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从农村大集摆摊开始》 第一章 美食系统上线！ “林航，你行吗？万一把胡老头摆摊的餐车给烧了，他保准在村头骂上三天三夜！” “航子哥，要不收手，我怕吃了拉肚子！” “俺家灶头上还有笼粘豆包，热热也能吃，要不我们回去。” 月黑风高，桃溪村泥瓦平房小院。 三个年轻小伙紧张的蹲在院子一角，两手揣在怀里，看着在石桌案板上认真切着油菜的清秀少年。 这油菜翠绿水嫩，还是他们几个在自家菜地里，趁着家里人不注意给偷偷摘来的。 “你们先别吵，静静瞧好了就行！” 三人被林航一唬，都乖乖地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林航的一举一动。 他们几人都是在桃溪村土生土长的村里娃，里头就数林航长得俊，脑瓜子机灵，从小就是这一带的孩子王。 林航往胡老头摆摊的小吃车里找了找调料，面色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猪油都快用没了，只剩半块老生姜，摇摇酱油瓶，瓶口都积灰了，生抽也都用到见了底。 “看来胡老头这生意也不咋滴，这是有多久没有出摊了？” 林航把切好的油菜，放到洗干净的盘子里，双手叉腰，陷入思索中。 半个月前，他穿越到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同样叫做林航的少年身上，慢慢熟悉了周围的一切。 原主林航自小孤身一人，是在桃溪村吃百家饭长大的，读完三年职校就回村里当起了闲散青年，整天无所事事。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穿越来的林航也接受了在桃溪村的生活。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今晚！ 当他躺在木板床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这辈子能干些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绑定美食特色系统的提示。 【激活西北丝路美食系统！】 【获得菜谱：油泼臊子面！】 【宿主：林航】 【身份：闲散青年】 【声望：籍籍无名】 脑中闪现出的系统提示，让林航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大吼了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倒霉到“裸穿”到这个世界上来，果然系统没有抛弃他！ 高兴不过一分钟，叮—— 【请宿主完成初始任务！】 【初始任务内容：今天午夜12点之前，必须完成油泼臊子面】 【任务完成，系统将永久绑定】 【任务失败，系统将自动解绑】 【初始任务完成后，“油泼臊子面”累计一百个好评，奖励菜谱：羊血粉汤！】 永久解绑？这煮熟的鸭子都到嘴里了，还能让它飞走？ 可是家徒四壁的厨房连做面的食材都没有。 林航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都快晚上10点了，时间紧迫，他只能激动地把自己平时一起结伴玩闹的同村青年给叫起来，向他们求助做臊子面的各种材料。 不到半小时，死党们带着从自家厨房，还有菜地里顺来的蔬菜，聚在胡老头院子的小吃车旁，开始捣鼓起来。 站在小吃车旁的林航深吸一口气，卷起衣袖，给煤饼炉子生上火，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犹犹豫豫。 院子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蹲在一旁的几人缩起脑袋朝外瞅了一眼。 “航子哥……大伙都在啊，我把肉给搞来了。”住在林航隔壁的少年晓虎，压低着嗓音，一路小跑而来。 死党刘川轻轻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胡老头回来了。” “放心，他去隔壁村吃席去了，天不亮不会回来的。” “真有你的晓虎，太谢谢了！”林航看着晓虎手里拎着的一块猪颈肉，还有满满一袋子各类调味料的瓶瓶罐罐，心里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客气啥，还缺什么尽管说，我二舅一家也去隔壁村吃席去了，拿啥都没人管！” 这下食材都备齐了，不怕巧夫难为无米之炊，束手束脚了。 林航洗干净猪颈肉，放到案板上切成骰子大小的肉丁。 菜刀均匀地切过猪肉，一块块肉丁大小分毫不差，切口整齐划一。 把肉丁放到碗里，加上生抽、老抽，黑胡椒粉、淀粉，像是给肉丁在做按摩一样，林航用右手熟练的抓匀调料和猪肉。 粉色新鲜的猪肉均匀的和调料汁混合在一起，每一寸都被酱汁充分包裹起来。 “航子哥，什么时候会这一手了？” 蹲在一角的几人惊奇的说道，在他们的认知里，林航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家的厨房可是连一粒盐花都找不出！ “嘘——安静些，别打扰林航！” 煤炉里的火势开始旺了起来，林航架起铁锅开始烧油，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他把刚才切好的豆芽和油菜，“噗”的一下倒进锅里，翻炒起来。 蔬菜的清香，顿时在小院里弥漫开来，过油炒至七分熟，林航把油菜和豆芽盛出备用。 接着他拿起菜刀，对着两粒蒜瓣“啪”地用力一拍，然后“哚哚哚”麻溜的切成碎丁。 晓虎看着林航的这些动作，对于一个不会做饭的人来说，就这几下让他满眼都是崇拜。 林航拿起晓虎带来的青椒，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还是得自家菜园子里种的新鲜！” 这青皮辣椒，光是闻了闻表皮，一股辛辣的刺激感就直冲脑门。 林航用菜刀的刀尖划过青椒切成滚刀片，又切了两个朝天椒，用来给浇头提鲜增香。 架在煤炉上的铁锅温度丝毫未减，加油烧至油泡翻滚，林航抓起一把葱姜丢进锅里，煸炒出香。 “滋啦…”的油爆声响起，一股热气蒸腾开来，与刚才油菜豆芽的蔬菜清香不同，这会葱姜的煸炒蒸腾起一股浓郁的葱油香气。 一旁看热闹的几人不禁咽了咽口水，就这香味，光是闻一闻都能吃下两碗饭！ “这可比镇上那葱油面香多了！” “早知道航子哥会做饭，我就不用在家顿顿粘豆包了……” 死党梁冬哭丧着脸，紧紧捏着一旁李大山的手，懊恼的说道。 院子里的香气源源不断地钻进他们的鼻尖，真是要人命啊！ 林航摈除杂念，虽然他现在激活了系统，但是大媳妇上轿头一回，手势顺序上仍旧有几分紧张。 拿起腌制入味的猪肉丁，林航迅速把他们倒进锅里。 “滋啦——”犹如水管爆裂喷出的声响，大股的白色油烟窜出锅中。 林航趁热打铁，右手拿起锅铲，左手握紧铁锅的耳柄，使劲一抬。 他整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翻锅颠勺，手法稳如泰山。 “轰”的一声，锅中火凶猛的高高窜起，林航没有丝毫退却，锅铲不停的翻动，高温的作用下，肉丁“滋滋”作响。 锅中的火光映照在众人脸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期待！ 第二章 这是我做的面 林航往肉臊子里加入料酒、五香粉，精准拿捏着调味料的份量。 老抽上色，生抽调鲜，再倒上陈醋、盐，白糖， 肉臊子加醋的时机非常重要，肉丁下锅后还没收紧就要迅速炝入醋汁，这样肉臊子才能软烂不腥。 林航给铁锅盖上锅盖，开始小火焖煮收汁。 看了下胡老头的小吃车上的锅具，林航搬出一口汤锅准备烧水煮面。 晓虎看着忙活了半天的林航，上前给他搭把手。 “航子哥你看着火，这锅我来洗一下！” “行，我再点个煤炉，用来煮面。” 面条也很简单，是外面市场上的普通挂面。 时间紧促，要赶在12点前完成任务，林航来不及搓面团醒面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他们五个年轻小伙，正是能吃的时候，尤其现在这肉臊子的香味，已经把他们一个个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林航索性把满满一袋子挂面都给煮了。 铁锅里肉臊子已经收汁到半干的程度，林航把辣椒粉和青椒片都给倒入锅里，翻炒均匀以后就熄火盖上锅盖保温。 面条一熟，林航看着几个死党垂涎欲滴的模样，开口道：“大功告成，拿碗吃面！” 随着林航的一声令下，刘川四人立刻一冲上前，拿起桌上的空碗，1234排排站着挨个盛面。 晓虎等人守着面条半天，早已饿的不行，心急火燎地就等着林航这句话。 “加不加汤？” “不加，我吃拌的。” “我也吃拌的，多加点肉臊子汤。” 林航用长木筷夹起细滑的面条，每碗都加上最先炒出的油菜豆芽，接着揭开臊子肉的锅盖。 “哇~~~” 大伙把头凑向锅边，完美收汁的臊子肉浓油赤酱，辣椒的辛辣气息刺激着嗅觉，糖香、肉香结合成混合双打，快速打开每个人的味蕾。 锅铲舀起满满一勺肉臊子加入碗里，色泽鲜艳的肉丁肥瘦相间，每一块都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晓虎大张着嘴，止不住的咽着口水：“航子哥，给我多舀一些。” 刘川看着晓虎碗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臊子，上前一挤：“baba~我也来一大勺。” “川子你要点脸，为了吃的都认爹了！” 林航看着几个好兄弟争先恐吓的样子，忍着笑说道：“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四人碗里都盛好了面和浇头，几人端着热乎乎的面碗，早已招架不住，干脆提了提裤脚，蹲在院子里就开吃了起来。 筷子拌匀酱色浓郁的肉臊子和细白滑溜的面条，瞬间肉末的香气被激发出来，根根面条都裹上了油亮浓郁的酱汁。 “啊呜！” “吸溜吸溜——” 焖煮到软烂的肉臊子一入口，齿尖轻轻触碰就酥烂软嫩，瘦肉不柴不渣，肉汁满溢在口腔里，嘴角不禁有油汁溢出。 “航子哥，你这面……神了！” 梁冬在村里跟着姥姥过日子，平时家里就吃口粘豆包，煮个清水菜打发三餐，这会看着这一大碗满满肉臊的面条，狼吞虎咽一口挑起直塞进嘴里。 “卧槽！！！” 梁冬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浓浓的肉臊香味，辣椒的辛香，接着一丝酸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流下，满嘴回味无穷。 肉臊子越嚼越香，酸辣香甜通过味蕾传递而来的鲜美口感，不断冲击着大脑。 梁冬整个人任由美味在他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感受着一次次惊喜！ “我二十年的生命就浪费在粘豆包上了！” 这肉臊子的香味十分霸道，林航忙活到现在，也是又累又饿。 他也给自己舀了碗面条和肉臊子，随意往院子台阶上一坐，用筷子拌匀吃了一口。 这是我做出来的面条？ 牛肉面，葱油拌面他也吃过，但是这碗油泼臊子面这样好吃，简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初始任务完成，系统已永久绑定】 【油泼臊子面，获得好评+5】 林航看着手里的这碗油泼臊子面，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惊喜。 他一个厨艺为零的小白，没想到在系统的加持下能有如此的手艺。 联系起自己现在的境遇和生活，林航脑袋里飞速的运转起来，一个个主意迸发迭出。 自己整天为了生活费犯愁，再过几个月他年满二十，村里的扶困补助也会停止发放。 但是现在自己有了这手艺，难道还怕会饿死？ 林航看了看胡老头这辆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的小吃车，心里开始渐渐有了主意。 看来今晚林航注定是要渡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刘川、梁冬、李大山还有晓虎，几人把手里的面碗吃干抹净，梁冬还意犹未尽的舔着面碗边缘上的酱汁。 几人互相不动声色的瞅了其他人一眼，像是看穿了各自的心思，几人“噌”的一下，犹如百米冲刺一样，乍然跃起，飞快奔向铁锅。 “哇靠，川子，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晓虎，你小子下黑脚，居然踩我！” “谁拿筷子戳我的手？讲不讲武德……” 几人不约而同开始抢夺锅里剩下的面条和肉臊子，疯狂的往自己碗里扒拉！ 李大山抢到锅铲，“铿铿”地刮着铁锅，连最后一丝酱汁都给捋进了自己碗里。 林航几人吃得心满意足，乐呵呵地把胡老头的小吃车收拾干净，临走前，林航在院子石桌上压了二十块钱，也算是谢谢用了人家的煤炉锅具。 一阵寒风吹过，带起满院子还留着的臊子面香气，一个回旋直飘向村子的各个角落。 村后的山路上，几个在隔壁村吃完席面的中年男子，带着浓浓的酒味，搭着肩，晃晃悠悠的往村里走来。 “今儿这酱肘子差火候了……那肘子皮应该囫囵一口到嘴里，连皮带油化开才香。” “……特娘的，这大席的香味怎么这会儿还有呢？这味还能追着人跑？” “嗝……这才二斤白的，你就醉啦，这都走了四里地了，咋还有味！” “……不对，这味是香，我也闻到了，谁家大半夜捣鼓出这么香的味道……” “没错，要我说席上那卤猪头……都没这香！” 小路上，胡老头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摆摆地和林航一行人擦肩而过。 “这群臭小子，大半夜还在外头晃悠，真是没人管。” 回到小院的胡老头，半梦半醉之间，脚底已经开始颤颤巍巍，走不稳道了。 “好香，就是刚才闻到的味……让我找找……” “……在这……原来是你啊……” 胡老头抱起石桌上的铁锅，猛嗅着鼻子，走了几步来到屋檐下，终于头重脚轻踉跄摔在台阶上。 “哐当”一声，胡老头整张脸埋在铁锅里，烂醉如泥，“呼呼”打起了呼噜。 第三章 算是二叔求你！ 天蒙蒙亮，胡老头抱着铁锅倒在屋檐下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 嘴里像是意犹未尽的嚼着美味，不时嗒着嘴。 这一觉，睡得别提滋味有多“香”！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耳边一群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就说谁家厨房里捣鼓吃的，大半夜的来馋人！” “你闻闻这锅，昨晚闻到的就是这个味，我是一宿没睡着，被勾的简直是百爪挠心！” “来来来……把胡老头喊起来，没想到这家伙还藏着一手绝活呢……” “胡老头……你欠我的酒钱还没还呢，昨晚做的什么……给我照样来一碗……钱就一笔勾销！” 胡老头“哎呦”一声，瞬间清醒过来，慢悠悠坐起身子，也不管地上凉，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 看着怀里抱的铁锅，胡老头怔怔出神，自言自语道：“这锅可别是开了光了，自己居然会冒香气！” 赵二炳推了推胡老头的肩膀：“别犯迷糊了，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给我照样来一碗，酒钱一笔勾销！” 胡老头从地上爬起身，两眼直瞪瞪看了看赵二炳，又看了看其他人，嘴里呢喃了几句，突然夺门而出。 “卧槽，怎么跑了？大伙跟着……” 胡老头不顾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径直在乡间小路上跑了起来。 脑中的记忆渐渐清醒，他想起来昨晚在小路上碰到过林航这群小村青年。 他家平房是在断头路上，这群小兔崽子肯定去过他家！ 一路小跑，胡老头呼哧呼哧的上气不接下气，来到林航家屋子的门口。 胡老头双手插腰，瞬间中气十足的吼道：“林航，你给我出来，小兔崽子，昨晚在我家鼓捣什么呢？” 住在隔壁的晓虎，透过自家围墙，听到胡老头的喊声，立刻跑了出来。 “胡大爷，你怎么来了，航子哥一早就出去了，不在家。” “我问你，你们昨晚在我院里干什么了？” 晓虎看胡老头气的满面通红，知道是瞒不住了，胆怯地承认道：“借你的小吃车，煮了油泼臊子面……” 晓虎说着嘴里又禁不住回味起了臊子面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赵二炳几人也追了上来，听到晓虎说的话，也都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晓虎，咋啦？这面是你做的吗？” 晓虎一听立刻摇摇头，解释道：“是航子哥亲手给我们做的，那肉臊子熬的味道可真是绝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到众人不像是前来责备他的样子，晓虎也像是献宝一般滔滔不绝夸个不停。 “那肉臊子熬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滋味甜辣酸爽，别提有多开胃了！” “那面条收了肉汁，拿筷子一拌，好吃到恨不得面碗都被我们啃了！” “就是面条用的是普通的挂面，航子哥说要是自己揉面团做手擀面，那嚼劲口感可就更棒了！” 晓虎像是在为自己追捧的偶像拼命打call一样，疯狂描述着林航做的油泼臊子面！ 从小他就跟在林航屁股后头转，长大了又把他当做崇拜的大哥哥。 自己昨晚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他已经在心里决定以后就跟着航子哥混了。 晓虎口若悬河的说着林航的厨艺有多么神乎其技。 众人听的都被迷得云里雾里，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赵二炳叹了口气，今早他家婆娘熬的碴子粥，他只喝了两口，真是淡而无味一点滋味都没有。 “得得得，你也别说了，我问你林航现在去哪了？” 晓虎思索了片刻，也不确定的说道：“天还没亮，航子哥就骑着电驴出去了……其他的也没和我说……” 众人一听无可奈何的摊摊手，赵二炳和胡老头干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晓虎，你手机发个信息问问，我们几个就干脆在这等着了!” 几个大叔大爷发了话，晓虎只能掏出手机，发个信息问问林航什么时候回来。 林航昨晚回家后，果真是一宿没睡，早上天不亮，他就心急火燎地出发去镇上，问问置办辆餐车大概要多少钱。 到了五金综合市场，要么就是价格太贵，超出了他的预算，便宜的倒也有，但是这会没现车，焊工那得等半个月。 问了一圈只能失望而归！ 林航骑着小电驴回到村里，早上出发时他的心里像是燃着一团火，这会儿回来却像是蒙了一层霜，冰凉冰凉的。 拐上小路，林航视线里感到一阵不对劲，仔细一看，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群人。 这一下可把他给看懵了。 林航穿越以来，村里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家大爷那家大叔，还有婶子大姨，就是到这会儿他都还没认全。 不过好在他也琢磨出了自己的门道，比自己岁数大的就是叔，见到大姨就喊婶子，反正一个村里，几辈子人绕来绕去也绕不出这些辈分。 林航刚停下电驴，一排人就齐刷刷的围上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航子，听晓虎说你会做面？” “你这娃打小就机灵，是不是从城里学得手艺，也给叔我露一手！” “就是……你婶子晚上炖大鹅，晚饭去我那里吃！” 林航看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猜到了众人的心思，可是他这会却是一点都提不起劲，自己都没心思吃饭，哪还有兴致来做饭！ “几位叔，对不住了，我等会还要去其他镇上，去问问买小吃车的事，这会真没心思干别的！” 赵二炳一听，焦急地按住电驴的把手，好言相求。 “航子，二叔平时对你不错，家里烧肉炖鹅总喊你来吃饭，你打小穿的棉衣都是你婶子给做的，你还记得不？” “二叔也不求你什么，就你昨晚做的那……油泼臊子面，做一碗给二叔解解馋行不？” 周围人也都讨好般的求着林航，纷纷附和。 胡老头这会满脑子都想着不用还酒钱的事，他看林航刚才说了句要买小吃车，立刻凑上前说道。 “哪用费什么劲去镇上买小吃车，就我那辆，我早就想盘出去了，你要是觉得行，我给你算个便宜价！” 林航一听，感到眼前像是亮起了一抹曙光，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行！大伙屋里坐！” 第四章 菜园子都搬来了 众人进了屋，围着厅里的八仙桌一坐，等着林航大显身手。 小吃车的事有了眉目，林航这会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昨晚的臊子面食材还是简单了点，并没有严格按照菜谱上的做法精益求精。 干脆现在再来一次，味道一定更加出色。 林航搓搓手，转到角屋的厨房，这才回过神来，厨房里没面没菜的，他拿空气来做面嘛！ “叔，你们坐会，我去冬子家摘点菜，我这厨房里没现成的。” 林航转身准备出门，赵二炳朝他摆摆手：“刚从外头回来就甭跑了，咱们哥几个回自家菜地里摘些，就全有了！” 在农村，哪有做菜去菜场买菜的说法，都是菜园子里自给自足，种什么就吃什么。 林航跟各位大叔说了自己缺的东西，还顺口来了一句：“昨晚食材还是差了些，不然味道能做的更好！” 赵二炳为首的几人，听到林航这句话，惊讶地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 我滴呱呱，这小子够虎的！ 那面香的后山上都能闻的到了，他们几个一宿没睡好，这都算做的差？ 几位大叔更加对林航的手艺充满期待。 “等着，咱们一会儿就回来，我看你这厨房像样的家伙事都没有，叔等会再给你带些碗筷过来。” 众人风风火火的来，又一窝蜂地往自己家跑去。 林航给胡老头倒了杯水，开始唠嗑起小吃车的事来。 “胡大爷，你不是一直指着那小吃车挣钱吗？怎么想盘出去了？” 胡老头翘着二郎腿，抿了口热茶。 “我大侄子在隔壁镇上开了家炒菜馆，催我好几次过去给他帮忙，这不我也寻思了一阵子了……” “小子……我倒是没想到你还能干勤行，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手艺，我要有你这本事早发达了！” 林航腼腆的笑笑，挠了挠头：“我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是该学门本事过日子了。” 胡老头一听，拍了一下膝头：“臭小子开窍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赚你的，我那辆小吃车，连着上面所有锅具炉灶，就算你整一千，你看成不？” 林航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昨晚他用着那些锅具，拿手里就知道结实好用，样样趁手，看来当初置办的时候没少花钱花心思。 “成，胡大爷，我再给你倒杯水！” 搞定了小吃车，林航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有了这美食系统，他的人生无疑与厨艺挂上了钩。 趁着现在年轻，吃点苦怕什么！ 原主做了二十年的孤儿，从小在磕磕绊绊中长大，虽然性格上有点惰性，但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总是吃完这一顿再愁下一顿。 但是现在的林航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晓虎看林航在和胡老头谈着事，他也不打扰，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一个抬头，晓虎看见赵二炳还有其他大叔们，一人拎着个袋子，还有干脆抱着个竹篓子，装着一篓水绿的油菜，并排走了过来，这气势，真是绝了！ “航子哥，你快来看……叔们把菜园子都给搬来了！” 林航听到晓虎的呼唤，立刻站起身往门外一瞅。 还有人抱着个不锈钢脸盆，里面装满了青花花纹的大碗和盘子！ 哇靠，那位大叔怎么扛着袋面粉，满脸喜气洋洋…… 这哪是煮面，这是要到他家开席来了！ 看着人人一大袋的食材，还有抬筐过来的，林航也被整懵了，看着村里人这么个反应，他不禁生出一份担忧。 万一大伙尝过他的手艺以后，会不会天天缠着他做饭？ “航子，你瞅瞅，这些菜怎么样？” 赵二炳还提溜着两条五花肉：“看看这肉怎么样？一层肥一层瘦，熬肉臊子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林航看着这些新鲜优质的食材，不停的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叔，我这就烧火，让叔们好好打打牙祭！” 众人把菜都放到厨房，坐回到厅里，还有的跑到院子里晒起了太阳，让林航在厨房尽情的发挥。 林航把油菜，豆芽全部洗干净备用，五花肉冲洗后，放到案板上切肉丁，仍旧是熟悉的手法加入调味料后搅拌均匀，让猪肉丁充分入味。 他严格按照菜谱上的调味料腌制五花肉丁，自从绑定系统后，林航觉得只要碰到与厨艺相关的知识与厨具，都会形成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潜意识中就会觉得该如何放调料，该按着哪个角度下刀，连对火候的把控都熟练自如。 昨晚美中不足的就是用了普通的挂面，这会看着一麻袋的雪花筋面粉，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航洗干净手，卷起袖子，开始揉面。 根据菜谱里和面的具体步骤，林航在案板上倒上面粉，按照比例打进鸡蛋，加水和面。 雪白的面粉渐渐揉捏成面絮状，再把面絮往中间用巧劲不停揉合，按压成团。 林航算了算几位大叔的饭量，这面团制作的份量也多，揉面的过程中，两只胳膊也微微有些发酸。 赵二炳几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透过角屋的门帘瞅着林航的一举一动。 毕竟都是农家人，对于烧火做饭都是有眼力界的，大伙一瞅，就看出林航这揉面的手法技巧驾轻就熟，俨然一副几十年经验的老把式。 “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林航把和好的光滑面团盖上一块半干半湿的毛巾，让它充分醒面发酵。 把油菜豆芽倒入烧开的油锅，林航慢慢地晃动着铁锅，熟练的翻炒起来。 看的出神的赵二炳迎来了又一波震惊，林航这小子居然轻而易举的就颠起了锅，稳稳的在炉火中上下晃动，这运用的手法就不一般。 蔬菜炒熟装盆，林航开始熬煮整碗面的灵魂肉臊子。 猪肉丁倒入锅中，依次加入调料，没到几分钟，整个厨房里就飘住浓郁鲜香的猪肉香气。 如此近距离的肉臊子香味，可比昨晚隔着老远闻到的还要霸道，还要吸引人！ 众人也都按耐不住纷纷起身，一个个脑袋凑在厨房门口，贪婪地嗅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 第五章 这小子简直开光了！ 林航上下颠着铁锅，锅中火一阵阵窜起，火苗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五花肉丁逐渐紧缩收汁，锅里的汤水渐渐凝聚成焦糖色的酱汁。 铁锅里的油脂与高温互相迸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轰”的一声，林航迅速压低火苗，盖上锅盖，开始焖煮肉臊子。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门口的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航子这手艺我看行！” “咱桃溪村就不缺有出息的娃！” “有这手厨艺，还愁将来赚不了钱？” “原来不是我家的锅开光了，是这小子开光了！” 林航听到大叔的吹捧，心里却犯起嘀咕，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只会一道油泼臊子面的大厨，会不会笑掉大牙？ 面上云淡风轻的林航转身烧水，等水开就能煮面了。 铁锅里的肉臊子香味越来越浓，葱姜的香气融合了香料、辣椒、醋汁的刺激气味，随着时间的变化，相互融合升华，变成了勾人的香味。 “航子，还要多久？叔这肚子都跟打鼓一样，响个不停了！” “你那是胃胀气了！” “这锅肉臊子不简单，我都等不及了，煮包泡面拌着我看都好吃。” 面团差不多醒了有30分钟，林航揭开面团上的毛巾。 林航拿出擀面杖，把面团擀成面皮，然后拿刀切成宽度一致的面条。 煮面锅里的水也开了，林航把面条抖落开，下到锅里，面条煮到浮起，他拿起一摞青花大碗开始往碗里盛面。 “好了，大家拿碗过来盛浇头。” “哎呦！”赵二炳呦呵一声，整个魁梧的身形灵巧的一闪，咻的一下站到灶台旁，排到了第一个。 “给叔盛满了，叔吃的下！” “老二，你咋只顾自己呢，后面还这么多人呢！” “老曹，你手里那是洗菜的盆，你拿它装面？” 几位大叔挨个盛满面，林航又在锅里快速热了点油，泼在浇头上，成为了点睛之笔。 坐回八仙桌旁，一阵阵“吸溜”声此起彼伏。 肉臊子还呼呼冒着热气，把浇头和手感劲道的面条搅拌均匀，香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二炳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呼溜”一声，嘴里塞上满满的一口面。 裹着酱汁的面条一入口，赵二炳就觉得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浸透了酸辣香甜的气息。 每咬一口，肉臊子滑嫩多汁，随着牙齿的碰撞，肉汁刺激着每一寸味蕾。 这手擀的面条也是又滑又有嚼劲，完美衬托了肉臊子的鲜嫩。 年届四十的曹华捧着盆就开干，越吃越上头！ 满满一大盆面条，快要让他吃了个底朝天，这会已经撑得瘫在椅子上懒得动弹。 “上次过节去城里，那大馆子的蟹黄面都没这好吃，滋味真是棒！” “大家觉得好吃就行！” 林航看到村里的长辈们喜欢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心里也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此刻对于厨艺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层。 【油泼臊子面，获得好评+6】 好评数量又增加了，林航这会信心满满，看来油泼臊子面的美味俘获了每个品尝者的心。 胡老头抹了抹嘴，这碗面吃得有滋有味，看来自己那辆小吃车交到林航手里，也是能够物尽其用了。 胡老头揉了揉撑的鼓鼓的胃说道：“林小子，跟我回去拿小吃车去。” 大家听到胡老头居然真的要转让心爱的小吃车，各个感到不可思议。 “胡老头你行啊……既然这样酒钱你也甭还了，也算我谢谢你帮航子一把。” “现在不是号召村里的青年自主营业吗？我看新闻里说这叫摆摊经济，让人力流动起来。” “要干就得干出个名堂！咱们这生意好做的地方，也就只有镇上那几个大集了！” 林航从小孤苦一人，这会大家都想着给他支招。 “胡老头，我记得咱们附近几个出名的大集，你都经常去摆摊，把那些大集的时间理一份，让林航也去试试！” “好像明天初四就有大集，打铁趁热，航子你先去试试。” 胡老头严肃地正色道：“林航，想好了，决定试试？这大集摆摊可是辛苦活，早上四五点就得出发到集市去准备了……” 林航认真坚定的点点头：“我不怕，我会好好干下去！” 众人看着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各个竖起了大拇指。 桃溪村连着周边几个大村，最出名的就数泊理大集，那大集每到开集的日子，可是人山人海，肉菜果蔬那是样样不缺。 林航这过去摆摊，绝对不差客人！ “咱也走动走动，咱一起过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可别出摊了还缺这却那的。” 赵二炳起身，众人也一窝蜂的跟在后头。 林航想把桌上的碗给收了，蹲在屋檐下还再扒拉面条的晓虎起身过来。 “航子哥，你过去，这里我来收拾！” 林航点点头，谢过晓虎，赶紧追上众人。 赵二炳正好吃得肚子饱胀，这会走了几步感到人舒坦了些。 “航子，你摆摊……牛羊猪鸡，但凡要这些只管来找我，我都给你算最便宜的价……不过记得别告诉你婶子！” 作为桃溪村的畜牧养殖大户，有了赵二炳这句话，林航在进货上顿时觉得压力小了不少。 曹华打着饱嗝说道：“曹叔我不养牛羊，不过我那几大棚蔬菜园，你要什么菜尽管来摘……也一样别告诉你婶子……到月底给曹叔我结些酒钱就行……” “老曹，你是趁机出来赚私房了。” 众人一阵哄笑，到了胡老头家，几个大叔看了看车上的装备。 “轮胎、马达都是好的，锅、炉灶，还有一筐煤饼，几张折叠桌还有小板凳，都差不多了！” 林航这会好好检查着小吃车的东西，昨晚毕竟黑灯瞎火的，许多东西也没有细看，好好看了一遍，确认东西都很齐全没什么问题。 “胡大爷，那咱就写个转让的字据，双方签个字，一手交钱一手交车了！” “成，就这么办。” 一切事情办妥，林航在众人的见证下顺顺利利接手了小吃车。 下午他再去趟二炳叔和曹华叔那里，把要用的食材全部备齐，自己摆摊需要的东西就算是全部搞定了。 剩下能做的，就只等明天大集一开，看他能否旗开得胜！ 第六章 一切从摆摊开始！ 夜色未褪，桃溪村村口。 几个青年聚在一起，满脸的兴奋。 “都到齐了，出发！” 林航握紧方向盘，发动小吃车，梁冬坐在一旁，整了整头上戴的棉帽。 “肚子里空空的，冷死我了！” 晓虎窝在小吃车的车斗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好，准备眯眼再睡个回笼觉。 “你们两个后头跟好了，别掉队了！” “放心，航子哥……川子你搂我腰咋这么大力气……” 李大山骑着摩托跟在小吃车后头，刘川趴在他身后紧紧搂着大山，生怕自己掉下去。 四个死党昨晚就商议好，今天要跟着林航一起去集市帮忙。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别说他们五个人，再不济洗洗碗，上上菜，呦呵两声给林航招揽招揽生意也不错。 从村子通往镇上的大路上，不时也有小卡车从他们身边开过。 “你看那车，一车斗的花牛苹果……那老板说不定是去大集卖苹果的！” 泊理大集是这一代赫赫有名的大集市，别说是当地人，就连其他城市的游客也会慕名而来，感受一下这农村大集特有的烟火气息。 林航心里冒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一颗心恨不得早点飞到大集上去。 “冬子，晓虎，坐稳了，我们也不能晚了！” 马不停蹄地开了半小时的车，大集门前具有标志性的牌坊大门映入了眼帘。 “晓虎，醒醒…到了……” 林航降低了速度，看着集市大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直呼好家伙！ 他站在车上，从高处眺望过去，我滴乖乖，这一条街几乎一眼都望不到头！ 李大山停下摩托，脑袋前后左右来回转悠：“航子哥，这条街好像是逛大集的人进的，咱们有车不让开进去。” 林航跳下小吃车：“你们等等，我去找人问问……” 林航快步走到大集的牌坊入口，看到有个穿着保安服，带着红臂章的中年男子，坐在张桌子后头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好，师傅，我这小吃车进集市该往哪开？” 大集管理员刘强抬头往林航指的方向瞟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从旁边这条小路开进去就行，你这大小的车一天停车费摊位费五十元。” 林航一听还要五十块的摊位费，心里腹诽道：还没做生意就要先收钱，这别的地方停车费也是出来才收的！ 算了，来都来了，在这事上墨迹也没用。 林川掏出手机，看了看所剩不多的余额，当场扫码付了款。 刘强打开桌子抽屉，林航看了一眼，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塑料牌，上面还用黑色记号笔，标着数字。 刘强在这堆塑料牌里一阵翻找，拿了张红色塑料牌丢到桌上：“这是个大摊位，够停你那辆小吃车了，从这头拐进去……记得下午收摊了，把牌交回来。” 说完指了指一旁的小道，然后又两手揣在怀里，恢复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林航拿起塑料牌一看：“68”，这号不错，六六大顺，八八发发！ 小跑回去，林航坐上驾驶位，照着管理员刘强指的方向，开向指定的摊位。 “航子哥，前面地上画着68号”，晓虎兴奋的半蹲在车斗里，张望着摊位的标记。 “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林航把小吃车稳稳的停在摊位上。 众人摩拳擦掌，已经等不及大干一场了！ 刘川，李大山，梁冬把车斗里的折叠桌和凳子都一个个搬下来，摆放在车位旁多出的空地上。 晓虎提溜两个水桶：“航子哥，后头有水管子，我去接两桶水。” 梁冬接过一个：“走，一起过去，两桶都接满了，你可拎不动！” 林航把车上的案板擦了擦，开始准备起要用的食材。 这摊位又宽敞，位置也好，林航瞅了瞅自己左右两边的摊位，左边是一个卖刀具剪刀的五金小摊，五十来岁的老板满脸沧桑，顶着光秃秃的脑门已经吆喝了起来。 “过来看，过来瞧！切菜切肉切大瓜，切薄的、切厚的，轻轻一切就这么快！” 这呦呵声编的跟顺口溜似的，还真吸引不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的瞅上一眼。 右边是个卖大山楂的小摊，一位缠着头巾御寒的大娘也正在好奇的打量着林航的摊子。 “小伙子，你这摊可是大家伙，卖什么呢？” 林航笑着朝大娘说道：“摆面摊，油泼臊子面！” 大娘像是头一次听到一样，惊讶地眨眨眼：“瞧你这年纪轻轻的，咋这样能干嘞。” “来，吃几个大山楂，自家树上结的，又酸又甜。” 大娘说着，抓了一把红红火火的大山楂塞到林航手里。 林航看着大娘热情质朴的模样，客气的说道：“谢谢大娘，待会我这面好了，你也吃碗热乎热乎！” 大娘笑着点点头，然后蹲回到摊位旁，开始招呼来买山楂的客人。 李大山和刘川，刚才擦完桌子就一溜烟不见了，这会儿两人手里拿满了东西跑了回来。“航子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大山握着一把油炸淀粉肠，粉色的肉肠切花油炸，飘着一股子浓重的油烟味。 “10元6根淀粉肠，来尝一根，吃的就是这味，但凡里头有一口真肉，那都吃的不香！” 刘川把一袋子刚出锅的油炸大果子放到桌上。 “油炸大果子，一元一根，瞅瞅！这大果子比我的脸还大。” 刘川回头看到梁冬和晓虎一人拎着一桶水回来。 “你俩快点，这大果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五根大果子一人一根，他们几个出来的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这刚出锅的大果子炸的金黄油亮，上面还撒了零星的黑芝麻。 一口下去又酥又脆，油炸和面粉的组合，迅速占据胃里的空间，带来浓浓的饱腹感，提供给身体满满的能量。 “航子哥，这油泼臊子面卖多少钱一碗？” 刘川刚才买油炸大果子时，特意侦查了一下周边几个小吃摊。 “大集的东西都是好吃便宜，你就说这面片汤，还有那有个羊杂面，都是6-12元这个价，不过我瞅着那用料没咱的好。” 林航同意的点点头，农村大集不比城市里那些美食小吃街，价格不能相提并论。 “要我说就航子哥做的油泼臊子面，就是卖50我也吃。” 李大山一脸认真发自内心的说道。 “你傻啊，你想让人来砸航子哥的摊子！” 林航想了想，每个人心里对好吃的定位都不同，但是奇货可居可不适用在农村大集上。 自己的食材也都是从二炳叔和曹华叔那里用极低的批发价购来的，这利润也该见好就收。 “十八一碗，不能说便宜，但也不能太贵。” “肉臊子浇头给实在，先把名气打出去！” 林航定好价，随后拿出一块小黑板，写上价格，还在上面贴上一张收费的二维码。 “林记小吃摊” “油泼臊子面 18元\/碗” 把小黑板挂到显眼的位置。 林航回到小吃车案板上开始揉面切菜，抓紧时间准备起来。 “林记小吃摊，油泼臊子面出锅喽~~~走过路过！别错过！” 李大山站在小吃车前，挺直腰杆就是一嗓子，拉开了林航摆摊的序幕—— 第七章 手上有两下子啊！ 日头渐暖，整个大集迎来一波接一波的人群。 男女情侣，大爷大妈，还有年轻婶子带着孩子们，从牌坊大门口一路往集市里涌来。 人们到大集上都是边走边看，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要瞧着便宜实用或是新奇有趣的东西，都会停下脚步围在摊前先看一波热闹。 人群往往三步一站，五步一停，但凡哪个摊子生意好些，摊子前少说也要围上里三层外三层，瞧个过瘾才舍得再往前走。 林航的小吃车散发出一阵阵焖煮肉臊子的香味，站在旁边菜刀摊前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被吸引了过来，脸上透着几分看新奇的表情。 “小伙子，你这是熬的肉沫还是炸酱啊？我看着不太像，这味又香又辣的，可真吊人胃口。” 林航看到客人来了兴趣，笑着介绍道：“这是做油泼面的肉臊子，是用五花肉切丁熬的，吃口香辣酸甜。” 一位老大爷看了看浇头的色面，又闻了闻味，认可的点点头：“看着还不错，吃肉不吃面，香味少一半，我也尝个新鲜，给我来一碗。” 刘川和李大山看到小吃摊迎来了第一位客人，立刻热情的招待起来。 “大爷来！这边坐，我给您擦擦桌子，您要吃汤的还是拌的？” “来碗汤面，少放些辣子。” “好嘞，您稍等”，刘川转身高喊了一句：“一碗油泼臊子面，要汤面——” 站在小吃车后的林航早就听到了老大爷的点单，不过刘川这带有几分戏剧色彩的呦呵声，又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哪飘出来的香味，大伙往前走动走动……” “孩他爹，快看……油泼臊子面，这还真没吃过，来一碗不？” “行，今儿出来就是要玩的爽快，媳妇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有时破局往往就是如此简单，一个开头就会引发一连串的多米若效应，不停的扩大着效果。 三张折叠小桌，没几分钟就都坐满了，点完单的客人，一个个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航，等着自己的面条快点上桌。 “大山，这是四碗汤的，你先端过去。” “好嘞，我都记着哪几个客人点汤，哪几个客人点拌的。” 晓虎提起一个快要用空的水桶，赶忙再去接水，多亏了几个人分工合作，林航能够专心烹饪，不至于手忙脚乱。 李大山端着第一批出锅的面条，开始上菜。 “大娘，您的汤面。” “大爷这碗是您的，你看……我可没唬你，这肉臊子又香有鲜，这要是搁大馆子，不宰你个五六十啊。” 老大爷敷衍的点点头，这小子看着壮实憨厚，怎么是个碎嘴子！嘴里的话没个停的。 大爷拿起一次性筷子麻溜地把面和肉臊子拌匀，迫不及待的先喝上一口面汤。 “鲜！” 酱汁融合到面汤里，同时飘着油菜和豆芽的清香，滑过喉咙暖到心里，全身瞬间舒爽起来。 “吸溜吸溜……” 露天而坐的餐桌，让往来的行人更直观的感受到每位食客吃面时回味无穷的表情。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围在小吃车前开始排队。 “航子哥，碗不够用了，这些我先拿去洗。” 晓虎怯生，不敢上前招呼客人，就待在林航身边，洗碗接水忙个不停。 林航一直把晓虎当弟弟看，这会有点心疼他忙到现在。 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林航从腰包里摸出张纸币：“晓虎，休息会，这十块钱拿着去玩个套圈，这儿交个我们几个。” 一听到玩套圈，晓虎脸上一股欣喜：“谢谢，航子哥！” 可晓虎又看了看一脸盆的脏碗，犹豫着要不要去玩耍一会儿。 梁冬撩起袖子，抬起装满碗的脸盆，努了努下巴：“晓虎，你去玩，” 林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等收摊了挣了钱，咱们再买些好吃的回去。” 晓虎一听满脸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朝套圈摆摊的地方径直奔去。 大集外的综合停车场，蒋亮停好自己新买的宝骏小车，来大集逛逛乐子。 蒋亮在省城的发廊里当发型师，这几年也赚了点小钱，这次回老家探亲，可以说是衣锦还乡。 刚下车，初冬的寒风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整了整皮外套的毛领，再对着车窗看了眼抹的油光黑亮的头发，精神抖擞的加入了赶大集的人群。 “香炒葵花籽，帅哥，尝尝呗，早上刚炒出来的。” 蒋亮已经好多年没来逛过大集了，他左右两边的摊位一个都不落，个个都要瞅一瞅，瞧一瞧。 左顾右盼，脑中涌出来不少儿时逛大集的回忆，让他心里还真是看得开心乐呵。 “瞧瞧年画喽，兔年的大兔子春联来看看哦，大婶子小姑娘，大白兔子的年画来看看，买一张回家贴炕上，看看这画的多可爱……” 大集上有吃的也有用的，还有周边村民种的新鲜水果蔬菜，恁谁两手空空进来，都是提着大包小包满满当当的回去。 蒋亮看着各类小吃摊，六元的驴肉火烧，“嘿”，这驴肉的份量，老板还真舍得给。 糯米年糕也不错，看着一刀下去，又黏又糯的。 蒋亮的大脑中枢开始散发出饥饿的信号。 看着一个个大集的小吃摊，蒋亮觉得每家看看都还行，但又不知道该选什么吃。 在城里打工的时候，他跟着发廊老板也是吃香喝辣的，这几年把自己这张嘴也养刁了不少。 大集的小吃看着都好，但没有挑起他太大的食欲，有些油锅面汤里那浑浊的汤水，还让他有点望而却步。 肚子里这会儿是真扛不住了，“咕咕”发出一阵抗议的信号。 得嘞，再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摊子卖主食的，就先吃着垫一垫。 一连路过几个摊位，基本上都是座无虚席，假如你是头一次来大集，眼花缭乱不知道吃哪家好，就挑人最多的那家准没错! 蒋亮穿着新买的黑漆马丁靴，虎虎生威的大步向前，看到前面一个大摊位前排着不少人，他也挤上前去看个究竟。 一辆蓝色铁皮的小吃车停在摊位上，整辆车擦的一尘不染，一眼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帅小伙子，正在案板上揉着一大团面团。 白色的面粉在他的手里，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要圆就圆要扁就扁，手法如行云流水一样，看得人身心舒畅。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光滑洁白的大面团，切开的内芯都是光滑细腻，不带一丝气孔。 “好！”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男子看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的鼓掌叫好起来。 这真是揉的一手好面团啊。 蒋亮被林航的这一手给深深的惊艳到了，他虽说干得是理发和厨师没半毛钱关系，但都是讲究的手上功夫。 就刚才林航揉面这几下，蒋亮就看出来这小伙子手上有两下子功夫。 小吃车旁几个和揉面小伙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点单，招呼客人落座，收拾碗筷忙的是脚不离地，热火朝天。 整个摊子现做现卖，炉灶上的铁锅里还飘出一股浓郁的酱肉香味。 蒋亮瞅准一个吃完面的大爷起身，立刻挤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嘞，就决定吃这一家了。 “老板，来碗油泼臊子面！” 第八章 保证吃得过瘾！ “帅哥，来吃东西啊……我可不是和你吹，咱这小哥做的油泼臊子面可是绝了……” “看见没？那刚走的大爷，来的时候时瘸着个腿的，这会吃完了那是蹦着出去的。” 李大山刚好站在蒋亮的前面，这会一手抓着抹布，两张嘴皮子上下没听过，不停的再给蒋亮吹捧这臊子面有多好吃。 蒋亮被他说的眼神都瞪直了，看着旁边几个已经在吃面的客人，嘴里猛咽着口水。 小吃摊的客人流动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已经吃好的客人也很快的起身，把座位让给在等待的人。 李大山这话唠子，逮着哪个客人坐下，就立刻滔滔不绝，把面摊吹得天花乱坠。 蒋亮快被眼前这小伙子烦死了，他已经够饿的了，闻着味，看着面，耳朵里还听着这有多好吃，那有多劲道，这肉臊子有多鲜。 林航远远就听到李大山说个不停，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大山这碎嘴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大姐，你的面。” 梁冬端着托盘，直接上来六碗面，一碗碗给到点单的客人。 “大爷，面汤不够你就说，这汤续。” 一个带着大毡帽，眉毛都已经花白的老大爷点点头，捧着大面碗就先喝了一口热面汤。 “这位帅哥，这碗你的，小心烫。” 看到自己点的油泼臊子面终于摆在面前，蒋亮笑得两眼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掰开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的挑起碗底顺滑的面条，让面条和浇头均匀地拌在一起。 这面条劲道有弹性，浓浓的酱汁能够让每根面都雨露均沾，充分裹满酱汁。 翠绿的油菜，白嫩的豆芽点缀其中，完美发挥着自己的配角属性，衬托出肉臊子的浓油赤亮。 “嘶溜嘶溜……” 蒋亮豪爽的一口，不浪费嘴里的每一丝空间。 好吃！ 真是太好吃了！ 再来口面汤，真的是浓浓的香辣，细细一回味，又有一股酸甜填满整个口腔。 爽！ 酱红色的肉臊子上裹着油亮浓稠的料汁，又酥又嫩，满嘴肉香，大口满足。 哎呦妈呀！这趟大集来的真值！ 仅仅几分钟前，蒋亮是站着的看客，瞅着别的客人坐在桌旁吃得热乎，现在角色互换，从旁路过的行人，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忍不住也要吃碗面。 “小哥，也给我来一碗。” 一位青年说着拿出手机，马上就扫了18元钱。 刘川记着点单，上前说道：“帅哥，这会儿三张小桌子都坐满了，等一会儿不介意？” 青年大手一挥：“没事，甭讲究了，我蹲这空的地方直接吃就行了，这才有滋味呢！” “好好，那你稍等，马上安排！” 林航看着小吃摊前的热闹场面，脸上挂着笑容，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油泼臊子面，获得好评+2】 【……+6】 【……+4】 【……+11】 好评的系统提示不停在林航的脑中飞速闪过，客人们对于食物的认可，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心里泛起阵阵收获的满足。 刘川把记下的点单撕下，贴在林航案板的旁边，方便他准备食材。 他满脸的高兴，半倚在车框边上，振奋的说道：“航子哥，咱们这摊从大集那头再到那头，我瞅过了，没一个摊子有咱们火，这人嘎嘎的多！” 林航把一碗盛好的面，直接递给刚才点单的青年。 “帅哥，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青年一把接过面碗，直接一个深蹲，就在路边吃起了面。 蒋亮吃完了碗里的面，刚才还咕咕叫肚子，这会已经充分得到了满足，不在闹腾了。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送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被这碗面给滋润了。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 想不到大集上能有这么好吃的油泼臊子面。 他满脑子只想着晚上也要吃，明天也要吃，后天还要吃！ “老板，给我五份面打包！” 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决定也带回家几份，让父母们也尝尝鲜，余下的留着晚上、明天吃。 林航看着这位打扮时髦鲜亮的大哥，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墨迹什么，打包以后的口感他可概不负责。 林航直接又煮了一锅面条，拿出车斗里胡老头之前用剩的餐盒开始打包。 从进账第一份收入时，系统的提示就没有停过，他心里觉得差不多加起来快有100个好评了。 一口焖煮肉臊子的铁锅，一口烧面的汤锅，林航也没功夫细算，他两手撑着案板休息了一会儿。 看着食客们一个个拿碗吃得如痴如醉，香的不行。 旁边卖大山楂的大娘，拿着吃完的面碗过来道谢。 “小伙子，你这面滋味真好，来，我又挑了几个大山楂，你拿着。” 大娘一手还碗，一手又递了一袋子山楂给林航。 “不用了，大娘，这太多了吃不完……” “拿着回家分也行，我准备收摊回去了，拿着……” 林航想过去帮忙大娘收个摊，但是仍在不停点单的客人，让他分身乏术只能做罢。 【叮——】 【请宿主留意食材余量】 系统猛不丁的一声提示，让林航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大半天一直没有留意还剩多少食材。 反正不够了就从车斗的保温箱里拿，压根就没有留意还剩多少。 林航赶紧半蹲下身，打开搁在车斗底下的保温箱，面粉快见底了，五花肉还剩一条，油菜干脆只剩几棵菜叶了。 看来还是经验不够，这都不仔细。 看着案板上最后一个小面团，他也只能轻轻叹口气，自己还意犹未尽，没有大展拳脚呢！ “川子，食材要用完了，我看最多再出10碗面，后面就别下单收款了”，林航赶紧提醒负责点单的刘川。 “得令，航子哥。” 几个准备要下单的客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你推我挤的把手机对着付款码付钱。 “老板，我付了，你看，给我留一碗。” “我也付了，我也算一碗！” 坐在餐桌旁的食客，也加入了战局。 穿着红色袄子的大娘，把一张二十面额的纸币“啪”的一下，放在餐车案板旁。 “我也还要打包一份，别漏了，钱放这了。” 还有个大爷直接跑到林航旁边要拉他胳膊：“我面汤还没喝够呢。” 李大山和刘川赶紧拦住涌向小吃车的人，一阵劝阻。 “大家别急，大家别急！今天我们是第一次来大集，东西准备得不多，以后每次大集我们都会来，大家不用急着今天。” “怎么能不急呢？