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越威猛,前夫王爷越脸红》 第1章 我不会在发疯了 (先申明一下,小说女主是个非常漂亮,强大又能力卓越的万人迷角色,后院内宅争宠的事她很少做,因为没那个女配打得过她,即然不是的后院的事,女配出现得少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主要角色。 在主线中,女主接触的都是各种身居高位的骄傲男子,这些男人自己本来就很尊贵,看多了温顺的女人, 突然发现女主这个集美貌,能力,武功,背景凌驾在他们之上的优秀女人,在相处共事中会有爱慕之心很正常,请大家不要因为女主太受欢迎给我打差评,我不接受,女主也不接受,女主的强大也不是嘴上说说面以,是有实际行动的, 美貌也不是当摆设的,背景能力手腕都有,这样优秀的人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小说中,追求者众多不是很正常吗,为何在小说里却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女主一个单身就不允许那么多人喜欢她吗?何况,这只是小说,清醒一点,小说有一点言情暧昧,也很正常啊亲,剧情不是女与男的互动,就是男与女的互动而产生各种剧情,难道我要写女主能跟狗互动吗?) 阴暗血腥的霉臭味直冲鼻子而来。 许幽猛得咳嗽了几声爬起来,突然她惊愕的睁大迷糊得眼睛,动了动被铁链锁死的双手双脚,在看地上呕吐的血水,她头晕眼花,这该死的真实感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她怎么回到这里了? 这间满是污秽的小黑屋,正是她前世枉死之地。 这根铁链,地上的稻草,还有这一摊血水。 要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触感太过真实,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她都转世了四十多年,怎么又重生回来了? 前世,她被丈夫冠以偷人的罪名秘密处死,连累儿子也一块跟着被抹杀,因怨恨太大,带着前世记忆转世去了现代,成为千年世家许氏之女。 四十多年,她也曾疯了般想回来。 可始终没有任何办法。 而现在……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在刚刚,她正享受完四十五岁生日派对,撇开所有权贵名流独自在屋里喝一杯时,眼前一黑就到了这里? 许幽蹙眉,沉声问,“小戒你出来,我怎么回到这了?” 过了一会,小戒疲惫的声音在她识海里响起,“是我带你来的。” 许幽松了口气,“果然是你做的,小戒,你怎么做到的,我从来没有说要回到前世?” “我与你相伴四十多年,你在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做梦都想回到前世,救你的成儿,那个五岁都不到的可怜孩子。” 许幽眼眶一红,恶狠狠道。 “是,我想救我的孩子,付出任何代价我也愿意。” 小戒淡笑,“我就喜欢这一点,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四十年的默契,许幽知道小戒为带她回来,消耗非常多的修为,这修为就是它的命,说不感动是假的,却还是嘴硬道,“……你,既然要带我回来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挑选个好时间回来,这……这里可是我前世死掉的地方,难道又想让我在死一次。” 小戒的声音更疲倦,“我也想,可你前世在这一刻执念最深,我才能带你回到这,好了,你也不要害怕,有我在旁帮你怕什么,你要是死了,我就把这里的一切都毁了。” 它的话虽轻,却让许幽心里一阵暖意。 许幽四下一打量,……既来了那就好好的干。 如果没记错,那个害她无辜枉死的孟思莲很快就要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半掩的门被一把推开。 孟思莲在丫鬟的扶持下傲然的走进来,看许幽被吊在柱子上发出嗤嗤的娇笑,“哎呦,南月怜,折磨了这四五天,你没有死呐,真是铜墙铁壁样的身子骨,不像妹妹我娇弱无骨一碰就软,冰肌雪肤让王爷爱不释手呢。” 许幽冷眼挑眉。 来了,来了,就是这些经典的骚话激怒了前世的她,那会的自己犹如战神上身,瞬间挣脱铁链上前咬住了她的大腿肉。 当时解气是解气,可最后她被赶来的凝王给一拳打断了肋骨,一个时辰后又被一杯毒酒灌进了肚子里。 临死的最后一刻她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下人拖了过来,一根绳子吊死在门框上。 儿子被吊死的那一刻喊出的娘亲,让她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即使化为厉鬼,她也要回来复仇。 许幽冷冷瞪着孟思连。 现在想来,以她当时虚脱的身体怎么可能挣脱铁链,这些链子恐怕早做了手脚。 然而前世的她就是被几句骚话给气疯了,完全没注意身边的陷阱算计。 后来无数次想起这件事,总觉得不对劲。 见许幽不说话,孟思莲有点急了,“你说话啊,怎么,哑巴了,哼,王爷不喜欢是众所周知的事,我劝你赶紧带着那小杂种,找个深点的水池子一头栽进去,一死百了,免得在受皮肉之苦。” 许幽深深吐出口气,扫视孟思莲的冰肌雪肤,从脚子一直到大腿。 一件碧青色薄纱披在她身上,里面粉红绣着鸳鸯的肚兜清晰可见,下面的薄软的小短裤也非常诱惑。 哼,这打扮?前世,她以为是她是为了勾引下朝的凝王。 那会,她气得肝胆剧裂,幻想她跟夜泫滚在床上的模样,不但没发现身边的陷阱,也没发现她真正的目的。 这一身装扮与其说是勾引男人,到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而来。 她要激怒她,让她愤恨,要让夜泫看到她这个正妃如同疯狗的模样。 许幽冷笑一声。 现在她不悲不喜,孟思莲穿得太清凉,说在骚的话也影响不到她,反而故意讽刺道,“你都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你这种模样可不讨夜泫喜欢,我见过多次,像你这种女人他立马转手甩给旁人享用了,你的确跟你在一个床上的是凝王?而不是那些路边低贱的乞丐?” 说着,许幽哈哈大笑。 孟思莲脸色一变惊恐的尖叫,“你说什么,王爷天天跟我在一起,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分开我们吗。” 许幽捕捉到她的惊恐。 眼神一闪,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笑得更大声,“你确定他天天跟你在一起,我看你还没有近过他的身,哈哈,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凝王夜泫从来只喜欢那种端庄清纯,柔弱盈盈似秋水,红着脸低头莞尔一笑,就像秦梦柔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模样。 正常说,他只喜欢秦梦柔。 像孟思莲这般妖媚的女人,他见了比臭虫还厌烦那会上她的身? 想到自己曾经也穿得极其清凉想要讨好夜泫,反而被他羞辱得跟条丧家犬,许幽就恨不得打自己几拳。 后来当孟思莲进府为妾后,她就奇怪,如今才想到他就是利用孟思莲继续羞辱她,宁愿睡这 么个低贱的女人也不碰她。 好狠绝的狗男人。 孟思莲的喉咙一紧,俏丽的柳眉倒竖大怒,“你胡说,王爷最喜欢我这样了,哦,我想起来了,听下人们说你曾经也穿得妖娆勾引过王爷,被王爷罚跪在前面大院里,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看到你那狼狈样,哈哈。” 许幽那厚如城墙的脸也忍不住羞耻的红了。 在次恨不得打自己几拳,为啥自己要做那样傻逼的事,好想一头撞死。 她现在只希望小戒把自己送到那一天,阻止做这样的蠢事。 小戒在她的识海里两手一摊,摇摇头,”不要想了,这点小事你就羞耻了,在许家做的事比这个还羞耻的,也不见你脸红一下。“ 许幽翻了个白眼,”那是我让别人做羞耻的事,我当然不用脸红了。“ 外面,孟思莲见还没激怒许幽,心中疑惑,立马收敛怒意继续娇笑,“看来,王爷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只是王爷不喜欢你罢了,王爷最爱看我娇媚无骨的样了,南月怜,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怜的可怜虫了,我要是你早点死了算了。” 许幽有点好笑,孟思莲今天一定要至她于死地啊,她厌恶道,“喂,你生气的样子好丑,像只癞蛤蟆知道吗,丑东西。” 见许幽还是没想像中暴怒的扑上来,孟思莲自个到气得快吐血三升,一个美人最恨别人骂她丑八怪了,最简单的辱骂也最能伤人,恨恨捶着胸口上涌的气血,愤怒的把眼神飘向旁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孟思莲放心的咬牙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还会说笑话,我真佩服你。” “呵……,我也很佩服你厚脸皮挺会给自己贴金,夜泫喜欢京城第一美人秦梦柔,天下众人皆知,你这种谎话说得连自己都信了,呵呵,你是傻子吗?” “你!!” 孟思莲一口血快要喷出来,奇怪了,今天南月怜怎么如此反常,她明明是个火爆脾气的白痴,都这样了还不暴怒? 王爷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回来,正好抓住南月怜殴打爱妾的事立马就能让她自我了断,她怎么不生气? 她特意穿了这一身妖媚的衣裳,又准备好被凑个半死。 南月怜要不生气,那她的心计不是白废了,她的牺牲这么大了还想怎么样。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弄不死她自己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孟思莲焦急的在次看向李嬷嬷,搞不清楚这还是不是南月怜了。 李嬷嬷也惊诧的盯着许幽,心中警铃大响。 这女人今天不对劲了,还没等她开口提醒孟思莲。 许幽在次讽刺,“癞蛤蟆,你看她做什么,夜泫还没回来,你这表演的功力不够啊,快点继续!!” 一癞蛤蟆让孟思莲直接破防,同要也被戳到痛处。 她跳脚的大骂,“贱人,你不要废话了,凝王爱我如命,已经承诺等你死了就许我王妃之位,你这女人都这境地了还不快点自我了断的让位,想想你生的小野种,不想他以后受折磨就赶紧去死,你这贱人快点去死。” 外人根本不知道,凝王纳她入府后连她的手都没碰到过,可王爷却暗示过,他讨厌南月怜,恨她,怨她,要她死。 而她也爱上王爷,每天幻想着王爷也爱她,抚摸她的肌肤,爱她的娇媚,许她王妃之位。 她要用南月怜的命为自己做踏脚石平步青云,在也不要被人踩在脚下当玩物。 南月怜一死,她跟王爷就是盟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一定会拿她另眼相看,只有她真心爱他对他最好。 第2章 暴打小妾 欲望战胜理智,孟思莲怒火冲天扑上去掐许幽的脖子。 这里只有自己人。 她不怕别人说了什么,做什么,心中只想快点让这女人死。 她不能再等了 只要南月怜死了这王妃之位就会空出来,她要用最快的方法解决她,又用最快的时间坐上王妃之位。 不能让别的贱女人嗅出风声,特别是褚雨心。 外面已经有人传言凝王看上了褚雨心有意纳她做侧妃,想到褚雨心盯着凝王那粉面桃腮的妖精样,她更是火气直冒。 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是侧妃。 她不过出身比自己高贵一点,长得不如自己漂亮会伺候人。 就一个身份便成为侧妃,不甘心。 她曾也是官宦家的好女子,只因家族获罪受了牵连被送进官妓营。 要不她也能嫁一门王侯做正妻娘娘。 凭什么她要受苦。 王府的后院女人就算是妾也会分等级,王妃之下有四个侧妃,都是有背景的官宦女子,侧妃之外便是最下等级的贱妾。 而她自称为妾,其实连妾也不如。 李嬷嬷见孟思莲失去理智扑上去,一手扯住她的胳膊,一手抓住许幽的头按下去,低吼道,“姑娘,再生气也要做正事,不要冲动。” 孟思莲被吼得一个清醒,掐人的动作一变。 她立马伸着胳膊往许幽嘴里送,“来呀,你不想打我吗,不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吗,来呀,来咬我啊,送你嘴边都不动口,我看不起你。” 许幽被猛得一按头,差点扭断了脖子,火气值也上来了。 小戒也有点生气,怒哼一 声,“莫急,我给你把身体强硬度提升到刀枪不入,直接咬死这绿茶让你消消火。” 许幽听罢,诡异扬起笑容,一头撞在孟思莲高挺的鼻梁上,顺便鄙视了小戒一把,真当她是狗呀,还咬,咬个屁。 孟思莲被撞得一脸血狂飙,惊愕的惨叫瞬间响彻云霄。 她摔在地上捂着鼻子抽搐的直滚来滚去,泪水鼻涕血浆哗哗的喷了出来,“你……啊啊,妈呀,好痛,好痛,痛死我了,嬷嬷我的鼻子,好痛,痛死了。” 李嬷嬷一脸懵逼,堂堂王妃像泼妇一样的撞人? 她慌忙的去安抚孟思莲,厉声叫骂,“好呀,你打了王爷的爱妾,姓南的你以为你还是王妃,王爷早就要想休了你了,你们给我按着她……哎呦我的妈呀。” 李嬷嬷叫骂还含在嘴里就被许幽狠狠打了一拳,整个人踉跄着摔得狗吃屎,许幽冷笑的晃着巴掌反手就是七八个大拍掌,把上来抓她手脚的仆妇丫鬟个个打得眼冒金光,又一拳一拳像打沙包一样揍得剩下的人找不着牙。 终于理清楚了,前世她所遭受的一切,甚至是被毒死都是孟思莲的设计,果然就是为了激怒她给那个狗男人看。 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必定有夜泫的故意放纵。 可怜自己前世眼瞎心也瞎,明明感觉不对劲,却始终不愿相信那男人会不顾夫妻情份让一个外室毒害自己,最后他们联手弄死了她们母子两。 即然是必死的结局,她又何必客气,不是说了,重生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怕个鸟。 前世她没有小戒,又因愚蠢弄得自己孤立无援作死了自己,如今,她要大闹一场让赤炎国的人民看看,凝王府是有多缺德。 手上动作不停,越打许幽越是解气。 李嬷嬷爬起来又被她一把抓住,一张老脸啪啪挨了四五个大嘴巴扇,直扇得斜嘴歪鼻,吓得她跪在地上痛哭求饶,别的人更是被打得断手断手只有嚎哭的份,被惨叫吸引来的下人都惊恐得在门外躲避,也不敢进来救人。 孟思痛哭流涕的躲在角落低声抽泣,本来高挺的鼻子已经歪到脸上去了。 许幽丢掉被虐惨的李嬷嬷撇向孟思莲,她立马尖叫求饶,“不,不关我的事,是李嬷嬷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只要你伤了我让王爷看到,王爷就有理由让你下堂,以后这王府便有我一席之地,我真没想害你,不关我的事,呜呜。” 下堂?明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许幽愤怒的一脚踢在孟思莲的脸上。 她尖叫一声又倒在地上惨裂的哭叫,这一次不但鼻子断了,连脸骨都碎裂了凹进了一大块。 孟思莲完全没想到南月怜几天米水未进还这般厉害,这女人竟有功夫? 都是李嬷嬷这老东西,明明说她已经奄奄一息是没了爪牙的纸老虎,伤不了人,现在这是什么,这叫伤不了人? 呜呜,她不想死。 小戒在一旁看着拍了拍手。 “打得好,我还以为你想听她说更多废话呢,这才是我认识的许幽。” 许幽冷嘲的撇撇嘴,提起惊恐的孟思莲就要揍她两拳,“你这玩意,连给我提鞋都不够资格,还敢陷害我。” 第3章 小妾哭断气了 “住手。” 一声冷哼急速传来,快如闪电的攻击直接劈向许幽的后脑。 快,狠,毒,没有一丝余地。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恨她入骨的男人。 许幽的速度比他更快,纤纤玉指轻松抓住攻击来的男人手掌,孟思莲就像块破布被丢了出去,她转过脸。 她前世的丈夫夜泫,赤炎国的凝王果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许幽甩开他的手,直接无视他阴沉的冷眼寒气,一脚踢在孟思莲的身上,孟思莲被踢得又一声惨叫,喉咙都喊得沙哑了,颤栗的拖着残身向夜泫哭泣。 “王爷……” 看到孟思莲被虐惨的脸,夜泫的眼神更冷,“南月怜,你是泼妇吗。” “凝王,你骂人能不能有点新意,泼妇这词你都用烂了,你骂不厌烦我早听厌烦了,还是管管你的小妾,她太吵了。” 许幽不屑的又踢了孟思莲一脚,孟思莲只觉得哗了狗了哭得更大声,为什么又打她,她慌忙尖叫,“王爷,妾婢的手……动不了,呜呜,王爷,不管我的事,是妾婢听王妃晕了过去,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她……她突然挣脱铁链把妾婢给打成这样,你看她还当着王爷的面继续打我,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夜泫理都没有理孟思莲,疑惑伸手就要抓许幽。 许幽翻了个白眼,身体一矮就躲过他的攻击,顺手还把乱糟糟的头发给顺到后面,扯了块衣袖的带子扎起来。 露出的小脸虽有些疲惫脏乱,一双精亮的大睛睛似乎竟比以往更亮了。 只是这双眼睛再没有半丝对夜泫的痴迷。 夜泫吃惊的神色一闪,想要再动手,许幽却冷笑的闪到门口。 许幽撇撇嘴,难得见到这个丈夫除去冷漠以外的表情,她不屑的扬起下巴,“夜泫,我同意你之前的提意,跟你和离,和离书随便你写,但不可以涉及到我的家人名声,我还要带走成儿,反正你认为他是野种,不用留在王府。” 夜泫的神色完全变了,“你同意和离?”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夜泫知道南月怜宁死也不放弃凝王妃的身份。 \\\"当然,我对你已经完全没兴趣,快写。” 这话把夜泫的脸给说得一黑,不过他很快也不在意露出一丝笑容,“好,说话算话,你要在敢反悔别怕本王不客气。”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笑,风姿神美,贵雅清华,是俊不可言的美男子。 许幽心中感叹,前世,她就因这张脸对他一见钟情,自次便飞蛾扑火拼命的要嫁给他,使上什么手段也无所谓,被笑话也无所谓。 成婚五年始终没有捂热他的心,而自己那要命的恋爱脑太可怕,明知人家不喜欢她,却硬闯进人家心里。 被一张脸吸引,注定她的悲催结局。 想想她死后穿越到另一个现代世界活了四十多年。 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各种各样优秀的男人,自己的身份能力又不断提高,在不是闺房小女儿的眼界,如今在看他便如同看一颗大白菜,她轻蔑一笑,“行,谁反悔谁是最下贱的死狗,快点写去。。” 夜泫也没在管她为什么这样爽快,连忙叫人拿了写好的和离书过来签字,许幽看了一眼,和离书写得非常漂亮,夜泫不是什么小人,只写了她南月怜善妒心小,不许他纳妾这一条,便各自安好和离散婚。 这一条倒是真话。 别说要夜泫纳妾了,连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以前的她都会打翻醋坛子。 如今,他跟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能理解以前自己为什么死活不放手,明明放手反而更轻松。 早点放手,也许她的人生也不会是那种结局。 夜泫亲眼见她把和离书收起,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她眼中的冷淡疏离,轻轻挑眉,细看眼前的女人的确是南月怜没错。 再看一眼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孟思莲,他又疑惑的皱眉。 南月怜有点拳脚功夫却并不高,何况饿了几天,她的身体早虚弱不堪怎么还能打倒这么多人。 略一思索心中一冷,立马就向周围扫了一眼。 难道还有人帮她? 他早把南月怜身边陪嫁全给发卖了,是谁在帮她!! 许幽懒得猜测他的表情,直接向外面走去,她的步子欢快轻盈,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几个步子便走出去了四五米远。 夜泫见她离开,心中疑惑也消失了,总算是把这讨厌的女人赶走了,还在意其他的做什么,就是有人帮又怎样。 多年的心结终于了却,夜泫看南月怜到没有以前那般厌烦,看她飘然而去的背影莫明的竟有一丝惆怅。 压下这不爽的感觉,他想到夜成,那个孩子……真要给她? 只犹豫一下便释怀了,反正他不喜欢那孩子,他立马抬脚追了出去。 “南月怜……” 后面的孟思莲不可思议的捂着断鼻哭得快断气,嘴张了半天却叫不出一个字来,王爷从头到尾到没有理她。 那个女人更是连眼角都没留着她,竟然很潇洒的愿意离开王府? 她不是宁死也不走的吗? 那自己呢,就这样? 始终想不过,孟思莲爬着也追了出去凄惨的哭喊,“王爷……你不管妾婢了吗,妾婢好痛。” 前面的男人连头也没有回。 一个被用来羞辱打压南月怜的工具,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一直站在外面不曾动弹的王府总管事,君敏嬷嬷优雅的上前冷冷提起孟思莲的手臂向外拖,“别喊了,自有你的好去处,走。” 第4章 终于见到早逝的儿子 许幽也就是南月怜,是这赤炎国第一大将军南司远的嫡生女。 南月怜是她的前世。 前世的今天,她死后转世到现代世界,成了医药世家许家小女,学得一身医术,后来更是接管了许家庞大的家族事业。 许家不仅是医药世家,更是商业世家。 小戒是跟她一起在许家的醒来的戒灵,目前还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总之,她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它。 它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而小戒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便跟在她身边,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她做许许多多的事。 她才能在许家众多儿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现在它又助她回到前世,改写这该死的结局,除了感激许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她急促的脚步说明心中的激动。 成儿,成儿,我的儿子!! 许幽恨不得能飞起来,立刻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夜成,她的成儿,为她的任性妄为丧命,被她这个没用的母亲连累。 往后,她再也不要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激动的心还没有喷泄而出,一声稚嫩的哭喊从对面的院子传来,“母妃……哇哇,母妃,我要见母妃,哇……” 是成儿。 许幽心里一痛,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成儿,成儿,母亲在这里……” 等跑过去一看,许幽双眼气得火冒三丈,只见平日照顾儿子的孙婆子提着儿子纤细的小手使劲往地上摔,几个丫鬟不但不阻止竟还笑得直不起腰拍手叫好,当看到她突然出现,几个人吃了一惊。 孙婆子慌得连忙把夜成拉起来,叫嚷嚷道,“你这孩子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在地上玩呢,看看多脏摔坏了可不要怪我。” “哇,母妃!!” 强忍着泪水的夜成看到许幽出现,终于哇得哭了出来,一把甩开孙婆子,扭着小身体飞扑过去抱着她的小腿泣不成声。 许幽又心痛又愤恨瞪着孙婆子们,立马蹲下抱着儿子,“成儿乖,不哭不哭。” 她声音哽咽泪水狂流,小心的看着抚摸他小脸蛋,生怕他消失而去。 四十多年了,日日夜夜的思恋终于在这时相见,手里的实体感很真实,正是她四岁的亲儿子夜成,味道是清甜的奶香,这是儿子独有的味道。 她恨不得把成儿揉进身体里,从此再不分离。 夜成哭得小脸通红,瘦弱的小身体窝在许幽怀里哭得更厉害,“母妃……哇哇,你怎么了,他们都说母妃不想见成儿,说母妃快要死了,母妃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因为成儿是野种你才被父王打了吗,是成儿的错吗?” 小小的夜成并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伺候的下人们都这般嘲笑戏弄他,他知道这不是好话,是羞辱。 是因为自己母妃才会被打,可不管如何哀求父王都会无视他,甚至被训斥责骂,下人们连饭也不给他吃。 母妃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得到不照顾也没人给她饭吃,想到吃饭,夜成立马从怀里掏出个啃了一半的油饼,冷冷的饼已经被揉得不成样。 他献宝似的送到许幽嘴边,软软的甜笑,“母妃,吃吃,给母妃吃饼,母妃一定饿了,成儿藏了很久,留给母妃吃。” 许幽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刚才的打骂,这半块饼,不用问也知道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王府的人哪个不是势利眼,鼻孔朝天,她母子不受凝王喜欢,就算凝王不交代,势利眼的下人也会苛责她们,摸摸儿子的头狠狠咬了饼一口,难吃得无法下咽,也不知是藏了多久,她把饼丢了出去,柔声道。 “成儿,以后不用再吃这种饼了,娘亲带你吃尽这天下的山珍海味去,告诉母亲是谁说了刚才那些混账话。” 夜成一怔,指向孙婆子,“是她们。” 孙婆子几人连忙喊冤,“我们可没有这样说,小王爷你怎可冤枉我们,小孩子的话不可信,他定是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会错意,在说,反正大家都这样传,都这样说……” 这孙婆子还没搞清楚状态,依然如以前那般大刺刺的叫嚷。 许幽眼神流转恨恨瞪着她,突然温柔的抱起夜成摸上他的眼睛,“成儿,闭眼,母亲要做点事你不要看。” 夜成眼前一黑还没闭眼,就感觉身体急速的一晃,吓得他慌忙抱着母亲的脖子,耳边瞬间传来噼里啪啦七八个大耳刮子。 尖锐的惨叫伴随着硬物折断的咔嚓声差点震聋夜成,他惊诧的想回头,母亲温柔的手却握住他的后脑勺。 “成儿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看,娘把坏人解决了,跟娘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以后不在是小王爷,只是娘亲的儿子你可愿意。” 夜成抹了把脏脏的小脸,笑着拼命的点头,“愿意,愿意,成儿愿意。” 许幽的心柔成蜜汁,只要成儿活生生在她怀里撒娇便是最好的事,这才是她回来的目的。 夜泫迅速从后面走来,看到地上哭喊哎痛孙婆子几人,眉头一皱厌恶的让人把她们抬走,但并没有责怪任何人。 在许幽怀里的夜成犹豫了下,颤抖的低声叫道,“父王……” 夜泫凝着眉头,并没搭理他,抬眼对许幽道,“我叫人送你们回南府,和离的事也要告诉南将军夫妇。” 看到儿子被忽视,许幽冷笑,“不用,我南家的事我自己会说,王爷还是想好怎么向宫里交代,我不管你怎么交代都不能伤害孩子,你可以不承认他的血脉,但不可以败坏他的名声,你要敢伤害他,哼。” 一个哼便说明她的态度。 许幽连看也没看那男人,便直接向大门外走去。 夜泫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本来放松的心竟沉了下去。 跟过来的康燕洵额头冷汗直冒,直到看不到许幽的身影,他才抹了把脸惊觉的长舒口气,“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王妃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像变了个人,竟然愿意离开王爷?” 夜泫捏了捏手上的和离书没作声,思索一会,南月怜变成什么样他并不关心。 进宫要把此事禀告给太后,皇帝才是要紧的事。 只是太后病了好些日子,希望她不会被这事气得病情加重。 不过,太后也没多喜欢南月怜,应该不会。 第5章 被强迫入宫 吩咐康燕洵把后院处理干净。 夜泫回屋去换了干净衣裳,手腕上还有南月怜捏出来的指印刺眼的很,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南月怜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极让人讨厌,现在……她真是变了,傲气不屑,这般利索的教训下人,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王爷,不好了……” 贴身小厮李安冲了进来,颤抖得连声音都变了形。 “什么不好了,南月怜又要搞事?” “不是王妃,不是不是,不是南姑娘,是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病情突然加重,整个太医院全被招进宫也束手无策,皇上传了旨让所有王爷带家眷立马进宫待疾,不得有误,恐怕这意思是……” 夜泫狠瞪他一眼,\\\"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本王撕了你的乱嘴。\\\" 李安吓得一抖,他哪里说错了,太后病重有些日子了,他愁眉的站在一边嘟嚷,“爷还是快进宫看看,您再回来撕小的嘴。” 夜泫扯了条墨色外衣套在身上,长脚一伸就焦急的走出卧室。 客厅里,传旨的太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凝王出来匆匆上前行礼,“王爷,哎呦,王爷不用收拾什么,快点,请了王妃一同进宫待疾。” 夜泫担忧的脸更白了,太后这次怕是…… 眼里一酸。 把放在怀里的和离书只能先按下去。 让人拉了自己的爱马过来,刚翻身上马,传旨的太监慌忙的又叫,“王爷,王妃呢,王妃要入后宫近身伺候太后,快把王妃请出来。” 康燕洵跟李安看向王爷,凝王府现在哪还有王妃,南家姑娘怕是早就走了。 太后又是这节骨眼是,总不能叫王爷留在后宫伺候太后。 虽说是亲母子,但王爷也不可久留在后宫,特别是太这次要真去了,是需要各家亲近的王府贵妇在后宫打点的。 夜泫蹙着眉头,刚要如实说了和离的事,抬头却猛然看到南月怜抱着夜成从另一边的院子走了出来,夜成的小手里捏着块奇怪的糕点吃得香甜,那女人也换了一身浅蓝色华衣,平日紧紧束起的妇人发鬓已经松了下来,随意披肩而下。 漂亮的眉目轻描淡画,红唇粉嫩清秀,眼中也尽是从来没有过的神采飞扬。 明明跟之前同一张脸,为何今天看着一点也不讨厌,反而还十分的赏心悦目。 她看也没看这混乱的一切,手里提了个小包裹正要出王府大门。 传旨的太监是认识南月怜的。 一看她既没穿王妃的宫服,还提着小包裹要出门,这还得了。 慌不迭的连忙上前行礼,“凝王妃你这是去哪,太后病重,皇上传旨让所有王府家眷入宫待疾,你,你怎么连衣服也没有换。” 南月怜疑惑的晃了下包裹,“当然是回娘家了,包里的东西全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可没有拿王府一根线,王爷没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和……” 和离的‘离’字还没说出来,夜泫高声冷道,“来人,带王妃回去换宫服,随本王立即入宫侍疾,小王爷留在府上好生照顾,他要那里有丁点不舒服,本王就拿你们试问,所有事等离宫后在说。” 啥? 入宫似疾?凭什么,她现在可是普通人,不是什么王妃了,干嘛要伺候那个本就讨厌自己的老太婆。 看向夜泫,用眼神抗议。 为什么不说和离的事,老太婆以前要是对她有点好脸色,说不定自个还会去一去,可太后这婆婆从不正眼看她,不是责骂就是奚落指责,找着机会就羞辱她这儿媳妇。 就因为她使用手段嫁太后最疼爱的凝王,觉得她南月怜把凝王的名声给毁了。 现在,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伺候个屁。 许幽皱眉不高兴道,“凝王……” “本王说了有什么事离宫在说,你们还不快带王妃去换衣服,都是死人吗。” 夜泫冷冷加重语气瞪着她,太后病重做为亲儿子他本来就伤心,和离的事那能说出来,丫鬟们被吓得一涌而上抱走夜成,拉着许幽就去后院换衣服。 许幽安慰着被吓到的儿子,一肚子火气正要挣脱,突然意识此时不能闹事。 父亲还在朝廷为官,这时闹事定会被小气鬼皇帝秋后算帐,习惯许家女总裁张狂的思维,她都不习惯南月怜的身份了。 她没在挣扎,很快就换上厚重的王妃宫服,画上素雅的妆容,这么一打扮王妃尊贵的气质就出来了。 夜泫骑马先行。 后面,婆子们迅速又粗暴的推着许幽上马车,差点把许幽摔倒地上,她转头怒瞪几个老婆子。 \\\"滚开……“ 李妈在背后一把将她狠狠推进马车,冷冷道,“你才应该滚,都不是王妃了,还敢享受我们的伺候,姓南的,你在王府做作威作福干得坏事我我们都记着,你把我家啊三的脚打断,他到现在他也娶不上媳妇,我咒你不得好死,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当狗使唤。” 李妈骂完狠狠的关上门,马车迅速启动,也不管许幽是不是坐稳了。 许幽一脸怒意,立马推开马车对着李妈就要破口大骂,却见她凶恨的呸口水,马车很快就跑得离她越来越远。 她苦笑的按了按太阳穴,啊三的脚还真是她叫人打断的,大概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让那小子去买栗子,他却饱私囊,用最少的钱买了最差的栗子,把剩下的钱贪进自己口袋。 她虽然长其呆在内院,可又不是傻子,明眼看就知道这小子贪心,胃口还如此大。 这本是小事,可她嫉恶如仇最看不得贪赃的下人,要是人人如他一样贪钱,王府就算是个金山也给这些下人掏空了。 那时为了杀鸡儆猴便下了重手,把这小子给打瘸了。 想了一会,转眼许幽就把李妈的咒骂丢一边,坐稳身子看着车外的风景。 盛京的街道还如记忆中一样繁华,滚动的车轮在街道的石板地上压过,让许幽恍然隔世做梦一样。 她真的回来了。 没有像前世一样死去,她还轻松的拿到和离书,又可以带着儿子离开王府,还有比这更恍然的事吗? 第6章 比豺狼还凶狠的下人 等太后一死,拿出和离书立马带着儿子回娘家过新的生活,或着她另外开个医馆做生意也能养活孩子。 离开王府她的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前世的自己是个什么可怕的恋爱脑,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 摸了摸怀里的和离书,许幽松轻的呼口气,差点要笑出声来了,她揭开车帘向外眺望,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块做生意的房子,不自觉得露出笑容,瞬间旁边有火辣辣愤恨的眼神射了过来。 撇过头看去,是夜泫冷漠生气的脸。 “你在幸灾乐祸?” 他生硬的话比利剑还要冷,周围的丫鬟婆子心中鄙夷。 太后不喜南月怜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此时太后病重,姓南的这笑容也太过刺眼了,要是让宫里知道,岂不是会怪罪凝王府?连累所有人。 许幽翻了个白眼哼道,“凝王殿下,你太过疑心了,太后还没怎么样呢难道我就得哭哭啼啼,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在咒太后呢,何况我的表情跟太后没有丝毫关系,跟王爷更没有关系,难道王爷连我的表情都要管,在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说完,也学他冷起脸扫视周围,站在马车边的丫鬟嬷嬷立马低头,一个个露出惊恐神色没敢作声。 这姓南的今天威风凛凛打得所有人鲜血淋漓 她们看得清清楚楚,王爷回来既没有训斥打骂她,反而把平常最疼爱的孟姑娘狠心的拖进黑屋关着去了。 那孟姑娘被拖出去时,那个脸被打得哟……薄透的衣服被扯的稀烂,一身白花花的肉暴露在外,不知饱了多少男人口福,以后是再也见不得人了。 敢跟姓南的高声叫嚷的孙婆子,别说脸被打烂了,老脚胳膊老脚都被打折了,简直惨不忍睹。 看到这样的事,谁还敢对她有意见。 许幽冷哼的一声拉下车帘,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 夜泫一时被许幽气得脸黑如锅底,甩了一鞭子催着胯下马赶紧飞快的离开,免得被这女人给气死。 奇怪了。 死女人不但变了,连嘴皮子也利索了? 许幽听到马踏声离开又立马把车帘揭开,皱了下眉,真倒霉,刚才她不应该回去收拾包裹的,可母亲送她的几样祖传陪嫁首饰,还有身份证契这些不得不拿,剩下四五处的陪嫁房子,七八百亩田契地契,还有一二处的庄子山林。 这些总得要拿回来? 嫁进王府后为了讨好王爷,她不但没有动用王府的钱,还拿陪嫁补贴王府的各项开支,王府这样大的府邸花钱如流水。 所以这几年陪嫁也花得差不多。 “哼,姓南嘴巴可真厉害,现在连王爷也敢怼了,就不怕王爷治你南家一个藐视皇家的罪行,连王妃的身份都没有了,还坐着王妃的马车不要脸也就算了还不腼腆点,要不是为了王爷,我们连看都不想看你,你完事后就快点滚。” 瞥眼一看,是一脸鄙视的蔡嬷嬷。 许幽微微挑眉,别的人都向老婆子使眼睛,让她不要乱说话。 老婆子显然很不服气甩开旁人的手,一双三角眼继续鄙夷的瞪着许幽,“别扯我,难道我说错了,哼,一个下堂妇还敢对王爷不尊。” 蔡嬷嬷是平日管理王妃住所的院内嬷嬷,这老女人从来没对王妃尊敬过,不但帮夜泫发卖了她的陪嫁下人。 每天像条眼镜蛇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往夜泫那添油加醋的说坏话,刚进王府那会还找理由把老女人狠狠揍了一顿。 本以为她不敢在打小报告,没曾想,夜泫竟连缘由也不问,就把她这正经王妃打了三十大板,疼了一个月也无法下床。 身边的陪嫁丫鬟愤愤不平要回去告诉父亲,却被她这恋爱脑拦下,生怕她们回去告状让父亲为难心爱的男人。 这种事发生二三次,夜泫从来不管事实直接认为是她错了。 从那之后,她渐渐什么手断也使不出来了,却还强忍着悲愤难受对夜泫笑脸相迎,对王府的下人也不敢真动手。 后来更是连掩饰也不需要,夜泫直接让下人对她像对一条狗那样训斥打击。 真是蠢啊,蠢透了。 许幽忍不住的垂了下自己的额头,这猪脑子,她竟然把嫁妆钱花狗身上,脑子进水了,活该被弄死。 看看周围的丫鬟婆子,那个没使过她的钱。 却比财狼还要凶恨的反咬她。 许幽撇着她,“你在说一句试试。” 第7章 怒怼嘴贱之人 蔡嬷嬷不屑道,”我 说了又怎样,你还想像打她们那样打我不成,在这大街上,你还要不要脸了……南家的女儿就没有教养……“ 许幽瞳孔一缩,猛得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磕在马车栏杆上。 本来她就手长腿长,这一掐毫无压力。 剧烈的碰撞砸得车子直晃悠,蔡嬷嬷一声惨叫还没出口,又被大力按着脑袋在车架上砸了四五下,短短十几秒啊。 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 蔡嬷嬷的脑袋就开了瓢,满脸的血,额头脑袋张着血口子肿得老高。 有两人丫鬟像是自己亲娘挨了揍,急得跳脚训斥许幽。 “你,你快放手,嬷嬷……嬷嬷受伤了,姓南的你快放手,蔡嬷嬷可是王爷的人,你敢动手。” 许幽没放手继续就掐着蔡婆子就要嗑马车。 蔡婆子的喉咙被掐着,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双手拔着许幽的手指惊恐无比。 可许幽的手指如铁爪哪里是她掰得开,眼看着自己的脸就要砸在车轮子上,蔡嬷嬷的心脏都要快要吓停了。 “姓南的,你快放手,嬷嬷……” 那两个丫鬟伸手要打许幽,许幽迅速丢了蔡嬷嬷反手就是两耳光扇在她们脸上,又快又准打得两人回不了神。 “闭上你们的臭嘴,我的姓氏是你们那张臭嘴能叫的吗,再敢乱叫本小姐拔了你们的舌头。” 许幽可认得这两人,从家里带来的陪嫁被夜泫发卖后,他就遣了这两姐妹来伺候她,说是伺候,实际上,呵呵…… 桂竹,桂菊吓懵了,面无血色捂着脸不敢动弹。 许幽直接从马车下来,吓得旁人连连后退,她冷眼看夜泫驱马从队伍前面气恼的跑来。 “南月怜,你在什么?” 夜泫愤怒的用马鞭指着许幽。 许幽讽刺,“凝王是眼瞎了吗,你没看到本小姐在教训几条不长眼的恶狗,怎么,王爷想为恶狗讨‘公道’吗?” 夜泫一时语塞、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凝着眉头冷瞪着蔡婆子又扫过桂竹,桂菊,两个丫鬟刚想像平常倒打一耙,却被夜泫给瞪了回去。 “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们还敢胡闹,看来本王太过纵容你们,让你们胆大到这地步,来人,把她们全送回府关起来。” 夜泫抽着眉头回头看许幽。 许幽不管他,伸了个懒腰道,“给我马,我自骑马入宫不想坐劳什子的马车了,恶狗太多,我怕一会被咬死了。” 夜泫忍了忍,“你堂堂一个王妃,骑什么马,成何体统。” 这节骨眼大庭广众之下打下人,一会入宫怎么向皇帝交代? 南月怜这是在打击报复。 许幽瞥着她,冷笑,“王妃?” “啊,这不是凝王妃吗,许久没见,真是刮目相看,你这是……下人们是做了什么这般惹了凝王妃动怒?” 轻柔的声音从后面赶来的马车上传来,逊王妃美丽的脸在车窗前伸了出来,女人拿帕子在嘴边粘了粘继续笑道,“凝王妃是主子,怎么跟奴婢一般见识呐,你这样动怒也太没主子的度量了。” 显然刚才的事,她看得清清楚楚。 许幽微微一笑,“原来是逊王妃,许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口腹蜜剑说话好听,我就是这么没度量的人,非要一般见识,逊王妃你要喜欢她们那就送给你好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凝王殿下,你看看凝王妃太过份了,我只是让她心胸宽阔自重些,下人是下人,主子是主子,什么都跟下人计较有失了身份,下人有错也不用如此得当街打骂,我有说错吗?” 逊王妃气得粉脸通红,手上的帕子快要被拧断了。 跟随左右的逊王看妻子被讽刺,怒瞪着许幽赶马上前对夜泫不满道,“三哥,你也不管管她,入宫为太后待疾要紧,她却在这一点规矩也没有对下人动手,众目睽睽如此难看,我家王妃劝劝怎么了!这种女人就是欠揍。” 许幽撇他们一眼,“逊王爷听错了,我那里是怼人,我看你家王妃怀孕带的人太少,怕下人伺候不周到,我这般识大体把下人送去伺候那里错了?,妯娌嘛就是要相互帮助,到是逊王不管自家的女人却管别人家的,未免嘴巴也太长了,两位王爷还是快点入宫去,迟到了,小心皇上怪罪。” 逊王被怼得全身颤抖,“你你……” 许幽冷笑,怼这种嘴贱人就不要有心里负担,怼得他要死要活才是正理。 没有马骑,又弃了马车,转身干脆两条脚走向宫门。 反正也不远,以她现在的脚力最多十分钟就到。 第8章 被暗算了 见丈夫被怼得身体颤抖。 逊王妃紧紧的拧着手中帕子,愤愤捶着车架子道,“这说得是人话吗,我怎么了,是我多管闲事劝错了?平日我就听说她对下人苛责,今日就让我看到她动手打人,难怪凝王府的人个个都在背后骂她, 她今天弄得凝王难看,就不怕凝王关起门在打她的脸?她也太嚣张了。” 贴身丫鬟春梅慌忙捂住她的手,另一个夏荷了药膏给她涂手,两人都劝着,“主子别气,你怀着身子呢,一会还要入宫见太后皇上,她也要进宫的,总不见得去见了皇上太后还这般嚣张。” 两人的话一下点醒了气爆的逊王妃。 眼神一转,她冷笑一声催促外面的人快点。 宫门口的偏院先一步栓了四五个王家马车。 凝王冷着脸下了马把缰绳丢给上来牵马的太监,他回头看了眼轻松赶上来的许幽,眼中划过一丝惊诧,显然对她能赶上马的速度很意外,随后又大步向宫里走去。 许幽低头整了整衣裳,又紧了紧头上的饰品,快走了这么半天她脸上一滴汗水也没有,明艳的五官极其亮眼,可肚子有些饿了,小戒给她加强了身体素质,可这肚子却没办法饱食,被关了二三天的小黑屋,米水未进又畅快的打了一架,真难为这身体还能站得住。 她有些后悔刚才给儿子找吃的时,自己没有吃点东西垫肚子,可那会气都被气饱了根本没想到饿肚子的问题。 还是一会入宫找点吃的。 想了想,也不看任何人跟在凝王身后。 迎接的太监们都惊讶的看着她,又看看赶来的凝王府马车,都疑惑不已,特别是那些丫鬟婆子看着凝王妃满是惧色,再一看马车架子上粘了好些新鲜的血。 哟嚯,马车上难不成出人命了? 很快,逊王一家的马车很快也到了,马车没停稳,就见逊王妃扒在马车架上要下来,她急眼的瞪着许幽的背影,“怎么回事,这还是人吗……那女人走路比咱们的马车还快,我没眼花,快,快扶我进宫。” 逊王下马,慌忙从丫鬟那扶过她的下手直皱眉头,“你急什么,干嘛跟这种野蛮人计较,她出生武夫家,走路快点也没什么,你怀着孕就小心点,别把孩子弄坏了。” 逊王妃瞪他一眼。 “我就看不上她那嚣张样,一个粗鲁的武夫之女靠着军功才有现在地位,嚣张什么,居功自傲……连你跟凝王都敢藐视,迟早……” “好了,不要说了,娉婷,这里是宫里不是咱家后院少说话。” 逊王妃立马闭嘴,夫妻两人这才慢悠悠也入宫了去了,留下一众满眼疑惑的接迎太监们。 慈安宫大殿里,外室内室都站满了人。 看来太后这次是真的捱不过去了。 只要是住在盛京里的孝子贤孙们都入了宫,女人们一堆,男人们一堆的分了两边,太后躺在最里面卧室,远远的,看到罗汉床前用透明的帘子挡着,几个年老的太医愁苦的商议着病情,向皇帝禀告着什么。 皇帝跟皇后一坐一站在床边听着,凝王看到这一幕,强忍悲伤的进去,不一会便哭喊出声。 站在外围的许幽心里啧啧称奇,她还以为夜泫不会哭呢。 不过,太后毕竟是他亲娘,这种情况,再怎样冷漠的男人也会痛哭,突然,许幽的眼神定在旁边桌上的栗子糕上,她的肚子很合适宜的响了一声。 天啦,这时候看到吃的她更饿了,咽了咽口水,现在去吃的话会不会被打入大牢啊? “姐姐,你也来了。” 许幽正神游天外,一个娇嫩如水的女声在旁边小声响起。 许幽心头一震迅速回头,眼前的女人五官精致娇柔,睁着一双就算做尽坏事也不会被谴责的无辜大眼,正是夜泫的初恋情人秦梦柔,她甜甜一笑, “听我家异王说,姐姐你最近生病了,我一直挂念姐姐,本想上门看望又一直没得空,没想到姐姐也入宫了,姐姐的病好了吗?” 许幽蹙起眉头,”我又不是男人,你挂念我做什么。“ 说着,转过脸去继续看桌上的栗子糕,肚子更饿了,好想吃。 秦梦柔张了张嘴涨红了脸,半晌才开口,“姐姐,咱们是一家人,何不好好相处,姐姐做的那种事我早已经放下,姐姐何不也放下,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许幽的眉头挑了挑,冷笑着,“走开点,谁想跟你做朋友,还有,我做的事跟你又没有关系,什么放下不放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别叫我姐姐,我南月怜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妹妹,虚伪。” 秦梦柔脸色剧变,很快不在意的笑了笑,“ 姐姐,你是我夫家嫂子,又比我大上好几岁,客气的叫一声姐姐怎么虚伪了,姐姐就般不喜欢我,啊,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头晕了吗?” 她突然提高声音,一脸关切上前就按住许幽的额头。 “姐姐额头滚烫,是发烧呢……” “你干什么……” 许幽莫明其妙一把推开她,突然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小戒的声音在脑海里大吼,“不好,她给你下毒,你看我怎以收拾这笑面虎。” 小戒把许幽吸走的药粉弄出来,反吹向秦梦柔。 许幽怒了,她就说这女人为什么上来搭讪,两人前世从不来往,连话都说不到十句怎么会如此舔着脸叫姐姐。 原来是想暗算她。 秦梦柔被推得一个踉跄,刚抬头,她那漂亮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齐刷刷冒出大片的红疙瘩。 旁边一个贵妃看到吓得一声惊叫,“这是什么,啊,她生天花了。” 这一叫,瞬间吸引所有目光,看清秦梦柔的脸后,满屋的孝子贤孙贵妇们那里还管太后躺在里间,惊恐的四散逃跑,刚进门的逊王妃差点都被推倒在地,幸亏被关系不错的程王妃拉了一把跑出门,要不今天她肚里的孩子就交代在这了。 这病可是如同瘟疫一样可怕,谁人不怕死,‘天花’两个字就像炸弹一样威力十足。 秦梦柔意识到什么摸着脸惊慌了,眼神一转,“别跑,这不是天花……凝王妃你干嘛暗算我,我一心想跟你冰释前嫌做朋友,你给我下毒,你好狠得心啊,你这是要将我毁容不可吗,你就这样恨我吗。” 许幽刚跟着人群跑出去突听到这一声控诉,立马转头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这甩锅甩得厉害。 第9章 四面楚歌的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 皇帝一脸暴怒冷瞪着四散逃跑的人。 视线扫过许幽又看向秦梦柔的脸,忍了忍想要宣泄的怒火,”徐太医去看看怎么回事。“ 站在后面的徐太小心早就发现秦梦柔的脸不是天花,但还是小跑着过去做了检查,”启禀皇上,这不是天花,倒像是长得桃花藓,并无什么传染的能力,擦些硝粉过些日子就会好。“ 奇怪了,现在八九月份怎么还会长桃花藓? 徐太医压下疑惑退到一边。 秦梦柔眼眶红红泛起水光,委屈的跪在地上,“这都怪我,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凝王妃,是臣妾不知好歹,惹凝王妃生气,可是……凝王妃,姐姐,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你怎么可以对我下手,我……“ 说着那无辜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一直呆在皇帝身边的异王焦急的直跳脚,在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拥住妻子,怒瞪着许幽,”凝王妃,我家梦柔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怨恨,今天太后病重,所有人都心神悲伤,你却还有心思对别人下毒手,你好毒的心。“ ”凝王,她是你妻子你就不管管。“ 夜泫一脸冷漠又厌恶盯着许幽,不明白他们都和离了,这女人还在针对秦梦柔,冷冷道,”一切由皇上定夺,臣没异议。“ 转脸关切的瞥向秦梦柔,”还请异王不要怪罪!本王会亲自上门谢罪。“ 异王立马警觉,”不用了,凝王管好这恶妇就行。“ 其他王爷看秦梦柔那我见优伶的哭泣,都露出怜惜的样子,对许幽是怒目相向。 只有皇帝沉着脸阴冷无比的盯着许幽。 男人都愤怒不平,倒是女人们却有些奇怪的表情。 年龄小跟秦梦柔关系好的贵妇气愤不已,年长的王妃们都嘴角轻扬,一脸看戏的模样扯着自家丈夫,悄悄后退离这飓风暴的中心。 许幽很快就被孤立在中间。 等了半天,所有人都期望许幽说点什么,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很悠闲的撇了撇桌上的栗子糕,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皇帝的眉头越发的紧蹙,有些失望沉声怒道,”来人,把凝王妃押进大牢,听后发落。“ 两人太监从外面迅速进来就要抓许幽她的双手,许幽可惜的叹口气,轻移莲步轻松避开太监的压制,嘴里轻笑。 “陛下,自古以来捉奸捉双,捉贼拿赃, 凭异王妃三二句的话就要给我定罪,说破天也没有的道理,异王妃要觉得我害了她,何不拿出证据? 要不然我也可以说是异王妃自导演栽赃陷害了。 在坐的各位,谁不知道我与异王妃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是武将之女,读书少,嘴笨,比不得异王妃这盛京第一美女,又是第一才女能说会道, 随便一句话就转了九九八十一道弯她要是骂我讥讽我,我还未必听得出来,何况太后病重有如此多的王爷王妃,皇上又在跟前,我是笨又不是傻,为何要在这里陷害她? 我知道,当年异王妃与凝王情投意合,是我从中做梗才让你当不成凝王妃,正常人都会心生怨恨,恨不得弄死我,你说我陷害你,可现在我是凝王妃,我这个赢家为何要陷害一个输家? 异王妃已经成婚有了丈夫,不可能跟凝王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吃酸捻醋也犯不着跟一个有夫之妇生气,除非…… 呵呵,异王妃还对凝王余情未了私下试图再续前缘,所以我必须在这种场合陷害你不可,要不然,完全没必要啊, 难道我无聊在这样的场合非得陷害你吗,你当这里的各位是傻子还是白痴?” 周围的人一听,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连连点头,连皇帝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眉梢一挑竟没有阻止她的长篇大论。 太后这几天一直不断加重的病情让他极度烦躁无法诉说,他需要另一件事来转移这负面情绪。 奇怪,这南月怜什么时候这般会说话了? 如她自己所说,她是武将之女,这一辈子用计谋当上了凝王妃,怕是花费了她所有的精明。 平日跟这些王妃贵妇在一起,即不会看脸色也不会听话外音,常常被奚落也不知道。 要她在这种场合陷害人真是太难为人家了。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与凝王从未有过私情,不要说现在,就是当年也是从来没有过,只是凝王有心求娶我,我不过是等着被娶何来私情,如今,我与异王夫妻恩爱,你别挑拨离间。” 夜泫的心揪得生疼,从未有过私情? 她是这样认为的? 异王紧紧抱着秦梦柔,”是的,我们夫妻恩爱,梦柔怎么会做有违论理之事,南月怜,你不要在血口喷人为自己脱罪。“ 秦梦柔哀求的小心撇过凝王,只一眼,就让夜泫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压下心里的痛苦冷声道,“南月怜,你本就心如蛇蝎,嫉妒如狂还狡辩什么, 就因为府上的丫鬟多跟本王说一句话,你就抓烂她的脸,你做这样的事还需要看场合需要看人吗! ” 众人一片哗然,连许幽都愣住了。 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当众陷害她这个发妻,把这罪名非要定在她身上? 就算对这男人已经没有感情,许幽还是悲凉无比,愤怒的火焰熊熊烧起,她差点就要仰天大笑怒骂这狗男人。 “许幽……” 小戒的声音一下叫醒她。 她不是以前易怒易冲动的南月怜,也不需要任何人好脸色。 秦梦柔感激的抬头看一眼夜泫,又低头埋进异王的怀里小声抽泣,那模样要说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长长的睫毛颤抖可怜,娇小的人儿如风雨中摇摆的花朵,揉痛了男人们的心。 所有人都在等许幽还有什么可反击的。 异王愤恨的指着许幽大骂,“梦柔天性纯良,谁不知道她的性子,你怎么敢把污水往她身上泼,恶妇,你连梦柔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许幽并没看这对夫妻,利剑般的视线射向夜泫,冷笑。 “异王,请你放尊重点,按平常百娃家里……我是你的嫂子,你对着嫂子一口一个恶妇,以异王你这种德行又是什么?恶狗?毒蛇?还是不知轻重,没有礼义廉耻妄读圣贤书的王八蛋?” “南月怜,你住嘴?” 皇帝冷冷下令,闹剧到此结束。 “你今日的口舌到是凌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朕的面前还敢张牙舞爪,如此藐视天子,来人,把她拖出去责打六十大板,狠狠的打。” 秦梦柔终于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嘤嘤的又低头哭泣。 许幽扬眉,‘四面楚歌’的事不是没经历过,在许家祠堂里,比这更绝望更无理的事也遇到过。 她还不是过来了,不但接管了许家的商业帝国,还把那些针对她的下三烂丢到南极喂企鹅去了。 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愤怒心冷过。 