙碌的一天。 同时，不良人也在暗地里走动，开始调查玉太白的种种，将玉太白每天的必经之路查了个遍。 尤其是皇家造纸坊附近。 长安城城北之外，皇家的造纸坊里。 有不少工人将一些选好的木材，用斧头和砍刀劈成手指粗细的木条，再用砍刀将木条砍成碎块。 一间屋子里，玉太白正在用罗洪找来的东西配制添加剂，李二在一旁看着，毕竟这是机密，他想看一眼。 还有不少人在给一口大的青铜鼎加工成一个大的蒸笼，用来蒸原料。 玉太白得知那青铜鼎竟然是一口锅之时，也觉得匪夷所思，这东西要是在后世应该很值钱。 玉太白这个历史盲，只知道青铜酒杯和青铜香炉，他能说出来的青铜器，好像也只有九州鼎，以及三星堆的面具（统称）和青铜神树。 玉太白觉得自己亏大了，之前偏偏不喜欢要死记硬背的历史，亏麻了。 李二现在冷静了很多。 三分热度七分冷。 李二刚开始时热情高涨，来到造纸坊之时，见玉太白的一些安排还东问西问的，才知道造纸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过程少则半月，多则数月之久，所以热情也开始退却，冷静了不少。 有玉太白在指挥做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想到有很多奏折没批。 本来还想留下来多看看，却被玉太白请走了。 “陛下，您公务繁忙，还是快些回去！”玉太白道。 首先，罗洪悄悄跟玉太白暗示过，说宫里那边很忙。 其次，皇帝在这里，不少工人过分紧张，做事都提心吊胆的，不好。 所以玉太白就把李二请走了。 反正他在也帮不上忙，还东问西问的，碍事得很。 李二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道：“此事若能成，你想要什么跟朕，朕会满足你！” 玉太白神色一动，心想：我要你女儿嫁给我行吗？ 但玉太白不敢说啊，只得称谢道：“多谢陛下！” 李二见他似乎有所怀疑的样子，似乎玉太白在怀疑他的能力，又道：“只要不危害朝廷社稷，朕定能满足你。” 玉太白开心地笑了，再次称谢。 李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玉太白不知这纸张若真能大量普及，寻常百姓也能轻易用上的话，那对世家来说将是灾难性的打击。 李二很清楚这一点，纸张便宜意味着读书人（知识分子）会变多，杨广推不下去的科举李二就能成功推行。 届时世家的在朝廷里的人也会慢慢被替代，以后可以说李二想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用人和决议上被世家牵制得厉害。 李二今天心情很棒，批奏折的效率都高了很多。 与此同时，后宫也非常热闹。 今天长孙皇后设宴，请了很多朝廷大臣的夫人和女儿，目的自然是为了推销那香皂。 因为前天长孙皇后就开始命人制作香皂了，还造出了不少，而且香皂的块头还很小。 诸位夫人还以为长孙皇后要给皇家子嗣安排妻妾呢，还特地让女儿打扮了一番。 没想到在场的全是女人，一个皇子都看不见。 花枝招展的少女们无比失望。 不过桌上的菜令诸位夫人食指大动，有灌汤包，蒸饺，黄焖鸡和烤鸭。 开始时还只是聊聊家常，吃吃饭，叙叙旧。 吃饭完之后，长孙皇后才亮出了香皂，每人送一块。 开始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有些肉疼，但根据玉太白所说，她就忍住了。 “这是香皂，可以认为是皂角，可以洗手沐浴，是用花瓣制成的，有浓郁的花香。”长孙皇后笑盈盈地道。 又示意她们用来洗手试试。 “好香啊！”一个少女惊喜道。 长孙皇后笑了笑，这些香皂用的花料减少了很多，按照玉太白的说法香味浓郁一般，但也比香囊的味道好，只不过香皂的香味无法存留太久。 用过的女子们都对香皂爱不释手，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沐浴一番。 一个宫女提示道：“还不快谢恩！” 诸位夫人和少女都纷纷谢恩。 没多久长孙皇后就遣散她们了，要开店铺之时放出消息就行。 长孙皇后却不知道今天之后，长安又起了另一股由女人掀起的奢靡之风。 晚上的时候，很多重臣都闻到了自家夫人身上传来的花香味。 这一晚，很多重臣的晚间生活多了很多趣味，以至于第二天赶去上早朝之时，腰还有些疼，走路的时候还趁着夜色揉捏几下腰间。 尤其早朝正坐（跪坐）之时，稍微弓一点身就觉得腰疼。 早朝不少大臣相当难耐，谏言也少了许多，都想快点回到岗位舒服的坐着。 武将们则没什么影响，就是瞌睡得厉害。 散朝时，六部的人先后离席。 “卢尚书，你的腰咋了？”礼部的一个员外郎关心道。 卢尚书立刻收了掐揉腰间的手，见其他部的尚书或者侍郎看着他，卢尚书尴尬道：“昨天骑马闪了腰。” 户部侍郎王冲海道：“巧了，我昨天也骑马闪了腰。” 长孙无忌走过，没搭理他们。 首先他先前也想和世家交好，但那世家根本不理他。 其次长孙无忌也腰疼，但不想跟他们过多交流。 最后，长孙无忌很忙，他在筹备建炼铁、炼焦高炉的事情。 “辅机啊，你慢些，老夫这腰疼的病又犯了！”房玄龄在长孙无忌身后道。 那员外郎感到奇怪，他发现这些大臣身上好像有淡淡的花香味，又好像是错觉。 房玄龄确实有腰疼的病，不过今天疼要厉害一些，六部的人见怪不怪，这也不是秘密。 不过不少人心中想得都差不多，他们的腰疼跟房玄龄不同，也不是真正的骑马。 今日还有不少大臣去找太医拿养腰的药方。 话说玉太白今日依旧在造纸坊忙碌，往后的几日他也在造纸坊，玉家庄也不去，让许小河和周伍去打理。 殊不知这些天，长安城不少重臣的夫人可是绝对碾压了妾室。 重臣夫人们闲来无事也经常相聚，都谈到香皂的事情，有些还带在身上，向那些没有香皂的官员夫人炫耀。 一时间，香皂已经代表了阔太们身份的象征，毕竟只有长孙皇后赠送的才有。 长孙皇后也听到了这些传言，女人的事情只会在女人间传开。 长孙皇后在想：“一贯一小块是不是太便宜了？” 长孙皇后在凑够了一千块香皂之后，终于开张了。 阔太们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纷纷挤到香皂铺。 阔太们似乎形成了规矩，没有四品及以上官员的夫人不得买香皂，妾室也不得买。 也不过还是有少部分被“规定”的女人买到了香皂，是花高价买的，竟然愿意花十贯。 某位官员的美娇妾美滋滋地把玩着香皂，冷哼道：“你个黄脸婆还想跟我斗！” 后宫里，很多妃子都纷纷向长孙皇后低头，苦求一块香皂。 虽说长孙皇后备受宠爱，地位不可能受到威胁，但也防着，所以赐给她们淡香型香皂。 香皂也是定期供应的，凑够五百之数才一次性售卖，大概一旬卖一次，多制造的就屯着，毕竟冬天能用的花瓣就少了。 此法称为饥饿营销，一小块大概也能用十天左右，刚刚好。 长孙皇后欣喜地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玉太白的头脑，“这小子真是个经商奇才。” 一时间，在京的四品以下的官员夫人，都想方设法缠着老爷多弄些钱，好去找好的渠道购买香皂。 香皂也传入了四品以下的官员耳中。 所以这几天，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苦于自己的腰不够铁。 四品以下的官员又苦于夫人们唠唠叨叨。 只有普通老百姓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不受香皂影响，甚至就没听到香皂的风声。 这也是玉太白的用意。 这几天玉太白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玉家庄也不管，就专心造纸。 玉太白造纸的第五天早上，李二很心情不好。 因为李二被一件事情给困扰了。 那就是纸张涨价了，大概两三天就涨一次，再过几天纸价估计要翻倍了。 第53章 憋屈的李二 “查清楚纸张涨价是怎么回事了吗？” 李二脸色语气沉重，脸色很不好看。 他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此人正是不良帅。 “查清楚了，是世家下的命令，说纸价每两三日涨价两成，直至涨到数日前正常价格的三倍为止。” 不良帅又道：“此事或许和统计法有关。” 李二示意他说下去。 不良帅又将一些细节都交代了一番，提到朝廷那天要推行统计法之时，世家的人聚在一起过，第二天纸张就涨价了。 “朕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李二眉头紧皱，怎么对待世家令他很头疼。 “还有一事！”不良帅道。 “说！”李二抬头道。 不良帅开口道：“世家的人好像注意到了玉太白，最近有不少人靠近皇宫去往造纸坊的路。”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世家的鼻子真灵，这都被嗅到了。 派人到路上盯着，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玉太白造纸的事可能被猜到了。 李二脸色阴沉地可怕，问道：“他们怎么注意到的？” “首先，陛下说过会解决纸张的事情。 其次世家的人本身就对玉太白很感兴趣。 最后世家在城南有一家书纸分店，玉太白基本两天左右就会光顾一次，一次还买七八本大的书稿，而他已经五天没有去买书稿了，更何况这些天他还天天进宫。” 李二沉默了。 不良帅又继续道：“主要还是那辆马来回次数较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玉太白回家的时间也对得上。 前天开始，他们就多派了人手跟着。 而且昨天风大，玉太白在城北的路上的时候，车帘被吹起来了，被看见了。”不良帅语气古井无波。 这才是关键啊，李二头疼，这样就被看见了，世家的人当真了得。 李二责问道：“你没处理那些人？” “那些人当然被我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也没走漏风声，路边的百姓也被我控制了。 但也打草惊蛇了，今天还来了更多的人。”不良帅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丝毫情绪。 李二满脸肃杀之色，道：“他们要是有接近或者动手的苗头，就全部杀了！” 心中又叹了口气，看来这段时间得让玉太白住皇宫了。 想了想，李二又道：“他怎么用那么多纸？” “他的屋子里已经屯了上百本稿书，最近添得特别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图画，有很多我也看不懂，但大致知道都是关于庄子里那些东西，还有就是造纸方面的。” 不良帅这些天经常光顾玉太白的书房。 “拿几本给朕看看。”李二摆了摆手。 不良帅便离开了。 李二低头想了很长的时间。 大唐有三座大山。 第一座就是世家。 世家通过各种手段控制官员达到左右朝廷的目的，这是最大的一座山，对大唐的危害也最大。 尉迟恭和程咬金虽然说过可以发兵世家，直接灭掉，但哪有那么容易。 世家的人散落在大唐各地，若是全部集中在一起，李二会考虑，但这显然不可能。 真要发兵，世家在朝的人会立刻动作，指不定就会拥戴下一个皇帝上来。 当初李渊上位就借助了世家不少力量。 更何况还没发兵，应该就会被世家的人知道了，目前世家的人在朝中的眼睛比李二的还多。 第二座大山便是突厥每年都会南下掳掠，这是战争威胁。 第三座便是人口问题，大唐的人口真的不多，才一千多万人。 如今有了马蹄铁和炼铁工艺，武器铠甲都好打造，突厥已经不足为例，大唐甚至可以反攻。 土豆产量大，只要不轻易发动战事，人口数量便会大幅度增长。 想了一会儿，李二才继续批奏折，但看到世家的人又在说推行统计法的难处，还想方设法延后统计法，刚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 好不容易登上的皇位，很多政策都推不下去，还偏偏不能直接换掉这些人，他就像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 李二越想心中的火气就越盛，额头青筋暴起。 一把将笔仍在地上，奏折也被李二扔在地上，双掌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李二暴怒：“当真以为朕不敢杀光你们！” 一旁的罗洪将头压得很低。 宫女和守门的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陛下一般都很能忍，如今竟然发了这么大脾气，还有很重的戾气。 好一会儿李二才压制下了心中的暴戾。 然后走出甘露殿。 罗洪这才命人收拾一下，也走出了甘露殿。 最近陛下发脾气的次数多了。 李二偶尔也会发脾气，毕竟上位后自己兢兢业业，但很多政策被三番五次的阻拦，他一个一国之君被牵制到这个程度。 而且有些官员谏言也越来越大胆，动不动就辞官威胁，还是好几个人联合这么做。 偏偏李二真还不能直接撸掉他们。 如今朝廷才刚刚有气色，局势稳定，若是再换人还得找人来填补，还得重新培养。 李二不生气才怪。 若是玉太白知道李二这皇帝这么憋屈，还要费尽心思保护他，估计要“会须一饮三百杯”，定会在心里大笑。 你也有今天！ 玉太白却不知道，李二应该是最能忍的皇帝，也因为他能忍，才有了贞观之治与天可汗。 甘露殿的院子里。 李二看了看长势明显的土豆后，脸色才好了一些，然后就出长安城去了造纸坊。 皇家的造纸坊里。 李二每天都会来一趟，每次来都会看到一些变化。 比如第一天的时候，玉太白之是在配添加剂，然后就是各种提要求。 往后，李二就看到了蒸笼在蒸煮，再到工匠在做大磨盘，那是打浆用的。 不得不说玉太白很贼，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用磨盘来粉碎蒸煮好的木块很绝。 再后来又看到玉太白在检验刷纸的刷子，贴纸的木板，取架等。 今天，李二终于看到了那个大磨盘在运作，之前都是用小磨盘磨的。 而且有人已经在打浆、捞浆了。 玉太白也在时刻关注，尤其是那被捞浆师傅层层码放的纸，还有就是正在分离纸张的师傅。 之前就一直这么做，只不过纸张的分离程度不好，一撕就坏。 所以这几天玉太白的主要工作，就是改进浆水添加剂的配方。 李二也基本摸清了玉太白改进的工艺流程，他最关注的就是那一沓沓烘干后的纸，被师傅分离后是否完整。 其实在这里做活的师傅都有很强的造纸技艺，一开始还觉得玉太白这种叠纸的方法不行，还浪费原料。 不得不说玉太白配的那些添加剂混合木材蒸煮后，竟然这能打出纸浆。 而且那个磨盘磨小木块的想法实在是太聪明了。 即便按老工艺一张张将纸烘干，纸张的产量都能大幅度提升了。 目前就有两种方向，一个是老办法，另一个就是玉太白在抓的这种大批量叠纸技术。 直到剥纸的师傅在上百张纸里，完整地分离出几张纸后，才相信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只不过目前成功率不高，十张纸只有一张有完整的相貌，不过还是粘连了其他纸张的碎片。 最开心的莫过于李二，他已经用上了玉太白用碎木造出的纸，这几天偶尔也会写写画画，他从来就没这么阔绰地用过纸。 这些纸的质地比上好的宣纸差了一些，但胜在更白，更薄。 这叠纸技术功成之日可期啊！ “太白，进度如何了？”李二和往常一样，这几天见到玉太白都会这么问。 “蒸煮的添加剂应该没问题了，只差这浆水的添加剂了。”玉太白看着正在打浆的师傅，手中还拿着一本大书写写画画，记录了很多李二看不懂的东西。 这是一个细致活，玉太白在记录各种数据，尽量制成图表，有助于分析各种比例的添加剂使用后的表现。 玉太白新开了很多打浆池，每个打浆池用的添加剂都不一样，尽可能去用数量去换更多的结果，这么坚持不懈总会得到正确的结果。 主要还是造纸的环节太多，添加剂又是用各种原料混合而成的，用的原料多一点少一点结果都不一样。 而且玉太白做这些也很有成就感。 “本大爵爷竟然在推进历史的造纸技术！” 想想以后世人用的纸张都有他的功劳，成就感爆棚。 所以这段时间玉太白每进步一小步，干劲就越盛。 李二没有继续询问，玉太白也没有搭理李二的意思，而是继续记录其他环节的情况。 李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小子这些天倒是衣食无忧，只负责造纸便可，他这个皇帝倒是愁坏了心。 但世家的动作还真不能让玉太白知道，李二怕他他分心，所以李二只好自己承担这份苦闷。 看到几间烤房里不停有纸架被取出，纸架又捞出浆水继续送进去烘烤，李二心情好了很多。 烤房里的木架密密麻麻，工人不停地进进出出，效率很高。 即便是旧的单张纸烘干工艺配合这新的打浆技术，出纸的速度也已经很快了。 李二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今天出的纸最多，这几天他也拿了不少纸。 照今天这个速度，明年仅仅是皇家的造纸工坊应该就能供应给各个州县了。 要知道老工艺用稻草和青檀皮造的纸产量很少，而且青檀树皮有限，还受季节影响，所以纸价很贵。 如今玉太白可以用一些符合要求的树木粉碎制成纸浆，这就大大提高了造纸产量。 李二取了很多纸张回去，心里在想，该忍的还得忍。 只是，无人能理解朕心中的苦闷啊！ 第54章 功成可期 回到甘露殿的李二心情好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般生气了。 看到先前被他摔过的奏折后，反而冷笑道：“跳梁小丑。” 还暗中记下了那个官员的名字。 罗洪抬眼看了陛下一眼，又继续低头。 其他宫女和太监心中的压抑之感总算消散了一些。 奏折自然批得很顺，在李二看来，那些阻挠推行统计法的借口也都是笑话。 想了想，李二道：“罗洪，你吩咐下去，太白今晚开始就住宫里，还要让御膳房给他专门备一份饭菜，他想吃什么就跟御膳房说一声。” 这几天，李二吃饭的时候也命人给玉太白带一份，那些菜式，自然也是玉太白的侍卫教会御厨的。 “诺！”罗洪心中羡慕嫉妒恨啊，他想吃御膳房的东西都得挑剩的，虽然私下里跟御膳房的人说一声，也可以吃到一些想吃的菜，但也没玉太白这待遇啊。 这是王爷和公主的待遇，而且有时候王爷和公主都不得挑剔，御膳房做了什么，他们就得吃什么。 而此时，长安城里的纸价也越来越贵。 世家们尝到了甜头，也加快纸张涨价的进度，基本一天一个价。 现在已经是涨价前的两倍价格了。 另外，玉家庄烧出的那套新的茶具，就是寓意升官的那套也被放了出来。 王家的王冲海第一时间就买了下来，也花了399贯。 王冲海当天还邀请了一些朋友到家里做客，特地炫耀他的茶具。 见到朋友们羡慕的神色，尤其茶具还有升官寓意，令王冲海虚荣心暴涨。 其他世家的人也在询问白瓷店店主，什么时候能有新品。 店家却说要等一些时日。 妥妥的限量售卖。 甘露殿里。 “陛下，兵部尚书求见！” “传！” 长孙无忌拱手道：“陛下，兵部的炼铁厂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但有些事情还需玉太白相助！” 他今天命人找过玉太白，得知了玉太白在陛下这里，还每天都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所以才来找陛下要人。 李二喜上眉梢，没想炼铁厂筹备得这么快，道：“辅机辛苦了，只是玉太白在为朕做一样很重要的事，这段时间怕是不行。”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李二，心想什么事情这么秘密，他都不知道。 李二想了想，感觉告诉长孙无忌没什么。 “辅机，你来看看这些纸张如何？” 李二随手拿了几张放在一旁的白纸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接过空白纸张，边观察边道：“这纸很白，也很薄，似乎不像是皇家造纸坊里出的纸张，又不像是世家做的纸张。” “辅机好眼力！”李二一直很重用长孙无忌，因为长孙无忌玲珑心思，还很能揣摩他的心思。 “难道陛下找到了新的造纸商？”长孙无忌猜测到。 最近纸价很贵，而且朝廷里反对那统计法的推行，也主要拿那纸张的事做文章。 毕竟造纸不易，纸张供应也有限，每个官员每天用一些纸，所以纸价的波动他们很清楚。 若是陛下找到了新的纸张供应商，能批量供纸，明年那统计法应该就能推行下去，到时候朝廷对各路官员的控制力也会增强。 长孙无忌见李二摇了摇头，心中不解，又听李二道：“这些纸是皇家造纸坊出的，最近玉太白在帮朕造纸。” 李二来了精神，道：“他能用大量廉价的原料造出大量的纸浆，这些都是今天早上出的！” “这么多？”长孙无忌看了看那一沓长三尺宽二尺的纸，那沓纸也有两寸厚，少说也有数百张。 长孙无忌瞬间就想到了这事的重要性，难怪李二没有告诉他。 “每天都能如此供应吗？”长孙无忌问道。 李二点了点头，道：“太白还在研究一种产量更高的造纸方法。 朕看过，那种方法虽然还在研究，但每日都有进展，功成之日可期。” “陛下，事关重大，若真能成，这纸价将会大幅度降低，寒门读书人买纸张也不会有多少负担！”长孙无忌脑海中已经在推演此事可能会引发的各种后果。 李二笑道：“若真能成，这纸价应该会跟米价差不多，可以称斤论价。” “这怎么可能？”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睛。 现在一尺长的书稿都要八十多文一本了，真要按斤来算，还跟米价差不多，岂不是八文钱就能买到斗米重量的纸张了？ “你可知这纸张的原料是什么？”李二故作神秘地道。 “纸张用的大部分应该都是稻草和青檀皮。”长孙无忌也了解过。 李二摇了摇头，拿起纸张道：“这是用木头做的。” “这怎么可能……”长孙无忌不敢相信。 “随朕去造纸坊看看。”李二开心地带着长孙无忌去了造纸坊。 跟人分享成功的喜悦真不好形容，尤其是这个成功有着改变世间格局的意义。 同时，李二心中也在打其他主意。 李二和长孙无忌共乘一辆马车。 马车里，长孙无忌一路上都在怀疑木材怎么可能造纸。 木材很硬，不可能打浆成功，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 却不知这一路上，明里暗里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这辆马车。 有些人还跟了一段距离，跟着跟着，人就没了。 路边的草丛里，林子里或者石头后，偶尔会有一些黑影冒出来将跟踪的人刀了栽拖进去。 一些蹲点的人见同伴久久没有回来，也觉得事情很严重。 马车里的长孙无忌到了造纸坊后，才相信陛下说的话。 几个大青铜锅改造成的蒸笼还在冒气，推磨盘的牛一圈圈地转着，煮好的木料被不断放入入料口。 磨盘磨出的浓浆处理之后，也被人分到各个水池。 长孙无忌看到很多纸，而且这些打浆的水池也很多，这些浆水少说也能出万张纸。 他看到了玉太白拿着一本两尺长的书在写写画画，身后还有太监跟着，太监手里还拿着基本同样大的书。 好奢侈！ 长孙无忌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样，但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纸张后，又觉得理当如此。 这个太监手里拿的是玉太白的记录稿，玉太白随时会翻看，他也随时跟着。 不过一个太监好像不太够用了，因为这个太监手里的书很多了。 玉太白很专注，根本没意识到陛下和长孙无忌在他身后。 直到转身之时，才看到了他们。 “陛下！赵国公！”玉太白示意道。 李二道：“你忙你的！” 玉太白巴不得如此，他真没空跟人闲聊，又继续跟进流程。 当长孙无忌看到有人连续将捞出来的纸浆，层层叠在一起之时，似乎猜到了什么。 又看到一间屋子里有人在一张张地将纸剥离，虽然大部分纸张还有粘连，但也有少数成功剥离的。 长孙无忌瞬间就懂那种大量造纸的工艺是什么了，这应该是批量造纸的关键：叠纸。 长孙无忌心里感慨，这玉太白好像总能为陛下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是流民的问题，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动乱。 然后就到炼铁工艺和马蹄铁，可以提升军队的实力，为往后攻打突厥提供助力。 再到粮食和曲辕犁，这是吃饭的问题。 要知道突厥这一次南下造成的损失十分严峻，百姓返乡之后朝廷还要定期分粮，否则百姓连过冬都困难。 所以明年的粮食肯定会大幅度减缩，若真出兵突厥，估计不会有余粮。 更何况玉太白还帮皇家解决了收入的问题，缓解了朝廷的一些压力，可以让朝廷暂时减少拨给内廷的钱。 或许陛下是对的，这玉太白真就是太白金星下凡。 李二和长孙无忌远远地看着玉太白，心中各有所思。 “这纸张今后必定能大量生产，这势必会增加大唐的读书人，今后陛下可大量招纳寒门士子。”长孙无忌道。 李二点头，笑得很开心。 长孙无忌目光灼灼，道：“而且纸张普及到寻常百姓家中，读书人一多，世家肯定无法像如今这般招揽读书人，今后世家对朝廷的牵制就少了很多。” “朕今后会推行科举，辅机，今后你要好好助朕大兴寒门士子！”李二龙睛夺目，仿佛映射出了一个太平盛世。 他们君臣之间聊了很多，丝毫没察觉到午时已到。 “陛下，该用膳了！”罗洪轻声道。 李二点了点头，道：“太白，随朕回宫用膳！” 第55章 老夫有一女，未曾婚配 长孙无忌看到李二对玉太白如此态度，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心中也生出少许羡慕之意。 他是国舅，在皇宫也有不少机会跟陛下共同用膳，而这玉太白年纪轻轻竟然也有如此殊荣。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又有点为玉太白今后的发展感到担忧，就怕玉太白升得太快，陛下又过于宠信他，会给朝廷带来隐患。 同时，长孙无忌也怕玉太白会爬到他的头上。 想了想，长孙无忌还是觉得拉拢这小子好一些，若是跟这小子闹僵了，估计会令陛下不快。 所以长孙无忌在想怎么拉拢他，这小子如此年轻，又未婚，所以长孙无忌想到了他的女儿，虽然玉太白现在的身份还不够，但那些功劳见成效之时，封个郡公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就不成问题了。 若是玉太白成了他的女婿，以后就不会成为敌人了。 如此打算，长孙无忌看玉太白的眼神越加和蔼。 吃火锅的时候，长孙无忌还找机会夸玉太白几句。 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长孙无忌吃得略微拘束，反倒是玉太白很直接，想吃什么就直接夹。 因为跟皇帝也混熟了，外加自己很忙，若是离开太久，说不定会漏掉一些数据。 李二哭笑不得。 “太白，辅机今天找你有事，你跟他商量一下。”李二夹了一块羊肉放进红汤锅道。 “赵国公找小子有何事吩咐？”玉太白挤出一个笑容，他还是很怕这个长孙阴人。 “太白不必拘束，以后叫老夫长孙叔叔便可。”长孙无忌已经想着怎么跟玉太白示意了。 “长孙叔叔！”玉太白道。 “嗯，”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老夫最近在筹备炼铁厂的事，矿源和运输都打点好了，只是那高炉详细的构造老夫不知。” “原来是这样，”玉太白道，“我家里有稿纸，我让许小河去取给您，一些细节的方面他也会！” 长孙无忌是真想直接拉玉太白到兵部的那个工坊，但目前纸张的事情要远远比炼铁重要，因此只能再找机会了。 “对了，”玉太白想到了什么，又道，“建高炉得先烧水泥和焦炭，直接用黏土粘合的青砖高炉不够牢固，我还是回去一趟。” 李二却摇了摇头，道：“太白，你将书名写出来，让许小河带辅机去取，目前纸张更重要一些。” “好！”玉太白巴不得如此，跑来跑去也很累。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李二已经让玉太白住皇宫了，就连玉太白自己目前还不知道。 李二没说什么，只道一句：“用完膳就去，辅机这几天你也尽量到造纸坊看看，炼铁厂上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去造纸坊问他。” “是！”长孙无忌没多想，毕竟纸张目前确实比炼铁厂重要。 出宫的时候，长孙无忌身后还跟着一个太监和几个侍卫，暗中还有不少侍卫跟着。 长孙无忌也被这防护强度给吓到了，但想到那那些稿书的重要性，也觉得李二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到了玉府，长孙无忌见到徐锦儿和梁小雪后，看出了她们都是处子之身，仿佛想到了什么，便喜上眉梢。 玉太白这小子不曾婚配，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如此年纪便立了这么多功劳，未来说不定也是个国公。 入朝为官估计也能做到至少尚书的位置。 而且这小子弄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肯定会被世家的人盯上，老夫又和陛下站在世家的对立面。 若是和玉太白结盟，让他做自己的女婿，不仅能拉拢玉太白，以这小子的聪明才智，张孙家以后肯定也会得到不少好处，以后得让冲儿和莲儿多和他接触才行。 长孙无忌进不了玉太白的书房，这令他诧异，看了一眼许小河。 许小河低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里边机密过多！” 玉太白写过什么东西，许小河也不敢看，陛下确实给过命令。 只不过李二最近比较忙，根本没时间留意此事，只知道这里有很多东西的设计图。 许小河进去之后，就看到桌面上摆着四本书，正好是玉太白交代他的。 疑惑地看了一眼书房四周，然后就取就出去了。 长孙无忌立刻回到皇宫，到了自己办公室之后，翻看了那些书籍的内容，有一些东西他看不懂，看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去往造纸坊。 …… 造纸坊里。 长孙无忌正在请教玉太白关于那四本书的一些内容。 第一本是关于水泥烧制方法以及用途的。 第二本是几种高炉的设计图稿。 第三本是关于炼焦炉和使用方法的详细内容。 最后一本就炼铁的详细流程。 这基本是玉太白去除特殊字符之后的定稿，其实长孙无忌大部分都能看懂。 长孙无忌正请教关于插图的事情。 长孙无忌能看出这些图和兵部画师画的不同，之前那马蹄铁就看出了区别。 “太白啊，这些书都是你写的吗？”长孙无忌道，他发现这几本书的字迹都一样，言语风格也一样，白话居多，插图的风格也一样。 而且每本书的封面都有玉太白的着名。 “是！”玉太白点了点头，写了这么多本，也不觉得写一本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这画和寻常画有所不同，老夫看着觉得更直观一些，却不知为何有如此效果。”长孙无忌难得的请教。 “长孙叔叔，这叫立体图。”玉太白拿了一本稿书出来，里边都是各种图画，“我们用双眼看一个物体时，一般都会看到几个面，这就是其他面。” 玉太白讲解道。 听玉太白说的俯视图，仰视图，正视图，左视图等等，还有稿纸里的那些虚线，长孙无忌这才弄明白这些图和寻常图画的区别在哪。 玉太白又拿笔随意画了画一本书，说了画画的一写简单技巧，长孙无忌很快就掌握关键。 “此法不错，于工部和兵部都有很大好处，你到了兵部后可要教教那些画师！”长孙无忌能感觉得到这种画法的重要性。 “兵部？”玉太白云里雾里，他对朝廷的管制机构不熟悉，甚至不知，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干啥。 “你以后肯定要道兵部任职，以后有什么不懂地可以找老夫！”长孙无忌笑道，顺手投出一个橄榄枝。 “是！”玉太白云里雾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长孙无忌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做官，但做官后肯定要学很多，更何况长孙无忌是个官场老狐狸。 “太白啊，你今年几岁了？”长孙无忌用看女婿地眼光看着玉太白。 “今年十四了。”玉太白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而且长孙无忌的笑容让他有些发憷。 “十四也不小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忙完了纸张的事，记得到老夫府里坐坐，老夫有一女，未曾婚配，今年十三……” 啥？这调调怎么这么熟悉？ 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到了自己身上！ 玉太白虚荣心爆棚的同时，又想起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好久没见到长乐公主了，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那香皂。 他还不知道历史上长孙冲会和长乐公主的命运，毕竟是个历史盲。 而且跟长孙阴人皆为亲家不一定是好事，但拒绝又怕得罪这老狐狸。 “长孙叔叔，小子我目前还无心婚事，而且玉家庄以及其他事情我也抽不开身去想这些事情，都能过两年再论如何？”玉太白小心翼翼地道。 长孙阴人的想法是捷足先登，先定了婚事一切都好办。 本来还以为玉太白在推脱，但想到玉府那两个少女还是处子，而且玉太白确实忙不开，就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觉得这小前途无量啊，这么小年纪就这么上心，想法很不错。 听他过两年再说，意味着其他人想招他为婿也得过两年。 两年的时间玉太白应该不会爬到很高的高度，所以长孙无忌放心很多，但一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准备的。 “你有这般想法倒也难得，多为陛下效力也是应该的，那此事就说定两年后了，记得多到老夫府上走动，冲儿也想与你结交！”长孙无忌笑了，这番话也很难让玉太白拒绝，你退一步，老夫就进一步。 玉太白本想直接拒绝，但这样做似乎会得罪长孙无忌，嘴唇动了动，道：“嗯，两年后再说！” 玉太白没有将话完全应下，长孙无忌眼眉一挑，这小子似乎应了，但还有余地，难道他有什么心上人不成？ 许小河和周伍在一旁跟着。 羡慕啊！没想到当朝国舅都想拉拢玉太白为婿。 只不过小爵爷竟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推到了两年后，小爵爷是真能忍啊！ 不过今天，他们被安排了，要求今后要轮流坐马车来回皇宫。 而且目前来造纸坊也一直都是是跟着玉太白同坐马车，是上边的安排，要是在车里露头了就人头落地。 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什么，所以许小河和周伍的话也少了很多。 之后长孙无忌坐着马车离开了。 要进城之时，长孙无忌还拉开了窗帘看了一眼外边的景象。 然后当晚上就有蒙面人闯入了赵国公府，当场就被发现了，被拿住后已经服毒身亡。 长孙无忌脸色凝重，这是死士，他想不明白谁这么大胆派人来，貌似有这样手笔的人可不多。 他还在猜测，难道是世家也对炼铁的事感兴趣？ 但想想好像又不对，却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不知道，当天下午玉太白回去了一趟。 之后李二坐马车去了玉府，很快就出来了，还悄悄带了玉太白。 自此世家的人就没再见过玉太白出过玉府。 玉府也多了辆马车，每天都来来回回，回府时间和造纸坊的马车回宫的时间，也衔接不上了。 第56章 李治拜师 第二天早上，李二和往日一样鸡鸣之后就起来了，登基后他每天都是这是这般早起。 他想叫玉太白过来问话，就吩咐了一声，罗洪也命小栗子去叫醒玉太白。 上一次玉太白住在宫里，就是小栗子带去的。 小栗子来到屋子前，敲了敲门，里边没动静，又敲了敲。 “谁呀，不让人睡觉了？”玉太白眼睛都不睁开，他能感觉得到一点亮光都没有，天根本没亮。 “爵爷，陛下找您问话！”小栗子小心翼翼地道。 玉太白魂游的状态这才被打断，意识完全回归，睁开双眼，这才想到这里是皇宫。 天都还黑漆漆地呢。 小栗子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小爵爷这样了，之前也有过起床气，不是必要小栗子也不会打搅小爵爷。 毕竟这位主这阵子可了不得。 没多久玉太白就到了甘露殿。 咦，长乐和李治怎么也在。 此时李二正在询问长乐和李治一些问题。 他们也注意到了玉太白，李二示意罗洪让玉太白坐在一旁等着。 小雉奴看到玉太白后，瞬间就来了精神，时不时瞅玉太白几眼。 长乐也看了几眼，就回应李二的问话。 李二问长乐的是一些女子要读的书，问她读了多少，记了多少，玉太白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长乐对答如流，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小李治这边就不同了，回答的时候偶尔支支吾吾的，好久才憋出个之乎者也云云。 不过李二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责备的意思，然后问了问算学。 李二开始的时候只问十以内的加法，又问了减法，又问道了二十以内的加减法。 问到二十以内的时候，小李治伸了伸手指头，眨眼的功夫就算出来了。 李二也觉得有些惊讶，这都算是神童了，六岁能掌握一到十的加减就很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小儿子竟然给他意外的惊喜。 “雉奴，你算学不错，多多加油！”李二摸了摸雉奴的小脑袋，对这个幼子相当满意，才六岁就展现了一定聪明劲儿。 他很疼爱这个儿子，因为小雉奴体弱。 这段时间御膳房换了菜式，小雉奴的胃口才好了一些，如今也涨了不少肉，也终于有了六岁小娃娃的一些样子、不再是四五岁小孩的模样了。 “都是太白哥哥教得好，先生这些天也夸我！”小雉奴骄傲地道。 李二看了看玉太白，见他坐得远了一些，还再低头看他的稿书，里边一有一堆复杂的图案和符号，李二根本看不懂，也不好降低身份去请教。 长乐公主也被小雉奴刚才的计算速度吓了一跳，她自认在雉奴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才勉强能算一到十之间的加减。 没想到教小雉奴的是玉太白。 小雉奴见玉太白在看书，就跟李二道：“父皇，前些天太白哥哥到宫里的时候……” 李二听玉太白在宫里说“半斤八两”的事后，又瞟了一眼玉太白，心想这小子是真聪明，一个斤两都说得这么明白。 然后小雉奴又说道玉太白怎么教他算学的。 “太白哥哥说，雉奴要单独记住五加四等于九，然后记住一加四和二加三，再记住五加一二三，加算就随便算了，减法就要反过来。”小李治很自信地道。 “怎么说？”李二笑道。 长乐也感到好奇。 “父皇出题！”小李治很自信。 “二加七等于多少？”李二很快就抓住了李治说的疏漏。 小李治手都没动，就道：“九！” “怎么算的？”长乐忍不住道，因为小雉奴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都达到了她的心算速度。 小李治道：“等于四加五，也等于五加五减一。” “为何要这么算？”李二不解。 “太白哥哥说孩儿一到十做不到不用算之前，就一定要拆一个或者两个五出来，这样好算，孩儿也尝试了这样确实好算。” 李二想到了什么，却无法在脑中用言语表达。 长乐公主也在脑中演算，发现小雉奴说的方法确实好用，而且二十往上都可以沿用此法。 小雉奴看到玉太白还在角落看书，眼珠子转了转，他不喜欢那教书先生教他算学，于是道：“父皇，能不能让太白哥哥教雉奴算学。” 李二脸上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道：“好，父皇就让太白教你。” 李二又想到了把玉太白留在宫中的借口，用这个不就很合适吗？ “太白，”李二道，“你算学不错，今后每天中午用膳后，就负责教雉奴算学一个时辰。” 玉太白心里有些不情不愿，但想到这小子以后有可能是皇帝，就应下了：“是，陛下！” “拜见老师！”小雉奴兴奋地行了个拜师礼。 玉太白受了。 玉太白给小雉奴的感觉一直都很神秘。 第一次是太白哥哥救了母后，第二次是做棉被弹棉花，第三次是在玉府里吃那些美味，第四次是上次跟他说的“半斤八两”。 其实玉太白给很多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李二就深有体会，这小子对入朝为官、手揽大权丝毫不感兴趣，这很另类。 而且那炼铁直接交出来，也没有要任何报酬的意思，造纸也只是为了纸张便宜，都不怕世家报复。 李二完全不明白玉太白的追求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想他说的富家翁、混吃等死、娶一堆娇美妻妾。 其实玉太白的追求还真是这个，只不过要保证自己绝对安全。 小雉奴和长乐告退了。 李二今天叫玉太白来，是想许他好处的，也顺便问问玉太白的理想抱负。 李二再次试探道：“太白，明年入朝为官如何？” “陛下，小子确实无意官场，只想当个富家翁，闲来无事就捣鼓些新玩意解闷！”玉太白的话还真是发自肺腑，不过这目标很难。 主要还是人身安全问题。 “富家翁有什么好的，难道你也想像世家那般富有？”李二耐心问道。 玉太白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陛下，谁都能想富有，但不能为富不仁，自己富得流油，别人却连饭都吃不饱，那会出问题的。” “你真不想封侯拜相？”李二还是不太相信。 “想封侯，不想拜相，小子只想生活过得更好一些，能更自由舒坦一些，最好是活在一个太平盛世，走到哪里都安全，也不想有那么多束缚。”玉太白目光真诚。 “你不帮朕，朕少了个助力，这世间想要太平昌盛便会晚一些。”李二很自信自己能开辟盛世。 玉太白眼中也有向往之色，又道：“其实不用当官也可以为大唐做贡献！” 李二叹了口气，道：“明年你当个小官试试，说不定会有所改观！” 玉太白嘴唇动了动，不好再拒绝，只好道：“是！” 心中却道：你就不怕满朝文武都被我得罪了吗？ 管他呢，到时候土豆、玉米、地瓜传到大唐各处，谁都知道本大爵爷的贡献，想要动本大爵爷也得掂量掂量。 玉太白出了甘露殿，现在可没有人说他不规矩了，走到哪都是挺直腰杆。 心道之前最平康坊“嘴炮”李二草率了，当时功勋薄弱啊。 有机会去立政殿看看那位大妈还敢不敢说他。 玉太白雄赳赳气昂昂，身后还有几个太监侍卫跟班。 …… 和往常一样，玉家庄一片祥和。 只不过守卫们白天和晚上都将庄子围了几圈，站岗式守卫。 冷的时候就在原地集体连拳脚。 傍晚之时，庄民们聚在一起吃饭，脸上多了很多自信的色彩。 他们可是有皇帝罩着的。 这几天都还有人在说：“那秦员外是不是皇帝？” 毕竟庄子里人多耳杂，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许小河和周伍也无奈。 只有他们俩轮流每天到玉家庄查看一番，不来玉家庄的就坐轿子去皇宫。 庄子里有两个炉子已经停了，按照爵爷的规矩定期维护。 玉家庄们见爵爷有好几天没来了，也有人询问许小河或者周伍。 却都被告知无可奉告，机密。 众人也不敢多问，都能猜到多半是跟皇帝有关。 而且庄子被保护地这么严实也跟这里有“机密”有关。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听到声音。 他们也自豪啊，毕竟他们是爵爷的庄民，爵爷跟皇帝关系好，他们说不定也还会有机会见到皇帝。 之前指点过皇帝的那个庄稼汉子牛气得不得了，老子竟然指点过皇帝。 不少和“秦员外”交谈过的人也牛气地不行，每天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大吹特吹。 经过那天宴席之后，庄民们也越来越团结，不管新民还是旧民都和和气气。 那些被安排过来的人也都住下了，一家都搬了过来，也不闲这里简陋。 其实也不算简陋，而且晚上还很暖和，爵爷专门设计的通道，让烧制陶器的产生多余的热气，通过通道流向两旁的数间屋子。 哪怕再冷的天他们都不怕。 不少原着居民也搬过来了，来这里过冬要舒服得多，还管吃管住，还有工钱，以后还可以有新房子。 当天晚上，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只有少数几个汉子值夜班。 屋子外守卫的统领还在清点着尸体数量，今夜已经是第三次有人趁夜色摸进来了，不过都被他们逮住了。 值夜班的庄民知道屋子外有守卫，他们得知那是保护他们的，所以安全得很，还特地起了一些台灶供他们取暖，还专门留几间屋子给他们摆放避雨用的蓑衣。 庄民们却不知道守卫暗中解决了不少飞贼。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庄子里的人只会看到远处有军队在巡逻。 不会看到一群穿着铠甲的人守在屋子外。 更不会看到尸体。 恍惚间，又过去了数日。 第57章 老师又吹牛了 皇家的造纸坊里。 玉太白清瘦了不少，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子里，人也白了很多，不再像刚刚下山之时那般拥有健康的肤色。 此时玉太白正在和剥纸的师傅共同剥纸，将纸张一张张剥离，如今已经能做到剥十张纸仅仅损坏一到两张纸。 剥纸的师傅也很开心，因为他看着玉太白慢慢改进添加剂配方的，以后剥纸的师傅也会承担起配料的职责。 而且玉太白改进了很多造纸工艺流程，效果显着，师傅们都很佩服他，也不懂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也没有人乱问。 更何况他们还受到了玉太白的培养，他们还是新工艺流程先行者。 玉太白身后跟着数个太监，每个太监手里都拿着几本好几本很大的书。 玉太白偶尔叫他们，然后说出某些特定的话，他们就利索地拿出一本书出来交给玉太白。 午时，玉太白进宫用膳，他不在甘露殿，而是在宫里一些皇子和公主用膳的地方吃饭。 这是李二有意安排的。 那天跟着玉太白的太监复述了长孙无忌的话。 李二自然知道长孙无忌打的什么主意，心中也在暗骂辅机这个老狐狸。 李二虽然和玉太白关系不错，但终究没有强有力的关系纽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联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李二不允许玉太白被任何一方拉拢，无论是世家还是高明和青雀。 大臣也不行，哪怕是长孙无忌。 玉太白只能站在他这边！ 朕也有女儿，还有很多。 若是哪个女儿跟玉太白对上了眼，许配一个给玉太白就再好不过。 没有什么东西比皇权稳固更重要。 在吃饭的玉太白哪里懂李二在盘算什么，这几天他还很开心。 因为差不多每天都能见到天生丽质的长乐公主，他就觉得来皇宫吃饭除了麻烦一点，其他什么都好。 能在皇宫里住的大部分是年幼的皇子，或者未出阁的公主。 玉太白刚来的时候还在心里腹诽，跟这些皇子扯上关系铁定没什么果子。 但是看到长乐公主后，这种想法就马上被他抛之脑后。 李二还那么年轻，有本大爵爷在，非得让李二活个七八十岁不可，哪个皇子想当皇帝关他毛事儿！ 关键任务是多勾搭勾搭长乐公主。 “太白哥哥！”小雉奴屁颠屁颠地跑到玉太白身旁坐下，嚷嚷着今天在算学先生那里的战绩。 这几天玉太白教了小雉奴一些算学上的东西，多亏了这小雉奴玉太白才能多和长乐公主搭上话。 因为这两姐弟在一起吃饭的频次很多。 此时长乐公主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小雉奴旁边。 小雉奴的小眼神瞅了一下玉太白的眼睛，又瞅了一下姐姐的眼睛，总感觉这两人的眼神怪怪的，每天吃饭遇到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 其他的公主和小皇子也不敢靠近他们，主要长乐是嫡长女，李治也是嫡子，最好不要惹他们不愉快。 皇子和公主只见也是存在地位高低的。 最近玉太白吃饭的时间拉长了很多，要花近一个半的时辰。 半个时辰是在教小雉奴算学，另外半个时辰是在教长乐公主怎么酿酒。 没错，就是酿酒。 长孙皇后已经得知玉太白在忙什么事情，她自然不能干涉。 不过从长乐那里得知玉太白有一种新的酿酒技术，可以酿出烈酒，而且能长期保存，她又不好天天传玉太白过来。 起初长孙皇后觉得长乐会对酿酒感兴趣不是好事，但得知酿酒跟制作香水有关，而且玉太白又不能长时间离开造纸坊，长孙皇后就让长乐去接触。 而且长孙皇后能感觉得到女儿萌动的心，现在玉太白积累的功勋和对朝廷的作用，将长乐下嫁给他也不是不可，只是冲儿那边有些犯难了。 其实长孙皇后还是很赞成长孙冲的，但她更赞成玉太白。 她很清楚玉太白这样的人对朝廷的重要性，贡献的东西都是直接拿出来的，而且还没有讨要赏赐的意思。 更何况皇家这边跟他合作时，得到的利益就已经很恐怖了。 如今长安城家家户户都在养猪，到处找猪苗。 猪肉的价格又贵了很多。 而且很多店铺也抄袭了焗鸡、焗鸭、烤鸭等。 这都是玉太白带来的影响。 更别提马蹄铁，炼铁炉，纸张和陛下差不多每天都在浇灌的土豆。 她能感觉得到陛下对这个子爵的袒护程度，哪怕是最近高明状态不对都没引起陛下的关注，更关注的反而是玉太白和纸张。 最近就连哥哥长孙无忌偶尔都会去造纸坊找玉太白商议一些事情。 所以长孙皇后最近有点烦，哥哥功利心很重，一直想将长孙家扶持成世家，长孙家再跟皇家联姻自然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算了，还是去数钱，儿女的事情让陛下做主。 长乐公主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长孙皇后和李二知道了。 李二放出了一些风声，让大部分人认为玉太白在宫里教雉奴算学。 但只是风声，而不是宣布。 每天用膳完之后，玉太白，长乐公主和李治都会在一个亭子里写东西。 玉太白会现场教小雉奴一些很简单的数学知识，其实长乐公主也在学。 然后玉太白当场出题给小雉奴做。 小雉奴做题的时候，玉太白就会和长乐公主聊关于酿酒的事情。 “太白，你说的那些设备我已经让人做出来，那东西真能让酒水从管道里滴出来吗？”长了公主将信将疑，她还是无法想象。 “肯定能，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玉太白脸上满是自信之色。 “又来了，老师又吹牛了！”小雉奴斜眼看了玉太白，显然是说他在吹牛。 玉太白脸色一板，看了看李治的作业，道：“还不赶紧做作业，被其他人比下去了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小雉奴正襟危坐，大部分时候玉太白都没有当老师的架子，他就随意很多，但还是有些怕的。 小雉奴开始写作业，写的题目都是加减法，还有不少四位数的，而且题目看着很怪。 上边是小写的汉字数字连在一起，没有百十千，汉字下边还有阿拉伯数字对应。 小雉奴要算一遍汉字的，也要算一遍阿拉伯数字的。 最后要抄写一遍纯阿拉伯数字的，然后将一个个算式读给玉太白听。 小雉奴觉得这些很有意思，而且这种教法大唐仅此一例。 玉太白见他低头，看到长乐公主那小眼神，就道，“咳……我玉太白从天而降就是为了帮助陛下，造福大唐黎民百姓，开辟盛世，这酿酒自然不在话下！” 长乐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你从海外的蓬莱仙岛而来，还能飞天遁地、来去自如。” 玉太白用督了一眼偷瞄的小雉奴，小雉奴继续低头做题。 玉太白这才道：“这世间哪有什么蓬莱，我虽然不是从海外而来，不过也是被师傅从水潭里捞出来的。” 小雉奴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抬头，却在专心偷听。 其实小雉奴在玉太白这些天的调教下，加减法已经不在话下了，很多时候都是故意拖沓，听玉太白说一些有意思的话。 玉太白也知道这小子有些小聪明，也很乐意地没揭穿，但这小子不能捣乱。 “刚才还说从天而降，怎么又到水潭里去了？”长乐公主笑道，玉太白这话漏洞百出，虽然平日也偶尔吹嘘，但也没今日这般没谱。 玉太白脸色古怪地道：“因为我从天而降掉到水潭里了！” 偶尔玉太白也会想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也不可能想得出结果。 此话一出，长乐公主和小雉奴都被逗乐笑了。 长乐公主笑的时候很好看，玉太白也笑了。 长乐公主脸色微红，很快就止住了笑意，因为玉太白看她的眼神很……温情？ 长乐形容不上来。 小雉奴这小灯泡适时地闪了一下，道：“老师又吹牛了，从天而降落到水潭里岂不糗死了。” 玉太白心道就你多嘴。 但还是道：“是啊，当时确实有些尴尬，老师将我捞出来之后也觉得奇怪，当时……” 玉太白回想起当初首次见到孙思邈的情形，也不好说细节，毕竟被老师当成神经病的事可不光彩。 于是道：“当时孙神医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他还救了我，没有他说不准就喂了老虎。” 长乐公主和小雉奴将信将疑，很快就被老虎吸引了过去。 “你们遇到老虎了？”长乐公主很好奇。 “遇到了好几次，”玉太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遇到老虎不能慌，要第一时间找安全的地方，最好爬到树上，然后用镰刀或者砍刀挥舞，只要伤到老虎它就不会冒进了。” 毕竟老虎也不轻易攻击人类，人类偶尔还会围剿他们，在它看来，数量很多还会拿利器的两腿怪也不好惹。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听老师说他在树上伤过那老虎，那老虎也不轻易找老师麻烦。” 玉太白解释道。 “可能因为老虎是独居的，如果受伤了很可能被其他老虎占领那片山林，所以一般不会冒险，而且我们也不乱杀生，那老虎跟我们井水不犯二水。” 玉太白也是沾了孙思邈的光，那老虎还真不找他们麻烦，而且孙老神医种的药草偶尔还会吸引一些动物，那老虎也借此吃了不少了动物。 “不过没多久之后，那老虎就死了，虎皮还被人剥了放在住的茅屋前，却不知道是谁干的……” 长了公主和小雉奴很好奇，又听玉太白再讲山里的时光，他们可没在山林里生活过，哪里知道其中的惊险刺激，光听就觉得很精彩。 然后玉太白又讲了具体的酿酒过程。 而这些话也尽数被李二和长孙皇后听去。 第58章 我成功了！ 玉太白不知道他的话尽数被李二和长孙皇后听去了。 当天下午，李二就喃喃道：“从天而降？” 李二在推敲玉太白的话，听上去就很离谱，毫不可信。 但联想到他得知的天机后，玉太白还说“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那玉太白的话就有待考证了。 此事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孙神医。 若是能找孙神医问出此事，真相就能大白了。 若真有仙人，那长生不老应该也不是不着边际的事。 李二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到还有一事也不好处理。 他从罗洪那里得知的消息以及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得知长乐似乎真的动了春心。 李二不是没想过找一些理由将他们支开。 但听观音婢说玉太白在教长乐酿酒，还是绝世佳酿，而且最近皇家的酒楼收益很好，都跟玉太白有关。 如今，李二反倒不想支开长乐了，不如顺其自然。 不过李二心里总有些不爽。 朕这些天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每天都在担心这臭小子的安危，为此晚上都经常惊醒。 而且这阵子辅机也察觉到了朕的用意，身边的防卫也严实很多，晚上也有不少飞贼光顾。 但辅机什么也没说，似乎还很乐意靠近这臭小子，巴不得将这臭小子拉到他的阵营。 似乎最紧张的只有朕，那臭小子更是一点担心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每天还勾搭朕的女儿。 不行，想要娶朕的女儿绝对不能顺其自然，也不能便宜了辅机。 不过朕暂时…… 暂时就先忍着！ 还是得忍着！ 世家这些天没有再让跟踪的人冒进，因为他们损失了不少人。 如今世家已经知道那统计法是玉太白搞出来的了，不过将此法推到朝廷的还是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 他们已经从刘尚书那里得知消息。 但玉太白现在是个刺猬，身上的刺全是李二给他带上的，而且目前还在皇宫，他们动不得。 王冲海也气得牙痒痒。 而长孙无忌经常在皇家造纸坊露面，世家对此事是真的非常上心。 但这两天长孙无忌去得少了，李二也去得少了，就放松了警惕。 但该跟踪的还是要跟踪。 还有一事值得世家庆贺，他们已经知道炒锅了，是从程咬金夫人那里得知的。 程咬金的夫人姓崔。 所以世家的酒楼总算有了一点起色，同时也在攻克那扣肉和猪肘子的难关。 世家还探知到了玉家庄种的东西似乎不同寻常，因为李二的甘露殿前的几个大缸也中的那物。 但防卫得太严，他们的人始终进不去。 不过兵部那边的人有了消息，兵部最近似乎在筹备炼铁的新作坊。 再加上长孙无忌最近似乎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对着干，他们反过来搭讪长孙无忌，长孙无忌都不搭理他们。 而且长孙无忌频繁出入造纸坊，再加上那统计法也有他一分“功劳”，新仇旧恨都加在了一起。 世家也找机会摸近赵国公府，打算偷窃一些文书，自然不能成功。 长孙无忌最近也神采飞扬，那炼铁厂若是能成，他功不可没，而且玉太白也帮他改进了一些流程，所以大部分功劳都会算在他身上。 更何况朝廷有了土豆和铁器，还有纸张，以后世家肯定蹦跶不了多久。 至于李二那他当玉太白的挡箭牌，他还求之不得。 若是玉太白造纸成功，将造纸的功劳也给他，长孙家绝对能一跃成为世家望族。 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而且还能将玉太白拉到他的阵营。 所以他才可以不用看世家的脸色，甚至可以给世家脸色看。 而且长孙无忌也在研究那水泥的用处，过阵子带陛下和那些个杀胚到基地去看看，肯定能扬眉吐气一番。 这些都和玉太白有关系，而且玉太白似乎也有将炼铁和水泥的功劳，推给他的意思。 所以长孙无忌左一个“贤侄”，右一个“贤侄”叫个不停，就差改口贤婿了。 长孙无忌也终于见识到玉太白的聪慧，陛下将他当成太白金星不是没有道理，就连他都觉得那天机可能是真的。 玉太白在宫里这段时间，“长安害虫”没法找他玩耍，就继续为祸长安。 李泰也去过玉府，当天就被李二下了命令到封地去待一段时间。 李泰心死如灰，意味李二铁了心要将皇位传给李承乾。 李承乾也得知了消息，开始还很高兴，以为皇位稳了，没想到最得宠的青雀都去封地了。 但想到玉太白的话，又冷静了不少。 李二还召见了他，让他不要去找玉太白，要送礼就让人直接送到府上，让他这段时间就呆在东宫，别老是那么消沉，这不像一个储君该有的样。 自此，李承乾才振作了起来，不再那么消沉。 六日之后。 玉太白在宫里吃午餐的时候，长乐公主拿了一个小陶瓷瓶子摆在桌上。 “成了？”玉太白盯着那瓶子，又看看了长乐公主靓丽的容颜。 “我也不知，你看看是不是。”长乐公主期待地道。 玉太白一把拿过了那个陶瓷瓶子，打开封盖后，果然闻到一股酒香味。 “果真成了，这下醉香楼要开张大吉了！”玉太白笑道。 以后他若是当了驸马，他的钱也算是皇家的钱，倒不用那么计较得失。 而且玉太白打算以后让长乐公主管钱，让她跟长孙皇后打交道去。 长乐公主也笑了，然后又有些羞赧地道：“这个可以做香水吗？” 玉太白摇了摇头，道：“纯度不够，还需提纯，那个比较麻烦。” 长乐公主有些失望，但又振奋了起来，起码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小雉奴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脸都快碰到瓶子了。 长乐公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小孩子不能碰酒你忘了吗？” “知道了，疼，疼！”小雉奴吃痛道。 长乐这才放开了玉手。 小雉奴不甘心地道：“老师，这就是天上酒吗？” 玉太白哭笑不得，道：“哪有什么天上酒，那只是随口说说。” “老师你骗人！”小雉奴双眼依旧盯着酒瓶。 “你这小子，为师那叫吟诗作赋。”玉太白狠狠地揉了揉小雉奴地脑袋。 “那让我尝尝？”小雉奴很好奇天上酒的滋味，这天上酒也是他起的名字。 玉太白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道：“这酒很烈，只有好汉才能顶得住。 没有十八岁之人不得喝这种酒，为师也不能喝，未满十八岁喝了可能会变成痴傻！” “哦！”小雉奴吐了吐舌头，却不敢再打这酒的主意了，玉太白这么严肃肯定不是在骗他。 “这酒应该没问题，可以找几个酒鬼试试，也可以让程叔叔他们试试！”玉太白道，那老匹夫当初可是想用盆子装酒坑他来着。 玉太白可不想碰这玩意，宁愿喝古人的酿酒也不愿碰这个。 主要是这酒容易醉，而且对身体不好。 古人的酿酒只要不是大量地喝，对身体反倒没多少害处。 “你不尝尝？”长乐公主意外地道，没想到玉太白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也未满十八岁，而且这酒味道独特，非爱酒之人欣赏不来。” 玉太白并不喜欢喝白酒，所以在酒桌上只倒一杯白的，喝完就装醉。 有些跃跃欲试的长乐公主，也打消了品尝的念头。 如今小雉奴已经牢记了阿拉伯数字。 时辰快到了，小雉奴也将1到9按顺序排列，排成99乘法表的样子，将乘法拆成加法。 小雉奴已经连续写了三天。 这小子不喜欢死记硬背，怎么都背不了乘法口诀，玉太白也没那么多功夫跟他磨，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然后就逼着小雉奴念算出的结果，几个几相加就念几几得几，要从小道大念。 所以就有了小雉奴念“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画面。 而亭子里也有太监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了下来。 甘露殿里的李二每天都会看太监记录的东西，也不得不惊叹玉太白这小子教人有一手。 雉奴大位数的加算，已经比大部分国子监的人都要好了，李二这才明白那简写数字的作用，也懂了之前玉太白一些书里他看不懂的符号便是简写（阿拉伯）数字。 若是用计算五位数的加减，汉字确实不方便，但换成简写就很容易。 李二学到了不少，也看懂了不少玉太白的造纸记录。 下午的时候，玉太白和往常一样在造纸坊记录数据。 突然，一间屋子里有几个师傅走了出来，神情还很振奋，说话的时候都在颤抖。 “爵爷，成了，我们成功了……” 玉太白立刻跑了进去。 只见两个师傅娴熟地将纸剥离，将纸贴在木板上后很娴熟地刷了十八刷。 工坊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有几个还抢了另外几叠没有动过的纸。 所有人都看着这几位师傅剥纸刷纸，会数数的心里也在数着，看看能连续剥多少张不坏。 “十一，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四十九，五十……”一个会数数的在心里数着。 到五十的时候，玉太白让许小河跟一个一太监进宫汇报。 他也对这两个师傅刷的纸进行溯源，小心翼翼地将跟着记号找出笔记里的记录，终于翻到了那两条记录，找到了池子，也得到了相应添加剂的配方。 身后的其他太监也在记录，他们也被玉太白培养成了跟单员。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玉太白复杂地看着那两个配方，还有那两个池子，沉默一小会二，又去看刷纸的师傅。 “多少了？”玉太白询问了一下。 “一百三十二了！”一个年轻人还在数。 玉太白默默地退出屋子，仰头看向天空。 太阳刚刚从乌云里出来，光芒降落，原本还阴沉的天色也明亮了起来。 玉太白笑了，“我成功了！” 玉太白恍如隔日，今年在计划的任务，除了印刷术基本都完成了啊。 “嘿嘿，嘿嘿……”玉太白傻笑了一小会儿，自己的布局算是铺开了。 第59章 依你 李二坐在马车里，双手紧紧地拽着袖子，呼吸有些紊乱，但双眼之中却充满了狂热之色。 新的造纸术成功了！ 这意味着不单是统计法推行无阻，就连天下大部分百姓都有机会读书识字。 也意味着世家已经没有办法在纸张上做文章，借此拉拢读书人也会变得困难。 意味着这世间的格局要变化了。 这造纸术必定会载入史册，玉太白和皇家造纸坊也将万世流芳。 他这皇帝也将震古烁今，被后人铭记。 这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李二才进了皇家造纸坊。 玉太白早就在等他了，李二进去后直接被带到了剥纸师傅那里，让他亲眼见证数百张纸毫无损坏地被剥离。 李二常来此地，也学会了剥纸和刷纸，李二看得不过瘾，还亲自去剥了好一会儿，这才罢休。 李二还让玉太白带他走完所有流程，不想放过每一个细节。 傍晚的时候，大部分池子已经在使用新的添加剂，李二也亲眼见证从烤房里出来的纸被张张分离，毫发无伤。 李二是头一次在造纸坊待这么久。 直到夕阳西下之际，他们才回宫。 甘露殿里，李二和玉太白在吃着火锅，喝着葡萄美酒。 李二吃了块羊肉，道： “太白，之前朕也依你所说，未曾将造出来的纸全部投放到市井里，如今造纸术已经成功了，你怎么看？” 李二在征询玉太白的意见，他也想过，若是直接宣布此事，世家自然会措手不及，但效果不一定好。 “我觉得应该慢慢放出消息，最好说我们还没成功，但差不多成功了，让世家着急！”玉太白道。 “为何？”李二私下里对玉太白也没什么架子，这段时间一直保着玉太白，也清楚玉太白很聪明，很多时候想法都非常新奇，关键是那些新奇想法还很有用。 玉太白目光灼灼，“陛下，现在纸价已经是原先的五倍了，如果皇家放出消息，说在研制低廉成本的廉价纸张，已经初有成效，还放出一部分纸张低价售卖，那会如何？” 李二道：“世家会跳脚，甚至会有所动作！” “陛下英明，”玉太白道，“若是人尽皆知皇家造纸坊正在努力降低纸价，而世家又有所阻拦甚至破坏，那会如何？” “你这是阳谋！”李二眸中精光乍现。 见玉太白点头后，李二若有所思，然后意味深长地道：“你早就有此打算了？” 玉太白面色复杂，道：“陛下，世家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我在造纸？”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李二摸了摸胡须。 “有一次回来的路上，马车外的动静比较大，我猜的。” 玉太白若是猜不到，李二反倒觉得不正常。 “世家是有所怀疑，但无法确认，他们还怀疑了辅机！”李二道。 见玉太白没什么意外之色，又道：“你是不知道，即便没有纸张，世家也是铁了心要除掉你，所以这段时间朕派了很多人私下保护你，时刻注意你的安危，还解决了不少死士。” “这是为何？”玉太白不解，世家好像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你给皇后献的那统计法已经决意在朝廷推广，明年还要推广到各州各县，世家对此事意见很大！” “这不是好事吗？”玉太白不解，那统计法推广到朝廷里，应该能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也可以便宜朝廷行事才对。 “因为贪腐！”李二有些气愤、又有些兴奋地道，“世家可能在朝廷贪了不少钱，你给的这统计法若是推行，应该是打到他们的七寸了。” 玉太白脸色不太好看，只是一件小事竟然就捅出了这么大篓子。 想到了之前帮长孙皇后解决的账目问题，世家若是向朝廷伸手，贪的估计还要更多。 想到这里玉太白就深吸了一口气，全是凉气。 李二见他这副模样，估计也知晓其中利害了，这小子很聪明啊一点就通。 玉太白想清楚后道：“陛下，您先前是不是说微臣造纸成功后，可以提一个条件？” “只要不危害朝廷社稷，君无戏言！”李二又道，“但是要朕灭了世家，现在还不行，直接灭了他们对朝廷社稷没什么好处，倒时候也没什么人给朕治理天下。”