我刚发朋友圈让我朋友也赶紧过来，怎么说卖完就卖完了？” 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所有食材都快用完了。 不少食客还是不死心，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板，你给个准话，是不是咱这的大集你都来摆摊！” “没错，这一个月十八个集，我就跟着你的小吃车吃了！” 看着大家脸上有失望，有期待，一个个不同的表情，林航想不到生意会如此火爆。 【初始任务完成，奖励菜谱：羊血粉汤】 【发布进阶任务：“羊血粉汤”售出两百碗】 【完成奖励菜谱：洋葱牛肉炒饭】 系统蹦出的提示，像是给了林航一把大大地助力。 他语气坚定的说道：“各位放心，以后有大集我就会过来，保证大家吃得过瘾！” 第九章 小伙子真会挑！ 历经几小时的鏖战，林航整个人都站不住了，直接往板凳上一摊，重重的靠在餐桌边上。 一群死党围着他团团转，个个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兴高采烈。 “航子哥，我给你捶捶腿，这都站累了”，晓虎半蹲在林航身边，殷勤地给他按着腿。 刘川收拾起客人吃完的碗筷，利索的开始收尾工作。 “冬子，咱俩把东西都给收拾了，准备收摊！” 整个大集差不多到下午三点结束，他们比预计的提前了两小时收摊。 小吃车已经熄了炉火，可仍旧有游人还是饶有兴致的上前询问。 “大爷大娘，帅哥美女，咱们收摊了，下次大集请早嘞！” 李大山从刚才开始，悄悄把来询问下次摆摊时间的年轻人，拉了个聊天群。 “美女，加这个群，下次去哪摆摊，有啥好吃的，我都会提前发在群里。” “嗯呐，我也加一个。” 没一会儿功夫，群里就热闹起来，吃过的分享自己的感受，没吃过的看的是心生荡漾，无比向往。 林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泛活泛筋骨，然后很快恢复了精神：“我把车开后头空地上去，现在轮到咱们自己逛大集了！” “今天大伙辛苦了，要吃什么，要买什么，都我来请！” “航子哥，万岁！” 大伙一听，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恨不得把林航当菩萨给供起来。 “晓虎，我看你这鞋怎么都有点脱胶了。” 晓虎低头一看，右脚的球鞋鞋尖还真快脱底了。 刘川咂了下嘴：“他那舅妈可是村里有名的把家虎，别说晓虎了，他舅喝口酒都得偷偷摸摸的！” “没事，航子哥，舅妈说我总往田里泥里跑，穿好鞋埋汰……” “跟我走。” 林航说着转头对大山，梁冬三人说道：“你们仨自己逛着。” 然后往领头的梁冬手里塞了两张票子。 “冬子，你看着钱，看到好吃的也给我买点……哎，可不许买烟啊。” 三人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簇拥在一块就往人堆里挤去了。 晓虎跟在林航身后，一蹦一跳的别提有多高兴，让他选的话，他真想天天跟在航子哥身边。 “糖葫芦，晓虎，挑串喜欢的。” 晓虎眨眨眼：“舅妈说这甜的吃了牙疼，不让我吃。” “你舅妈是不是还说吃肉胃疼，还不长个呢！今儿我说了算，你就挑喜欢的。” “谢谢，航子哥！” 糖葫芦小摊上，一串串裹着晶莹剔透糖浆的水果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小伙子看看吃哪个，这橘子瓣的，大草莓的，还有这新出的奇异果，可甜了！” 一眼看去，各类水果什锦的糖葫芦应有尽有，五颜六色，真是让人挑花了眼。 晓虎看了半天，不知道该买哪种好，又看向林航想让他拿主意。 林航也凑上前，扫了一遍摊子：“来两串这个什锦水果的，要吃就吃全了！” 晓虎一看价格牌，吓了一跳，一串要十五啊，这可是摊子上最贵的价了。 老板娘笑呵呵的给了他俩一人一根：“小伙子真会挑呢，这上头的水果可新鲜了，保准你吃了下次还来！” 林航笑着点点头，示意晓虎别被人群挤丢了，又走了小半条街，卖生活用品的摊位逐渐多起起来。 “来瞅瞅，南方来的绸缎大棉袄，又暖又滑溜，美女们都来瞧一瞧！” “男士皮带十元一根，七条狼，杰尔康，通通都是大牌子！” 林航看到前面有个卖鞋的鞋摊，赶紧快步上前。 “晓虎，来这！”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老板正在热情的招呼来看鞋的人。 “进口球鞋，都是今年的新款，帅哥，这a锥可是热门货，这城里的大学生最流行穿这个，看看这颜色，多酷！” 林航看了笑而不语，这些鞋一看就是莆田鞋厂批来的处理货，虽然不是真货，可也比晓虎脚上穿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晓虎，你现在穿几码的鞋？” 晓虎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他脚上穿的是他表哥穿旧了给他的，去年还有些大，今年穿着就刚好了。 老板瞅着他俩像是买鞋的样子，赶紧从摊后头跑出来。 “给这小兄弟买鞋，我看看……差不多39，40的码，我拿双40的给他试试。” 林航扫了眼鞋摊，看中了一双黑色的厚底篮球鞋。 “就拿那双式样的！” 老板一下眉开眼笑：“这眼光也忒好了，这可是我这的爆款。” 晓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但看到老板拿了鞋递给他，才慢悠悠的脱了脚上的鞋。 林航一看袜子都破了一个洞，大脚趾都露在外头。 “看这孩子淘的，袜子都破了，不大不小刚好。”老板说着弯下腰，按了按鞋头，确认不顶脚后说道。 林航看晓虎穿着新鞋，人都显高了几分，十分满意：“老板这双多少钱？” “算你便宜些一百二，拿去。” 林航对于还价也不太在行，但还是试着砍砍价：“八十……” 老板撇撇嘴，装作为难的样子：“帅哥，这八十都不够我进价的钱，大叔我这摊子也就赚个零头……” 林航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这样一百，你再送两双球袜给我，怎么样？” 老板一听林航先松了口，也一副见好就收的样子：“行行，再送你两双袜子，这小伙子可真会挑的，你看这袜子也都是棉的，我单卖也要十块一双呢。” 摊位上有二维码，林航直接扫码付了款。 “晓虎，就把新的穿上，旧的不要了。” 晓虎换上新鞋，可这旧鞋还是拎在手里舍不得扔：“航子哥，这旧鞋能留在下雨天穿，新鞋下雨天穿我可舍不得。” 林航也顺着晓虎的心思：“行，老板，拿个袋子我把这鞋装着。” 买完鞋，晓虎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走路都踩着劲，嘴里吃着冰凉酸甜的糖葫芦，更是把他的心情推向了至高点。 两人往停小吃车的方向走去，刘川、李大山和梁冬都已经等在了那里，老远就跟他俩招手。 “航子，晓虎，这~~~” “都买啥好吃的了？” 刘川指了指身边堆着的塑料袋：“10斤一袋的大瓜子，散装的水果糖，还有摔炮……来一口大枣糕还热的呢！” 林航低下头直接咬了一口枣糕，一口还把个大枣也咬掉了。 “够甜糯的！” 看到大家都买齐了东西，趁着天没黑，也准备早点回去。 “还落东西没？没的话咱就回去了!” “没了航子哥，出发。” 众人按着来时的位置，纷纷坐好，李大山发动摩托，一行人按照原路线往桃溪村开去。 第十章 往前冲，千万别停 桃溪村村口大槐树底下。 村里的老人家，还有忙活完农活的婶子大姐，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享受着下午悠闲的时光。 “今天这点苞米打得可真累！” 王家大春妹子，轻轻揉着胳膊，满院子的苞米可把她今天给累坏了。 “咱不叫大山和川子去帮忙呢？那俩臭小子不是总爱往你那跑嘛？” 大春把嘴一撇：“别提了，大早上就找不到人，听他妈说跟林航去大集摆摊去了！” 周家大姨磕着瓜子，吐了一口瓜子皮：“摆摊？学人做生意啊，这几个人行不行啊？” 曹华叔的老婆桂香婶稀罕地说道：“可行了，我家那口子昨天去林小子家吃了碗面，回来连肉都不兴吃了，就来来回回一句，那面可真香，念叨了一宿！” 周家大姨一听满脸不信：“那林航会做饭，谁不知这小子也就张脸长得好，其实绣花枕头一包草！” 王大春心里不服气，讥讽道：“一包草？那你怎么还要把娘家表妹说给他，人家航子哥不答应，你们还舔着脸，上了好几次门去说和呢！” 众人一听一阵爆笑。 周大姨眉头一皱：“这小妮子，咋和大姨说话的，这瓜子可不给你吃了!” “瞅瞅急了……” 一阵三轮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开到槐树底下戛然而止。 “大家都在呢？” “哎呦，三叔三婶啊，去哪了？车上搁这么多东西。” 三婶扶住车边栏，跳下车斗，让老公三叔先把车开回去。 “逛大集去了，买了不少东西，这集市上卖的炒豌豆大家尝尝，可脆了。” 大伙不客气的伸手往塑料袋里抓了一把豌豆，让出个空位让三婶坐下，看来又有新一轮的话题要展开了。 “三婶，身上这件袄子是新买的，早上瞅你出门，穿的不是这一件。” “可不，大集上买的，本来我说不要的，你三叔不肯，非得给我买！” “这料子多好看啊，是缎子的，真滑溜，腰身都看着细一圈。” “要好几百？” “要不说三婶好福气呢，咱们村就三叔最疼老婆了。” 三婶笑得嘴都合不拢：“出去就往我身上花钱，我都说不要了，就不听！” 王家大春妹子这阵子忙着给家里干农活，想去也抽不开身，只能向三婶打听着大集上的事，耳朵过过瘾也成。 “三婶，大集上有什么好吃的吗？你跟三叔吃啥了？” 三婶拍了拍大腿，显摆着说道：“大集上就买了这些小吃炒货，中饭你三叔非得下馆子吃。” “哎呦妈呀，你说这馆子的东西咋这么好吃，香滋辣味的，不像自己家做的总是水里唧。” 旁边几个老人也带着孙子再听闲话，小孩子听到“馆子”两个字，也闹腾起来。 “我也要下馆子……我也要下馆子……” 三婶越聊越来了兴致，突然“啊”的一声，拍了下脑瓜子。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今天可还真碰上一件稀罕事，你们猜猜我在大集上看到谁了？” 众人一下被问的一头雾水，相互看了一眼，迷茫的摇了摇头。 王大春“嘎嘣”咬着豌豆，晃了晃脑袋，早已了然一切：“看见谁？还不是航子哥摆摊呗！” 三婶咻的站了起来：“对对对，我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他们收摊了，那摊子前还围了不少人不肯走呢……” 周大姨立刻追问道：“生意咋样？” 三婶满脸震惊的神情：“可火了，我问旁边那个卖菜刀的，说是几个小时都没停过，这吃完了那个又坐下了！” 大春得意的撇了撇嘴：“航子哥本事大着呢，可别小瞧了人。” 正说着一辆蓝皮小吃车从她们跟前驶过，唰的带起一股风，紧跟着一辆摩托也轰的一声开过。 “是他们几个吗？哎——” 小吃车上，梁冬提醒林航：“航子哥，别停，停了可就回不去了！” “知道！” 这大槐树方圆十米的范围内，他们几个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躲不开也是低着头快步走过。 到了村子的中心地带，大家分道扬镳。 林航把小吃车开回到自己的平房前，把车上的碗筷锅子都搬进厨房。 再往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接根水管子，把小吃车简单冲洗了一下。 忙活完，看了看眼前的老房子，林航心里感慨万千。 林航从懂事开始就住在了这里，这房子以前住的哪家，又是谁给他安排的，他也已经记不得了。 今天摆摊下来，除去各项成本还有买东西的钱，差不多赚了有一千出头。 这笔收入对于一个农村小伙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林航粗算了一下，周围十里八乡每个月差不多有二十个大集。 这样看的话，自己干个一年，就能赚上不少，那他就能把这老房子给翻新一下。 如果能赚得更多，那他就直接把这房子扒了盖新的！ 想到这，站在大门前的林航，一个人看着房子呆呆的傻笑了起来。 【好评积分点累计1046点】 【累计突破点，将开启美食菜谱兑换商城】 林航整个人都沉静在对美好未来的设想中，脑海中系统闪过提示，才回过了神。 好评积分点？ 是吃了自己做的东西，客人觉得好吃，产生的积分吗？ 这几天吃他面的人也就一百出头，如果按人头算可不会有1046分…… 【每个人对于美味的体验感不同，每人积分点从1到10，所以产生的积分点也会因人而异】 林航虽然对系统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但是菜谱兑换商城确是一看就让他心里明白了起来。 估计就是用好评积分点在商场换菜谱，这样一来自己手里会的菜式不就越来越多了嘛！ 林航心里难掩激动之情！ 这就像是自己有一个未知的宝库，虽然不能立刻全部揽入怀中，但是从中探索，逐步拥有的期待，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太棒了，挣钱，努力挣钱，挣得多多的！” “汪！汪！”像是给林航附和助兴一样，不知道从哪传来两声响亮的狗叫声。 初冬的夜晚，太阳渐渐贴近地平线，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村里的人也都各回各家，准备晚饭，早早捂上炕头，结束一天的生活。 林航烧水洗了个澡，就在板床上叠好被褥，钻进被窝，一阵疲劳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十一章 憨巴别捣乱！ “哐当——” 林航睡的正香，厨房里一阵金属的碰撞声，把他猛地惊醒。 “谁在那？” 林航趿着拖鞋，赶忙从床上起来，跑到厨房看个究竟。 一看就是进来人了，盐罐子被撒翻在灶台上，细洁的白色盐花被撒的到处都是，煮面的汤锅也躺翻在地上，圆圆的桶身还在左右摇晃。 看来人还没跑远。 “谁啊，谁跑进来搞鬼！” 林航一跃跨出门槛，灵敏的感到小吃车后头有人影晃动。 他不动声色的拿起墙角的竹枝大笤帚，扫帚柄倒拿在手里，当做武器。 “哪个龟蛋搞鬼？” 小吃车后窜出个熟悉的身影，蓬乱的头发，已经洗褪色的军大衣，蹬着一双满是泥巴的解放鞋。 林航一看，原来是村里有名的混子“憨巴”。 憨巴咧嘴傻笑着：“航子，是我，呵呵…呵呵……航子……和我玩……” “玩个啥子，我昨天累的人都要垮了，还想睡个懒觉呢，你就来吵人！” 憨巴笑着拿手在军大衣上擦了擦，慢慢踱着步靠近林航。 “莫得生气啊，给你带好吃的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鸡蛋，往林航手里一塞。 呦，这鸡蛋还烫手呢。 林航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吃了吗？” 憨巴傻笑了一下：“吃了吃了，吃了十个”，说着还伸出两只手，伸开五指比了个数。 “那谢谢了，不过今天我没法陪你玩，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林航挠挠头解释道。 憨巴在村里也是孤身一人过活，快三十了也没娶媳妇，听村里人说他脑袋不行，只要不惹祸也没人管他。 憨巴脸上显出沮丧的神情：“你去干嘛得？我也跟你去……” 林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憨巴这犟脾气他也管不了，只能由着他了。 “航子哥，起来啦！” 路口传来一阵嘹亮的招呼声，梁冬精神抖擞的朝他们走来。 “哎呦~”，憨巴嘀咕一声，一个转身又躲到了小吃车后头，前几个月他在梁冬姥姥袁婆的地里把秧苗给踩了，气的梁冬把他摔在泥里，趴了个狗啃泥。 “刚起来，准备收拾收拾。” 梁冬早就看到憨巴躲在车后，也懒得和他搭理，只和林航说道：“姥姥做了面疙瘩汤，让我喊你过去吃！” 袁婆的面疙瘩汤可是又鲜又香，林航一听赶紧进屋换下拖鞋，穿上外套，和梁冬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 憨巴不敢跟得太近，远远的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梁冬一回头，他就吓得赶忙闪到路边的草堆里去。 到了梁冬家，一进院子，袁婆就在土搭灶台上煮着面疙瘩汤。 袁婆带着蓝布的头巾，穿着布衣棉袄，微微有些佝偻，可是身子骨还硬朗的很，经常下地干农活。 “袁婆，早。” 袁婆瘪着满是皱纹的嘴角：“航娃来啦~” 林航笑着点点头，过来吃饭也不好意思直接坐下，他看到院子角落零散放着几个腌菜坛子，卷起袖子把坛子靠墙角挨个摆在一起，又拿起装苞谷的篓子，抓了一把撒进鸡舍喂鸡。 “航子哥，别忙活了，过来坐！” 林航洗了洗手，走到灶台旁边，看着袁婆煮面疙瘩汤，现在他对于做饭这件事充满了兴趣，只要有人做饭他都想看一看，瞅一瞅，跟着学一学。 袁婆在脸盆里把面粉加水，搅拌成一个个面疙瘩，铁锅里加水烧开，把一个个打好的疙瘩丢到锅里。 这面疙瘩汤是当地家家户户都爱喝的一种汤粥，搭配的蔬菜也可按照个人的喜好，并没有统一的规则做法。 切菜案板上，袁婆已经把配料都准备齐了。 林航凑过去，土豆丁、西红柿块、白菜丝，还有些洗干净的虾皮。 这些菜一看就是袁婆地里自己种的，透着一股蔬菜清新的香气。 袁婆拿汤勺轻轻搅动锅里的面疙瘩以免黏连在一起，然后把切碎的蔬菜都放入锅中，再打上蛋花，丢上一把葱花提鲜。 盖上锅盖，等上几分钟，锅盖再揭开时，一股白色的热气蒸腾而起，面汤里翻滚着一个个圆圆白白的面疙瘩，新鲜的蔬菜点缀其中，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吃上一口。 “航娃，冬子，拿碗。” 林航和梁冬早已手里捧了个大大的公鸡花纹白碗，等在了一旁。 “可着肚子吃，来了就吃饱。” “谢谢，袁婆！” 两人端着碗，放在院子的小桌上，往小木凳上一坐，就开始吃了起来。 林航凑着碗沿慢慢的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疙瘩汤。 “鲜！” 多种蔬菜混合在一起煮成的面汤，是暖胃驱寒的绝佳选择。 面疙瘩香甜爽滑，表面滑溜，咬下去内里q弹，搭配的蔬菜也是爽脆鲜美。 “航子哥，加点辣子，这个可够劲呢。” 林航往碗里加了勺辣子，拌匀后又吃上一口。 乖乖，这辣子里是加花椒了吗？ 这花椒味辛辣持久，后劲十足，远超他的想象，林航微微张嘴“哈哈”呼着气，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虽然浑身冒出汗来，但是林航手里的筷子却根本停不下来。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一股热乎劲，让他越吃越香。 一旁的冬子风卷残云后，将浓郁的面汤一饮而尽，心满意足的揉着撑圆的肚子。 “姥姥，航子哥来你就做面疙瘩汤，我一人吃饭，你就蒸粘豆包，你也太偏心了！” “咚”，冬子后脑勺被汤勺捶了一下，他刚忙双手抱住脑袋。 “航娃一个人家家的，不得多疼他一下，你个娃咋这么不懂事！” 梁冬像是讨饶一样，咻的躲到林航身后，袁婆看着锅里还剩的面疙瘩说道：“还有一点，两个人吃完它，别浪费了……” 林航和梁冬瞅了锅里还有满满一大锅，吓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袁婆，我真的吃不下了……再吃胃都要撑爆了……” “是啊，姥姥，这又不是喂猪……” 袁婆又挥起汤勺：“个死小子，养猪还比你有用呢!” 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时，大门口探出个脑袋：“袁婆，他们吃不下就给我吃呗，我吃完了给你打苞谷……” 一听声音就是憨巴，也不知道他躲在那多久了。 这会梁冬看憨巴越看越喜欢，他赶紧上前欢天喜地的把憨巴拉进院子：“憨巴哥，咋不进来呢，坐坐，还没吃呢？” 袁婆的脾气看到村里的后生她都喜欢，也不管憨巴是不是之前去田里捣乱过，笑着说道：“憨娃还没吃？来，锅里还有……” 林航和梁冬这会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趁着袁婆转移目标，两人笑着往门口退去。 “袁婆，我走了，有什么活要帮，尽管说！” “姥姥，我跟航子哥做事去了，不用管我饭了！” 话一说完，两人一溜烟跑下门口的小路，为之后的摆摊做准备去了。 第十二章 全都给我交出来 林航昨晚发了个短信给赵二炳。 想让他卖自己两大桶羊血，再顺便从镇上给他带些红薯圆粉条。 算算时间，二炳叔应该从镇上的农贸集市回来了。 林航和梁冬两人朝村里盖的最洋气的三层小楼走去。 赵二炳早一刻，已经回到了家。 媳妇秋芬婶子给他煮了碗面条，让他吃着垫垫肚子。 “我今天去牛舍看过了，有两头牛要生了，你可要留意着点。” 二炳叔点点头，敷衍的捞了几口面塞进嘴里。 这两天吃什么嘴里都没味，都不得劲。 要是来碗油泼臊子面就好了，想着那味道，二炳叔坐在桌旁自言自语起来。 “臊子又酥又软，丰腴但不油腻，真像那滑溜的……唉唉……疼疼疼……” 正想的乐呵的二炳叔，突然觉得右耳朵被猛揪了起来，疼的他龇牙咧嘴。 “死鬼！嘴里胡沁些什么？想哪个婆娘呢？又软又滑溜的？” 二炳叔的老婆秋芬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来就一把揪住二炳叔的耳朵。 二炳叔吓得大张着嘴，都忘了咽下嘴里的面条！ “哟哟……媳妇你轻点……不是人滑溜，是面滑溜。” “面滑溜？这面都胀泡了，还滑溜，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二炳叔噌的站了起来，跑到桌子的另一边，两夫妻隔着桌子对峙起来。 “不是咱家的面，是航子家的，就前天我去他那吃了碗面，哎呦，那滋味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航娃子会煮面，你唬谁呢？我让你编”，秋芬婶子把手里的毛巾一甩，照着二炳叔脑门就抽了下去。 “二叔，婶子！” 林航和梁冬一跨进门槛，就看到眼前这副全武行，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航子，航子，我跟你婶说你做的臊子面好吃，她还不信！” 林航也不知道两夫妻为什么事吵架，只能折中的说道：“婶子，前天我试着自己下厨，二叔吃了还挺喜欢的……” 秋芬婶还是一脸不相信：“真的？” 林航一脸老实的点点头：“嗯呐，改天我再下厨，婶子你也来尝尝，都说婶子的厨艺好，也好指点指点我。” 林航别的优点先不说，这张脸就让人看着舒服，秋芬婶被他一吹捧，顿时消了气。 “哪有，婶子也就是会做几个家常菜……你们两个吃了吗？锅里还有面条……” 林航和梁冬不约而同的摇起了脑袋，他们两个现在满肚子的面疙瘩，哪怕是一粒玉米粒，都能撑爆他俩的肚子。 “谢谢，婶子，吃过了。” “对对，刚吃饱来的……” 赵二炳赶紧上来挽住林航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你让二叔找的东西，二叔都找齐了。” 二炳叔走到停在院子的小三轮前，掀起盖在车斗上的蓝色遮雨布。 “瞧瞧，两大桶子早上现装的羊血，还有这几大捆红薯粉条，我挑集市上最好的一家买的！” “这还有个电话，你拿着，以后要什么就联系这个老板，东西齐了，二叔去给你运回来。” 林航看着写着电话的纸条，这下买南北杂货、调味香料可就方便了不少。 “谢谢，二叔，这多少钱我给你。” 二炳叔“哎呀”一声，叹了口气：“这点东西算不得几个钱，羊血也是我自己羊棚里宰羊剩的。” 二炳叔一只胳膊围着林航的肩膀，靠拢他耳边悄声说道：“二叔咋好意思跟你收钱，不过你可得答应二叔一件事。” 林航心里早就猜到了七八分，也不含糊，爽快地说道：“这往后我做啥吃的，都记得先喊二叔来尝尝。” 赵二炳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拿手指点了点林航：“你小子，够机灵，二叔没白疼你。” “那晚上二叔来我家吃羊血粉汤……” 一听到有东西吃，赵二炳高兴地连连点头。 林航和梁冬坐上三轮，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家，晚上二叔来吃粉汤的时候顺路开回去就成了。 看着林航要把三轮开出院子，秋芬婶子瞧着不对劲追了出来。 “航子，把什么东西给拉回去了，也不跟婶子说声……” 赵二炳赶紧拦住媳妇解释道：“航子托我买的东西，这娃日子过得也忒难了，厨房里要啥没啥的，咱这些当叔的，能帮总得帮点！” 秋芬婶一听，朝林航扬了扬手：“航子~以后缺什么，尽管和婶子我说，你叔买东西可不仔细~~~” 林航回头笑着示意了一下，慢悠悠的消失在两夫妻的视线里。 赵二炳想到有羊血粉汤喝，这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转身往屋里去，准备打个盹，养足精神晚上去吃饭。 刚回过身，肩膀上就被媳妇重重拍了一下。 “站住！” “又咋了，媳妇？” 秋芬婶子伸出右手，斜睨了他一眼：“航子托你买东西的钱呢？交出来！” 赵二炳一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乖乖，这个婆娘，咋这么精呢。 赵二炳从裤兜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两张票子，心头像是被刀子嘎了一下，这可是他好不容易藏的私房钱。 “拿来你！” 秋芬婶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钱，扭着腰肢，满脸乐呵地跑回了屋。 赵二炳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哭丧着个脸，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今晚一定要吃上个两大碗热乎乎的粉汤，来温暖下他这颗拔凉拔凉的心。 林航半路放下梁冬，自己径直开着三轮回了家。 他把两大桶羊血搬到屋檐墙根下，现在初冬气温降低，放在室外也不会变质，看着桶里已经凝结起来的暗红色羊血，林航满意的点点头。 二炳叔羊舍家的东西就是好，这羊血煮汤以后口感滋味一定不错。 把车上的粉条还有买的其他食材、调料搬进厨房，林航把憨巴捣乱的烂摊子给收拾了个干净。 接着拿出面盆，倒水泡上一捆粉丝，开始准备起食材。 虽然有系统加持，但是林航没有胆量，摆摊的时候直接赶鸭子上架，还是自己先做一遍练练手，尝尝成品味道如何，才敢在大集上出摊。 林航仔细浏览起脑海中“羊血粉汤”的烹制步骤，又再过了一遍需要的食材调味品，确认没有问题后，准备晚饭时大显身手。 第十三章 怕我白吃了你的 晓虎在自家院子里忙活了一天，总是抽不出空去找林航。 “舅妈，这豌豆的憋壳子我都挑完了……” 晓虎舅妈瞅了眼筛子上的豌豆，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放到那架子上去就行了。” 晓虎“嗯呐”一声，把竹条编的笸箩放到架子上：“舅妈，我去航子哥那玩会儿……” 舅妈也不抬头，嘴里答应了一声，晓虎开心的拍了拍身上的豆壳灰，刚要出门，舅妈喊道。 “你这会儿过去，干脆在他那把晚饭吃了，你舅舅今天跑车要明早才回来，我也懒得开火了。” “知道了……” 晓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晓虎的父母去外省打工后，就分开过日子了，他也成了两边都不想要的拖油瓶。 最后，晓虎妈还是多心疼孩子一些，就把晓虎寄养在了老家大哥这，每年按时寄一笔生活费过来。 当然这也造成了晓虎敏感内向的性格，本来十四、五岁的孩子该在学校读书，可晓虎却没法融入同龄孩子中，现在休学在家，也不愿去学校。 跑出自家院子，晓虎就一溜烟直奔林航家里。 “航子哥，在干嘛呢？明天咱们还去大集吗？” 林航这会儿正歪在炕上玩手机，看到晓虎来了，招手让他也到炕上坐着。 “去，我刚才理了理胡老头给我的大集开集的时间，晓虎，咱这一个月可有的忙了!” 林航把所有的时间都写在挂历上，方便查看，可以提前安排食材做准备。 “明天有，大后天也有，十六也有……这些圈起来的都是？我也一起去行吗？我不怕累！”晓虎看着挂历一脸兴奋期待的问道。 林航笑着点点头，放下手机，招呼晓虎到跟前来。 “你真不愿意回学校读书了吗？” 晓虎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慢慢点了点头，又停顿了一下猛地摇起了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航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两手拍了下他的肩头。 “行，不说了，航子哥给你做好吃的。” 晓虎毕竟是半大的孩子，听到有吃的，脸上立刻从阴转晴。 “过来看看，这是二炳叔给的羊血，看这颜色，多厚实。” 打开塑料圆桶的盖子，林航用勺舀了一大勺暗红色的羊血放到盆里。 已经凝固的羊血犹如晃动着的果冻，光滑油亮，放到盆里以后还在左右晃动，弹性十足。 两人像是发现宝贝一样，相视而笑，林航来到厨房挽起袖子，打开买来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的辣椒粉还有香料。 晓虎也凑到旁边，看着一袋子不认识的调料，满眼好奇：“航子哥，这么多你都分得清吗？我只知道这个是八角，其他的见都没见过。” 林航胸有成竹，拿出一个个分装的小袋子：“这是香叶，像不像树叶？这个是白蔻，这个像枯树皮的是桂皮……你闻闻……” 晓虎凑上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微苦气味萦绕在鼻尖。 “这些调料用来熬油，那味可香了。” “航子哥，要洗什么菜吗？我来洗！”晓虎已经等不及了。 林航看了看灶台上堆放的食材：“那你就帮我把这些蒜苗和大葱给洗了。” “嗯呐”，能当上航子哥的小帮手，是晓虎现在最高兴的事。 林航把羊血洗干净，除去血块上的血沫和表面附着的沉淀渣滓。 右手拿起菜刀，先把菜刀在凉水里蘸过后，然后左手伸直，五指靠拢，对准刀路，轻轻按压在羊血上面，快速将羊血切片。 下刀的时候不能有一丝犹豫，不然羊血容易碎开，无法成型。 手指轻柔的抚过光滑的羊血，林航将血片叠成斜坡状，然后刀身前后，上下保持水平，“噔噔噔”响起一阵密集的刀切声，羊血瞬间被切成一根根整齐的粗长条。 切好的羊血放入盆里待用，林航就开始准备整碗羊血粉汤的灵魂主角：辣汁油。 辣汁油的调配可不简单，看着一大袋的调料，林航从心里谢谢二炳叔，居然都给他全都找齐了。 总共十五种调料：花椒、小茴香、桂皮、八角、草果、玉果、胡椒、干姜片、荜拨、良姜、砂仁、蔻仁、桂子、丁香还有上元桂缺一不可。 花椒和小茴香已经让店家碾碎成细粉，这就省了林航不少时间。 “航子哥都洗好了”，晓虎把洗好的大葱蒜苗端了进来。 林航转身瞅了一眼：“坐会，我手机上有个新的游戏，你玩会儿。” 听到能玩游戏，晓虎擦干净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机，目不转睛的研究起来。 林航开火热锅，往锅里倒满菜籽油，放入增香的蔬菜：香菜、生姜、大葱和洋葱丝，还有各类的香料按所需份量一起放入锅中。 小火慢炸，拿漏勺轻轻翻动里面的香料，让蔬菜的香味和调味料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充分挥发在热油之中。 香味弥漫开来，晓虎忍不住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葱油和辛辣的香气互相交织，让人沉醉。 林航留意着锅里的火候，滚油里的蔬菜大料炸至快糊不糊的时候，他用漏勺把它们都给捞了出来。 锅里剩下熬好的香油，然后加大火再烧滚，让高温去除菜籽油的腥味，仍旧保持油锅里的高温。 油锅冒着突突的热泡，林航小心的倒入辣椒面和白芝麻，以免热油溅起，边倒边搅动，再加入一点白酒，激发出辣椒的香味。 “阿嚏”，浓郁的香辣味迅速刺激嗅觉，让林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锅里的辣汁油颜色越发红火光亮，白色的芝麻漂浮其上，加重了浓郁的香味。 林航拿出个不锈钢圆桶，把熬好的腊汁油倒入桶里，这油越放越香，也越香醇。 最花时间的一道步骤完成，林航觉得轻松不少，他拿出两块卤水老豆腐切丝，接着蒜苗从中间劈开，给切成蒜苗丁，香菜切段。 把配菜都搞定了，林航看了下提前用凉水泡好的粉条，粉条要用凉水泡，热水泡的话就不筋道了。 把铁锅刷干净，林航倒水，准备煮开下粉条。 “哎呀妈呀，我到的真是时候，这味道杠杠的。” 厅里响起二炳叔的声音，他这间小屋瞬间热闹了起来。 曹华叔也跟着一起过来，手里拎着块用稻草扎住的腊肉：“航子，做好吃的咋不喊华叔啊，怕华叔白吃了你的？来拿着！” 还没等林航反应过来，一条熏的色泽油亮，肥瘦相间的腊肉“咻”的甩到了他的面前。 第十四章 要去的给我扣1 林航忙不迭接过腊肉，瞬间满手沾油，烟熏的肉香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检测到宿主获得优质腊肉】 【意外触发菜谱奖励：土豆炒腊肉】 林航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抬高了嗓门：“华叔，待会吃多少你只管说，但凡吃的不满意，你把我这锅砸了都行！” 曹华叔往厅里一坐，满脸乐呵：“嘿，那你就给叔盛个大碗的，让我好好过过瘾。” 林航一看锅里热水已经烧开，先加入粉丝，让它在滚水里烫熟烫透。 拿出大碗，每只碗里加盐、味精、鸡精、胡椒粉和花椒粉用来给汤头增香提鲜。 林航用筷子把粉丝捞起，放入碗里铺平，接着把羊血放入漏勺，在汤锅内上下摆动，一熟就立刻出水，以免羊血口感变老。 最后再烫熟豆腐丝，碗里的食材已经装得扑扑满，林航再浇上刚熬的辣汁油，一勺勺鲜红油亮的辣椒汁淋在上头，更显得香辣诱人。 最后淋上滚烫的热汤，再放一点香菜末、蒜苗末，清翠的绿，辣油的红，映衬在一起，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来，二炳叔，曹华叔”，林航一手端起一碗满满的粉汤，小心快速的端上桌，汤碗一放到桌上，他就赶忙把烫着的手指捏住耳朵降温。 “嘶嘶……烫死我了……叔，辣子不够的话再加……晓虎你那碗我少放辣了，去吃。” “嗯呐”，晓虎往厨房里一闪，端着自己那碗坐到桌边，早已迫不及待起来。 “晓虎，这粉丝可急不得吃，不让一下烫心窝子……” 二炳叔看到晓虎着急的样子，笑着提醒了一句。 晓虎听着点点头，这下慢慢的轻轻的拌匀碗里的粉汤，辣椒油和热汤融合在一起，整碗粉汤看着红通通，油亮亮的，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二炳叔挑了一口羊血条就塞到嘴里，轻轻一嚼，鲜嫩爽滑的羊血就化在嘴里，不腥不膻。 这羊血烫的恰到好处，少一分嫌烂，多一分又嫌老，入口脆嫩，烫水的时间真是控制的一秒不差。 “怎么样，航子，叔这羊血不错，你记着，以后这牛、羊、猪……鸡鸭也行，你只管来找叔，叔给你搞定！” 曹华叔嚼着粉丝，嘴里也嘟囔了句：“你咋不给航子找个媳妇？” “嘿，你当我不找啊，总比你媳妇介绍的那……跟个门板一样宽”，二炳叔说着还拿两手比了个姿势。 晓虎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咳咳”，猛地呛了一下，这辣油迅速冒头，他一张脸瞬间通红，额头上都滴下汗来。 “虎娃子还吃不了辣，得多练练”，曹华笑着调侃道，让后像是要证明自己能吃辣，“咕噜”一下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热汤。 “这男人家要会吃辣子，那才有男人味！” 晓虎听得似懂非懂，在一旁辣得直哈气，感觉舌头都渐渐麻痹了起来，赶紧喝了一大口水缓解一下。 林航捞起锅里的粉丝羊血，也给自己煮了一碗。 淋上热汤，林航也趁热尝鲜。 一入口，羊血果然如二炳叔所说鲜嫩脆滑，他知道现在市面上有些商家为了节省成本，会用猪血牛血兑冲在羊血里，普通人在重辣重油的调味下也难以分出。 但如果是行家吃货还是能分辨其中细微的差别，感受到口感的大打折扣。 再挑一筷子粉丝，光滑筋道辣香扑鼻，初冬微寒的季节吃到胃里，别提有多暖和了。 “完美！” 羊血鲜嫩，粉丝爽滑，汤味麻、辣、鲜，全部都达到了林航的心里预期，让他非常的满意。 赵二炳和曹华叔嘶溜嘶溜吃得正欢，两人不约而同的端起大碗，仰起头把碗里的热汤都一饮而尽，放下碗，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光，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场战斗。 二炳叔吃饱喝足，翘起二郎腿唠嗑道：“航子，啥时候再去大集啊？” 林航抬起吃得正酣的脑袋：“明天就去，这次有经验了，明天早点去，这粉汤早上估计也有人吃。” 二炳叔听着脑中浮现出年轻时的记忆。 “我年轻那会儿还在农贸市场跑车，通宵一晚上拉货回来，就喜欢去集市喝个早酒，再和一起拉车的兄弟们凑份子整盆牛杂汤，你还记的吗？老曹……” 曹华叔打了个嗝：“记的，一口肉一口酒，那滋味别提有多过瘾了……就那个老高，你还记得不？啧啧……一人就能干一斤白的，吃完就在大集的石墩子那躺着就睡一天！” “哈哈，对对，整个一酒赖子……” 林航听两人说起集市的趣事，好奇的问道：“早上大集还有人喝酒？” 二炳叔解释道：“以前不少人是晚上干活的，累了一宿，这早饭当晚饭吃，到大集上吃口热乎的，解乏下通宵的疲劳。” 林航明白的点点头，想不到大集上还有这样的习俗。 “航子，等你摆摊久了，啥稀奇的事都能遇到……” 林航听的也来了兴致，把自己前天摆摊遇到的事也说了不少，众人一阵乐呵。 又聊了一会儿，二炳叔顺路把自己的三轮开了回去，曹华叔也蹲在车斗上，搭了回顺风车。 林航走到院子里收拾了一下小吃车，往晓虎家院子里一瞧，灯都熄了。 “晓虎，你舅妈估计通宵麻将去了，干脆你就在我家睡一晚得了，省得明天早上出来被她看见唠叨。” 晓虎欣喜的两眼放光：“真的吗？” “还假的呢，来，我给你拿双拖鞋，烧水洗个脚再睡。” “不用航子哥，我自己来烧，现在换你坐着。” 林航笑笑：“行，你自己来，反正我这家你也熟悉。” 晓虎换上拖鞋，把换下的球鞋擦了擦鞋面，宝贝似的放到床脚边。 林航一看是自己给他买的那双球鞋，林航不想让晓虎感到窘迫，微微转过身，佯装出玩手机的样子。 林航打开自己和死党们的聊天群，“桃溪新扎师兄弟(4)”，发出信息。 明天早上5点出发去大集，想来帮忙的扣1，必有重酬！ （哥不是传说）刘川：这群就我们四个，扣个屁1，我去 （桃溪逍遥王）梁冬：我也去 （大王带我来寻山）李大山：大春妹子也要去，航子你看行不？不行的话，我就骗她说车子坐不下 （桃溪逍遥王）：呸，你俩啥时候对上眼的，是好兄弟不？居然不告诉我们！ 林航：行，都去的话，可别迟到，我先睡了！ 放下手机，前世今生唯一没改的习惯，就是每天睡前习惯洗个澡，拿上要换的衣服，林航起身走向浴室，准备洗去一天的疲劳。 第十五章 一回生二回熟 天还没亮，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村子里随处趴窝的大黄狗，掩耷着脑袋，听到一阵阵脚步声，抬起头，嘴里呜咽了两声。 王大春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一身衣服，扎了个高耸的马尾辫，轻手轻脚的推开院子里的大铁门。 “吱呀——” 哎呦妈呀，你咋就不能轻点声。 房门口门帘被一把掀起：“你个死丫头，天还黑压压的就出去耍啦……老跟那几个不成器的混在一起搞啥子，你这样下去都找不到婆家了——” 大春妈站在屋子门口，连珠炮似的吼了一串，得了，反正也被发现了，王大春干脆回头喊了一句：“你管我莫得，我天黑前就回来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村口跑去，今儿她要和林航他们一起去摆摊逛大集，她可不能迟到。 村口大槐树底下，几个人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出发。 “是大春？你们瞅瞅！” 几人抬头看去，大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没晚，跑死我了。” 林航坐上小吃车的驾驶位：“没晚，大家都刚到，大春你和晓虎坐车斗上。” 李大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上前说道：“大春做我摩托，冬子你和晓虎挤挤……” 梁冬斜着眼若有所悟的坏笑了起来：“咦——” 李大山把他往车斗上推搡：“咦啥，帮个忙，待会到集市上要吃啥我请！” 梁冬笑得乐不可支，一脚跨上车斗，蹲坐下来。 大春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拧了李大山一下，带起安全帽坐在李大山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大家全部就位，林航发动小吃车，按照前天走过的路线，向大集出发。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到大集摆摊，林航已经轻车熟路。 入口牌坊底下，还是上次那位管理员，一脸瞌睡没睡的样子，说话有气无力。 “五十……这个牌，后面有水管子方便你摆摊……”接过林航递出的五十纸币，管理员刘强摸索了个号码牌扔到桌上。 林航说了声谢谢，拿起号码牌，心里觉得这人面冷心热，给他拿的都是不错的摊位。 今儿来的早，大集上都是正在准备出摊的摊主，这次两边还是摆的小摊。 左边是卖手工辣条的小贩，各种各样形状的辣条装在一个个纸箱里，散装称斤一斤8元，这辣条丝，方的圆的切细切片的，可说是应有尽有。 右边是个卖玉米馍饼的大爷，一个饼子一块钱，烘饼的炉子里冒出一阵阵热气，散发着玉米面的香甜。 虽然两边也都是卖吃的，不过东西的品种不同，也不怕会相互抢客源。 王大春从进大集门口开始，就两眼看得眼花缭乱，瞧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有趣。 “早知道上次我也跟着来了，这可太稀罕人了。” 林航仔细的把小吃车停在摊位上，梁冬几个再推着车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几个大小伙子，开始从车斗里卸桌椅，卸锅具炉灶，几人照着上次一样，摆好折叠桌凳。 林航把两桶羊血，还有其他食材也搬下车斗，就摆在自己身后，方便拿取，这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备齐了足够的份量，可不会像上次那样食材不够，只能早早收摊。 小黑板上擦掉之前写的字，林航用粉笔方方正正的写上。 “羊血粉汤 15元\/碗” “正宗羊血，童叟无欺” 挂上小黑板，林航看这会儿大集上行人还不多，从腰包里掏出张纸币：“大伙，先去把早饭吃了。” “谢谢航子哥，你要吃啥我给你带。” 林航想了想：“刚才过来我看到有卖壮馍的，你给我带两个白菜素馅的。” 几人簇拥在一起，赶忙往壮馍摊子那走去，林航洗干净手，开始在案板上切起香菜蒜苗。 大集门口，王庆国口袋里揣着瓶高粱烧，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满脸悠哉的看着两边的摊子。 王庆国去年刚过了六十大寿，这几年孩子都已成家，他领着大队的退休补贴，在这小镇上日子也算过得轻松自在。 这段时间，他也没其他爱好，就喜欢起个大早，到镇上的大集上喝碗热汤热面，然后喝口自己带的小酒，好消磨消磨时间。 一路走得虎虎生威，没有丝毫停顿，王庆国“啧啧”砸着嘴。 几十年里，这镇上的大集也悄悄发生着改变，一些跟风城里的小吃零食也渐渐多了起来。 以前搭个土灶台，炉火炖的大锅牛杂这几年就不多见了。 “好香的辣子味！” “这味熬的好，比超市里那些瓶瓶罐罐的辣酱香多了。” 王庆国像是发现了宝藏，脚步健朗的寻着香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辆蓝色的铁皮小吃车映入眼帘，惹人注意，这会已经有客人围在车前看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噔噔的切成菜。 中式菜刀快速的移动，如雪片般落下，案板上暗红光滑的羊血切成整齐一致的“火柴棒”细条。 林航不仅切菜的手法娴熟，连手势也如行云流水，看得人大饱眼福。 切好的羊血放入盆里待用，再切其他配菜，错落有致的刀锋落下，铿锵利落，把王庆国看的心驰神往。 这半大的小子，手上功夫还真不错。 瞅了眼小吃车前挂着的小黑板，羊血粉汤？ 这让王庆国不禁怀念起年轻的时候在厂里值夜班，早上喝碗羊汤让人觉得清新甜美，一天很有奔头。 累了一天，也喝碗羊汤让人觉得很是解乏，又有了精神和力量，物美价廉，有滋有味儿，这羊血对于年老胃弱的食客来说也是绝佳的美味。 “大爷，吃粉吗？” 李大山还咬着手里的韭菜盒子，上前招呼道。 “来一碗呗”，王庆国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靠里的那张餐桌，要坐在靠边的座位上。 “好嘞，大爷您坐，咱老板的手艺那可是呱呱叫，吃了保准你夸好。” 大集上的行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王庆国坐到里边的座位，面向大街，等着上菜的时候，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坐下休息了片刻，王庆国从口袋里掏出小酒瓶，还有个玻璃小酒杯。 往小酒杯里倒上如清水般的高粱烧，一阵酒香从杯中弥漫开来。 旁边餐桌旁的客人，看着老头不同寻常的举动，惊讶的低声嘀咕。 “这老头怎么还大清早喝上酒了？” 第十六章 这儿，看这儿！ 王庆国看到大家都用古怪新奇的目光撇向自己，浑然不在意，他拿起酒杯，先抿上了一口高粱烧。 这酒劲真够霸道的！ 高粱烧在这一带本就叫霸王酒，入口甘醇辛辣，回口又带着一丝丝甘甜。 现在的大集上，都是些油炸果子，糕点糖果居多，这些零嘴也没办法配酒喝。 这个小吃摊真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大爷，您的羊血粉汤，小心烫。” “大姐，这碗你的，少加辣子对。” 刘川这次还是充当传菜员的作用，把林航煮好的一碗碗粉汤利落的端上桌。 晶莹剔透的粉条、翠绿新鲜的蒜苗香葱点缀在暗红油亮的羊血之中，火红的辣汁油更是衬的整碗粉红红火火，透着香辣的气息。 桌上的客人都赞赏的点点头。 色、香、味，羊血粉汤在色泽和香味上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接着就是品尝碗中食物的味道了。 碗里的羊血份量给的很足，王庆国挑起一筷子羊血，一入口羊血的口感嫩嫩的，麻麻的，又滑又脆，可以说是鲜嫩爽滑。 老豆腐丝也吸饱了汤汁，一口下去，麻辣鲜香的汤汁立刻充满了口腔。 “太好吃了……真好吃。” 麻辣鲜香的滋味，让手里的小酒都更加的香醇了。 王庆国嘴里连连夸赞，他特意让林航多加了点辣汁油。 一桌子的客人，就他的碗里红红的辣油，让不吃辣的人看了可能会被吓一跳。 整碗通红的汤汁，辣的王庆国嘴角发麻，满头大汗。 “呵，这辣汁够劲，我倒不信了！” 似乎是迷上了香辣劲道的滋味，越辣越想吃，王庆国拉开外套的拉链，敞开外套，脖子上的围巾也摘了下来，像是要迎接一场大战。 “大爷，您这头上的汗怎么跟下雨一样，您擦擦……” 刘川拿出一包抽纸纸巾放在他面前，让他擦擦汗。 王庆国已经嘴麻的没法说话，只能点点头致谢，热气腾腾吃了全身暖乎的汤粉，再加上刚才的一口高粱烧，让他全身像是点起了火炉，从头热到脚。 “嘶嘶——” “嘶溜嘶溜~” 吃着粉汤的客人都不拘束的发出嗦粉的声音，有的客人还有着自己独特的饮食习惯，特意问林航要了醋，在热汤里又加了点醋汁。 这下汤汁酸酸辣辣，吃着更加开胃。 王庆国邻桌的中年男子，也要求多加一勺辣汁油，看着自己旁边的老头气势威猛地干着火辣的汤粉，他也不甘示弱。 两人你一口粉，他一大口汤，居然隔空较劲飙起饭来，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逛大集的人路过林航的小吃摊，看着食客们吃的满嘴油光，沉浸在可口的美食中，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大春蹲在餐车后头的空地上，洗着水桶里的汤碗：“哎呀妈呀，这碗咋洗不完呢，上回你们是怎么洗的？” 晓虎麻溜地冲干净大碗，用干净的抹布擦去水渍：“大春姐，你拿这个水管子这样一冲，就好洗了！” 大春累的半坐在石墩子上：“让大春姐歇歇，我这是把一年的碗都给洗了。” 晓虎笑了笑，他有的是力气不觉得累，手里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 李大山抽出身，跑过来：“来来来，吃颗糖”，让后剥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大春和晓虎的嘴里。 “甜？”，说完又给王大春按摩起肩膀来：“累不累，辛苦了……” 王大春把他手一推：“忙你的去，别来打扰我洗碗！” 李大山笑着回到摊子，继续帮忙招呼客人。 时间临近中午，准备在大集上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林航的小吃摊已经座无虚席，等待吃粉汤的人渐渐把摊位给围了起来。 后来的人好奇的想要看看是卖什么的，只能踮着脚或是跳起来才能一看究竟。 几个结伴的年轻人，机灵的挤到餐桌旁，看到李大山上前问道：“哥们，我带朋友来吃油泼臊子面，我们几个坐后头台阶上就行。” 李大山一看是前天加了聊天微信的小伙子，看来是今天带朋友来探店了。 “今天不卖油泼臊子面了，我们林老板新做了羊血粉汤，你们吃嘛?” 青年一听换了东西，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同伴，询问道：“怎么样？还吃吗？” 前天吃了臊子面让他跟朋友们一阵猛夸，没想到今天特意过来居然不做这个。 “帅哥，你怎么不在群里通知一声，害我们白跑一趟。” 李大山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林航听到几人的对话，没想到现在已经有回头客上门了，他看着几人准备转身离开，信心满满的开口挽留道：“几位可以尝尝我今天做的羊血粉汤，要是觉得不好吃不收钱！” 这几人也不是混吃混喝的人，男青年听到林航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琢磨，来都来了，既然老板上次的臊子面做的那么好吃，那这个羊血粉汤应该也不会差。 他又瞅了瞅餐桌上客人的汤碗，看着的确香辣诱人，他转身对朋友悄声说了几句，大家也都回心转意，决定留下吃粉汤。 李大山看到几人改了主意，立刻热情的安排座位：“这里还有几个塑料凳，大家坐，这两凳子上可以放碗。” 林航看到事情解决，客人决定留下，和李大山相视一笑，露出胜利的表情。 中午过后，林航发现现在来的客人，还真有不少是上次的回头客，看来他的小摊在经常逛大集的人心里已经留下了一抹印记，这些食客只要吃得满意，自然也会口口相传，扩大他的知名度。 林航小吃摊的火热把他旁边的两个小摊，也衬得犹如一个天一个地。 不少吃完粉汤的客人，像是对嘴里的香辣味意犹未尽，想要再补上一口，又会再跑到卖手工辣条的摊子再称些散装辣条，边走边吃。 辣条摊老板这半天笑得脸都要僵了，本来看着旁边的小吃摊生意火热，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可这会他是恨不得给林航作个揖，谢谢他带旺了自己的摊子。 另一边卖玉米馍饼的大爷轻轻叹了口气，旁边摊子的热火朝天好像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一般。 从早到现在也就卖了一炉馍饼，现在这一锅凉了又回炉热了一次，仍旧无人问津。 馍饼大爷垂头丧气，本来还想今天多卖几炉饼子，给小孙子买把玩具枪，照这个样子也只能作罢了。 当然，人家生意好也是人家的本事，埋怨嫉妒也没有用。 “卖玉米馍饼的，麻烦拿两个饼子给我！” 听到有人要馍饼，大爷本能的看向摊子前，没有人？ “这儿，哎，看这儿——” 馍饼大爷这才察觉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发现隔壁小摊上，有个吃粉的客人在向他招手。 第十七章 饼子就汤越吃越香 馍饼老大爷顿时精神起来，看清楚是个中年大姨向他招呼要买饼。 拿纸袋包上两个饼子，刚想送过去，大爷又迟疑的看了林航一眼。 自己把生意做到人家摊子上去，换谁都不乐意。 “没事，大爷，人家叫你呢”，林航回了个客气的笑容，打消了馍饼老大爷的顾虑。 “谢谢，怪不好意思的，我放下就走。” 老大爷赶紧走过去，放下馍饼，收了大姨两个硬币就转身回到炉子旁，也不多停留。 大姨从袋子里拿出个馍饼，玉米黄的饼子透着股淡淡的甜香，倒是吸引了其他食客的注意。 只见大姨的羊血粉汤里吃得只剩热汤了，就这一大碗热汤不喝有些浪费，喝的话没有了粉丝羊血也有些单调。 大姨把饼子掰成一元硬币大小的小块，一块块丢进汤碗里，饼子内芯均匀的气孔，立刻吸满了红油的汤汁，个个饱胀起来。 大姨拿起筷子挑了一口泡软的馍饼，浸满了汤水的馍饼又软又酥，入口即化，原本只是淡淡甜味的馍饼又加入了鲜辣的滋味，满嘴酥香。 看着大姐一口饼子一口汤，其他食客个个人精上线，有样学样起来。 “老大爷，我这也要个饼！” “我这来两个……” 刚才来的一群青年，领头的男青年说到：“我去买几个，我们也泡汤喝”，其他几人一听纷纷点头。 馍饼大爷这下可乱了手脚，他本来年纪就有些大了，客人一个个来自然没问题，一下涌来那么多人要饼，他不知所措，手脚一下忙乱了起来。 林航看到他有些慌了神，打算帮忙一把：“大爷，你别急，我这给你记着单子，你慢慢来。” 馍饼大爷感激的看向林航连连点头致谢：“好好，那我赶紧再做一炉”，说着揉起面盆里的玉米面团，开始擀饼子。 大集上有些老人家摆摊也是赚的家用生计，林航觉得只要不是做一样的东西，故意和他打擂台，那么能帮就帮一下，也不过是顺便的事而已。 林航对刘川说道：“川子，咱帮大爷记下单，一元一个。” 川子比了个ok的手势，来到餐桌旁：“大家要馍饼的说下，我们等会儿帮忙拿过来。” 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下单，有要一个的，也有要两个，一个个报数，刘川记在小本子上，一会儿统一到馍饼大爷那提货。 【羊血粉汤，累计售出152碗】 【好评积分点累计2492点】 看到系统显示了数据更新，林航赶紧转过身，查看剩余的食材，两桶羊血已经用完了一桶，剩下的一桶也只有一半的量了，粉条还剩四捆，也还够用。 林航估摸着这阵午饭的高峰点过去，客流应该能减缓一下，他们几个也好抽出空，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一位像是小工打扮的男子抹了抹吃得油光的嘴，朝李大山招招手。 “帅哥，我再来五份打包。” 这话一出，几个在旁边等位的人瞬间就不乐意了。 