无论是皇帝还是所有王妃王爷,人人都知道当年的事,说他们没有私情? 明知道她被秦梦柔陷害,却连查也不愿意查,轻淡的把此事压下,反而用个’藐视天子‘的罪名睹她的嘴! 多可笑。 被夜泫逼进宫给太后待疾,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走。 偏偏是秦梦柔搞事。 她揭穿她恶毒的心肠,没想到皇帝跟夜泫是一样的男人,为色插刀,以前听父亲说皇帝还算是个明君,她才有此一番话,啧啧,原来皇帝也只是个会包庇的货色。 太监在次上来扭她的手臂,许幽又移开步子让太监落了个空,轻轻弯眼,露出没有攻击的笑容。 “等等,陛下,我能给太后治病,打板子的事能不能将功补过。” 挨打是不可能挨打的,这一辈子在不可能被任何人动一根手指头,皇帝也不行。 即然所有人有心包庇秦梦柔,自己在揪着不放就太不懂事了,今日弄不死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说什么,你会治病?,你怎么会治病。” 皇帝本来很恼火她一二在三的挑衅皇威,突听她可以救治太后,惊讶的立马挥退太监,上上下下打量她。 就在此时,徐太医脸色发白,惊恐的跑出来跪倒在地,“禀皇上,太后……太后的呼吸微弱,身体逐渐发凉,怕是……不行了。” 第10章 治病脱身 皇帝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全身微微颤抖。 他瞪着徐太医又立马指向许幽厉声道,“你,立马去给太后治疗,如果你能治好太后,朕免你的罪责,要不然……朕让你偿命。” 许幽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点头,她挽起袖子……一道道锁链绑过的伤痕露了出来,纤细的手臂干瘦苍白可见骨头。 惊悚得可怕。 ”请太医们准备些疗伤药膏,我得先给自己治治。“ 徐太医吃了一惊,慌忙去拿自己的药箱,果真拿了个小瓶子,还有一卷擦伤用白布,”王妃,这个……“ ”没什么,不过被吊起来久了点,伤到点皮肉不用大惊小怪。“ 许幽拿白布粘了些茶水擦了手臂上的伤口,直接贴了药膏放下袖子大步向卧室里走去。 徐太医惊讶的看了茶壶,恩,凝王妃竟然知道茶水比清水洗伤口更好。 皇帝颤了下嘴角,眼尾不满得狠暼向一旁的凝王。 夜泫瞪着许幽,这女人竟敢露着胳膊给外人看。 整个屋子的人都震惊无比也撇向凝王,不用问也明白这是什么伤。 凝王这是做得太过了,南月怜的身份摆在那,镇国大将军的嫡女,又是先皇赐婚,小王爷的生母。 不管多讨厌她都不能把人伤这样,有失德行啊。 为了一个已经另嫁为人妇的秦梦柔,就这般虐待妻子简直作孽。 还好南将军在边关不在盛京,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般罪,怕是要吃人。 秦梦柔愣愣看许幽不但脱身,还去给太后治病,连家丑也露出来让凝王难看,这下子外人都知道凝王在家都干啥了。 本来大家关起门来都相安无事。 就算各家有虐待王妃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 今个,是谁也别想闭眼了。 有些不可思议,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扯了下身边的丈夫。 ”异王,这……明明是她栽赃我,说我的坏话,她怎么就……“ 秦梦柔不甘心了,凭什么啊,她一个蠢蛋什么时候会治病了? 一直没说话的皇后凝起眉头柔柔道,“好了,栽赃不栽赃说不清了,各打五十大板,你们是什么样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你说你也是的,惹她做什么,心肠再好也不要硬凑上去啊,看看你这脸都要毁容了,快去看看太医。” 各家王妃贵妇世子世女都笑而不语,沉默跪拜后退了出去等消息。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通透灵敏,今日之事是谁搞出来一眼便知,怪只怪南月怜不会做人,与这里所有人都不深交。 又是个直肠子不会看人脸色,得罪人都不知道,还被太后老人家奚落厌恶,处处针对,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人欺负的对象。 遇到事也没个谁替她说句话。 程王妃摇摇头心中暗叹。 卧室里。 “太后怎么样?” 皇帝在旁边握着太后的手焦急发问,许幽一直盯着太后查看,手上动作不断。 她有些惊叹,太后的容貌已经干瘦得脱相,连骨骼轮廓都显了出来,眼窝发黑,皮肤黯淡如一具尸体。 旁边宫女时不时给她干枯的嘴唇擦湿防裂。 她记得太后有一米六,容貌秀美,皇帝跟凝王是她的亲生儿子,两个儿子都是极其帅气俊美,就知道她年轻时有多漂亮了。 短短的时间,她就躺在床上像缩成小小团在没往日神彩。 小戒不爽的声音响起,“刚刚我查过了,她这是感染了吸血虫病,这东西多数是穷人才染上,我记得她以前欺负过你,你不要给她治了,让这老妇死掉算了,不如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何必跟这群人周旋。” 刚才秦梦柔搞事,小戒一清二楚。 再加上从许幽的意识中知道这里的人曾对前世的她做过很多坏事。 小戒十分生气,它强忍着想摧毁这的想法,哪里还想治病。 听小戒愤愤不平,许幽连忙在识海安慰它,“小戒,我也不想治老太婆,我一个人离开到容易,可我的家人在赤炎国,和离书最终还得太后拍板,要不然是不算的,你别急,等我做完事立刻就离开。” “既然查出病症,你那有没有可治疗的药?” “有是有,但我不想给她治。” “小戒……给她治病很重要,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可她欺负过你。“ “小戒,没有太后拍板的和离书是没有用的。” “南月怜你说话,太后怎么样了? 皇帝不耐烦的忍着气问,他见南月怜盯着太后看了半天也不说话,怀疑这女人是为了避开打板子而拖延时间。 眼看太后呼吸越发的微弱,皇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11章 凝王妃十分放肆 想到此,皇帝愤怒无比,这女人敢戏弄他。 想想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下巴一沉眼中全是厉色就要叫人来压她下去,今天的板是无论如何也要打,就算镇国将军来求情都不可能。 许幽轻轻抬头瞥他一眼,“没事,太后的病可以治。” 这种病对各方面条件落后的古代人来说基本没可能治好,但遇到她就有得治,只要小戒拿出药来就行。 皇帝一愣听到’能治‘两个字,神色一阵恍惚,他激动的差点要抓住许幽的胳膊,“你说什么,真可以治“” 只要太后能治什么都好说。 “南月怜,你没有因为不想挨板子说谎,太医都说不行,你就能治好?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许幽扯开他的手悠悠道,“皇上,我能治就是能治,什么时候学的你就不要问了,过程无所谓,就跟秦梦柔她给我下毒反而把自己给害了的过程,你们压着什么也没问,皇上还相信她是纯洁无瑕的小乖乖女,那皇上只要相信我能治太后即可,其他不用问。” 皇帝尴尬的脸一红,咬牙切牙低吼,“放肆,你敢讽刺朕!!如此大不敬,你以为你能治太后朕就打不了你?” 许幽直直望着皇帝,“皇上,我要受伤就没有人能治太后了。” “你……放肆。” 这女人竟敢威胁他? 皇帝哪里受过女人的气,恼火得扬起手。 徐太医几位站在桌边头快低到脚尖上去了。 几个老爷子内衣湿透了也不敢动一下,恨不得捂着耳朵免得得到这些话。 凝王妃真是不要命了,敢这样跟皇帝说话。 皇帝可是个小心眼,等事后不得找她算账!! 他们急得快要跳脚,凝王妃还不治太后,太后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还有功夫跟皇帝耍嘴皮子。 太后要真去了,这里谁都跑不掉。 凝王妃啊你快治,快治啊。 皇帝狠狠甩开手,瞪着她,“立马给太后治病,要治不好,哼……其它的事不要再说了。” 许幽冷笑,转头把手放在太后胸口,让小戒把自身的能量注入太后身体里,不到一会,太后轻哼了一声。 徐太医们慌忙上前,惊讶不已。 太后的眼皮微微发颤,眼珠子似乎在动。 却没有睁开眼睛。 皇帝惊喜的拉着太后的手叫喊,“母后,母后……你醒醒,朕在这,你醒醒,你看看儿子呀。” 太后嘴里又哼一声便没了动静,连眼皮子也不动了,皇帝又急又怒抬头盯着许幽,“怎么回事,太后怎么没动静了?” “禀皇上,刚刚只是我给太后做了检查,她有所感觉才动了动,并不是要醒过来,治病得用药,我还没用药太后当然还没有醒。” 徐太医脸上一尬,凝王妃这又是在卖什么关子。 急死人了。 皇帝抽了下嘴角,“那你还不快用药,卖什么关子。” 许幽忍住翻白眼,皱眉,语气也变得慎重。 “皇上,太后是感染了吸血虫病,我建议皇上去查查宫里可有不干净的水源跟吃食,如果有,恐怕不单单是太后一人染上,太后常其病重身体虚弱,这才第一个冒出病状,只要一发作便是最严重的,陛下……” 皇帝茫然得看向脸色惨白的徐太医,“这是什么病,怎么会有这种虫子?” 徐太医颤抖着身体,结结巴巴道,”这个,臣等商议过,也觉得是这种病,不过,这病按理说跟太后八杆子打不着边,臣等又不觉得不是。“ 他之前检查就知道是吸血虫病。 可想到太后常居在深宫,这种病一向是穷人所得,那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跟水,太后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种病。 只能说是有人有意为之。 徐太医便不敢说出来,也不知如何救太后。 这种病染上能活个年就是极限,看太后这模样怕是染的时间不短。 救是死,不救也是死,说不定全家跟着死。 太医院只想让太后就这样去了,让外人看不出是什么病症便不关太医们的事。 徐太医惊恐得满脸大汗,结结巴巴解释病因向许幽频频看去,他们只想糊弄过去不用丢了性命。 现在糊弄不过去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只能哀求凝王妃能治太后就快点治,救救他们。 皇帝的脸快阴得滴出水来,眼看着就要暴怒。 许幽打断,“皇上,这吸血虫肉眼难辨好坏,至死率高,染病的多是穷苦百姓,太后在宫里……也不知是怎么染上的,你还是去查查这病从何而出。” 皇帝阴森的盯着她,向旁边大太监李忠道,,“去,把御膳房还有管理水源的人全打入刑部,仔仔细细给朕查,是谁做的!朕要扒了他的皮抽他们的筋。” 李忠早就惊得一身的汗水,慌忙的出去了。 皇帝对着徐太医冷笑,”你们几个给朕跪到外面去,好好想想要怎么给朕一个交代。“ ”治!!“ 皇帝对许幽的话就这一个字。 许幽不慌不忙向他行一礼。 “我斗胆,恳请皇上写一道免死手谕,另赐我免死金牌,我便放心无忧的给太后治疗,要不然臣妾不敢。” 皇帝本就怒火如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南月怜,不要得寸进尺,朕可以免你大不敬的罪,你竟敢一二在三威胁朕!!你真以为朕不能砍了你。” 许幽眉头紧蹙,心中十分不耐烦,皇帝就是这么讨厌,动不动就拿权势压人砍人,难怪太医们都不敢尽力救治。 许幽也不惯着他,冷冷道,“皇上,威胁算不上,只是恳求,皇上你动不动就要砍我们的头,这个手谕跟免死金牌我才必须得到,这不过份啊,还有,我是皇室宗妇,要砍头是不是得算上凝王,而凝王是皇上你的亲兄弟……” “你……你闭嘴,你这毒妇,朕要凝王立马休了你。” 许幽猛得抬头差点没笑出声来,哟,她求之不得呢。 凝王的和离书也能正儿八经的拿出来了,等太后的事一过她就拍拍屁股带着儿子逍遥天下去。 到时,皇帝可不要忘记这句话。 至于父母,她并不害怕皇帝对南家怎么样。 不做凝王妃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早就想告老还乡的父母离开,南父手上有先帝留下的密宝,可保全家性命无忧的隐退。 她心情好了很多,轻轻一笑,“皇上,无论是免死金牌还是手谕,对皇上来说很容就办得到,皇上何必小气,我是小女子害怕才这样,要不你给个手谕也行。” 皇帝脑门的青筋跳了跳,瞬间又冷静下来。 第12章 活该 许幽想要的东西,皇帝还是咬牙切齿给了。 虽心里不甘可暂时又不能动她,要不然靠徐太医几个饭桶哪救得了太后。 皇帝怎么说也要忍下不快。 他总算感觉到南月怜跟以前是真不同了,以前的她哪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还敢用太后的命来威胁要免死金牌 “你耽误太多时间了,快点给太后治病。” 皇帝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这女人治不好太后别怪他不客气。 就是有免死金牌都不管用。 许幽笑得眼睛眯成缝,小心把东西放进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门外,“请皇上出去,我治病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一个时辰后我定会让皇上见到醒来的太后,请。” 皇帝深看她一眼,自觉向外走去。 ”等下,皇上把这大厅里梁上高手也请出去,无论是谁都不能呆在这!!“ 皇帝吃了一惊,她竟知道这屋里有暗卫? 一甩袖子,躲在暗处的人一下消失得不见踪影。 皇帝冷哼,”南月怜,朕到是小看了你,以前那蠢样是装出来的,哼,别让朕失望,一个时辰后朕要见到活生生的太后,要不然,你拿着免死金牌,朕可以让你活着,但活什么样由朕决定。“ 许幽毫无畏惧扬起笑容,继续做出请的动作让他出去。 等皇帝离开,她便笑容一收十分不爽的把免死金牌掏出来丢在桌上,”还是皇帝会玩,我拿了金牌就是怕这样,他到好,怎么活着还由他做决定了,真够下作的,哼,不过,到时轮不到他做决定。“ ”小戒,治病的药你还是给我。“ 小戒在许幽识海里撇撇嘴,”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咱们赶快离开,药放在桌上了。“ 许幽抬头一看,桌上果然有一套治疗吸血虫病的针剂,旁边还有一包巧克力,一杯热呼呼的咖啡。 她惊喜的走过去,拿起巧克力就吃了两口,赶紧喝完咖啡,精神立马抖擞起来。 饥饿了许久的肚子装了食物,许幽简直快要落泪,没有谁关心她吃没有吃,只有小戒才知道她在忍受。 ”小戒,还是你最好,我早就饿得受不了。“ 小戒在许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脸,赶忙从空间仓库里拿出锅巴小米粥,加热后悄悄放在桌上,又递上她爱吃的腊鱼块。 ”再吃点,巧克力只是给你补充糖分,小米粥才填饱肚子的正餐。“ 许幽吃着凭空出现的米粥赞不绝口,”小戒是越来越贤惠了,你要是个人,我立马就娶你进门。“ 小戒结结巴巴的,”吃,吃你的,你是女人你还想娶谁。“ 二三下把热粥吃完,拿起那巴掌大的药盒,里面有两根针剂,一红一蓝食指大小。 扯开太后的衣服,打开针剂的保险盖,内里的小小瓶盖子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比头发丝还要细的尖针。 用尖针对着太后的胳膊扎入肉里,药水自动注入,打完针连表面的皮都没有破。 太后的肌肤干焉得吓人。 真没想到,以前的她意气风发,凤眼明眸,现在却变成这般难看的干焉妇人。 太后从来都没喜欢过她。 除了奚落就是嘲弄,从不把她当儿媳妇看。 想想也正常。 她做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把凝王弄上手,身为亲生母亲应该厌恶她,理解是理解,但做为当事人的自己一点也不爽。 回想起老太婆对她的羞辱,尖酸刻薄的戏弄,故意在外人面前让她难看的种种。 许幽心烦意乱,甚至有恨意涌动。 盯着太后逐渐有了气色的脸,恶恨恨的想要不给这老妇苦头吃吃,她染上吸血虫的病不是意外,也不知是那个怨恨人做得。 小戒惊叫,”幽幽,小心你的手……“ 许幽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捏碎了药瓶,正拿着尖锐的一头就要刺进太后的脸颊上。 她怔了下缩回手,把碎玻璃丢进药盒里皱起眉头,小戒慌忙递出纱布药水让她包扎。 许幽神色冷淡起来。 她做得最错的事就是用手段嫁给夜泫,后面被折磨算她自个活该。 可今天,她回到这来是为了儿子,不是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 自古以为,皇家媳妇还没有谁能平平安安和离的,那怕她手上拿着和离书,只要太后不点头这婚就离不了。 太后打心里不喜欢她是一回事,但绝不允许她跟凝王和离丢皇家的脸面,要么成为死人被抬出去,要么从此消失。 她就这样离开,最后只会牵连南家上下几百口人。 救太后是为了全家人着想,也是为了儿子,她暂时不能报复老太婆。 第13章 终于搞定太后 许幽忍着厌恶,扯过被子角擦了擦手,似乎要把手上的脏污擦干净。 不过才一分钟。 太后的眉头微微蹙起,哼的一声睁开浑浊的眼睛。 许幽退后一步冷淡的看着。 像是不可思议,她眨巴好几下眼皮才眯起眼睛惊诧的低叫,”南月怜,你怎么在这?“ 太后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心里一阵心慌。 等清晰的看清南月怜那张脸时,只觉得南月怜那双蠢驴般的眼眸里,竟射出摄人心魂又冰冷的幽光。 像要把人给吞噬了。 她惊慌的想爬起来,身体一软又跌倒尖叫,”怎么是你在这,太医,皇上,来人呀,你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哀家要见皇上。“ 许幽撇撇嘴,到这会了还这般居高临下的训斥人。 很久没有说话,她的嗓门又哑又难听,就是这般尖叫训斥也叫不出太大的音调。 看着她跌倒三四次,许幽才淡淡道,”太后,这么对救命恩人不太好,你还真以为太医们能救你,指望他们,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太后再次吃了一惊,“什么,你救了哀家?你……你能有什么治病的法子?你是不是对哀家做了什么,你这毒妇耍手段害我凝王,又想来害哀家,你滚出去,皇上,哀家要见皇上,来人呀,皇上……” 许幽正要把她嘴塞住。 小戒却早就厌烦了,”老太婆太讨厌了,我把这房间划入隐蔽空间,你想对她做什么随便做,她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许幽差点笑出来,小戒总是如此深得她心。 赞许的在识海中给它竖起大拇指,”小戒,真的,你要是男人我一定娶你当老婆,你太贤惠了。“ 小戒的灵体发出一阵红光,糟糕,每次被许幽夸奖它都会热得像火烧。 话说它一个灵体,连具体的实态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感觉。 许幽一巴掌拍在床边的架上子,秀眉冷洌的上挑,脸上表情自然是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要多嘲笑就有多嘲笑。 “闭嘴,我是毒妇?我不过就是耍了点手段让凝王娶我,我承认是我脑子进水,为了一个男人做了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事,可是太后……您以一个小小美人身份逼得前皇后出家,比我毒辣千百遍,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你放肆,哀家是因为贤淑忠贞,深得先帝疼爱才有今天,先皇后圈养男宠被先帝厌弃,是我求得先帝才留她一命,让她出家保了名节,你是什么东西来跟哀家比?” “呵呵,好一个‘先帝疼爱’,好一个保全名节,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哼,说到底,我的确不能跟太后比,太后做得比我出色多了。” 太后心虚的眼神闪了闪,成王败寇,后宫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什么手段不要紧,能胜就行。 那事她做得隐蔽,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为何被南月怜会知道。 太后此时哪里还在意她耍手段嫁给凝王的事,满脑子都是要除掉南月怜的想法。 她这种人就是自己可以随心所欲耍手段,但别的女人绝对不行。 要不然就是心眼多,心肠歹毒。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你想威胁哀家!你知不知道哀家可以杀了你。“ 许幽神秘一笑,”太后不必如此说,您不是让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吗,先帝先皇后也都去了,这天下没有人知道您做的事,如今你是胜利者,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所有人都会瞻仰您,当年的烂事,我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在意,您也不用想除掉我,我对您没威胁,相反我是救你的人。“ 太后的狂跳的心一下定下来了。 眸子闪了闪,思考她的话,过了半响点点头。 她一脸倨傲,”你想怎样?你说了这么多定是要哀家做什么,说,能不能帮你就看哀家想不想帮。“ 许幽又笑了,”帮不帮不是太后说了算,是你一定会帮我,先不说这个,说太后的病。“ 她把吸血虫如何染上,如何高致死率说一遍,太后惊恐的大叫,”你,你在说一次,这种病哀家好像曾说听。“ 太后未入宫前只是一个小吏的女儿。 生活在乡下,对这类奇特的病症比盛京的贵人们清楚多了。 她虽听过,却从来没真正见过。 此种可怕的玩意在自己身上,更可怕的是皇帝恐怕也染上了。 ”皇上……你说得是真的,皇上真的也染上了?哀家不信,皇上一向身体很好,哀家没见他生过病,你是骗哀家是不是?“ 许幽冷笑,“太后不相信可以等,等皇帝发作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恨您,把这种只有穷苦百姓才染的病弄进宫来给你,皇上孝顺,时常会陪你用膳这样染上了,他年轻暂时没事,就怕过不了多久……” 太后彻底焉了,胸口喘了半天气才哭道,“不,太医每日诊平安脉,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就要去问诊平安脉的太医为什么看不出来。“ 太后就算不想相信许幽也没办法,不管皇帝是否真的染上病,她都不能大意。 等发泄得差不多,太后颤抖的闭眼,一张老脸更是枯萎得不成样子,“说,你要哀家帮你做什么,你已经是凝王妃,还想要什么,身为皇室宗妇,哀家的儿媳妇,这般威胁哀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哀家可以让凝王休了你。” 许幽知道自己拿捏住太后的命脉了,不紧不慢拿出和离书。 “请太后按照这个向外宣布,把我跟夜成的名子一起从王家碟文上划去,我们从此后跟皇家没任何关系。”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看着和离书平静道,“你真舍得凝王妃的位子?这可是你拼了命求来的。” 许幽扬淡淡的笑,“我已经无所谓了,太后同意就行。” 太后沉吟一会,“夜成是哀家的孙子,是皇家子孙,不能跟你走。” 她不屑的低笑,“太后明明知道,凝王内心并不承认这个儿子,他又怎么会是您的孙子,哦,您还不知道,最近凝王计划给我栽赃个野男人,让成儿变成野种好赶我滚蛋,太后觉得我为什么不能带成儿走。” “你胡说,夜泫不会这样,如果他这样卑鄙也不会被你算计了。” “太后,你比我更清楚夜泫是什么人,你也没喜欢过成儿,就不要假惺惺的装奶奶的慈祥。” 太后张了张干焉的唇,没在说话,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抽屉,让许幽拿出太后凤玺盖在和离书上。 如许幽所说,太后连夜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她有很多孙子孙女,夜成也不是长孙,更是南月怜这恶毒女人的孩子,她连一眼都懒得看。 带走就带走。 她只在意皇帝染了恶病,只有南月怜可以治,自然也不能得罪这女人,而她的命也捏在她手里。 给她个人情,用一个孩子换她们母子的命很划算。 许幽笑起来,收好这份加过’料‘的和离书小心收进怀里。 太后看她这样很纳闷,完全不明白她的转变,这南月怜费尽心思要嫁给夜泫,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又离开。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如此凌厉。 两人把话都说开了,事情也办了,让太后见皇帝正是时候。 许幽去开门。 太后靠着垫子卧躺着,满心的疲惫。 第14章 程王妃的示好 打开门。 还没说话皇帝便猛得推开她冲了进去。 一脸怒容在见清醒的太后时,瞬间精神松懈红了眼眶,过去就握住太后的手低哑叫喊,“母后,母后,您,您真的醒了,您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后面进门的夜泫第一次郑重的打量许幽,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转头眼眶泛起水光跪在床边喊着母后。 其他所谓的孝子贤孙们都惊讶无比,没想到太后真的醒了!! 这些人黑压压一片进去就跪着抹眼泪。 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这些王子王孙跟太后可没几毛钱关系,竟然哭得比人家亲生儿子还要真切。 许幽退出屋门,突感一道充满怨气的渗人目光射来,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见满屋的人都望着床上的太后嘘寒问暖。 秦梦柔脸上挂着珠帘纱巾,时不时用手抓一下。 旁边的异王心急如焚,扯着太医求药,太医虽然有止痒的药膏,可秦梦柔是中毒又不是生病,毒不消又怎么止痒。 秦梦柔为了给许幽好看,自然也没有带解药在身上。 本以为靠她的身手,是绝不会弄到自己身上的,真是没想到啊吃了哑巴亏,此时,她也不敢回家去拿解药。 许幽瞥了一眼,她可怜兮兮的看来依然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 异王恶恨恨的瞪许幽,小心把秦梦柔护着从另一边警惕的走进太后卧室去了,后面是逊王妃捂着肚子靠在逊王怀里经过,对许幽似笑非笑,“凝王妃,好厉害,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会医术呀,真是刮目相看,今天在路上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嘴,还请凝王妃不要见怪,原谅我才好。” “没事,逊王妃热心肠是出了名的,请进去,别等太后躺下就听不到你的甜言蜜语了,亏得很。” 逊王妃咬了一下唇瓣,跟黑下脸的逊王进去了。 许幽懒得再跟别的王妃说话,反正这些没有一个是好人,不过是见她救活了太后,觉得她立功才舔上两口,拉拉人心。 逊王妃是个笑面虎,出了名的口腹蜜剑,明明心里恨死她许幽了,暂时没出怎么整治她许幽才这般笑咪咪的搭讪,指不定一会就给她捅两刀呢。 许幽干脆走远点。 “小戒,你帮我看着点太后,注意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这此吸血虫明显就是后宫的人所为,和离书还没公开,我的目的也没达到,不能让她在遭毒手,枉费我那两瓶子针剂,等我带成儿离开后,就随便她们自己玩。” 小戒笑道,“放心,我早就分一丝心神在太后寝宫里,一切尽在我的眼底下。” 后面的程王妃犹豫一下,看着许幽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太后卧室里面紧抿了下唇,转身就跟到她身后。 许幽听到脚步声立马站住,程王妃轻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凝王妃,等等我!” 许幽转过扬起虚伪的笑容,“程王妃不去看太后怎么来找我了?” 程王妃笑容如沐春风,“太后怕是早就忘记我是谁,在说,我家王爷去世得早,也没人怜惜,去不去不差我一下,就不去凑热闹了,呵,而且太后也未必想见我,我在这恭喜凝王妃立了大功,以后在太后心里要占一席之地了。” 许幽恍然想起程王妃是个寡妇。 程王在他们成婚没多久外出突然暴毙,连个尸体都没找到,程王妃空有个王妃的名头,膝下又无一儿半女。 她这样的人的确不用凑热闹。 许幽淡淡一笑,“程王妃说笑了,你不凑热闹却跟我这声名狼藉的人单独在一块,不怕被她们看到不喜,又要传出多少闲话。” 程王妃脸上一凝,又浅笑起来。 “呵呵,她们不喜又怎样,我这种人的闲话多了去了还怕在多几句闲话,我反而更喜欢凝王妃的真性情,起嘛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不用猜来猜去让人厌烦。” 许幽意外的撇她一眼。 不管真假,这话许幽爱听,心里对她到有点好感了。 但想一想,成婚四五年,她跟这些王妃多少也有相处的时间,不管发生什么,程王妃都是不动声色不惹事,也不跟人家同流合污。 她就像个透明人。 要真喜欢许幽也不会现在来跟她搭讪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程王妃有点尴尬的脸红,“凝王妃是不是在想以前我没跟你说话,今天看你救了太后反而找上你了,其实以前不是不想跟你结交,是凝王妃心思不在我们外人身上,你眼里心里只有凝王,偶尔遇到,你也总是匆忙的来,匆忙的去,我就是想跟你说话也插不上嘴。” 她长呼出口浊气,又笑道,“现在你像变了,像个真正的主子王妃,是个有活力的女人,我喜欢这样的你,这话说着像是胡话,但这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你保持现在这样就好,千万不要变,一个女人不光是只有丈夫孩子,她还是她自己啊,犯不着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死……眼里在没别的,反而让男人看不起。” 许幽心里一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跟她说个,成婚后连母亲也告诫她,一心一意要伺候好丈夫,养好儿子。 至于自个不算什么,妻凭夫贵,母凭儿荣,只要他们好了做妻子才会好。 如今,受过高等现代化教育的她知道,就算她是妻子或母亲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有自己好了才真的叫好,而不是去仰仗别人活着。 现在,一个思想受裹的古代女人跟她说这个,想不感动都不行。 “程王妃……” “哎呦,凝王妃,皇上宣你过去。” 两人还没深交,大太监李忠就小跑着过来哎呦的叫唤,“太后娘娘一直咳嗽个不停,您快去。” 第15章 婆媳不和 许幽二话没说,匆忙跟着去了。 李忠迅速跑到皇帝身边,摸着冷汗,“陛下,凝王妃来了。” 皇帝愤怒指着她,“南月怜,太后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太后的病已经好吗?太后咳成这样,这叫好了?” 许幽皱眉没回答,迅速上前查看,太后还在咳嗽,似乎要把心肺咳出来不可,整个人这皮肤呈现一种奇怪的灰白色,连眼白都隐隐冒出血丝。 太后喘着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尽是哀求。 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胸口急促的起伏,两个宫女在端着铜盆接脏物,递手帕。 外面的子子孙孙们隐隐露出嫌弃的神色。 许幽迅速推开她的手,轻轻抚摸她喘不过气的胸口,她的手似乎有种魔力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太后的咳嗽渐渐低一下去,连肌肤也恢复原来神色。 小戒不瞒道,“至于做到这样嘛,反正她不会死,许幽,这老太婆一直欺负你就让她受些罪嘛,哼。” 许幽没有说话继续抚摸着,太后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她一眼,便轻叹的躺下。 看太后没事了。 皇帝欢喜的挥开宫女上前低问,“母后,你怎么样?” 太后摇摇头闭上眼睛。 所有的人再次被许幽的能力给惊住了。 这凝王妃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竟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抚摸,也不见用药,就把太后的咳嗽给治好了,以前大家怎么从没发现她这般厉害。 许幽在识海里询问小戒,“你一直在这可看到什么?太后的病已经好了,怎么会突然咳嗽?” “我也奇怪呢,别的人进来请安都没问题,唯有皇后进来问安,太后便突然咳嗽不止,我只见皇后给太后擦了额头跟嘴角,别的倒没做什么。” 小戒撇撇嘴,它早看到皇后在搞小动作,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许幽。 谁让她以前一直欺负许幽,就是要让她受罪才解恨。 咳嗽算什么,下毒它也不会作声,反正不会让她死就是了,谁让许幽的事还没办完得留她一命。 “皇后?” 许幽猛然想到皇后是秦梦柔的姨家表姐,秦梦柔今天对自己使了毒,她又对太后下手,所以这两个表姐妹都会用毒? 难道是吸血虫的病是皇后故意让太后染上病,现在又下毒。 “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为什么太后突然咳嗽?” 皇帝怀疑许幽藏私没有真正的治好太后,毕竟太后以前对她很不好。 现在的南月怜连他这个皇帝都敢威胁,要是在太后身上随便弄点什么,或并不真心治病,她还真做得出来。 皇帝的脸说变就变,凝重的瞪着她。 凝王也上前担忧的跪在太后床前,抬头冷瞥过许幽,“是因为你没有治好太后,太后才又发作的。” 许幽简直是……如果不是这里人多。 她绝对绝对要把夜泫的脸皮给撕下来,再给他额头上刻上几个大王八。 她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到他。 再看皇帝的表情,心中冷笑。 这兄弟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这么重的疑心,那还要她治疗做什么? 撇过皇后那温柔担忧的端庄脸蛋,她淡淡道,“没事,太后身上的吸血虫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她身体本来就虚弱,突然醒来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又见到这么多的儿孙探望关切,太后这是激动导致的咳嗽,没事。” 皇帝这才放心点点头。 “听到没有,太后要休息,你们都跪安。” 各家王爷王妃听罢便都跪下磕头退了出去。 那种刺骨寒意的感觉在次出现,盯得许幽背脊汗毛直竖,她迅速得抬头追着那抹寒意,却见皇后眼神一闪,慌乱的低头拉过太后的被角压了压。 然后又迅速缩回手臂在自己袖子上擦了擦手指,似乎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许幽瞬间明白。 她就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便进入后宫,要没有掌权之人从中开路,吸血虫这玩意一定会被诊脉的太医发现。 原来一切都是皇后搞得鬼。 许幽很奇怪,前世,皇后跟太后两婆媳可以说是一丘之貉的同路人,两人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皇后还是太后亲自挑选,先帝定夺才嫁给现任皇帝,从太子妃到皇后,一路顺遂平安毫无阻碍。 后宫无数美人也无人能撼动她的后位。 太后喜欢她,皇帝尊敬她,而她也把后宫管理得如同一汪清水,从未发生过后妃相斗的事,比起先帝那群魔乱舞的后宫比,现任皇帝的后宫真是平静无波。 她怎么可能会恨太后? 还用这样恶毒的法子要弄死她? 许幽突然一震,难道…… 就是因为后宫太清水的原因? 先帝的后宫虽然是群魔乱舞,斗争残酷,可他有十二个成年的儿子,八个成年的女儿,没有成年的就数不清了。 记得当年在皇室书院里读了后宫生育记载,她还惊叹先帝的生育能力太强,有记载的后妃四十多个,个个都有有怀孕的记录。 没生下来,或生下来没存活的皇子公主就有六十多个。 太后那么狠毒也没阻止后宫怀孕的速度,可现任皇帝的后宫…… 除了二个皇子一个公主在没别的子嗣。 这三个孩子不是皇后所生,出生后就被养在太后名下。 而皇后成婚多年都没生子。 按理说,那三个孩子不管有没有生母都应该养在皇后名下,怎么就养到太后名下了。 这般蹊跷的事,难道就是皇后怨恨太后的原因? 其实皇后怀过两次身孕,第一次还未成形便滑了胎,第二次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婴不到一天就没了。 许幽忍不住心底发寒。 她就算不联想其中有阴谋也不行了。 摇摇头,这不关她的事,她又不是后宫的女人干嘛多管闲事。 皇帝小心扶着太后躺下,皇后又让人送来热水给她擦拭额头脸颊,一副要留下来长久伺候的架势。 许幽拦过住皇后的手,深看她一眼说道,“皇后娘娘,料理病人的事就让宫人们来做,我看皇后脸色很差,一直伺候太后病情累坏了,请回去休息,皇上,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暂时可以治好太后,但不能保证后面太后不会在染上这种病,还请皇上查明病症的源头,让太后宽心。” 不把病源体的根源掐断,这里的人谁也跑不脱染病的可能。 特别是有人有意为之。 皇后的脸极为难看,她紧紧盯着许幽,”臣妾不累,伺候太后是臣妾的职责,臣妾还是留下。“ 皇帝向许幽点头,沉着脸望向旁边的李忠淡淡道,“这里凝王妃照看,朕看你脸色的确难看,不要把自己熬坏了,回去。“ 皇后紧抿了一下唇。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尾如同一条毒蛇恨恨的撇过许幽,转眼便恭敬的离开了。 第16章 我只想回家啊 皇后的异样没有逃过许幽的眼睛。 她更确定太后跟皇后之间有过节,而且这个过节不可协调怨恨极深,深到必须要死一个人,要不然皇后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这样做。 皇帝似乎一点也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让皇后疯狂。 许幽想到儿子夜成,她的心一暖,或许对一个女人来说,只有孩子才能让女人如此拼命。 皇后到现在膝下还无子,记得前世有传闻说皇后怀过孕,但每次都会意外的滑胎。 这个意外也太凑巧了。 许幽蹙着眉头随后摇头甩掉这个念头,想这些做什么,还好父亲没有把她送进宫不用卷入这些争斗里。 伸手抚摸了太后的额头,她已经安详的睡了过去。 让小戒拿出一盒“滋养修复针剂”,给太后打上一针,她的身体会在最快的时间修复到生病之前的状态。 小戒很嫌弃的撇嘴,“不要,我才不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欺负你的老太婆用,这可是我花了三根百年人参炼成,其它珍贵的药材不计其数,那么多药材才做了一百盒,说好是等特殊时刻用的,我不给,宁愿给乞丐也不给她!” 许幽抽了下嘴。 “小戒,我今天想快点回家吃晚饭,她要不恢复皇帝是绝不会让我走的,你懂了吗。” 小戒想了想,哼了一声,抠搜的拿出一盒,“只有一盒的量,再多要没有。” “哎,你说你一个灵戒这般抠搜真的好吗,咱们家那有什么百年人参,珍贵药材,不都是药材园里种的普通草药,这药剂上个月咱家公司销售额就有三个亿,怎么可能只有一百盒?” 许幽被小戒夸张的话给无语了。 “哼,这是我亲手做的,跟那些凡品不同。” “好好,为了早回家给她用一盒,算我欠你好不好。” 抽出针剂给太后打上,不一会,太后蜡黄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睡着的样子更是舒服放松。 小戒在后面跟着回收她用过的空盒空瓶。 嫌弃得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手,许幽思索该怎么去向皇帝告辞回家,她太想念娘家的饭菜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母亲,想见家里所有人。 要是父亲在家里就更好了。 太后贴身伺候的艾嬷嬷轻声过来询问,“凝王妃,太后躺了半个月没怎么吃东西,奴婢想给太后熬点吃的,可有什么忌讳请王妃说说?” “没有忌讳,所有食物一概干净,清淡点就行。“ 转念一想又笑道。 ”嬷嬷,太后这身子虚弱大概是平日思虑过重导致,你陪在她身边还是劝劝太后以保养为主,很多事该放手就放手颐养天年才好。” 艾嬷嬷一愣,苦笑一声,“多谢凝王妃提醒,王妃应该知道太后这几年没管事了,一个月也就见见各家请安的王妃,或命妇,自病重后,连这些请安的事也都免了。 要说思虑重,怕是因为后宫子嗣稀少太后心急,哎,奴婢也时时劝太后不要想这些,可子嗣关乎国运,太后即是不多想也忍不住,不过这事也快解决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就要举行了,太后应该不会在思虑了。” 许幽在心里噗嗤的一笑。 子嗣稀少? 这是谁造成的? 竟怪到后妃们的身上又要选无辜女子入宫受罪。 意思是后妃少所以才不生孩子? 可笑。 她没在多说话,“嬷嬷,太后的膳食还请嬷嬷多费心,这病跟饮食有关,食物一定要干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碰触,我看皇后脸色不太好,想来身上也有些病根,她这样子伺候不了太后,反而还会让自个病倒,嬷嬷要见到皇后过来可得注意点。” 后宫就是这样讨厌,说什么话都要拐七八十个弯。 就怕一个拐不好人头落地。 她反正已经提醒皇后有问题,就看艾嬷嬷感不感觉得到了。 太后死活她没兴趣知道,只是不想在此时让她出事,免得引火烧身就不好玩了。 艾嬷嬷心里一震。 这位一直被太后私下称为脑子有毛病的凝王妃竟然会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说皇后,难道是皇后…… 她心里更吃惊了,皇后一直很贤惠,对太后从未有抱怨。 自太后生病,皇后都是衣不解带的伺候,根本不让宫人靠近,亲手调羹,亲手擦拭,连一些污秽之物也不假手于他人,都是亲力亲为。 比她这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贴身嬷嬷还要细心尽力。 太后对皇后的称赞一直是贤德温柔,夸她是国母风范,是赤炎国女子们瞻仰膜拜的典范,这对婆媳怎会有问题。 艾嬷嬷想了想便退下去准备膳食了。 她觉得凝王妃也就随口说说,皇后这些日子的确是辛苦,精神也差,看来以后不能在让皇后辛劳了。 艾嬷嬷没多想皇后的事,到是对凝王妃非常好奇。 才几个月没见,凝王妃似乎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比之前沉稳智慧了。 突然会医术,突然能救太后,还敢单独跟皇帝说话,这要是放在以前绝不可能。 太后只要说起这姑娘,便骂她是个心肠又黑又坏的毒妇,害苦了凝王,若不是生在镇国将军府,就她那样的女人嫁个村野莽夫都是高看了。 可艾嬷嬷到觉得凝王妃是个直肠子笨姑娘。 说什么用手段得到凝王妃的位子,她那些手段放在后宫都不够看的,不过是喜欢一个男人耍了点缺心眼的计谋。 要是那有心眼的,悄悄的做了留了证据在上门悄悄的哭诉,让几个关键重要的人知道又不用太丢人,又可嫁给心上人。 何必傻乎乎弄得人尽皆知。 说到底,她那样的身份不是入宫就是要嫁给王爷,皇帝绝不会让她嫁给外人,犯不着做出坏名节的事。 就是太傻才干傻事。 不过说起来,当年凝王妃人选是秦家女秦梦柔的谣言满天飞,这傻丫头怕是着急了才做下错事。 艾嬷嬷很可惜的摇摇头,她无意间太后的册子上撇了一眼,凝王妃的人选明明是…… 也不知是谁传出如此不着调的谣言。 那秦梦柔……呵,太后可从没看在眼里。 她嫁给异王都是看在皇后极力推荐的份上,秦家女在先帝跟太后眼里从未进过王妃候选人名单。 可怜南家姑娘嫁人后过得什么日子。 还不如嫁给村野莽夫呢,起嘛没人敢欺负,不要,镇国将军能把欺负的人给剔骨剥皮不可。 哎,嫁入王室,被欺负了,娘家人在硬气也是无可奈何。 第17章 被警告 许幽从没想到艾嬷嬷对她的印象如此之好。 要是知道定会拉着人家结拜为姐妹。 太后睡得安稳深沉没别的事可做,让小戒监视着,她出门去透气,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慈安宫现在安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许幽随便的走着,走廊的另一边,很意外凝王竟站在不远处,本以为他是有什么事等着自己,一转脸,看到他旁边角落里还站着秦梦柔夫妻。 哟,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许幽挑眉。 秦梦柔一直娇弱扶在异王肩膀抽泣,都这半天了,她的泪水似乎流不完,这到底是什么卓越的臭毛病。 凝王黯然的看着秦梦柔非常想安慰她,却又不得不顾忌异王而强忍着心疼。 抬头看到许幽神色立马变得冷冷的。 异王更是充满戾气,恨不得冲上去揍许幽。 冷笑一声,许幽转身无视的向花园走去,这三个狗男女在一块还挺和谐就不打扰他们了。 许幽盘算着,这三个狗男女没有回去,是否让他们留下守着太后。 反正太后病好,不需要医生在旁。 成儿在凝王府她又十分不放心‘,许幽不相信王府有人会真心照顾成儿。 她恨不得立马带着成儿回将军府。 要是早点还能赶上晚饭,救太后这前婆婆已经是仁至义尽,呆在宫里的时间越久心情越不好。 没想到,进到花园没走两步,却看到程王妃站在一棵海棠花前,身边只跟了个小宫女,看到她,程王妃焦急的脸瞬间如花儿绽放,提起裙子就向她奔来,当看到凝王就在不远处时,连忙又放下裙子优雅的慢慢走着。 许幽无语了。 皇帝都让所有人回去了,他们怎么还停留在内宫。 自己想走还得找理由。 程王妃尴尬的瞥了眼角落的几个人,叹了口气,“凝王妃,真佩服你能忍!我都替你不值,这都什么人呐,……哎,现在这世道怪得很,勾三搭四的女人还能得丈夫跟情人疼爱,少见啊。” 许幽眨巴了眼睛,向那几人又看了看。 恩,已经和离的前夫了,他就算跟那女人同床共眠都跟她没关系。 忍啥子啊,心里都没感觉了。 筹措了一会后,她笑了笑错开话,“程王妃怎么不回去?难道是在等我。” 程王妃的杏眼水波流转,扬起笑容神色一正道,“正是,本来我是想跟他们一起走的,想了想还是要跟你告辞一声才好,而且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还没说完,不上不上梗在我心里难受得很。” 许幽啊了一声,“那,程王妃还要说什么,我晓得程王妃话中的意思,以后坚持做自己,绝不被恶势力打倒好不好。” 程王妃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连忙用帕子掩在嘴边把笑闷在喉咙里。 “你,你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说笑话了,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她神色一变,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小宫女,声音压得极低,脸上又扬起笑容,“你小心身边的人,能离宫尽快离宫,一切要好自为之。” 许幽心里一怔,脸上笑容没变看着她,程王妃再次惊叹,凝王妃果真跟以前不同了,要是以前听到这话,她定是要跳起来大喊大叫,现在……“呵呵,凝王妃,我就此告辞了,有空你来我府上我设好宴款待你。” 莫明其妙说了这几句话,程王妃转身迅速离开了。 “她这是什么话?” 小戒疑惑不解在识海里问。 许幽想了想,“算是好话,虽然说了跟没说一样,却很难得,哎,以前可从来没人跟我说’小心‘两个字,多是巴不得我栽跟头闹笑话好让她们取乐,人变得强大后,果然以前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人,连’善意‘都出现了。” 小戒哼了一声。 “那到是,在许家你说一不二,多少人恨不得跪着给你舔鞋子,不过,她是个寡妇,跟你示好有什么用?我刚查了查这里的历史还有这世界的游戏规则,对女人一点都不公共,不说公平的事,就说程王妃, 她没有丈夫儿女,靠朝廷俸禄生活,不用钻研上进,没人与她为敌,只要没有在嫁的心思,后半辈子能衣食无忧到死,她跟你示好有什么所图?你这凝王妃过得比她差远了。” 跟许幽在许家打拼了四十年,小戒懂得人性到底有多糟糕,它才不相信这世上还没有无所图的人类。 第18章 还想冤枉我,滚 许幽听得愣了一下,还真别说,程王妃这日子过得是神仙一般!! 前世她还同情程王妃没丈夫没孩子,感慨她寡妇艰难。 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但转念又一想。 “暂时还不知道她有什么所图,看以后,如果她需要帮忙,只要我帮得上我就帮帮,毕竟是个寡妇,这个世界的寡妇可不比我们那边的,她无子无夫,不知受多少人白眼呢,以前举行宫宴,便有人嫌弃她是寡妇不许参加呢,表面舒坦罢了。” 小皆很是不满,“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太不公平,凭什么啊,女孩们能力学识又不差,这会埋没很多人才的,哼,我不喜欢这地方,要是许家有这烂种规矩,凭许家那几个歪瓜烂枣的男性……呵呵,那还有后面的许家商业帝国。” 许幽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就向太后寝宫走去。 没想到,凝王带着秦梦柔夫妇拦住去路,他阴沉得可怕,“南月怜,我要你向异王妃道歉把解药给她,你看她的脸伤成什么样了,刚才徐太医说异王妃的脸是中毒所为,你下此毒手也太过份了。” 啥?? 许幽不可思议的瞪着夜泫,差点一巴掌扇到这狗男人的脸上。 异王也愤恨道,“你跟三哥有什么过节就自己解决,为什么要害梦柔,她的脸毁了我不会放过你。” 秦梦柔呜呜的低哭,“你们不要逼姐姐,我……我的脸没事,只等徐太医配好药说不定就能治了,凝王,异王,姐姐刚刚治好太后,是有大功的,小心皇上要怪罪就是我的错了,我的脸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她边说边委屈巴巴,眼眶里的泪水如豆子似的一颗颗掉出来。 这颗颗泪水落下的速度跟大小,简直像是用计算机算过。 见许幽一脸惊叹的表情,秦梦柔装作偷看她一眼又惊慌得低头,抽泣得更大声,似乎许幽会吃了她。 那惊恐小心的样子让异王的心碎成渣渣,紧紧抱着她的细腰,眼里痛苦得真发狂,“你这个毒妇,把解药拿出来,你不拿出来我就打死你。” 凝王也咬牙切齿低吼,“你给太后治病我很感激,但异王妃的脸也要紧,求你把解药给她,算我求求你。” 小戒冷冷一笑,“这些男人眼瞎了吗,任凭秦梦柔胡说八道,她的脸要不是抹过解药,早就烂成蜘蛛网了, 只要是人都知道泪水会刺激伤口,会疼痛难受,她还没事人一样哭个不停,又这般惹人怜爱, 这是什么天杀的技能? 许幽,她即这么喜欢哭,不如让她一次真正哭个够。” 说完,小戒发出它稚嫩又诡异的呲呲笑。 许幽一怔,“什么,她抹过解药了?这么说,是秦梦柔非要坐实我谋害她的罪名,故意让这两个男人逼我拿所谓的‘解药’,呵,这么搞笑吗,……那就让她哭,把这眼瞎的男人心痛死也值了。” 她不屑的撇了夜泫跟异王。 年纪轻轻就眼瞎了,怪可惜的。 ”用什么法子在凝王跟异王跟前下药?一定要这两男男人面前下,要不然,秦梦柔还得拉我下水。“ 小戒轻轻一笑,“这容易,她袖子里有一包真解药,你找个机会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就在这解药里加点料,包她往后每天都有得哭。” 许幽心情大好,不小心说出声来,“这个好。” “什么这个好?南月怜你还有没有良心,梦……异王妃的脸成这样你还叫好?” 夜泫被许幽的冷漠给激怒了,又见她莫明期妙的叫好,简直不把秦梦柔的脸当脸,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旁边的异王巨怒,头顶冒烟扬起起手不管不顾就要打过去。 小戒大叫,“许幽,小心。” 许幽的手划过一道残影,铁钳般狠狠抓住了异王打过来的手冷冷一笑,“深宫内院,皇上留我照顾太后,异王你不顾太后大病初愈正在安眠,不但对我动手还逗留后宫许久,我现在就去皇上面前参你一个大逆不道,违逆皇命的罪。” 异王盛怒的脸一下变得雪白,张嘴大骂。 “南怜月,你好恶毒,你这恶妇,我咒你脚底生疮心口长瘤,一辈子不得安生。” 许幽气炸了,冷笑的怒道,”恶毒?夜风,只允许你们动手打人,就不许我反抗,说我恶毒到不如说你们们是坏到狗都不屑的恶徒,臭不 脸,我告诉你不要惹,惹了我我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走,有本事到皇上面前说理去。“ 许幽使出力气,一把扯着异王的就向宫外走去。 秦梦头吓得脸色惨白,”你,你放手,放了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能拉男人的手,你不要脸,放开他。“ 夜泫也是脸色难看至极,不知拉谁才好。 后宫不许任何成年男子留下,真要被南月怜参一本想谁都不好看,皇帝也会动怒。 南月怜又刚刚治好太后的病,皇帝还得倚靠她,绝不会护着他们这几个王爷,到时不断皇帝脸色难看,责罚也不会少。 不远处几个太监宫女频频看来。 许幽撇了眼那些太监宫女,继续冷笑,”哼,异王在慈安宫对我动武有行刺的嫌疑,这满院都是人证,除了刚才的罪名,现在又多了一条,走,看皇上给你定什么罪,看是你死还是我亡,咱们好好玩玩。“ 秦梦柔是真的慌了,啪的一下跪在地上直哀求,“姐姐,求你不要动怒,我们这就离开,解药我们不要了,我还是等徐太医配药,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走。” ”我呸,谁有什么解药,你自己给自己下毒,又给自己解了毒,却故意哭哭啼啼跟我要解药,想坐实我的罪名,无能的男人相信你的鬼话,我可不会,在这般给我泼脏水,我直接把你漂亮的小脸蛋划成蜘蛛网,还需要什么毒药,滚。“ 秦梦柔果然是心里素质强悍。 就算被揭穿手段,她也只是微微滴了一滴冷汗,脸上却毫无变化,眼眶更红更委屈的拉住想还口的异王迅速离宫了。 夜泫没有走,眼神迷惑的看着许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这也是他第一次,目光没有追逐秦梦柔的背景。 “南月怜,你……,你的武功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我跟异王武功一向不错,我清楚你那三脚猫的身手根本接不住他的拳头,之前在王府你也接住我的攻击,还有你的医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你到底是谁?” 第19章 讥讽反讥讽 许幽震惊的看着他。 突然间哈哈大笑,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扶在旁边的栏杆上直揉眼睛。 她这一笑犹如百花盛开,浓颜系的容貌本就不比秦梦柔差,虽没贵族小女儿的娇柔小意,但豪爽又精气神十足,就像一块夺目的宝石十分亮眼。 夜泫没有像往日那样厌烦的冷脸走开。 他似乎是第一次打量她,成婚五年,他其实都没正眼看过她几回,只知道她讨厌可恶,充满心机,碰一下就会万劫不复。 和离后,拿她当别人家的女子细看,原来她长得这样好看。 “你笑什么?” 夜泫没有像往日那样生气暴怒,还觉得她笑声很好听,清朗爽快。 笑完了,许幽站直身体不屑的讥讽道,“凝王殿下,你是在搞笑吗, 以前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男人嘛有臭不可闻的所谓自尊心,就喜欢看女人柔弱不能自理, 为了给足王爷的面子,我即是武功再好也只是三脚猫,现在……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们没关系了。 你连我真实的身手,连我会医术都不知道。 