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道：“陛下严重了，虽然他们想弄死我，我不得已也会想办法弄死他们，但是目前还没到这程度。” “就凭你也想弄死他们？”李二玩味道。 “陛下，把蚂蚁逼急了，也能咬死大象！”玉太白一点也不虚。 如今有了纸张，那活字印刷书原理简单，要比造纸容易得多。 哪怕真的和世家鱼死网破，他若是苟着去研究火器，献给这一直想报复突厥的李二，他和世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最不济就苟在玉家庄，建起小型堡垒，培养一大堆人才输送给朝廷，苟个十年八年经商，也能将世家耗到败亡。 不给李二过多思考的时间，玉太白道：“陛下，若是直接宣布咱们新的造纸术成功了，书籍将会变得更加珍贵，世家估计会有所动作，抬高书价。” “说得不错，朕也想到了此时，所以前些天朕已经悄悄收集书籍了。”精明地李二早已经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 玉太白心想和聪明人打交道还是很轻松的，也不用解释太多。 “所以，陛下，微臣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应对此事，但那东西出来之前，希望陛下护微臣周全，也将臣造纸的消息放出去。” “什么东西？”李二好奇地道。 “是一种能在一夜之间刷出成千上万本书籍的工具！”玉太白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怎么可能？”李二根本不信，“书籍怎么可能做到？” 玉太白面色郑重，根本不是在说笑的样子。 李二想到玉太白说造纸就造成功了，也不过花了半个多月的功夫。 而且李二最开始见到玉太白的时候，他就在说要做生意种粮食，然后就很皇家合伙做生意了，还种了土豆。 先前说要炼铁，还真给他练成了。 如今造纸也成了，说过的话似乎都成真了。 而且每一样都惊天动地。 李二询问道：“多少把握？” “十成把握！”玉太白很自信。 “好，朕依你！”李二也心中火热。 “陛下，这段时间希望陛下护小的周全！”玉太白拱手道。 “你小子，这段时间朕护你还护得少吗？”李二没好气地道。 李二好像找到了宣泄口，立刻滔滔不绝。 “朕这段时间明里暗里都派了不少人，不管是玉家庄，还是你在城南的宅子，又或者是路上，所有可能对你有威胁的人都摸了一遍。” 玉太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知道皇宫到皇家造纸坊这段路有多少埋伏，朕派的人已经杀了一百多个想要一探马车的人。”李二为了不让玉太白担心，所以只好默默承受。 玉太白摸了摸头，尴尬地很。 “你还笑，真这些天为了纸张和你的安慰，觉都睡不好，信不信朕明天就把你丢出皇宫，然后向世人宣布新的造纸术？”李二吓唬道。 “多谢陛下关护之恩！”玉太白拱手躬身道。 李二点了点头，终于宣泄这段时间的压抑。 “那东西要多久？”李二询问道。 “请陛下给微臣一本书，半月之内应该可以成功。”玉太白道。 李二挑了挑眉，就走到书柜旁拿了一本《唐律》给玉太白。 玉太白想了想，又道：“陛下，微臣还需找一位正书（楷书）大家提供字样，写在白纸上。” 李二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拓印之法不也是要书写的么。 罗洪轻笑道：“小爵爷，陛下就是正书大家。” “是微臣疏忽，此秘术用陛下的字最好不过，此法功成之时，就是陛下的字迹传遍天下之日，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玉太白笑道。 李二也意动，这也确实能满足他身为帝王的虚荣心。 “听你这么说，是需要很多字样？” 玉太白点了点头，道：“陛下明察，最好是每个字都写一遍。” “依你！”李二笑了笑，还没意识登基之后，还是头一次有人向他提这么多要求，但他都欣然接受了。 随后两人便不再聊公事，而是聊其他的东西，包括书法。 玉太白还拍马屁说他李二表在墙上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写得很好。 李二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玉太白都察觉不出。 记得他表上这幅字迹之后，不少大臣都偷偷看了好几眼，几个胆大的还夸赞字写得好，内容写得更好。 玉太白也理所当然认为这是出自李二，不过也确实是出自李二。 将造纸这项任务完成后，两人都放松了很多，也喝了不少酒，之后李二还叫了教坊的人来助兴。 第60章 与君歌一曲 郑家密室里。 各大世家的代表人都面露笑意，这段时间，他们收获不小。 万象楼和醉香楼的菜肴，他们都仿制出来了大部分，只有少数还没攻克。 所以世家的酒楼总算有了起色，而且菜价也涨了。 其次，据他们的观察，皇家造纸坊那边似乎没多少动静，也不见皇帝有什么异常举动。 朝廷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进购纸张了，而且皇家的书纸铺最近都不卖纸了，都拿来填朝廷的窟窿了。 “李二说他会解决纸张问题，如今纸价已经翻了五倍，哈哈哈……”郑家家主喝了一口热茶，开心地不得了。 最开心地莫过于王冲海，他笑道：“那长孙无忌这两天也不去造纸坊了，估计是没戏了。” 卢尚书笑着摸着胡须道：“若是新的造纸术不能在近期完成，那纸价将维持高价水平，明年那统计要推行几乎不可能。” 崔民干也道：“如今一斤纸比一斤精铁还贵，朝廷可没那么多钱去专门进购这么昂贵的纸张。” 世家可谓是赢麻了。 玉太白的事情都被他们暂时放下了，如今兵部有他们的人在，时间一久，那炼铁工艺肯定会被探知一些。 也没必要花代价去探究玉家庄有什么。 而且他们最近还大肆抢购皇家的白瓷，进行高价二次售卖，赚差价，如今陶瓷方面也已经有了回暖之色。 “只是，”王冲海眼中闪着精光，道，“那李二至今都将所有推迟统计法的进谏都打了回来。” “估计是死要面子，皇家造纸坊的那些纸不都快用完了吗，今天我就没见有纸张送来，明天说不定就妥协了。”郑家家主笑道。 郑家家主又道：“可惜了我们的那些死士！” 卢尚书则道：“那些死士虽死犹荣，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才被干扰了，造纸才毫无进展。” “说得也是，啊哈哈哈！”王冲海大笑，丝毫不将那些死士的命放在眼里。 “一开始我还很紧张，”崔民干道，“毕竟李二派了那么多人，我们的人跟一个就死一个，还以为他要成功了。” “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好在虚惊一场！”郑家家主叹气道。 王冲海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该推一把，也让李二冷静一下？” “你那是让他冷静吗，你那是让他睡不着觉啊，哈哈哈！”卢尚书笑道。 “是极是极！”崔家家主笑道，众人也附和，纷纷大笑。 卢尚书又道：“不过不能逼得太急，否则我们的仕途不定好过。” 郑家家主笑道：“那就轻轻地推一推，啊哈哈哈！” “对对对，轻轻地推……” 其他家主也咧嘴大笑。 商议完明日早朝该怎么“轻轻地推”后，世家的首脑们换个地方，请了不少歌姬舞女载歌载舞，好不欢快。 皇宫甘露殿的一处偏殿里，也歌舞升平。 谁说唐朝开放的，玉太白就看不出，这些教坊的舞女和琴女，不还是穿得严严实实的吗。 其实玉太白不知道现在唐朝还没那么开放。 不过那些舞女跳舞的水平要比后世的好看多了。 他不懂音乐，所以不好评价。 李二脑袋也晕乎乎地，“来进酒！”示意玉太白跟他喝酒。 玉太白今天也放松了不少，再加喝了不少酒，李二也没摆架子，人就开始飘了。 “来，将进酒！”玉太白举杯道。 “你说什么？”李二晕晕乎乎地，听不清。 “将进酒！”玉太白有重复道。 罗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俩人似乎发酒疯了。 玉太白念念叨叨，手脚胡乱比划，就像是在耍宝，然后掐了一个“临”字手印，口中大呼：“请仙术，诗仙太白临。” 道家九字真言是孙思邈交给他的，玉太白偶尔也会捣鼓一番。 “有意思！”李二也被玉太白给逗乐了。 然后就听见玉太白开始朗诵。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玉太白抬头看了看房梁，不见月亮，却也不在意，又继续吟诗作赋。 “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会须一饮三百杯……与君歌一曲……” 罗洪也没想到，发酒疯的玉太白竟然诗兴大发，罗洪只好奋笔疾书，尽可能将玉太白做的长短句记录好。 李二八分醉二分醒，听到“古来圣贤皆寂寞”后，他这个隐忍的皇帝不就很寂寞吗。 玉太白说的“与尔同销万古愁”，世家给他的“愁”不就要消了吗，之前当真可以说是“万古愁”。 “好，”李二举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朕与你消了这万古愁！” 也不知当李二酒醒后，再品这长短句之时，还会不会是这般理解。 玉太白举杯和他相碰，想到了什么，又道：“陛下，去把那天上酒取来尝尝如何？” “哦，对对对。”李二这才想起来今天偷偷喝了一口的天上酒，因为纸张的事那酒都被他忘了。 “罗洪，取天上酒来。” 罗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去了两个白瓷瓶过来。 李二拔了瓶盖，闻了一下，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口中还那喃喃道：“当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玉太白也灌了一口，然后就不争气地扑在桌上睡着了。 罗洪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小子总算消停。 “太白，太白……”李二还在嚷嚷，此时已经有了九分醉意。 见玉太白不吭声，就自顾自地又灌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后，也扑在了桌子上。 罗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才把两个“醉鬼”安置好。 待到鸡鸣之后，李二头痛欲裂，才慢慢回想起昨夜喝得过头。 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情，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拿出昨天写好的告示交给罗洪，才去准备早朝的事宜。 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的时候，百官就排着队进宫，晃动的灯笼如同长龙一般耀眼。 在文武百官刚刚上朝之际，宫里走出了几个禁军侍卫，没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告示。 长安城不论是天门街，万年县还是长安县，朝廷贴告示的地方都张贴了一张告示。 在城南的告示处，几个读书人正等待禁军张贴告示。 这些读书人大多心中都有抱负，或者遭受过世家的打压，或者出身贫寒，不受待见。 朝廷或者宫里的人贴告示之时，他们都会非常关注，说不定就等到了入仕的机会。 告示上那张很大的宣纸开头便是“朕念纸张昂贵……” 看到那个“朕”后，很多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左下角的印章，发现竟然真的有玉玺印记，皇帝亲自文书倒是罕见。 很多识字的人耐心地读了下去。 告示大致意思是： “朕觉得纸张昂贵，读书人获得纸张不易，又有太白县子爵玉太白立志研制新的造纸术，用廉价的材料造出便宜的纸张。 朕特许他在皇家造纸坊研制新的造纸术，如今虽未完全成功，却也有一定成效，功成之日可期。 现在将造出的部分纸低价售卖，忘读书人牢记恩德，莫忘了朕和太白子爵的苦心，勉励读书人要发奋读书，来日报效国家……” 最后还附了书价，比如一百张两尺多长的白纸卖两百文，还附赠十张。 还说以后新的造纸术若是成功了，纸价还会更便宜。 一些正在愁去哪里抄书赚钱的读书人看到后，立刻赶往皇家的书纸铺。 来到皇家的书纸铺时，门口旁也贴着陛下写的告示。 书纸铺里挤满了人，买书的人都是一摞一摞地买。 那些寒门读书人问了价格后，发现确实跟告示的一样，身上有些钱的人就立刻花两百文买了一百张纸。 不到一个时辰，店铺里的稿书和白纸就售罄了。 “掌柜，还有书纸卖吗？”一个没买到书纸的读书人询问道。 “有有有，下午还有，老夫待会儿就去拿书纸。”掌柜的手很累，他一边整理箩筐里散乱的铜钱，一边回应询问的客人。 掌柜的还是头一次觉得整理钱财这么累，手指甲头疼了。 想了想，还整理个啥，直接用牛车拉到宫门不是更轻松。 掌柜地从后门走了，只留几个小二在店里。 小二们苦不堪言，店里挤满了书生讨要说法。 “小二你说清楚，陛下不是说这里有便宜纸张卖吗，店里咋一张都没有？”一个体格不俗的读书人板着脸道。 主要还是门口还有人背着书陆续离开，这些读书人感觉店家和世家或者勋贵有勾结，不愿卖给他门这些穷书生。 “小二，陛下是为了体恤咱们读书人才贴的告示，说这里有廉价纸张卖，你可不能私藏。” 很多读书人都将矛头指向店里的几个小二。 “你不说清楚我们就道宫门去讨说法。”一些胆大的人言辞也非常激进。 “各位客官，书纸是真的买完了，掌柜的都去宫里要纸了，我骗你们干啥，不信你去问那个还在捆纸那个。”一个小二指着门外的一个人，那人正将一卷卷纸捆好。 还有一个小二也道：“再给小的们几个但都不敢私藏。”还指了门口的告示。 “这是陛下的亲笔告示，还有玉玺印，要骗你们我几条命都不够，你们等等，掌柜的已经去要书纸了。”小二解释道，他们也怕莫须有的罪名。 第61章 放出消息 短短半个时辰，皇家书纸铺外就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是来买纸的读书人。 有些知道情况的干脆就一屁股坐在门前，等着掌柜回来，不知情地还一直询问情况。 这些天纸贵得离谱，他们买不到纸张，也舍不得买，现在一本书稿的价格都快卖两百文了，称重算精铁都没书本贵。 就连一些勋贵都不愿意买书纸，太贵了！ 只有一些朝廷的重臣在某些时候不得不用纸时，才去买，买的时候都十分肉疼。 在焦急地等待中，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告示上的太白子爵。 所以很多读书人都开始打听玉太白是谁。 一时间玉太白的一些事迹也被扒了出来。 “我知道他，还见过他给人看病，听说是孙神医的徒弟。” “他还给黄门侍郎崔民干的儿子崔礼治好肠痈。” “肠痈也能治了？果然不愧是孙神医高徒。” “一个多月前他还献策给皇帝，把城外的流民施粥棚的秩序治理得井井有条，才获得了男爵的封号。” “原来是他的功劳，我当时还怕那些流民会四处乱抢东西呢。” “我听说黄门侍郎崔民干的儿子就是他治好的，我还以为崔礼要完了呢，那可是肠痈啊……” 皇家的书纸铺外可不仅有书生，很多寻常老百姓也过来凑热闹，看看是什么情况。 所以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玉太白的很多事迹都被扒了出来。 “他的宅子好像在城南。” 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有一批人还去到了玉太白家门前。 玉太白家门旁也贴了那张告示。 其实李二只写一份告示，其他的都是让人抄的。 侍卫见如此多人来，并不觉得意外。 这些人看见侍卫身上都有刀，而且穿的还是禁军的服装，也不敢贸然上前。 一个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军爷，太白子爵可在家中？” 一个侍卫用刀柄指了指告示，道：“爵爷不在家中，他在皇家造纸坊替陛下造纸，已有十多天没回府了。” “还真有此事。”书生们议论纷纷。 “这太白子爵当真了得啊，若真能大量制造廉价纸张，将是我等读书人的恩人。” “话也别说的太慢，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我去等掌柜的回来。” “我去皇家造纸坊看看。” …… 皇家书纸铺被围个水泄不通。 皇家造纸坊的路上都出现了很多读书人。 皇宫太极殿里。 文武百官还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 “启禀陛下，门下省缺纸，需进购。” “启禀陛下，中书省缺纸。” “……户部缺纸……” “……工部缺纸……” 李二装模作样地道：“缺纸就去买啊，这点小事还用跟朕说吗？” 不少言官腹诽，要不是你卡着，朝廷早就进购纸张了。 不少世家核心官员却觉得李二的反应奇怪。 朝廷缺纸，很多程序都不好走，用竹简很浪费时间，这令朝廷的办事效率变得非常低。 各个部门都缺纸的情况，大臣们又这般催促之下，李二应该很心慌才对，他们便可借机直接谏言推延统计法的实施，李二骑虎难下之际，应该会直接妥协。 情况却和一些世家的人想得不一样。 房玄龄道：“陛下，现在纸价很贵，已经是半月多前的五倍价格了。” “这是为何？”李二装作一脸震惊地模样，既是皇帝也是影帝。 世家的核心官员皱眉：难道李二郎不知道纸价？不应该啊。 杜如晦道：“陛下，臣怀疑有人恶意抬高纸价。” 李靖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谏言道：“陛下，纸张过贵，不利于朝廷平稳。” 程咬金本来不管这些，他家的人都不怎么用书纸，见李靖都说话，他也凑热闹道：“照我看，直接发兵镇压，把价格降回去，敢不从就砍了！” 世家的官员被程咬金这话气得胡子都抖了。 王不倦道：“臣弹劾宿国公在朝堂胡言乱语，视人命如草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程咬金瞪了一眼王不倦，“信不信老子草菅了你的命？” 王不倦丝毫不惧，却没有看程咬金一眼。 尉迟恭喝道：“照我说，纸价就是你们这帮世家的鸟人抬的，一斤纸比精铁还贵，读书人要是用不上纸，朝廷没了读书人替补，你们都该杀！” 李世民眼中闪着精光，道：“大佬黑，你可有证据？” “这要什么证据，皇家的纸都用给朝廷了，能造纸的除了世家还能是谁？”程咬金也附和道。 李靖和秦琼点了点头，这俩老货虽然胡搅蛮缠居多，但这次算是有理有据，除了皇家之外，还真就只有世家的造纸坊最大，也最多。 胡安道：“启禀陛下，市井之间，物价都是根据行情定的，吴国公和宿国公纯属个人臆测，乱扣罪名，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有证据！”许敬宗道。 世家的人都瞪了一眼许敬宗，这个御史台的人是陛下安插进去的，世家的人好几次都没笼络成功。 没想到今天就被这条毒蛇咬了一口。 李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说来听听。” “陛下，臣调查过，长安城目前还再开的书纸店铺都跟世家有关，除了皇家之外，那些小的书纸店铺都是被迫关门，还遭受的世家的打压。” “可有认证物证？”李二道。 “陛下现在可以派人到城西找这些人来对峙。”许敬宗说了几个书纸店铺的掌柜名字。 李二眉头微皱，这许敬宗还不知世家在朝廷的复杂程度啊。 不过还是道：“传！” 没多久就有几个掌柜的被叫进来，得知陛下找他们问话后，支支吾吾，愣是什么都没说，跟不敢说世家打压他们。 许敬宗直接傻眼了，合着他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世家的人冷笑，就没人敢跟世家作对，特别是市井的商人，不小心说错话是要家破人亡的。 高高在上的李二心里一阵不爽，商贾对世家的敬畏程度比皇权还要深。 随后许敬宗就遭到了很多世家人的弹劾报复，遭到了排挤。 许久之后，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李二这才让罗洪示意百官安静。 李二道：“之前朕说过会解决纸张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不小进展。” 李二说得很清楚，殿里突然静悄悄一片，世家的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二摆了摆手，然后就有十几个侍卫抱着叠了一尺厚的纸沓出来，每张纸都有两尺多长、二尺宽。 “各部不是缺纸吗，朕就赐给各部，”李二笑道，“今天朕也让人在长安各处贴了告示，皇家的书纸铺今日已经开始低价售卖纸张了。” 李二指了指一个侍卫抱着的纸张道：“这些纸两文一张，这么厚一沓大概有一千多张。” 世家的核心官员脑袋嗡嗡作响，李二真的成功了？ 哪怕是涨价之前，纸张的价格都是五文到十文一张不等，如今这些纸竟然只要两文钱一张。 很多人都是自己买纸进行裁剪成书，因为裁好的书贵一些。 这么大一张纸可以裁成一本小书，两三张就能裁成大一点的书。 如今李二竟然将纸卖的那么便宜。 世家的人仿佛丢了魂一般，脸色难看至极，但心中也在怀疑。 房玄龄，杜如晦都伸着脑袋观察纸张。 李二见状，示意一个侍卫将纸拿到百官身前，供他们观看。 长孙无忌算边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他早就看腻了，只是心中在想其他事情。 难道玉太白成功了？ 其实前些天长孙无忌已经看到造纸的成效了，当时就已经做到十张最多坏一张，到了这个程度，新的造纸术基本算是成功了。 但玉太白要求很高，所以还在继续投入精力。 如今陛下突然将纸放出来，是不是说明玉太白成功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欣喜之后，才注意到长孙无忌不对劲，根本没有意外之色，房玄龄问道：“辅机，你知道这事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给了一个不便相告的眼神。 房谋杜断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事情确实太重要了，确实该保密。 世家的人看到纸张后，脸色更难看了，他们能看出这些纸张很薄很轻，还很白，根本就不是市面上任何一家的纸张。 这说明这些纸用的是新工艺。 李二心情很好，尤其是看到世家的人丢了魂的模样，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过李二还是话带笑意地道：“此事多亏了太白县子爵玉太白，他正在为朕研制新的造纸术，如今初有成效，纸张的事应该能够缓解。” 世家的人马上听出了李二的言外之意，应该能缓解，意味着还没完全缓解，说明皇家的造纸能力有限。 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那纸张出不来便成。 同时也对那玉太白有了痛下杀手的决心。 哪怕是郑家的人都不再顾忌玉太白可能是李二私生子的问题。 李二还将一分抄录好的告示给众人轮番观看。 “又是玉太白？”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难怪陛下让他警告那个逆子这段时间不要去找玉太白，连马车都不可以靠进。 原来那小子是在为陛下办造纸的事。 武将们多多少少也知道纸张的重要性。 疑惑最多的反而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心里：陛下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就暴露了太白贤侄造纸的事，这不是至太白贤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吗？ 哪怕新的造纸术成熟了也不应该这般冒进啊？ 长孙无忌想不明白，前些天他可是经历了不少惊险之事，那些刺客虽有所怀疑，但无法确认他时不时在帮陛下造纸，有他这道迷雾障眼，玉太白安全了很多。 但如今却一下子就全部暴露了，退朝后得好好询问陛下一番，可不能至太白贤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啊。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也得好好询问一番。 终于退朝了，世家的核心官员急匆匆地回到岗位，动用关系让人出宫查探皇家书纸铺的情况。 确认了情况后，世家的人脸都绿了，没想到今天逼宫不成，反被李二打个措手不及。 今晚要开会了！ 第62章 玉太白的坦白 长孙无忌带着一脸疑惑求见李二。 “陛下，太白贤侄成功了吗？”长孙无忌直切关键点。 “嗯，他成功了！” 李二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对长孙无忌这“贤侄”说得很不舒服，就好像玉太白是长孙无忌亲侄儿一般。 倒不是觉得不妥，而是长孙无忌这般拉近与玉太白的关系，总让李二怕玉太白被长孙无忌拐跑了。 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这般直接公布消息会不会太过仓促冒险！” 李二道：“这是太白自己要求的，朕自然会护他周全，而且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微臣可否知晓？”长孙无忌征询道。 “具体的朕也不知，只知道他要做一样东西，能一夜之间刷出成千上万本书。”李二宽慰道。 “这怎么可能？”长孙无忌无法想象有这样的东西，更无法想象这样的东西被造出来后会有多大的影响。 “一开始朕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太白说他有十成把握！”李二登基之后这两件事对他的影响估计是最大的。 那土豆还不能影响皇家与世家的争斗，但纸张和那样东西，却起了让皇家有真正控制百官的作用，能改变大唐格局，不让朝廷受世家百般牵制，不再重蹈东汉、两晋和隋朝的覆辙。 长孙无忌沉默了，玉太白已经捣鼓出了那么多的东西，这么一想，他也很相信玉太白能做出那种一夜之间，就能刷出成千上万本书的东西。 “陛下，微臣还是觉得不妥，那造纸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岂不是将太白贤侄推到了极度危险的境地？”长孙无忌不解地道。 “朕……”李二刚想说话，罗洪急匆匆地进来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好一会儿。 李二深皱眉头，沉默了一小会儿，道：“纸不够就再取给店铺，再给他两大沓，朕不缺纸张！” 长孙无忌站在一旁，看着沉思的李二，没有打扰，以前他也经常看到李二这般。 李二想来想去，道：“朕总觉得玉太白这么要求，似乎有更深的用意。” 长孙无忌一听，也在琢磨。 良久后，李二才道：“长安城里的寒门读书人不是在皇家书纸铺外，就是在皇家造纸坊附近，这两个地方围满了读书人。” “这……”长孙无忌脑子转得很快，想到那告示，又道，“读书人在找太白贤侄？” 李二一直想不到的点终于被点通了，抬头的时候才看到墙上他表的字。 喃喃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读书人可是一条大船啊！” 李二终于想到了玉太白的用意。 “好你个臭小子！”李二面色复杂。 “微臣愚钝，恳请陛下解惑！”长孙无忌疑惑地道。 “玉太白造纸，最开心的莫过于天下的读书人，尤其是寒门读书人，这消息一出，读书人会如何对待那小子？” 长孙无忌听李二这么一说，也明白了玉太白的用意。 “如此一来，世家的人想要动太白贤侄，得问天下的读书人答不答应。”长孙无忌也觉得玉太白的智商有些过妖了。 李二心中有些怕了，若是读书人都对玉太白感恩戴德，玉太白的分量就太重了。 而且那印刷术出来后就更加了不得，更何况今后土豆还要传播到大唐各处。 那岂不是连他这个皇帝都无法动玉太白了？ 长孙无忌见李二脸色不太对劲，想了想，就知道了书纸影响的关键，威望似乎过高，有功高盖主之嫌了。 “陛下，太白贤侄已经将世家得罪死了，世家未必不敢铤而走险动手，臣恳请陛下不惜一切代价力保玉太白！” 李二点了点头，“朕自然会保他，但他不想入朝为官，又一直折腾这些，他到底想要什么？” 长孙无忌也问过玉太白类似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要保玉太白的，因为玉太白不太可能造反，而且他们也控制得住局面，更何况玉太白说过想当闲散自由的富家翁。 长孙无忌便道：“他或许真的无意权柄之争，只想要自由安逸，毕竟他捣鼓出的这些东西，令太多世家的人惦记着他的性命。” 李二又想到了玉太白说过的话，长孙无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真的仅仅与此吗？ “随朕去问问！”李二不放心地道。 御书房里，玉太白正在写写画画，设计着活字印刷的工具。 计划活字部分用铁来凑，毕竟大唐的铜要来筑钱，他刚好有又炼铁流程，所以用铁很方便。 铁制部分由玉家庄去做，其他的部分让皇宫的工匠去做。 李二进来后，看到地上散落了不少稿纸，看到很多都是图画，又悄悄走到玉太白身后，看他在涂写什么。 一会儿后，见到玉太白停了下来，那小子还突然大喊道：“搞定，我终于要自由了，哈哈哈！” “咳哼……” 玉太白吓了一跳，猛然转身，才发现李二和长孙无忌来了。 脸上尴尬地一笔。 李二督了他一眼，道：“发的什么疯！” 玉太白尬笑了一小会儿，没人能理解他啊。 李二拿起稿书翻来覆去，也被玉太白的奇思妙想给震撼到了。 稿纸里的画都很精细，看了那个工具的运作原理后，李二可行，大有可为。 李二真的搞不懂这小子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能整出这么多实用的东西出来。 长孙无忌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稿纸，看了之后，也被印刷机的巧妙设计给惊艳到了。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道：“陛下，把这些东西都打出来拼接好，应该就能批量印刷了，最难的还是那活字，需要确定一副字体，请陛下赐字！” “嗯！”李二复杂的看了看玉太白。 “怎么了？”玉太白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李二死死地盯着玉太白。 “算计什么？”玉太白有些心慌。 “你将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书都捣鼓出来，读书人会如何做？”李二只说了一半，又想到他刚才大喊“自由”。 “陛下，被您看出来了，”玉太白摸了摸脑袋，道，“微臣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是真不想有人时刻惦记着我这条小命啊，我以后还想过上富家翁衣食无忧的生活，最好能周游世界。 自从那白瓷出来后，微臣的性命时刻受到威胁，再加上马蹄铁，统计法以及炼铁工艺，世家估计早就想刀了我。 若是没有陛下微臣小命不保啊！”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李二反问道。 “以后在玉家庄建大大的宅子，有数不完的钱，还有佳人相伴，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用水，娶一堆娇美妻妾，最好还能游山玩水，也没有人会刺杀微臣。”玉太白道。 “你那是骄奢淫逸！”李二没好气地道，也太没志气了。 “也对，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自由一些比较好！”玉太白不好意思地道。 “你想要自由？”李二。 “对对对，陛下明鉴。”玉太白摸了摸头，昨晚说过一些了啊。 “庸俗，没有实力哪来的自由！”长孙无忌批评道，“就不怕世人骂你骄奢淫逸？” “此言差矣。”玉太白反驳道。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道：“你有何话说？” 玉太白双眼充满了希冀，道：“有了土豆，天下人吃得饱。 有了棉花，人人穿得暖。 有了水泥，人人能住的上坚硬的房子。 有了炼铁工艺，兵器铠甲也能保家卫国，甚至一统世界。 有了新造纸术和印刷术，人人都可以读书识字。 国富民安，天下太平，我有了钱财，享乐一番也无伤大雅。” 李二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他们又不愿意承认玉太白这么肤浅的生活目标。 “肤浅！”李二驳斥道。 玉太白腼腆地摸了摸鼻子，道：“陛下这么说，小子怪不好意思的！” 李二见他这副模样，顾虑也打消了很多，主要玉太白还真没展现出任何谋逆的苗头过。 “你当真没有其他的想法？”李二依旧盯着玉太白的双眼道，帝王的猜忌心最重。 听力李二这么说，玉太白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郑重。 李二和长孙无忌也沉着脸听他怎么说。 “陛下，微臣捣鼓了这么多东西出来，也怕陛下猜忌微臣有谋反之心。” 李二和长孙无忌脸色都很不好看，没有人敢在李二面前说谋反，触之都要被灭族。 长孙无忌都用眼神示意玉太白别乱说话。 玉太白拱手躬身道：“陛下，微臣今日便坦诚相告，哪怕是适逢乱世，微臣也对这九五之尊毫无兴趣，更别提微臣想活在盛世之中。” 玉太白道：“当皇帝要有一颗爱民的心，为天下着想的心，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全力之时，也要承受所有的负面影响，需要很大的心，要有很大的包容心和野心。 微臣自认没有那么大的心。” “微臣只想每天睡得饱，没人打扰；想吃什么都能吃得到吃得饱，衣服穿得暖，数钱数不完，就像陛下说的骄奢淫逸，若是天下太平，我又是凭实力赚的钱，谁会说我？ 微臣希望能够一辈子自由自在地混吃等死。” “肤浅，没出息！”李二又驳斥道，脸色好了很多。 玉太白也没反驳，道：“对，微臣只是个肤浅之人，也是个俗人，俗不可耐，更没什么权力欲望。 而且微臣也不愿当官，当官每天都起早贪黑，整日提心吊胆、钩心斗角的，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被人惦记，哪怕是得了一官半职也被人惦记着。” “若不是微臣有着想要游山玩水的理想，这个理想的提前提还要有一个太平盛世，微臣早就窝在玉家庄不出来了。 仅凭土豆，就可以保微臣一个爵位一辈子安逸无忧，为何还要去捣鼓那炼铁和白瓷，更何况折腾纸张和印刷术只会将世家得罪死，对微臣的目标没有任何好处！” 李二沉默了，玉太白说得不无道理，仅凭土豆就够天下人记住他了，还去捣鼓炼铁和白瓷，更何况后边还整出了更多的东西。 长孙无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玉太白的话很说服力，他能感觉得到李二猜忌心小了很多。 玉太白见他们脸色好了不少，又郑重地行礼道：“我玉太白以家师孙神医孙思邈的名义、以土豆的名义、以新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名义起誓： 我玉太白绝无不臣之心，也无入朝争权之心。 或许世人无法理解，但我玉太白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话说得很露骨，甚至没有人在李二面前这么说过。 李二和长孙无忌是真不能理解玉太白的目标理想。 而且玉太白还以孙思邈的名义起誓，还以他捣鼓出来的、对世间有巨大影响的事物起誓。 玉太白面色激动，似喜似悲，心道：终于到这一步，终于坦白了，不容易啊！ 第63章 最大度的皇帝诞生 李二实在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奇葩。 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对权力却没有欲望，这很反常。 但想了想，若这人是玉太白，似乎反常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玉太白本身就不寻常。 而且他师傅孙思邈就没有对权力有任何欲望，只对名望很看重。 在多次试探之下，李二终于放下了戒心。 这小子若真有不臣之心，朕也能将他镇压，更何况他现在还要朕来保护。 李二嘴角一扬，总算打消了顾忌，道：“明年来朝廷做官，不想做官也得做！” “这……”玉太白苦着脸。 “嗯？”李二瞪了玉太白一眼。 玉太白立刻拱手道：“是！” 他能感觉得到李二心态地变化，这皇帝对他的猜忌应该打消了。 长孙无忌刚才可谓是天人交战，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如今见陛下的变化，心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李二又看了看印刷机的设计图，想到了什么，便放下了书本。 “太白，新的造纸术已经成了，朕也说过会满足你的愿望，现在就满足你！”李二面容轻松地道。 玉太白小心地看了李二一眼，道：“能不能不当官？” “你这小子，别人求朕朕都不给他们官职，你还不愿意！”李二板着脸道。 “不是说过不危害朝廷社稷就行吗？”玉太白反问道。 李二撇过头去，道：“你不当官是朝廷的损失，于朝廷社稷有害而无益！” “为什么？”玉太白不解。 “朕也想详细了解那‘两不愁三保障’该如何具体实施。” “哦！”玉太白有些丧气。 “你这小子！”李二气得牙痒痒，心却松了下来，戒心彻底放下后，便觉得他的偏爱用得不值。 又回忆起之前的天机，李二突然也觉得自己戒心太重了。 想到这他都有些后怕，若是连玉太白都有谋逆之心，他这皇帝算是真的要遗臭万年了，还怎么当个明君圣君。 若是连这么优秀的人都容忍不了，后世的人还怎么评价他这个“杀兄逼父”的皇帝，那些重臣又会怎么看他？ 朕可不能像汉高祖那般杀尽开国功臣。 看来朕还是不够大度，得改改！ 要大度！ 李世民的心态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此之后，李二的包容心也越来越强，也将成为最大度的皇帝。 李二看着正在摸头的玉太白，道：“说，你想怎么提升名望、让读书人护着你？” 玉太白有些意外，没想到李二会这么说。 长孙无忌也觉得陛下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怎么，你不是想让朕帮你吗？”李二还挑了挑眉。 “陛下，您果然是有史以来最有度量、最大气的皇帝！”玉太白很开心，他也感觉到李二的变化。 之前李二虽然很大方，但某些对江山社稷有着深远影响的东西，还是非常谨慎的。 而且玉太白捣鼓出纸张的时候，能感觉得到李二看他的时候，有一丝谨慎和忧虑。 如今那丝忧虑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二笑骂道：“少拍马屁！” 不过这话确实很受用。 “陛下度量如海，臣……”长孙无忌也很激动，道，“臣……佩服！” 目前朝中还是有很多开国功臣胆战心惊，也怕李世民对他们麾下屠刀。 李靖，李积，秦琼等人就非常害怕，哪怕是尉迟恭都很担忧。 他长孙无忌虽然是李二的妹夫，但说不怕是不可能，尤其是李二连兄弟都杀干净了，太上皇都被幽禁在皇宫里。 而且先前李二还特意将他作为玉太白的挡箭牌，不怕是不可能的。 李二咧嘴轻笑，道：“辅机，说来惭愧，前些日子造纸之事，朕那么做也是权宜之计。” 长孙无忌面容轻松了很多，道：“陛下，若有什么吩咐……” 李二见他语塞，便道：“但说无妨！” “若陛下有什么要让微臣去做，还望直言，微臣自当义不容辞！”长孙无忌拱手道。 李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心态变了，整个人感觉都好了很多。 其实没有玉太白，李二再过个一两年也会走这条路，只不过心态有所不同罢了。 长孙无忌不可能不注意君臣礼节，最起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今后和陛下论事，应该会少很多猜疑了。 玉太白一开始还一头雾水，但很快就想到了关键，也摸了摸鼻子。 “太白，说！”李二道，心里也在想：你不是想要名望吗，朕就满足你，若是世家人都没有了对你动手的心思，朕也省心。 玉太白这才放心，笑道：“陛下，您应该去一下书纸铺和造纸坊，勉励一下读书人，表示对他们的关系和期望。” 李二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主意不错，不但给读书人承诺造纸的事情，还能拉拢读书人。 玉太白突然有些腼腆，道：“微臣也跟着过去，露个面，说说造纸术的进度，若是世家派人来刺杀我就更好了！” 李二笑道：“让世家人派人刺杀你，这计策倒是够毒的，还是明着来，你是想让读书人跟世家对立吗？” 玉太白腼腆地笑了笑，道：“世家出手一次应该就不会动手了，世家的人也不笨，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二道：“真就怕你自以为是，认为世家的人都是傻子！” 长孙无忌很欣慰，道：“太白贤侄，你有这般聪慧，入朝为官，倒也能和世家一派的官员斗智斗勇。” 玉太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若当官，应该不会跟他们玩很多阴谋诡计！” 李二和长孙无忌都面色揶揄，心里都在想： 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罗洪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道：“陛下，左右仆射求见！” …… 皇宫之外，皇家书纸铺。 掌柜的做牛车而回，牛车上有两沓一尺多高的纸张，每张都有两尺多宽。 读书人都激动地看着这辆牛车，一些上前的人被禁军侍卫拦住后，也冷静了很多，不再那么冒失。 “掌柜的，真的两文一张宣纸？”一个读书人大叫。 “这不是宣纸，但确实是两文一张！”掌柜回应道。 “这么白的纸还不是宣纸？”有些人迷糊了。 掌柜地见人太多，秩序不好维护，许小河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有了主意。 “诸位，想买书纸的就排队，纸张有限，这里大概有三千张，不排队的不卖，读书人该有读书人的礼节！” 掌柜的话音一落，很多毛躁读书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书纸铺的秩序才好了起来。 排在最前边的那几个笑嘿嘿地抱着一小卷白纸出来，宝贝的不得了。 “真是两文一张？”不少在后边排队的人问道。 一个住在西市的抱着纸张道：“还真是，买一百张还附赠十张，可惜我只有二十文，只买了十张。” 有些读书人开始探脸挠腮，希望能快一点排到自己。 “十张就得了，还想买多少！”排在后边的很着急。 一个小二对着众人道：“不要急，明天还有，掌柜的说了，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多纸。” 读书人们立刻交头接耳，却没有出格的举动。 “每天都有三千张，皇家造纸坊当真了得。”读书人纷纷讨论。 许小河见秩序维护得不错，后方又有数百人的军队赶来了，便让禁军侍卫们开始排查安全隐患。 这些读书人见侍卫一个个扫视排队地人，令他们很不舒服，但见到军队来了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许小河亮出禁军身份令牌，道：“劳烦尔等配合，身上带有利器的暂且先交出来。” 读书人们交头接耳，搞不明白这是为何。 一个家道中途的勋贵子弟拱手道：“这位校尉，不知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 “待会儿陛下和太白子爵要来，这是例行公事，安全排查！”许小河道。 “原来是陛下要来！”众人议论纷纷。 果然，片刻功夫后，皇帝陛下就到了。 众人拱手躬身行礼！ 皇帝身旁跟着玉太白，后边是长孙无忌以及左右仆射房玄龄和杜如晦。 奇怪的是在后边的三个朝廷重臣丝毫不觉得玉太白在前边有何不妥。 李二到了店铺门口，对着这些排队的读书人道：“免礼！” 见到军队们将此地护得严严实实的，还有老兵在观察高处房屋，李二放心了很多。 看了看数百人的长龙队伍，李二也没想到长安有这么多读书人，这还只是一早上的功夫。 若是太白不说，他还真的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这些读书人面色各异，但多数人都充满了期待，朝气蓬勃。 李二很欣慰，拿出了一张大宣纸，宣读在甘露殿里讨论好的演讲稿。 “朕今日来，一是看看我大唐的读书人。 诸位都很年轻，你们也都是大唐的希望……” “二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新的造纸术功成可期，新造纸术之事由太白县子爵玉太白负责，太白子爵会与尔等细说。 三是要言明这纸张的重要性。 远古时，先民以言语相传，少数人将古文刻在……” 李二说了一通勉励的话，也提到玉太白，然后就说语言和文字的发展。 “书籍是文字最好的载体，也是知识的传承……有了文书的传承，读书人才能轻松获取一代代先民累积的知识经验……” 讲了良久，李二才结语。 “朕作为统御天下的皇帝，需很多良才兼得之辈为朕管理天下，助朕开创一个大唐盛世。” 在场的读书人听得清清楚楚，陛下说了白话文，这有些浪费纸张。 但唐人交流时，也不是完全像文言文那般之乎者也，很多时候还是白话居多。 只有少数大儒满口之乎者也，而且那交流速度慢的一批。 一个斗志满满的读书人大声道：“谢广文定不负陛下所托！” 聪明的人也反映了过来，纷纷爆出自己的名字，希望陛下记住他们的名字。 一时间都自报家名，不负陛下所托。 李二大笑，道：“真希望未来在满朝文武之中、或者各州县里为大唐出谋划策，造福百姓之时，能看见你们！” 人群激昂，纷纷说要发奋读书，不负陛下所托。 好一会儿才平息。 李二看了一眼玉太白。 该轮到玉太白了。 第64章 恩公 皇家书纸铺大门前。 玉太白走到李世民的身旁。 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不认得玉太白的人都在猜测这个少年是谁，认得的也道出了玉太白的身份。 长安害虫也到了队伍里，刚才陛下的话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也跟着读书人们大吼了一番，热血沸腾。 然后看到玉太白从陛下身后出来，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于是纷纷招手。 玉太白看到了几个招手的少年，细细一看，才发现是长安害虫，便朝他们点了点头。 长安害虫们这才罢手。 “他还没忘记咱们！”李德奖心里暖洋洋的。 这半个多月李靖不得接近玉太白，说要过一阵子才行，这阵子敢靠近打断他的腿。 其他家长也同样警告。 他们开始还不信邪，硬是去靠近那马车想要询问一番，却被侍卫拦下了，见侍卫脸上有杀意，也不敢造次。 当天回家还被痛揍了一顿，往后就再也不敢造次。 最聪明的秦怀道在想：难道是为了造纸的事情？ 这些个纨绔害虫不是很了解纸张的重要性，想的自然没有那么多。 此时玉太白也拿出了一张大纸，念叨道：“各位上午好，我是太白县子爵玉太白，家师孙思邈……” 玉太白简单地自我介绍和客套。 “最近纸张很贵，在下也需要很多书纸，甚至纸张纸昂贵对读书人很不友好。 恰巧在下也懂些造纸工艺，也有此志向，更有陛下厚爱与支持，这段时间便着力于研究新的造纸术工艺……” 玉太白的讲话就简单很多，主要还是给了个承诺，说他一定能研究成功，让更多贫寒家庭的人读上书，未来大唐的纸张一定会变得更便宜，让读书人不用为纸张发愁。 “目前造纸坊每天大概能出三千张纸，今天买不到的明天可以继续来，过几天之后说不定产量还会提上来，纸张可能会更便宜，也不要着急纸不够用。” 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玉太白的讲话，因为皇帝陛下就站在他旁边。 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心中感动，他们家境不好，一年剩下的都不一定有半贯钱。 两文钱这么大一张纸，二十文就有十张，都可以裁成两本厚一些的书稿了，这些纸要比市面上大多书纸铺的要大一些。 对这些寒门读书人真是一件好事啊！ 直到玉太白演讲结束之时，一些寒门读书人喊道：“恩公，请受我罗某某一拜！” 古人很看重礼义廉耻，玉太白造纸对他们有重恩，岂能不谢。 很多读书人都纷纷拱手躬身，口中称谢，大喊恩公！ 玉太白也朝众人拱手躬身，道：“新的造纸术一天不成，我玉某人便天天钻研。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我玉某人将倾尽此生钻研成新的造纸术，不能负了陛下，也不能负了诸位，更不能负了大唐的未来！” “恩公大义！”众人叹服，再次躬身！ 玉太白却不知道，今后他走到哪里，只要遇到今天听他演讲的读书人，都会被这些人尊称为“恩公”。 读书人们还纷纷评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玉太白这是要死磕新的造纸术啊。 看到房玄龄和杜如晦面色激昂，皇帝陛下和长孙无忌则腹诽。 玉太白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结果却是一样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已经知道玉太白造纸成功了，没想到造纸坊一天能成这么多纸，三千张，这还是限量放出来的。 而且将纸价压得这么低，听玉太白说以后还会更低，将来朝廷购纸就没有压力了，读书人也会更多，说朝廷缺纸那就是个笑话。 难怪陛下这阵子一直不吭声，原来是造纸有了初步进展。 左右仆射看玉太白更顺眼了。 之后皇帝陛下和玉太白他们便去了造纸坊，还有不少读书人随行。 一路上都有数百人的军队保护着，惹得路上的读书人纷纷侧目。 玉太白撩起了车帘，往四处一看，就看到跟随的读书人朝他拱手行礼，玉太白只好还以微笑。 “这不是太白子爵吗，为何会有这么多军队护送？” “这是恩公，就是研究新造纸术还有初步成效的太白子爵玉太白。”一个跟来的读书人道。 一个有点名气的读书人道：“新的造纸术若真能廉价大量制造，于读书人和朝廷都有莫大好处，保护得好一些也理所应当。” “难道还有人敢行刺不成？”有人道。 “这个不好说，这纸张如此便宜，得罪了谁，你我想想便知！” “谁敢刺杀恩公，我赵昊绝对不答应！” 一些随行的读书人纷纷表态。 不知道的人还觉得他们过于激进，左一个恩公，有一个恩公的。 但得知玉太白的演讲后，都纷纷朝马车的方向一拜，也加入了跟车队伍，大喊“恩公”。 到了造纸坊后，李二和玉太白又轮流演讲，这次讲的虽然和在书纸铺前言语不同，但意思都差不多。 最后也获得了同样的收获。 在场的读书人大部分都立志今后一定要为陛下效力，用功读书。 同时也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太白县子爵，可以说玉太白对他们有再造之恩，是他们的“恩公”。 最煎熬的莫过于房玄龄和杜如晦。 他们在宫里的时候，已经得知了玉太白造纸成功了，具体如何，陛下说让他们亲自来看。 如今进了皇家造纸坊，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观察一番。 长孙无忌在为他们带路。 长孙无忌对所有流程都很清楚，旁边还有一个老师傅跟着，介绍流程自然不会有问题。 李二和玉太白则在另一边。 “太白，你这演讲的主意真不错，那演讲稿写得也可以，如今纸张要多少有多少，倒是不用在那么抠字了！” 标点符号之前就已经传下来了，大部分人都知道标点符号的作用，也在使用了，只有少数人为了节省纸张才尽量少用。 玉太白笑道：“陛下，若是每年或者特定时期，您在皇宫城墙上这般演讲，说一些内容，比如上一年的成果、今年的计划甚至是明年和未来几年的计划，定能拉近与百姓的距离，让人人都能皇帝陛下恩泽万民。” 李二意动，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玉太白又道：“而且陛下亲口说要实施一些政策，还发了公文，若是哪些官员敢阳奉阴违，百姓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李二道：“说得不错，但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方子是好的，但百姓不一定敢揭发那些官员，即便到衙门或者京兆府控诉，也不一定会闹到朝廷。” 玉太白面露思索之意，然后道：“是消息传得慢吗？” 李二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这么认为，但不止于此，具体明年你到了朝里就清楚了。” “消息……”玉太白好像想到了什么，古代消息确实不够灵通，不想现代新闻网页差不多什么都有，还可以专门去查。 “哦，我想到了！”玉太白双目灼灼。 “何事？”李二问道。 “报纸！”玉太白道，看到李二不解，于是解释。 “陛下，那印刷术也整出来后，我们可以用纸张将长安各地的政事，农事，生活事，军事甚至是官员的私事进行公布。”玉太白滔滔不绝。 “细说一番！”李二不懂玉太白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涉及政事，他还是很在意的。 而且玉太白想法天马行空，说不定真有什么好点子。 “陛下你想想，如果有一家卖消息的书社，称之为报社。 报社里有朝廷专门的人收集前一天或者近期的政事，农事，生活事，军事，统称为时事。 甚至是官员一些不检点的私事，比如贪腐，对朝政阳奉阴违，欺压百姓的事都记记下来，然后再记录在报纸上，再用印刷机批量印刷，便宜卖出去，让世人皆知。” 玉太白将报纸介绍了一番。 李二沉思了一小会儿，玉太白的说法确实可行，若这些时事真能世人皆知，对朝廷也有好处，也有坏处，就怕被有心人利用。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道：“你说的这报社的前提，是那印刷机能成。” 玉太白自信满满地道：“那肯定能成！” “好，朕信你！”李二道，“等那印刷机出来后，好好谋划报社的事，明年朕会交由你负责！” 玉太白的脸瞬间就垮了。 “放心，朕会派人协助你！” 李二想了想，道：“太白，你说在宫墙上演讲的事虽然好，却不可行，朕的声音没那么大，传不了那么远，百姓也不一定看得清朕的容貌。” “哦，还真是！”玉太白道，“演讲的事以后可能会有办法，但想让百姓知道陛下的容貌，画一幅就不得了吗？” “作画？”李二摇头，“若是能有九分相像还差不多，只有四五分相像的画还不如不画。” “我来试试？”玉太白提议道，“微臣不才，也会画画，是写实派。” 李二本来还不信的，但想到玉太白的稿纸里到处都是插画，而且画风也不同，于是道：“以后找个时间你给朕画一幅。” 心态变了，心也大了很多，李二觉得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也多了很多。 君臣的相处方式也不用那般过度拘束。 世家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赶尽杀绝不一定是好事。 第65章 明争暗斗 秦岭孙思邈的住处。 屋子前生了个火炉，孙思邈正在炉子旁捣药，身上还披着虎皮。 “谁？”孙思邈警惕地道。 “是我！”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出现了。 “你是？阿良？”孙思邈不太确定地道。 “没想到您还记得！”黑衣人摘下了青铜面具。 “还真是你，”孙思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虎皮，询问道，“这虎是你打的？” “被您猜到了。”不良帅道，“那虎是我打的，周围的老虎也被我驱赶出去了。” 孙思邈点了点头，道：“你离开没多久后，老夫觉得有人在暗中跟着，这种感觉断断续续，直到一年多以前门口摆着虎皮，老夫才想到可能是你打的。” 不良帅道：“孙老，这些年我偶尔会来秦岭暗中看您。” “我就知道，那老虎虽然被我用弓弩和柴刀伤过两次，那也都是巧合，那畜生不可能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原来是你帮的。” 不良帅点了点头，承认了。 “来坐，别站着！”孙思邈示意。 “孙老，这两年太白一直跟着您，他如今也为大唐做了很多贡献，您可知道他的来历？” 不良帅问道，这也是李二派给他的任务。 “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思邈诧异，看到不良帅这身着装就不像个好人。 “你有一身好本事，应该去从军，可不能干伤天害理之事。” 不良帅沉默了，他现在干事情有好有坏，但基本都跟杀人有关。 不过想到今天主要事情，便道：“孙老，实不相瞒，我在为陛下做事，今天来是为了玉太白，他近期会有危险。” 孙思邈关切地道：“那小子怎么了？” 不良帅将玉太白这段时间干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马蹄铁，白瓷，香皂，酒楼，造纸和那印刷机。 孙思邈连连点头，对这个徒弟很满意，他捣鼓出的那些东西，昂贵的基本都是针对达官显贵，对寻常百姓没什么影响。 有一些东西这两年间玉太白有意无意也聊到，他并不信以为真，但看到曲辕犁和马蹄铁以及那个炼铁高炉后，就知道这个徒儿不简单。 不良帅还说了玉太白在皇宫吹嘘的事。 “孙老，太白真的是从天而降？” “老夫也不知，”孙思邈摸了摸胡须，道，“当时老夫听到有人呼喊，听声音的方向，最开始确实是从上方传来的。 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老夫赶到之时，他已经落入水中，而且四肢脱臼。” 孙思邈对长生也很关注，若是玉太白真的是从天上来，说不定真有长生的手段。 孙思邈早年多病，又没钱看不起病，所以研究医道，一是为了看病救人，其次也是为了长命百岁。 不良帅和孙思邈两人交流了一番后，还特意去了那个水潭附近，孙思邈回忆着每一寸细节。 两人最后发现这玉太白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好像还真是从天而降。 “此事切记不可告知其他人，老夫会亲自询问太白。”孙思邈可不想爱徒受到什么威胁。 不良帅道：“若是陛下询问？” “让李二郎自己去问。”孙思邈毫不客气地道。 随后便跟不良帅悄悄下山了。 玉太白今天没有在皇宫用膳，今天是没法见着长乐公主了。 而且他和李二商议了，今后玉太白就要正常回家了，玉府的戒备将会提升很多个级别。 宫里的工匠也被军队护送到造纸坊，去打造印刷机的部件。 傍晚，玉太白终于回到家了，已经有十多天没回来了。 府里熟悉的侍卫纷纷抱拳。 “爵爷，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有好些天没回来了，今晚好好吃一顿。”玉太白感受着院落每一份熟悉的气息。 徐锦儿和梁小雪左右并排，行了一个礼：“见过爵爷！” “不是说了吗，不用这般拘束，”玉太白看着这俩丫头欣喜的面容，笑道：“你们俩总算是涨了一点肉，这样才好看！” 徐锦儿和梁小雪面色羞红，徐锦儿颇有责怪地嗔道：“爵爷……” 声音拉得老长，惹得玉太白一阵大笑。 两个丫头顶不住了，红着脸跑进厨房帮忙准备晚膳。 这一夜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很多读书人做工回家路过玉府的时候，还专门拱手一拜。 这个时代，识字的人不多，能写文章的读书人更少，所以每一个读书人只要坚持学习下去，都有很大希望能入仕。 之前学子们都有放弃继续读书的念头了，毕竟纸价太贵，一张纸都卖到了二十多文往上，一个月的工钱都买不到一本稿书，都绝望得很。 哪怕是米价涨了，也不过斗米十一文左右。 纸张太贵。 直到今天，玉太白直接将纸价压倒两文一张，两本书的价格不过二十文，相当于打了半折到一折出售。 读书人又有了希望，肯定要对玉太白感恩戴德。 李世民和玉太白今天是过得舒坦了，但有人就要倒霉了。 世家的核心官员在宫里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根本无心批阅公文。 今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二还带着玉太白到皇家书纸铺和造纸坊大肆宣扬。 尤其是那些穷酸读书人的态度令世家的人担忧。 晚上，世家的人又聚头了。 郑家的密室里，众人面色忧虑，丝毫没有昨晚那般愉悦，今晚连歌姬舞姬没叫。 最焦急的莫过于王家的人。 王冲海一直在抖腿，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过度焦虑导致。 王冲海深吸一口凉气，道：“诸位，这玉太白留不得！” 郑家家主点头表示赞成，哪怕玉太白有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也不得不冒险。 卢尚书眉头紧锁，道：“只是不好动手啊，他身旁有数百禁军，围得水泄不通，根本靠不进，也不在外边用膳，如何下手？” 崔民干也觉得不能留玉太白了，哪怕是他救了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留了。 郑家家主道：“路边有几个跟咱们世家有点关系的店铺，莫名其妙死了一些人，应该是不良人干的。” “嘶，不良人都出动了？”王冲海脸色难看，“这样要动手岂不是更难了？” “又不是只有李二又专业杀手组织，咱们世家也有。”郑家家主也没怎么把不良人放在眼里。 卢尚书道：“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最好不要动手。” 众人都赞同卢尚书的话，纷纷点头。 “老夫觉得还应该从另一个地方着手。”崔民干道。 “什么地方？”王冲海急得很。 “造纸坊！”崔民干道，“咱们的一个造纸坊一天也能出数百张纸，皇家的一天就能出三千张，能不能从皇家造纸坊入手！” 郑家家主道：“你是指火攻？” 卢尚书道：“火攻不可行，造纸坊可不缺水，而且造纸坊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严严实实，怎么放火都是个问题。” 王冲海道：“我倒觉得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若是火攻能引开禁军，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调虎离山？”崔民干道。 郑家家主道：“对呀，咱们可以设计连环计中计！” …… 长安某一处地方，带着面具的不良人首次全员集合。 带着青铜面具的不良帅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不管他们明里暗里的人都要找出来。 他们不动手，我们就不动手，除非玉太白的安全没法保证，我们才可以主动出击。” 之后，不良帅布置了一番，不良人们才如同幽灵一般散去。 第二天玉太白座马车出门的时候，一路观望街景，发现玉府附近的很多店铺都换了人。 玉太白还特地询问了一下许小河和周伍。 “爵爷，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许小河摸了摸头。 玉太白好奇地道：“难道都是你们的人？” 马车走在朱雀街的中央，被三百多禁军包围着前行。 “爵爷就放心，苍蝇都飞不进来！”周伍哈哈道，答非所问。 玉太白无聊，只好坐回马车里。 殊不知暗里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这辆马车。 卖馒头的店家再吆喝着，没人察觉到他在观察玉太白周边的防备。 “军爷要不要来几个？”店家很热情，但禁军理都不理他，还特意看了他几眼，又左右扫视。 没有人注意到隔壁面店正在清理碗筷的小二，在暗中观察这个卖馒头的人，也在观察这队马车和禁军。 小二偶尔会出来吆喝希望行人能坐下吃完面。 如今街边也新兴了不少小吃摊，有蒸饺，混沌，肉夹馍，甚至还有仿制的灌汤包。 这一段路就有很多小吃。 天气越来越冷，一些走在路上的勋贵喜欢买热乎的东西吃，这样身体也会暖和很多。 有些卖小吃的也在观察车队和禁军，或者观察其他的人。 许小河也在警惕路边的店铺和小吃摊，看上去好像一切正常，但他心里总感觉毛毛的。 周伍也有同样的感觉。 玉太白倒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在马车里闷得慌，偶尔撩起帘子看一下街景。 那些小吃他是不能买的，虽然卖东西的人看起来就是寻常百姓，也有不少人买他们的小吃，但李二警告过他，不能吃外边的东西。 哪怕是玉府里的食材都是从皇宫里拿的，还跟着车队禁军一起回的玉府。 玉太白觉得这有些离谱了，古代的杀手有这么厉害吗？ 不过有惊无险，这两天倒是相安无事，印刷机的部件被修修改改，只有微小的地方需要调整。 毕竟这东西比较精密，玉太白的设计图改了又改，估计还要几天。 这两天一些活字也被铸了出来，不过很少，一天才有十几个字。 造纸坊附近的小饭馆这两天生意不错，店家进购了不少食用油，用来拌面的，哪怕是不良人都没注意到他装水的桶里装满了燃油。 第66章 太白遇刺 自那天去了皇家书纸铺后，玉太白又回到了每天中午进宫用膳的节奏，继续教徒弟，和长乐畅聊。 孙思邈还来了玉府，说要住一段时间，棉被都带来了。 玉太白当然欢迎，巴不得老师多多享福，少往山里钻。 “造纸的事做得不错，还有那印刷机也是好东西，以后很多百姓也不会那么愚昧。” “托老师的福！”玉太白笑道，然后才意识到不对，问道：“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李二郎的人告诉我的！”孙思邈打哑谜道。 “哦！”玉太白没想到是谁，但也没多问。 还是老师厉害，敢直接叫陛下李二郎。 孙思邈也没有直接询问玉太白是不是从天而降，也没问他来自何处，只是静静地住下。 三日后的傍晚。 玉太白稀松平常地在马车里看街景，路过那条小吃颇多的街道时，所见所闻和前两天都没有不同。 卖馒头的店家批发了很多馒头给做体力活的人，依旧热情询问：“军爷要不要来几个馒头？” 面店的店小二也在门口吆喝：“大碗热腾腾的汤面，一碗两文，量大管饱。” 一些外地来这里做生意的小商贩也进去嗦了一大碗面，大呼过瘾。 路过的勋贵正在前边买串烤肉，吃肉的时候口中还冒着热气。 卖灌汤包的小摊贩坐了一天，也赚了不少钱。 此时，在被禁军保护的马车刚好进入这个范围。 卖馒头的店家开一个蒸笼盖子，分给在桌子上配着咸菜吃的苦工。 玉太白看到这一幕，便觉得唐人的生活简单朴素。 然后下一刻，那个卖馒头的店家朝玉太白笑了一下，将铜钱收入怀里，下一瞬他的手就举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柄黑黝黝的匕首。 眨眼间便脱手而出。 玉太白眼中有着不解，难以置信，身体都愣了一瞬。 然后玉太白眼前就有一个身穿铠甲的身影，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玉太白才反应过来，立刻将头缩进马车里。 禁军大喊有刺客。 禁军还来不及动作，店家的另一只手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柄匕首，瞬间就脱手而出。 而后，一个苦力工如同下山的猛虎，虬节的肌肉青筋暴起，像一个拳道宗师一拳轰向店家。 刚想抽匕首的店家后颈被砸了一拳，直接倒地不起。 “加强防备，快速回府！”许小河大喝，浑身汗毛炸起。 一些还想包围馒头店的禁军立刻罢休，也意识到护送玉太白回府才是关键，这一路可能会很危险。 