还有十来个人等在餐桌旁，想着早点坐下一尝美味，这小吃车就这么点大，上头就两个炉灶，煮了你的，就不能烧他的，一下要五份，这不又得等上半天？ “大家都等着呢，我这都坐半天了，你一下买这么多，后头的人又要等了。” “就是，这里老板现做现卖，我们也现买现吃，你要是打包个一百份，我们干脆都别买了！” “说的没错，不能这样！” 现场突然喧闹了起来，林航心里叹口气，怎么每次顺顺利利的时候，总要出点小状况。 林航赶紧说道：“各位，听我说一下，小店还是希望现吃现买，打包的话一人最多带一份，希望大家谅解。” 男子看到自己惹了众怒，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也不敢以少战多，只能懊恼的改口道：“行，我就打包一份算了……本来也是想给我工友带的……” 林航扭了扭脖子，调整了下状态。 刚才的小状况归根结底还是上菜的速度，赶不上客人来摊子排队的速度。 他在保证食材都煮熟的前提下，手上尽可能的压缩时间，减少食客的等待。 结伴来的年轻客人们一个个吃饱起身，领头男子过来扫码付款。 “老板，你这次做的羊血粉汤也是出神入化，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别见怪！” 对方这样客气，林航自己也是给他搭个台阶下：“过奖了，我这小摊刚开不久，只要是我拿手的菜，不定时都会轮换，就当每次来，说不定会有个惊喜呢！” 年轻人一听正中下怀：“对对，就是惊喜，以后咱们再来，你做什么我们几个就吃什么！” “好，欢迎下次再来，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几人吃的酣畅淋漓，全身舒畅，个个揉着撑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把桌上最后一个等餐的客人上了粉汤，林航和一众死党瘫坐在台阶上，累的大喘气。 “哎呦吗呀，这真跟打仗一样，航子哥，你们总共才出了两天的摊，就火成这样？”王大春揉着酸疼的胳膊问道。 “我自己也没想到，别人说厨师是勤行，水里来火里去，这会儿我可信了！”林航吁了口气，和晓虎两个背靠着背，相互借力休息一下。 “我现在满鼻子的辣汁油味，感觉就是吃糖葫芦估计到嘴里也是辣的！” “我想睡一觉了，航子哥，咱们还剩多少羊血啊？今天是不是赚麻了？” 林航仰头看着天，放空一下身心：“还有二、三十碗，早赚麻了，今天要吃什么还是我请客，另外再一人一张票子，谁也甭跟我客气。” “航子哥万岁~~~” “冬子，你那个万岁怎么喊的有气无力的……” “有气就不错了，我都快累断气了！” “要我说这累的可真够畅快的”，刘川说完干脆在干草地上躺成个大字型，深呼吸了一口气。 李大山也有样学样，刚躺下，还没放松一分钟，他像是脑中抽过一个信息，立刻坐直了起来。 “哎呀妈呀，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第十八章 那是我的发财树 桃溪村李大山家。 大山爹在院子空地里，铺上塑料布，晒着细细的萝卜条。 三叔公背着竹篓子，走过大山家门前。 “大山爹，晒萝卜条呢？你家小子咋不帮帮你，看你弯着个老腰，多费劲呢。” 大山爹拨弄好萝卜条，慢慢蹲起身，右手捏拳捶了捶后腰。 “别提了，婆娘婆娘么得见了，说是去邻村兄弟家了，那臭小子，鸡没叫就没个人影，也不知道去哪里耍了。” 三叔公卸下背着的竹篓子，里面是刚摘的番薯藤，回去用来喂猪。 “这几天村里咋安静了不少，那几个小子没事就在村里转悠，我还想找他们帮我垄垄我那块地，我好撒肥了。” 大山爹擦了擦手，又择起菜来：“好像是去镇上大集了，也不知道搞些什么，上次回来，买了不少东西，钱不晓得赚，花起来倒是本事劲的很。” 三叔公舀了勺水缸里的水，喝了一口说道：“你上次说让大山跟他舅去学木工，怎么他不肯？” 大山爹两手拍了拍大腿，一脸无奈：“莫得提了，说一次他和我吵一次，他娘给他说了对象，他也不肯见，说是要自己恋爱。” 三叔公听完笑得直摇手：“那你就不晓得了……我不说了，让大山自己和你讲。” 大山爹听了挠挠头，咱自己儿子的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三叔公笑而不语，重新背上篓子，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你家后头那个鱼塘，是不是角上有两颗瘦杆子树？” 大山爹一听点点头：“嗯呐，那两棵树虽然长不粗，不过是我鱼塘的发财树，镇风水嘀！” “镇啥子风水，我看到有棵光杆子了，连树墩一起砍了！” 大山爹一听一脸紧张震惊：“哎呀妈呀”，趿着拖鞋就往后头鱼塘跑去，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镇上大集，所有食材全部售罄，一行人又逛了一圈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整装待发准备回村。 “大山哥，不就棵树嘛，看你心事重重的，回去跟李伯说一声就是了。” “那是我爹的发财树，我咋把这事给忘了……”李大山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昨晚睡觉前，大山妈和他提起，邻村的舅舅想砍自家鱼塘的枯槐树做两个木板凳。 他这个舅舅就爱来占他家的便宜，大山从小就习以为常，本来想告诉父亲让他提防着，结果早上忙着出来给忘了。 罢了，这太阳都要落山了，估计枯槐树早就遭了毒手了。 林航确认东西都没赖下，最后问到众人：“大家看看有什么想买的，没有就回去了。” “没有了！” “这么多吃的够吃好几天了！”川子手里拎满了买的零食，蜜三刀、糖球还有蒜香大红肠。 晓虎和大春一人抱着个白熊毛绒玩具，半张脸埋在玩具熊毛绒绒的脑袋里。 “晓虎也就算了，大春你这么大个人还玩这个。”川子看着撇撇嘴笑着说道。 “这叫少女心，你才不懂呢？” 林航看看时间，大春姑娘家跟他们太晚回去总不太好，还是早点出发。 众人按照早上来的位置，各就各位，车上的食材一空，林航觉得小吃车开着都轻快了不少。 桃溪村后山鱼塘，“哎呀妈呀”，大山爹看着光秃秃的树墩子，气恼的直跺脚。 “哪个混球子哦，把我的发财树砍掉了，看我找到你一顿好揍！” 大山爹环顾四周，看到再远一点，有人在地里刨沟子，他一摇一摆的赶紧过去。 “大姐，我家那鱼塘你有看到人过去不？” 带着草帽的大姐抬起头，朝大山爹指的方向一看。 “我下午才过来，也没得看见……” “哎~~~憨巴，我前头看到憨巴再这晃悠……”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大姐拿锄头指了指前头的小路说道。 大山爹这会儿怒火中烧，憨巴又是村里有名的混赖子，心里一下认定了就是憨巴搞得鬼。 “不是他还是谁，跑我鱼塘来搞坏！” 大姐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是看好戏一般，又朝路上指了指：“好像往那走了……” 话还没说完，大山爹一个掉头，跑着小碎步，追到路上。 跑上小路，大山爹朝两头远远眺望，果不其然让他看到个身影，拖着什么东西已经走到了前面岔路口。 不是憨巴还是谁？ “站住，你个死龟，砍我的发财树。” 大山爹一边喊一边跑，可他没想到，憨巴脚力这么快，他从家跑到鱼塘，再从鱼塘追到这，早就一手撑着腰跑地上气不接下气了。 “给我站住！”，眼看要追到村口，大山爹总算赶了上去，跑近一看，憨巴拖着棵枯树杆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大山爹这会已经累的头晕眼花，看到枯树杆子也没细看，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憨巴干的。 他脱下一只拖鞋，拽在手里拼劲力气追上去，一下往憨巴脑袋上一拍。 “你个混子，砍我的树，看我不教训你！” 憨巴无缘无故后脑勺被拍了一下，疼的他连忙拿手揉个不停，嘴里叫骂道：“你个死老头，喝浑酒了，长没长眼！” 大山爹一把抓住憨巴手里拖的树杆子：“这树是我家的，你凭什么砍！” “啥子你家的，你眼瞎了我砍你家的树！” 两人的喊叫声，把附近在树下休息的村人给吸引了过来。 “呦，吵架了吵架了，过去看哈。” “是大山爹还有憨巴，这两个一个暴脾气一个混气，有的看了。” 众人走进他俩，劝架的没有，全都是看热闹的。 大山爹气的满脸通红，一只拖鞋丢在地上，死拽着树杆子不放手。 憨巴也被搞急了眼，一下蛮劲上来，把大山爹猛地一推，摔了个屁股蹲。 “憨巴你可轻点，大山爹这把骨头可不经摔。” 不知道谁说了句煽风点火的话，大山爹脸上一下挂不住，手撑地赶紧站了起来，脑袋一热就朝憨巴扑了过去，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扭打在了一起。 林航把小吃车开进村里，老远就觉得和往常不一样，大槐树底下连个人影都没。 “嘿，今天怎么了？大伙都去哪了？” 大春坐在摩托上，伸手一指，清亮的嗓子喊道：“快看，那，有人打架——” 第十九章 糊涂汉子精明婆 “大山，别看热闹了哈，是你爸——” 大山一听，脚一蹬停下摩托，赶忙下来，冲进了人群。 “都起开，都起开”，大山年轻力壮，上去就扯开在地上翻滚的两人，从背后扶起自己父亲。 “憨巴，你搞啥呢，打出人命来啊！” 憨巴坐在地上，脚上一只鞋都被蹬掉了，这一圈扭打下来，他也喘着粗气，满脸通红，一脑门子的汗。 “你问他，我好好嘀走在路上，他上来就拍我脑袋，没个道理！” 大山爹靠在儿子身上，这下来了帮手，他顿时底气十足。 “你砍了我鱼池的发财树，打你，打你都是轻嘀！” 李大山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轻声在父亲耳边说道：“爸，你冤枉憨巴了……哎，我回去给你说……” 大山爹打架吃了亏，心里一股子火没出撒，一听儿子帮着别人，把手一甩喊道：“你脑壳子昏了？我冤枉他？” 林航一群人也挤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树杆子，现在这树砍的哪家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闹成这样，大山爹估计是碍着面子，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李叔，你家鱼池好像是两棵枯槐子树，憨巴这拖的是沟树，后山头上都没人打理了……” 大山爹一听，定定心神，凑到树杆子那仔细一瞅。 还真是！ 大山爹像是装起了糊涂：“啊？咋滴嘛？不是槐树吗？我瞅着怎么一样？” 憨巴听到是大山爹搞错了，这下可来了劲，拍拍裤子站起来，把手一挥。 “你个老糊涂，眼睛是打糊了，杨树不认得柳树的！” 李大山明白这事父亲不占理，再闹也是给村里人看笑话。 “都别吵了，我代我爸给你道个歉，这袋子花生你拿去吃。” “嘿嘿，好……” 梁冬瞅了瞅围着的人：“大姨婶子们，太阳都要下山了，大家都回去……回去……” “丽姐，你家灶台没关火……我看那烟囱直冒烟！” 村里人看也没什么热闹了，三三两两的散开，各回各家。 不过总有好事者多嘴多舌，一个中年汉子冷不丁嚷了一句。 “大山爹，你还真冤枉好人，我早上看到你家婆娘，带着兄弟锯了那棵树，搬到三轮上开走了。” 简单一句话就跟平地炸雷一样，闹了半天居然是自家人干的。 大山爹一下没了面子“哼”了一声，两手背在身后，找到掉的那只拖鞋，穿上以后就低头直往家走。 林航推了推大山：“快点跟着，别回去了又跟婶子打架。” 李大山一听，马上反应过来：“对对，我……” 王大春也下了摩托：“大山哥，我自己回去，你先走。” 李大山点点头，骑上摩托，“轰”的一声，赶忙追他爸去了。 憨巴有点怵大山，毕竟这儿子可比老子年轻力气大，他可没信心能打赢大山，看着摩托骑远了，才又来了精神接着骂道。 “原来是自己婆娘贴娘家了，拿我来出气！” 林航看憨巴没吃什么大亏，但也算是飞来横祸，也不怪他会生气！ 憨巴抱怨了几句，喜不自禁的看着怀里的一袋子炒花生，什么气都消了，这花生又油又香的，他还正愁嘴里没个零食吃。 “行，我们也散了，今天也辛苦大家了”，林航对几个朋友说道，自己和晓虎顺路，顺便把他送回去。 晓虎看来今天是真累着了，躺在车斗里睡到现在，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也愣是没醒。 开到他们院子的那条小路上，林航慢慢停下车，回过头看着车斗里的晓虎。 “晓虎，醒醒，到了。” 林航走下车，轻轻摇了摇晓虎。 “林航，虎子，回来啦——” 晓虎揉了揉眼睛，腾地坐了起来，睡意荡然无存。 林航抬头一看是晓虎舅妈站在院子门口，看来是有意等他们回来。 “婶子，吃了吗？……晓虎，回去。” 晓虎抱着买的玩具还有零食，跳下车斗。 “还没呢，航子，到婶子家吃晚饭，省的回家再做了，你叔跑车回来，买了卤菜一起吃。” 晓虎也回头劝道：“航子哥，一起吃，我舅舅带的卤菜可香了。” 林航只是单纯不想和晓虎舅妈打交道，总觉得她肚子里一堆小心思，算盘打的哗哗响。 “婶子，我把车停好就过来。” “行，那你快点，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林航把小吃车停在自家院子空地上，在院子里洗了下手，甩掉手上的水滴，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晓虎家的台阶。 厅堂里，晓虎舅舅已经抿上了小酒，比起晓虎舅妈的精明势力，这个中年汉子脾气敦厚还带一点窝囊，对于晓虎，虽然照顾外甥的生活，却没有多余的细腻心思关注晓虎的精神世界。 就算这样，他们两口子愿意照顾晓虎多年，可以说已经强过许多人了。 “航子，来，坐，陪叔喝一杯！” 林航往旁边一坐，拿空杯子接着：“够了够了，叔，多了喝不了。” “咋喝不了，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十里八乡的大席就没人喝得过我。” 晓虎舅舅平时跑运输车，有活的时候他是一滴酒都不敢沾，但是一旦跑完车，又要喝足才过瘾。 桌上一荤两素，一盆切片的猪头肉卤菜最为夺人眼球，猪肉片片切的厚薄均匀，油亮喷香。 “来，航子，饭不够还有”，晓虎舅妈给林航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 “谢谢，婶子。”林航接过饭碗，这会儿他也是真的饿了，本来打算自己回家，一个人随便应付应付，这下有热菜热饭，的确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晓虎在一旁已经努力开始炫饭，不过林航发现晓虎只夹素菜，一口菜要扒拉好几口米饭。 “来，晓虎。”林航夹起几片猪头肉放到晓虎碗里，又转头对晓虎舅舅说道。 “叔，这肉也太香了，我和晓虎今晚真有口福。” 晓虎舅舅又是一口闷干净手里的酒杯：“可不是，我们跑车的，都爱去这家吃肉，份量又足又便宜。” “来，蛋花汤，趁热喝……”，晓虎舅妈端着汤碗，小心放到桌上，然后也坐下开始吃饭，她端着饭碗，用手肘轻轻推下晓虎舅舅：“你跟航子说了吗？” “嗯……说啥……”，晓虎舅舅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脸上浮起醉意。 看自己男人一副不顶事的样仔，晓虎舅妈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转向林航说道。 “航子，婶子托你个事！” 第二十章 绝佳的下饭菜！ 林航停下手里的筷子，果然晓虎舅妈是有备而来。 “航子，晓虎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看他也不是读书的料……” 晓虎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婶子听说你在镇上摆摊做生意了……你从小就机灵能干，婶子果然没看错……” 林航也猜到了几分她的心思，干脆的问道：“婶子，你说。” “那婶子就直话直说，也不绕弯子了，你一个人总有个忙不过来的时候，干脆以后出摊都带着晓虎。” “你看，婶子给你算笔账，现在到镇上喊个帮工，一天不得小二百块钱？还不一定干活利索。” “晓虎总归是熟人，要干啥你尽管开口，工钱也好算不是吗？” 晓虎抬头着急的说道：“我帮航子哥我开心，我不要工钱！” 他舅妈在桌下踢了晓虎一脚，嘟哝道：“这孩子，咋不懂事呢。” 林航看着晓虎舅妈，故意问道：“晓虎也没说不要读书，就算考不上好学校，现在也有许多高职专科，让他再读几年书也好！” “这又不是大学，花那冤枉钱干嘛，早点赚钱也是好事……”，晓虎舅妈好像说瓢嘴了，拿眼睛瞟了下晓虎。 “嗝——”，晓虎舅舅一个酒嗝，打破了逐渐尴尬的气氛。 “读书好……还是读书重要……虎子，过完年还是回学校去……这阵子你跟着航子我就不管了。” 林航看着平时木讷的晓虎舅舅，呵呵，没想到有两把刷子啊，四两拨千斤。 他也认同让晓虎回学校的做法，毕竟自己现在对未来也没有太多的规划，不能让晓虎跟着他混日子。 晓虎听到舅舅说的话，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林航回到家里，吃了热饭的他，胃里暖暖的，洗了澡，他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系统？今天结算吗？在不在？ 【进阶任务完成：“羊血粉汤”累计售出两百碗】 【奖励菜谱：洋葱牛肉炒饭】 【请宿主注意查收】 【好评积分点累计2956点】 林航匆匆浏览了一下数据，“呼呼”响起了轻轻的酣声，也没留意系统有没有发布新任务，就陷入睡梦之中。 一觉到天亮，“咕咕……哈哈…汪——” 林航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他好想再睡一会儿，可是肚子却不停的发出抗议。 肚子饿会“咕咕”叫，他当然能理解，可是“哈哈”和“汪”是哪里来的？ “哎，起来起来了”，林航把头上的被子一扯，一把坐起，整个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睡眼稀松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时间已近中午，干脆早饭午饭两顿并一顿，吃个饱就行了。 林航拿起杯子牙刷，打开房门，“哈哈……哈哈……”，一条村子里的大黄狗，蹲在门口，仰着脑袋望着屋檐下吊着的腊肉，直流哈喇子。 “去”，林航扬手赶狗，大黄灵敏的一个转身跑开几步，又转回头蹲在原地不动。 林航也懒得管它，村子里随处跑的土狗到处可见，赶也赶不完，只要它不在自己家门口拉屎撒尿就行。 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刷完牙，又两手接水往脸上猛搓几下，冰凉的冷水拍打在脸上，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用手抹了下脸，林航取下吊在屋檐下的腊肉，这会儿他不想吃面也不想吃饼，就想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大黄狗看到林航取下了腊肉，也轻手轻脚的踱了过来，乖巧的蹲在一边，也想分上一杯羹。 林航回到厨房，看了下厨房里还有几颗土豆，正好可以按菜谱来做一份土豆炒腊肉，配上一碗白米饭，真是绝佳的下饭菜。 “整个村的狗就你最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跑我这来！” 大黄像是听懂了林航的夸赞，耷拉着脑袋，趴在大门口。 林航冲洗干净土豆表面的泥土，甩了甩水，削皮切块，拿在手里的菜刀麻溜的给土豆改刀切块，刀柄握在手里，麻溜几下，土豆就切成滚刀状。 哇靠，这刀工进步神速。 林航心情大好起来，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哼起了小调。 腊肉闻起来烟熏味诱人，香味醇厚，一刀下去油脂部分色泽油亮，晶莹剔透，瘦肉部分干爽结实，黄里透红。 切下一片腊肉，林航朝大黄直接扔了过去，“啪”的一下落在大黄面前，这家伙伸出长长的舌头往前一卷，腊肉直接吃到嘴里，“唧…唧…”不过几口，腊肉就下了肚。 大黄像是没吃过瘾一样，这会儿大张着嘴，一脸还要的样子看着林航。 “等会再给你吃。” 林航说完，先热锅把土豆块过油炸一遍，根据菜谱的步骤，土豆块要先油炸，再和腊肉片煸炒。 起锅热油，把土豆块倒入锅里。 一股热气蒸腾开来，“滋啦…滋啦”的油炸声响起，厨房里也弥漫起阵阵油香。 等油锅里的土豆块炸成金黄色，林航用漏勺捞出沥油待用。 整条腊肉一半切片，还有半条留着下次用。 腊肉切的片片厚薄一致，肉质肥瘦相间，拿起一片凑到鼻尖闻了闻，淡淡的咸香味萦绕鼻尖。 林航又在切上些干辣椒，等会煸炒的时候可以用来提味。 锅再烧热，倒入腊肉片、葱姜翻炒。 香味四散开来，林航瞅准火候，把刚才炸好的土豆块倒入锅中，倒入少量生抽、味精调味，继续煸炒。 可惜灶台上是口大铁锅，不然再翻锅颠勺一下，火候味会更足一些。 盖上锅盖，让大火收汁，聚集些锅气。 最后加料酒、白糖和干辣椒，撒上些细葱点缀，翻炒两下，就能出锅了。 看着眼前这盘小炒，林航从心底惊讶，这菜是我炒出来的？ 与之前的面、粉小吃不同，这可是地地道道的热炒菜。 红嫩油亮的腊肉片和焦黄的土豆块、红椒粒互相点缀，颜色真叫一个诱人。 金黄的土豆块烧至表皮粉糯，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快朵颐。 厨房里还有些吃剩的冷饭，林航热了一下，拖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里就直接吃了起来。 夹起一块腊肉片，张嘴就是一口。 唔~~~ 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微微的辣味在口中回荡，香辣交织在一起，席卷了每一丝味蕾。 口腔中满溢着鲜香咸辣，林航扒拉一大口白饭。 “香！” 一片不够再夹一片，一丝烟熏过的香味滑过鼻尖，味觉、嗅觉得到了双重的满足。 腊肉肉片肥瘦相间，油脂部分晶莹剔透，瘦肉则是酱色浓郁。 这一口肉一口饭，吃的是有滋有味。 尝了肉，筷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土豆。 咸鲜浓郁的土豆块，表皮酥脆，内里软糯入味。 唇齿咀嚼之间，辣椒粒的刺激瞬间打开了味蕾。 林航被这从未感受过的滋味，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这土豆可比平时做的土豆烧肉有滋味多了。 煸炒的到入味的土豆，再加上红辣椒的香辣作为点缀，简直就是下饭神器。 一碗米饭很快见了底，林航又盛了一碗，然后用筷子挑了块腊肉，扔到大黄狗面前。 这家伙一低头，腊肉快速的进了肚，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往外继续溜达去了。 第二十一章 从前的憨巴 这个时间，村子里吃肉的不只林航一个。 憨巴昨天打赢了架，今早上大街买了条五花肉，回来就洗洗丢锅里，到了点酱油、糖，再抓了把葱姜，烧块酱五花解解馋。 锅里的酱汁烧的冒泡，憨巴拿筷子一叉，整条肉都提溜进碗里，憨巴直接从头啃了一大口。 “唧…唧……”，两口一嚼，满嘴的油光。 在家吃肉，真是瞎子点蜡，白费功夫。 憨巴拿了个板凳，做到自家门口的小路上，端着饭碗往那一坐，嘴里的肉唧的更加响亮，恨不得让整个村子都听见。 “今儿这肉真香，这油皮啊——这肉都烧滋味了！” 憨巴隔壁屋的梁婶，给自家地里撒完农药，背着个手压农药喷壶走来，看见憨巴坐在个路中间，嘴里发起了牢骚。 “啧啧啧~~~端浪大一个碗到外面来吃……饭都没的就空口吃肉~~~” “像是了不起，怕大家不晓得一样。” 梁婶嫌弃的撇了一下嘴，从他旁边绕了过去，懒得多看一眼。 憨巴吃的尽兴，被她一嚷，不服气的拿筷子敲着碗口。 “乒乒啪啪——” “你有没有啊，你家有没有啊……连个猪都杀不起……” 梁婶跺着脚，伸出右手拿手指着憨巴：“吃干饭，连个婆娘都说不到，个混子！” 憨巴当着梁婶的面，筷子夹起五花肉条，咬了大大的一口，急慌的嚼了几下，朝梁婶大声嚷道：“像你啊，几十岁牙都没了，有肉你也咬不烂，缺牙婆——” 梁婶说不过憨巴，气的直跺脚。 王大春嘴里哼着小歌，看到前面两个人，一个敲着碗，一个跺脚喊着“退退退”。 “有搞啥子啦，怎么又闹开了？” 大春两手插兜，过来劝和：“好了，婶子，跟憨巴生啥子气，别个气坏哩，地里头忙半天了，回去歇息。” 梁婶“哼”了一声，转头回自家屋里去了。 大春看着憨巴吃的满嘴油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看看像啥子，吃的一嘴的油，回头让红妮姐看到，让她笑话。”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憨巴，听到“红妮”两个字，整个人一下像是呆住了，也没了平时咋咋呼呼的劲头。 “红妮咋了？她…她回来哩？”憨巴语气紧张又有点担心的问道。 大春点点头：“没咋嘀，前两天红妮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城里的工作不干了，打算回村里来……还有……” 大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一下改口道：“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憨巴，你也有好几年没见过红妮姐了？” 憨巴点了点头，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混混沌沌的，他端着碗拿起板凳，沉默不语的走回屋里。 他把碗搁在灶台上，现在就是给他吃龙肉，他都觉得没有胃口了。 大春瞅着憨巴六神无主的样子，耸了耸肩膀，想想都是以前的事了，继续朝李大山家走去。 林航把锅里剩的土豆炒腊肉盛上一碗，打算端到赵二炳家里去，刚才收到短信，二炳叔说明天带他去牛棚玩，刚好有头母牛要生小牛犊了，带他去看乐呵。 这两天集市不开集，他也刚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检测到土豆炒腊肉完成】 【激活热菜小炒升级功能】 【当前等级lv1】 【通过提高等级，提升宿主综合厨艺能力】 两手端着装满土豆腊肉的饭碗，林航审视着系统的新信息。 嘿，这样一来，自己就是炒盘土豆丝也能提升综合厨艺了！ 走近二炳叔家的小洋楼，就看见他躺在院子的竹躺椅上，晒着太阳。 赵二炳打着酣睡得正香，林航也不去吵他，走进正屋。 二叔老婆秋芬婶子正在厨房里腌着酸菜。 “婶子。” “航子来啦，你叔在院子里打瞌睡呢，你坐会儿。” “嗯呐，婶子这是我做的土豆炒腊肉，给你们晚上加个菜。” 秋芬婶看到林航端着满满一碗菜，赶忙擦擦手，从碗柜里拿了个大碗，把菜都倒在里头。 “你坐，你这碗婶子给你洗干净，瞧你来玩就是了，还带这么一大碗菜……真香，怪不得你二叔夸你菜做得好！” “你和二叔平时也总照顾我，应该的！” 林航搬了个板凳坐下，顺手剥起了白菜叶子。 “昨儿在村口，大山爹和憨巴扭一起了是吗？大山爹还吃亏了？” 林航想起来就乐呵，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秋芬婶子把林航带来的碗洗干净，然后擦干放到桌上，又想起来什么说道：“航子，你还记得村里的红妮吗？小时候总给你们糖吃的红妮姐。” 林航脑子里飞快读取原主的记忆，确认无误后，点点头：“记得，好像红妮姐几年前去城里打工了，我听大春提过一句，好像在美容院打工。” 秋芬婶子点点头，轻叹了口气：“我听说红妮要回来了，要是憨巴当初和她成了，一起过日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混不着调！” 林航突然咳了一下，满脸惊讶：“憨巴和红妮姐好过？” “何止好过，我听说红妮都偷了户口簿子，要和憨巴去领证，被他老子爹骑着车给硬拽回来的！”，二炳叔悠悠醒了过来，走近屋里倒水喝，听到他们俩聊天，也插上了一句。 “不会，不是说憨巴脑子不行，红妮姐可是咱村的村花……” 二炳叔摇摇头：“你那会儿小，记岔了，憨巴那时候也是好小伙子，就后来变浑的。” 秋芬婶子聊起人家的事越发来了兴致：“航子不知道，那时候闹的可厉害了。” “红妮她爹把憨巴家里的灶台铁锅都给砸了，红妮和憨巴跪下给他磕头，红妮爹都不答应……” 乖乖，打人不打脸，砸家不砸锅，看来这是成仇家了！ “既然那时候憨巴也不像现在这样，双方父母干嘛不同意？”林航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嫌憨巴家穷，像样的屋子都没一间，委屈了他家的金凤凰”，二炳叔上手就吃了块腊肉砸着嘴嘲讽着说道。 秋芬婶子听了也可惜的摇摇头：“现在再看看，这几年村里也发展起来了，憨巴家的南瓜地每年也有五、六万的收入，要是有红妮再帮衬着，日子肯定过得更红火……” 二炳叔又夹了块土豆，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现在想成也成不了，憨巴爹后来没两年，人就走了，村里人都说是被气死的！” 说到最后一句，二炳叔还压低了声音。 林航看着这两夫妻一人一句没个停的，想不到憨巴还有这样的故事。 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航子，做男人要潇洒，可别学憨巴”，二炳叔说完，重重拍了下林航的肩膀。 第二十二章 看我开启搜索模式 从二炳叔家出来，林航走在乡间小道上，自己在后山也有一垄地，平时种些蔬菜苞谷，也够他自己吃用的了。 想着二炳叔刚才说的话，林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为情所困四个字应该不适用于他，为钱所困倒是有可能。 热菜小炒升级综合厨艺？ 他就一个人吃饭，有时候炒盘菜就能对付一天，要是犯懒了，老干妈拌饭吃着也香。 这个升级肯定是多烧多炒才能升级的快，只靠大集摆摊肯定进展缓慢。 林航看着家家户户开始屋里亮起灯，烟囱里冒起烟，搓了搓手，有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 脑中突然一个想法升起，自己以前吃百家饭，现在可以去烧百家菜，这村里人家一般啥时候吃饭，多数吃什么菜，他可是一清二楚。 “我怎么没想到呢！” 林航一路小跑起来，在他眼里现在的平房炊烟，简直就是让他取之不尽的宝藏。 “周大姨家顿顿都是蒸咸鱼，没什么能做的，下一家。” “袁婆这会儿估计都吃完，窝炕上了。” “这家大姐，应该是煮碴子粥配酸菜包子……” 一路下来，林航四处眺望，想着哪家晚上会做热菜热饭。 “航子，跑什么呢？过来玩，大春也在呢！” 林航抬头一看，李大山在自家墙头，朝他招手。 大山家得看运气，有时候晚上也是吃中午剩的。 “你们家做饭了吗？”，林航跨上他家院子的台阶问道。 “没呢，你还没吃吗？一起吃，晚上大春也留下来吃饭，我妈说要炒两个菜给大春尝尝。” 这话一出正中林航心思：“我不吃饭，我来做饭，我去厨房给婶子帮忙去！” 林航说完就朝厨房走去，一脸兴致高昂，乐不可支的样子。 大春吃着手里的瓜子：“航子哥咋啦？听到做饭笑的跟中了彩票一样？” 大山正在给摩托加机油，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估计这就跟修炼的人一样，专心哪样就要天天练，不练就浑身不自在，航子八成也是这样！” 大春笑得花枝乱颤，头顶的马尾一晃一晃：“我还修仙呢？告诉航子哥看他不捶你！” 林航掀起门帘走近厨房：“婶子，做饭呢？要不要我帮忙？” 大山妈正切着案板上的油菜：“呦，航子啊，不用，锅里已经在炖扒肉条了，我这炒个菜就好了！” 林航热情的上前，从大山妈手里拿过菜刀：“是做香菇油菜？让我来，这菜我行!” 有人来帮忙，大山妈乐得清闲：“得，你来做，听大山说你现在都能出摊了，正好我尝尝你手艺。” 说着摘下围兜，又看了眼锅里炖的扒肉条，去院子里找大春唠嗑了。 林航洗了洗手，穿上围兜，一旁的水盆里已经泡好了香菇。 泡发好的香菇散发着醇香的气息，菌盖厚实，颗颗饱满。 林航把香菇根切下，放到小碗里，这香菇根扔了可惜，留着以后煲汤可以增加鲜味。 “噔噔噔”响起密集的下刀声，林航把圆形的香菇伞盖切成薄片。 翠绿水嫩的油菜闻着就有股蔬菜的清香，一棵油菜，林航照着自己的习惯切两刀分三段，没有特别的讲究。 锅里开始热油，开炒之前，先把炒菜的料汁调好。 一小勺白糖、咸盐，接着加点蚝油还有老抽，再倒些淀粉，起到勾芡的作用，加水把料汁全部搅匀。 林航发现虽然没有菜谱的加成，但自己对于做菜有了许多融会贯通的常识和经验，能够指引他产生正确的判断。 大山家的灶台是口大铁锅，底下柴火烧得正旺，不用担心火候不够。 锅里的油已烧热，倒入油菜翻炒两下，水嫩的菜叶迅速脱水。 扔进片蒜瓣到锅里，炒出蒜香，然后倒入香菇。 炉灶底下，柴火烧的火热，把兑好的酱汁倒入锅里，大锅铲继续翻炒，起锅前再倒些料油迅速收干油菜香菇脱出的水分。 院子里，大山妈挽着大春胳膊聊得火热：“闺女啊，以后要吃啥就来婶子家，大山是个粗性子，平时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来跟我讲，我捶他！” 大春笑得合不拢嘴：“我就喜欢大山的脾气，看他粗枝大叶的，内里可会疼人呢！” 大山妈像是心里灌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大春，婶子有条羊毛的围巾，城里买的，那个颜色太嫩了，我戴不出去，婶子给你了，跟我去看看”，说着把大春拉到了屋子里。 大山看着她们两个其乐融融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自古婆媳最难搞，不过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 大山也起身溜进厨房：“航子哥，怎么啦，跑来就做菜，累不累？” “来，大山，你尝尝，看看怎么样？” 大山冷不丁嘴里被塞了口油菜，嚼上一口。 脆！ 菜叶没有一点软塌，反而清脆爽口，再咬一下，口中又有一丝淡淡的回甜。 蒜瓣的香味也给油菜增色不少，味道也不单一。 大山看了眼锅里，原来是香菇油菜，油绿和深褐的搭配相得益彰。 口感也是香菇的香醇和油菜的清淡融合，又脆又滑。 “哇靠，航子，这素菜咋炒的这么好吃，比肉还香呢！”，大山望着锅里的香菇油菜，一脸的难以置信。 “好吃就行”，林航心里犹如丰收的喜悦，看来自己凭感觉的调味火候，都把握的没有问题。 林航摘下围兜：“你跟婶子说一声，菜都好了，我再去别家看看。” “航子，你别是中邪了，咋有人到处找着人家烧菜的？”大山看着林航风风火火的劲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来不及跟你说了，再晚一点，大家都吃完饭，窝炕头了，我赶紧再去找找！” 林航扬了扬手，示意大山甭管他了，大山望着林航一溜烟又朝隔壁的农家跑去，一头雾水！ 院子里，大山妈往大春碗里夹着肉：“你这孩子咋盯着青菜吃呢？到婶子家甭客气，这扒肉条可香了。” 大春又是一筷子香菇油菜：“婶子，我没跟你客气，是这青菜真的好吃！” “瞧瞧这闺女，哪有只吃素菜不吃肉的，这要传出去，那婆家还不抢破头呢！”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李大山还是想着林航刚才的举动，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自然要多关心些，想到这他不禁说道。 “看来还是得给航子处个对象，这样下去人可就傻了！” 第二十三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太阳刚刚升起，泊理大集。 不过早上六点多，牌坊大门口，已经排了不少准备进集市摆摊的小贩。 “刘大哥，你给我个好点的摊位，要挨着那些生意好的！” 一个穿着花棉袄，拉着一车纸皮核桃的年轻大姐，跟大集的管理员刘强套着近乎。 刘强斜睨个眼，语带不耐烦的说道：“我这一天到晚只坐在大门口，哪知道里头谁生意好，谁生意不好！得，给你个靠中间的位置，你自己看！” 刘强往小木桌上扔了块摊位号码牌，抬头呦呵一声：“下一个——” 一个穿着皮夹克，带着耳罩瓜皮帽的老头赶忙说道：“给我个靠大门口的摊子，谢谢大哥了。” “嗯，刚好往里走几步还有个空位，给你了。” “真是太谢谢了，来抽根烟。”说着递了两根烟给刘强，对方接过，把烟往耳朵上一夹。 早上刚开集，不少摊主小贩都想占个好一点的位置，别看这大集游人都是从头逛到尾，可是摆在后头的摊子生意还是会差点。 大家都一路吃一路买，逛到后头多数也就只看不买了。 手工辣条摊的摊主老李，来大集有好一会儿了，平时他早就进了集市，摊子都给支楞了起来，可是今天他待在集市大门口，人站在三轮车上，望着通往大集的几条路。 “那个小伙子，今天来不来啊……可别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李老头原本带着期待兴奋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些许不安。 上回大集，他那摊子摆在林航的小吃车旁边，真是跟着喝汤吃肉，那一天赚的能顶以往三天。 回去以后，他满脑子想的就是下回也摆在林航的小吃车旁边，那生意能跟着沾光不少，想到这他觉得自己这主意真是精到家了。 挽着一篮子莲蓬子的大姨，走着小碎步来到大门口，看见李老头打了个招呼。 “李老头，你咋还不进去啊……站在这风口喝西北风呢？” 李老头手揣在袖子兜里：“你才喝风呢，去去去，摆你摊去！” 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人，李老头想着心里的小算盘估计得落空了，脾气也有些焦躁了起来。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打着这小算盘的人还不只他一个。 管理员刘强看着不少熟悉的小贩都挤在大门口的空地上，推着三轮的，挽着竹篮子的，都像是心神不定的在等着什么，一个个脸上透着股神秘。 “咋啦，都咋啦？不拿牌了？我可告诉你们……大门口可不许摆摊，见一个罚一百！” 一群人个个透着古怪，让他摸不着头脑。 公路上，林航一行人加紧速度直往大集而来。 “都怪冬子，真是懒驴懒狗屎尿多，非得上完坑才出来。” “你还说我，咱们脸上又不用抹粉，哪费什么时间！” “你们俩个咱就耍不到一起，见面就跟斗鸡似的。” “哈哈……可不是嘛！” 大春今天和晓虎一起坐在车斗里，两人蜷着腿，盘坐在车上，大春围着大山妈送的粉色围巾，别提有多臭美了。 “航子哥，你这两天到处去人家里做饭！” 林航一听，脸上露出笑容，估计自己到处找人家做饭的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 “是不是槐树底下都传遍了？” “可不是，尤其是三叔公还有姨婆，嬷嬷他们，把你说的是样样都好，什么开窍了，懂事了，娃有出息了，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林航也是司空见惯了，村里的老人们没什么娱乐，闲唠嗑是最主要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你帮他干点农活，帮个小忙，他们能坐在村头夸个三天，当然要是起了摩擦，对骂几句，不出半天也是全村皆知，能把你说的一文不值。 坐在林航身边的刘川微微站起身：“门口怎么拥了这么多人，怎么了？” 大春和晓虎也从车斗里探出脑袋：“对啊，好多都是摆摊的，有几个我上回还见过！” 林航看过去也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不过他只担心别出不了摊。 “来了，来了，是那辆车！” 辣条摊老李瞅准了林航一行人开进空地，噌的跳下三轮，赶紧跑到管理员那里准备先下手为强。 “这老头挤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先排在这了！” “是那小伙子，来了，来了！” “知道不，我们村的大爷上回把馍饼摆在他旁边，生意好的一个炉子都忙不过来。” “大姐，人家卖的馍饼，你卖的是毒鼠强，你凑什么热闹！” “去，要你碎嘴！” 林航走下车，看了看管理员那挤的人嘀咕道：“好像要排队，你们先等会儿。” 死党们点点头，林航整了整外套，朝人群走去。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原本热闹喧天的小贩们，看到林航走来，瞬间个个安静了下来，还犹如海水分流一般，从两边让开了道。 林航也不知道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疑惑的走到刘强跟前。 “大哥，早，还是老样子给个大点的摊位。” 刘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一说话就带出丝丝烟雾：“这才几天生意就做的火热了，瞧瞧……这群人都是想跟着你发财的！” 林航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当他看到上次的辣条摊老板时，就明白了大伙是想把摊子摆他旁边，蹭点人气。 林航接过摊位的塑料牌：“我也是运气，生意都是靠自己，走了，大哥。” 林航刚一转身，没走几步，耳后就立刻下炸开了锅一样。 “他拿的几号啊，给我个旁边的摊位……” “来，兄弟，这包烟给你，帮个忙，让我挨他那近些！” “推什么推，哎……大哥，我娘家跟你一个村的，照顾点呗，我就摆那小吃车对面就行。” 一堆人把管理员刘强的小木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那小木桌都被推的“咯噔”往后移。 刘强被这群人吵的脑袋“嗡嗡”疼，他手忙脚乱的从抽屉里拽了一把摊位号码牌，“唰”的撒在桌上：“自己拿，谁抢到算谁的，别来吵我！” 一声令下，刘强眼前闪过七八双手，“嘭嘭”拍打着桌子，抓着一个算一个，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眼前的一对摊位号码牌已被一抢而空。 “刚那小伙子拿的几号摊位？我这是46的……” “没看清啊，我这是81的，咋离这么远？” “废什么话，赶紧去摆摊！” 第二十四章 大意了，有刺客！ “航子哥，你看看咱们周围，这些摊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晓虎吃着刚买的韭菜盒子，偷瞄着附近的小摊。 “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这群人一个个都吹胡子瞪眼的，那边…看见没？那个卖红枣和驴打滚的，我刚看着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梁冬搬着塑料凳一副琢磨不透的神情。 林航呵呵一笑，把刚才在门口遇到的事说给大家听。 “哈哈，没想到我们摊子还成香饽饽了”，李大山两手拽住铁锅的耳柄，一使劲就把车斗上的大铁锅搬了下来。 “别说是香饽饽了，这是把我们当聚宝盆了，也想来沾沾财气”，大春一脸得意的说道。 “航子，这次怎么想到用大铁锅了？” 李大山把这直径一米的大口铁锅，给稳稳支在炉灶上。 林航看着这口从自家灶台上卸下来的大铁锅，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用这口铁锅炒饭，就不怕来不及上菜了。” 这回摆摊主打菜就是洋葱牛肉炒饭，林航从前两次摆摊上又吸取了经验，食材要备充足，还有选择烹饪方式一定要出菜快，这样才能尽快消化来排队吃饭的客人。 “这一锅下去，差不多能炒七、八个人的，这样上菜就快，航子也能轻松些。” 林航点点头，这炒一份是炒，炒一锅也是炒，的确能给自己节省不少体力。 休息了两天，在村里一阵晃悠，林航觉得自从穿越来以后，从没像现在这样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一扫漫无目的地迷茫。 打开密封箱，里面是几条新鲜的牛里脊，肉质深红透着光泽，富有弹性。 这次的洋葱牛肉炒饭，他没有预先做过品尝味道，因此操作上格外仔细，务求一次成功。 说干就干！ 打水冲洗一下牛肉，林航先把牛里脊放到案板上，按照牛肉的纹理用菜刀划下一大块，然后切成骰子大小的牛肉丁。 林航手里的切肉刀下刀极快，不仅速度利落，下刀也是刀刀精准，一块块肉丁，大小分毫不差。 切好的牛肉放入不锈钢盆里，加淀粉、料酒、生抽，林航右手套上一次性塑料手套， 把牛肉丁和调味料抓匀，在盖上层保鲜膜，让牛肉腌制充分入味。 “小伙子，又出摊了，今儿这大锅做什么？” 林航抬头看着像是之前来光顾过的客人，笑着说道：“大姐，早啊，今天做洋葱牛肉炒饭，饭里有肉有菜，可香了。” 大姐饶有兴趣的看了案板上的牛肉，这牛肉可真好，有些小摊会一早就切好那些边角料，再用酱油一拌，让人看不出成色，看来这小伙子对自己的用料信心十足，敢就这么敞开于人前，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炒饭的话，那我逛一圈再来，刚才吃了饼子，这会儿肚子里装不下了。” “好的，大姐，回头见。” 已经有回头客留意他的小吃车，这让林航更是信心十足。 从麻袋兜里拿出几个洋葱，林航去掉紫色的洋葱皮，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准备切丁。 换了把切菜刀，一刀下去，林航心里大呼一声不好！ 一瞬间，洋葱的辛辣气息，直冲脑门，尤其是眼睛！ 一股刺痛感火辣辣的袭来，完全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大意了！ 洋葱刺客！ “航子哥，你切洋葱得放水里切，哎呀……我的眼睛！” “大春，我估计你看上大山就是个眼有毛病，这辣一辣，洗洗眼睛，挺好的！” 刘川站的远，一边笑一边说着风凉话，大山抓了把洋葱皮：“川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抹出鼻涕泪来。” 林航用擦汗的毛巾抹了抹眼泪，抓紧速度，把一颗颗洋葱切成细丁。 车斗上还装着两个密封箱，里面是连夜煮的两大箱白米饭，做炒饭就得用冷饭炒，吃起来才香。 大集门口，一对小情侣乡村青年赵文和女友徐思思，手挽着手一路逛着大集。 “怎么样，和你们南方不一样，咱这的大集可是应有尽有，最主要价格还实惠。” 赵文毕业以后留在城里工作，认识了南方女孩徐思思，这次两人回赵文老家见父母，他特意带思思来逛大集。 徐思思吃着手里的，甜滋滋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买东西都是一箱，瓜子都是一麻袋一买的……还有刚才那个肉摊，怎么买猪肉都是半个猪一买，这拿回家吃的完吗？” 赵文笑着解释道：“许多都是一大家子过生活，一次买的多又方便还能算便宜些。” 徐思思点点头，生活上的差异，还是让她有点不习惯，在她老家的菜场，西红柿能一个一买，买一条鱼老板都能帮忙杀好。 “我这两天在你家，叔叔阿姨对我可客气了，他们喜欢吃什么，我买点回去。”思思体贴的问道。 “让我想想，我妈爱吃那个糖炒栗子，我爸就好一口那个炸鸡架，最喜欢用来当下酒菜。” “好，那我们就买点……在给你弟弟买个玩具枪，小孩子都喜欢。” 看着善解人意的女友，赵文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昨儿我爸说问你要个老家的地址，还有一个月我们家果园的猕猴桃就熟了，到时候寄两箱子给你父母，可比超市里买的还甜。” “好啊，我爸妈就喜欢吃水果，这下他们肯定高兴！”徐思思高兴的蹦了一下。 赵文腼腆地笑了笑，又轻声嘀咕道：“只要他们不怪我这个乡村小子拐了他们的掌上明珠就成！” 徐思思一笑，捶了下赵文：“胡说什么呢！” 两人牵着手，甜甜蜜蜜的走在大集上，徐思思看着几米外的小吃摊，推了推赵文：“你看，那个像不像夜市炒饭？还有小吃车呢？我们去看看。” 两人挤过人群。 “这么大的铁锅……”，徐思思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挥舞着锅铲的青年。 平底锅，炒菜锅，她都见过，这口一米宽的铁锅用来摆摊？ 我的天哪，这大集上的不可思议，又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第二十五章 我要吃那个！ 林航把切好的牛肉丁和洋葱丁一起倒入铁锅。 炉灶里点燃的火苗直窜出锅底，油一入锅，就快速烧滚，迸发出“滋啦”的油爆声。 锅里迅速散发出洋葱的浓郁香味，这洋葱生的时候闻起来臭，熟了以后却散发出截然不同的葱香，诱惑着人们的味蕾。 拿起锅铲把洋葱和牛肉均匀翻炒，原本带着血红的牛肉丁，颜色迅速暗沉下来和洋葱丁充分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浓的肉香与葱香。 锅铲擦碰着锅底，发出“铿铿”的响声，洋葱丁迅速脱水，但是锅底的大火又把水分快速蒸发，让牛肉和洋葱凝聚浓浓的锅气，更加具有风味。 “晓虎，米饭”，林航拿锅铲的手不停的翻炒，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让晓虎帮忙加饭。 “好嘞”，晓虎话音刚落，双手把盛满米饭的大碗朝锅里一扣，接着又是一碗。 米饭入锅，林航这次双手握着锅铲，用力的把米饭、牛肉丁还有洋葱丁翻炒融合，让它们在空间中相互交织，三位一体，相辅相成。 最后再加一勺味精和生抽，翻炒调味就可以出锅了。 徐思思拉了拉赵文的衣角：“我们就吃这个。” 大锅里酱黄油亮的米饭点缀着透明的洋葱粒，颗颗暗红的牛肉丁看着饱满多汁，忍不住让人想要嚼上一大口。 “你平时不总是说这是碳水，不爱吃吗？”赵文想起思思的饮食习惯疑惑的问道。 “这顿不算，下顿再说”，扔下这句话，徐思思跑到小吃摊前，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一份二十，这和在城里点的外卖差不多，但在这乡村大集上可就有点小贵了，希望不要让她失望。 “美女，两份炒饭是吗？这边坐。”一个长相壮实憨厚的青年招呼徐思思落座，她回过身，招招手示意赵文快点坐到她旁边。 “来，二位的洋葱牛肉炒饭，小心烫。” “谢谢。”徐思思礼貌的点点头。 看来她付款的正是时候，刚才老板炒的这一锅里，刚好排到她和赵文两人，不用再等一锅了。 徐思思吃炒饭习惯用汤勺，她拿了两只一次性饭勺给到赵文和自己一人一个。 浓郁的香气已经让她迫不及待，但是徐思思还是维持着淑女的形象，舀了一勺炒饭，轻轻吹了两下，才送到嘴里。 “唔~~~” 她拿手轻轻捂着嘴，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嘴里的炒饭，但是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惊天波浪。 好吃，太好吃了！ 米粒干爽弹嫩，没有一点油腻，粒粒筋道，牛肉丁一点都不柴，反而滑嫩多汁，每咬一口汁水从肉丁中迸发出来，又被米饭二次吸收，产生新的味觉惊喜。 最让徐思思想不到的是，洋葱丁一点都没有生臭的味道，反而气味柔和，辛辣和甜味成为绝佳的助攻，让整盘炒饭产生了多元丰富的口感。 “哇，这饭炒的够滋香好吃的。”赵文一勺一口，吃饭速度是徐思思的好几倍。 “唧…唧……” “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吃饭不许唧嘴嘛……”，徐思思轻轻提醒道。 “嘿嘿，这饭太好了，我吃的都给忘了”，赵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也轻轻嚼着嘴里的牛肉丁。 陈大爷抱着自己五岁大的小孙子，今儿也到大集来看热闹，这小调皮蛋，没多久就走不动道了，硬要让爷爷抱着。 “累死爷爷这把老骨头喽……” 抱着怀里的小祖宗，陈大爷走过林航的小吃摊，一阵香味还真是勾人啊。 “爷爷，爷爷，我要吃那个——” 小孙子突然蹬起脚来，伸出指头指着林航的小吃摊。 陈大爷眯起眼睛看着小黑板：“洋葱牛肉炒饭……二十元一份……” 这可有点小贵了，往前的面片汤才六块一碗，这可差了不少。 “乖，爷爷带你前面买糖糕去，要吃饭我们回家去吃。” 陈大爷抱着小孙子继续往前走，怀里的小孙子这下可不依了，拼命扭动起来，两脚还一阵乱蹬。 陈大爷只能放下宝贝孙子，半蹲下来好言劝道：“平时在家，奶奶烧了饭，你不都不爱吃吗？还撒的一桌子饭粒，爷爷带你买糖好不好？” “哇——哇——，就要吃那个，就要吃那个——” 陈大爷看着哭的伤心不已的小孙子，一下没辙了。 陈大爷年轻那会儿，带着儿子出来逛大集，但凡孩子要吵着买东西，他都是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再淘的孩子也都不敢再吭声。 但是现在隔代亲，他哪舍得打，就是平时孙子自己磕到摔倒一下，他都要心疼半天，哄上半天。 “好好好，咱不哭了，爷爷给你买……哦……乖……” 宝贝孙子看爷爷妥协了，立刻破涕为笑，又扑到了爷爷的怀里。 林航的大铁锅里所有的食材带出一股股葱香的气息，不少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我上次来这吃了羊血粉汤，滋味可棒了，这次做什么？炒饭啊，我也得尝尝。” 尝过林航厨艺的人，已经知道这小吃摊的老板手上有些功夫，对于略高于大集平均水平的价格，也能欣然接受，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而且这小吃车卫生也不错，看着舒服，吃起来也安心。 “帅哥老板，你这坐满了，我两份炒饭打包，带回家去吃！”一个中年汉子看着大铁锅，咽着口水说道。 “好嘞，大哥你稍等一下，后面一锅就到了你了。”林航手不停歇的拿锅铲翻动着炒饭。 “这打包和堂吃一样吗？可别少份量啊……” 林航笑着说道：“大哥，你放心，这份量都是一样的，绝对不少你一粒牛肉丁，你就吃好！” 听到林航打包票，中年汉子才放心的点点头。 晓虎看着还在排队的客人，突然瞧见一个中年大叔，带着银框边的眼镜，穿着西装裤、白衬衫，一脸老怀安慰的表情，看着林航的一举一动。 “航子哥……航子哥，你看那……你别一下就抬头呀……靠左边，你瞧瞧……”，晓虎半蹲下身子，轻轻拉了拉林航的裤脚，压低声音说道。 林航也不知道晓虎看见什么了，装作不经意间朝左边的一群人看去。 “卧槽！” 林航看清楚来人，猛地吓出国粹，恨不得拿锅铲挡住自己的脸，千万别被对方发现才好。 一阵心惊肉跳，林航心里发出哀嚎。 他怎么来大集了？ 第二十六章 意外来客！ 桃溪村驻村书记梅志为，笑眯眯的凝视挥着锅铲的林航。 在桃溪村的诸多工作里，林航一直是梅志为的一块心病。 林航孤苦无依的长大成人，说来也是不容易的事。 职校毕业以后，他没有去学校安排的厂里工作，而是回到村里，当起了闲散青年。 梅志为曾经几次上门，想给他安排个活干，但是林航都不答应，只想待在村里浑浑噩噩的度日。 每天忙着乡里的工作，梅志为很少有娱乐的时间，今天因为县里的宣传办打算以乡村新经济为题材拍个宣传片，他就来大集逛逛，寻找些素材用来写报告。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让他完全始料不及，林航居然在大集摆起了小吃摊，而且生意瞧着还挺不错。 