却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们从成婚起见面的时间连十二个时辰都凑不齐,你了解我什么? 我是左手写字还是右手写字,我的床在什么方位,我最常戴的首饰是什么,你知道吗?” 嘲讽的话如一道道利剑狠狠扎到夜泫的心脏上,对她的问题,他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我……” 夜泫想说点什么, 但以前的南月怜在他脑子里是模糊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了解她。 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手,会医术,更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一面。 “凝王殿下,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没资格质问我,对了,我们和离的事我已经告诉太后,等宫里的事落定就会公开此事,请王爷速速离宫,回去后请把成儿送回南府,小女感激不尽。” 说完,一甩袖子反身回去了。 小戒拍手叫好,“说得好,这种男人就是不能太温柔,许幽,你还记得许老三吗,当年他背刺你,你直接当着全族的人把他丢到沙漠去喂毒蛇了么,那才叫过瘾,哎,可惜这里是后宫不好动手,要不然……。” 许幽挑眉,小戒竟还记得许老三? 那家伙被丢到沙漠三年了,不知现在还活着吗。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撒哈拉大沙漠里,许冠节飞快的抓住一只壁虎放在嘴里,急速的啃噬着,突然一个喷嚏。 他抬起乌黑被晒伤的脸,仰天大骂,“狗日的许幽,你放老子回去,放老子回去。” 骂了几声后,又不得不哭着把壁虎吞下去。 在他的身后一个骆驼上坐着个拿枪的男人,叼着烟对着他叽里呱啦的大骂,他憋屈的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许幽翻了个白眼,“说太多话口干舌燥,别管他了,给我弄点喝的。” 小戒答应一声,一杯橙汁就出现在对面的桌子上。 程王妃让她小心周围的人,这里的吃喝她是绝不会动一口。 就是没有她提醒,她也不会动这里一切。 刚刚怒怼夜泫的话让许幽舒畅无比,想来想去这种男人的确不值得她动心,当初年纪小被他一张俊脸给迷惑。 一颗真心被被按在地上摩擦,还被虐得不成人。 害苦了自己,也害苦的成儿。 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半个小时后,艾嬷嬷端着煮好的小米粥进来,便看到凝王妃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个透明水晶杯,咬着一根不知什么东西吸着杯中橙黄的汁液。 她伏在桌边,不时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没想到太后竟然已经醒来,微微抬起头看着凝王妃若有所思。 艾嬷嬷吓了一跳,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而且她脸色红润,眼睛发亮,一点不像大病初愈,这是吃了什么仙丹,连脸上的皱纹也舒张开来。 刚想出声。 太后手指在嘴边做了个虚的动作,指了指凝王妃示意她去过去瞧瞧这位王妃在做什么。 艾嬷嬷点点头悄身上前。 定睛一看,我的天。 凝王妃竟在画建筑示意图,惊叹的是,她画得笔墨线条分明。 只见前院后山,高楼小厅,曲意流水,长廊花舍,小径假山,无一不灵活灵又细致的呈现于纸上,什么尺寸,什么高低大小都做了标注,奇怪的是,画中还有一个高入云层的大楼,气势磅礴,也不知是做何用。 艾嬷嬷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朝廷有建筑司,专管盖房建宫,修桥铺路的部司。 这种建筑示意图只有建筑司刘大人画得最好,向来只许男人学的手艺,从不许女人碰,说看看一便晦气,房子建成也要倒塌。 凝王妃又是从哪学的? 艾嬷嬷抬头对着太后,忍不住的问,“凝王妃,你画这些难不成是为了做房子,这些,王妃是怎么会的。” 许幽早知道艾嬷嬷在身后偷看。 也不藏拙,落落大方的笑着回答,“正是为了做房子,怎么样,嬷嬷看得如何?” “好,好,无论是院子还是房子模型都非常漂亮,连小院里种的花草都格外相衬,只是不知这四四方方的大楼做何用?” “呀,艾嬷嬷你认得这是大楼,很有眼光啊,这个是我居住的房子,下面院子是用来散步赏景,是不是很好!” 艾嬷嬷直点头。 许幽打算离开王府后就找个地方建个自己喜欢的别院,她并不打算窝在娘家,刚才没事便拿了纸笔设计了房子的大概模型。 太后一听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咳了一声打断她们的话语,“咳,做了什么吃的这般香,快拿来给哀家,哀家饿坏了。” 许幽头都没有回头,把画好的图纸放在太后底下晾晒,艾嬷嬷拿了煮好的小米粥赶紧端了过去。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东西,老实说,女人身有污秽,最碰不得这些,要是房子粘上晦气还能住人吗,女人上粱房屋倒塌,你还画上了,即是建成了房子住着的人便也要倒霉三代,你还是快快住手。” 艾嬷嬷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许幽。 “凝王妃,要不让宫里的建筑司的刘大人给你画。” 许幽脸色很不好,冷冷道,“不用,我不嫌弃我自己的女儿身,我就要自己画,有人这般嫌弃女儿身何不变个男人去,做女人干嘛。” “你……” 太后气得直瞪她,抖了半天唇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不理她,翻着眼皮子喝粥去了。 艾嬷嬷吓得心脏跳个不停,没敢想凝王妃如此胆大敢反讥太后。 而太后气得半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太离谱了。 不过她到是很佩服许幽的话,身为女人还嫌弃女儿身这算什么事,太后也真是老了,以前她都没这样埋淘女儿身,还特别欣赏有才华的女子。 看来还是因为凝王妃算计凝王的事让太后不满,还这样处处讥讽她。 其实那事。 只要有心,压一压便也没人敢胡说八道,偏偏太后不压制那些多嘴多舌的,自个到是先看不起儿媳妇带头欺负她。 她以前就多次劝太后不要拿此事说笑,反而被太后白了好几眼。 这是何必呢。 艾嬷嬷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第20章 怼天怼地怼太后 两个时辰后,许幽看太后精神大好从床上下来走动。 压下厌恶,主动给她探查脉搏。 许幽对自己家生产的药非常满意,太后除了身体虚弱营养不良缺水外,基本没别的问题。 “凝王妃,太后怎么样了?” 艾嬷嬷担心的问。 “没事,太后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 太后心里一喜,“真的,哎,谢天谢地, 真是谢谢菩萨保佑,艾草,你去安堂给菩萨上炷香,快去。” 许幽抽着眉头。 “太后,是我给你治好病,你去谢菩萨?你要不要把我的药吐出来,让菩萨给你治好了。” 艾嬷嬷向安堂走去的步子顿住惊讶的回头。 太后瞬间脸涨得通红,指着的额头厉声道,“你,你,你敢对菩萨不尊,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就算是你治好哀家,哀家已经给了好处做为酬谢你还想怎样,菩萨也要重谢,你滚一边去,艾草,还不快去上香。” 瞪了眼许幽,太后只觉得她更讨厌了。 仗着能治病这般嚣张。 明明没了王妃身份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现在连菩萨都藐视了,哼,等这事完了,定要让这臭丫头好看。 许幽一想也对,她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太后喜欢给泥巴上香就让她上去。 立马扬起笑容,“太后说得是,去,你的身体已经好了,给菩萨跪三个时辰都没问题,其实上香这事,只有本人去才灵,太后让嬷嬷去,菩萨一看让下人去给它上香,这是看不起它,又让你病着怎么办。” 太后的怒意一下退去,犹豫了一下,“你胡说八道。” “太后,你是不相信菩萨?” 太后的脸都绿了,眼中微微惊恐,“哀家,哀家当然是相信菩萨,来人,给哀家沐浴穿衣,哀家要亲自去给跪谢菩萨。” 她这般年纪的人,宁愿信其有也不敢信其无。 许幽在后面对她严肃道,”不但要跪拜,还要念经,要不然菩萨不会原谅你。“ 不一会,艾嬷嬷从安堂疑惑的走了出来,慌忙的问许幽,“凝王妃,太后的身体真的没事吗,一进安堂,太后便不让奴婢上香,又坐在蒲团上诵经,说是要念完一整本金刚经,到底出什么事,这般劳累,会不会又病倒。” 许幽笑道,“嬷嬷不用担心,太后就是要清静,你让她念念经会好得更快。” 只是念经又不是去插秧,怎么会病倒。 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躺着。 艾嬷嬷总算长舒口气,“那就好,奴婢相信凝王妃的话,比那些太医有用,对了,我让小厨房给凝王妃做了几样小菜,凝王妃伺候太后许久也没进食,你就先吃点,你放心,小厨房里的人都是心腹。” 许幽很喜欢艾嬷嬷,难得她一个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温柔又和善。 “不用了嬷嬷,我不饿。” “你进宫半天了,怎么可能不饿呢,这算是嬷嬷感谢凝王妃治疗太后的谢礼,都是心腹做好送来的,你放心。” “嬷嬷,给太后治病是我的职责……” “职责?” 意识到被忽悠的太后气冲冲的出来,正听这死丫头给自己贴金的话,拿治病威胁,又闹和离,还敢忽悠她,这也是职责? 太后气得心肌梗塞快发作了,怒道,“别说这般动人了,你刚才敢跟哀家胡说八道,哀家要定你的罪。” 艾嬷嬷吃了一惊,撇了眼许幽慌忙扶着太后的胳膊,“太后,太后,您老千万不要生气,你的病才好,凝王妃不是有意的……请太后恕她的罪。” 许幽完全不惯她,轻蔑一笑,“太后娘娘,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 拜菩萨是太后你要的,我让太后多念经是为平息太后内心的火气,这也是治疗的一环,那里不对了? 太后您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针对,那我离宫好了,至于皇上的身体交给太医院管,这样我就不用捱太后的眼。” 一说到皇帝,太后一身贵气荡然无存,像个泼妇惊慌大叫。 “你敢,皇上的身体没有好你走不了,哀家答应你的事可以收回,你……你给我下去,哀家现在不想见到你,艾草,你带她下去。” 艾嬷嬷为难的看着许幽,许幽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外走去,顺便把晾干的建筑示意图收起来暗中给了小戒。 出了门走远些时,艾嬷嬷赶紧解释,“凝王妃你不要怪太后,太后平日是个温柔的人,很少这般说话,只是你们之间误会太深,哎,还请凝王妃……多多包涵。” “嬷嬷,我一个小辈怎么会怪太后,只有我向她低头认错,那有我包涵太后的,请嬷嬷不要说这话,传到外面,别人还以为我有天大的胆子呢,对了,嬷嬷可否把手给我看一下。” 艾嬷嬷一怔伸出手。 这个凝王妃,该是说她懂尊卑呢,还是说她不懂呢。 许幽笑道,“嬷嬷身体有点劳累过度,我送嬷嬷一盒‘养身丸’,一日一颗,总共一个月30颗,吃完便好,你还能年纪个好几岁呢,嬷嬷你年纪也大了,可想过出宫颐养天年?” 艾嬷嬷意外许幽会说这话,微微一笑。 “谢王妃好意,奴婢习惯于宫里,没想过出宫,我们做奴婢的对‘颐养天年’从不敢想。” 许幽让小戒拿了‘养身丸’递给她,“呵,是我多嘴了,嬷嬷不要介意,这盒药拿着,我这就去见皇上,嬷嬷你去伺候太后。” 也不管艾嬷嬷的推让,转身就走。 外面阳光已经西下,等出宫怕是要到深夜。 许幽有些心急,好想快点回家。 第21章 不能被白欺负了 打听皇帝此时正在圣天殿。 许幽直接便向那边走去。 圣天殿离慈安宫中间有数座大小宫殿,光凭两只脚走过去也得半小时。 她就是再心急也得慢慢的走去。 避免引起喧哗。 许幽低头只管走自己的,周围美景懒得看一眼。 突然感觉头皮一痛,似乎被谁扯住了头发丝。 这个熟悉的感觉…… “小戒,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要扯我头发,你是想我英年秃头吗?” 许幽脑子里显出一个撅着嘴,上面挂着十斤铜铃生气瞪着她的影子一闪而去。 小戒非常不满的声音响起,“你对老婆婆太好了,万金一盒的养身丸说给就给,起码得收点材料费嘛,你可真大方。” 许幽哎呦一声,我的妈哟。 这小气鬼,只要见她白送药就不爽。 它一个灵器也不是随谁,这般财迷。 她捂了下额头,哭笑不得,“小戒,药就是用来吃的,不管是万金还是千金,药都是给人治病的,不能治病,在贵也无用,你别小气嘛,艾嬷嬷是好人,这药给她我甘愿,记得当年我成婚第一次入宫请安,太后装病不见,让我跪在寒风不许起来。 那一天出奇的冷,我穿着厚厚的宫装跪在雪地里,还是冻僵了。 是艾嬷嬷偷偷给我递了炭火炉,又给了我一口热汤才回了魂,一盒药算什么,给十盒也不算事。” 小戒一听气炸,“这种事你怎么不告诉南将军?太后这老太婆太可恶。” “小戒,你不懂,我是儿媳妇。 太后不管如何对我,我都得受着,要不然会视为不孝。 何况,我要告诉父亲只会让家人担心难过,这婚事是我拼了命求来的,我家是臣,太后是君,不管怎样,家人都没办法为我做主, 南家本就是手握重兵被皇帝忌惮,跟皇家作对就是造反,我父亲是绝不会为一个女儿去造反,我那又时不想让夜泫为难,便只能为难自己。” 小戒恨铁不成钢,“那你被欺负又算什么!白欺负了吗。” 许幽轻轻一笑,“当然不能被白欺负,如今我们回到这,只要他们落到我手里,以前的种种我也会让他们尝尝滋味,不是说了四十年报仇不晚,不管是谁都跑不掉。” “哦,我懂了……” 小戒的声音异常的兴奋,“你是不是给太后下了什么?虽说是给她治病,但一定做了手脚,怎么说也要把以前的仇报回来是,快说,你做了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许幽连忙夸张的捂嘴,“别冤枉我,我才不会对老人家手脚,咱们的针剂疗效正常,她的病已经好了,不过……余下来的日子,真正想要她命的人定不会让她快活,被最亲近的人算计折磨才最有意思。” 小戒点点头,它知道说的是谁了。 那个人的确是太后最喜欢最亲近的人,到时,定会让她心痛至死。 圣天殿门口。 李忠挑目看到许幽脚步轻快的远远走来,穿过走廊桥面,被一队侍卫拦在外面,他连忙小跑几步高声叫道。 “这是凝王妃,你们不要放肆快放行。” 一分钟后,许幽提着裙摆来到李忠跟前,笑容满面向他礼貌的点头,“多谢公公为我解围,公公,皇上现在有空吗?” “哎,现在正是晚膳之时,皇上忙着呢,凝王妃可有什么事要见皇上,老奴进去禀告,可是太后娘娘……” “太后好得很,是我自己有事找皇上,请公公为我通传一声,也就一会的时间不耽误皇上用膳食。” “这……“要是别的人李忠绝不会进去传话,但是凝王妃就不同了,谁叫她现在是太后的恩人,皇上也得高看一眼,”好,请王妃等等,老奴去去就来。” 过了好半天,李公公还没出来。 许幽无聊的在门口走了来去,眼看着太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边,一些宫人出来点上路灯,她叹着气,这下子回去吃宵夜,晚饭是不用想了。 也不知成儿怎么样,夜泫是否把他送回父母家了。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焦虑,忍不住一脚踢在门口的桂花树上。 一树的绿叶沙沙的掉下来落了她满头满身。 “喂,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敢踢皇上最喜欢御树,你没看到这里前前后后只有这一棵吗,小心皇上定你的罪。” 一个略稚嫩的声音沉声传来,许幽转过头,一个长像俊秀的半大孩子淡漠的站在不远处,走廊下点起的灯笼把他的身影照得老长。 第22章 难熬 瞥了眼刚刚踢的桂花树,小娃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真不讨喜。 许幽斜眼道,“……你说这树是什么,御树?桂花树就桂花树,还御树,小小年纪不要学老夫子说话,还没娶老婆就跟老头子似的,小心没人要,去去,一边去,别跟我说话,我正烦着呢。” 黑暗中,少年没有半丝动容,依然淡淡沉声道,“宫中之物皆是御器,无论是树还是墙砖,你不懂吗。” 他捏着手里的书册从台阶下走上来,经过许幽身边时向她微微看一眼,便向圣天殿走去。 许幽一怔,总算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这孩子穿了一身破旧又严重缩水的衣服,因身材高瘦把衣服撑得不像样。 脚下的鞋子也非常破旧。 就算这样他的头发却束得很齐整,一点看不出窘迫。 全身气质清雅,散发着一种宁静如水的漠然,任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份尊贵。 许幽惊讶的一下,能在宫里出现的小孩不可能是外人,莫不是皇子? 可是一个皇子怎么穿成这样? 回头就又踢了桂花树两脚,就这两脚,可怜的桂花树还没入冬便秃了一大半。 许幽明白皇帝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见她,想杀她的威风,谁让今天自个讽刺他好几次,又是威胁又是气他。 等待总是特别难熬,明明只过去了几秒钟,许幽就觉得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狗皇帝不要太过分了,这样整我,不要怪我以后给你治病时也这般整你。 指头看去。 少年到圣天殿前跟站岗的太监低说了什么,太监看了看他,拿了他的书册不屑的抖了抖,尖声道,“皇上现在忙得很,没空查看这些东西,还请墨玉公子回去,等有空了,皇上想见你,自会召见。” 那太监把书册丢在地上,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少年没说话,默默捡起书册放进怀里。 听到少年的名字,许幽猛然间想起他是谁了。 说起他来,真是一段离奇的故事。 皇帝有三位皇子,墨玉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而他的母亲祁贵妃更是逆天一样的存在,十分的受宠,受宠到什么地步呢,皇后没有的东西祁贵妃有,祁贵妃某些待遇皇后都享受不到。 当年不知为何有传言说墨玉要被册封为太子。 再加上皇后一直无孕,这谣言越传越真。 很多人都相信这个谣言,不少大臣们私底下偷偷动作不断。 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祁贵妃在侍寝时发疯的行刺了皇帝,只听说那一晚非常恐怖,皇帝受了重伤,一条胳膊差点被削断了。 而祁贵被也被护驾的侍卫砍成碎片。 随后祁家人全被斩首,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被摔成肉泥,而偷偷搞小动作讨好祁家的大臣们也都被拖了出来,以谋反之罪全同样被抄家问斩。 母亲死后,墨玉的皇太子是没份了,连皇子的身份也被剥夺只能称为公子,虽没把他丢进冷宫,可在外面过得日子也不比冷宫好。 看他今个一身不合身的衣裳,消瘦的身体就知道了他非常难过。 许幽完全想不明白祁贵妃为什么丢下儿子刺杀皇帝,还弄得娘家满门斩首? 太不合理了。 她以平民身份被纳为太子侧妃,第一个生下长子,新帝登基,皇帝龙椅还没坐热就册封她为贵妃,居住在离皇帝最近的宫殿里,皇后都没这待遇。 别的妃子是一步步升级,她是一步登天。 她要不死,今天的皇后之位指不定是谁坐呢。 这样的宠爱为什么会搞刺杀? 李忠总算从圣天殿里出来打断了许幽的思索。 他经过墨玉身边时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笑咪咪到许幽前面,“凝王妃等急了,请您进殿,皇上总算有空了。” 许幽点头,走到墨玉跟前时笑道,“李公公,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事要想见皇上,是否可以让他也进去。” 墨玉怔怔抬脸看了眼许幽,又恳求的看着李忠。 李忠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看了眼他,什么也没说催促许幽快点进大殿。 在殿门口,李忠低声叫苦,“凝王妃啊,你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他是宫里的大忌,皇上厌烦还来不急,你还推着他见皇上,老奴求你,一会见皇上,您心心好千万别提他惹得皇上大怒,让我们这些宫人遭罪。” 许幽回头看了眼墨玉,墨玉身体一倾抓到她的视线,露出渴求的神色。 呃…… 许幽抱歉的收回视线进殿去。 皇帝端坐在上,像是刚用过膳喝着香茶解腻。 翻起眼皮撇了眼许幽,冷冷一哼,满眼的嫌弃不爽。 “你不在太后那待疾,到朕这做什么?难道太后有异?” 许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亲儿子此时没事都不说去见见那刚刚病情初愈的老母亲,把老娘丢给和离的前儿媳妇照顾。 真是好大的孝顺儿子。 上午哭哭啼啼准备给亲娘办后事,亲娘一好拍屁股走了就不出现了,也不叫别的人来替换她,什么道理。 一个个当甩手掌柜到是舒坦。 虽说是她不让这些人在太后跟前晃悠,免得影响病情,可那是上午的事,下午太后就没事了,他们都不会派个人悄悄过来看看,打听下情况。 这一下午,竟完全没有人去慈安宫。 就算是病房里,医生说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而真正关心病人的家属们还会时不时打听病人的情况。 可太后这些个儿子媳妇,完全没有谁来打听一下老母亲的情况。 许幽嗤的一笑,也不惯着这好大儿。 “太后到没有异,已经能吃能喝下床拜神求佛了,她病好了,住在跟前的儿子媳妇也没谁派人去瞧瞧,我挺感慨养儿也不过如此,难道上午看过,下午就可以不去瞧瞧了?我特来请示皇上让我回家,我不打算在宫里陪夜。” 皇帝手上的热茶啪的摔向许幽脸上,”放肆,你说什么。“ 许幽身体一晃躲了过去,那茶泼了一地,上好的青花瓷杯摔得粉碎。 李忠在门口看着,吓得满脸冷汗呲呲的往外冒,我的老天爷,凝王妃你怎么敢躲,怎么又讽刺皇上了。 第23章 你们是想丢脸吗 许幽用袖子挡住溅起的茶水,迅速退到一边还拍了拍裙摆上的水珠。 此番动作让皇帝双眼喷火,抄起案桌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砸过去,边砸边骂,极为粗俗不堪。 “南月怜,你这毒妇还敢躲,朕是小看了你,你给朕站住了,你敢躲,敢躲,还敢讽刺朕,你吃了熊心豹胆,你这毒妇你真以为你治了太后就居功自傲,你以为你是谁,朕照样能砍了你的脑袋,你这恶妇,毒女,臭婆娘……” 许幽眉头抽抽,干脆不躲了,一手接一个他砸来的笔墨纸砚奏折,扬眉嗤笑,“这到有趣了,治好病要被砍脑袋,这天下的大夫岂不是都要死绝了,我只是不想陪夜想回家而以,就被皇上这般辱骂?还有天理吗,在说,太后的病好了,你没有去看她是真的,这大半天你连老母亲都忘记,我提醒皇上该去慈安宫了很正常啊。” 想回家才是主题。 好大儿看不看自己老妈她才不管。 之前找借口不让人靠近太后,是怕太后被暗算让她的治疗失效,她可是跟皇帝说好,治不了太后要挨打的。 关乎她的小命不敢大意。 这会子太后已经治好了,她也完成承诺,才不会管太后会不会被暗算,被暗算也不关她的事了。 她要推波助澜一次,告诉暗中的那人太后好了。 你想暗算太后现在赶紧去,反正我要出宫了,你怎么给她下病毒我管不了了。 只要不是太蠢,这次她绝不会给太后下吸血虫的疫病。 以后,老太婆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呢,她也提醒了艾嬷嬷……就看她们谁斗得过谁,哼,这是老太婆为以前欺负她南月怜的代价。 许幽火上浇油的气势,把皇帝鼻孔都气歪了,桌上所有东西丢完了,拿起硕大的玉玺不管不顾就要砸过去。 李忠惨叫着奔了过来,“哎呦,皇上不能砸,不能砸,这是玉玺、玉玺,不能动,哎呦,凝王妃你能不能不要惹皇上生气,从慈安宫出来,皇上亲自追查吸血虫病的来源,累了这大半天,才回宫用晚膳,不是不去看太后……这不是正准备去,你就来嘛!哎呦,我的亲娘呐,要说什么好好的说嘛,皇上你别气,别气,玉玺不能砸。” “追查病症的来源也是凝王妃你说的,也是你不让人打扰太后休息,你怎么怪皇上,有话好好说嘛,你少说两句戳肺管子的话,皇上,这是玉玺别砸,砸不得。” 皇帝放下玉玺,胸口起伏不定。 一张俊脸愤怒得黑成锅底了,狠狠的指着她。 “朕要砍了你。” 许幽心中冷笑,摸出怀里的免死金牌,又拿出手谕,皇帝的脸由黑转成绿,指着她直颤抖,“你,你……” 李忠抽搐的抹着额头冷汗,心里直哀嚎,我的妈哟,凝王妃不气死皇上是不罢休了,就因为有这个才这般妄为的。 许幽冷哼,把那张加了太后金印的和离书拿出来。 “皇上请看看这个,你就知道我不应该久留在宫里,今天要没有太后的事,我与凝王也要入宫把这事说明,没想到因为太后的病情拖到现在,请皇上过目,此事太后已经同意,还请皇上开恩。” 皇帝一怔,李忠心里打鼓。 凝王妃这又做什么妖,他小心看了眼皇帝,皇帝示意他过去拿叠成四方块的薄纸。 等打开一看。 皇帝愣在当场,再一看果然有太后金印。 这是份和离书。 上面的字迹他是再清楚不过,正是他那亲弟弟凝王夜泫的手笔,下面有签字画押,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皇家的王妃王爷和离?这是前所未闻的事。 皇帝只觉得脑门里一顾火气直冲天灵盖而去,眼前一黑他紧捏住桌角,才没被气晕过去。 李忠慌忙扶住他,”皇上小心。“ 他悄撇一眼那纸上的字便立马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在一看没有眼花。 这是……和离书? 慌得他赶紧低头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也没看到。 皇帝厉声怒呵,“你们两人这是做什么?朕不同意,你们是想丢尽皇家的脸吗,你把朕放在那了,你们可是先皇赐婚,不是说和离就能离,先皇早已仙去,没有他同意,这婚事离不了。” 他气得恨恨把和离书摔在地上。 许幽冷静的把和离书捡起来,“这是我跟凝王的婚姻,和离书乃凝王所写,太后也同意,我拿这个给皇上看,是对皇上的尊敬告知之一声, 其实不消我去说,明日全盛京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和离的事,凝王早就等着这一天,他会很直接公开此事, 呵呵,皇上又何必在意什么面子,我与凝王貌合神离多年,凝王更是对初恋无法忘怀,跟我在一起痛苦万分,此事全盛京的人都知道,全盛京的人都等着我们和离,你又何必死捂着不放。 他是您的亲兄弟,你就不心疼心疼他,好让他远离我这个厌烦痛恨的女人?” 许幽的话句句戳进皇帝的心肺上。 他也不喜欢南月怜,也知道弟弟受的耻辱跟委屈。 挣扎了一下,皇帝一屁股坐回龙椅上,冷冷道,“好,朕知道了,很好,现在立马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朕看到你。” 许幽优雅的向皇帝行了一礼,十分诚恳道,“感谢皇上成全,臣女这就滚,立马滚。” 许幽在心里鄙视一下,别现在说不想见我,明日又巴巴的让我回来。 我可不会听你的。 许幽转身就走。 那步子简直快要飞起来。 皇帝气得一把抓起玉玺铆足全身的劲狠狠砸向她的背影,许幽感觉到一丝凉气,还没回头就听到咚得一声巨响在背后响起。 玉玺可是实打实的又重又笨,半途就坠了下来,那里还能砸到人。 许幽微撇一眼立马明了,心中鄙视这个小气阴险的狗皇帝。 李忠全身哆嗦脸发白的去捡回玉玺,默默放在桌上带着哭腔道,“皇上,这是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你……呜呜,你不要生气,生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你个狗奴才是在看朕笑话?” 李忠压着抽泣,“奴婢不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即是已经和离了就随他们去,皇上气坏了身体不划算,奴婢是心疼皇上啊。” 可怜的李忠啪得跪在地上欲哭无泪,造孽啊,为什么他要承受凝王妃造成的无妄之灾,呜呜,不但不能离开还得规劝皇帝保重身体。 呸,现在不是凝王妃,是姓南的小丫头。 这可恨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呜呜。 外面,许幽步伐轻快的下台阶,寻思一会带什么礼物给母亲,一进没察觉,差点踩到个软呼呼的东西。 低头一看,却是坐在地上的公子墨玉,他面无表情抬头看她,一瞬间,他乌黑的眸子里并射出异样的光彩。 眼前的他一下子变得夺目起来。 她惊讶了一下,这孩子有种奇怪的魔力,当他不想被人看到时你便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当他想让你看到时,便如光芒四射的夜明珠耀眼无比,想不注意都不行。 第24章 滚出了宫 墨玉的眸子在看到圣天殿紧闭的大门时失去了神彩。 刚才丢了墨玉书册的太监见状,冲上来狠踹了墨玉一脚,“你这小杂种,叫你不要呆在这没听到啊,档到王妃的脚了,你要在不走我叫侍卫拖你走了,皇上不想见你,你就是在这呆到死都不会见,都多少次还跑到这来碍眼,这是李公公心肠好,叫我们不要赶你,要不然……,早就打得你半死不话的,滚。” 墨玉被踢得一个踉跄扑在台阶上。 许幽皱眉刚要训斥太监。 而那太监却点头哈腰的讨好道,“凝王妃,可有伤到你的脚,这小兔崽子可恨得很,我这就叫人拖他走。” 这些个听差的太监们,刚得知许幽是治好太后的凝王妃,连皇上都单独召见,大太监李忠更是小心翼翼对她恭维,立马狗腿子似的跪舔起来。 许幽一挑眉侃笑道,“等等,小公公,你骂公子是小杂种小兔崽子,岂不是在骂皇上是老杂种,老兔崽子,你可里面的皇上正在气头上,我要是转身进去跟皇上唠唠嗑呐,把这当笑话说给皇上听解解火气,你猜后面皇上会怎么着?” 这太监的脸一下没了血色,软跪在地上直磕头。 “王妃……你、你大人有大量,是奴婢错了,奴婢该死,你千万不要说,不要说,奴婢该死。” “不要跟我道歉,你该跟墨玉公子道歉,他是天子之后再怎么落魄也容不得你羞辱,立马道歉。” “是,是奴婢该死,求公子原谅,是奴婢该死。” 墨玉清亮的眸子转向许幽,闪了闪,略带稚气的突然冷冷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有空管闲事,想想你惹了皇上生气该怎么解决。” 许幽被噎得眼前一黑。 只见他拿了书本爬起身就迅速消失而去。 泥马,许幽仿佛被喂了一只死苍蝇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瞪了眼跪着的小公公转身也出宫去了。 她愤愤不平,臭小子,以后看你被打死老娘我都不会管。 小戒在识海里哎呦呦的笑成狗,“原来你也会被呛得满头包,哈哈哈哈,这小子,人中龙凤啊,哈哈,看你以后还敢管闲事不,李忠公公都说不要管他了你还心软。” 许幽一脸黑线,“闭嘴。” “哈哈哈……” 要不是想到成儿也被下人欺负,感同身受,才不会管他闲事呢。 后面一处小小的暗影里,墨玉从墙角走出来看着许幽拂袖离去的背影。 那边跪着的小公公抹着冷汗,被两个同伴扶着爬起来。 “哎呦,我的妈呀,吓得我了……你们说这凝王妃管这臭小子做什么,既没讨到好还被骂,有啥意思,哎呦,兄弟几个,我这一吓就肚子痛,我要上茅房,你们几个……看到李忠公公问我,就说我去茅房了很快就来。” 同伴笑道,“快去,没听说皇上正生气呢,说不定一会就叫我们进去伺候,别一会拉裤裆里了。” 黑影里,墨玉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李忠虚晃着步子撅着屁股从圣天殿里退出来,一出门,便拿袖子当扇子直给自己散汗。 我的妈呀,今天的皇上格外的生气啊。 凝王妃走后虽没有骂人,但皇上的表情简直能吃人,恐怖的高压让他感觉脖子一直凉飕飕,就怕皇上一抬手,他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实在待不下去,只得悄悄退出来。 一瞥眼,发现站着的人不对劲,怎么一个个紧张得很? 扫视一眼发现少了人个,立马火气也上来了,“……小邓子去哪了,那小子是不是又偷摸着赌博去了,好呀,当值的时候还敢偷奸耍滑,看老子不打死他。” “李公公,不是的,小邓子去茅房了……只是好半天没有回来。” “没回来?没回来就是偷懒去了,臭小子。” 李忠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去提人,却突见一个陌生的太监慌忙得跑来,声音吓都变了形,“不好了,总管公公,在茅房的粪坑里发现小邓子公公的尸体,呕,也不知是怎么掉进去的,满嘴的屎尿。” 李忠一怔,张了张嘴,”有谁看到他掉进茅坑里的?“ 陌生太监直摇头,”没有人看到,估摸着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送去老地方埋了。“ 后宫死个没地位的小太监,比死一只蚂蚁还要平淡。 很快这事就过去了。 不一会,皇帝摆驾去看望太后,看太后果然丝毫没病气,皇帝对许幽气恼就少了几分。 两母子为她跟凝王和离的事说了半宿话,事以至此,在说别的也于事无补。 她手上有免死金牌,又有免责手谕,母子两想治她个罪都没办法,何况皇帝身上还有个吸血虫的隐患,虽然太医没看出皇帝有这些问题,可不得不相信许幽的话,谁叫她的本事众人都是见过得,只能忍着许幽的嚣张。 最后撒气似的下了一道‘休妻圣旨’,先一步传到凝王府,把许幽给休了。 反正不能让南月怜拿着和离书到处晃,她必须是被皇家休弃,还要罗列她诸多恶习。 总之坏事要全推到外人身上,不能让凝王丢脸,让皇家丢人。 皇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慈安宫,言辞诚恳,声泪俱下又搬出‘女子训诫’要继续伺候太后婆婆的身体。 皇帝、太后被皇后的贤惠感动,准了。 不过,这次照顾太后不在是皇后一个人的事,皇后拉上了贵妃、皇妃、丽妃、业妃,葛妃,几个皇上宠爱的妃子,外加宫外一直闲着没事的王妃们轮流一起伺候太后。 所有饮食都由这几人亲自动手。 皇后因处理内宫琐事太繁忙只从旁协助。 第25章 前后夹击 许幽刚到凝王府还没敲门,便看到宣旨的太监快马赶到。 一个个气喘吁吁翻下马来就尖着嗓门向凝王府内叫喊,厚重的大门被打打开,许幽如同幽灵刷的先一步走了进去。 把守门的老孙头吓了一跳。 ”你……“ 见是她,老孙头的脸唰得变的极其难看。 传旨的太监看到许幽到没说什么,随后也进去对孙老头说道,“宫里传旨,速去禀王爷来接旨,凝王妃你就在此等候,一同接旨。” 孙老头连忙点头哈腰指挥旁边下人去禀告凝王,又叫人带他们去客厅拿好茶好点心的犒劳。 许幽没管他们,直接向二门走去。 老孙头抢前一步拦住许幽,阴恻恻道,“姓南的,你已经不是王府里的主子,还敢进二门,我看你是找打。” 话音一落。 七八个拿着棍棒刀剑的护院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直攻向许幽。 许幽脸色一冷反手就抓住两把砍到面前的刀,一个运气,以缠字诀把刀甩出去打在两个剑棍的护院身上,没想到其中一个护院武功颇高,别的人都可轻松对付,那人却一招一式一缠一斗极为刁钻。 小戒突然道,“许幽,速战速决,你还有八分钟就要到了。” 许幽一凛,立马认真对待。 她一脚踢飞左边拿剑的人,又转起身一个扫飞脚扫倒三个拿棍棒的,两拳头把送人头的尖脸护院打得双眼乌青口吐白沫。 就这么一分钟,七个人倒地不起痛苦呻吟。 只有他了。 许幽认得这个人,不但认识还有曾狠狠打过他。 这人叫无岚是个喜欢喝酒撩妹子的无赖,以前在内院曾撩过妹子,被妹子哭着告发,她便狠狠打了他二十大板子。 她从不知道他还会武功? 无岚的剑法非常好,他从来不像别的人莽撞的冲上来,每一次的攻击,他的神色就像闲庭信步般恬静。 再次缠斗了一分钟。 许幽怎么也拿不下他,有点惊骇。 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怎么甘心做个小小护院? 无岚冷淡的眼睛里同样很惊讶。 今天一直听说王妃把后院的丫鬟嬷嬷下人都打了个遍,个个是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最狠得是孙婆子,脸都被扇烂了,两个眼珠凸出来吓得死人。 他还不相信。 王妃因为不受凝王喜欢,一直被虐待身体虚弱。 这几天更是被王爷关在黑屋里,米水不给,就算是个武功高强的壮年男人都抗不住,不要说她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怎么能打倒这么大多人? 孙婆子是老孙头的妹妹,老孙头请他们一伙护院吃了酒哀求他们要打王妃一顿出气。 吃人手软拿人手短。 他也想试试这王妃藏着多少秘密就答应了,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身手,跟以前三脚猫的功夫完全是两个人。 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兄弟,他手里的剑身散发点点腥红,剑气澎湃发出,许幽焦急的看了月亮一点点上移。 身体一扭,一个鲤鱼打挺躲开剑气。 八分钟很快就过去大半。 两人一下子又打了四五十招。 许幽有点焦急,在识海里呼叫小戒,“小戒,不行,我拿不下他,时间不够,有什么办法没有” 无岚越打越是冷静,却十分吃惊王妃每次都接下他的招式,所有杀招也全部化解,他有武器,她没有,光凭着两只手就能做到。 无岚精神突然一震,兴奋无比,拿出对敌的十分力道,剑剑刺向许幽脆弱的地方。 这气势把许幽给吓到。 不是怕他,是小戒给她上的状态时间到了,没有状态加成,她那武功打条狗还勉勉强强,那对付得了用剑高手。 而对方却内力暴涨,超过刚才的武力值。 状态加成只有十二个小时,冷却时间同样十二个小时。 没有状态加成,她一定会出事。 许幽冷静应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内衣整个汗湿了。 老孙头在旁恶狠狠道,“无岚,你只要弄残她,我给你娶房漂亮媳妇,在给你一千两银子让你好生过日子,给我打,狠狠的打。” 小戒冷哼一声,“还有一分钟,足够了,你迅速去那边花坛水池边,看到那边青苔没有……不要怕,我什么时候让你陷入过绝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一分毫。” 许幽秒懂,一手抓住他刺过来的剑,只听叮咚一声剑锋似乎撞到金石上的声音传开,震得无岚虎口剧痛。 她抬头浅浅一笑,艳丽无双的美色,犹如春风拂面勾人心魄,她如仙女散花一个飞身轻落到水池边。 无岚被她笑得一愣仿佛心脏麻痹下,不自觉的跟了上去,完全没注意脚下的陷阱,一脚踩在湿滑的青苔上,下一秒他直接滑进了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无岚惊慌得赶紧抓旁边的石头,可石头滑如油怎么也抓不住,“你……好狡猾,你故意引我到这来。” “噗嗤……” 许幽忍不住得大笑,一双美眸笑着泪水汪汪,“哈哈,当然是故意引你过来,你武功高,不这样我怎么能压住你,以前我没发现你的厉害,可惜了,哈哈,我现在不是王妃,要不然定让你为我所用,抱歉,以前打过你板子,不过那是你自己找的,怪不上我。” 无岚轻抿下嘴,伸手抚了一脸一胡须的池水瞪着她,无比郁闷。 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招,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因为人家承认他武功好。 无岚更没想到,这个有眼无珠的草包王妃还会道歉? “道歉就道歉,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那有人自己找板子打,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那小丫头诬陷我。” 许幽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开,无岚却脸色一变手里的剑对许幽飞了过去,许幽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剑便刷的滑过她的脸颊,冰冷的剑气刺得她一哆嗦,耳边传来尖锐的惨叫。 她回头看去,只见老孙头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无岚的剑伤了孙老头后插进对面的一颗大树里。 许幽惊讶,好大的臂力。 “好个无岚,你吃了我的酒竟不为我出力。” 老孙头伤成这样还非常愤怒,完全没看到许幽那张黑下来的脸。 无岚冷笑,“难不成你的酒是仙酒,吃过一次就得替你卖命,是不是平日她不曾为难你们,你们都忘记她是谁了,她现在不是王妃可她是南家大小姐,你一个小小守门下人,敢对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下手,我看是你们一家是不想活了。” 许幽一愣。 竟然还有人记得她是南家女。 她父亲是镇国大将军。 好难得。 回来这一趟,许幽从没想用自己父亲的名子来解决王府的事,能自己动手绝不假手于他人。 还有人记得她的出身太感动了。 老孙头也愣住了,看了眼许幽打了个冷颤。 许幽前世做为凝王府在王妃地位连个妾室都不如,王爷那般羞辱漠视她,还叫下人随便欺负她,而她受了侮辱也不敢声张。 甚至从来没让将军府的人出现在王府。 王府的下人早就忘记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了。 那个脾气暴躁的南将军,视女儿如珍宝,要知道女儿受了欺负一定会大耳瓜子抽人,打王爷肯定不敢打,但打他们这样的下人,蒲扇一样巨大的手掌一手一个。 老孙头立马觉得汗毛倒竖想要逃跑。 无岚飞身一跃从水里跳了起来拦住老孙头,他一身薄薄的护院服紧紧贴肉,水珠一串串从身上流到石板上发出滴滴脆响。 那均称又出奇精壮的身材,没有一丝油腻感。 让人看了喷鼻血。 唯一有碍容颜的是他一脸的大络腮胡,乱得像鸡窝耷拉在脸上的湿发又让人兴趣流失。 记忆中,他的长像其实还不错的。 可惜这么个身材配了这么个脑袋!! 许幽深深挖了他这美好的肉身一眼,低头向老孙头走去。 孙老头在地上爬了半天,伤势过重爬也爬动了,又被无岚给拦住去路,气喘恐惧的吼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你还想不想继续在王府干了,快把她赶走。“ 无岚冷哼,”我是王府的护院又不是你老孙头的护院,王爷都没说话那轮到你。“ 其他被打趴的护院,只要没死的早就躲到角落,身体还能行动的已经偷摸着进去找王爷求救。 她现在不是王妃,背后有南将军撑腰,谁也不能真的伤她。 眼看许幽近身,孙老头吓得脸都绿了,“你,你要做什么,王爷不会放过你,你,你别以为你是南家的大小姐又怎么样,我们王爷……王爷是皇族,你敢对王府下人动手,王爷不会放过你们。” 许幽二话没说没,用尽力气踩在孙老头的伤口,孙老头瞬间惨叫到撕心裂肺。 第26章 贪图女人嫁妆 可惜,许幽的状态加成没有了。 老孙头没有被踩死一直哀嚎个不停,那伤口狂飙的伤口把旁人看得快痛死。 无岚怔了怔,看着冷酷的许幽眉目间竟有一丝欣赏,嘴角不可微觉得扬了起来。 随后还是拦住她轻声道,“南姑娘,请脚下留情,他毕竟是王府的下人,要真死了你也难说话,王爷说不定会更讨厌你!” 许幽冷冷的回道,“他讨厌就讨厌,关我什么事,这狗奴才目无尊卑,我打死他又怎样,赤炎国律法,奴籍对贵族不敬可当街打死,难道就因为他是王府的奴隶,我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就容他害我性命不成,他对我动手,我要他全家的命都算是小小惩践,要不,让王爷出来读读赤炎国律法在说说?” 孙老头脸色更难看,败坏的脸像条死狗,许幽瞥着无岚放开脚,“给你个面子。” 夜泫已经匆匆而来,正好听到这话。 老孙头看到他立马死狗复活,连哭带喊的爬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您要给老奴做主啊,她……姓南的上门打老奴,这护院不但不拦截,还打伤了老奴的胳膊,也打伤了众多护院,请王爷为老奴做主啊。” 许幽懒得看他们演戏。 “成儿呢,你可送他回将军府了。” 夜泫沉下脸对哭喊的孙老头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避开他扑过来的手对许幽道,“事情没有公开,本王暂时无法告知将军府我们的关系,便没送他去,他在内院,走,传旨的公公在里面等着。” 许幽臭着一张脸,她就知道姓夜得没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先上王府看看来对了。 厌恶的抽了下鼻子,许幽三两步越过他去了客厅。 这细微的动作让夜泫一怔,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突然想到这女人曾经只要见到他,便欢欢喜喜笑着迎上来,无论受到多少苛责也总是笑容满面,温柔深情的看着他。 此时,她眼里再没有那些深情蜜意,只有厌恶跟不耐烦。 难堪的跟了上去。 老孙头还想叫喊,被李安给拦截住了,“老孙头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用以前的招数对付她,你找死啊你,我看你是老眼昏花还搞不清楚事态,来人,送他到药房包扎,然后去账房拿了这个月的例钱,王爷给你们一家恩典,你们该那去就那去。” 说着,便指着周围人气愤的人抖着手指。 “看把你们能耐得,还护院呢,连个女子都打不过,都是吃干饭的,喝了一顿酒便跟老孙头胡闹,我看你们也别留在王府了,晦气。” 老孙头一听,心肝爆裂一头仰倒不能动弹。 旁的人慌忙上前拉着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拖着他去药房。 护院们也不搀扶着去了药房。 无岚无奈的扶额,好不容易进王府有个美差,平日过得逍遥自在好酒好肉,这下好了差事没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探索什么秘密嘛!! 亏死了。 那边客厅,听完公公传的旨,许幽第一时间接下圣旨,少一秒都害怕圣旨飞了,还让夜泫赏了他们一袋金子做为感谢费。 她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中午吃剩下的牛奶糖做谢礼,说明吃法后,在把他们恭敬的送出门,那叫一个恭敬礼待笑得合不拢嘴。 传旨的公公给弄懵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拿到休书还能高兴得把眼睛笑没了的。 哪个女人会喜欢被夫家休弃!! 等人一走,许幽翻脸对夜泫丢了个大白眼,嘲弄道,“就你们要脸面,和离也能说成休弃,涨势欺压你们算是独一份的厉害,真好笑,我的嫁妆请帮我收拾好,我明天会让南家过来抬东西,虽然我的嫁妆为了补贴王府花得差不多了,但剩下那怕是一根针也是我将军府的东西,我全要带走。” 夜泫被她嘲弄得脸一红,又听到嫁妆,立马一怔,“等下,你说你的嫁妆都花在王府,难道我王府是没有钱了,为什么要花你的嫁妆?” 别的可以忍,这个不可以忍,他堂堂凝王府需要花女人的嫁妆。 难道凝王府穷到掉底了不成? 许幽忍无可忍,“王爷,你莫不是在装傻,在您的示意下,除去每月月钱,舒心院的蔡嬷嬷每月单独另要一百两茶水钱,别的丫鬟仆妇小厮,每人十两,这个钱不是你王府出,而是她们单独从我手里直接拿走。 没有你的授意,谁也这样做。 也是,凝王府的下人比宫里的娘娘们都尊贵,这点钱也只够她喝点茶水的。 等我回去,我定要好好在外人面前赞扬王爷你爱奴如子,对家里的下人们呵护备至,比娶的王妃还要爱如珍宝, 什么龙肝凤髓只有王府的下人能吃,王妃就只配喝嗖水啃石头。 呵呵,也不知以后的凝王妃可有我这般丰厚的嫁妆,替王爷你喂饱你心爱王府下人的胃口呢?” “你胡说八道。”夜泫火冒三丈,瞪向屋外的李安。“李安,可有此事。” 李安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早就吓得汗流浃背,这事他早知道,唯独没有告诉王爷,不是不想说。 是王爷根本不想听王妃的任何事,谁会自讨没趣故意说。 这么几年都相安无事,王妃也没把这事往外说,他便心安理得还接受过蔡嬷嬷送的鱼肉螃蟹什么的。 不说他,这里那一个人没接受过蔡嬷嬷的礼物。 而王爷又吩咐下人不把王妃当一回事,大家也就更不会去说此事了。 李安赶紧进来跪着,“是小的错,小的以前想说来的,可王爷你不愿意听啊,每次只要说起王妃你便骂小的,小的那敢惹您生气便也没说,王妃……不是,南姑娘,你是自愿给的,你现在把这事扯出来说,就有点不地道了。” “好一个自愿,啧啧……”许幽悠悠道,“你贴身的小厮就是会说话,王爷,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蔡老婆子是你派来监视折腾我的人,她做什么你岂有不知道,算了,那点东西我也不要了,就当我‘自愿’送给你们贪心不足的恶犬,反正吃女人嫁妆的又不止王爷一个,赤炎国历来都有那么几个贪妻子嫁妆的男人,好说。” 许幽的脸上都写满了‘无耻’两个字了。 那嘲笑的表情让夜泫一阵的头晕目眩。 “你闭嘴,三日之后你过来抬嫁妆,当初怎么抬进王府的东西,本王一样不少的还给你。” 夜泫气得紧握拳头。 脸色变得铁青。 第27章 王府好大的威风 夜泫狠瞪着已经快要吓死的李安。 他的确是让蔡嬷嬷去监视羞辱南月怜,可从没打过她嫁妆的主意。 夜泫生气不是因为许幽的话,而是愤怒他凝王府内院腐败成这样! 明知他最讨厌贪污的事,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干? 如今南月怜离开王府,内院的牛鬼蛇神也该清理干净了。 许幽轻笑,转身向内院走去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那感情好,三天之后我派人来取,王爷……如果你实在是勉强就算了,我接成儿去。” 望着她离去,夜泫暴怒的神色冷静下来。 盯着李安一脚踢在他身上,李安被踢得一声惨叫滚了出去,又立马慌忙爬起来跪到夜泫跟前不敢动。 他脑门上的冷汗雨水似的流下来。 夜泫阴冷的神色仿佛要吃了他。 李安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李安,你在本王跟前侍奉多年,知道本王最厌烦得是什么。” 李安颤抖连话都说不清了,“小,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在不敢了,在不敢了,在不不不 敢了……” “收一点\\u003d蔡婆子的好处,就敢与她们同流合污,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贿赂你,叫你要本王的命你也会去做。” 李安额头触地直磕头,磕得血水直流还不敢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在也不敢了,是蔡婆子非要塞给小的,王爷也说不想听王妃的任何事,小得才没敢说,小得知罪了,小得在不敢了,求王爷开恩。” 夜泫冷笑,“去告诉燕洵,后院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能用的全陪发卖,舒心院的所有人都交给君敏姑姑,南姑娘的嫁妆按当年入库的册子一样不少给本王找回来,少一样本王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事后你自己去领罚。” “……是,谢王爷开恩。” 李安磕了四五个头,满脸汗水,泪水,又是血水,爬起来就慌张向外冲了出去。 这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李安收的东西也不多。 却从来没 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谁能想到王妃会和离,会要回嫁妆,又把以前的事捅出来,王妃在王府被折磨是王爷亲自下的令,谁敢不从。 本以为她就是死也会死在王府内,一辈子被王府给拿捏欺负,谁会想她突然翻脸不愿被欺负了。 舒心院里。 夜成望着冷冰冰的饭菜,手里捏着一块栗子糕,眼眶里的泪水转了转又被吸了回去,反复几次后。 他干脆用袖子擦了擦,努力把栗子糕塞进嘴里,可冰冷的食物太难吃,泪水再次在眼里打着转。 “娘亲,母妃,你,你又不要成儿了,呜呜,栗子糕好难,好难吃,呜呜,成儿咬不动。” 许幽刚进门便听到他有哭泣鼻子一酸,立马冲上去抱住儿子的肩膀,把冷掉的糕点甩在桌上,“成儿,谁说娘亲不要成儿了。 夜成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出现,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哇的一声哭了,“母妃,饭很冷,成儿吃不下,吃不下,呜呜。” 她含着泪水揉揉他小小的脑袋,”不要吃,娘亲带你去吃好的,咱们不吃王府的猪食。“ 许幽在心里怒骂,夜泫,你他妈的狗男人,老娘要劈了你,你还敢让人欺负我儿子,我迟早劈你了,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我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个丫鬟急忙走了进来,慌张的高叫,“可别冤枉人,我送的饭菜全是热的,也是好的,是小公子不愿意吃,说非要等娘亲回来一起吃,可不关我的事,我要说谎天打五雷轰,王……南姑娘,你可不要乱打人。” 许幽眼神一厉。 拿起桌上的碗就砸在丫鬟的脸上。 丫鬟杀猪似的尖叫着往外面躲哭喊,“打人了,打人了啊,我说了不关我的事,你还敢打人,不是我送吃了他还饿着呢,你们不识好人心……狗仗人势,欺负好人。” 许幽冷冷道,“小戒,我要撕烂她的嘴。” “恩,小心点别伤了自己,我给你拿把剪刀。” 舒心院里的这些狗东西上上下下跟蔡婆子一条心的折磨她,以前还会顾忌一下成儿的身份,不会做得太过份。 自从夜泫计划着不认成儿的亲子身份,她们嗅到风声便大着胆子连成儿也一起折磨,时不时在成儿面前说他是野种。 许幽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小戒把银晃晃的剪刀递给她,许幽三二步走到丫鬟跟前,把丫鬟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不是,不是我要做的,是蔡嬷嬷吩咐……真不是我。” 许幽拿起剪刀就戳向丫鬟的嘴巴,眼中冒着阵阵寒气。 “等等,请手下留情。” 急促的声音响起,一颗小石子打在许幽的剪刀上,剪刀一偏削掉丫鬟一块脸皮,痛得她在地上直打滚。 许幽冷冷抬头。 ”请南姑娘手下留情。“ 君敏嬷嬷边说边如一阵风快步走来,她身后一群健壮的仆妇捆着好几个披头散发,嘴里塞着破布的人踉跄跟着。 定眼一看,蔡嬷嬷她们一伙,最前面脑袋上包着布条的就是她。 看到许幽,蔡婆子的脸都绿了,呜呜呜跳起来想在做点什么,却被一个壮妇给提着脖子一脚踹在地上。 痛得蔡婆子呜呜呜的叫,还想挣扎又被壮妇踹了七八下才哭着没敢动弹。 平日最有体面的婆子此时像条狗,连咬人也不会了。 她满眼哀求的看着许幽,竟然期待她说点求情的话? 许幽挑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冷笑一声收起剪刀站起身。 君敏嬷嬷跟她的手下们一进来,便把门口的空地给塞满了。 几盏精致的宫灯更是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君敏一身宫服,满头发丝梳得光滑油亮,细碎的宫花插在发间,显出她贵人一等的气质,她恭谨的向许幽行了一礼,温和道,“请南姑娘手下留情,这院里的人,王爷全都交给奴婢来处理,无论她有什么过错都有王府责罚,还清姑娘海涵,姑娘即接了小公子,何不速速回家跟南夫人团聚。” 她许幽露出讥笑,“这话听着怪得很,记得我是王妃时,就从不允许惩罚做坏事的下人,怎么现在……呵呵,如今我是外人了……我可不愿意这种话,凭什么你们王府虐待我儿子我不能责罚她, 好话歹话都是你们说了算,搁这演戏呢,给谁看?