路过面店的时候，正在端几碗面出来的店小二，突然从盘子底下掏出匕首就朝马车飞了两刀，侍卫们组成人墙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 但还是被这老道的杀手瞅准缝隙射到了马车上，但并没有射穿，看来这马车也做了防护。 小二皱了皱眉，还想再飞两刀，脖子上就多了一串烤肉，竹签扎穿了他的咽喉，滋滋作响的烤肉还流着滚烫的油水，粘连在小二的脖子上。 烧烤摊前的勋贵骂骂骂咧咧：“你怎么把我的烤肉丢了……” 勋贵顺着小商贩的眼睛，就看到他的烤肉扎入了一个店小二的脖子，身子猛地就哆嗦了好些下，冷汗直流。 一家酒楼楼上的窗口前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美女，美女突然掏出弓弩，刚想射出去，脖子上就被一根弩箭扎穿。 对面阁楼的窗户里，一个老者确认那女人死了之后，又拿着弓弩射向酒楼门前的一些人。 马车里玉太白突然惨叫了一声，他缩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肩膀还是被射了一箭。 肩膀上的疼痛让玉太白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近。 玉太白脑袋上扣着的一口大煮锅和一口炒锅，胸前以及背心绑上的三层铁皮，整个身体都缩进锅里，这才安心了不少。 饶是如此头顶都是不是冒出砰砰的声音。 麻辣隔壁的，有这么夸张吗！ 要不是他怕死，还听李二说敌人可能有弓弩，还特意准备了这两口锅，说不定脑袋上早就开花了。 朱雀街的小道里突然冒出了很多黑衣人，脸上还带着面具。 一些路人刚想拿飞刀或者弩箭，就被冒出来的不良人给收拾了。 有些人脖子上扎着烧烤串，有些脖子上多了一把刀或者弓弩，有些路人还被后边的路人一刀弄了。 长安的朱雀街道头一次这么血腥，不管是酒楼，面店，饺子铺还是烧烤摊，交锋不断。 一些勋贵看到那丢出烤串的小商贩，又是惊惧，又是震撼，这可太牛了。 过了这一段路之后，动静小了很多。 因为不良人在前边开路了，很多被他们记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处决了。 因为每个不良人手中都有弓弩，一箭不行就两箭，而且各个身手了得。 就连卖烧烤的小商贩都丢弃烧烤摊，拿着弓弩、带上面具冲了出去。 有几个路人或者其他店铺里的人，也纷纷拿出面具和弓弩，肃清一个个被认定的目标。 一路刀光剑影，玉太白始终没有露面，但还是遭到了不少暗算，马车都被射成了马蜂窝的形状。 好在玉太白缩在锅下，没有再被射伤。 片刻功夫后，玉太白便回到玉府，许小河和周伍为他拔剑，玉太白立刻哇哇大叫。 “不好，箭上有毒！”周伍脸色难看。 还在喊疼的玉太白，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叫声都变形了。 “爵爷不会被毒死？”梁小雪惊呼。 一向镇定的徐锦儿也惊慌了。 不过看见孙思邈从后院出来后，众人就镇定了不少。 “不必惊慌！”孙老神医道，然后就观察玉太白的伤口和身体情况。 这时候，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不良帅？”许小河惊讶道，周伍也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竟然出现了。 “什么？”玉太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是不良帅，是陛下身边的人！”许小河解释道。 “真是不良帅？”玉太白道，有老师孙思邈在，他倒是不那么怕这些毒了。 不良帅没有说话，拿出了几瓶毒药给孙思邈。 孙思邈每瓶都闻了闻，有观察玉太白的情况后，很快确定是何种毒药。 然后就拿出了对应的解药给玉太白外敷内用。 玉太白毫不犹豫地吃了解药，他还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那个卖馒头的他天天都看见，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发难。 这些杀手太专业了！ 玉太白这才感到后怕，看来李二的保护也不是绝对安全。 草率了，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不疼了？”孙思邈笑道。 “没那么疼了！”玉太白咬牙切齿地道，原本发紫的嘴唇开始变得微微发白，好了不少。 孙神医的手段果真了得！ 玉太白心里在想，世家的人竟然敢一条街暗杀他，今后他不杀回去就亏麻了。 相处两年的孙神医一眼就看出了玉太白的小心思，道：“怎么，还想报复回去？” “那当然！”玉太白气呼呼地道，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许小河和周伍开始也想着报复，但想想就觉得不切实际，然后就笑了。 “你们笑什么？”玉太白可不能让人怀疑他的决心。 许小河道：“爵爷，您还没到人家家门口，估计就被人给噶了。” 这么一说也对，但玉太白不可能放弃报复，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他们受的。” 孙思邈没有说话，这徒弟要报复他还真拦不住，玉太白天马行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手段。 而且世家的人这么明目张胆，是该教训一番，只是能给世家教训的人可不多。 孙思邈和玉太白都看了一眼不良帅。 玉太白的好奇心上来了，道：“你真是不良帅？” 不良帅带着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如假包换！” “没想到还真有不良人啊！”玉太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爵爷知道不良人？”许小河疑惑地道。 “听说过！”玉太白转了转眼珠子。 “爵爷，我没听你说过啊。”许小河也问周伍道，“周伍，你听爵爷说过吗？” 周伍摇了摇头。 孙思邈也一脸疑惑，这两年他也没听玉太白说过。 最关键的是，不良人似乎是在一年多以前成立的。 “太白，你是怎么知道不良人的？”孙思邈问道。 “听人说的。”玉太白胡诌。 不良帅也好奇：“听谁说的？” 玉太白歪着脸道：“我忘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玉太白看，一副鬼才信你的模样。 见所有人都这样，玉太白转移话题道：“不良帅，你是袁天罡吗？” 许小河和周伍也被玉太白猝不及防的询问吓到了，又看了看不良帅。 孙思邈摆了摆手，道：“袁天罡是你师兄，他专研面相和算算之术，这方面比为师出色多了，他可没这么好的武艺！” “啊，袁天罡是我师兄？”玉太白不敢相信，道：“怎么没听您说过！” 孙思邈没好气地道：“为师一把年纪了，一生所学无数，怎么可能只收你一个徒弟！” 不过在医道上能跟孙思邈共同探讨的，也就只有玉太白，而且探讨的面很小，也仅是、肺痨、手术和养生方面的。 袁天罡倒是个另类，竟然走出了自己的道。 “哦！”玉太白应道，心想：袁天罡另有其人啊，看来后世的那些作品也是自编自造的。 孙思邈训斥道：“为师在的这段时间，你得好好学学解毒之道，若是被人毒死了，说出去丢的可是为师的脸，到时候为师可不认你这个徒弟！” “别别别，我学，我学！”玉太白可是将孙思邈当成亲人的，就如同对待爷爷一样。 不良帅见玉太白无碍，带着斗笠便悄悄离去，还是被眼尖的玉太白看见了。 玉太白道：“不良帅怎么不走围墙，而是走大门。” 刚出门的不良帅险些趔趄。 周伍觉得玉太白的话很奇怪，道：“不良帅又不是贼匪，干嘛要翻墙？” “不良人不都是轻松一跳，就能脚不碰墙地跃出去吗？”玉太白道，对武侠世界很憧憬。 “爵爷，您今天怎么变笨了，不会是毒傻了，这世上没那么厉害的人，”许小河道，“再厉害的人，要翻这丈高的围墙也得搭手才能翻过去，您说的估计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武侠梦破灭，玉太白看着围墙好一会儿。 孙思邈也被许小河的话惊住了，想想那种毒并不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危害，这才放心。 徐锦儿和梁小雪默默地为玉太白擦拭手臂上的血渍。 原来爵爷也有犯浑的时候啊！ 他们近距离看玉太白的时候，小脸羞赧晕红，还会找机会看爵爷的脸和眼睛，还是头一次离爵爷这么近。 第67章 人祸 皇宫甘露殿里，李二脸色难看。 馒头店家，面店小二，酒楼女子，路人还有很很多隐匿在暗处的刺客，而且有些还有弓弩。 “天子脚下，当真无法无天了！”李二狠狠地拍了拍桌案。 不良帅汇报完之后，就默默的站着。 李二道：“要是没有你们，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二吩咐罗洪道：“去准备一下，朕要去看看太白！” 不良帅抬头看了一眼李二，然后又低头道：“我不建议你现在去！” “朕要去！”李二郑重地道，不良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天已经黑了，李二刚要出门，就看到国子监的方向传来了火光。 紧接着朱雀街的两家书纸店也起火了，禁军频繁跑动，忙着扑火。 街坊邻居也争相帮忙。 这时，玉太白的宅子也起火了，黑夜里有很多人远远地扔了很多火把和竹筒，竹节里装满了油。 每个人一扔就跑。 这些放火的人竟然伪装成卖柴的樵夫，地上散了一地干柴。 只有几个侍卫追了过去，剩下的都忙着救火。 但玉太白的宅子是青砖、土砖和梁木混合结构，屋顶的木架点燃之后便无法扑灭，高度太高，水扑不到。 外加窗户和隔层都是木板，火一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玉太白他们清点重要的东西后，就夺门而出。 玉太白不解，这样明目张胆地放火不可能伤得到他。 孙思邈也有些不解，世家这么做是何故？ 反倒是身经百战的许小河和周伍疑惑了一小会儿，又看到长安城有好几个地方失火，就想到了关键。 “爵爷，您要小心了，咱们只能去皇宫了，这段路……”周伍也不知如何说下去。 许小河解释道：“爵爷，他们四处放火，就是为了分散禁军的注意力，一路上护送咱们的人肯定不多。” 此时长安城里，各卫大将军基本都出动了，要么守在皇宫里，要么派兵扑火，防止火势蔓延。 尤其是国子监那里最严重。 程咬金骂骂咧咧地，“这帮孙子竟然闹得这么凶，不就是几张纸吗？” 程咬金不解世家为何会有这么大动作，纸张多了读书人虽然会多，可能会影响世家在朝廷的势力。 但世家反应这么激烈，这不是找死吗？ 程咬金领兵到国子监的时候，竟然有两个卫的人在扑火。 街道上到处是飞奔的禁军，侯君集在指挥扑火。 此时侯君集脸都绿了，明天估计吃不了兜着走。 “查清楚是什么人干的吗？”程咬金扯着嗓子道。 “还没查到，不过抓到了几个死士！”侯君集脸色阴沉。 程咬金没有过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忙着指挥他的人灭火。 李世民又回到了皇宫，此时正站在皇宫宫墙上眺望长安城。 站在他旁边的是尉迟恭。 李二先前刚出门，就在朱雀街遇到了尉迟恭。 玉太白的事情尉迟恭也知道，十六卫的大将军基本都知道了，现在长安城不太平，尉迟恭说什么都不让李世民出皇宫。 前几个月才有宣武门之变，没想到现在世家又明目张胆地刺杀玉太白，这火八成也是世家的人放的。 要是李二有个三长两短，他尉迟恭不但身份地位受到威胁，还很有可能白忙活一场。 “陛下放心，叔保已经去接那小子了，不会有问题。” 李世民还是比较了解尉迟恭的，这杀胚智力有限，但武力超群，哪怕是秦琼和程咬金都不是他的对手。 最主要的是这杀胚知道主次，也很有自知之明。 对这个逼着自己发动玄武门之变的人，现在又是死命保护自己的大将军，李二自然不能生出怨言。 其实之前他们已经商议好了，若是玉太白有什么危险，秦琼便领兵前去营救。 经过了这一番，李二也清楚世家的打算了。 “陛下，微臣想不明白，”尉迟恭很困惑，道，“他们放火烧国子监干啥？” 李二也眉头紧锁，道：“朕若没猜错，玉太白家里应该也失火了。” 尉迟恭常年打仗，可见过不少用兵的计谋，一番联想，就猜到了。 “他们是要引那小子出来？” 李二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没有这把火，禁军应该在排查太白今天遇刺路过的所有宅子，不良人也会将人剪除干净。” “那他们不是应该躲起来，再找机会吗？”尉迟恭困惑。 “他们有多少杀手不良人基本都摸清楚了，你觉朕还会给机会给他们安排那么多人行刺吗？” 李二又道：“他们这是趁着不良人刚刚杀掉一些杀手后，抓着这个防御最薄弱的时间点在长安四处放火，目的是为了什么？” “分散兵力，还要引蛇出洞。”尉迟恭是真的佩服李二的头脑，也难怪当初打仗屡战屡胜。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支军队护送着几辆马车来到了宫门前。 秦琼的身上沾染了一些血迹，显然一路上也经历了一番战斗，马车上还扎着十几根箭矢，但这些马车都是用上好的木料制作的，箭矢也没法完全射穿。 玉太白的家眷没几个，目前就孙思邈，徐锦儿和梁小雪，其他的侍卫自然各有去处。 那些侍卫在玉府着火之时，还抢救了不少厨具，许小河和周伍则将书房里的书都搬了出来。 目前也就只有皇宫最安全。 若玉太白不用每天去造纸坊，将他安排在玉家庄倒也是个好主意，但目前显然不能。 玉太白拱手道：“多谢秦伯伯！” 秦琼点了点头，道：“快些进宫！” 玉太白也不拖沓，直接进宫。 一进去就见到了李二。 “太白，你没事？” “我没事，有老师在，当然没事！”玉太白笑了笑，不过脸上依旧浮现出后怕之色。 “现在知道怕了？”李二笑道，“真还以为你早就想到过这种后果了！” “是想到过一些，但没想到这么严重。”玉太白的嘴唇还有些发白。 李二见孙思邈也从马车上出来后，便行了一礼道：“见过孙神医。” “嗯！”孙思邈点了点头，孙神医自然是毫发无伤，就是脸色不太好。 “太白，以后可不许这么冒险了，若是没有皇帝陛下在，你是想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孙思邈气呼呼地训斥了玉太白，还瞪了一眼李二。 “是，是，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冒险了，这也太可怕了，那卖馒头的竟然这么恐怖，他们还有弓弩。”玉太白可吓着了，头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饶是在后世看了无数惊悚片的他，都觉得今天的经历是最惊险刺激的。 刚才孙思邈就体验了一番，路边灭火的寻常人家竟然从怀里掏出飞刃，阁楼上还有人射弓弩。 全是招呼向玉太白那辆马车的。 若不是暗地里有很多不良人一路解决，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 玉太白这次倒是毫发无伤，他将两个大锅扣在身上，缩成一团，自然无碍。 不过秦琼送来的马车防御很好，多层木板隔着，弓弩都射不穿，那两口锅都用不上了。 李二见玉太白精神不佳，便让他先去休息。 而此时，皇家的造纸坊也是火了，好在水源充足，火扑灭得很快。 但还是烧毁了几间房屋，还烧毁了不少纸张。 一些工具也被烧坏了，想要开工估计得过几天才行。 世家的核心骨干都在书房里点蜡沉思，在等消息。 左右仆射，长孙无忌等人也各自待在家中，外边不平静，他们自然是会不出去的。 当天晚上很冷，长安的百姓起来后，便发现街道上有一层半尺高的积雪。 出门之后也发现有好几处房屋走火了，而且国子监都快被烧毁了，只有几间屋子还完好，其他屋顶都被烧空，还冒着淡淡地青烟。 早朝的时候，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老泪纵横，在朝堂上哭诉。 “陛下，你得为国子监做主啊，昨夜又贼人放火，国子监毁于一旦，陛下……” 李世民见孔颖达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凄凄的，当真是受不了，于是道： “此事影响恶劣，百姓人心惶惶，大理寺卿要彻查，兵部尚书监察。 不管是谁，都要给长安的百姓一个交代，也给国子监一个交代，上不封顶，查到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杀一个。” 早朝议论的核心基本都是昨夜失火的损失情况，至于刺客行刺则无人提一句。 侯君集果然被弹劾了，言官弹劾他玩忽职守，竟然在眼皮底下被贼人纵火。 侯君集当场认罪，确实是他的失职。 李二却袒护了一番，说他贼人狡诈，但侯君集也不是无罪，于是罚了三月的俸禄，并责令他的禁卫军帮忙烧毁房屋的修建事宜。 最后还是秦琼出来阐述了昨夜玉太白遇刺的情况，朝廷百官才议论纷纷。 秦琼道：“启奏陛下，玉太白造纸是为了读书人，为大唐之将来，臣提议为朝廷应为玉太白彻查此事。” 左右仆射纷纷附议，长孙无忌附议，一众武将也附议。 言官们也开始附议，要是不附议，他们就有鬼了。 尉迟恭一脸凶戾地道：“是谁干的还不清楚吗，照我说抓到了就该株连九族，有关系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言官立刻弹劾尉迟恭。 “陛下，尉迟恭这是要陛下效仿暴秦，株连九族有伤天和，于朝廷名望和根基不利，会动摇江山社稷。” 程咬金也凑热闹道：“大佬黑说你了吗，你干嘛跳出来辩解，”又板着脸道，“说，是不是有你一份？” 那言官倒也镇定，驳斥道：“微臣死谏，若非全族大恶大罪，不可轻易株连九族，此时有伤天和。” 言官还拜了下去。 朝廷百官辩论得很厉害，持续了很久，但没有确实证据能证明世家谋划的此事，争论得再厉害也争不出个结果。 第68章 “谣言”四起 今天一大早，不少到皇家书纸铺排队的读书人，看到了店门前多了一条通知。 写的大概是：昨夜皇家造纸坊遭贼人放火，太白县子爵玉太白连翻遇刺，皇家造纸坊将停产一段时日，今日之后，皇家书纸铺也会关门一段时间，待玉太白伤好之后、皇家造纸坊重开之时，皇家书纸铺才会重开。 “恩公遇刺了，谁干的？” “造纸坊也被烧了，恩公还受伤了。” “到底是谁干的？” 读书人议论纷纷。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世家的人干的。” “也不一定，世家也有几家书纸店铺被烧了。” “这可说不准，搞不好还是他们自己放火烧的。” “不会？” “前段时间纸张那么贵，想想谁得的好处最多？你觉得恩公造了那么多纸张，将纸价压得那么低，得罪了谁。” “无凭无据地可不能乱猜测。” “不能让恩公白白受了世家的欺凌，咱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看又下雪了！”有人伸手道。 这时候还没有窦娥冤。 长安的读书人们也不是盖的，自行组织起来，要找寻蛛丝马迹，为恩公报仇雪恨。 拿着佩刀的世家官员的府兵围了过来，呵斥道：“再造谣老子就拿你去衙门，诽谤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读书人们不甘离得远一些，但一路上依旧讨论不休，事情传得很快。 读书人们先是来到了玉太白府邸，发现玉府已经被烧毁了。 一番打听之下，才得知玉太白在皇宫养伤。 读书人们更是激愤，纷纷扬言要向世家为恩公玉太白讨个公道，讨个说法。 “咱们人多，县太爷也不敢将咱们全部抓了，我就不信世家的府兵有这么横。” 他们去到世家官员的府邸前嚷嚷的时候，还被驱走了，甚至有不少人还受了伤。 “肯定是你们世家干的，不是你们还有谁。” 读书人见来直接的不行，便站得远了一些，继续嚷嚷，不少书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路边的行人见他们聚在一起，有人询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读书人气愤地道：“世家的人放火烧了恩公的府邸，还行刺恩公，皇家造纸坊都被烧了。” “恩公是谁？”路人不解。 “太白县子爵玉太白？” “原来是他啊，你们怎么知道是世家的人干的，有证据吗？”一些路人询问道。 “除了世家的人还有谁，恩公挡了他们的财路才赶紧杀绝！” “有道理。” 有几个读书人被抓了，很快就被送去衙门。 一路上到处都在传这事，管家的见事情不太妙，开始动用关系送给老爷，但那也是午时了。 被送到了万年县。 万年县一阵头大，他刚上任没多久，还是脱了那太白子爵的福。 如今长安城因何谣言四起，他早就知道了，昨夜还带人参与救火呢。 而且县令也收到消息了，若是世家的人抓人过来报官，关一个时辰就放人。 再傻的官都知道皇家和世家对上了，这他万年县县令又是皇家的人，肯定是做做样子，人关了就放。 一时间谣言传得更快了。 每当有人路过国子监，玉府或者皇家造纸坊之时，都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对这些事情当然是很好奇的，而且巡逻的禁军也没有禁止他们讨论的意思。 所以长安城里城外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疯传世家的人要刺杀玉太白，要毁大唐读书人的前程，要毁大唐的未来。 巧妙地借用了陛下的话。 下早朝之后，消息基本传遍了整个长安，而且昨夜动静还那么大，自然瞒不过长安的百姓。 而且朱雀街上还有血迹残留，更是验证了谣言的可靠性。 最关键的是，知情的人很清楚的知道这不但不是谣言，这就是事实。 世家的核心官员愁眉苦脸，昨夜行刺失败了，玉太白虽然中了毒箭，但似乎还活着。 而且具昨晚的消息，孙神医似乎也在玉府上，这么说来，玉太白想被毒死都困难。 经此一役，他们想要在组织一次行刺就难了。 说不定这段时间，长安城的禁军还会收缴百姓的兵器。 午时，世家的核心官员用膳之时，才在饭盒里收到消息，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世家对谣言自有一套应对的法子。 最开始的时候会警告，第二次发现有人污蔑世家，那么就会将造谣的人拿去见官，说他诽谤朝廷重臣。 这种应对方式是常用手段，也很好用，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这一次好像不那么管用，闹事的大部分是读书人，而且都是数十个聚在一起大肆宣扬。 禁军也没有管的意思，府里的人也拿不下这么多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毕竟要尽数拿下几十个读书人也不轻松。 犹豫之间，谣言传得更快了，快得离谱了。 世家的官员也觉得不对劲。 难道这一切都被人算计了不成。 难道李二真敢冒这么大的险，让玉太白冒着生命危险谋划今日的局面？ 卢尚书想不通，崔侍郎想不通，王冲海也想不通。 在府里的郑家家主也想不通，他还忙着抓人。 郑家家主并不在朝为官，但是他的儿子在朝文官，这府邸也是他儿子的，还是个户部的侍中郎，只要有人在府前诽谤，他是可以拿人报官的。 但长安的读书人少说也有数百，根本抓不过来，甚至有一些希望儿子读书的寻常老百姓都跟着过来闹事了。 皇宫里，玉太白安心养病，造纸坊那边有人修缮，倒不用他愁。 他如今住在李治的隔壁，房屋有两百平米面积，这是皇子的待遇了。 孙思邈则住在药膳房附近。 一大早李治就和长乐过来探望玉太白。 “老师，您没事？”李治看到精气神不佳的玉太白，担忧道。 躺在床上的玉太白精神确实不好，而且今天出奇地冷，缩在被子里自然最舒服。 “没事，就是这毒比较厉害，要后劲儿也有点大，过几天就好了。”玉太白摸了摸他的脑袋，就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满脸担忧，道：“住在宫里不好吗，偏偏要回去住！” 说完，还看了一眼正在打水给玉太白洗漱的徐锦儿和梁小雪，长乐公主眼中有些吃味。 “现在不就住进来了吗，估计得好长时间才能搬出去。”玉太白嬉皮笑脸地道，她在关心我啊。 玉太白看了一眼长乐公主，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徐锦儿和梁小雪，嘴角微微一扬。 察觉到了玉太白的目光，长乐公主撇过头去，打算不再搭理玉太白。 小雉奴那里会在意这些，而是开心地道：“好啊，以后老师就住在我隔壁，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请教。” “你呀！”玉太白对这个牛皮糖也无可奈何，于是疯狂蹂躏小雉奴的脑袋。 长孙皇后来了。 长孙皇后急急忙忙的样子，满脸关切地看了一下玉太白伤势。 “你没事。”长孙皇后见伤口愈合得不错，便满脸关切地责怪道：“小小年纪，没事瞎逞什么英雄，还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您知道了？”玉太白意外，倒不是意外长孙皇后知道他和李二的谋划，而是意外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关心他。 “答应本宫，以后不准再出这样的馊主意！”长孙皇后即关怀而又严厉地道。 “额……”玉太白有更意外了。 说实话他挺怕长孙皇后的，但此时又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意外，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从老师孙思邈那里有这种感觉。 似乎是那种发自本心的对亲人的关坏。 而李二跟他算是志同道合，都是为了有一个盛世。 “额什么额，听到没有！”长孙皇后紧张地道。 “好，我也怕那些刺客了，以后不会了！”玉太白确实怕了。 李治和长乐公主古怪地看着长孙皇后，他们都很少得到这样的关切，似乎只有大哥才有这样的待遇。 小雉奴吃醋，嘟着嘴道：“母后！” “怎么了？”长孙皇后道。 “我怀疑老师是哥哥。”小雉奴一脸认真地道。 “瞎说什么呢，”长孙皇后笑了笑，又道，“若真是你哥哥就好了！” “不是，他是姐夫，姐夫和哥哥不一样！”小雉奴笑道，露出两个虎牙，很可爱。 长乐公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瞎说什么呢。” 玉太白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见她满脸羞红，也拍了拍小雉奴的肩膀，和长乐的生气时用力拍的不同，玉太白的拍下的感觉带着鼓励的意味。 小雉奴感动地看了一眼玉太白，眼中仿佛在说：“姐姐好凶，还是老师对我好！” 玉太白心里道：“小舅子神助攻啊！” 不过长孙皇后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乐和玉太白，这对金童玉女看到了她的目光后就撇过头，脸上还挂满了年轻人的羞涩之意。 小雉奴突然觉得气氛怪怪地，尝试性地叫了一声：“姐夫？” 长乐公主红着脸呵斥道：“再叫我就撕烂你的嘴。” 小雉奴嘟嘴爬上床，躲在玉太白身后。 玉太白对这小舅子也来越亲切了。 站在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身后的徐锦儿和梁小雪心里酸溜溜的。 玉太白吃了早点后，倦意又上来了，连忙告罪，呼呼睡下。 许小河和周伍今日去往玉家庄的时候，被读书人和百姓拦了下来。 倒不是要对他做什么，而是询问玉太白的情况。 “我见过你，经常跟在恩公后边，恩公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一个读书人道。 军队见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也不敢动手，却不让他们靠近许小河和周伍。 周伍夸大其词地道：“爵爷身中数箭，大量失血，还中毒了，险些没命，要不是有孙神医在，估计诸位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啊，中了多少箭，还中毒啦？现在怎么样了，不要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读书人们关心道。 周伍道：“你们是么看见啊，那马车都被射成筛子了，到处都是孔洞，箭上还涂了毒，爵爷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爵爷怎么样了？”读书人更焦急了。 许小河道：“没事，有孙神医在，应该没事，昨天看他的时候，没精神，嗜睡，进了皇宫还一直睡，今早也是，吃了就睡。 那些中箭的禁军也没什么大事，毒也被孙神医解了。” 读书人们更急了，有人道：“这是重病的征兆啊，可不能让恩公有任何闪失！” 周伍嘿嘿笑道：“放心放心，爵爷在宫里，孙神医也在宫里，有陛下保着他，宝贝着呢，无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许小河和周伍应付这些人也不容易，路上只要被读书人遇到，见一个就被问一个。 到皇家造纸坊的时候，看到几处房屋被烧黑的墙壁，许小河和周伍心中复杂。 第69章 太白说故事 皇家造纸坊。 数百个读书人围在外边，看着正在房顶作业的修缮工。 读书人们纷纷表示要帮忙，却被禁军拦下了，里边涉及机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以防宵小作乱。 读书人们也理解，所谓关心则乱，但心中依旧为玉太白感到愤愤不平，嚷嚷着要为恩公讨回公道。 长安有一个读书社，一些有名气的寒门读书人组织的，叫长安寒士读书社。 这个读书社的人也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得知纸张涨价的时候，还声讨过世家，但被抓了几个就不敢再吭声。 几天前玉太白放出了廉价纸张，他们也对玉太白满心敬意。 如今玉太白被人行刺了，长安寒士读书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还带头组织起了读书人，走访大街小巷，纷纷询问昨天玉太白遇刺的情况，想要找出一些线索。 他们也追查皇家造纸坊附近那家小饭馆的人际关系。 那家小饭馆已经被封了，皇家造纸坊被烧跟这家小饭馆脱不了关系。 “诶，问我你就问对人了！”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木工师傅道，“我经常在那家小饭馆吃饭，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店家的说要去太原王家看他的妹妹。” 读书人们双眼发亮，有人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不信我带去问当时跟我一起吃饭的老伙计。”那木工师傅说着，就带他们去找人。 读书人开始较劲脑子，想要找出杀手和纵火犯跟世家关系，一些即便是不良人都没查到的关系，也渐渐浮出水面。 当晚，世家的人秘密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有些后悔，今天若是请假回来处理这些事情，说不定不会闹得像现在这般沸沸扬扬。 毕竟昨晚失火，今天若是请假回来，被发现他们针对那些散布“谣言”的读书人，估计怎么样都洗不清。 但若是镇压得够快，顶多这段时间名声不好，闹出去估计也就罚一些俸禄，过一段时间便消停了。 只要堵住悠悠众口，即便被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长安的寒门读书人可不少，长安又是国都，寒门读书人不往这里钻，还能往哪去。 毕竟读书人大部分心高气傲，都想入仕，报效朝廷，只不过没被他们世家或者皇家选上，只能继续苦读，等待机会。 户部侍郎王冲海抖着腿道：“诸位，形势危急，如今该怎么办？” “王家小子，你虽聪慧，却不如王家家主沉着。”卢尚书道。 王冲海气息一顿，便安静了不少。 郑家家主不悦地道：“如今之计，当是快些将替罪羊推出去顶包，”郑家家主脸色不太好，“只是之前我们准备的替罪羊估计不太够啊！” 其实他们知道若是玉太白身死，李二肯定要发飙，但人已经死透了，发再大的怒，李二郎还是得用他们世家的人。 到时候让他发发泄，朝廷还会像以前那般运作。 但现在玉太白不仅没死，就连造谣的读书人也没压下去，皇帝的愤怒还要平息。 如今真不好办了。 “说得不错，毕竟这次闹得比较大，要不我们再吃一些亏，再找一些替罪羊？”卢尚书道。 崔民干也赞同，清河崔氏自然也想快些平息这事。 冷静下来的王冲海道：“我总感觉这事不对劲，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 郑家家主道：“老夫也想过，但这可能吗？ 李二郎打仗是厉害，但其他方面智谋可没这么厉害，治理天下这方面不就是如同婴儿爬步一般，想法虽好，但不切实际。” 清河崔氏的官员道：“倒也不是不切实际，就是很多事情被咱们世家拦着，行不通。” 其他人也嘿嘿一笑，不言而喻。 “之前也有人针对过咱们世家的名声做事，”卢尚书道，“但我们动作快，造谣一个抓一个，如今这局面不对劲啊，抓进去的人又被放出来了。” 郑家家主震惊道：“你说什么？” 其他人也难以相信。 “你们不知道？”卢尚书意外，他在万年县附近有眼睛，那些眼线也相当机灵。 “老夫今天抓了一百多个书生，哪有闲情去关注这个。”郑家家主解释道。 王冲海脸色难看地道：“你是说李二在针对咱们，放任那些读书人造谣生事？” 郑家家主当机立断，表决道：“不如明天早朝参他们一本，万年县和长安县如此不务正业，罔顾王法，理当革职查办。” “嗯！” “可！”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卢尚书道：“还有，那些替罪羊得快些脱手，在这么下去可不妙。” …… 第二天早朝，万年县县令和长安县县令被文官纷纷弹劾，而且负责长安治安的几位大将军也被弹劾了。 包括尉迟恭，秦琼，侯君集和李靖。 长孙无忌道：“臣有有异议，这些书生不该抓。” 李二示意他说下去。 “微臣乃此案检查，昨日微臣以了解了这些书生的作为，他们正在收集证据，而且有些人证物证确实指向一些世家的人，倒也不能算是造谣生事。” 长孙无忌身子骨挺得老直，丝毫不给世家的人脸色。 崔侍郎，卢尚书和王侍郎眉头紧皱，这长孙无忌是彻底站到他们世家对立面了。 长孙无忌又说了皇家造纸坊附近的小酒馆，还拿了证人的签字画押，而且朱雀街有几个死去的刺客尸首也被人认了出来，说是经常与世家的人打交道，世家的人还定期给他们钱。 王冲海镇定地道：“启禀陛下，这都是些捕风捉影之事，那小饭馆的店家或许跟我王家有点关系，但太原王氏人员众多，不能将此事直接怪罪到太原王氏。” 魏征道：“陛下，微臣直谏，此事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可放过一个坏人，太原王氏应该配合调查。” 王冲海瞪了一眼魏正道：“我太原王氏自然会配合大理寺的调查。” 郑氏，崔氏也表示配合调查，还直言大理寺应该早些破案，让真想大白。 李二诧异地看了看出奇配合的世家官员。 尉迟恭双眼一亮，道：“陛下，微臣自荐调查此时，毕竟禁军也有损失，此事军方理当插手。” 武将们纷纷表示赞同，这些火有挑衅的意味，但对方毕竟是世家的人，发兵是不可能的，但世家必须得有个交代。 这也是世家之前私下说要准备替罪羊的原因之一。 世家的人脸色难看，要是被这些个杀胚到世家的地盘走一趟，世家的脸可就丢大了。 卢尚书道：“陛下，世家毕竟特殊，不仅富甲一方，而且各地人士都和世家有所结交，若真要派遣军队，不利于世间安定。” 尉迟恭道：“派军队去又不是说要灭了你们，难道你们世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或者说你们世家也是皇宫禁地？” 程咬金觉得大佬黑最近头脑见长啊，污蔑人里一套外一套的。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李二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变化，但他还是忍住了。 诛九族的事情不可能实施，百官很多人都和世家联姻，真要诛九族，朝廷就没人了。 哪怕是程咬金的夫人都是世家的人。 李二决断道：“此案由兵部侍郎主审查办，魏征复审，大理寺另审。” 李二这个决意两边面子都给了，长孙无忌是兵部尚书，跟那些杀胚关系不浅，他去主审也给了杀胚们的面子，去查的时候肯定带兵，但不会是那些个杀胚去，世家也不会过于难堪。 主要还是尉迟恭老是嚷嚷要灭了世家，若真让他带兵去世家的地盘威风一圈，那还了得。 魏征刚正不阿，是配合长孙无忌的最佳人选。 众大臣纷纷附议。 这个主意很折中。 皇宫里，玉太白养病之处。 玉太白今天精神好了很多，他昨天已经知道为什么天气这么冷了，原来是下雪了。 而且下雪的时间特别巧。 于是玉太白想到了窦娥冤，问了一下来看他的小雉奴和长乐公主，发现两人都不知道。 “窦娥冤是一个故事，你们想不想听。”玉太白坏笑道，老子不能跟世家掐架，还不能内涵一番吗。 古人闲来无事大多都喜欢听故事，小雉奴和长乐也不例外。 “你们找人拿笔记一下。”玉太白道，“这个故事我还要出书的。” 负责跟着李治的太监便找了个人专门记下玉太白的故事。 玉太白给故事稍微修改，首先把窦娥的出身改一下，他可能不能针对穷书生，于是换了个寻常背景。 故事开始，说窦娥的父母因为遇到天灾，而且商贾抬高粮价，朝廷粮食不足，因此不得已将窦娥卖了蔡氏之子做童养媳。 刚说到这，李二和长孙皇后也来了，见玉太白气色好了很多，又听他说要讲故事，于是便让他说下去。 …… 长乐公主和小雉奴听到窦娥和蔡氏之子成婚没多久后，蔡氏之子便死了，和婆婆相依为命。 他们觉得觉得窦娥命好苦，之后听到张老儿和张驴儿欺负他们，又变得怒气腾腾。 饶是长孙皇后都有些意动。 只有李二面露深思之色。 更没想到张驴儿窥视窦娥，还要毒死老蔡母逼她就翻，但阴差阳错之下毒死了张老儿。 于是便到楚州报官。 官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重男轻女，想将窦娥屈打成招，但窦娥宁死不从，怎么用刑都不管用。 于是狗官便打算对蔡母动刑。 窦娥知道婆婆经不住酷刑，于是喊冤招供，承认自己下毒，被定了死罪。 说到这里，长乐个小雉奴都泪眼汪汪的，又是感动窦娥的孝顺，又痛恨狗官和张驴儿。 玉太白道：“不堤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 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窦娥在刑场上喊冤，可谓哭天喊地，说她若是愿望的，将会六月飞霜，大旱三年。 动刑的时候还说：“婆婆也，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不了刽子手动刀后，三伏天当真下了。 自此楚州大旱三年，窦娥当真是冤枉的。 小雉奴嗷嗷大哭，打呼窦娥死得好冤。 李二已经了解玉太白想说什么了，也明白他要将这个故事编成书籍的用意。 这故事虽然对朝廷有一定的讽刺，但其中跟多的还是说商贾作乱，狗官横行。 尤其是那句“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讽刺的，不就是为富不仁的世家，以及地方跟世家勾结的狗官吗。 李二见子女被故事内容感动了，也不好跟玉太白详谈这故事该如何推波助澜。 君臣之间对视了一眼，破有默契。 第70章 舆论的威力 长孙无忌四处奔波，有寒门读书人提供消息，他确实也抓了不少人，但无论怎么审都没法往世家那边发展。 陛下那边虽然也有不少证据，但长孙无忌得到过提示，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 世家这边也在不断地放出替罪羊，替罪羊也没有供出任何对世家不利的消息，全部自己扛下。 虽然世家很配合，但明眼人都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就是世家唆使人干的。 很多勋贵子弟都被家长勒令待在家中，现在外边可不平静，皇家和似乎和世家干上了，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子爵，谁要是不开眼干出去惹事，肯定要被打断腿。 长安害虫们待在家里百无聊赖，一些勋贵也觉得生活无趣，只好在家里烘火烤肉。 次日，皇家书纸铺也重新开张了。 不过没有卖书纸，因为皇家造纸坊还没修缮完。 皇家书纸铺只卖几十本叫《窦娥冤》的小说，都是抄录的，着书的人叫白玉京。 卖得很便宜，毕竟字数不算太多，而且还提供观看，长安寒士读书社甚至还租借了几本，回去开了个读书会，掌柜的并没有收钱。 一时间窦娥冤的故事快速传播，里边的各种内涵也被不少人探究了出来。 寻常百姓听不懂地地方，也会请教读书人，读书人自然乐意解释。 最骚的是万香楼还将《窦娥冤》排成了戏曲，万香楼里不少人听后都感动得痛哭流涕，这故事也被不少人拿到小茶馆或者小饭馆闲谈。 世家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主要是他们听到玉太白遇刺当晚便下起了雪，此时又出了《窦娥冤》，很多人将此事联系起来，便说玉太白被人刺杀老天爷都下雪表示看不下去了。 他们不知道民间八卦得更厉害，读书人还挖出了玉太白出谋划策治理流民有功，医治长孙皇后有功的功绩。 他还是孙神医的徒弟，如今又钻研造纸术，遭人妒忌被行刺烧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如此英才，今后定是大唐的栋梁，世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刺玉太白，众人肯定认为老天爷看不下去才降了雪，示意朝廷不能让玉太白蒙受这般屈辱，让世家给玉太白一个交代。 若是今后长安或者大唐大旱三年，世家将会遭受天谴。 不少读书人更是借窦娥冤里的话“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唾骂世家。 寒门读书人知书达理，知恩图报，百姓们勤恳劳作，大多都是贫穷本分之人，却要受造恶的富贵迫害。 百姓对这番话感同身受。 读书人便开始升起了和世家对立之心。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意，明年贞观元年开始，大唐还真就有不少地方闹旱灾，而且还连续了四年，届时世家的人还被万民唾骂。 皇宫立政殿里，玉太白气色好了不少，他和小雉奴，长乐公主以及长孙皇后看《窦娥冤》的戏曲表演。 玉太白看得有些腻了，但架不住他们百看不厌地热情，只要陪着发呆，偶尔看看长乐公主完美无瑕的脸颊发呆。 玉太白想了想，决定再写一部，还是长时间的戏曲表演，决定写小时候和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看的《七品芝麻官》，又名《唐知县审诰命》。 玉太白一边看长乐公主绝美的容颜，一边回忆起电影里的每一处细节。 当《窦娥冤》落幕之后，长乐公主才发现玉太白正看着她发呆。 长孙皇后也发现了，心中复杂，就怕玉太白今后还遇到被刺杀的情况，到时候她的女儿不是要守寡了？ 长乐公主嗔怒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玉太白这才意识到戏曲落幕了，于是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 长孙皇后双眼立刻一亮，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 长乐公主和小雉奴也是希冀地很。 当玉太白说也要编成书籍和戏曲后，长孙皇后立刻叫人过来记录。 玉太白将明朝嘉靖年间解释成一个虚假的朝代，人物的名字也没有改，就是改了一下姓氏，将姓程的改成姓王的。 这个故事讲的是重权奸臣严嵩之妹、一品诰命夫人纵子王西牛行凶，强抢民女林秀英，却被武状元杜士卿半路搭救，诰命夫人的管家王虎还误杀了王西牛。 杜士卿还留了一封信作为证据。 事后诰命夫人率领王虎等家中恶仆登门，打死了林秀英的父亲。 恰好被巡查的芝麻官唐成知晓此事，诰命夫人他无权过审，只好按程序走，但上头的人也不不敢审，于是推给了唐成审。 最后便有了唐知县审诰命的事情，最后还了林秀英一个清白，还给了一个交代，诰命夫人和王虎都伏法了。 这个故事要通俗易懂得多，也没有那么多绕绕弯弯的言语，百姓基本不需要读书人解释也能听懂。 这个故事和窦娥冤有很大的不同，主要还是故事中的恶人被惩戒了，这时候放出去，也有希望朝廷能够及时惩治刺杀玉太白的恶人的意思。 说完这个故事后，皇宫的这一个戏班子又有得忙活了，忙着排练，玉太白作为导演。 次日下午，万香楼坐满了人，不管是勋贵还是官员，又或是富商，都坐着看戏。 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看窦娥冤，窦娥冤之后又有一出《七品芝麻官》的戏。 观看这部戏的一部分官员和勋贵脸色不太好看，但很多人都看得晶晶有味，年经越轻的看得越过瘾，还纷纷叫好。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出好戏。 而且里边有一句话：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土豆！ 土豆是何物，明年见分晓！ 很多人都在问土豆是什么。 也在看戏的左右仆射和长孙无忌都面面相觑，知道了这部戏是谁的手笔。 《窦娥冤》和《七品芝麻官》的表演的风格都很像，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这毕竟是皇家的酒楼，也没有人敢造次。 这个故事同样也被编成书，在皇家书纸铺售卖，着书的人也叫白玉京。 读书人又租去开了读书会，不少人纷纷立志要当想唐成那样的官员。 在他们看来，故事里唐成姓唐，寓意着未来大唐的官要像唐成那般清廉、惩恶扬善。 那严氏诰命夫人，不就代表这当朝那些手眼遮天、荼毒百姓的世家吗？ 意想不到的是《七品芝麻官》比《窦娥冤》传得还快。 主要是这故事很正能量，而且有很多戏剧性的地方，很受大众欢迎。 一时间，民间呼声很高，要求朝廷严查玉太白被行刺之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可放过那行凶的“诰命夫人”。 结合之前《窦娥冤》，长安读书人和百姓要求惩戒刺杀玉太白的凶手的呼声更高了。 朝廷这段时间对舆论没怎么控制，只管把握方向，任之发酵。 百姓可不管世家势力有多大多复杂，他们只要一个美好的结果，不能让玉太白受委屈。 世家人的脸色相当难看，若不是有些细节出了差错，被那些个穷酸书生抓住了蛛丝马迹，还稍微牵扯到了世家的人，世家早就平息这些“谣言”了。 最恼火的是他们已经将所有替罪羊都推出来了，口供也完整无缺，说只是世家某些臭虫私自干的，跟世家族群的意志没有直接的关系。 长孙无忌却迟迟不肯结案，说此案还有疑点。 不得不说世家人有些后悔，当初或许不该这么冒险，但那纸张比这谣言更加致命，他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毕竟纸张若是过度廉价，他们世家对朝廷的控制度将会大大减小，届时世家只会走向衰败。 最恼火的是这两个故事还是由皇家的酒楼和书纸铺传出去的，世家的人没法在源头上灭火。 如今这把火烧得很旺，世家在长安都快臭烂了，所以世家人很希望长孙无忌能快点结案。 而且那写书的人叫白玉京，估计跟玉太白有不浅的关系。 民间的舆论愈演愈烈，很多人都当街对世家的人破口大骂了。 又过了两天，皇家造纸坊总算是修缮好了，终于要开工了。 这一天中午，甘露殿之中。 李二将世家的几个核心官员叫到了甘露殿。 王侍郎，卢尚书，崔侍郎和郑中郎脸色很不好看，陛下还是首次同时找他们问话，令他们很不安。 等了好一会儿，皇帝陛下才叫他们进去。 李二正在批阅奏章，一副不想理他们的样子。 户部侍郎王冲海心中很气，心道你这皇帝不识好歹，若是没有世家，你拿什么治理天下，还给我们脸色看，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发怒的表情。 最后还是礼部卢尚书询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们当真不知道朕为什么找你们吗？”李二不怒自威。 “臣等不知！”这几个人都拱手道，但心中却明白得很。 “谅你们也不会承认！”李二哼了一声。 卢尚书等人心道：傻子才会承认。 “朕手中有不少证据，你们自己去跟太白子爵商议，虽然差了几个人，但太白子爵想怎么处置你们，朕就怎么处置你们！”李二似乎是真的下了决心。 卢尚书，王侍郎，崔侍郎和郑中郎都脸色难看，面面相觑，难道这李二为了一个小子真要和世家撕破脸皮？ 罗洪面无表情地道：“这边请！” 之后他们便被带到了一处偏殿。 玉太白正坐在那里和热茶，脸色好看了很多，也精神了不少。 只不过身上绑着纱布，显然是受了很多伤没好的样子。 许小何和周伍还在一旁守着，一脸警惕。 卢尚书，王侍郎，崔侍郎和郑中郎都觉得玉太白运气是真的好，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那天的马车都被射成马蜂窝或者刺猬的模样了，玉太白竟然还真的活着。 第71章 不灭了世家，我不敢出皇宫啊 玉太白看了一眼崔民干，也忍不住唏嘘，当初还帮他儿子治病来着，当时这崔民干也想拉拢自己。 没想到崔民干也安排人刺杀他，这朝廷之争他是真不懂啊。 罗洪送他们进来后，便关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在里边。 众人沉默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口的意思。 王冲海看玉太白的眼神很是狰狞，但心中也有不少恐惧之意，就怕玉太白真让李二把他们看了。 玉太白喝了一杯茶后，重新倒上热腾腾的茶水，才打破了僵局。 “你们世家，当真是作死啊！”玉太白仿佛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小子猖狂！”王冲海怒喝。 “猖狂？”玉太白喝道：“你们才猖狂，派了那么多人来杀我，还放火烧了我的宅子，还用弓弩射我，箭上还有毒，你们真厉害！”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尚书老油条地道，还示意王冲海不要开口。 玉太白道：“行了别装了，你们世家再这么冥顽不化，就等着灭族！” 王冲海冷笑，没有人敢说要灭了世家，哪怕是陛下也不敢。 卢尚书脸色很不好看，他倒是不信李二真会杀了他们，也不可能会灭了世家，但这个少年的态度很奇怪，似乎没有把他们世家放在眼里的意思。 崔民干问道：“这是何意？”他不明白玉太白为何敢说让世家灭族的话。 玉太白面色复杂地道：“崔侍郎，好久不见，我是真不想跟你们世家为敌，但你们太过分了，我的马车都被射成马蜂窝了，我身上也中了很多箭，我害怕啊！” 玉太白是真的怕。 世家的几个人心里都在想：你知道怕了？ “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王冲海笑道。 紧接着，玉太白的话令他们差点窒息。 “还是冥顽不化，所以，不灭了你们世家，我真不敢出皇宫啊！” 卢尚书眼皮抖动，气得哆嗦，道：“就凭你？” 王冲海也被玉太白这番话给搞懵，还没人敢给世家放这样的狠话。 崔侍郎和郑中郎闭口不言，但眼中的怪诞之意谁都能看得出。 “你们还别不信，”玉太白吹了吹茶水，道，“明年纸张就会一百张一百张地卖，因为太多了，分散着卖不好数钱！” 他们脸上虽有怒意，但玉太白的话他们却不得不斟酌。 难道这小子成功了？ “而且，书的价格也会很便宜，至少不会比纸贵太多。”玉太白道，“我有能力造纸，我就有能力将书价降下去。” 王冲海忍不住了，道：“你以为单凭纸张就能搬倒我们世家吗？” 玉太白笑道：“单凭纸张，或许不能，但可以拔掉你们的爪牙！” “但以后大唐人人皆可读书，读书人凭借科举入仕，你们世家之前所犯下的罪行都会算清楚，到时候即便不被灭族，也会被抄家，甚至为奴！” 王冲海被玉太白说得也有些害怕，但脸上还是愤怒地呵斥道：“笑话，大唐哪有那么多书籍。” “以后书籍要多少有多少，源源不绝！”玉太白看王冲海像看一个小丑。 崔侍郎道：“玉太白，莫要说大话，我们世家的根基你根本不了解。” 玉太白摇头道：“我不需要过多了解，我只知道你们再用行动向陛下表明你们在控制朝廷，在控制李家的天下，想把陛下当成傀儡皇帝。 没有一个帝王会容忍这样一个邪恶的势力存在。 这样的势力动摇江山社稷，动摇皇权，不管他的势力有多大、有多复杂，这样的势力只会被覆灭！ 你们在努力作死！” “你胡说八道！”王冲海怒斥，玉太白给他们扣这么大的帽子，这还是甘露殿，旁边指不定还有耳目，谁顶得住。 “别装样子了，”玉太白真不喜欢虚伪演戏，“你们心里清楚，陛下和我心里也清楚。” 四个世家的核心官员沉默了，回想起刚才李二的态度，玉太白说的就不是玩笑了，若是玉太白的造纸术成功了，他们世家若干年后或许真的会完蛋。 毕竟这些年他们确实做了不少有损朝廷的事，官官勾结，官商勾结，谋财害命，他们也确实想架空李二的皇权。 况且李二之前连兄弟都杀干净了，领兵能力又那么强，还会在乎让大唐再动乱一阵子吗？ 更何况刚才李二还说玉太白怎么处置他们，李二就怎么处置他们。 这时，他们真正有了害怕之意。 就连许小河和周伍都感觉到寒意，头一次见到玉太白说这样的话。 这小爵爷也太牛叉了，竟然扬言要灭掉世家，而且听小爵爷这么分析，那纸张已经出来了，世家怎么样都不会有好好果子吃。 毕竟他们企图控制朝廷、架空皇权。 卢尚书道：“你要与我们世家为敌、不死不休？” “是你们先杀我，我没得选！”玉太白叹气道。 王冲海道：“少在那假惺惺，外边的那些谣言就是你传的，污蔑世家，尽泼脏水！” 玉太白也道：“你不要乱说，陛下有证据的，尤其是你王家，你自己说那些谣言真是谣言吗？” 卢尚书面色复杂地道：“说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 玉太白喝了一口茶水，道：“其实你们世家自己作死，不是想着控制朝廷，就是想着架空皇权，什么后果自己清楚。 当然，你们可以不认罪，继续去作死，继续去控制朝廷、去左右陛下。 也可以继续想方设法弄死我，毕竟新的造纸术还没出来，但陛下已经知道了不少工艺，我死后过不了多少年，新的造纸工艺估计也会出来，你们肯定也会给我陪葬。 当然，你们若是认罪，及时回头，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是想让我们认罪啊，卢尚书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认罪，王冲海道：“我们世家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认罪！” “哎，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件案子会一直查下去，陛下那边的证据也会一直保留。 我本无意灭了你们世家，但现在就给你们世家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们若是不认罪，世家就等着覆灭！”玉太白心情复杂地摆了摆手。 许小河和周伍将这几个世家重臣送了出去。 玉太白是真想让李二砍了他们，但真要这么做，说不定还会遭到刺杀。 玉太白和李二商讨过了，这几个人的狗命暂时留着，以后再收。 今天算是彻底跟世家摊牌了。 罗洪跟李二说了几句话后，听到那句“不灭了世家，我敢出皇宫啊”后，李二的脸色很不好看。 李世民心道：“太白啊，你不是想要护身符吗，朕现在就给你，说什么朕都要保你！” 李世民传令让门下省和中书省拟旨意。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多书言官纷纷建言，说那份圣旨不能颁发，对世家影响颇大，会动摇朝廷根基。 李二喝道：“朕意已决，即刻颁发！” 又有言官大呼：“陛下，此事不可，证据不足，此圣旨若是颁发于朝廷不利，于是世家不利，于江山不利，若是陛下执意颁发，臣请辞。” “臣附议！”又有几个言官表示赞同。 李二暴怒：“还敢跟朕提于朝廷不利，他们明目张胆地烧国子监，在朕的眼皮底下纵火杀人，想干什么？” 李二猛拍桌案，指着那几个官员道：“你们告诉朕，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是想谋反吗？ 下次是不是就要烧皇宫了，还要一路行刺朕这个当今皇帝？” 李世民觉得这些世家的官员真是万般丑恶，道：“玉太白于朕，于朝廷，于读书人，于百姓都有不小的功劳，所以。” 李世民话锋一转，神情变得无比坚定，道：“玉太白朕是保定了！” 李世民突然杀气腾腾，“谁还动手脚，对玉太白不利，朕就灭了他满门！” 李二还目露凶光地瞪了世家那几个骨干。 百官脸色骤变，素来容忍的陛下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在朝堂上拍桌案。 而且这次世家做得确实过分，虽然目标只是玉太白，国子监大概是吸引禁军的一个倒霉蛋，但火烧长安确实太严重了，烧的还是国子监。 打的自然是李二的脸，因为他们笃定李二不敢灭了他们世家。 李二现在确实也不敢，但今后却不一样了。 虽然世家也在很多时候摸李二的老虎屁股，但李二大部分时候都选择容忍。 而这次他们似乎摸到龙之逆鳞了。 “哼，你们要辞官，朕便依了你们！”李二道，“来人，将他们的官服、官帽摘下。” 见侍卫直接动手，言官们也慌了，没想到李二来真的。 “还有谁要辞官威胁朕的，朕定遂了你们的心意，大唐不需要这样的蛀虫！”李二龙威发散，头一次这么硬气。 那几个被扒了官服和官帽的人面如死灰。 百官禁若寒声！ 李二头一次这么暴戾，也头一次觉得这么爽。 良久，尉迟恭才缓过起来，道：“陛下威武。” 程咬金也不嫌事大，道：“还有谁要辞官的，末将帮陛下摘了你等乌纱帽。” 李二刚刚还龙威猎猎的气势顿时一窒，狠狠地瞪了这俩杀胚一眼。 这俩杀胚真是令他无语，捣的什么乱。 不过言官们却不敢再吭声，李二是动真格的了。 谁还敢辩解啊，李二都说到“谋逆”了，在辩解下去，世家估计真要被安一个谋反的名义。 若说统计法是世家贪污的七寸，那纸张便是整个世家的七寸。 而世家也试探出来了，那玉太白似乎是李二的逆鳞。 世家算是明白玉太白在李二心中的分量了。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李孝龚等人甚至再考虑要不要参世家一本，说他们有谋逆之嫌疑。 他们之前就有这个计划了，毕竟世家烧了皇家造纸坊。 但若真这么弹劾，事情就会很严重，就怕世家跳脚，朝廷动荡。 所以他们也没有弹劾世家有谋逆之嫌。 李二似乎也没有借此一举铲除世家的意思。 若真要和世家鱼死网破，于大唐真是动摇根基的做法。 玉太白也清楚现在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真要灭了世家，他肯定会遭到更疯狂的报复。 权宜之计，他打算两年后才动手，世家若是识趣便自己认罪。 若是不识趣，玉太白只能做刽子手了。 上午，长安城各处便贴了一张告示和一张“血书”。 血书是玉太白写的，用的是鸡血。 血书说道玉太白控诉世家行刺他，烧了他的宅院，他身中数间，中毒颇深，若不是有孙神医在，估计已经驾鹤仙去。 他也鸣谢帮他找证据的读书人。 他还将状书告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也会彻查此事。 玉太白还说无论前方风雨如何，他都会将纸张造出来，让世人能用更廉价的纸张，让有志之士都能读书识字，为朝廷效力，为国家效力。 若是他遭遇不测，定是那些世家造的孽，望世人铭记。 朝廷的告示则说玉太白告状之事，朝廷表示此案有了一些进展，但不能坐实是世家做的，所以会一直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定会给玉太白和世人一个交代。 陛下还在告示里写到玉太白为大唐的未来辛劳付出，不仅在研究造纸，还贡献了高产量土豆，对国家，对百姓，对读书人，甚至对他的皇后都有救治之功。 若是有人再敢行刺玉太白，被抓住后将会被满门抄斩。 后边还附带了土豆的信息，此物为玉太白所有，包括种植信息和产量，还有孙神医孙思邈担保，也言明此物目前在玉家庄种植，明年收获后会发向大唐全国每家每户。 不少读书人也知道了朝廷的态度，这个结果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此案和世家脱不了干系。 而且玉太白那副血书也表态了，若是玉太白今后有什么不测，肯定是世家的人干的。 读书人们纷纷大喊：“保护恩公，千万不能让世家的人害了恩公。” 也有读书人大喊：“陛下英明，保护恩公，不容有失！” “没想到恩公还贡献了亩产三千斤的土豆。” “土豆，不就是《七品芝麻官》里的土豆吗。” “原来‘土豆是何物，明年见分晓’说的是这个土豆。” “这么说那着书的人便是恩公了？” 一时间世家被骂得更厉害了，没想到为大唐做了这么多贡献，不单单是纸张，还有粮食。 “你看，又下雪了，老天爷都在为太白子爵鸣不平。” “若是大唐大旱三年，世家当遭天打五雷轰！” 有人皱眉道：“大旱还怎么打雷？” “晴天霹雳，六月飞霜！” “是极是极！” 第72章 活字印刷术机器问世 世家的人被读书人骂得厉害，但他们现在还有嫌疑，而且李二还拿着证据，随时可以放出来灭了他们。 卢尚书，崔侍郎，王侍郎和郑中郎脸色很不好。 卢尚书开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二掌握他们刺杀玉太白的罪证，直到罗洪拿了一张纸给他们，他们才确信，不过那些罪证虽然能证明他们放火烧了国子监以及皇家造纸方，但没有清晰的证据表明他们刺杀世家。 所以李二才打算继续查下去，若真放出那些证据，他们几个主谋估计要伏法。 晚上，郑家的密室里。 “不良人真是厉害！”郑家家主道，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案咱们世家是洗不干净了，这可如何是好？”王冲海也怕了，他怕掉脑袋啊。 郑家家主道：“李二是不敢灭了我们世家才出此毒计，听兵部那边说，长孙无忌不打算查下去了，估计是想等我们几个自行认罪。” 卢尚书自我安慰道：“不错，此案过不了多久便会停歇，毕竟玉太白没死，两年时间案情若是没有进展，也够我等掌握情报、进行辩解了。” 王冲海双眼一亮，“对啊，不是没有余地。” 崔民干道：“怕就怕陛下还有其他证据。” “就算有证据，两年时间应该也够我们找出来，并抹除干净了。”卢尚书摸了摸胡须。 “那玉太白还要继续行刺吗？”王冲海问道。 众人都瞪了他一眼。 卢尚书没好气地道：“李二郎这回可不是说笑，你想动他别让我们卢家参与，我们卢家也不想知道。 李二因为他都快跟咱们世家翻脸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可不敢再动玉太白了。 郑家家主道：“确实不能动这玉太白了，这玉太白深得李二信任，若是李二直接翻脸，来个鱼死网破，咱们世家也经不起这一遭。” 众人都沉默了。 崔民干询问郑家家主，道：“那土豆是怎么回事？” 众人摇了摇头。 卢尚书道：“听说土豆亩产三千斤，孙思邈还做了担保，要不要找孙思邈问一问？” “孙思邈也在皇宫，若那土豆真有那么大产量，对咱们世家也不是个好消息！”郑家家主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思虑过多，头疼得厉害。 “当务之急，还是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证据，被长孙无忌抓住了可不好！”卢尚书道。 …… 皇宫里，玉太白正在甘露殿的偏殿尝试活字印刷术机器的首次使用。 这个印刷机很大，刚好能放下两尺多长的纸张。 将制作好的活字放好后，开始尝试着改天换地的壮举。 李二，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在一旁看着。 只见玉太白玉太白用了刷了两把，觉得不妥，又刷了两把，拿起来一看，便发现排好的字清清楚楚的被印在纸张上，而且墨痕很深。 玉太白又拿了一张纸，随意刷了两把，发现字迹正常了很多，便满意得点了点头。 房玄龄和杜如晦差点惊掉了下巴，就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两张大纸就被刷出字迹来了。 最恐怖的是活字是按版块分好的，可以裁剪成很多页，正面背面都可以印。 若是他们手动抄这两张大纸上的字，估计也得一刻功夫，毕竟有好几百个字。 而且字体很小，还没有写错的字，字迹更不会因为人的情绪而变得潦草。 那新的造纸术和这印刷机若是普及开来，对世家的打击可以说是灾难性的。 李二拿起印刷好的纸张，看着自己的字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看那活字印刷机，便发现原理其实不难，只是那活字不好做罢了。 玉太白见成功了，又将另一个活字印刷机准备好，把刚才印刷好的纸张背面放下去，刷了两下，然后一张正反面都有数百个字的纸就这么被造出来了。 李二，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问清楚怎么操作之后，也在忙活另外的几个活字印刷机。 只有活字比较码放，但码放完之后，就是很轻松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我刷完了交给你，两个印刷机印刷一张纸的正反面。 几个人合作下来，《唐律》的所有内容都被印刷完毕。 然后玉太白再将纸张裁剪订成书册，一本书就出来了。 若是除去排字时间，也就分分钟的时间。 若是批量换成流水线作业模式，培养出娴熟的操作工，那将会更加快。 一夜之间一刷成千上万本书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李二他们真觉得这是个奇迹。 这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抄写出成千上万本书籍。 李二等人觉得不过瘾，又找人排字，将《大学》的内容的字也排列清楚，狠狠地过了一把印刷瘾。 过完瘾后，李世民龙颜大悦：“太白，你想要什么，朕重重有赏！” 玉太白犯难了，他似乎不缺什么，钱有了，玉家庄等着他去修建，以后慢慢折腾蒸汽机，开启工业时代就好。 粮食，棉花，炒锅，水泥都弄出来了，衣食住行，顶多也就出行不方便，但以后可以修路啊。 所以玉太白是真的犯难了。 难道要跟李二说：我想娶长乐公主？ 若是只有他们两人，玉太白估计真会这么说。 但现在人多，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我也不知，容我好好想想！”玉太白腼腆地摸了摸脑袋。 李二，房谋杜断和长孙阴人才发现，玉太白好像真的不缺什么了。 尤其是李二和长孙无忌得知玉太白的追求是什么，他不求官职，爵位是可以给，但最多给到国公。 做个外姓王是很困那的，但基本没人会那样想。 李二认真道：“朕欠了你不少功劳，虽然大部分都还处于保密阶段，但你功勋不菲，若有什么要求，朕也会慎重考虑，即便是灭了刺杀你的那几个主谋！”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脸色紧张地看着玉太白，他们清楚李二这次说到做到。 玉太白也很想直接刀了世家那几个老狐狸，但要了那几条恶狗的命后，他还会更危险。 玉太白摇头，面露恨意地道：“陛下，这两年他们若是不认罪，两年后小子自有办法让他们认罪伏诛，到时候就没有危害朝廷和百姓的世家了！”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松了口气，又用难以捉摸地神情看着玉太白。 若玉太白有心权柄，今后至少是个权臣，如此年纪便有妖孽的智慧和隐忍之心，真不敢想象再过几年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对于玉太白的回答，李世民没有意外，点了点头，问道：“若是没有了世家，你以后便没了敌人，朕好奇你还想做什么？” 