梅志为记得以前去林航家里时，他那间厨房，连油盐酱醋都没有，一口铁锅都积了灰。 做厨师？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学的？ 看了眼旁边餐桌的客人，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差刻着两个字“好吃”了。 林航还不至于摆摊请“托”来做秀，看来这孩子的确是懂事了不少。 同伴们也一眼认出了梅志为，几个人推了推李大山，让他上前招呼。 “梅书记，什么大风把您给刮来了……我们出来做做小本生意，您可别笑话！” 梅志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几个：“你们也别拘谨，就把我当普通客人就行，我也是刚好路过，准备要回去了。” 林航手里这锅炒饭刚做好，出锅让梁冬刘川上菜，他擦擦手，有些不自在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梅书记，吃饭了吗？” 梅志为仔细看了看林航，兴许忙活了半天，林航额头上微微有层细汗，一件简单的灰色套衫显得身形有些单薄。 梅志为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林航整个人都透着股精神气，浑身散发着一股干劲，一股拼劲。 “正好，我也准备回去了，那就打包两份饭。” “好，这顿我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梅志为当即伸手阻拦：“这可不行，这小本生意可不容易……”，说完拿出手机付款。 林航也拗不过，立刻打包两份饭递给他。 梅志为还有些话想和林航说，但是看他压根忙的抽不出身，只能作罢，走之前又回头看了林航一眼，欣慰的点点头。 晓虎偷偷留意着梅志为，确认他走远了，立刻报告林航：“航子哥，梅书记走了！” 林航一看警报解除，不由得松了口气。 自从他穿越来以后，这梅书记总是会不时的来给他送关爱、送温暖，几次差点穿帮。 虽然他明白这也是梅书记对原主的一片好意，但是他有时候有些迂腐和刻板，总让林航觉得干扰到了自己的生活，从而对他敬而远之。 大春洗着盆里的碗，打趣道：“梅书记会不会觉得他的诚意感动了天地，航子哥总算成为社会的有为青年了！” “那冬子可就惨了，估计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他家就他和袁婆两个，一个年老加一个体弱，这不是现成的关怀对象嘛”，刘川指着梁冬，笑得乐不可支的说道。 梁冬朝刘川甩了下抹布：“我才不体弱呢，你个乌鸦嘴！” 忙碌的间隙被这段插曲，打乱了节奏，林航很快又恢复了炒饭人模式。 餐桌旁，陈大爷把盘子里最后一勺炒饭喂给小孙子：“乖乖，以后在家里也好好吃饭吗？” 小孙子用力的点点头，估计这会儿他以为家里的白米饭也会这样好吃。 林航第一次出摊的客人理发师蒋亮，今天又驱车来到了大集，这一来一回可是要开上好几个小时的车，但他却是心甘情愿、乐意至极。 自从上次吃了油泼臊子面以后，他回到城里，吃啥都觉得不够滋味。 理发店的老板昨儿还请大家下馆子，吃了顿老牛油火锅，他却是尝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 还被同事们取笑，说他“糙猪吃不了细粮”。 哼，他才懒得与同事们计较，今天刚好休息，又是大集开集的日子，他过来想要再尝尝心心念念的油泼臊子面。 结果一路从大门走到大集中段，虽然看见了小吃摊，但是小黑板上换了菜谱：洋葱牛肉炒饭。 心里的热情一下就被浇灭了，这说他运气好，小吃摊今天出摊没有白跑一趟，说他运气不好，想吃的东西没有了！ 李大山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蒋亮，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是熟悉的皮靴，毛领夹克外套，最主要是发蜡涂的头发丝根根油光水亮：“帅哥，又来啦，快坐快坐，咱老板做新菜了，尝尝不？” 蒋亮没想到自己只来过一次，这服务员小伙子就记住了自己，顿时觉得这服务意识真让人舒服，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来一份炒饭。” “好嘞，稍等片刻。” 李大山偷偷瞄着蒋亮的穿着打扮，其实他不是记得人，是记得蒋亮的这身行头。 瞧瞧，他要是也搞一身这么一穿，头发也这么一抹，骑着他的摩托，后头坐着大春，哎呦喂，想想就老赞了。 “呵呵……” “大山你傻笑啥呢？上菜嘞！” 林航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今天的炒饭都是重复操作，他觉得对于提升厨力的帮助不大，自己应该尝试更多的菜式。 小吃摊前，拖着小推车的大爷大妈，三三两两结伴逛着大集。 “王大姨，前面那羊肉不错，你怎么没买呢？” “别提了，家里就我一人烧饭做菜，这炖羊肉费功夫，我不高兴做了，吃倒是有点想吃……” “我也是，这几年岁数真是不饶人，以前顿顿三菜一汤，我都能不重样的，现在哪有这个力气，在厨房站半天就腰酸背痛的。” “谁说不是呢，这大集上卤菜烤鸡这些熟食倒是有，可不是我爱吃的……” 林航无意中听着这段拉家常的对话，没有太在意。 突然灵光一闪，林航迅速抓住脑中的奇思妙想。 他想尝试不同的菜式提高厨艺，可自己只是一个小摊，各种食材都要一应俱全，的确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但是这里可是大集，鱼肉蔬菜，海鲜家禽要什么没有?……对，就是这个没错！ 林航捋了捋思路，决定给小吃摊增加一个新的业务。 带菜加工！ 第二十七章 给你爷爷敬杯茶 乡镇公路上，收摊的一行人聊着今天看到的趣事。 “大春，你看这大马丁靴咋样？我穿好不好看，现在买年前快递就能到。” “丑死了，还不如你脚上的解放鞋呢！” “怪不得你今天盯着那帅哥看，原来是稀罕人家穿的……” “哎……哎，航子，你说的那个带菜加工是什么？是别人出菜我们出力吗？那是不是以后带口锅就行？” 林航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我想先这样试试，看看行不行得通，毕竟菜要客人自己带，我还要收个加工费，有些上年纪的客人不一定能接受。” 刘川蜷着腿缩在车斗里，屁股兜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梁冬和林航并排坐在前排驾驶座上，冬子转过身：“川子，你爸催你，你还不接？” 川子摇了摇头：“估计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接起来就是一顿唠叨，还是算了。” 小吃车开进村里，在岔路口停下。 “刚才大槐树底下好像有个人，你们瞧见了吗？” “这会儿村里人都回家做饭了，哪还有人，别是什么阿飘~~~” “别说了怪吓人的——” 大伙下车，刘川这时才摸出手机一瞧。 “嘿，我大哥大嫂回来了……得，我得赶紧回去，说不定我小侄子也来了。” “刘江哥来了……我也过去看看，好久没见他了。”梁冬说着跟在刘川后头，一起往他家去。 “大山，别送我了，我也要去看看小宝宝！”听到自小熟悉的玩伴回村，大家都乐不可支，一起赶着去凑热闹。 “航子哥，你来吗？” 林航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脑中迅速回忆起以往的片段：“今天就不去了，明天有空，让大江哥来我那吃顿饭，大家好好聚聚。” 大春点点头，转身追上大家。 看见众人走远，林航回头看了看大槐树，刚才的人影他也瞟到了，一看就是憨巴，他这是趁着天快黑了，才在村口的树底下等人吗？ “航子哥，你在看什么？”，晓虎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但是天色渐暗，看不清有什么。 “没事，走喽，回家去！” 看着这群活力四射的青年，风风火火的进了村，憨巴赶紧躲在了槐树后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变得和村里人格格不入，大伙说他傻也说他疯，他自己也懒得去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 罢了，蹲了半天，想等的人没等到，还是回去算了。 刚才一阵短暂喧嚣的村口，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刘家大屋里，一家之主刘海抱着刚满百日的小孙子，高兴地不肯撒手。 “老头子，你手酸不酸啊，换我抱抱”，刘海的老伴娟姨，站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不累不累，这可是我们老刘家的命根子，就是让我抱一晚上都不累。” 大儿子刘江和媳妇王静美两人相视一笑，结婚多年，总算让父母得偿所愿抱上了大孙子。 刘江吃着桌上摆的盐水花生问道：“这阵子，川子和林航都去大集摆摊是吗？” 母亲娟姨一听说道：“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这出，不过听说生意挺不错的……要我说啊，只要能赚钱又不犯法，干什么都行！” 刘海逗着孙子，听老伴这样说，唱起了反调：“咋叫干什么都行，真是眼皮子浅。” 娟姨撇了撇嘴，懒得和他争论，转头同儿子说起来话来。 “大江，这次回来还走不，要不也留在村里，如今赚钱的法子多，不一定要去城里了。” 刘江点点头，他这次回来也正有个主意。 “爸，妈，我和静美这些年也存了些钱，之前不是在城里看病方便吗？既然现在生了小宝，我们决定回来了。” 娟姨听到儿子一家愿意留在村里，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行啊，我来给你们带小宝，你们就放一百个心！” 父亲刘海怼完老伴又朝儿子呛声：“待村里干嘛？家里统共就三垄地，还不够你一大家子吃的呢！” 刘江看了眼媳妇静美，然后朝父亲正经的说道：“我和静美商量，打算在村子里开个小超市，咱们桃溪村在几个村子中间，就是邻村过来买东西也方便，不用特意再去大街上。” 儿媳妇静美也帮腔道：“是啊，爸妈，我和大江好好商量过，估摸着也能赚点小钱。” 老头子刘海一听，歪着个脑袋想了一下。 他这人别的优点没啥，臭脾气一堆，还爱显摆，平时在村里总是吹嘘大儿子在城里赚泼辣钱，所以他宁愿大儿子留在城里。 但是现在小孙子出生了，他可舍不得分开，恨不能天天抱在怀里。 开超市也不错，那儿子就是老板，在村里也是个风光的事。 刘江看着父亲脸上一阵晴一阵喜的表情，就知道父亲也来了兴趣，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了。 “哥，嫂子——” “大江哥——” 正厅的珠串帘子一掀，兄弟刘川还有梁冬、大春跨进了厅里。 “哎呀，回来啦，让我好好看，你小子胖了不少！”，刘江起身迎了上去，高兴的熊抱了一下许久未见的兄弟。 “大春和冬子也来了，冬子没怎么变，大春倒是女大十八变了！” “还记得你们嫂子没？” 静美也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说实话除了自己丈夫的弟弟刘川，其他两人她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记得，那时候结婚吃大席，嫂子穿的婚纱可好看了!”，大春笑着说道。 刘江看着村里的这群小兄弟小丫头，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在城里他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两下一比较，还是村里一起从小长大的伙伴来的让人亲近。 娟姨朝他们招招手：“川子，来看看你大侄子，可稀罕人了……大春你看看可爱不？” 几个人一下围住了炕上的小宝宝，个个看得稀奇。 刘老头这会儿得意洋洋起来，他扒拉着小孙子的襁褓，扯开尿布：“让我来看看，我孙子的小辣椒……” 几个小青年也不害臊，一个个把头凑了过来，也想瞧瞧。 “哎呀，我孙子的小辣椒可真大啊！” 刘老头话一出口。 “滋——” “小宝宝尿了！”大春几个赶紧往旁边一躲，看到刘老头被滋了一脸。 娟姨赶紧上前裹好尿布，笑得合不拢嘴：“瞧这小皮猴，还知道给爷爷敬茶呢！” 第二十八章 大家好好吃一顿 第二天上午，林航把自家的厨房收拾了一下。 趁着天气好，日头足，喊大伙来吃顿饭。 早上他就给死党们还有二炳叔他们发了消息，邀请大家中午来吃顿饭，谢谢大家这阵子帮了自己不少忙。 赵二炳收到信息，中午去林航那里吃饭，这下他哪里坐的住，在厅里转转，又到厨房里瞅瞅婆娘做啥，把老婆秋芬婶子搞得心烦意乱。 “你别在我旁边转悠了，把我眼都给晃了，爱上哪待着就去哪待着，可别来烦我！” 二炳叔一听，装了墙角泡菜坛子里的一把酸菜，对老婆说道：“那我去航子家吃饭了，你中午就别等我了。” 一说完就提溜着出了门。 拐上小路朝林航家走去，就碰上了曹华叔：“老曹，手里拎着什么啊？” 曹华叔抬了抬右手，是一串用稻草扎着的猪大肠。 “哎呀嘛，这还没洗，好大的味，这老母猪吃啥了，这肠臭的，三里地都能闻到了！” 曹华叔“哼”了一声：“嫌臭你待会可别吃，咋啦，就带着点酸白菜啊，咋这么磕碜呢？” 二炳叔翻了个白眼：“婆娘在家看着呢，一点肉都带不出来，只有拿点这个了……” “走走，航子今天做东，咱们也打打下手，我还得把这肠给洗了……”曹华叔催着赵二炳加快步伐。 “知道了，哎，你这拎大肠的手别碰我衣服啊……” 林航看着厨房里准备好的东西，粉条、猪大骨、茄子、豆芽还有大春点名要再吃的香菇油菜。 大黄狗像是闻到了味，知道又有口福了，一早就蹲在院子里，想着林航能扔块肉给它尝尝。 “航子，我们来了，二炳你去厨房里拿个盆，我把这肠给洗了。” “活还没干，就开始使唤人。” “得了，快点，哎呦妈呀这味，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大黄一嗅到这大肠的臭味，麻溜的起身掉头就跑，看来连它也受不了，还是溜达一圈再来。 “曹华叔，二炳叔，你们来了……我的妈怎么这么臭，你们谁把粪桶提来了？……呕……” 林航不停挥着右手，想要散散面前的空气。 “航子，你曹叔拎了串大肠过来，这味啊，给我个盆，让他洗干净。” 林航拿了个平时装杂物的脸盆，“等等”，他往脸盘里加了一勺面粉和食盐再递给了二炳叔：“这样洗的干净。” “行，对了，这个酸菜给你，你婶子腌的，可爽口了。” “好的，回去替我谢谢婶子。” 打开袋子，两颗大酸菜新鲜嫩黄，暴露在空气中，一股酸香的气息立刻覆盖了大肠的气味，这酸爽真够劲的。 “让我看看，做个五花烩酸菜，香菇油菜，再做个凉拌豆芽丝，大肠……就来个溜肥肠。” 大山、梁冬还有大春，三人从后山鱼池忙完农活，有说有笑，唱着小调出发去林航家吃饭。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代”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见了么~千万要躲开” 大春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抽了大山一下：“见了你才躲开呢！” “你们几个，我看你们天天在路上闲逛，个姑娘家家也挤在里面，没得害臊！” 三人听到头顶传来声音，看到是村里最爱说闲话的王婆，站在自家的高围墙上，拿手指着他们几个。 “大太阳的，不找点正事做，就知道逛马路，没个形、没个样！” 大山一捋袖子，梁冬也抬头两手叉腰。 “我借你盐巴没有？” “去你家吃饭没有？” 大春也不甘示弱：“你个闲话婆，大日头晒昏了，几十岁了还管闲事！” 王婆加大嗓门：“做错的话我就要讲，看不过就要讲！” “年纪轻轻的不像话，只知道到处耍——” “yue~”，大山做了个鬼脸，梁冬干脆撅起屁股拍了一下，做了个放屁的样子：“多管闲事多吃屁！” 王婆气的回院子里端起装满水的脸盆，朝他们泼来，不过她的速度赶不上这几个年轻人，水也泼了个空。 “哈哈……”，三人一路狂奔，跑进林航家门口的空地，个个弯着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喘死我了，下回不从她家过了，真个烦！” 曹华叔用力搓着脸盆里的大肠，这都是第三遍了，总算把大肠里的污垢都洗了个干净。 “哎呀呀，你们几个来得正好，扶曹叔一把，我这坐了半天洗肠子，腰都直不起来了。” 梁冬和大山一人扶住他一只胳膊，把曹华叔搀扶了起来。 “哇，曹叔你身上啥味啊，又骚又臭……” “你才骚呢！臭小子，把盆给叔端进去，让航子看着做，我再回去拿瓶酒，待会好好喝一杯。” 大山两手拎起脸盆走近厨房：“航子，这是洗好的大肠，这酸味，你这厨房今天有点与众不同啊！” “要帮忙不，我让大春来给你打打下手。” 林航案板上切着酸菜：“我这菜都切的差不多了，你要不和冬子帮我把桌子和板凳挪院子里，今天太阳好，咱们外头吃，坐的宽敞些。” “好嘞，那你忙，我再这占地，我先出去了。” “行，待会儿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饭。” 林航看着酸爽开胃的酸白菜，忍不住技痒起来。 他在锅里放上点猪油，然后灶台里点上柴火，猪油遇热化开，锅里温度起来以后，把切块的五花肉倒进锅里。 用锅铲翻炒几下，以免猪肉粘锅。 锅里煸着肉，林航拿调料碗，兑碗调味汁，葱末、蒜瓣，加勺花椒粉、姜粉和一小勺咸盐，再倒陈醋、老抽，把调料拌匀。 再揭开锅盖，看到新鲜的五花肉块在锅里还炼出了油，林航用大勺从锅里捞出些油，可以待会儿用来炒菜。 五花肉煸炒出焦黄的颜色，把刚才的调料都倒进锅里，然后稍稍翻炒一下，林航赶紧把大锅盖给盖上，可不敢把锅气给放跑了。 大火焖炖两分钟，林航再揭锅盖，五花肉和调料已经炖出香味，再加些水，烩酸菜想要做的好吃，就得把肉多炖一会儿，把肉里的香气，油脂充分的熬煮出来。 林航从袁婆地里摘了些不打农药的羊粪土豆，削皮以后嫩黄的土豆，菜刀一切就感受到粉糯的质感，内里一点水纹都没有。 两颗大酸白菜，林航切成白菜丝，再放到盆里，接温水冲洗一下，然后两手抓起一把酸菜，抱拳捏出水分。 锅里的五花肉已经散发出肉香味，揭开锅一看炖的差不多了。 林航把烩酸菜的绝佳拍档，土豆和酸白菜全都放进锅里。 第二十九章 村里的小兄弟 林航把土豆块倒下锅，先轻轻翻动一下，让土豆块都浸透在汤汁里。 接着扯点干粉条丢进锅，然后就是往锅里压酸菜了。 嫩黄的酸菜丝均匀的铺满锅里，盖住锅底的肉和土豆，厨房里酸香的气息越发浓重，口中忍不住开始分泌起唾液。 盖住锅盖小火炖四十分钟，林航转身又拿了个小汤锅烧水，准备做冷菜凉拌豆芽。 锅里的水烧开，林航把洗净择好的豆芽倒进热水里焯煮一下，趁着这个间隙，他在案板上切了些香菜末、还有红绿尖椒。 锅里的豆芽焯熟了，林航用漏勺捞起豆芽沥干，盛入玻璃大碗里，把切好的配料都放进去。 想起大家的口味，犹豫片刻，林航用菜刀拍了几粒蒜瓣再用菜刀切成末，也放进了碗里。 之前做菜，都按照菜谱现成的步骤来烹饪调味，林航只需按部就班即可，这次由他自由发挥，一些调料的配比上，他还是会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一点香油、一大勺香醋、一勺盐、半勺白糖和几滴生抽，林航拿起筷子，开始把豆芽和所有配料调味拌匀。 木筷顺时针，逆时针不停变化着方向翻动着碗里的所有食材。 白色剔透的豆芽杆子，根根裹上了酱汁，充分被拌匀调味。 林航用筷子挑起几根豆芽，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下味道。 豆芽一入口，他心里的担忧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唔~不错！” 豆芽脆爽多汁，调味酸甜可口，作为一道开胃的冷菜，林航心里觉得能打个九十分。 另起油锅，林航切好青菜，再给香菇改刀，香菇炒油菜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炒起来自然轻松。 两荤两素四道菜，安排好出锅时间，等大伙来了就能直接吃上热的了。 村西刘家大屋，老伴娟姨把蒸笼里刚蒸好的开花大白馒头装了一笸箩，再上面又盖了块毛巾用来挡灰。 “大江，川子，你们待会儿去航子家把这大馒头带去，听见了没？” “知道了，妈。”江川穿好鞋子，来到厨房。 “妈，今天馒头发这么大，你是把看家本事使出来了？” “臭小子，拿你妈开玩笑，快去，你哥哥嫂子在院子里等着呢。” 刘川小心的把这一笸箩大馒头端在手里，走到院子里。 哥哥刘江手里提着两大瓶饮料，和嫂子静美靠在一起脸上笑眯眯的说着悄悄话。 “哥，嫂子，我都好了，咱们走。” “行，走，你小子就是个磨蹭的毛病改不了。” 村里小路上，不少农家也在准备午饭，看到刘江和静美，都出来打起了招呼。 “呦，大江，听你爸说你回来了，大胖小子也抱回来了？我还想吃完饭去瞅瞅呢！” “福子叔，好久没见了，你这身板瞧着更硬朗了！” “可不是，一垄地我半天就能翻完了，没事到我家来坐坐！” 王静美跟在一旁，看到丈夫和谁打招呼，自己也脸上泛着微笑点点头示意。 周家大姨在自家石板桌上搓着衣服，看到他们几个路过，就凑到隔壁的一位大婶身边，一脸八卦的说道：“他俩结婚都四、五年了，我听说把城里的医院都看遍了，这才怀上的，要不是生了儿子，我瞧他们都没脸回来呢！” 一旁的大婶知道这周家大姨，最见不得谁家日子过的好，又爱多嘴多舌，不想搭理她：“灶上的水开了，我得回去了。”说完就走进了屋。 “哼”，周大姨不屑的撇撇嘴，她还有个毛病，就是见不惯村里的姑娘比她年轻漂亮，以前有个红妮，这些年去到城里眼不见为净，而且当初的事闹的满村风雨，她还取笑嘲讽了好一阵子。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上了村里出名的傻蛋，还有现在这刘江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什么用？还不是城里混不下去只得回来了。 想到这，周家大姨觉得心里爽得很，扭着水桶腰继续洗衣服去了。 刘江一路上给媳妇静美说着村里的风土人情。 “往前头是李大山家，这小子淘的很，你要是在村里看到骑着辆摩托的小青年就是他了。” “那一大片藕池瞧见没？就是刚才福子叔家的，我小时候还偷偷去摸藕，结果陷在泥里出不来，被我爹逮住一顿好打。” 静美津津有味，听老公说着各种趣事，她突然想起昨晚公婆的闲聊，好奇地问道：“那个林航他是孤儿吗？” 刘江一听点点头：“很小的时候，他父母意外过世了，待会儿可别提这事，免得他伤心。” 听到丈夫的叮嘱，她点点头，其实在静美老家也有许多留守儿童，在她看来也和孤儿差不多。 “就在前头了，咦~二炳叔——” 静美抬头望去，一间小平房，看着倒也干净敞亮，屋前的院子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二炳叔和大山，大春一起把八仙桌和凳子都挪到了院子里，坐在一起晒着太阳闲唠嗑。 “大江，哎呀妈呀~” 二炳叔乐呵的走上前，好好打量了下大江，拍了拍他的臂膀：“瞧瞧，多精神，像城里人！” “二炳叔，我听我爸说你的养殖棚搞得可红火了，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你爸就爱吹，哪有这么厉害，这是你媳妇，哎呀，咋这么俊呢，把你婶子都给比下去了。” 静美一听，忍不住微微一笑，脸红了起来。 林航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拿着锅铲掀起门帘：“大伙都到了，等会儿就开饭了！” 刘江一看站在门口的林航，觉得几年不见，这小兄弟看着利索能干了不少，他回头对妻子说道：“我跟航子聊会儿……” 大春上去挽住静美笑道：“大江哥你去，我陪着嫂子。” 刘江点点头，走近屋里找林航叙叙旧，一进厨房，他就被一阵“噔噔”的切菜声吸引了目光。 一串灰白的大肠蜷曲在案板上，林航手拿菜刀，改刀切段，每次下刀都干脆利落，手势熟练，这真让刘江大吃一惊。 这几年在城里打工，他也在火锅城大酒店做过服务员，有时候去厨房端菜，他也见过那些厨师长或是红案师傅，仗着自己手上本事，个个自命不凡，但是现在一看，就刚才林航这两下，可不比城里的那些大厨差。 在他的印象里，林航对于厨艺可是一窍不通，昨天听爸妈说他去大集摆小吃摊，他也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想到林航是有手艺在身上的。 刘江看了一会儿，也不打扰林航，等他把案板上的大肠一气呵成的切完，忍不住出声夸赞道。 “航子，好久不见，真是有大长进了！” 第三十章 一口馒头一口菜 林航回过身，以不变应万变。 “大江哥，好久没见了，我还想着你今年回不回来过年，到时候好好聚聚呢！” 刘江看林航整个人活泼了不少，心里只认为是他性格放开了。 “我刚才看你那两下，可真是有模有样，什么时候想到学厨子的？这可是苦功夫，看来你是真懂事不少了！” 林航笑着说道：“光看可不算好，待会儿你和嫂子尝尝我的手艺，再夸我也不迟！” 刘江看着林航信心满满的神情，没想到孤苦无依的少年，也已经能顶天立地了起来。 “行，我和你嫂子就等着了。” 院子里，大春拉着静美，喜欢的就像自己亲姐姐一般：“静美嫂子，你这口红咋这么好看，跟电视里的明星涂的一样的颜色。” 静美想着以后在村子里生活，难得有大春这样单纯亲切的女孩给自己作伴，笑着说道：“我怀孕的时候不敢涂口红，有好几支买了都来不及用，待会儿吃好饭，你跟我回去，挑两只喜欢的……” 大春一听更是恨不得把静美当亲嫂子，越发觉得静美哪哪都好。 曹华叔提溜着瓶烧刀子，回到院子里。 看到众人又是一顿热闹的寒暄。 “大江，今儿跟曹叔好好喝一杯，我要看看你酒量是不是浅了。” 二炳叔啃着开花大馒头先解解馋，听了后调侃道：“这小子，你记得没？他们那会结婚吃席的时候，咱们愣是没把他喝倒，让这小子顺顺利利地洞了房，还记得不？” 提起当初结婚时的趣事，大家都被逗得哈哈笑，林航觉得这小院从来没有这样欢乐有生气。 林航把冷菜凉拌豆芽先给端了出来，李大山看到赶忙上前搭把手，林航说道：“大山你去把灶台上的香菇油菜端来。” 李大山应了一声跑进厨房，林航把冷菜先端上了桌。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红绿的尖椒粒，翠绿的香菜末，再配上嫩黄透白的豆芽丝，整盘凉拌豆芽色彩斑斓，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啊，来了，这个上次航子在我家做过，这菜炒得比肉还好吃”，李大山端着盆绿油油的香菇油菜出来，一上桌，众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仿佛整道菜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大家先吃，这热的才好吃，冷了口感就差了！” 林航一人在厨房忙活，他们倒先动筷子，众人也不好意思。 二炳叔拿杯子让大家先喝饮料：“航子，你也先坐下吃。” 林航知道大家都等着自己，说道：“还有个溜肥肠，我一炒就好了，大山，你帮我把烩酸菜端出来。” 到了厨房，林航拿了个大盆，把蒸锅的烩酸菜给盛了出来。 酸菜吸收了肉汁，微微泛着焦黄，一块块五花肥瘦相间，纹理溢出油脂，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小心，我炒好肠就出来了。” “好，我们等你。” 大山小心翼翼的仔细端着这盆烩酸菜，吆喝了一声：“来硬菜了！” 林航起锅烧水，这溜肥肠吃的就是个热气。 曹华叔带来的猪大肠是肠头这一段，肉质肥厚，口感最为丰腴。 先把切好的肠段焯下热水，撇去浮沫，放两根大葱，还有几片蒜瓣、姜片、八角和花椒去腥增香。 等大肠煮绵以后，拿筷子扎一下，能轻松扎进大肠就是煮够火候了。 这里切忌煮的太过绵软，这样口感就差了。 林航起锅烧油，把大肠倒进锅里煸炒，加红辣椒、葱花和蒜末。 调味料就放盐、老抽、花椒和香醋。 锅里火势正旺，锅气渐渐凝聚在一起。 林航眼明手快，把大肠、葱头、醋蒜翻炒融合在一起。 最后再加点勾芡和麻油，快速溜炒出锅就行了。 林航把灶台的炉火关了，洗了洗手，端着溜肥肠走出了厨房。 众人已经是翘首以盼，刘江给林航倒上一杯可乐，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辛苦了，快坐。” 二炳叔已经夹了一筷子酸菜，塞在大馒头里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他看着一桌的小青年，高兴的轻叹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咋村里的日子过得又热闹起来了。” 曹华叔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还以为再过几年，就剩我们这些老骨头了，没想到反而现在越来越有生气，我都觉着自己年轻起来了。” 林航坐到大家给他留的位置上：“大家别客气，趁热，这几个菜我以前没做过，大家看看行不行！” 大伙纷纷动起筷子来，村里的生活三餐都比较简单，蒸上大馒头，就点酱或是自家地里摘点菜，炒盆时蔬也就对付了。 今天这顿别的不说，但就这盆五花肉烩酸菜可是把大家馋坏了，这道菜不到大冬天或是过节过年，一般人家过日子可舍不得轻易上桌。 “这酸菜够滋味，又酸又脆，嚼一口这嘴里的口水就噗噗的冒。” “这粉条也够筋道，大山别老是吃肉啊，尝口粉条。”大春说着夹了一筷子酸菜粉条到大山碗里。 “嗯嗯嗯”，大山一口就是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一入口，这油皮立刻就化在嘴里，乖乖，这五花别提有多香呢。 林航拿起笸箩里的开花大馒头，这馒头蒸的可够宣乎的，白白胖胖，他把馒头一掰为二，把酸菜夹在馒头里，咬上了一口。 馒头带着淡淡小麦的香甜，酸菜夹在其中成为绝佳的佐料，让人味蕾大开，吃起来风味独特。 “这大馒头是娟姨蒸的，我可记得小时候就是靠娟姨的蒸馒头，蒸花卷给养大的。” 刘江想起往事，也怀念的说道：“那时候夏天，咱们在河里摸完鱼，就回去吃蒸馒头夹西瓜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三个那时候能干掉一笼馒头。” 曹华叔也乐呵的说道：“你们小时候可别提有多淘，就说川子，跑到河里去逗鹅，后来被鹅追的满地里跑，滚的一身的泥。” 静美听到小叔子原来还有这样的童年趣事，也笑的乐不可支。 原本她还担心跟丈夫回村里生活，会有不适应的地方，这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心里还有一丝希望 曹华叔和二炳叔两人碰了碰酒杯，夹上一口肥肠刚好下酒。 “唔——” 肥肠一入口，两人都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你们几个也尝尝……大春你别皱眉啊，叔跟你保证，这滋味好吃的没话说！” 二炳叔又夹起一块肠头，眯起眼细细的品味起来。 软嫩粉糯的肥肠，入口充满着嚼劲，内里的油脂吸满了红油的麻辣和汤汁的鲜甜，一口在口腔里爆发出浓郁的汁水。 “这个真是外焦里嫩，颜色炒的也好看，色泽金黄诱人”，刘江吃了一口肥肠，立刻赞不绝口。 他以前在城里的饭馆，吃过老京城的特色菜焦溜肥肠，那口感焦脆嫩滑，烧汁咸鲜微甜特别下饭，今天吃到这盘溜肥肠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可以说更具风味。 刚才还捂着鼻子的大春，一口嘴里的肥肠还没咽下，又夹起了一块，这肥肠油而不腻，已经不能单单用好吃来形容了，真是让她真香打脸。 林航也夹起一块，肥肠吸饱了汤汁，红亮的汤汁还顺着表皮缓缓滑落。 芝麻油的醇香混合着红辣椒的香辣，在舌尖游荡跳跃。 太过瘾了！ 风韵绝佳的肥肠，咬上一口丰腴中带着浓香。 麻、辣、鲜、香、嫩，五味俱全，让人上瘾又回味，解馋又不发腻。 一开始被大家嫌弃的猪大肠，意外成了全场的最佳，大家手里的筷子错落有致的在盘中夹进夹出，没几分钟，盘子里的大肠就被消灭殆尽。 “川子，把那盘子递给我，这里头的汤汁可别浪费了”，曹华叔说完，接过盘子，把手里的半个大馒头，蘸起了盘里的汤汁，意犹未尽的享受仅剩的滋味。 酒足饭饱，大家心满意足的填饱了肚子，二炳叔看着刘江两口子问道：“大江，回村里了以后打算干嘛？你家地也不多，干脆跟着叔干养殖！” 刘江看了眼静美，脸上洋溢着幸福：“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打算在村里开个小超市，要是条件允许，在兼着个快递驿站。” 听到刘江的打算，最开心的是他们几个年轻人。 大春拍了拍手：“那可太好了，这平时想买个零食，吃根雪糕那可就方便了。” “要是再开个驿站更好，这大春就爱网上买东西，我还总得经常上大街去，给她拿快递。” 曹华叔看了看刘江，微微叹口气：“好啊，你们小两口算是把日子过红火了……” 二炳叔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不是，以前老刘家和老赵家挨得近，这大江和憨巴还是同年的，没想到才几年……算了不提了。” 赵二炳说完，像是有些伤感，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吁了口气。 刘江这几天也一直纳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二炳叔，赵军最近怎么样了，我都找不到他。” 赵军正是憨巴的大名。 二炳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神出鬼没的，家里有时候一天都不亮灯，八成在他家后山的南瓜地里。” 刘江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大家吃完饭，帮林航收拾好碗盘，把八仙桌也给挪回了厅里。 大家又热闹了一会儿，饭气涌了上来，各自回去准备打个盹。 林航忙活了半天，也歪在炕上，炕头暖暖的，不一会儿他就打起了瞌睡。 【好评积分点累计4122点】 意识朦胧前，看到刷新的美味点积分，林航满意的陷入了梦乡。 桃溪村村公所。 驻村书记梅志为，收拾好公文包，打算去村里的几户人家走走，询问些近况。 村长田有才喝着搪瓷杯里的绿茶，劝道：“书记，你就歇歇，上午才去县里开完会，这会儿又往村里跑。” 梅志为摆摆手：“本来我也没想到，今天开会讲到新青年这件事，我刚好就想起来前两天在大集遇到了林航，哎呀，这不是现成的题材嘛。” 田有才点点头，又想起来今早在村头听到的闲话：“最近咱们村里是有不少青年人回来了。” “就那个老爱吹牛的刘海，他家大儿子也回来了，好像是打算在村里开个小超市，就一个早上，刘海已经把这事在村里逢人就说，估计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梅志为是支持村里的壮劳力回乡建设的，他满是憧憬的说道：“村里之前有些计划，一直启动不了，这次要是能把握住机会，我也想在退休前再拼一拼。” 田有才笑着摇摇头，都是要退休的人了，梅志为还是有一股干劲，而他呢？早就端着茶杯等退休了，每天只希望风平浪静的度过就成。 梅志为走出村公所，第一家要去的就是村里南瓜地的承包人赵军家，对于乡村而言，总有那么几家不合群的人，这个赵军就是其中之一。 据他所知，村里人还给他起了个浑名“憨巴”，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赵军非但不憨，还非常的精，有时候脾气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这几年村里陆续铺了水泥路，走在小路上看着两边的袅袅炊烟，也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梅志为绕过村里的小路，往后山的农田跑去，赵军在那有五十亩的南瓜地，也算是村里的种植大户。 走上田头，老远就看到赵军蹲在田边，身旁是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青年，两人正兴高采烈的有说有笑。 中午在林航家吃完饭，刘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到老赵家的承包地来找“憨巴”赵军。 “这几年我在外头，许多事也不知道，没想到你和红妮就这样分了。” 憨巴蹲在田头，看着空旷无边的南瓜地，面带苦涩的说道：“能咋样呢？她父母愣是不同意，闹成这样何必让她为难。” 刘江叹了口气，其实他婚后也有许多不顺心的事，就说他和静美，婚后好几年没有孩子，双方父母都觉得是对方的毛病，施加了不少压力，好歹如今苦尽甘来，总算圆满了。 憨巴笑了笑，转换了话题：“不说我了，听说我当叔了是不？” 刘江想起自己那大胖儿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生出来的时候足足八斤，哎，等他会说话了，我让他第一个喊你叔，川子都得排后面。” 憨巴和刘江两人又谈起各自的近况来，许久没有这样的轻松了。 憨巴看了看两边的田地，留意有没有人来偷南瓜，有时为了防止邻村的人来摘瓜，只要天气不会太冷，他就干脆带条铺盖睡在田埂旁边值夜。 这几年他这样辛苦的蛮干，就是为了多存点钱，其实他的心里好寄于着一丝希望。 不过鬼鬼祟祟的小偷没看到，倒是看见了驻村书记梅志为。 憨巴朝他招招手打了个招呼：“梅书记！” 第三十二章 把这团子攥紧实了 梅志为走在乡间田埂，走路有些颤颤巍巍。 “书记，小心些，这里田头不平，别崴脚了”，憨巴起身上前扶了一把。 梅志为看着这片快要成熟的南瓜地，高兴的吁了口气：“哎呀，当初你要承包这南瓜地，我还有点不放心，别的不说，就你一个人要把这搞起来，我就觉得难，现在看看……” 憨巴脸上泛起微笑：“我也就一身蛮劲，干就是了!” “哎，书记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刘江，之前在城里打工，现在也回村里了。” 梅志为想起田村长说起的事，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想必就是刘海的大儿子。 刘江率先伸出右手和梅志为握了个手：“书记，您好！” 梅志为回握一下：“客气了，我听说你打算回村开个超市，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刘江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脖颈，看来自己那个大嘴巴的爹，已经把这事宣扬的全村皆知了。 “是有这个打算，这办超市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想要请教下书记。” 梅志为乐意的点点头：“一般像营业执照手续什么，你有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 说完刘江的事，梅志为转向憨巴：“赵军，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就算帮我个忙，人家托了我好几回了！” “憨巴”赵军腼腆的摇摇头：“书记，我就是大老粗，哪会什么心得分享，你还要我去会堂上演讲，还是算了……” “你瞧，我家里就这些粗布麻裤，穿着上台也不像样啊”，憨巴说着还抖了抖身上的老花布衣，衣服背后还有个显眼的补丁。 梅志为知道憨巴脾气拧起来，自己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动他，心里念头一转，看向旁边的刘江，他说不动憨巴，那刘江作为好兄弟，应该能劝上一劝。 “事情是这样，隔壁村也想搞个农业振兴，可是村里头的人想法都不统一，那边的村长就托我，想让赵军去讲讲他的经验，可他就不愿意，你有时间帮我劝劝他……”，梅志为转而向刘江说道。 “行，我劝劝他”，刘江点头答应道。 “好，赵军，我改天再来找你，我还得去下一家看看”，梅志为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转身，一摇一摆的走过田埂。 看着书记走远了，刘江刚想开口，就被憨巴打断了：“可别劝我，谁说我都不听啊。” 刘江笑了笑：“行，不管这些了，走，去看你大侄子去！” 憨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刘家大屋走去。 林航打了会儿盹，伸了个懒腰，午后冬日阳光正暖，这个盹睡的真是提神。 穿上鞋，林航走回厨房，灶台上还温着一碗烩酸菜，他拿毛巾包住碗隔热，端着大碗朝袁婆、梁冬家走去。 梁冬家的屋子盖在地势稍高的地方，院前是一串长台阶，踏上石板台阶，林航推开铁皮大门，一眼就看到梁冬坐在小板凳上择着野菜。 “航子哥，来了，我姥姥刚好要做野菜团子呢！”梁冬看着林航热情的招呼道。 原本中午他也想去林航家吃饭，不过他去村里农户家帮忙薅花生，赚点零花钱，忙到这会儿才回家。 “你中午没来，我给留了一碗烩酸菜，给你和袁婆加点菜，晓虎呢？出不来吗？” 梁冬甩了甩手里的一把荠菜：“估摸他要瞅着机会才行……” 袁婆端着碗玉米面从里屋出来：“航娃来了，怎么没把晓虎给带来？我正做野菜团子，你们吃多少都管够。” 袁婆瘪着没牙的嘴，两眼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她啊，就喜欢家里多年轻孩子，热闹！ “袁婆，你炉灶上开着火，我把这碗烩酸菜热着。” “开着呢。” 林航把酸菜放到热灶上温着，搓着手走出里屋：“袁婆，这个野菜团子的馅，你教教我，这做馅料我还不太会……” “行，拌馅的时候，你过来看着。” 梁冬把荠菜都洗干净，择掉了老叶老茎：“姥姥，这个我都择干净了，你看看行吗？” “行，航娃，过来，看姥姥怎么做馅。” 林航跟着袁婆去了厨房，看见锅里已经烧滚了水。 “先把这荠菜焯水，还有这个香菇，一起下水焯熟”，袁婆把菜都下锅，用汤勺轻轻翻动两下。 “煮个一小会儿就行，你看这水变浑了”，袁婆拿漏勺把荠菜和香菇都捞了出来。 “冲下凉水，不然攒起来烫手……来，把这荠菜和香菇都切成末……” 林航两手攥紧荠菜，手心用力狠狠的挤压出水份：“袁婆我来切菜，切细碎就行是吗？” 袁婆点点头，把菜刀递过来，林航接过菜刀，抖散开荠菜团，利落下刀切成菜末。 “咔嚓、咔嚓”荠菜的菜根筋膜在刀刃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袁婆在旁赞许的点点头，她把锅里的水倒出，等锅烧热倒油。 “菜团子馅好吃，要再加些鸡蛋和虾米”，袁婆说完，在碗里打了三个鸡蛋，“铛铛”的打匀，然后倒入锅里，快速的滑散，搅成蛋粒，放入虾米一起炒一下，盛出晾凉。 放馅料的大碗里，荠菜末、香菇丁、鸡蛋粒和虾米，胡萝卜丁还有葱花。 各类馅料，齐聚一碗，五颜六色，显得缤彩纷呈。 “加点香麻油，这样馅料吃起来不涩口，再来一勺盐和生抽，拌匀就行了。” “哦，盐别放多，虾米本身就带咸味的。” 林航把袁婆说的步骤都记在心里，他帮袁婆把一大碗馅料端到院子的石桌上，看着玉米面，挽起袖子准备和面。 “不用和面，我做的野菜团子，不和面。” 林航满脸疑惑：“不和面怎么包这些菜馅？” 袁婆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冲了下手：“用滚的就成，来，你看就这样。” 袁婆用洗干净的手，将碗里的馅料，攥成不大不小的一个团子，放在玉米面粉里滚上了一圈，馅团表面沾上玉米面立刻成了个淡黄色的团子。 “这还不行，玉米面太薄了”，袁婆把团子又攥了攥，再往面粉里滚了几个圈，这下表面的玉米面粉看着厚实了不少。 梁冬从堆杂物的后屋里，抱着个三层高的大笼屉走了出来，高声问道。 “姥姥，是这个大蒸笼！” 第三十三章 你要闯就快点闯 林航惊讶地看着这直径将近一米，三层的大笼屉：“这大笼屉我还是头一次见！” 梁冬把笼屉搬到厨房，神神秘秘地凑到林航身边：“航子哥，我刚才在后屋里发现些奇怪的东西……” 林航听他这么一说一脸狐疑，还没开口问冬子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听见袁婆喊道：“冬子，把笼屉擦擦，给我摆炉灶上去！” “嗯呐”，冬子顾不上满脸好奇的林航，转身去了屋里。 林航耸耸肩，帮袁婆把院子石桌上用剩的玉米面给收拾了起来。 围墙外头，梅志为绕道林航家，看到虚掩的大门往里瞅了一眼：“这小子去哪了？小吃车还在院子里头，应该没有出摊啊。” 在梅志为看来，村里人认为神出鬼没的“憨巴”赵军，只要去南瓜地一逮一个准，但是林航他就不清楚，这小子这会儿会逛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听到左边高处传来声音：“梅书记，来找航子哥吗？他去袁婆家了，我也正准备去找他呢！” 晓虎蹑手蹑脚的关上自家铁门，走下石阶，看到梅书记站在林航家门口，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是这样，我也打算要去袁婆家，这样刚好，都能找齐了。” 晓虎跑下石阶，紧张的回望了一眼自家大门，好像没人追出来，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跑在前头，梅志为闲庭信步的跟在后面，一起往袁婆家走去。 “袁婆……冬子哥，航子哥果然在这！”晓虎跑进袁婆院子里，看见大家高兴的打起招呼。 “咋跑的满头汗呢，不多穿一件，仔细晚上吹风着凉”，袁婆拿毛巾给晓虎擦了擦额头，叮嘱着说道。 “没事，我不怕冷……那个梅书记也来了，在后面呢！”，晓虎指着大门说道。 梅志为有些气喘吁吁的走上石阶，这村里走了一大圈，说实话还真有些累了。 “袁婆，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林航也在，正好大家坐下聊聊。” 袁婆看见驻村书记来了，笑着迎上来：“梅书记，饭吃了吗？我这正做团子呢，冬子搬把高凳过来……梅书记你坐。” “嗯嗯，谢谢啊”，梅志为坐下来，轻轻捶了捶膝盖，松泛松泛。 “来，书记喝口水”，袁婆又倒了杯茶，递到梅志为手里。 “袁婆不用忙活了，我待会就走，这次来呢……”，话还没说完，袁婆又跑进了厨房。 梅志为只能先休息一会儿，等大伙坐定了再说正经事。 “来来来，都坐下”，袁婆、梁冬端着堆的满满一碟的野菜团子，还有一大碗烩酸菜从厨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梅书记，别客气，来筷子，你尝尝，刚出锅还热乎呢!” “是啊，梅书记，我姥姥做的野菜团子可香了。” 梅志为上午从县里开会回来，中午就在食堂随便吃了点，跑了一下午，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他也架不住大家的热情，夹了个金黄透亮的野菜团子尝了一口。 嗯？ 这野菜团子和平时吃到的可不一样，皮薄馅大，荠菜鲜嫩多汁又有嚼劲，仿佛满嘴都是田园清新的气息。 “袁婆，你家这团子还真好吃，跟外头做的还不一样！” 袁婆笑得眯起了眼：“我别的也不会，就爱做这野味，书记要是喜欢尽管来我家吃。” 梅志伟下意识的点点头，也不客套，吃完又夹了一个，他顺手从公文包拿出几张打印的密密麻麻的a4纸，再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递给袁婆。 “这是村里对高龄老人发放补助的申请，你看下觉得没什么问题，我明天好交到县里去！” 袁婆满脸有点不可置信又带点惊讶，她擦擦手接过纸，大致看了一遍。 这时林航倒有点惊讶，他惊讶的不是袁婆家能领补助，而是在村里，一般像袁婆这个年纪的老人，多数都大字不识…… 袁婆高兴的连连点头：“我本来还想我也不算孤老，这不还有冬子吗，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现在我也能有一份，算是减轻点负担了。” 梅志为感慨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名额放宽，也是他在县里努力争取来的，也算尽量帮助下村里的困难家庭。 林航看着心里高兴，袁婆和梁冬就祖孙俩过活，能多点补助对他们而言也是好事。 “哎，你小子还笑呢，你的孤儿扶贫补贴下个月就结束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往后日子怎么过！”，梅志为看林航一脸轻松，还有心思为别人乐呵，出言提醒道。 看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林航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他扭捏的说道：“我有想法了，这阵子我一直在练厨艺……” 梅志为上次吃过林航做的洋葱牛肉炒饭，心里已经肯定了他的能力，但是他总归觉得摆摊只是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好手艺，干脆就做稳当些。 “你这能力我知道，我是有这么个打算，县政府有个食堂，这个……我给你去做个介绍，去那的食堂当烧菜厨师，这也是个稳定工作，你放心……工资什么我尽量给你去谈……” 林航明白梅志为心里是真心想要帮自己，可他对于未来，还是更喜欢带着一份未知的探索。 “书记，我懂您的心意，可是我……该怎么说呢，我想趁着年轻自己再闯闯试试！” 梅志伟无奈的看了看林航，这个心情他能理解，谁年少时心里没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行，不过我丑话先说前头，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你要闯的话可快点闯，万一不行了，赶紧来找我！” 林航笑道：“行，万一回头我闯不出个东南西北来，一定来烦您！” “这臭小子，那我可就瞧好了！” 梅书记心情不错，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就着烩酸菜，一下吃了六个野菜团子：“不行了，不能再吃了，那我走了……袁婆有什么事就到村公所来找我！” 看着梅志为准备走了，袁婆跟在旁边，一路送到屋外小路上才回来。 梁冬这时拉着林航，轻声说道：“航子哥，晓虎，跟我过来瞧瞧！” 第三十四章 好像音信都断了 梁冬家的后屋不过是个小单间，但是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一个人还得侧着身子走过。 “就这角落，你们来看”，梁冬猫着腰走到角落，回头对两人说道。 林航看着满屋子的旧家具，还有几乎堆叠到天花板的竹篓，以及如今都没人用的旧式农具，心里不禁觉得袁婆还挺会收藏东西的，有些家伙事看着应该比他年纪都还大。 “什么东西？让你一惊一乍的”，林航挤到梁冬身旁不解的问到。 “就这个”，梁冬说着从角落拎起一块大木板，上头还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白布。 梁冬小心的扯下白布，把木板举了起来。 屋里光线昏暗，林航一时也看不清楚。 晓虎身形瘦小不少，轻松的跟在林航身后，眯着眼看着梁冬手里举起的木板：“好像是幅画……” 被这么一提醒，林航也看清梁冬举的是幅画框，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借着后屋天窗的光亮，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画的荷花啊，这是不是电视里看过的油画？”梁冬一脸疑惑。 “嗯”，林航点点头，你说在这偏远农村，有个年画、农民画、剪纸画，那倒也是说得通的事，可是眼前居然是幅西洋油画，还真是出人意料。 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是油画的色彩还是很鲜明亮丽，水光潋滟的背景上画的是翠绿的荷叶和盛开的荷花，好像彰显着盎然的生机和无限的希望。 林航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转过来看看，有没有落款。” “落款？……哦，好……”梁冬听林航这样说，一下也明白了过来，在拥挤的空间里，小心翼翼的翻转画框。 “是有几个字，有点糊，看不太清……” 林航用衣袖擦了擦落款上的灰，尽量能看清字迹。 “…祝…爱女……沈慧心……”，林航把能分辨清楚的字念了出来。 晓虎好奇的说道：“这是谁？” 梁冬怔怔盯着画，嘴里低声呢喃了几个字，林航却没听清。 “袁婆好像回来了，我们出去”，林航提醒道。 梁冬点点头，把油画原样放好，仍旧盖上白布，一起走出逼仄的杂物房。 袁婆送走梅书记，回到院子里：“航娃，晓虎，再带点野菜团子回家吃去。” 三人相视一眼，决定把刚才看到的事保密，既然袁婆把这画藏的不见天日，肯定也有她不愿提及的原因。 “袁婆够了，再多我就吃不完了。” “来，晓虎多拿些，也给你舅舅、舅妈尝尝。” 三层的大笼屉，一个下午连吃带拿，已经少掉了大半。 袁婆把剩下的野菜团子从笼屉里拿出来，装到碗里，准备把笼屉清洗一下。 “袁婆，你这个三层大笼屉借我两天，我想摆摊卖野菜团子”，林航刚才就有这个想法了，这时候去买笼屉也来不及，眼前不正好有现成的。 “行啊，你拿去用，什么时候还都行”，袁婆爽快的说道。 “就借两天，谢谢袁婆。” 晓虎帮着林航一起把笼屉抬回去，路上他问道：“航子哥，不是做带菜加工吗？怎么又要卖野菜团子？” “我打算做两手准备，两个炉灶，一个蒸团子，一个做热炒，万一带菜加工行不通，也不至于彻底没生意。” “航子哥，还是你想的周全！” 趁着天色还早，林航又去了趟曹华叔家，把做野菜团子的荠菜、胡萝卜这些配料都给买齐了。 “哎呀，这是袁婆做的野菜团子，瞧着馅红的胡萝卜，绿的荠菜、黄的炒蛋还有香菇，真是鲜。” 曹华叔家的蔬菜大棚里，林航把袁婆给的野菜团子，带给曹华叔尝尝鲜。 “这馅里还点了香麻油，就是素馅吃起来也香……哎呀，哪像你婶子做的团子就像给和尚吃的……” 林航自己拿了把小铁铲，蹲在地里挖着一把把新鲜的荠菜。 “袁婆做的这馅料也考究，里面还加了点虾米提鲜，这连我都没想到”，林航无意中提起。 “那是自然，怎么说袁婆以前也是大家小姐，这点讲究还是有的。”曹华叔迟到尽兴之处，嘴一秃噜，顺口说道。 林航听到自己从未知晓的信息，停下了挖荠菜的手，转身惊讶的看着曹华叔。 他一直以为袁婆不过是普通的村中老人，听曹华叔这样一说，他不禁好奇起来。 看到林航一脸疑问，曹华叔轻声说道：“都是村里的老黄历了，估摸差不多有四十多年。” 曹华叔说着顿了一顿，像是不知道从哪说起才好。 “我那时候还没个灯笼大呢，记得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过，袁婆不是本地人，以前是南方大户人家的闺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年代就到我们这来劳动学习，听说吃了不少苦……” 林航点点头，依稀明白了些。 “那时候的袁老大爷，就一直照顾袁婆，袁婆本来叫什么名字村里也没人记得了。” “后来她就嫁给袁老大爷，成了袁家媳妇，后来是袁家婶子，现在就是袁婆了！” 