要不,敞开大门宣扬宣扬,让外人看看你们王府是有多下作,下人又有多目中无人。” 她一脚踹在痛哭的丫鬟身上,丫鬟哎呦哎呦提高了惨叫。 君敏嬷嬷眉头一皱,示意壮妇们捆丫鬟拖出去,她叹口气,“南姑娘你戾气太重了,奴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以前你便是这样莽撞才不得人心,口舌不紧,才让别人拿了你的错让你至于失败之地,老身欠你一句,以后另嫁他人也请姑娘慎重自己。” 许幽挑眉讥笑得更大声。 “知道我不听,就不用说出来,我为什么会这样嬷嬷怎么不说说,你是眼瞎了,还耳朵聋了,不要把什么都推我身上,我可不喜欢替你们王府背锅。” 她转身抱起夜成就要向外走去。 懒得在跟这些踹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多废口舌。 君敏张了张嘴愧疚的叹口气,忙叫道,“等下,天色已晚,奴婢叫人送姑娘回去。” “不用……我用不起你们王府的下人,我自个会回去。” 君敏没有理她的讽刺,继续诚恳道,“不用人送,总要带着灯笼照明,姑娘还请拿着。” 许幽从袖子里摸出个拇指大小的手电筒,啪的打开,巨大的亮光把宫灯的照明都给比了下去,她笑了笑继续往门口走。 君敏跟一众仆妇都惊讶不已。 那是什么??? 那么小一个东西却有好大的光亮? 第28章 今日撞邪了 外面一片闹哄哄的。 等许幽走到二门口时才看到不少人惊恐的被推到偏院,那里是平常犯错的下人被关押的地方。 当然,许幽穿越回来前被关的小黑屋也在那边。 做为王妃她也有幸体验过下人的惩罚。 许幽明白这是干什么,讽刺的撇撇嘴,她这个讨人厌的女人走了,夜泫自然不会放任府上的乌烟瘴气还存留。 动作真够快。 远处拿着花名册的燕洵瞥见她手里的电筒惊讶的下巴快掉了。 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小厮提着的灯笼。 他立马快步移过去,远远得问道,“王……南姑娘,请问你手上得什么东西。” 许幽不耐烦,一个手电筒值得这般大小惊小怪的,真讨厌,回家的时间又推迟了,立马加快了步子不理他。 燕洵看她走得更快,连忙用轻功纵身飞了过去,一眼看到她手指上挂着的东西似乎是个饰品,即不用蜡烛又不用灯油,却散发着巨大的亮光,还不像灯笼那般碍事,他又惊又喜心思百转千回,如果这东西能用在侍卫队里。 晚上巡逻走夜路都非常好用。 他眼神掩饰不住得颤抖,“南姑娘,你这东西是什么,这么大的光亮,比灯笼还好用。” 许幽不耐烦的晃着手电筒。 “一个手电筒,照明而已有什么好问,好狗不挡路,让开。” 康燕洵愣了一下。 不自觉得让开道。 ”南姑娘……请等等……“ 他还想追去却被许幽回头恨恨瞪了一眼,”我说了好狗不挡路,同样好狗也不追人,我身上的东西跟你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追着我不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当贱狗去你们王爷身边当去,我不需要。“ 康燕洵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这些王爷的属下对王妃从来没有好脸色,如今人家不给他好脸色是正常。 说起来他们跟王妃是没有冲突的,只是因为王爷的原因潜意识对王妃也看不起,从未当她是王妃。 凝王说她是贱人,连他们这些属下们也当她是贱人。 现在他被骂是贱狗,真是风水轮流转。 康燕洵顿时尴尬的想把自己埋起来,不敢在追了,失望的看着她手指上的电筒离开。 大门口,新上任的守门人看到许幽过来,慌不跌的去给她开门。 她头也不回走了出去,成儿小声叫道,“娘亲,这里以后都不是我们家了吗?” “恩,不是了,以后你跟娘亲是一家,我们会有自己的家,放心,你就算没有爹,娘亲也能让你过得更好,过得更充足,娘亲可是非常厉害。” 夜成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什么,歪头倒在许幽的肩膀上,“娘,成儿饿了。” 正说饿了,一股诱人的面香飘了过来,母子两人很默契的抬头看去,只见远远避风的墙根下有个冒着雾气的面摊,夜成咽了咽口 许幽也咽了咽口水,“咳,成儿,看娘给你做个新鲜玩意,比这个面还好吃,走,咱借用老板的锅用用,这可是娘亲特意为成儿学会的美食做法。” 夜成眼前一亮,娇软软道,”成儿要吃娘亲做的美食。“ 回家的时间只能继续推迟了。 面摊老面在听说她们想借锅时非常不高兴,却见许幽一伸手,便是一大篮子蔬菜,外加一条鲜活大草鱼时。 老板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怀疑的看了看她身边。 这母子两刚才没有提菜篮子? “老板,我家孩子饿了,我借锅做一碗面,剩下的食材送给你如何。” 老板拒绝借锅的话哽在喉咙里,他一眼便看到这条极品的草鱼,十来斤的样子,还有一篮子从来没见过的蔬菜,长相喜人。 一碗面花不了多少食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这很划算。 也就懒得管她刚才是不是提了菜篮子,反正东西在眼前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连忙扬起笑容,“行行,反正我也没客人,小姐你快点做面,吃完就赶紧回家去,你一个姑娘带着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许幽把儿子放在旁边,手脚麻利从篮子拿出蔬菜、水果压碎揉出汁水分开备用,篮子底下又拿出小袋精面粉,又拿了一瓶矿泉水。 这么多的东西被装在一个篮子里,把老板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时的偷瞄篮子里的菜还有什么,还剩下多少,有点心疼她糟蹋的好菜,竟只留了汁液使用,那有人这样做面的? 许幽拿了压好的汁液分别倒进面粉成,和成小面团,所有动作一气合成。 不一会就做出了好几种颜色的面团,摊成薄皮,卷筒,切面,下锅,草鱼处理后切成薄片,用热油浇汁,放了佐料,撒上葱花,不一会一碗五彩鲜鱼面便做成了。 香气飘到十米开外了。 面摊老板完全惊呆了,他做了一辈子面,从来没见过这种做法。 夜成也惊讶的看看母亲,被面条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噜噜的尖叫。 许幽咧嘴一笑,把面赶紧端在桌上,“快来吃,成儿饿坏了。” 夜成的口水都流了一地,立马埋头嗦面,见许幽不吃,又把碗推了过去让她一起吃,许幽自然是不吃。 小戒给她弄了一堆吃的,在宫里时就很饱了,那还吃得下。 许幽很得意,在许家时,她遇到很严重的问题就会一边思考一边干活学习技能,厨艺不过是其中一个。 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连小戒这个异类都惊叹不止,它时常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难到许幽的? 却不明白为什么前世的她那么悲催。 如果不是因为她看上这么个男人,或许她的成就跟本不是做王妃。 刚才还空空如也有面摊瞬间来了四五个客人,盯着夜成的碗,咽着口水一个个扯着嗓门喊,“这是什么面,老板,给我来一碗。” “老板,我也要,我也要。” 老板,“给我来两碗,要跟小孩一模一样的。” 老板吓得赶紧解释这面不是摊子上的,客人们都非常失望看了看咽着口水走了。 就这样来来去去了四五次客人,老板自己的面一碗都没卖出去。 老板欲哭无泪,想求许幽做些面卖,那怕给工钱都行,回头一看她母子吃完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锅里还剩下一些汤汁。 又有客人上门,老板咬牙把这些汤汁淋进面条里,没想到淋了汤汁的面被客人们赞不绝口。 对面的柳树下,一条黑色影子双手抱剑走了出来,撇了眼面摊上的菜篮子,脸上露出古怪又惊诧的神色。 小半个时辰后。 凝王府的烟雨阁。 夜泫高坐在上,疑惑的蹙起眉头,“你说她到面摊上做了面给成儿吃?她一个大小姐会做面?而且味道极好?” 站在墙角暗处抱着剑的黑衣人犹豫回答了个‘是’字。 夜泫怔怔的,这南月怜是真的变了。 他突然想到南月怜讽刺的话,“你了解我多少……你什么也不了解……” 或许南月怜以前就会做饭,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处一丝难受失落,他有点烦躁的的挥手,“她即以平安回了南府,以后就不用管她,你下去休息。” 黑衣人犹豫了下,想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却又不知如何说便低头退了下去。 怪得很,那篮子菜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他完全没发现,一眨眼就出来了。 王妃出王府时可什么都没拿,就拿了个古怪的电筒,是叫这个名子? 黑衣人觉得自己今天脑子有点懵,要么就是撞到鬼了。 第29章 才回家就要被赶? 刚才燕洵过来禀告,说南月怜有一盏很小的灯,轻巧精致,如指头般大小,不见蜡烛跟灯油,却亮如白昼。 比所有照明的东西都要好用方便,希望他能去询问看看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这种灯可以给京军们配置,以后也不用黑灯瞎火的巡逻,总之好处多多。 夜泫皱眉,南月怜怎么会有这样找东西? 君敏也过来提醒了一下。 他本不在意,还以为不过是像夜明珠一样的珍宝,被君敏一描述到不像是珠子。 也叫他去问问南月怜,希望可以得到一两个在王府里用。 开什么玩笑。 叫他去问,不如叫他上天更容易。 李安小心翼翼的进来,看主子面色不爽连忙跪在地上,“禀王爷,舒心院原来的人都清理了,要不要另派下人进去?” 夜泫不耐道,“连主人都没有了,还要人进去做什么,把院子锁了,去告诉君敏,院里的那些不知好歹的贱婢,该打就打,该卖就卖,该交给京府衙门就交过去,不用给本王回话,明日下朝,本王不想见到她们。” 李安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是,小的这就去。” 刚转身,似乎想到什么连忙又回身警告,“那莲姑娘如何安置。” 夜泫凝起眉头冷冷的,”不用安置,送去慎庄严加看管,如果她敢闹按规矩处理了。” 李安打了个寒颤,慎庄啊。 那可是关押着各种疯癫之人的地方,进去了一辈子就得烂在那,按规矩处理就是直接割脖子,要是一辈子困在那种地方,还不如直接割脖子算了。 他立马带人去了关押孟思莲的黑屋。 孟思莲被拖出来时尖锐的惨叫,“我要见王爷,我要见李嬷嬷,是王爷让我欺辱姓南的女人,凭什么要抓我去慎庄,王爷承诺要让我我做王妃的,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王爷,王爷才不舍得我去那地方,是你这狗奴才,是你想害我。” 李安没好气的推开她,“闭上你的臭嘴,王爷承诺什么了?你个不要脸的疯子。” 他鄙夷道,“王爷不过是让你在后院搅和搅和,可没说让你至王妃于死地,你竟敢背着王爷谋害王妃,也不看看你那三两骨头比得上人家一根手指头吗,还妄想做成王妃,我看你是疯得厉害了,一个下贱的歌姬……来啊,把他嘴塞住,带走。” 孟思莲发疯的挣扎,“不,李嬷嬷……不要,我是王爷妾室,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安不耐烦了,吼着压制孟思莲的小厮,“你们这些臭小子,是没吃饭吗,连个女人也压不住,姓孟的,你也别想李嬷嬷了,她自身难保吊在牢房里受刑呢,什么妾不妾,你就是买来的玩物还不如我们狗奴才呢,快点,别磨蹭了。” 被骂的小厮一脚踢在孟思莲的膝盖上。 只能咔嚓一声,骨头碎裂。 一声绝望的惨叫,孟思莲嘴里塞上破布,直接拖上马车,车子迅速从小小的后门巷子驾驶了出去,随后这里恢复了安静。 李安舒畅的摸了摸下巴上冒出了胡渣,不屑的撇嘴,怎么会有人相信下贱的歌姬能当王妃这样的鬼话。 连前王妃那样的身份都被王爷嫌弃,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 一个歌姬除了当工具,还能做什么,也太会白日做梦了,何况王爷可从未承诺任何事,到底是谁灌输她能当王妃的话? 许幽回到南府门口。 明明是回家,却有种近乡胆怯的感觉,手放在大门上好几次都不敢拍下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吱丫一声被打开了,吓得许幽心里猛得一跳,差点把睡着的成儿给丢了出去。 一抬头,母亲跟一众嫂子们正站在对面,像是早知道她回来。 想想也明白,宫里传旨不可能只传给凝王府,当然也会传给南府的娘家人知晓。 “母亲,大嫂、二嫂、三嫂……” 许幽已经四十年没见她们,在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南夫人被两个嫂子扶着,脸上还有一丝病气,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已经知道你的事,先进屋。” 南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她回家。 许幽的眼睛更酸了。 虽然在这边世界,上个月才见过母亲家人,可在许幽的世界却是四十多年没见了,母亲的发间已经有了斑斑白色,眼角有了许多皱纹。 她从来没好好看过母亲的模样,总以为她还像小时候那样美丽,原来母亲已经老了。 南夫人以为她是被休的事难过,眼眶也是一酸伸手抱住女儿的肩膀拍了拍。 大嫂余云轻轻抱走成儿,许幽在也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大哭。 南夫人也没忍住,老泪纵横哽咽道,“我早说,你们不成不成的,你非不听,别哭了,回来就回来咱们家不怕,进屋去。” 许幽泣不成声,完全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抽泣道,“母亲,我不是为被休哭泣,我是见到母亲觉得像是有一辈子没见似的,母亲,我,我好想你,好想你啊,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家里,我让你们丢脸了,对不起。” 眼看着大家又要哭,大嫂慌忙制止,“小妹,你快别说了,你一说我们又要哭了,母亲眼睛本来就不好哭成这样,明天还怎么见人,快别说了,夜深了,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快进屋,总不能叫人看到笑话。” 二嫂子也点点头,“是啊,快别哭了。” 三嫂子到是笑起来,“小妹回家先休整几天,好好打扮,说不定过几天又新姑爷上让求亲,小妹你可不能把脸哭坏了。” 她一出口,南夫人立马擦着眼睛皱眉训斥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妹子才回来,什么新姑爷旧姑爷,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月怜。” 别的人也都微微皱眉。 三嫂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小妹能打起精神,被休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我们家养得起小妹,可外人怎么看,不管如何母亲总不希望小妹到老了孤苦无倚,她总要找个男人倚靠。” “你……” 大嫂立马扯了下三嫂,“行了,这事以后在说,母亲,小妹一定累了,让她休息去。” 二嫂立马附和,“是啊,让小妹休息,看成儿都睡迷糊了,客房早准备好,我已经让人烧了热水送到房里,干净的衣服鞋袜也都送过去了,小妹泡个澡去去晦气,好好睡一觉,明日在说。” 本来伤心的许幽听着三嫂的话,心渐渐冷下来。 母亲的眉头染上忧愁,似乎被三嫂的话给说到心坎里,但她还是拍拍许幽的手,“去,好好睡,明天我们娘两在说话。” 这般温馨的相见,被这几句话破坏殆尽。 同样让许幽发现,嫁出去的女儿回得不是自己家,是别人的家,家里只给准备了客房,她只能住客房。 别的人都走了,三嫂拖拖拉拉在后面,看没了人便对许幽笑道,“小妹,别怪三嫂说话难听,你这样的身份被休,以后,是不可能找到好人家了,有地位不敢要你,没地位更不敢娶你,我是担心你孤独终老,母亲能陪你多久,你以后可怎么办,如果有人上门提亲不管是谁,小妹到时就答应着,等嫁过去,家里帮衬着你过日子舒服着呢,你休息,把我的话好好想想,我也是为你好。” 这才进屋就开始赶人? 第30章 家里出事了 洗澡的时候,许幽回家见亲人的激动情绪早没有了。 她是南家唯一的女儿不假,可她同样有三个哥哥,又有三个嫂子,大嫂有四儿一女,二嫂一儿一女,三嫂跟自己同时成婚,也有两个女儿了。 每个哥哥都是一大家子人。 似乎她回来并不受欢迎。 被休回家的女儿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非常难看的事,能欢迎她才有鬼。 昨天还是让家族感到荣耀的王妃身份,今天就是个下堂弃妇,嫂子们没阴阳怪就算不错的了。 许幽嘲弄的从浴桶起身,拿起宽大浴巾包在身上,“小戒,我从来没想在家里住,她们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好笑吗。” 她跟几个嫂子,也就大嫂亲热些。 二嫂是后来嫁进来的,跟她很是淡然,说不上关系好不好总之是淡淡的。 三嫂跟她年纪差不多,她嫁给三哥一个月,自己就嫁给了夜泫,两人也没有多少相处的日子,不太熟。 以前不觉得她说话难听,现在算是知道了。 家里的凳子屁股还没坐热,就张罗她在嫁? 南家目前还不是三嫂做主? 好半天,小戒似乎刚回神的撇撇嘴,“别生气,咱们走就是了。” 接着,它忍不住兴奋道,“你画的设计图我做好模型了,本来想拿给你看,我刚刚学会了一个很好用的法术,我把新学的符咒灵力注入了房子模型中,你猜怎么着,那模型突然变大了一倍,我想,等我能熟练运用这个咒灵是不是房子都不需要建造,你随时携带一个模型,想在那里居住就在那居住。” 许幽一愣,“还能这样干,你怎么学会的?不会又是那种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修炼之术?” “嗯,突然就冒出来了,所以我试了试没想到真的可以。” 小戒兴奋得不行,“不跟你说了,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暂且忍忍她们,等我准备好一切,咱们就搬走,我还特意学了一些现代化的建筑房屋设施,跟你画的建筑合并,成品出来你就会像住在许家祖屋一样舒适,我去了。” 许幽愣了一下,像许家祖屋一样? 许家那个祖屋的占地面积有比两个赤炎国的皇宫还要大,还有一个巨大的野生动物森林公园当后花园玩耍,进门出门都是要用车子,客厅可以做游乐园玩耍,随便一个房间就能住五六口人,是她在许家从小长大的地方。 小戒把她的房子搞这么大吗…… 没有必要。 她现在只有成儿,搞个三室一厅的小屋再加个玩耍的大院,再搞一个可以做研究的大楼就很舒服了。 许家那么大是因为人口众多啊。 想了一下,许幽又觉得没什么,大就大。 如果把房子弄成一个超豪华的商业街……做生意也行的。 等等,不要幻想了,等小戒弄好了再说。 如果它真的成功了,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就住什么样的,也不错。 高兴过后又在疑惑小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戒的本体是一枚戒指不错,可许幽总感觉不简单。 戒指也算有实体,可小戒却没有,它只存在于她在识海里,从未出现过戒指的真身,连所谓的戒指真身也是它说给她听。 从出生到现在,她们在一起四十多年,很少有分开过。 唯一分开过一次,是她被许家老二囚禁那一个月,为了逼她交出许家大权,她被丢进了洞穴深渊里。 而小戒不知所踪,等它出现时,许家老二跟他一众亲信被大火烧死在自家宅院里。 那时她就怀疑是小戒干的。 可小戒却总是装死,要么笑而不答反正不承认。 它似乎又像一个聪明的学霸,总是灵光一闪就能学到新的法术帮她度过难关,那是她连触摸都触摸不到的神秘世界。 小戒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思考几十年也没想明白。 不在继续纠结,反正小戒说过它永远不会离开她就够了,许幽换上舒服的睡衣上床睡觉去了。 天色刚大亮,许幽就醒了。 她多年都没这么早睡早起过了,有点不适应,窗外,各种鸟鸣叽叽喳喳传了进来。 她踢开被子跳下床,精神抖索的推开窗户。 下一秒她便失望了,外面不是记忆里熟悉的闺房院落。 这是客房。 她是客人。 房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笑吟吟道,“大姑娘,我看以你推窗户就知道你醒了,奴婢送了热水给你梳洗。” 许幽蹙眉,“成儿去那了?” 那丫鬟一愣,才明白她是问夜成,继续笑道,“夫人刚派人来接公子到外面吃早饭去了。” 她把热水端进来放在桌上,“大姑娘,厨房刚遣人来问,早饭是端进屋来吃,还是在外面花厅跟夫人奶奶们一起吃,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许幽撇了眼外面,除了这丫鬟进来便没有别的人。 她漫不经心道,“我去花厅吃,也没特别想吃的,外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对了,之前伺候我的雪姨怎么没看到,还有她女儿小慧,珠珠都没看到。” “大姑娘还不知道呢,大奶奶说咱们家用不了太多下人,小慧跟珠珠也都到出嫁的年纪,半个月前就放了她们母女三人的身契回老家去了” 许幽惊诧的挑下眉头。 她们南家什么时候下人太多了。 这边世界才一个多月没见,家里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吗。 按例来说,她们家每个主子都是配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两个妈妈,四个外面打杂干重活的粗使仆妇,怎么就下人太多? 以前在家里,伺候她一个闺阁小姐就有三十几个人呢。 好歹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母亲也是平国公府唯一的大小姐,这点规格简直快委屈死她了,要不是父亲节俭,她那里才这么点人。 后来出嫁,她把整个院的人都带去凝王府,还被别家的王妃诰命们嘲笑穷酸可怜,上不了席面,一些王妃还多次当面嘲讽她南家是个空架子。 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洗漱后,许幽去了花厅。 一路走去,早上的空气透着湿润的气息,昨晚上还没感觉到,大白天才发现院子里变化不小,下人确实少了很多,院里的花草也显出萧条之色。 到了花厅。 母亲跟成儿已经坐在桌前,成儿口齿伶俐的哄得外婆眉开眼笑。 嫂子们围在桌前,也抱着各自最小的孩子喂饭喝粥,大点的孩们各自端着碗吃,伺候用饭的人也就四五个仆妇在旁协助。 一看到她,嫂子们抱着孩子起身招呼她入座,成儿从南夫人怀里跳下来,跑过去抱住许幽的大腿,撒娇让她抱抱。 许幽笑着向母亲行了礼,又跟各家嫂子打了招呼,这才抱起成儿入坐,成儿便得意的扬起头撇过周围同龄的表兄弟妹。 不一会,丫鬟们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另端来早餐面点,伴粥吃的咸鱼腊肉,鸡笋鸭舌放在许幽面前。 “吃,孩子们早就饿了所以让他们先开动,你睡得可安好,缺什么跟你大嫂说让她去办。” 南夫人笑呵呵,眼皮还有一点微微红肿。 眼底下却是一片的青色,昨晚上定是没有睡好过。 眼睛在笑,可看着许幽眼底全是担忧跟难过。 母亲还是很关心她的,许幽的心里一暖又心疼,柔声道,“母亲,在家里睡那有睡不安好的,以后我起晚了就在房里吃不用等我,我暂时还没有需要的,大嫂,三天之后请安排人手随我去王府抬嫁妆,王爷承诺给我,当年陪家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会退回来,腾个空间放嫁妆。” 三嫂惊讶的笑,“王府就是王府,果真大方有气度,连嫁妆也让你全抬回来了,不像有些人家,自个家里穷酸得可以,打起媳妇的陪嫁主意,不说让儿媳妇荣华富贵,却硬生生耍着手段把儿媳妇的压箱钱据为己有,到时叫上我,我去看看王府里是什么样。” 二嫂惊诧的盯了她一眼,尴尬的看了眼许幽。 母亲没好气的瞪她,“一大早上你说这话,是讽刺我这个婆婆扣了你的陪嫁钱吗。” 三嫂忙喊冤枉,“母亲,我只是打个比喻,我什么时候说你扣我的陪嫁钱了,好啦,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 大嫂赶紧打圆场,“好好,我到时就安排人手,快,你先吃饭,都凉了。” 许幽愣愣看着嫂子跟母亲,母亲眉头紧皱,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 第31章 造孽啊 早饭过后。 成儿跟几个表哥一块到后面花园玩去了。 没有孩子们吵闹。 许幽考虑再三拿出了夜泫写得和离书,给母亲还有嫂子们过目。 又把进宫给太后治病的事说明,又说了皇帝下旨休妻的原因,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到底被休还是和离,在家里一定要说清楚。 她要避免以后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三嫂惊愕的捂着嘴,“这么说……你是,你是自个要求被休,那有人自愿被休,不是……是和离,哎,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在平常人家还有些区别,以后在嫁也好说话,可在王府……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这都没有区别,皇上还昭告了天下,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因为容不得王爷有别的女人才被休,被休还是和离……有何意义。” 没有人接话,都惊讶的盯着许幽。 一瞬间是极度的安静,连母亲南夫人也不敢相信的厉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拼命的要嫁给他,现在又要和离,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拼命的要离开王府,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有没有为成儿着想,你也是做母亲的,愿意让孩子没了父亲吗。” 二嫂没动声色,思索着什么。 大嫂怔怔的苦笑,她家大女儿初雪已经十三岁议亲的年纪,这几天她一直在接触几家贵妇大娘子,小姑子这时候被休回家她女儿怎么办? 本以为被休是无可奈何,当年她算计凝王的事闹得太过,被休是迟早的事,她也不意外,昨天看到圣旨看到小姑子回家她也没说什么。 可夜里她愁得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法子该怎么补救。 没想到……却是这样。 如今皇家的面子是保住了,可她们南家的面子被当成狗屎了。 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上门跟女儿提亲。 小姑子完全不为娘家女孩考虑,总是这般自顾自任性,以前丢尽脸面要嫁给凝王的是她,现在又被丢尽脸面自愿被休的也是她。 二房,三房的孩子还小,暂时可以不说,等过几年这事平下去说不定还能靠公公的地位,说个好亲事。 唯独她的女儿岁数撞到这个节骨眼,叫人恼火得很。 她身为大嫂,十分恼火也不能说出来。 婆母疼爱女儿疼到骨头里,谁敢说她,她暗中咬咬牙捂着胸口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许幽低头,“母亲,我知道我任性,可我必须离开凝王府,也是为了成儿,请原谅我的任性,我……对不起大家。” 南夫人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许幽的脸上。 许幽的睫毛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嫂子们想着许幽自愿被休做得太离谱了,太过分了,也没人劝南夫人,二嫂面无表情首先起身告辞。 三嫂也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两个女儿,脸色一沉也起身走了。 大嫂叹口气也起身告辞。 等所有人走了,南夫人小声抽泣拉过女儿抚摸她被打的脸,“你说你,叫为娘怎么办,你这样任性为娘就是死也死不安心啊,疼吗,娘下手重了,你别怪为娘,你嫂子都在这,娘实在没脸,没脸啊。” “娘,我没有怪你,你打得好,都是我的错,可就算是我的错我也要离开他,我……” 许幽叫人把周围的门窗全都关了,让母亲身边心腹守着各出入口不许外人进来。 她这样做把南夫人心里弄得惶恐不安。 “你这是,要跟我说什么,这般谨慎?” 等一切就绪。 许幽皱眉筹措了一下说词,慢慢道,“母亲,我知道嫂子们很生气,可和离我是一点不后悔,但凡过得下去女儿也不会自愿和离,王爷有没有女人我不在意,可唯独他谋害我的儿子的命我绝不能原谅他!” 南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说做什么,谋害成儿?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呢?” 许幽把凝王设计她偷人,把成儿的身份弄成野种的计划说出来,甚至为了坐实这件事,还让下人在府内当面骂成儿是野种,用口舌的能力,要把这事散播出去。 南夫人听得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许幽慌张的直掐她的人中,“母亲,母亲,你别急,我们不都好好的没事了吗,我跟他和离,首要条件就是不许败坏成儿的名声,这事他答应了,夜泫本来目的就是赶我走,只要我走他什么都会答应。” 南夫人恍惚醒来哭道,“造孽,造孽啊,他怎么能这样,夜成可是他亲生孩子,在怎么厌恶孩子的母亲也不能这样害孩子啊,太没良心了。” 许幽拍拍母亲的后背,心疼得给她顺气。 “母亲,我不在意,只要成儿没受到伤害我什么都不在意。” 南夫人痛哭得无法控制,抚摸许幽的脸,“你是我快四十岁才生的女儿,珍珠似的宠着,要什么给什么,嫁人了怎么就成这样,你可有证据。” 许幽苦笑,“这还需要证据吗,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的计划是想除掉我,泼脏水不过是另一个计划,母亲,我知道和离对咱家的孩子有影响,可我不能让他把脏水泼到我母子身上,要如他所愿,那将军府就更丢人了。” 南夫人又惊恐得眼前一黑,“他还想除掉你?作孽啊,你做得对,那家人实在太无情无意了,我南家儿郎为他们打江山守国门,他们却这样对我女儿,太没人性了。” 此时,其他房里。 大嫂余云愁眉苦脸。 一连叹了三四口气。 贴身丫鬟秀儿担心道,“大奶奶,你是在担心大姑娘吗?” 余云白了她一眼,“我担心她做什么,她有本事闹出被休的事,以后咱家指不定要怎么被她牵连死,初雪,初廉已经到议亲的年纪,特别是初雪可怎么办,我还指望她高嫁,现在还嫁个屁啊。” 秀儿意外的看了眼女主人。 二嫂郭香香是南夫人的娘家侄女,她此时眉头紧锁。 刚想拿出纸笔打算写信给丈夫。 丫鬟砚台敲门进来,“二奶奶,那边的三奶奶过来了。” 她忙把纸笔推回原位,不高兴的蹙起眉头,“让她进来,看来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与此同时。 许幽安抚好母亲便想到几位嫂子的脸色,想了想先去大嫂屋里做个解释。 大嫂跟自己最是亲密,应该会理解她。 还没走到大嫂院子,就看到她急匆匆向二嫂那边走去。 许幽一怔跟了过去。 二房的锦绣斋里。 三嫂尤清竹长叹短嘘,“二嫂,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说了半天你到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我们府上空壳一个,好不容易大姑娘嫁进凝王府攀上皇家,她被休回来算什么事嘛,还是自愿请休,咱们家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为吃醋嫉妒被休,说出去多丢人啊。” “大点的家族那个爷们没有四五个姬妾,这样下去,好一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咱家的姑娘们,都以为咱们家姑娘跟她一样是母夜叉呢。” 郭香香依然面无表情。 尤竹清气得直跺脚,“你说你说,贤惠的正房夫人那个不是主动给丈夫张罗暖床待女,收妾为夫家开枝散叶,就为这点小事闹和离值得吗?” 她想了想,撇嘴,“也就公公是个异类没妾室,小妹定是受了公公的影响才弄得现在被休的下场。” 她撇了眼郭香,心道,公公没妾室。 可大伯,二伯都有二个妾室,就连自家丈夫也……虽然暂时没有,那是因为他去边关守城没机会纳妾。 郭香香被说得心里发疼,脸色一变瞪着她。 门被推开,大嫂余云进来了皱眉道,“三弟媳妇,你这张嘴拿裹脚布塞住才好,说那些做什么。” “谁家女人喜欢丈夫纳妾的,你即这般喜欢,明个等三弟回来我送十个妾给他可好,叫你三房那边天天热热闹闹,在叫三弟上表朝廷给你挣个贤德牌匾天天放屋里挂着日夜观看,如何啊。” 尤清竹立马跳起来,“我才不要!!!” 郭香差点没笑出来,连忙叫人送来新茶请余云坐下。 第32章 嫂子们的算计 郭香香笑道,“大嫂过来有什么事吗?” 余云白了她一眼,“你们在这里讨论得热火朝天,还问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尤清竹坐在这干嘛,说得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是踹着明白故意装糊涂,我知道你们孩子还小,不急。” 尤竹清被余云戳得心里不舒服,就没搭话。 郭香香微笑,“我孩子也不小了,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我怎么不急,一眨眼孩子们就要看婆家,找媳妇,可急有什么用,事情都这样了,我看呀,你也不用急,公爹的名头顶在那,咱们是镇国大将军府,赤炎国还靠咱家守关,孩子们的亲事说不定皇上会替咱们解决呢,你想想” 余云没有因为这几句话放松,反而更头疼了。 要是只为亲事她还不会这般担心,她担心得是…… 公爹手握重兵,朝廷既忌惮又要拉拢,当年小姑子本来是准备嫁进太子府为侧妃。 这事别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她,公爹跟婆婆知道。 她知道还是因为偷听公婆的谈话,就差一道圣旨了。 那会先帝重病卧床,指婚的圣旨就暂时搁浅了。 公爹不希望女儿去后宫,更不希望她做什么侧妃,便马不停蹄的替她找好了婆家,希望在圣旨下达前把小姑子嫁出去,千算万算没算到小姑子看上凝王。 小姑子此时被休出王府,是不是预示着南家要失势了,自古以来,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从来没谁有好结果。 如今朝廷安稳,卸磨杀驴的事皇家从来没少干过。 小姑子自愿和离一定会惹皇帝不快,从来没谁家的王妃能和离,这不是给皇帝找好修理南家的借口了吗? 郭香香跟余云都是聪明人。 两人对下眼神便明白对方都在担心同一件事,郭香香从看到许幽回来,她就没担心孩子们的婚事,而是担心将军府的未来。 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还担心什么婚事。 尤清竹瞪她们一眼,“你们这眼神……喂,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们在交流什么,大姑娘这份和离书打了皇家的脸,皇帝定会找咱家的茬,别看圣旨挽了尊,皇帝心里肯定不舒服,孩子们的亲事是小,就怕皇家会要咱家人的命,是不是。” 余云跟郭香香都惊愕的看着她。 都不解尤竹清这个蠢脑袋还能想到这一点。 尤清竹不屑道,“看我做什么,就你们聪明我是傻瓜,我好歹出身书香门第,我只是不爱读书罢了,道理还是懂的,我说你们就是爱操心,爱琢磨,好不好的事总被你们琢磨出几个窟窿来,累不累。” 余云跟郭香香心中嗤笑。 还书香门第,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就书香门第了。 她又接着说,“公爹跟咱们夫君都在边关为国出力,皇上敢这时候拿我们开刀?这赤炎国有几个人又能比得上咱们家儿郎,皇上在生气也不至于拿天下开玩笑,不会为一点小事要咱们家人的命,你们放心。” 余云跟郭香都皱眉,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尤竹清翻了个白眼,“按我说的,大姑娘是个麻烦精,她出嫁还是被休,都是闹得天下皆知被人臭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就那样,她是婆婆公爹的心肝,她在讨厌你们能把她甩了吗,甩了咱们家就万事大吉了?事情发生了,那就想法解决转危为安。” 余云咳了一声,“你说怎么解决?” 尤清竹兴奋道,“当然是嫁人啊,只要给大姑娘找个新的婆家,最好是远远的……离开盛京,越远越好,她就是在能惹麻烦也无妨,只要惹不到皇家,皇帝就找不到借口为难咱家,咱们就平安啦。” 余云跟郭香相视一笑的点头,“你这还不是把她甩开的意思。” 尤清竹也笑了,“我可没说甩开她,女儿总是要有婆家的,有个好男人就是倚靠,难道真要呆在娘家养老不成?谁家也没这样的规矩,等在晚些,大家把她忘记了,孩子们的亲事也好找了,皇家也太平了,公爹那块大招牌在还怕找不到好亲家!” 余云总觉得这话太过理想。 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暂时也只好这样。 许幽在窗户下蹲着听了里面每一句话,心里如刀刮一样难过。 别的人可以不说,但她挺喜欢大嫂的。 大嫂嫁进来时自己还小,她就像第二个母亲对她嘘寒问暖,要是受到父母的责罚,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求情。 有一次自己淘气得太严重,父亲气不过打了她一顿又关进祠堂罚跪。 连母亲也训斥她不服管教,在祠堂里跪着时,只有大嫂悄悄送了饭菜又给她涂药治伤,看着她屁股上溃烂的伤,嫂子哭成了泪人。 原来自个在她眼里一直是个麻烦精。 第33章 咱家没钱了 许幽收起冷意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去了自己从小居住的闺房藕香谢。 才知道那边已经分给了大嫂的女儿初雪居住,窗前她曾最喜欢的海棠花换成了艳丽的牡丹,那边小小的藕池也被填平,种上了几棵松柏,树的中间建起了个大大的秋千,不过才短短一个月,竟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这院子叫藕香谢,就因为有个满池荷藕的水塘。 现在匾额上的名字已经换成牡丹园。 自己以前的闺房成这样,说不失落是假的。 “姑姑,你怎么来了,啊,你快进去坐。” 从外面回来的南初雪很惊讶看着许幽,慌忙把手里的书丢给丫鬟请她进屋去。 许幽看了眼周围没动,南初雪尴尬的挠挠头发,“姑姑,你不会在生气初雪把你原来的院子占了,我跟弟弟们都大了,是奶奶做主把这个院给了我,说我一个女儿家不好继续跟男孩们混在一起,你要是介意的话,院子还是还给你。” 她叹口气摆摆手,“不用了,你也十三了,的确该单独住个院子,我比你还小时便已经有单独的住所,身边有三十几个人伺候,我在你这站了半天……没看到你院里有几个下人?” 南初雪又挠了挠头,羡慕道,“姑姑你得爷爷奶奶疼爱,吃穿吃用度都跟别的人不同,伺候的人数自然多些,在说那时家里正好着,现在咱们家不比以往了,连我身边也只有六个丫头使唤,要是使唤的人不够,娘跟婶娘们都要亲自动手干活呢。” 许幽出嫁时,南初雪就已经有七八岁,所以对许幽未嫁前的生活一清二楚。 如今是真比不以前了。 丫鬟进去端茶,两人就在路边的亭子里坐下。 许幽赶紧问,“出什么事了……咱家没钱请人了?你给我详细说说。” 大将军府没钱,这谁信? 南初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话匣子说道,“不是不是,钱有,只是出得多,入的少,总不够用。“ 看许幽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不够用,将军府那些庄子,田地,山庄,还有很多铺子哪怕不做生意,租钱都能回不少。” 南初雪直摇头,娘亲让她不要跟外人说起家里的事。 但姑姑不是外人,她现在回来了,迟早是知道的不如一次说明了,让姑姑也想法子管管家里。 ”还租钱呢,不少庄子田地都在偏远地方,租钱没有,还得花钱每月找人去打理,好点的田地庄子收益也一年不如一年,城东的商铺是最好的,可收入也只够平日开销,以前爷爷跟爹还有叔叔们打了胜仗,朝廷发的赏赐银钱够家里开销,都用不上外面这些钱物,娘跟奶奶都没在意。 可这两年仗打得少了,赏赐也少,家里人多渐渐入不敷出就用上了外面的钱物,没有想到,每个记账本上钱不差,就是看不到银子,查又查不出为什么,就这样各房的开销渐渐接不上,这不就得裁剪人吗。” 许幽有点惊讶,“你在学管账?” 想她十三岁还跟母亲撒娇呢。 南初雪点点头,老成的叹了口气。 “姑姑还不知道呢,你出嫁后,咱家就开始不太好了,下人说是因为姑姑把财运带走了,按我说,还是因为咱家的人都不会筹划,奶奶,爹,娘,还有各位婶子,那一个都不是会赚钱的主,娘常说咱家是贵人,要是学商户做买卖,同僚家的夫人娘子们知道就不会跟咱家来往了。” “我跟娘说,不做买卖咱们查查旧账,把钱都拢一拢,也够咱家吃了,可是……到今天,那些田庄的账上连一块银钱都没拢出来。” 许幽沉默的喝了口茶。 没出嫁前,她过得日子逍遥自在,从不为钱发愁,母亲总能给她打点好一切。 所以她并不知道母亲跟嫂子们都不会赚钱。 连自家的庄子田地也打理不好。 许幽放下茶杯,“你查肯定什么也查不出来,你得自个去下面看,只要是假账就算写得再完美,也有漏洞,一一去核对总能对出东西来,要么,到外面去找最好的账房先生,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 “我也想过这样做,最近娘不让我管,说我快要议亲了多去参加贵小们的聚宴,贵妇们的茶会才是正事,多在大家族夫人们面前露脸,好博个前途,找个好夫婿……” 她说着脸就微微红了。 一个丫鬟过来说道,“姑娘,是否要把茶具们拿出来练习。” 南初雪连忙点头,“要,赶紧拿出来,今天要做个七宝擂茶,明个得给先生表演,做得不好不但要挨罚,还会被姜甜那丫头嘲笑,我死都不要被她嘲笑,快,拿过来,姑姑,要不你试试我的擂茶。” 许幽笑着摇头,“你自己练,成儿应该醒了,我得去看看他。” 南初没有挽留,起身送客,到院门前她突然拉住许幽的手弱弱道,“姑姑,你……你别难过……我觉得你离开王府是对的,你每次从王府回来都是闷闷不乐,即然不高兴干嘛还呆在那不走。 我觉得圣旨上的话不对,嫉妒怎么了,我们是女子又不是石头,怎么就不能嫉妒,嫉妒就被骂成妒妇,男人也会嫉妒,怎么不骂他们,姜翰就很嫉妒我比姜甜长得漂亮,总故意找我茬,想替姜甜出头,哼,我打得满地找牙让他嫉妒不起来。” 许幽一愣,这……是嫉妒吗? 初雪是不是会错意了? 姜翰,姜尚书家的长房长孙? 见许幽一脸高深莫测,有点古怪的看她。 南初雪小脸一红,尴尬的又挠挠头,“咳,我又胡说八道了,我娘总骂说话叛经离道的,总之,姑姑你不要难过就是了,对啦,你可不要告诉我娘我打架的事,要不然她又要骂我啦。” 许幽被小丫头说得心情大好,笑容不自觉的溢出眼眶,“好,你说话我爱听,过几天等我的事办好,我请你吃大餐,去最豪华最贵的望月楼,你想什么吃咱就点什么,可以把你的朋友带上。” 南初雪啊了一声,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后又苦着脸。 “姑姑,咱们家没什么钱了。” “别担心,咱们家什么时候吃不上饭了,以后我会让家里过得更好,望月楼算不得什么。” 许幽笑着离开牡丹院。 南初雪顿足了一会,觉得姑姑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许幽大致了解家里的问题了。 转头去了账房,走到一半又停住了,她是出嫁的女儿管不到娘家的账房,何况现在都是大嫂在管家。 她去查帐就是打大嫂的脸面。 账房也不会把账目给她查,想了想只好回头去找母亲。 第34章 风月之物 南夫人歪歪的靠躺在榻子上。 听了许幽的询问,南夫人直摇头,“这都要怪我,我年轻时跟你父亲感情好,时常抛下家里去边关找他,导致家里的铺子,田地庄子没人管,没有为你们积累太多钱财,后来你哥哥跟你相继长大成婚,家里积存的那点钱也都花到你们身上,弄得现在入不敷出,实在没办维护休面,你嫂子只好裁剪下人省钱,也就这个月才开始,不过你别担心,在怎么样也不会省下你的。” 说了这后,南夫人立马抓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嫁妆拿回来后你这钱千万不要入库房,你自个拿着以后有个倚靠,有钱傍身,心里不慌,养大成儿足够,我跟你父亲老了,以后怕是帮不了你许多。” 许幽鼻子一酸。 都这样了,母亲还在为她考虑。 许幽又南初雪说了事叙述了一遍。 母亲想了想,笑道,“那丫头比她娘强多了,她说得那几个庄田铺子我知道,以前是老叶在管,前年,他生了场大病就让他大儿子接了手,他儿子叶祥读过私塾,账目做得漂亮,却是个贪心的主,以前他贪得不多,看在老叶为南府辛苦这么多年我便睁只眼闭只眼,我告诉过你大嫂,如果他太过份就不要放任不管!” 母亲叹口气,“这事你别管,紫鹃,去把大奶奶请过来。” 一个丫鬟在外面答应一声。 许幽由衷道,“母亲,大厦倾倒都是从内部的蛀虫开始,好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快要散架了在清理怕是来不及了,我看大嫂面软,怕是没人听她的,要不你让薛妈帮大嫂处理这事给外面一些教训,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南夫人眉头一展打量她,欣慰道,“是这个理,看来你是真长大了,月儿,你刚回来,母亲本不该问,看你这么懂事母亲就要问问你,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如想另择夫婿,你爹那到是有个合适的好人选,我跟你爹都满意,只等你爹回来咱就把这事办了,免得梦长夜多让好女婿跑了。” 许幽被母亲一口‘女婿’差点砸个跟头。 她好不容易离开王府成单身的钻石王老姐,怎么可能再陷入婚姻的旋涡。 以她的本事,在赤炎国这种地方同样能混得风生水起,哪里需要靠男人过日子。 “母亲,我不想成婚,请不要再说了。” 南夫人脸色一沉,“你这孩子你又不是寡妇怎么能不成婚,等你爹回来,你先看看花郎那孩子在说嫁不嫁,幸亏他还没娶妻,当年你爹花了好大力才让他答应入赘,你可不许把事给搅和了,今个早上我已经让人带了书信给你爹,说什么也不许你这次任性了。” “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那有女子不成婚的,难不成等我们百年后埋在地下还要担心你,孤儿寡母最是难过,你又年轻,忍受得了没男人的日子?” “我有嫁妆,需要男人也不一定要成婚啊。” 南夫人一呆,“放屁……你,不行,你这样会被人说闲话,嫁妆给你是养成儿的,不是让你风流快活的,你以前任性的要嫁给凝王,有什么好结果,我跟你爹这次绝不让步,你不要也得要。” 许幽狠狠抽了抽嘴角,“你这是逼婚,我绝不要。” 南夫人生气刚要扬起手,却看到她雪白的脸皮上有个淡淡的手印,心里一疼软软的垂了下去。 “你……你这不省心的女儿,我不要了,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还敢如此,你走。” 许幽一窒,脸上惨白。 房门被推开。 薛妈在门外笑着走进来,“夫人,大姑娘,你们看小少爷拿得是什么,这寓意,说明以后小少爷一定会考个状元,让大姑娘享清福呢……” 成儿在薛妈妈的怀里,扬起可爱的小胖手,“娘亲,娘亲,抱抱。” 他小手上缠着个红色的丝带,丝带上又系着一根毫笔,再一看丝带下面还吊着个小玉环,从薛妈怀里一溜烟跳下来,飞奔进许幽怀里。 许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低头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薛妈妈哈哈的笑着继续夸,“也不知小少爷从哪捡到这个,你看,是一根狼毫笔呢,用狼毫毛做笔可是好东西啊,小少爷快给你娘亲看看。” 南夫人看她一眼。 张嘴想说什么,见女儿低头不语叹了口气,“你先回去,这事以后再说。” 这时,外面有人报告“大奶奶到了。” 许幽抱起夜成向母亲告辞,低头出门了。 一出了门,阳光撒在身上让许幽舒服了许多,她深吸口气,婚事她不会同意,但也不会拒绝母亲提议。 等她在这边站稳脚跟,用实际行动告诉家里,她不需要任何男人也能活得非常好,男人不是必须品,在她的人生里男人不过是点缀。 她也会把成儿养得很好,完全不需要男人。 转身去后面小巷子,许幽抄近路回自己的屋去,她要冷静冷静。 夜成的小手被丝带缠住了,哼哼唧唧的哭起来,许幽把他放在僻静树阴下给他解丝带,突然感觉丝带不对劲,丝带上有细碎的暗色云纹,在一细看,这那是什么云纹,明明就是……一些男女相互依偎的暗图,粗看下没什么,但透过阳光的折射,立马就能看以花纹滚动,小人们徐栩栩如生做着各种动作,这玩意…… 许幽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忙问道,“成儿,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看许幽焦急,夜成眨巴着泪眼糯糯道,“成儿……成儿在大树下捡到,是一个姐姐不要丢掉的,娘亲,是姐姐不要我才捡……我没有拿别人的东西。” “好好,我知道。” 许幽看了看系在丝带上玉环,玉环内还雕刻着非常细小的暗色云纹,玉环到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毛笔…… 毛笔的质量精绝,毛色油量光滑,在手臂上试了试,简直是极品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用来写字,这是风月之物…… 而且这东西不便宜,同样也不是外面能卖的东西,不像是下人们的东西。 是谁如此不小心掉了,也太过份了,被小孩捡到多难看。 气轰轰的让夜成带她去捡东西的大树下后,望着这条通向前面院子的小路,许幽呆了片刻有点头疼发裂,甚是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不是她的。 第35章 谁问都是我的东西 这条路是从外面通向牡丹院,南初雪现在居住的地方。 初雪? 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啊。 许幽又开始头疼了,初雪到了议亲的年纪,大嫂应该会请教养嬷嬷指导她为人之妻的事,所以有些东西,她可能会懂,又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说不定…… 等下,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内院这么多人,总不能因为是这条路上捡到的就一定是她得。 许幽不是接受不了初雪拥有这些,只是……她还是太小了。 一定不是的,一定是她的思维被另一边的花花世界侵蚀了,胡思乱想。 刚想把东西收起来悄悄处理了,一抬头,却见初雪跟一个眼眶红红的小丫头东张西望走过来,等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时,初雪脸上一白,小丫头更是快要哭出来了。 “姑姑……你在这做什么?” 许幽瞥着她们,“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没,没找什么,就是学习太累,我出来走走!” 南初雪慌忙摇头,眼神不自觉得瞥向丝带上,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那真是怪了,刚才成儿在这棵树下捡到这这玩意,也不知是谁丢下的我正想送去给你母亲看看呢。” 南初雪在也嘣不住了,急得跺脚,“别,别,姑姑这是我丢的,你千万不要去给母亲,这……都是姜翰那家伙,我都说不要他的东西,他就还非要送过来,我知道他就是想贿赂我,让姜甜这次的‘点茶赛’夺冠,他门都没有。” 啊,啊,啊…… 贿赂??? 许幽怀疑的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拿这东西贿赂? 是她有问题还是她们有问题。 “呃……你确定是他贿赂你?” “不是贿赂是什么,我与他们姓姜的可是一山难容二虎,姜翰就是这么讨厌,你给我,看我明个不打得他半死,姑姑,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母亲说,还有白甜,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你以后要在敢替他送东西进来,我就把卖给外面老乞丐做小老婆。”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下,哭哭啼啼,“在不敢了,呜呜,也就这一次,奴婢在不敢了。” “呃,为什么她叫白甜?” “哼,因为姜甜是白痴,姑姑,可不是我要这么给丫鬟取名的,她身边的丫鬟也叫臭雪,气死我了。” “…………!!”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南初雪伸手,“好姑姑,还给我,我明天去书院时还给他。” 许幽立马收回手,“不行,这东西不能给你,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书院替你把东西还给他,不许说‘不’,我记得他十五了,你也十三了,不是我要说你,你们这少男少女总一起打闹,外人看到会如何说,你母亲要知道绝不会让你在去书院读书了,你不知道吗。” 南初雪被说得脸色通红,委屈的眼泪水叭叭滚了出来,“我知道,可我跟姜翰是死对头,真的没有什么,我也没想要他的东西,是他非要送,都怪白甜,跟她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替我收外面的东西,我要是不能去书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甜瘪着嘴只是哭泣。 看样子初雪的确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她连看都没有看到,就被白甜这小丫头给掉到这里了。 许幽心里总算有点安慰,立马皱眉对姜翰这小子厌恶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弄这样的风月之物勾引小姑娘,还勾此到我们家来了,明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哭了,幸亏这东西在我手里,还没宣扬出去,就当这是我的东西,要有人问起你们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听到没有。” 南初雪这才感觉不对劲,“姑姑,他送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小孩子不要打听,明白我去会会姜翰,你要真跟他没什么关系我会替你解决他。” 南初雪慌忙摇头,“没有,没有,绝没有关系。” 又叮嘱了初雪几句话就打发她回去了。 把东西收起来,许幽突然想到个严重的问题,这东西首先是薛妈过了手的。 怕是一时半会没发现东西的古怪,要是等她回过神来,保不住会想到它们的用途而告诉母亲,那就很难看了。 初雪挨一顿狠打是轻,要被锁起来不许外出才够恨。 现在只能祈祷薛妈是个老古董不会往这方面想,应该不会想的。 她又没受花花世界的侵蚀,应该不如自己这般敏感,要不也不会拿这东西当借口替她母女解围。 狼毫毛笔啊…… 漂亮又有暗纹小人的红丝带…… 冰凉的玉环…… 气死人了,姜翰这坏小鬼。 