玉太白笑道：“小子没什么野望，估计会待在玉家庄，整些稀罕玩意出来解闷。 等人到中年之时，再周游大唐各地。” 房玄龄和杜如晦是不太信的，但李二和长孙无忌却觉得玉太白应该是要这么做。 其实这几天，李二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皇权真的有那么好吗？ 特别是玉太白被刺杀那天，那两辆马车的惨状让李二一阵难受。 他李二出行的时候不也是让不良人和禁军一路保护，想想之前有好多次乔庄去玉府和玉家庄，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 以后他还会这般冒险出行吗？ 短期内肯定不敢。 世家这个毒牙不拔出，李二还真就睡不着觉啊。 所以当皇帝也有烦恼，特别是人身安全方面。 玉太白若是对权力有野心，肯定会树敌无数，归隐山林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李世民这时候才真正理解玉太白为什么那么渴望名望、渴望读书人和百姓呵护他了。 李世民作为皇帝，也需要天下百姓呵护啊！ 但李世民舍弃不了权力，舍弃不了皇位，更舍弃不了唯我独尊的那种感觉。 李二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太白，道：“你呀，朕觉得你很早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对不对？” 玉太白以为李二说他猜想道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于是道：“怎么可能，我又不会神机妙算。” “朕不是说这个。”李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是什么，“罢了，朕若有烦恼，你得为朕排忧解难！” “啊？”玉太白不明所以地叫了个第二声的“啊”。 李二想问的是，玉太白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想到了要过上所谓“混吃等死”的那种生活，就得获得他这个皇帝的信任，还要跟世家作对。 但李二不明白玉太白为什么要跟世家作对，似乎没这个必要，之前玉太白说要“造福百姓”的话，李二可不觉得一个人会这么无私。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则是另一番感受，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跟陛下打了半辈子的江山，似乎还不及这小子的分量重。 李二道：“太白，你如今的功劳可不小，朕打算明年贞观大典之时，在给你赏赐，如何？” “全凭陛下做主！”玉太白笑道，如今玉太白最难搞定的事情基本都搞定了。 李二点了点头，问道：“你说这活字印刷机还不到放出去的时候，这是为何？” 玉太白道：“现在很多读书人看到希望了，对入仕很有大盼头，而且很多读书人还以抄书为生，若是直接放出去，对他们不友好。” 李二，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主要是这活字印刷机才刚刚出来，还没联想到那么远。 房玄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第73章 老天有眼啊！ 玉太白道：“等明年贞观大典的时候，陛下宣布活字印刷机，朝廷或者皇家再开一个图书馆，收录天下书籍，供天下人阅读，想读书的就给他读到够。 当然，图书馆也卖书。” 杜如晦道：“那些以抄书为活计的读书人岂不是更困难了？” 玉太白道：“咱们可以办一些书社，找图书管理员和审阅书籍的人，那些抄书的最适合不过。” 长孙无忌道：“可否细说那图书馆？” 玉太白道：“图书馆有很多书籍的一个……公共场所，包括天象，地理，历史，农桑，朝廷，算学，医学等各科目的书籍，供人阅读，或者售卖这些书籍。 需要一些图书管理员维护，若是书籍越多，需要的人越多，还要不断地收罗新书，负责编排。” 杜如晦道：“如此说来，天下人读书人都能读到各类书籍，这样也能让科举快些发挥作用。” 李二皱眉问道：“朝廷是哪一类？”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道：“那也叫政治类，就是根据历史各朝代兴旺的情况，总结归纳各个时期帝王的思想以及行为，朝廷的政策方向，还有民间农事、商业甚至是天灾人祸对朝代的影响。” 李二有疑虑，这似乎不一定好。 玉太白道：“比方说，陛下若是发布或者采纳了什么好的政策，有好的思想指导朝廷做事，造福万民，有人归纳总结，将陛下的思想整理成一套体系，编成政治书，供万民观阅，到时候书里还附上陛下的画像，人人都会记得陛下，陛下的美名也会流传千古。” 李二双眼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到时候万民都知道他的政策，也知道他是个有理想抱负的明君，自然能流传千古。 若是没有活字印刷术，那画像估计不好实施，但他们有活字印刷机啊。 房玄龄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杜如晦也面露喜色道。 “臣附议，”长孙无忌道，“如此一来，世人也会铭记陛下和功臣的功绩。” 李二点了点头，道：“不错！” 玉太白道：“是啊，以后你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可以万古流芳！” 李二，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不明所以，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是什么？ 玉太白见他们疑惑，又问道：“不是有二十四个功臣跟陛下打江山或者协助陛下登基吗？” 李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太白，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想要卖给这些重臣一个人情，还是真不知道。 目前确实没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这个说法。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面露喜色，但眼中也有很多疑惑。 玉太白疑惑道：“不是有画像吗？” 提到画像，又想到那印刷机，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希冀地看着皇帝陛下，他们为陛下和朝廷卖命，除了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不就图一个名垂青史吗。 李二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倒不在乎给功臣好的名声，于是朝他们几个点了点头。 “多谢陛下！”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拱手躬身鸣谢。 他们眼神相互交流，又同时朝玉太白拱手：“多谢太白子爵！” 玉太白不明所以地回礼。 然后，李二和这几个重臣便缠着玉太白让他说那政治书，以及图书馆的建设方案。 李二还给玉太白倒茶，道：“来，细说一下那政治书的事！” 玉太白：“……” 直到午饭之后，玉太白才在乘坐马车去往皇家造纸坊。 有数百个禁军守护着。 玉太白受伤后，今天还是第一次来造纸坊。 身上还缠着纱布，虽然只有一处伤口，起码还有保暖的作用。 而且这天确实冷，还下雪了。 玉太白撩起车帘，终于可以放下一些戒心看街景了。 李二给他的这道护身符是最管用的。 其实李二早就想这么下令保护玉太白了，但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能用满门抄斩来威胁世家的。 而如今又舆论相助，又有玉太白贡献的纸张和土豆，自然就有了理由。 路上的读书人见到马车里的玉太白后，纷纷询问护送的禁军。 “这位军爷，马车里的是不是太白子爵？” “没错，”里边控制马车的许小河道，“别靠太近哈，不可让世家的人有机可乘！” 那读书人看了看四周，有不少陌生人，便道：“是是，恩公的安全要紧，军爷，恩公好些了吗？” 许小河狂飙演技，道：“哎，爵爷是带伤上岗，你是不知道他身上足足中了十三箭，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要不是有孙神医在，后果不堪设想。” 附近的读书人热泪盈眶，纷纷躬身拱手，大喊：“恩公大义！” “天佑恩公，必有后福，世家还不死恩公！” 一些读书人嘀咕道：“军爷，你们的军队派少了，上次这么多人都还被行刺了，这点人不够看啊。” 许小河，周伍以及这些禁军都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些打脸啊。 周伍道：“如今不一样了，陛下下令了，谁再敢行刺爵爷，将被满门抄斩，世家也不敢乱来。” 读书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顶住许小河他们要时刻戒备。 一路上，见到马车的读书人，乃至一些寻常百姓都朝马车躬身行礼。 玉太白还真有这个资格受这份礼。 主要是他在纸张和印刷术上的贡献，以及土豆的贡献，都是造福万民的祥瑞之物。 玉太白再去皇家造纸坊消息不胫而走。 读书人们欢呼，不少百姓也很高兴。 如今家家户户都知道玉太白的事情了，也知道玉太白写的两部戏，长安城以及附近的大部分人，对这位爵爷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更何况玉太白贡献的造纸术还是土豆，都是对老百姓有很大好处的。 不少读书人还热泪盈眶地望向天空。 “恩公安好，老天有眼啊！” 而世家那边则咬牙切齿地忍受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玉太白钻研造纸术。 他们却不知道玉太白已经新的造纸术折腾出来了。 皇家造纸坊里井然有序，若是全力以赴，每天估计能造出数万张纸。 根据玉太白的建议，皇家将造纸坊方圆十里的地方都买下来了，以后专门用来造纸。 同时也种植一些专门用来制造上好宣纸的植物，比如青檀树。 造纸坊里，工人们也都相安无事，看到玉太白衣领见缠着的纱布，也关切地询问了玉太白的情况。 玉太白表示无碍，只不过动作轻了很多，也慢了很多。 工人们一时间对又敬佩了几分。 其实玉太白是被冷的。 玉太白转了一圈，就进书房休息去了。 他现在来造纸坊，第一是做做样子，第二是为了让世人知道。 再过几天，应该就要放出造纸术成功的消息了。 造纸坊里的人都守口如瓶，也得不少封口费，这段时间甚至都住在特定的地方，他们的家人也被安置过去了。 所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第二天玉太白去了一趟玉家庄。 玉家庄的地里，每隔二十多米就有一个禁军站岗，禁军遍布了一千多亩地。 他们手中还有一个铁桶模样的小铁罐，只不过把手比较长。 小铁罐里装有烧红的煤炭，就如同玉太白小时候用的移动小火炉。 这也是玉太白设计的。 之前许小河跟他说了这事，玉太白便解决了守卫保暖的问题。 庄子里的庄民们有好一阵子没见着玉太白了，也特别关心。 见到爵爷无恙，听说还在研究造纸术，便知道爵爷先前忙活的机密是什么了。 而且这段时间也有一些人被招到兵部去协助建造炼铁厂，所以也没那么担心玉太白，更不知道他被行刺的事情。 玉太白询问了一下几个炉子的情况，没听到有什么异常后，又去看了看青白瓷怎么样了。 青白瓷和白瓷不同，如果说白瓷像是汉白玉，那么青瓷的质地则像翡翠。 朱老他们经过各种尝试，还真地就烧出了青白瓷，也不敢私自量产，而是让爵爷回来做主。 玉太白拿起那些烧好的青白瓷，也赞不绝口，是真的漂亮啊。 在后世白瓷碗家家都有，但青白瓷可不多见。 但朱老他们还是觉得白瓷比青白瓷好看。 朱老小心翼翼地跟玉太白道：“爵爷，咱们烧出了一样东西，也不知是好是坏，您瞧瞧！” 说罢，便从锁好的箱子拿出一个有手柄的杯子出来。 玉太白看到了也觉得吃惊。 首先这玩意好像很丑的样子，一块白一块灰的。 但是，有些地方好像有些透明！ 卧槽，这不是玻璃吗？ 烧瓷器的方法能烧出玻璃？ 不过这个杯子只有很少的地方透明，而且透明度也不高，但是很奇特。 玉太白那难道：“朱老果真厉害，你们烧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啊！” “这东西是老梁犯迷糊了，将这杯子烧了好多天，才变成这样，还以为是琉璃盏呢，不过据传琉璃盏价值万金，色彩斑驳而又均匀，比这好看数万倍。”朱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透明的部分叫玻璃！”玉太白怀念道。 “你说的那琉璃盏应该是有毒的，只能供观赏用，理论上咱们应该可以烧出来，但估计要花不少岁月！”玉太白知道什么叫琉璃盏。 时候边和朱老谈论了一些金属上色的原理。 主要还是重金属在瓷器里边呈现出色彩的样子，而且玻璃化程度也比较高。 但要制作成琉璃盏的模样，几乎不可能，除非有化学工艺辅助。 然后玉太白便看了看他的自行车部件。 应该叫唐行车！ 除了轮胎和铁链，所有部件都打造出来了。 周老尝试了半个多月之后，发现那链子太难打造，又太过精密，于是玉太白决定改用齿轮替代，那些齿轮也已经打好了，就差组装了。 轮胎还没做出来，后世那种轮胎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做出来的，所以只能想办法用其他东西替代。 玉家庄没有多少平地，坐马车进来都难受，所以玉太白没打算尝试骑两圈，所以暂时先留着。 冬天到了，玉家庄的日常工作少了很多，大多庄民除了每天在里地清理积雪，基本上就是饲养家禽，无事的时候都围坐在院子里的火炉旁烘火。 院子建得好，在里边烘火很舒服。 玉太白都坐了好一会儿和庄民闲聊，当真惬意得很。 不如快些将那造纸术成功的消息放出去，他也可以快一点回来养老。 但想到明年还要做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这官他必须要做，一来是让那些想要杀他的世家伏诛，二来也是李二让他做官，他也可以借李二的手出台一系利民的政策，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世间更加安全，不用走到哪都怕被人谋财害命。 到时候他才有底气周游大唐。 只是，连玉太白都不知道，若干年后，他还周游了地球，甚至还和李二还去了南极和北极。 第74章 长乐的婚事 又过去了两天，和往常一样，玉太白每天都往返皇家造纸坊。 中午的时候教李治算学。 李治这小子已经将乘法口诀背好了，六岁多的年纪达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神童了。 这天中午，长孙无忌去找长孙皇后时，在远处看到了玉太白和长乐公主相谈甚欢的模样。 看到长乐公主那副情窦初开的样子，长孙无忌哪里还不清楚长乐是动了春心。 而且玉太白脸上的笑意，也是少年郎遇到了倾慕的女子才有的神色。 他今天找长孙皇后，主要是他们的舅父高士廉要过五十大寿了，过来对接一下。 而且长孙无忌还有另一个打算，就是商议着趁寿宴当天给长孙冲向长乐提亲。 但如今情况却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忙于兵部的炼铁事宜，没怎么来看长孙皇后和长乐了。 长孙无忌的心脏焦虑地跳动着，这长乐公主是他预定给长子长孙冲的。 但如今，长乐似乎对太白贤侄有意，而太白贤侄似乎也对长乐有意。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换成其他人敢跟长乐这般言笑，长孙无忌一巴掌就将其拍死了。 但这人是玉太白啊，前两天陛下才说谁敢动他就灭谁满门。 更何况玉太白的目前的所作所为，于陛下，于朝廷，于天下百姓、读书人，甚至于他们这些功臣都有不少恩德。 而且这段时间玉太白还帮了兵部炼铁厂不少忙，解决了很多问题。 长孙无忌犯难了，该怎么让玉太白放弃长乐呢？ 玉太白来了这么一出，长孙无忌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了，他也怕得罪了玉太白。 毕竟陛下如今对玉太白百般信赖，玉太白又能力出众，做了那么多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们长孙家是要争取长乐的，但要怎么让玉太白割爱呢？ 他是个固执的人，而且谋略过人，自命不凡，否则后来也不会被评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甚至还有长孙阴人的称号。 原本的历史轨迹之中，哪怕是长孙冲和李承乾造反，长孙无忌都能置身事外，甚至还搞死了其他争权的皇子，扶持李治上位，到后来甚至独揽朝纲。 所以长孙无忌固执，是因为他够聪明，也够狠，对时局的把握也相当准确。 但玉太白是他琢磨不透的，也是动不得的，所以长孙无忌才这般犯难。 一路沉思，长孙无忌到了立政殿之时，才回过神来。 “哥，你在想什么？”长孙皇后放下了《七品芝麻官》那本书，疑惑地看着心事重重地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 “你们下去！”长孙皇后知道这个哥哥估计遇到麻烦了。 宫女太监们都离开后，长孙无忌依旧一副愁容。 “发生了什么事？”长孙皇后道。 “哎，”长孙无忌问道，“观音婢，长乐和太白……” 长孙皇后猛地抬头，道：“你看见他们在亭子里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后，长孙无忌道：“观音婢，舅父再过几天就过五十大寿了，他老人家很看好冲儿和长乐的婚事。”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哥，你心中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哎，”长孙无忌纠结啊，“我也不知道啊，太白是个天才，也是个功臣，论功行赏，至少是个郡公。 他也很有血性，陛下还很信任他，长孙家是不能得罪他的。 但是长乐这边，长孙家也想争取啊。” 长孙皇后也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也想过，但长乐估计不愿嫁到长孙家，玉太白那小子估计也不会放手。” 皇家的每一个子女在婚事上，基本都身不由己，尤其是长孙皇后的女儿。 所以长孙无忌倒没那么担心长乐公主的个人意愿。 长孙无忌问道：“能不能让太白主动放弃？”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是啊，玉太白现在可不缺什么，有陛下下的令，只要他不作死得罪陛下，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而且长乐和玉太白的事情陛下肯定知道。 长孙无忌问道：“陛下是不是默许此事了？” “我没问过他，但应该是默许了！”长孙皇后之前对这件事也很头疼。 但是玉太白整出了造纸这么一回事，李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长孙皇后见哥哥沉默良久，便问道：“哥，你觉得长乐嫁给太白好，还是嫁给冲儿好？” 长孙无忌道：“若抛开立场，自然是嫁给太白好。但为兄毕竟要为长孙家考虑，长乐嫁给冲儿自然更好一些。” 长孙无忌已经是皇帝小舅子，若长孙冲又和李二的嫡长女联姻，自然是亲上加亲，父子配合，未来能在朝廷上左右很多事情。 长孙皇后突然问道：“哥哥觉得如今长乐嫁给冲儿真的更好吗？” 长孙无忌皱眉道：“这是何意？” “若冲儿娶了长乐，太白会如何对待长孙家？ 长孙家又要如何对待太白？ 若是太白和陛下因此事生了间隙，又当如何？ 更何况陛下如今不一定会同意冲儿和长乐的婚事。” 这些问题长孙无忌其实都想过，但心中就是不愿放弃长孙冲和长乐公主的婚事，长孙无忌很贪心。 长孙皇后看着长孙无忌陷入沉思，没有打搅，这事太复杂，涉及到长孙家的利益，还涉及到陛下的太白金星，更涉及到陛下和太白金星的关系。 良久之后，长孙无忌问道：“观音婢，你是不是更看好太白一些？” 长孙皇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哥哥不妨想想玉太白为何被陛下当成太白金星，他对陛下的影响，对大唐未来的影响又会如何。” 长孙无忌脸上有些难受，他刚才已经想到一些不好的后果了。 长孙皇后又分析道：“若是长孙家和玉太白恶交，长孙家的处境会如何，陛下会站在哪一边。” “陛下应该会选择太白！”长孙无忌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见他终于有松口的意思，长孙皇后又道：“若是哥哥放手，又让太白知晓此事，许了他一个人情，甚至与他联姻，比之冲儿迎娶长乐哪个更好一些？” 长孙无忌双眼一亮，“对啊，太白贤侄若肯在朝为官，封侯拜相是轻而易举，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许他个人情，又与他联姻，今后他肯定向着咱么长孙家。”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就怕哥哥太过固执，听不进去。 “不瞒妹妹，之前为兄也和太白提过联姻之事，只不过他说两年内不考虑儿女私情，也没有当面拒绝为兄，为兄便放下此事了，打算两年后再谈。”长孙无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哥哥倒是好想法！”长孙皇后笑道，颇有笑他老狐狸的意思。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道：“为兄都是为了长孙家。” “刚才我还怕哥哥不肯，若此事闹僵，陛下那边也不好处理。”长孙皇后道，“而且，陛下那边似乎也在等太白开口呢！” 长孙无忌这才感觉到一丝后怕。 难怪！ 难怪陛下屡次问玉太白想要什么的时候，玉太白都有些不好意思，长孙无忌一开始还以为他不缺什么。 没想到啊，长孙无忌算是知道玉太白缺什么了。 玉太白缺长乐公主啊！ 长孙无忌豁然开朗，道：“为兄回去后，会跟族人和舅父说明清楚这事，玉太白会是咱们长孙家的女婿，可不能是敌人！” 接下来，长孙无忌边和皇后娘娘谈论关于高士廉五十大寿的事情。 皇宫另一处。 玉太白出了很多题给小李治解，都是有一定难度的，目的就是让他不能闲着，也好能多和长乐公主谈情说爱。 长乐公主也是玉太白的徒弟，算学方面的。 小雉奴会的长乐都会，而且长乐学得要比小雉奴多得多。 玉太白问过长乐想学什么。 当时长乐说：“我想学统计法，学怎么记账！” 玉太白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考虑学这个？” 玉太白依稀记得，当初长乐公主小脸有些通红地道：“母后管理整个内廷的钱财也不容易，我想帮她分担一些。” “以后我的钱全部交给你来管如何？”玉太白笑嘻嘻地道，“而且我的大部分钱都在宫里，还有多少都不知道呢。” “谁要帮你管钱！”长乐公主嗔怒道。 如今，长乐确实在帮玉太白管钱，玉太白还有多少钱没有取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玉太白正在教长乐怎么梳理长孙皇后那些流水账目。 亭子外下着小雪。 亭子里摆着一张大的高脚圆桌，一张布将圆桌包裹起来，桌下有一个小火炉。 六岁小雉奴做题的时候，偶尔将手伸进桌子下取暖，碰不到地的双脚也伸进桌底晃荡着。 桌对面，长乐公主正在一张大纸上写写画画，他身旁紧挨着玉太白，玉太白正歪头指导她。 少男少女肩并着肩，很和睦的样子。 两人都处于萌动的年纪，玉太白之所以被李二安排在这里教小雉奴和长乐，是因为李二怕玉太白和长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长孙无忌从立政殿出来后，直奔这个亭子而来。 第75章 天造地设 甘露殿里。 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跟罗洪说了什么之后，罗洪脸色一变，又悄悄地跟李二低声说了几句。 李二眼眉一挑，立刻出了甘露殿，直奔玉太白所在的亭子，脚步还有些匆忙。 亭子里。 长孙无忌和玉太白他们围坐在一起，他觉得这个桌子设计得不错，很好用。 长孙无忌一出现的时候，长乐公主又害羞又紧张。 玉太白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仿佛浓情蜜意的情侣被人撞见。 长孙无忌如同一个长辈和蔼地道：“太白贤侄，下月初二是长乐舅公五十大寿的日子，你可不能缺席。” “长乐的舅公是谁？”玉太白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义兴郡公、黄门侍中郎高士廉。”长孙无忌道，“太白，你在朝中认识的人不多，借此机会多多结交其他官员。” “是，长孙叔叔说的是！”玉太白称谢。 一旁的长乐公主一脸不解地看着舅舅，按理说他撞见了自己和太白如此亲近，应该会……反正不会对太白这么好就对了。 “太白，我有话与你说，陪我走走。”长孙无忌和蔼可亲地道。 长乐公主瞬间就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之时，玉太白已经和长孙无忌走出亭子了，而且越走越远。 长乐公主脸上闪过各种神情，心里在想：舅舅要跟他说什么，难道是要说长孙冲的事吗？是要威胁太白吗？若太白妥协了怎么办？ 长乐公主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色变得发白了起来。 …… 当李二快要赶到亭子之时，便看见长孙无忌和玉太白有说有笑地聊着。 “见过陛下！” 玉太白和长孙无忌行礼道。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李二问道，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玉太白有些不好意思，长孙无忌还轻轻推了他一把。 玉太白咬了咬牙，道：“陛下，您是不是说过微臣想要什么，您都答应？” “嗯，”李二点了点头，“朕是说过！” 然后，玉太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微臣，微臣想……”玉太白口干舌燥地道，“微臣想向陛下提亲。” 说完，玉太白的脸红得快熟了一样。 李二脸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了吃惊之色。 见长孙无忌满意地点了点头，李二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李二心情大好，面上却似笑非笑地道：“为谁提亲，想娶谁？” 玉太白的脸又红了几分，道：“为微臣自己，微臣想娶长乐公主！” “朕，”李二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便道，“你还是自己去问长乐，她若是答应，朕自然不会反对！” 玉太白大喜：“谢陛下！” 说完，玉太白便兴冲冲地走向亭子，也不搭理李二和长孙无忌了。 李二张了张嘴，你小子就这样跑了？ 朕这个九五之尊竟然被人晾在一旁了！ 长孙无忌也觉得玉太白这小子失了礼数。 李二笑骂道：“这小子，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长孙无忌见李二脸上毫无怪罪之心，便松了一口气。 “辅机，你想明白了？”李二问道。 “我想明白了！”长孙无忌目光灼灼，将刚才他和长孙皇后说的话叙述了一遍，又说了先前和玉太白聊的事情。 片刻之前。 玉太白和长孙无忌走出亭子后。 长孙无忌道：“太白贤侄，你也不小了，是到成亲的时候了。” 玉太白小脸一红，之前还说两年后才考虑婚事，没想到和长乐你侬我侬之时，被长孙无忌抓了个现行。 “这个……” 长孙无忌板着脸道：“我说你先前怎么婆婆妈妈的，原来是看上了长乐公主，老夫的侄女。” 长孙无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确实将长孙皇后的子女称为侄儿、侄女，这也是为了拉近关系。 “啊？”玉太白叫了个第四声的“啊”，脸色尴尬地一批。 “难道老夫说错了？要不老夫向陛下提亲，将长乐许给我家冲儿！”长孙无忌笑骂道。 “别别别！”玉太白急了，然后脸就红了，道，“我们年纪还小，过两年我再向陛下提亲。” “什么，你要耽误我侄女两年？”长孙无忌板着脸道。 玉太白傻眼了，长孙无忌竟然这么关心长乐，但他还是冷静地道：“我们年纪还小，过早成婚对身体不好，老师也说过过早成婚不利于身心发展，过几年再成婚好一些。” 长孙无忌点头然后又摇头道：“那也不成，这亲事得快点定下，而且长乐愿意等这么久吗，你知道她的意思吗？” “多哦！”玉太白红着脸道。 长孙无忌见玉太白这副模样，便知道冲儿和长乐是彻底无缘了。 于是道：“原本老夫还想让陛下将长乐许配给冲儿，但太白贤侄既然喜欢长乐，老夫也不好棒打鸳鸯，你还是快些提亲，否则老夫就反悔了！” 长孙无忌有点耍赖的意味。 玉太白心头一跳，原来长孙无忌有这般打算，于是郑重地道：“多谢长孙叔叔成全，待会儿我便向陛下提亲。” “嗯！”长孙无忌点头道：“老夫今天本来是为了冲儿和长乐的事，要向皇后和陛下打招呼的。” 玉太白头皮发麻，没想长孙阴人今天来是这般打算。 长孙无忌看着玉太白：“你和长乐完婚后，记得向老夫提亲，娶老夫的女儿长孙玉瑶。 你抢了冲儿的媳妇，以后你必须要向着长孙家。” “这个……”玉太白觉得这事可不能草率，毕竟还没见过长孙无忌的女儿呢，长孙无忌这不是耍无赖吗？ “老夫赔了儿媳还赔上了女儿给你，你还不满意吗？”长孙无忌板着脸。 被他这么一说，玉太白也不好意思，道：“我还没见过令爱呢！” 长孙无忌那里还不知道玉太白在顾虑什么，道：“我家玉瑶自然是貌美如花，垂涎他的勋贵多着呢，便宜你这小子了！” 长孙无忌当真是下了血本。 玉太白郑重道：“长孙叔叔若是有什么吩咐，太白自当鼎力相助！” “你该改口了！”长孙无忌瞅了玉太白一眼。 玉太白无语了，不明白长孙无忌为什么这么着急。 “岳父大人！” “嗯，贤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长孙无忌笑了几声。 他早就想这么叫玉太白了。 …… 李二看到长孙无忌一脸笑意地叙述者，心中也在骂：老狐狸！ 长孙无忌要嫁女儿，李二自然不好反对。 玉太白都叫这老狐狸岳父大人了，他还能怎么办？ 亭子里。 长乐公主看到玉太白回来，却没看到长孙无忌，便焦急地上前询问。 “太白，刚才舅舅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 “他说了什么？”长乐公主都快急死了，她怕长孙无忌真的威胁玉太白。 玉太白摸了摸头，有些害羞地道：“他说咱们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长乐公主一怔，原本焦急的小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玉太白还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瞎说什么！”长乐公主拍了一下玉太白的袖子。 玉太白见她脸皮比自己薄多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玉太白胡诌道：“他说下月初二，咱们这对金童玉女要一起给舅公祝寿。” 玉太白也觉得自己脸皮头一次这么厚，舅公都叫上了。 长乐公主心里甜蜜蜜地，信了几分，但又觉得舅舅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定是玉太白胡言乱语。 “舅舅没有反对？”长乐公主问道。 玉太白坏笑道：“反对什么？” “不理你了！”长了公主的脸更红了，声音突然小如蚊音。 长乐公主偏过头去，不敢看玉太白。 玉太白理了理衣襟，长乐的余光有所察觉，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长乐！” 长乐公主不敢看他。 “长乐！” 长乐这才转过头看向玉太白。 “你是这个世界给我最好的礼物，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玉太白面色微红。 长乐又不敢看他了。 “长乐，我喜欢你！”玉太白老脸通红。 长乐公主的呼吸也乱了。 “长乐，我想一辈子爱护你就像爱护我自己一样，我想跟你过一辈，呵护你一辈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玉太白不会说花俏话，但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 长乐公主心里甜腻腻的，脸上又害臊地厉害。 他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大胆！ “我想娶你为妻。”玉太白仿佛憋了一辈子，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玉太白紧张地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长乐终于顶不住了，迈着小步临阵脱逃了，还丢下一句话：“你去问父皇。” 玉太白欣喜，立刻追上去，在她背后喊道：“陛下答应了，他刚才让我征询你的意见！” 长乐公主的双腿突然变得很重，她停了脚步。 在雪中回眸，面犯桃花，如同画中的仙子。 玉太白痴了！ 两人慢慢靠近，最后玉太白抱住了她。 “你愿意嫁给我吗？” 雪中一对金童玉女相拥，如同一幅花卷，雪花、宫殿与梅花都成了点缀。 长乐心中啐道：“刚抱着我就问这句话，好过分！” 但长乐还是声细羞赧地道：“我愿意！” 值守的宫女和太监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远处了李二和长孙无忌也见到了。 李二心里不是滋味，这小子将朕晾在一旁，还跑去偷朕的女儿，心里感觉亏麻了。 但这小子算是敢作敢当，也有他当年的风范了。 长孙无忌暗叹，到了这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了。 “陛下，看来长乐是答应了！” “嗯！”李二点头。 长孙无忌拱手道：“微臣的嫡女长孙玉瑶今年十三，微臣想将玉瑶许配给太白贤侄，望陛下成全。” 李二笑道：“辅机有意，朕自然会答应，只是要委屈了玉瑶。”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李二说的是什么，长乐公主自然是正妻，玉瑶便只能是妾室了。 “不委屈，不委屈！”长孙无忌嘴上虽这么说，却在心里盘算着不能让玉太白冷落了玉瑶。 在一个柱子只后，李治的小身板正在偷看，不知道姐姐和师傅为什么要在雪中抱那么久。 他们不冷吗？ 第76章 兵部炼铁厂 雪中，玉太白和长乐公主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漫长，短短的相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太白。” “嗯！” “舅舅跟你说了什么？”长乐公主挣脱出了怀抱，满脸羞红地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这才想起来他答应了长孙无忌的事情。 于是缓缓将刚才和长孙无忌交流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舅舅好奸诈，竟然让玉瑶姐姐抢我的丈夫！”长乐公主咬着牙道。 玉太白笑道：“抢不走！” 长乐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露骨，直接喊丈夫了，便快速走向亭子。 靠近亭子后，才发现父皇和舅舅都在桌子旁烘火。 李二双眸不怒自威，道：“太白，你对朕的女儿做了什么？” 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事估计被看见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道：“陛下，我玉太白喜欢长乐公主，我想娶她为妻，求陛下赐婚！” 玉太白拱手低头。 李二有些恼火，本来还想教训他两句，没想到这小子直接开门见山，还这么不委婉。 李二脸色有些不快，想要发作，刚说“朕的女儿”，就被长乐急切和恳求的眼神打断。 “长乐，你愿意嫁给太白吗？”李世民看着她的双眸，心里一阵叹息，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啊。 “孩儿愿意！”长乐欣喜道，说完后又低下了头。 “太白！”李二叫了他一声，又不知道该如何找回场子，感觉很亏。 “父皇有何吩咐？”玉太白笑脸盈盈地道。 李二一怔，也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父皇”给喊住了。 李二心中又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太白，心道：“罢了，这个驸马也不错，可惜不是朕的血脉。” 其他的驸马一般都不敢直呼皇帝为父皇，一般也称“陛下”或者“皇上”，朕还没赐婚他就喊上了。 哎！ 但李二脸上却郑重地道：“你们的婚事朕先定下，两年后再成婚，切记不可做越礼之举，听明白了吗？” “是！”玉太白和长乐两人眼中尽是大喜之意。 “去给你们母后请安！”李二抛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先前生的气也消散了。 “太白都叫朕父皇了，说起来朕还真不亏！”李二心里奸笑道。 玉太白，长乐和长孙无忌去了趟立政殿。 见到长孙皇后时，玉太白和长乐同时躬身行礼道：“孩儿给母后请安！” “你说什么？”长孙皇后以为自己的双耳听错了，玉太白竟然叫她“母后”。 长孙无忌道：“陛下赐婚了！” …… 回到甘露殿的李二，看到了玉太白今天早上在造纸坊写的提案。 玉太白说，皇家向造纸坊无度地索取纸张是不对的，这样会降低工人师傅的积极性。 最好是给这些人职务，玉太白称为皇家做生意或者生产的这些人所在的部门为职能部门，给他们品级却无官级，只负责自己部门内的事情。 玉太白分析术业有专攻，这些有着一技之长的工人，包括造纸师傅，工匠，铁匠，陶瓷师傅，乃至经营店铺的人都应该有品级职位，让他们从事、管理对应行业的事务。 即便朝廷缺纸，也应该以交易的形式进行购买，一分钱一分货，还要交税。 否则他们辛辛苦苦做出的东西，别人说那就拿，还一分钱不给，肯定不舒服。 玉太白提议这些职工若是研制出新东西，或者经营得好，应该有相应的奖励、晋升机制给这些职工。 这样可以让他们做出对世间更加有益的东西出来，方便百姓生活、进步，方便朝廷治理天下。 这是参照后世国企提的议案。 这段时间玉太白提了不少想法，包括图书馆，包括每年的国家级演讲，包括报纸、报社等等，如今又来了一个职能部门。 但这些提议都非常超前，目前也就只有这个职能部门李二看得比较明白。 李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玉太白放进六部、好好打磨打磨了。 这些提议估计也只有玉太白来主导才做得好，毕竟是他构想出来的。 …… 今天，长孙无忌和玉太白一同去了造纸坊，待了个把时辰后，就去了兵部的炼铁厂。 玉太白远远就看到了一道高墙，高墙之内似乎有青烟冒出。 里边冒着青烟，从这里看去看不到高墙里边有什么东西。 高墙之上还有哨兵巡逻。 从大门进去之后，玉太白便看到了很多个高炉，高炉比玉家庄的还大。 玉太白参观了一会儿后，发现长孙无忌当真是个人才。 仅凭那些图纸和玉家庄一些人的配合，再加上自己的解惑，他还真的造出了这么多炼铁高炉，还成功运作了。 不过玉太白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贤婿，不知为何，这炉子里火力似乎有所不足，这是为何？”长孙无忌不解地问道。 这两天他才点的火，有些高炉还在建造当中，但火力似乎不够。 玉太白道：“围墙太高了，多开几处门，通风情况会好一些，高炉也不要建的太密集，太密了会抢风。” 长孙无忌又问了具体的细节，还好叫了玉太白过来，若是他继续蛮干，指不定会让这些工人和士兵中毒。 “这围墙门开多了会被人看见！”长孙无忌皱眉，难道要把墙推了重建，这样岂不是会暴露里边的东西。 “这里的高墙其实也是房子，有内外两层，岳父大人将内外两扇门错开、不要正对，还将两扇门之间砌成通道，外边的人透过外门就只能看见墙壁！”玉太白指着墙门示意道。 这里的高墙里边住着不少人，分了好几层，是个建筑，跟长城差不多了。 “对啊，贤婿果然聪慧！”长孙无忌不得不佩服，玉太白当真是多智！ “诶，岳父大人莫要折煞我了，这高墙和高炉能在这么短时间建出来，小婿佩服！”玉太白恭维道。 “这有你一份功劳！”长孙无忌道，前段时间，他可是马不停蹄地在炼铁厂和造纸坊来回跑，很多建议都是玉太白给的。 哪怕是砌墙的青砖都用了新的制作方法，不仅产量多，而且质地更好，更坚硬。 “我才第一次来，都是岳父的功劳。”玉太白可不想抢功。 长孙无忌对玉太白更满意了，没想到玉太白当真是不多要一份功劳，甚至还将功劳让了出来。 “明日老夫便请陛下和那些大将军过来参观，你也一并过来！”长孙无忌道。 长孙无忌身居多职，既是兵部尚书，也是行军总管，自然也管着一支军队，所以十六卫的大将军都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 第二天下完早朝。 李二便带着程咬金，秦琼，侯君集，李靖等武将到了兵部的炼铁厂，这些基本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武将。 左右仆射也来了。 “那是城墙？”程咬金疑惑地道。 长孙无忌笑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么怎么可能，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建得这么高了，规模还这么大，还住人了？”尉迟恭不敢相信，城墙上有人来来回回走动，窗子里也有人影。 “去看看就知道了！”长孙无忌一脸神秘地模样。 走进后，几个武将还分分观察起了高墙，看起来很坚硬的样子，用的似乎也是上好的青砖。 “辅机，你去哪搞的这么多青砖，哪来的那么多钱？”杜如晦皱着眉头道。 李二也感到疑惑，但这段时间辅机也没要多少钱啊，他批的钱甚至少得可怜。 “这些青砖是自己烧的。”长孙无忌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一座煤矿，”又指了另一个方向，“那边有一片黏土地。” 难关，但这也费不少功夫，而且不知道质量如何。 “自己烧的够硬不？”尉迟恭跃跃欲试，当初他破城的时候，若是墙体不够坚实，他是能轻松破一个洞的。 “你可以试试，什么方法都成！”长孙无忌拍了拍胸口道，颇有挑衅地意味。 “你敢小瞧我！”大佬黑也来了脾气。 程咬金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主要还是长孙无忌那副神气的模样，程咬金觉得不戳戳他的威风都觉得很浑身难受！ “拿大锤来！”尉迟恭命令身旁的亲兵道。 “也拿我的大锤来！”程咬金也道。 长孙无极没有组织的意思。 原本低调的玉太白也也很好奇他们要怎么破墙，但看到那两幅用铁链拴好的大锤后，便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退得远了一些。 这外墙大概有半米后，怎么可能砸得开。 当初玉太白说青砖和水泥可以修建城墙，长孙无忌就有了打算，于是将这里按照宫墙的方式建造。 李二看到了玉太白的神情后，也退了几步。 然后几个重臣和武将，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憨批破墙。 那两个脑袋大的圆铁大锤被两个杀胚轮起来后，玉太白越觉得这离谱，没想到这俩大锤是这么用的，这是最简单、最暴力的方式。 应该很重，加上铁链估计有一百多斤重，这玩意竟然能被转得那么快，拴着的还是铁链，这也太离谱了。 两杀胚似乎在比赛，转到一定速度后，猛地朝墙体一砸。 碰地一声，如同砸在的山上，没有任何内部空虚的声音，浑然一体，只有一声脆响。 被砸的地方只崩了拳头大的小块，墙体也没有丝毫裂开的意思。 飞溅的碎石射了两杀胚一脸，还有一些碎石溅到了其他人。 程咬金吃痛地摸了摸脸道：“怎的这般坚硬，堪比坚石山体了。” 李二神色激动，这东西可是神器啊，若是哪来修建边疆的城墙，只要守卫得当，外敌来了也是送死。 “不服气你们可以继续砸！”长孙无忌哈哈大笑。 “干，老子非把墙体砸出一个窟窿不可！”尉迟恭哪能忍受被人这样挑衅，攻城上谁能赢过他，就没有他拿不下的城。 第77章 太白金星转世 “辅机，你烧制的这青砖质地不错，那白色的衔接物又是什么。”李二问道。 “白色的是水泥，比糯米强多了！”长孙无忌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玉太白。 “水泥，”李二也看着玉太白，道，“是不是你玉家庄的那种水泥？” “是那种水泥，孩儿之前也跟父皇提过，这东西可以用来起房子、铺路和修城墙，是很好的建筑材料。”玉太白双手缩在袖子里，外边还是有些冷的。 “是了，朕都快忘了！”李二想到了玉家庄里的水泥，因为玉太白折腾的东西太多了，水泥他都没怎么关注了，所以都快遗忘了，上次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夯土呢。 而且李二日理万机，很多东西记不起来是正常的。 看来玉家庄似乎还有很多名堂，下次去的时候得再仔细看看。 “父皇，咱们还是进去说，外边挺冷的！”玉太白提议道。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觉得冷。 李二看了一眼还在砸墙的尉迟恭和程咬金，见那墙体依旧没有裂开的意思，只是崩开豁口变大了一些，便不再理会这两个杀胚。 李二问长孙无忌道：“这城墙修建起来，成本几何？” “陛下，成本其实不高，主要还是运输砖块、煤矿费力。” 长孙无忌又详细说了一下他建造这座炼铁厂的经过，包括其中遇到的困难。 李二道：“辅机，你拟一份章程出来，长安也要换上这样的城墙，皇宫也是，今后若是可以，长城也用这水泥和青砖修建。” 长孙无忌道：“诺！”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砸了好一会儿，或许是累了，终于停手，而那墙壁才被砸进不到半尺的深度。 “得，以后用这水泥和青砖建起城墙，谁都别想破墙！”程咬金不得不服啊。 尉迟恭也放弃了，这墙体当真了得，道：“以后大唐的江山固若金汤！” 喘了几口气，他们也进去了，长孙无忌面带笑意，却没嘴刀他们的意思。 之后众人便参观了炼铁厂。 玉太白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比玉家庄规模更大一些，剩下的就是那些兵器的打造流程。 铁水流进指定的容器，冷却一些后，铁匠再精心打磨，也只有打好的兵器铠甲和其他军用物资值得一看。 李二等人看到城墙一间房子摆满的兵器和铠甲部件，开心得不得了，如今才点了五个炉子就有这般收获，若是其他十几个炉子都建好，大唐就不缺兵器了。 “辅机，这次你立了大功！”李二高兴地道。又看玉太白，“你做的也不错！” 玉太白谦虚道：“父皇，这里都是岳父的心血，我只是给了一些小建议，可不敢居功！” 李二也没说什么，心里也清楚玉太白在推脱，似乎不想要这份功劳。 长孙无忌一脸感激地看着这个女婿，他确实为这个炼铁厂付出了不少心血。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也都知道没有玉太白，长孙无忌不可能造得出这么一个炼铁厂。 而且玉太白居然不邀功，当真是令人费解。 侯君集也想着怎么跟玉太白合作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玉太白可不会随便找人合作，跟他合作的必须够聪明，比如长孙无忌这种。 主要还是玉太白可不想天天监督这些东西，他更希望自己提出想法和一些细节后，别人就能直接去做。 他最多就提供一个议案或者一些改进建议而已。 经过今天的巡查，李二和几个大臣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炼铁厂，军资，水泥，新的青砖，有了这些东西未来大唐肯定只会更加强盛。 也没有人在说李世民迷信那“太白金星下凡辅佐”的事情了，反而还纷纷赞同。 这哪里是迷信，这是慧眼如珠！ 回到宫里，玉太白就去和孙思邈学一个时辰的药理。 “太白，你跟为师学艺有两年多了。”孙思邈道。 “是，没有老师，就没有太白的今天！”玉太白恭敬地道，他是发自内心地尊敬孙思邈。 孙思邈道：“为师有些话要问你，你可以不答。” “老师您问。” “这世上可有仙境？”孙思邈希冀地道。 “额，”玉太白还以为老师问什么呢，道，“应该是没有的！” “那你为何知道这么多匪夷所思之事，还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那土豆、地瓜、玉米以及辣椒都非世间所有！”孙思邈很认真。 玉太白张了张嘴巴，这真不好答啊。 孙思邈见他说不出话，询问道：“土豆、地瓜、玉米以及辣椒是否来自仙境？” 玉太白摇头道：“不是。在东海的另一端，有一片辽阔的肥沃土地，那片陆地有这些作物！” “那里是仙境吗？”孙思邈希冀地道。 “那里不是仙境，这世上应该没有仙境！”玉太白也不能觉得确认，毕竟他能来到这里就是个无法解释的事情。 “你捣鼓出的那些东西也是出自那里吗？” “不是！” “那你为何从天而降？天上到底有什么？”孙思邈盯着玉太白的双眼，他非常渴望长生，一身所学的一大目的也是为了长生。 “这个……”玉太白语塞，没想到老师这么执着于仙境。 “老师，我只是从高空掉下来，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玉太白是真的不知道。 “至于天上有什么只能让后世的人去探究！”玉太白捣鼓出这么多未曾出现的东西，孙思邈又知道他从天而降，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孙思邈看了看玉太白的面相，从两年前他就看不透玉太白的面相，仿佛不像是世间应该存在的人，未来如何也一片迷糊，只知道玉太白是个大贤大德之辈。 所以孙思邈才对他那么好，还收他为徒，让他下山做官。 如今看来，玉太白确实是个大贤大德之辈，而且即便遭到世家刺杀，也能逢凶化吉，甚至得到了皇帝陛下的绝对庇护。 “你去忙，为师要小憩一会儿！”孙思邈道，整个人却没有放弃探寻仙境的意思，有机会还是得让另外一个徒弟看看才行。 说完，玉太白就去了造纸坊，但路上便被人叫去了甘露殿。 钦天监跟李二说需要一份玉太白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信息，要和长乐公主对一下。 “太白，写一份你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信息给朕。” “啊？”玉太白紧张地道，“我是十四年前九月二廿六傍晚生的！” “嗯。”李二话锋一转道，“你之前在亭子里跟长乐说过，你是从天而降，还掉了水潭里？” “那只是随便说说，父皇可别当真！”玉太白道。 “当真是随便说说？要不朕去问问孙神医？”李二询问道。 “这个，我从树上掉下来的！”玉太白胡诌道。 李二不信，道：“朕倒是愿意相信你是从天而降。” “为何？”玉太白不解。 玉太白还不知道“太白金星下凡辅佐”之事，所以不懂李二在想什么，只想到他难道也像老师那样想长生？ “你是朕的福星，以后多帮朕治理天下。”李二答非所谓，还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 玉太白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是真不想当官，就想快点躺平。 不过玉太白这段时间算是清闲了。 也没什么忙活的事情，就每天去一下造纸坊或者玉家庄。 皇家书纸铺的纸张又降价了，降到了一文一张纸，而且还是冬天降价。 又过了一些时日。 十月二廿九的时候，朝廷终于公布了造纸术成功的消息。 天门街敲锣打鼓，告示栏上张贴了玉太白的功绩，皇家还想了办法，运送纸浆过去现场捞浆叠纸，叠好的纸被送到皇家的书纸铺济水烘干，还让师傅当场剥纸。 百姓和读书人看到那些一张张被分离的纸、以及师傅娴熟的刷纸手艺，便知道玉太白是真的成功了。 朝廷快马加鞭，消息传了一州又一州，天下读书人纷纷都朝告示栏一拜，又朝长安城的方向一拜。 长安城里的读书人则朝皇宫一拜。 朝廷还颁布了圣旨，决定封玉太白为太白郡公，赏赐了很多东西，同时皇帝也决定将长乐公主许配给玉太白，近日就会定亲。 玉太白被不少人调侃，因为玉太白的封号就没变过，一直都叫太白，他的名字也叫太白。 有心人联系到了数月前太白金星在正南方的事情。 又挖出了玉太白第一次出现，也是孙神医将他从南边的秦岭带出来的。 而且玉太白又叫太白，还来自太白县。 也不知道从哪听的，说陛下迷信钦天监的话，说那什么“太白金星下凡辅佐”的事。 多人对此褒贬不一，细想之下，发现玉太白贡献出的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惊天动地。 所以读书人还支持陛下，说陛下慧眼如珠，当真是天命所归，刚刚登基没多久，就有太白金星下凡辅佐，是天降英才，天降祥瑞。 不少人称赞李世民，说他是明君，圣君，若没有他力保玉太白，指不定玉太白已经被人害了，那土豆和新的造纸术又怎么会问世。 也难怪玉太白的封号一直都没变，一直叫太白，原来是跟太白金星有关。 一时间李世民“杀兄逼父”之事都被百姓看淡了不少，若李世民不上位，太上皇李渊会发现玉太白这个太白金星吗？ 所以不少读书人百姓们便觉得李世民当皇帝，当真是天意啊！ 同时民间也在谈玉太白的来历，毕竟他凭空出世，父母不详，只有一个师傅孙思邈，还是个神医。 而且陛下这么信任他，玉太白还贡献的这些东西都是之前闻所未闻的。 炒锅和那些菜肴，辣椒，土豆以及造纸术，甚至长孙皇后的肺痨绝症，和崔侍郎的儿子崔礼的肠痈都治好了。 百姓们不得不怀疑他就是太白金星转世，中了那么多箭都不死，估计也只有仙人转世才有这般福运。 其实百姓们知道的只有少部分。 只有皇帝陛下和几个心腹重臣，才知道玉太白立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功绩，他们比百姓更信玉太白是太白金星转世。 一时间读书人和百姓又对世家大骂特骂，尤其是博陵崔氏更是苦不堪言，被骂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原本有些停歇的苗头又被带起节奏，世家人憋屈得很，却不能奈何玉太白。 而且，就连世家的人也开始相信，玉太白可能是太白金星下凡转世了。 否则又怎么解释玉太白捣鼓那么多东西，而且中了那么多箭都不死，还很有底气地扬言要灭了世家。 新的造纸术还真被他钻研出来了，而且按照玉太白当天所说，世家今后确实处境堪忧。 所以当初玉太白才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啊，毕竟是仙人转世。 世家现在不做一些准备，以后估计真的会被灭族。 一时间，世家的几个核心骨干都苍老了许多。 皇宫里的李二笑得合不拢嘴，这才登基多久就被世人称为明君，圣君了。 玉太白也听到了这些消息，难怪老师和陛下这么迷信他是从天而降，看来那天的追问空穴来风啊。 不过这也太巧了！ 第78章 拼酒，输了的就是虚得不行的软蛋 在玉太白的造纸术宣布成功的这一天，皇家的第二家酒楼万香楼也开张了。 也不知长孙皇后是怎么宣传的，长安城的大部分勋贵都知道了这件事。 而且还有一件勋贵们比较离谱的事情，听说万香楼里有一种特别的酒卖，名为天上酒。 “老夫倒要尝尝什么滋味的酒敢起这样的名字。”一个有着爵位的老者道。 进酒楼，就看到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 “此酒只应天上有，难得人间几回问！” 进来的人都在心里默读了一遍，对联的中间还有三个大字。 天上酒！ 能进来消费的都是有身份的权贵，而且不少人都奔着天上酒来。 而且一问之下，发现这天上酒竟然卖一贯钱一壶，跟抢钱差不多了。 不过勋贵们图新鲜也不差这一贯钱。 但当他们见到小二的拿着一个只能装一升酒的白瓷酒壶之时，有人便调侃。 “小二，你看不起谁呢，这么丁点酒哪够喝？” 但是已经有酒虫用力地呼吸空气中的酒香味，看小二手中的酒壶猛做吞咽的动作。 “好香！” 小二笑嘻嘻地道：“此酒只应天上有，难得人间几回闻，这酒很烈，最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一般人都喝不了半壶。” “看不起谁呢，快上酒。”酒虫已经忍不住了。 小二笑嘻嘻地拿出了白瓷酒杯，大概也就和后世一次性杯子那样大。 “上好的白瓷茶壶，上好的白酒杯，加上天上酒，诸位慢用！” 一个酒虫忍不住直接灌了一口，差点就喷了，灼烈的酒液灌入喉咙之时，如同刀片刮了喉咙一般，但酒味香浓，酒虫这才面容扭曲地尽数咽下。 “好烈、好浓的酒！”那酒虫的脸立刻变得熏红，浑身暖洋洋的。 “难怪小二说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另一个人既痛苦又快乐地道。 “要我说就该一大口一大口地喝！” 万香楼的宾客心里对这酒褒贬不一，但小口小口地喝，这酒绝对是好酒，男人就该喝这种酒。 所以不少喝不了半壶的人都被奚落“不行”，也有人强行喝够半壶，然后吐得不省人事，被人抬回家去。 天门街很多人都看到不少醉鬼被抬出醉香楼，而且个个都嚷嚷着天上酒好喝，口中不停念叨“此酒只应天上有，难得人间几回闻”。 然后天上酒就火了，尤其是酒虫听到后便觉得口干舌燥。 皇宫甘露殿里。 李二听说醉香楼开张后，也得知了那天上酒的事情，这才想起来快被他遗忘的酒醉回忆。 李二从一个柜子里摸出一张纸，正是抄录了《将进酒》那张纸。 那天晚上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喝趴下，所以一直想遗忘那个丑陋的酒桌战绩。 因此这首词也被他雪藏了起来，天上酒他也潜意识地要遗忘，而且最近很忙，他确实也基本忘记了。 主要是当时喝第一口的时候虽然很爽，但也险些被呛到了，第二次灌酒的时候，他的感官里似乎只有酒味，一肚子的酒气，竟然直接将他放倒了。 李二是很自负的，也很能自控，被放倒后自然觉得不爽，尤其是第二天起来之时，闻到酒味他就想吐，所以从那天到现在都没碰过天上酒。 毕竟那次的酒桌战绩着实丑陋，好在玉太白比他先倒，玉太白也一直没有提那晚的事，事情才这么过去了。 这时，李二细品《将进酒》后，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那天晚上他都说了什么啊？竟然那般品读这首词。 不行，得暗示太白，这事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下午，程咬金下班后，就直奔醉香楼。 “老妖精，你跑那么快干嘛？”尉迟恭在后边嚷嚷道。 前些日子李二让他们这些个武将写一下去兵部炼铁厂的“观后感”，写一下炼铁的事对大唐今后的影响，还让他们拿出点子，怎么快些攻下突厥。 尉迟恭本就是个大佬黑，动的字都不多，憋了好几天都没憋出来几个字，所以一整天都在办公室憋字，也没去关注皇宫外发生了什么。 “醉仙楼开张了！”程咬金比之前更胖的身躯奔跑时，赘肉抖动，看起来有些滑稽。 尉迟恭吞咽道：“今天就开张了？老妖精，等等我啊。” “滚，别想让我买单，有本事找叔宝哥买单！”程咬金跑得更快了，那里还不知道尉迟恭打的什么主意，分明是想让他买单。 “别这么小气，你每月拿到的白瓷分红可不少。”尉迟恭脸不仅黑，还很厚。 最近胖了不少的程咬金自然跑不过尉迟恭，但恰巧不巧遇到了秦琼。 程咬金双眼一亮，道：“叔宝哥，走，咱们去醉香楼捧捧场，尝尝那天上酒！” 秦琼也舔了舔嘴，之前皇后私下派人给他们送酒，让他们品鉴以下，所以每人都送了一小瓶，说那酒是天上酒。 他们尝了都赞不绝口，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但想向长孙皇后讨要天上酒之时，却说这月廿九醉香楼会开张，到时候会有天上酒售卖。 因为过去了很久，秦琼也快忘了，他们不提，还真记不起来。 所以秦琼也没有拒绝，几人直奔醉香楼。 但是他们出了宫门后，就看到街上有不少马车或者牛车，而且有不少人走路的时候还歪歪斜斜的。 仔细一瞧，边发现前边有一家张灯结彩的酒楼，那里有不少人被搀扶或者抬出来。 进去的时候，他们还发现了李孝龚，张公谨和侯君集在跟掌柜的商量什么。 “几位国公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天上酒只在醉香楼上桌，不私下售卖！”掌柜的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李孝龚见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来了，也不好在多说，朝掌柜的哼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张公谨和侯君集朝秦琼他们打了个招呼，也上楼了。 “他们怎么尿到一壶里去了？”程咬金一眼睁大一眼眯小地思索着。 秦琼回应侯君集他们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去订包间。 尉迟恭此时酒渴得很，谁跟谁尿一壶他也懒得在乎，能喝到天上酒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更离谱的，就连世家的核心官员，卢尚书、崔民干和王冲海都组队来了。 “哟，稀客啊！”尉迟恭揶揄地道。 他们世家的人也有酒楼，来光顾皇家的酒楼可以说是一种示弱。 卢尚书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等来看看这‘天上酒’是否徒有虚名！” 程咬金也不客气，道：“就怕你们身体太虚不行，喝了一口被人抬回去。” 这阵子程咬金的夫人崔氏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说玉太白的不少坏话，还想从他口中掏出一些话，气的程咬金已经好些天没回家吃饭了，回去的时候也直奔妾室的院子。 巧合的是程咬金刚说完，就有几个人被抬出去，程咬金还示意道：“就像他们一样！” “呼哈哈哈！”尉迟恭觉得程咬金也太损了。 王冲海脸色微微一变，男人可不能被人说不行，更不能被人说虚。 “可不见得，待会儿被抬出去的估计是你们！”王冲海回敬道。 其他几个世家的人都示意他别惹事，但王冲海微微一笑，似乎有了主意。 “哟呵，你小子还不服气啊！”程咬金道。 王冲海嘴角一扬，道：“你们是武将，我们文臣自然比不过，不如咱们两边都再叫一些人过来一起拼酒如何，输了的就是虚得不行的软蛋。” 尉迟恭也破有兴趣地道：“你小子难得支楞了一回啊”然后用力拍了拍王冲海的肩膀道，“有种，老子应下了！” 王冲海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之感后，脸色一变，却依旧硬气的样子。 秦琼和程咬金也没有反对，被文臣这样挑衅，他们肯定忍不了。 程咬金眯着眼道：“再加一条，今天那边输了哪边买单。” “好！”卢尚书应下了，他们世家又不少应酬的精英，都很能喝，若是叫过来也补虚这些身体素质离谱的武将。 “我去把宝琳和处嗣叫过来！”程咬金笑眯眯地道。 秦琼拦住程咬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去把周伍也叫来，军中酒量过人的也叫过来，顺便让周伍跟太白说一声，说不定有什么解酒的办法。” 程咬金双眼一亮，立刻朝秦琼立起了大拇指。 世家那边的人也开始摇人。 一会儿后，双方都各自拉了十来个人过来。 世家这边有肥头大耳的商贾，也有结实的武夫。 秦琼他们这边基本都是高大精壮的军伍之人，也有几个体型和程咬金差不多的。 尉迟宝琳和程处嗣觉得奇怪，两个老货下了军令，竟然是叫他们过来拼酒，不过得知对手是世家的人后，也都起了干劲。 周伍悄悄地给每个人送了两粒药丸，那是孙神医特制的，秦琼他们得知后也精神大震，觉得胜券在握。 而世家的人也准备了类似的解酒药。 最大的包间里，掌柜很配合地拼了长桌给他们，心里也乐开了花。 “天上酒一壶一贯钱，建议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什么，一壶一贯钱？”程处嗣震惊地道，他还不清楚天上酒的事情。 世家的人也吃了一惊，王冲海抓住机会道：“怎么，你们连酒都喝不起吗？” 程咬金瞪了一眼程处嗣，道：“老子最近赚了不少钱，十坛百坛都喝得起，而且”程咬金笑道，“买单的肯定是你们世家！” “这可不一定，不过到时候宿国公若是手头紧，可以找咱们世家借！”卢尚书大方地道。 几个世家的人暗中给几个酒保递眼色，似乎在说：你们要敢输，会后就怎么怎么样云云。 几个小二抱了几坛天上酒进来，酒壶和酒杯也准备好了。 “这么小的酒杯，看不起谁呢？”王冲海道，“换大碗来！” 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对视了一眼，面色古怪，却没说什么，自然不能落了威风。 掌柜的见他们意见出奇的统一，也都不是常人，便换了大碗。 掌柜的道：“诸位如此豪情，这酒壶怕是用不上了，”掌柜地让人收了酒壶，道，“一坛酒有五壶，也就是五贯钱，祝诸位尽兴！” 卢尚书等人刚才听到这天上酒一壶一贯钱后，都觉得这酒价贵得离谱，但他们世家富有，也不能在这几个匹夫面前落了风头，多贵都得接着。 军中之人也不敢吭声，毕竟刚才程处嗣就被警告了。 桌上的大碗陆续被香醇的酒水填满，众人的喉咙都咕噜了一声。 香，这酒太香了！ 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喝过这酒，而且今天的酒香似乎比上次的还要浓郁，他们也小声警告其他人，这酒很烈，谁要是敢吐出一口酒，就军法处置。 程处嗣，尉迟宝琳和其他军伍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赢了也就罢了，说不定会捡到军功，但输了还要军法处置。 他们都是能连续喝寻常酿酒一天的人，也意识到了这酒应该很烈，否则也不会这样警告。 而且这还是文臣和武将之间的较量，若是武将输了，那可就丢大了，估计在军中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相互给眼神，最后程咬金道：“定个规矩，谁要是吐了一口，就直接出局。” 程咬金坏笑道：“王家小子，老子也不欺负你，你说是按照惯例一碗一碗爷们的喝法，还是一口一口的娘们喝法？” “自然是爷们的喝法！”王冲海可不想被当成娘儿们。 “好，老夫敬你是个汉子，咱俩先来，干了！”程咬金深吸了一口气，就猛的往嘴里灌。 王冲海二话不说，也猛地往嘴里灌酒，但是第一口就发现他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燃烧着的水。 不过王冲海也是个狠人，愣是没有呛一口，一口气就喝完了。 程咬金也刮目相看地道：“是条汉子！” 说完程咬金就猛的夹菜吃。 王冲海喝完后，一直咳嗽，喝了一口汤才缓过来，但脸上已是涨红。 “这酒好烈！”王冲海的鼻子有些发麻，他已经无法评价这酒是什么滋味了，仿佛整个食道都被烧坏了一般火热。