林航静静地听着，又问了一句：“那袁婆南方的娘家人就不找她？” 曹华叔摇摇头：“没见来往过，好像音信都断了。” 林航想起杂物堆里的那幅油画，他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估计“沈慧心”就是袁婆的本名。 “袁婆也是命苦，本来和袁老大爷感情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没想到袁老大爷先走一步，再后来是女儿，现在就靠梁冬一人了。” 曹华叔边说边摇摇头，叹了口气。 林航心里也觉得和其他村里脾气古怪，还有些蔫坏的老人相比，袁婆对他们真的是慈祥和蔼，对自己也是多番照顾。 看了看满满一篓的荠菜，林航转换了个话题。 “曹华叔，我挖这些就够了，还有前几次的菜钱，我一起结给你。” 曹华叔把手里的野菜团子一口吞下：“行，你叔我正好没酒钱了。” 林航背起满满一筐的竹篓子“嘿呦”使了下劲，看来今晚择这些荠菜，也要花上不少时间了。 第三十五章 你等着，我去拿菜 早上大集开市，林航已经把小吃摊支楞了起来。 这次自己调整了下营业模式，也不会像前几次那么忙。 大山大春两个人也趁今天有空，去县城一起看电影去了，林航就带着晓虎、梁冬还有刘川一起过来。 小黑板上，写上了新的菜单。 “野菜团子 4元\/一个” “买五送一” 另外还用红色粉笔显眼的写着。 “带菜加工” “加工费10~30元” 之前在隔壁摊位，卖玉米馍饼的大爷看到林航，过来打个招呼，瞅瞅他又整什么新鲜事物。 “小伙子，今天不卖粉汤、炒饭，卖野菜团子啦？” “大爷，最近生意咋样？来吃个团子，看看味道咋样。” “还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馍饼大爷接过个嫩黄的野菜团子，“呼呼”吹了吹，咬了一口。 这玉米面带着一丝丝的清香和甜味，一口下去，里面是满满的菜馅。 鸡蛋和虾米裹着荠菜的脆嫩，味道一点都不寡淡，真是又鲜又香。 这可比大肉馅的包子还有滋味啊。 “好吃，这团子味调的真好！” 两位拉着小推车像是来大集采购的大姨，看了看小黑板，带点不屑的说道：“这野菜团子是以前穷的时候吃的，现在还能拿出来卖钱了？” 看着两位大姨像是生面孔，林航主动说道：“两位大姨，可以先尝尝，好吃再买。” 林航在一个碟子上放了两个野菜团子，用小刀一切四，插上了牙签。 大姨有些将信将疑，不过有的试吃，爱占小便宜的心理占了上峰，先吃一口，买不买再说呗。 两人捏起叉着野菜团子的牙签：“这馅和的挺好看的，五颜六色，瞧着蛮紧实的，团子切开馅也没散……” 大姨一口咬下牙签上的团子，马上抬头看向林航，嘴里呜咽的说道：“来……唔……五个……太好吃了。” 林航早就料到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立刻用夹子往袋子里装上六个野菜团子。 “一共二十，里面还多送你一个!” 大姨从零钱夹里掏了张二十元纸币递给林航，另一只手接过袋子，乐呵呵的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林航来大集的次数多了，一些经常逛大集的人，也认出了他，过来没事闲聊几句。 “小伙子，这五金加工我倒听过，带菜加工是怎么个意思？”，一位来吃过几次小吃摊的瓜皮帽大叔好奇的问到。 “大叔，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把菜带来，调料我来出，加工费10~30元，你想怎么个做法，我把菜给你做好！” 瓜皮帽大叔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有这样的？那我要是带两番茄，再带两鸡蛋，你给我做个番茄炒蛋怎么算？” 林航想了一下，番茄炒蛋是热炒菜，出锅快，也不费什么功夫，就是自己出点油盐糖而已。 “这个小炒，收你个十块钱，你只要带菜来就成。” 瓜皮帽大叔想了一下，外面吃个盖浇饭也要十几元，但是大集里买两番茄两鸡蛋，也不过就几块钱，加上这小老板手艺好，炒的菜好吃，十元加工费也能接受。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再聊带菜加工也颇有兴趣的在旁边听了起来，还有人也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炖鹅炖鱼的做吗？” 林航笑着说道：“也做，不过这些菜占锅又花时间，加工费就得贵些，要三十。” 周围人听到也理解的点点头，这不同的菜式，花费的时间功夫也不同，收的加工费不一样，倒也能接受。 林航看着小吃车前，看热闹的不少，但是真的让他加工烧菜的却一个没有，心里也开始摇摆起来，会不会这个想法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小摊贩胡超今天和媳妇一起摆了个小摊，卖些自家地里种的蔬菜，赚点小钱。 “大姐，瞧瞧这土豆，正宗的羊粪土豆，不打农药的。” “这是自家鱼池里的莲藕，买一藤回去，大冷天的炖汤喝可鲜了！” 媳妇翠萍卖力的吆喝着，胡超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手里拿着大馒头蘸了点老干妈，勉强算顿早饭。 “媳妇，你看着摊子，我去集市上逛逛，这都没口热的，吃的一点滋味都没有。” 翠萍看了他一眼：“行，快点回来噢，人多了我可忙不过来。” 胡超放下啃了一半的馒头，摸了摸兜里揣着的手机，往前头瞅热闹去了。 这胡超是个典型的庄稼汉，平时对吃也不讲究，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嘴里竟泛起馋来，就想吃口热乎鲜香的。 一个来回逛了下来，他也没瞧着合心意的，不是太贵，就是他不爱吃，那些个甜的炸的，都是小孩子家家爱吃的，对不上他的口味。 “带菜加工~~~想吃啥就做啥！” 胡强被这吆喝声，冷不丁的吓了一跳，随即又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辆蓝色铁皮小吃车，一群小伙子在摊子前招呼着客人。 “来，让让，大爷让一下。” 胡超挤过人群，看了看小黑板，出声问道：“帅哥，炒个地三鲜要多少钱？” 林航看到摊子前一个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中年人向他问到价格。 “地三鲜？”，林航一听，心里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地三鲜可以说是北方的一道传统名菜，做法也简单茄子、土豆、青椒入锅翻炒即可。 “大哥，菜你自己带来，就十元加工费就成。” 胡超一听，马上一扬手：“行行，我这就去拿菜，你等一下”，说完就朝自己的蔬菜摊跑去。 围观的人看到有人光顾，更加要看新奇不愿走了，纷纷朝胡超离去的方向眺望，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胡超奔到自己摊前：“土豆，还有青椒……媳妇，拿两根长茄子给我……” 翠萍抓起两根长茄子递给他：“咋啦？这菜拿去哪儿？我还要卖钱呢！” “……那有烧菜加工的，你等着……待会儿咱俩吃口热的……” “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都喘成这样了……加工啥啊？”，翠萍听的一头雾水，这当家的，出去一会儿，在哪着了道了？整个人火急火燎的。 胡超没空回答，一个转身手里抓着菜，就往小吃车的方向跑去：“大哥大姐，让让，让让道，赶个急——” 第三十六章 让我看看是什么 林航的小吃车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带啥就做啥？这老板底气到挺足的。” “你不知道……这小青年来大集摆过几次摊了，做的炒饭汤粉滋味还不错，不过这炒菜就不知道如何了。” 胡超坐在小摊的餐桌旁，昂着个头，看着林航的一举一动。 看来自己是第一个让老板带菜加工的，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林航心里快速模拟了一下，这地三鲜的做法主要是重油勾芡，过油这一步一定要把握好火候。 他把蔬菜在水桶里洗干净，心里不禁夸赞，这蔬菜够新鲜，尤其是这紫色长条茄子，肉质饱满，表皮光泽。 茄子不去皮，滚刀切块，土豆就削掉外皮，同样切成小块。 灯笼青椒切片，地三鲜的三位主角就凑齐了。 锅里的热油烧开，林航先把土豆块放进锅里炸软，炸到表面金黄，过一遍油，吃起来类似于炸薯条的口感，然后捞出备用。 接着再下锅茄子，茄子肉质比土豆软，过油时间略短一些。 对于不同蔬菜的处理，林航也比以往熟练许多，这茄子容易吸油，因此炸茄子时，油量要多一些，油温要高，期间不时翻炒，尽量让其炸匀炸透。 把茄子捞起，最后再炸青椒。 胡超看着林航把三种蔬菜分别过油炸熟，看着和平时在家的做法不同，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这三种还分开炒呢？” “是啊，帅哥，这地三鲜不是一锅炒的吗？”，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林航看大伙脸上都透着疑问，沉稳自信的说道：“放心，大叔，你待会儿比一比，这和家里做的哪个好吃，要是觉得不好，我加工费一分不收，还赔你菜钱！” 胡超和围观的几个男子，互相看了眼，笑了笑，没想到这老板口气这样大。 林航再调料袋子里，翻了两颗蒜，剥了两粒蒜瓣，拍成蒜泥扔进锅里煸香。 蒜泥丢进热油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想起，小吃摊也弥漫开阵阵的蒜香味。 林航拿了一只空碗，调起了调味汁，生抽两勺，白糖一勺，盐少许，蚝油一勺，加一勺淀粉，兑点水搅拌均匀。 他把过油炒过的土豆、茄子、青椒倒入锅里，调味汁也淋在菜上，右手挥起锅铲均匀翻炒起来。 一股浓厚鲜香的气味散开。 “这也没放肉啊，咋炒的这么香，闻着就下饭啊！” 炉灶上火苗渐旺，林航借着火势大火翻炒，确保锅里的每一块食材都能沾满酱汁。 大火收汁，调味汁也粘稠的裹在蔬菜上，油亮的挂浆，视觉上就勾人食欲。 林航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打包盒，起锅装盒。 “大叔，要不要先尝一块看看……” “尝啥，看着颜色味道就知道准好吃。” 胡超拎着装袋的打包盒，乐呵呵的赶紧回自己的摊子去了。 看到这地三鲜炒的色香味俱全，不少人心动了起来。 “小哥，给我排个号，我现在就去买点菜……”，一个中年男子朝点单的梁冬喊道。 “还有我，帅哥，我排他后头啊！” 拥挤的看客一下四散开来，梁冬一下手忙脚乱，也不记得后面排的谁跟谁了，只能大喊一声：“各位要快一些啊，先到先得啊！” 胡超回到摊上，眉开眼笑的说道：“媳妇，饿了，来先吃点，我刚买的，可香了。” 媳妇翠萍看了眼打包盒，抱怨道：“花这冤枉钱干嘛？回家里也能做，这出一天摊才赚多少！” 胡超从袋子里拿出他俩带的馒头，然后打开食盒。 土豆、茄子、青椒，三者本身蔬菜的清香，混合着酱汁的咸香味，全部从食盒里释放了出来。 “咋样媳妇，还烫着呢，快吃！” 胡超一边说着，自己已经夹起一块茄子放到了嘴里。 “嗯……”，加入淀粉勾芡过的茄子，一口咬下，紫色外皮带着点微微的酥硬，牙尖继续咀嚼，就是软嫩多汁的茄子肉，鲜甜细滑，一下就打开了味蕾，激起了他的食欲。 原本还嫌手里的馒头淡而无味，这会儿咬上一口，也变得回味无穷了，要是能配碗白米饭，就更棒了。 翠萍看丈夫吃的这样香，肚子也饿了起来，大早上出摊到现在，还真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儿没什么人，我也吃了罢”，掰了半个馒头，翠萍夹了块土豆。 “这炒色挺好看的”，说着就咬了口土豆。 没有丝毫准备，翠萍就被这土豆猛地给惊艳到了，炸的金黄的土豆块，裹着炒糖色的酱汁，外表焦脆，内里软糯，双层口感在口腔中回荡。 茄子的香甜滑嫩、青椒的爽辣清脆和土豆的沙软浓郁，三种不同口味的食材混合在一起，油而不腻，味道浓厚鲜香，真是让人百吃不厌。 真是地三鲜，快乐似神仙！ 两夫妻坐在小矮凳上，脸上都带着微笑，出人意料的美味给了两人生活中难得的惊喜。 “老板，这茄子就是你们自己吃的那个吗？” 一位阿婆看着两人吃的炒菜，看这紫皮茄子还真不错，她也想买点回去做烧茄子。 “对对，就是这个紫皮长茄子，自家地里种的，芯子可软糯了”，胡超放下筷子，立刻上前招呼。 “行，给我来三斤，那土豆称五斤”，阿婆拉着小推车，里面已经塞了不少东西，看来是到大集补充物资来了。 “好，我给你装推车上。” 胡超心里感慨，想不到吃菜还吃出生意来了。 林航在小吃车旁，清点着一个个装着食材的塑料袋。 梁冬看着手里的记事本：“这两份是地三鲜，这是番茄炒蛋，那袋是切好的肉条，要做溜肉段，还有炒米线……我都记在本子上了，每个人都记着号。” 林航点点头，按照本子上记的顺序，菜做完以后打包，客人来自取就行。 “行，那我就开始了！”林航把袖子又撸高了点，准备大干一场。 刚回到案板旁，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过来，试探的问道：“这个能做吗？可能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林航走过去，心里猜想什么东西处理起来麻烦？ 他拉开塑料袋的口子，想要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梁冬也凑过来，好奇的瞅了一眼。 “花蛤？！” 第三十七章 注意调味和火候 年轻男子名叫杨东，他看着自己在集市上买到的好货，得意的说道：“是花蛤，我挑的这些个头大！” 林航赞同的点点头，塑料袋里的花蛤个头饱满，里面还装了点水，一只只花蛤好像张嘴呼吸，做着全身舒展。 “那你打算怎么做？烧汤还是爆炒？”林航向客人问到花蛤的做法。 “做炒的就行，不过我爱吃辣，一定要炒的火辣才好！”杨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林航点点头，爆炒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可以，不过花蛤我要在水里泡会儿，让他吐掉泥沙，你前面也还有好几单，这样……40分钟左右你再过来就行。” 杨东也想再逛会儿大集，买些其他东西，答应道：“那干脆这样，等我逛一圈回来，老板你在下锅炒，我就坐折叠桌那吃，不打包了，这菜得刚出锅才好吃。” 两人说定了以后，杨东就继续逛集市去了，林航拿了个盆把花蛤都倒在里面，加入适量的清水没过花蛤，然后放一勺盐和少许香油，这样可以让花蛤加速吐出泥沙。 晓虎很少看到这些海鲜水产，蹲在一旁盯着盆里的花蛤，瞧着一只只壳上的花纹颜色各不相同。 晓虎看的全神贯注，还忍不住拿手指拨动了一下，这些花蛤壳上的纹路，有的是白色，有的是黑色，还有的是棕色，半盆里居然找不出两只一模一样的颜色和花纹。 “航子哥，我之前吃大席的时候，吃过这个蛤蜊炖蛋，这个做辣的能好吃吗？” 林航翻炒着锅里的番茄炒蛋，出锅装盒，然后在小本子上把番茄炒蛋划了一笔，表示已经做好了，他回头说道。 “辣炒花蛤在一些海边城市是深受大众喜欢的一道菜，用干辣椒翻炒，越炒越辣越好吃，越辣越能勾起人的食欲。” 晓虎口味上不太能吃辣，听到要炒的越辣越好吃，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老板，我的菜好了没？”， “……我刚才留的地三鲜的菜，做好了没？” 陆续点了带菜加工的客人，回到了小吃摊。 梁冬检查了一下桌上的打包盒，一个个招呼道：“你的地三鲜，加工费10块……这是你的溜肉段……加工费12块……” 客人透过透明的打包盒，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是能看到油亮勾芡的色面，满意的点点头。 “好吃再来啊！”，梁冬热情的说道。 林航看了眼剩下的单子，今天的体力槽感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掏了下兜里的手机，瞅了眼时间，那个点花蛤的客人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赶紧把还剩的两个菜炒完。 约莫十分钟，小本子上所有记得菜都做完了，梁冬过来帮忙打包，林航活动了下有先酸疼的胳膊说道：“带菜加工就到这，还有客人来就把剩下的一屉野菜团子卖了就收工！” 梁冬和刘川都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林航趁着花蛤客人还没来，坐在折叠凳上休息一会儿，他四处张望了下周围的摊位和客流，发现了有点不同于之前的异样。 “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摊位没以前多呢！” 刘川坐在一旁，拿手支着下巴：“刚才有客人说西镇那边也开了个集市，规模没我们这大，估计有些摊主去那儿了。” “我们这算镇子东面，以后一东一西两个大集就要抢生意了！”梁冬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十里八乡也就那么多人，多出一个集市来，多少会影响些生意。 杨东两手拎着不少买的小吃零食，加快着步伐朝小吃摊走来。 “哎呀，老板，不好意思，晚了一点，帮我把花蛤炒了。” 杨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角的地上，从塑料袋里摸出了一听罐装啤酒：“为了买这个才晚了一会儿，我想着吃花蛤不配啤酒简直是缺少了灵魂！” 林航看到花蛤客人来了，起身站了起来：“好的，我现在就来炒。” 花蛤最鲜美好吃的做法便是炒着吃，炒花蛤看似简单，却也有技巧。 林航看了下盆里泡水的花蛤，已经吐干净了泥沙，他又冲洗了一下，控干水分备用。 他没有把花蛤焯水，虽然焯水后再炒，会去掉一部分沙子，但是原有的营养和鲜味也会流失，炒出的花蛤就不鲜美了！ 林航准备姜、蒜和葱，再从调味料的塑料袋里找了三四个晒干的红辣椒，全都切成1厘米长的小段，用来调味。 对于海鲜类的菜，在爆炒的时候，配上葱姜和香菜，不仅能够提味，还能去除海鲜的腥味。 锅中加少许油，油温五成热时放入姜片、葱段和蒜末，还有辣椒段，花蛤本身就极其鲜美，炒时千万不要加过多的调料，尤其不要加味精，盐也要尽量少放，以免鲜味反失！ 除了调味，炒花蛤的时间也很重要，时间过短，花蛤熟不透，吃了对身体不好。 时间过久，蛤肉就会变老，又干又硬咬不动！ 翻锅颠勺，林航根据这段时间累积的经验，仔细留意着锅中的火候，心里默默数着翻过的次数，差不多翻炒20下左右，林航盖上锅盖，锁住锅气。 在炒花蛤的过程中，林航没有再额外加水，因为花蛤自身的水分就已经足够了。 焖煮三十秒揭开锅盖，经过高温的蒸腾，辣椒的辛辣气息迅速融入空气的分子中。 “咳…咳…”，一旁的晓虎被呛得连连咳嗽，顿时满脸通红。 林航也被这辛辣味，冲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担忧了起来，会不会辣椒放多了？ “哇，太香了，就是这个味，老板还要煮多久啊？”杨东闻到火辣的气息，正合他的胃口，已经迫不及待的凑到锅旁，催促起来。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锅里的花蛤已经开始一个个地张开了嘴，一粒粒如珍珠一般的花蛤肉绽放开来，勾起看客的食欲，而且锅底还有一层白白的汤汁，这时的花蛤是最鲜嫩的，也已经焖煮到刚刚好的程度。 起锅装盘，杨东看到热气腾腾的花蛤就要端上桌了。 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砰”的一声，拉开了啤酒易拉罐的拉环。 第三十八章 有没有兴趣试试 林航又拿了双一次性筷子给杨东，对方“咔”的一声掰开筷子，早已急不可耐。 盘子里一个个花蛤已经爆炒开口，露出白白嫩嫩的蛤肉，火红的辣椒，绿翠的香葱点缀在其中，衬的格外诱人。 杨东夹起一个花蛤，朝着开口处轻轻一吮吸，蛤肉滑入嘴里，咸香甜辣，就连蛤壳都裹着酱汁，让他忍不住舔舐干净。 林航加入了足量的干辣椒爆炒，辛辣味瞬间像一团熊熊烈火，直逼喉咙，刺激着杨东的舌根。 “咕嘟~”，杨东连忙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透心凉的液体进入口腔，滋润了快要冒烟的喉咙。 “哈~~~”，鲜而不腻，辣而不燥，舌头麻痹了，赶紧喝一大口缓解一下。 呼了口气，杨东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挂在旁边的凳子上，又挽起了袖子，放开束缚准备大干一场。 花蛤的辛辣持久，后劲十足，杨东的额头开始辣得满头是汗，但是手里的筷子却停不下，桌子旁的空壳开始像小山一样堆积了起来。 路过的人看着他这副吃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咋咋舌，撇嘴嘀咕道：“真是大耗子钻油坊——吃麻香了。” 杨东对路人的目光视若无睹，鲜嫩香滑的蛤肉仿佛在舌尖舞动，辛香、葱香、海鲜香，多种滋味在口中爆发，让他吃的酣畅淋漓，忘乎所以。 晓虎和梁冬又打了两桶清水回来，几人擦干净案板和小吃车，把锅都给洗了，准备收摊。 夹起盘里的最后一个花蛤，杨东有些舍不得的看了一眼，然后张嘴吃掉了蛤肉。 满足了！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真的是无比满足和畅快。 “吃好了，咋样？我们老板手艺还行！”，刘川上去收拾盘子问道。 “做得好，做得好”，杨东赞许的连连点头，仰头把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给这顿美味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送走客人，林航他们把锅炉灶具都堆上小吃车，准备打道回府。 集市大门口牌坊下，大集管理员刘强，把腿搁在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拉低保安帽，正在闭目养神。 林航把今早拿的摊位号码牌，放在桌上：“大哥，我来还号码牌了……” 刘强坐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见。 林航又重复了一遍，看他不搭理，就把号码牌搁在桌上，微微耸了耸肩膀，转身准备离开。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刘强微微抬了抬眼皮，看清来的是林航，立刻出声喊道。 林航往回走了一两步，回过身，用手指了指自己：“是喊我吗？” 刘强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伸了个懒腰说道：“这周围都是些老帮菜，小兄弟不喊你喊谁！” “来，我跟你说个事”，又朝林航找了招手。 林航走过去，心里想着今天摊位费不是交了嘛？还能有什么事。 “大哥，啥事啊？我那儿朋友还等着我呢！” 刘强斜睨了他一下：“急什么，找你当然是好事。”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前的木桌里，拿出一张像是折叠海报的广告纸，把它放在桌上给摊平了。 刘强指了指海报标题上的几个大字。 “泊理大集美食榜评比” 林航看着刘强指的几个字，轻声念道：“……评比……第一名奖金5000元……第二名3000……第三名1000……” 刘强看到林航的注意力都在奖金上，挑了挑眉：“咋样？咱们这小地方，这奖金还算不错？” 听刘强这样问，林航也认可的点点头。 海报上还印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参选的规则，林航快速浏览一遍，大致意思就是大集管理办公室，想要将集市美食集中起来，做为特色用来推广宣传。 林航想起刚才听冬子他们说西面也开了个集市，脑中一转，脱口而出道：“是不是西面新开了个集市，所以这儿也要办个活动来热闹热闹？” 刘强看着他，乐呵一笑，夸赞的笑道：“脑筋转的挺快的嘛！都是些瞎乐呵，我看你那小吃车生意不错，你也报个名试试，扫这个上头印的二维码就行。” 林航思索了片刻，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评选准不准，别到时候都是内定的，那就没意思了。” 刘强做了个鬼脸，摇摇头：“这个到也说不准，要是都做的一副德行，半斤对八两，那估计办公室里的就评那些给他们好处的了……可你要做的真好……” “就是这个……”，刘强边说边竖了个大拇指。 “为了大集的生意，当然就选你了！” 林航觉得刘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试试就试试呗，反正他除了摆摊，不开市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来凑个热闹。 “行”，林航应到，然后掏出手机扫了个码。 “具体的规则，公众号里都有，你回头研究研究。” 刘强说完，把那张海报广告纸又给折起来扔进了抽屉，看来这参加美食榜评比还挑人呢？ 该说的都说了，刘强又拉低了帽檐，“咚”的一下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我再打个盹，不要和我说话的神态。 林航在手机上点了个关注，打算回去慢慢仔细的看一下。 回到小吃车旁，林航跨上驾驶座，一个屁股蹲坐了下来。 “等久了，坐好了！”林航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握住小吃车的方向盘。 “航子哥，那个管理员拉着你说什么了？没跟你找麻烦？”，晓虎躺在车斗里，转过身趴在驾驶座的后排栏杆上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大集要办个美食榜评选，他想让我参加试试。” 一样蹲在车斗里的刘川，蜷着腿：“美食评选？那航子哥你不参加谁参加？” 林航脸上刮过一阵冷风，他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前三名还有奖金呢，第一名五千块倒是让我挺心动的！” “哇，那么多！”晓虎一个月也就一百块的零花钱，听到这个数额让他吃惊的张大了嘴。 “航子，试试呗，反正村里也没什么热闹事……这个怎么评选？要是投票的话，我让全家给你捧场去”，刘川也鼓励地说道。 “嗯，好，既然要参加我就冲着第一去！”林航斗志满满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你这是抱的金元宝吧 村西刘家大屋。 悠闲地午后，当家老头刘海，吹着口哨，把大孙子裹得严严实实，包上襁褓，准备去村头拉家常。 “这都要腊月了，把娃抱出去干啥？吹了风，看儿子媳妇不埋怨你！” 老伴娟姨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盆正在搅面粉。 “话咋这么多呢……我还能把我宝贝孙子冻着？”，刘海回头不满的说道。 娟姨轻哼了一声，结婚几十年，这刘海专横霸道的脾气，她也已经习惯了。 “太阳落山前回来啊，抱仔细些——”，看到老头子不听劝，她也只能再叮嘱一句。 这几天，儿子儿媳在为开小超市的事四处忙活，万一孙子给带生病了，肯定要怪他们二老。 刘海抱着小孙子，脚下稳稳的走在水泥小路上，嘴里哼着儿歌，逗孩子开心。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吃，下不来” “呦，笑了笑了~” 小路上擦肩而过的村里人，看到一脸得意洋洋、乐不可支的刘海，也都和他打起招呼，攀谈起来。 “老刘，抱大孙子出来啦，这小子虎头虎脑的，和大江小时候一模一样。” 听到旁人的吹捧，刘海简直脸上乐开了花，腰板子都挺得直直的，恨不得让全村都看到。 一路溜达，刘海到了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地。 村头大槐树下。 “今天这日头好，大伙都在啊！” 围坐在大槐树下的婶子大姐，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纷纷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趁着刘海还没走近，已经有人压低声音嘀咕道：“瞧瞧，抱出来显摆来了，好像谁家没个大孙子似的……” 说完还挤眉弄眼的露出不屑的笑容。 周家大姨伸了伸手招呼道：“刘伯来了，坐坐，大伙儿刚还在说呢，你家得了个金元宝啊！”，说着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刘海。 “哎呦，坐会儿，这小子实沉的很呢，累死我了！”刘海慢慢坐下来，故意这样说道，其实心里就是想让大伙儿夸夸。 在另一边下棋的两位大爷，也打趣道：“你就得了，我看你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再沉也舍不得散手。” 几位坐着的婶子，也忍不住摸摸孩子的小脸：“瞧这娃，多白净啊，像妈……” 刘海一听，立马反驳：“咱大江也白啊，这娃还是像爸爸多！” “大江和川子都黑，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小时候，还是像你家儿媳妇多。” 刘海撇了撇嘴，总有人看不惯他高兴，要出来唱两句反调。 “老刘，你们百日摆席吗？村里好久没热闹过了！” 刘海听了听，叹了口气：“本来也想摆席热闹下，这小两口说还要开超市进货，要花钱的地方多，就说不办了……哎，委屈我大孙子了！” 刘海像是心疼的逗了逗怀里的孙子，又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梁婶劝道：“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小超市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刘海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下：“他们这两天老往村公所跑，想把村口那间旧平房给租下来当门面，就是村公所以前的旧办公室……” “要是能成的话，还要再简单装修一下，估计也得一、两个月。” 梁婶两手一拍：“那以后见到大江两口子，得喊老板、老板娘了！” 刘海高兴的一抬头：“别折煞他小两口了！” “老刘，你家大江总算是定下来了，接着就是川子了？常和他玩的李家小子大山，听说和老王家闺女在处对象了，川子啥时候也找个对象啊？” “就是，要是没好的，我托我娘家村里的熟人，给他留意留意……” 刘海笑眯眯说道：“川子我就随他去了，有他大哥一半能耐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聊得是越发热闹。 一旁下棋的几人里，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中年男子，看到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搭话，低着头又看了一会儿棋局，不声不响的背着手往远处走去。 周家大姨眼尖的瞥了一眼，朝众人说道：“你们看……钱家那老头子……” 大伙都朝周大姨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新的话题油然而生。 “他家闺女，是叫红妮?” “是啊，我还记得他家闺女和你家大江，还有那个憨巴是同一年的？” 刘海点点头：“好像是年头年尾，憨巴和我家大江是年头生的。” 周大姨来了劲，这落井下石没人比她更起劲：“你说，这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 “别让他听见，不然有的吵了！” “我怕他干嘛，连他女儿都不待见他，待在城里几年了，都不愿回来。” “前阵子不是听说要回来了嘛，怎么还不见人呢？” “谁知道呢！” 钱富踱着步子往自己家走去，他家靠近后山那头，从村口的大槐树过去，穿过“憨巴”赵军家的南瓜地是最近的路线，但他宁愿绕个圈子也不愿抄近路。 他不想撞见赵军，或者说他怕看见赵军！ 这个复杂的心情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讲过，甚至对老伴都没有松过口。 因为只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这无疑就宣告他当年做错了，是他的顽固和偏见耽误了女儿。 回到家里，老伴钱家婶子在晒着干辣椒。 钱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直接进了屋里，把鞋一脱就往炕上一歪。 老伴掀了门帘进来：“怎么了，下棋输了？还是哪里不舒服？看你都没个精神。” 钱富支起身子，盘腿坐在炕上：“妮子到底啥时候回来？她有跟你说吗？” 老伴看了看他，这几年女儿只给她偷偷打电话，报个平安，和钱富却是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语气带了点冷淡的说道：“回来又怎么样？回来挨你骂吗？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家里的狗儿猫儿，一个不乐意就踢一脚！” 钱富拍了下膝头：“我什么时候骂她了？” 老伴晃了下脑袋：“骂没骂过自己知道，孩子又不傻，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都知道！” 钱富听了整个人心里一股懊恼，只觉得浑身都难受，他往后一倒，躺回炕上，把被子往身上一扯，发起牢骚：“我不舒服，先睡了，你别管我饭，吃不下！” 老伴钱家婶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放出去的羊牵回来了吗？可别跑到人家地里去祸祸！” 看到钱富被子闷着头，一声不吭，她叹口气回到院子里。 “得，我也懒得管了！” 不知道是被院里晒的干辣椒辣的，还是心里想念女儿，钱家婶子拿袖套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睛。 第四十章 我的窝…塌了 “航子，我看你今天累坏了，去我家吃点！”，梁冬跳下车斗，看着一脸疲惫的林航说道。 “要不去我家，我哥我嫂子现在回来了，顿顿都吃好的，去我那吃点补补力气。” 林航看着两位好友的热情邀请，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有点累，但还不至于吃不动饭，他倒是有些千头万绪想要回去理理。 “明天，明天去你们家凑热闹去，我先回去了”，林航委婉拒绝道。 “行，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梁冬招招手朝自家方向走去。 刘川转向晓虎：“那晓虎跟我走，我哥说好久没见你了！” 晓虎高兴的屁颠屁颠跟在刘川后头，回身向林航说道：“那航子哥，再见，明天找你玩去。” 林航目送好友远去，自己又发动小吃车开往家门前。 停好小吃车，检查了下车斗上的一应器具，林航拿了块蓝色的遮雨布盖在车斗上，以防半夜下雨或是遮灰。 进到屋里，空荡荡的房间像是冰窖一般，林航给炕头生上火，自己先去洗了个澡。 林航浴室的设备比较简单，就装了个电热水器，其他浴霸之类的就别奢望了。 就这也让他觉得，是原主留给他最实用的东西了，如果是用脚盆洗澡，可能会让刚穿越来的他当场原地爆炸。 花洒出的水，由冷转热，他立刻脱掉衣服钻进淋浴房里。 “呜~呜……爽”，身上洗的热乎乎的，一块肥皂从头洗到底就完事。 全身冲洗干净，林航毛巾擦着头，回到里屋的卧室。 怎么这房间今天还是冷冰冰的，林航摸了下炕头，觉得这温度好像没什么变化…… 是不是没烧够？ 好在身上还有洗完澡的热气，他倒也不觉得冷，盘腿坐在炕头上，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开始做起了记录。 第四次出摊：野菜团子\/带菜加工总收入1147元 成本：各类蔬菜、玉米面、调味料、油，约200元 页面的右下角用铅笔写了个纯收入：2896元 林航用铅笔头上的橡皮把这数字擦掉，重新写上：3796元 “嘿呦~”，林航激动地在炕上翻了个跟头，这可比他以前三个月的生活费还要多。 照这势头，过年前存个万把块不成问题了，等过完年，把这旧屋给翻新一下。 想到这是靠自己创收来的，不是补助也不是接济，让林航心里无比的畅快。 【好评积分点累计5247点】 【热菜小炒技能lv1升级中……】 “嘿呦~”，再翻个跟头。 轰隆—— 没有意料中稳稳的坐住，突然一阵坠落感，让林航心里猛地一惊，只觉得全身往下一陷。 “哇啊~~~” 等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整个屁股都塌陷在炕里，把他吓得惊出了一身汗。 “我靠~”，林航双手支撑着抬起屁股，慢慢把身体挪到旁边，然后借力翻身下炕。 他猛地掀起铺在炕上的被褥，炕头的中央居然塌了个半米大的坑。 往坑里一瞅，几块砖头都已经发黑碳化，看来这泥瓦垮了有段时间。 恐怕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两下跟斗，捣鼓出的动静，让这炕头彻底支撑不住了。 “我去，这让我晚上怎么办？” 平时炕上铺着被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 林航看了看炕头的另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上去试试支撑。 “给我留半边睡一晚……” “咯——” 听到底下砖头松动的声音，他的脸上简直欲哭无泪，心里直骂p！ 看来是彻底不能睡了，万一躺上去，搞不好整个人掉坑里去。 “得嘞，刚赚了钱，又得花钱重新盘个炕！” 林航双手叉腰，苦笑着摇摇头，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的狗窝……现在塌了！ 看看这间有年头的屋子，林航也只能无奈地摊摊手。 “哦！”，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立刻跑到厨房，把灶台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用锅铲柄沿着锅台一圈敲了一遍，确认没有听到什么空心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炉灶也塌了，那他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林航把炕上的被褥都卷起来，铺到角落的木板床上。 他把门窗关严实，身上又披上件厚外套，蜷在被子里，只能这样将就一晚了。 这一折腾，林航睡意全无。 他拿出手机，干脆打开今天扫的公众号，看起了大集美食榜评比的各类事项，并在记事本上做着笔记。 “每个手机号，摊主信息只能报名一次……” “截止十八号前上传参加评选的菜名和照片一张。” “二十、二四两天大集，参赛者到指定摊位集中设摊，请务必两天都能参加。” 看了下参赛规则，离截止报名还有两天时间，林航打算好好想想做哪道小吃，才能受到大家的青睐。 看了眼破败不堪的炕头，自己还要找人重新盘炕，这样一来又多了笔花销。 这钱上头，有一出就得有一进。 一定要夺个名次，拿奖金来填下这笔支出。 短暂的兴奋还是敌不过一天积累的疲劳，林航觉得眼皮渐渐沉了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下，记事本上又翻过一页，写上脑中闪过的一条条灵感。 “东西不能太贵” “要好吃，符合这一带人们的口味” “出菜要快” “大冷天的最好是热乎的，带点汤汤水水” “不能太辣，小孩子会吃不了” 还有什么？林航用笔杆子的一头挠了挠太阳穴附近。 咱们村里人平时逛大集都爱去吃些什么？ 他好像从来没注意过…… 要不去村里打听打听，大槐树情报站那么多人，应该能获得不少灵感…… 越想林航觉得脑袋越沉，他把本子和笔往枕头旁一搁。 身上的外套盖在被子上，好歹再加一层保暖。 年轻人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他现在连凉炕都没有了，只有个木板床！ 关掉灯！整个人蜷在被窝里，嘴里嘀咕了一句：“真舒服！” 他给李大山发了个weix，说了炕塌了的事，然后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翻个身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林航放松全身，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前最后的意识里，林航想着明天早上去李大山家，让大山爹给他介绍个盘炕师傅…… 第四十一章 人我帮你找好了 清晨半梦半醒之间，林航听到weix的提示音，微微睁眼一瞧。 （大王带我来寻山）：航子，我爹有认识盘炕师傅，他给你去喊人了，早上来我家吃早饭 （你的林皇桃溪称王）：好，我一会儿过来 （大王带我来寻山）：快点，我妈小米粥下锅了 林航起身下了床，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理了理头发就出门了。 双手插兜走在小路上，林航三步并两步的走着，早上清冷的空气还真让他有点哆嗦。 “咩——” 一声羊叫声，林航下意识往周围一看，“憨巴”赵军牵着头小山羊，从岔路口往他这边走来。 自从知道了憨巴的往事，林航觉得他与自己有几分同道中人的感觉，现在打招呼都改口叫他赵大哥了。 “赵大哥，早——” 憨巴穿着一条大棉裤，身上的外套看着都像是包了浆，原本什么颜色也让人分辨不出。 “你也这么早，又不用下地，咋不多睡会？”，憨巴走近说道。 两人边走边聊，林航把昨晚炕塌了的事说了一遍。 “你那房子以前还是村公所的宿舍，盖了都有几十年了，还好是醒着的时候塌了，万一睡的熟，直接给你就地埋喽。” 林航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还真是！” “赵大哥，平时早上你不都去南瓜地吗？现在怎么牵了只羊？没见过你养羊啊！” 憨巴摇了摇头，一脸没好气的说道：“天没亮我就去地里了，还好去的早，看见这畜牲在我地里啃南瓜藤，南瓜也啃了不少！” 林航看着憨巴牵的山羊，这家伙好像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低着头，一耸一耸的走在后头。 “这羊我在村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家的了……”，林航又回头看了几眼说道。 “管他呢，我把这羊交村公所去，再给他们报个损失，谁去领羊，把我的损失给赔了就成！” “这办法不错，省得自己去找，到时候指不定还要闹腾半天。” 走到前面岔路，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往村公所，一个往李大山家去了。 跨进李大山家的院子，林航先喊道：“李叔，婶子！” 大山透过窗户朝他招手：“快点，就等你了。” 一进屋，林航搓了搓手，整个屋子的暖暖哄哄的，和他那冰窖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航子来了，坐，婶子给你盛碗粥。” “谢谢，婶子。” 大山爹和大山已经坐在炕上吃起了早饭，林航脱了鞋，往大山身旁一坐。 “来，航子，先吃个饼，玉米烙的，可香了！”大山说着从小桌上的盆里拿了个饼子递给他。 林航接过咬了一口，饼子烙的又香又酥，一入口就是淡淡的香甜味。 大山爹喝着碗里的热粥，呼了口气，朝林航说道：“人我找好了，说是中午前就过来，是专给人盘炕垒灶的师傅，几十年的经验了！” “好，李叔你帮忙找的，我放心！” 大山爹点了下头说道：“那就成……你原来那炕是靠窗底下，屋里横着的那面墙是吗？” 林航想了下方位：“嗯，就是朝南的那面墙。” “那墙有点窄，我想一样盘炕，你就往西墙盘，我再打个招呼，让他把旧炕也给你拆了，再刷下墙！” “好，那价钱怎么算？” “对方报了个数1000，我给还到了900，对方说也行，就是过来盘炕的时候你给做顿饭，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谢谢李叔了，说实话昨晚这木板床还真没热炕睡的舒服。” 大山爹看林航爽快，也乐得帮他这个忙。 “那就说定了，等会儿盘炕师傅来了，我去村口领了，带你家去！” “好，就听李叔的！” 大山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小米粥：“来，航子。” 林航双手接过粥碗，里面是盛的满满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还散着阵阵白色的热气。 他拿筷子扒拉了一口，小米粥顺滑软糯，吃到嘴里香味清淡，滑过口腔，胃里感到阵阵的暖意，好像抚慰着饥饿的肠胃。 “这是你婶子自己腌的酱包瓜，配粥可滋味了。” 大山爹说着把个小碟子放到林航面前，碟子里摆着个拳头大小、琥珀色的大酱瓜。 “你婶子腌的这酱包瓜，村里排第二，可就没人敢排第一了。” 酱包瓜作为酱菜，既费时又费力，林航自己是不会做的，但是拿它配粥，的确是绝佳的风味。 老嫩适中的十里香甜瓜，挖去内瓤，再把酱过的各类腌菜塞到瓤里，用绳子捆扎起来放到酱缸里腌制。 林航撕了块酱瓜，咬了一口，酱瓜酸甜不腻，脆嫩爽口，嘴里的唾液被快速激发了出来，他又喝了口粥，顿时觉得香浓有滋味。 酱包瓜除了酱瓜好吃，更主要是里面还包了不少的食材。 “婶子，你酱瓜里包了不少东西？” “可不是，莴苣丝、黄瓜丝、花生仁、龙须菜，我这还算是简单的呢！”大山妈高兴的说道。 “我那酱缸里还有，你待会儿带两颗回去，这天冷了，早上喝口热的，拿它配着吃。” 林航感受着大山家温馨轻松的氛围，胃口也大好起来，不客气地连喝了两碗粥。 “李家大伯在吗？” “谁啊？！”，大山爹朝窗外问道。 院子里，村里出了名的，多嘴多舌的周家大姨跑了进来，站在窗外头朝里喊道。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看到是周大姨，他也懒得多搭理闲事，但仍就好奇的问道。 “谁和谁打起来了？” “还能有谁！钱家那老头和憨巴呗，听说在村公所里打起来了，田有才……田村长拉都拉不住。” “哎呦，真是上辈子的克星啊，你上次在憨巴那吃了亏，也去帮帮钱老头啊！” 周家大姨怂恿大山爹，没怀好意的说道。 大山悄声对林航说道：“好像是红妮姐她爸……”，林航点点头。 李大山看向自己老爹，万一他要去拉偏架，自己得赶紧劝劝，别让他淌这浑水。 没想到大山还没开口，李叔转了个身，往炕上一歪：“我闹肚子，不去！” 他打架的时候没人帮，凭什么自己这会儿去帮别人！ 周家大姨看他像是不想管闲事，啐了一口：“不早说，耽误我看热闹！” 说完就跑出院子，赶不及的去看好戏了。 第四十二章 绕了一圈全变样了 村公所。 村长田有才看着与自己隔桌而坐的钱富和“憨巴”赵军。 外头栏杆上栓的白山羊不时发出两声叫声，成了此刻唯一的动静。 “老钱啊，这你出去放羊，得自己看住了，咱先不说这跑到菜地祸祸人家菜，就是村里不少半大孩子，万一拿角顶了，也不好交代不是？” “是是，是我迷糊了，没看仔细，这下惹出事了。” 钱富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膝头，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今儿早上他才意识到自己把羊给忘了，急得他早饭都没吃，就跑村里到处找，跑了一圈都没有，眼看是把羊给丢了。 他想到村里的几个主要出入口，新装了什么探头，他就来村公所，想让田有才帮忙查查。 结果在门口撞上了憨巴，来交走丢的羊。 “你这个态度是对的，换别人，祸祸了自家菜地，肯定气的都在宰羊了，哪还想到还给别人？”，田有才端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叶水说道。 钱富听着连连点了点头，心里面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忘了羊，还有这四脚的畜牲，跑哪个地里不好，偏跑憨巴的南瓜地里去，哎呀妈呀，我这老脸—— “行，这样赵军，我也说两句，老钱岁数也大了，难免做事不仔细，这也不是他故意的……当然啦，这个你的损失，该赔的也还是得赔，你看田叔面子上，大事化小怎么样？” 钱富听着田有才说的话，拿右眼偷偷瞄了下憨巴面上的表情，只见他整个脸上冷的就像块冰，一点表情都看不出。 哎呀妈呀！ 这还真不如扭在一起，被这小子揍一顿来的爽快，真磨人啊！ 赵军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旁边两人说的话，看田村长问到他，他坐直身子，把手揣在袖子里，简短的说道：“就听村长的。” 田有才看到憨巴这样好说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别看憨巴在村里一个人过活，可他犟起来的脾气没人压得住。 更何况今天来的这两人，村里谁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一开始田有才还真怕他们在村公所门口打起来。 钱富微微侧过身，怔怔的看着憨巴，随即转过来低下了头，他本来还以为憨巴会不依不饶，他心里都做好了准备，什么条件都答应，只要快点把事给解决了。 “赵军啊，你能这样说，村长我都要好好表扬你……小伙子心胸多宽大啊，就该这样！” 田有才高兴的站起身，走近拍了拍憨巴的肩膀。 ？这棉外套多久没洗了？怎么都潮了？这一拍一手的油…… 田有才偷偷的擦了擦手：“那这样，老钱，刚才赵军也和我说了，差不多一小垄地，有些是藤被嚼了，有些是南瓜被啃了，这样，你赔个两百，这事就算结了，怎么样？” “可以可以，不过我早上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钱，等我回去拿了再给他……” 田有才“嗯”了一声点头道：“行，大家觉得没问题就成！” 憨巴站起身，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不急，啥时候有空给都行，那些被咬的南瓜，我下午摘出来送你们家去，也别浪费了。” 听到憨巴这样说，田有才也是一愣，转向钱富：“你瞧瞧！你说你……”，一想不对，赶紧刹住了嘴。 钱富满脸懊恼，不过事情好歹了结了，他站起身准备牵着羊回家。 “哎呦……”，一声哎呦还没说完，钱富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满是小金星在晃悠。 半边身子像是没了力气“哐当——”，脚下把椅子一拌，发出响彻办公室的声音，人也往前头歪倒下来。 憨巴眼明手快，一般拦腰扶住了钱富，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大声喊道：“是低血糖，有甜的吗？” “有有”，田有才吓的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糖罐，里面装的话梅糖。 憨巴一把夺过糖罐，拿了粒糖剥掉糖纸，塞到钱富嘴里。 “先这样让他自己缓缓！” 田有才愣在一旁，瞪着眼，六神无主的看着钱富。 村公所外头，已经有村民路过，听到哐当一声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瞎兴奋的一路喊着：“钱富昏倒了，我去喊他家婶子去！” “知道没？憨巴把老钱家的羊给杀了，两人在村公所打起来了。” “什么啊？是老钱拿锄头去砸憨巴的地，早上我都看到了。” “……瞎说啥呢，我看到在村公所那儿，田村长都劝不住他们两个……” “憨巴可狠劲了，把钱富都打晕了，现在人在村公所都醒不过来。” “梅书记不在啊？姓田的这个和稀泥可办不好事！” “啥啊，不是出人命了吗？梅书记喊警察去了！” 一路喊，一路传，绕了一个圈，话一到人嘴里添油加醋，再出口已经完全走了样！ 还有些好事者，已经丢下自己手里的活，冲向村公所去看热闹了。 “钱家婶子，钱家婶子，你在家吗？” 钱富老伴秀英婶，正在院子里用搓板洗着床单，趁着两天天气好，她打算把被褥洗洗，等闺女回来，睡的都是香喷喷的褥子。 “咋啦？梁婶，咋跑这么急啊？” “哎……嗨……，不得了了，我听周家大姨说，你家老头在村公所被憨巴打了，好像人都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这真要出了事可咋整啊！” “你说啥，你可别吓我……” “吓你干啥，好玩啊，你快去看看，要没什么，你在也好劝劝！” “是是”，秀英婶一下手忙脚乱起来，沾着肥皂水的手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倒是梁婶帮她把水龙头一关，拉住她直接往村公所跑去。 村公所大门外头，早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周家大姨的脖子伸的比鹅还要长：“里头到底咋样？谁去看看？” 一个年轻汉子看着摇摇头：“不清楚，没看玻璃门关着吗？村长不请，谁敢进去。” 梁婶拉着秀英婶直奔过来：“让让……都让让……” 看到是钱富的老伴，众人让出了一条道来，但是脸上都漂浮着兴奋的神情，心想好戏就要开锣了。 秀英婶看到现场这么多人，心里猛地揪了起来，真当出了事。 推开虚掩的玻璃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歪倒在椅子上的钱富，整个人脸色都煞白煞白的。 秀英婶一激动，扯着嗓子惊叫道：“老头子——” 第四十三章 你们村子还真不错 秀英婶被吓的两脚绵软，一下子扑在老伴身上，一手揉着钱富胸口，给他顺顺气。 钱富像是听到了老婆的喊声，微微睁开眼，额头上密密麻麻的虚汗。 田有才上前解释道：“秀英婶，老钱是……低血糖，突然就晕了，还好赵军在，给他喂了颗糖……”，说着还看了憨巴一眼。 田有才现在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万一秀英婶以为是他们把钱富气成这样，那他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秀英婶整个人还是吓的有点慌乱，她转过头朝憨巴“哦哦”两声点头致谢。 门外看热闹的人里，有两个青年汉子，狗狗祟祟的瞅着看热闹：“咋啦村长？出啥事了？” 田有才手一扬：“你们钱叔人不舒服，刚好你们几个，把人给扶回去……快点！” 几个青年立刻忙不迭的进来，一左一右架住钱富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憨巴慢慢退到角落，不想掺和其中。 “小心点，扶好了！” “放心，村长！” 