许幽想错了,薛妈虽年纪大了,却也是年轻过的……她回过味来便突然发觉不对劲,找了个借口从南夫人那出来,匆匆找到许幽。 “哎,大姑娘……你这是去哪了,刚才成少爷拿的东西是否还在你那?” “……薛妈找那做什么?” “哎呦,大姑娘你快把那脏东西给我,咱家后院怎么能有这东西,要传到外面就丢大脸了,大姑娘,我实话说,那东西是……” 她红着脸小声嘀咕,“大姑姑,那是勾栏院里用的东西,我拿去悄悄烧掉,万不可让夫人、大奶奶知道,也不知是那个小蹄子带进来的,等我查出来定把这不要脸的东西赶出去,幸亏刚才夫人在气头上也注意到,大姑娘快给我。。” 许幽一笑,“薛妈,你不用查了东西是我的。” 薛妈一愣,明显不相信,“你的?” “就当是我的,不管谁问起都是我的,你不用管我会处理掉的。” 薛妈一愣,又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要真是大姑娘的,好好收着就事,不用处理也没问题,只是别让院内的小姐少爷看到就不好了。”她略一行礼刚要退下,一转身又想到什么回头道。 “对了,夫人刚才说的话请大姑娘别介意,夫人也是为姑娘好,红郎真真是不错的一个好孩子,当年你就错过他,要在错过就太遗憾了,其实大姑娘你小时候还跟他一起玩过,还吵着要嫁给他呢,现在你们要能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喜讯。” 她说着含笑离开了。 许幽蹙起眉头,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当年错过他,这些事发生过吗? 许幽抱着成儿就回自己屋里。 今天的晚饭,许幽没有出去吃,在自己房间里摆了一桌,那边的南夫人身体懒得动弹便也在房内吃了。 许幽刚给成儿喂饭,三嫂尤清竹便从门缝里钻了个头进来笑道。 “姑娘你还在吃饭呢,我来不会打搅你。” 第36章 教训嫂子 许幽也没起身招呼她,淡淡道,“我说你打搅我了你会走吗。” 许幽刚回娘家,只分配了一个打扫房间铺床叠被的小丫鬟叫熏儿,刚出门打水还没回来。 屋里只有她跟成儿。 这个时间,谁来找她都不欢迎。 尤清竹笑容一僵,讪讪的推门自己进来,她来是有事要说自然不会被许幽几句话给怼回去。 让贴身丫鬟小浊把礼物放在桌上,她又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姑娘回来得突然,以前的梳妆胭脂都没了,大嫂也没来得急给你准备,我看你今个就一直素面朝天的,我那有一套梳妆的脂粉给你用,你看喜欢不,有天香楼的香粉,口脂,罗梦国出的眉黛,玫瑰皂,茉莉露,虽比不得王府里的贵重,但都是新的都给你用。” “三嫂,听过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又被小姑子怼了一句,尤清竹很明显的狠狠抽了下嘴角,“你,你这话太难听了,我是你嫂子,把你当亲妹子才舍得给你,算了算了,我来呢不止是送东西还有话说,大姑娘,在嫁的事你一定要考虑,趁着你年轻貌美赶紧找个实在男人,活寡不好熬,我有个远房的表家兄弟,上个月刚死了老婆想要娶个填房,他家是做生意的,家财万贯用之不尽,你嫁过去就是正房太太。” 许幽瞪大眼睛冷瞪着她。 尤清竹不敢看她,但为了家里安好,这些话她非说不可。 “我知道你觉得人家配上不你,你是大小姐,可你是被休弃的……又是被王府休了,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敢娶你了,你又不是个清白的女儿,头婚是金,二婚是泥,那个高门贵府会娶个二婚的,这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你干脆嫁远一点逍遥自在岂不好。” 许幽很久没这么生气,回到这个世界后,连夜泫那狗男人都没惹她真正动怒。 很好,三嫂这张漂亮的脸果然欠几个大巴掌。 许幽冷笑翻起白眼,“我听说嫂子有个妹妹出落得花一样,还没有许人,嫂子对你表兄这样满意,不如叫你妹子嫁过去亲上加亲怎样,你爹是教书先生穷得很,一定会高兴攀上这么个富有的女婿,这样,你妹子嫁表兄的事我也凑个分子,到时我请个最大的锣鼓队,为你妹子送嫁好不好。” 小戒刚干完活出来透气,听到尤清竹的话气得半死。 “喂,这不是你嫂子,是仇人。” 外面,尤清竹气得差点闭过气,“我妹子才十五岁,怎么可能嫁个四十的鳏夫……” 话没说完,尤清竹脸色难看又尴尬的捂住嘴,许幽讥讽道,“哦,是四十岁的鳏夫……嫂子,你好走,我不送了,夜这么深小心别摔跤磕破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用了你的东西就要被卖了,我可不敢用,给你妹子。” 尤清竹还要再说。 许幽已经拿了扫把举了起来,阴森森的,“你要在敢说,我立马告诉母亲,好叫她知道你这个嫂子想把她最疼爱的女儿嫁给四十岁的鳏夫,看她怎么收拾你。” 尤清竹连忙闭嘴转身出去了。 在门外,她还不死心,“你考虑一下嘛,你要不喜欢这样的我在给你找个,找个好的年轻的……” 话还没说完,许幽手里的扫把就丢了出去。 尤清竹转身就跑。 小戒气愤道,“我去给她点厉害看看。” 许幽气得半死也没管小戒要做什么,这也是她的家,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除非她愿意走,要不谁也别想赶她走。 在许家她都没受到这样的侮辱,许家要是谁敢这般羞辱她,早就被她埋到地上做亡魂去了。 不一会,尤清竹的尖叫传了过来。 她的贴身丫鬟小浊吓得大声喊救命。 许幽冷哼一声,拿着手电筒出去,听到她们的声音从竹林那边的防水渠里传来,莫不是……” 果然,小浊从那边扯着嗓门跑了出来,一看到许幽就大哭道,“大姑娘,你快救救三奶奶,不知怎么得,平地上奶奶被绊了一下,摔了两个跟头栽进水渠里去了,三奶奶一直喊疼,这大晚上非要把奶奶冻坏不成。” “吵什么吵,我听到了” 摔两个跟头,怎么摔的? 小浊一直哭个不停,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跟着许幽呜呜呜的鬼叫。 尤清竹栽进去的水渠是平日用来浇灌园林,防火所用,并不在正路上,竟被小戒把她给弄到那里去了!! 真有小戒的,搞坏事它是一绝。 快走过去,她那亮如白昼的手电筒照进水渠里,看到嫂子已经头破血流,湿漉漉的抓着石壁凄厉的哭喊,“妹妹,你快救我上去,好疼,小浊你个死丫头一点用也没有,刚才为什么不拉着我。” “呜呜呜,奴婢也没想到奶奶会掉到这里来,呜呜,小浊都没看到奶奶怎么摔的。” 水渠很深,水面离岸上就有二米高,尤清竹站着的水有齐腰那么深,亏得她本来也不是秀气的大小姐,才没被淹死,脸色惨白到是吓得不轻,骂人的声音都是颤抖又气无力的。 “你,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掉这里了。” 许幽明知顾问。 尤清竹知道小姑子在看笑话,可也顾不了太多只想快点离开这臭地方,抽泣道,“平白无辜的,就这么摔一跤,明明离得远远的,不知为何竟连摔两个大跟头硬是栽进了水渠里了,你看看地上可有什么东西咯脚,呜呜,我倒霉啊,太倒霉了。” 她哇的哭道,”别问了,快救我上去。“ 许幽心里差点没笑抽过去,忍着爆笑道,“这二米深呢,又滑又站不住怎么救你,别嚎了,我叫人拿东西来拉你,”她推着小浊,“你快去外面找会水性的小厮统统叫来,连绳子,梯子也要,还有干净的衣裳,在叫厨房烧热水热汤送来,快点去,你主子还在污水里泡着呢,你哭有什么用,快干活去。” 尤清竹立马高叫,”不行,不要叫外面的人,你,你找根绳子拉我上去,我不要被外面的人看到,呜呜。“ 小浊抬着泪眼不知所措。 ”这时候你怕丢脸,是命重要还是脸重要,你一会要换衣裳要梳洗,喝姜汤,还有这淹进去的味儿要去掉,那里瞒得住人,你要怕丢脸跑到我这里来说那些话做什么,你以后要在敢跟我乱七八糟的话,可不是栽水渠这么简单。” 尤清竹止住哭泣,“……难道是你咒我的,你刚才还说我摔破头,我就摔破头。” “对,是我咒的,我不但会咒人还会法术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看你以后还敢跟我乱说话不。” 尤清竹涨红了脸。 心里有点发毛,不过她才不相信小姑子会咒语什么的,她要是会咒语也不用被休回家来了。 今天纯是巧合。 鼻子一抽,尤清竹呜呜道,“别说了,快救我上去。“ 半个小时后,她总算被救了出来,虽然她那丫鬟小浊尽力把事情压到最低,可打了水回来的熏儿还是惊叫得全将军府知道了。 第37章 找他的麻烦 尤清竹受了惊又摔破了头,还不知喝了多少臭水,全身软绵绵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今天她是丢脸丢到了家。 在许幽的屋里,小戒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这是轻的,下会……哼,就没这么便宜了。” 许幽让熏儿去倒热水洗澡,在识海里笑得不行,“你这不算轻的啊,她都不知喝了多少那种细菌水,又受伤又受惊,明天肯定会生病,你给我可以她的药,明天我拿着收买她的心,让她以后不好管我的闲事。” 小戒不以为意,“她管你的闲事,是因为利益原因,一盒药收不了她的心,别浪费了。” 许幽轻笑,“你又抠门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收不了,她除了嘴巴碎,到也没什么太坏的心思,我回来本就让家里难看,她们为孩子们考虑也要把我这麻烦尽快处理掉也没啥可说,无论怎样,我不能在家里一直树敌。” 她想了一会又蹙眉道,“我家里,二嫂跟大嫂才叫厉害呢,特别是二嫂,小戒你是没见过的她本事,曾经她闷声不响就解决了二哥在外面养的外室,等我们知道时,那外室一尸两命死在水里泡得像头肥猪,连母亲都没话说,大嫂以前对我不错,但现在她孩子也大了,总不能被我耽误,晚上三嫂来跟我说那些不着调的话,都是她们商量好的却指着三嫂来,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才可怕吗。” 小戒想了想,“好,药给你,你在忍忍,房子我快弄好,等我们搬走就不碍她们的事,她们想找你的麻烦也找不着了,对了,房子放在什么地方你想好没有,尺寸大小是可以选,但落脚的地方不能太小。” “行,等我嫁妆抬回来,我立马就找空地去,房子不用太大了,许家那种祖宅就更用不上了,许家是人口多才面积那么大,咱们才几个人,大了不好扫地。” 她来这里手无分文,就等着嫁妆钱到手,好组建自己的小家。 小戒向她翻了个白眼,“扫地还用得上你动手么,我去了。” 许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在倒水的熏儿奇怪道,“大姑娘,你笑什么,是奴婢倒水很好笑吗。” “没有,我在想以后谁跟我扫地呢。” “啊,奴婢今天打扫了院子,是奴婢做不得好吗?” 许幽轻轻一笑,不经意道,“熏儿在将军府多久了,我之前没见过你。” “奴婢是上个月进来的,一直在二门外做事,内院人手不够,大奶奶就调派了我来伺候大姑娘。” 许幽有点惊讶。 不是说家里没钱请人了。 这个月就开始裁剪下人,怎么上个月还有人进来? 此事许幽记到心里。 次日,她没忘记要替初雪处理那些她这个年纪不该看到的东西。 姜翰,你找死。 许幽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特意穿了一身颇有大佬气质的黑衣,打扮得冷颜冰容,还画了个威武的大红唇魔女妆。 只是这妆容画在一张美艳十足的脸上只有魅惑妖娆,而不是威吓。 还有这双眼睛怎么回事,有点拉丝是几个意思。 许幽眨巴了好几下眼皮,才换成冷冰冰的样子。 前世,她知道夜泫喜欢清纯风的女人,所以总是打扮得很素净,可她本身长得美艳精致再怎么素净也比不过真正清纯风的女人。 反而惹得夜泫更厌恶,后来,她都快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了。 熏儿从镜子里看到她,捂嘴惊呼,“大姑娘,你这模样……是去提审犯人,还是搞威逼利诱?威逼不成,只能利诱了。” 许幽一脸黑线,瞥着她,“你懂得还挺多,连利诱都知道!!” 因为昨夜里她说过早点睡,明天要去提个犯人问话,所以熏儿知道她今天要去做什么才有此一问。 熏儿嗤嗤的笑,“大姑娘,戏文里有唱,我虽没读过书看也能听得到嘛,不过大姑娘长得好看,就算这样画也威慑不了敌人,反倒更添魅惑不太好。” “那给我洗了,我在画,我就不信不能画得狠一点,眉头这里要上翘,眼角也要上翘凶巴巴的。” 还没卸妆,南初雪便派了丫鬟过来询问,是否跟她一起出门,马车正在外面等着,一起去就要立马起身了。 许幽只拿了个帽子遮住脸,交代熏儿照顾好儿子就去了。 马车上,南初雪见她一身黑压压去见姜翰惊得下巴都脱臼了,“姑姑,你这样会吓到人的,要不,东西还是我自己还他。” “哼,就是要吓他我才这样穿,你去还,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南初雪一愣没在说话。 过了一会又很是不解,”姑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说,他是不是送了脏东西给我,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脏东西啊,他会不会真想贿赂我,今天是我跟姜甜一起给先生表演点茶的艺技,为了让她妹妹赢才给我东西的?“ 南初雪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让姑姑这般如临大敌。 还要亲自见姜翰,姜翰在怎么混帐却也有自己的风度,并不是纨绔子弟。 虽然他们因为姜甜一直不对付。 可他从来没对她使过坏,反而处处被她欺负。 想了想,南初雪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难道他的东西……有毒?” 说出‘有毒’两个字时,她声音微微颤动了。 许幽惊讶的挑眉,左想右想没想出来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许幽揉了揉额头,“没有,我不是说了这交给我处理,不用你管,你告诉我,你对那个姜翰是感觉,他找你时你可高兴?” 南初雪一听没有毒,放下心翻了个白眼,“高兴?我不高兴,他来找我就是为了姜甜,我为什么要高兴。” 看她样子似乎是欢喜冤家? 那玩意怎么可能是因为姜甜送的? 这丫头…… 许幽怕会错意,在三旁敲则推的寻问两人之间是不是有感情,她虽没见过姜翰却是见过姜夫人,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妇人,听说姜家家规严厉,教养的孩子个个都齐整,说不定那玩意是个误会。 而姜翰怕是对初雪有意思。 要是两人有感情,到也门到户对。 没想到南初雪言辞激烈的否认了,红着脸气轰轰道,“姑姑,我知道你在说什么,绝不可能的,我,我……讨厌他。” 中午,初雪在慧贤书院里参加点茶比赛。 一群男学员从隔壁的柳香书院翻到慧贤书院的高墙上,偷摸摸向里偷看,巡逻的婆子们看到纷纷举着扫把在围墙打了一圈。 被扫了的男生们哇哇大叫。 还有顽强不愿意走的,婆子们拿了冰凉的水扬了出去。 又引起一片哇哇乱叫。 似乎这种情况是常发生的。 许幽凝着眉头。 她以前一直觉得柳香书院建立在女生们的慧贤书院太不合礼法,本来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个书院的人总是会遇到。 一来一去就不怕发生点什么吗。 她感慨一声,她自己从来没在这书院里呆过不知道,后来成婚了才知道,礼法什么的不重要,重要是书院的学生身份。 这两个书院里的学生全是大臣家的子女,都是门当户对强强连手的人家,就算发生不合礼法的事只要门当户对,对双方家族有帮助,他们的父母都很乐得见这些少女少年能走到一起,要是有高攀的,就是捡到好前途了。 当然,如有不合试的,双方父母都会严厉干涉。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身边,都有好几个伺候的丫鬟嬷嬷小厮跟随,很少会发生判经离道的事。 一个学生被水淋了一头从上面跌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引得旁人一片嘲笑都跑开了。 看别的人都跑了,许幽走过去询问道,“这位同学,请问姜翰同学在那里,我找事!” 那学生没好气的抬头,本想骂两句,却见是个身材妙曼的蒙面女子,虽一身诡异的黑衣,可露在外面的那双手,纤纤玉指如葱白嫩尖似的,被黑色衣服一衬托,说不出来的更白更好看让人心跳加速。 “同学……” 男生脸上升起一片潮红,“哦哦,姜翰……他啊,一定跟那人呆在一起,你是谁啊,找他做什么?” 许幽顺着他的指示看去。 果然墙头的大柳树上坐了几个人,因为足够高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许幽疑惑的走过寻找,却突然对上一双灿烂的眸子,那人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伸出脸来盯着她。 第38章 他果然喜欢初雪 许幽笑道,“请问姜翰在吗?” 刚问完,眼前一花,坐在树上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痞笑道,“呵,一般有女人这样打扮不是长得漂亮就是长得太丑,这一身黑衣说明你很自信自己漂亮,不需要别的衣服来衬托容貌,来,让小爷看看,满意我就告诉你在那。” 树上的人一阵哄堂大笑,纷纷伸出脸调侃道,”对,把帽子摘了,让爷们看看。“ 许幽皱眉,”你们中没有姜翰?“ 树上的人回答,”没有,他不在这,想找他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模样,值不值得我们告诉你,哈哈。“ ”喂,闭嘴,她在跟我说话你们开什么口,转过脸去看什么看,要看也是小爷看,那轮到你们看。“ 没想到痞子少年还吃醋,树上的人被骂了一句都噤若寒蝉吓得缩回了脸去,也不在向他们这观看了。 痞子少年放肆的眼神似乎要透过许幽的帽子,看到她的脸,或抚摸她衣服下的肌肤,这无礼的模样让许幽厌恶的退后一步。 不打算跟小色鬼纠缠,许幽转身就要去另一边寻找。 奇怪,现在是初雪跟姜甜比赛点茶的时间。 姜翰要是喜欢初雪,百分百分会出现在这,不在这那在那? 一个书院学生刚从旁边要进过,许幽立马拦住就问,“请问,姜翰在不在,他在那里我找他有事,可以告诉我吗?” 那学生看了眼痞子少年阴下来的,吓得低头跑掉了。 许幽气得不行。 本以为很快就把姜翰给解决掉,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刺头,耽误她的时间。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让初雪先找到姜翰,自己再出马,搞定对方就可以回家了。 她快步向另一边走去,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纠缠了。 痞子少年三步并作两一把拦住她,不爽道,“喂,不许走,你先问的我怎么可以走,没有我同意,你问谁都不会问得出来。” 他不高兴的眉头一蹙,双眼中隐露出一抹霸气。 玩世不恭的痞笑也没有了,伸手就要去扯许幽脸上的黑纱,他比许幽矮了半个头,许幽一个后退架住他的手掌。 本身她也来气了,管他是谁家的少爷。 许幽又一个翻花的手势把他推开,指尖一点震在他的脉搏上,这一震之下足可以震断他的经脉。 瞬间,皮肉翻滚裂开。 “好大的胆子,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扯女子的面纱意味着什么?” 许幽严厉的训斥。 那位小爷痛得脸上一白,踉跄着退开后紧紧捏着手腕,一滴血从捏着的手指里流了下来。 许幽没有用太大力气,只是给他一点皮肉之苦的小小惩戒。 她在出门前让小戒给加强了武力值。 树上的人都惊呼起来,痞子少年的眼神吃惊的闪了闪,又恢复痞笑道,“当然知道,揭女子面纱如同脱女子的衣服,嘶……你不会是姜翰的相好,放弃那小子,要不跟着小爷我,保你比跟着他强,小爷我身强体壮,长得比他俊美,亏不了你。” 许幽瞪大眼睛一副一脸不可置信。 长得俊美? 身强体壮? 泥马,这小爷一脸青春痘爆裂的样子哪个地方看得出俊美了。 还有他这身材虽然不是特别胖,但比起身强体壮只有‘壮’粘了一边! 脸呢。 她刚才都没好意思描述他的长像,一脸纨绔流氓样说不出半点能让人有描述欲望的地方。 唯一能夸奖的就是那双眼睛,灿如繁星,威严之时,还有点王霸之气。 如果他比姜翰要好看,那姜翰到底有多惨不忍睹。 许幽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 “……小爷,是不是从来没有女人喜欢过你,所以你天天爬到树上偷看慧贤书院的女生?” 小爷脸上一红,怒道,“放屁,你这种女人肤浅的只会看外表,我暂时这样罢了,以后定会比姜翰俊美,告诉你,多得是女人喜欢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跟了我,以后,哼,我看都不会看上你,来,把脸给小爷看看。” 噗嗤…… 许幽外面很淡定,肚子早就快笑爆了。 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刚才说女人肤浅不看外面,这会又想看她的脸了。 到底谁肤浅了? “哼……看什么看,还是快点去找大夫包扎手臂,小心破伤风感染治给你截肢,让你成了独臂怕是在没女人喜欢你了。” 小爷举起手看了看,”不给小爷看,那报上名来,伤了小爷,小爷不会放过你。“ 这时,一个少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衣衫整洁,面容清秀,长像跟姜夫人有四五分相似,特别一双眼睛跟姜夫人一样的温柔明亮 “谁要找我,我正忙着,是姑娘你吗?小世子,你受伤了?” 不用问,这人就是姜翰了。 长得不错嘛,姜夫人是个美人,她的儿子自然是个小帅哥。 许幽点点头这才像样嘛,不过她见过太多帅气漂亮的男人,连夜泫那种名满盛京的美男子现在在她眼里变得很平常了。 所以姜翰的模样,她只能归为清秀这一类。 小世子甩开姜翰,瞪着许幽问姜翰,“这是你相好?她是谁?” 姜翰一愣,慌神道,“什么相好我不认识她,小世子不要血口喷人,姐姐你是谁,你找我什么事?” 他还算礼貌,看起来并不是色欲熏心的人,那为什么会送那种东西? 许幽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她不会只看表面。 小世子还想唠叨, 许幽懒得看他,她已经猜出这痞子是景王的儿子。 只有他家的儿子才这般没有礼貌。 景王是个闲散王爷,是先帝的弟弟,家中妻妾众多,生的孩子也多得数不清,听说景王府里烂得很。 每次遇到他家的王妃都是一脸菜色,才四十的人老得不像样子。 夜泫对这个叔叔就多次忍不住辱骂。 说他是个只会配种的猪。 许幽一把扯过姜翰,“我一会就让你知道我是谁,走,私下说去,要不然我打烂你的脸。” 姜翰懵了,“什么,我,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许幽扯着姜翰到自己停在小树林里的马车前,掏出那几样东西摔在他脸上,怒道,“这是不是你送给南初雪的,你好不要脸,把这种东西送给她一个未婚小姑娘,你才多大,玩得还挺花,还想污染我们家初雪,要不要我把这东西送到你们姜府上,让姜大人看看他儿子是什么德行。” 姜翰怔了怔,拿起东西看了看,突然一笑,“我知道了,你是初雪的家人,这东西怎么了,我听了小世子说女孩最喜欢用这种丝带绑头发,这毫笔是我上次打猎的狼毛所制做,这玉是我贴身之物……小世子说,送这几样东西,她定会知道我的心意,这东西也是小世子帮我准备的。” 他脸微微发红,“难道不对吗。” 他果然喜欢初雪,那丫头还一直以为他在受贿她呢。 许幽有点愣,”你说是小世子给你准备的,就是刚才那个小世子?“ ”是啊。“ 姜翰有点尴尬,“小世子很受女孩欢迎,所以我便问了他,他说这样就可以了,初雪不喜欢吗。” 他说着垮下了脸,又瞧了瞧手上的东西,不明白那里不喜欢了? 第39章 惩罚小世子 许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本想把他打一顿,再狠狠丢几句警告。 可人家男生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小世子那痞子才是罪魁祸首。 就他还受女人欢迎,女人的眼睛莫不是全瞎了? ”这小世子是景子的儿子。“ 姜翰点点头,”他是景子殿下的第二十五子,夜枫,请问你是初雪的……“ 果然猜对了。 许幽的脸色很难看,跟景王家的人扯上关系,还要不要前途了? 朝廷会养着景王一大家子,是因当年九王造反,景王为先帝通风报信才让造反没成功。 做为造反团体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王爷,朝廷可以养着他,但绝不会让他家碰到权力中心,这相当于断了所有前途。 书院里的官家小姐们怎么会喜欢这种小痞子? 她们喜欢,她们的家人可不会惯着。 ”他这么丑,谁会喜欢他,这东西是他……开什么玩笑。“ 见许幽不相信的样子,姜翰挠挠头尴尬道,“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隔壁书院的女生为什么都喜欢他,连初雪也……” 初雪? 许幽一把扯下碍事的帽子,狠狠抓着姜翰的脖子把他拷压在马车上低吼,“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初雪……喜欢那丑八怪?” 有点接受无能,许幽看不懂南初雪的眼光了。 姜翰看起来是个好孩子,长得也不错,怎么会看上那纨绔子弟一脸的‘青春豆’? “你是……” 被吓了一跳的姜翰完全没管自己被扣住的脖子,竟震惊的盯着许幽的脸,不一会就涨得脸通红,扭着身体。 ”放开我,姐姐……你这样不对,你压到我了,我,我……初雪。“ 他眼神一黯,”初雪很多次夸过小世子,说小世子比我好,比我更有意思,我……她总说我是因为姜甜才接近她,我绝不是因为姜甜。“ 许幽被初雪喜欢小世子的事给震得喘不过气,也发现自己不合适宜的动作。 只得松了扣着他脖子的手,无力道,“我是初雪的姑姑,不是什么姐姐。” 姜翰的身体软软的滑坐在地上。 眼尾一直打量许幽。 没想到她是初雪的姑姑,那不就是…… 许幽压下火气摆手道,“算了,我看你还不错,你要真喜欢初雪可以追求她,但以后不许在送这些东西了,要送就送些首饰珠花胭脂水粉也行啊,你真心实意送不会有女孩子不高兴,送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想挨揍吗,还有,什么初雪喜欢小世子定是你看错了,不要随便传谣言,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许幽居高临下一脚踩在马车轮子上,将姜翰围在自己阴森的视线下。 姜翰揉着凉飕飕的脖子惊恐得直点头,“是,我以后再不说了,姑姑,你也劝劝初雪……我对她好真得不是因为姜甜。” 突然,一个倨傲的声音冒了出来。 “死姜翰,小爷我对那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乱传谣言是想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小世子夜枫从一旁的草丛站起身,一眼睛惊艳的盯着许幽,又看了眼红丝带,露出个诡异的笑,“呵,她不喜欢就是对你没意思,你也用不着费力讨好,真想找女人,就要追容易得手的,而不是那种世事不知的豆芽菜,有什么意思……” 本来就压着火气的许幽脸一沉,竟敢在她这个长辈面前对自家女孩羞辱,夜家的男人果然一个个都欠揍。 而且他还弄了这些风月这物给小姑娘,不揍这头猪实在过意不去。 她冷冷向姜翰冷道,“把头转过去,我不叫你不要回头,” 姜翰莫明其妙立马转过头,忐忑不安道,“姑姑,你要做什么。” “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事,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听到没有。” “是……” 拧着十指咯咯作响,夜枫夸夸其谈的痞样一下慌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给小爷你松松骨,舒展舒展经络。” 许幽上前就一脚踹在小世子的脸上,一分钟后,小世子的脸肿得跟猪头似惨叫,一脸的豆子全都打爆了浆。 面对许幽,这个倨傲的小世子没半点还手之力。 姜翰惊恐的心脏乱跳,想回头却想到许幽说过‘不叫不许回头’的话,那里又敢回头。 许幽一脚踩要小世子的胸口,恼火的把红丝带一把缠在他身上,当然,是他喜欢的那种捆绑,直接吊在树上,修长的手指狠狠捏着他的下巴,一手又拿着狼毫毛笔轻挑的骚在他脖子里,引得小世子一阵颤栗。 小世子脖子根都红了,尖叫大骂,“你,你要做什么,臭女人放开我,你要敢对小爷做什么,小爷不会让过你。” 许幽邪气的笑道,“什么,小爷你i不喜欢这样吗,呵,你让姜翰送这玩意给南初雪把她当什么了,你觉得女孩们喜欢这个?我不知道女孩们喜不喜欢,我到觉得你会很喜欢,用在你身上很配啊,这都是你的东西,你该高兴啊,生什么生气呢。” 夜枫紧咬着唇,把嘴唇给咬破了。 这会子他到是想说几句调侃的话反击,可许幽的表情如同喷火。 他要敢在说一个调戏的话,许幽一定会让他屁股开花。 那根狼毫毛笔已经游到他的腰腹下,一阵颤栗袭来,他低吟的求饶,“别,别,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教他这些,以后在不敢了。” 许幽停了手冷道,“记住你说的话离他们远点,你要在敢乱出注意胡乱羞辱女孩子,我就折断你的手脚,让你一辈子坐轮椅,什么也玩不了。” 把狼毫笔塞进他胸口衣服你,许幽扯下帽子上的纱巾给小世子把脸擦干净。 把准备好的治伤药膏途了他一脸。 小世子又羞辱又懵逼,泪水不自觉得流了下来,他害怕的扭着身体,“你做什么,放开小爷,你在小爷脸上弄了什么,你是想毁了小爷的容貌吗,臭女人滚开,放开我,你做什么,放开我,呜呜,放开我,我的脸毁容了。” 高傲又吊儿郎的小世子被个女人弄哭了。 姜翰在次惊呆了,只敢在脑子里胡乱猜测他们在做啥。 夜枫一向是只有他调戏别人,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能调戏他的。 调戏? 初雪的姑姑……就是那个凝王府休弃的凝王妃,初雪只有这么一个姑姑。 果然好生猛,她曾经为嫁进凝王府做的事迹盛京无人不知啊,现在又…… 姜翰不自觉得红了脸。 心时祈祷南初雪绝不要像她姑姑那样,那样的姑姑有一个就够将军府受的,在来一个就要翻天了。 那边夜枫气得要死要活,控制不住竟大哭起来。 许幽美艳又阴森,带着一种黑暗的邪魅,如居高临下的女王大人,那不屑嘲讽的眼神虐得他生不如死,他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了,虽然是不受宠的世子,却也不是外人能羞辱的,还被绑成这样。 越想越气,刚才说的话瞬间忘记。 “呜呜,小爷不会放过你,等小爷能行动,小爷要你南家付出代价,你不让小爷动南初雪,小爷就要动了她,就要动,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许幽本来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这一听,火气又腾得上来,一把扯开他的衣服撕了一半袖子,小世子刚张嘴又要开骂,许幽一把将撕掉的袖子塞他嘴里。 “找什么南家,什么初雪,男子汉有本事来找我报仇,纨绔子弟别只会仗着家世欺负弱小吗,就你这种,一辈子都没出息,哼,不过,你找我也没用,谁看到我打你了,没有人。” 许幽对姜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打小世子?” 姜翰呆了呆,“……没有!!” 是没有,可他听到了。 夜枫惊呆了,这操作…… “你刚才说非要动南初雪?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拉到闹市口,让你出尽风头。” 他在怎么不要脸,也不能被拉到闹市口啊。 这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看许幽一脸认真的冷笑。 夜枫终于被真的吓住了,直摇头的默默掉泪水。 许幽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哼了一声,轻挑的扯着夜枫的发丝凑到他耳边,“下次被我看到你调戏女子,特别靠近南初雪就不是这一点点惩罚了。” 许幽鄙视一翻后,上了马车离开,姜翰这才小心的回过头。 他一瞬间呆立在当场,第一次知道原来红丝带是这么用的……原来狼毫毛笔还有这样的功效。 只见小世子趟开的雪白胸口上,不知用什么颜料写着‘淫棍’两字,而且胸口上还有好几个脚印子。 姜翰总算知道为什么南初雪的姑姑会如此生气了。 连他都有些生气了。 第40章 恋爱脑要不得 许幽回去后琢磨着。 她想过了,要是夜枫敢来找她,她就再揍他一顿。 一顿不够就两顿。 打服为止。 景王府又如何,吓吓老百姓而已。 能打夜枫就没想过怕。 书院放学后,南初雪一脸愁容的回来,许幽本想问问那小世子有没有找她麻烦,但又不能说自己打过他。 筹措的还没开口,南初雪便看着她红了眼眶,一下扑到她怀里。 “姑姑……” 经过昨天捡到红丝带的事,南初雪跟许幽平淡的关系进一步得好起来。 许幽心嘘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那东西我还给姜翰了,也警告他以后不要在随便瞎送你东西,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怎么像哭过了。” “不关姜翰的事,姑姑,我不好吗,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我的身材虽然没有姑姑丰满,但也不差啊。” 南初雪揉着眼睛爬起来,盯着许幽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果然不同,难怪……” 许幽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南初雪到底在书院学了什么,不是学女红,管家算账,点茶插花……文雅的事吗,怎么会说这个。 “你一个小孩子在意这个做什么,你还小呢,姑姑都多大年纪了……我擦,别说这个了,是有人在你面前提起,你才会在意,你刚才说’他‘……你有喜欢的人?” 许幽明知顾问。 心里不爽道,夜枫这小子是打得轻了。 污言秽语也只有他会说,定是他跑到初雪面前说她是豆芽菜之类的坏话,让初雪在意身材。 看来初雪真的喜欢他。 到底喜欢他什么? 那么丑,又没有廉耻心的人,喜欢他也太怪了。 南初雪慌忙抱住她的胳膊,“姑姑,小声点,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谁提过,是我自己觉得……姑姑,我也不小了……姑姑像我这么大时比我懂得多呢,怎么就说我小了,该懂的不该懂的我都知道了,姑姑嫁给凝王不正是做了……” 她慌忙闭嘴,继续说就又说到姑姑算计凝王嫁进王府的事去了。 许幽沉默了一下。 她跟初雪不同。 她小时候跟着母往返边关住了几年,出门进门看到得全是男人,所以男女之间的事她比一般女孩懂得早。 而且她的身材样貌随了祖母,祖母年轻时就是个身娇体丰的绝色美人。 她发育得好是因为基因,又不是自个愿意的。 许幽凝眉,“我去书院时,听到有人说你喜欢景王府的小世子夜枫,别跟你说你没有,你刚才说了一个’他‘字,我听得一清二楚。” 南初雪腾得脸红到不行,低头搓着衣角。 “……姑姑,我……是姜翰说的,他真是大嘴巴,我……” “初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少女怀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终身大事要想清楚,什么人合适成为丈夫,什么人不适合,不是你一腔热血冲上去,喜欢谁就要嫁给谁,他不适合你,你父母也不会让你嫁。” 南初雪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 “姑姑,你不也是喜欢凝王,想着法的嫁给他了吗,合不合适试过才知道,就算不合适我也认了,我,我就是喜欢他,我道你们都不喜欢他,可他真的很好,真得是个好人,而且他很优秀。” 许幽没想她竟考虑到嫁娶的事了。 许幽皱眉,“然后像我一样被休回家,我虽不在意,可父母兄弟会在意,外人的唾沫能淹没你,如果你没有独立的能力没有强大的心理,就不要想着做荒唐事,你告诉他们爹娘,看看他们可否同意。” 南初雪已经泪流满面。 许幽硬起心肠,“如果你不愿意告诉他们,我替你说去。” 南初雪忍不住大叫,“你凭什么说他会像凝王,他不是那种人。” 许幽冷淡盯着他,“我所见到的夜枫比凝王还不堪。” “你不要这样说他,他不是,他不是……他才没有那样不堪,在书院里他是有些轻佻,但那只时他的伪装罢了。” 许幽冷笑一声,“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找出他的优点给我看看,看你能说服我吗,你如果连我也说服不了,你以为你能说服你爹娘,让你嫁他那样的浪荡子?何况人家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南初雪哇的一声哭倒在床上,她以为姑姑会理解她。 毕竟她也为喜欢的人疯狂过。 虽然夜枫痞痞的,但他是好人,而且他们门当户对。 她曾向母亲提过一嘴,母亲对夜枫的印象不好,还嘲笑不会有贵妇把好女儿嫁给他,只因为他生母不好。 夜枫的母亲是花楼妓女很多人都知道,可他已经记到景王妃的名下,就不在是什么妓女之子了。 为什么还拿这事说人。 想到母亲看不起他,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才想靠姑姑帮忙说情的。 没想到姑姑比她母亲还要老古董,凭什么她能嫁给心上人,自己就不行了? 南初雪流着泪倔强道,“只要我们成婚,他一定会喜欢我,姑姑,我……我只想拼一把,若是受苦我也认了,姑姑就算不帮我,也求你不要告诉我爹娘,无论他家有多复杂,我不怕,我相信我会处理。” 许幽不知道如何说话。 她更多是无语。 许幽冷冷起身狠狠道,“你以为你比我更聪明,更能懂得人情事顾?不要开玩笑了,我输得彻底,而你不过是去送死。” 为了让她醒悟,许幽半点情面没留。 直接指出她愚蠢的倔强。 “我没事,是因为有当年的先帝赐婚,而你有什么……” 那怕有先帝赐婚,她前世还不是死在夜泫手里,有什么用。 这一世,她有小戒做靠山,有后退之路,南初雪又有什么…… 将军府已经不是以前的将军府了,不可能给她不顾后悔的依靠。 “我可以不告诉你母亲,但你自己想清楚,不要一脚踏进火坑里后悔就来不急了,你母亲该有多伤心。” 第41章 父母为儿女之爱 许幽比南初雪还烦恼。 她虽然出生在赤炎国这种古地方。 可她偏偏有转世能经历,在那边世界学的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按她现在的认知,她不能干涉初雪的恋爱。 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看好女孩落入坏男人之手啊。 夜枫跟景王那色鬼亲爹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个世界可没有自由恋爱,她喜欢夜枫想嫁给他就得经过长辈们层层考验,各方面权利衡量,如果合适才有可能被接受。 就是嫁过去也不是幻想那么美好。景王府那种大吭,有多少人避之不及,她还非要往里跳。 许幽难受的揉了揉额角。 阴沉的视线扫过缩在角落里的白甜。 外面走廊转角处,两个跟随初雪去书院伺候的婆子都低头垂手,看到她都不敢直视,别得下人干脆躲了出去。 显然,初雪回来这般异常,她们都知道原因。 许幽的心沉了下去,指着白甜,“你给我出来。” 白甜被许幽吓得脚肚子直颤抖,软软的跟了出去。 在外面假山下,许幽一个转身捏住了白甜的下巴,白甜这小丫头矮了许幽两个头,像小鸡仔一样被人提着,惊恐得泪水哗得就流了出来。 “说,说我想听的。” 白甜只是流泪,紧咬着唇瓣直一个字也不说。 “呵,你可以不告诉我,如果小姐后面做了让将军府蒙羞的事,不用我来对付你,你家主母就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去喂鱼,你全家都会送去妓房受尽折磨,你以为不说就对她好,她天真也就罢了,你一个自身难保的小丫头也敢天真。” 被许幽的话吓得不轻,又被她强大的气势给碾压,白甜如遭雷击,啪得跪下直磕头,额头一片的血花四溅。 “奴婢说,奴婢说,不关奴婢家人的事,奴婢劝过小姐可小姐不听,奴婢人轻言微又能怎么办,连嬷嬷们都管不了,可小姐没有做对不起将军府的事,……小姐是懂分寸的,她自小就喜欢小世子,大姑娘心心好,你帮帮小姐。” 自小就喜欢? 许幽震惊了。 眉头一皱。 她竟不知道初雪自小就喜欢那家伙,这够长情的…… 帮是不可能帮的,夜枫那小子连她都看不上,就不要说大嫂了,母亲南夫人更是连眼皮子都懒得给他一个。 许幽冷冷道,“今日她回来,为何说那样的话,在书院发生什么事了。” 白甜惨白着脸不敢有隐瞒,“今日小姐如往常一样去找小世子,小世子不在,下学后,小姐便偷偷去了景王府求见,小世子也没出现,却让下人送了封信给小姐,小姐看了信后就一直很难过,回来的路上还默默掉眼泪,奴婢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也不知为何小姐这般反常。” 信? 许幽立马就恼了。 那小子把自己的警告当耳朵风了吗。 不是说了对初雪没兴趣,为何还给她写信。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警告太严重引起那小子的反叛心里,所以故意勾搭初雪? 因为他说过这种话。 许幽冷笑一声,看来给他整骨的手法生疏了,得加重技术,让他在生不出半点反抗。 她狠狠一甩袖子,“看好你家小姐,要是她有什么事,我就把你们整院的人给活埋了。” 白甜等她离开整个人如虚脱般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回到自己住所。 刚喝一口茶。 神出鬼没的小戒突然冒了出来,“许幽,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你跟她的关系也就一般的姑侄女关系,怎么会这般关心她的婚事?你昨日才说你几个嫂子都是个精明人,绝不会让儿女吃亏受苦,你何必操心这事。” 许幽手上的茶杯一顿。 突然茅塞顿开,小戒说得对啊,初雪有大嫂操心,无论大嫂怎么算计,绝不会让女儿受罪。 初雪在能蹦跶也跳不出大嫂的手掌心。 她在这边操心累死人还不讨好,可能还会惹得大嫂不快,要是让她知道一定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而厌烦。 嫁女儿本就是人家父母的事。 略一想,几个嫂子昨天还在屋内合谋要把她嫁四十的鳏夫做填房呢,她的心就一下冷了下来。 不管了。 看了看跟熏儿玩耍的儿子,这才是她的心肝宝贝。 许幽垂下眼皮又喝口茶淡淡道,“小戒,不是我爱管闲事,我是想到我爹当年为了我的事,披头散发,裸了上身背上荆棘跪着入宫请罪,为我求得一张赐婚圣旨,才休面得把我嫁进凝王府,如果她跟我一样……南家在不会有一个人能像父亲为她那样做,父亲年事以高,他也做不了第二次,皇帝也不是以前的皇帝了。” 小戒摇摇头,“你想太多了,夜枫又不是凝王夜泫,他只是个没前途的小小世子罢了,皇帝不会为他对南家动怒,不过呢,嫁娶的事我不懂,我也劝你不要管,你侄女不像是个会做出格事的人,我去忙了。\\\" 许幽一口将茶喝完,整个人放松了心情。 第二日,许幽安分守己的呆在屋内,上午教儿子写字画画,下午便开始整理一些这个世界能用得上的平常药方。 等搬出去后做生意,这些就是赚钱的根本。 旁边的成儿很是乖巧,从小王爷的身份降低到没有名份的小少爷也没在意,该学习时认真学习,该玩耍时也很开心的去玩。 比她这个母亲还要快的融入了南府。 屋里屋外只有熏儿一个人忙活。 大家都认为许幽很快就会另嫁,大嫂也就没有在另外添新的丫鬟仆妇过来。、 许幽也没太在意。 快到晚饭时,南夫人过来转了一圈,很心酸,想到以前女儿在家时三十多人伺候。 每天前呼后拥 ,那像现在这样凄凉,她从自己身边调了两个丫鬟过来,叫秋爽的帮着带成儿,叫夏螺的整理房内琐事给熏儿做帮手。 大嫂从外面忙回来又赶紧调来两个仆妇给她做杂活,打理院子。 南初雪放学后也送了个小丫鬟过来帮忙,许幽赶紧打发回去了,她很快就要离开南府了,要这么多人实在没必要。 母亲那边给的人她不好拒绝是收下了,大嫂那边本来就人多,抽了这两个仆妇过来导致她那边忙不开乱成一锅粥。 许幽又赶紧把人送了回去。 没想到连锁反应,二嫂三嫂也都送了人过来,吓得许幽赶紧严词拒绝。 她这里真不需要太多人。 三日后去凝王府抬嫁妆,大嫂,二嫂都来帮忙。 更惊愕的是,三嫂拖着病体死活也要去。 三嫂打了个大喷嚏,披着厚衣脸上一片坨红,扯着许幽说道,“我的病没事,吃了你给我的药,我当时就能下床,也不拉肚子,前天不是跟你说过,你去抬嫁妆时我也要去王府瞧瞧的吗,你嫁到凝王府五年,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反正你现在不是王妃了,让我们看看又怎样,啊茄。” 别的人都佩服她的韧劲。 连这个也争抢着要去。 王府里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就是比别人家豪华大气点,将军府还没看够吗,要是让她入宫还不得上天。 不过,三嫂是市井民女没见过王府很期待也没啥可说。 南夫人交代,“拖了嫁妆快去快回,王府内在怎么奢华也不是你们久呆的地方,特别是月怜,如今出来在回去,别见景思情又不想走了,我这老骨头经不起你们几次折腾,你爹年纪大了,还能为你们筹划几时,你们就让他安安心心从关边平安回来,颐养天年。” 许幽诚恳的点头,“母亲,我绝不多留,你放宽心。” 南夫人摆摆手让她们去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牵了马车向凝王府前进。 南月怜这女儿不省心。 南家的小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大儿子南落按父母要求,娶了伯爵府的嫡女为妻,二儿子南泽按父母要求娶了南夫人母族家一个侄女为妻,三儿子南耀跟南月怜一样叛逆,两人相差四岁,都是南父南母中年得子疼爱无比的孩子,他自己偷偷找了个平民女子为妻。 而且是先斩后奏,在外跟妻子弄出孩子才带回家让父母不得不同意婚事。 有他在前面做这种事,南月怜脑子一懵,特别也学这个三哥的‘英雄事迹’,可是男女角色一对调这便是个大灾难。 南月怜看中了凝王,是灾难中的灾难,凝王不喜欢她被迫又得娶她,这比灾难还要可怕。 五年了,夜泫为了报复南家,不知使了多少绊脚石给南家,如今皇帝对南家多有猜忌,他在中间就使了不少力。 南父南母真是一夜白头,被一对儿女气得没翘辫子已经极难得了。 南夫人站在门口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担忧的神色就没落下来过,薛妈在旁扶住她的手,劝道,”夫人,不用担心大姑娘,她真的跟以前不同了,不会在叫你失望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相认她。“ 第42章 夜泫生气 此时,凝王府里乱糟糟的。 这几天王府发卖了好些人,导致内院差点没办法运转。 好不容易按要册子把前王妃的嫁妆找齐,却有一副全绿的翡翠首饰套件没有找到,那可是一副极好的绿玉。 是先皇特意赏给南夫人当年救驾有功的赏赐,南夫人又把这副全绿翡翠一整套首饰给女儿做陪嫁。 这极其贵重饰品,只有前王妃出嫁当天戴过,后来就收了起来,钥匙本来是在王妃手里,却被蔡嬷嬷找理由给抢了过去。 如今竟找不到了。 眼看着南府就要上门抬嫁妆。 这样贵重的东西找不到不得被人嘲笑死。 南府也不会罢休。 君敏嬷嬷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慌忙到书房找到王爷,把当年王妃的陪嫁册子递上去急促道,“禀王爷,王妃的陪嫁大部分找齐归纳在此,只有一副全绿的翡翠饰品没有,那是先帝赏赐给南夫人的救驾之物,奴婢怎么找也没找到。” 夜泫看着扫了一眼,扬眉。 “还有你找不到的东西?是谁拿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不见?” 君敏很气愤,连一惯优雅的气质也懒得维持,“奴婢不是找不到,是蔡嬷嬷死活不承认,还一口咬定说‘指不定是王妃拿去卖了’,这副全绿翡翠意义重大,又是先帝赏赐,王妃在没有钱花也不会卖这个,舒心院的钥匙一直是蔡嬷嬷拿着,院内的一切她都能接触,之前王妃不常用的金钗,玉佩,玉镯,金圈她拿了不少去外面换钱,舒心院已经成了她自己家一样,这翡翠除了她有胆子谁还敢动。” ”那老婆子这样说?“ ”是,钥匙之前是王妃拿着,蔡嬷嬷找了理由夺了去,王妃争过,是王爷不愿替王妃做主,钥匙便一直在她那,这才让她贪了许多东西,去外面把东西找回来,花了咱王府不少的钱,这婆子还敢说没有贪。“ 她气得恨恨一拍桌子。 “这该死的老婆子,我亲自去她家找过,几家典当行也都查过,没有见到这副翡翠,南府就快要来抬嫁妆了,再找不到就……” 夜泫脸上怒意一闪而过。 看着册子上收回来的东西,一件件的价格,随便拿一样出去就吓死人。 这老婆子比朝廷里最可恨蛀虫还要贪婪十倍,恨不得全身长出手来明偷明抢。 他心中十分复杂,虽说是为了折磨南月怜让蔡婆子们去舒心院掌管钥匙。 可他没有让她做得如此过分。 竟然把人家的嫁妆都给贪没了。 夜泫的手指滑过册子。 “这几年,南月怜果然没用王府一分钱,这些东西就全是蔡婆子贪走了?” 君敏嬷嬷一愣,收了下气怒恭敬道,“是,王妃的陪嫁银子就有五十万两,陪嫁里有一半是南夫人当年从国公府出嫁时带的陪嫁珍宝,各样首饰贵物,又有南将军得了朝廷赏赐的各种珍贵器皿,宝石玉件,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内宫之物,光这五十万两银子就够王妃使用,怎会卖内宫之物,她更不会卖南夫人陪嫁。” 君敏继续恭敬道,这次语气有点隐隐指责,“王爷曾交代不许给王妃一分银子花费,连每月正常该给的200两月例也从没发过,王妃只能花陪嫁银子,所以,王妃没有花王府一个铜板,反而是王府花了她不少的银钱。” 夜泫怔怔垂下了眼皮。 让南怜月在王府过得跟狗一样,是他授意的。 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滚蛋,她却硬是过了五年这种被人欺负的日子。 她……离开了这里,一定过得比这好。 这几天,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下朝回来在也看不到她殷勤的期盼,也没有成儿软软叫父王的声音。 心空荡荡的,不知为何难受得紧。 夜泫连忙甩掉让他心思凌乱的感觉,“她在王府花了多少钱,全补给她,本王说过不会要她一分钱,翡翠的事交给燕洵去办,连这样的东西也敢贪,蔡婆子一家子是不想活着,时间不多,快点去办。” 君敏点点头,燕洵最会对付这种人了。 刚到院门口,一个丫鬟拿着一包东西匆匆而来,“嬷嬷,你看这些东西,是否要放在陪嫁里面。” 君敏一看,竟是一包各色香包手袋的绣品,但大多是半成品,布面上的刺绣花纹千奇百怪,针线活完全不能看。 有一样做得好的,是一对鸳鸯帕子,绣了大半,只剩一只鸳鸯尾巴没有完功。 虽不是做得极好,却已经算是不错的女红。 夜泫出了门,便看到她们在门口说话。 君敏把帕子丢回包里,“……放在嫁妆里,毕竟是她做的东西,留在王府也无用,说不定她还能送给以后的丈夫,做功看着还勉强,难为她了。” “是,嬷嬷你看这红点看着像血,王妃一定扎破手指了,到真是为难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还会亲自做女红,听说将军府的姑娘们都爱舞枪弄棍,那会干这事,想来应该是为王爷做的,可惜……” ”闭嘴,说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送到前面去。“ 夜泫走近,“等下,给本王看看。” 他得出现把丫鬟给吓了一跳慌张的跪在地上,“是,是王妃以前做的绣品。” 君敏又向他微弓腰,恭敬道,“只是些没用东西,奴婢正要放回嫁妆里还回去呢。” 夜泫鬼使神差的拿起鸳鸯帕子,只见帕子一角绣着他跟南月怜的名子,也不知是如何绣得,乱七八糟的丝线却让两人的名子纠缠在一起。 理不清解不开。 他的心跳猛得露了一拍,脸火辣辣的烫到耳根后。 赶紧掩饰的咳一声,皱眉不快道。 “你刚才说什么,这东西要送给她以后的丈夫?这才几天,她就要另嫁了?” 君敏又一愣,“王爷,咱们赤炎国没有规定归家妇不能另嫁,连寡妇也没有守节的规定,南姑娘是大将军之女,又不是有疾,她又无夫,不可能一直留在娘家,在嫁有丈夫并无过错。” 夜泫不高兴,“是嘛,那谁家敢求娶她。” 君敏不吭不卑用更恭敬的语气说道,“禀王爷,盛京的确无人敢求娶南姑娘,但京外偏远之地总会有人求娶,南将军身边英豪无数,军中将士更是挺拔多才,每年有不少贵族子弟入军赚取功名,在其中找一个绝好的女婿并不难。” 夜泫的眼中一阵暴怒。 “军中?谁敢。” “边境大军并不归王爷你管,王爷管得是京中的京军,南将军在自己的军中为女儿找夫婿为何不敢,军中有不少名门望族的子弟,身份地位并不低,更有一些后起之秀战功斐然,将军之女配军中优秀将领,绰绰有余。” 君敏说得夜泫心里烦躁不止。 瞪她一眼气得冷冷道,“你到底是谁的人,这般为她说话。” 君敏嬷嬷淡淡道,“奴婢说得是事实,不为任何人说话。” ”你……“ 夜泫气得够呛,臭着一张俊脸狠狠一甩袖子走了。 他身资修长,一身月白色王服衬得他雍容华贵,五官因生气竟更加精致美丽,气冲冲的走路时,发带上的两颗夜明珠被他甩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虽是这般恼火,但他依然保持尊贵气质,优雅的步子。 这样的凝王,不怪当年南月怜使着手段也要得到他。 等他走远,跪着的丫鬟包起绣品刚要起来,突然惊讶道,“啊,嬷嬷,鸳鸯帕子不见了。” 君敏怔了怔,低头看绣品,果然帕子没了。 她抬头看向夜泫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不见就不见了,大惊小怪做什么,包起来送到前面去。” 第43章 自从不要脸后,日子好过多了 南府马车上。 大嫂余云抬头看看闭目养神的许幽,琢磨着要不要说几句。 婆母担心小姑子去凝王府触景生情想不开又做出格的事,早早就吩咐她要看牢了。 有异常立马扯她回家。 刚想开口,尤清竹却突然拍着许幽,”快看快看,有杂耍,真好看,你们快看啊。“ 许幽立马睁开眼睛迅速扑到窗边,两人拉着窗帘看着路边的杂耍啧啧叫好,特别是许幽两眼放光。 那架势恨不得立马停车下去也玩一玩。 连二嫂也忍不住伸着脖子向外观看,一向淡然的脸上升起笑容。 余云呆了呆扯了下嘴角,看来婆母的担心是多余的。 去夫家抬个嫁妆都这么高兴,还有心思玩耍。 ”你们几个……能不能端庄点,叫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哎呦,看那边,啊茄~~那边在抛绣球呢,哇,还有点火球,你听那边还有唱曲的呢,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般热闹。” 余云的话跟本没人理会,反而她自己没忍住诱惑伸着脖子从窗户缝去看外面的热闹。” 看了一会,余云的心就收了回来。 瞥了眼车后跟随的挑夫们,余云满脑子都是另一件重要的事,王府若真把所有陪嫁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那去抬嫁妆的挑夫似乎有点不够用,当年小姑子嫁过去可是把将军府给掏空了一大半,抬嫁妆的人如流水一样涌进了凝王府。 多风光啊。 她倒不担心小姑子的嫁妆抬不回来,她只担心自己女儿南初雪的嫁妆,这么多年,靠她打点赚钱存了一点庄子田地,跟本不够给女儿做陪嫁。 要是初雪高嫁…… 那给的嫁妆就得更多更丰厚。 虽然不用办得跟小姑子一样风光,却也不能太差。 可她不是婆母,婆母是带了整个国公府的财力嫁给公爹,有能力为小姑子办嫁妆。 而她没有…… 如果……小姑子以后不用高嫁,这么多的嫁妆便用不上,她另嫁后可以带一半走,留一半分给她们几个嫂子,初雪的嫁妆就不用愁了。 余云想得很好,这事只要告诉婆婆,婆婆再怎么喜欢小姑子也不能太偏心了。 家里就这么多的钱,让几个孩子均一均。 只给一个人算什么,初雪也是南家的孩子,还是长孙女,总不能让她嫁得不舒坦。 打定了主意,余云满心的忧愁也消散而去。 凝王府的门口。 