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歇歇！”程咬金笑到，脸上也红了几分。 “男人不能说不行！”王冲海强忍着呕吐之意道。 其他人又好奇又期待，这酒好像很烈，王冲海似乎顶不住了。 在座的都爱喝酒，也很期待这烈酒是什么滋味。 尉迟恭嘿嘿坏笑，跟对面的卢尚书道，“卢尚书，咱们走一个！” 说完就闷头喝。 卢尚书年岁不小，皱着眉闻了一下，发现这酒味太香浓了，也忍不住，便慢慢灌入口中，这才知道王冲海刚才为什么是那番神态。 酒水刚入口中，卢尚书就知道这是好酒，第一次咽下喉咙的时候酒水香醇浓烈，连着第二次下咽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剩下了灼烈二字，第三次下咽的时候卢尚书脸色直接变了。 卢尚书头一次觉得喝酒这么难受，仿佛是在烧喉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喝完的，这真是一场折磨。 王冲海立刻给他倒了碗汤，卢尚书喝碗汤后直接软软地坐在那里，仿佛抽走了所有力气。 没尝过的人都到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离谱的吗！ 后边的人也有了一些心里准备。 当众人都喝完第一碗之后，才知道这场拼酒玩大发了，他们都低估了这酒，就像是烈火一样烧着喉咙，估计也就只有他们能这么喝。 第二轮的时候，卢尚书和崔民干刚下嘴就直接被干吐了，王冲海勉强顶住，喝完后摇摇欲坠。 第三轮时，世家这边王冲海，崔侍郎和郑侍中郎也败下阵来。 武将这边在第三轮的时候也喷了两个，那两个人脸色都非常难看，又非常痛快。 因为近来的人大部分都被抬出去，所以也没人笑话他们。 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坐在太极殿里的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依旧满身酒气，不过没人说什么。 因为不少大臣也精神不佳，尤其是武将。 昨天很多人都光顾了醉香楼，也品尝到了那天上酒，不少人都醉了。 可见昨天醉香楼的生意有多好，离谱的是饭菜都没卖出去多少。 而卢尚书，崔侍郎，王侍郎和郑中郎都请病假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咬金和尉迟恭还嘿嘿笑了好一会儿。 在陛下还没来的时候，程咬金道：“昨晚好像就处嗣和宝林没被干趴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 “嘿嘿嘿嘿……”尉迟恭笑个不停，道：“那两个小子出息啊，世家的人真是虚得不行的软蛋，嘿嘿嘿嘿……” “王冲海昨天是个狠人，最后吐的时候，就像青蛙吐水一样，老夫都佩服！”程咬金嘿嘿坏笑。 “卢尚书腿都软了，你没看见吗！”尉迟恭也连连坏笑。 秦琼也轻笑了几声，然后就强行板正了脸。 “知节，大佬黑，有什么好笑的？”李靖见他们这般不成体统，又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于是警告他们注意礼仪。 程咬金一身酒气地隔着秦琼跟李靖道：“药师，昨天我们三个”程咬金指了指秦琼和尉迟恭“把世家那四个家伙干翻了。” 其他的武将也凑过来听是怎么回事。 顿时武将们都嘿嘿地笑着，又不能放声笑，笑着笑着，还打嗝了。 小栗子见他们谈得欢，也没有警告的意思，陛下来之前他们还是可以交谈的，只不过这些个武将笑得太猥琐了。 李世民出来之后，这些个武将才忍住了笑声。 不过程咬金和尉迟恭则一直在打嗝，还放出不少酒气，先前笑得太厉害了。 李世民也知道他们昨天的战绩，昨晚知道的时候，还笑了好长一段时间，倒也没有指责他们，而是道：“敬德，知节，你们若是身体不适，就回去休息。” “多谢陛下，我们早上吃多了，下次会注意！”尉迟恭道。 他们可不敢请假休息，会被看扁的。 今天早朝议的事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精神不佳。 哪怕是李二昨晚知道程咬金他们的战绩后，都喝了两碗天上酒，不过都是慢慢喝的，可不想遭罪。 他也没有叫玉太白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喝，似乎害怕玉太白提起那晚的事情。 第79章 太白作画 和宿醉的群臣不同，玉太白今天在画画。 不知为何，那天长乐站在雪地里的情景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所以玉太白早上就来到了当时他们相拥的地方，找了一个角度，打算将这里画下来。 徐锦儿和梁小雪早上伺候玉太白早餐和洗漱之后，就去帮孙神医分药材了。 她们两个不能在宫里乱走，待在屋子里也闷得慌，若是一直跟在玉太白身后又怕得罪长乐公主，所以只好帮孙神医梳理药材。 李二很大方，药膳房的药材孙神医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孙思邈也没有客气的意思，专挑最罕见的药材制成各种药物。 太医院的人都很肉疼，但那毕竟是孙神医，70多岁手脚都还这么利索，不少人肉疼药材的时候，也纷纷向孙神医请教医道之事。 小李治早上不用学算学，所以有一段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在宫里东窜西窜，最后才找到玉太白。 只见玉太白在那片空地席地而坐，正在作画，身后还有两个跟班太监拿着几幅画卷。 小李治走近后惊叫了一声。 “啊！” 玉太白被他吓着了，手也抖了一下，一幅画就毁了，回头看了一眼小李治，脸上还带着怒意。 只见小李治指着画中的长乐公主久久不语，这也太逼真了，他还以为姐姐跑到画里了。 不过画里有一道败笔，宫殿的柱子多了一道歪出来的笔画，这才感觉到这画的不真实。 玉太白赏了小李治脑袋一个暴栗，“说了多少次，不要一惊一乍的！” 小李治双手抱着脑袋，一副吃疼的样子，显然不是被第一次敲了，但他双眼依旧盯着画中的姐姐。 玉太白叹了一口气，将那幅画摘下来，交给太监，又继续作画。 小李治想到了什么，于是向太监讨要其他画卷。 玉太白闭目凝神，在脑中构思长乐的样子。 小雉奴哦了一声后，就捂住了嘴，慢慢观看太监们展示的一幅幅画。 场景差不多都一样，但是细节上一幅比一幅逼真，最逼真的就是刚才被他阴差阳错破坏的那一幅画。 而且每一幅画中，姐姐的身影都是画得最好的，最有神。 画里画的是姐姐站在雪中看过来的样子。 看了好几眼之后，小李治就看玉太白一笔一画地在宣纸上勾勒。 最开始玉太白还是看似胡乱地画了几笔，之后姐姐的身影便慢慢出现，暗影交错，眉目传神。 小李治头一次觉得画画这么有意思。 玉太白是写实派，主讲逼真和细节。 这一次终于没人打搅，这一幅画终于被几乎完美的展现出来。 而此时，玉太白和小李治身后少了一个太监。 甘露殿里，李二正在批奏折。 此时一个画师正在一丈之外作画，这个画师正是一代大家阎立本。 他正在给皇帝陛下画人像画，到时候这副画还会被送到皇家宗祠里挂起来，供皇家后世子孙顶礼慕拜。 这时，罗洪的脸色很奇怪，因为他收到了几幅画。 而且这几幅画都有败笔，但丝毫不影响这些画对他的冲击。 主要是太逼真了，饶是罗洪都差点惊叫出来，收了画卷，看了看四周，又摊开一看。 估计铜镜中的人像也不过如此，真是太逼真了。 罗洪纠结了几个呼吸，这才将这几幅画递给李二。 李二很了解罗洪，虽然不知道他递上来的是什么卷轴，但肯定很重要。 打开一看。 “啊！”李二惊呼，还以为长乐到画里了。 细细一看，才发现画中有一处败笔，但长乐却画得栩栩如生。 李二细细看了画中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而且画里还下了雪。 罗洪适时道：“陛下，这是太白画的！” “这怎么可能？”李二吃惊。 阎立本也看出了皇帝陛下和罗洪不太对劲，而且他们还古怪地看着自己。 而且阎立本也看到了那幅画的一角，似乎色彩缤纷，画风和他的迥然不同。 直到李二将画卷平铺在桌案上后，阎立本才看到那幅画的全貌，一时间也忍不住走上去细细鉴赏。 “这画！”一代大家阎立本震惊得无以复加，一向自负他也喟叹弗如，这画虽然有败笔，但画风却征服了阎立本，尤其是那人物的画法几乎无可挑剔。 阎立本几十年的道心破碎了。 但同时，又有一束光照亮画道前路的方向。 阎立本哆嗦地道：“陛下，此画是何人所作？” 李二沉默了，太白之前说过他会画画，当初他还没当一回事来着，如今…… 难怪他那么自信，说要将朕的画像传遍天下。 阎立本见皇帝陛下发呆，恳求道：“恳请陛下告知鄙人那位高人是谁，鄙人愿拜他为师。” 李二忍不住道：“阎大家不必如此，那人还是个少年！” “少年？”阎立本道心再次破碎，无法接受。 李二道：“去叫太白过来。” 另一边，玉太白满意地将画收好。 然后罗洪就来请他了。 “哎呀，没想到太白爷还是一位画作大家！”罗洪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大家算不上，只能算是及格！”玉太白自谦道，他作画的速度不快，而且某些细节还有瑕疵，确实是堪堪到能上画展的及格水准。 若要再进步一丝丝，没有个年的苦工是不行的。 小李治也跟了过来，距离算学课下课还有一些时间。 罗洪哪里信他，阎大家都喊着拜师了，怎么可能才是才堪堪及格的水准。 “太白爷谦虚了。”罗洪在玉太白造纸成功之后，就改口称他为太白爷了。 “陛下找我有什么事？”玉太白询问道。 “作画！”罗洪道。 “哦，”玉太白懊恼，这才想起来他答应过李二，“我答应过要给陛下作画，不说我都忘了！” 李二也是大忙人，哪怕是请人作画也都是在批奏折的时候。 玉太白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老者直勾勾地看着他。 阎立本已经知道作画者是谁了，原来就是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驸马爷、太白郡公、太白金星玉太白。 新的造纸术成功之后，阎立本也对玉太白感恩戴德，他是个大家，作画的时候颇费纸张，所以之前大部分开销都花到了纸上。 “见过太白郡公！”阎立本拱手道。 “您好！”玉太白不认得他，只好拱手回礼。 李二道：“太白，这画是你画的？” 玉太白过去后，看到之前被小李治干扰后画坏的画卷，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先前你说要将朕的画像挂在皇宫城门上，能画出来吗？”李二跃跃欲试。 玉太白尴尬道：“那样要很大的宣纸，而且还需要特质的东西进行防护，防止风吹雨打。” 毕竟玉太白还没有烧玻璃的计划，主要是要烧出镜面那样平整的玻璃很困难，要做一个几米长宽的相框更难。 “那就画正常画像，朕要挂在皇家宗祠里。”李二这才意识到若是将画好的画直接挂在墙上，估计没两天就坏了。 “好！”玉太白左右端详李二，道，“父皇，您平视前方，让我仔细看看！” 李二知道这是画师的正常要求，于是造作，尽可能摆得更有气势一些。 玉太白围着李二转了两圈后，道：“我观察好了，父皇，您继续忙！” 走到准备好的画架前，玉太白闭目凝神了一小会儿后，便开始动笔。 阎立本也在一旁观看，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画出那样逼真的画出来。 一开始，玉太白看似随意地画了几笔，阎立本在心中一阵摇头。 但随着玉太白笔画增多，一个人的轮廓形象开始变得清晰。 阎立本眼神凝重了许多，这才知道那些各式各样的笔都有自己的作用。 而阎立本作画的笔要少得可怜。 当越来越多的细节被玉太白勾了出来，阎立本心中深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作画方式。 唐朝的话大多都停留在点缀、勾勒线条构成面的画，就是典型的二维画像，不够注重光线明暗之处，阴影色差表现也差了火候。 阎立本隐隐抓住了什么，却无法将脑中的思绪整理成归纳总结好的有效言语。 不知不觉，李二都忘了有人给他作画，毕竟玉太白那里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太白终于停下了笔，整个人都感到困倦。 阎立本整个人都颤抖地看着画中李二庄重的模样。 这是个全身人物画像，李二身穿龙袍，平视前方，气宇非凡，脸部的每一寸肌肉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了玉太白的叹气声，李二知道他画好了，便停下了手中的笔，迫不及待地过去看看画得怎么样。 这幅画比人要高一些，画中的人物尺寸比例和现实中的李二也相近。 李二平视眼前的画，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玉太白则坐在一边给两边的太阳穴按摩，是真的累。 李二，罗洪和阎立本都震惊了好一会儿，仿佛看到了真假李世民一般，罗洪和阎立本眼中都相当怪异。 阎立本突然朝玉太白拜下，道：“请太白郡公收我阎立本为徒，传授这作画之道。” “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玉太白立刻将他扶起。 但阎立本不从，说什么也得厚着脸皮让玉太白教他，于是道：“在下一直觉得自己的画有所欠缺，但找不到出自哪里，如今观太白郡公作画，在下才想到一丝头绪。”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拜师就免了！”玉太白很大气，将他扶起。 阎立本欣喜，道：“多谢老师！”这才起身。 李二和罗洪见阎立本这模样也惊呆了，但阎立本一副不以为意地模样，只想着在作画方面能有进步，他们也不得不佩服。 这是真正的专注画道之人。 玉太白这个历史盲不懂阎立本是谁，继续劝解，但阎立本依旧称他为老师，玉太白也拿他没办法。 “行，以后我有空就教你，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要叫我老师。”玉太白脑壳疼。 阎立本年纪比李二都要大，叫他老师岂不是折他寿。 玉太白跟李二道：“父皇，儿臣觉得父皇应该画一幅头像画，挂在各部门，让他时刻记着父皇，甚至可以挂到各州府，让地方人也知道父皇的天颜。” 李二也心动了，但又古怪地看着玉太白，道：“你画得过来？” “也对哦！”玉太白尴尬，这是挖坑埋自己啊。 “老师，我可以代劳！”阎立本期待地道。 玉太白，李二和罗洪都看着他，但阎立本的画风和玉太白迥然不同，不知道阎立本要学多久。 第80章 玉太白为什么执着于蒸汽机 本来玉太白是很闲的，每天也就跟师傅学一下医术，然后中午教小李治算学，剩下的时间就烘火想着明年要做什么。 没想到只是因为这几天长乐被勒令在宫殿里，学一些女儿家的事情，玉太白想念得紧，便想给她作画。 没想到还阴差阳错收了个徒弟，而且这个徒弟还是个大家来着。 不过为了今后的计划着想，玉太白觉得这个徒弟他得收，而且他的徒弟以后还得带不少徒弟。 玉太白想造蒸汽机，想开启工业时代，过上有别墅、高楼、火车和自来水的生活，这也是他这么折腾的一大原因。 而这些东西基本都离不开铁，所以玉太白一开始就折腾炼铁工艺了。 只凭借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多事的，要是一个人蛮干，估计一辈子都见不到火车在大唐的土地上驰骋。 所以玉太白得有很多帮手才行。 最大的帮手自然是李二，然后还要收各行各业的能人。 出了甘露殿，玉太白意识到今后要捣鼓很多东西，就得有无数的设计图，还得有很多帮手，所以素描和立体图的画法他肯定要传授出去。 数学也得教人，物理和化学方面的知识最起码也得给世人启蒙。 有了更多的帮手和徒弟，最好是有几个天才徒弟，那样他才可能实现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且玉太白也不想这片土地若干年后被人外敌侵略。 所以工业革命很重要。 所以蒸汽机就很重要了。 如今的炼铁工艺想要再进步已经很难了，为今之计应该是怎么促进铁制品的工艺进步。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玉家庄会成为他的实验基地，要攻克第一台蒸汽机，然后制成冲压机，在批量制造蒸汽机，再把蒸汽机投入到其他铁制品的制作工艺流程上。 无限套娃。 还可以给目前的铁水制作搅拌器充入空气，提高铁的纯度，造出高强度的钢。 这样才能造出更耐久的蒸汽机和其他铁制品。 包括水管，钢筋，轮子，甚至是火车部件、轮船部件等。 所以铁是一切的核心，而纸张则是承载这些计划的载体。 所以玉太白以后打算收很多徒弟，之前跟李二说的“两不愁三保障”方面中，教育方面也不是空穴来风，他是真有计划。 只不过明年他还要当官，所以计划被打乱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教人数理化方面的知识。 现在，就先教画设计图的人。 之前长孙无忌虽然跟他请教过，但那些设计图都太过简单，若要设计精细的部件，兵部的人就不行了。 而且玉太白觉得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定义，比如尺寸和重量单位。 这毕竟是涉及国家计量基础的大事，所以也不能乱来，所以玉太白至今都没跟李二提尺寸和重量的事情。 玉太白想了想，看来得早点回玉家庄教一些学生出来，明年当官的事得想办法推掉。 玉太白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阎立本，道：“阎老，教你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但凭老师吩咐！”阎立本恭敬地道，他只想在画道上有进步，其他的都不那么在乎。 “以后我会教你一种画法，你学会后也要教一些徒弟出来，今后大唐会需要很多会这种画法的人。”玉太白郑重地道。 “弘扬画道，我辈义不容辞！”阎立本也有这种想法，而且玉太白先前的那种画法可是世间仅有的，自成一派，肯定需要后人传承。 今天玉太白也没什么事干，于是就专门教阎立本画画。 先是教他基本的立体画法，知道阴影和颜色深浅的重要性。 阎立本一开始还笨手笨脚的，但他不愧为一代大家，才画了几张就抓住了很多要点。 一个下午的功夫，静态的东西，他基本都能画出来了。 玉太白打算让他熬上几天，之后再教人物素描。 玉太白同时也在想怎么确定一米有多长，只要搞定这个问题，用一升水就能称出一公斤，重量的问题就解决了。 第二天玉太白想了一整天都想不到好的办法。 而且唐朝有两种尺码，一种是大尺，一种是小尺，给玉太白的感觉，这两种尺码的三尺大概都在一米左右。 但感觉大尺的三尺似乎比一米长了一点，小尺的三尺似乎又短了一点，于是玉太白决定两者折个中，再取新的三尺作为一米长。 玉太白还专门找了作秤的人，做了个新秤，重新定义了一斤是多少。 忙活了一天，才搞定，长度和重量的单位暂且就先这么定下。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玉太白目前住在皇宫，但皇宫规矩太多，他不太习惯，而且不能乱跑，想折腾一些东西都困难。 而在外边他已经没有宅子了，玉家庄的豪宅得赶紧建起来，他考虑在玉家庄那座老宅的地方重建一座别墅。 所以等明天高士廉过完五十大寿，玉就打算回玉家庄规划怎么建别墅的事情，也规划庄民们的房子。 终于到了高士廉过寿的这一天。 高士廉府上，很多国公都来祝寿了，就连李二和长孙皇后也来了。 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舅父，还是门下省侍中郎，很多人对他都是相当客气的。 本来今天长孙无忌会跟皇帝陛下提亲，想让李二将长乐公主许配给长孙冲。 但自那天玉太白和长乐的关系确定之后，长孙无忌当晚回去时，长孙家得知情况的不少人都很不甘心。 直到前天朝廷公布玉太白造纸的功绩，还将长乐公主许配个了玉太白，长孙家的人才死心，包括长孙冲。 再加上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太白金星转世，长孙家的人才知道玉太白在陛下眼里有多大能量，在世人眼里又有多大分量。 如今玉太白和长乐公主站在李二和长孙皇后身后，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看得长孙冲心里一阵难受。 当初在玉府首次吃到如今万香楼和醉香楼售卖的佳肴时，当初还很欣赏玉太白来着，毕竟那马蹄铁太过亮眼，能大大缩减战马的损失。 而且当时长孙冲他爹还打算邀请玉太白到家里做客。 没想到这小子前前后后闹了无数风雨，在长安出尽了风头，不仅扬言要研发出新的造纸术，还遭到了世家的疯狂刺杀。 最后不但性命无忧，还被陛下死保，还真的研发成了新的造纸术。 还有土豆，戏曲，甚至他长孙家每晚吃的炒菜或者火锅，都和玉太白有关。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玉太白就爬到了长孙冲望尘莫及的地步，他爹甚至还要把妹妹嫁给玉太白。 所以这些天长孙冲夜夜买醉，心心念的长乐表妹被人抢走了，还要搭上妹妹。 最离谱的是长孙无忌还骂了他好多次，说他没远见，不够隐忍，不识时务。 而且，长孙无忌说长孙冲看到玉太白为朝廷的贡献，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东西没公布出来，要是长孙冲对玉太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得罪了陛下，长孙家估计都有难。 长孙冲才知道他不仅输给了玉太白，还不能报复。 不过有一事是长孙冲觉得庆幸的。 因为听玉太白说，近亲结婚很容易生出不健全的孩子。 长孙冲还特地到户部要了些户籍资料，发现那些三代之内的近亲结婚生子，产儿不健全的概率非常高，要么畸形，要么夭折，要么就是痴呆儿。 为此，陛下还下了禁令，严令禁止近亲人结婚，还附上了调查结果，还是按照玉太白贡献的统计法呈现的调查结果。 如今长孙家没人敢对玉太白有任何怨言，只有长孙冲看到玉太白后觉得不舒服，但也生不起报复之心。 可怜的长孙冲，仿佛受伤的只有他。 更何况长孙家的人知道长孙无忌在兵部立了大功，升到左右仆射的位置指日可待。 而且那也跟玉太白有关。 今天，很多人给高士廉祝寿。 到玉太白和长乐公主之时，高士廉很高兴，总算见到了这个被皇帝陛下下死令保护的太白金星了。 玉太白祝完寿之后，看到了一个少女一直在看他，那少女和长乐有几分相像，也比长乐高了一点。 玉太白看向她之时，那个少女便惊慌地偏过头，眼神闪躲。 长乐公主顺着玉太白的眼光，就看到了长孙玉瑶。 长乐公主原本欣喜的脸瞬间变了，仿佛打翻的醋坛子，还拧了一下玉太白的腰。 “嘶，你干什么？”玉太白吃痛道。 “你刚才看什么？”长乐追问道。 玉太白揉了揉腰，道：“那位姑娘刚才一直看我，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啊，你掐我干嘛。” 长乐小脸一红，看来是个误会，又想到自己妒心太重，以后还是这般容易心生妒意，估计夫妻生活会不如意，而且父皇都恩准了玉瑶姐姐做玉太白的小妾，她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 “疼吗？”长乐柔声道。 “帮我揉揉就不疼了！”玉太白坏笑道。 “不要脸！”长乐拍了一下玉太白的背后。 李承乾和准太子妃苏氏也站在一边，羡慕地看着打情骂俏地长乐和玉太白，他们可没这么大胆。 玉太白一露面，在座的官员，尤其是世家的人都看清了玉太白的面容。 不少世家的人都恨将他得咬牙切齿的，但也不敢生出报复之心。 那么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第81章 拜访各府 今天卢尚书没来，还在请病假，那天拼酒的人里，他身体最弱，这一趟就躺了三天。 现在都还没好。 程咬金要笑呵呵问道：“王家小子，卢尚书呢，他还没好吗？” 王冲海脸色难看，打自娘胎出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喝酒喝到请病假的地步，着实丢人。 不过也怪那天上酒，更怪这老匹夫给他下套。 但其实那天提议拼酒的是王冲海。 “不劳宿国公关心，后天卢尚书就可以上朝了。”王冲海道。 尉迟恭一脸可惜地道：“可惜了，多少人惦记着户部尚书的位置！” 此话一出，不少世家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都在心中暗骂这老杀胚是在咒卢尚书不得好死，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 这时候世家的人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若是有人犯错被免职了，世家不一定能补自己的人上来了。 以后世家的官员行事得小心了。 酒桌上，皇后特意拿了天上酒来助兴。 不过文臣武将分桌分得很清楚，也没有相互拼酒的意思。 李二暗中有些失望。 尉迟恭和程咬金也失望得很，不能大杀四方啊。 所以每张桌子上只有两壶天上酒。 王冲海看到天上酒就升起了后怕之意，崔民干和郑中郎也是如此。 那晚的阴影犹在，第二天还让太医开了不少药，至今卢尚书都还没好。 所以他们今天连酒杯都不敢碰，惹得隔壁桌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哈哈大笑。 宴席一切流程顺利。 第二天的时候，在李二的说辞下，玉太白开始分别走访了几个重臣的府邸，花了几天的时间。 主要是长孙无忌，左右仆射，秦琼，李靖，程咬金，尉迟恭，这些他比较熟悉的重臣。 还去了东宫拜访太子李承乾。 去到几个重臣府邸的时候，基本都听到他们说：“贤侄，邀请你到府上来还真不容易啊，这拜帖老夫都下了一个多月了。” 可不是嘛，这段时间玉太白折腾了那么多东西，搞得李二忧心忡忡，一直在操心他的安危，所以谁都请不到玉太白。 尉迟恭还调侃他，说：你小子是比太子还难请，若是陛下不下那道旨，搞不好他和秦琼、程咬金、侯君集会轮流成为他的保镖。 玉太白如今有了皇帝陛下的护身符，还成为了驸马，才能四处走动，但防护依旧在，只是守卫的禁军没那么多了。 许小河和周伍也成了这些重臣的拉拢对象，除了秦琼和李靖。 毕竟谁也不知道玉太白还会折腾出什么东西，许小河和周伍作为贴身侍卫，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玉太白在官职上或许比不上这些重臣，但在对大唐的影响上，比起他们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拜访长孙无忌家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表示欢迎，只有长孙冲跟玉太白见了个面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 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地道：“别理他，以后他会想通的。” 长孙无忌看到女儿过来后，道：“玉瑶，你来得正好，好好招待一下你的未来相公，爹还有其他事情，就失陪了！” 长孙玉瑶和玉太白都红着脸。 这老东西做事一套一套的，真是个老狐狸。 而且四下还无人，气氛尴尬的一比。 玉太白呼吸了两口气，就镇定下来了，拱手道：“你好！” “你好！”长孙玉瑶也行了一礼，用玉太白的奇怪招呼方式。 然后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时间。 “姐姐！”一个小脑从屋子外探了出来。 “温儿，你怎么来了！”长孙玉瑶道。 长孙温迈着小短腿道姐姐面前，仔细地观察将来的姐夫。 “你就是太白金星？”长孙温比李治还小，指着玉太白道。 玉瑶直接拍了他的小手，这太不礼貌了。 “我听他们说你是太白金星，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 “你听谁说我有三头六臂的？”玉太白也被民间的古怪传闻搞得郁闷，他的形象估计很糟糕啊。 玉瑶解释道：“别听他瞎说，都是这几个小家伙胡乱编造的。” 长孙温不依不挠，问道：“你会仙术吗？” 玉太白摇头道：“这世上哪来的仙术，仙术都是招摇撞骗的幌子，不信我变一个给你看看？” “好啊！”长孙温乐得不行。 说罢，玉太白就摸出五个铜钱，整了一个铜钱穿手的把戏。 看得长孙玉瑶和长孙温一震惊奇，但揭秘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唬人的。 之后玉太白看玉瑶的时候，眼中一直有歉意。 玉瑶心思细腻，也相当敏感，然后就支开了长孙温。 “太白郡公，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玉瑶脸色很不好。 “不是！”玉太白赶忙摇头，道，“这桩婚事都由不得你我，我不知你的心意，怕唐突了佳人！” 出身在重臣家中，婚事基本都由不得他们，玉瑶自然知道这些。 于是转过头去，道：“我们的婚事也已经定下了，觉得愧疚那以后你就对我好一些。” “哦，是我多虑了！”玉太白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玉瑶不知道玉太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玉太白道。 “我是对你有一些意见。” “什么意见？” “你这身子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玉瑶道。 “嘶……”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啊，还没过门就敢这么说为夫了是，到时候你过门了就知道什么叫男子气概了！”玉太白咬牙切齿地道。 回去后一定得好好锻炼身体，可不能被这小妾小瞧了。 玉瑶小脸刷地一红，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玉太白挑了挑眉。 玉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红着脸跑了。 在廊道上还看到回来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见女儿一副羞赧的模样，心道这小子也不是表面上那般正经啊。 进屋后，长孙无忌还揶揄地笑了玉太白几声，玉太白很尴尬，没多久就告罪了回宫了。 玉太白到秦琼，李靖，程咬金和尉迟恭府上时，长安害虫们可是长脸了不少，玉太白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令秦怀道他们感动不已。 玉太白没忘记他们，桌上还特意跟他们敬酒，说会邀请他们去玉家庄，不过玉家庄里秘密太多，希望他们保密。 四个害虫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还是百姓认为的太白金星，自然是打算去玉家庄看看。 不过秦琼，程咬金，尉迟恭和李靖对此倒是没反对，但他们若进了玉家庄，就会有军队跟着，今后就不能去大街上晃荡了，而且去什么地方都会有禁军跟着。 尉迟宝琪，程处弼，秦怀道和李德奖商量后，决定说什么都得去玉家庄看看，反正长安他们也玩腻了。 秦琼是第一个见到玉太白的重臣，没有他，玉太白混得也不会这么顺利，因此他对秦琼特别敬重。 “老夫这一生也不求其他，以后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怀道。”秦琼对玉太白道。 “以后他去玉家庄，就劳烦你了！”秦琼和玉太白对饮了一碗寻常酿酒。 “怀道和我本就是朋友，相互照顾是应该的。”玉太白客气地道。 去到程咬金府上的时候，这老货出奇的热情，把所有女儿都叫了出来，搞得玉太白无比尴尬。 还好有程处弼在，否者玉太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们。 程处嗣也回来了，见到玉太白后，还特地跟他交谈了一番。 “太白，玉家庄是个好庄子，我们程家也从哪里受益颇多。” “哪里哪里，多亏了处嗣哥庇护，玉家庄才能安然无恙。” “以后劳烦多多照顾这个爱闯祸的弟弟。” “哥，你说什么呢！”程处弼急了。 “玉家庄里的东西都很重要，你可不能乱嚼舌根，也不能乱动任何东西，这可不是开玩笑！”程处嗣警告道。 “是！”程处弼见大哥这么严肃，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这几天，玉太白一一拜访了这几个重臣的府邸，也去了尉迟恭和李靖家，大家都认识，还一起讨论过一些公务，倒也没什么插曲发生。 只不过这些大臣都有意无意让女儿露面，也让他们的子嗣和玉太白结交。 玉太白真是不擅长应酬，客套来客套去的。 所以拜访完他们之后，玉太白就开始将重心放回玉家庄，转移到蒸汽机上。 白天去玉家庄，傍晚回皇宫，倒也没什么人找他麻烦。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这么冷的天盖房子可不容易，所以玉太白打消了念头，只专注于蒸汽机的部件。 同时，玉太白也在撰写数理化的教材。 阎立本画画进步地非常快，如今已经在研究人体的肌肉、骨骼的结构，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人体素描了。 恍恍惚惚就过了一个月。 玉家庄里的一个院子里。 六岁以上、十四岁及以下的孩子都集中在这里。 玉太白正在教他们九九乘法口诀。 这里的孩子基本大字不识一个，教会他们拼音数字都得好几天。 玉太白撰写了很多童话故事，以故事育人为主，他们对故事感兴趣，就会记住相应的文字。 一个月的时间，玉太白长高了一些，而且也结实了不少，每天早上都起来晨跑，饭量也大了很多。 毕竟长孙玉瑶的话太具杀伤力，以后玉瑶过门后，他得好好振一振夫纲。 讲台下，程处弼，尉迟宝琪，李德奖和秦怀道也在其中。 玉太白讲的算学内容，他们几个害虫都在国子监学过了，掌握起来也很轻松，还头一次觉得算学这么有意思。 他们也头一次觉得原来识字这么容易，他们在这里都记住了不少之前不认得的字。 庄子里的汉子和妇人也不懂郡公在教什么。 只知道自家的娃娃很喜欢学，在庄子里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背口诀的，很热闹。 爵爷之前说要叫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还真不是说说。 而且还搞来了这么书籍。 不过庄子里的民户能发现，自家的娃娃在算术方面当真是顶呱呱，一些老者都比不过那群娃娃。 而且那群娃懂的字也越来越多，会背的童话故事都有好几篇，有些甚至还能完整地莫写下来。 之所以有这么惊人的效率，主要还是这些孩子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而且听故事和背故事都很有意思，而且学背得快的还会被人崇拜，他们就很有斗志。 玉太白是真的幸运，能有这么听话的学生。 不过当老师确实很累，玉太白算是体会到了。 半月前小李治烦了李二好久，李二才同意他去玉家庄。 所以小李治在玉家庄算是个名人，也是最受人崇拜的那个，差不多也是学生中年纪最小的。 因为算学里，他是最聪明的那个，四个害虫都比不过他，玉太白还特地给他们五个人开设小灶，教新的数学内容，也尝试教一些简单的力学。 第82章 诸王回京 十二月，李世民在外就藩的几个儿子陆陆续续回了长安。 玉太白依旧住在李治隔壁。 这几天玉太白察觉到不少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衣饰风格跟李泰的差不多。 李泰回来了，这段时间他瘦了一些，看到玉太白的时候，惊喜地道：“太白兄，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专门供给皇子住的地方，李泰看到玉太白竟然从一座皇子住的宫殿出来，觉得奇怪，难道有其他人拉拢了玉太白？ “我住这！”玉太白道。 “什么？”李泰小眼突然瞪大，“你……父皇让你住这的？” 李泰才想起之前长安发生的一些事，当时父皇确实让玉太白住进了宫里，而且还打算将长乐许配给他，只是还没定下日子。 “二哥，你回来了啊，是父皇让老师住这里的！”小雉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兄弟俩一胖一小，一个小眼一个大眼。 “你拜他为师了？” “嗯！”小李治点头。 “哪方面的老师？”李泰问道。 李治私下里称他二哥，李二子嗣众多，还是他们三个兄弟亲一些，但在公众场合都叫四哥。 “算学！”玉太白道。 远处有一个屋子开了门，又是一个王爷，见这边挺热闹的样子，便走过来打招呼。 “雉奴，他是谁，也不给三哥引荐引荐？”李恪道。 李恪昨天傍晚看到玉太白进这个屋子后就没再出来，却不认得兄弟中有这号人，自然好奇得紧。 “他是姐夫，太白金星！”小雉奴道，李恪和他们不算太亲近，也有杨妃的缘故在里边。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太白金星玉太白！”李恪惊讶，拱手道：“失敬失敬，本王李恪。” “不敢当不敢当，那是世人乱安的绰号！”玉太白拱手道。 “不用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长乐可是找了个好夫婿啊！”李恪似乎很擅长打交道，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哟，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都聚在一起了。”李佑快步走过来，道：“见过三哥，四哥，雉奴，你好像长高了！” 雉奴站在玉太白身后，不想靠近李佑的意思。 玉太白心想这个王爷应该有些问题，小孩子讨厌一个人一般都是有相当可观的理由的。 “你就是未来姐夫太白金星啊！”李佑仔细端详玉太白。 这些王爷身边都有一两个智囊，有些是李二安排的，有些是他们自己的。 很多王爷得知玉太白造纸被刺杀后，那些智囊给他们分析了一通，才知道纸张的重要性，难怪陛下这么看重这个妹夫，也难怪世家为什么花那么大代价刺杀他。 而且那统计法似乎也是太白金星贡献的。 玉太白还没和他说话，李泰就拉着玉太白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跟玉太白嘀咕道：“别看这小子笑嘻嘻的，肚子里都是坏水！” 李恪看了一眼李佑后也离开了，去叫醒李愔，两兄弟再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李泰拉着玉太白和小雉奴，让他们陪着自己去给母后请安。 玉太白也有一阵子没去见长孙皇后了，是该去看看。 如今玉太白在宫里除了后宫不能乱去，宫里他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 也没有人敢再说他不注意宫廷礼仪之类的。 巧的是在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李承乾。 “你们怎么到一起了？”李承乾诧异地道。 “我们一道去给母后请安！”李泰耍起了小心思。 “好，我正好也要去。”李承乾道。 说起来今天还比较特殊，因为今晚李二会在宫里设宴，顺便看看自己的一堆子女们。 玉太白腹诽，皇帝果然是荒淫无度，听李治说李世民目前有二十多个子女，而且现在还有妃子怀孕了，李二就是活脱脱一种马啊。 玉太白腹诽的同时也很羡慕，但也很抵触，他跟孙思邈学医，很清楚若是不克制，一直这样搞会把身体搞坏的。 难怪以前读书的时候，听语文老师说古代帝王一般都是短命鬼，三十多岁就嗝屁了。 立政殿里，四个男孩给长孙皇后行礼。 “孩儿给母后请安！” 刚说完，李泰就古怪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心道：“你怎么也叫母后？” 看到母后面上没有任何责怪之意，脸上还挂满了笑容，李泰更不懂了。 哪怕是程处嗣他们都没这待遇啊。 长孙皇后对李泰道：“青雀，你瘦了一些。” 李泰立刻装作委屈的模样，纷纷说就藩后有多无聊、那地方有多偏僻，根本没法和长安比，有时候水都不够。 李承乾和玉太白腹诽，李泰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你个皇子去封地一个多月就哭哭凄凄的。 李承乾被禁足东宫，玉太白还被人刺杀呢，直到造纸术公布后，两人才过得舒服一些，这阵子谁过得惨还真说不准。 长孙皇后自然也知道李泰的小心思，道：“你啊，整天就知道耍一些小聪明。” 李泰郁闷，父皇偶尔也说他激灵，爱耍小聪明，母后也这么说，怎么就没夸他聪慧过呢。 而且大哥气质变化了不少，少了以前那股唯唯诺诺之感，他以后想要争储就更难了。 长孙皇后看向玉太白，道：“太白啊，以后常来母后这里看看，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也不用那么拘束！” “是！”玉太白之前有些怕长孙皇后，毕竟她当初有些不讲道理，但内廷有了钱财进账后，长孙皇后压力少了很多，也大方了很多。 “长乐在那边记账呢，你和雉奴去看看，那丫头最近一直在算母后欠了你多少钱，这女儿还没嫁出去，胳膊就往外拐了。”长孙皇后无奈道，示意一个宫女带玉太白出去。 显然是有话要跟两个儿子说的意思。 玉太白会意，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长孙皇后心里又在想，要是玉太白是她的儿子就好了。 眼前这两个儿子争锋相斗还真是不令她省心。 李泰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心里在想母后想要跟他们说什么。 李承乾倒是很镇定，这段时间沉稳了很多，长孙皇后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亲兄弟，都是母后身上的一块肉，”长孙皇后严厉地道，“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手足相残，听到没有！” “母后说的什么话，我和大哥好端端，哪会手足相残。”李泰也没想到母后会这么说。 李承乾不以为意地道：“母后不必担心，有太白在，父皇少说也能活个六七十岁，青雀真要有想法，也得三四十年后了。” 李承乾这段时间也想通了，那个皇子不开眼就来争呗，正要能把他赶下去那也算他们厉害，他李承乾上不上都无所谓，关键是能在史书上六个好名声。 李泰是他弟弟，他不希望这个弟弟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将玉太白说过的一些话也跟这个弟弟说一遍。 此话一出，长孙皇后和李泰都怔怔地看着他。 对啊，玉太白是孙神医的徒弟，如今长孙皇后能烘火而不咳嗽都是玉太白的功劳。 若是李世民身体有什么疾病，还真不用愁，更何况现在孙思邈每天都在教玉太白医术。 李泰心里突然沉甸甸的，四五十年后啊，到时候他都五六十多岁了，要整那么久的吗？ 但大哥说的似乎没错啊，孙道长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精龙活虎的，有太白照顾父皇，父皇估计还真能活个六七十岁。 长孙皇后明显地感觉到了李泰神情不对，她还瞪了一眼李承乾。 李承乾却摇头，然后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道：“没事，日子还长着呢，想通了就好，哥当初也困扰着呢。” 李承乾笑着安慰李泰，也让这个弟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李泰不信地看着李承乾，李承乾也不以为意。 “母后，东宫那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孩儿失陪了！”李承乾告罪，便瘸着腿离开了立政殿。 李承乾清楚这辈子要登基估计很难，但这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父皇慧眼识珠，找到了太白金星，之后又有太白金星贡献的各种祥瑞之物。 今后父皇的声望一定会很高，而且有太白这个小神医驸马，父皇应该也会活得很久。 大唐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势，世家估计蹦跶不了多久，而且他这辈子说不定有幸见证一个盛世。 若是他一直专注于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忽视在盛世留下美名，估计会永无出头之日。 之前走访玉府的时候，玉太白就给他提示了，如今想明白了，才知道玉太白说的话是那么的有远见。 与其考虑如何坐上那个位子，还不如想想怎么帮助父皇，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勾心斗角，都不如帮助父皇做出政绩来的实在，即便登不上皇位，干出一番政绩也能名垂青史啊。 长孙皇后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承乾，仿佛今天才认识这个大儿子。 刚才他的神态和语气，甚至是那种气度，和之前的李承乾有着天差地别。 变化好大啊！ 如今李承乾离开的背影依旧是一瘸一拐的，但仿佛有一股信念和动力在推着他，推向太子应该站在的高度。 李泰也觉得李承乾变了很多，虽然依旧谦虚，但语气中透露出的却是满满的自信。 而且李承乾说的话，还真是无可挑剔，他李泰能争储那么久吗？ 争那么久有意义吗，总不能去造反？ 李泰好难受啊，他自认比李承乾优秀，也比李承乾聪明，所以父皇登基没多久，他就想着太子的位置，若要真等个四五十年，他估计会发疯的。 他们都不知道，因为玉太白的出现，这两个兄弟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因为李承乾这番话，让原本还有些敌对的两兄弟在不久后重归于好。 长孙皇后看着丢了魂的李泰，这才知道之前李承乾有一段时间不对劲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回想起之前，李承乾似乎是去了玉府之后，才消沉了一段时间，估计那些话也是玉太白跟他说的。 长孙皇后这才这道玉太白看得有多远，对这个女婿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另一边的玉太白可不管这些皇子怎么斗，他就想快一点进入蒸汽工业时代，让生产更容易一些，让通行更便利一些，让生活更好一些，到时候就能安心养老。 毕竟只有大唐军队足够强盛，百姓足够宽裕，出行相对容易，大唐足够安定，他过稍微奢侈一些的生活才不会有心里负担，也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为富不仁。 如今有了统计法记录皇家经营的生意，账本一下子多了很多，所以长孙皇后专门用一个房间陈列账本。 长乐公主满脸笑意地盘算着玉太白能分到多少收益，有多少钱，以后她嫁给玉太白能支配多少钱。 如今玉太白名下的钱财竟然有两万多贯之数，而且每天都有数百贯进账，里边包含了天上酒，酒楼，香皂和白瓷的收入。 “长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乐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后才看见了数日才能见一次面的玉太白。 “太白！” 小两口见面后，四手相握，喂了小李治一嘴的狗粮。 宫女们都警惕地看着长乐公主和未来驸马。 因为怕他们做出越礼之举，所以长孙皇后才管得严一些。 而李承乾刚回东宫，李二就知道李承乾对李泰说了什么。 李二对李承乾近段时间的表现颇为满意，算是有些出息了。 如今李承乾不再专注于怎么拉拢朝臣，而是想着怎么帮李世民推行统计法，同时对如何将土豆和曲辕犁推向民众也非常上心。 仿佛李世民想推行什么政策，李承乾知道的、能帮得上忙的，又有能力尽一份力的，都会尽力去做，而不是像李泰、李恪那样找机会拉拢人。 李世民下令多关注一下李泰那边的情况，若是李泰能挺得过来这一关，像李承乾这般想得开，今后朝廷就会稳定很多，未来若是要发兵突厥也少了内患。 李世民在争夺皇位上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所以也很提防这些儿子的小动作。 若是他们有那个心，他也会给机会推波助澜，到时候收拾起来也不会手软。 这些儿子若是老实本分，或者像长子李承乾这样帮他，他的戒心就会小很多，谁做的好估计就会选择谁。 第83章 皇家宴，诸王相 今天玉太白没有去玉家庄，给学生放假了。 所以他今天基本都陪着长乐。 因为昨天所有就藩的王爷都回来了，所以今天晚上的时候，李二设宴让所有妃子及儿女都聚一聚。 所有的驸马和王妃也出席宴会。 就连李渊，李孝龚和李元昌都在宴席上。 宴席上，李渊还特意叫玉太白给他敬酒。 玉太白小心翼翼地给这位太上皇敬酒。 “你小子不错，可惜朕没遇到你，真是便宜了二郎！”李渊目光有些黯淡，不过他若是遇到玉太白也不定有魄力和世家闹得这么僵。 李二也听到了李渊的话，却也没说什么，木已成舟，他和玉太白关系匪浅，李渊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而且这也说明了李世民帝运好，不像李渊，当初李渊还想办法拉拢世家来着。 玉太白尴尬地笑着，也不敢说话，还真不能乱说。 李渊见他这么小心，觉得无趣，便摆摆手让他回座。 不得不说皇家很复杂。 宴席上，诸王先是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敬酒，又给李渊敬酒，之后又给李承乾敬酒。 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所有人都相当拘束，反倒是之前一直唯唯诺诺李承乾坦荡了很多。 而且李承乾还说明年一些政策推行之时，望这些弟弟能帮他一把，有什么功劳也不会忘了他们。 李恪和李愔觉得李承乾假惺惺的。 而且李泰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对此毫不关心，在整个宴席上都魂不守舍的。 李佑倒是觉得奇怪，几个月不见，大哥似乎变了很多，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最令李佑觉得离谱的，是长乐和玉太白坐的位置比他还靠前。 “不就种了些土豆，造了些纸张吗，有什么神气的。”李佑心里不服。 接下来，李二挨个询问了这些皇子在封地的情况，就如同家长问孩子功课一般。 有些皇子表现得很焦虑，有些很从容。 “李佑，说说你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李二道，看不出面部上有什么情感色彩。 “儿臣并没有做什么，”李佑道，“每天看看公文，了解地方情况，并未做什么特殊之事。” “你做了什么好事以为朕不知道吗？”李二脸上浮现出怒意。 李佑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故作不知地道：“儿臣不知。” “回去写一份罪状上来，若是不给那些个被你糟蹋的女子一个交代、不给那家饭店交代、不给县衙一个交代，这燕王你还是不要当了。”李二沉声道。 “儿臣知罪，儿臣这就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李佑慌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要剥夺他封号的意思。 “还不快滚！”李二一肚子的火气，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乖张，刚刚登基就捅了一堆篓子，是真不想看见他。 阴妃脸色也不好看，匆忙告罪，去询问儿子李佑最近做了什么。 李佑屁颠屁颠地离席。 李承乾也有些意外，之前还在天策府的时候，李佑就欺负了不少下人，在街上也经常欺负人，没想到才就藩没多久，就干了这么多“好事”。 好在其他王爷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也没有什么出彩之事，也就只有李承乾这半个月做得最好。 李恪和李愔也不喜李佑，所以李佑从小就是独自一人，也是他自找的。 李慎和李贞就被李佑欺负过，这两个皇子年纪和李治差不多，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所以李治相当反感李佑。 玉太白听长乐说了一些关于李佑的事情后，心里也不由得暗骂，李佑这小子估计天生就是个坏种，能混到人人反感的地步也是没谁了。 当年长孙皇后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李二便经常让阴妃侍寝，或许也因为当时给了阴妃不少信心，所以阴妃也有些过分纵容李佑。 反观杨妃就做的不错，李恪和李愔保守得很多，某种程度上，李恪的综合表现要比李承乾都要好。 而且李渊也对李恪偏爱有加。 宴席上李渊也把李恪叫到身旁，聊了好一会儿。 玉太白这段时间倒也会察言观色了，发现李二的这些儿子似乎运气都不好啊。 像李治这样小的皇子先不说。 李承乾之前唯唯诺诺，现在即便有了自信，也是个跛脚太子，做皇帝确实形象上不太好。 李泰虽然机灵，但什么时候能将聪明用对地方就不知道了。 李恪或许是非常好的太子人选，也没什么毛病，人际处事这方面相当不错，颇有风范。 可惜他是杨妃的儿子，杨妃之前还是李建成的妃子。 这层关系比较乱，所以李恪身份比较敏感。 更何况还有长孙皇后压着，只要李承乾，李泰和李治三兄弟不干出什么失德的事，李恪基本是没什么希望的。 至于李恽更加不可能，其母虽然姓王，却和太原王家毫无关系，只是个出身普通之人，不管和太原王家有没有关系，都轮不到李恽。 而刚才的李佑劣迹斑斑，更加不可能争储。 所以玉太白觉得李二的这些个儿子要么能力差了些，要么出身不好，要么运气差，要么形象不太好，似乎没一个有帝王相的。 难关李治能当上皇帝，但这小屁孩看起来也不像当皇帝的料啊。 玉太白想了一小会儿，就不想这些了，反正李治已经是他徒弟了，谁想争储关他屁事，而且最近李承乾开窍了，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些个皇子即便想争也得想办法搞垮开窍的李承乾，这难度可想而知。 “青雀，”李二喊道，“青雀？” 心不在焉的李泰被长乐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 李泰打了个哆嗦，道：“父皇！” 李二心里一阵难受，这些个儿子怎么都不太争气啊，反倒是李承乾和李恪做的不错。 罢了，若命该如此，那下一任出了个跛脚皇帝就跛脚皇帝，李二也不想操心这事了。 李二将儿子们从小的问到大的，李泰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在封地上表现平平。 反倒是李恪稍微关注了一些政事，若不是李承乾开窍了，还真比不过李恪。 好在李承乾最后表现不错，李世民才没有在李渊和李孝龚等人面前失了面子。 “高明做得不错，”李渊道，“高明啊，天下格局即将改变，世家将不足为虑，你以后可不能为外物诱惑所动，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是，皇爷爷！”李承乾高兴道，也清楚李渊说这番话的意思。 李渊点了点头，又跟李恪和李泰道：“你们两个也和高明多学学，别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后世家估计会有不小动作，光凭你们父皇和大哥估计不太够，你们得帮帮他们！” 李泰和李恪似乎知道李渊说什么，但心中无法理解这番话的精髓，也不愿放手那个位置，所以表面上是应承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也诧异地看着老爹，没想到老爹对世家的态度变得这快，一副劝孙子们跟世家决斗的样子。 李世民看了一眼玉太白，又看了看他的堂兄弟们，于是对着皇家的所有人道：“父皇说的不错，世间即将迎来变局，皇家应该团结起来，朕也需要你们在地方上有些作为。” 若是地方就藩的皇子能为李世民推动一些政策的实施，以后施政确实轻松不少。 皇子们纷纷称“是”，但他们能不能听得进去又是另一回事。 李二对他们的要求很高，主要是因为当年李二在这些皇子这般岁数之时，已经展现出一定聪慧和作用。 尤其是到了十四岁之时，已经带兵打仗了。 这些儿子跟他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 也因为李二少年时足够优秀，所以之前玉太白的一些表现在重臣们看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直到造纸术以及印刷机都被折腾出来，重臣们再结合之前的医术，炼铁术，水泥等，玉太白又清楚这些东西对国家的重要性，重臣们才重新审视这位太白金星。 他们才意识到这玉太白除了领兵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比陛下强。 这也是为什么李二和长孙皇后一直惋惜玉太白为什么不是他们的皇子。 宴席上，李二又说了一些话，大致是让他们努力一些云云。 整个流程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没多久后，就散席了，毕竟也不早了。 翌日一早，玉太白又去了玉家庄，李二还特意叮嘱玉太白，今天他会带几个重臣去玉家庄看看。 如今阎立本已经在努力攻克人体的细节绘画，每天还抽时间带徒弟。 这些都是在重建好的国子监里进行的。 玉太白的想法也被李二知道了，虽然不清楚玉太白为什么那么笃定将来会用到很多画师，但这小子应该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所以李二特意在国子监设立了一个画室，专门供给阎立本带徒弟。 自从阎大家想学徒们展示素描的画法之后，虽然只是黑白画，但那逼真的画像再度令阎立本声名大噪。 都说阎大家在画道上有更进一层了，开辟出了新的道路。 阎立本也清楚这画技从哪里来的，也和徒弟们说清楚这是从他师傅那里得来的，具体是哪位师傅，他还不能说。 一时间，画界都在猜测阎立本的师傅是谁，却无从得知。 如今朝廷还有一个相当有趣的事情。 因为国库空虚，所以朝廷不仅暂时扣了每月拨给内廷的钱，还跟内廷借了一些钱。 虽然只有数万贯钱，对于朝廷一年的赋税以及变卖的粮食绢帛收入来说，也就百一之数，但朝廷借内廷的钱也是闻所未闻之事。 第84章 太白上课 李世民带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秦琼，李靖，程咬金，尉迟恭和李积来到了玉家庄。 李积终于从边关回来了，这位徐半仙还是头一次来玉家庄，也对传闻中的太白金星非常好奇。 进庄子的时候，众人发现玉太白没来迎接，有些人还觉得玉太白太没规矩了。 但许小河和周伍却说玉太白在讲课，谁都不许打扰，若是打扰玉太白上课，玉太白发起脾气来也挺吓人的。 他们就被玉太白训斥过。 “呀，老夫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发脾气！”程咬金玩心又起来了。 “知节，莫要生事。”李二瞥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一副童心。 这一次玉家庄的人就没那么拘束了，也不再叫他秦员外，而是直呼皇帝陛下。 进院子的时候，很多庄民都朝他们拱手行礼，多看了李二几眼后，就各忙各的了。 玉家庄没多大变化，只不过第一个院子里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铁疙瘩，全是铁的，那东西有不少齿轮，还有一个很大的齿轮，齿轮上还接了一根铁棒，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个铁匠师傅正在给那铁疙瘩装东西。 但李二他们很快被里边的院子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里边的院子似乎有很多孩子发出了整齐的声音，好像在说数字。 李二他们很好奇，于是继续往里边的院子走去，然后在第三个院子里看到几十个孩子坐在院子里。 男孩女孩都有。 而且长安四个害虫和李治也在，他们还坐在前边。 玉太白看到了李世民他们，也没见李二叫他的意思，还各自拿了闲置的凳子坐了下来 玉太白看到了李世民他们，也没见叫他的意思，李世民他们还各自拿了闲置的凳子坐了下来，玉太白就继续讲课。 玉太白身后的黑板上有一道题目，讲的的是未来长安到洛阳要铺一条水泥路。 题目说要修的路宽5米，高30厘米，已知长安到洛阳大概有800里远，需要多少水泥？不考虑天气影响，如果每天修2里需要修多少天？每天需要多少水泥？假设一立方的水泥需要50文钱的成本，修这一条路需要多少成本？ 只有尉迟恭不知道数字，其他大臣都知道玉太白写的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李二还特地给他们讲解了一番，所以长孙无忌他们都看得懂。 李二和几个重臣面面相觑，这道题目很有意思，水泥地他们都知道，而且目前皇宫里有某些地方就在铺设水泥地。 若未来真的铺这么一条路，确实要考虑这些问题。 别看这只是一道题，里边还涉及了政治。 不过李二他们也发现了题目里的某些单位他们看不懂。 米？厘米？立方米？ “老规矩，接下来分组讨论计算，待会儿每一组派一个人上来，组长不能上。”玉太白吩咐之后，就走出了屋外。 “父皇！”玉太白拱手道。 李二饶有兴致地道：“这个月你一直都在教他们这些？” “差不多！” 院子里的人也察觉到了有几个庄子外的人出现，李治和四个长安害虫也知道陛下来了。 孩子们都转头看着李二他们。 “赶紧做题，谁要是做错了罚抄十遍！” 玉太白就呵斥了两声，众人便继续讨论怎么解题。 尉迟恭和程咬金都诧异他们的两个儿子竟然这么乖巧，还一副惧怕玉太白的模样。 玉太白这小子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李二他们也看清了，里边似乎分了十个组，长安害虫和李治是组长，还有五个他们不认识的孩子也当了组长。 这些题目对当时的账房先生来说，也要花一些时间，若是乘除法不好的，而且不知道求体积的，还真算不出来。 若是这些孩子真能算出这道题，那就不得了了。 因为李二知道玉太白才教了这些孩童一个月的时间。 “那个米是什么意思？”李二问道。 “哦，这是新单位换算。”玉太白解释了一通，李二他们才明白过来。 令李二他们诧异的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也就是玉太白解释单位长度后，所有小组都算好了，就连上黑板写的答案都一样，没有一个算错的。 答案都是需要600万立方米水泥，每天修2里需要修400天，每天需要1500立方米水泥，总计需要3万万文钱，以八百文为一贯计算，就是贯钱。 “这节课就到这，今天上午你们就自由活动！”玉太白道。 李二等人觉得有些意外，修这么一条路好像也没用很多钱，大概就是朝廷百分之一的财政收入。 “辅机，此方案可行否？”李二询问道。 “陛下，修水泥路有两大难题，第一是水源，第二便是沙子和水泥灰。”长孙无忌脑子转得非常快。 “若是沿着渭河再到洛河一路修到洛阳，是有机会铺成的，只不过途中的山地需要提前打好地基，若是算上雇佣工匠开山以及租借牛车运送水泥的成本，即便就近征用徭役，估计成本也会翻个4到5倍。” 长孙无忌说得很中肯，意味着这一段路至少要十几万贯的钱，这就需要很多钱了。 李世民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朝廷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还花不起这么多钱。 似乎花这些钱修路也不太值。 玉太白在一边也听到了，他身后李治和长安害虫们也听到了。 玉太白道：“父皇，儿臣觉得这路未来是一定要修建的。” “哦？说说你的看法。”李二问道。 玉太白反问道：“虽然修路肯定很费钱，说不定还会劳民伤财，但若是路修好了会有什么好处？” 尉迟恭道：“除了好走一些，走得快一些，还有什么好处？” 其他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结果。 “这就是最大的好处！”玉太白道。 众人不明所以。 玉太白道：“若是路修好了，运输粮食的速度会快很多，要么可以节省时间，要么就可以节省车辆。 明年若是成立报社，消息也会一夜之间就传到洛阳，土豆，曲辕犁，或者一些政策推广的速度也会快速增加。” 程咬金抠鼻道：“晚个十天半月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玉太白摇了摇头，道：“打个比方，若一个商队走这段路原本要五天，但路修好了只需要两天，降低运输成本，提高了效率。 如果越来越多的商队加入竞争运输东西售卖，体量变大，物价虽然会降低，但是税收肯定是会增加的，而且商队也会运送更多的东西在长安和洛阳之间进行售卖。” 程咬金，尉迟恭，李靖和秦琼觉得没什么，估计也多不了多少税收。 但是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若有所思，觉得可行，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徐半仙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这样可以加快行军速度。 玉太白道：“若是大唐各大城池之间都铺了这样一条路，商人的商队是不是可以轻易卖到各地去，我们能买到的东西不仅会越来越多，而且也会越来越便宜。” 长孙无忌虽然心动了，但也很理智地道：“但这需要很多钱！” “是啊，这需要很多钱，更需要花很多年的时间去修建。 但若是大唐各城池之间都有一丈半宽的水泥大道，不单单是商队，哪怕是读书人，仕人，工匠，铁匠，甚至是一些想要到大城池里讨活计的人都可以轻易在各城池之间流转。” 玉太白道：“父皇想想，如果条条道路通长安，天下的有志之士都去了长安，通过各种筛选，混不下去的人去了洛阳发展，即便洛阳也不缺人了，剩下的人可以去扬州或者益州（成都），大唐何愁不兴！ 更何况纸张普及，读书人只会越来越多，能人辈出，若是每年投个百万贯钱财修路，是值还是不值？” 玉太白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李二他们想都没想过，更无法想象那副景象。 徐半仙已经去兵部看过那座炼铁厂了，也知道水泥路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修建城墙的利器，修成的城墙固若金汤。 之前还无法想象有人能弄出水泥和炼铁厂，如今玉太白提的这么一个构思，徐半仙就明白世人为什么称玉太白为太白金星了。 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想得那么深远，甚至还有付诸实际行动的能力，更有胆量向陛下谏言。 当真是天降太白金星辅佐陛下大兴大唐！ 李二和重臣都沉浸在遐想之中。 李二更是口干舌燥，那是盛世，绝对是贞观盛世啊！ 李二平复了心绪，道：“想法是好，但这太花钱了，朝廷的财政可负担不起。”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这是个问题，以后或许会有办法！”玉太白道，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找个突破口搞一搞朝廷企业。 李二道：“玄龄，克明，朕觉得这路是要修的，回去后估算各大重要城池之间距离，看看需要多少钱，朕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那片盛世！” “诺！” 房玄龄和杜如晦迟疑了一瞬，房玄龄便对玉太白道：“太白郡公，今后多去尚书部走走，老夫还一些事情要请教！” 