看着钱富被挪出了村公所的大门，田有才总算吁了口气，虽然这样想不厚道，但是万一一口气接不上，也别在这办公室里出点啥子不是？ 众人簇拥着走出村公所，秀英婶刚想跟上，看见憨巴又折了回来。 “大军，今儿谢谢你了，亏你还记得你叔容易低血糖……” “不客气，婶子，你快回去，叔还要人照顾呢！” “是是……”，秀英嘴上应到，但还是愣愣的看着憨巴，说句心里话，她一直把憨巴当半个儿子来看…… “你这袄子都穿脏了，改天带过来让婶子给你洗洗……” “不用了婶子，这是下地穿的，不打紧！”，看着秀英婶关心自己，他脸上总算卸下了冷漠，带着微笑说道。 秀英婶还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从哪开口，这时办公室外有人喊道：“秀英婶，钱叔喊你！” “哦哦，来了——”，说着又看了憨巴一眼，才赶紧朝外头走去。 大清早的一闹腾，整个村里又能闲话上三天。 林航在李大山家吃完饭，就回自己家去，把卧室给打扫了一下。 靠西的木板床给挪到另一边，等会儿就在这位置上盘新炕。 “航子哥——”，晓虎一脸精神的跑进屋里，看到塌了的炕，好奇的爬上去，低着头往坑里瞧。 “这么大个窟窿——” “航子哥，我以前看过个恐怖片，讲的是有个开客栈的老板，把这住客栈的人都给埋在一个地下室的窟窿里，可吓人了……” 晓虎趴在炕头，撅着个屁股，看得不亦乐乎。 “啪”，林航拍了他个屁儿墩，“晓虎帮我去曹华叔那里拿点菜，我发了信息，他知道的。” “好嘞”，晓虎爬下炕头，“哦，对了，村里出大事了，航子哥……” 林航拿着扫帚扫着地：“我早上就知道了，传的真真假假的，回来再说。” “嗯呐”，晓虎答应道，然后一溜烟就跑远了。 村头李大山坐在槐树底下，一边等着盘炕师傅，一边和众人拉着家常。 “大小伙子把炕都睡塌了，要是娶了媳妇还了得!” “瞎说些啥，也不看看那屋子多少年了。” “哎，林家那小子，听说最近挺会赚钱的，可别是走啥歪路？” “别胡沁啊，那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可实诚了！” “这年头，实诚可赚不了钱！” “呸……我看你就是眼红！” 时间临近中午，大伙也渐渐散去，回去吃个午饭，打个盹，再来槐树底下集合。 “大山爹，那个小皮卡是吗？” 听到村里人的提醒，大山爹往大路那头看去，一辆白色小皮卡“嗡嗡”的开了进来，卷起不少灰尘。 “哎，师傅，这儿，这儿，师傅……”，李大山朝白色小皮卡招着手。 小皮卡放慢速度缓缓停下，前头的驾驶座上探出个六十左右的老师傅问道：“是你家喊的盘炕吗？” “对，你是季师傅？还要往里面开，在村子中间。” 季师傅打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你上来，给我们带个路……” “好”，大山爹两手扒拉着车门，用力一蹬，上了小皮卡。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季师傅说道：“这是我徒弟，跟着我开车学活的。” 大山爹“哦”了一声，然后手指了下前方，让车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开去。 林航把屋子收拾完了，就等盘炕师傅上门。 晓虎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两手各拎着个大袋子，走进厨房放在了灶台上。 “航子哥，我过去曹叔让我随便摘，我就摘了些新鲜的茄子、白菜、灯笼椒什么的，都拿了些，你看够吗？” “不错，这白菜摘的够水灵的，待会儿你在这把午饭吃了再回去！” “嗯呐，我就爱吃航子哥做的饭……哦，对了，曹华叔还给了一袋牛腱子肉”，晓虎说着打开其中一个塑料袋，林航往里看了一眼。 “咋这么多牛腱子肉？” 袋子里是整整四、五块新鲜的圆锥状牛腱子肉，份量还够实沉的…… “曹华叔说他家里没好吃的下酒菜了，想让你把这些牛腱子帮他卤了，噢，曹华叔还说卤完了让你自己也留一块。” 按照现在外头市价的牛腱子肉，一块少说也要将近一百了，曹华叔一下买这么多，还真是大手笔。 “他还真是先斩后奏，行，我看今天来不及的话，明天就帮他卤了。” 小护点了下头，把蔬菜都装到菜篮子里。 “航子哥，这些菜我帮你洗了，我闲着没事。” “你往盆里倒点热水洗，别冻了手。” 厨房交给晓虎，林航站到门前的空地上，想着大山爹和师傅什么时候到，正远远看着，一声“嘟嘟”的喇叭声响起，往他家的岔路上，一辆小皮卡正缓缓开来。 车上季师傅和大山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 “你们这村我不常来，几年前来过一次，当时还是泥沙路，现在都铺水泥啦？连这只有两三家的小岔路都铺上了！” 大山爹笑着说道：“可不是，这几年发展的可好了，咱村的书记说实在的，真为咱们村着想。” “那个前进村知道不？就隔壁镇的，只知道建什么加工厂，村子里被折腾的一塌糊涂，听说河里的水都不敢喝了！” “那还真埋汰人呢！” “可不是，村里头都去镇上闹过好几回了，都没用！” 大山爹听了摇了摇头，然后指向前方：“到了，就那家，那个站着的小伙子那儿！” 看见林航招手示意，开车的徒弟武胜利，把小皮卡停在林航家门前的小路上，几人接连下了车。 第四十四章 别小瞧手艺人 林航脸带微笑，上前打了个招呼：“李叔……师傅，你好。” 大山爹给两人做了个介绍：“这是季师傅和他徒弟，这是小林。” 季师傅客气的回应了一声，转头对徒弟说道：“你把这青砖还有麦秸卸下来，先在这空地上和下酸泥。” “知道了，大伯！”，徒弟武胜利开始干起活来。 林航没想到他们一下车就开始干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先到屋里喝口水。” 季师傅头一扬：“没事，他干他的，你带我去屋里看看。” 林航也不好多说什么，带着季师傅进了里屋，大山爹也跟在后头。 进到屋里，大山爹看到塌了的炕，咋咋舌：“这炕是修不了了，泥都酥了，师傅你看咋整？” 季师傅趴在坑上往里瞅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炕门和烟道，摇了摇头：“这原来就没盘好，烟道都堵了！” “您费心些，给他盘个结实的，”大山爹在一旁好言拜托道。 “放心，我这几十年的老手艺了，靠西墙这样盘过来，还是这个烟道，我给通一下，其他的就给拆了。” 大山爹点点头，又跟季师傅好言好语说了几句。 走到门外，大山爹又悄悄对林航说道：“航子，他们两人包饭的事，你好好做，他们吃的心里美滋滋的，一定干的认真。” 林航笑着点点头：“我明白，谢谢李叔了！” 大山爹看着门前空地，季师傅的徒弟已经从车斗上卸了水泥，活着麦秸在搅拌，总算是放心的点点头，回自己家吃午饭去了。 屋里季师傅，拿出自己的工具，在屋里靠着西墙，按照炕的大小在地上，开始画起了基线。 “胜利，给我把青砖和支架子给搬进来——” 徒弟武胜利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开始从车斗上往下搬青砖。 “我来帮你！”，林航灶上开始热锅，这会儿闲着过来搭把手。 “不好不好，你是东家，让你搬重东西，被俺大伯看见要骂俺的……” 林航听他这样说，也只能耸耸肩作罢。 晓虎把菜都给洗干净：“航子哥，我蹲那看会儿行不？不吵他们，我还没见过盘炕……” “行，你自己玩去！” 晓虎跑回里屋，蹲在墙角看着新奇，没事还给季师傅搭把手，递个工具。 季师傅按地上画的基线在周边用青砖砌起一圈作为炕墙，晓虎在一旁看着季师傅砌一块砖，他就第一块，一脸的好奇。 “这砖垒的平，我都不用垂线，这都几十年的手上功夫了，像娃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干这行了！”季师傅看着晓虎有些自得意满的吹嘘起来。 “可真厉害”，晓虎腼腆的说道。 门外空地上，徒弟武胜利把用“铡刀”轧的很短的麦秸，和在反反复复搅拌的泥里边，铲子来回搅拌让黏土跟麦秸秆拌在一起。 盘炕的师傅都知道，要想炕烧的热，就必须要用“酸泥”，也就是武胜利现在拿黏土跟麦秸秆加水混合而成的泥。 泥越酸越好，多加麦秸秆进去粘性会更强些。 武胜利放下铲子，走到里屋：“大伯，酸泥和好了！” “好，你去砌那头的青砖。” “嗯”，武胜利手上带着麻线手套，听到师傅吩咐，也立刻垒起了青砖。 “来，先喝口水”，林航拿两个玻璃杯，泡了点茶叶水端了过来。 “客气了，我们先把这砖垒了。”季师傅回头说道。 “甭客气，还有半小时左右吃饭”，林航说道。 “好，刚好我们俩能把这青砖砌完！” 林航看屋里他也帮不了什么，回到厨房开始张罗起来。 时间仓促，他打算一荤一素一汤，做个凉拌土豆丝、锅包肉，再加个白菜炖豆腐。 其他两道菜都是省时省力，也就锅包肉费点功夫，总归要做道硬菜摆摆场面。 林航打算先从简单的入手，先做凉菜。 他拿起洗干净的土豆，把土豆削皮，然后切片，再均匀的切成细丝，手里的土豆表皮光洁，芽眼较浅，适合用来凉拌或是热炒。 菜刀发出“噔噔”切丝的声音，武胜利不禁抬头望向厨房。 想不到这大哥看着清秀斯文的样子，还会做菜！听着切菜的声音，那叫一个咯嘣脆。 晓虎看武胜利听的出神，笑着说道：“我哥做菜可棒了！” 武胜利刚才外头和泥，就看到一旁停着辆小吃车，又想着林航与自己年纪相当，难免好奇起来。 “你哥是摆小吃摊的吗？” 晓虎滔滔不绝起来：“嗯，每次大集我们都出摊，生意可好了，面条、炒菜，我哥都会做！” 季师傅听着也插了一句：“这人啊，只要有手艺，到哪都有饭吃，可别小瞧了咱手艺人！” 武胜利听师父这样说，点点头表示认同。 厨房里，林航把切好的土豆丝先放盆里，锅里加水烧开，接着切好的土豆丝给冲洗一遍，尽量去除里面的淀粉质，这样吃起来口感会更爽脆。 他把土豆丝倒入烧开的水里，再把辅料青红辣椒丝加进去，一起过水焯一下。 等锅里的水再次沸腾以后，用漏勺把土豆、辣椒丝全部沥干捞出。 装盆的土豆丝放在灶台一边，等放凉以后，再加调味料，蒜蓉、葱花、花椒，少许盐和鸡精，再淋一点辣油，拌匀就行了。 看了眼案板边的手机，时间还够。 林航摘下几片翠绿新鲜的白菜叶子，洗净以后切段。 再从冰箱里拿了块豆腐，切块以后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然后捞出。 锅中的底油继续加热，油温热到五成以后，林航在锅里放入葱姜蒜爆香，然后把切好的白菜下锅，这里分个先后，林航先放白菜杆断生，翻炒半分钟后，再放白菜叶部分，一起翻炒均匀。 白菜遇热软塌下来，他再放入煎好的豆腐，加入适量盐，撒上些葱花、盖上锅盖炖五分钟。 白菜在炖煮的过程中，本身就会出水，所以不用再额外加水，以免味道寡淡。 两道菜，林航食材都多放了一些，给自己和晓虎也匀了一小盘出来。 电饭煲“嘟”了一声，提示饭煮好了，林航按下保温键。 从冰箱里拿出块里脊肉，开始最后一道菜：锅包肉。 第四十五章 师父说东他不敢往西 武胜利砌起青砖来，比师父还麻溜利索。 青砖在他手里宛如积木一样，涂上水泥，一层层垒起，再用小铲子柄轻敲几下。 一样的时间，他把靠里的炕墙就全砌好了青砖。 林航让晓虎把做好的两道菜，先端到桌上，又在脸盆里倒了点热水，让两位师傅洗洗手。 接着他把里脊肉冲洗了一下，这块肉将近一斤，够他们四个人吃了。 把里脊肉放在案板上，林航想了想了该怎么切片。 凭感觉，他觉得片应该切的稍微厚一些，这样后面调味时不容易抓碎，吃起来也更有口感。 林航以前在饭馆吃锅包肉时，吃到里面只有纸片薄的肉片，心情都觉得会大打折扣。 拿刀比划了一下，他就下刀切片起来，整块肉切下来不多不少二十五片。 把肉片放入碗里，林航开始调味。 盐、泡过葱姜的清水，然后用手抓匀，林航左手端碗，右手轻柔的抓捏着里脊，让肉片充分吸收水分。 看到碗里的葱姜水已经减少，渐渐被肉片吸收，林航把碗放到灶台上，然后静置五分钟。 从碗柜里再拿一个大碗，他开始做锅包肉的挂糊。 “土豆淀粉……”，林航嘴里自言自语着，然后在碗柜里一阵翻找，“在这！” 土豆淀粉和清水按1:1的比例配比，然后搅拌成糊状，看了下粘稠度，挂糊不厚不薄，林航满意的点点头。 把里脊肉片倒入面糊里，还是不停的抓匀，让每块肉片均匀地挂糊，裹上白色的面浆。 锅里倒油，开始加热。 武胜利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阵阵油香，开始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平时他们去人家里干活，东家也就是做些家常小菜，炖碗肉，米饭管饱就是了。 但是今天他看这东家大哥，道道菜都像是花了心思，不是大锅炖了事。 “胜利，发啥呆呢？你把这一角给垒了！” “噢，大伯你洗下手歇会儿……剩下的我来就行了！”，武胜利马上机灵的接茬道。 “行，你仔细些……”，季师傅说完，拿手背捶了捶后腰，然后在打了热水的脸盆里洗干净手上的泥沙。 “师傅，喝口热水”，林航在厨房忙活，晓虎帮忙招呼起了季师傅。 “正好喝口热的……做啥呢？一股子油香，这得费多少料啊？” 林航转身向后，朝着正厅方向说道：“季师傅，你们俩休息一下，马上就开饭了。” 锅里热油烧至沸腾，林航用木筷夹起肉片下锅。 肉片下锅的时候，不要立刻收筷子，先夹着在油里轻轻拖两下，再松开，可以防止裹着面糊的肉片黏锅底。 一片片里脊肉片挨个下锅，差不多炸上两分钟，粉色肉片上的白色挂糊，渐渐炸成浅黄色定型，林航用漏勺把它们捞起，沥干油以后待用。 接着林航再调糖醋汁，白糖100克，白醋30克，酱油一小勺，以及盐、淀粉和一点清水，把所有调味料都给拌匀，直接倒到锅里，把调味汁烧浓稠。 炸好的肉片全都倒进锅里，“滋啦”，冒出一声脆响，林航把调色的葱姜丝、胡萝卜丝也一起丢进锅里。 趁着锅里锅气凝聚，他拿起锅铲，快速翻炒，油炸好的里脊肉片包裹上勾芡的酱汁，仿佛穿上了一层透着油亮光泽的外衣。 拿出两个盘子，给季师傅的那盘装满，余下的另装一盘。 “开饭了，两位手里活先停一下，这锅包肉要趁热才好吃。”林航把装锅包肉的盘子放上桌，转身回厨房又盛了两碗白米饭。 这干体力活的人，都爱吃白米饭补力气，哪怕是吃饱了肉，只要没吃上一碗米饭，都会觉得身上没有劲。 林航把碗里的饭都给压严实了，盛了满满两大碗。 “二位来，别客气，不够还有！” 季师傅接过饭碗，连连点头：“哎，东家，你也坐下吃啊!” “这桌单做给你俩的，你们只管吃饱，时间急就这三个菜，师傅你可别嫌弃……” 季师傅笑着说道：“嫌弃啥，这可比外头馆子做的还细致呢！” “好，要添饭跟我说”，林航看他们两人对这顿午饭挺满意的，自己也就放心的回到厨房，和晓虎在那儿，简单吃吃就成。 武胜利看着桌上的菜，刚才砌砖时，他就一直猛吸着空气里锅包肉的香气，即使离得远远的，也能闻到它的香味。 那种味道酸酸的甜甜的，在酸甜之后闻到的就是炸出来的猪肉的肉香，这香气飘进鼻子里，把他勾得直咽口水。 但是师父在，武胜利哪敢先动筷子先吃肉。 “吃”，季师傅朝他说道。 武胜利一听，赶紧端起饭碗，出来当学徒讲的就是规矩，师父在前他在后，师父吃肉他吃菜。 碗里的大米饭，松松软软的冒着热气，满满一碗，闻起来喷香喷香的。 看着师父夹了块锅包肉，武胜利才敢动筷子，夹了块不大不小的放进碗里。 林航做的锅包肉表面裹着金黄的芡汁，芡汁透着晶莹的油光，再搭配上胡萝卜丝和葱姜丝，让人一看上去就特别的有食欲。 “咔嚓”，一口咬下去，齿间就迸出酥脆的响声，表面的酱汁就是锅包肉酸酸甜甜味道的原因。 这也是锅包肉的重点，好不好吃就看这调味了。 包裹着的肉片又香又嫩，经过一遍油炸，很好的把肉香封存了起来，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下一口。 季师傅连着夹了三块锅包肉，已经豁牙的嘴，吃的满嘴油光。 武胜利趁着师父不注意，壮着胆子，夹了盘里一块最大的锅包肉，迅速放到碗里。 “哐——”，师父拿筷子敲了一下盘子，“别总逮着肉吃，多吃点菜！” 武胜利吓得唯唯诺诺，碗里的锅包肉也不敢吃了。 这桌上给谁不逮着肉吃？另外两道土豆和白菜豆腐，换谁来看都会觉得逊色不少。 武胜利只敢在心里嘀咕，他赶紧夹了一大筷子凉拌土豆丝，装作听师父话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哇靠~”，一下没忍住，武胜利发出了惊呼。 手里的筷子都险先没拿稳！ 第四十六章 最好是大众口味 土豆丝脆生生的口感，冷不丁背刺了下武胜利，给到了他出乎意料的口感。 细细均匀的土豆丝直接吸收了调味汁酸辣的味道，丝丝入味。 一盘凉菜做的开胃爽口，爽脆好吃，让他口口不停。 厨房里，林航和晓虎手里端着碗，倚着灶台站着，吃得津津有味。 晓虎又舀了满满一勺的白菜豆腐到碗里，就着碗先喝了口汤汁。 “咋不吃肉呢？特意给你留出几块的”，林航嚼着土豆丝，看着晓虎只顾吃素菜，开口说道。 “航子哥，你这白菜豆腐比肉还好吃！”，晓虎捧着饭碗，一脸正经的说道。 他才不是因为客气，才不吃锅包肉的，只是这白菜炖豆腐，第一口就把他给迷住了。 嫩绿的白菜叶子爽滑清香，还带着丝丝清甜，煎过两面的豆腐，表皮带着韧劲，内里却又细嫩绵软。 豆腐的豆香味和白菜的清甜味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最天然的滋味，如果加入过多的调味料，反而会弄巧成拙。 晓虎香的边吃边点着头，平时舅妈也会做白菜豆腐，可是吃着水漉唧的，远没有眼前这道来的爽滑香甜。 “晓虎，假如让你在大集，只吃一种小吃，你会想吃什么？” “糖葫芦呗！”晓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说道。 得了，白问! 林航脑袋一转，凑向晓虎：“我给你个任务，你要是办好了，下次去大集，多少糖葫芦都管够！” 晓虎一听，两眼冒出炯炯有神的光亮来。 武胜利就着白菜炖豆腐拌饭，已经吃了两碗米饭了，这下又端着碗来厨房，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大哥，我再打碗饭……” “行”，林航打开电饭煲的盖子，又给他把碗里添满了。 “大哥，你这做饭的手艺学多久了，至少有七、八年了？” 武胜利今年二十二，十五岁初中毕业就跟着季师傅拜师学艺了，他想林航这水平，估计也学了有些年头了。 “我大哥今年才学的，可厉害了！”，还没等林航回答，晓虎抢先自豪的说道。 武胜利不可思议的看向林航，眼睛都瞪圆了，看来还真有天赋这个说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师徒两个，把桌上的三道菜吃的干干净净。 季师傅打着饱嗝，朝武胜利说道：“去把撑炕坯的柱子砌起来。” 武胜利站起身，又到炕头那里继续忙活，这顿饭让他吃的有滋有味，自然干活也卖力起来。 砌好支撑炕坯的柱子，在炕圈里填满干柴，柱子上架上炕坯，然后快速在炕坯上涂抹上厚厚的一层麦秸泥。 大山爹在家吃了午饭，小打了个盹后，有点放心不下，又溜达了过来，想给林航监监工。 “来，季师傅抽根烟”，大山爹递上两根烟，这包还是他的私房烟，自己平时不抽，就是在场合上拿出来撑面子的。 “呦，这个烟好，客气了！” 大山爹瞅了眼已经在封炕了，多年的农村生活经验，他也是熟门熟路向季师傅问道：“待会儿要捂汗了？” 季师傅点点头：“烟道通过了，没什么问题，待会儿先捂着看看。” 炕盘完以后，还得拿柴禾先烧一遍，一是为了烘干，二是验证抹的炕冒不冒烟。 要看炕盘的好不好，就看炕头的缝隙是不是漏烟、炕面要抹的平整。 有些师傅手上活不利索，就会有炕头热，炕梢不热，或者哪儿都不热的现场“翻车”。 “车上还有些麦秸杆，你给拿过来都铺上。”季师傅坐着和大山爹唠嗑起来，把剩下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徒弟。 烘烤炕面最后的环节，必须用许多麦秸杆，平摊在半干的炕面上，目的是为了迅速吸收炕面排出的“水蒸汽”，俗话“捂汗”，前面大山爹提到的就是这个步骤。 武胜利把小皮卡车斗上，剩余的麦秸都给抱了进来，均匀的铺在炕面上。 这一步可是千万不能涂省事给免了，要不然受热不均匀，火源上方的炕面干起来了，而炕头的四个角却是湿漉漉的冷泥巴。 “可以了，接着就烧火暖炕了”，季师傅一声吩咐，武胜利开始往炕门里烧火。 “航子！” “航子哥，咱们来给你暖炕了！” 梁冬，刘川、李大山和王大春成群结队的鱼贯而入。 里屋一下被挤的个满满当当，热火朝天。 “让大山和大春往炕上坐坐！沾沾喜气！”，冬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沾什么喜气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 “就是结婚有暖床的，我还头一次听到盘炕有暖炕……哈哈！” 一群好友开起玩笑来，整个房间瞬间喧闹无比。 大山爹扬了扬手：“一群小鬼，到外头闹去……” 李大山做了个鬼脸，大伙你推我挤的到外头院子里继续聊天。 “航子，那个美食评比想好做啥了吗？” 林航想了想，脸上带了点迷茫：“还没想好呢，我让晓虎去大槐树那问问，看看乡里们平时大集爱吃什么……” “怪不得没瞧见虎子，这也是个办法。” “航子哥，要不做小笼包？我可稀罕吃那个了”，大春看着林航提议道。 这个倒也不错，大集上蒸酱肉包子有，小笼包这样的南方细致的小点心却很少见。 “这个还是要些面点功夫的，我怕做不好”，林航想着这可是白案功夫，才两天的时间，就算有系统加持，可是一蹴而就还是让他心里没底。 “要不做炸串，这菜洗干净一串，油锅里一炸，蘸上甜面酱辣椒油可香了。” “又太简单了，再说上年纪的不爱吃这个，最好口味大众些。” 几个人围在一起，把能想到的好吃的，一个个报了出来，但没有一个是和林航心意的。 武胜利把原来的旧炕拆了，把废料装篓子倒在车斗上，拉回去后碾碎，可是上好的“有机肥”。 林航留着这些废料也没什么用，就让他们自行处置得了。 看着院里这些轻松欢快小二同龄人，武胜利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羡慕。 这一天下来，太阳也快落了山，除了盘炕的事，林航自己一样正经事也没做。 “嘟嘟~”，手机里响起了短信铃声，林航打开一看。 “是曹华叔……” “你婶子回娘家了，叔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把你那些兄弟都叫上，我们去地里吃炉子去！” 第四十七章 听叔的保准错不了 曹华叔和赵二炳，在地里直接挖了个土坑，堆上红泥砖，架上了口小铁锅。 “二饼，还记得咱第一次地里架炉子不？”，曹华叔整个人兴致盎然，喊着赵二炳的外号说道。 “咋不记得……就你起的头，自家地里不去，跑隔壁村地里去摘菜。” “菜就要人家地里的才香！” 梁冬把从大棚里摘的菜，放在桶里洗洗，抬头问道：“那没被人发现吗？” “我们后半夜偷偷去的，要吃什么地里一摘，就往锅里一丢，连个盐巴都没有，照样吃的香！”，曹华叔往坑里塞上稻草，点上火。 年轻时，他可比这群臭小子淘的多了，那时候又没什么娱乐，山上跑地里钻，没他们不玩的。 二炳叔拍了下脑袋：“我记得那次，哎呀妈呀，怪不得那时候我想这菜没盐没油的，咋吃起来有滋有味的……” 然后转向在择菜的林航一群人：“你们猜怎么着？……结果天一亮，才看清楚，那菜地刚浇过大肥料！” 大伙一听全被逗得哈哈大笑。 “曹叔，今天这菜大料加足了吗？”，刘川拿起颗小油菜，凑到鼻尖闻了闻。 曹华叔家的大棚里，种的蔬菜都是带着水珠，看着翠绿翠绿的。 “……川子，你要是看到奇怪的东西，就当芝麻酱算了！” “你少恶心了……” 二炳叔从塑料袋里扯出块羊肉：“来，看看，这怎么吃？” 看到这块羊肉，他们几个年轻人眼睛都快放出了光。 “航子，你看咋做！” 林航瞅了瞅这块羊肉：“这个部位应该是黄瓜条！” “没错，我特意叫人留的”，二炳叔赞同的说道。 黄瓜条是羊后腿和大腿的内侧部位，其肉质细嫩，肥瘦相宜，比较适合涮火锅。 “有小刀吗？干脆切片，丢锅里涮着吃！” 这么好的羊肉，就该吃个原汁原味，吃个粗犷！ 铁锅里的水开始突突的沸腾起来，他们七个人围着炉子，蹲坐在地里，开始享受这野趣的风味。 “晓虎，下午在槐树那干啥呢？看你在那逮着一个人问一个，手里还写着字。” “噢，那是航子哥给我的任务……我可记了不少”，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本记事本翻了起来。 二炳叔瞅了一眼：“咋那么多字，都记了什么东西啊？” 林航把羊肉放在塑料袋上，切上一片片丢进锅里，他把布置给晓虎的任务，简单的说了一下。 “明儿就要传照片报名了，你得早点定下来”，大山“咯嘣”咬了一口手里的黄瓜。 这黄瓜的口感比什么超市里的水果黄瓜还好吃。 晓虎放下手里的筷子，翻着本子念了起来。 “大枣年糕、羊肉泡馍、凉粉……叫花鸡……” 曹华叔嘴里嚼着涮羊肉，“叫花鸡好……就是做起来麻烦！” 林航这会儿也开始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好。 “要我说还是做面，上车饺子下车面，这大集逛累了逛饿了，没什么比吃口热汤面更舒坦的。” “做面……”，林航想着自己在大集打响的第一炮就是油泼臊子面。 与其想东想西，拿不定主意，还不如做之前卖过的小吃，毕竟是验证过成功过的。 “哎……换换，既然是比赛，就做个新的！” 二炳叔支着个脑袋，眼神不禁意的撇到了锅里漂浮的羊肉：“有了，羊肉面！” “我想起来了，有一年出去跑车拉货……烩面！羊肉烩面！”，曹华叔也激动的喊了起来。 “听叔这一回，保准你摊子都能被挤爆了。” “你要做这个也不用担心羊肉，叔我给你去搞，保准都是上好羊肉”，赵二炳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综合下来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林航同意道：“就做羊肉烩面，晚上我回去琢磨琢磨，看看烩面怎么做好吃！” “做烩面要羊里脊好吃，还要熬点骨汤做汤头，这样我明早给农贸市场送肉的时候替你瞧瞧，有好的，中午给你送过去。”，赵二炳闷了一口酒，身上泛起阵阵暖意的说道。 “谢谢，二炳叔。” “客气啥，等你出摊那天，叔还要给你去捧场呢！” “我也去，有阵子没逛大集了，还没看过航子你的摊呢”，曹华叔也跟着说道。 锅里的菠菜、油菜加了一拨又一拨，大伙吃的揉着肚子，再也战斗不动了。 “喊的那师傅炕头盘的咋样？” “还不错，就是要烧一晚上炕，让它再出出蒸汽，还睡不成，晚上我去大山那凑合一晚。” “明早应该就好了……咱就这样结束了？我都还没尽兴呢，川子、冬子他们去哪了？” 曹华叔瞅了一眼，两个大小伙不见了，别是去哪蹲坑了。 正这样想着，这两人从远处跑了回来。 “嘿嘿……快点……”，梁冬满脸兴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众人面前。 “呦，摔炮啊！”二炳叔怀念的大喊一声。 “哐哐”，刘川手里拿着两个破破烂烂的不锈钢碗，一路跟在后头。 “这是谁家门口狗吃食的，你也给薅来了”，林航已经猜到他们要干嘛了，乐呵的说道。 “上次在大集买的，还玩剩了些，大家抓一把，玩光它算了！” 纸盒里都是各种颜色的摔炮，红色摔炮放出红的光，绿色摔炮放出绿的光，黄色摔炮放出黄的光。 “注意安全啊！”，曹华叔毕竟是长辈，还是提醒了大家一句。 “嗯呐，知道了！” “放心，曹叔。”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劈叭”声，还有他们几个飞扬的笑声。 冬子瞄准大山脚边，抬手一扔，“嘭”。 大山眼明手快也甩过去两个：“偷袭我！” “看我来个厉害的！”，刘川直接点了两个“飞天鼠”，然后把刚才拿的碗倒扣在鞭炮上，迅速躲到一边，捂起了耳朵。 “轰——”，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空中，鞭炮的冲击力让铁皮碗一飞冲天，直冲天空。 “掉了掉了！” 一声惊呼，几个人又赶紧向后躲开。 “哐当——嘭——”，铁皮碗掉地，瞬间裂成了两半。 巨大的响声响彻整个村庄。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瞎闹腾——”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叫骂声，非但没让他们几个消停，反而爆发出阵阵笑声，享受着肆意放纵的青春。 第四十八章 竞争者还真不少 到了二十那天，是美食评选的第一天参选日期。 仍旧是天没亮的日子，大伙全都集齐，卯足了干劲。 只是这次出发和以往有些不同。 出村的必经小路上，三三两两的聚了不少村里人。 在农村，老一辈几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起床以后，直接去地里，或是在家蒸馒头，都是各有各干不完的活。 林航放慢了小吃车的速度，以免光线黯淡蹭到人。 开近一瞧，有几个大伯肩头还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样子，也有几位上年纪的婆婆，凑在一起看着热闹。 “航娃，听说你要去镇上拿冠军呢？” “是叫厨神赛，听说赢了还奖一辆车！” “娃子，可要给咱村里长长脸啊。” 虽然村里人说的已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是林航还是感谢大家的一片好意。 “谢谢，伯伯婶婶了，等我拿个第一回来！” “好嘞，加油啊！” 小吃车重新发动加速起来，朝着泊理大集开去。 “舞狮——”，晓虎站在车斗里，手指着前方喊道。 今天的大集真是比以往都热闹，牌坊大门口，居然还有舞狮表扬，一位穿着红色唐装灯笼裤，扎着黄腰带的年轻汉子，还敲着大鼓，打着节奏。 管理员刘强，一身洗的挺括的保安服，这次可不再是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一改平时无精打采的样子，而是趾高气扬地指挥着门前的秩序。 “往里，都别挤在门口，你那个卖糖的，往里头摆去——” 林航小跑着走近刘强：“大哥，早！我这摊今天咋摆啊？” 刘强看到林航来了，乐得和他聊几句：“我看到你在公众号传的照片了，做羊肉烩面啊？主意挺不错的。” 前天赶在报名结束前，林航在家把羊肉烩面试着做了一次。 一屋子来凑热闹的人，这个羊肉要切片，那个要切块，一个说多加辣子，另一个说要加韭菜叶才香，把林航晕的差点翻车。 还好集思广益，总算做出了不错的成品。 最后在无美颜无滤镜的模式下，上传了一张最真实观感的照片。 “大哥，你有空也来吃一碗。”林航点头说道。 “再看，今儿估计有得忙了，这主办方那还要带人来拍什么录像，没一件省事的。” 刘强手里拿着块写字板，上头夹了张a4纸：“来，这个摊位号这签个字”，说着拿手指着个16号的数字说道。 林航脱下手套，签了个名，有些不明白的问道：“这个号码好像就前头的摊位？” “没错，这次参加美食评选的，全都集中在门口了，说是要显眼，让人一来就看到，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这样一来不都堵门口这块了嘛……” 刘强不爽的发起了牢骚，然后看看林航：“去，抓紧时间，都来的差不多了。” 林航道了声谢，从旁边的小路上把小吃车开进集市里。 “这人也太多了！”，李大山停好摩托，不可置信的望着今天的大集。 现场的火热程度超乎了林航的意料，从大门口开始绵延五、六十米都是大大小小的小吃摊。 不少小吃摊的棚顶或是车顶上，还临时做了招牌，让人老远也能一眼看到。 “我们也准备，还要揉面熬汤头呢”，听着林航的一声令下，大伙开始起准备工作。 这次还临时加了张折叠桌，就怕吃面的人不够坐。 晓虎趁着现在还没事，赶忙去刺探下军情，看看别人家都卖些什么。 这次新换了个小罐的煤气罐，接好管子，林航打开小吃车上的两个炉灶，“噌噌”冒起火苗。 看了没什么问题，他先放上汤锅，梁冬帮他把车上装着食材的储物箱给搬了下来，腾出空间给他放揉面的案板。 “航子哥……航子哥，太猛了，还多了好多没见过的摊”，晓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说道。 刘川到附近晃了一圈，也赶忙来分享自己的情报。 “那靠门前的一块，炸臭豆腐……轰炸大鱿鱼，铁板里脊，还有……看到那边两个姑娘没？……卖的什么芒果蜜桃雪媚娘，还有柠檬慕斯……乖乖什么洋玩意儿……” “我在那儿看到什么沪城特色生煎……麻婆豆腐盖浇饭，还有什锦水果冰沙，土耳其冰淇淋！” “我还以为大集办这个只是花拳绣腿，没想到那么多人来参加，看来新闻上说经济不景气还真是的”，刘川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咱才不怕呢，我刚才瞎逛的时候，还听到有人打听我们摊子卖什么，看来也把我们当劲敌了”，晓虎脸上气鼓鼓的说道。 “说得对，咱们自己也拿出底气来，大伙准备起来了”，林航在水桶里洗干净手，也开始准备起来。 每个人的水平如何，他也无从得知，与其分心在其他人身上，不如自己专心于眼前。 羊肉、羊骨昨晚已经用葱姜水浸泡了两个小时，泡出血水、去除腥味和膻味。 林航用纱布裹上花椒、茴香、姜片等调料，把羊肉切成大块和羊骨一起，放到汤锅里炖煮熬汤。 烩面的面条也叫扯面、抻面，说通俗点就是宽板面，这次林航带了一整袋的高筋面粉，原本想用卷纸宽面来代替，但是考虑到口感，他还是打算手工揉面，追求精益求精。 高筋面粉加清水，揉成表面光滑的面团，揉好以后，在面团上盖上块毛巾，醒面十分钟。 趁着醒面的时间，林航把汤锅里的浮沫撇干净，然后拿了个大脸盆，泡发海带丝、木耳、黄花菜还有细粉条。 一碗好吃的羊肉烩面，除了两大主角羊肉和面条，这几种配菜也是不可缺少的绿叶。 “大春，晓虎，待会儿木耳泡开了，这底部的蒂帮我给剪了。” “嗯呐，交给我！” 撩开罩着的毛巾，醒过的面团再次揉起来，表面更加光泽，林航两手反复揉着面团，一刻不停，把面团的内芯全部揉瓷实了。 面团底部收严实，再把面团两面拍光滑。 林航接下来，拿刀把面团切成小剂子，用擀面杖擀成边厚中间薄的面片，再用小刷子给面片刷上层食用油，保证每片面片之间，不会粘连在一起。 林航半个身子往前凑，在车斗里找着大盘子。 “找大盘子？在这”，梁冬在放着一堆锅碗瓢盆的储物箱里，把个大瓷盘递给林航。 林航把刷了油的面片平铺在盘里，盖上保鲜膜再醒上一会儿。 看着他炉灶上的大汤锅，已经有好奇的路人来打听他今天卖什么了。 拿出小黑板，林航用粉笔工整的写上。 “羊肉烩面” “20元\/一碗” “碗”字的最后一笔刚写完，系统突然闪现在林航脑中。 【发布进阶任务：“羊肉烩面”获得500好评】 【奖励：完成后公布】 林航：？？？ 第四十九章 这个摊主有点不一样 大集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主要路口的位置。 刘强皱起眉头，这车停的太没眼力界了，嘴里嘀咕道：“停车也不看看地方”，说着上前想要提醒下司机。 小轿车车门一开，大集管理办公室的负责人马勇一身西装下了车。 半秃的脑袋闪着亮光，啤酒肚也是肚大如萝，任谁看了都得摇摇头。 “我说——”，话刚一出口，刘强看到是顶头上司来了，立刻刹住，“马总，你来啦，欢迎欢迎！” 另一侧的车门，下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大冬天的穿着个光腿神器，一条裙子短的不能再短，一脸浓妆艳抹。 “这是咱办公室特意请来的美食主播，你给带带路……小美啊，你可要好好拍啊，给咱大集涨涨流量。” “知道了，马叔！”，王小美娇滴滴的说道，然后不屑的瞥了刘强一眼，心里腹诽道：不就是个保安嘛？谁要他招呼。 王小美甩了甩新烫的大波浪长发，这次她可是托了在镇办公室工作的大舅，才抢到这差事。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云台，把手机按上去，整理了下头发，再补了点口红，一套花活甩下来，开始有模有样的直播起来了。 “来，大家点点关注点点赞，加个我们的粉丝团，小美带你逛大集！” 王小美走进集市，不管三七二十一，看着哪个摊位前人多，就往哪挤。 “师傅，我是泊理大集直播间的主播，你这做的是小的煎包嘛？” 一块大大的招牌竖在摊子前，“沪城生煎”的摊主，拿钳子转着炉灶上的大铁锅，让锅里的每只生煎都均匀受热。 “这是沪城生煎，可好吃了，皮薄馅汁水多”，摊主看到眼前的女主播正拿着手机怼着自己，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这一锅里面有多少生煎啊？”，王小美夹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声音。 “一锅六十个，十分钟出一锅！” 摊主给铁锅盖上大木盖子，让里面凝聚热气，稍等了一会揭开盖子，铁锅里的油水发出滋啦的响声，然后抓起一把葱花均匀的撒在锅里的生煎上，接着再撒一把白芝麻。 已经付了钱在排队的顾客，看到生煎就要出锅，把王小美往旁边挤了挤。 被挤出摊位的王小美拿着手机，继续拍摄着其他的摊位。 这次直播用的是泊理大集的官方账号，兴许是有了平台推送，进入直播间的人数一直在增加。 “前面是老黑臭豆腐，也聚集了好多人啊，大家在屏幕前闻不到味，但是我老远就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臭味可浓了！” 直播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发起了评论。 主播吃下大鱿鱼呗。 前面的生煎来一份，现场吃播一下。 这里是哪里啊？我也想去。 多拍些好吃的，你走太快了！ 太怀念家乡的大集了，今年回不去了，明年一定要回趟老家。 小美看着评论高兴的推荐起来：“大家给榜一点个关注哦，那是主播自己的账号，谢谢大家哦。” 看来这次托关系可是托对了，这农村大集还真是给自己涨了不少热度。 但是对于建议她吃东西的评论，王小美却视而不见，那些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老板，谁知道卫不卫生，看着就有些膈应，她才不想吃呢。 往前走了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摊主都在忙着招呼客人。 “这里要是没有什么要看的，我们就接着往下走了，同意的打个666。” 看到观看人数已升至5000+，王小美更加得意，她踮起脚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摊位，正在寻求新的拍摄目标。 咦？王小美眼角扫过前方，又立刻转回视线，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小吃车后，牛仔裤白卫衣，显着一股干净清爽，颜值也非常上镜。 身上的一股朝气与自信，一下就吸引了王小美。 直播间里的看客也把注意力聚焦到了林航身上。 去拍下这个帅哥。 镜头别晃啊！ 吃这个！看看帅哥手艺怎么样。 王小美已经顾不上看评论了，这一块区域，小吃集中设摊，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她奋力挤到小吃车前，总算能近距离拍摄林航的一举一动。 “大家看清了吗？这个老板是做羊肉烩面的……看老板的样子感觉更像是做西点的，没想到是烩面……” 评论区里： 帅就不能做烩面了？你对中餐有什么误解吗？ 采访一下这个老板。 我也在这个大集，这个老板我认识，做东西可好吃了。 王小美把云台对准林航，另一只手理了理头发，打算瞅准时机上去采访。 林航对于拥挤在小吃车前的人群，没有特别的留意，大山和川子会帮他维持摊位的秩序，让他心无旁骛的专心烹饪。 第一批的食客已经落座，林航煮水开始下面。 拿出抹油醒发的面片，林航用手指扯动面片的两头拉开，边摔打边拉长，上下抖动，然后对折后继续拉伸，直至成两厘米宽的长条，然后在手中一抖落，宽面条被丢入煮面的汤锅中。 面皮一定要拉宽，这样吃起来才会筋道有口感。 一根、两根……三根，已经落座或是排队的客人，还有直播间里已突破万人的看客，全都看着林航手中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意识咽起了口水。 拿起筷子把锅里的面条轻轻搅散开，防止粘连在一起，接着在锅里加黑木耳、黄花菜，海带丝和细粉丝，一起煮熟。 林航打开炖煮羊肉、羊骨的汤锅，盖子一揭开，一股白色的蒸汽喷涌而出，羊肉特有的香味也随之弥漫而出。 排在小吃车前头的人，看到一锅已经煮的沸腾翻滚的白色浓汤，露出一脸神往。 要是能喝上一碗羊肉汤，排多久队都值得。 林航用长木筷，挑起一块羊肉放在案板上，拿起洗净的切肉刀，开始切片。 刚出锅的羊肉，冒着滚滚的热气，林航左手按住羊肉刚想下刀，却被烫的一下缩回了手指，他甩了甩指尖，重新按住，“噔噔”下刀，每片厚度如出一辙的羊肉，瞬间展示在案板上。 “现在老板在切羊肉了，哇，这羊肉切的好均匀”，王小美不禁出声夸赞道。 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又是近百条评论闪过。 这块羊肉，在我们这的牛肉面馆，估计能片一整年。 这份量！搁常来常往不得卖二百？ 我查了下大集的位置，还有1485公里，我就能来吃面了，帅哥老板等我! 梁冬在托盘上已经摆好六个大面碗，放在案板旁，等着第一波的面条出锅，餐桌旁的客人已经一脸喜色，充满了期待。 第五十章 走开，你吵到我了 林航拿起一只只调料罐。 快速的往每只碗里，加盐、鸡精、胡椒粉、香菜和辣椒油等调料。 漏勺捞起面条、配料，加入碗里，接着汤勺舀起浓浓的羊汤，均匀的倒入六只碗中。 热汤倾倒入碗中的一刻。 肉香、面香、菜香，早已融为一体，三香齐聚，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烩面出锅了。 林航拿起面团，现在可没有停歇的时间，赶紧扯着醒发好的面片，准备下一锅面条。 王小美冲出人群，绕到小吃车一旁，拿手机对着林航。 “老板，你好，我是大集官方直播间的主播，能采访你一下吗？” 林航拿刀切着面皮，微微转了下头，懒得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主播。 这会儿忙的他连喝口水都没时间，哪还有时间跟她闲扯。 王小美看着林航埋头只顾给面片刷油，尴尬的笑了笑，像是装起可爱来，把云台凑近了案板。 “老板，为什么要在面片上刷油呢？你能教教我吗？” 林航视线里突然进入一个异物，他本能的一抬手，用胳膊肘把云台给推开了。 “不好意思，不要把手机举到案板上来！” 王小美“哦哦”两声，不识趣的又把手机，对着了林航的脸。 直播间里不少人要求她拍下摊主，为了点赞和礼物，她当然是投其所好。 “老板，你长得挺帅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航一下大无语了起来，他干脆选择沉默，专心注视着手里的面皮，抹上油以后放入盘子再次醒发，然后拿起用剩的面团继续揉捏，丝毫不被身旁聒噪的主播影响。 “老板，直播间里有评论说吃过你做的东西，说是非常好吃，是真的吗？” 林航心里腹诽一下，我说假的你信吗？ 看到林航不说话，只顾揉面，王小美气嘟嘟的娇嗔道：“帅哥，你好像挺高冷的吗？直播间不少人都夸你面揉的好，还有粉丝说老家的特色就是烩面，你和大家打个招呼呗！” 王小美说着转过身，还想和林航一起入镜。 林航听到是直播间的粉丝夸奖他做的烩面，勉强忍受着主播的纠缠，露出一个笑容，对着镜头说道：“谢谢大家对农村大集的喜爱，欢迎大家能来我们大集逛逛，尝尝我们的美味小吃！” 看到林航说了这一大串，王小美以为自己攻陷了林航，满脸笑意的凑了过来。 “帅哥老板，可以加个weix吗？我以后到大集来专找你直播。” 林航现在只能对她避之不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让人滚蛋，只能自己专心扯面皮，让这人早点走开。 “这位美女，你怎么到小吃车后面去了，你看你那羽绒服上的毛，万一飘面团里咋整？” 李大山维持好排队的秩序，注意到林航遇到了麻烦。 “快出来，要吃面就排队，别靠在案板上。” 王小美看着大山，仍旧不接茬的杵在那儿，这会儿直播间里，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不对劲。 主播，别打扰老板操作！ 有没有卫生意识，别人都提醒了还不走。 主播是把自己当明星了，以为谁都要顺着她！ 换我是老板，我也生气。 王小美看着不解风情的林航，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自己只要撒个娇，还不是有一堆人哄着，今天却被这老板当做了空气。 一旁在排队的客人里，也有人唠叨了起来：“姑娘，你吃面就排队啊，绕老板那去干嘛，想直接从锅里捞着吃啊！” 话音刚落，排队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王小美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去拍其他的摊位，直播间里粉丝看到画面切换到了别处，人数也开始急剧的减少。 “来了——”，梁冬小心端着托盘，给落座的食客上烩面，看着这拨没有自己，有的心急的客人催促道：“小哥，等会儿到我了吗？” “大爷，待会儿就到您，稍等啊，很快的！”，梁冬赶紧耐心的安抚。 率先享用的客人，满脸充盈着笑容，端到面前的整碗烩面，色面白如玉脂，清汤炖出的羊肉鲜嫩香浓，黑色的木耳，绿色的香菜，橘红的胡萝卜丝，还有晶莹剔透的细粉条点缀其中，让人望上一眼就食欲大开。 第一个拿到烩面的是位中年大叔，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但是之前在外高官治市工作了好几年，最爱吃的就是当地的特色美食烩面。 没想到这次回了老家，居然在大集上能重遇这位“旧友”，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在他眼里，周围那么多的美食摊，好像都失去了光彩，这几位小伙子还在做着准备工作时，他就坚定的点了碗羊肉烩面，排在了第一个的位置。 大叔拿起筷子轻轻拌了下汤里的面条和配料，清炖出的羊肉，肉色白嫩，汤色清亮，最大限度的保留了羊肉独有的鲜香。 面碗里热气和香味相互夹杂在一起，升腾弥漫，散发开来。 羊肉好不好，清炖最知道！ 大叔夹起一块羊肉，心里感叹老板用料真是大方，厚厚的羊肉片嚼在嘴里，口感丰腴细腻，羊肉浸在面汤里又吸收了汤头的醇厚，吃在嘴里更加有滋有味。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此刻的他又是幸福的。 一口烩面下肚，整个人暖心暖胃，大叔嘶溜嘶溜吃着宽面，这面条一根到底，要是不咬断，仿佛绵延不尽，吃不到头一般。 新鲜熬煮的羊汤，搭配简单的配菜，一点点盐、胡椒，就激发出了鲜美的味道，羊肉不腥不膻，只有浓郁的鲜美在空中横冲直撞。 鲜！ 香！ 实在是太有滋味了！ 大叔低着头，慢悠悠的认真品味，眉眼间全是幸福。 呼出口热气，又再喝上口热汤，一转眼的功夫，一碗汤面便见了底。 看着空空的碗底，大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全身充斥着暖意，让他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心里直呼过瘾。 若不是这年轻老板用料十足，他还真想再来第二碗。 可惜岁月不饶人，如今这胃口不比当年了，要真是像摊主这群年轻人这般年纪，两碗面对他而言，那都是小场面！ 大叔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让座给后面排队的客人，退到一边，仍旧依依不舍的看着小吃摊。 这次来大集真是不虚此行，让他有了意外的收获，让他吃的是美味，品的是情感，怀念的是远去的旧时光！ 第五十一章 都跟我暖场子去 “前面在炖什么？过去瞧瞧，就冲这香味，味道也差不了！” “你一路吃过来，肚子放的下吗？” 林航揭开炖着羊肉的汤锅盖子，滚烫的白色热气扑面而来，锅里的羊汤滚着热泡，浓郁的鲜味朝着四周飘散开来。 “妈，我要吃这个！” “你手里的大鱿鱼还没吃完呢，吃完再买！” 不说这路过看着热闹的人，就是已经在排队的，还有坐着等面的，都被这汤头的鲜味深深的吸引住了。 又是一轮烩面上桌。 梁冬把放着面碗的托盘，刚摆上桌，就有客人起身自己来端面碗。 “哎……我记得你刚才排我后头的，怎么急的就上手了。” “什么我排你后面，我都坐在这半天了，我可问过小哥，刚才那拨上完，就到我了！” 梁冬赶忙劝和起来：“两位大哥，放心，都有都有。” 时间临近中午，可是来排队的食客只增不减，换做之前，他们几人还能轮番抽个空，买些烙饼、包子还有其他小吃来填填肚子，但是今天就连洗碗的晓虎，大春都忙的抽不出空。 大山记着客人的点单：“两碗……一碗不加辣，好嘞，前面还有几位客人快吃好了……” 兜里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大山腾出只手，拿起一瞧，来电显示“老爸”。 “爸，咋了？” “我们过来啦，跟你说一声哦，六姑婆也要来呢！” “……什么啊？你们谁来啊？六姑婆走路都杵着个拐……哎，爸，咱这都快忙不开了，可别来添乱了！” “……你说啥呢？不讲了，大家都上车了……听的到吗？” “听得到，你听我说……” “嘟嘟嘟——” 大山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挂断，一脸的迷茫，刘川收拾着客人吃完的碗盘，看着大山盯着手机像是石化了一样，凑近问道：“李叔打来的？出啥事了吗？” 大山摇摇头，又转向林航：“这下麻烦了，我爸好像带了不少人来大集了，看来就是冲我们来的！” 这下林航的心里是真的急了，恨不能对着客人说道，求求大家不要再排队了！ 桃溪村大槐树路口。 大山爹开着自家的三轮车，把要去大集的乡亲们一个个扶上车斗。 “六姑婆你坐里面，手扶着栏杆，可坐稳了！” “马家婶子，你再挪挪，这儿还能再挤一个人。” “老李，你看她那身量挤不进去了。” “不是说能坐十个人吗？我还没上呢！” 槐树底下，今天聚拢的人比平时还要多，有些实在上了年纪，不愿去凑热闹，其他人看到大山爹开顺风车，都要赶着去大集逛逛！ “张家兄弟，你这个子蹲的下吗？算了跟我一起坐前头！” 大山爹想不到自己的一个提议，去大集给林航撑撑场面，居然有那么多人要跟着去凑热闹。 这三轮车的轮胎都有点被压瘪了。 “都坐好了。” 大山爹做到驾驶位上，一脚踩下发动马达。 “呲呲——咯咚——呲呲——”，三轮车纹丝不动。 “哎，那边坐着的，帮忙来推一下”，大山爹朝着槐树底下几个村里人喊道。 大伙上来帮忙推着使把力：“行不，看看开得起来不？” 路口迎面驶来辆黑色桑塔纳，村长田有才放缓驾驶速度，把车停在三轮车前，从驾驶席一侧的车窗探出脑袋。 看着眼前载着满满一车斗人的三轮，惊讶的喊道：“老李，干啥呢？你这是超载了知道不？后面的人都给我下来！” 看着车斗上挤满的人，田有才还惊讶的发现道： “不是，六姑婆咋也在上头，老李，你给我整啥幺蛾子，出事了谁负责啊？” 田有才看着大伙，不知道整啥人来疯，“砰”的关上车门，走到三轮车屁股后头，让大伙赶紧下车。 “哎呦，村长，咱们还赶着去大集呢，你来给咱添啥乱”，梁婶为了去大集，特意新换了一身袄子，一脸不耐烦的对村长说道。 “我……没事的……我也去”，六姑婆满嘴的牙都落没了，瘪着布满皱纹的嘴，语调含糊的劝道。 田有才无奈的“哎呦”一声，“这么大的风，万一吹着了可咋办？大集初一十五都有，干嘛非得都凑一块去哪？” 大山爹坐在三轮车前头，回过头：“有才……今天大集林航是有个比赛的，也不知道他那摊生意咋样？咱们都想给他去暖暖场子去！” 田有才皱了皱眉，一脸疑惑，这村里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啥比赛呢？我怎么没听说镇上要办比赛呢？” “那你这次消息可就落伍了，咱家大山都帮着林航准备了好几天了，哦，还有赵二他们，说是林航那羊肉不够了，已经给他补货去了。” 田有才看着大伙，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被遗忘，被排挤的感觉来。 “我咋能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其他事呢……没看我开车来的，就是想接六姑婆去大集的，让六姑婆，还有几位年纪大的婶子，坐我车里。” 田有才话锋一转，嘴硬的说道，几位婶子看到有小车能坐，谁还愿意再挤车斗里，纷纷下了车。 “老李，你再试试能不能发动？我们先走了。” 田有才叮嘱大家系上安全带，把车绕着大槐树开了一圈，掉了个头，朝大街上开去。 车斗上下去一半人，大山爹重新踩下马达，三轮车总算能正常发动起来，他不甘落后，让后头的人抚稳栏杆，往前尽量追赶上去。 林航小吃摊前，排队的客人渐渐被周围的几个小吃摊位给分流了不少。 在挨饿和排队之间，客人们还是重新做了选择，打算先去其他摊位吃点小吃，等这儿人少一些再过来。 林航并不觉得这是抢了自己的生意，反而是给他能松口气的时间。 “航子哥，来，咬一口这个粉条盒子，垫垫肚子。” 现在就是给林航一个白面馒头，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怪不得别人说开饭馆的忙的顾不上吃饭，做裁缝的自己身上不穿新衣。 看着下锅的面条在沸水里翻滚起来，林航用筷子轻轻撩拨一下。 正准备捞面时，林航瞅到曹华叔和二炳叔站在人群里，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还不停的朝他竖着大拇指。 第五十二章 连说带练全把式 “大山，这里再加两张凳子！” “知道了，爸，你就甭到这儿来指挥我了！” 桃溪村的乡亲们不过一小时的功夫，就到了大集，拥到了林航的小吃摊前。 村长田有才瞪大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林航的摊位，这都不用细比较，就能瞧出他的小吃摊，生意最红火。 田有才原以为林航的小吃摊，也就是：小姑娘打架——花拳绣腿，不过是村里人吹捧吹捧而已，现在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简直是连说带练全把式。 “有才叔，你也坐啊，就是地方不宽敞，大家得挤挤。”刘川上前招呼起田有才，也给他搬了张折叠凳，将就着坐坐。 梁婶挨着六姑婆坐在一起，也好照顾着扶上一把。 久经沙场的林航，这会儿拿着漏勺的手，些微抖了起来，这要是不认识的客人，他倒不紧张，千人千面，众口难调，觉得他做的不好也就下次不来了。 反而都是认识的乡亲，还有田有才这个“大喇叭”，万一失了手，林航真有点“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心情。 “六姑婆，梁婶，你们不加辣是吗？” “对，我们几个都不吃辣”，梁婶说着拿手指笔画了一圈。 田有才昂起头叮嘱道：“我吃辣，我那碗多放一些。” 曹华叔和赵二炳站在一旁，和林航又聊了几句，看到他忙的无暇顾及，打算先撤了。 “刚那两袋子羊肉、羊骨，我让店家泡过血水了，你待会儿直接下锅煮就成，算算时间，用完也差不多要收摊了。”二炳叔过来，主要是为了来给林航补货，顺便也好奇他的摆摊到底是个啥样。 “二炳叔，曹华叔，也吃碗面再走，我请！”，林航热情的说道。 “那天尝过鲜了，下次，这队伍也老多人的，走啦，加油干啊！” 二炳叔说完，拉着老曹挤出人堆，留下林航继续忙活。 捞出煮沸的面条，切上羊肉摆在碗里，诱人的香味让村里的几位婶子都等不及了。 看着面条终于端了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拿好了筷子。 