许幽第一个跳下车,都不用人扶,想到自己拿了嫁妆l立马成为百万富婆,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扶车的几个老妈子都面面相觑,暗中称奇,被休回去的女人在回夫家还能这般笑得出来,她们家的大姑娘是独一份了。 等待的君敏嬷嬷恭敬的上前向许幽行礼,“南姑娘安好,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院里,请姑娘带了册子到里面清点,有什么差的你告诉奴婢,奴婢替你寻来。” 许幽笑了笑也回了一礼。 “嬷嬷,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是宫里出来的大嬷嬷比我们尊贵,你不用客气得向我行礼,折煞我了。” 君敏意外的看了眼她,笑了笑,也不在客气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没进门,就看到不远处三四辆马车呼啦啦的驾驶而来。 众人免不了回头去看,只见马车驾驶到凝王府的门口停下,不用说,这几两马车的规格就是王妃诰命级别的。 许幽皱眉知道是谁来了。 这笑面虎真是无孔不入追着来看自己的笑话。 她就这么清闲? 不等许幽吐槽完。 只见大着肚子的逊王妃被人扶着下了车。 同她下来的还有个遮面戴着帽子的年轻女子,看扶风弱柳的娇柔姿态应该是秦梦柔。 许幽扬起嘴角,看来秦梦柔被小戒的药给弄得很惨,连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也用帽子给遮挡住了。 小戒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然后是程王妃,泰王妃,在就是四位诰命夫人,一起从几个车子上下来,她们满脸笑容一脸不屑的表情。 程王妃到没跟她们那样。 迅速撇开几人到了许幽身边担心的询问,“你……你怎么回事,这里可需要我帮忙!我带了人来随便你差遣。” 程王显然在问休妻圣旨的事。 周围人多,她又不好意思直白的问出来,只好这般隐秘的问问。 许幽还没开口。 逊王妃捂着肚子慢慢走来,娇媚笑道,“凝王妃……哦,对了,你现在不是王妃,是叫你南姑娘……还是应该叫南嫂子,嫁过人的妇人被休后都不好称呼了,如叫姑娘就太好笑了不如还是叫南嫂子,一句话就指出你的身份多明了,你这是抬嫁妆呢,真是好轰动啊,我家星宸阁上都能看这边人头簇动。” 别的人都抿嘴轻笑。 似乎知道这里有热闹可看,不一会就远远聚集了不少百姓过来。 程王妃立马怼道,“逊王妃,就算南姑娘不是王妃了,以前是亲戚现在也可以做朋友嘛,何必说话难听,你刚说要来帮忙,我还道你真心想帮忙才任你们跟随的,如果只是来奚落人的,你这大着肚子不如回去睡觉好了。” 逊王妃一手抚摸着肚子。 “程王妃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是来帮忙的,你看我们这么多的人不都是人吗,想叫我们帮什么,南姑娘,啊,南嫂子你尽管开口,我们可是实心实意的来帮忙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挺着肚子过来,我这样真心你怎么说我是奚落她。” 程王妃气得直瞪眼,又说不出话来。 ‘休妻圣旨’下来时,整个盛京的贵妇人都知道南月怜被休了,无数人又惊又笑,茶余饭后都拿她的事做淡资。 程王妃觉得尴尬,本想亲自上门安慰她又不知说什么好。 正好皇后那边请了旨让各家王妃入宫侍奉太后。 她干脆入宫去伺候太后了,想等时间缓和后回来在安慰许幽。 今日刚出宫就听到她要去回凝王府抬嫁妆的事,匆忙就赶了来帮忙随便给她打气,半路上遇到逊王妃一伙人,就这么凑到一起就来了凝王府。 明知她们是来看笑话的,却拿她们没办法。 逊王妃嘴上说着帮忙,但她们是一动不动,而且跟来的人又有王妃有朝廷诰命谁敢让她们动手啊。 程王妃是带了人手的,一甩袖子拉着许幽进凝王府,“走,不用管她们,都是闲得慌的,我带了人给你当帮手。” 许幽轻笑,对程王妃鞠了一躬,“谢程王妃带人来帮忙,刚才我嫂子还怕人手不够正想着去那借几个人用用,你来得正好,不过先等等。” 许幽转过脸对逊王妃一众人打量,挑眉笑道,“你们是真心来帮我的!” 逊王妃见她发笑,不知为何心里直发毛,但也没怕她立马扬声道,“这是自然,你看我们这些人不都在这吗,够不够。” “即是这样……” 她又一阵轻灵般的笑容向围观的人群大声道,“你们也听到,逊王妃,秦王妃跟各府上的诰命夫人,哦,还有这位带着帽子的异王妃,她们好心好意都要帮我抬嫁妆,把我这被休弃的前凝王妃继续当亲戚,极让我感动,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宣传她们的好人好事,这样贤惠的女人世间难得,朝廷应该给她们发几块招牌以表贤德,哦,你们要是有什么为难事也可上门求她们去,她们真是难得的好人。” 人群中有人听出味来,一片哄堂大笑。 逊王妃众人脸上的笑凝固住了,有两个诰命涨红了脸偷偷后退。 连秦王妃都捂住着脸想回马车。 秦梦柔还好有帽子遮挡着脸,却也尴尬的拽着逊王妃想离开。 许幽那里会放过她们,大长脚一伸就拦到她们跟前继续笑道,“呃,你们去那,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有你们热心的亲戚在我今天的嫁妆一定能般完,来来,大家进去帮把手。“ 许幽手指一转,推着逊王妃跟想跑的诰命进王府大门,向旁边人高喊,”来人啊,熏儿,你在旁边给我记数,那位夫人抬了箱子记上,我这人小气,怕人多手杂有人拿了我的东西,记好了,如果差什么我就到那人家里找去,快,拿纸笔来,各位开始干活,别等凝王府关门就不好了,快,快,开动, 她顺便把几个诰命的名子高声说了一遍,又指出她们丈夫的官职家门府邸。 怕熏儿做得不好,又把懵逼状态的三嫂拉了过来,”三嫂你生病不用动弹,拿着纸笔帮熏儿好好记箱子数量,千万别写错了,免得我差了东西上她们家去找,她们家的人不承认,到时闹得天下皆知就不好玩了。” 围观的人群又一片一片的哄堂大笑,知道那大肚子的女人一伙就是来找茬的,现在也知道她们是谁家女眷了。 个个都低声私语嘲笑不止也不知在编排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百姓们看得好不欢乐。 许幽觉得,自从她不要脸后日子过得舒坦多了,她这还算是收着玩,等以后出了将军府她想做什么就在也无人能管她了。 第44章 整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逊王妃一众人脸上又红又绿。 本来想看笑话的,没想到她们却成了人家的笑话。 现在倒好,还指名道姓了。 以后她们还怎么出门。 几个王妃倒没什么,她们的身份没人敢编排。 可几个诰命夫人就不同了。 平常百姓们又没个什么娱乐,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编排故事,为了一乐呵,也会说些不着调的话。 这围观人群里,普通百姓有,当然也不差什么地痞流氓啥的。 看着高门贵府的夫人个个美貌如花在这露了脸,还不知要编些什么难听话。 先不说那些。 看着院内摆放了成堆的大箱子,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实打实的都是贵重之物,看得诰命们脚直软。 看笑话没看成,还得做苦力,她们白嫩的脸快黑成锅底了,那箱子几个成年男子未必能抬得动,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们怎么可能抬得了。 可许幽非要她们动手。 指着几个箱子认真道。 “来,夫人,别站着来抬,咱们有得忙了,大不了抬完后我请你们吃饭,上望月楼好好搓一顿怎么样,动手,动手。” 几个夫人没办法只得去试着抬一个箱子。 使出吃奶的劲连箱子一个角都没抬动过。 一个个都在怒心里骂逊王妃,人家都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逊王妃还笑嘻嘻的请她们来看戏,这看的什么戏,倒把她们夹到台上演了一场戏,让一些平民看了好戏。 她们的脸就不是脸了吗。 而且人家南月怜根本不在意丢不丢脸。 许幽拿了册子一一清点,有点惊讶很多消失的东西竟然真的被找了回来。 呵呵,蔡婆子应该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要不然不会把东西全吐出来。 她心情大好。 给逊王妃怀里被塞了个花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鎏金花瓶子是先帝特意叫内宫巧匠制造赏赐给我父亲,用来插剑所用的剑瓶,王妃可要小心了,先皇的东西如果摔了,你家逊王一辈子的俸禄恐怕都要赔这个瓶子了。” 逊王妃的手抖了抖,脸上的笑容凝固到快要碎裂。 “哎哎,那边的秦王妃……用力,用力啊,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先帝赏赐给我母亲的一对雕花百鸟铜镜,千万不要摔了……镜面上镶了上百颗各色宝石,要是掉了一颗宝石我可不答应。” 秦王妃的脸色惨白惨白。 许幽又拍拍手向边一诰命严肃道,“这边的夫人们也得小心了,除了大部分先皇的赏赐,还有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的雪山羊脂玉佛,吴道子的真迹秋霜玉树图,一株南海珊瑚红枫林,天下就这独一株,这几样比先帝赏赐的还要贵重,都小心点,要碰破一点皮,你们就是倾家荡产的赔我也赔不起,我可叫人记着,箱子是谁抬得,东西是谁拿的,不要以为我找不到赔偿的主人。” 所有诰命夫人都惊呆了。 她南家竟有这么多的赏赐吗,还都拿来当嫁妆? 这谁顶得住。 所有人的脸色极度难看,连手脚都已经不知往那放了。 如果真如南月怜所说,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把她们拖去卖了未必赔得起。 等等,将军府的老夫人是当年平国公的独女,平国公是当年的开国元老之子,一家几代人得到的赏赐可以堆成山。 南将军又一直百战百胜,先帝的赏赐也是流水一样进他家的门。 她们家用御赐之物当嫁妆很正常啊。 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真品,她们一件都不可以弄坏了。 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姓刘的诰命夫人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地上一个小箱子里摔出十来对玉镯子,玉镯个个都晶莹剔透,在最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可惜这一摔,有四五个已经碎成几瓣,不管怎么看,这一箱镯子价值不菲。 “刘诰命……这箱镯子……”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这些得赔多少。” 许幽挑眉,“这箱镯子不是御赐之物,不过是平常陪嫁,没事。” 刘诰命精神恍惚,露出还好的表情。 接下来,许幽慢慢道,“这镯子是我母亲当年花了高价,特意从辽疆国买回来的整玉叫巧匠雕刻的三十对镯子,每一个价值三千两,这四五个碎了的,嗯,你赔我一万五千两,我就不跟你要工匠钱了。” 刘诰命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 就算她有钱,突然被索赔一万五千两也是在割她肉啊。 ”不过是黄金,一万五千两黄金,你没看到镯子的成色不同于一般品吗,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贵中之贵的极品透玉。“ 刘诰命双眼涣散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刘家下人惊叫着过来拖她出去,许幽凉凉道,”你们回去告诉刘大人,我过几天就上门来拿赔偿,叫他早点准备好。“ 别的人都雅雀无声,甚至已经有人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一旁的秦梦柔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来这可不是为了抬嫁妆,也不是为了跟逊王妃一起嘲笑南月怜被休的事。 她来这只想求南月怜要一副治眼睛的药。 自人那天出宫后,她的眼睛不知生了什么病,见风就流泪,见人就自己哭,被婆婆指着鼻息骂晦气。 好几日也不叫她到跟前请安。 异王心疼她,请了无数江胡大夫,宫里的御医来也不管事。 谁也看不好。 她便想着南月怜一定会有办法。 说不定自己的眼睛就是她弄的。 可她又没证据。 为了不在痛苦,忍着气也要来求她医治。 半路遇到逊王妃被扯着来看戏,戏没看成还当了人家的劳工。 这还是人吗,还要不要体面了。 都说将军府穷。 这那里穷吗,到底是那个不要的脸传出将军府穷酸了,这叫财大气粗,随便一箱玉镯子就价值几万两黄金。 她红肿的眼睛又不自觉得滴出泪水了,痛得她眼皮想嗷嗷叫,“我,我眼睛疼,搬不得这些东西,我要回去了,逊王妃要喜欢帮忙就让她们帮,我眼睛实在受不住了,我来只是想南姑娘给我看看眼睛,南姑娘忙着我就回去,下次在去府上拜访。” 她第一个逃跑。 逊王妃气得肚子一阵抽痛,手里的花瓶越发的重了,手一轻,花瓶子就啪得摔得粉碎。 “……喂,啊” 逊王妃本想骂秦梦柔想逃跑,没想到手里的花瓶摔碎了,她又气又急,肚子一坠,有东西直往下面钻去。 只看哗啦一声,腥檀的羊水从她双脚间掉落了一地。 “我,我要生了,要生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一介王妃要生产?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大嫂余云第一个稳住气,立马向旁边的婆子狂叫,“快,你们去找产婆,快呀,快去找产婆。 听余云一开口,立马就有人去找产婆了,男人们都回避。 此时,逊王妃想回府去生产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在凝王府内院找个房间接生了。 君敏从开头就凝着眉头,本来以为南月怜只是教训下找茬的妇人们,她也乐得看戏就没管,没想到弄出生产来了,她的脸色简直比吃了无数只苍蝇还要难看。 赤炎国百姓中有这么个奇怪的风俗。 不是自己家的妇人不能在家里生产的,要是有外妇跑到自己家里来生产,家里会发生血光之灾。 平常百姓家,那怕是自己的亲女儿生产也要立马赶回婆家。 要是实在来不急,就找一个畜院收拾着生产,等孩子一落地,立马就要赶着女人回自己家去。 看众人把逊王妃往内院抬,君敏赶紧上前拦截。 “……还是让逊王妃回去生产,我已经让人去请逊王了,她一个王妃在外面生产不合规矩,还是回去,快马加鞭也不用一盏茶的功夫,来得急,咱们府上……实在没有接生的地方。” 许幽慢慢道,“怎么没有,我当初不就在这生产的,时间不等人,把逊王妃抬进去,规矩难道比人命大,进去。” 她一开口,王府的下人都不好拦截。 现在谁都知道南月怜已经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她打人可是真打,打得你断手断脚。 之前被打的人到现在还躺着动弹不得,谁敢拦着她。 君敏第一次感觉头很痛,胸口也痛,全身都痛。 她怀疑南月怜是在报复凝王府? 第45章 三嫂的重击 不一会。 四五个产婆如同抽风似的,被扯进了凝王府。 有产婆在,许幽跟嫂子们也就没有管,君敏一个人在内屋忙着看管接生的事,秦梦柔想逃跑也没跑掉,跟别的诰命夫人们都留下来守着逊王妃生孩子。 夜泫今天一直在府内,当听说前面门口发生的事情。 他的脸色不比君敏好看半分,“南月怜是在做什么,逊王妃有着身孕,就是人手不够也不能叫她去抬嫁妆,她可以借咱们府上的人,在不行到外面找人也可以,为何叫她,本王看她就是故意的。” 不但他这样想。 大嫂,二嫂,三嫂都这么想。 她们时不时看向许幽,我的妈呀,这小姑子真是变得不敢让人直视了,做过王妃的人就是不同啊。 使唤起别的王妃来完全没压力。 人家大着肚子不过是来看笑话,谁还真帮忙啊,她倒好,真叫人家干活。 这干出事来了。 菩萨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 出事她们一伙人吃不完兜着走,逊王府不会放过她们。 许幽算了算时间,逊王妃的肚子算是早产,她记得这时候她才八个月,果真是刚才听到赔偿的钱数激动导致。 别看那镯子贵,但不是她赔,激动个啥。 好了,摔了她的剑瓶。 那剑瓶是内宫汝窑出品,宫里特定的瓷器,花纹跟制造都是天下独一份,又是先皇赏赐,贵如珍品,特别上面还有先帝的亲笔签名呢。 瓶子是不太多值钱,可名字值钱。 最少价值八万两。 等逊王妃生产完了,这个钱得让她赔。 许幽觉得她的嫁妆如果这样换算成钱,那她不就是百万富婆的身价了,不用干活就能逍遥好几辈子。 随便拿一个物件,都是贵中珍品。 别看很多人骂她家里寒酸,嫁去当王妃也只带了几十万两银钱,等这些夫人嫁女儿,其实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 许幽以前不知道,还真以为母亲给她的嫁妆少,给得寒酸。 后来转生去了许家才明白。 有些富贵人家那是表面一张光溜溜的皮,真叫他们拿出实钱来,一个比一个穷光蛋,欠得债比他们自己住得楼房还要高。 母亲给她这些嫁妆已经非常巨大了。 整个赤炎国,也就二十年前嫁去和亲的平安公主才有这般嫁妆的丰厚。 她怀疑现在家里不好,就是因为给她置办嫁妆的原因,嫂子们没有说明,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三嫂打了个喷嚏,“快点,把东西搬了好回家,管她们做什么,产婆都来了咱们站在这也无用,是她自己以亲戚关系硬凑上前来要帮忙,小妹不过顺她的意思,可没强迫她,快点走。” 二嫂也点头,“那就快点。” 大嫂招呼人加快速度搬箱子。 三嫂没干事,反正她是来凑热闹的看王府如何奢华的,在凝王府的院子里左右转了一圈,嘴里念道,“是够奢华的,大门都比咱家里的粗大,院子也比咱家的大,不过也没什么嘛。”来回转了几圈后,她还想进二门内院,却被几个王府下人盯着便也没敢进去。 没得看了,就站在那看着许幽的嫁妆流水一样抬出去。 她撇了眼焦急等在外面的逊王妃下人,突然想到什么脸上诡异一笑,立马狗脚子似的凑到许幽身边。 “……小妹,我有个好笑的事告诉你。” 许幽正拿书册对箱子,头也没有抬,“什么好笑的事,嫂子,王府的景色看好了吗。” “呸,也就那样,我告诉你啊,你知不知道上上个月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事捂得可紧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几个人晓得,我上个月去庙里烧香才从几个夫人那听到,可好笑了,你知道一定会笑死。” 许幽莫明的撇她一眼。 “什么事这样好笑,回去说,这里人多口杂的。” 三嫂立马用帕子挥了挥,特意提高声道,“诶,就是要人多口杂听到才好呢,要不人多口杂我还不说呢,反正又不是我胡说,妹子,以前不总有人嘲笑你的嫁妆少,嫁进王府连平常商户的女儿还不如吗,我告诉你啊。”尤竹清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笑道,“你记得逊王妃有个妹妹嫁进廉孝伯爵府的,笑死我了。” 许幽一怔。 这时也记起来,逊王妃是有个妹妹嫁进伯爵府的长子做大娘子,已经有三年了。 “她妹妹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她妹妹嫁那个伯爵府十来年欠官中不少的银子,上上个月朝廷开始严厉整顿欠银的官员,勒令他们一个月凑足钱还回去,她婆家没有钱,强拿这位妹妹的嫁妆填补亏空,没想到,她的嫁妆全是不值钱的玩意,陪嫁的银子也不过一二万两,被她丈夫花在小老婆身上,早花得一个子没了。” 尤清竹笑得更大声了,“官中的银子还不上,她妹子的公爹就要被抓起来,连家里的爵位也要被剥夺,她婆婆伯爵夫人急得如热锅蚂蚁跑到逊王妃娘家哭诉,被勇先侯府给赶出来,最后又跑到王府向逊王妃哭诉,哈哈,最后逊王妃只好拿了王府的钱补贴妹子婆家,被夏太妃给气得直打脸,啧啧。” 她故意的话全数落进不远处的逊王府下人耳中,自然也落入几个一直跟随逊王妃的狗腿子夫人耳中。 大家都吃惊的看过来。 逊王府的下人个个红着脸,怒瞪着尤清竹。 尤清竹一点也不在意,继续道,“要不是逊王妃怀着身孕,这事还没完,你看看那些人嘲笑你嫁妆不好,不够奢华,配上不王府的规格,想想逊王妃自己又有多少嫁妆?拿王府的银子支撑妹妹的婆家够好笑,她怎么不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妹妹,不过是没钱罢了。” 许幽惊讶无比。 她都不知道这事。 不过朝廷强催欠官中银子的官员她是知道的。 因为这差事正是凝王在做。 大嫂余云连忙瞪着尤清竹,“在外面说这事做什么,快去清点东西回家了。” 二嫂也摇摇头。 没想到家里的几个嫂子竟然全知道。 许幽扶额好笑。 不过这种丢脸的事,都不会向外宣言,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看那几位诰命夫人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了。 难得几个嫂子会知道。 更难得是尤清竹会把这事告诉她,还故意当着逊王府的人这般说竟不怕王府怪罪? 看来用一盒药收卖人心的成果不错。 许幽忍不住的咧嘴笑了笑。 怪罪什么。 不是有一句谚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长时间怕是很多人都知道逊王妃跟她妹子的事,只是大家看到逊王府的面子上不好在外面宣传。 不宣传不表示不会私底下传。 逊王妃做了这样的事,就没想过她不会被人说吗? 她能怪罪谁。 在看几个诰命的脸色,果然跟吃了狗屎一样难看,有两个人还打着眼色,似乎想现在就离开,却又找不到借口。 秦梦柔还在屋内焦急有看着逊王妃生产。 逊王妃惨叫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屋内,那四五个产婆脸色剧变,都看着逊王妃的下休惊恐得直颤抖。 门外,秦梦柔一百个后悔不该跟逊王妃跑到这来。 听到面里的声音弱下去,她心中警铃大响,慌忙推开紧关的房门,“出什么事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还没生下来吗。” 第46章 接生孩子 秦梦柔还没进去。 一个婆子就惨叫着冲了出来,全身颤抖,“不行了,不行了……王妃她不行了,已经晕死过去了。” 这一句话引起一片喧哗,尖锐掺杂吵闹声音一下传到了外面。 外面抬嫁妆的所有人都停下手,就见到内院里面跑出一个丫鬟哭道,“不行了,不行了,逊王妃难产了,谁,谁去叫大夫,去叫大夫啊……逊王妃不行了,产婆们也没办法,在不叫大夫,王妃就……呜呜。” 逊王府得下人们都围了上去。 那边的嫁妆已经差不多搬了大半,几个嫂子在外面看箱子去了,许幽刚要跟出门的身体一顿。 该死的。 她迅速转身一把推开人群就向内院走去…… 临时产房正被安排在内院旁边一个空着的小耳房里,跟着逊王妃的人把房门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让我去看看产妇。” 许幽不是不能走,一听到‘难产’她就实在没办法装没听到,要是让一个女人生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逊王妃是欠揍但孩子无辜。 同样身为女人,生孩子的恐惧脆弱有多害怕她懂,何况难产就更恐怖了。 这让她想到自己生下成儿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不是母亲过来陪产,又请了最好的大夫以防万一,身边又全是她南府的人,她当时可能就死在产床上了。 那一天九死一生,如同在阎王床上躺了一整天。 生产的惊恐,一整天无法产下孩子的痛苦让她转世后去了许家,都不愿意再要孩子。 床上的逊王妃已经不省人事,躺在血水里。 许幽把小戒叫了出来,又把别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还有人叽叽歪歪不愿意走,特别是逊王府的人惊恐她会伤害自家王妃,死活不走要到房内看着她。 许幽寒着脸,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一个把不愿意走的人甩了出去。 让小戒在周围设下做手术的无菌界境。 关上门,在门上下了禁闭咒。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门也没人打得开。 逊王妃还有气息但已经无法自己生产,除了破腹拿出孩子再没有第二个办法了。 小戒也意识到危险,虽然十分不愿意救这女人,但还是严阵以待用最快的速度扫码了逊王妃,把她的身体信息输送给许幽,又拿出适合她血型用的血包,挂水,各种孕妇需要的抗生素。 一整套的手术刀摆在桌上。 外面的人闹哄哄,都围在门口不知所措。 秦梦柔惊骇的拍门,“你,你在做什么,姓南的开门,逊王妃虽得罪过你但她罪不至死,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不要动她,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上告朝廷定你的死罪,你快开门啊,求你了,不要动她。” 所有产婆都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一个产婆趴在花坛里又哭又吐,连清水都吐了出来。 秦王妃在旁边也是惊恐得脸色惨白,指着产婆厉声大骂,“你们干什么吃的,里面到底怎么样了,逊王妃怎么就难产了,她可是生过两个孩子,这第三个怎么可能难产,你们经验老道的产婆没办法把孩子弄下来吗。” 一个产婆张长满手的血红着眼睛,颤抖道,“我们没办法了,产妇大出血,大出血啊。” 另一个产婆也叫道,“这种大出血只能保一个,可那是王妃,我们怎么敢保谁不保谁啊,你们要有主意,你们说保谁。” 呕吐的产婆像是虚脱一般也插嘴,“羊水都没了,不好生,孩子一条腿还卡了出来,我们试着推进去重新正胎位,可弄不进去,不成了,不成了,要是孩子拿不出来,怕不是保谁不保谁,这是一尸两命,呕。” 这个产婆不但手上是血,连衣服上也全是血。 秦王妃跟秦梦柔吓得双脚一软差点跪下去了,大出血,一尸两命,这么恐怖的字眼如同要她们的命似的。 逊王妃是跟她们一起出来的。 她要是出事没了,逊王府会做出什么事她们不敢想。 别的诰命吓得已经偷摸着跑掉了。 秦梦柔惊恐擦着泪水横流的眼睛,一咬牙拉着秦王妃大声道,“此事都是她南月怜引起的,要不是她让逊王妃抬嫁妆,逊王妃也不会早产又难产,都是因为她,我告诉你们,逊王妃要出事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逊王会打断你们的骨头抽了你们的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被剥皮抽筋还是小事,想想你们的家人会是什么下场。” 产婆们都惊愕的瞪着她。 “这是怎么说的,我们只是来接生,是生是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怎么还扯到我们的家人,不能因为你们是王妃就故意陷害我们,我们也尽力了。” 秦梦柔扬声道,“所以我才提醒你们了,想要没有事,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大不了受点皮肉苦,总比丢了命要强。” 秦王妃感激的看了眼秦梦柔,还是她脑子转得快。 一切都推到南月怜身上,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君敏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此时,产房的门吱呀一声猛得打开,许幽双手是血站在门内,冷洌的视线扫到秦梦柔跟秦王妃的身上。 那一瞬间,明明只是个眼神,秦梦柔跟秦王妃只觉得一道刺骨的寒意从头淋到脚,似乎她们站在寒冬的冰水里,僵冻在一动不能动,连牙齿都微微颤抖。 两人想说点什么恶狠狠的话,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 许幽懒得看她们,冰冷冷转眼看向旁边颤抖的产婆,“你们两个可以动的进来,快点,不要让我踢你们进屋。” 那两产婆叫苦不迭,含泪看着旁边同伴。 视死如归的从她让开的门缝挤了进去。 门又啪的关上。 秦梦柔跟秦王妃这才感觉体温回来了,一摸身上竟全是冰冷透骨的寒气,甚至还摸到一层冰淋子。 两人倒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能力? 她……她…… 屋内,产婆们颤抖的不敢看床上的人,产妇已经没了声音,巨大的血腥难闻至极,莫不是产妇已经死了? 产婆欲哭无泪,甚至觉得这时候把她们杀了更好,她们不想等着一会被剥皮抽筋。 没想到,一声细微的婴儿哭泣声惊得两人瞬间抬头,一个小婴儿被许幽提着递了过来,催促道,“快点把他清洗干净包好,叫你们进来不是发愣的,快点动手,你去洗孩子,你去给产妇擦身体,小心别弄到她的伤口。” 产婆们看着婴儿,突然就感觉鼻子一酸。 在没有任何疑问立马抱着孩子去旁边的热水盆里洗澡。 另一个产婆拿着毛巾到了床边。 第47章 她强大又温柔 产婆们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现在是在阎王殿吗? 实说话,女人生孩子不就是往阎王殿走吗。 她们这一辈子看了多少女人生孩子,难产的又不是只有今天这一个。 却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床头上挂着一包包红色的透明袋子,一根长长的管子从袋子里伸出来插在了产妇的手臂上,红色的液体咕噜噜的往她身体里流动。 满床脏污和着红色的血水一片恐怖凄厉,产妇露出的肚子白白净净已经被切开了两半,鲜红的内脏噗嗤噗嗤的跳动着,散发着热气。 令人更恐怖的是,明明被切开了肚子竟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但红通通的血却凝固在肉块的伤口上,红得让人全身发软。 拿着毛巾靠近床边的产婆惊恐得头昏目眩,呕吐感瞬间涌上,许幽转手就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滑到产婆的脖子下。 刺骨寒意的刀子闪着危险的银光,许幽的眸子冰冷同样危险至极,“敢吐出来,就杀了你。” 产婆涌到喉咙里的酸水瞬间惊厥的咽了回去。 另一边产婆抱着婴儿在水里,抬头看得差点抽过去,对待婴儿的动也更加轻柔,生怕被许幽感觉到她的存在。 鸦雀无声的空间,只有婴儿细微的抽泣,产婆们大气不敢出眼泪汪汪。 许幽缩回手把产妇的衣胞扯了出来丢在旁边空盆里,头也没有抬冷道,“干活,站着做什么。” 拿毛巾的产婆抽着鼻子软着脚赶忙去给产妇擦身子,还有清理床上的脏污血水,小心翼翼瞥到许幽,见她已经拿着一根针在缝补产妇的肚子。 产婆没想到第二眼再看,竟也不觉得很害怕,看许幽像缝衣服一样把产妇的刀口像拍猪肉一样拍拢,她的手指好看极了,散发着冷洌的莹莹白光,每拍一下产妇的伤口肉,伤口就似乎有种愈合的感觉。 产婆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眨巴了一眼皮,没错,刀口自动合到一起,接着她便用针线继续缝补。 就这样一边拍,一这缝合,刀口不到一会竟缝合到一起,血红的内脏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条细细的线缝在产妇的肚皮上。 而整个过程中,产婆惊觉的发现产妇没有流一滴血? 怎么会呢? 切了这么大个口子,是人早就流血而亡了。 可产妇真的没有流血。 是因为产妇死了? 不可能啊,产妇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虽然晕过去了但绝没有死。 “拿干净的湿帕子给我!!” 产婆一个激灵不想再胡思乱想,慌忙去拿干净的毛巾打湿递了上去,因为慌张差点撞到另一边洗婴儿的产婆。 那边产婆一张惨白无人色的脸看着抽泣声快消失的孩子,颤声道,“姑……姑娘,不好了,孩子呼吸快没了,全身乌青发紫,怕是不行了。” 产婆颤抖如簸箕,已经泪流满面无助的看着许幽。 许幽迅速擦干净逊王妃的肚皮。 手上就多了一根小指头大小的针筒,转过身冷静接过用厚毛巾包好的孩子,柔声道,“没事,有我呢。” 她将针轻轻打在婴儿的胸口上,像蛛丝一样细微的尖针扎进脆弱的心脏,涌进一缕特制的强心剂,奄奄一息的小婴儿如溺水一样突然深吸口气,憋得满脸通红,下一秒猛得哇哇大哭起来。 声音洪亮得似乎要把屋顶掀翻。 两个产婆鼻子又一酸,也跟着哭了。 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她把那东西放在孩子的胸口,孩子就突然活了? 但是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许幽微微侧开身挡住产婆的视线,拿出一个装满奶水的奶瓶塞到婴儿嘴里。 婴儿努力吸吮着奶水,咕噜咕噜充满生命力。 许幽有点头疼,瞪着两个哭得惨绝人寰的产婆,吼道,“又不是你们生孩子,你们哭什么,快点把手洗了,然后去换床单被套,难道要让产妇一直睡在湿漉漉的血水里吗,还有这些东西全都要处理。” 产婆们的心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此时此刻,她们一点也不怕许幽,反而咧嘴一笑抹了把泪水就忙着去拖被子。 还好刚才外面为了让产妇躺得舒服,多拿了好几床被子堆在柜子上。 外面。 夜泫已经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严肃的扫视一众守在产房门口焦虑的人。 “出什么事了。” 他在后面听燕洵拷问蔡婆子那副翡翠玉器下落的事。 并不知道逊王妃难产了。 同样,逊王在干完公事听到自家王妃难产的事,惊慌失措的赶到凝王府。 君敏刚要上前禀报。 秦梦柔如同抓着救命稻草慌忙飞扑了过去,哭得梨花带雨,“王爷,王爷,姓南的把逊王妃关在屋内不知做什么,王妃难产了,大夫请了过来她却怎么也不开门,这怎么办,逊王妃要有个三长二短……姓南的难辞其咎,连我们也要被她牵连,,你快想想法子。” 秦王妃慌忙指着请来的长胡子大夫说道。 “这就是钟大夫,来了好一会了,我们怎么踢门都踢不动,姓南的叫了两个产婆进去,到现在也不出来,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逊王妃的下人们都跪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纷纷指责许幽的狠毒阴险,一边咒骂一边瞪着对面走廊下耷拉着脑袋的将军府众人。 原来许幽刚才进屋去接生,外面的大嫂,二嫂,跟三嫂就知道怕她又要惹事,立马惊慌失措的赶进来阻拦,没想到迟了一步。 等在想离开退出去已经被人拦住了门窗,指着鼻子骂得她们半句话都不敢回。 嫂子站得远远得没敢靠近,个个都青着脸后悔不该跟小姑子到凝王府来,本以为只是抬个嫁妆谁能想到小姑子这么能惹事。 要是逊王妃真出事,小姑子是死罪难逃,她们南府也要遭大罪了。 将军府的人个个焦心不已。 小戒设置的界境是属于里面能听到外面的话,外面却听不到里面半点动静那种。 毕竟她要做手术,不能让外人听到或看到。 屋内,产婆们正为难怎么移动逊王妃。 听着外面七嘴八舌的咒骂两人皱起眉,小心看了眼许幽,只见她沉着脸没有半丝怒意,一把轻松抱起逊王妃回头道,“愣着做什么,把床上的脏被子拖下来,换上新的,快点,产妇的身体不能久抱。” 产婆一脸崇拜着望着许幽,哇,这姑娘好大力气,不知为什么觉得她特别的让人小鹿乱撞,看着冷冰冰,实则强大又温柔。 抱着逊王妃的样子像什么来着。 像戏文里的英雄救美。 产婆们相视一笑,手脚麻利的把床上换上新的被褥。 许幽轻轻把逊王妃又放在床上,温柔得像托着一片羽毛。 逊王妃已经轧上了抗生素的吊针,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有苏醒的迹象,产婆把婴儿抱了过去放在她身边。 温热的小婴儿柔软的小脸蛋贴在逊王妃的手臂上。 逊王蹙起的眉头微微一展,竟露出一丝笑意,她得睫毛剧烈颤抖,想醒却又一直醒不来,泪水从眼角滚落。 许幽抚摸她的手臂轻轻道。 “你们母子平安,有我在,阎王不会收你们,好好睡,睡一觉你就会醒来看到小宝宝了,他是个男孩,很健康可爱。” 逊王妃颤抖的睫毛轻轻放松,泪水却流得更多,不一会竟轻轻响起鼻鼾声。 按理来说,逊王妃是不能睡的,有得产妇睡过去可能就在也不会醒,但逊王妃运气很好,她遇到许幽。 在许幽手下,只要她说你可以睡,你便可以安心一觉睡到天亮。 她的医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产婆们把脏被子拖到角落里,外面的吵闹越来越大,两人不满的瞪着门道,“姑娘,外面的人也太歹毒了,逊王妃还没死了,就想着把她的死按在你身上,要不是你,逊王妃……就算找了御医来也未必能有姑娘这了不得的救人手段,何况逊王妃没事呢,这般辱骂也太气人了。” 另一个产婆也不爽道,“刚才我们在外面,那个什么异王妃一个劲暗示我们,逊王妃出事就推到你身上,你可要小心这歹毒女人。” 许幽撇了眼她们,轻轻一笑,暗中叫小戒把手术用的东西全收回去。 转身就要去开门。 第48章 臭不要脸的 听着众人咒骂南月怜。 夜泫眼神一冷,一股无名火气从脚冲到天灵盖。 忍着想伸手打人的冲动,冷冷把这些人的嘴脸看了个遍。 如果他不是听到李安跑过去把前面这一干贵妇不要脸的形象,话语,嘴脸学了个遍给他看。 他还以为南月怜做了什么通敌卖国的重罪,或着杀人放火捅破了天,只不过是南月怜想救逊王妃在里面接生而已。 她们便像骂狗一样的骂她。 而他一直放在心尖上单纯又温柔的秦梦柔不但侮辱她,还借着机会陷害她,明明是她们自己有错在先,却把所有罪责推到南月怜一人的身上。 还让别的人一起陷害她? 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秦梦柔是不是曾经也这般陷害过她,就像今天这样,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羞辱,想要置她于死地? 夜泫心疼的想到那天入宫为太后待疾的经过。 明知道秦梦柔可能在使计陷害她,他却还是站到秦梦柔的身边与她为敌,相信秦梦柔是温柔善良的。 那时的她该有多无助。 秦梦柔是什么样的人,他早该知道的。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她变这般充满心机,早没有了小时候的天真单纯。 秦梦柔娇弱了就想依偎到夜泫的身上。 “王爷,你看看嘛,姓南的太过份了……逊王妃大着肚子还敢让她抬箱子,害逊王妃早产又难产,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恶,还敢跟我们要钱,真是掉钱眼里了,这种女人幸亏把她休了,要不然还不知败坏凝王府多少名声。” 眼看着秦梦柔的身体就要靠到夜泫手臂上。 夜泫却一步错开淡淡道,“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先找上门来要帮忙,反而怪她不该让你们帮,这里是凝王府,我记得不是逊王府,也不是你的异王府,凝王府没有请你们来,本王想南月怜也不会请你们,你们为何不请自来,出了事就要怪到她身上?” 秦梦柔靠了个空差点跌倒,一听他的话立马不可思议瞪大红肿的眼皮。 夜泫竟然会为那女人说话? 以前不管自己说南月怜什么坏话,夜泫从来不质疑。 今天怎么会…… 不,夜泫一直爱慕她,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甚至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回去把南月怜关起来像羞辱狗一样羞辱她。 而且他刚才还避开了自己? 以前只要她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就能让他兴奋很久。 现面,他竟不让自己靠近? 不,一定是错觉。 他爱着自己,爱到愿意为她去死。 是他绝不会为了南月怜不听自己的话。 一定是错觉。 见别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她,秦梦柔赶紧拉着帽子急走到夜泫身边,“夜……凝王,现在赶紧叫里面开门,让大夫进去才是,别的先不管,逊王妃千万不要有事,秦王妃姐姐,如果出事你可不要一个人跑了,别留我一个人受苦。” 说着,竟悄悄想去碰夜泫的手指。 秦王妃抽了抽嘴角。 秦梦柔做的小动作她看在眼里,心里一直骂个不停。 好个秦梦柔,你跟凝王拉拉扯扯当我们这些人是眼瞎了吗,还说什么别留你一个人受苦,说给谁听呢。 是想让凝王心疼是,真是个臭不要脸的。 早知道今天的事,就不跟逊王妃发癫跑到这来看什么戏。 戏没看成,反到把自己给愚弄了,最后还搞什么难产,这下去怕是连命都要交代在这了,这般喜欢看戏就在自家搭戏台子啊,拉着她们一帮人跑这做什么,太晦气了。 本来以前跟姓南得也没多大矛盾,以前她好欺负玩玩也就罢了。 现在人家都不好欺负了,还贱兮兮的凑到人家跟前侮辱人家。 也不怕被人家一巴掌给扇死。 凝王府的下人被打得缺胳膊断脚的,外人都皆知了,往人家跟前凑是嫌挨揍挨少了。 今日之后,在不跟这些小浪蹄子一起了。 别以后出事别连累了她。 骂了半天,她又埋怨自己怎么就听她们怂恿跑到这来,真是找抽,好了,遇到这事真是活该倒霉。 别的诰命们早就跑了,她是想跑都没机会跑。 秦王妃皱着眉头一肚子火气,站到角落里不在吭声了,管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就当没看到。 夜泫抬起手在次错开秦梦柔的碰触,迅速到门边,“南月怜,你开门,让大夫进去看看……我知道你会医术,但还是让别的大夫看看在说,你没又接生过孩子管不了就不要管了,快开门,你在不开门,我就要踢门了。” 突然,逊王骑马失控般的冲进了内院,同样失控般大吼,“我家王妃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了,姓南的把她怎么样了,你们快说,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所有院内的人都惊声尖叫纷纷跑开。 高头大马瞬间来到房门口,夜泫皱眉揾怒的迅速推开周围的女眷飞身离开,“逊王,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下马。” 逊王愤怒的瞪着他,一勒马脖子。 大马喷着粗气暴躁的一脚踢在房门上。 那门却纹丝没动。 连一点小小的微颤都没有。 所有人都惊的一身冷汗目瞪口呆,就差那么几秒。 围在产房门前的人就要命丧马蹄之下。 更惊愕的是那个门儿居然没问题? 这可是凝王府的内院,逊王竟骑马入内还这么不顾人命狂闯产房大门,要命啊。 这时,产房的门吱丫一声打开,许幽冷眼站在门口,逊王看到她身上沾着血水,肝胆剧裂,问也没问,手里的马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第49章 她霸气威武 说时迟,那时快,许幽眼神一厉扬起脚纵身飞踢过去,一把抓住马鞭,眼尾余光瞥到夜泫也飞身而来。 他的手刚摸刚到逊王的衣角,电石火光间,只见一盆血淋淋的脏水从门内泼了出来,谁也没的看到是怎么回事。 逊王就被腥臭的血水从头淋到脚。 他惊愕的用手挡住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瞬间,逊王的惨叫如一只被捏碎喉咙的公鸡响破天空。 夜泫惊骇的慌忙退开,一道强大的劲力如狂风般噗的一把将周围阻碍物推开,逊王骑的坐马受惊剧烈嘶叫,四蹄乱跳,所有人开尖叫惨哭如一团乱麻,不是你踩了我,就是我踢了你,这个鼻子受伤,那个撞掉了门牙,还有人被扯掉了袖子,靠得最近的逊王府下人倒了一片,又被惊慌乱跑的其他人给践踏得死去活来。 许幽嘴角上扬,冷冽的视线不带一丝温度望了周围一圈。 一拳打在乱跳的马匹额头上。 那马本来就被许幽死死扯着缰绳怎么也挣脱不开,又被她身上强大的气势给压得惊恐不已而狂跳。 这一拳直打得它晕头转向口吐白沫,四个蹄子一软跪倒在地直喘气。 强大的劲力消散。 那匹一向倨傲狂妄的纯黑色高头大马泪水涟涟,跪得像条舔狗望着许幽,拿鼻子细细在她手上摩擦。 似乎在说,别打我,他们才是坏人,我是被陷害的。 周围一圈的人都东倒西歪,好像被土匪洗劫了一片狼藉惨烈。 只有武功最高强的夜泫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许幽,眼神闪动着不可思议,这是南月怜? 许幽冷冽的眸子淡淡扫过他,一脚踢在舔马的身上,“滚一边站着去,别挡我的路。” 那黑马竟听懂她的话,立马狗腿子似的站起身,屁颠的跑到墙角,两眼放光的盯着许幽似乎在邀功。 可惜许幽根本看也没看它,转身向屋内招手,舔马失落得两行清泪刷刷的流到了下巴。 夜泫神色黯然,他果然从来都没了解过她。 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原来他的前王妃已经这样厉害了,这样的非凡强大。 两个产婆满脸惊骇,但又想笑却强忍着笑走了出来。 南大姑娘真是威武霸气。 两个产婆挺了挺腰,连头也不自觉得意得扬了起来。 一个产婆抱着孩子出来高声道,“逊王妃母子平安,王妃已经睡着了,连孩子也睡得安静,你们一直吵吵闹闹会影响逊王妃母子休息的。” 另一个产婆阴阳怪气道,“就是,还有那位是谁啊,上门就又打骂又打,不问青红皂白吗?” 抱孩子的产婆连忙接话,“就是,我呸,官老爷审案子还得问个一二三呢,上门就疯狗一样发狂,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了,里面躺着产妇跟孩子呢,刚刚这位南大姑娘菩萨一样的人,把产妇从阎王殿拉回来,连孩子也救了下来,要不一尸两命有你们哭的,还死没良心想打人家,我呸,天打五雷轰的坏胚子。” 这两产婆自然知道动马鞭打人的是逊王。 里面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南姑娘还特意站在门口听了半天外面的编排,听到逊王的叫骂她才开了门。 看她在屋内没有生气。 两个早就听得火冒三丈的产婆,觉得她们有必要替南大姑娘出气。 那样对救命恩人说坏话,侮辱大骂,就是她们这旁人听了都气得要死,不能逮着老实人欺负。 (这两婆子完全忘记许幽拿刀抵她们脖子的样子。) 没曾想,南大姑娘那里是不生气,她是气得不行,只是不动声色,一开门就把周围人教训得像条死狗一样惨。 所以她们也就当不知道逊王是谁,不阴不阳的喷着口水开骂。 本来这种人就该骂。 反正骂了就骂了,有南大姑娘在这,她那般威武强干,谁还敢动她们不成? 两人不自觉得腰肢挺得更直了。 在一看周围的人,两个产婆又纷纷翻着白眼开呸了,“我呸,天杀的不要脸的臭东西,一个个脸皮比粪坑的石头还要臭,人家南姑娘在里面抢救孩子产妇,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在外编排人家坏话,不管是死是活就要把罪栽到人姑娘身上,一个个嘴巴喝了粪水臭不可闻,这么会编排人,怎么不去唱大戏啊。” “哼,唱戏唱得好还能得几个赏钱,在这里穷编排得不好,起手就赏你们几个大耳瓜子,我呸,我要是你们啊,早就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敢出来了。” 周围被虐得惨无人道的众人那还有力气反驳。 就算能反驳,她们也没胆子反驳,今天的胆子早就被吓破了。 许幽蹙眉看着产婆们,厉害了。 老婆子们就是会骂人,要自己还骂不出来呢。 许幽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养两个能嘴替的婆子,以后有敢对她羞辱的,叫婆子们出来替她骂。 看谁骂得过她。 走过去一把提起半死不活的逊王,跟提小鸡仔一样拖到门口,她一抬手,抱孩子的产妇笑着立马走过去,把小婴儿递给她。 抬起逊王的下巴,“这是你儿子,我救出来的,看清楚了,里面躺着的是你妻子也是我救出来的,我救人不白救,别的人我可能不收钱,或少收点,但你嘛,敢对我动手,一条人命三万两黄金,你对我动手,又伤害了我救人的小小心灵赔偿费就给一万两,一共七万两黄金,回去好好准备,过几天我亲自去取。” 夜泫愕然的瞪大眼睛。 七万两黄金? 把小婴儿还给产婆,她向将军府那边的人群招手,“熏儿,把我刚才说的欠条写好拿过来,快点。” 熏儿两眼放光,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非常迅速写好久条,在嫂子们目瞪口呆之下小跑的送到许幽手上。 许幽看了眼欠条,从袖子里摸了个印泥出来,拉起逊王的手指按在欠条上,逊王软软的瞪着她,脸都绿了。 他被踢到肋骨,虽然没有受得重伤但疼得他一丝力气也没有。 完全任许幽摆布。 他咬牙嘶吼,却没有什么力道,“你,你……要得太多了,明明是你没有明说救人,我不知道才动了手,凭,凭什么要我这赔钱,我不认。” 逊王现在也就舌头能动。 许幽冷笑一声,懒得理他,扬眉看向夜泫,“凝王殿下,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你说这钱他该不该给?如果不想给,那我就去宫里向皇上要,让皇上评评理,皇上如果不给我就告你,看皇上帮你付钱还是让皇上催你给。” 逊王脸色不但绿了最后还变青了,气得一头栽倒在地。 她拿了欠条放进自己口袋。 向嫂子们招手,“走,嫁妆还没抬完就挤在这,今天还要不要回去吃晚饭了。” 她撩起腮边碎发,不在看任何人向外走去。 所到之处,无论是谁都不敢阻拦。 嫂子们呆若木鸡的跟在后面,怀疑刚才的一切一定是她们在做梦。 第50章 人为财死,狠毒 南府的嫁妆终于在天黑之前搬完了。 幸亏有程王妃带了人一起帮忙,南府的几个主子都被扣到凝王府的内院,外面就没有人看管了。 程王妃只得替她们看着众多嫁妆,又是记录,忙前忙后,刚刚才得知里面发生什么事,对许幽的所做所为她是惊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悄悄竖起个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程王妃不知为何非常相信许幽能解决里面的困局,所以也没太在意内院的吵闹,一心一意帮着弄嫁妆。 等南府的几个主子出来,满院的嫁妆差不多已经向将军府去了。 许幽对程王妃的办事能力非常赞赏,到了晚间,在家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水请她一同吃喝,南家一众女眷坐陪。 一直到深夜才送醉醺醺的她回去。 然而,许幽并不知道今日之事,除了让逊王府对她有了愤恨之心,而她的嫁妆同样引来许多绿幽幽恶毒的眼睛。 盛京郊区某个平民区内,一条破烂的胡同里。 黑漆漆的一个房屋内点着一根蜡烛,二十来个黑呜呜的蒙面大汉或坐或站或躺在屋内各个角落。 中间大桌上残羹剩饭,光溜溜的骨头酒瓶撒得到处都是。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又激动的气息。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屋里所有大汉呼啦一声爬起来躲到黑暗中,只见一个身段娇媚穿着侍女服的女子小心走进来。 手里还提着个灯笼。 “……出来,是我。” 躲起的大汉们听到是熟人纷纷从角落里走出来。 “怎么样?” “呵,什么怎么样,碗口那么大的夜明珠,三十多副透玉镯子,亮闪闪的大箱银子,数都数不清的金银首饰,绸缎玉器,大箱的古董字画,价值连成的珊瑚玛瑙,珠宝翡翠,各样眼花缭乱的细软,你们一辈子也不曾见过样好的嫁妆。” 大汉们直咽口水。 “这一票要干,绝对要干,这么好的东西够我们吃几辈子了。” “干是要干,但怎么干,那可是将军府,又不是平常人家,更不是平常的小官吏,哼,杀几个县官我们不怕,但大将军府我们怎么动手?” “有三娘做内应,开了门放我们进去,先偷偷的拿,要是被发现就杀……三娘不是说过,皇上不许大将军府拥兵,那府邸里都是老弱病孺,连个好点的护院都没有,咱怕个球,把里面的人杀个片甲不留,赶紧分散入山,任谁来都找不到咱们,等过个几年,呵呵,咱们也是有钱的大老爷了。” “不成不成,不能杀人。” 三娘赶紧说道,“我们大姑娘南月怜在府上,你们不知道她有多厉害,你们对付不了她的。” “对付不了?哼,一个女人而已,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什么女人对付不了,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 那大汉不屑把亮闪闪的刀子放在油灯前,刀上的寒光刺得三娘缩了缩脖子。 这里所有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强盗。 杀人如麻,抢劫跃货无恶不做,这次来盛京就是为了干票大的,别的地方抢得太少,只有京都这种地方有钱人才多。 三娘在将军府做了二年厨娘,刚开始还很满足,没想到今年将军府就缩减开支,裁减了很多人,又把剩下人的月钱给减少了一半,好日子过惯了突然让过穷日,三娘是又恨又气,一门心只想找个财路发一笔横财。 前两日外出不小心遇到这群强盗。 本以为她要命丧刀下,后来听说他们来盛京的目的后。 这三娘便心中一动,打上了许幽嫁妆的主意。 她早早就听将军府老人说过,府上大姑娘出嫁时的排场跟风光甚比公主,光嫁妆银子就五十万两。 随便拿出一把就能砸死人的那种,就不用说别的各样珍宝。 这次大姑娘被休回来,嫁妆也会一分不剩的退回来。 那是怎么样一笔巨款,可以把人的良心恐惧给吞掉,她跟强盗们交易,把将军府内部的消息没有半点隐瞒说了出来。 虽然这是大将军府,又是天子脚下,可听到有这么一笔巨款,这一众土匪还是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要洗劫将军府。 对这地方那一点敬畏害怕早就没有了,满眼满脑子都是五十万两银子,那怕以后会被杀头都不能让他们退却。 三娘本来也害怕,但她也想拼一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什么不拼。 但三娘是个妇人还是有点害怕,筹措一会道,“各位兄弟,你们才来盛京还不知道那大姑娘是真的厉害,凝王府的下人都被她打得断胳膊断脚,今日去抬嫁妆,我听说她又把逊王给打了,你们知道逊王,他的武功当年堪比武状元,可不是比你们能比得,她连这样的人都能打,怎么可能让你们洗劫将军府。” “你个妇人就喜欢动摇军心,掌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看那逊王就是个草包,还被个女人打了,哼,怕是他见对方是个女人没有动真格,要是我们……” 别的人也都不在意,嘿嘿的淫笑。 在这破地方蛰伏了两天,白天黑夜都不能随意出去,早就憋出病来了。 富贵险种求,女人同样是越危险越刺激。 这些土匪可不是普通的土匪,都是朝廷悬赏的江洋大盗,杀的女人也不在少数,还从没见过那个女人能反抗的。 有遇到过武功不错的女人,打得辛苦点,但最后还不是被他们给先奸后杀。 他们从来没把女人的能力看在眼里。 三娘还想说什么。 领头的大汉冷哼一声,“做好你份内的事,我们还能分你一杯羮,不要动摇军心,要不然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 三娘紧抿了下嘴,一咬牙,“行,那我先回去,今日她们在府内摆了酒席庆祝,喝了不少,要是你们快点今晚就行动,说不定能成功。” 别一个瘦弱的男子忙快说道,“还是小心谨慎点,这里有一包迷药,你快点回去,给那些人喂上,如有醒着的想法让她们喝下去,只要都没有响动,咱们也不用杀人便能夺了这钱财,免得杀人打草惊蛇,如果实在不成在灭了她们。” 一个小子跳了出来,“何不直接喂毒药,省得咱们动手。” 领头的大汉点头,“对,还是喂毒药,咱们今天不是买了一包砒霜,拿给她。” 三娘慌忙摆手,“不成不成,我……让我杀人,我心慌,肯定会被发现,还是给我迷药,想杀想刮随你们。” 夜里九点,正是盛京百姓熟睡的时候,三娘拿了迷药忐忑不安的回了将军府。 第51章 惊悚夜 此时,许幽在存放嫁妆的仓房内清点财物,皱眉不语,过了一会,她放下册子看了眼对面喜滋滋拿着一对玛瑙凤钗的大嫂,“嫂子,嫁妆中差一套翡翠玉饰,那是母亲最喜欢的心爱之物,我出嫁时曾戴过,怎么没有了?” 宴席过后,家里的女人喝得东倒西歪早就去睡了。 