房玄龄倒是拉得下面子。 “不敢当不敢当，小子有机会自然会去！”玉太白拱手道。 秦怀道本来不想插话，但想到之前算的题，于是鼓足勇气道：“启禀陛下。” 李二和重臣都看着秦怀道，秦琼心中还咯噔了一下。 秦怀道语气颇为紧张，见玉太白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有些颤抖地道：“朝廷可以先将长安城内的所有街道都铺成水泥路。” “对啊！”杜如晦双眼一亮，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房玄龄看着秦怀道，说道：“长安城除了朱雀街，其他地方遇到大雨，多多少少都有些泥泞。” 尉迟宝琪壮硕的身板笑起来颇有些憨厚之感，拿着课本道：“之前太白让我们算过长安城全部铺设水泥路要多少水泥，当时还是分工算的。” 说罢，便翻到了那道题目，众人一看，确实有很多道算式，秦怀道，李德奖和程处弼课本的那一页也写满了算式，列出了一些列结果。 尉迟恭拍了拍这个儿子的肩膀，眼中尽是自豪之意，俺老尉迟家也出了个天才。 程咬金对程处弼也差不多是这样。 李靖说了声“不错”。 小李治也得到了李二的赞许。 玉太白教人确实有一手。 第85章 蒸汽机 房玄龄和杜如晦拽着长孙无忌和李积到一旁。 房玄龄道：“辅机，长安害虫的算学都这般了得了，想个办法把我们的幼子也带过来给太白金星调教。” 杜如晦：“辅机，太白金星教的这些都跟政策有关，你可得出把力，不能让我们的子嗣落了下乘！” 李积还不太清楚状况，但觉得把子儿放进来给这传说中的太白金星调教，似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道：“辅机，拜托了！” 长孙无忌得意地道：“你们这帮老家伙，都直接叫太白金星了！”长孙无忌应下道，“以后多帮些兵部！” “好说好说！” 房玄龄等人自然应下，他们本来就相互扶持。 转头回来后，才发现陛下他们都在看玉太白发呆，李治他们几个学生也耐心地等着。 小李治还伸出小手拉着长孙无忌到一旁：“舅舅，老师应该在想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不能打扰他！” 只见玉太白低头沉思，眉头皱的厉害，双眼一会儿放光，一会儿又微眯起来。 好一会儿，玉太白的眉宇间才舒展开来，抬头时，才发现李二等人都看着他。 “父皇！”玉太白有些尴尬地拱手。 李二期待地道：“想到什么了？” “刚才说到长安城里铺水泥路，儿臣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解决朝廷的财政问题。”玉太白道，“此事还需岳父牵头！” 众人都看了看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一头雾水，静待玉太白下文。 “什么办法？”李二问道。 “不瞒父皇，明年孩儿打算在玉家庄建设新的宅院，也打算用新的建筑方式，用兵部炼铁厂的那种青砖配合水泥搭建新房。” 众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很奢侈，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奢侈，毕竟材料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说白了还是用土烧出来的，对玉家庄来说，似乎也要不了多少钱。 长孙无忌道：“你的意思靠建那种房子赚钱？” “不错，”玉太白道，“朝廷若是成立一支建筑工程队给富人建房子，毕竟长安城房子很贵，我之前被烧坏的那套三进院就要一千多贯钱，而且里边还有不少土墙。” 现在还不是盛唐，若是武则天那个时期，长安城的宅子还会更贵。 李二道：“意思是那些勋贵和富商的宅院全部改用青砖水泥砌墙？” “没错！”玉太白点头道，然后还到他的办公室里拿出一堆的房屋设计图出来。 玉太白道：“可惜铁的产量不知道够不够，若是充足，倒顶层的时候，可以用铁条混合水泥和碎石封顶。 那种房屋结构非常坚固，不怕日晒雨淋，也不怕风雪冰霜，很坚固，住个五六十年都不成问题。” “还可以用玉家庄烧制的上好瓦片铺顶！” 玉太白向他们解读设计图。 这些房屋和后世别墅差不多，但基本都是瓦砾封顶，用的自然是特别烧制的瓦砾。 “这种铺设隔层的方式真没问题？”李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就靠铁条做成框架，然后浇灌水泥和碎石就成了？ “肯定没问题，又来铺桥都可以！”玉太白打包票道。 “还可以铺桥？”杜如晦有细细看了看那设计图，图形构造画得很清楚，大部分他也能看得懂。 玉太白心血来潮，就拿起炭笔和纸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几分钟的功夫，一座桥的模样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太白道：“若是有铁条配合，可以在渭河多个地方建桥，而且水泥也可以用来修河坝！” 李二道，“那炼铁厂的围墙那么坚硬，若是用水泥配合青砖修河坝定会非常牢固，也不用每年拨那么多钱。” “父皇，”玉太白道，“其实水泥和石块也可砌成河坝。” 长孙无忌道：“不错，兵部炼铁厂的地基就是石块和水泥铺成的，只不过都埋在地下，看不出模样。” 玉太白提议：“父皇可以用给勋贵富商建房子赚得的钱，用来铺路建桥，或者修堤坝。” 李二欣喜，朝廷每年都会防范洪涝灾害，尤其是江边地带。 “太白，你设计这些房屋确定能大卖吗？”李二询问道。 “应该可以，这些房子建好之后正常住五十年没问题，只要不恶意破坏，肯定不会坏！”玉太白很自信。 他们也确实见过程咬金和尉迟恭砸墙，那种墙体的坚硬程度着实骇人。 李二决断道：“这两天你和辅机拟一个章程出来，玄龄和克明也一起。”他觉得这事能成。 玉太白和长孙无忌他们领命。 就在这时，周老兴冲冲地跑过来。 “郡公，成功了！”周老也不管玉太白身边的人是谁，兴冲冲地道。 “什么？真的成功了？”玉太白见周老肯定地点头，就直接抛下李二，跑到第一个别院。 李二等人一头雾水。 小李治等人也非常激动，小李治道：“父皇，可能是蒸汽机成功了，去看看！” “蒸汽机？”李二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于是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黑色的铁疙瘩在不停地动，身上的齿轮和铁棒在动，铁棒扣着齿轮的侧边，齿轮还带动一个风箱不停地运作。 跌疙瘩的下方似乎有个炉子，里边还烧红了一些木炭。 玉太白仔细地观察能看到的每一个部件的情况，这东西半个月前就做出了所有的部件，还组装运作了一次。 但很快气缸封口处的封盖就崩了，活塞也崩了，封盖直接向瓶盖一样弹出来，还差点伤到人。 最开始打算通过螺丝强行固定的。 但因为铁的强度不够，所以螺丝的强度不行，而且工艺也没那么精细，所以玉太白就改用扣合的方式，就如同某些阀门一样，在封口的地方反扣。 但第一次的时候，铁扣就崩了，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加强铁扣的强度。 铁扣强度够了，气缸或者活塞有了裂痕。 所以一直都在改进，玉太白和老周共同商议改进了很多次。 周老试了很长时间，每天都会弄坏不少铁扣盖子，气缸也开裂了很多次。 所以期间重新锻造了很多部件。 如今这个蒸汽机总算是正常运作了。 “郡公，封口没问题，齿轮也没问题，一切正常，也没有漏气的情况！”周老满意地道。 玉太白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这个蒸汽机能用。 “老周，我们真的成功了！”玉太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正在运作的铁疙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改天换地的蒸汽时代要来了，意味工业化时代，意味着火车也有可能被造出来。 这一步不容易啊！ 玉太白眼中五味杂陈，回过神来后就非常激动和兴奋，要变天啦！ “是啊，老夫这一生就没做出过这么精密的东西，要不试试看带动那辆车怎么样？”老周提议道。 “好！”玉太白应道，这段时间玉太白还设计了一亮拖拉机。 老周立刻就把火给灭了，然后泄压。 “太白，这是什东西？”李二搞不懂他们为何这般激动。 “这是蒸汽机，是个好东西，只要烧水就能动，比牛的力气还大，以后造很多东西都用得上它。”玉太白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直接做给李二看最合适。 李二他们刚才确实看到有一个地方在烧火，就像一个火灶，这个蒸汽机上边还不停地冒这烧开的水汽。 周老喊来了七个强壮的汉子过来，将这个铁疙瘩抬出去，程处嗣和尉迟宝琪还帮了一把。 小李治兴冲冲地道：“父皇，姐夫造了一辆很奇怪的车，还不是用牛拉的。” 李二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车不用牛马拉，难道还用人拉不成？ 但也不敢多问，怕出糗。 玉家庄的孩子跟着抬蒸汽机的汉子。 到院子外一个空旷的地方之后，李二他们就看到了六个轮子的车，还有好多孩子爬上那辆车玩耍。 这辆车是仿造后世拖拉机制造的，前边的两个轮子偏窄，可以轻松控制方向。 后边的四个轮子偏宽，承受车体大部分的重量，整个车通体都是用铁建造的。 玉太白将这拖拉机设置成了中置中驱的驱动方式，中间两个轮子是动力轮，下边有很多齿轮。 壮汉们费了好久的功夫才将铁疙瘩抬到车上，两个大齿轮正好接合。 周老又让这几个壮汉帮忙用设计好的铁扣，将蒸汽机固定在车上。 玉太白把所有孩子都赶到一边去，只有周老坐在车后的车斗上监督。 玉太白这才解除刹车。 这车子一直都是锁着的，主要是怕这些小屁孩乱搞被齿轮夹到手就麻烦了。 玉太白让周老点火，然后控制着扶手的位置。 庄子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守卫们十分紧张，毕竟皇帝在这里。 但李二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辆车和那个蒸汽机上。 等了还一会儿，周老在活塞处用工具转动了几圈后，车子竟然动了。 李二等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铁疙瘩到底是什么原理。 最离谱的是车子越动越快，很快就超过了一辆牛车的速度。 “天啊，一把火就动起来了，见鬼了这是！”一个妇女嚷嚷道。 “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那妇人的丈夫呵斥道，“这是仙法，郡公可是太白金星下凡。” 说完还有不少人朝这两拖拉机拜了几下。 “这是神迹啊！”不少老人口中呼喊。 李二等人面面相觑，这确实太离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一把火就带动了这样一辆用铁打造的车。 那个铁疙瘩应该很重，至少有千斤，毕竟七个汉子才抬得动，这辆车也不轻，而且还不是在前边拉，是在中间拉。 李二等人虽然能猜到那是齿轮的作用，但那个忒疙瘩蒸汽机为什么点了一把火就能动，还能拉动这么重的东西才是最离谱的。 而且玉太白还在前边控制方向，沿着路一直前进，李二他们和庄民们也一直跟着。 玉太白让周老减慢速度。 周老得令后，转动一个装置，内部的齿轮构造就带动这某个铁块缓慢移动，然后大量整齐被排除，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玉太白不知道变速箱是如何做的，所以就用这种笨方法减速。 “父皇上来坐坐！”玉太白示意道，开车的位置确实能做两个人。 李二稍微犹豫，就上车了。 就连小雉奴都嚷嚷着要上来，在车旁跑。 “雉奴别过来！”李二紧张道。 因为这样太危险了，所以李二直接下车把他抱了上来，还拍了小雉奴屁股两下，口中骂骂咧咧的。 小雉奴虽然吃痛，却没有哭没有闹，而是体验着这辆蒸汽机车。 其他几个大臣在玉太白示意下，也上了车斗。 原本的几个壮汉则下车了，只有周伍还在。 周老又开启加速模式。 上了这么多人，车速依旧不减，反而还可以加快，这东西当真比牛的力气大多了。 于是右边一群小屁孩跟着这两车跑。 “父皇，这东西不错？” “这东西为何能动，难道只是点了一把火？”李二不敢相信。 玉太白神秘兮兮地道：“没错，还真就只是点了一把火。” 第86章 年前的忙碌 李世民还是不敢相信就因为一把火，这辆车就动起来了。 “父皇，具体原理回去再跟您说，”玉太白道，“如果咱们能制造很多这样的蒸汽机车，以后修路应该不用那么麻烦？” 后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听不清玉太白和陛下在说什么，这蒸汽机车动静不小，“康康康”一直响。 李二思索了几个呼吸，然后点头赞同，又道：“这东西难造吗？” 玉太白道：“有了第一台蒸汽机，第二台应该就不难了，这东西不单单可以用来拉动车，也可以拉动风箱、磨盘，可以做很多东西。” “这个月你不是在教书吗，可没听你说在做这个东西啊？”李二觉得这东西还是太离谱了，有些梦幻。 “这东西比较……惊世骇俗，”玉太白尴尬地道，“说出来父皇也不一定信！” “父皇现在都不太敢相信有这种东西。”李二喃喃道，还没从那种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哪怕是坐在车上好一会儿后，都还觉得非常震撼。 “父皇，这车后边应该还可以拖一辆拖车，应该能拉很多东西。” 这个蒸汽机的气缸大概有一个桶那么大，气缸壁都有一寸多厚，活塞筒都有玉太白的大腿粗，所以才要七个壮汉来抬。 李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蒸汽机也太过骇人了一些。 坐在后边的几个重臣也是如此感想。 “父皇来试试？”玉太白示意让李二操控车头。 于是大唐的天可汗李世民便在这个农庄里飙车，速度虽然不快，操控也非常容易，却越飙越上瘾。 就是太颠簸了，开车还好，坐在车后的就难受了，长孙无忌他们一跳一跳的，坐久了就是一种折磨。 毕竟庄子里的路可没那么好。 下车后这些大臣都快吐了，饶是秦琼和程咬金他们都有些遭不住。 “这车好是好，就是太颠簸了！”长孙无忌脸色很不好看，头有些晕，其他人也是如此。 “所以才要修路啊，就跟马车一样，路好了这车也不那么颠簸，用这东西拉水泥和碎石应该不难？”玉太白道。 刚才长孙无忌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杜如晦道：“确实不难，若是这蒸汽机能大量制作出来，那修路就容易很多，不单单是修路，很多很重的东西都能轻松运送。” 长孙无忌道：“关键是能不能造出那么多蒸汽机！” 众人看了看玉太白，又看向周老。 周老自豪地道：“第二台应该不难造出来，关键还是看铁的强度，配合得好，十天功夫说不定就能造出第二台来。” 李二很高兴，道：“老人家，您做的很好，这东西对朝廷很重要，对天下也很重要，朝廷会论功行赏的，您到工部或者兵部去任职如何？” 周老摇头道：“老夫以前在工部待过，没打算再去，还是跟着太白郡公自在一些。” 周伍见状，过来汇报了周老的来历。 “陛下，周老是卑职的同乡，幼年时去过墨家学习机关术，之后想报效朝廷，所以离开了墨家……” “但因为技艺出众，在工部遭人妒忌，被人陷害，所以在武德年初就归隐了。” 李二看了看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表示不知道这事，当时他们还没在这个位置。 周老道：“老夫虽懂一些字，却无文采，只会做东西，在工部也只是个工匠，并无官职，多数人都不知我。” 难怪众人没听说过他。 李二再次邀请道：“有朕在，定会护你，你可愿来工部？” “等等！”玉太白急了，周老可是手艺最好的，他可不想放走周老，给人做嫁衣。 “父皇，周老可以教他那些徒弟做这蒸汽机，今后我还要打造其他东西，少了周老和他的大徒弟可不行！” “郡公说的是，老夫也不想离开玉家庄，还是这里自由一些！”周老道。 李二有些惋惜，玉太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抢人，而且说不定今后这个女婿还会做出其他好东西。 “可，那就劳烦周老了！”李二道。 “多谢陛下成全！”周老拱手道，他也诧异这个皇帝尽然如此惜才。 墨家的人都很牛气，朝廷也不敢乱用那帮人，周老也继承了墨家的一些特质，所以很容易得罪人，导致被人打压。 玉太白给的那些设计图就很对周老胃口，他一个铁匠也没那么多升官的追求，造出惊世骇俗的东西才是毕生之愿。 所以在玉家庄是最好的选择。 玉太白给学生们都放假了，他和李二他们回宫后，详细地商议了蒸汽机的计划，也解释了蒸汽机的原理。 李二他们不太敢相信动力竟然是蒸汽，而且那铁疙瘩就叫蒸汽机，事实还就摆在眼前。 就如同玉太白读书时第一次听说蒸汽机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蒸汽压力能提供那么大的动力。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在建一座炼铁厂，用来专门建设蒸汽机，蒸汽机车，剩余的产能就用来生产其他铁器。 还决定将新的炼铁厂建设在玉家庄周围，设计图也是玉太白和长孙无忌共同完成的。 一来是为了造蒸汽机，二来是能扩产更多的兵器，三来也可以做出更多的农具投放到市井。 最后也是为了方便玉太白能在玉家庄教书之余，还能去新的炼铁厂提一些建议。 玉太白甚至提议也打造一些铁锅投放民间，这样也可以减轻朝廷的压力，多一份收入。 直到傍晚，玉太白和长孙无忌他们才修订好建筑工程队、打造蒸汽机、修建水泥路、修建桥和修建河提等议案的初稿。 这些议案在明年就会正式被提出。 新的炼铁厂铺的阁楼就尝试用钢筋水泥和碎石倒顶，也正好试验玉太白设计的那些房屋可行性。 玉太白还专门设计了一套建筑，打算在新的炼铁厂附近，建设一套供给轮班休息的四层楼住宿楼。 贞观元年估计会很忙。 年前，玉太白每天早上在玉家庄教书，顺便看看第二台蒸汽机的制造进度。 而且玉太白也在让人打造冲压机的部件。 毕竟蒸汽机已经出来了第一台，那么冲压机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下午的时候，有空就去炼铁厂看看。 这个月，玉太白大部分时候也住在玉家庄，徐锦儿和梁小雪也到了玉家庄，毕竟回皇宫也很麻烦。 也因为如此，长乐公主偶尔抱怨他，因为去找玉太白的时候没看到人。 玉家庄除了简陋一些，整个环境还是不错的。 孙思邈在皇宫也做出了他想要的一些药物，发现待着也没意思，而且徒弟都回了玉家庄，他也就回玉家庄过冬了。 如今玉家庄又多了一些新面孔，都是那几个重臣的幼子。 好在这些孩子都见过一些世面，家里也请了教书先生，所以教起来就不像先前那般费劲。 而且有李治在，更何况还有尉迟宝琪这些大孩子在，谁也不敢捣乱，毕竟长安害虫的威名他们这些二代也是听过的。 徐锦儿和梁小雪也加入了课堂，两人都希望多学一些有用的东西帮帮郡公。 玉太白也开始根据情况分班。 如今玉太白有不少需要计算的东西，可以交给李治和秦怀道他们去做了，比如修那座炼铁厂要多少砖块，多少水泥，人力物力，每天的开销等等。 他们既有人际关系，又有时间，而且还是在为朝廷做事，所以都很有干劲儿，颇有工地小领导的意思。 玉太白培养人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这才叫学以致用，教人也是为了用啊。 修路的事情还是等天气暖一些再动工，这毕竟和砌墙不同。 庄子里不少人去新的炼铁厂干活了，表现好的还成为了建筑工程队的正式员工，算是一个不错的铁饭碗。 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事，玉太白不清楚，有多少属国来大唐朝贡他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玉家庄，这段时间算是轻松了很多。 某一天，孙思邈带着玉太白回了长安城，说要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啊？”玉太白在马车上冷得有些发抖，不懂老师要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师兄吗，今天就去见他。”孙思邈又细细端详玉太白的面相，依旧看不出玉太白的命理。 “啊，是袁天罡？”玉太白也打起了精神。 见老师点头后，玉太白对这个传说中的牛鼻子也非常期待。 长安城里。 两个道士四处观望长安朱雀街的景象。 “两年不见，这里更加繁华了！”袁天罡叹息。 “师傅两年前来的地方是这里？”身后的李淳风道。 “不错，去看看那天上酒！”袁天罡直奔醉香楼。 进到醉香楼，就看到大厅里挂着的那两幅字。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袁天罡细细品味这幅字的意思，又看了看中间的“天上酒”三字。 “师傅，咱们的钱可不多！”李淳风紧张地道。 “无妨，会有人替咱们买单。”袁天罡自信地道。 袁天罡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李淳风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说着，袁天罡就上了二楼，看似随意地进了一间上层包间，里边还有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李淳风吓了一跳，主要是这个黑衣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好在师傅似乎和那人认识，李淳风才镇定了不少。 不久后，醉香楼楼下，一堆军队围着一辆马车来到醉香楼前边，一老一少从车上下来了。 孙思邈二话不说，直接进了醉香楼，直奔二楼。 玉太白身后的许小河和周伍也非常警惕，毕竟孙道长今天有些不同寻常，毫无征兆就带玉太白出来。 孙思邈左右看了看，就进了一间包间，许小河和周伍处于保护，抢先玉太白一步进了包间，然后就定在了门口。 玉太白进去后，也愣住了。 第87章 给玉太白算命 包间里有不少人。 主要是皇帝陛下李世民也在这里。 “父皇，你怎么在这？”玉太白很是意外。 “父皇给你个惊喜啊！”李二不以为然地道。 他来是想让证实一个事情，看看传说中的袁天罡是谁，是不是两年前那个道士，顺便让袁天罡给他算算命。 毕竟大摇大摆地将道士召进宫里，搞不好会被那些个迂腐文臣弹劾。 自然也不好跟玉太白说是他来算命的。 没想到袁天罡还真就是两年前的那个道士，李二也觉得惊奇，世间当真有这等奇人，能算到未来。 玉太白警惕地看着老师旁边的两个道士，还有一旁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是不良帅。 “你们要干什么？”玉太白有些紧张，一脸警惕地模样。 李世民觉得玉太白的反应有些大，问许小河道：“途中遇到意外了？” “并无意外。”许小河道。 “太白，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又没人刺杀你！”李世民道。 玉太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坐到李世民旁边。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就你这出息，还太白金星！” 玉太白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脸上有些挂不住，道：“这外号又不是我自己起的，是百姓瞎喊的。” 然后玉太白看到桌对面的两个道士一直盯着自己看。 其他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袁天罡和李淳风与玉太白对视。 他们似乎都在观察对方。 孙思邈也觉得挺有趣。 “太白，他就是你师兄。”孙思邈想玉太白介绍年有半百的袁天罡。 “见过师兄！”玉太白拱手道。 袁天罡也拱手：“见过师弟！” “李淳风见过师叔！”那个年轻的道士朝玉太白行礼。 玉太白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会被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人喊师叔。 袁天罡道：“他是我徒弟李淳风，自然是你师侄。” “哦！”玉太白点了点头，脸上无意间自然地流露出一丝超越年龄的成熟。 玉太白的灵魂年纪还是比较大的，倒还是能让李淳风称为师叔。 袁天罡突然有直勾勾地看着玉太白的面容，似乎在找寻什么。 玉太白被他看得不自然，还瞪了袁天罡一眼。 袁天罡却不在意，道：“师弟果然不愧被称为太白金星转世下凡，虽然仅有双七年华，却有一种沧桑之感。” 玉太白也觉得这袁天罡有些东西，也好奇得紧，问道：“听师傅说师兄会看相算命，给师弟我算一卦如何？” 李二之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得知这道长就是两年前那道人，又知道他是孙思邈的徒弟后，就觉得这一切机缘巧合都太过光怪陆离。 玉太白也是孙思邈的徒弟，而且还是两年前拜的师，从不良帅那里得知，孙思邈和袁天罡依旧有好些年没见面了。 所以袁天罡在两年前是真的算到了他会登基。 李世民也有让袁道长给玉太白算命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查出玉太白的底细，毕竟李世民和玉太白关系不错，是不可能强迫玉太白交待的。 袁天罡又看了玉太白面相两眼，道：“赎贫道眼拙，看不出太白师弟的来历，也看不清今后的际遇，只能看出师弟仕途短，虽不在朝，却有众星捧月、大贤大德之相，师兄我只能看出这些。” 李二和孙思邈有些失望，还是没挖出玉太白的跟脚。 而且他们算出玉太白今后似乎不会在朝很久，李二就更失望了，他真需要玉太白这样的人助他治理天下。 玉太白却觉得袁天罡这项技能很神奇，问道：“看两眼就能看出来了？” 袁天罡拿出一个罗盘，道：“不一定，我可以给师弟算一卦。” 玉太白好奇地看着袁天罡拿出这些设备，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些。 袁天罡让玉太白在罗盘上扔三个铜钱。 玉太白照做，三个铜钱停止后排成一线，正好在乾坤两端和中心的位置。 乾位的铜钱是反面，坤位的铜钱是正面，中间的铜钱压着两个鱼眼，还是正面朝上。 玉太白看不懂那复杂的罗盘，但袁天罡，李淳风和孙思邈都眉头紧皱，还特意观察李二的面相，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徒孙三代商量了一小会儿，打算给李二也算上一卦，李二自然求之不得。 不过孙思邈还特意把玉太白，周伍和许小河赶出去了。 玉太白嘟囔：“什么意思嘛，算个命都神秘兮兮的。” 里边李二的卦象也出来了，孙思邈等人惊奇，给李二算到的是很好的卦象，是圣人的卦象，也有千古明君的寓意，更没有地位不稳的迹象。 但刚才他们看玉太白的面相也有圣人之相。 奇怪的是玉太白的卦象为什么有逆乱阴阳、又有阴阳调和的迹象。 而且玉太白的面相看上去还是个大贤大德之辈，不太像是会谋反的那种人。 他们都有再算一卦的冲动的，但再算就有违天意了。 玉太白在走道上站了一小会儿，里边就有了结果。 进去后，孙思邈，袁天罡和李淳风又仔细观察了玉太白的面相，确定了玉太白确实是大贤大德之人后，才送松了一口气。 孙思邈又板着脸道：“太白，你之前是不是干了什么有违天和之事？” “啥？”玉太白搞不懂了，“什么意思？” 袁天罡道：“师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李二也很好奇，不懂这些个牛鼻子算到了玉太白的什么。 玉太白挑了挑眉，心想他好像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难道折腾的那些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东西，导致改变了历史，要遭报应？ 想到这里，玉太白冷汗直冒，道：“我是不是一副遭天谴的短命相？” 历史已经面目全非了。 若是玉太白熟悉这段历史，就会发现不少人的年纪不太对劲。 而且不良人也不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应该在五代十国的时候才出现。 所以他在的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他怎么一折腾，历史更是面目全非。 所以玉太白怕天谴也是有原因的。 袁天罡道：“这倒不是，师弟可以活得很久，应该也有老师这么高寿，陛下应该也能活到这个岁数，哪会遭天谴。” 孙思邈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怕天谴？” 李二也道：“太白品行端正，德才兼备，这段时间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玉太白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二，还小心翼翼地跟孙思邈道：“纸张和蒸汽机算不算？” 孙思邈一阵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 袁天罡也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将铜钱摆成刚才玉太白抛成的那副模样。 玉太白又紧张了起来。 孙思邈道：“这卦象既有逆乱阴阳之相，又有阴阳调和之相，先前我们看成了天下大乱再到天下太平。” 李二眼皮都忍不住一跳，难怪他们这么谨慎，也忍不住看了玉太白一眼。 袁天罡道：“但结合师弟所作所为，志向又不在朝廷，虽有圣人之相，却没有帝皇相，而且有大贤大德之人的面相，应该是师弟今后还会做出很多惊天动地之举，却能让大唐兴隆昌盛！” 玉太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这倒也说得通，他弄的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朝代出现。 李二点了点头，玉太白折腾的那些东西确实有惊天动地的能量，之前的议案都完善地差不多了，明年要实施的那些政策和举措，确实有改天换地的意味。 纸张，造纸术，蒸汽机，水泥路，桥梁，哪一样不是惊天动地、改天换地之举。 尤其是那水泥路不正是要改变地貌吗？ 若这些东西伤天害理，那他李世民岂不是坏到超出天际了？ 那世家其不是该天诛地灭？ 想到这里，李二便觉得这些牛鼻子还是挺有些本事的。 李二担心他的帝位是很正常的，但他也很信任玉太白。 说句心里话，若是玉太白是他李二的儿子，他反而会更开心，位置也一定会传给玉太白。 但玉太白还偏偏不想当官，反而还帮他平复李承乾的争权之心，如今李泰也在煎熬之中，就带破茧成蝶。 从袁道长的话也能听出，玉太白将来似乎也不会当太旧的官。 玉太白捏了一把汗，见李二投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便知道他没有相信那天下大乱的征兆。 李二道：“太白确实有改天换地、造福大唐的能力，袁道长果然名不虚传，袁道长师徒二人到钦天监任职、为朕效力如何？” 袁天罡看了一眼孙思邈，见孙思邈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应道：“贫道自当为陛下解忧！” 李二大喜。 孙思邈拍了拍玉太白的肩膀，道：“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是大贤大德之辈，为师错怪你了！” 玉太白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地道：“老师啊，想干什么就说啊，别搞这么神秘，吓了我一跳。” 袁天罡提孙思邈解释道：“老师也是怕你误入歧途，才对你这么关系，所谓关心则乱，当年师兄我都没这待遇，你就偷着乐。” 玉太白听他这么一说，才想到孙思邈在民间有着神医的称号，这种老家长不讲道理地关心又暖又难受。 孙思邈不以为意，自傲贯了。 玉太白现在才知道老师带他来是让他来算命的。 算玩命后，就上了酒菜。 袁天罡将鼻子凑近酒壶，道：“这就是天上酒。”突然又对玉太白道，“师弟，你是从天上来的对？” 玉太白还揶揄道：“我还是从太白金星飞一路过来的呢，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众人并不信他是从太白金星飞来的。 袁天罡道：“师弟就这么确信没神仙？” 玉太白迟疑了，道：“至少我没见过，老师七十多岁了也没见过，估计也没人见过！” 孙思邈点头，心中叹息，或许真的没有神仙。 李二听得很认真，道士讨论神仙可不多见，尤其是这些有名的道士。 袁天罡喝了一小口天上酒，道：“或许师弟前世就是个神仙，毕竟师弟生而知之。” 算命的道士很会揣摩人心，还能通过一些迹象推测出某些结论，而且还是怪角度。 这种推测不像常人通过情理推测，道士是不讲究情理的那种，凭直觉更多。 玉太白一阵头皮发麻，前世都扯出来了。 但现在玉太白也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毕竟手机都跟着过来了，虽然现在也报废了，但那时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能证明他出现在现代过。 但玉太白还是比较坚信唯物主义的，于是道：“这个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我回去睡一觉，就能梦到什么好东西。” 李二，孙思邈，袁天罡他们眼神交流，玉太白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那就是前世的记忆。 但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道家的人求仙求得入迷，能做出这种猜测也也不奇怪。 玉太白见他们一直看着自己，叹气道：“得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个普通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 我折腾那些只是为了过上想要的生活。” “仙界的生活？”袁天罡询问道。 玉太白无语了，干脆闭口不谈。 众人都没有再问他，彻底认可了这太白金星的身份。 第88章 玉太白又喝醉了 再过几天就到大年三十了。 朝廷官员开始陆续放假。 玉家庄的炉子基本都停工了，只剩下瓷器还在烧，顺便供庄民取暖。 玉家庄如今已经造好了三台蒸汽机，工艺流程好了很多。 这几天玉太白又到各府拜访，走走关系。 这也是李二交代的，因为过完年，朝廷开工后，就安排他到六部之中做官了。 所以李二让他再去跑跑关系，不过都是之前的老熟人，这次也专门拜访了左右仆射。 玉太白欲哭无泪，看来这官是必须要当的了。 他之所以抗拒，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要早起啊，打更后基本就要起来了，然后要点卯，卯时大概是凌晨5点到早上7点，起这么早真是一种折磨。 另一个就是他不喜欢这种客套来客套去的生活，当官是不能太直接的，那样容易得罪人，甚至会得罪熟悉的人。 玉太白想了想，不是让我当官吗，那我当官多久就住宫里多久，省得早上排队。 年三十晚上，皇家又设了家宴，这次李二倒没问公事，就是一个家族喜庆地过年。 穿越之前玉太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年，如今他算是准驸马，也是皇家的人了，如此热闹地过年，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了。 前两年都是跟孙思邈在孙家过的，也没什么特殊仪式。 孙道长就回去看看家人，过完年三十和初一，又进山了。 玉太白整的那些烹饪方式出来之前，孙思邈甚至连一块肉都不吃。 如今孙思邈应该也在孙家家里。 这次皇家家宴没那么拘谨，诸位皇子胆大了很多，还跳起了舞，这些舞古古怪怪的，颇有民族风味。 看到这热热闹闹的景象，玉太白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的家庭观。 他在穿越前的愿望是娶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生两三个娃，要壮大玉家，不想让家里这么冷清。 这个愿望如今也只能在大唐实现了。 “想什么呢！”长乐公主坐到玉太白旁边。 “在想以后我们要生一堆娃娃，不然钱花不完！”玉太白笑嘻嘻地道。 长乐羞愤地推了一下玉太白，“瞎说什么呢！” 玉太白身体故作一歪，假装要摔倒的样子。 长乐立刻拉了他一把，见到玉太白坏笑的样子，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又用手指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呀，装的这么像，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什么！” “玉瑶姐姐说过！” 玉太白深吸了一口气，“好啊，你们俩串通好了是，实话告诉你，我可是会武术的！” 玉太白拍拍胸口。 李治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惊讶道：“姐夫还会武术啊，表演一个呗！” 李治的声音不算小，不少人都听见了，众人便开始起哄。 李承乾，李泰，李渊都鼓舞玉太白表演一个。 长乐有些紧张，玉太白什么水瓢她还不清楚吗？ 这段时间锻炼也是打着非常慢的拳，还做那些奇怪的动作，说是什么深蹲，俯卧撑，引体向上，打的还是什么太极拳，舞的太极剑也非常慢。 而且之前长乐还看到玉太白和孙道长一起打拳练剑，越看就越像是老年人耍的武术。 玉太白见众人盛情相邀，拒绝就不好了，于是给长乐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玉太白就打起了太极拳，速度快了一些。 这两年玉太白在山里跟孙道长探讨太极拳，太极剑，所以太极拳打的很熟练，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可惜不是穿着道袍，否则会更亮眼。 这套拳法虽然没有军伍里的拳法那样霸气刚硬，但也颇具观赏性，众人连连叫好。 玉太白舞剑之时，妃子们都忍不住连连叫好，毕竟太极剑法的动作确实优美。 连妃子们都觉得玉太白舞得不错。 宴席上，众人载歌载舞，喝个天昏地暗，玉太白也被灌了不少酒，还喝了一杯天上酒。 脑袋迷迷糊糊的，听有人写诗助兴，玉太白也嚷嚷，又把将进酒背诵了一遍。 头脑清醒的李渊，李孝龚等人震惊于玉太白的文采，还让人抄录了一遍。 “太白好文采，不知能否再来一首？”李渊见他读得如此流畅，丝毫没有停顿，似乎早就做好了这长短句。 李二古怪地看着玉太白，玉太白这次做的词和上次一字不差，希望玉太白不要抖出上次喝酒的事。 玉太白听这么说，举起了晶莹剔透的酒杯，笑呵呵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葡萄美酒夜光杯”说的很好，皇家如今不就这番景象吗。 而且这里还真有葡萄酒，那是臣属国的献上来的贡酒。 晶莹剔透的上好白瓷像是夜光杯啊。 但“欲饮琵琶马上催”出来后，李渊脸色不太好，听着好像是在怪罪他催玉太白作诗一样。 但细细品味之下，这似乎是一首催酒诗，李渊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只听玉太白半醉半醒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 怎么突然转折到了沙场，众人也被这突然起来的转折给吸引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二，李渊，李孝龚等人细细回味玉太白作的诗，诗意饱满。 “好诗！”李二赞道。 李渊也道：“若是在酒桌上，颇有大杀四方、不惧醉酒之意。” 李孝龚也道：“换成在战场上，也有视死如归的决心，征战沙场！” 众皇子之中，似乎只有李承乾，李泰和李恪品出这首诗的一些意味，而且当属李泰最懂，毕竟他比较爱好这方面的东西。 李泰道：“行啊，妹夫，没想到你还会作诗！” 李泰见他半醉半醒，又起哄道：“还有不？” 长乐公主仿佛第一次认识玉太白，没想到他还会作诗。 众人觉得李泰有些过分，哪有人能这般连续作诗的，李二还瞪了李泰一眼。 但有长乐在一旁，还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玉太白觉得自己不能怂，于是又道：“长安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拿笔的人在记诗。 依旧是上好的字句，美酒，花香，玉碗，还有琥珀光，大殿里也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后两句是什么意思，众人不太明白。 这里是皇家，难道玉太白自认为是客，诗中有玉太白借美酒忘了故乡之意。 李二和李渊想了想，或许跟玉太白的来历有关，毕竟太白金星下凡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挑不出毛病。 或许玉太白是来自天上的仙界，来人间做客，如今回不去才会有这番感慨。 李泰听出了玉太白的诗意，却没往神仙下凡那方面想，于是安慰道：“太白，皇宫就是你的家，想那么多做什么！” 李泰搭着玉太白的肩膀，他知道玉太白父母和祖父祖母都得了肺痨离世，孤苦伶仃的，估计是想家了。 玉太白是抄来的诗，哪里想得那么深，于是道：“对，以后皇宫就是我家了，玉家庄和皇宫都是我家！” 李恪也没想到玉太白不仅声望高，还这么有文采，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拉拢一番。 玉太白和李泰又碰了一杯葡萄酒，玉太白的醉意已经很深了。 小李治凑过来，道：“姐夫，你刚才说月光杯，今天没有月亮啊？” 李泰笑呵呵地道：“那是夜光杯，不是月光杯，你听错了。” “哦！”小李治无法品味玉太白的诗句，所以听错也情有可原。 李恪借着这个机会过来跟玉太白碰杯。 “太白好文采！” 李承乾也过来了，不过没有跟玉太白碰杯的意思，只是比较关系玉太白，因为玉太白似乎醉了。 玉太白笑了笑，脑中一直回荡着小李治说的今天没有月亮。 “今天没有月亮吗？”玉太白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长乐看了几个哥哥一眼，颇有警告的意味，似乎谁再敢跟玉太白喝酒，她就要给他们教训。 长乐扶着玉太白，道：“太白，大年三十这个时候，哪来的月亮，你醉了，回去歇息。” 玉太白醉醺醺地看着长乐，举起酒杯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玉太白念到这的时候，还拉着长乐的手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说完，玉太白就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很快就歪了脑袋，睡着了。 若不是长乐扶着，说不定还扑倒在桌子上。 长乐是又喜又怒又担忧，喜的是长乐脑子里基本都在想最后那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怒的是玉太白明明喝不了多少酒，还喝这么多，逞什么英雄。 所以长乐很担忧玉太白，就怕他喝坏了身体。 以后多管着点，不能让他这样喝酒。 而李二和李渊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说的难道是仙境？ 玉太白真的来自仙境？ “我欲乘风归去”和“何似在人间”似乎都不像是凡人应该有的说话角度，难道玉太白真是从天上的仙界掉下来的？ 难道玉太白还想飞升？ 李二心中久久不能平复，看着记录好的这《明月几时有》，细细品读每一字每一句。 “但愿人长久”是不是指长生？ 李二魔怔了，虽然他已经读出了这句应该有平安健康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明天得问问玉太白。 第89章 过年（第一卷完） 与皇家年夜的喜庆不同，世家这边要忧心得多。 前些天，他们已经看到有很多书籍，被运往天门街一座新建的高楼里，都是一车一车的运送，已经送了好几十车书籍，而且还有军队看管。 在世家百般打听之下，才得知李二得到了一种方法能快速印刷书籍。 据说可以在一夜之间印出成千上万本书。 玉太白是真的没有骗他们。 虽然玉太白这段时间没怎么露面，要么在皇宫，要么在玉家庄，但玉太白还真没有吓唬，真的解决了印刷书籍的问题。 而且前几天他们似乎还听到了左右仆射的议论声，是关乎书籍和读书的问题。 世家还为此开了好几天的会，但又无可奈何，他们不能动玉太白，而且那座高楼还是皇家的，也不能动。 最关键的是木已成舟，即便杀了玉太白也于事无补了。 也难怪玉太白那么自信，扬言要等着他们认罪，但要让他们世家认罪是不可能的。 李二他们那边的人最近还招了不少民间之士，明显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世家抗衡。 世家如今不好办啊。 他们不可能放弃朝廷这棵摇钱树，但如今他们在官员任用方面目前只能稍作影响，而不能大肆干涉了。 难道明年真要跟李二和玉太白拼刺刀，再抬一个皇帝上来？ 而且如今也没有英勇善战的家族出现，李二更没有失德，根本没有借口啊。 新的造纸术已经出了，拼刺刀是鱼死网破的下下策。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虽说没有个二三十年甚至半百年的时间，世家是不可能衰败的。 但也是隐患啊。 毕竟朝廷里九成的官员都是世家这边的人，地方上也差不多如此，如此庞杂的关系网，玉太白不可能只用两年的时间就能剪除干净，任何人都做不到。 这也是李二一直不敢动世家的原因，也是太上皇李渊为什么拉拢世家的原因。 也因为世家扶持了李渊，也有李渊也对世家纵容，世家才能在大唐生了这么多根。 有人忧愁自然有人欢喜。 在各大世家头疼如何维持家族在朝廷的利益时，玉家庄的年夜格外热闹。 徐锦儿，梁小雪和小兰，小紫，小丫他们一家围成一桌，桌上摆满了各种肉菜，还有火锅。 玉家庄今天主要是以家庭为单位摆桌，每家都有鸡鸭鱼肉吃。 只有一两个人的家庭，就和关系好的家庭凑合，有一些酒鬼还专门拼桌喝酒。 毕竟家庭之间只隔了一堵墙，出门就能看见，都熟悉得很。 吃了一会儿感觉不够热闹，于是众人就在篝火旁烤肉喝酒，年轻的男女甚至跳起了舞蹈，颇有谈婚论嫁的意味。 朱老道：“可惜郡公不在。” “郡公在皇宫和皇帝一家吃年夜饭呢。”一个孩子道。 徐锦儿道：“郡公明天就会回来。” “应该叫明年了！” “是哦，是明年了，过了今晚就是明年！” 众人在找话题聊天娱乐。 庄子里的一些少年虽然垂涎徐锦儿和梁小雪的姿色，但知道她们是郡公的人，所以不敢造次，也没有邀舞的意思。 庄子里的人对徐锦儿和梁小雪也尊敬得很，都默认了这两个姑娘是郡公的通房丫鬟。 除了庄民之外，不少士兵也过来喝酒吃肉了，酒和猪肉就是朝廷花钱买的，这些守卫玉家庄的士兵牺牲了过年的时间，自然有一些补贴。 所以玉家庄犒劳他们是应该的。 还别说，这些守卫和庄民们大部分都混熟了，若不是那土豆植株还没发黄，玉太白说还不到挖出来的时候，这才不得不继续看守。 一个少年得知土豆二月初才开挖，吐槽道：“没想到郡公也有估错的时候，之前他说过年就能挖这土豆来着。” 他的家长立刻呵斥：“人都会犯错，郡公又不是神仙，郡公也说了，天冷一些，土豆长得慢，再过一个多月再挖出来更大个一些。” 隔壁的小屁孩嚷嚷：“郡公是太白金星，谁说他不是神仙！” 庄子里有人觉得郡公是神仙转世，有人觉得不是。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玉太白有神仙的手段。 徐锦儿和梁小雪也为此感到自豪，可惜郡公目前似乎没有收她们的意思。 朱老道：“小娃娃不要揪着土豆不放，晚些再挖出来个头更大，那东西明年估计能传到天下各地，以后说不准还要靠它才能吃饱呢！” 那少年吐了吐舌头，继续在炉子旁烤肉吃。 朱老看向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道：“小吴，还想自立门户吗？” “不想了，”小吴不好意思地道，“俺在新的炼铁厂建房干的挺好的，去长安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活计。” “嗯，”朱老道，“郡公跟我说了，过完年你们想去哪就去哪，他不拦着，留下当然最好！” 小吴一阵摇头，“我不想出去了，建筑工一个月有三百多文钱，加上提成奖金都有四百文了，还是炼铁厂呆的舒服。” 两个月就有一贯钱，在民间这算是高收入了，也只有那些工匠有这般收入。 当然还是比不过那些承袭的勋贵或者官员。 “不学白瓷工艺啦？”一个大婶调笑道，“先前就属你们几个闹得最凶。” “张婶就别挖苦俺了，之前是俺不懂事，那白瓷是个烫手的山芋。”小吴摸头，“听几个军爷说，外边有个倒卖白瓷的被世家的人搞了，房子都配了，跑回去种地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天下复杂，没有后台真不好混啊。 玉家庄这边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当他们从军爷口中得知玉太白被行刺之事，也觉得世家太恐怖了。 郡公这是为他们着想才没说这事，难怪那次郡公回来的时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们算是知道太白金星这个称呼的全部由来。 大部分人都觉得庆幸，若是没遇到玉太白，搞不好有很多人要么饿死，要么去做苦力，被人拐卖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如今算是最好的结果，玉家庄喜气洋洋，有酒喝，有肉吃，还有饺子吃，军爷也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他们也在心里感到庆幸啊。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玉太白就被宫女叫醒，说是要去给李二和长孙皇后请安，今天还会有皇亲国戚来拜年。 一大早，一堆皇子王妃和公主驸马给皇帝皇后请安，又给李渊请安，然后就一同去了皇家宗祠。 宗祠里热热闹闹的。 今天毕竟是贞观元年第一天，意义非凡。 李渊好久没到宗祠里了，进来一看，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他的画像被换了。 画像里李渊栩栩如生，无论是色彩还是细节都很逼真。 皇子们也惊呆地看着墙上父皇和皇爷爷的画像。 只有李承乾，李泰，李治和李丽质并无意外，而且还给玉太白递了个“你好厉害”的眼神。 那次皇家宴席之后，玉太白就记住了李渊的容貌，李二也让他画了下来。 其实也不难，就照着李二的画像画，把五官头型换一下，身板比例换一换，背景也改一改就成了。 李渊看了自己的画像好久，才问道：“二郎，这画是谁画的？” 李二笑道：“父皇的孙女婿，太白画的！” 这个大屋子是挂帝王画像的地方，祖堂还在里边。 众人都齐齐看向打瞌睡的玉太白，玉太白这才清醒了一些，微笑示意。 长乐公主觉得很长脸，昨晚玉太白做了很多诗词，今天早上又被众目聚焦，自家夫君当真拉风。 众人宗祠祖堂里祭拜完之后，李二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玉太白。 “太白，你昨晚做的那《明月几时有》说的是不是天上仙境？” 李渊也凑了过来，很期待地看着玉太白。 若是能长生不老、羽化登仙，这皇位也不一定稀罕。 玉太白头疼，道：“父皇，皇爷爷，这世上真没什么神仙，也没仙境，那只是儿臣浮夸之作，想说的也是家人平安健康，能团圆最好。” 玉太白细细解释了词意，玉太白以后估计不敢喝酒了。 “这首词在圆月品鉴最好。” 李二可不想放过，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你怎么解释。” “虽然说的是天上宫阙，那也是浮夸之言，主要是指远在故乡家里的亲人如今到了什么岁数，今夕过得怎么样，哪有什么天上宫阙。” 李渊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又怎么解释？” 玉太白耐着性子道：“首先我不会飞天遁地，乘风归去那也是想象，琼楼玉宇也是想象，我们都在人间，没有仙境。” 玉太白不等他们问，一一将后边的全部解答了一遍。 李二这才稍微打消了一些仙境的念头，“但愿人长久”还真不是希望长生的意思，只沾了一点边，表示平安健康的意思。 不过这几首诗词都被张贴出去了，毕竟是佳作，还是驸马爷做的，皇家拿出去炫耀也是理所当然。 长安城的一些闲人一早就看到了那几首诗词，一些厉害的读书人很快就联想到了太白金星下凡。 估计也只有仙人会做出这《明月几时有》。 那《将进酒》更是豪情霸气，也只有玉太白这样的人才能写得出来。 原本已经平淡不少的太白金星话题又被炒了起来，读书人将诗词分析了个遍。 也有人分析对了原意，但很多人都跟昨晚李二他们那般想得差不多，认为玉太白是想念仙境又不能飞升。 还有人给玉太白起了新的尊称。 诗仙！ 皇宫里。 当玉太白跟着大部队到宫殿里，长孙无忌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给他听。 玉太白欲哭无泪，他可不希望世人去求道修仙。 玉太白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和这些诗词，无意间壮大了民间的一些古惑人的方术，一些凭着障眼卖弄的人也开始崭露头角。 长孙无忌听玉太白解释完那些诗词的愿意后，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以后总会真相大白。” 长孙无忌很羡慕玉太白，这些都是好名声，只要注意别做恶事，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长孙冲和长孙玉瑶也来了。 长孙冲似乎想通了，最近气色不错，还在新的炼铁厂任职了，看到玉太白还主动打招呼，称玉太白“妹夫”。 里最离谱的是长孙玉瑶还跟长乐手挽手，一副亲密姐妹的模样。 玉太白真搞不懂，之前长乐还因为他多看了玉瑶两眼，就掐他的腰肉来着，如今却和玉瑶成了这么亲密的姐妹，还把他晾在一边。 最近玉太白长高了一些，身体也结实了不少，长孙玉瑶每次有意无意看玉太白，都脸上发烧。 玉太白见她这副模样，也坏笑几声，心里怒喝，“看你还敢不敢说我身体虚，过门后有你好看！” 午餐时，玉太白是滴酒未沾，食欲都没多少。 不得不说皇家的各种宴席真是又臭又长，不到一定时间还不得离席。 过了午时，玉太白才去了玉家庄，还带着长乐公主和长孙玉瑶。 庄民们纷纷向玉太白，长乐公主和长孙玉瑶送上祝福语。 “祝郡公和公主殿下、郡主早日晚婚，早生贵子。” 长乐和玉瑶羞得不得了，但这些庄民都是发自本心的祝福，她们只能羞红着脸应下。 玉太白很开心，给庄子里所有人都发了“红包”，“红包”就是一钱袋子。 小孩子一百文，大人两百文，学生成绩好的还额外奖励一百文。 庄民们感恩戴德，朝玉太白行了一礼。 没有他们，玉太白还不一定这么快就捣鼓出这么多东西。 玉太白还特地给了周老两贯钱，铁匠们也额外收到了两百文的红包。 朱老他们也收到了额外的红包。 本来周老和朱老还不想收的，但拗不过玉太白，只好收下。 这天晚上，玉太白和长乐公主，长孙玉瑶也住在了玉家庄。 晚上长乐公主和长孙玉瑶也体验了一把玉家庄的热情。 在篝火旁玩得不亦乐乎，听六七岁的小屁孩们讲玉太白在玉家庄的一些事迹。 听得长乐和长孙玉瑶都有想来玉家庄念书的冲动了，因为玉太白上课很有意思，都是让算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是很实际的问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太白搂着长乐和玉瑶，却不能做出越礼之事，颇有些难受。 长乐和玉瑶也万分紧张，就怕玉太白做出什么事情，明天回去后不好交代。 所以三人不停地聊天，以此转移注意力。 直到半夜，三人才昏昏沉沉地睡下，竟是纯洁地度过了一夜。 （第一卷：天降太白完） （第二卷：太白当官） 第90章 贞观大典 （第二卷：太白当官） 大年初六，朝廷开工了。 开工的第一件事，唐皇李世民在太极殿宣布今年是贞观元年，百官聆听。 每位官员手中都有一份资料，而且字迹一模一样，不像是抄录的。 李世民说了很多，先是感谢上苍，然后感谢太上皇李渊退位。 李渊今早也在太极殿里，有专门的坐席，也不知他是何感想。 李世民在典礼上说了一通去年突厥南下的事情，还给大唐所有人表态，以后突厥的侵略军一个都别想进入大唐的土地。 犯我大唐，虽远必诛！ 将士们纷纷喝彩，杀气腾腾，誓死为皇帝陛下效力。 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更是扬言要灭了突厥。 李世民说了一些登基之后的感想，还提到两年前的预言，以及太白金星出现在正南方的事情。 还把遇到玉太白的经过说了一遍，巧妙地点到太白金星在正南方。 “先有太白金星在正南方，后有朕在城南遇到被世人敬称为太白金星的玉太白。 玉太白向朕贡献了特殊的兵器，在大唐的土地上广种亩产三千斤的土豆，朕的皇宫里也种了几株。” 李世民还专门让人把甘露殿前那几个大缸弄了过来，大缸里种的土豆植株已经枯黄。 有李世民的精心栽培，土豆长得自然很好。 大缸用特殊的推车拖动，向百官展示了一遍，同时李二还介绍土豆生长的习性。 “二月初，玉家庄就会开采土豆，朕会亲自前往测量，二月初土豆的产量也会公之于众。” 百官们一边聆听，一边观察土豆，整个植株生长得很自然，明显有一段时间了。 一些官员偶尔也看到过土豆，还以为是陛下新栽的花草。 和百官的反应不同，玉太白坐在一处角落，坐的姿势很不雅观，却没人说他。 玉太白是真不习惯正坐（跪坐），所以他只有屁股坐在蒲团上，双脚随意地摆在地上，偶尔还换姿势。 其他人都是屁股坐在双腿上，衣服将腿足都盖住，玉太白是真的佩服这些人，能这样坐两个小时也服了。 不少人知道他是玉太白，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陛下也看到，陛下都没说什么，他也不敢乱说。 原本想呵斥他的人也被知道的同僚制止。 还好魏征没看见，否则肯定会弹劾玉太白。 李世民介绍完土豆之后，走到百官中间，随意挑了一个大缸，道：“朕也亲自种了几株，不知产量几何，现在看看这柱土豆能产多少斤果实。” 李世民喊道：“承乾，太白，你过来跟朕一起挖！” 玉太白没听见，旁边一个官员喊了声，玉太白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百官羡慕地看着玉太白，这可是见证祥瑞的时刻，还能和皇帝一同挖土豆。 百官们现在对太子的态度算是改观了，能看得出李二很看重李承乾。 李世民拿着小铲慢慢挖土。 玉太白本来还显脏手，但百官们都站了起来，还围了过来，他就知道这应该很重要。 李承乾也紧张得不得了。 李二小心翼翼地顺着树茎挖，双手沾满了泥土，轻轻铲一下，然后刨一下挖出来的土。 玉太白和李承乾基本没怎么动手，更多的是帮忙刨土。 然后一个圆形果实出现了，众人都仔细观看土豆的模样。 接着另一个土豆又出现了，两个，三个，四个，直到一整株被挖出来，提在空中，竟然有十几个果子，根须密密麻麻，每一个果子都挂在根上，浑然一体。 罗洪捧着一个大锦盒。 李二小心翼翼地将整株土豆摆放进去，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房玄龄道：“祥瑞，这是祥瑞啊！” 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和其他大臣也纷纷惊呼祥瑞。 “这比粟米、小麦产量高多了！”李渊都忍不住道。 一个侍卫将盒子轮番呈现给百官看。 然后李二又请李渊挑一个大缸，也让他挖了一株，依旧让玉太白搭手。 还让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共挖一株。 李靖，秦琼，程咬金和尉迟恭他们共挖一株。 门下省挖一株，中书省挖一株。 正好六株。 每一株都至少有十个果实，至少都有三斤多重，李渊挖的还有五斤重，手气真的很好。 “祥瑞啊，天降祥瑞！”李渊都忍不住道，看来他退位是顺应天意。 一些官员已经开始计算，按照植株根茎距离估算，发现亩产确实有三千斤，按五斤算还不止。 得知结果的官员纷纷高呼“天降祥瑞”。 好一会儿，土豆的环节才过去。 之后李二又提到了曲辕犁，还特地将曲辕犁拿了出来，说这东西已经在量产，准备投入市井，以成本价出售，打算让所有人家都换上这种曲辕犁。 若负担不起的百姓可以先欠着。 百官们有些已经知道这东西了，有些还不知道，知道的基本都是工部和兵部的。 李二打算在典礼之后带领百官体验一番这曲辕犁有多省力。 新的造纸术更是被着重提到，活字印刷书也终于公之于众，特意拿出来展示了一番。 新的造纸术百官都知晓了，只是具体工艺不清楚。 但这活字印刷书还真是给百官们一个震撼，尤其是世家的人看到那些个箱子随便刷两下，一张大纸就写满了字。 背面又被刷了两下，又印满了字，在给人裁剪，按顺序摆放好再装订，分分钟一本书就出来了。 世家的核心官员看着订书的人将书本发给百官，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心律紊乱，卢尚书的脸都苍白了几分。 难怪李二底气那么足，难怪玉太白那么自信世家会衰败，就在他们思考的时间里，又有很多本书被装订好。 李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卢尚书，崔侍郎，郑中郎和王侍郎险些吐血。 “朕决定将这新的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的工艺公之于众，让大唐不再缺纸，不再缺书！” 官员们面面相觑，有远见的都知道世家衰败是肯定的了。 至于一些机密的东西，比如棉花，马蹄铁和炼铁厂没有被提到，毕竟涉及军机。 李世民打算明年再公布。 世家的人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打个比方，比如一个商贾以生产和买卖小麦为主，天下人都吃面食，该商贾富得流油。 但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种产量高得离谱的粮食：土豆。 而且这种土豆还被还分发到了天下，虽然天下人还吃面食，但也可以选择吃土豆。 商人的生意肯定要遭重。 世家在笼络读书人上肯定也要遭难，只是快和慢的问题。 更何况各大世家基本都经营粮食，生意做得还不小，土豆也对粮食行业有一定冲击。 李世民也阐明这几样东西都是玉太白贡献的，玉太白功不可没，李世民决定给玉太白加官进爵。 封为玉国公。 百官议论纷纷，却没人反对，一致认为玉太白担得起这个国公。 白大喜，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多谢父皇！”玉太白拱手躬身道。 之后，李二让罗洪宣读新的人事任命。 房玄龄升迁中书省任中书令。 杜如晦升迁门下任左相，兼右仆射。 长孙无忌升尚书省左仆射，暂时兼兵部尚书。 李二上位后，中书令和门下左相一直空着，基本都是由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几个心腹在负责，如今给他们升官倒也正常。 右仆射目前没有好的人选。 李二本来是想让李靖去做右仆射的，但李靖目前似乎对官职没有多大兴趣，或者说心有顾忌，若是强行让他上不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好这个右仆射。 李积回来没多久，目前还没熟悉，过段实际估计就会担任兵部尚书了。 一堆人事任命宣布后，玉太白吐槽，真是乱啊。 有些人又是大将军，又是尚书，比如李靖和侯君集，但这还算好的。 长孙无忌身上的职位很多，如今意识左仆射兼兵部尚书，估计累得够呛，还要管理兵部炼铁厂，还兼管建筑工程队。 杜如晦更离谱，都一把年纪了给他这么重的担子，门下和右仆射都让他担着，六部要执行的工作他是审议和执行两不误，就不怕压垮这老人家？ 而且杜如晦还一脸兴奋的样子，真是厉害。 世家的人基本没怎么调动。 宣读完之后，李世民问玉太白道：“想清楚去六部的哪一部了吗？” 工部尚书段纶直接抢道：“启禀陛下，玉国公应该到工部任职，玉国公精通机关术，活字印刷术的普及也少不了玉国公。” 玉太白嘀咕：“机关术那是墨家和公输家的特长，我只会一些皮毛。” 户部尚书刘政会也道：“微臣觉得玉国公应该到户部，那统计法的推行应该由玉国公主导。”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毛，脸色不悦，也道：“玉国公应该到我兵部，你们可不能这样抢人。” 卢尚书也道：“玉国公应该到礼部，玉国公有太白金星的美誉，又是诗仙，到礼部才能展现他的才华。” 李二很意外，工部，兵部和户部抢人可以理解，没想到礼部卢尚书也来抢人，打的什么主意？ 刑部和吏部则没有抢人的意思。 李二问玉太白：“你想去哪个部门？” “全凭父皇做主！”玉太白把球踢给了李二。 李二本想将玉太白放到兵部，但今年那建筑工程队和修路的事情就要全面铺开，而且建筑工程队目前还没有归属，只不过暂时归长孙无忌管，他觉得交给工部是最好的。 但毕竟建筑工程队是长孙无忌和玉太白共同管辖的，直接推给工部不太好。 那统计法已经在用了，玉太白还教过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不少次，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考虑到修路修桥和修建堤坝，李二决定让玉太白先去工部。 “那你就先去工部做了员外郎，建筑工程队还是由你和辅机一起管，兵部有什么事你也要出主意。” “啊，这忙得过来吗？”玉太白的脸扭成了苦瓜。 李二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难处和意见？” “没意见！”玉太白总不能说不想干，难处就是不能不干啊。 长孙无忌没说什么，估计陛下是有什么想法，玉太白迟早会来兵部。 长孙无忌也能猜到李二想把建筑工程队划给工部。 卢尚书面色不喜不悲，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 李世民看了卢尚书一眼之后，又和群臣宣布今年春天的目标。 朝廷首先要推广曲辕犁和土豆，由工部主导。 其次就是重新统计一下人口，由户部主导。 最后李二还宣布了大唐皇家图书馆的事情，供天下读书人阅读，也可以抄录。 世家的人终于知道那座高楼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也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书籍被送进去，那竟然是一座供人阅读、抄录的书楼。 李二太狠了，纸张和印刷术已经打到他们的七寸了，如今还弄了那么一座有几十车书籍的书楼，还供人阅读抄录。 都供人抄书了，今后书籍肯定会泛滥，读书人也会越来越多。 世家这方面唯一的优势就是教书先生多了。 但也磨不过时间啊。 早朝之后，李世民便带着百官到宫里的一块地上，带头体验了一次曲辕犁耕作效率，百官们也纷纷上场。 宫里特意找了十几头牛过来，曲辕犁也有十几架。 今天早上李二宣读的重要信息全部都被记录下来，用数张大纸记录，还公布在长安各处。 