林航特意走到乡亲们那桌招呼道：“六姑婆，你这碗面我多煮了一会儿，放心面条咬的动的。” 六姑婆点着头，已经吸溜起了面条，一旁的梁婶忙不迭的夸了起来：“这孩子咋这么细心呢？” 田有才坐在桌边一角，看着鲜嫩的羊肉，迫不及待的就是一口。 炖的软烂丰腴的羊肉一入口，田有才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这鲜美的滋味。 汤里面的羊肉香，带着点咸又带着点甜，还有满满辛香浓郁的辣味，让他回味无穷，忘乎所以。 “村长，明儿咱们村是不是要开始安排冬季的农活了？”，一位同村的张家大叔问道。 每年冬天，基本村子里把能干活的劳动力都要组织起来。 晚稻的收、晒、晾，冬小麦的播种，种植烟叶、辣椒等农作物的农户要提前翻地，还有大棚搭建，可以说后面一段时间，整个村里要进入最繁忙的时期了。 “我这阵子也和梅书记在安排了，算时间也是要忙活起来了，听说隔壁村昨天就开始了。” 张家大叔也是个能吃辣的，碗里多加了一倍的辣椒油，面条顺着嘴唇“嗖”的一声进入口中，柔软筋道的面条被牙齿咬断，香味和热气充满整个口腔，又麻又香的滋味让他连连咂着嘴。 “哦，那这次烧大锅饭的师傅请好了没？”，张家大叔问道。 “请好了，就之前的那个高师傅，我都谈好了！”，田有才喝着碗里剩下的羊汤，最后一口进了肚，他又跑去向林航再要一碗汤。 看到田有才起身离开，几个乡亲把头凑在一块：“那师傅，手艺不行，脾气还大，做的都是大乱炖，多打一点肉，就满脸的不高兴。” “可不是，我家汉子那时候按大棚，一天都是体力活，打菜的时候，勺子还要抖三抖，可气人了。” “东西做的也不好吃，我还吃到过一口没化开的盐巴，把我咸的齁了一天，水都喝了半缸。” “本来想着给村里干农活，就是想吃口香的，又不是得大鱼大肉，就是连口素的都不好吃。” “这田有才心眼是不坏，可就是容易当冤大头，人家给他带几顶高帽，他就乐得飞上天，那个什么高师傅，要我说手艺还没林家兄弟好呢！” “算了，他们老田家是祖传的村长，能听咱们的？” 田有才端着汤碗，站在林航身边喝了起来：“林航，咱们几个吃了多少，你给算算，难得乡亲们出来高兴一下，这我请了。” “不用了，来的婶子、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没少吃大家的饭，这哪好意思收钱啊！”，林航并非是故意客套，今天来的不少乡亲，对于原主的确是帮衬过不少。 田有才听着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念旧情的孩子，他还是从钱夹里掏出了两张粉票子，塞在林航裤兜里，然后把空碗一伸：“再来一碗！” 下午四点，差不多到了林航收摊的时候，折叠桌旁只剩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吃面。 “航子，这是今天的记账”，李大山把今天的记事本给到林航，每份点单都记录了下来。 “卖了有将近300碗”，林航脱口而出，这可是超出了他的预估，他只记得自己不停的扯着面片，盛着羊汤，其他的都已经化为了过眼云烟。 “好，这几位客人吃完了，咱们就收摊，今天一人二张大票，再加全场畅买，我来买单！” 大伙拿着分到的工钱，兴高采烈又恢复了不少力气。 梁冬刷了下手机，对众人喊道：“快来看，这个排名，就公众号那个，我们现在排第一了！” 都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林航也擦干净手，摸出裤兜里手机打开一看。 公众号里出了个评分排行，他有些纳闷，也没看到投票或是记分的按键或是入口，怎么一下就排第一了。 上下移动了下屏幕，林航看到紧跟其后的有沪城生煎、老黑臭豆腐、杨氏姐妹甜品，都是几家生意不错的小摊。 “下次大集是二十四，后面几天先好好休息”，林航让大伙去买些喜欢的东西，自己留下开始收拾起小吃摊来。 第五十三章 食材中的金牌绿叶 林航回到家里，头一件事就是先烧炕。 新盘的大炕，昨晚睡的别提多舒服，出门时林航没有再加柴火，但是一天下来，炕面仍有余温，就连屋子也带着丝丝暖意，再也不像冰窖了。 林航给炕洞里再添把柴，新炕安安稳稳地静卧在里屋的西墙，不显山不露水，无声地散发着暖意。 收拾了一下小吃车，把锅碗瓢盆搬回厨房，林航打开冰箱，把曹华叔让晓虎带来的牛腱子肉给拿了出来。 他把牛腱子肉，倒进水槽里清洗，打算放到锅里炖煮以后，再去洗澡。 看着这上好的牛腱子肉，用来做卤汁酱牛肉是最佳的选择。 而卤汁酱牛肉最主要的做法特点，就是要慢炖一夜充分入味，所以林航也不打算等到明天，干脆今晚就先准备起来。 水槽里整整五大块牛腱子肉，曹华叔还真是会选，肉质都是新鲜有光泽，红色均匀，白色的脂肪筋膜、纹路清晰可见，就连油花都分布平衡。 卤牛肉首选的就是牛腱子肉，是因为这个部位是牛身上运动量较大的地方，脂肪含量较低，而且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骨胶原。 林航用双手搓洗着牛腱子肉，这优质的牛肉摸起来不粘手，弹性好，闻起来带有鲜肉味。 把牛腱子肉洗干净后，林航拿出炖锅，放到炉灶上，加满水放入牛肉，开中火慢炖。 这个单孔燃气灶也是林航新添置的，以前厨房只有个土灶台，炒个菜还要先烧柴火，特费时间。 有了燃气灶，一罐煤气用上一个月绰绰有余，想吃什么菜，用小铁锅一炒就行，还能练练颠锅。 汤锅里水面沸腾起来，浮出一层油脂和血沫。 林航用汤勺把浮沫都撇除，捞出一块块牛肉，放到钢盆里冷却。 接着他用签子在牛肉表面扎洞，多扎点眼，接着进行腌制。 倒入酱油，让牛肉入味，再倒白酒，去腥增香的效果绝佳，加好调料，林航双手再给每块牛腱子肉做个按摩，把酱料在均匀的涂抹满牛肉的全身，让每一块都均匀地包裹满牛肉。 林航洗了下手，用保鲜膜覆盖住钢盆，让牛肉腌制上2个小时。 这个时间，林航开始给自己做起晚饭来。 从大集回来，他也买了不少的零食，中午打牙祭的韭菜盒子也还剩了两个。 但是累了一天，林航也想吃顿正经的热菜热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自从会做饭以来，他的厨房各类蔬菜食材也渐渐多了起来。 翻了翻放蔬菜的篮子，刚好有一把绿油油的蒜苔。 蒜苔独特的味道，粘辣清香，味道浓郁，本身又自带着打开味蕾的清甜味，可说是各种美食的“金牌绿叶”。 上次用剩的半块腊肉，仍旧挂在厨房的屋檐下。 看了看这两个食材，林航一个人也自娱自乐的放松了起来。 “我有蒜苔！我有腊肉！” “啪——” “蒜苔炒腊肉！” 决定好了吃什么菜，林航就着手开工，先是淘米煮饭，给电饭煲接上电源，然后按下自动煮饭键。 然后他把蒜苔洗干净，拿刀均匀切段，每段大约切成三到四厘米，这样切段不仅好看，炒菜时也能确保受热均匀，容易入味。 菜刀切下，脆嫩的蒜苔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腊肉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干，已经呈现出黑褐色的油亮，一刀下去切片，油脂部分已经散发出微黄的亮泽，浓郁的烟熏味直冲林航的鼻尖。 顺着纹理切成薄片，腊肉表里一致，色泽鲜艳，透明发亮。 林航直接先吃了一片，一入口，味道浓郁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 “汪——” 林航听到狗叫，本能的一个转身，从厨房窗口望出去，之前来过他家的大黄狗，又蹲在了逐渐昏暗的院子里。 “你这狗鼻子真行啊！每次切腊肉，你都会来！” 林航从窗口扔出去两片腊肉，大黄立刻起身舔舐到了嘴里。 “去，没有了，自己去其他地方。” 大黄像是听懂了林航说的话，翘着尾巴，调头又往村里其他的地方去转悠了。 冷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林航关紧窗户，转身回到炉灶旁，在锅里倒入凉水，把水烧开。 接着把蒜苔倒进锅里稍微煮一下，先进行“沸水”。 这一步是为了让蒜苔在最后烹制的时候，能够快速入味，色泽也能更好看。 锅里的水再次沸腾后，林航就用漏勺把蒜苔轻轻翻动两下，然后马上捞出，不用等到蒜苔煮熟。 如果在水里煮的时间久了，就回破坏蒜苔的营养成分，更重要的是煮过头了，也会影响蒜苔的口感，变得绵软酥烂，口感就不脆爽了。 捞出的蒜苔，林航再用水给冲凉，给蒜苔降温，保持它翠绿的颜色。 然后铁锅烧热，倒入少量食用油，这道菜油量不用放太多，因为腊肉本身就会出油，而蒜苔又不吃油，油放多了口感就会腻味，成色也不好看。 放入葱姜炝锅，炒出香味后，先放腊肉煸炒。 拿起锅铲，来回翻炒腊肉，炒熟以后，把蒜苔放进去，继续翻炒。 林航又迅速切了点红椒丝，丢入锅中，作为辅料增香。 炒至七分熟以后，拿出蚝油的调味瓶，倒上一点蚝油、酱油、盐进行调味。 小铁锅果然轻便许多，翻炒的过程中，林航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几次颠锅让食材受热更加均匀，腊肉和蒜苔的香气也逐渐凝聚起来。 最后出锅前，再放一点鸡精和香油，翻炒两下，就可以盛盘出锅了。 绿油油的蒜苔看着就清脆可口，腊肉炒出油来，显得油津津的，浓郁的香味，翠绿对暗红的色泽，蕴含着食材最原始的诱惑。 蒜苔炒腊肉是道简单的下饭菜，腊肉的加入，让整到菜偏向咸香的口感，不适合直接吃。 林航盛了碗煮熟的米饭，富有嚼劲的腊肉和软糯的米饭一搭配，连吃两大碗米饭都没有问题。 饭菜上桌，林航刚坐下，又起身把自己的记事本拿出来，摊在一旁，边吃边看着今天的收入支出。 第五十四章 再闹给你个大比兜 “291碗羊肉烩面……” 林航打开手机的到账记录，还有装着现金的腰包，清点了下零钱。 “大家的工钱，还有买东西的钱，约1200元……” “羊肉25斤、羊骨16斤、高筋面粉一袋20斤(临时又补一袋)、各类配菜辅料，成本约1700元” 略微清点了一遍，林航拿筷子吃起了晚饭。 刚刚出锅的菜，腊肉肥瘦相间，诱人的油光与烟熏的棕红色相得益彰，翠绿的蒜苔段与点点鲜红的辣椒粒互相点缀。 夹起一大筷子，有一股稍微有点呛鼻的熏肉和辣味。 配上松软的米饭，将肉片、蒜苔一起送入口中，腊肉的咸香和烟熏带来的独特香味，便充满了口腔。 蒜苔的清甜和辣椒的辛辣，带来舌尖的刺激感，让人食欲大增。 林航轻轻的咀嚼着腊肉片，肥肉的部分迸发出油脂，发出滋滋的声响。 农家自然生长的蒜苔清清爽爽、香浓甜脆，刚好消解了这份油腻感。 使得整道菜，鲜美开胃，与热乎蓬松的白米饭成为了最佳搭配。 放下手里的空碗，林航拿起圆珠笔，记录起来。 总收入约5800元 扣掉成本、工钱净收入约2900元 林航又瞅了瞅之前的记录，除了进账，他把生活的主要花销也记了下来。 盘炕 900元 单孔煤气灶、一罐煤气 240元 生活花销 170元 “小金库” 5556元 【好评积分点累计7942点】 【“羊肉烩面”获得289好评】 碟子里还剩半盘菜，林航又打了碗米饭，他在碗里夹上几筷子菜，在屋里转悠起来，边吃边看边琢磨。 林航现在的生活习惯，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老旧的普通平房了。 刚穿越来时，他看到简单的马桶淋浴，差点没有哭出来，庆幸原主总算留了点好东西给他。 但是在经历了“塌炕”事件以后，他也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居住环境来了。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能靠着系统过活，不管回不回的去，都得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提高自己居住环境的质量。 林航端着饭碗，又回到厨房。 果然人一吃饱，就会开始想东想西！ 灶台是老旧的土灶，如果能在贴层白瓷砖最好，使用起来也干净卫生。 单孔煤气灶干脆再换个双孔的。 厅里的墙壁不少水泥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花白的灰砖。 平时林航也不太待在厅里，这个情况也不用装修太多，整个粉刷一下，大门也换成铝合金的玻璃门，看着更敞亮。 走回卧室，新炕让整个房间暖洋洋的，但现在是往冬天过，有炕自然没问题，但是到了夏天，林航天性怕热，卧室里没有空调，这可是最大的问题。 装个空调，再买个挂壁电视机，卫生间的话，给淋浴按个玻璃门，还有浴霸，那这屋子用来养老都绰绰有余了。 虽然他还没有借着系统一夜暴富，但是身上的余额好歹是一天比一天多，怎么也得好好规划一下。 家电可以先缓缓，林航这样想着，打算明天找村里懂行的人问问。 如果预算在一两、万以内，自己加把劲，年后应该能凑够。 吃完盘里的蒜苔炒腊肉，汤汁也倒入米饭里拌着吃，这顿晚饭也算是结束了。 酱牛肉的腌制也到了时间，林航打开保鲜膜，一股浓郁的酱香扑面而来。 他把牛肉放入炖锅里，连钢盆里腌制的酱汤也一起倒进锅，再加清水没过牛肉。 接着放调料葱姜、干辣椒、蚝油、生抽、鸡精、味精、再来一小勺甜面酱，最后加盐。酱牛肉味道淡了不好吃，一定要注意调味的比例。 再扔一些八角，桂皮，丁香，茴香，陈皮，将卤料放入炖锅，倒入开水大火熬煮30分钟左右。 这点时间，他把碗盘都给洗了，再把外套和牛仔裤也脱了下来，丢到洗衣机里。 屋里温度不低，他穿着平角大裤衩也不觉得冷。 当汤锅里的卤汁开始均匀的翻滚时，再用中火焖煮3小时，之后将火调至最小档，慢慢炖一夜充分入味就行了。 现在除了时间上的等待，暂时不需林航再做任何操作，他打开排气扇，然后拿上睡衣还有毛巾，洗个热水澡，去去一身的疲劳。 酱汁的香味，还是达到了林航出乎意料的效果。 就算是盖着锅盖，关紧了门窗，但是这排气扇一转，香味随着风向，朝着整个桃溪村飘散而去。 桃溪村的村民，有的还在地里忙农活，有的正在院子里吃晚饭，都闻到了这个香味。 大人还好，最多是心里纳闷，谁家开灶煮大荤呢？弄这么大的味，实在是让人一闻就饿了，手里的白菜面条吃在嘴里都不香了。 可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受不了这香味的诱惑，直接嚷嚷了起来：“哇，好香好香，我要吃，我要吃……” 父母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吃吃吃，晚饭肘子给了你一大块肉，这会儿又要吃，饿死鬼投胎啊！” 小孩子可不管这些，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想立刻就得到：“不嘛，我现在就要吃，我现在就要吃。” 乡间寂静的村庄，已经从好几个方向，传出小孩子的嚎哭声。 失去耐心的父母直接河东狮吼：“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看着父母扬起的手，无论哪个小孩子都不想吃个大比兜，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对着一切全然不知的林航，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走出卫生间，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手机，看看自己在追的电视剧有没有更新。 躺在炕上，靠着枕头，连看了两集电视剧后，林航睡意袭来，打起了哈欠。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回到厨房，所有家伙事都收拾完毕，林航最后确认下卤汁酱牛肉的焖煮情况。 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白色蒸汽喷涌出来，酱牛肉独有的浓浓香味，扑鼻而来。 深吸一口香味，浓浓的酱香味和淡淡的甜味交织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到这一步，酱牛肉还只能算是个半成品。 现在还缺少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放置一个晚上！原本想先尝尝味的林航，还是忍住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又重新盖上锅盖，然后关火，让牛腱子肉浸透在卤汁之中，等待明早催化出最浓郁的香气。 第五十五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清晨，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了鱼肚白。 林航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了头，挡住从窗帘缝隙中射入的阳光。 累，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睡到中午十二点。 【综合奖励：快速提升体能，减少疲劳度】 朦胧的意识里，系统闪过最新的提示，趴在被窝里的林航，明显感受到四肢的酸痛缓解了不少。 “然后呢？……唔……我还是要睡觉……”，嘴里咕哝了几句，林航继续打起了瞌睡。 桃溪村的乡间小路上，村里人有的扛着锄头或是手里提着水桶，陆续走出家门，准备去田里干农活。 清晨冷冽的空气里，除了清新的泥土气息，人们的鼻尖还嗅到一缕或者只有淡淡的一丝酱香，飘入了他们的鼻尖。 有的人放慢了脚步，轻嗅着周围空气中的香味。 不仅仅是酱香，空气中隐约弥漫着茴香、五香，或者说是各类香味混合在一起，扭成的一股鲜香的甜味，乘着微风，徐徐飘到了他们的身边。 “婶子，这味道，可真是香啊。” “就是，昨儿晚上我就闻到了，香的五迷三道的，把人都整晕了！” 平时村里，到了过节或是来亲戚客人，也会开灶煮大荤，但就算如此，也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香味。 是哪户人家有这样的好厨艺，这香味简直是把自己的魂都给勾过去了。 “这烧的是什么？酱肘子？梅菜炖肉……都不像啊。” “这是靠村后头传来的？让我想想那里住着哪几户人家……” 大伙揣测着是谁家在做好吃的，同时也期待着今天村公所的大锅饭会吃什么好东西。 村西刘家大屋。 刘江、刘川两兄弟的母亲娟姨，正从冒着白色蒸汽的笼屉里，装了一盘葱油花卷，端了出来。 看到只有大儿子坐在桌旁吃早饭，顺口问道：“川子还没起呢？……这呼噜声到现在都没停！” 大儿子刘江说道：“这小子昨儿累脱了，回来差点懒得不洗脚就钻被窝里，被我吼了才洗洗睡的。” 刘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个葱油花卷吃了起来，不愧是老妈做的面点，好吃又暄软，一股浓浓的葱香味，看来是裹满了葱花，细细回味还有咸鲜的油酥夹在其中，更添滋味。 刘江媳妇静美，从里屋给孩子喂完奶出来。 “媳妇，来吃早饭，妈做的花卷可香了！” 静美瞥了眼丈夫，真不知道他是神经大条，还是没眼色，婆婆把家里的家务三餐都给包了，作为儿媳妇的自己，还理所应当先吃起来吗？ 静美走进厨房，看到婆婆娟姨说道：“妈，你先去吃，这里我来收拾”，说着伸手去拿婆婆手里的抹布。 娟姨把手一缩说道：“这厨房里都是埋汰活，你甭管，这刚喂好奶去吃点东西，这不用你搭手”，娟姨一边说着还从蒸笼里拿了碗温着的炖蛋。 “这给你单做的，补充下营养。” 静美接过装着炖蛋的小碗，一下眼圈有点泛红了起来。 她看着婆婆有点粗糙干裂的手，轻声说道：“妈，我给你买的护手霜你用了吗？现在天冷手容易开裂，哦，还有，我在外头洗衣服的搓板旁，放了瓶柔软剂，你用那个洗衣服，衣服特软乎，还不伤手。” 娟姨笑着说道：“我用着那，还有你买的那个槐花蜂蜜，我也泡水喝的，前几天隔壁家婶子来屋里坐，看着我一柜子的好东西，可把她羡慕坏了……好了，去吃饭，待会儿你和大江还有事要忙呢！” 静美点点头，端着炖蛋回到了客厅。 大江看着静美手里的炖蛋：“哎呦，妈又给你加餐了，让我尝一口……” 静美把碗搁在自己面前，俏皮的说道：“你要是不怕你儿子饿着，你就吃！” 大江耸耸肩：“不吃就不吃，我还怕晚上抢不过他！” “你！”静美一下羞的，狠狠拍了大江胳膊一下，又吓得看了看周围。 现在一屋子住着公婆，还有小叔子，虽然家里也是盖的两层的新楼，可万一被听到了，多叫人害臊呐！ 还好，家里其他人应该没有听到。 “咦？爸呢？怎么没看到。”静美朝公婆住的房间瞅了一眼。 大江又拿起一个葱油花卷说道：“去田里看人干农活了，现在要忙冬季的农事，像是浇越冬水、喷施除草剂，咱爸最爱凑这个热闹。” “那我们家那几垄地要忙农事吗？”，静美平时不管这些好奇的问道。 “地里的那几垄，交给村工作统一承包出去了，每年收个分红，现在就屋子后头一小块菜园，我们种些菜，够自家平时吃就行了。” 静美听着点点头，吃起了早饭。 “待会我们去村公所，找有才叔把合同签了，拿了钥匙，就能开始把超市装修起来了”，刘江仰头喝了一大口粥，兴高采烈的说道。 “嗯，也是该好好规划规划了，这也拖了不少时候！”，静美同意道。 瞅了瞅厨房，她又低头一笑，悄悄对丈夫刘江说道：“说实话，本来我觉得咱爸挺爱显摆的，总说他和田村长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还有当初选村长，村里都投的他，只是他嫌麻烦让给田村长的的……” 刘江得意一笑：“这下相信了？这一年的租金恁是便宜了三分之一，这姜还是老的辣！” 静美笑着撇了撇嘴，拿胳膊肘轻轻捅了下丈夫。 这段时间，小夫妻两个总算谈妥了租铺面的事，刚好村公所的旧办公室空置着，位置也好，就靠着村口，人来人往的不愁没生意。 起初谈下来是一年三万的租金，静美觉得虽然铺面有将近七八十平，可是毕竟是在乡村，自己还要掏装修钱，算算还是有点心疼。 正当他们打算硬着头皮，咬咬牙顶下时，公公刘海却说和田有才谈拢了，一年两万租金，但是要租期三年，不能断租，这让小两口知道后，顿觉肩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既然决定留在桃溪村，他们俩一定好好经营下去，不会轻易放弃。 尤其是静美，原本觉得公公在家的脾气，又蛮横还有点专制，到了外头喜欢吹牛、出风头，没想到这次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也在她心里树立了威信。 婆婆娟姨从厨房出来，已经用干净的塑料袋装了一袋子花卷，对着他们说道：“大江，静美，你们待会去村公所的时候，顺路把这袋子花卷给林航送去，我估摸着他也累坏了，肯定也在睡懒觉。” 大江听着点点头：“知道了，妈。” 第五十六章 想借他家的“势” 林航的确是打定主意，要睡到太阳晒屁股。 可是厨房里头传出的香味，让他难以入睡。 习惯了饭菜香的林航，也被这酱牛肉的香味给惊讶到了，这么浓郁的香味，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哎呀——”，发出一声牢骚，林航穿上外套，赤脚踩着拖鞋，走到厨房。 当他揭开锅盖的时候，一股袅袅白气瞬间从锅盖里涌出来，与昨天截然不同的醇厚香味，钻进了鼻子里。 只是一晚上，这味道，闻着更浓了。 钻入鼻尖的先是酱油的味道，然后是各类香料交织的香味，还有一丝微甜，最后又回到酱香。 香味循环往复，却又层次分明。 汤锅里还有一些汁水，林航打开炉灶的小火，让牛肉把这些汁水给收汁了。 拿上杯子、牙刷，毛巾甩在肩膀上，林航到室外院子里，拧开水龙头，简单洗刷了一下。 往林航家的小路上，刘江和静美两人有说有笑。 “大江，卷尺拿了吗？待会去铺面可以量下尺寸，发给装修师傅，让他报个价。” “放心，都带齐了，反正照你喜欢的来。”，刘江看着媳妇，一脸都你说了算的表情。 拐进小路，就看到林航在院子里。 “嗯，航子”，刘江大喊一声，朝他抬手示意。 “……咕……吐”，林航吐掉刷牙的牙膏水回应道：“大江哥，嫂子。” 两人走近，刘江说道：“才醒呐，这我妈做的，正好拿着当早饭。”，说着把袋子递了过来。 “呦，那怎么好意思，替我谢谢婶子了”，林航接过谢道。 静美挽着刘江的胳膊，轻轻嗅着鼻子，就是这个味道，昨晚在二楼的阳台上就闻到了。 刘江也闻到了香味，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这味太特么香了，我在外面隔了十几米的地都闻到了。” 看到丈夫一副馋嘴猫的样子，好像家里不给他吃饭似的，静美拧了下老公的胳膊，想提醒他注意点仪态。 林航知道刘家两兄弟，都是有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的实在人。 锅里的卤牛肉，也是炖的差不多了，林航礼尚往来，说道：“大江哥，我锅里炖的卤牛肉，你来尝尝，嫂子进来坐！” 林航回厨房，拿汤勺把一块块牛腱子肉捞出来放到洗干净的钢盆里，曹华叔让他自己留一块，他挑了块不大不小的，放到案板上，拿出菜刀片起牛肉来。 一整块圆锥状的牛腱子肉，顺势切成半厘米的厚片，牛肉纹理清晰，一看就是新鲜的牛腱子肉，不是合成压制出来的。 每片牛肉上，牛筋分布其中，晶莹剔透，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林航切了半盘子牛肉，端到桌上，和刘江两人坐下来，直接上手，一人捏起一片牛肉，就塞到嘴里。 静美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旁边，自家丈夫真是个没谱的，大白天就上人家家里来吃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农村许多从小长大的孩子，比亲兄弟还要团结，说句不怕笑的，还真会借裤子来穿。 冒着热气的牛肉一入口，刘江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个劲儿的竖着大拇指，朝林航连连点头以示夸赞。 林航自己也被卤汁的鲜味，直接席卷了整个口腔，牛肉咬起来一点也不柴，牛筋q弹滑嫩，让整片牛肉越嚼越香。 看着两人的反应，静美也有些馋了起来，偷偷咽了下口水。 刘江拿了块厚的，朝她说道：“媳妇，你也尝片，这和外面卤味店，还有超市里那些真空包装的都不在一个水准，简直好吃太多了。” 静美有些腼腆的接过牛肉，咬了一口。 牛肉浸透了一整晚的卤汁，烫嘴肉片一到嘴里，每咬一下还带着汤汁，简直好吃到落泪。 自己真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酱牛肉。 林航想起超市的事，向小两口问道：“大江哥，你们超市定下来了？我听川子说就租的老办公室。” 刘江点点头：“等会儿就去村公所签合同，后头忙的事也不少，装修、进货，办营业执照，全都是事。” 一听到装修，林航立刻问道：“大江哥，我这房子也旧了，之前炕都塌了，你看如果翻新一下，一般什么价？” 听他这样一说，刘江和静美好好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刘江还起身去看了看卧室和卫生间。 兜了一圈，刘江发现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装修都老旧了，尤其是墙面，不少地方墙粉都脱的七零八落，仔细看屋顶一角还有点渗水。 “行，我们这次喊的镇上的装修队倒还不错，回头我给你问问”，刘江一口答应下来，这点小忙，当然不在话下。 夫妻两人解了馋，继续出发去村公所，林航把剩下的四块牛腱子肉放在钢盆里，包上了保鲜膜，准备给曹华叔送去。 路上，林航想着装修的事，按照他现在赚钱的速度，像他这样的小平房，过几个月，搞个普装应该问题不大。 之所以他让大江哥帮忙出面问价，是有点想借他家的“势”，存了点私心。 在农村，虽然有质朴热情的邻里乡亲，但偶尔也会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 说通俗些，谁家人丁兴旺，自然腰板子挺的直，说话也硬气。 如果林航自己去找，上门装修以后，对方看他就一个独苗苗，搞不好装到一半坐地起价或是偷工减料，欺负他年轻又无人帮衬。 就像这次盘炕，还真亏了大山爹过来帮他，别看他和季师傅的几句闲聊有些漫不经心，实际也是表明了林航有人照顾，家里有上岁数懂门道的人看着，别想工序上糊弄人。 现在通过刘江哥找人，林航也是打起了这个小算盘。 万一后面装修有什么不愉快的发生，刘江哥作为介绍人也能出面帮忙斡旋，不至于自己一人势单力薄。 林航脑袋里做着美滋滋的白日梦，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了weix的提示音。 他左手抱稳装牛肉的钢盆，右手掏出手机一看。 “桃溪新扎师兄弟(4)” （哥不是川说）：都去哪了，快到广场来，待会儿师傅要来烧大锅饭了。 （大王带我来寻山）：我多带了一个碗，不吃白不吃。 （神笔小马梁）：我还在地里，记得帮我抢一份。 林航停下脚步，也发了条信息。 （今天我要远航了）：好的，马上过来。 第五十七章 有锅有菜没有人 林航穿过村里的田地，往中心小广场走去。 今天整个村里，田梗上聚集了不少干农活的人，一眼望去，还有不少陌生面孔，估计是村委统一招徕干活的。 一年四季，春种、夏管、秋收、冬藏，农民每个季节需要从事的农业活动也各有不同。 刚才去送牛肉，曹家婶子就告诉他，曹华叔一早就去蔬菜大棚忙活了。 这段时间大雾阴天的天气越来越频繁，早上七八点的时候，就要去给大棚起膜，增加光照，到了下午再盖膜保温，做好密封，这些都是冬季大棚的日常工作。 林航一路走过，有些从外面招来帮工的农人，好奇的看着走过田埂的这个大小伙。 在如今缺少壮劳力的农村，这么个年轻人，怎么就一身轻松的到处逛呢？ 林航隐约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加快起步伐，换做以往，他也是这些农人中的一员。 这几年的农业发展，普通的种植，已经不赚钱了。 现在很多人自己承包大片的土地，或者由村供销社统一分包、管理，到了年底大家在拿分红。 每当需要大量人工的时候，村委就会在自己村里，或是到镇上还有已经忙完农活的邻村，招一些会农活的村民。 这些活也不需要太多的体力，很多自己没有地的留守老人，都会来帮工，一天80-100，包吃包住。 晚上挤在集体宿舍里，还能闲拉家常解解闷，将近一个月的农事下来，也能赚个两、三千元，对于农村老人而言，这是份不错的收入了。 林航的原身，就经常在四季农事的时候，靠着干农活赚些生活费，但是这次他却没有参加。 一样一天的活，在地里干活和在大集摆摊的收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自然不会再干这低收入高耗能的工作了。 “航子，这！” 林航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梁冬正朝他挥着手，他和袁婆在前面的地里播种冬小麦，看来村委还是挺照顾他们祖孙俩，尽量安排些轻松的活。 “袁婆……冬子，你们在这儿啊”，林航穿过田埂过去打招呼。 梁冬和袁婆都穿着厚实的冬衣，带着麻线手套，正在翻松土地。 播种冬小麦的时机有一定讲究，与其赶在下雨天前早播，还不如赶在晴天迟播，保证播种的质量。 地里还是风大，梁冬脸颊通红，每说一句话，嘴里就呼出一串的白气：“大山说广场架铁锅，要烧大锅饭了，我这还不能走，得有一会儿，帮我排队占个位哦！” “知道了，你怎么不围个头巾，脸脖子都冻红了。” 林航说着把自己的毡毛围巾给解了下来，站在田埂上朝梁冬抛过去：“接着！” 梁冬用胳膊稳稳圈住围巾，摘下脏手套把围巾裹住脸，绕上两圈系在脖子上：“谢啦，等会儿还你。” “客气啥，拿着用，地里多冷”，林航说着招招手，拉高外套的拉链朝广场走去。 桃溪村的中心广场，已经聚了不少的村民，多数是已经高龄没办法下地的老人和还没念书的孩童。 新修的广场，只要一到重大活动和节庆，就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往后将近一个月，村里就要在这摆大锅饭，给干农活的村民提供统一的三餐，让大家不用为吃饭问题费心，能匀出更多的时间在地里干活。 费用支付也全都由村委、供销社一同承担。 铺着干净水泥路面的广场，还有一个小戏台，逢年过节的时候，村里还会组织歌舞、舞狮表演，好好热闹上几天。 广场中央已经摆好了十张折叠桌，两口大铁锅也架在了煤饼炉子上，随时等着开火。 村里的几位中年婶子，已经先在一张桌上切起配菜，还有的在大钢盆里开始淘米，忙活起了准备工作。 这阵仗可比林航摆摊的场面大多了，只要是村里人，秉着吃饭不浪费的原则，都可以来广场吃顿大锅饭。 这让寒风乍起的冬日里，添加了一份暖意洋洋的烟火气息。 大山和刘川正在搬着折叠桌，广场上的婶子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壮劳力，让他们干些搬搬抬抬的工作。 刘川一脸惺忪没睡醒的样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估计是被娟姨从被窝里给硬拽出来的。 “哐咚——”，两人把一张折叠桌摆正位置，刘川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林航见状也去搭把手，从放桌椅的屋子里，一手架起一把长木凳走了出来。 大山也抬着长木凳出来，对着林航说道：“还是你来的是时候，太狠了，那两口铁锅都是我一个人挪出来的，川子这家伙听到要搬锅就去蹲坑了！” “这是战术，诶呦妈呀，我肚子又疼了……我走开下啊……” “你掉坑里！” 林航感受着两个好友嬉笑打骂的愉快气氛。 兴许是这段时间对烹饪熟悉不少的林航，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地方。 师傅呢？怎么没瞧着烧大锅饭的师傅！ 这顿大锅饭，少说要供一、两百人吃饱，这都快要11点了，就连锅都还没热。 就连平时不注意这些细节的大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脸的纳闷。 他朝几位帮忙打下手的婶子们走去：“大姨，怎么做饭的师傅还没来，地里头忙活的人，第一批应该快要来吃饭了。” 梁婶坐在小矮凳上，淘着钢盆里的白米，被大山一提醒，她也感到不对劲了起来：“呦，这日头还真不早了，这是咋啦？” 周家大姨也响起了聒噪的声音：“这田有才别是老糊涂了，该不会忘记喊人了？” “……等会儿大家拿着碗排队了，才发现米没煮，菜没炖，那咱村可就成笑话了！” “哈哈，咱村的迷糊事还少嘛！” 林航和大山看着几位婶子乐得开怀大笑，也被她们的风趣幽默给逗笑了。 不过做饭师傅到这点还没来，也让他们不禁担忧起来。 村长田有才在村公所，给刘江夫妇签好合同，交过钥匙以后，拿上手机准备出发去广场。 两手背在身后，慢慢踱着步，兴致不错的吹起了口哨。 这个时间点过去，厨师小高应该在广场，热火朝天的炒着大锅菜了。 等他过去，刚好也吃上一份，和村民们一起热闹热闹。 “嘀嘀——”，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田有才摸出来一看，嘴里嘟哝起来：“小高，这时候怎么给我打电话？广场上出事了？” 按了一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朵旁。 “喂，啥事啊？” ……电话那头传出一连串的说话声，田有才的脸色一下由晴转阴，眉头越拧越紧，心头一下窜出股怒火，他对着手机大声吼了起来。 “什么叫你还在镇上——” 第五十八章 有我给你撑腰 田有才的怒吼声，让附近几家的住户，从大门里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会儿的田村长哪在乎这些目光，这大冷天的，居然急的身上浮起了一层汗，扯着嗓子，想做最后的补救。 “不是，小高，你去问问，这十里八乡的烧个大锅饭，有谁肯一天出500的，要不是看你娘是从我们村嫁出去的，我也不会照顾你生意！” “……” “你还骂人啊，你个兔崽子……喂……你敢挂我电话……以后别想再来桃溪村！” 田有才放下手机，眼睛急的直突突，双脚却加快了步伐，逐渐小跑起来，这就要晌午了，也不知道广场那，这会儿是什么样子。 一边跑着，田有才心里又把小高骂了一遍，要撂挑子也早点来个电话，这会儿算什么事！ 广场上，几个婶子把能想到的活都给干了，淘干净的两大盆米，洗得干干净净、已经去皮切块的大冬瓜。 眼瞅着师傅还没来，她们又把积了灰的桌子，也都擦了一遍。 “都过来，都过来，有事和大家说！”田有才气喘吁吁的跑进广场，举起右手示意，招呼着大家过来。 林航他们三个蹲在屋檐底下，看到田村长满脸紧张的神色，也走近前去，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做菜的师傅临时出了点事，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了，这样……梁婶娟姨，你们两个做饭不也错，要不帮我个忙，中午把这大锅饭给煮了。” 梁婶和娟姨有些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梁婶擦了擦手，率先开口道：“村长，不是咱不帮，这其他的事搭把手咱都乐意，可这大铲大锅的，一顿饭几百号人，还真够呛的！” 几位婶子都连连点头，这大铁锅炒菜可是个体力活，帮着淘淘米，洗洗菜那也是大家聚在一起热闹。 可动起真格来，除了体力不够，最要紧的就是这大铁锅不比家里的小锅，调味火候都不容易把握的准，万一味道做的不好，有的干农活的人吃的不爽快闹起来，那可收不了场面。 所以她们心下考量一番，不敢轻易揽这活。 大伙僵持着，老头刘海一手拿着个扩音小喇叭，也来到了广场。 一走近，盯着两口空空如也的大铁锅，直接给看傻了眼：“这是唱的哪出啊？有才！不吃大锅饭啦？难道都下馆子？” “下…下什么馆子，出了点事，我这不正在想招呢？”，田有才急的说话都结巴了。 刘海举了举扩音小喇叭：“我准备先去喊第一批人来吃饭了，你快点，这喊来帮农活的，别的不管，顶要紧就是吃饭，你可千万别出岔子了。” 刘海大叔紧急关头还是知道分寸的，别的事他总爱调侃田有才几句，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别误了事。 田有才呆呆地点了下头，心里早已六神无主，他甚至想着干脆舍了这张老脸，再去找小高，给他涨点钱，让他快点过来。 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看着田有才不说话，也不敢贸然插嘴，一个个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僵持起来。 李大山胳膊肘推了推刘川和林航，示意大伙赶紧撤了，免得卷入麻烦之中。 三人慢慢退后，悄悄转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家大姨抱着胳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她偷偷瞅着林航几个人。 这阵子，林家这小子做小买卖的事，在村子里都传遍了，昨天隔壁的梁婶去了趟大集，回来把这小子吹的神乎其技，什么摊子前的队伍从大集这头排到那头。 是骡子是马在外头显摆有啥稀奇的，有本事在村里把本事拿出来晾晾啊！ 想到这，周家大姨转起了心里的小九九，脸上闪过一抹坏笑，左手叉腰，扭着屁股往前一站，一副热心肠的模样说道：“有才叔，这咱村里头不是有现成的大厨吗？”，说着朝林航几人的方向怒了努嘴。 田有才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丈高的烛台——灯下黑。 眼前仿佛黑暗之中涌现了一束光明，他左右望了望广场，慌里慌张的寻找着林航的身影，看到他和另外两个伙伴就要走上小路，立刻追了上去。 娟姨上前拉了周家大姨一把，责怪道：“你把这烫手山芋推给林家小子干啥？” 周家大姨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这是给林家小子介绍生意呢！” 田有才顾不着什么村长的形象，一把拉住林航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不放手的说道：“林航林航，叔求你个事，你也看到什么情况了，现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叔都愁死了……” “昨儿你在大集，做的那个烩面滋味真是没得说，你看这样行吗？叔也不让你白花力气，工钱这个数，你看行吗？”，田有才说着伸出右手，五指一张，比划着说道。 林航压根就不在意工钱多少，只是不喜欢在村里，上赶子似的去炫耀自己的厨艺。 昨天乡亲们来大集吃烩面，就让他紧张了一把，这下要在广场上，当着众人的面，抡铲转锅的，真让他有点不自在。 所以他刚才没有主动请缨，也是觉得有村长在，还轮不到自己来出谋划策。 “村长，不是钱的事，我就怕那么多人口味都不一样，要是没做好得落埋怨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田有才拍了拍胸脯，给林航壮胆道：“你的手艺叔绝对信得过，有我给你撑腰，看谁敢说你做的不好”，然后又拍了下林航的胳膊已是鼓励。 林航没有想到田有才这样给他面子，如果在推脱，倒显得自己有点拿腔拿调了。 “有才叔都这样夸我了，我一定好好干”，林航说着挽起了袖子，往回走去。 田有才高兴的两手一拍，双手握拳对着天空拜了两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林航回到大铁锅旁，看了下几位婶子准备好的食材，各类调味品的瓶瓶罐罐也都放满了案板。 “冬瓜……白米……”，看着眼前这些单调的颜色，林航纳闷的问道。 “这……没有肉吗？” 第五十九章 什么时候能吃饭 干农活的帮工，虽然是包吃包住，要求上吃饱就行，但这白饭配冬瓜也太素了，一点荤腥都没有，看着怪寒碜的。 “肉，肉啊……本来那小高说会买了带过来，我再给结钱的！”，田有才一脸呆滞的说道，真是刚翻过一座高山，眼前又来一条大河！ 周家大姨坐在长板凳上，说起了风凉话：“村长，你找的人真是不靠谱啊，这不是为难我们林航吗？” “我这就去大街上买，很快很快”，田有才着急的说道。 “这会儿去买一来一回，哪还来得及啊……川子，你去趟家里，冰箱里有两块冻肉，你给我拿过来，还有灶台上也还有点肉沫，你一起拿来！” 娟姨对着小儿子刘川喊道，平时做饭能用的碎肉还是有的，想想办法凑一点，总归够用。 “嗯，知道了，妈”，刘川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家里跑。 梁婶看娟姨起了个头，自己也跟上：“我家还有块五花，不太肥，我也去拿。” 田有才立刻谢道：“谢谢婶子们了，大家放心，肉钱我结给你们。” “先别说这些了，再找几户人家凑凑”，说着梁婶就朝自家走去，她家屋子就在广场旁边，没几步就能到了。 周家大姨听到田有才说了结钱两个字，心思又活泛了起来：“我家还有腌的酸豆角，万一菜不够，豆角也能下饭呢！” “有什么就拿什么……”，田有才这会儿已经无力思考了，大家说什么就什么，他感觉已经把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广场上还有几位准备来帮忙的婶子，过来对林航说道。 “这两大盆米，我们几个抬回去给煮了，待会儿煮好了再装盆抬过来，节省点时间，你看行吗？” “行，谢谢几位婶子了，真是帮了我大忙！”，现在能多方出力，节省时间，林航简直是求之不得。 他已经有了个逐步成型的主意，但是还没有百分百确定下来。 事不宜迟，还是先把冬瓜做了，总不能黑黢黢的两口大锅，全都空空如也。 “冬瓜做什么好呢？”林航一边想着，一边把菜刀放到水桶里洗了一下。 洗干净的冬瓜放到案板上，林航拿起大菜刀，用力朝着冬瓜的中间部分一切，清脆的“咔嚓”声一响，椭圆的长冬瓜一分为二。 接着再切成圆滚滚的片状，方便下刀。 菜刀贴着冬瓜皮一切，翠绿的冬瓜皮就整个削了下来，然后他把白色的冬瓜肉十字刀法切块。 田有才看着林航开动了起来，自己呆呆的杵在旁边也不知道干啥，只想这么静静看着。 广场上玩耍嬉闹的孩童，也被林航切菜的样子所吸引，看着林航手势利落的切着冬瓜肉，他们也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新奇。 大山知道林航做菜不喜欢被打扰，等会儿一热锅，又是火又是菜刀的，可不敢让孩子碰着。 “喜娃、东妹……来，你们几个到旁边玩，这里有刀，不要碰到。” 村里这些孩子，大山基本全认识，无聊起来自己也会和这群孩子嬉笑打闹玩到一起去。 “大山哥哥，我们不乱动，我们想看林航哥哥做菜。” “我们保证不吵”，扎着两个麻花小辫的东妹，举起右手向大山保证到。 大山挠挠头，这群淘气包这会儿倒是个个乖宝宝的样子。 “行，这样，你们坐在这里看”，大山挪过来一条长板凳，让几个孩子排排坐在凳子上。 几个孩童像是坐着看电视一样，聚精会神地看着林航做饭。 田有才也在另一边的长凳上坐下，期待林航能化腐朽为神奇。 林航从放调料的篮子里找出了几颗蒜、一两根干辣椒段，还剩半袋的虾米皮，还有一把细葱。 他在原来的世界时，公司的食堂里有道家常菜“口味冬瓜”，这菜的特色是软糯酱香，作为冬瓜的家常做法，非常的接地气。 可说是素菜也能做出鲜滋味。 林航脑中过了一遍步骤，感觉已有九分的把握。 他给煤饼炉子点上火，第一步先开始热锅。 直径一米宽的大铁锅，做菜和调味的比例一定要拿捏准，不能出错。 铁锅烧热，放着案板的桌子脚下搁着一桶五升装的食用油，林航直接拎起油桶倒入锅中，等油烧热，下蒜末，干辣椒爆香。 林航熟练把控着火候，大火快速翻炒爆香，如果对火候不熟练，那么就会导致蒜末变焦、辣椒变枯，这样的话，就只能转小火立刻补救了。 蒜香混合着辣椒的刺激气味，林航鼻尖一痒，他立刻把头低下，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这味真够劲！” “阿嚏——”，坐在长板凳上，一个理着小平头的男孩也打了下喷嚏，然后用手指揉了揉鼻尖。 一旁的小伙伴们也都哄笑了起来。 “林航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我早上就吃了一个鸡蛋，现在饿了！” “我吃的鸡蛋有……这么，这么大！我不饿！”，平头小男孩夸张的在身前画了一个圆，淘气的说道。 “哈哈——哪有这么大的蛋……” 几个孩子坐在一块，欢快的笑了起来。 广场上一扫之前的阴霾，充满了稚童的欢声笑语。 林航把干辣椒、蒜末爆香后，就下虾米皮炒香，一瞬间一股海鲜的咸香味加入其中，让整个香味多元而富有层次。 切下的冬瓜块装了满满一钢盆，林航两手捧起钢盆，准备把冬瓜倒进锅里。 “我来！”大山说着过来帮忙接过钢盆，方便林航往锅里下冬瓜。 “谢谢，这样刚好”，林航拿着大锅铲，把冬瓜块全都拨进铁锅里。 水分饱满的冬瓜一沾到锅底的热油，冒出阵阵白烟，发出“呲呲”水分蒸出的响声。 拿起大锅铲，林航握住手柄，右手用出全力，把锅里的冬瓜快速翻炒起来。 先下调料炒香，后下冬瓜，可以让冬瓜一入锅就开始吸收鲜味和香气，增加冬瓜的口感。 根据锅里冬瓜的份量，加入食盐，冬瓜出水后继续翻炒。 这口大铁锅，林航是颠不起来了，除非他拥有绿巨人般的怪力。 林航用毛巾包住一个铁锅耳柄，把大铁锅在炉子上360度的旋了两圈，让锅里的冬瓜受热均匀，充分入味， 煤饼炉子越烧越旺，锅底不时窜出火苗，林航拿火钳子拨了拨炉子里的煤饼，让火势小一些。 锅内的热气渐渐凝聚，林航快速的拿勺子往锅里挑着调料。 “鸡精……，还有生抽……”，冬瓜本身会出水，所以生抽可以多放一些，不然味道就会淡了，看到篮子里还有一小瓶味极鲜，林航也往锅里倒了不少。 把冬瓜再轻轻翻炒一下，他用锅铲挑了一点汤汁，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尝味道。 一股咸香微甜的滋味触及舌尖就瞬间化开。 林航点点头，好像是差不多了，但总感觉少了点惊艳的色彩。 他又在装调味品的竹篮子里又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算了，再丢几块冰糖提提鲜。” 林航口中念念有词，左右手同时开工，加好调味料，趁着火势再翻煮两下，然后给铁锅盖上木质锅盖焖煮五分钟。 等着冬瓜充分吸收锅里的汁水。 第六十章 抓紧时间剁肉 桃溪村和李源村是山靠着山，水接着水的兄弟村。 这几十年里，两个村少说也有十几桩的婚姻嫁娶，所以经常在各自村里，都能看到从邻村过来串门子的亲戚。 农活繁忙缺人时，两个村也会尽量错开时间，喊邻村的人到地里来帮忙。 小伙子程安，就是被自己的大姑给忽悠来帮忙的。 程安没什么大缺点，就是喜欢耍耍小滑头，装着十分勤劳的模样，干着五分的活，只使着三分的力。 上午他给负责的几亩田，喷了除草剂以后，就背着空了的手压喷雾器，在村里瞎转悠，装作四处跑着打农药的样子。 眼瞅着没人注意，他蹲坐在一颗粗杆子树的背阴处，趁机躲懒玩着手机。 渐渐犯起困来，程安把手机搁肚子上，靠着树干，眯起眼打起了瞌睡。 “梁婶，你就这么块五花啊？” “这又不过节的，家里谁买大肉放着啊，你这一篮子酸豆角……周家大姨，不是我说你，怎么把自己不吃的东西拿出来啊！” “谁说我不吃了，这酸豆角可下饭了，别人问我要，我还没给呢！” “……这叫什么事，喊的厨子都能撂挑子……我看这田有才当村长是当昏头了，改天我一定去找梅书记，好好说说。” 程安被两个叽叽呱呱的声音，打断了睡意。 什么叫厨师撂挑子，大姑明明说来帮活，一天三顿都能吃香喝辣，现在什么情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大姑一家都在地里忙活，家里可没人做饭。 要是连大锅饭都没了，他头一个就不答应。 程安一个鲤鱼打挺，重新背上了农药喷雾器，出发去广场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广场上，锅里的冬瓜也到时间煮好了，揭开锅盖，一股白色热气涌向空中，田有才、大山还有一旁的小孩全都凑了过来。 吸收汤汁的冬瓜，呈现出红亮的光泽，满锅散发着浓郁的酱香味。 林航又撒上切好的葱花粒，翠绿色的青葱点缀在红油光亮的冬瓜上，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好香，现在能吃吗？”，几个小孩子开始闹腾起来。 大山拍了拍手说道：“你们先回家拿碗，拿筷子，回来就能吃了！”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就飞奔出广场，各回各家拿碗去了。 “这都做上了，好香啊！” 梁婶和周家大姨回到了广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个口味冬瓜我先做好一锅了，应该够两批人吃的，不够的话，再做就行”，林航给铁锅再盖上盖，用来保温挡灰。 他擦了擦手，看起桌上几位婶子带来东西。 刘川一来一回跑的满头大汗，看着桌上七零八落的几块猪肉，连他这个不懂做饭的，都看出来做不出啥好东西。 他悄声对林航说道：“行吗？航子，干脆咱也别费这力气，让村长去大街买些卤菜，打发打发得了。” 林航一时也难以抉择，他又拿起周家大姨带来的酸豆角，乖乖，这一篮子要吃到猴年马月啊。 不过这酸豆角倒是腌的不错，黄褐色的豆角凑到鼻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酸辣味。 “切肉末，全剁肉末”，林航灵光一闪，激动地喊了起来。 娟姨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些全剁肉末，也不够大家吃的呀。” 林航信心满满，他朝娟姨点点头说道：“放心，娟姨，我已经想好招了”，林航说着抓起周家大姨带来的酸豆角，放到水桶里清洗一下。 然后把长长的酸豆角放到案板上，均匀切成一厘米左右的长短。 娟姨头一点，对着身边几位婶子说道：“金花、大妹，咱们来剁肉末，抓紧时间。” “行，这还不简单”，梁婶卷起袖子，先把猪肉冲洗一遍。 煮好的两大盆饭也已经抬了回来，林航回到案板旁，和婶子们一起“咚咚咚”的剁起了肉末。 程安踱步到了广场，桃溪村他也来过几回，以前还在这广场吃过大席，自然熟门熟路。 一走近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剁菜声，远远望去，不少人围在一张桌前，劈里啪啦的举着菜刀剁着什么东西。 一旁两口大铁锅，已经有一口炖着菜了，铁锅和锅盖的缝隙间，不停往外冒着热气，虽然盖着大锅盖不知道烧的什么，但是隐隐约约能闻到一阵阵香气，看来滋味应该不错。 “难道是我听错了”，程安走到广场的折叠桌旁，卸下背后的喷雾器，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姨婶子，还有两个精神小伙蹲在屋檐下，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 但最让程安诧异的是，一堆剁肉的中年妇女里面，有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牛仔裤灰色外套，清爽的短发，看上去鹤立鸡群。 这小子是烧大锅饭的厨子？ 程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倚靠在餐桌边，饶有兴味的看了起来。 酸豆角切了满满两大盘，周家大姨看到林航挺花心思在上头，拿胳膊碰了碰田有才说道：“我这豆角可腌了好一阵子了，自己都舍不得吃，要不是帮你和林航，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放心大姨，不会亏了你的。”田有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至于是不是被占便宜，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林航给另一口铁锅倒油加热，等油烧滚以后，先下肉末煸炒。 他把切好的肉末装在海碗里，拿铲子舀了一半倒进锅中。 “滋啦”一声，热油中的肉末被激发出一阵阵香气，随着风向融入在广场的空气中。 “婶子，麻烦帮我把那两盆饭打打散。” “好嘞。” “晓得了！” 娟姨、梁婶，拿起饭勺开始把钢盆里的白米饭打散均匀。 林航接着往锅里倒了盘酸豆角，和肉末一起煸炒，肉香中又加入了酸香的气息，让人一闻就开胃。 “航子，你是要把这饭和豆角肉末一起炒？”，梁婶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过来问道。 林航笑着说道：“嗯，婶子，我想这白饭也太清淡了，肉呢也不多，干脆和酸豆角加在一起做炒饭……” “肉末酸豆角炒饭！” 第六十一章 互相给个台阶 林航把米饭倒入锅里。 直接拿起酱油瓶，在锅里画着圈的加生抽。 然后拿起大锅铲，开始均匀的翻炒，让豆角、肉末、米饭，三位一体充分融合在一起。 一颗颗油润的米粒混合着肉末豆角，炒成泛着光泽的酱油色，看着让人馋涎欲滴。 同样盖上锅盖保温，林航擦了擦手，轻松的吁了口气：“一份炒饭加一份菜，应该能够交差了。” 田有才立刻起身，凑到大锅旁边，前一刻还空空如也的两口空锅，此刻已经装满了一菜一饭。 “何止能交差，简直是不错的一顿午饭了”，田有才对林航万分感激，真是恨不得给他个拥抱。 农活期间，哪还有人家把时间花在做饭上的。 中午一顿，不过是吃早上剩下的白粥稀饭，或者蒸笼开花馒头，就着咸菜、腌萝卜能吃一整天。 