唯有大嫂余云要收拾残局没有喝酒,许幽则是酒水穿肠过,半点不留身,她喝了酒跟没喝一样。 所以这才拿了手电灯过来清点嫁妆。 这可是她的财物,一分一毛都不能少。 今天一直没有管嫁妆的事,好些东西又摔坏了,她得做个记录,在把她心爱的钱钱给抚摸一遍,以后就要靠它们过日子。 大嫂也想多看看小姑子那眼花缭乱的珍品,暗中先挑好以后分给她那一份的东西。 听许幽的话,她立马抬起头笑道,“别急,君敏嬷嬷说那副翡翠玉品过一个月后才能还你,已经知道东西的去处,王爷派人加紧去取了,你一天都在内院忙着,她插不上嘴就跟我说了,对了,今天的事我还没来得急说呢,你也实在是太莽撞了。” 余云严肃道。 “不是我说你,你已经不是王妃了,跟逊王妃差着身份呢……她在怎么取笑你也只能忍着,你那般戏弄她差点弄出人命,我们几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跟凝王和离是得罪皇家的事,皇上随便拿你一个错处就能让咱们家万劫不复,你最后还打了逊王,还跟他要钱? 这种事也就你做得出来。 我是没说话了,今日之事我还没来得急告诉婆母,我不说自然会有人去说,你想想明日怎么跟婆母交代,还有那些瓷器,玉镯,在怎么着也值不到上万两黄金,你可是在敲诈你知道吗? 要让那几个诰命家里上告朝廷,我看你怎么办,我劝你也想想家里的人,想想孩子们这么小,你是非要弄得满门绝灭才罢休吗,我呸呸,我说这个做什么,哎,好了,这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余云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满屋的箱子奇珍异宝,她有些头疼。 只希望今天的事不要惊动了皇上,也只希望皇上能睁只睛闭只眼,逊王妃母子平安也没有出事。 只要没有人上告,皇上也不会真的愿意管。 怕就怕,皇上一直想抓将军府的错揪着这事不放,没人告他也要管,那她的孩子……丈夫,还有这满屋的家当。 会不会被抄家? 余云并不是没经历过抄家的恐惧,赤炎国很少有抄家的事发生,能这般做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公爹还有丈夫叔子都在边关守城,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做。 可她还是怕啊,就怕万一。 更怕这个会惹事的小姑子。 以前有公爹替她擦屁股,终于是嫁出去省了心了。 现在倒好被休回来,继续惹更多祸事,活生生是想拖累死所有人。 在凝王府发生的那几件事,她吓是手脚冰凉,要不是身为大嫂有责任给下面的人做榜样,她当时就要打道回府,绝不管她的事了。 是死是活让老天打她一个人去,不要连累她们这些无辜之人。 咬了咬牙,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叹口气,声音软和了一些,说道,“妹妹,就算嫂子求你,安份些,好好找个丈夫嫁了,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总不希望成儿没了爹又没了娘,你一直这样做丢脸的事,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她一点不想被抄家,只希望能把这些嫁妆分一分给她,她好给初雪做嫁妆。 许幽眉头微皱。 看着余云出去,她双手抱胸思索片刻后。 “……小戒,我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她们都在担心受我连累,所以我要收敛吗?” 小戒把最后一个法术咒语慢慢注入房子模型里,眼看着房子缓缓长大,它心中一喜,随口道。 “当然不需要。” 没想到因为它一时开了口,咒语没有控制好,房子砰得一声眨成碎片,威力之大把小戒都给震飞了出去。 怪了,这咒语竟然可以当炸弹用? 厉害了。 许幽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不需要,可我家里人……她们胆战心惊,而且我也知道大嫂在担心什么,害怕皇帝会为了这些事砍我们全家人的头,我也有点怕了。” 小戒又拿了个房子模型放在地上,学她翻了个白眼。 “你怕,你要怕就不会做了,皇帝跟太后的老命还在你手上呢,嘿嘿,别看你在宫里给太后治好了吸血虫的病,那病不过是开胃小菜,病是好了,但她体内还有别的毒素呢,日积月累以无药可医,你才给她打了一针恢复血色的药,好掩盖这些毒素,等药效过了那些毒素显现,她还得找你,只有你可以救她,皇帝就不用说了,他虽不像太后那样严重久远,却已经中毒很深,这对母子也不知得罪了谁,竟被下了这般厉害的毒药。” “你一直怀疑是皇后,我却觉得不是,这毒素在太后体内有十来年了,极为慢性,对方是个耐性很好的人,似乎很享受折磨她的过程,皇后可没这样的耐性,而且她年纪也对不上,皇帝嘛……中毒的时间没这么久,可毒性已经开始现显了。” “抓住这两人的命,谁敢动你。” 许幽噗嗤一声笑得很大声,“行了,你是我肚里的蛔虫,没劲,说出来做什么,在说一次,我没怀疑皇后下毒,我是肯定皇后给太后种了吸血虫卵,她一个贵族小姐也不知怎么懂这个,下毒的人我不知道是谁,十来年,这范围可就大了。” 她琢磨一下后,又拧起眉头。 “你刚才说皇帝的毒显现了?什么意思。” 许幽虽然可以通过病人的睛眼、气味、脉搏、行为知道对方生病的情况,却不能像小戒可以扫描人体那样厉害。 她是看出皇帝中毒,但还没发现他的毒显现出来。 也就只发觉有吸血虫卵在慢慢孵化。 小戒神秘一笑,“真想知道?” “别卖关子!!” “你没发现后宫没有新生儿吗?” 许幽的神色一震,“你是说,那毒其实影响了他的生育力?的确,成活的孩子都是很久之前生的,他正是壮年,后妃又都年轻,后宫却一个孩子也没生下来过,我记得前世,后宫是有妃子怀孕的,但最后不是流产,就是不足月孩子滑了,我还以为是皇后做的……难道不是皇后?” “当然不是,你不是知道皇后非常想要孩子嘛,她从嫁给皇帝开始就没生下过活着的孩子,后妃不能生下孩子是因为皇帝中毒,皇后不能生孩子是因为太后捣鬼,她没必要去给别的人下毒,而且她并不知道皇帝中毒,双重打击,她要能生下活着的孩子才见鬼。” 小戒看着房子模型在咒语的加成下,逐渐成一个正常房子大小时,在没心思给许幽解密,忙说道,“不跟你说了,我去干活,你快找个地方放房子,我快成功了。” 说完,它就消失不见。 许幽摇摇头,后宫真复杂。 幸亏当年她没看上皇帝而是看上凝王,不用入宫去跟别的女人打擂台,皇帝也当得好辛苦,连生育能力都被人轻易抹掉。 夜更深了。 一条条黑影轻手轻脚从将军府一个被打开的小角门偷偷进来。 现在正是夜禁的时候,外面街道只有几声狗吠外在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许幽拿着手电筒从库房出来,锁好门,她沿着走廊回去,突然,一阵风刮来,她猛站定。 空气中荡漾着让人反胃危险味道,如一条条阴冷尖锐的毒蛇直往她鼻子下钻。 许幽扬起眉头,哟,这生更半夜的竟有稀客到来,这里可是盛京,天子脚下,竟也有这打家劫舍的事? 第52章 我是弱女子啊 三娘向周围扫一圈没有别的人,她紧张得拿着托盘的手发出沙沙之声。 许幽拿着手电筒站在自己院门口,“是谁?” 三娘镇定一下心神笑着从黑暗中走过去,“大姑娘,是我,我是三娘,厨房里干活的,刚才大奶奶到厨房吩咐,特意叫我煮了碗莲子羹过来孝敬姑娘!说姑娘你晚上吃得少,这半会可能饿了,这羮煮得正好,甜丝丝的,请姑娘品尝。” 许幽拿手电筒照在三娘的脸上。 三娘眼睛一刺慌忙遮挡,“姑娘,这是什么灯好厉害,刺瞎我的眼睛,我只是来送羮的,姑娘这是做什么。” “好,幸亏你了,进屋来,我这的人都睡了也没人给我铺床叠被,你来帮我弄弄,明天我让大奶奶给你赏钱。” 三娘一怔,咬咬牙小心的随她进院去。 这羮必须让她喝。 不喝怎么行事。 她本来不敢太靠近许幽,生怕被这厉害的大姑娘看出破绽,但现在不得不靠近,人家是主子她是仆,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许幽进屋点上灯,看着床上没有成儿。 想来他被熏儿带去一块睡了,心里放松了下来。 三娘刚拿着羮放在桌上,“姑娘,羮还是热的,你先喝……” 话还没有落,一把冰冷的小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阴冷的声音在耳朵响起,“外面进来几个人了,大嫂跟其他们人怎么样了,说,要不然切了你脑袋。” 冷如寒冰的阴气丝丝吹进三娘的耳中,脖子上的冰寒更是让她膝盖一软,哭丧着脸颤抖道,“不,不是,大姑娘,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没有谁进来,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按大奶奶的吩咐给您送羮,我什么也没做。” “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呢,既然不说,留着你也无用。” 刀子划过三娘的脖子。 刺痛瞬间激得三娘全身抽搐,她捂住脖子不可思议的瞪着许幽,仿佛在说,你倒是多问两句,问两句我就说了,然后不甘心倒在地上死去。 许幽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瓶子,把瓶中液体倒在尸体上,然后轻手轻脚打开熏儿睡着的房间,看到床上两人睡得香甜异常。 她嘴角一笑给成儿拉上被子。 撩开腮边碎发,轻手轻脚又走了出去。 “小戒……我有麻烦了……你出来。” 与此同时,一条矫健的黑影翻进了将军府内,这人腰上系了个酒葫芦,乱糟糟的头发耷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在晚上非常诡异。 乱发下,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迅速扫过院内。 看到草丛里躺着的人后,他立马走过去探了鼻息,还好,这人只是睡着了。 他连忙向里面最在意的一个院子飞奔而去,这一路上,竟遇到五六个人躺在各个角落,熄灭的灯笼也摔在地上。 空间中危险的气息越发的重,将军府内却鸦雀无声。 该死的,他来晚了。 本以为这伙人不会这么快动手,没想到他们如此急不可耐,为什么……将府军的人也太没警惕性了。 这么容易进了匪贼。 他得到的消息也太晚了,想通知都来不及。 男子狂奔进许幽的院子,这里安静无比,只有徐徐冷风吹来……将周围的竹林吹得沙沙做响,显出一片阴森。 别的女孩都喜欢看花,种异草。 她竟喜欢这些阴冷的竹子,黑暗中像乱葬岗似的。 呵,这般怪的性子却有那样美丽又精致的面容,更是有美如昙花的笑容,漂亮夺目的眼神扫到人的身上,把人的心都看乱了。 像似是要把人的魂给带走了。 甩掉脑中的瑰丽,他刚要转身却只觉得后背心抵住了一个硬物,“别动,要不然一刀捅死你。” 熟悉的声音流过耳膜。 男子的身体轻轻一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他兴奋的是,她竟然能这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好厉害。 现在的她似乎不是那个王府的她,也不是娇笑着说我‘打不过你’的她。 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无声无息的在他身边。 还好她没事,男子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你……我不是坏人。” 他转过身去,皎洁的月光如薄薄轻纱覆盖在她的身上,让她艳丽的容貌覆上一层魅惑的神秘感,她微微缩起眼敛,嘴角玩味的上扬。 却不知这样的她艳丽更甚,美得如梦如幻。 明明是夜晚,她却能把黑色拒之门外,全身散发着一层微光。 “是你,怎么,你也做强盗?无岚。” 许幽早就认出眼前的人。 月光很亮,许幽的记性又很好,男人的轮廓跟这一头乱遭遭耷拉的头发一看就知道他是谁了。 如果不是他,许幽手上的手术刀早就捅进他的心窝里了。 无岚苦笑一笑,“你要对付是强盗而不是我,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不至于做强盗土匪,几日不见,南小姐美丽更甚。” 许幽挑眉,“废话,那你来是想看我将军府被洗劫一空?谁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我当然是来帮你……没有谁让我来。” 无岚老实的有点过份。 许幽刚要开口。 一瞬间,两人同时眼神一厉对看一眼,同时飞起身向存房嫁妆的库房寻了过去。 有三娘的密告,强盗们很快就找到嫁妆存房的库房,让人意外的是,大嫂余云被这伙人捆绑在库房前的柱子上。 她一动不动像晕死了过去。 看来是大嫂刚出了库房就被人抓住,听呼吸应该是被喂了某种迷药睡死了过去。 “大哥,你看这娘们虽然老了点,但长得还挺漂亮,一会我把她带出去给我做房小妾,怎么样。” 一个猥琐的土匪咽着口水托着大嫂的下巴打量。 领头大哥冷哼一声,“你迟早要死要女人身上,色子头上一打刀,咱们是进来求财,不是劫色,有了这笔钱还怕没有美人,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可看的。” 别的人都不屑的轻笑。 猥琐土匪不满道,“笑什么笑,我就是喜欢女人,听三娘说她们大姑娘更是绝色中的绝色,一会我要去玩玩,不玩白不玩,对了,她怎么还不回来,有没有把那大姑娘给迷晕,不会被发现了。” “如果有问题,早就有人叫起来,快把门砸了,搬东西,那女人也不能留着,走时记得宰了她。” 眼看门要被砸开。 无岚悄声道,“你不要怕,我已经通知京军在赶来的路上,咱们一同对府他们,有我在不会伤你一根汗毛。” 许幽身体一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心中一凛,故作轻松撇他一眼,“谁说我要上了,你一个人上去我就不去了,我可是弱女子,我给你加油。” 无岚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女人好狠的心。 二十多个江洋大盗,让他一个人上。 他武功是不错,可一个人对付这么多悍匪,而且这悍匪中有几个武功很好的人,他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许幽帮他缓解压力他也好速战速决。 “你……” 许幽也很无奈,不是她不想帮忙。 今天小戒给她加的状态时间刚刚过去了,所以她现在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上去。 许幽尴尬低语,轻哄道,“好了,你先上,别让他们把我的东西给搬走了,那可是我的钱,我等等酝酿一下内力在上,快去。” 领头老大突然转头盯上许幽两人躲藏的地方。 “是谁,给老子出来。” 第53章 许幽的白眼 无岚刚想说什么,只觉得一只柔软的手在他背后一推。 他一个踉跄就到了领头老大的跟前,那领头老大看到个高大的男人啪了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子刷的就抽了出来。 别的人虽然也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七八个人举起武器砍了过去。 这些人训练有素,闷声不响刀刀致命砍向无岚身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发出大叫惊呼,同样有人还跑到墙角去放风。 剩下的人迅速去砸宝库大门。 无岚身手极其了得,虽被许幽这一推弄得又意外又惊愕,但立马沉身抽出长剑啪的抵挡住强盗们的砍刀。 他双臂肌肉暴起,一个暴击打退强盗们的围攻,才有闲空抽了抽眼角。 南月怜,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自己得了强盗要抢劫将军府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相救,她她……她就这样报答他? 虽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但他也没有把许幽说出来,反而迅速边打边把强盗们引开许幽藏身之地。 许幽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深看他一眼。 计幽在识海沉声寻问,“小戒,怎么样了?” 小戒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很好,老夫人她们喝多了酒在各自的院里睡得很深,院子的门也都上了锁,这边打翻天,那边也不会有人发现,看来三娘是直接把强盗们带到这边库房,没惊动其他,库房这边又是单独的安静院子,你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对了,到是有几个巡逻的护院被打死,另有二个守门的吃了三娘的夜宵昏迷不醒,便在没别的损伤。” 许幽点点头。 眼中寒气陡生。 “小戒,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小戒轻笑,“一个是骗你的,一个是背叛你的,你对这两种人从来都是杀无赦,三娘的尸体已经化掉了,以后不要在房里做这事,臭得很,让成儿看到怎么办,他小小年纪会被刺激到的,等以后他大点你在让他长见识。” 许幽无奈一笑,“知道了,以后绝对小心。” “东西给你拿来了,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在叫我,我去忙了,咱们要尽快离开将军府,那个无岚还不错,你要有心就收了他,他是这里第一个想到你安危的外人,也是第一个替你挡刀的人呢。” 许幽提了提小戒给她的小布袋。 看到布袋上的花纹,正是她自小就熟悉的东西。 把布袋的带子挂在肩膀上,从里面掏出个黑黝黝弹弓,熟练的从布袋里摸出一把特殊的弹子,弹子如同黄豆大小,举起弹弓,对着一个疯狂攻击无岚的土匪脑袋,没有丝毫犹豫射出,弹弓跟弹子发出细不可纹的颤声,幽光一闪,弹子以迫人的强大攻击力射进了土匪的脑袋里。 “膨……” 那名强盗只感觉后脑勺一木。 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他就倒了下去,上一秒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瞬间死了。 膨……膨……膨…… 三声轻颤。 围在无岚身边另三个土匪倒地。 无岚顿时觉得压力一轻,又一阵惊愕,手上动作没有挺一剑划过领头老大的手。 领头老大略有点吃惊迅速退后,看着地上倒下的兄弟。 双方都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死了? 无岚心中一顿,想到许幽刚才的话,莫不是她……他眉头一跳,心中兴奋瞬间激起,这是什么武功,他一点内力都没感觉到就瞬间让人倒地上?手上长剑感觉到主人的兴奋散发出暗红光泽。 领头老大武功不凡,做土匪多年从未被抓就是因为他有一身好武功。 他也灵敏的感到异常,嘶吼一声,“住手,还有谁躲在这,给老子出来斗一斗,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无岚冷笑一声,“这里只有你大爷我,看剑。” 无岚不给他机会去找许幽。 又狠狠的跟他缠斗到了一起。 许幽翻了个白眼,谁是好汉了?摸到库房,砸门的土匪已经在库房在里面兴奋的搜刮东西,谁也没主意到许幽站在门口那邪气的笑容,“膨膨膨”,弹无虚发,一个弹子一个土匪。 土匪们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瞬息间倒地。 不过才一分钟,七八个土匪都如死鱼般,番茄汁喷了一地。 他们到死都没发现是谁杀的他们。 这把弹弓是小戒用特殊材料制作,又加了符咒之力,甚至还有射击导航,弹子又是用特殊材料用了符咒,有射出钢板的能力。 土匪们的肉身在许幽眼里就如待宰的鸡。 平日,她不会轻易使用武器,就是因为杀伤力太强,但今天……她很生气,白天已经一肚子火气。 晚上还能碰到绝不会想到的土匪? 盛京之内,天子脚下,大将军府? 被土匪洗劫? 她可以不要脸,但将军将不能不要脸。 要是被土匪洗劫,以后将军府还怎么在朝廷混,呵呵,她要让天下的土匪知道她将军府进得来出不去。 弹弓只是她小时候的一个玩具。 打土匪足够了。 “你……你是谁,你把我兄弟怎么样了。” 一个土匪惊愕的站在墙角,显然这人刚才在外面替他们老大把风,听到进仓库的兄弟半天没声音,一时惊觉便进来看一看,没想到。 许幽转过身。 美丽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她拿起桌上的夜明珠晃了晃,“想要吗,这里有一大箱。” 她踢开旁边箱子的盖子。 盖子掉落,一大箱璀璨的夜明珠光泽散发着幽幽的光,惊心动魄般吸引人心。 土匪瞬间贪恋,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尸体,急促的进来就要夺过夜明珠,弹弓轻颤,土匪的贪婪还挂在脸上就倒了下去。 “真是人为财死,连兄弟的尸体都在这了,眼里却只有这些财物,不好意,它们是我的。” 那边两人打得畅汗淋漓,许幽已经在诡异的解决其他土匪。 这些土匪不是好色就是好财。 正好,许幽两样都有。 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他们。 那好色的土匪看到许幽出现,连淫荡的口水都没掉下来就色咪咪被打穿了口舌,如他老大所说他果然死在色上。 像她这样的柔弱女子打土匪真得很累。 这么半天就腰酸手酸,拉弹弓也很费力的。 脸上已经有些热汗滴下来,许幽气喘嘘嘘靠在假山上看无岚跟土匪老大打斗,而土匪头子终于发现许幽的存在。 还有他兄弟都消失不见的情况。 愤怒的大吼,“你是谁……我兄弟在那?” 这人的武功的确非常高,无岚这么半天都没打下他,许幽有点不高兴,小戒还说无岚厉害要收了他。 连土匪都打不过这叫厉害? 许幽懒得理他,跟将死之人说话浪费她刚刚恢复的休力,无岚却哈哈一笑,“蠢贼,没发现你兄弟都死了吗,看剑,哼,你的对手是我。” 土匪头子气得肝胆炸裂。 无岚手上长剑在次爆发暗红光泽,刚才还落入下风的身资瞬间冲起,把土匪头子打得节节败退,许幽看得眼花撩乱,还没等她看清他的招式,土匪头子一声惨叫摔在仓库的墙壁上,无岚长身如剑,手中长剑一晃。 土匪的四肢就被削断,领头土匪更加惨裂的尖叫。 许幽愣了愣。 无岚收回剑,摘下腰上的酒葫芦潇洒的狠狠灌一大口。 他撇了眼许幽,傲然哼道,“哼,我可不比你差,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牵制他,我早就解决他了。” 许幽摸了摸鼻尖,嘴角一翘,不屑的吐出个切字。 “你真要担心我的安危就应该早占解决他,早点解决所有土匪,而不是牵制他,让我去杀小啰啰。” 无岚瞬间脸上烧红,抽搐道,“你这女人……一点不懂浪漫,我可是个大男人……你就不能让我胜一招,给我点面子说是英雄救美!!” 许幽的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凉凉道,“你就当是美女救英雄好了,同样是一种浪漫,我说,你懂什么叫浪漫吗?你不是赤炎国人!” 无岚在次一愣,脸上的烧红一下退去,心脏砰砰乱跳,故作淡定的转过身道,“我不是赤炎国人,那是什么人?” 此时,外院一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京军终于姗姗来迟。 第54章 她说包吃包住 夜泫是知道将军府的后门,带了一队人去后门。 没想到,后门大开。 他心中一凛,全是担忧跟恐惧,“立马进去看看里面怎么样了,快。” 康燕洵带了几个人冲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两个守门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被迷晕了,桌上是吃了一半的莲子羹,散发着迷惑的香味。 夜泫眉头皱了起来。 今天晚上有人用暗器送了封江洋大盗要洗劫将军府的信到他书房,他本来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天子脚下,不要说大将军府就是一个县官家里,也不会有人敢进去抢劫,将军府里就算没有军队驻守,但将军府居住在繁华的长安街,怎么样也不会遇到抢劫。 可后来他一直心神不宁。 实在没办法安稳下来,只得带了人来将军府走一遭。 没想到会是真的。 果然是因为那些嫁妆引起土匪们的注意了,夜泫愤怒的恨不得杀人,他是京军统领,保护盛京的安危。 有土匪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抢劫。 那他这统领还要不要做了。 夜泫直接向许幽居住的院门走去,突然想到他从来没有来过将军府,并不知道许幽住在那。 正着急。 啪啪啪。 不远处,一束巨大的灯光照了过来,还有拍手叫好的声音,“厉害厉害,我都把土匪解决了,京军竟然才赶来,以这种办事效率要是在别人家里,那一家人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满门灭绝了,凝王殿下,你来得可真及时啊。” 许幽讽刺的声音响起。 夜泫被灯光照得迷住眼睛,却还是迅速走了过去紧张道,“南月怜……你没事,我来晚了,对不起。” 如果是往日被这样讽刺,夜泫会气得要杀了许幽。 可现在他只有担心恐惧后怕羞愧。 许幽一怔,讽刺的话又溜了出来,“还没有死,土匪们我已经解决,不需要凝王殿下的担心,我建议你明日还是想好如何向朝廷报告此事,我刚刚才知道,这么多的江洋大盗都是赤炎国一直未抓住的重刑犯,他们的画像贴到满城都是,是如何进到盛京的,要是他们想要洗劫皇宫,是不是也这般容易。” 夜泫心里一凉。 许幽冷冽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看一只无关紧要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管理手下,让这些人混了进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些人武功非常高,我也没想到他们集在一起敢到盛京来做案,你真的没事吗,在他们手里,连大内高手都有折损过,你怎么……” 他抬眼看到许幽身边的无岚,眉头一蹙冷冷道,“无岚,你怎么在这?” 无岚轻轻一笑,“属下现在是南姑娘家的护院,当然在此,王爷,我已经被赶了出王府,当然要在找一份吃饭的活干,南姑娘说以后包我吃住,还给我很多工钱,我就来帮她了,待遇比在王府还要好呢。” 许幽愕然的回头瞪他,这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啊。 夜泫愣愣的看着许幽。 许幽只得承认,”是,我已经聘请这位无岚先生做我家的护院,包吃包住还发工钱,以后还要帮他娶个媳妇,我感觉有点亏。“ 无岚抽了抽脸皮,这个女人……瞎说什么。 夜泫满嘴都是酸涩,敌意的瞪着无岚,冷道,”本王什么时候赶你出去了。“ 无岚大方的淡笑,”就是那天南姑娘被休弃的晚上,无岚我就不在是王府的护院了,王爷莫不是忘记了。“ 一语双关的话瞬间把夜泫满腔的酸醋给打得又苦又涩。 他爆怒训斥,”你……“ 此时,燕洵已经在库房边那把打死的土匪尸体全抬了出来。 领头老大还在惨叫,只是已经没那么激烈,看到无岚他又疯狂大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你快杀了我。“ 如果他不死,等着他的就是千刀万剐。 今天劫财没劫到,反而把命搭上,领头老大被自己的狂妄自大给害了。 等天刚亮南老太太起来时,简直吓了一大跳。 她们那边到没事,只是女儿这边到处都是恐怖的番茄汁,曾上过战马打过敌的老太太到没怎么样,反而是几个没见过这等世面的嫂子,一众丫鬟下人们吓得尖叫不止。 望着女儿那波澜不惊的脸,南夫人只觉得她最宠爱的小娇娇不见了。 眼前的孩子已经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力挽狂澜的地步了。 眼眶里一红,似乎……似乎她不用担心孩子长不大了。 好失落,她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她护着了。 许幽一回头看到母亲失落的样子,以为她害怕,赶紧走过去捏住她的手笑道,”没事了,母亲,土匪们都死了,你别怕有我呢。“ 南夫人眼角湿润,紧紧回捏了她手,把身上披着的外衣扯下来披在她单薄的身上,”天才亮,冷,穿上,一晚上没睡,一会好好去睡今日不用起来了。“ 将军府遭遇劫匪反而被南家大小姐给全打死了的消息很快传得满天飞,她这威武神秘的高大形象瞬间让某些人崇拜到心尖尖上了。 连君敏听到后,惊得舌头都僵了。 谁都知道南月怜以前在凝王府是怎么一个地位,而她竟可以屠杀连大内高手都被虐杀的强盗? 曾欺负过许幽的王府下人们,个个都瑟瑟发抖,已经到了听‘南月怜’三个都会口吐白沫。 那个摔了她嫁妆的刘诰命,此时在家里哭天抢地。 钱啊,整整一万五的黄金,刘大人劈头盖脸的大骂,”你这个女人,做啥啥不行,整天跟着别人胡闹,我怎么就娶你这样败家的娘们,一万五的黄金?你当我们家是富豪大户呢,我就是有这个钱也不会给你去填你的债,要赔偿,找你娘家爹妈赔去,我不会管你,要不然……我就休了你。“ 刘诰命哭得不行,”我,我也不想给,可她……她是会杀人的啊,你听听外面都在传她杀了二十多个去洗劫将军府的土匪强盗,难道咱们会比土匪强盗更厉害,我……相公,是我不好,你救救我。“ 刘大人满脸苦色,他实在不舍得拿这个钱。 第55章 她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程王妃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贴身侍女珍珍如旋风冲进了卧室,一把将她摇醒,“王妃,王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宿醉让程王妃头疼欲裂,被突然叫醒的起床气更是怒火如炽。 她眯着难受的眼睛一把抓住珍珍的胳膊磨牙怒吼,“珍珍,你最好真有事发生,要不然你主子我就把你吊到房梁上荡秋千,你信不信。” 吼完,又立马揉着太阳穴痛苦的低吟。 “头好痛,好痛……好个南月怜,下会我也要把你灌醉,啊,好痛,到底是什么酒啊,宿醉得这么难受,呕。” 珍珍慌忙扶着主子,一手在她后背抚摸,柔声道,“王妃,端庄优雅,端庄优雅,你可是咱们徐公府最端庄优雅的长女,怎么能这样吼人,奴婢是真有事禀告,真出事了,是南姑娘家里,昨天夜里进土匪啦。” 程王妃立马瞪大眼睛,瞬间清醒,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大叫,“你说什么,南将军府进土匪了?怎么回事,那南家人呢,南怜月呢……?你这死丫头快点说啊,我要去看看,快给我更衣。” 她惊慌的从床上下来却因为身上发软,直接从床上滚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吓得珍珍哭笑不得去扶她起来,“王妃莫急,南家所有人都没有事,进去了二十多个土匪,但全被南姑娘给杀死了,只剩下一个领头的消掉了四肢,已经关进刑部大牢,你别急,先梳洗了在去看南姑娘。” 听到南月怜把所有土匪给打死了。 程王妃有点惊住了,“你这丫头怎么开始说大话,她一个女子就是有点武功,也对付不了二十多个土匪啊,怎么可能是她杀死的,你说得她好像是个阎罗王似的,在敢信口胡说,我就把你吊起来。” 珍珍一脸黑线。 天天听王妃说要把她吊起来,一次也没把她吊起来过。 “是是,你把我吊起来荡秋千,外面都传遍了,官府去验尸,那些死掉的土匪也不知被什么武器全部一击毙命给爆了头,厉害,都是南小姐做的,我可没说假话。” 程王妃呆了呆,立马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是人中龙凤,果然,南月怜你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我看,我没看错你。” 珍珍莫名其妙,“王妃你一向是明哲保身,不与任何人深交,也不与任何人为恶,怎么现在这般喜欢她?” 程王妃一愣,眼皮轻轻垂下,“明哲保身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却只有她可以帮我。” 珍珍更奇怪的,“王妃,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快点去给我倒热水,我要梳洗,过去看看我的好朋友。” 珍珍满脸疑惑,之前南姑娘变了个人似的,从受气包变得威风凛凛,怎么自家王妃也变得怪怪的。 等珍珍一走。 程王妃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她满脸悲伤,眼中全是不甘,深深的迷雾将她内心给死死禁锢在黑暗中。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下跌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她要紧紧抓住南月怜,只有她能救自己,这几天她的预感是越来越强烈,自己大限将至却完全抓不住头绪。 只知道这件事如果发生了只有南月怜可以救她。 刑部整个仵作室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台子上的土匪死尸,每一个死尸的脑袋上都有一个深深如黄豆大小的血洞,血洞已经诡异的凝固了,一个年老的仵作咬咬牙,“开始了,我要切开他们的脑袋了,看看是不是每一个都如此。”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点头,“大家动手,都小心点。” 等所有土匪的脑袋都被切开后,仵作们都筋疲力尽的瘫在椅子上,“没有,全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们的脑袋给打爆的,外面看着没事,脑子里却成了一团浆糊,死得透透的,完全看不出什么凶器打死的?” 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叹口气,“好了,没有就没有,我去写检查报告送到王爷那里,反正都是土匪,不管是怎么被打死的,死了就死了,南家那位大小姐可真是厉害,虎父无犬女啊,这要是入了军怕不又是个威猛的大将,可惜是个女儿身。” 凝王拿到仵作的详细报告时,惊讶得连手都抖了起来。 也疑惑她用了什么霸道的武器,那些土匪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全被灭了,死得还如此诡异。 她……她还有多少秘密自己是不知道的。 神色一黯,南月怜…… 你到底是谁,是谁,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这种东西不能让皇帝知道,如此危险,皇帝绝不会放过她,想了想,夜泫把所有报告全都丢进了火盆里。 江洋大盗抢劫将军府的案被他压进了文件中,直接把此事写成小劫案,将军府已经自行解决,无需上报朝廷。 一连半个月,许幽在家里数她的嫁妆,或跟程王妃出门玩耍,又要去找放房子的空地,顺便去收之前别人欠她的嫁妆钱。 在刘诰命家,她刚刚进门,就看到欠她的金子装好了箱子,刘家一众人都黑着脸如同死了爹般在周围站着。 刘大人眼里无光,扯着刘诰命颤抖的赔罪,“南姑娘……都怪拙荆笨手笨脚摔了姑娘的嫁妆镯子,实在对不起,她平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姑娘看看这金子的数目对不对,求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计较。” 许幽看了看,笑道,“刘大人是实在人,自然不会错,如果真有错我在来找你,呵呵,刘大人还是管管你的夫人,怎么说也是有品级的诰命,长舌妇般跟着别人到处说三道四不觉得有失身份吗,这些财物还只是赔偿,赔钱事小,要是那天闹出人命吃了官司,丢了你的乌纱帽,她就是刘家的罪人了。” 刘诰命整个脸乌青惊恐,软软的跪到在地上半个字说不出来。 刘大人狠狠的瞪妻子,那眼神似乎要吃了她一样。 等许幽一走。 刘诰命哇的一声哭得悲切痛恨,一个老太太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怒道,“哭,哭有什么用,你这挨千刀的,败家子,她来家里羞辱你们,你们就不会想法子扳回来吗,哭有什么用,嚎丧啊,今天起你去祠堂好好反省,不叫你出来不许出来。” 刘诰命向老太太跪着磕了几个头,被两个老妈子夹起来拖到外面。 刘家众人都散去了。 刘老太太恨恨瞪着刘大人,“这般被羞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刘大人咬牙恨恨道,“母亲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对府她,皇上对南家早就有忌惮之心,想要处之而后快,却一直犹豫迟迟没下手,哼……我管小职微弄不倒南家,但推波助澜毫不费事,我就不信她南家是铁桶,迟早要她付出代价。” 这些人完全没有想到,她们不去找寻找许幽的麻烦,如何会遇到今日之事,而这钱也不是敲诈勒索,只是赔偿罢了,竟觉得别人是在羞辱他们? 这逻辑简直老天见都要没眼看。 许幽在马车上美滋滋数着金子。 她力气很大,提一箱金子并不费事。 突然她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骂我……” 第56章 制服诱惑 许幽喜滋滋,箱子里的金块竟然发出一声轻响,瞬间消失不见。 她吓得伸手去抓,空木箱却啪的摔在地上,许幽有一瞬间的懵逼,这还没捂热的金子不翼而飞? 许幽一下想到小戒。 赶车的马夫听到声响,慌忙惊问,“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没事,没事,驾车回府。” 马夫的鞭子一甩,马车迅速飞奔起来。 许幽在识海里抱怨到,“小戒……你想要金子先跟我说嘛,这样突然拿走,我还以为遇到妖怪了,你这次拿金子又要做什么?” 小戒的声音响起,“我遇到一样与我有关东西,这些钱先给我去付定金,你在帮我另凑十万两的金子,一个月后我要去提货。” “什么,十万两黄金?这里又不是在许家,我那里有这么多……你不会是看到逊王府……” 话还没落,小戒一声轻笑,“对,除了逊王府欠你的黄金,还差三万两,你先用嫁妆钱帮我顶顶,这东西如果错过了……我以后恐怕再也遇到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用钱解决而不是用什么手段。” 他的手段就是抢过来,不过小戒从不屑如此做。 许幽揉了下额头,“好,钱得事你不用担心,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势在必得?” 小戒如一只吞金兽,这么消耗金子又不是第一次了,自己这般惊诧做什么。 不过,它很久没突然要这么一大笔钱的了。 本以为会像以前那样不会得到答案,没有想到小戒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大方道,“你迟早就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一块记忆碎片……跟我的前身有关,也许拿到碎片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许幽一怔,关于小戒的身世她也很想知知道,立马道。 “好,这是好事,你拿去,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差的黄金我用嫁妆钱顶上,不过,这毕竟是母亲给我的,暂时给你用了,以后你可得给我赚回来。” 许家那些钱一大部分就是小戒帮着赚回来的,消耗多少金子都无所谓。 在这边同样。 她们祸福相依,患难与共,不是兄弟姐妹胜于兄弟姐妹,从睁开第一眼她们就看到对方,将永远生命相连。 无论她做什么,小戒永远给她后盾安全,而小戒要做什么她也将给予永远的支持守护。 小戒的声音一顿,似乎知道她内心的依赖,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没说,许幽感觉到一丝轻风滑过耳朵,落在腮边的青丝被撩起绾在耳后,接着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温柔至极的揉了揉,轻轻一声欢笑。 它消失而去。 那一声笑似乎……不再是幼稚的童声,变得低沉磁性而撩人心弦。 许幽回将军府时,已经是下午了。 刚进大门,就听到一阵阵女孩们兴奋的惊呼尖叫,一阵阵‘再来一次’的呼喊,许幽纳闷,顺着声音走去。 在大院前面的一个空地上,丫鬟仆妇年轻的小媳妇们都围在周围,假山,走廊下,还有二楼的窗户楼阁上。 大概有二三十多个女人,还有不少小厮也三三两两站着。 个个都兴奋无比盯着空地中间拍手叫好。 连她的丫鬟熏儿也端着一盆衣服笑得嘴都合不拢,脸含春情直直盯着空地上的人,许幽走过去她都没发现。 有这么好看么,许幽向空地正眼看去。 立马她便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谁啊……谁啊? 只见中间空地上,一个身穿黑色护卫服……头发微卷的极品帅哥正在舞剑,明明只是很平常的护院服,他竟穿出了一种制服诱惑感,矫健修长的身材,红色镶边的黑色腰带系在他瘦削的腰上,下面修长的大腿笔直干练,舞剑的姿势有力又充满男人魅力,衣摆翻飞如蝶,引得周围女人兴奋不已。 在细看,这谁啊…… 那把剑似乎是无岚的? 什么,难道他是无岚,他不是那个乱遭遭的鸡窝头吗? 永远看不清的正脸,络腮胡子脏兮兮,只有喝酒时才看得见他的唇是薄而嫣红的。 许幽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她立马走进空地里,那帅哥笑嘻嘻享受周围人爱慕的眼神,一个转身挥剑,却猛得看到许幽就站在对面,眼看着剑锋就要刺到她身上,帅哥吓了一大跳,惊叫,“让开,快让开……”等他想要强收回剑已经来不急了。 许幽伸手一夹。 两根纤长的手指瞬间夹住了刺向自己心口的剑尖。 真气冲击顺剑而来,震的无岚虎口一痛。 但很快这剑气便消散而去,并没有伤到他。 啪,剑尖发出敲击金石得声音,而许幽的手指纹丝不动,慢慢拿下剑来,忍不住夸赞,“好剑,要是平常的剑早就碎了,这剑竟只发出声音,连一点损伤也没有,好剑,无岚你在这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 许幽一回头对着熏儿她们怒道,“你们一个个是没事做吗,还想不想呆在将军府里了,我说过,如果你们干不好事我可以放你们出去,是嫁人,去别人家做奴婢,还是走街窜巷去,都随你们,我将军府不会强留人,如果做得好,下个月由我个人另发一份奖金做奖励,你们是不想要奖励了吗。” 自从发生三娘引强盗入府的事后。 许幽把将军府下人的背景来历都缕了一遍,有问题的放出去,剩下的又以公司的行事给她们加了工资,外有一份丰厚的奖励。 只要做得好,勤快,谁就能得到奖金。 大家一听奖励,帅哥立马不香了,纷纷都一哄而散的跑去干活了。 许幽回头看向无岚,“这是你的本来模样?” “恩,我的模样!好看吗?” 许幽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的帅哥会这么自恋,竟然还问她好看吗? “你……不会谦虚吗?” 无岚咧嘴一笑,唇齿分明,笑容好看至极,“为什么谦虚,别人都说我长得好看,又不是我自己说的。” 许幽感觉他的长像怪怪的,伸过脸去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无岚一愣,没有阻止她的无礼就这样站着,眼中带着笑意任她像打量物品一样的打量着自己,他墨黑的眼珠似乎蒙着一层冰淋般的翠绿,异常的好看。 五官略深邃,鼻梁直挺,唇色嫣红,牙齿整齐,有种异域的风情,但又不是那么突出,似乎是个混血儿? 但他的肤色又是很惊奇的脂白,如牛奶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 被她迫人的眼神打量,无岚脂白的脸上升起一丝薄红,眸子里水雾轻绕,竟羞涩的垂下眼皮,手脚无措起来,“……你看完了吗?我是不是长得很怪。” 他想伸手挡住自己的脸,有些窘迫。 许幽一愣,连忙松开手,“哦哦,看完了,没想到你一个大鸡窝头下,竟有这样漂亮的模样,这衣服……不会是为了勾引我将军府上的漂亮小媳妇,跑到这来舞剑的,你也太会卖弄了,以后不许在这样做了。” 无岚轻轻一笑,撇了眼从外面进来的那条路,这条路是直通向内院的,他算到许幽这个时间会回来,来这,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 果然,她眼中对自己的惊艳…… 他很高兴。 “我才没有勾引谁!” 我想勾引的只有你一个。 “你之前不是说把旧的护院服给换了,这就是新的护院服,我特意过来给你看看可否满意,护院服有三种样式,你等下,我在换下一套给你看,那一套比这个更有意思,如果你有满意的我在回去告诉其他兄弟。” 许幽一愣,三套护院服? 今天怎么回事,搞制服诱惑吗? 不等她反应,无岚已经风一样的快步去换衣服。 第57章 我竟然要做媒人 许幽看完无岚的制服秀。 满脑子都是他的纤腰长腿,翩翩公子陌如玉的异域风姿,第二套是白色带金边,潇洒养眼,衬托得他面如冠玉,眼睛亮如繁星,第三套是大红色外衣,金色腰带,贵气又艳治,泥马,这那是护院服,说是新郎装都不为过。 不知为何,她看到他眼中透着狡黠的眼神,似乎故意这般。 故意? 这么无聊,难不成是想勾引我? 最后她没有选出那一套做护院服,这种衣服穿出来都要笑掉人的大牙,没有一套能做护院服的好么。 谁家护院天天穿得像走秀? 没办法,她只好说等明天再决定,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熏儿哼着小调在院子角落里晒衣服,见她回来,立马春光满面的笑道,“大姑娘,你回来了。” 许幽恩了一声进屋。 熏儿丢了洗衣盆跟了过去,狗腿子似的道,“大姑娘,奴婢问你一件事,无岚先生有没有妻子,有没有心上人,他多大年纪了,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娶个妻了,要是有他妻子要不纳个妾啊,熏儿今年也十五岁了……正需要一个倚靠的夫君,奴婢看无岚先生真的很不错,大姑娘,你把奴婢介绍给他好不好。” 许幽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了? 好直白的话,女儿的羞涩是一点也没有。 “熏儿,你也太没出息了,他要有妻子你还愿意做妾?” “大姑娘,奴婢跟姑娘你不同,奴婢是没有身份的下人,做下人妻还是做别人妾都没有区别,反正都是伺候人,无岚先生那样好看,武功高强,那天晚上是他跟大姑娘一起把土匪给打死的,哇,他好英勇,不管做他的妻还是妾奴婢都愿意。” 熏儿只要说到‘无岚’两个字时,整个人闪闪发光。 许幽并不知道熏儿也有她自己的算计。 她不顾女儿的脸面跟许幽提婚事,可不如表面那般粗鲁蠢萌,她卖身到将军府,身契都在府内,婚事由主人随便安排。 对方是猪是狗都得接受,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还以为这一辈子也就庸碌无为过下去了。 而她很幸运分到了大姑娘跟前,姑娘和气好说话。 看到无岚,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好机会,好运摆在眼前,无论如何她也要抓住,就算丢脸或着有失望的可能她也要死死抓住。 这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但多半是认真,与其被主人随便嫁个没奔头的小厮或外聘的穷汉子,还不如嫁个喜欢的男人,像无岚那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他是护院,她是丫鬟,门当户对,看着那张脸就算过得苦也愿意。 何况,熏儿并不觉得他会一辈子做护院,他就不是长久做护院的那种人。 熏儿要为自己的前途拼一把。 大姑娘好说话说不定能帮她促成这桩婚事。 她的身契在大奶奶手里,错过这次机会,等大姑娘走了,她回大奶奶那边,大奶奶不会给她选择丈夫的权利。 许幽没想到熏儿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无岚那样的男人,会看上丫鬟?而且她竟然还能退而求其次,做妾都愿意,厉害!! 无岚到底是什么身份,许幽不知道,他要是出门体验生活的谁家公子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如果真是个护院也就算了,那般武功高强的人明显就不是个真护院啊。 她抽了下眉头,“他要是有妻又有妾,不想再另外纳妾了,那你怎么办?不管是妻还是妾,这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熏儿立马认真道,“大姑娘,男人不会嫌自己的女人少,如果奴婢做不了妾,就是做个房里人也行,奴婢愿意给他洗衣做饭,那怕伺候他的妻妾我也愿意,姑娘,你心心好给我做媒人,我……我真的愿意,我喜欢他,我们也挺配嘛,他只是个护院,又不是什么世家大公子,他是你收进府的,你要是把我指婚给他……他一定会愿意的。” 她的小脸一下红了。 许幽再次抽着眉头,这也太卷了。 疑惑的盯着她,“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之前可没看到你这般急不可耐,真因为他的脸看上他了?” 熏儿的小脸更红了,娇娇的哀求,“没出事,真是奴婢喜欢他,大姑娘……求你了,成全奴婢。” 许幽其实是想让熏儿安份些,以后给她找个有前途的男人嫁去做正妻,她再给她备一份好点的嫁妆,一辈子衣食无忧。 就算自己不给她安排婚事,相信大嫂也不会胡乱指鸳鸯谱,将军府还是很人性的。 没想到她起了这个心思。 想想,许幽还是同意了。 成不成就看她自己造化了,如果她真愿意做妾做房里人自己还能说什么。 熏儿欢喜的差点跳起来,愉快的出去干活了。 次日,许幽去逊王府收钱。 在大门口,她看到无岚一身白衣站在一株海棠树前,竟是昨日给她秀过的那件白衣金边的服侍。 别的护院当然也穿上了。 可是……无岚就像鹤立鸡群,这一身衣服让他风流潇洒天人之姿,别的护院明明穿着同样的衣服,却是不忍直视的土鸡感。 特么的,别的护院穿那是真护院服,就他穿上便不同了。 这样的无岚,许幽有些不适应,也不知他那络腮胡子是怎么刮得如此开净?亏得鸡窝头他能梳齐整了。 而且他比别的护院高了两个头,一眼看去,第一眼就是他最闪亮突出。 发现许幽盯着他一动不动,无岚立马走过去向她优雅的行了一个拱手礼,浅笑温声道,“大小姐,这么早要出门吗。” 许幽点点头,转身向停在外面的马车走去。 她上了马车刚坐下又撩开车帘子,看无岚怔怔站在原地没有动,想了下招招手,“你过来,跟我一起去逊王府。” 无岚一愣,立马惊喜的回头向别的护院打声招呼,扬起头傲然的走向许幽,他步伐周正龙虎生威,隐隐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尊贵之气。 许幽看着他的脚步,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58章 因做媒婆引发的血案 两人坐在马车里,无岚平日吊儿郎当的,此时坐到许幽对面竟又开始局促了,手脚微微僵硬得有些不知放在哪。 特别是这么小的空间。 都能嗅到她呼吸中吐出来的淡雅兰香。 那日晚上,她挨在他身边时,记得是深夜绽放的昙花香,昨日是柔和的温香,大小姐每天有不同的味道。 恩,想吃一口。 许幽皱着眉头思考着怎么跟他说熏儿的事,这般不对等的两个人看不对眼,熏儿倒是有往上爬的想法。 可也得人家接受才行,如果无岚不接受她就是想爬也没地方爬。 要是之前,她不知道无岚是这模样,倒是很高兴促成这桩婚事,熏儿能干活,长得也漂亮娇俏,里里外外料理家务不在话下,无岚一个男人一定不会收拾屋子,需要个能干的女人打辅助,要是他们成婚也是个佳话。 许幽听到熏儿那般拼命的毛遂自荐,便知道她的意思。 看上无岚的脸还是其次,押宝才是真想法,押中了,以后无岚飞黄腾达有她一份享受在,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他不做护院,去考个武状元不成问题,入军做个将军像她的父亲南大将军把家族给撑起来。 前途无量。 她父亲南大将军就是平民出身。 熏儿想法很好,眼光也好,但是……她还是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就是讲强强联手,一山望着另一山高,无岚要有拼前途的想法,绝不会要比他差的女人,铺床叠被的女人那里找不到? 明知道没希望,还是问一问。 “咳……无岚,你成婚了吗?” 干脆直接说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就知道了。 无岚一愣,眼里瞬间放出夺目光彩,嘴角微微上翘笑了起来,急切道,“没有,自始至终没有,没有女人,没有妻子,没有侍妾,我这一辈子只拉过我母亲的手,连一个母鸡都没有摸过,你要相信我。” 许幽抽了抽嘴角,“我只是问你成婚没有,没有问你这个。” 无岚尴尬的摸了摸耳边,脸上微微发红。 许幽都有点不适应他糙汉的转变,谁能想到揭开这粗俗汉子的外表,竟是风情异域的俊逸男子。 他的头发很好看,深棕色,小微卷,一些贴在腮边的小卷发让他的容貌更是精巧,发丝用衣服同款式的发带系着,说不出的清爽。 再一细看,哟,连睫毛都是卷翘的。 “咳……我问这个是因为……因为……”有点说不出口。 “因为什么?” “你觉得我身边的熏儿怎么样?” 他们两人是见过的。 无岚脸上的微红迅速消退变得惨白,立马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紧抿了一下唇,瞪着许幽冷冷向外面叫道,“停车,我要下去。” 车子没有停。 无岚深吸口气,声音更冷低吼,“停车。” 他啪的一巴掌啪在马车栏杆上,咔嚓一声巨响,马车如遭暴击瞬间在奔跑中散架,车夫惊骇的大叫撞飞了出去,许幽身体一坠吓得汗毛都竖起来,惊叫,“啊……无岚,你搞什么。” 也许太过慌忙也太惊愕,许幽忘记叫出小戒给她加状态。 整个人随着散落的马车就要撞飞出去。 泥马,老娘要在这里丧命了。 慌乱之下她一把抓住了什么,下一秒腰上一紧,整个人已经落入无岚结实的怀抱里,天旋地转,下一称她腾空而起随无岚落到地上,许幽喘着粗气瞪着无岚低头看她的脸,他嘴角扬起冷笑,“好玩吗。” 许幽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从他的公主抱里跳下地,受到惊吓的马也不知去向。 她迅速跑到前面看摔得半死的车夫。 车夫摔断了一只脚,手也骨折,额头上破了个大洞,像个破碎的布娃娃动弹不得,身下流了一大滩血水。 他哀求恐惧的看着许幽,“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许幽沉声道,“别急,我会救你,绝不会让你死,你别睡,睡了可能就在也醒不过来了。” 幸亏这里是个巷子,没有外人受伤。 不过他们这么大的动惊,还是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围了过来。 识海里,小戒已经知道她的遇到的事,迅速把需要的医药用品塞进挂在腰间的布袋里,“看来你说了他不高兴的话,以后别做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熏儿要真喜欢人家,就让她自己表白去,你又不是专业媒人。” 许幽烦躁道,“我也知道费力不讨好,但熏儿一直帮我带孩子有功劳,我才答应了,以后在不做这样的事了。” 小戒欲言又止。 它想说,无岚明显就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人还是…… 人家当然会生气了。 许幽拿出纱布还有止血药粉,又拿出酒精,毛巾,迅速处理车夫的伤口,当然还有一管专门治疗大面积伤口的消炎杀菌针剂,她的两只手在次散发出莹莹白光,拿出手术刀,在小戒的界境下做了一场断骨连接术。 那些伤口在她手下连一滴血也没出,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逐渐有愈合的迹象。 围观的人都发出惊叹。 许幽又用拿出针线,将所有伤口全都缝合,给断骨之处绑上夹板,车夫感激的看着她,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做完一切,许幽起身瞪着无岚,生硬命令道,“车夫因为你受了伤,他没死已经是万幸,你送他去找个大夫看看内伤,外伤我已经处理好了,无需要再动。”