长安城沸腾了。 开朝第一天，皇帝陛下就公布了这么多好东西，最令百姓关注的就是土豆和曲辕犁。 这两样都是太白郡公贡献的，现在要改口叫玉国公了。 得知土豆会分发，若是种植够一定数量还免税，百姓们都大呼陛下仁慈，陛下圣明，纷纷称赞李世民是个好皇帝，是个明君。 也纷纷称颂太白金星下凡济世救民，老天有眼，太白金星被封个玉国公也是理所应当。 百姓们也对二月份玉家庄开采土豆非常期待，公告上还说皇帝陛下会亲自去测土豆的亩产。 读书人纷纷涌向大唐皇家图书馆，发现里边的书籍都被重复印刷了很多本，寻常的书籍基本都有，随便观阅。 但图书馆严令禁止喧哗，不得破坏书籍。 也声明图书馆是供人安静看书的地方。 墙上还挂着一些书画，写有“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类字样。 读书人纷纷朝皇宫的方向一拜，感谢皇帝陛下，也感谢太白金星。 第91章 带着一支军队上任 大唐朝廷开工的第一天，百官忙得不可开交。 该交接的交接，该带人的带人。 玉太白刚到工部，就看到段纶笑脸相迎，还向玉太白拱手。 段纶见到玉太白身后的一支禁军后，就知道陛下在去年发的圣旨绝对不是唬人的，谁敢动玉太白还真会被屠了全家。 所以段纶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段纶见过玉国公，见过太白金星，见过驸马爷！” 玉太白没想到段纶会这样重视他，于是拱手还礼。 “段尚书言重了，在工部我只是个员外郎，唤我太白便可！” 段纶欣喜，这个玉太白不像那些皇子那般跋扈，很有礼貌，也没有仗着军队压人，今后打交道就容易多了。 “太白，本官带你去工部转一圈。”段纶热情地带玉太白进去，许小河和周伍也带禁军也跟着进去。 玉太白询问道：“段尚书，请问大唐的工部主要职责是什么？” 段纶边走边说：“工部主要管三个方面，第一个是铁匠工匠，主要负责民用的铁器，农具，生产用具的改良，以及铸钱。” “铸钱？”玉太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段纶不以为意，道：“朝廷每年都会铸钱，将一些铜器熔炼成铜钱。” “啊，这不是很浪费吗？”玉太白心疼道。 “浪费吗？”段纶不知道玉太白为什么会这么问，道：“那些青铜器煮东西有毒，用来盛饭菜也不好，留着还占地方，熔炼了铸成钱不是更好吗？” 玉太白问道：“那些铜器是以前的朝代流传下来的？” 段纶点头道：“不错，从商朝到汉朝的青铜器都有，如今有了白瓷，酒樽基本用不上了，只留一些青铜鼎做焚香祭祀用。” “别啊，那些东西留着，以后说不定能卖很多钱！”玉太白急了。 说着，段纶就带玉太白到了铸钱的地方。 “太白，大唐每年都会铸一些钱，这里关乎国家生产，若是一直不铸钱，钱不够用的。”段纶很耐心地解释道。 “钱肯定要筑，但不要糟蹋了这些青铜器啊，这些东西有时代意义，可以追悼先民，是文化遗产。”玉太白觉得太可惜了。 负责监督铸钱的员外郎张强工道：“熔炼青铜器是最省钱的办法，开采铜矿铸钱要难得多。” 见到禁军都盯着他看，张强工背脊发凉，直接闭嘴。 这些禁军刚进来的时候，怪吓人的，他们还以为是来抓人，见到没有什么动作，才松了一口气。 “此事我会想办法，也会跟父皇提，这铜钱得改一改，一贯钱挂在腰间都吃力，不改不行！”玉太白是铁了心要保青铜器，同时也要改变这种货币方式。 工部的不少工匠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玉太白，今早听王铁成侍郎说了玉太白会来工部任职。 所以这少年肯定是玉太白了，筑钱的这些人和王家关系不浅。 他们只知道玉太白折腾了印刷术和造纸术，设计锻造工艺的也就只有马蹄铁和犁头。 没人想得罪玉太白，世家也不敢动手，更何况玉太白身边还有这么一支军队。 众人还以为有人犯事了，但见段纶没有找人问罪的意思，便知道应该是这个少年身份不简单，来这里都有人军队跟着，所以只可能是玉太白了。 段纶又带了玉太白到工部的“研发部门”，这里的工匠在研究怎么改进织布机，怎么改进马车，马鞍等器具，有很多器具，有一些玉太白都不知道是什么。 还包括拖车，攻城投石车，还有一些建筑用的工具。 还有人在研究怎么修桥，怎么修建堤坝。 这些人的设计图也都用上了立体图，桌上还摆着一本《立体图绘画方法》，那本书是玉太白写的。 玉太白记得当时是交给长孙无忌来着，没想到这里也有一本，看上去似乎是印刷版的样子。 不得不说负责活字印刷术的那些人进步很快，图形都能印刷出来了。 这里这个部门的人都是段纶这边的，是真正负责干实事的部门。 段纶道：“工部还管修建建筑，比如修建寺院，陵墓，城墙，宫墙或者宫殿等。 皇宫就是工部主导修建的。” “哦！”玉太白道：“皇宫的宫殿或者那些柱子上的花纹，乃至石雕都是工部的人做的吗？” 段纶得意地道：“基本差不多，即便不是工部的人做的，也是由工部找来的人做的。” 玉太白一进来就被人注意到了，尤其还跟着一支军队。 这里的一些人听到段纶的话，都自豪地看了一眼玉太白。 虽然不清楚玉太白是皇子还是什么特殊人物，有段纶亲自接待的肯定不是寻常人，王铁成也没跟他们说。 还有一个老者抬头看了玉太白一眼，他不认识玉太白，又自顾自地研究怎么铺桥。 玉太白和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草拟的建桥方案还没下发，工部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段纶知道零星，却不知具体。 “诸位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段纶道，“这位是玉国公，嫡长公主驸马，太白金星玉太白，今天开始玉太白就是咱们工部的员外郎了。” 众人得知这位少年就是玉太白后，都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原来是太白金星，难怪身边有一支军队保着。 越年轻的对玉太白越感兴趣。 “你就是做出曲辕犁的玉太白？”之前那个老者道。 “曲辕犁是我设计的，东西不是我做的！”玉太白坦然道。 众人点头，东西是他设计的，说是他做的也没区别。 “老夫赵新尺。”那老者点头，这传说中的太白金星倒是很谦虚。 段纶道：“赵老是修建桥梁和堤坝的老手。” “失敬失敬！”玉太白拱手。 众人开始向玉太白介绍自己。 玉太白一一回应。 一个工匠期待地看着玉太白。 “没想到您这位太白金星会到咱们工部，那印刷术真会传给我们吗？” 段纶没好气的道：“难道陛下还说笑不成，待会儿活字印刷机和图纸就会送过来。” 那个年轻的工匠讪笑了两声。 玉太白道：“新的造纸术详细工艺也会送过来，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会把这两样公布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 有几个读过一些书的工匠朝玉太白拱手，他们已经给儿子找教书先生了，没有玉太白，他们还不一定负担得起儿子的读书费用。 毕竟之前纸张太贵了。 向玉太白介绍了下边的一些七品及以下的官员后，段纶就带玉太白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正在写东西。 见段纶带着一个少年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禁军，他便起身行礼。 “这位是工部员外郎许敬宗，”段纶道，又像许敬宗介绍玉太白，“这位是玉国公，太白金星，嫡长公主驸马玉太白，今后就是你的同僚了。” 许敬宗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玉太白，道：“见过太白金星！” 估计也只有太白金星身旁才会时刻都有禁军保着。 玉太白苦笑，很多人都喜欢叫他太白金星，他朝许敬宗拱手，他也不懂这位狠人在历史上的成就，就当是寻常人。 朝廷的国公有很多个，官员只见若不是很熟悉，基本都不喊国公的封号。 所以就连官员都记不全国公的封号，除非是各部侍郎品级以上的官员才会注意这些，但许敬宗例外。 “敢问玉国公是今早封的吗？”许敬宗道。 “没错！”玉太白道，这个许敬宗还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主要还是其他人跟国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连面都见不上，不是特别有名的根本记不住。 段纶诧异地看了一眼许敬宗，这小子记性真好，是个人才，可惜得罪了世家，被排挤到了这里。 段纶道：“敬宗，以后太白有什么不懂你就负责为他解惑！” 许敬宗笑道：“这是卑职应该的，”又对玉太白道，“以后若有不之处，还望太白金星多多包涵。” “哎，这话应该我说，”玉太白道，“以后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望许大人多多指点。” 许敬宗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玉太白会很张狂，毕竟这小的年纪就有这种成就，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傲。 万万没想到玉太白这么谦虚。 许敬宗因为本身文采不俗，又善于思考，还会归纳总结，所以段纶就安排了不少事情给许敬宗，对他比对工部侍郎都要好，大有晋升工部侍郎的意味。 而且陛下也有意无意让段纶照顾一下许敬宗。 更何况工部侍郎是世家的人，工部的一些工匠也收了世家的钱。 许敬宗刚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志消沉，有段纶暗示陛下没有放弃他后，就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如今见到玉太白来这里，许敬宗心脏都开始狂跳。 陛下放玉太白到这里肯定有什么动作，工部近期肯定会有大动作，不然也不会让太白金星来这里。 工部的配置很低，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三个员外郎。 玉太白来之前原本还只有两个员外郎。 工部在六部之中地位也是最低下的，六部的人都当这里是工匠部，待遇都默认降半级。 段纶自然不敢跟玉太白说这些。 玉太白也不在意这点俸禄。 段纶又带玉太白去隔壁。 段纶开门见山：“老夫在这办公，这位是太原王家王铁成，跟老夫共一个房间。” 玉太白挑了挑眼眉，没有搭理王铁成的意思。 王铁成脸色难看，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玉太白身后就站着几个禁军。 他要是敢给玉太白脸色，估计下一刻李二就知道了。 段纶见气氛不对，就把玉太白带回了员外郎的办公室。 出门进门段纶都觉得怪异，因为玉太白带来的禁军在各个门口守卫着，颇有接管工部的意思。 但这些禁军又什么不干，也什么都不干扰，就是纯粹的站岗。 段纶开始还不适应，但想想就觉得这不是坏事，起码安全有保障，而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但是心里有鬼的人就不好受了，尤其是王铁成，禁军就守在门外，他只要正常说话就会被听见。 颇有一种被监视软禁的感觉。 那些负责筑钱的人看到有陌生的禁军一直守着，心里也发毛发毛的。 第92章 钱币（上） 工部办公区。 许小河和周伍百无聊赖地在门口附近坐着，另外两个站岗的侍卫则兢兢业业。 玉太白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一会儿，许敬宗见他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 玉太白在什么呢？ 他在想钱。 长孙皇后每个月会给他一千贯钱，要用三辆牛车才好拉，因为现在住在皇宫里，吃住都用皇宫的，所以钱都没地方花，暂时就不用取。 若是今后辞官回玉家庄养老，皇宫每个月分给他的钱一定会很多，两千贯钱就要六辆牛车拉，这很不方便。 所以玉太白考虑要怎么改革钱币。 但是要说做纸币不现实，现在的造纸工艺还做不到后世那种程度，很容易被仿制。 而且一想到纸币，玉太白脑中就浮现出中学时代用的纸币，有各种面值的，而且每过几年就换一批。 于是玉太白就在想能不能把铜钱也做成几种面额的，最好使用黄金和白银替代大面额的钱，沿用后世的套路，铸出各种面额的硬币出来。 想着想着玉太白就眉飞色舞。 若是统一用黄金交易，以后要是跟大食国，吐蕃、吐谷浑等国交易，也逼他们用黄金白银交易，世界货币不就趋于统一了？ 而且大唐精美的金币还可以换他国更多的黄金和白银不是更好吗。 许敬宗就坐在玉太白隔壁，三个员外郎的座位是并排坐的。 另外一个员外郎还没回来。 许敬宗见玉太白眉飞色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说句难听的，即便玉太白过来只是个拖油瓶，许敬宗也得巴结玉太白，甚至玉太白做出什么什么不对的事情，许敬宗也得想办法帮擦屁股。 许敬宗很清楚，若是趁着玉太白在工部任职期间打好关系，前后有这位太白金星照顾，今后仕途会平顺很多。 反之若是给玉太白留下来不好的印象，今后的仕途估计也不会顺畅。 “许大人。” 许敬宗见玉太白突然喊他，赶忙侧目道：“玉国公今后还是唤我敬宗或者延族便可，下官还称不上大人。” “我问个问题。”玉太白道，“这铜钱自古以来都是以一文或者一罐算的吗？” 主要是许小河和周伍知道的有限，而且许敬宗看上去像是个很有学问的读书人，所以玉太白逮到这样的读书人自然不会客气。 况且段纶也交代过，不懂的就问许敬宗。 许敬宗听得很认真，但玉太白这么一问，他先是迟疑一个呼吸，毕竟不懂玉太白这么问的用意，瞬息的思虑后，才回应。 “确实如此，秦始皇一统天下后，铜钱便一直这么用。” 玉太白试探道：“没出现过用什么东西替代十文或者百文钱的吗？” “有！”许敬宗很肯定地道，“绢帛！” 玉太白原本还很好奇，但一听是绢帛后，就觉得很无语。 玉太白问道：“大唐白银器物多不多？” 许敬宗道：“白银多不多下官不清楚，但黄金应该比白银多很多，市面上若是铜钱难运输，也会考虑用黄金替代。” 许敬宗在想玉太白也许是在考虑用什么替代铜钱的办法。 玉太白点头，他就用黄金换过铜钱。 玉太白道：“黄金的价格会变动，虽然能保存很久不生锈，但大部分人更希望家里多存些铜钱，铜钱多了很笨重，不方便携带。” “不错！”许敬宗道，“即便是绢帛也存在价格波动，而且绢帛也不能保存很久。” 许敬宗接着道：“西汉新朝的时候，王莽曾铸过大泉五十、刀平五千。 一枚大泉钱可抵五十枚五铢钱，一枚大刀平钱可抵五千枚五铢钱。” “王莽？”玉太白听过这个名字，但不清楚这个人的事迹，没想到古人已经有人想到这种方法了。 “对，新朝皇帝王莽。”许敬宗道，“不过大泉和刀平容易被仿制，有心人拿一些铜钱去熔铸仿制就能谋取暴利，所以也没人敢用那种钱了。” 许敬宗这话有提醒的意味，他怕玉太白搞出什么歪点子，这种歪点子可是有害社稷的。 玉太白点了点头，若是用铜来铸大面额的钱，肯定很容易被仿造，但若是用黄金或者白银来铸钱，就不一定了。 首先黄金和白银本身就具有不菲的价值。 若是黄金白银的做出的钱币面值，跟黄金重量的价格差不多，比如一两白银大概抵一贯钱。 将一两白银制成做工精美的十枚钱币，每一枚规定能换八十文钱，这样想要仿制的人也会考虑值不值。 当然这些大面额的钱工艺一定相当精美才行。 玉太白觉得八百文一贯钱怪怪的，估计古人也是考虑到对半分的情况才这么规定，如果能改革，最好还是改成一千文一贯钱。 许敬宗见玉太白发愣了一小会儿，开始时眉头紧锁，一会儿眉飞色舞，估计是想通了什么。 “你今早怎么没去上早朝？”玉太白想通后奇怪地问许敬宗道。 “六品及以下官员除了初一和十五都不用上早朝，今早各部六品一下官员都在打扫屋子和整理文书，没有安排上朝。”许敬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暗淡。 “六品以下不用上朝吗？这么说我以后也不用上朝了？”玉太白欣喜。 许敬宗道：“按理说是如此！” “你先忙，我去找父皇商量个事情。” 玉太白刚想离开，许敬宗就咬着牙道：“玉国公且慢！” “嗯？”玉太白疑惑。 许敬宗一脸赤城地道：“玉国公若想效仿王莽铸新币，敬宗斗胆直言玉国公还是不要尝试，铜币极易被模仿，若是出了纰漏，甚至会动荡社稷，留下千古骂名！” 玉太白讪笑道：“你有心了，我知晓轻重。 你想想，若是用黄金白银铸成钱币呢？ 比方说一两白银大概抵一贯钱，若是用一两银子铸成等价的精致银币也只能抵一贯钱，还有这种顾虑吗？” 许敬宗被玉太白问住了。 黄金和白银都是奢侈品，用来铸钱有些败家，但似乎又是很好的选择。 这个想法确实极妙！ 当许敬宗回过神来后，玉太白已经不知所踪。 许敬宗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太白金星，能想常人想不到的，敢做常人不敢做的。” 玉太白一路狂奔，侍卫和宫女见他急匆匆的，都离他远一些。 “国公慢些！” 穿着铠甲的周伍和许小河在身后追喊着，身后还带着一支军队气喘吁吁地跟着。 “国公跑那么干嘛，这才多久时间，我们都快跑不过他了！”许小河已经有些冒汗了。 如今玉太白已经得到了特权，除了后宫嫔妃的住处，宫里各个地方他能自由出入。 立政殿也可以自由出入。 玉太白直接进了甘露殿，跑了一段距离，也喘了一会儿气，心想还是得把那个唐行车弄出来先，这样跑太费事了。 宫里不给骑马，也只有皇帝和皇后有马车，他只能跑。 李二见玉太白进来后直接坐在他休息的椅子上喘气，还直接用李二御用的精美青白瓷杯喝茶，李二却没怪罪玉太白的意思。 玉太白之前忙着汇报纸张或者印刷机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干，李二也习惯了。 李二问道：“你才去工部，来这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玉太白有些喘气地道：“父皇，我想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情，来征询您的意见！” 罗洪道：“玉国公刚才从工部一路跑过来。” 李世民面色严肃了很多，“什么是这么着急？” 玉太白开门见山道：“关于钱币！” 李二瞬间就意识到玉太白可能想要干什么，有些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 “父皇，”玉太白终于缓过气了，“铜钱不易携带，钱多了还得用牛车拉，很不方便！” 果然，李二猜对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历朝历代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一直以铜钱交易为主导。 “还以为你想说什么，这事朕知道，你有什么方法？不会是想铸大面额钱币！” 李二以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不切实际，用铜钱做大面额的钱币风险太大，王莽不就失败了吗。 “父皇英明！”玉太白刚想细说，就被李二打断。 李二道：“此事弊端很多，西汉新朝的王莽也做过，不妥。” 玉太白没想到李二这么果断的拒绝，但玉太白还是谏言道：“这事许敬宗跟我说过了，我有其他方法。” 李世民这才想起来被放到工部的许敬宗，玉太白不提他都快忘了。 见李世民似乎知道许敬宗，玉太白又道：“刚才他还告诫我用铜钱做大面额钱币不可行。” 李二点了点头，许敬宗是个人才，只不过前段时间被世家打压陷害，所以才被降了官职，排挤到工部，这还是李二宽容的情况。 “你有什么想法？” 玉太白道：“用铜铸大面额的钱不可行，我们可以改用黄金和白银铸钱啊！” 李二道：“黄金白银跟铜钱不是可以直接互换吗，朝廷和皇家都在做这笔生意。” “这就是问题！”玉太白道，“因为黄金白银的价格会浮动。 如果用黄金白银做成钱币，规定一枚金币能换十贯钱，十枚银币能换一贯钱，这更方便携带钱财，也方便交易啊！” 李世民觉得好像可行，但拿不定主意，这事太过重要，可以说是社稷的根本之一，于是又跟玉太白详细讨论了一番。 第93章 钱币（下） “父皇想想，最近白瓷店铺和酒楼每天都运那么多钱回来，第一不好数，第二不好交易，为了省事还是按月结的，但月底忙起来数钱都数不过来。” “如果我们做出精美的金币和银币，假设一枚金币就搞定十贯钱，一千枚金币就搞定一万贯钱，这不是很方便吗！” 李二道：“你是说金币银币还要做得精美，防止伪造？” 玉太白点头道：“有这方面考虑。 父皇想想，若是一两黄金抵得上一百贯钱，那就用一两黄金做出十枚金币，一枚金币十贯钱，这样想要仿造也要掂量值不值。” 李二道：“你的意思是用黄金白银平价做出金币银币。” “没错！” 李二点头表示认可，但还是不能轻易决定，于是道：“罗洪，去传辅机，克明和玄龄过来。” 李二稍作犹豫，又道：“把魏征也叫过来。” 玉太白道：“父皇，我是六品官员，明天是不是可以不用上早朝？” 李二笑道：“你虽然是六品，但还是要上早朝。” “为什么？”玉太白道，“这不公平。” 李二很有深意地道：“不想上早朝也可以，但你要在朝当二十年的官。” “我上早朝，我上还不行吗！”玉太白欲哭无泪。 李二心里重重地叹息，看来这小子是真不愿意当官啊。 几个重臣来后，玉太白又将先前的话又复述了一通，感觉心累啊，有些话他都说了三遍。 玉太白说完钱币的建议后，李二道：“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房玄龄和杜如晦眼神交流。 长孙无忌觉得没什么问题。 魏征沉默了好久。 长孙无忌道：“微臣觉得此法可行，陛下乃圣明之君，大唐今后定会国泰民安，人口增多后，也需要铸大量的钱。 若一直使用铜钱，怕铜不够，而且之用铜钱未来国库需要很多地方存储，也不易挪动交易。”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觉得可行。 魏征则道：“臣以为方法虽可行，但金币应该比市面的黄金贵一些，否则铸钱反而成了亏钱。” 房谋杜断和长孙无忌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朝廷铸钱也是需要成本的，用铜钱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铜本事不止几个钱，批量铸钱，每铸出100文基本能赚90文。 若是平价铸出金币银币，这是亏本的买卖。 魏征道：“此事还涉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玉太白道。 魏征道：“就怕市井之间抬高黄金白银的价格，贬低金币银币。” “可以立法规定啊！”玉太白道，“朝廷负责收购黄金白银，也应该鼓励民间将黄金白银的器物卖给朝廷。 民间想要私自收购或者贩卖黄金白银饰品给他人，需要朝廷的同意，办许可证。” 魏征沉思，似乎没什么毛病。 玉太白又道：“铜钱依旧是零散交易的主力，大规模交易才改换金币银币，钱币的单位依旧是按铜子的数量来算，一文钱一个单位。” “父皇，儿臣建议还是用一贯钱一千文的方式比较合理，那要好算财政。” 魏征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道：“陛下，若是颁布新的法令，金币，银币和铜币之间可相互流通，市面上可能会凭空对出一笔财富。 毕竟有些百姓只认铜钱，金币一出，怕被有心人利用。” 玉太白反对道：“金银本来就有不菲的价值，目前还有很多人直接用金银交易，只是用的人少，但还是有人愿意以铜钱换金子。” 玉太白又道：“只要朝廷和民间的交易只认金币，银币和铜币，用金银器物交易的都多征税费，不直接用金器银器交易。 没有官方认可，百姓也不想铤而走险犯法，这样只会让民间的金银慢慢流转到朝廷，然后铸成金币、银币。” 魏征算是认可玉太白的议案，看来玉太白有仔细考虑过。 房玄龄道：“陛下，微臣觉得而此事得慢慢做，需要多方面考虑，先拟个议案，慢慢改进，若是准备得妥当了在实施比较合适。” 玉太白道：“同意，我也只是提个想法，也不是这方面行家，若是不可行就当我没说。” 李二看了玉太白一眼，道：“刚才看你那模样可不像是提个想法那么简单。” 玉太白摸了摸鼻子道：“主要是儿臣以后不想一车一车的拉钱，那样太费劲了。 之前皇家书纸铺的掌柜不是数钱数到伤了手吗！” 李二道：“那你拟一个议案章程出来。” “父皇，该说的我都说得差不多了，写议案章程这方面他们比我强多了。”玉太白道。 “你就是懒，想要推脱！”李二没好气地道。 玉太白没有狡辩，还摸了摸鼻子。 “你是怎么想到这事的！”李二问道。 “看到工部在铸钱，还溶了一些青铜器皿，才想到铜钱不方便。” 房谋杜断和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玉太白真是个人才，真不知道玉太白若是走遍六部，会提出多少有建设的提议。 魏征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服，玉太白真是做实事的料。 李二还是决定然玉太白先拟一个章程出来，道：“你先拟一个章程出来，在和几位伯伯详细讨论每一个环节。” “是，父皇！”玉太白有气无力地道。 李二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让这小子多上心一些。 房玄龄他们几个重臣心里又羡慕，又庆幸。 羡慕玉太白既有头脑又受陛下重用。 庆幸的是这个太白金星似乎不愿做繁杂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国家社稷的大建设议案这方面。 玉太白仅仅提出大概的方向和一些主要细节，还提议把李世民的头像印上去，世人都能知道皇帝大概长什么样。 李二直接反对，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面容整天被人交易来交易去的。 即便玉太白说这可以让之人记住他，李二还是不太能接受，依旧没有同意。 剩下的就抛给他们自己弄，也让他们捡一些功劳，说句不好听的，这是让功劳的愚蠢做法，是个大臣都想独自完成。 玉太白倒好，巴不得让别人把具体细则做完。 如今房玄龄和杜如晦也知道了玉太白那“混吃等死”的逆天人生价值观，会做出这种举动倒也能理解。 唯独魏征不懂玉太白将这功劳让出一些是什么意思，却见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一脸惋惜的模样，似乎没因为捡到肥差而欣喜。 魏征如今在门下省，即便在门下省谏言也相当厉害，看问题的角度都非常犀利，所以李二才叫他过来。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玉太白简单的写了一份议案，还提到怎么铸钱的事情，冲压机已经做出来了，用那玩意做金币银币再简单不过。 其他的就抛给这几个重臣，再次沟通一番后，玉太白就撒手不管了。 玉太白希望他们全权做主，除非有什么大问题用得着他的再找他。 魏征也从杜如晦那里听说了玉太白的人生价值观，也对那“混吃等死”的想法哭笑不得。 但魏征细想那种生活好像也不错，不过得有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才行。 玉太白跟这几个老家伙一谈就谈了一下午，谈完后已经下班了。 索性就不回工部了，玉太白直接回去吃饭洗漱睡觉。 在工部的段纶还特意道隔壁看了几次，发现玉太白都不在，问了许敬宗，只说： “玉国公去面圣了。” 段纶也没多问，谁都知道陛下和太白金星关系好得很，即便太子在陛下眼里估计都不如太白金星。 今天段纶更多的时间反而是专注于活字印刷机的构造，他和那些工匠看了之后，都觉得这个设计太过巧妙，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太白金星果然了得！”赵尺新都忍不住赞叹。 段纶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太白金星了。” 其他工匠得知造纸术的细节后，尤其是玉太白用磨盘磨小木块的神奇操作，再加那混合纸浆水的添加剂，都觉得玉太白的脑子也太可怕了，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到。 “太白金星下凡当真不是随便说说啊！”段纶都觉得可怕，主要是这新的造纸工艺细节太多，比之前旧的工艺还要复杂。 又想到玉太白今后应该会带领工部去修桥铺路，甚至修建堤坝，段纶都觉得兴奋。 段纶却不知道玉太白才刚来工部，就做了一件影响整个大唐经济的事情。 皇宫里各路藩王都还在，大部分都等过了十五才回封地。 毕竟每年基本上就回来这么一次，皇妃们见儿子一面也不容易。 李恪更是请求等玉家庄开采土豆才会封地。 李泰比较幸运，李二特许他留下来，还让他住宫里。 李承乾知道后也没什么反常之举，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身边的谋臣让他警惕，李承乾都毫不在乎。 李二很满意，若是李承乾能保持这种气度到若干年后，这皇位不传给李承乾还能传给谁。 第94章 唐行车 玉太白回到宫殿的住处里，本来是想直接睡下的，想了想还是爬起来解决一下唐行车轮胎的问题。 其实似乎没有好的东西能替代后世的橡胶轮胎。 玉太白曾经看过一个视频，就有人用弹簧替代轮胎。 玉太白也想这么干，不过弹簧到底要怎么造出来就不懂了。 弹簧算是精密的铁制品了，不仅要求铁圈的长短一致，还要求间距一致，多个弹簧嵌套在车轮上，更要求所有弹簧长度和强度都一样。 这个真不好弄。 如果弹簧能做出来，自行车还会有弹簧避震，达到双重减震效果。 马车和那辆蒸汽机车也可以装上避震，这样既有减震效果，也能减少车上的东西被颠坏或者颠下车的可能性。 这段时间太安逸了，那辆唐行车的零件被他扔在玉家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明天得去一趟玉家庄询问周老，看看周老有什么办法。 玉太白能想到的办法是暴力弯曲钢条，但需要很大强度的工具，或许周老他们有办法。 有了玉太白将蒸汽机动力从圆周运动，改成竖直运动的冲压机后，周老得到了很大的启发，也在自己构想怎么做出更多的东西。 那些钢筋怎么压轧出来都是周老和他的徒弟们商量出来的，玉太白改造蒸汽机作业方式给他们的启发太大了。 墨家子弟的本事也不容小觑，玉太白设计制作蒸汽机的时候，在设计上周老也帮了不少忙。 包括齿轮该怎么设计才能更好地带动那辆车。 做冲压机的时候，周老也被玉太白转换动力的方式给点醒了，脑中开始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机械构造。 玉太白还专门给他们成立了一个研发部门，他们想做什么就放心做，以后做出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可以写入史书。 周老和他的徒弟们激动不已，若是能留名青史，他们一生追求打造出改变世界的东西，也能被世人称颂。 而且玉太白已经承诺若是蒸汽机公布出去后，肯定会写上他们的名字。 原本睡下的徐锦儿和梁小雪见屋子里又亮起了烛火，她们便起身过来查看，说不定玉太白需要帮忙。 一般玉太白会熬到很晚，晚上都需要一些夜宵充饥。 “你们还没睡啊！”玉太白停下了笔，稿纸上画了弹簧的模样，还有车轮子装上弹簧的样子。 “国公爷也没睡啊。”徐锦儿看着玉太白，一脸娇媚的模样很是动人。 玉太白见他们还穿着很合身的睡衣，身体上散发出香味，也不知是皂香还是体香。 几天前在玉家庄搂着长乐和玉瑶的画面又浮现出来。 四个女孩里玉瑶最大，长乐其次，徐锦儿和梁小雪最小。 玉太白摇了摇头，将心中邪念驱散，道：“你们两个小姑娘不知道晚上这么穿是引人犯罪吗？” 徐锦儿和梁小雪面色一红，但徐锦儿大胆地道：“国公爷又不会犯罪。” “好啊，连我都敢调息了！”玉太白走过去，但两个女孩一脸不惧的模样。 “还不回去睡觉！”玉太白各拍了她们的翘臀一下以示惩戒。 “啊！”徐锦儿和梁小雪顿时惊呼，红着脸跑回了卧房。 两姐妹进屋后赶忙将房门栓上，又不想栓。 到炕上后更是盖得严严实实，还警惕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见烛光彻底熄灭之后，玉太白屋子的方向有传来关门的声音。 两个小妮子才开始轻声交谈。 “国公爷今天怎么这么轻浮，竟然拍我们那里。”梁小雪心跳很快。 徐锦儿拍了一下梁小雪刚才被拍的地方，道：“看把你乐的。” 梁小雪也回敬了一下徐锦儿被拍过的地方，道：“锦儿姐才是偷乐呢，好像有希望了。” 被窝里两个女孩开始相互挠对方痒痒，嬉闹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天还未亮的时候，玉太白还在睡梦之中。 玉太白的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怕自己睡得太死，所以晚上就没锁门了。 两个小丫鬟一遍喊玉太白，一遍跃跃欲试地扯玉太白的被子。 “国公爷，该起床了。” 玉太白睡眼惺忪，不太想起来，得缓一缓，道：“嗯，知道了。” “国公爷？” “知道了！”玉太白有气无力地应道，依旧没有动的意思。 两个小丫鬟扯被子的力气大了一些。 玉太白感到一丝凉意，睁眼就看到两个额丫鬟正在扯他的被子。 “你们两个要造反了是！”玉太白晨起的时候荷尔蒙爆棚，猛地就爬了起来。 两个丫鬟见好就收，脱兔一般逃出玉太白房间。 玉太白睡意也全无了，心中叹道：“岁月过得真慢啊，两年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今天朝里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早朝主要说怎么普及曲辕犁和土豆，如何布置。 玉太白见李二很重视这事，他就不操心了，安心地在角落闭目养神。 他品级最低，排在最后边，身旁大部分是武将出身的官员。 王冲海本来想弹劾玉太白擅离职守，但听说玉太白是去见陛下，就打消了念头。 饶是如此，很多世家的官员在早朝的时候都盯着玉太白，不过玉太白今天一脸无心朝事的样子，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令世家放心了不少。 就怕玉太白找什么理由攻击世家。 世家这边的人觉得目前的平衡还可，玉太白不找事攻击他们，也让他们有时间蓄力谋害玉太白。 回到工部后，玉太白才开始跟许敬宗了解工部的一些具体情况。 这毕竟需要一个过程，许敬宗也不急，玉太白更不急。 今天早上玉太白已经让周伍把弹簧车轮的设计图送到了玉家庄，下午再去玉家庄看看。 玉太白还申请了特权，每天下午两点左右就下班去玉家庄教书。 毕竟玉家庄有不少二代，而且玉太白教人的效果很好，尤其是李治和长安害虫在解决实际算学应用方面，比国子监的学生都厉害。 李二还特批过几天把玉家庄的那些学生全部接到长安城，还特地找了西城的一处地方给玉太白。 李二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李二有另外一层考虑。 国子监里除了那些二代学子，其他人基本都是世家的人，李二打算先扶持一个小学院。 如果效果不错，以后让玉太白当祭酒给他培养人才也不错，一些背景干净的孩子可以到学院就学。 而且李二打算今年秋收之后就开启科举，逐步吸纳人才，也放出了消息，每年各州府小考，三年朝廷一大考。 一些读书人都奋发读书，纷纷到大唐皇家图书馆攻读四书五经。 这些事情玉太白没关注，玉太白侧重的方向是怎么让世界更安定太平，出行更方便，生活更丰富。 下午玉太白到了玉家庄后，就发现周老他们这个团队已经有了弹簧轮子的解决方案。 因为玉太白用的弹簧不大，所以真可以暴力决绝。 周老他们用一个铁柱作为模具，做了一个用手摇的旋转装置，把高强度铁条固定在铁棒上后，暴力旋转铁棒。 让铁条沿着铁棒转成螺旋状，虽然弄坏了不少铁条，但还是成功了。 而且他们还根据玉太白给的设计图给出了改进建议。 玉太白到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嵌着弹簧的轮子已经打造好了，第二个轮子都差不多打造好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得多。 玉太白放心地给小孩子们讲课，四则运算他们已经熟悉了。 如今玉太白已经开始将讲假设知数求解的题目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育，玉家庄大体分成三个班。 第一个班目前停留在四则运算和小数、分数方面。 第二个班开始讲未知数和一些图形的面积求法。 第三个班是最顶尖的天才班，主要有李治，长安害虫们和几个比较拔尖的学生。 讲到了二维几何和牛顿第一定律。 都是在四则运算和乘方的基础上延伸，这些东西对目前建筑工程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后天他们就全部都搬到长安城去，有专门的宿舍和饭堂，军事化管理，以后会为大唐效力。 其实第三个班在回去的路上玉太白才教，在马车里教他们，那几个拔尖少年也已经送到长安了，住进了准备开张的学院。 白天这些少年要去玉家庄给其他两个班的人辅导，小雉奴都被玉家庄的叔伯婶姨们戏称小李老师。 他们偶尔也会帮兵部炼铁厂算一些东西。 上完课后，玉太白就跟周老他们一起组装。 周老不懂玉太白打造这些有什么用意，他看过那个设计图，但两个轮子一前一后，他着实不懂这么设计能有什么用。 组装好之后玉太白到外边的路上成功骑上了自行车，周老和他的徒弟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有猜测，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两个轮子一前一后是怎么平衡的？ 玉太白骑自行车的时候，后边一堆小屁孩跑追着。 大孩子尉迟宝琪更是嚷嚷：“太白，给我玩玩。” 因为土路，弹簧把很多土带了起来，玉太白骑了没多远就就停下了。 丢给他们尝试。 几个害虫跃跃欲试，毕竟这唐行车只有两个轮子就能跑，而且用腿蹬就行。 但没一个成功，全部摔倒，程处弼，秦怀道等人都失败了好几次。 秦怀道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你能平稳地让这车动起来？” 玉太白道：“我天赋异禀。” 秦怀道，程处弼，尉迟宝琪和李德奖他们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毕竟玉太白还顶着太白金星的头衔。 第95章 玉太白对李治的告诫 周老若有所思，问玉太白道：“国公爷，为什么不在后边两侧装上两个轮，这样不就不会摔倒了吗？” 周老的几个徒弟也想到了这事，就连一些学生都想到了。 玉太白道：“周老有兴趣可以做一个三轮的唐行车出来啊，到时候看看三轮的和这二轮的有什么区别，哪个更省力。” 玉太白还提醒道：“如果用三轮的来拉东西，后边该怎么设计，能不像牛车别那样设计。” 周老和他的徒弟们被点醒了，眼中都有火热之色，马上开始画设计图。 傍晚回到皇宫的时候，这支队伍多带了一样东西，长得很古怪。 玉太白进宫后就迫不及待地骑了起来。 玉太白在车上骑，小雉奴坐在后边，头一次坐这种唐行车，两个轮子就能动了，给小李治的体验非常棒。 罗洪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告诉了李二。 “陛下，玉国公造出了只用人的双脚蹬就能动的唐行车，还只有两个轮子。” “什么？”李二出了甘露殿，赶往皇子们住的地方。 皇宫皇子们的大院子里。 玉太白骑唐行车在近千平米的大院子里转圈。 玉太白后边的小李治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那是小孩子发自本心地快乐。 小李治还嚷嚷：“三哥，四哥，我飞起来了。” 小李治双手大开，主要还是玉太白骑得很稳，小李治觉得没什么问题，才敢这么干。 李慎，李贞和李恽还在后边追。 玉太白挨个拉了这几个小屁孩，追忆着当年小学时候骑自行车上学时的乐趣。 李恪和李泰兴奋地看着玉太白骑着一辆古怪的车，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但两人自持身份，还是需要一些体面，不能像其他几个小屁孩那样追着唐行车跑。 他们更希望能上车试一试。 李二来后，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即便光线有些昏暗，但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辆车确实只有两个轮子，而且还能拉人，速度还很快，甚至可快可慢，停下来也很容易。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不用牛马拉，有一双脚就行。 见李二来了，李恪和李泰纷纷行礼，李二却没有鸟他们的意思，而是走向玉太白。 几个小屁孩也没有行礼，就像小孩一样玩得很开心。 李二把李治抱起来，道：“跑那么快做什么，就不怕摔伤？” 虽然嘴上这么说，李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因为最小的李慎跌倒后后爬了起来，又一脸兴奋地追上去，嘴上还嚷嚷“到我了，到我了”。 李恽也一样追着玉太白跑。 玉太白绕了个小圈，停到李二身前。 李二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唐行车，又名自行车，方便出行用的。”玉太白道。 李二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李恪，李泰，李愔和李佑都靠了过来。 玉太白搭把手把李贞抱下来后，李二问道：“这东西好坐吗？” 一开始玉太白还以为是后座的舒适性，见李二盯着踏板和座包后，就知道李二想尝试。 玉太白道：“这东西学起来有一定难度，要一定时间，需要手脚眼并用控制速度和平衡，习惯后才能轻松上路。” 李治道：“老师撒谎，今天刚做出来老师就知道怎么骑，根本不用学。” 玉太白狠狠揉了小李治的脑袋，道：“你个小屁孩，腿这么短，再过个年才轮到你学。” 小李治顶嘴道：“我可以让周老他们打一辆小的。” “李治你行啊？都敢顶嘴了！”玉太白道，“看来作业不够多，明天我多布置一些。” “老师我错了！”小李治眼巴巴地看着玉太白。 李二目光睿智地看着这个小嫡子，李治最近聪明了不少，跟玉太白顶嘴一套一套的，开智得真快。 玉太白得想个办法管教一下小李治，这小子若一直这么下去以后会是个刺头。 李二看着唐行车，跃跃欲试问玉太白道：“朕学这个唐行车要多久？” “父皇够高，双腿够得着地，应该很快就能上手，儿臣教您！” 说罢，玉太白就教李二怎么操作，一开始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又玉太白在后边服稳车位。 李二倒也是艰难地晃动车头保持平衡。 “太白慢些，慢些……太快了，停停停……” “父皇，快一些才容易掌握平衡，双手不要用力压着扶手，服稳就行，中心维持在腰部，想起码转弯一样。” 李二道：“那试试！” 李泰和李恪头一次见到这么放开的父皇，父皇都不拘谨了，他们也追在车后。 现在这一家子才有家庭玩乐的模样。 还真别说，在玉太白传授技巧，并亲自示范后，李二找到了一些平衡，就是还不会控制力度，骑了一小段就歪了。 “父皇天赋不错，过两天应该就能完全驾驭这唐行车了。”玉太白不得不佩服战马上的能人。 之前在玉家庄他就没扶过车尾，也没教尉迟宝琪他们技巧，主要是天色不早了，也没那工夫教。 会骑马的唐人学自行车应该很容易。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四处都点了灯笼，李二过了把瘾，打算明天再继续。 这才轮到李恪，李泰，李佑和李愔几个大孩子尝试。 这时就连东宫的李承乾都来了，也加入了大家庭玩乐的局面。 李恪狼狈地喊：“青雀你慢点，啊慢点慢点，太快了……” 李治口无遮拦地道：“三哥好笨啊，比父皇差多了。” 李恪道：“父皇自然英明，这东西不好控制。” 李泰笑呵呵地道：“三哥你行不行？不行就换我上。” “好，换你来。”李恪毫不犹豫地下车，让给李泰。 这时候里李泰胆怯了。 上车后李泰嗷嗷大叫：“三哥我错了，我错了，慢些，慢些……” “刚才谁说不行来着？你还推那么快不？”李恪分寸掌握得很好，也不至于让李泰特别狼狈。 “我错了，不推那么快了！” “行，我推慢点，你注意平衡。”李恪倒是很大方，尽力跟李泰配合。 好一会儿后，李泰才双脚直接变成了刹车，还没熟悉手刹，后边主推的李恪才停手。 李恪哈哈大笑：“好玩。” 李泰一脸兴奋地道：“好玩，这东西好难操作。” “大哥，你来试试！”李泰喊道。 李承乾一开始还胆怯，但在诸位弟弟的鼓励下，跛脚的他也上车。 众人知道李承乾腿脚不便，谨慎了不少。 他们配合默契了不少，小李治在一重复玉太白的教程，李承乾出的洋相少了很多。 几个兄弟轮番尝试，腿够不着也在后边追着，乐此不疲。 李二在不远处轻笑，看着这几个儿子脸上露出的纯真笑容，丝毫不像平日里那样相互地方。 然后李二也跟上去了，还知道他们怎么骑。 玉太白则在李二身旁，他想，要是李家的皇子不内耗，各司其职，大唐的江山岂不是更稳固。 玉太白又想到了又是那些企业。 若是让这些王爷分几个方向发展似乎不错啊。 但这要成立很多相对独立的部门，这是个问题。 玉太白也不想他五六十岁后大唐还来一波权力洗牌，上演诸王夺嫡的戏码。 那样他也不安全，甚至自己都要卷入这种漩涡扶持一个人上来，才能自保。 李二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这才是天伦之乐。 他又多理解了一些玉太白为什么不喜欢皇权了，皇权要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太难了。 李二打算明天下午把观音婢和长乐他们都叫来，一起玩这自行车，若是老爹愿意，也把他叫来。 玉太白到玉家庄里有又了两辆自行车，程处弼他们午时就开始尝试怎么骑了，但依旧歪歪斜斜。 还被李治一顿嘲讽，最后小唐行车被打造出来后，就轮到小李治被欺负了，还被弄哭了。 好在他们关系不错，众人安慰之后，小李治也很快止住了哭声，也没有报复的意思。 不少孩子都不太敢找他玩了。 李治低声下气，说自己不哭也不嘲笑他们了，众人才重新把他当成熟悉的小伙伴。 玉太白到玉家庄后知道了这事，也借这个苦口婆心地教导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嘴刀别人的时候，也要想想若是你们身份互换，别人也这么嘴刀你，你是什么感受。” “老师，我错了！”李治承认错误。 “嗯，”玉太白道，“你再想想若是没了皇子的身份，也没有为师特殊照顾，你还有什么比玉家庄的那几个孩子强？” 李治想了想，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们强的。 玉太白道：“用身份压人那是最不讲道理的做法，也是最下下的做法，只能对恶人用，知道吗？” “是，老师！”李治恭敬地道。 “以后你不能轻易用身份压人，新的学院成立后，为师会立新规。 以后学院里会严格执行，所有学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能以德服人，以技服人。 师夷长技以制夷，有本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想世家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用自己的权势去毫无道理地打压其他人，甚至谋害他人。” “老师我知道错了！”李治小脸一白，以为玉太白再说他是坏人，对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好在他年纪小，对错的认知还比较单纯，若是换了李泰他们就不一定会认错了。 以后若李治真成了皇帝，玉太白希望他能当个好皇帝，要给他正确的三观。 之后李治专门思考了玉太白给他的问题，若是没了皇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优势？ 第96章 秋去春来，百废待兴 长安内外，大地回春。 去年经过突厥人一波南下后，秋去春来，今年大唐百废待兴。 朝廷各个机构都忙得不可开交，玉太白也在跟许敬宗熟悉工部的一些公事。 新皇新气象，新人新政策。 中书门下，尚书六部都在起草以及审核各种文案。 大唐建筑工程队正式成立，隶属大唐工商部。 大唐工商部暂时由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共同管着。 原本由朝廷管控的大唐造纸坊，大唐书纸铺，大唐织布坊等朝廷经营的一些工坊商铺也划到大唐工商部。 这些部门的人员没变，只不过部门性质变了，隶属也变了。 工商部主要管控要害产业，这样有利于国家管控市井，若无必要，朝廷不会干涉工商部和民间的经营。 若是大唐境内某些东西价格不正常，大唐工商部也会对该行业进行评估，然后在早朝协商要不要实行宏观或者强制调控。 皇家的造纸坊公布出新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后，也开始转型，逐渐转向高档宣纸的制作。 主要供给皇家和世间有名的书法家、画家等人创作。 同时皇家造纸坊也开始研制其他的纸张。 玉太白给了他们一些大概的改进方向，像餐巾纸还是有必要做出来的。 皇家造纸坊当然也造普通纸张，但产能已经转移一些出去，转到朝廷的大唐造纸坊，里边的一些员工也转到了大唐造纸坊里。 民间一些原本因为纸张涨价时关门的造纸商和书纸铺，也重新开业了。 朝廷公布了新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后，他们有了重新经营的希望。 至于报社的事情，玉太白也在布置了，他主要物色一些寒门读书人，例如之前挖出世家刺客底细的那些人。 长安寒士读书社更是玉太白重点照顾对象。 玉太白虽然对新闻行业不太懂，但也知道一条新闻标题和内容真实的重要性。 玉太白还专门抽七天的时间，每天花半个时辰给这些社员培训，若是干得好说不定李二会专门成立一个新闻社。 到时候也会有相应官职，会有不小的影响力和地位，所以效果好不好完全看这些人的努力。 一些有见识的人知道报社是干什么的后，就知道报社做的事有多危险，对朝廷有多重要，但富贵险中求，到时候这报社若是发展起来，还真会成为朝廷一股重要的力量。 报社的事情目前也只有寥寥数个重臣知道。 玉太白划了很多个模块，包括政事，商事，农事，灾害等方面的版块。 还包括治安，贪腐以及一些恶势力等关乎秩序问题的版块。 玉太白先让这些人先去调查，然后整理调查结果成文字，到时候玉太白再示范如何编写、排版。 在工部待了几天后，玉太白觉得工部有很多缺陷，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工部地位最差，工部尚书俸禄只有其他部的侍郎待遇，其他人也默认降半品到一品待遇。 而且工部大部分人都被其他部的人称为工匠、臭皮匠。 鄙视链拉满。 数日后，长孙无忌顶不住了，终于向李二提出要把建筑工程队的一些压力分出去，最好是划给玉太白管。 首先那些房屋具体怎么建设长孙无忌不清楚，虽然他有会修城墙和高炉的人，但那也是简单地堆砌青砖水泥。 但今后要涉及那些别墅的建设，长孙无忌就没办法搞定了，即便能搞定也是玉太白出大部分主意。 长孙无忌也找不到那么多能人，也付不起那么多工钱，朝廷还是很缺钱的。 更何况玉家庄附近那座新的炼铁厂和宿舍，还是玉太白抽时间去指挥怎么盖顶的，有很多细节玉太白不在他们都不一定搞得定。 再加上那些豪宅别墅细节太多了，要比炼铁厂的围墙和宿舍楼难多了。 更何况玉太白的设计图里还提到装修。 若是没成立大唐工商部，长孙无忌说什么都不会放开这块肥肉，累成狗都得吞下这块肥肉。 但成立了工商部之后，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各抓几样，建筑工程队就由长孙无忌主抓，他是不是建筑工程队的直接领导人功劳都有他一份。 而玉太白又在工部，目前工部还有不少人派不上用场，事情也不算很多，所以交给玉太白最适合不过。 于是玉太白就多了一个职位，任职两处。 原本玉太白还觉得工部有有不少毛病，如今干脆就不理工部的那些杂事了，直接拉着许敬宗去捣鼓他的别墅。 许敬宗还是玉太白特意要求的。 若不是恰好玉太白要给自己建别墅，肯定不会接下这个差事，撒泼打滚都不接。 但情况不一样，而且许敬宗很不错，玉太白正好可以培养个建筑工程队的接班人。 于是段纶郁闷了，玉太白才来工部几天就走了，还带走了一个替他打杂的人，搞得段纶也累得够呛，段纶甚至不是道玉太白和许敬宗要去忙什么。 这是密令！ 所以玉太白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去工部了。 最过分的是玉太白和许敬宗还挂职工部，段纶要补员都还有一定难度，更何况有些事情他还不好吩咐王铁成和张强工去做，有时候还真叫不动。 所以少了许敬宗这个能人，段纶就累成了狗。 新的兵部炼铁厂已经盖好，有几座高炉已经开始运作，大部分被炼出来的铁水，被三台蒸汽机日夜不停地压轧钢筋。 同时这里也在生产蒸汽机，有三台已经开始尝试组装了。 所以钢筋是不缺的。 四层高的宿舍楼也已经盖好，只是还没入住。 作业区暂时不装修问题不大。 但是住宿区不装修就很不好了。 所以玉太白特地找了皇家造纸坊的人，用他之前配过的添加剂混合石灰等材料，尝试配出腻子粉。 所以好多个师傅在墙上刷粉，看看哪种粘合性好，而且还够密致的，干了之后不那么起白，而且还有一定硬度，那就留下记录，看看能经得住多少年。 这毕竟是开创性事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许敬宗既狂热又恭敬卑微地跟在玉太白身后，见识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玉太白还耐心地教许敬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许敬宗知道玉太白可能是在培养他成接班人，就连长孙无忌跟玉太白交接的时候，都让他好好干。 所以许敬宗也干得很起劲儿，甚至熬夜研读笔记。 正月十七这一天，玉家庄的新农村房屋建设项目正式开工。 玉太白给过他们承诺，所以今天就来兑现诺言。 建设地址就在原着居民住的地方，那座小山上。 玉家庄临时的土屋离那里也不过二里远，土屋这边就当是工地兼研发部。 一时间，玉家庄数百号人都在那座小山上忙着平整和打地基。 同时玉太白也开始在长安城被烧毁的宅院那里建新宅。 这也算是给世人见识一下新的建筑工艺。 玉家庄那边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所以都不用外人。 而长城这里用的则是新老旧人搭配。 玉太白还把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打算扩建。 他毕竟是个国公，宅子可建规模相当大。 正月十八，长安城这里也开始打地基了。 正月十九早朝的时候，玉太白被世家的弹劾了。 “臣弹劾玉国公、工部员外郎玉太白假公济私，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竟然用大唐建筑工程队为他造房子。” “臣弹劾工部员外郎玉太白擅离职守。” “臣弹劾玉太白不务正业，中饱私囊，建房不要钱。” 原本打瞌睡的玉太白被惊醒。 “臣弹劾玉太白在朝堂上瞌睡，蔑视超纲。” 文臣和武将都看向玉太白，见他一脸错愣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大事。 玉太白扣了扣耳朵，这些弹劾听着刺耳，道：“你们说什么？” 程咬金，尉迟恭，李靖，秦琼以及世家的官员都在等着玉太白有什么表现。 若是玉太白今天找不出理由反驳，那今后世家定会发动更猛烈的弹劾。 一个大腹便便的言官道：“玉太白，你假公济私？” “我怎么不知道？”玉太白刚才真没听清。 “你用自己管理的建筑工程队在城南给自己盖房子，还不付钱，这不是假公济私吗？” 玉太白直接否定：“无稽之谈，我给自己起房子都还是自己掏腰包的，还直接付给了工商部五千贯钱。” “父皇，儿臣要告他诽谤儿臣，这是污人清白。”玉太白反击道。 百官都看着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 房玄龄道：“玉太白确实向工商部付了五千贯钱。” 玉太白指着大腹便便的人道：“你这是诽谤，诽谤国公驸马按律该当何罪。” 段纶推了一下玉太白，低声道：“言官是可以根据一些表象弹劾人的，玉国公这么反击只会让言官不敢谏言，不利于言官谏举。” 李二在心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玉太白不太懂一些潜规则啊。 长孙无忌道：“太白，他们是就公事弹劾，也是为了朝纲，还有一定依据，此种弹劾不能轻易治罪，否则会无人谏言。” 玉太白这才懂了这潜规则，道：“那就道歉，总不能诬陷了人后，发现诬陷错了就毫无责任。” 李二点了点头道：“准！” 李二这边的人也纷纷点头。 那大腹便便的言官又道：“玉国公擅离职守。” 李二本来想替玉太白挡了擅离职守的事，说是他的命令，但想了想还是看看玉太白会怎么应对。 玉太白道：“这些天我确实不在工部，那是因为我在为今后铺路修桥准备材料，再过个把月才开工铺路修桥，到时候还会找我们工部的人配合。 段尚书知道今后修桥铺路的一些计划。” 段轮道：“确有此事，臣确实知晓。” 那言官又道：“玉国公朝堂瞌睡。” 玉太白盯着那个大腹便便的言官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睡觉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双眼一亮，心道骂得好。 那个大腹便便的言官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应了成狗，不应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其他人也不想当狗。 大腹便便的言官咬着牙道：“臣弹劾玉太白在朝堂上辱骂他人，有辱朝堂礼仪。” 玉太白道：“我骂人了吗，我也没骂谁啊，我骂你了吗？，你眼眶那么凹，不就像个沟吗？不就是沟眼吗？” 程咬金和尉迟恭听后在哪里嘿嘿笑，不少大臣也忍俊不禁。 “道歉！”玉太白喝道。 那个大腹便便的言官脸皮抖了一下，倒也了得，直接就道歉，之后还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 玉太白脸色一沉，好恶心的官场氛围，随便诬陷人还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回去后定要重点让报社的人挖一下这个言官的黑料。 第97章 再遇人口贩卖 太极殿里。 言官们也没想到玉太白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还很强势，以后要弹劾他得小心一些了。 自此那个长得胖但眼睛还凹陷的言官多了个称号。 沟眼！ 下了早朝后，玉太白就直奔长安城南。 一到起房子的地方，就看到数个孩子在一处干净的地方写写画画，许敬宗都在翻看玉太白编写的教材。 玉太白给他们任务，计算玉太白设计图的建设方案大概要多少砖块，多少水泥。 这些孩子分成很多组，每个组都计算一遍，每个人也有相应的分工计算。 如果用牛车拉水泥钢筋和砖块，需要多少辆牛车拉才材料能赶得上工人的砌砖、铺顶速度。 如果蒸汽机拉，按照蒸汽机假定的速度，需要多少台蒸汽机才能满足。 若是蒸汽机车和牛共同搭配，随着蒸汽机车的数量增多，租借多少牛车才能效益最大化。 这些都是很实际的问题。 玉太白自然都计算过。 算完了这些之后，玉太白就带着这群孩子到城北的渭河桥进行考察，带他们测一下流水速度。 还带他们测渭河桥的体积，包括怎么构建几何函数求面积、体积。 路过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看到有军队保护着，又有人认出了玉太白，才得知玉太白在带学生。 长安四个害虫都被他们认了出来，而且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的幼子也被认了出来。 还有不少穿着粗布的孩子他们不认得。 一时间玉太白带徒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 上午上完课后，中午就去玉家庄。 周老他们在打造一个精密的仪器。 摆钟！ 因为计时间的工具太重要了，古代计时都是看日晷，这东西受季节影响，还受天气影响。 所以时钟就很有必要弄出来。 玉太白对摆钟具体的内部构造不懂，只提出了一些设想，让周老找的那些墨家人一同参考怎么弄出来。 玉太白只知道一米长的摆钟摆长做单摆运动，周期就是一秒，关键是如何让单摆一直持续下去。 玉太白在现代的家里还有一口老钟，只需要定时扭动发条，摆钟就能一直动下去。 原理是怎样的他真不清楚，所以只能求助墨家出身的周老了，他们可是齿轮运用的大家。 听玉太白说这是计时用的，这帮人很有干劲，他们都很激动，若是做出来那可是流芳万古的事迹。 而且玉太白还让他们着名。 所以周老就找了很多帮手，这些能工巧匠哪来的玉太白不管，但是他们也清楚进了玉家庄，就得保守很多秘密。 具体要花多久的功夫才能做摆钟来，玉太白就不懂了。 这一步很重要，他必须统一时间，长度和重量计量单位。 目前大唐建筑工程队，除了时间全部都用新的计量单位，用上了“米”和“斤”或者“公斤”。 备用的钢筋已经生产够了。 剩下的产能全部用来制作蒸汽机。 所以六台蒸汽机开始拉钢筋水泥和青砖上路。 三台留在玉家庄，三台来回运往长安。 玉太白想了想，觉得他得借这个机会把玉家庄到长安的路修好才行。 玉家庄兵部炼铁厂和烧青砖的砖窑水泥厂之间也要修水泥路。 回到皇宫，玉太白跟李二商量。 “父皇，打个商量。” “什么事？”李二看了玉太白一眼，又继续批阅没完没了的奏折。 “我想在太白县到长安城之间修一条水泥路。” 李二停下了笔，道：“那你就放心去做。” “得拨钱才行，花费还不小。”玉太白眼巴巴地看着李二。 “能花多少？”李二不解地看着玉太白，道：“有蒸汽机车运输水泥沙子，沙子和水又可以在河边取，你只需雇一些人就行。” “父皇，那可是有上百里路啊，工人也要工资的，还得管吃的，这些工人都还是靠我支付的五千贯钱发的工钱。”玉太白道。 “你小子当初提议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这件事，第一桶金还没到就成立大唐建筑工程队了。”李二笑道，没想到玉太白也有算遗漏的时候。 玉太白道：“这样，这钱我先掏，等建筑工程队赚到钱了再还给我如何？” 李二也没想到玉太白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于是道：“好，朕也让你母后出一半，花多少都由你母后记着先。” “好！”玉太白笑嘻嘻地走了。 李二又继续批阅没完没了的奏折，每年的年末和年初最忙，每月的月末和月初也最忙。 长安城南。 三台蒸汽机车引起了百姓的围观，那独特噪音以及全铁打造的轮子都极为震撼，半径虽然不大，但轮毂圆滑，还半尺厚，还在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 玉太白觉得之前的轮胎太小了，估计不经用，所以又上了强度。 每辆蒸汽机车都冒着烟和气，上边拉了不少青砖和水泥，还拉了不少钢筋。 比牛车的效率高多了。 “这是什么？” 负责开车的人是禁军，一脸牛气地道：“蒸汽机车！” 车上还有两个禁军和装卸工。 一些百姓看到车头有“玉家庄”的字眼，询问军爷道：“这是太白金星造的车？” 军爷郑重地点头。 “这是仙车？” “这是蒸汽机车！” “仙气机车？” “蒸汽机车！” 百姓七嘴八舌，这玩意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人都跑来看仙车长什么样。 听闻仙车只要一把火就能动起来，还能拉数千斤的东西。 不少人见蒸汽机车开动的时候，吓得魂都没了，生怕蒸汽机车追上来要了他们的命。 报社的人为此还专门找了玉太白询问蒸汽机车的事。 玉太白无奈道：“本公会亲自公布。” 玉太白又道：“明天就发贞观第一报，报社正式开工。” 报社这些人也很厉害，当天就挖到了那个早朝诬陷他的官员的黑料。 那个官员涉及到人口贩卖，以及强抢民女的恶行。 得知这个消息后，玉太白问了一下许小河。 “长安哪里贩卖人口比较多？” 许小河道：“平康坊和东市西市的两条街。” “现在每天的人口买卖大概有多少？”玉太白问道。 “这个不清楚。” 许敬宗应道：“每天大概有三十个孩童被交易，之前下官还在御史台时查阅过。” “去看看！”玉太白道。 到了几处经常贩卖人口的地方。 发现被卖的基本都是孩童，男孩女孩都有，女孩居多。 最恐怖的是这些孩子基本都是一贯钱一个人。 大部分都是7到11岁的孩子。 十二岁以上的基本没有男孩子。 这些孩童目光无神，还有惊恐之色，见人后还惊悚害怕。 在西南的街道走了一段后，玉太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男孩被卖得少了。 因为长安城西南部的街道有很多乞丐，老乞丐和小乞丐，基本都是男的。 玉太白心里不是滋味，他极少逛街，因为忙，加上安全因素，所以基本不到小街上晃悠。 朱雀街上的乞丐很少，基本都藏在朱雀街旁的巷子里。 若当了乞丐，要摆脱这个身份还真不容易。 那些乞丐的眼神甚至让玉太白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玉太白道：“老许，老周，你们查一下那些被卖的人，如果不是谍子，就想办法隐瞒身份买下来，找个地方安置，钱我出。 玉太白打算教这些孩子读书识字，给他们一个光明未来，也给大唐一个光明的未来。 许小河和周伍眼神交流，许小河道：“国公爷，这样很费钱的。” 许敬宗很赞同许小河的话，这确实费钱，一天若是买三十个孩子，那十天就三百个，至少也是三百钱。 更何况还要安置这些孩子。 玉太白摇头道：“我们是人，大唐的江山社稷应该以人为本，人口买卖就不该存在。 之前我没有能力改变这种制度，但有了土豆，今后百姓只要肯劳作，吃饱饭是不成问题的，我会跟父皇禀明。” 许敬宗拱手道：“玉国公真乃大贤大德之辈。” 傍晚玉太白回到皇宫后。 看到李世民在看年小的子女们骑单车玩耍。 小雉奴，豫章，李贞，李慎等小皇子公主都各自骑着一辆矮小的唐行车，后边的车轮两侧有两个防摔的小轮。 几个小屁孩都人手一辆了，玩了这么多天都不觉得腻。 大孩子倒是收敛很多，虽然偶尔也在骑，但地方有限，所以很容易玩腻，他们更想着能起唐行车外出兜风。 但还不到时候，长安城的路不像皇宫铺满了石砖，骑起来当真不好受，衣角容易被卷起来的泥土弄脏。 等哪天都铺上了水泥路再将唐行车放出去。 玉太白骑着唐行车找到李二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玉太白心里不是滋味啊，这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父皇。”玉太白下车后从怀里拿出两份报纸。 “弄好了？”李二摊开一份报纸，报纸的最上边写着“贞观日报”。 两人一边聊，一遍走回甘露殿。 第98章 父皇，我有罪啊！ 贞观日报的内容很多，里边写的基本是大年初六开工时李二宣布的新政以及功绩。 统计法，曲辕犁，土豆，纸张和印刷术都被提及。 还提到了纸张和印刷术的普及情况，长安有多少店铺已经开始用上了新的造纸工艺和印刷术，都有调查结果了。 曲辕犁准备了多少也有从工部问出的消息，长安市井的铁匠铺打了多少副，买了多少副也都有调查。 甚至还有附近几个州的一些信息，叙述了这些新事物的普及情况。 报纸中还提到了朝廷的人事任命以及人事结构，很直观，给人印象深刻。 李二上任后落马的一些官员也被爆料出来，尤其是世家的落马官员被写得最细，犯了什么事，做了什么恶都记载了上边。 这些都是玉太白征询过李二的意见后排版出来的。 因为新政的内容很多，所以第一报大部分说的都是这些内容。 李二提出了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后，就去看第二份日报。 