再好一些，就在自家菜园子里摘把青菜，煮锅面条，加勺辣子，汤汤水水的已经是不错的一顿饭了。 来村干农活的人们回到集体宿舍，拿上自带的海碗筷子或是大搪瓷杯子，出发去广场吃饭。 “大家跟着我走啊，咱们这是第一批吃饭的，大家抓紧了”，老头刘海喊着扩音喇叭，指挥大家去吃午饭。 这一批是从冬修水利和积肥的田头上下来的，等他们到了广场坐下吃饭了，他再回头去喊播种冬小麦的人来吃饭。 队伍里头，几个庄稼汉子一边走着一边聊起了伙食。 “王武兄弟，你之前来这干过农活？这大锅饭咋样啊？” “还行，都是些乱炖，什么白菜粉条，青椒豆皮，能下饭就行。” “咱出来干活，还想大鱼大肉呢？只要米饭管饱，再有个鲜香刮辣的菜也就够了。” “不过桃溪村的大锅饭还算实诚，我这两年都过来干农活，每次回去俺媳妇都说我干活咋还胖了！” “哈哈！我要是你媳妇，可得查查你老底了。” 众人有说有笑，特有的粗犷嗓门一路张扬，有的人高兴起来，还拿着筷子翘着海碗，闹出不小的动静。 广场上，婶子们已经打起精神，穿上围兜，开始负责起打饭的差事来。 林航拿了副公碗公筷，自己盛了点白米饭，炒饭还是留给干活的人吃，他舀了勺口味冬瓜，坐在一旁吃了起来，忙到现在他的肚子还真撑不住了。 夹了一块大大的冬瓜，一口塞到嘴里。 “唔”，厚实的冬瓜肉，口感细腻绵实，一入口就在嘴里慢慢的融化开来。 酱香味浓郁开胃，干辣椒带出的一点点辣味，虾米皮的海鲜味，让冬瓜吃起来更香。 口味冬瓜，真是素菜吃出肉滋味！ 林航好吃的不住点头，看来自己的主意不错，把有限的食材给盘活了。 他把汤汁和米饭拌匀，米饭也变得鲜美无比，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根本停不下来。 排队打饭的队伍渐渐排成了条长龙，大伙闻着两口大锅飘出的香气，早已是急不可耐。 队伍后头的人，还不时歪着脑袋，看着前头的队伍慢慢移动，心想怎么还没轮到自己。 逐渐向前移动的队伍里，有几人看着林航坐在一旁已经吃了起来，低声嘀咕起来。 “没在地里看到这小青年呀，怎么倒坐着第一个就开始吃了？” “看那手细皮白嫩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 梁婶听到队伍里的说话声，拿大勺敲了敲铁锅边，“铛铛”两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今儿中午这大锅饭，就是我们村的这位小林师傅做的，那手艺可是顶呱呱，大家别客气，只管吃饱！”，说完自豪的看着林航。 这不愧是桃溪村长大的孩子，办事就是牢靠，让人放心。 林航一下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大伙都看向端着饭碗吃得正香的自己，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 众目睽睽之下，林航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友好的打了个招呼，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味这么香，看来手艺不错啊，有本事就是好，不像我们只会种地。” “挺年轻的，娶媳妇了没？大哥给你介绍介绍，我们李源村可有好几个女大学生呢！” “……”，林航微笑着点点头，放下吃得一干二净的公筷公碗，走到广场另一边，赶紧避开大家的视线。 帮工王武和付大雷直盯着满满一锅的炒饭，一丝丝酸辣的气息，让他俩都挪不开眼。 “王武兄弟，这炒饭可真香，馆子里的蛋炒饭都没这么香。” “……就是，可把我馋的，哎，到我们了，快上去”，付大雷说着推了下前面的王武。 两人上前，往打饭的大姨面前伸出了海碗。 “多一些，婶子，我饭量大。” “我也是，下午还要搭棚呢！” 娟姨脸露微笑：“好嘞，不够还有。” 田有才一脸和蔼的关怀着坐下吃饭的村民，看到中午这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办好了，这会儿平复了心情，肚子里有打起了小九九来。 刚才真是急晕了头，当着村里这些多嘴多舌的七大姑八大姨，居然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求着林航，自己的那副“低姿态”，这会儿一回想，真是臊得慌，哪还有个村长的样！ 他知道林航的手艺好，昨天就亲眼见识到林航摊子的火爆生意，自己就是给到一天500，也肯定不如大集上挣的多。 万一到时候林航也撂挑子，或是仗着手艺好要求涨工钱，那他的经费可就不够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而他最担心的就是被林航给“拿捏”住。 如果是自己雇的人，有个不好还能批评几句，工钱也可以压在干完后再结，中途出问题了，还能从工钱里扣。 但现在自己是“求”着林航来烧大锅饭，那这个上下、主从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镇上的劳务中介那里，找活干的厨子有的是，还能任他提要求，只是换人的话，会不会被大家指责说自己是卸磨杀驴呢！ 想到这田有才一时又烦恼了起来。 林航坐在长凳上看着广场上的村民吃的有滋有味，自己也正歪着脑袋想着事。 他刚才被周家大姨的话一挑拨，又着急帮忙，所以没管太多。 这会儿空闲下来，脑袋冷静仔细一思考，这烧大锅饭和摆摊会冲突，要是帮着烧上一个月的大锅饭，那自己的正经事可就要被耽误了。 想到这，林航觉得这次也是一个教训，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别脑袋一热就往前冲。 罢了，大不了被田有才教训两句，顶多也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果然靠不住这样的埋怨话。 林航起身走到田有才身边，轻声说道： “有才叔，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好好，叔也正想找你呢”，田有才客气的说道。 两人走到广场没人的地方，林航正经的说道：“有才叔，刚才我可能没说清楚，你也知道我这隔几天就要去集市摆摊，自己也还要准备东西，没办法一天三顿做到农活结束，你看还是找个厨子比较稳妥些，早做准备比较好。” 田有才被正中下怀，本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先开口，没想到这小子到先找上门来了。 他神情赞同的点点头，乐得自己做个好人，双方都有台阶下：“是叔没考虑好，尽顾着自己了，你摆摊刚有起色，我就让你来烧大锅饭，把生意给丢一边，那肯定不行。” “这样，我待会儿就去镇上的劳务中心找个厨子，亏的你现在告诉我，也能有时间想办法。” 林航也露出懂事的笑容：“我不摆摊的时候，要是缺帮手，叔随时来找我！” 田有才一听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行，你要是有啥事也尽管跟叔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叔也给你想办法！”，田有才用力握住林航一只手，开始满嘴跑火车。 林航憋着笑，心里暗想：这村长，给我你肯不肯？ 第六十二章 这汤蘸馒头也好吃 辛苦劳作之后，没有什么比一顿饱饭，或者说既吃的好、又吃得饱的一顿饭，更让人开心了。 美味快速打破了大家的隔阂，桃溪村自己的村民，来帮工的农人，围坐在一张张折叠桌旁，吃的喜笑颜开，满脸欢快的神色。 程安借了副公筷公碗，他不喜欢吃素，于是把冬瓜留给更需要它的人，让打饭的婶子给他打了满满一碗肉末酸豆角炒饭。 他端起面前的海碗，酱油色的米粒一颗颗圆润饱满，透着油亮的光泽，黄色的酸豆角、红色的辣椒皮点缀其中，飘着酸辣的香气。 同桌吃饭的几人，一个个拿起筷子争先恐吓地吃了一口炒饭。 几个人刚把炒饭吃进嘴里，脸上个个都浮现了惊讶的表情。 这炒饭好像和平时吃的不太一样啊! 这口感也太独特了，一入口就是满嘴的香味，而且酸豆角的酸爽更是能使人胃口大开，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小兄弟，咋看着不吃啊，这炒饭可香了”，坐在旁边的一位大伯热心的说道。 程安点点头，舀了满满一勺炒饭放入口中。 一股不可思议的鲜美扩散到了整个口腔之中。 粒粒米饭富有层次，混合着豆角的酸辣爽脆，肥瘦相间的肉末炒至入口即化，三方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开胃又酸爽！ “香！”，程安脱口而出的赞叹道。 怪不得连桃溪村的村长，都放心让那个小伙子做饭，真是好味道啊。 一桌的村民们也都边吃边唠嗑起来。 “这豆角、肉末混在米饭里，比直接吃大肉滋味还鲜哩。” “要是在这干农活，顿顿都能这样吃，以后我就专来桃溪村了！” “是啊，这个炒饭真是太开胃了，就是炒上一缸我都能吃完。” 端着海碗的几个人，目不转睛地把碗里剩余的米粒，也给用筷子吃的一干二净。 程安细细品味着碗里的炒饭：“这味道太好吃了，我以前在大酒店的自助餐厅当服务员，晚上下班了，打包些吃剩的菜回家，有个常吃的八宝什锦炒饭，都没这个好吃。” 同桌的大叔大伯一听，笑得乐不开支，有人打趣道：“大酒店，俺可没去过，要是做的还没咱村里的好吃，我看老板还不如我们种田的了！” “我还听说，城里人吃饭，那都是海大的一个盘子，只装一点点东西吃，还要吃什么粗粮，听说我们这喂猪的山芋藤，城里要卖几十块一斤呢！” 众人插科打诨，爆发出如雷的笑声。 第二批来吃饭的帮工，也已经陆续到了广场，排起了队伍。 看着广场上大伙吃的有滋有味，一脸满足的表情，也都纷纷期待起来。 林航已经开始炒第二锅肉末酸豆角炒饭，随着锅铲每“擦啦”一声翻炒着米饭，就有一股股的香味飘散而出。 酸辣的气息并不是很浓，可偏偏就是那股味道钻入鼻腔，让人欲罢不能。 “真好闻！” “这就是肉末酸豆角炒饭吗？一碗炒饭居然能发出如此让人食欲大开的味道来。” 刚炒好的炒饭，香气钻入鼻尖，油光锃亮，酱色饱满，让人一看就有食欲，黄色的豆角，红色的肉末均匀的分布其中，整碗炒饭用料十足，不是只有米饭敷衍了事。 “婶子……我炒饭要多一些，这味道简直馋死人不要命啊。” 炒饭完成，梁婶拿起饭勺，继续打饭，她手里的勺子宛如施了魔法一般，一上一下，让人移不开眼。 第一批吃完饭的人，已经纷纷回集体宿舍，或是到有暖棚的田埂里打个盹，小憩片刻恢复些精神，下午再继续忙活。 梁冬和姥姥袁婆，拿着自带的碗筷来到广场，错开人群拥挤的时刻。 娟姨看到他俩来了，立刻热情的招呼道：“袁婆，冬子，快来，给你们留着了。” 梁冬一手一个海碗，兴高采烈的先跑过来打饭。 袁婆在后头喊了一句：“我去找位。” 林航、大山和刘川看到好兄弟来吃饭了，都凑了上来。 “咋这么晚呢？工头是不是多留活给你们了？” “那没有，姥姥说晚点来，不用人挤人的”，梁冬把碗递给娟姨，她给两个碗里都盛足了份量。 “冬子，尽管吃，今儿这饭是航子做的，可好吃了，连我都吃了一大碗”，娟姨笑着挤挤眼对梁冬说道。 “怎么是林航做的？烧大锅菜的厨子呢？”，梁冬在地里忙了一上午，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大山帮他端过一只盛满饭的碗，努努嘴示意了下袁婆坐的方向：“说来话长，坐下且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林航用水桶里的清水，洗了洗手，看了看现场也没其他要忙活的了，同大山、刘川、梁冬还有袁婆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家好好补个回笼觉。 广场上干农活的人，也都分批吃完了饭，刚才还喧嚣热闹的气氛，慢慢又回复了安静，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勾起了倦怠和困意。 几个小孩子拿着自己印有卡通图案的小碗，一路蹦蹦跳跳，你追我赶的朝大锅跑来。 “婶子，婶子，还有菜吗？”，东妹跑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边的麻花辫，头发丝都散乱开来。 “还有，还有，来婶子给你打饭”，娟姨看着村里的这几个小淘气，心里别提有多喜欢，过几年她家的小孙子也到了这样满地跑的年龄，家里就别提多热闹了。 说不定，到时候大江和静美还能再添两个娃呢。 “喜娃……你这嘴角还有饭粒呢？告诉婶子，是不是吃过饭了还来，这多吃可要肚子疼的！”，娟姨和蔼的提醒道。 “他吃了，你看这碗里还有饭粒呢！”，另一个小伙伴拆穿道。 “我就吃一点点好不好，不多吃。”，喜娃抿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娟姨说道。 “行，我就给你盛一小勺，下次可别吃了饭再来了。” “嗯！”喜娃看到娟姨还是给他盛了一勺饭，重重的点点头答应道。 到了这个时间，中午的大锅饭也就结束了，几位婶子也是累的坐在长板凳上，捏起拳头，轻轻捶着自己酸痛的胳膊。 “这几天不下雨，咱们把桌子擦擦，锅给洗了，再扫下地也回去睡个午觉。” “好，今天可真是有惊无险啊，你别说，想想又有点好笑，你们看田有才那个样子，恨不得把林航当菩萨给供起来了！” “就是，那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我都憋着笑呢！” “周家大姨，你干嘛呢？锅里的冬瓜都盛完了”，梁婶看见她围着个铁锅，拿着勺子不知道在舀些什么。 周家大姨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锅底还有不少汤呢，我盛点回去，蘸馒头片也够滋味呢！” 哇靠，真不愧是女中周扒皮啊，其他几个婶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没有开店吗 程安看到广场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 还好他刚才机灵，看着锅里还剩一点炒饭，立刻又去要了一碗。 看到婶子们已经在收拾，他加快速度往嘴里扒拉起了炒饭。 每一粒米饭都包裹着咸甜适中的酱汁，口感软硬适中，层次分明。 酸豆角又打开味蕾，勾起了食欲。 看似配角的肉末，却在每一口的咀嚼中，迸发出鲜美的肉汁。 三种食材互相搭配，相辅相成，让每一口都鲜美到难以形容。 “真他娘的要命，这炒饭咋这么好吃，比大姑家那口大灶铁锅炒的还香。” 意犹未尽地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炒饭，他拿袖口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嘴。 程安背起喷雾农药机，走出广场，瞅了瞅两边的小路，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继续摸鱼偷懒。 吹着口哨的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暑假。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家境宽松，每回他在田间与小伙伴们玩的一身汗回到家。 奶奶都会给他炒上一碗豆角炒饭，拌上一点点的猪油，是他一天最快乐的时光。 曹华叔一忙完蔬菜大棚的活，就带着自己喊的三个帮工，火急火燎的赶回自家院子去。 他这大棚也就这阵子有些忙，所以他就自己找了几个相熟的农家汉子来帮忙。 吃饭也简单，就让自己家婆娘，在家做两个菜就行，也就不去大锅饭那里凑热闹了。 曹华叔带着头和帮工一起去自己家吃饭，一进院子，就朝屋里喊道：“婆娘，航子是不是把牛肉送来了?”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小桌，正中间就摆着一盘切好的卤汁酱牛肉，一眼看去牛肉饱满厚实，色泽油润酱红，醇香浓郁。 “我滴乖乖，这味可真香，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后面跟上的几位庄稼汉，看着桌上摆的菜，不禁咽咽口水，笑容满面的搓着手，心里想着这东家的伙食还真不错。 曹家婶子又端着盘炒好的土豆丝，掀起门帘出来：“都饿了，快坐，大伙先吃口菜。” “冰箱里给我们拿两瓶啤酒出来，这有肉咋能没酒呢!” 几位帮工也连连点头，这牛肉再配口酒，真是赛过活神仙了。 “行，就两瓶，别喝多了！”，曹家婶子说完，转身回了厨房去拿啤酒。 “来，来，大家别客气，动筷子！”，曹华叔招呼着各位，自己首当其冲，夹起了两片牛肉，直接一口全塞在了嘴里。 牛肉已经浸透了卤汁，晶莹剔透的牛筋夹杂在纹理之间，吃在嘴里筋头巴脑，简直是点睛之笔，整个口感都丰富了起来。 曹华叔吃的心花怒放，下次再让林航弄几个大肘子，吃起来一定更过瘾。 帮工老杨，夹起牛肉，嘴里已经泛起涟涟的口水，这在大棚爬上爬下，早就消耗了不少体力。 桌上的酱牛肉散发着香味，切开后的酱汁顺着纹理流了出来，勾人食欲。 大家纷纷动起筷子，第一个目标都是卤汁酱牛肉。 蛋白质丰富的牛腱子肉，一下抚慰了饥肠辘辘的胃，给身体补充了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酱牛肉，这么好的肉，不便宜。” 老杨不是看扁曹家婶子的厨艺，只是这盘牛肉和其他几个家常菜比起来，压根就不在一个级别，他只能猜测是从外面买来的。 一位帮工汉子说道：“咱这十里八乡，也就镇上那家卤味店最有名，是那买的吗？” 另一个帮工说道：“不是那家，那家我吃过几次，味是还不错，但和这牛肉比，差了点！” 曹华叔得意地把手里的筷子晃了晃，示意道：“是让村里相熟的小青年做的，怎么样味道不错？” 老杨好奇的问道：“这手艺，恐怕学了好几年的厨，有没有开店呢？” 曹华叔“咕噜”喝了半杯啤酒，舒服的呼了口气说道：“那倒没，不过这阵子在镇上大集摆摊呢，生意也挺不错的。” 老杨听着点点头，人家的事也不好多管，个人的想法不同。 不过要是开个小馆子，邻近几个乡的哥们兄弟，手里有点私房钱了，就能来喝个小酒，吃个菜，大家就能解解馋了。 安静的小院，就只听到嚼着牛肉的唧声，就着牛肉，几人不敢贪杯，开始端起海碗，扒拉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老曹！老曹！有好吃的也不喊我，讲不讲义气！”，赵二炳手里拎着一提大乌苏，扯着嗓子跑了进来。 “呦，你不是去牛场了吗？”，曹华叔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牛场的牛跟我说，你家中午吃牛肉，所以我就来了”，赵二炳把大乌苏，往桌子空的地方一放，心里不爽的说道。 “行，你说啥都是，来了就坐下吃呗”，曹华叔说完，又喊着自己老婆，给桌上再添一副碗筷。 赵二炳闻着香味，恨不得把鼻子都凑到盘子里了。 “我带酒来了，大家别客气”，赵二炳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牛肉片，张嘴就是一大口。 村里的农家大汉，哪个不是喝酒的好手，只要你带酒来，我们就是好兄弟，虽然几位帮工不认识赵二炳，但也很快的熟络起来。 一顿午饭吃的其乐融融。 林航回到家，出门时他就虚掩了大门，推门进去，却看到厅里的方桌上，摆满了一桌的东西。 两箱安慕西，还有特仑酥，大罐装的酥心糖，林航翻了翻桌上的东西，看到两箱牛奶之间压着个信封。 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林航，今天帮叔大忙了，这些拿着吃，别客气”，信封里还装了两张粉红票子。 中午毕竟也只是煮了两锅菜两锅饭，要是田有才真给他500，他还不敢收呢。 现在这样到也不错，有钱有吃的，林航关上大门，插上插销，后面的事也就轮不到他管了。 脱了外套，林航穿着卫衣就躺在了炕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享受清闲时光。 后面两天他决定在自己的小屋里好好休息，再把摆摊的食材都准备齐全，也就没其他的事了。 weix里跳出了最新的推送，打开一看，是大集公众号发送的。 点进一看。 美食主播最新测评！闪亮登场！ 第六十四章 看着不像刁钻的人 大清早，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层薄雾。 泊理大集前的停车场上，开来一辆出租车。 车停后，下来个矮胖的中年人，圆圆的光头，穿着件显眼的黑色摄影背心，上面全是口袋。 身后跟着个小青年，手里还拎着个运动包。 “老大，怎么想到来这乡镇大集了，天不亮就喊我出发，我还以为要去找那些苍蝇小馆呢？” 老大唐吉整了整身上的背心，他是最近几年新崛起的探店网红主播，和别的主播喜欢去网红店或是高档餐厅打卡不同，他喜欢去那些边远郊区或是弄堂胡同的的苍蝇小馆。 这些小店生意的主要顾客都是周边的居民，靠的就是好吃实惠的口碑，一旦食物的质量或是口味退步，往往会快速流失这些回头客。 “昨晚我刷到个视频，是这个大集官方号剪辑的，主播不咋滴，但我倒是瞅到了几个摊位还不错，打算自己也来做一集。” 助手撇撇嘴：“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改天也可以，昨晚我还在剪视频，到半夜才睡。” 唐吉敲了下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头爆栗子：“你懂什么，大集都是有时间的，不像其他餐饮店除了过年都开门，我查了一下最近就是今天二十四，不来又要隔几天。” 他又神神秘秘地补充道：“其实呢？除了探店，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助手揉了揉脑袋“哦”了一声，竖起耳朵洗耳恭听起来。 “我看到这个大集正在举办什么美食榜评比，我估计也就是他们自己办着过家家……没什么权威性，不过我发现排第一那家，愣是找不出一个差评，这我就有点好奇了。” “‘我懂了，粉丝除了爱看好吃的，也喜欢看探店的去拆台，尤其是人人说好的店，被人拆穿西洋镜才看起来过瘾”，助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聪明，开窍了啊！”，唐吉随口一夸，就开始往大集里走去。 这个时间还早，先随便逛逛，等到门口的小吃摊都集齐了，就能开始录制了。 林航几人支好了小吃摊，摆好桌椅，开始起了准备工作。 今天的主打仍旧是羊肉烩面，林航昨天准备好了足够的羊骨、羊肉，不用再临时补货了。 大家在大集上买了热豆花，边聊边把早饭给解决了。 “冬子，这几天田村长喊的厨子，大锅饭做的好吃吗？”，林航知道田有才找到了新厨子，所以这几天就没去凑热闹，但是心里也有点好奇，不知道对方手艺如何。 “大伙都悄悄说，没第一天中午那顿好吃，不过味道也不差，最主要是量大管饱，其他也没什么！”，梁冬咬了口油炸大果子边吃边说道。 “航子，你看大集公众号了吗？上面还开通了每家小吃摊的评论，你那底下，可是把羊肉烩面都夸成一朵花了”，刘川刷着手机满脸乐呵的说道。 “你看这条……我爷爷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说是小摊不卫生，但这次逛了大集回来，天天嚷着要吃烩面，我真谢谢摊主了，这会儿还在擀面条呢。” “哈哈，这什么鬼？” “我们现在还是第一，那要是今天保持这个成绩，就能拿一等奖了？”大春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林航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说不准，但是如果只是在大集比小吃，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次赢了，不管第几，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干脆去镇上吃顿火锅。” 林航话音刚落，几个伙伴眼神瞬间炯炯有神，闪着惊喜的光芒。 大山把袖子一卷，干劲十足：“哪怕没客人来，我也把他们给绑过来！” 大春甩了下他的胳膊：“你个乌鸦嘴，什么叫没人来！” 周边的几个摊位就数他们这最热闹。 唐吉身边的助手听到一阵谈笑声，向林航的方向看来，他拍了拍唐吉的后背，下巴努了努前方：“老大，你看那个摊子，好像就是排行榜排第一的那个。” 唐吉眯起眼远远望去：“对，你看那个坐中间的，就是公众号宣传照里的老板。” “真人也不差啊，看来挺上镜的”，唐吉一脸认真的说道。 助手一听，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过去，不管网上评论如何，我还真有点想吃烩面了。” 林航已经切好面皮，刷上食用油，静放醒面，揭开汤锅盖，羊肉汤突突冒着煮沸的热泡，散发着羊肉特有的浓浓香气。 “两位客人，坐，这烩面还要再等一会儿，可以吗？”，大山已经招呼起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行，没问题”，说完两人挑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了下来。 林航看到两人的打扮，前者手拿云台架着手机，后头的那个不停打量他的小吃车，脑袋一伸一缩什么都要好奇的瞅瞅。 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探店主播了，林航看着偷偷笑着摇摇头，他这么个麻雀小庙，别说店了，头顶连块天花板都没有，真是有什么可探的。 不仅是林航，就连其他几人也看出了端倪，平时最爱刷视频的刘川凑到林航身边，把手机伸到了他面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看这个……” 林航低头一看，视频里就是眼前穿黑色摄影背心的男子，视频里他坐在桌前，面前是一盘九转大肠，他拿着筷子挑开大肠，把店家损的体无完肤，最后来了一句，连盘子都是冷的。 句句毫不留情，连大肠也只吃了一小口还给吐了出来，痛打零分后，扬长而去。 “我靠，这么猛啊，你们好好招待，可别得罪他了”，林航叮嘱道。 “放心，我们几个一定小心，航子，你也悠着点，这个可不像上次那个小美，看来是有些门道的。” 林航认真的重重点下头，他又检查起羊肉煮的火候，不时偷瞄着唐吉。 不过看他不像个刁钻的人，应该不会胡来。 唐吉早就察觉小吃摊的几个人在偷瞄他，不过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好奇的目光。 他打开云台的支架，放到桌子上，然后对准手机，开始了视频的录制。 正了正嗓音，开说说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老唐带你吃东西！” 第六十五章 对于美食的知识储备 唐吉对着手机，已经开始了录播。 “今天我到了桃李镇上最出名的泊理大集。” “对于大集可以说是我们很多人的童年回忆，小时候逢年过节，最高兴的就是跟父母来大集办年货，吃上一串糖葫芦，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的。” “老唐我今天过来，不是吃糖葫芦，也不是来办年货，为的是尝尝在这大集上好评如潮的羊肉烩面。” “这羊肉烩面，大家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它是豫州郑城的一道特色美食。” “要说他的特点，还真说不出一个来！” “为什么呢？因为一说得说三个，还真说不出一个来！三个特色就是面、肉、汤！面汤，浓酽醇厚、面条，鲜香有韧劲、羊肉，鲜嫩酥烂。” 看着唐吉滔滔不绝，尤其是这一长串羊肉烩面的介绍，小吃摊的众人全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都是脱稿的……以前还以为是在手机后面竖着稿子，照着念呢。 林航看着唐吉聚精会神对着手机的样子，挺佩服他对美食的了解。 现在自己厨艺是提升了不少，但是对于华夏的美食渊源，还有不同地域的饮食文化，他要学习的地方还真有不少。 “……面条要揉团醒面，然后将面片拉成宽长条入锅，所以烩面又叫扯面、抻面。” 林航听着同意的点点头，这个说法他也知晓一二。 唐吉又再介绍了一些羊肉烩面的辅料配菜，说完以后对着手机保持了一下静止的状态，然后伸手按下视频的保存键。 看来是暂告一段落了。 助手看到唐吉结束了这段自拍，凑过去低头轻声说道：“老大，说实话，这乡下小摊能有多好吃，就这么露天坐着，还有冷风……要不我们等会儿吃面的时候，找找茬，小摊子难不成还有人给他撑腰！” 唐吉斜睨了助手一眼，这家伙有时候心思真是活络过头了，不知道从哪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流量秘籍，也想出了整点幺蛾子。 “别想这些旁门左道的，故意挑刺有什么必要？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故意带节奏，总有一天得翻车，记住了吗？” 助手被他一凶，吓得连连点头，心想以后还是少出些馊主意的好。 “二位请慢用！”，刘川把面端上桌，然后几人都聚拢到林航身边，悄悄使了使眼色，等待着唐吉下一步会如何。 唐吉又对准手机云台，把面碗调整下位置，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第二轮的录制。 “老大，那个……” “嘘——” 助手刚想说什么，还没说完，就被唐吉给制止了，只能噤声低头专心吃面。 “大家可以看到，我眼前就是刚端上来的烩面。” “首先我们来看汤，很浓郁，乳白色的汤色，看着很清爽，一点都不浑，我能闻到很浓郁的羊肉香。” “我先来喝一口”，唐吉端起面碗，把嘴凑到碗边，慢慢喝了一口羊肉汤。 羊肉汤喝进嘴里，进入口腔，慢慢流入胃中，鲜美的滋味在全身暖暖的化开，一下杀了唐吉一个措手不及。 他哈出一口气，又接着喝了一口，对着手机镜头说道：“出乎意料，真的出乎意料”，他把面碗放回桌上，不停手指着说道。 “这不是用一堆调味料堆出来的鲜味，这是羊肉本身的天然味道，用最原始简单的炖煮，把食材所有的美味都给激发在了这碗汤里。” “我用汤勺舀一下这个汤，大家再近距离看一下”，唐吉把汤勺凑到手机前，还用另一只手挡在汤勺后头，遮挡背光。 “简直是……汤白似玉，光如凝脂。” “老大，老大……”，助手脸上开始显出紧张的神色，想把手悄悄伸向拍摄的云台。 “啪”，唐吉把他的手猛地一拍，心里抱怨道，干嘛呢，今天怎么这么多事！ “吃块羊肉，羊肉给的份量也挺多的，一碗20块的羊肉烩面，可以说是很良心了，我来尝尝这个。” “看下这个纹理细腻白嫩，是选的新鲜羊肉。” 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唐吉的的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他慢慢咀嚼着羊肉，细细品味。 “……这个羊肉煮的，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又嫌嫩，很考验厨师烹饪技巧的把握。” “吸溜吸溜”，接着唐吉又挑起一筷子面条，宽扁的长面条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嘴里，他也不咬断面条，就这么咽下一口又吸溜一口。 气温渐渐上升，来逛大集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这次大集举办的美食榜活动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集市悄悄热闹。 毕竟桃李镇没有太多的娱乐场所，逛大集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唐吉这一身黑色大背心的打扮，又一边吃面一边对着手机滔滔不绝的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老年人只是有些看不懂的摇摇头，但是一些年轻人，平时在村里就靠手机视频，了解外面的世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新晋网红。 “是那个唐吉吗？美食主播，我有关注他的。” “他居然跑我们大集来了，他吃的是什么？我也要吃！” “我听他一直在夸这个面，我们也坐下吃一碗。” 还没到中午饭点，小吃摊就迎来了一波小高峰，林航几人竖起耳朵听到唐吉对于羊肉烩面的评价不错，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客人陆续落座，大家也开始投入自己的分工之中。 “请问你是唐吉吗？” “我经常看你的视频！” 唐吉微笑着点点头，抬手打了个招呼，在外吃饭的时候被粉丝认出，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连汤带面，唐吉把羊肉烩面吃的连一滴汤都不剩，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他打算起身撤退，万一人多起来，过来看热闹的多，吃饭的少，会给老板添麻烦的。 收拾好装备，老唐打算走之前和林航打个招呼，对于能认真做出美食的老板，他很乐意与对方交个朋友，等有空时再来光顾光顾，给他做个特辑宣传一下。 “老大，老大！”，助手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喊道，声音还惹的餐桌旁的人，都纷纷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俩。 唐吉终于忍无可忍：“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说！” “我刚才就想提醒你，这个灯一直在跳，是不是坏了”，助手沮丧个脸，指了指云台手柄上的一个指示灯。 “嗯？”，唐吉看向手柄，突然瞪圆了眼睛，嘴巴都微微长大，瞬间被定住似的，陷入“石化”状态。 “老大，你怎么了？这下怎么办啊？”，助手摇了下唐吉的胳膊，六神无主的问道。 唐吉紧张的检查了下拍摄记录，果然……他脸上都快要哭出来了。 不过还好，万一回家才发现了问题，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你运动包里有个备用的，拿出来换一下。” 助手马上照做，唐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小吃车后忙碌的林航说道： “老板，再来一碗面！” 第六十六章 叠个千纸鹤 过了午饭的高峰时间，管理员刘强开始逐个通知美食榜评选的得奖者。 “小兄弟，小兄弟~”，刘强满脸乐呵地跑了过来。 林航看到立刻出声招呼：“刘大哥，什么事啊？” “恭喜啊，你得了第一！下午三点，到中央那个小舞台上领奖！可别迟到啊！” “行啊，航子，我就说你会是第一！” “太棒了，咱们有火锅吃了！”，几个死党一听全都满脸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能看颁奖。 林航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问道：“刘大哥，我有个疑问，有些来逛大集的老人没有智能手机，他们是怎么投票的？” 刘强呵呵一笑，一副你问的好的神情：“那还不简单，出大集门口的时候，我就拿着个写字板挨个问，哪家的东西最好吃，老人家说哪个我就在纸上打个勾。” “那要是没说呢？”，林航看着写字板上密密麻麻的打勾，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更简单，我就问羊肉烩面好吃吗？……他说好吃，我就打个勾了！” 林航“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这大哥也太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狼狈为奸呢! “啊，我可不是放水啊，这哪些摊子好吃我也是知道的，再说到时候上去领奖都是那些老头子摊主，挂到网上也不好看啊，总得找些发展均衡的撑撑场面。” “得嘞，我还要去忙活其他的，得会儿看着点时间，别忘了！” 刘强说完，就一溜烟又去忙其他的了。 留着林航一脸迷茫的待在原地……发展均衡？这会儿怎么听着怪怪的？ 大集的中央空地上，已经开始搭建起了一个小舞台。 刘强看到舞台上已经铺了层油污斑驳的红地毯，指挥起工人摆放两个音箱。 “那两个音箱一左一右放好了，先放首歌听听，试试声音。” 工人往拖线板上插上电源，开始调试声音。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 看到小舞台放起了耳熟能详的歌声，逛着大集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换首，换首其他的”，刘强皱了皱眉让工人再换一首。 ho 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 ……多一点~让我~心甘情愿~爱你 刘强满意的点点头，舞台看着是简单了点，好歹还算热闹，这个美食榜评选，本身也翻不起什么大水花，也就是他们泊理大集的自娱自乐而已。 大集管理办公室的负责人马勇，带着王小美往舞台这边走来。 “刘强，都通知了吗？”，马勇穿着件宽大的西装，啤酒肚上系着条驴牌皮带，显得财大气粗。 “都通知好了，下午三点准时颁奖”，刘强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道。 马勇一听，笑得合不拢嘴，肥头大耳的脸庞也泛起了激动的潮红。 “知道不？西边那个生意不行了，这几次开集，人都没多少，怎么样？我这个招不错，钱又花的不多，万把来块比请人打广告还便宜。” 刘强顺应着拍了拍马屁：“而且效果也好，现在不少村子都在忙冬季的农事，本来就出来的少，但我们这阵子几次开集生意都不错。” 马勇认同的点点头，看来明年的管理费、还有各类补贴又可以多申请一点了。 “小美，待会儿颁奖你是主持人，可要好好发挥啊，现场还要全程直播呢！” 王小美露出微笑点点头：“放心，马哥，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到了快要约定的颁奖时间，林航先把摊子上的事放了放，他看了下大山记得点单数量，完成好评数量应该问题不大，就等晚上系统结算就行了。 林航整理了下外套，确认没有沾到什么油污，有些蓬乱的头发也好好梳了一下。 王大春拿着自己的小化妆包，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要不把眉毛画画，画的黑点浓点看着精神些。” “得了，别整得根两条毛毛虫似的，我看这样就挺好”，刘川摇摇头，不认同的说道。 “就这样，又不是姑娘画什么妆，也不早了，我过去领个奖就回来。” “放心，我们替你看着摊子呢！” “我跟过去看看”，晓虎过来拉着林航的胳膊说道。 “行，你跟过去看看。” 出发前，林航又说道：“汤锅里还有块羊肉，你们切了吃了，面片我都用完了，等回来早点收摊。” 这劲头一松散下来，林航也不想再回到紧张的节奏中了。 电线杆子上的大喇叭开始广播：“即将举行泊理大集美食榜评选，前三甲的颁奖，欢迎大家前往中心舞台观看。” 跟着人群一起向前移动，林航看到站在舞台一侧的刘强，拉着晓虎挤过人群走了过去。 “刘大哥，我来了！”，林航上前说道。 “来了，马总，这就是第一名的摊主。”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名啊，你好，你好”，马勇伸出右手，林航也立刻回握过去。 “这是活动主办方马总，这是主持人王小美，第一名小吃车摊主林航……”，刘强分别介绍道。 “真年轻啊，小伙子长的也精神，这次活动得了第一，待会儿你再说说得奖感受。”马总点着头说道。 林航知道这个也是颁奖的例行流程，放哪都一样，得装装样子，就爽气地说道：“好的，没问题。” 刘强伸着脖子望着来舞台的方向：“来了，还有两个也来了。” “沪城生煎”的老板胖师傅，正穿着蓝色粗布的围兜，气喘吁吁的跑来，另外两个年轻女孩，是卖芝士蛋糕，各类甜品小点心的。 林航回忆了下在公众号上看到的，好像叫“蜜雪女孩”。 这两个姑娘一看就是精心化了妆的，穿着打扮也很时髦，一旁的生煎胖师傅和她们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胖师傅年纪也有五十开外了，每天在生煎炉子旁打转，自然不会注重外表打扮。 马勇有些膈应的看了看他：“这个围兜不能穿到台上，得脱掉。” 胖师傅立刻照做，把脱下的围裙卷成团，往舞台后头的角落里一扔。 王小美打量着两个女孩，有点担心对方抢了她的风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她又瞟了瞟林航，知道他不搭理自己，也懒得费功夫和他套近乎。 颁奖开始，前方已经有工作人员镜头对准舞台在直播了。 王小美拿起话筒，准备上台，跨步上台阶前，她回头叮嘱几位得奖者。 “等会儿我报到名字，一个一个上来，每人五分钟，记住了！” 然后转身，一脸笑容的走上了舞台。 第六十七章 积分商城开启 登台的次序从第三名再到第一名。 “沪城生煎”的胖老板第一个上台。 矮胖敦厚的老板，木讷的介绍了下自己，曾经也是国营食堂的点心师傅，后来下岗以后就一直做生煎，他的那口锅还是当年食堂里给他抵工资的。 说到以往的艰难岁月，老板眼眶都红了起来，王小美安慰了几句，但好像是嫌弃对方身上的油腻味，始终保持着距离。 简短的说了几句得奖感言，舞台下也响起几声零星的拍手声。 说五分钟就刚好五分钟，过场走完，生煎老板拿着装有1000元奖金的信封，高高兴兴的走下舞台。 “接下来，我们公布美食榜的亚军，蜜雪女孩甜品店！” 甜品店的两个女孩在胖师傅走下台阶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跨上舞台，等在一旁了。 两人新潮的打扮，穿着俏皮可爱的格子裙，吸引了台下一些年轻男子们的注意，有几个还吹起了口哨，弄的场面一下骚乱了起来。 王小美加重了脸上甜美的笑容，暗暗较着劲，不能被这两个小丫头比下去。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次能获得第二名，我们很开心”，长马尾的女孩一下拿过王小美手里的话筒，另一个卷发女孩也挤到中间的位置，顺势把王小美往旁边一推。 王小美没法在台上当即发火，只能退到一边保持着微笑，心里已经开始起了经典国粹。 “我们姐妹俩梦想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所以我们现在就来大集摆摊。” “希望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姨们以后来大集，都来尝尝我们做的手工小蛋糕。” “我们也没有什么才艺，就在这个舞台上给大家跳支舞，谢谢大家投票给我们！” 话一说完，两人就跟着音箱里播放的歌曲，摇摆了起来，长度及膝的格子裙也随着动作，晃动起了裙边，台下的男性观众，一下猛地都涌向舞台，想要凑近点观看。 王小美已经看得一愣一愣的了，现在就是上去拉人也不行了，只能等着甜品姐妹俩把舞跳完。 林航在底下已经笑得乐不可支，他还拿一只手捂住了晓虎的眼睛：“哈哈……不许看！” “航子哥，别挡我眼睛了，我转过去不看!” 双人舞在火爆的掌声中落幕，不得不说这个第二名的效果真是太赞了，连林航都自愧不如。 姐妹俩还意犹未尽不想下台，王小美只能推着她们的后背，趁早让她们下去。 调整了下心情，她有继续主持起来。 “现在我们来揭晓万众期待的第一名，有请林记小吃摊的老板林航先生！” 林航听着这有点文绉绉又有点别扭的介绍，微笑着走上舞台。 有些第一次来泊理大集，就被舞台颁奖吸引来的人，看到林航上台领奖，眼神中透露出一些难以置信。 虽说是个小地方的比赛，没什么大规模，不过第一名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 还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台下有人开始打听起来：“这小伙子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啊，就前面的小吃车，我中午就吃的他家烩面，实至名归呢！” 台下但凡尝过林航手艺的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有几个光顾过几次的客人当场叫好起来。 王小美把一束简单的鲜花递给林航，再把装着奖金的信封双手做了交接。 她记得之前直播时，林航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就想趁着人多，给他出几个难题。 “林老板，听说你来大集摆摊也没多久，居然有这样好的口碑拿了第一，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的话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以后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来光顾，到了泊理大集能吃的开心，买的开心。”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马勇更是高兴的把手举过头顶，拼命鼓掌起来。 这小子真会说话，还把大集也给带上了，不错不错。 “刘强，以后林老板的摊位费就全免了，记住啦！”，马勇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对身边的刘强知会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安排最好的位置，让林老板的小吃摊，带动带动我们大集。” 台上，王小美又笑着问起了林航：“林老板，你的小吃摊生意这么好，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店呢？” 林航面露微信，耸了耸肩说道：“有店铺了，就得天天开门做生意，我比较懒，可能坚持不了，而且还得交房租，赚钱在哪不是赚啊！” 大家都被林航随心所欲的发言，给逗笑了，有几个男青年高声喝彩，其中一个直接喊了一嗓子。 “够潇洒！” 林航捏了下手里的信封，他突然发现这也是个赚钱的门路，在做生意的同时还能赚点额外的收入，对他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简直是何乐而不为。 回去多加几个桃李镇餐饮相关的公众号，再有这样的比赛评选，绝对一个都不放过! 颁奖仪式结束，观众不一会儿就各奔东西，无人再对空荡荡的舞台抱有兴趣。 “走，我们也回去”，林航向晓虎说道。 一回到小吃摊，就迎来了几位伙伴的欢呼声。 “恭喜航子，花开富贵，拔得头筹！” “航子，快坐，今天一天辛苦了！” “来，我给你捶捶腿！” “摊子都收拾好了。” 伙伴们高兴的围着他打转，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大家结下工钱，我们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村里，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不少，林航在集市买了几袋爆米花和粟米条，给大槐树下闲聊的爷爷奶奶们吃，另外跟他们分享得了第一的喜讯。 到了家，他洗好澡，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开始这次的摆摊记账。 【好评积分点累计点】 【美食菜谱兑换商城开启】 【“羊肉烩面”获得504好评】 【完成奖励：5万元】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林航整个心绪都陷入了狂喜和懵圈交织的状态中，他抓起身边的手机，一字不落的确认起来。 “……卡号8888……到账元……余额” 【请宿主注意使用事项：该奖励只能用于生活类消费支出，不得用于纯娱乐消费，不得转账于他人】 【主线任务：兑换并完成商城20道菜谱】 【完成奖励：200平方土地面积，宅基地一块】 【成长任务：好评积分点每累计点，奖励3万元】 看到这，林航一下子睡意全无，整个人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最新的任务奖励。 第六十八章 商城也是与时俱进 “给我块地！” 林航站在炕上，激动的大吼了一声。 系统的奖励，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再三确认到，系统的奖励明确说的是200平的宅基地。 宅基地，这简直比给他一个小目标还让他震惊！ 在农村，土地主要分为了宅基地和自留地。 宅基地是供农民修房屋居住的土地，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在这块地的范围内，盖房盖屋，如果后续遇到动迁，还会根据房屋面积来给予补偿。 而自留地只是供农户种植弥补口粮不足的土地，主要就是让村民利用自留地，生产、种植各种农副产品，满足家庭生活的需求，增加收入而已，说穿了就只能用来种种菜。 林航屋子后头也有一垄村委划分给他的自留地，梁冬的姥姥袁婆，会帮着他打理一下，种点四季的蔬菜。 有钱不一定能买来农村的宅基地，但有了宅基地就不愁以后没钱生活了。 除非老天爷再给他个神豪系统，要不让这真是能给的最好奖励了。 但这地怎么给？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管他怎么给，只要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律就行！ 【美食菜谱兑换商城，已同步手机app】 【请宿主开启app，浏览使用说明】 林航还沉浸在无边的狂喜之中，被脑海里的提示音拉回了思绪，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奖励还没得到呢，要冷静！ 手机界面上的确多出了一个铁锅图样的app，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一点都不显眼。 林航点开图标。 页面跳转出一段文字，林航一字不落的仔细看了起来。 提到“丝绸之路”，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阵从远方传来的驼铃声。 一群群骆驼走过壮美的胡杨林，穿过凶险的沙漠，连接起了亚欧非的陆上贸易，东西方文明也由此发生碰撞。 这是一条商业之路，文化之路，也是一条美食之路。 丝绸之路沿线的美食文化博大精深，很多美食至今仍在人们的餐桌上活跃。 林航看到这想起，当初系统激活时，说的就是激活“西北丝路美食系统”，看来之前都是给了他零零散散的帮助，到这才是动真格的学习了。 手指滑动手机，他又继续看了下去。 丝绸之路覆盖的西北地区，在主食上是玉米与小麦并重，家常的食材多为汤面，辅以蒸馍，烙饼或芋豆小吃。 做法上讲究粗粮精做，花样繁多。 烹饪风味上，嗜酸辛，重咸鲜，喜爱酥烂香浓。 林航看完这段文字，对于丝绸之路，他的主要认知还是停留在高中的历史课本里。 依稀记得是由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开辟出来的，后来武则天定都洛阳，又把丝绸之路的从长安延长到了洛阳。 还有就是大家总开玩笑说，马可波罗通过丝绸之路把我们的芝麻大饼带回了罗马，改良成了他们的比萨。 手指轻触一下手机屏，app跳转到了新的页面。 “使用说明” 林航调整了坐姿，正襟危坐的认真看了起来。 【宿主获得的好评积分点，将1:1转换为商城兑换点】 是否切换至商城？ “是” 画面再次跳转，出现了商城分类的页面。 【第一卷：丝路篇】 点开以后，一个个菜谱库的分类显示在手机屏上。 “古都十三朝，名菜代代传” “秦人面食，川晋酸辣” “塞上鱼米之乡” “火焰山的美食” ……林航被这些分类搞的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看起。 看看火焰山是什么，手指一点进入页面。 里面是像购物车一样从上而下排列的一个个菜谱。 林航看了一下兑换点，从1000点到5000点不等，按照他现在的点数点，最少也能换个11道菜。 “曲曲儿，这个是什么菜？看这配图既像饺子，又像馄饨的……”，林航不解的嘀咕道。 手指轻触配图，立刻浮现出一串文字。 曲曲儿又叫曲曲汤、曲曲汤饭。ks地区的传统风味小吃。 外形与饺子相仿，做法与馄饨相似，是介于饺子和馄饨之间的一种特色面食。 这些都是这道菜的简要介绍。 想要再点进去看其他内容，屏幕跳出： 是否兑换浏览详细菜谱信息？ 兑换点数1500点。 林航下意识缩回点着屏幕的手指，差点就误按了。 退回到商城的主页面，他发现右上角还有个【每日签到】 看来系统也很与时俱进嘛。 每日签到，完成美食文化小测试，可以获得兑换点奖励。 林航点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屏幕弹出一个小框。 【是非题】 1\t丝绸之路覆盖的西北地区，主食以海鲜、蔬菜为主。 2\ttlf盆地是夏季全国最热的地区。 3\t《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出自电影《冰山上的来客》。 这题我会！ “非、是、是” 林航选好答案，点了下“提交”。 【全部正确，奖励200兑换点】 接着今天的日期就换成了绿色的背景颜色，显示成功打卡。 原来兑换商城是这样使用的，林航又点了几个菜谱，发现在兑换之前，都会有这道菜的配图和简要介绍。 “这些介绍我可要看熟了，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 林航从分类的第一个“古都十三朝，名菜代代传”开始，把每个菜谱的简要都熟悉一遍，做个了解。 想起白天主播唐吉对美食介绍的滔滔不绝，他也生出羡慕之心，自己也要加强这方面的能力。 不过瞌睡是无法打败的敌人，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林航的眼皮好像打起了架。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手一松，手机掉在被褥上。 一夜好眠，林航翻了个身，背朝外，脸对着墙，打算再打会儿盹。 桃溪村的治安一向不错，林航有时迷糊起来也会忘记锁门，虚掩着就在里屋呼呼大睡。 大门被轻轻推开：“没上锁，人不在吗？” “我瞅瞅……还睡着呢，看来是累坏了……” “把东西放桌上，一会儿就能看到！” “行……咋那么多脏衣服呢，都摞在凳子上，我给拿回去帮他洗了，这小子就该早点娶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