第二份报纸是“长安日报”。 长安日报记载的东西就丰富了很多，有一版块囊括了所有政策的内容，都是点到为止。 农桑这一块具体介绍了土豆的种植技术，还有曲辕犁的设计图和使用方法。 里边还有一则趣事，就是那被人称“仙气机车”的蒸汽机车。 虽然没有说蒸汽机车的具体动力方式，但也阐明了这是一种机器，不是仙器。 毕竟这东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民众眼中，不解释不行。 长安日报里还介绍了一些生活技巧，包括防止炭中毒，喝白开水的好处等一些生活常识。 今日出现了什么新鲜事物，有什么影响，衙门抓了什么对外公布的恶人，判了什么罪也都被记录清楚。 朝廷通缉了什么人，犯了什么事也上了报纸。 李二点头道：“不错，改好了再给朕看看。” 李二和玉太白边走边聊，遇到了过来汇报内廷经营情况的长孙皇后，三人一同到了甘露殿。 长孙皇后道：“太白啊，这段时间都没见你到立政殿过。” 玉太白尬笑道：“这不是忙吗，回来都傍晚了。” “那也不行，一家人就该多聚聚，长乐都跟本宫抱怨好些天没见着你了。”长孙皇后道。 “明早儿臣就去立政殿给母后请安。” “只是明早吗？”长孙皇后像母亲一样看着玉太白。 玉太白恍惚，这种眼神既熟悉又陌生，他鬼使神差地道：“以后孩儿天天给母后请安！” “好，”长孙皇后诧异，看玉太白的眼神有柔和了几分，叹息道，“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都没你这决心。” 玉太白心中有些异样，这种暖意除了孙老给过他，平日里已经很难出现了。 拂去了心中的异样，玉太白向李世民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 “是指人口买卖的事吗？”李二道，他的情报网终于建设的差不多了，很多东西基本都瞒不过他的情报网了。 玉家庄里有什么新动向，玉太白干了什么李世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玉太白诧异了一瞬，又觉得这很正常，他身边一直围着禁军，做了什么事肯定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李二知道肯定很正常。 “是，儿臣觉得人口贩卖不应存在。” 或许那些做父母的是不得已为之，但这种买卖子女的行径就不该存在，这对子女来说伤害太大了。 玉太白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深知没了家的依靠究竟有多艰难，这些被贩卖的人比他更难。 玉太白初中的时候就用父母留下的钱度日。 父母留下的钱快画完后，玉太白一边读书一遍帮人打工。 那段时间是最艰难的。 那种遇到了挫折没人倾诉，遇到了困难就只能自己咬牙挺过去，做错了一些事都没有父母责骂劝导，更是少了家人的关爱。 那种迷茫，那种空洞，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看到街上乞丐的眼神后，当年的种种回忆就涌了出来。 因为聪明一些，在学校成绩也还可以，所以获得过很多助学金。 村里人见他这般勤苦努力，也相当照顾他，家境好的甚至一些还借给他钱，放假期间粮食多人家的就送他粮食。 玉太白三观之所以没有扭曲，更多的是因为村里的人和学校老师，给他的帮助和关爱，为他提供了力量。 那些负面的情绪和异样的眼光，很多都被这些关爱瓦解了。 在一个比较有爱心的温暖环境下，玉太白的三观就很正。 没有他们又怎么会有后来的玉太白。 当然玉太白也争气，坚持到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工作，才算是熬到了头。 在扶贫期间还毅然辞职回村参加了扶贫工作，帮了乡亲们不少，也算是报恩了。 也因此玉太白对身边的人都很好。 脱贫后就去大城市打工赚钱了。 这些经历也和玉太白谋划五年计划有很大关系。 这些经历，玉太白只能烂在肚里子。 李二看了一眼玉太白，道：“人口贩卖存在自有他的道理。 有些百姓遇到天灾，比如洪灾旱灾导致缺粮，或者因伤致残后，无力抚养子女，将子女卖出去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虽然土豆应该能解决粮食的基本问题，但事无绝对。” 玉太白不认可，道：“难道遇到天灾就只能让百姓来承担吗？朝廷不应该防微杜渐吗？ 洪灾来了又河坝档，旱灾来了有水库用。” 长孙皇后觉得玉太白说得有理，但其中很多因素长孙皇后也知道。 李二叹气道：“道理朕也知道，但朝廷没那么雄厚的财力，这人口贩卖的是晚几年再下禁令如何？” 玉太白咬牙道：“父皇，如果修建水库和堤坝的钱不够，儿臣会想办法。 但这人口贩卖着实有伤天和，有些人甚至专门做拐卖人口的勾当，以此牟利。 妻离子散之痛、卖女买粮为生惨绝人寰，这不应该让百姓承受。” 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些事，李渊在为的时候皇家都还经营过这些勾当，李二上位后要当明君，长孙皇后也不愿皇家沾染这些污秽之事，所以那些生意全都废除了。 李二岂能不知玉太白所说，道：“此事阻力会很大，很难推行下去，百官会反对，哪怕是辅机和知节他们估计都不会赞成。” “为何？”玉太白不解。 李世民解释道：“市井之间卖的女童一般是做童养媳的，卖男童的较少。 市井里卖的十岁以上孩童都可做一些家务，洗衣洗碗洗菜都不在话下。 再大一些的，十三四岁的都可以当下人驱使了。 只要官员和勋贵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提供衣服穿，提供饭吃，这些下人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勋贵、官员也是变相地再养他们。” “父皇是说他们廉价，一贯钱就能买一个孩童？”玉太白自嘲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是残酷的事实。 长孙皇后听后心里不好受，一贯钱买一个孩童，这话着实刺耳。 而且她也有好几个孩子，妻离子散之痛自然不愿意体会，所以还争取让李泰留下来，不让他就藩。 可以想象那些被贩卖的孩子心灵会遭受怎样的重创，那些被拐卖的孩子的父母又会遭受怎样的煎熬。 李二道：“十四岁以上的男女基本都能找份活计，若不是遇上罕见的天灾，十四岁的男女基本不会被贩卖，他们已经有一定能力自力更生了。” 玉太白感到观念不同导致的无边落寞。 李二又到：“你有没有想过禁止人口买卖，会导致勋贵和官员佣人开支增大，若是他们入不敷出，会滋生很多贪腐，甚至会提议大肆征税。” 玉太白反问道：“那父皇有没有想过正处于年少的他们，都被卖给人为奴为妓，还有未来吗。 一贯钱买一个孩子的未来，一年要葬送大唐多少新鲜血液和未来？”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脏仿佛都被捏了一下，心跳都乱了一些。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毕竟只是少数。” 玉太白心头沉重，痛彻心扉地道：“如果遇到天灾人祸，每天可不止三十个人啊？ 这还仅仅只是长安，其他地方其他只会更多。 还有些孩童被虐待致死，就因他的命被买下了，难怪不少孩子去当了乞丐。 他们本该接受大唐的新政，以后应该读书识字，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为大唐的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但是，但是…… 他们甚至来不及长大，就没了未来！ 大唐的未来又靠何人支撑？” 李二心脏猛作痛，见玉太白双眼湿润，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长孙皇后都觉得揪心疼得厉害，听玉太白这么一说，她一直不敢直视的人口贩卖问题算是彻底揭露。 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有玉太白想的那么远，那句“他们甚至来不及长大，就没了未来”太过震撼，彻底掀开了这个行业的遮羞布。 说道这里，玉太白眼泪就掉下来了，玉太白想到了帮他的村民，想到了帮他的老师，想到了那段时间所有帮过他的人。 若是没有那些帮助过他的人，后果真不敢想象。 难道他就不能像他们那样帮助这些孩子吗？ “父皇，我有罪啊！”玉太白哽咽。“我之前去了一次平康坊后，因为没能力改变就不敢去了。 我心软、懦弱、害怕。 我怕我去一次就买一次，也怕没钱去做其他事。 亏我还是人称的太白金星，我葬送了多少大唐的未来，我当初就不该心软。 虽然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帮不了所有人。 但他们都还是孩童，他们本应该享受像雉奴他们那样的天真快乐，哪怕是千金散尽，我都应该把他们买下来！” 长孙皇后也哭了，泪眼婆娑。 是啊，长孙皇后就敢去看那些被贩卖的孩子吗？她看到后就能保证自己不会起同情心、不心软吗？ 她能保证不再良知催动下花钱买下那些人吗？ 因为知道，所以两边都心软，一个是不忍看到那贩卖孩童的画面，一个是不忍皇家的开支过多造成困难。 根本原因就是无力改变，一个是人伦道德的良心谴责，一个是心疼钱财，所以很多人都装作没看见，所以眼不见为净。 李世民呼吸的时候都有些抖，玉太白这番话对他的触动可不小啊。 玉太白泪流不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拍了拍他的背。 李世民都不敢看他的双眼，怕被那热泪给感染。 尤其是那句“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没了未来”更是令李世民原本坚如铁石的心都柔软了很多。 深吸了几口气，李世民下定了决心道：“太白，你说的对，若是大唐的孩童都没了未来，大唐又哪来的未来！ 朕这就叫辅机他们过来商量该怎么推行禁令，禁止人口贩卖。” 玉太白朝李二行了一个正规的礼，“谢父皇！” 长孙皇后也百感交集地看着李世民，很欣慰，很庆幸。 他是个好皇帝，也还是个丈夫，更是个父亲。 第99章 天意啊 长孙皇后退到了甘露殿的偏殿。 玉太白感激地看着李世民，有感而发，道：“父皇，儿臣打算在报纸上多加一栏，写一些东西。” 李世民点头，在等长孙无忌他们来的这段时间里，继续批阅奏折。 片刻功夫，玉太白就写好了“少年强则国强”的言论，论述了孩子的身心发展对国家未来的重要性。 还写了“人口买卖”的弊端，若是孩子都没有未来，大唐有哪来的未来。 李世民看完后点了点头。 这时，房玄龄他们到了。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一听要禁止人口买卖，都觉得很震惊。 他们都是李二的心腹，很清楚李二叫他们过来肯定是下了决心。 “朕意已决，禁止人口买卖势在必行！”李世民既然打算要当明君，这种惨绝人寰的人口买卖就不允许再发生。 李世民道：“你们看看这篇两文章。” 说着，李世民就将一张纸递给他们。 几人读了前边的内容时，都大为赞许。 少年知晓人伦道德，明辨是非，长大后怎会不知孰是孰非？ 少年明辨是非，嫉恶如仇，长大后又怎会轻易做恶事？ 文章写了很多这样的句子。 后边反问“若少年懦弱，长大后如何能强？” 然后逐渐切入“少年弱”。 长孙无忌他们脸色都一阵变换，这篇文章写得太锋锐了。 虽然是白话文，但字字诛心，用了很多个反问。 少年就吃不饱，长大后能有强健体魄？ 少年就街头乞讨，长大后如何安家？ 少年就被人欺凌，长大后能知何为是非？ 中间论述了很多。 最后提到：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 若少年就知晓道德律法，明辨是非，知晓报效国家，知晓惩恶扬善，知晓农桑，能读书识字，何愁国家不强？ 若少年就不知礼数，不知善恶，不知晓报效国家，被人欺压，不敢反抗，甚至被人拐卖，国家如何能强？ 下方又另起一文，写的是人口买卖。 衔接在“少年强，则国强”后，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极端。 里边的一些言语令长孙无忌他们都触动。 朝廷给大唐的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也是给大唐一个光明的未来。 长孙无忌他们深吸了一口气，这两篇文章算是站在了强国的尖锐角度，若是发表出去，估计会产生很大影响。 三个重臣一想，也清楚他们今后推行禁令要遇到的压力，做到了这个位置，肯定只能跟皇帝一条心。 长孙无忌道：“太白，这文章是你写的？” 玉太白点头。 长孙无忌道：“贩卖人口肯定涉及拐卖人口，那是重罪，足以处决，朝廷倒不用担心出钱赎人！” “如此一来，那些贩卖人口的势力肯，最关键的还是那些孩子要怎么处理。”杜如晦道。 玉太白道：“那些孩子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众人点头，看向玉太白的眼神都充满敬意。 房玄龄道：“那明日早朝还望玉国公多出出力，我们几个不一定顶得住群臣的压力。” “那是自然！”玉太白道，不管有多困难，这个禁令都必须下。 李二见他们这么直接，心中也一阵感动，这几个大臣果然没让他看错啊。 “来看看这贞观日报。” 几个大臣开始观读贞观日报和长安日报。 长孙无忌问道：“贤婿，这报纸在长安什么地方贩卖？” 玉太白刚才在考虑怎么安置那些孩子，长孙无忌这么一说，玉太白好像想到了什么。 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首儿歌，玉太白笑了。 “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哈，”玉太白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天意啊！” 还对贞观日报赞不绝口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都看向玉太白，李二和长孙无忌也觉得玉太白笑得莫名其妙，还有些疯癫。 玉太白又流泪了，他也不懂为什么今天泪点这么低，但就是忍不住。 那首《卖报歌》不就是那些孩子的真实写照吗。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玉太白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有办法了！” …… 天刚刚黑，玉太白还特地去他的学院，今天那些被他买下来的孩子都安置在这里。 这些孩子刚被带来的时候，非常害怕，即便是许小河和周伍供他们洗澡和新衣服，都很害怕。 直到带他们去饭堂，看到学院里的孩子们后，心里的警惕才小了一些。 学院的孩子们尝试这些孩子沟通，知道他们的情况后，也得知老师是很有爱心的，都纷纷开导这些孩子。 玉太白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个大孩子，但几个大孩子喊他老师后，都警惕地看着玉太白。 这个时候出了皇宫就进不去了，所以玉太白今晚也住这。 在一间大教室里，玉太白召集了所有的孩子，住这里的学生和今天买来的孩子都在。 玉太白只教他们一首歌，就是那首《卖报歌》，折腾了还一会儿才基本教会。 那些新来的孩子也因为学唱这首歌有趣，更被被学院里的孩子感染了，所以逐渐打开心扉，虽然不知歌词是何意，但唱得很开心。 一些原本就开朗的孩子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歌曲很简单，所以教起来不难，街坊邻居隐约听见一群孩子的歌声，却听不清唱的什么。 第二天早朝。 百官们手上都多了一张纸，上边写的是昨天的那两篇文章。 不少官员读到人口买卖那篇文章时，心酸之意涌了出来，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们人口买卖有利有弊，不能一票否决。 片刻后，李二见百官都读完了两篇文章后，便宣布禁止人口买卖。 “朕为天子，亦为人皇，以人为本才是社稷之本。 人口买卖有违人伦道德，那些孩童都没了未来，大唐何谈未来？朕又怎配当个明君？ 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那些孩子的未来，为了大唐的未来，朕欲颁布禁令，禁止人口买卖，但凡贩卖人口者，游街三日，斩首示众！” 百官哗然，没想到李二突然就来了这么个想法，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还是要争辩一番。 毕竟还没定音，若是群臣反对，有些事若推行不下来，还是会撤销的。 李二受挫了那么多次都还不长记性。 “陛下，臣有异议！”一个官员道。 “说！”李二道。 “人口贩卖自有他存在的道理。”那个官员道，“百姓负担不起才会贩卖子女，一些富裕的家庭也会购买家奴，这一买一卖也是你情我愿之举。” 玉太白道：“我不赞同，照你这么说，你也可以贩卖你的子女，甚至可以卖了你父母和妻妾，甚至还可以卖弟妹。 你这不仁不义不孝之徒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你甚至禽兽不如，母鸡都知道护仔！” 百官哗然，这话所有些强词夺理，但不是没道理。 昨天早上就见识过玉太白骂人，今天骂德更凶。 那个官员一黑，道：“本官自然不会做贩卖家人之事！” 昨天那大腹便便的沟官也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等饱读诗书之人怎会做那禽兽不如之事。” 玉太白道：“你们当真不会做贩卖家人这种事？” 又有言官道：“我等知书达理之人自然不会贩卖家人。” “我等都是通读五经之人，怎么会去做那事。” 不少虎视眈眈的言官都纷纷表态。 玉太白反问：“那你们为何要反对这道禁令？” 段纶缩了缩脖子，这个玉国公真是个刺头，又跟世家的人杠上了。 不少人见房玄龄这些个重臣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不清楚他们的态度，估计中立，所以言官们大胆了许多。 有官员道：“贫苦百姓负担不起养育子女的支出，将子女卖给富贵家庭，富贵家庭还帮他们养育子女，这算是恩德了。” 一些言官纷纷点头赞成。 沟官道：“去年突厥人来了那么一波南下，不少家庭流离失所，不少富贵家庭肯收留一些人已经是恩德了。” “突厥南下造成的影响，那是人口买卖吗？”玉太白道，“你们当真觉得买了贫苦百姓的子女是恩德？” 王冲海和崔民干等人皱眉，他们一直没有开口，还轮不到他们开口。 王冲海终于开口道：“难道百姓养不起子女，还要等着子女饿死吗？” 世家那边的官员纷纷点头，王冲海直指要害。 就连长孙无忌他们都觉得王冲海说得没毛病。 玉太白拱手道：“敢问王侍郎，百姓为何养不起子女？” 王冲海本想说“因为穷”的，但觉得不妥。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因为穷，但里边涉及的政治问题太多了。 见王冲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玉太白道：“我替你回答，因为他们穷！” 王冲海没想到玉太白会这么直接，这话可是有陷阱的。 李二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中书令杜如晦，门下左相房玄龄，左仆射长孙无忌和六部众位官员都觉得脸色不好看，除了武将，百官们脸色都不好看。 第100章 卖报童卖报 玉太白质问百官道：“百姓为何穷？” 禁止人口贩卖这主意十有八九就是玉太白出的，也只有玉太白能唆使李二出这馊主意。 先前玉太白说“因为穷”的时候，百官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再来这么一问，百官的脸色更难看了，百姓穷不穷，跟朝廷有很大关系，关乎他们的治理水平。 李二都皱了皱眉头，玉太白也有打他的脸的意思。 玉太白又道：“百姓穷，是因为战争，因为突厥南下。” 百官们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是外因。 “但是，”玉太白话锋一转，“这些不都过去了吗？那百姓为何还穷？” 百官脸色又开始难看了，这不是变相地他们不作为吗。 王冲海深吸了一口气，道：“突厥南下造成的影响是有延续性的。” 反对的官员纷纷赞同。 王冲海自认是世家近年来最有成就的年轻人，才二十六岁就当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世家里比他官位高的人都没几个。 所以王冲海很不服气玉太白，这个被世人称为太白金星的黄毛小子，没了皇帝庇护什么都不是。 玉太白凭什么跟他们世家斗。 “朝廷可有屯粮？去年买去救济的粮食不够吗？你们户部应该很清楚啊？” 王冲海道：“去年救济的粮食自然是够的，谁想知道那些百姓会因为什么原因贩卖自己的子女。” 玉太白道：“陛下已经承诺今年不会放突厥的侵略军进入大唐的土地，将士们也立了军令状。 粮食发的足，又没有外敌入侵，百姓为何还会穷到卖女为生的地步？” 王冲海道：“那只是个别少数百姓这么做。” “真是少数？ 今年土豆就要发放到大唐全境了，百姓有了更多的粮食，那你们为何要反对禁止人口贩卖？”玉太白道。 玉太白逼视王冲海，怒斥道：“你们不愿意做贩卖家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为何逼着那些穷苦人家卖女求活？逼着他们不做人？” 王冲海险些窒息，好犀利的言辞，反驳道：“我等怎会逼迫百姓做那等事，玉员外郎强词夺理了。” “那为何还要反对禁令？”玉太白死死地盯着王冲海。 两人针锋相对。 魏征终于开口了，道：“启禀陛下，臣赞同下禁令，禁止人口买卖，玉国公说的在理，如今大唐已无外患，国内更有土豆和曲辕犁，若百姓还需卖女为生，我等百官岂不成了庸人！” 百官都盯着魏征看，但魏征一脸正色，丝毫不惧世家之人的敌视目光。 玉太白心道：果然不愧是魏征！ 就连李二都忍不住点头表示赞许。 长孙无忌也没想到被魏征抢了先，道：“启禀陛下，臣同意禁令禁止人口买卖，我大唐已无外患，更有土豆和曲辕犁神助，百姓确实没有饿肚子的理由。” 长孙无忌跳出来了，世家这边也得跳出一个更有能量的人才行。 “臣有异议！”礼部卢尚书道。 “人口买卖之事古来便有，若要严令禁止，需做多方考量。 大唐被贩卖的人口无数，仅仅长安就有数十人，大唐更有数百州府，上千县城。 若突然禁止人口买卖，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该如何安置？” 刘政会道：“启禀陛下，要赎这些人需要一笔不菲的财政，国库空虚，支付不起。 要下禁令，还需徐徐图之。” 王冲海道：“启禀陛下，大唐数百州上千县，其他州县的人口贩卖之比长安多，光是赎人一天都得花上万贯的钱财。 若要管吃管住还需要更多的钱财，目前国库仅有十几万贯，支撑不起。” 这才是最头疼的，李二之前没有同意玉太白马上实施，就是因为钱不够。 刑部尚书李靖道：“启禀陛下，涉及人口贩卖，多多少少都沾边拐卖人口，那是死罪，或许用不着那么多钱去赎人。” 大唐人口紧张，拐卖人口是重罪死罪。 李靖这话令世家的人心里都有些紧张。 侯君集道：“臣赞同刑部尚书之言。” 程咬金道：“启禀陛下，若要出兵，臣愿效犬马之劳。” 尉迟恭和秦琼也表态赞同禁令。 王冲海道：“启禀陛下，大唐要全境展开调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需要动用很多人。” 言官们都纷纷站出来反对。 “启禀陛下，国库本就空虚，大肆打击人口贩卖行业，不仅财政会赤子，还会劳民伤财，更有数以万计的孩童需要抚养。” “启禀陛下，今年乃贞观元年，此举恐会动荡朝纲，掏空国力。” “启禀陛下，即便买下那些孩童，还管他们的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将他们抚养成人，更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每年需要至少数十万贯的财力支撑，朝廷无力支撑。” 两边的人相互交锋。 “下了禁令，谁还还会卖女求活，你们有没有良心。” “江山社稷为重，还是个人同情心为重？” “若百官和各州县的俸禄都发不起了，谁还会为朝廷治理天下？” …… 百官谏言，吵得不可开交，但国库的巨大问题让反对的一方隐隐占了上风。 …… 王冲海，卢尚书，崔民干，郑中郎等世家核心官员心中冷笑，朝廷可没这么多钱。 这人口买卖世家一直在做，掳一个孩子到其他州县去贩卖就能赚至少数百文，所以这是个灰色产业。 而且基本所有官员都买了家奴，那也很省钱，而且从小培养的家奴做事很认真细致。 若是雇用人打点府里家务，开支不但会增多，还要培养他们的服从心和家务能力。 怎么算都是买一个家奴回来划算。 但这种个人利益是不可能抬到明面上来说的。 不得不说李二现在都觉得这事不好办，这确实需要太多的钱财支撑了。 百官吵吵闹闹，玉太白觉得心很累，就没人提到他在文章里写的那些东西，只顾着财政和立场。 等声音小了一些后，玉太白才对世家那些言官道：“你们当真不愿推行这禁令？” 王冲海道：“此事弊大于利，会透支国力，自然不能赞同。” 玉太白道：“朝廷养不起，我想办法养，即便散尽千金，倾尽家财，我也要给大唐的孩子一个未来。” 程咬金和秦琼眼皮跳了跳，玉太白疯了不成，这可是个无底洞啊？ 不过若是玉太白来做，估计有回旋的余地，他出的几个主意都赚了很多钱。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也震惊地看着玉太白，没想到他竟然在朝堂之上这么说。 这下可是言必信行必果了。 众人都察觉到了长孙无忌他们的脸色而变换，估计也没料到玉太白会说这话。 王冲海还劝解玉太白道：“朝廷养不起，你也养不起，玉国公莫要做无谓之举。” “吾意已决！”玉太白对李世民道：“启禀父皇，儿臣提议将百官的表决记录下来，同意的站一边，不同意的站另一边。” “准！”李二道，这也是算计之内。 百官们很快就站好了队。 反对的人明显要比赞成的人多。 程咬金和尉迟恭瞪着那些摇摆不定的武将，一副你敢过去我就敢弄死你的模样，武将们出奇的团结。 一些摇摆不定的言官咬了咬牙，站在了玉太白这边。 站在玉太白这边的不多，立场也很明确，有皇家这边的人，房谋杜断，长孙无忌和大部分武将，还有一些李二提拔的人都站在了玉太白这边。 玉太白再次问反对的人道：“你们当真不愿推行禁令，真就问心无愧？” 反对的这些人只为利益考虑，问心无愧乃是幼稚之谈。 见那些反对的人都纷纷点头。 “为了朝廷着想，我等问心无愧。” “没错，不能透支国力。” 玉太白道：“那些穷苦的百姓是人，你们也是人，那你们为何要逼着那些百姓不做人呢？” 反对的官员仿佛咽了鱼刺咔喉，却没人回应，他们可没有逼迫。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若少年就被人贩卖，少年人都没了未来，大唐哪来的未来？” 玉太白叹了口气，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罗洪记录了所有名字后，就收了名单。 一些官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说不上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评议。 接下来又议论了其他事，下朝后玉太白就直奔报社的印刷基地。 百官表态的名单都排好版了，而且已经印刷出了上千份。 里边还记录了朝廷就是否禁止人口贩卖的辩论过程。 午时，玉太白管理的那家学院跑出了一大批孩童，两两一组，都背着一卷印满字的大张纸。 “卖报了卖报了，长安报社开张，皇帝陛下支持、太白金星主编的报纸开卖了，一张三文。” 一个玉家庄的孩子吆喝着，他在鼓励昨天刚加入学院的孩子也跟这吆喝。 “卖报了卖报了，有贞观日报和贞观日报，三文钱一张，大爷要不要来一份。”一个激灵的孩子对一位穿着华丽的勋贵道。 那个勋贵看到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虽然只看到一小部分，但也看到了一些关键的字眼。 比如朝政，比如官员晋升等字眼，而且卖报的孩子还吆喝着皇帝陛下和太白金星。 “那就来一份。”勋贵也好奇地道，三文钱也没多少。 玉家庄的孩童道：“大爷要贞观日报还是长安日报。” 那勋贵懒得挑，于是道：“都来一份。” “好嘞，一共六文！” 那勋贵觉得这两个小孩很有意思，一个胆大，一个懦弱，就掏了十文钱给他们，也开心，多赏他们几个子。 两个小孩分别拿出一张报纸给这位勋贵。 那勋贵刚看两眼，就惊呼，其他人凑近后他还不乐意分享。 其他人也被激起了好奇心，纷纷找卖报童购买报纸。 卖报童卖出了报纸，还雀跃地唱起了歌儿。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一面走，一面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六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滑一跤，满身的泥水惹人笑，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耐饥耐寒地满街跑，吃不饱，睡不好，痛苦的生活向谁告，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卖了报纸有着落了，吃得饱，睡得好，穿上了新衣满街跑，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长安各处的卖报童卖出报纸后，都开心地唱着这首歌。 因为歌曲简单，旋律好听，大街小巷的小孩子也追着他们跑要跟着学唱。 一个孩子回家后，口中唱着“吃不饱，睡不好”后直接被家长抱起来打了屁股两下，口中骂骂咧咧。 “你唱这做什么？老子没给你饭吃，不给睡觉吗？” 那孩子委屈地噘着嘴道：“爹，这是卖报童唱的。” “啥？” …… 这股风传得非常猛烈，尤其是那些买了报纸的人也清楚这些孩童是哪里来的了。 有几个孩子他们也认得，是玉太白的徒弟，所以这些卖报童是谁的人呼之欲出。 第101章 报纸新闻发酵 舍得花钱买报纸的家境都不错。 毕竟一张报纸的价格就顶得上小县城一顿饭的钱了。 读书人们得知卖报童卖的报纸跟时政有关，人每人凑一文就弄了一套报纸。 贞观日报里很多政策内容在大年初六的时候已经公布过了。 如今这份报纸还介绍了这些政策的实施情况和进度。 一些落马的贪官污吏的恶行也被公之于众，受到了什么惩罚都写得清清楚楚。 看完所有的政策和实施情况后，终于看到了少年强则国强的文章。 又看到了禁止人口买卖的言论。 今天早朝百官争辩是否禁止人口买卖的事情也被记录。 皇帝陛下以人为本的治国观念也被写了进去。 尤其是关于人口买卖的那篇文章，更是痛斥人口买卖的弊端，遭难的百姓妻离子散，被贩卖的孩子一辈子为奴为娼。 这些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没了未来！ 这是何等的悲凉！ 一个国家的孩子都没了未来，国家的未来又何在？ 长安城里的人只知道卖报的孩童是太白金星的人，却不知道有些是昨天刚买来的。 报纸中提到玉太白打算散尽千金，甚至倾家荡产也要对那些被贩卖的儿童负责后，都钦佩不已。 “太白金星仁心！” “皇帝陛下也是个明君啊！” 一些寒门读书人之间相互转告，报纸的信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 今天早朝议论的人口买卖问题也被百姓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些反对的官员被大部分百姓唾骂。 “这些没良心的官员，难道他们是人咱们就不是人了吗？” 尤其是听到大唐有数万孩童被贩卖后，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家后还叮嘱自家孩子不能乱跑，当心被人拐卖。 失去的痛惜，还未失去的珍惜，百姓们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太白金星说得好啊，那些个狗官就是逼苦一些的人家不做人。” “狗官！” “那个叫王冲海的是谁，当真是个狗官，竟然逼人贩卖子女。” 一些拼命做工养家的人也是怒火中烧。 有读书人提醒：“慎言，王冲海是太原王家的人。” “太原王家怎么了，粮食涨价就是他们干的，现在都十一文一斗米了，去年才八文。 长安城一顿饭都要四文以上，小县城都要三文，还不是他们抬的米价。 他们就是贪官，狗官，不得好死！” 百姓的火气也上来了，破口大骂，引起不少人共鸣。 “要不是他们抬价，那些人犯得着卖女求生吗？” “还是太白金星仁厚，下个月就发土豆了，以后有粮食了谁还会卖子女！” “对，这些世家收了不少粮食，粮价长得快的离谱，土豆都要出来了还涨价，这不是成心的吗。” 报纸新闻发酵得很快，不少人对世家的感官有坏了很多。 在一处街角，一个混混见两个卖报童怀中鼓鼓的，那是铜钱堆鼓的，就起了抢劫之心。 两个卖报童对此浑然不知，在路过转角的时候，那混混动作极快，两个卖报童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抢空了钱。 混混出了转角后，就发现一个腰间挂着刀的人瞪着他看，转头后又看到一个同样装束的人。 混混心里咯噔，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盯你好久了，卖报童的钱也敢抢？” 两个禁军出手就将这个混混制服了，亮出了禁军身份的令牌，还把混混抢来的钱全部还给了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原本还哭哭啼啼地，见到禁军把人抓了后，还把钱还给他们，这才止住了哭声。 “别哭啊别哭，我们是禁军，你们的老师玉国公有令，以后我们会暗中保护你们，放心。” “谢谢军爷！”两个孩子抹了把眼泪后，又小心翼翼地上街卖报，发现确实能看到两个军爷在关注他们后，才胆大了不少。 其中一个军爷瞪着那混混道：“走，去衙门。” 负责压混混去衙门的军爷还一路上吆喝。 “这厮想抢卖报童的钱，良心喂了狗，那些卖报童有些是被人贩卖的儿童。 玉国公仁心买下他们给了份差事让他们卖报，谁要是敢抢他们的钱就等着牢底坐穿！” 街上本来还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听要牢底坐穿，就打消了念头。 路过的百姓听闻后，还朝那个混混扔了一把泥土或者烂叶菜。 长安有好几处地方都有人对卖报童动手，不过都被暗中保护的禁军逮住了。 得知情况的百姓也对玉太白钦佩不已。 “玉国公仁心，玉国公大义，玉国公不愧是太白金星。” 通过报纸以及军爷的宣传，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卖报童的身份，也没人再敢去抢他们的钱。 一些被拐卖子女的家庭听说了今天早朝的事情后，嗷嗷大哭，上街找军爷一顿哭诉，说自家的孩子被拐卖了。 “军爷，救救我家孩子，衙门找不到人，我们找遍了长安也找不着……” 哭泣声不断。 人心都是肉长的，路过的百姓听得也揪心。 “你们莫哭，玉国公在尽力推行禁止人口买卖的禁令了，我带你们到长安城西学院，今早玉国公又买了一批孩童，说不定有你们的孩子在里边。” 禁军带着这几个寻子女的父母到了学院，即便希望渺茫，还是值得一试。 一些热血的百姓见状，对玉太白钦佩的同时，也破口大骂。 “陛下都打算立法下禁令了，那些狗官在干嘛？” “说不准狗官也拐卖人口。” “有这种可能！” “太白金星倾尽家财都要保大唐的孩子，那些贪官狗官又在干什么？” “那些狗官也有份，所以要阻止！” “狗官害人啊！” “他们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民声鼎沸，声讨那些反对禁令的狗官，责问他们是不是也拐卖贩卖人口。 寒门读书人声讨得更厉害，那些世家的官员排挤他们，嫌他们贫穷，如今有机会爆出世家的黑料，逮找了就不能放。 报社里的新闻记者也开始想办法挖世家官员和人贩子的关系。 一些满城孩子的家庭到处观察这些卖报童，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家庭找对了。 一个正在卖报的孩子无意间看到自己的父母，顿时就停住了脚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玉家庄的孩子道：“他们是我爹娘。” 那对夫妻见到自家孩儿后，愣住了好久，听到孩子脆生生地喊爹娘后，便纷纷跑过来抱着这个孩子嗷嗷大哭，引得无数人围观，还惊动了衙门。 被贩卖的孩童八岁以前，语言组织能力不强，而且人贩子似乎有办法让他们不敢提起为什么会被卖。 可见这个行业做了多少准备，有多么黑暗。 这对夫妻和孩子还被带到了衙门备案，但很快就转给了大理寺审理。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拐卖儿童案件，那对夫妻还是从洛阳一路打听寻来的，八百里的路程啊。 报社的新闻记者得知后，人一组，争取明日刊登此事。 这件事爆出来后，百姓对禁止人口贩卖的支持率飙升，从洛阳拐卖到长安，想想都可怕，这可是隔了八百里路啊。 长安的百姓也怕自家儿女被拐卖。 一些从事人口贩卖生意的人也被百姓唾骂。 今天一早所有孩童都被买光了，当然是玉太白买下的。 这些孩子也被带到了玉太白开设的学院。 玉太白从学院出来的时候，看到很多百姓都看向他，守卫的禁军紧张得不得了。 还有不少百姓大喊支持玉太白。 “太白金星好样的，我们支持你，我们支持陛下发布禁令！” “扳倒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 “世家的每一个好东西，太白金星干碎他们。” “太白金星，太白金星……” 玉太白也差点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但见到那些前来寻子的家庭后，看到他们期盼的眼神，又害怕失望的眼神，玉太白突然就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无数倍。 玉太白深吸一口气道：“多谢诸位抬爱，我玉太白言必行行必果，定当竭尽全力推行禁止人口买卖的禁令。” 在宫里的百官也知晓了外边的情况，还通过关系买了今天的长安日报和贞观日报。 王冲海等人看到贞观日报后，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这份报纸明显就是败坏他们的名声。 卢尚书道：“太白小子图谋不轨，既有了安置那些孩童的方案，还挖坑让我等跳，这可如何是好。” 几个世家的核心官员悄悄聚在一起商量。 “卖报童卖五十份报纸就有十文钱，若是包吃住也有五文，比一些小县城的作坊都好，这小子是下了血本啊！” “这太白小子好生歹毒！”王冲海咬牙切齿，今天就属他反对得最厉害，和玉太白争辩的也最多。 今天早朝的事报纸上刊登得一清二楚。 王冲海被长安百姓骂得相当狼狈，骂他是狗官，他脸都绿了。 王冲海，崔民干，卢尚书，郑中郎商量后，纷纷向李二谏言，说这些报纸擅自泄露朝廷机密，玉太白有罪。 李二淡淡道：“这报社朕知晓，朕也支持，没有朕的同意玉国公能发行报纸吗？” “这份报纸不单单是长安发行，全国各州也会尽力发行。 若报社做得不错，朕还会将报社纳入新闻社，专门管理发行报纸！” 几个世家的核心官员脸色惨白，这是要搞臭他们世家啊，偏偏还是李二支持的，发不发报还由李二和玉太白说了算，根本不用经过百官。 好狠毒的计策啊！ 放在新纸张出来之前，世家根本就不怕这些穷酸的泥腿子胡言乱语，更不会想到用这种刊登报纸的办法散播消息。 但如今纸张如此便宜，又有报社报纸，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了。 他们今天下班回去的时候，路上都还被人指指点点。 第102章 禁令逐步实施 如今长安城最热闹的话题，莫过于人口买卖和拐卖儿童这方面。 玉太白造出来的蒸汽机车都成了昙花一现的趣事。 卖报童一边卖报，一边唱歌，街边的乞丐羡慕不已。 玉家庄的孩子跟小乞丐道：“你们想卖报吗？想卖报就去长安西城学院报到。” “我们也能卖报吗？”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双眼充满了希冀之光。 “嗯，老师交代过，你们想卖报就去报到，学院不收老乞丐，老乞丐可以去西边太白县帮修路赚钱。” 小乞丐问道：“你们老师是谁？” “太白金星，玉国公！” 说完两个卖报童就雀跃地在街道上晃荡，卖报去了。 老乞丐和小乞丐们眼神交流后，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太白县，一路赶去长安西城学院。 长安去往洛阳和其他州的路上，数匹快马载着报纸飞奔，今天开始，大唐的报纸将传遍天下。 附近的州县也筹备好了报社的布置，也开始准备安置那些孩童。 次日早朝。 李二重提禁止人口买卖之事。 “昨日长安百姓人声鼎沸，支持禁止人口买卖的呼声很高，朕决定重提议案，禁止人口买卖。” 李世民对玉太白道：“说说昨日报社的运营情况。” “启禀父皇，”玉太白道，“昨日报社在长安共卖约八千张，收入三十贯钱。 儿臣又赎买了二十多个孩童，每个孩童卖五十份报付五文工钱，还要支付报社的员工工钱、印刷工工钱和购纸的钱，还管饭和住的，因此入不敷出，不算前日赎买的孩童，昨日大约亏二十贯，算上则亏至少四十贯。” 百官本以为玉太白解决了那些孩童的安置问题，没想到即便报纸热卖八千张，依旧是入不敷出。 而且亏损的数在其他州县只会更大，因为买报纸的人可没有长安的这么多，估计每天至少也要亏个三十贯。 更何况还要派人，还要建设报社，建设孩童安置区，还要雇人。 这么算一个县要下禁令至少也都投入一百贯租个不小的地方，还得进行改造，然后才考虑下一步投入。 玉太白道：“父皇，禁令早些下，报社压力就越小，一次性安置孩童后，就不用支付赎买孩童的费用。” 世家的言官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朝廷依旧支付不起那么大的财力支出，全国上下州县合计有一千多，真要下禁令，朝廷赎买安置这些孩童真是个天文数字。” 世家的人昨天细细一想后，发现耗下去似乎也不错。 因为玉太白会一直接盘，市面上有多少被拐卖的儿童他都会买下。 而且据他们得到的消息，皇宫昨天真的派人送钱往其他州县了。 玉太白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他们不清楚，但那白瓷和酒楼的分红估计不少。 最关键的是玉太白的后盾是皇家，皇家这段时间有钱啊，光是之前皇家造纸坊赚的钱就多的离谱，纸张成堆成堆的卖。 更何况还有香皂，天上酒和白瓷等高利润的产业。 若是能把皇家也拖下水，世家肯定能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等掏空玉太白和皇家再做打算。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秦琼等人都摸不透世家在想什么。 程咬金道：“你们世家当真是了得，百姓都把你们骂成狗了还敢阻止禁令颁布。” 魏征思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道：“启禀陛下，臣斗胆直言，陛下应即刻发布禁令，减轻报社和朝廷的压力，若是由于不断，恐将支撑不住。” 李二点头赞许。 世家可不应，郑中郎道：“臣以为不妥，要颁布禁令，需先摸清需要多少财力才能撑得住救济所有被贩卖的孩童，需要全国各州县摸排。” 王冲海道：“臣附议郑中郎之言，仓促下令，救济所有被贩卖的孩童人口，至少也要十天半月，每天至少都要投入万贯钱财，加上建设据点估计需要百万贯之财，朝廷将无力运转。” 魏征也沉默了，若这窟窿真有百万贯之巨，还真不能轻易下决定。 其他官员也吓了一跳，纷纷沉默。 李二也生出了无力之感，昨晚他就找人粗略算过，下了禁令动用的人力物力相当大，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十天半月算下来，百万之数是一个中肯的数值。 玉太白道：“我们是人，须尽人事，即便窟窿再大，良心不可泯，人事还需做，你们不做我做，倾尽家财在所不惜。” 李世民道：“朕支持你，皇家每天会出一百贯作为支撑。” 世家的核心官员心中大喜，李二和玉太白真的下套了。 “多谢父皇支持，”玉太白道，“儿臣即便倾尽家财，也不负百姓所托！” 程咬金受过玉太白恩惠，玉太白一副散尽家财的模样，他自然不能做事不理，而且白瓷的分红还不少。 “启禀陛下，”程咬金咬牙道，“臣家大事多，出不了几个子，每月愿出一百贯支持玉太白。” 玉太白道：“多谢宿国公！” 秦琼诧异地看着程咬金，没想到一向抠门的程咬金都舍得掏钱了。 秦琼也道：“臣每月也出一百贯，支持玉太白。” 长孙无忌家借用玉太白告知的新的烧青砖方法，也开了砖窑，最近赚了不少钱。 长孙无忌道：“臣也每月出一百贯。” 房玄龄和杜如晦没什么特殊收入，基本靠俸禄。 房玄龄咬牙道：“臣每月出五十贯。” 杜如晦道：“臣每月初五十贯。” 李靖和尉迟恭也每月初五十贯。 武将大多都没怎么让门下的人经营生意，所以收入不多。 魏征也咬牙每月出了五十贯，就属他纯粹靠俸禄和赏赐度日。 玉太白感动地看着这些官员，一一道谢。 玉太白道：“诸位心意太白铭记在心，今后定有回报。” 反对的官员没有吭声，世家的核心官员巴不得跳进去的人越多越好。 李世民欣慰地看着这些支持他和玉太白的人，不过心中也有些难受，接下来就是花钱如流水的日子了。 玉太白道：“启禀父皇，儿臣提议先在长安和附近的几个州府下禁令，逐步向外围扩散，也可减轻朝廷的压力。” 世家的核心官员一愣，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个法子，禁令还能分区域对待？ 玉太白也是才想到的，也是在跟李二汇报了昨天报社的经营情况后，结合早日下禁令就能早日减轻压力想出来的。 玉太白又道：“其次儿臣觉得粮食的下发应该存在贪腐，粮食拨的粮是够的，按理说不该存在贩卖子女求生的事情发生。” 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猫腻，而且李二也知道，但是世家官官相护，去查也查不出结果。 此事相当难办。 魏征抢道：“臣附议玉太白之言，如今的财力足以支撑长安后周边几个州府下禁令，相信不日报社就能回本，也可早日将禁令普及全国。 去年朝廷发粮救济受灾百姓都是充足的，微臣算过，臣斗胆直言应在受灾范围彻查粮食发放的情况，若有地方贪墨，应按律处置。”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也纷纷赞同。 反对的官员拿不定主意了，这个方法一出确实能缓解很多压力，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反驳。 玉太白道：“请父皇下决断。” 李世民毅然决然地道：“准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中书门下即刻按意拟旨，早朝之后即刻颁布禁令。 另草拟全国粮食贪腐调查方案，争取在明日给出确切方案！” 接下来就开始讨论那些州府被列为施政的对象，禁止人口贩卖，违令者斩。 今天一大早长安的大街小巷里，卖报童的身影就开始出现了。 一大早卖的是长安日报，贞观日报还没整理出来。 很多百姓和有良知的勋贵得知报社得到的收益都用来救济那些孩童后，识字的人都很舍得掏钱买报纸。 长安日报里报导了几篇关于昨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写的就是《八百里寻亲，人口贩卖荼毒百姓》。 文章介绍了那个家庭的遭遇，孩子是怎么被拐卖，人贩子有多可恶，一不留神孩子就不见了。 寻亲途中这对夫妻的心情是怎样的，遇到了多少困难艰辛？寻到孩子后的喜悦和心酸又有谁能知道？ 文章还介绍了寻子数月的家庭，奔波了数个州县，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子女。 一篇文章还写到被卖的儿童是被父母卖的，还是被拐的。 在报社和学院里玉家庄的孩子没慢慢开导之下，那些孩子终于松口，询问之下发现有八成的孩子都是被拐卖的。 但因为他们年幼，组织语言能力不足，所以无法提供更有效信息。 人贩子扎堆出现，究竟是犯罪团伙还是合法组织。 还有一篇文章写到有人想打卖报童的主意，但被禁军给抓了报官，不少心里也萌芽打劫卖报童想法的人，也将那种想法掐死在萌芽之中。 对比于其他的趣事，人口贩卖的肮脏背后更令百姓们关注，到底还有多少孩子遭受荼毒。 一些百姓都红了眼，对人贩子怒目而视，还有不少人朝经常出没在平康坊和集市附近的人贩子扔臭鸡蛋和烂菜叶。 “滚出长安，长安不欢迎人贩子。” “人贩子不配做人，禽兽不如！” 一时间人贩子可谓人人喊打。 一个被围者的人贩子捂着脸，想要逃窜出去。 这时候官兵来了，人贩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官爷救命，官爷救命，他们打我。” 百姓们收敛了很多。 不过官兵也没职责的意思，还看了看人贩子，然后指挥身后的差役道：“拿下他！” 人贩子心里一凉道：“官爷，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的就是你，有拐卖人口嫌疑的人贩子一个都别想逃！” 见差役直接用木铐子烤住人贩子后，百姓们纷纷叫好。 那个官差还朝百姓道：“朝廷有令，今日起长安城和附近的几个州府以及下辖的县城禁止人口贩卖，过不了多久大唐全境就会彻底禁止人口贩卖。” “皇帝陛下圣明啊！” “吾皇万岁！” “太白金星英明！” “……” 百姓赞不绝口。 半个时辰后，贞观日报总算是出来了。 第103章 告一段落，大唐新闻部成立 贞观日报的头条是《禁令已下，禁止人口买卖从长安开始》。 朝廷专门公示政令的地方确实已经张贴了禁令，附近几个州以及下辖的县城即日起禁止人口买卖。 长安城之所以抓了不少人贩子，是因为那些孩童提供了证词。 只有少数的渠道是正规的。 但如今已经彻底禁止。 其他州县也开始行动。 今天的贞观日报也刊登了早朝的事情。 反对的官员虽然没有直言反对，但也给出了问题，涉及百万贯钱，朝廷都无力支撑。 “百万贯钱，那得是多少？”百姓们听到读书人读出报纸的信息后，纷纷惊呼。 又得知即便是百万贯之财，玉太白依旧打算倾尽家财去填这个坑后，百姓纷纷感动不已。 “太白金星真是圣贤之心。” “陛下也出钱，每天一百贯，当真是好皇帝啊！” “那些掏钱的官员也不错，他们还是为老百姓着想的！” 就连一些跟世家不太对付的商贾得知玉太白和那些官员的举动后，都纷纷伸出援手，想办法联系玉太白。 朝廷下令的过程也被百姓知晓，得知有可能有贪墨后，虽然没有具体调查方案，估计官官相护也调查不出太多结果，但朝廷对此很专注，起码不算太敷衍。 一些勋贵和读书人是知道朝廷每年都会屯很多粮食，无论是应对天灾，还是预防战争，都会囤积很多粮食。 去年虽然有突厥南下，但不是大唐全境遭难，只有沿途的州县遭难。 而且没有大灾，朝廷每年也会防范突厥人，粮食怎么隐藏也是做好了相当充足的准备。 况且突厥人也很精明，掳掠也有一定分寸，若是屠村屠城，明年没人种粮了，抢粮食就难了。 更何况去年突厥都有占领大唐全境的野心，大有一打到底的决心，若不是李二平息内乱足够快，又有各路猛将支持，指不定大唐就没了。 所以突厥人来去匆匆，能带走的粮食当真有限。 加上朝廷惯例屯粮，而且也没有直接跟突厥展开大范围战争，更多的是对峙言和。 所以按理说粮食应该是够用的。 至于粮食去了哪，当中猫腻就难说了。 贞观日报内容一出，百姓也知道政策方向。 见不少官员也就有反对的意思，百姓们更加厌恶了。 经此一事，大唐其他州的人口贩子收敛了很多。 长安周边很多被救助的孩子，都尽可能被安排成卖报童。 两个孩子一组，一张报纸三文，一组一天卖一百张报纸，每个孩子有十文的收成。 多赚的钱就用来救济其他州县的苦难孩子。 玉太白还当真把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托皇帝陛下的关系，在各州县买下那些被贩卖的孩子。 李治，李承乾和李泰也把私房钱都交了出来支持玉太白。 秦怀道，尉迟宝琪他们这些个害虫也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纷纷支援玉太白。 玉太白感激道：“以后我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也带你们一个！” “你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老师，帮你是应该的！”尉迟宝琪他们坦然道。 报纸火了，卖报歌也火了，长安城所有孩子都会唱卖报歌。 禁止人口买卖的呼声越发高涨，大唐各州县的百姓都呼吁禁止人口买卖。 每天的报纸都会公布早朝对人口买卖禁令实施的情况，哪些州执行了。 长安日报还爆出了很多被拐了孩子的家庭四处奔走，希望能在某一州能遇到自己的孩子，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卖报童。 其他州的调查结果也逐渐公布，朝廷的办事效率还不如报社的新闻记者快。 报纸公布了附近几个州的人口贩卖情况，发现被拐卖的占了至少八成，只有一成半是因灾因病抚养不起，导致需要贩卖子女过活。 剩下的半成则令人发指，有些人竟然只是纯粹为了钱而贩卖子女的人渣。 报纸中写道：“这纯粹为了钱而贩卖子女的人，到底是人口贩卖导致的人性泯灭，还是本身就缺乏良知？ 若是人口买卖持续下去，会不会滋生更多禽兽不如的人？” 古代重礼，若是靠买子女赚钱，这可是人伦道德的大事。 这事惊动了朝廷，玉太白也没想到这个提议会炸出这个行业这么多的黑幕，有那么多的孩子被拐卖。 人口买卖的事，李世民下了很重的命令，暂未颁布禁令的州县，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若及时悔改，坦白交代从轻，服役十年。 若不知悔改，捉拿后一律处死，绝不姑息。 最开始的前两天，世家的人还嘴硬，争辩哪些州不该实施禁令这么快，应该再等一等。 世家的人也确实因为禁令赚了不少钱。 但禁令实施的第三天后，反对的官员府邸的大门被人扔了臭鸡蛋，也开始转变态度，不敢在阻拦甚至拖延。 迫于压力，百官也都掏了钱支持禁令。 终于在正月二十四这一天，反对的官员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不想回家后就还闻那臭鸡蛋、烂菜叶的味道了。 朝廷在正月二十四这一天，正式宣布禁令，大唐全境禁止人口买卖，违令者斩。 有了朝廷财政的支持，有玉太白倾尽家财，更有皇家的助力，加上百官的资助，还有民间商贾的爱心帮助。 朝廷和各州凑了近五十万贯的巨资，加上有报社不断回利，还是够用的。 加上全国上下百姓基本都支持禁令，所以执行起来也相当顺利。 缺粮的补粮，中饱私囊、贪墨朝廷救济百姓粮食的官员也被抓了一批，总的来说算是稳中向好。 全国上下的军队东奔西走，打击人贩子，解救被拐卖的人。 顺便在朝廷各州建立报社，宣传朝廷的新政。 还借机把曲辕犁送到各州县，长安放出去一些，各州县也自行制作一些，朝廷更多地是送出犁头。 李世民在民间的名声也变得越来越好，太白金星玉太白之名更是人尽皆知。 土豆，曲辕犁，新的造纸术，印刷术等，被全国绝大部分人知晓。 一些百姓才得知，朝廷今年会发放亩产三千斤的高产粮食后，喜极而泣。 贞观日报还专门留了匿名举报途径，若是各州县官员不作为的、阳奉阴违的，可以举报。 有举报贪墨朝廷下发粮食的官员之人，经核实属实的，也会重重有赏，也不会公布举报之人信息。 月底，各州县的人口案子都有了重大突破，牵扯了不少地方官员，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李二还立了一块功德碑。 功德碑简述了人口贩卖之顽疾，对江山社稷的危害，为对外来发展的危害。 同时也鸣谢所有捐钱的官员和民间捐钱的商贾，同时鸣谢所有支持他发布禁令的百姓。 所有捐钱的官员和商贾的名字都上了功德碑，捐了多少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长安四个害虫都上榜了。 皇家更是出了二十万贯，玉太白也出了数万贯。 长安日报上也报导了功德碑的内容。 而且长安日报还特别鸣谢那些出资捐赠的商贾，在一些稍微显眼的地方介绍了那些商贾的经营范围和住址。 这让不少和这些商贾经营范围有需求供应的商人纷纷联络起来。 给他们打了一周的广告后，把广告内容一道贞观日报里，长安日报开始招标找广告合作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买卖公平。 招标的事由许敬宗负责。 朝廷一开始是有打算将报社收归国有的，但之前报社摊上了救济被贩卖的人口这么个摊子，一直处于亏损的状况后，不少官员反对，不敢轻易接盘。 那可是无底洞，所以他们不敢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所以也让报社猥琐发育了一波。 各地州县也开始发展自己的报社，因为报社的后盾是玉太白和皇帝，所以各州县的官员也对地方报社礼让三分。 如今那些反对将报社收入朝廷体制的官员后悔了。 之前报社的营收刨除出资赎买儿童的钱，一天的利润也才几贯钱，一些小地方能赚一贯都不错了，毕竟穷人多，买报纸的人少。 即便全国一千多个州县一起算，整体利润一天就有数千贯，一但入了朝廷机构，不赔就不错了，毕竟经手的地方都克扣一些，到了长安还能有几个子？ 但是广告出来就不一样了。 主要还是那广告的主意太鸡贼了，长安日报目前一个广告位挂十天，一个位置收两百贯，总共有十个广告位。 而且这个价格还一直再上涨。 等禁令一事过去后，报社建设好之后，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加上收的那些广告费，即便是平均到全国，每天一个报社估计至少都有百贯利润。 全国一千多个州县，一天就是至少十多万贯的利润。 正月二九这一天，百官再次重提将报社纳入朝廷机构，得到一直通过的肯定。 从此大唐新闻部正是成立，不隶属三书省，直接对皇帝负责。 新闻部部长玉太白，官署正四品。 新闻部长安分部部长许敬宗，官署从五品。 他州的分部部长则是正六品，副部长从六品。 县城的分部部长是正七品。 新闻部所得收益主要支配权由皇帝掌管，玉太白可调动部分。 李二直接支配这笔收益，这也是为了钳制户部。 毕竟户部里的基本都是世家的人。 第104章 百官出行 正月二十九这一天，玉太白还特意给新闻部所有记者，发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和制服。 这些原本都是寒门子弟出身的读书人心脏跳得厉害，他们竟然真的进入朝廷机构了，只不过不是以入仕的方式。 玉太白道：“以后你们就是新闻部的人了，大唐新闻部也已经正式纳入朝廷机构，直接对陛下负责。 今后你们想要考科举的也可以继续考，想要继续留在长安当新闻记者的也可以，两者之间不影响。” 有些读书人依旧有很强烈的入仕意愿，他们觉得能够在地方州府县城任职，或者到三书六部御史台等机构任职，才是正儿八经的官。 但也有些人觉得报社也不错，也能升官，还能公布一些世间黑暗的一面，可以拨乱反正，这才是热血男儿该做的事。 “如今地方上的州县新闻部很缺人，如果你们对州县的新闻部部长或者副部长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这些记者都呼吸急促，他们没听错，他们真的没听错，新闻部部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官。 许敬宗如今做了长安城新闻部部长，明天开始就正式上早朝了。 更何况各地部长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地方一把手限制，但他们直属的上级还是新闻部本身，新闻部更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由皇帝管辖。 玉太白道：“如果想要去地方发展的，通过接下来的考核后，可以到地方去担任新闻部办事主任，官职比副部长要低上半品。 任职期间若没犯错，运作得当，一年后可以考虑升迁副部长。 愿不愿去全凭你们自己考虑。 不过要切记，涉及一些危险的信息不能蛮干，具体的许敬宗会跟你们说。” 玉太白看向许敬宗，道：“接下来他们就交给你了！” 许敬宗是个能人，更是管理方面的天才。 建筑工程对那边主要的技术他了解一遍后，就清楚该做什么。 只要把掌握关键技术的人管理好了，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都很清楚，还特意培养了那些技工精湛、口才又好的师傅，让他们当小管理。 修路也如法炮制。 许敬宗更喜欢管的反而是新闻部。 因为里边信息量够大，能牵制的人够多，而且他还是初审，玉太白和房玄龄等人复审，皇帝终审。 所以可以清楚新闻部有多大的能量。 许敬宗很喜欢这种感觉，拨弄一些新闻就能影响朝政，这很能满足他控制欲。 他还因此直接当上了正五品的长安新闻部部长。 所以玉太白吩咐的新闻最关键的是什么，他也尽数摸清了。 玉太白甚至还教过他，如果有必要，可以将某些需要被惩治的官员的小污点放大，小题大做。 虽然此法不地道，但也是一种手段，玉太白还特意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 许敬宗对这些记者道：“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 “即新，事实，报道！” 记者们异口同声地道。 有许敬宗分担不少压力，玉太白轻松了很多。 许敬宗目前也还挂职工部，这还是玉太白要求的，后边大唐全境铺路也得用到他，建筑工程队到地方给富贵人家建豪宅，有新闻部打一把手最好不过。 而且目前新闻部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许敬宗打理的。 而玉太白已经开始谋划另一件事了。 正月二十四之后，玉太白就开始招募寒门读书人培养教学老师。 早上玉太白会在工部待一小会儿，中午去学院教学生。 如今他开设的这所学院已经有一百多个新加入的孩子，加上旧的都有两百多号人了。 所以玉太白教不动了，早上的时候还是秦怀道他们在带的学生，教新来的孩子识字用上了汉语拼音。 玉太白要教很多教书先生，以后报社会给他们开工资。 大唐一千多州县的孩子需要人带，不能让那些孩子卖一辈子的报纸。 所以玉太白的计划也公布在了长安日报和各州县开设的日报里。 天下的寒门读书人这个好差事，纷纷涌向长安报名。 所以玉太白这些天也很忙碌，忙着编写各年级教材，把后世臃肿的内容删除。 识字方面依旧采用童话故事来吸引孩子的兴趣，顺便培养正确的三观。 玉太白努力回想小时候听过的古代故事，西方好用的也用上，编写成很多篇故事。 至于其他分科，等过了几年再说，反正大部分孩子学得也没那么快。 如今长乐公主也陪在玉太白身边，她跟长孙皇后苦求了好久后，才得到同意，准许她出宫陪玉太白。 玉太白最近太忙了，长乐公主都见不着他。 而且最近玉太白忙碌关于人口贩卖之事她也知晓了，作为玉太白未来的正妻，长乐也想帮一写忙。 这段时间长乐还搜罗了很多民间有寓意的故事，给玉太白编写教材。 玉太白有些歉意地看着长乐道：“长乐，我们的钱都花完了，你后悔吗？” 长乐道：“父皇都支持你，我总不能为了那些钱就反对。” 长乐挽着玉太白的手道：“以后你多赚些钱，这次咱们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钱，还欠了皇家一些，我怕他们对你有意见。” “长乐你真好。”玉太白亲了一口长乐毫无瑕疵的脸颊。 “你干嘛！”长乐脸颊发烫，红晕动人，气恼地拍了一下玉太白的肩膀。 “你真好看！” “咳……”小李治吭了一声，表示他在这，刚才姐姐和姐夫把他遗忘的神情令他一阵难受，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玉太白和长乐这才专注于编写教材。 如今玉太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教李治他们了，所以尽可能教材写得能够轻易自学的程度。 后边涉及更深层次的实际应用数学，包括统计学等只能每天简单教几十分钟。 物理方面也开始给他们写教材了。 化学元素周期表也弄了出来，但还不到教他们化学的时候，得让他们自己去通过观察，发现宏观物理方面无法解释的现象，再提出化学。 死记硬背的东西，总没有实践得到的结果深刻。 恍惚之间，就到了二月初二，这一天是玉家庄土豆开挖的日子，全国瞩目。 文武百官队伍，人人皆骑马。 随行的还有不少王爷，而且李渊也在。 路上见到那噪音颇大的蒸汽机车正在拉湿润的沙子或者碎石后，也甚感好奇。 这才有人拿出了第一版长安日报，说里边有介绍。 走了一段路，就发现前边有人在修路，道路修一半留一半。 用材料还是绝大部分官员没见过的灰色泥浆。 而且还有一个很大东西在搅动石头和灰色泥浆，动力源也是来自一台冒烟冒气的蒸汽机车，似乎上边有两个那种很吵的装置。 那蒸汽机车一直在搅动，车上有人不停地把湿的沙子，灰色粉末，碎石铲进那那一直转动的铁器里，没多久后就倒出一堆水泥混合石子，倒到一辆车的拖斗上。 拖斗的密封性做的不错，渗出的水非常少，而且拉一车出去后，直接倒在路上，工人们就开始找平。 若是水泥干了一些，就补水，整个过程很快。 李二问道：“太白，那个机器是什么？” 玉太白解释道：“这个是专门用来搅水泥浆用的，也是通过蒸汽机提供的动力来运作。” 李二道：“这路已经修了二十天了，修了多长？” 玉太白道：“大概有十里了，那个机器出来之后就快很多，一天四台机器，一天能铺一里路。” 李二和百官们都觉得很快，一天这个效率比修咸阳直道的速度快多了。 最关键的是似乎用不到那么多人力。 需要用到的人力基本都是短程的挑沙子，铲沙子，或者提水。 李二和百官们看到最近一处取沙子和水的地方，也不过二百多号人同时运作。 铺地的更是只有十来个人。 房玄龄问长孙无忌道：“辅机，这东西湿乎乎的，干了之后这能想城墙上边的水泥那样？” 长孙无忌道：“再走一段路你就能看到了。” 果然，距离玉家庄还有十多里路后，就看到了干硬的水泥路，上边还有一条条细线，每隔一丈还有纸张隔开。 马匹踏上去后发出很响亮的击打声。 有一些不知情的官员道：“这路好是好，也很平，就是太硬，对马蹄和牛蹄不好。” 此话引得不少官员赞同。 这些马都没装上马蹄铁，朝廷对马蹄铁还未公布，打算发兵突厥才装上那玩意，生怕被敌国偷取了情报。 所以玉太白的小马驹在玉府被烧后，就一直被养在玉家庄。 房玄龄等几个知情的官员面面相觑，没有搭理那些官员，马蹄铁一出来，这路最好不过。 之后他们就看到了蒸汽机车在路上平稳地驰骋，速度很快，李二等人还得加快速度才能追上。 “好快！” 这是蒸汽机车百官们的集体印象。 之前在土路上的时候，发现这些车开得很慢，没想到上了水泥路后竟然能开得这么快，最离谱的是上边还拉着一车的水泥灰。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高士廉，李靖等人看玉太白的神情都充满了钦佩与怪异之意。 李二道：“太白，你又造了了不得的东西，这水泥路确实不错，不仅运输东西快，运输军用物资也很方便。” 玉太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这都是为了方便出行！” 而工部的段纶则死死地盯着蒸汽机车，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但他想破脑袋都无法理解，蒸汽机的内部构造十什么？为何一把火就能让一辆满载的、浑身是铁的车跑得那么快？ 若是不玉太白就在李二旁边，段纶估计直接去问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