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离开。 无岚迅速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低声苦笑,“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我……我不喜欢熏儿,你想把她许给我,我不同意,车夫的事我会负责,但我不要熏儿,不要她,请你以后不要在给我找别的女人,你不要生气了。” 许幽甩开他,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 逊王府里。 许幽坐在厅堂喝茶,刚才被无岚的事搞得一肚子的火也渐渐消散。 逊王被他打伤到现在胸口还疼得抽筋般,一听说她到自家客厅,连门都不想出,到是逊王妃挣扎的下床。 “去看看,该给她的钱你还能逃脱得掉吗,听说她昨日到刘诰命家里要钱,把人家两口子吓坏了。” 逊王瞪她一眼,“都怪你,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失财又丢人,你要不去招惹她我也不会被打成这样,你也不会差点一尸两命,哼,你给你妹子婆家送了多少钱没有数吗,当咱逊王府是金山还是银山,母妃要不看你生了个王儿,又要叫你去立规矩了,折腾得你半死不活,你还嫌咱们家的麻烦不够。” 逊王妃眼角一红,低头流泪,“是我不对,我已经受惩罚了,妹妹的事只是救急,以后他们会还我们的,现在眼头是她……你都打了欠条了,不给她钱,就不怕在挨打,她要上告给皇上怎么办?” “让她告去,看皇上理不理她。” “王爷,她救了我们母子的命,就算我们以前不对付,看在救命的份上也要给她钱,何况这是诊金,皇上要是理她呢,到时满朝文武丢人的还是你。” 逊王妃此时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嚣张。 她被最近发生的事折磨的人不像人,手上是没有钱了,能拿的钱都给了妹子家救急,南月怜的诊金也必须给,人不能没良心,她救了她们母子要多少钱都应该,主要是她自己没有钱,只有让王爷出这个钱了。 被妻子劝了几句。 逊王揉着发疼的胸口,想想她救过太后的命,真要上告朝廷,皇上肯定会帮她。 虽然不服气。 他还是叫了账房去准备诊金。 王府虽然有钱,但突然拿出好几万两的黄金也有点为难,可账房还是迅速把七万两黄金叫几个壮汉抬了过来。 逊王嘴上说不愿意给,其实私下还是早就准备好了。 说实在的,他是被打怕了。 嘴硬一下还行,他身上的骨头渣滓可硬不起来。 人家一脚差点把他踢断气了,他能怎以办。 告到皇帝那,这事他都没有理。 第59章 去无岚家里? 许幽看到他们把箱子抬出来,心情就更好了。 逊王哼着气冷道,“看在你救了本王妻儿的份上,诊金付给你,你要不要数一数。” 许幽直接推开箱盖看了一眼,笑道,“不用数,我相信王爷的人品,要是差了我在回来跟王爷你要,在说王爷也不会为了这点钱弄虚作假,对了,逊王妃怎么样,她的伤口是不是很痒,我这里有一瓶药可以治她的痒症,不过,得一千两金子一瓶。” 逊王一愣,差点跳起来。 “你这是抢钱啊,就这种药还要一千两,本王有御医每日上门看诊,不需要你的东西。” “那就算了,不过你还差我八万两白银。” 逊王这次没忍住,整个人蹦起来大吼,“你果然在抢劫,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还差八万两白银了,什么时候欠你的,你在胡说八大本王才管你是谁,压你去见官,南月怜,你不要太过份了,逮着一只肥羊使劲薅羊毛,你好歹换一只薅。” 说到打劫。 逊王悲惨的想到将军府被土匪抢劫的事。 他严重怀疑这些土匪不是去抢劫的,而是送上门给南月怜让打劫的,一定是因为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才被南月怜给灭了口。 许幽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逊王妃摔碎的花瓶碎片递了过去。 特意把瓶底写着先帝名讳的那一块拿出来,“这是先帝赏赐给我父亲的御赐之物,逊王妃摔得稀巴烂,你说我要告到皇帝跟前,她该定什么罪名?藐视皇帝,损坏御品,还是摔了先帝名讳的珍品……这罪更大了,她会被抓起来?身为逊王的你要是受了牵连,被降级处理……或剥夺身份?王爷的身份降下去是什么……” 逊王肉痛的一把拍在桌上。 “好了,不要说了,来人,去拿八万两白银来……” 说到最后,逊王已经肉痛得没有力气了。 别看王爷都有钱,可再有钱也不是这样花。 许幽把瓶子碎片收回袋里,愉快的坐回桌边,轻轻品着刚刚送上来的新鲜茗茶。 逊王瞪着许幽,过了好一会他才叹口气,“你那个药是不是真的有效果,给本王拿一瓶。” 接着,他又叫人去提一千两黄金。 许幽惊讶了一下,把药拿了出来,“这药每天在伤口上抹一次,可立即止痒,逊王还真是疼爱逊王妃,真让人羡慕不已,药用完了,如果还需要你可以派人来找我。” 逊王哼了一声,拿着药在手里打量准备进去给妻子用。 “不会去找你,你这个剥皮鬼,掉钱眼里了……你要真想赚钱,我建议你去异王府走走,异王妃的眼睛不知出了何事,快肿瞎了,这几日天天叫御医上门诊治,一点效果也没有,说不定能让你剥削一翻,要是你能治的话。” 他走了一步,又疑惑的回头,“你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手上一大笔的嫁妆银子,你家也是高门贵府,却做起卖药的生意,不是自降身份吗,以后谁还敢跟你结交,你南家的那些孩子们就不想嫁娶高门婿媳了,本王看你莫在胡闹才是。” 许幽意外的眨巴几下眼睛。 逊王竟然劝她? 她笑了笑,做生意怎么了。 光明正道,而且她的东西……连皇帝到时都会上门求着要,还看不起她了,呵呵。 不一会,剩下的黄金白银都送了过来。 提好钱财,许幽让逊王府赶了马车送她回去,把逊王府的下人们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她怎么好意思叫人家送。 一出门。 无岚站在角落里黯然的看着她。 许幽已经没有生气,招呼他过去,“快来给我提箱子,顺便去一趟郊外,我有事要去办!!” 无岚愣了一下,刚才黯然神色瞬间消失,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神彩飞扬迅速过去帮她提箱子。 重重的箱子差点把马车给压垮了。 许幽满意的一笑,在识海里告诉小戒金子到手,它可以随时拿走。 小戒也笑了,“你是去要找放房子的地方,最好是没有邻居的空地,安静,也无人打扰,你想做什么都行的那种。” “我也这样想,所以才去郊外,之前我还想着要在凝王府居住的那条街上租个热闹的房门做生意,想想,太热闹不适用我,到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的药好,还怕没人上门吗,呵呵。” 她面带笑容跟小戒在交流。 外面的无岚看她没有生气,还笑咪咪,也没有开始的紧张。 “大小姐……” 许幽抬头,“恩?” “刚才对不起,熏儿的事我道歉,但我绝不可能娶她。” 他在次坚定道。 许幽淡淡的伸了个懒腰,“恩,你回去后自个找机会跟她说,是熏儿看上你,希望我可以替她做媒,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直接说就是了,以后不许在院里卖弄你这张俊脸,还舞剑,你没看到女孩们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你这般引桃花,难道是别人的问题?” 无岚一笑摸了摸脸,“那我把胡子留起来,也不梳头发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这身衣服也……不穿了。” “别,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叫你不要弄得那么……吸引人就是了,对了,我没有定这套衣服做护院服,你们怎么穿上了?” “你没选,那就是所有衣服都可以穿,所以就穿上了!” 她有这个意思吗? 许幽抽了抽嘴角,“那就选那套黑色的,另外两套不用穿了,特别是红色,穿得跟新郎官一样想做啥。” 无岚的脸又一红,搓了下手指轻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反正你也要去郊外,去这里也不费事。” “去那?” “我家……” 无岚的家里? 第60章 茄子树上长了根金黄瓜 许幽没有想到,无岚竟然会驾车? 他潇洒的坐上车把手,回头看许幽坐稳了,笑道,“坐稳了,你一会飞出去,我就又要抱着你了。” 许幽对他翻了个白眼,“快走。” 他扬眉一笑,双手扯着缰绳两手一抖,“驾。” 那马儿吃痛,一声嘶鸣飞驰出去。 王府的马果然比别人家养得好些,这么重的车子,后面还坐两个人,它竟也能跑得飞快。 许幽看到大街上这么多的人,而无岚驾驶着马车左转右拐,不费吹灰之力在大片人流中轻松驾驶,没有碰到一个摊位。 好身手。 许幽暗暗称赞。 脑子想得是无岚的家世。 他难不成真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 不对,他以前在凝王府呆了两年,那个富二代会做护院做上瘾的,而且她还打过这家伙。 等等,他说他没有牵过女孩的手,那之前在王府调戏丫鬟是怎么回事? 为了这事他才挨的打。 还是她叫人打的。 无岚的轻笑打断她的思索,“你一直盯着我的后脑勺做什么,难道在打什么主意,我现在驾驶马车,前面又都是人,这又是大街上……你可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出了事,你又要扇我耳光了。” “咦,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那到没有,是我感觉到了,你的眼睛滚烫烫的快把我的脑袋烧化了,你这样盯着我,我都没办法驾驶马车了。” 话音一落。 无岚竟然赶着马车到了一边无人的墙角停住了。 许幽莫明其妙,“停了做什么?不去你家了……” 没想到无岚转过脸来,他脂白的肌肤上潮红一片,见许幽错愕的看来,他双眼亮晶晶羞赧的垂下眼皮,慌忙的双手捂脸。 “不要看我,我停一会在走,你这样……我没办法驾驶马车了。” 更过分的是,连他的手指都变红了。 许幽扶额,“我什么也没有说,你羞涩个什么劲,而且……我只是想问你,之前在王府你为何调戏丫鬟?还说你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那调戏女孩怎么就会做,你还跟我喊冤枉,那丫鬟才十五,没有女孩会不顾名节乱冤枉人,我看你说得话没一个句能信。” 无岚一怔。 他脸上红色瞬间退尽,脸色一沉,怒道,“你以为我是色狼吗,分明是她……是她自己上门求欢,因为我不同意还说要把她送到管事嬷嬷那受罚,她一害怕,便先咬一口告我调戏她,你不问青红皂白打了我一顿,还用那样可笑理由,哼,她与王府多个护院小厮有肉体关系,你不信我,去问君敏嬷嬷是否我说了谎。” 他显然非常生气,“你只会冤枉我。” 反身坐回马车上,也不看许幽一眼满脸的失望。 许幽有点吃惊,她到从没想过这一点,不过,她后来也没在见过那丫鬟,偶然听说那几天君敏不知为何大怒,一连发卖了三四个丫鬟,小厮,又是打又是骂,前面大院里的惨叫哭了好几天,后来她又狠狠的遣了几个护院出去。 因为她不管事便也没有过问是为何。 当时只觉得一向荣辱不惊的君敏火气难得的会暴怒,也没做他想。 所以,君敏就是因为这个才把那几人给发卖了? 这么一想,许幽感觉自己是冤枉人家了。 糟了,她就不该提当年的事。 “上车……” 无岚冷冷的说一声,飞快的撇过许幽,又转过头去继续生气的不看她。 许幽抽了抽眉头,坐上了车子。 车帘被他随手放下,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马车启动,很平稳又飞快的出了城门。 这一路上无岚没在说话。 许幽是个知错能改的人,找着机会道歉,“咳,无岚……” 本以为他不会回应她,过了半响,他还是无奈的轻轻恩了一声。 许幽尴尬的咳道,“咳,那个,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我以为女孩都会在意名节,在说,那是凝王府又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所以我主观上认为是你错了,抱歉,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打你。” 无岚也后悔生气。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有什么可气,在说,那会她本来就不管王府的事,不知道里面各种龌龊。 她能尽力为一个丫鬟出头,已经很善良了。 虽然这是个错误。 一听到她道歉,无岚立马答应,生怕她把道歉收回去,“好……我接受道歉,我并不生气,只是心里难受你不相信我,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好了,出城了,你坐稳,郊外的路不是那么好走。” 他伸出手打开车帘,向空中吹出一声奇怪的口哨。 许幽一抬头,只见空中飞过来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鸟,它们落在周围的树上追着他们的车子飞舞。 叽叽喳喳各种鸟鸣,把许幽看呆了。 一只小画眉飞过来停在无岚的肩膀上,对着许幽唱歌。 他回头笑着看许幽,”以后不许在质疑我,我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什么流氓坏人,还不至于做下流龌龊的事,如果我想要女人……只要开口,不会有多少女人拒绝我。“ 这话到是真话。 半个时辰后,许幽的马车到了一个村庄。 这一路上她都快颠簸得散了架,总算是见到住人的地方了。 无岚扶着她下车, 一个农家小院门前,许幽看到不少鸡鸭在门口跑来跑去,一个老年男子抬头看到无岚惊讶的大叫,“小二,你回来了,他娘,你快出来,小二回来了,还带了个……天仙般的姑娘,这姑娘是……小二,难道是你媳妇?” 从屋里出一个老妇,也惊喜的大叫,“真的,是你媳妇?我就说我家小二长得好,找得媳妇也是最好的,好漂亮的姑娘。” 两个老人家热情的扯着许幽打量,“姑娘,我家小二人善心好,你能跟他在一起,以后一定会享清福的,来来,我这里有个银镯子,是给传儿媳妇的,给你戴上。” “不是,伯母……我不是!!” 太热情了,许幽尴尬得直后退,刚一晃神,那镯子就被无岚的母亲强势的套到她手上了。 无岚的脸一下子炸红,慌忙去扯开他们。 “爹,娘,你们不要胡说,这是我们大小姐,我现在是这位大小姐家的护院,她正好出来有事,顺便让我回来看看你们二老,你们不要吓到她。” 两位老人家又惊讶的看着许幽,尴尬得直搓手请她进屋去喝茶。 许幽无奈的摸摸鼻子,忙把银镯取下来还给老妇。 看看两个老人家,又看看无岚。 完全不同啊,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样子。 无岚真是这夫妻的孩子。 无岚是混血异域风情,两个老人家是很正常的赤炎国普通百姓,难道茄子长出黄瓜了?而且,这就是无岚的家? 房子是很旧的砖瓦房,小小的三间,屋子周围用竹子做成的围栏,鸡鸭就从篱笆的缝隙里钻进钻出。 她怎么也想不到,无岚是这样的家庭? 一定是那错了?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汉子扛着锄头进来,身边有个抱着小孩的朴素年轻妇人,那汉子一眼看到无岚,惊喜的冲了进来就抱住他的肩膀,“兄弟,你是有多少年没回来了,快,快来看看你嫂子。” 无岚尴尬的撇眼许幽,被拉到年轻妇人跟前叫了一声嫂子。 那嫂子似乎没见过无岚,微微脸一红,抱着孩子低头不语。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骄傲道,“媳妇,我就说了,我那二弟长得可漂亮了,你看看,是不是,别人都以为他是外头捡来的,从小到大都是村里女孩们想嫁的对像,不过,他真是我亲弟弟,如假包换,怎么样。” 那年轻妇人脸更红,瞪他一眼撇着许幽迅速回屋去了。 汉子又哈哈大笑。 一转看向许幽, 到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声说话,听无岚做了介绍后,才小心翼翼让她媳妇出来陪客。 一大屋子人又聊一会天。 没想到连邻居也上门,把许幽里里外外的打量,热情的说着许多许幽听不懂的话。 转眼,无岚被他大哥拉着出门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许幽抬头看看天,又看看那对老夫妻,在看看年轻女人跟她怀里的孩子,周围一大圈的人都很普通,太普通了。 真厉害,茄子树上长了根漂亮的金黄瓜。 是变异了吗? 第61章 这个男人很能干 不一会,人都陆陆续续走的,热闹的屋里只有许幽跟嫂子坐着。 无岚的父母出去杀鸡杀鸭说要留许幽吃饭。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定是要吃了饭才能离开。 屋里没其他人,就两个人干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嫂子也不说话,低头抱着孩子玩。 许幽轻轻一笑,“嫂子最近的身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可有腹痛,下坠,尿不尽的感觉。” 妇人惊愕的瞪大眼睛抬头,立马尴尬的否决,“你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说这些羞涩话,快住口。” 许幽也不恼,继续笑道,“嫂子生孩子不久,这些病症都是常规的生理病,我略懂一些医术,一看嫂子的脸色就知道你受这些病症的困扰,虽说是小病,但长久不治很快就成大病,嫂子还是去抓些药吃吃才好。” 她说完就起身去外面找无岚。 许幽这是没事找话题,她倒是可以聊些别的,但明显无岚这个嫂子不想跟她聊天,坐在那一直冷冷淡淡只逗弄孩子。 既不想说话,那就不说了。 一出门就看到无岚挽着袖子提了一条鱼从外面进来,鱼已经处理干净,见到许幽站在门口,便笑道,“怎么不在屋里坐着,今天我下厨,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你看,你有口服了,我捞了一条很少见有鮰鱼。。” 许幽再次惊讶住了。 “你下厨?你会做饭?” “恩,以前跟师傅出门在外,不自己学着做饭就要挨饿,你进屋去坐着,等一会就好,我们农家饭菜比不得将军府里的饭菜,你不要介意,我有大半年没回来,想多陪陪父母,只能委屈你在多呆一会,吃了饭咱们就走。” 许幽挑眉,“哼,无岚,你看你是故意带我来这的,这里离城里不远,你随时都能回来,为何半年不回,这时候就想到回来陪父母了。” 无岚笑了笑,“嗯,当然是有原因,一会离开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没曾想,无岚的手艺很不错。 不但不错,而且饭菜吃起来很清爽,鸡鸭鱼都没有腥颤味,能摆盘的菜色也尽力用一些青菜花朵做了装饰。 鸡汤也熬得浓香可口,有一股山野的天然香气,鱼内鲜香嫩滑。 许幽连喝了三小碗汤才放下。 看她这么赏脸,无岚眉眼里竟是得意之色。 无岚的大哥拿了一大坛酒出来,“来,来,咱们兄弟喝了这坛酒,不醉不归,小二,你回来了就该娶个媳妇才是,总是这么在外面游荡不成家那里行,你看我,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美滋滋,你回来,东边那屋给你做新房,娶个媳妇安安心心过日子,你这样的好小伙,有的是姑娘上门求亲,来,跟哥哥干一杯。” “喝酒可以,但不能醉,一会我还要送大小姐回家,多余的话大哥就不要讲了,我自己有分寸。” 无岚看一眼许幽把酒倒进口里。 他大哥看到这个眼神,便有些明白了什么,叹口气,“小二,你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娶个平常媳妇也就满意了,像那什么大小姐,高门贵府的女儿们,咱们就不要强求了,门不当户不对,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让爹娘担心了,回家,外面花花世界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家。” 许幽抬头看他,又看无岚。 无岚只是轻笑,“我的事我自己会管,大哥喝酒。” 似乎知道劝不动,他大哥也没有再说什么,兄弟俩一直互相劝酒,两老口子也没说啥让他们喝,最后一坛子酒大半进了无岚的肚了。 他没什么事。 没喝多少的大哥反而醉醺醺的。 喝多了酒就开始说胡话,他扯着无岚的袖子唉声叹气,“我说你啊,小二,当年就不应该让你跟那什么剑道师傅走,他把你带走又把你养成这公子哥的样,外头的人都说咱们不是亲兄弟,说我是个大老粗,比不得你精致,养得想法也多了……不想留在家里种地,只爱去城里好高骛远成什么事。” 他大哥打了个酒咯继续发颠指着许幽口齿不清清,“你看看她……这姑娘多好看啊……这是咱们家能娶的吗,不行,你养不了人家,还会惹上祸事,在说你师傅,他到好遇到事半路跑了……让你在外面差点饿死。” 许幽听得云里雾里。 无岚看他还要在胡说,伸手在他后脖子l一捏,他大哥连声音都没响一头栽倒在桌上,吓得嫂子一跳。 无岚却淡淡道,“没事,大哥醉了,我把他送回屋去睡会。” 他嫂子立刻轻声道,“跟我来,我们屋里光线不好,小叔跟我来。” 桌前,只有许幽跟二老,两个老人家还是很热情给许幽倒上酒,“大小姐也喝一杯,没什么的,咱们这边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喝点酒,刚才我家老大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哎,主要是说给小二听的,小二虽说是我们亲生的,但他实在是突出……” “在加上他自小拜了一个剑师学艺,随那剑师历练多年,养得跟我们家的人完全不同,他大哥也是担心他变得心高气傲,看不清现实,以后日子难过,可这孩子一向有主见,劝他回来过安分日子是不可能了,来,大小姐,喝一杯,以后小二就托你们家照顾了,他要做错什么请大小姐不要见怪。” 老两口是真心实意的托付儿子。 许幽一笑接受酒杯,浅尝一口就推辞了。 等无岚出来,她就起身告辞。 第62章 那些可怕的少女 回去了时,无岚父母热情的送了一堆干蔬野菜,“我看大小姐很喜欢吃我们的野菜,野花什么的,这些东西都不值钱,送给小姐尝鲜,望小姐以后对我家小二多关照,我们家都是老实本份的人,小二从小就聪明伶俐,跟他哥那大老粗不同,如果他做错了,还望小姐你多多教导他,他什么都学得会。” 无岚尴尬,“娘,爹,你们不要说了,小姐又不是教书先生,她忙着呢,我们走了。” 许幽想了一会,什么都学得会? 难道要她……调教? 许幽拍了下自己额头,果然是经历过各种花花世界的脑袋,为什么总能联想到这里去? 无岚见她拍自己,轻笑的从袖子里摸出个雪白得帕子递了过去,“别拍了,用帕子,山里各种虫鼠蛇蚂多,等天黑后看不见的虫子会更多,咱们快走,大小姐要去那里?天快黑了,要不先回将军府,明日在出来。” 他拍了拍马车上的箱子,“这里面的东西也不好一直在外面,要被人发现就不得了。” 没想到刚拍了两个,他脸色一变,一把推开盖子。 进山村之前箱子里满满得黄金白银,此时竟空空如也。 无岚脸色一白,“……这怎么回事,马车箱子一直在我家院里,里面的东西怎么全不见了?” 这话把站在旁边的两老口也吓了一跳,“里面是什么,刚才这里没有人,小二交代过我们都看得紧紧的,怎么会空了?” 许幽立马就知道小戒把钱都拿走了。 她淡定的安慰道,“伯母伯父,你们别急,是我拿,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无岚,走,到路上再说。” 无岚不敢置信的看看箱子,又看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才出了村头天色就有些灰暗,远远的天边有些隐隐红光,太阳也不见了踪影。 一群鸟飞了过去,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无岚抬头看着群鸟飞去的方向,脸一沉,立马一抽缰绳,马匹一声高昂的嘶叫甩开四蹄飞奔出去,“大暴雨要从那边过来了,小姐,坐好了,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要不然咱们就要洗雨水澡了。” 暴雨? 许幽立马看了看天上。 明明那边有红色云霞,怎么就暴雨了? “你怎么知道。” 他一声轻笑,“刚刚飞过去的那群鸟儿说的,你还没有告诉我,箱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见了,那可是黄金白银,又不是几块石头说不见就不见?小姐难不成会变戏法?” 许幽第一次见到有懂鸟语的人。 进村时,他引的那群鸟儿还以为只是对他的口哨有感觉,没想到连人家说什么他都懂。 她懒懒的一伸腿,直接躺进了里面的垫子上舒服的叹口气,“你说对了,我会变戏法,反正是我拿了,这也是我的东西……拿了就拿了还用得着说缘由吗,在我身边以后还会遇到奇怪的事,你不用大惊小怪。” 以后在她身边? 在她身边会很长久吗? 无岚的心猛烈跳动,手上缰绳激荡的抽了出去,马儿跑得更快了。 不过才一会,外面的天色越发的暗压下来,果然有山雨欲来的模样了,一阵极风吹开了车帘,许幽快速抓住帘子一角,看着无岚笔直端庄的坐姿,没有受极风的半丝影响,被风吹起的微卷长发里隐射出一丝暗红。 像流动的血。 他不是黑棕色吗。 许幽直起身体抓住他头发细细打量,的确是黑棕色,那里有什么血红。 被她抓住头发,无岚啊了一声转过头,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翠玉碎裂的异动,在细看,那里有什么翠玉? 只是他因吃痛泛起一层水光折射的光线而以。 “大小姐……很痛!” 计幽尴尬的丢开长发,掩饰的咳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离家里这般近为什么不回去?说好要在路上告诉我的。” 马车一震,似乎压到块石头。 无岚赶紧回头维持马车的方向,悠悠道,“也没什么大的原因,是因为哥哥的婚事,自从师傅突然失踪后我便回了家,那段时间母亲正好找了媒婆为哥哥相看亲事,每次媒婆领着女孩上门时,她们……都会相中我,甚至有二个女孩闹到家里要自杀,他们的父母还为此告到官府,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却差点被冤枉进了监狱,哥哥的婚事也没了踪影。” 他似乎回忆起往事,“后来,我只好去王府做了护院,一年后,我本以为没事回家看望父母,没曾想,当时哥哥的未婚妻上门定亲,那女子跟父母来我们家,正好撞到我回去的时间,定亲时,她突然改口要嫁给我,甚至信口诬陷我轻薄了她,一头撞在了门口血流了一地,村里人说我是祸害,有我在哥哥永远都娶不到老婆,自那之后我便没在回去了。” 许幽惊愕的坐直身体。 还有这样的事? 不会。 难怪他大哥说有的是女孩抢着嫁给他。 “咳……王府那丫鬟冤枉你时,你一定很生气,我在次慎重的道歉,没想到你会有这样阴影。” 所以他没有牵过女孩手的话,可能是真的。 遇到这样的女孩,吓都吓死了。 无岚回头,微笑的眼睛里似乎山水成一色,“我早没事了,反正经历多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她们太过随意,也耽误哥哥的婚事,直到哥哥娶了嫂子怀孕后,我才有机会回去一次,就是半年前,不过那次嫂子回了娘家,我也没有见过她,最近才知道嫂子生了孩子,我便想回来看看侄儿。” 就在这时,天空一沉,一道炸雷轰的在空中炸开。 吓得马匹一惊,挣脱了缰绳身体一歪竟飞快逃进一旁边的树林里。 连许幽跟无岚都吓了一跳,一同滚下侧翻的车子。 这时,另一道雷也迅速的窜了下来竟一下炸向许幽跟无岚两人,正确来说是炸向无岚拿在身边的长剑上。 而那剑被许幽给压在身下。 识海中,小戒惊慌失措所有的精神力一下窜进了许幽的手臂上,在许幽惊恐的眼神中,它操控着许幽的手一把抽出剑,甩开了无岚。 那雷电闪着巨龙般的身体打在剑身上。 爆裂的声音在她身上响起,无岚惊恐的回头爬起来就跑向许幽,雷电的硝烟散去,却见许幽拿着剑愣愣的。 她毫发无损,两只握剑的手光芒闪耀。 “南月怜,大小姐……” 无岚的声音颤抖不止,一抱住她的腰去拿那把剑,等拿下剑他才看到许幽的手上鲜血淋淋,露出森森白骨,可很快肌肉恢复,伤口迅速愈合,在看一眼,那里还有血,她的手依然纤白如葱,秀美至极。 光芒散去,似乎刚才的一切像是做梦。 “我没事,刚才……有点意外。” 许幽搓了搓手,在识海里问道,“小戒,出什么事了。” 小戒刚刚承受了雷击的全部力量,有点难受,但还是解释道,“给你的手巩固一下,你最近给别人做手术,伤口的愈合速度变慢了……这雷还真是巧合被你遇到,巩固后你手上的能力应该可以持续久些,天雷的力量太强劲……我,我要去休息一会,暴雨就要来了,快找地方躲躲。” 许幽松了口气,她这双手本来就是小戒用异术弄成的,有了这双手做任何手术都可以成功,以前也遇到过异术变弱,小戒都会帮她加强,但没想到这次能用上天雷,这巧合也太巧合了。 天上的雷更密集了。 呼啦一声,暴雨在远处落下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有山洞躲雨吗。” 无岚也焦急了,拉着她就向山里一个地方跑去,“有,跟我来。” 第63章 恩,我输了,把我输给你 暴雨倾盆而下。 许幽跟无岚两人像两只落汤鸡在山洞里,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赶到暴雨来的那一刻找到山洞,雨来得实在太快。 要不是无岚对这里熟悉,他们恐怕没找到山洞就要被雨水给淋得半死。 别说打伞还是穿雨衣。 不管是弄什么都没用。 雨水真得像盆泼一样倾倒下来。 许幽想了想,真特么倒霉,出门没看黄历啊,她都多久没见过么样大的雨水了。 无岚已经在山洞里面架起柴堆,拿出怀里的火折子全被火泡得稀烂,“糟了,没有火怎么办,我的火折子都打湿了,这雨要是一直不停,咱们得冻僵不可,山里的天气本来就冷,小姐你不要在洞口吹风,会生病的。” 许幽转过身走去,洞口幽暗的光照进来。 她的衣服全贴在身上,妙曼丰润的身材一览无遗,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粘在她白皙的脸上艳美无比。 无岚脸一红低头赶紧把火折子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希望能晾干。 许幽摸了摸身边的口袋,拿出个打火机……啪得把柴火点燃。 无岚惊讶的着打火机,“这是……” 许幽信口瞎掰,“打火机,跟火折子一样的东西,是我父亲从别国缴获的一些小玩意,不用见怪。” 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个一块帘子,说是帘子,其实就是一块纱布,一舒展,在墙壁上找了两根藤幔直接挂起来,跟无岚隔开。 许幽直接动手脱衣服,“你也把衣服脱了,这湿衣服穿着很快就生病,不生病也得脱层皮,雨水里全是细菌。” 听到脱衣服的嘘嘘声,无岚的脸红到脖子根。 “……我,我还是不脱了。” “别废话,叫你脱就脱,你一个男人唧唧歪歪怎么像个娘们,我都不怕什么你还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呵,别怕,我不会在做什么强迫男人的事。” 无岚的脸更红了,谁都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嫁进凝王府的,还真是…… 全身都像被火烧起来。 无岚口干舌燥头看帘子一眼,赶紧甩掉脑中奇怪的幻想给火堆又加了一把柴火,”我没那意思,孤男寡女还是要避讳些。“ 那边清朗的女声一阵轻笑。 湿掉的衣服被放在石头上,许幽直接拿出毛巾擦身子。 接着也丢给了无岚一块。 擦干净后,干脆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 反正小戒会把她需要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只要拿出来就行了。 倒是没有准备男装,要不然可以给无岚也拿一套,只要他不大惊小怪的话。 无岚脱衣服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脸上火红火红的,似乎要烧着了……大小姐就在旁边会不会听到? 他尴尬又心跳得飞快。 “……大小姐,你,我给我换个方向,这边有火,你是女孩娇弱得很,过来烤烤火,我……我不需要火,换一下。” 他结结巴巴快要说不清话了。 许幽瞥一眼那边,看着纱布上他的影子,欣赏的拿起香喷喷的咖啡喝上一口。 “不用,你烤,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生病我都不会生病,而且谁说女人就娇弱了?” 无岚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然后又听到喝水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非常舒畅。 他奇怪的揭开帘子一角,许幽握着的咖啡放在嘴边定住了,跟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他结实又漂亮的身体露出半边来肩膀来。 “……你喝的什么?从哪里来的,你还换衣服了?” 无岚已经懵逼了。 这里是山洞啊……他们进来时,什么也没有拿。 现在,她不但喝着热腾腾的东西, 衣服换好,还悠哉坐在石头堆上翘着二郎腿…… 许幽只觉得手里的咖啡突然不香了,一脸正经道,“啊……我说我真的会变戏法,你相信不?你应该相信是,所以你看到什么都不用奇怪,真的。” 信你个鬼。 无岚却又不能解释为什么。 看他一直盯着自己。 许幽张嘴干脆又瞎掰,“是这样的,我出门的时候在包包里放了衣服,还有喝的热茶,想着到外面可能会下雨需要,所以……没想到真的有下雨,这些东西还真的派上用场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名。” 无岚拉上帘子,“哼……胡说八道。” “……” 许幽也懒得在解释,这雨看着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 干脆拿一副黑白子的围棋出来,自己给自己下,天黑下来时,她又把手电筒拿出来,在手电筒的底座一按。 那手电筒的底座一阵旋转,竟变成个小台灯。 巨大的光亮把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无岚看到那些东西又惊讶了一下,自从那几箱黄金白银消失后……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惊讶得麻木了,干脆也不问了。 反正她不会说实话。 无岚擦干净身体后,干脆用她做帘子的纱布将身体包起来,把湿衣服放在火边拷着。 走到她旁边看她下棋。 “……没想到你会下这种棋,我记得在王府时,下人们都谣传你除了会舞刀弄枪外,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连女红针线更是从未动过手,更嘲笑王爷娶了你倒了八辈子霉……”他本来是想说笑一翻,突然意识到不对立马住嘴的解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幽把手中白子落到一枚黑子旁边,吃到中间三个黑子后,淡淡一笑,“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些事都过去了,呵呵,她们说得对,我当年的确什么也不会,除了骄纵惹祸一无是处,而且是个为了个男人不顾家族荣辱的恋爱脑,这棋是后来学会的,你坐,陪我下一盘。” 无岚搬了个石头坐了下来,轻轻道,“在我眼里,你没有一无是处,如果有个女人为了我这样不顾一切,我不知多高兴,即使不爱也会欣赏。” 他拿起黑子,没有犹豫落到许幽左手的白子旁边,许幽惊讶的抬头。 拿起一个白子落到那个黑子旁边。 无岚对她笑得眼波流转,拿起黑子落到她右手角落的白子旁,将上面的四个白子全吃掉。 许幽更加惊讶了,但同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手上白子落定,整个棋盘上的黑子全都被包围。 “……你输了。” 无岚望着她展眉一笑,“恩,我输了,我该输你什么好呢,把我输给你……我的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刚才在打雷时也保护过我,要不是你把我甩开,我怕是被雷给打死了,所以,请不要拒绝。” 第64章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似乎要把天地给掀翻了不可。 柴火堆发出咔嚓咔嚓的燃烧的响动,火苗渐渐开始弱下去,就像无岚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冰翠的颜色从他眼眸里慢慢消失,最后变成沉如黑洞的暗。 难以言语的忧伤在眉间浮现。 无岚从未对人说过此话,第一次说便被拒绝。 他慢慢垂下眼皮,连空气也变得难过无比。 小的时候他不愿意练剑,哭着说剑会杀人,杀人就会有人死。 他不想有人死。 师父告诉他,剑不是只能杀人,剑也可以保护他最爱的人。 剑很冰冷,但冰冷的剑到了有情人手里,便是最好的温剑。 如果有一天,遇到他心之所向的那个人,告诉她,“我想用剑为你做任何事!” 哥哥说得对。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站在她身边。 又在妄想什么? 许幽拿着白子在棋盘上敲了一下打断他的难堪,丢下棋子后,她又伸了个懒腰淡淡道,“你不用这般说,你又不是我奴隶,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雷击对我有好处,救你只是顺道,感谢就更不用说了,何况……我这么强……”看他实在沮丧,许幽微笑的倾身探过脸去,轻捏起他的下巴,伸手温柔的将他紧蹙得眉间捻开。 “世人只会说英雄救美人,难道就没有美人救英雄,你输给了我,那我要求你,用你的剑保护好你自己,永远都不要出事,我从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为我拼命的人,我需要的是朋友,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朋友,我可以考虑让你帮我做点小事。” 她说着就松开手,起身到火堆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纸,丢进奄奄一息的火里,火苗遇纸瞬间高涨,那纸也没有消失反而继续燃烧。 冷瑟瑟的山洞里一下暖和起来。 无岚低沉的心在听到她的话后,如同燃起熊熊烈火。 师傅说,“如果那个人答应了,不要犹豫,杀了他,想利用你剑的人不配活着,如果他不答应,那他也不是你想要的人,立马离开,你们不需要有任何瓜葛。” 那时的他很疑惑,“无论怎么答应都不行,那到底我需要什么?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师傅轻轻笑着摸摸他的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等你遇到了,等你听到他的回答,你心里自然会有那个正确的答案。” 他问,“师傅,你找到这样的人了吗?” 师傅怔怔的,轻笑的一叹,“找到了,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今天自己也找到了。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许幽笑咪咪回头向他招手,“过来,弄成这样你不冷吗,火这么旺快来烤火,啧啧,你真是那家人的孩子吗?你这身材,啧啧……该穿上最好看的衣服,风靡全球才对,可惜……你不在那边,要不然……” “噗嗤……” 无岚笑了出来,“你这个女人……又不是街上的流氓,怎么这样说话。” 许幽听到他把自己称为女人? 蹙着眉头不高兴。 “喂,我是大小姐,女人?……小鬼你几岁,敢称我为女人。” 无岚脸一红,“十七了!” 许幽现在的年纪是二十,比他还大三岁,看着他之前糙汉的形像还以为有四十了,没想到才十七…… 十七……就长成这样好的身材样貌? 回想他那几个家人,个个身材普通矮小,样貌更是丢人堆里就找到的普通,怎么看,血统也不是一家人。 “你跟你家人完全不同,你就没怀疑过你是捡来的。” 无岚走到火边,刚一蹲下,裹在身上的纱帘一瞬倾开,从肩膀直接滑到了腰间,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只手扯着腰间遮挡着,这纱帘直接就从整个摊开了,满脸通红的无岚吓一跳赶紧拉上,却又因动作过大,白皙的腿又钻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让许幽大笑得一下向后撑倒在地,“别挡了,我看看怎么了……我南月怜虽做过迎男而上的事,却也不会饥不择食向你下手,这又没有别人,别怕,我看你这样冷得很,衣服又没有干,你随意些好了。” 这虎狼之词,弄得无岚不知如何是好。 这女人……坏透了。 他全身红得快要烧着了,遇到许幽之后,他把这一辈子的羞涩都羞完了,无岚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不是个爱羞涩的人。 可以说,不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讲过男女之间的笑话,也不是没遇到过色欲熏晕的好色女人,他从来都是心镜淡然。 连一些美貌又娇滴滴少女说要嫁给他时,他也没有丝毫波澜。 无论她们是撞头还是上吊,他也只有深深的惊愕跟厌恶。 他也因为外貌太出色总遇到奇怪的女人而烦恼,不得不蓄起大胡须,头发也直接弄成鸡窝头,掩盖本来的模样。 在王府不小心被那丫鬟看到脸,人家当晚就摸到房内才弄出后面的事。 如今一遇到大小姐…… 他就是没办法像以往那样淡然。 动不动就被她的话弄成了一个红红的大番茄。 虽然大小姐这般说,可无岚也不能真不要脸就随意袒露身体,在她背后的角落里,重新把身体包裹好后,才慢慢走到火边,小心的坐下。 火边果然暖和很多。 许幽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茶,在拿出瓶矿泉水,随手提了个小巧的水壶,那壶只有巴掌大,在用石头垒砌成个小圈,又摸了个黑色的纸出来搓成一条纸线,把纸线点燃放在石圈里,把水倒进壶里放在石圈上烧着。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无岚已经弄麻了,半点不惊讶。 水很快就烧开,她又摸出两个琉璃杯,泡上香茶,不一会儿洞里满是茶香,热气滚滚的递了一杯给他,轻抿一口,身体更暖和了。 舒服过后,外面风似乎小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那家的孩子,别告诉我是的,我就算不是生物学家,也还懂得基因是改变不了的,你那里像他们的家人?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许幽还真好奇无岚的身世。 无岚有点无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出生起就在父母身边,村里有接生婆能做证,不过,她在我小时候去世了,村里人也都知道母亲怀我的时候,虽有很多人质疑我不是我爹娘的孩子,但村里人都相信我是的。” 许幽心中一动。 “你出生时可发生什么吗?” “没有,母亲从没说过发生什么!” 这种事在说下去也没有意义,许幽觉得无岚那个师傅很可疑,一个剑道高手,怎么会收一个小村子里的孩子做徒弟。 不但教剑术,还让他学了一些高雅的东西。 无岚不像村里人,他的行为坐姿端庄,像是受过贵族教育,连下棋也是,许幽还从没见庄家人会玩黑白棋,这种棋是贵族子弟必备学习的课程,所谓琴棋书画中的棋就是这个黑白棋,他下得非常好,落子从不迟疑。 那盘棋如果他们俩人认真的下,这输赢还未知是谁。 骑术赶车也非常精通。 别看小小的赶车,他的姿势,还有随时调转马车的随机应变,这是驾驶战车最基础的知识。 能在川流的大街上,不让马车碰到任何一样东西,就算是最会赶车的车夫都不可能做得出来。 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他没展示出来,或许贵族该会的东西他都会? 许幽没在多语,在泡上一壶热茶。 无岚见她不语,轻声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的小忙,是什么,杀人吗?” 第65章 这条该死的马 许幽瞥着他,“谁说让你杀人了?你是个剑师又不是杀手,我出来是为了找一块空地,作我未来的宅院,因为耽误时间去你家,又遇到这种大暴雨天才没找成,今日是找不成了,所以明天你得替我办去,我要找个风景秀丽,最好是依山傍水,人少,可以享受田园风光,又不用脱离人群可以做生意的空地。” 没想到无岚竟有些失望。 他以为替大小姐铲除绊脚石才是他这朋友该做的。 没想到只是去找个宅基地。 看他失望,许幽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摸了摸茶杯光滑的底座,淡淡道,“无岚,我刚才说过了……你不是杀手,我不需要你替我杀人,杀人太简单了,动动手指的事,你是剑师,剑之道不是杀人之道,明天你替我把这事去办了,有好点的地方花多少钱无所谓,我明天有别的事,恐怕不能出门,身为我的朋友,你就多费心了。” 他莞尔一笑,有多少人想收买他做杀手。 也就她不需要。 她的确不需要,她已经很强了,强到他心底发颤,强到他钦慕无比。 那就……先做朋友。 他温柔的叹口气,伸出茶杯,“我还要,倒水。” 半个小时后,暴雨停了。 无岚的衣服也烤干了,虽然天色有点晚,但外面还是白天…… 暴雨洗礼过的树林空气清新,绿草如茵,许幽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等无岚换了衣服就一同出了洞回家。 无岚看了看她挂在腰上的布袋,似乎所有东西都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里面是不是装了个仓库? 但他没有好奇的发问。 更让人惊喜的是,在树林的一个泥石堆里,竟然遇到他们跑掉的那匹马,马儿可怜巴巴的四蹄陷在泥里动弹不得。 见到他们还会欣喜的嘶叫。 马早已经被雨淋得透湿,要不是这马平日身体强壮,怕是早就被雨水给淋死了。 许幽想到这是逊王府的马,到时还得送回去呢,只是上前试着拉它起来,可地上很滑,拉是不可能拉的。 最主要是地上的泥潭不受力,如果强拉它,自己也会陷入泥水里。 许幽有点不高兴,指着马头怒道,“要不是你胡乱跑怎么会陷进这里,这天也快黑了,你要起不来,等一会就有专吃马肉的野兽来了,真是没用的死马,你要不是从逊王府借的马,我才懒得管你。” 那马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依然可怜的看望着她。 许幽从口袋里摸出根长粗绳,打上结,举给那马看,“看好了,我用这个绳子系住你的头,把你拉起来,你记得把头钻进去,别给我乱发脾气故意不钻套,听清楚了,我只做一次,要是你没钻进去,哼,我就不管你了。” 无岚抽了抽眼角。 这马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的话。 而且还让人家只钻一次绳套,哪有这么准的准头。 正想上前接手绳子,他来想法子套住马头,没想到许幽已经迅速结好了绳套向马的头丢了过去。 更让无岚没无语的是,许幽的绳子还甩偏了…… 许幽露齿一笑,得,套不上了,她转身就要走……懒得管这只背叛她而跑掉的马。 就在这一瞬间,马儿竟然张嘴猛得一甩脖子咬住了绳子,对许幽发出哀鸣低吼,这马此时很无语,它就觉得这女人不怀好意。 竟然把绳子故意甩偏,纯粹不想救它。 呜呜呜,造孽啊。 她一定是在报复刚才它逃跑的事,天啦,那么大个雷打下来,不跑等死啊,为什么这些人类都这么邪恶。 它是本能的跑了,又不是故意的跑了。 等平静下来,这不是回来找他们,不小心陷到泥潭里了嘛,呜呜。 天地良心,它真是回来找他们陷进泥里的,绝不是因为被吓到四处乱窜窜进泥里的。 “大小姐,它咬住了,把它拉上来。” 被惊住的无岚没敢相信这马真听得懂她的话……难不成她跟自己一样,他懂鸟语,而她懂马语? 许幽凝着眉头,失算,忘记这家伙长嘴了……不情不愿,拉着绳子一用力。 马儿只觉得满嘴的牙齿不是自己的了,痛得嘴里直抽搐,可绝不能松口,松口就真得要死在这了。 它一个年轻力壮的好公马,还没尝到母马的滋味,怎么能死在这,想到跟它同一个马房里漂亮小红马。 就是把这嘴的牙齿给咬碎了,也不能死在这。 小红马,我来了。 它狠狠一跺脚,身体往上一窜竟然挣脱了泥潭跳上了柔然坚实的草地上,欣喜得差点马泪长流。 “……切,还以为你死定了,逊王府那几个下人不想借马车给我拖箱子,我也都不想把这马还回去,哼,失策,可以走路了。” 也不等马儿回应,许幽拉着它的皮毛翻身上马。 她本来身材比一般女子要高很多,上马也非常轻松,马儿很不高兴,这女人刚才想弄死它还敢骑它,本想把她甩下去。 许幽一把抓住它脖子上的鬃毛,把它的头给拧到眼前,冷冷道,“听清楚,别给我玩花样,要不然杀了你,在把你的肉拿去做红烧,我说到做到。” 许幽身上的杀气吓得马儿一哆嗦,差点泪水流了出来。 无岚张了张嘴,“你听得懂马语?” “听不懂。” “那……它……怎么会听你的,而且你还懂它说什么?” “马跟人一样,也会有情绪,和微弱的面部表情,你要是弄懂了很容易就知道它们在做什么,马儿又不是傻子,智商不错的马是听得懂人话的,即是听不懂,也会感觉到你身上发出的不同气息,它会根据这些气息做出反应,你也上来,让这死马多干点活,哼,敢逃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无岚脸又不自觉一红,立马摇头,“会让人看到,我跟着小姐就是了。” 许幽也没在勉强,两脚一夹,马儿就慢慢的跑起来。 回到城里,将马还给逊王府,逊王府的下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的好马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一身的泥也就算了,毛发乱得像狗窝,怎么感觉马还在哭呢? 第66章 啊啊啊啊 许幽回去时,家里似乎来了客人。 丫鬟下人们在大嫂院里进进出出,她瞥了一眼便回自己那边去了。 熏儿见她回来,殷勤的上前接过她挂在腰上的布袋,俏丽小脸微红,又是给她拿干净的帕子擦手,洗脸,羞涩的叫道,“大姑娘……” 许幽瞥到她脸上施了粉黛,嘴巴涂抹得红红的,有点惊悚。 知道她要问什么,许幽淡淡道,“我已经替你说过了,他说会找你谈谈的。” 熏儿狂喜,差点冲上去就要抱住许幽的手,“真的,谢谢大姑娘帮忙,熏儿……熏儿太感谢了,熏儿来世要给你做牛做马的感谢你。” 许幽一挥手,“别,你去把脸洗一下,画成这样像什么,让外面的管事嬷嬷看到要说你故意扮妖精了。” 熏儿喜滋滋直摇头,“我才不要,我这是为无岚先生画的,秋爽跟夏螺都说我画得好看,等见过无岚先生我在洗。” 她欢喜得直转圈圈,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立马惊慌的向外跑去,“大姑娘,我去换身新衣服,无岚先生来了让他等等我。” 夏螺从外面抱着成儿进来,回头看熏儿一阵风跑掉的背影直皱眉。 成儿看到母亲,立马从她怀里挣扎着下地,甜甜叫着娘亲跑到许幽身边要抱抱,许幽一整天没见到他了,笑得眉梢都是温柔,抱起他在怀里好一阵亲亲举高高,把成儿逗得咯咯直笑,“成儿乖,一会母亲给你做个雪媚娘吃。” 成儿最爱吃这软绵绵甜甜的糕点,高兴的抱着许幽的脖子使劲亲了几口。 看她母子这般高兴。 夏螺脸上也露出笑容,看到许幽的头发有些雨水淋过的样子。 又见她换了一身衣裳。 心中了然。 转身出去招了个小丫鬟烧水泡茶,顺道去水房那边叫人抬热水到院里来,又另叫一个丫鬟去准备洗漱用具。 许幽放下成儿便去屋里洗漱。 秋爽在外面带着成儿写字,夏螺想了想,去柜子里拿了许幽的新衣服鞋袜送到房里。 袖子一挽就给许幽搓背洗漱。 这本不是她该做的事。 许幽懒洋洋趴在木桶边眯着眼睛享受,“夏螺的手又软又温润,抚摸起来舒服帖合,按摩得人又酥又麻……舒坦,你从不做这事,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夏螺是母亲身边的一等侍女,在母亲身边有十年了。 深得母亲喜欢看中。 秋爽跟她一起入府,又一起升为一等侍女,秋爽的好处是刚正忠心,带孩子最有耐性,母亲把她最得意喜欢的丫鬟子送过来服侍。 母亲永远的这么疼爱她。 这些日子忙得不行,亏得这几个丫鬟照顾成儿,让她没后顾之忧。 夏螺一笑,手指按在许幽肩膀上的骨头,指头微微用力。 许幽低吟一声,只觉得僵硬的肩膀一松,说不出来的爽感。 夏螺微微一笑,“大姑娘既然问了……那夏螺就说了,今日熏儿告诉我们,说大姑娘许了她一门亲事,是那个叫无岚的护院,可是真的?” “许了她?我可没有说许了她的话,只是替她去问问!” “那对方可同意了?” “没有。” 夏螺一顿,“大姑娘,你太纵容熏儿了,她是大奶奶的人,又干粗活的小丫鬟,等姑娘你出府,夫人会另外安排好的丫鬟下人服侍,她就得回到原地,一个粗使丫鬟在你这里养得骄纵,到时落差大了,惹得满腹怨恨就变成姑娘的不是了,姑娘你不该替她去问,无论是指婚还是调遣,都该大奶奶做主。” 许幽回头看着她,“我越界了是,只是问问不算越界,对方也没同意,一会无岚会跟她解释清楚,她死心了就不会在有妄想了,你在给我按按,我这脖子都快僵成棍子了,夏螺,我该向母亲要了你才对。” 夏螺笑了笑没在说话,一手揉在她后颈上。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夏螺有点好笑,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熏儿那丫头认不清现实,眼皮子浅,口舌又不紧,有点事就叫嚷嚷的。 之前三奶奶摔进水勾里,她第一时间叫得全府都知道。 那是主子奶奶,就算嫁进府时身份不高,但也是奶奶……叫嚷嚷得全府知道让人家当时的脸面往那搁。 就算这事后面还是会被人知道,可当时人家摔得狼狈不堪,就是怕人看见,她却嚷嚷的别得人来看笑话。 如果她不是大奶奶的人,三奶奶又受了大姑娘施药的恩惠,要不早就找理由把这小丫头拖出去杖毙了。 今天……大姑娘只是帮着问问那护院。 这丫头就叫嚷嚷得小院里人都知道,还说姑娘允诺了她一个好婚事。 这张嘴…… 幸亏她跟秋爽知道大姑娘绝不会做这越界的事,拦着她出门,又训了她一顿,她到好,到屋里一直描眉画眼,活也不干了。 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秋爽气得不行,说要去回了大奶奶把她赶出去。 无岚回去也洗了个热水澡,换了那身黑色的护院服。 黑色的衣服无比衬托无岚,显得他有种高贵的神秘感,红色的腰带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媚色阴柔。 等手上的事都安排好了,差不多天刚黑。 他点了灯笼拿了剑去院里巡逻。 虽说巡逻,其实直接向许幽居住的院子走去。 许幽换了一身薄荷色的淡绿窄袖衣裙,随便卷了个大卷发披肩而下,配上她本来就浓颜系的长像,漂亮妩媚大气,她也没有用大厨房,直接从小戒的空间里拿了做雪媚娘的所有工具材料。 此时,正把自己关在隔壁耳房内捣鼓着。 很快就做了十来个冰爽可口的雪媚娘。 成儿被软糯的雪媚娘彻底征服,一手拿着一个小碟子,一口一个吃得满嘴雪白,“唔,好吃,好吃。” 配好的蜜汁牛奶喝一口,成儿吃得满嘴流香。 丫鬟们站在旁边看得口水都流来下了。 许幽笑咪咪,“别客气,屋里还有,你们也吃。” 连从不吃甜食的夏螺都忍不住尝了一个,立马眼睛都亮了起来。 冰冷又甜,但没有一点腻感,吃到嘴里软软的入口即化,她又没忍住吃了一个,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等无岚进来时,院里的所有人都吃得满嘴奶油。 熏儿自然也在这里,她瞪大眼睛看着无岚,眼睛都快要贴到他身上去了,“无岚先生,你……你是来找我的,我这就过来你等我。” 她慌忙拿袖子擦嘴嘴,心跳加速的走过去。 无岚根本没看她,眼睛落到许幽身上满是惊艳,又看向雪媚娘……许幽喝了口蜜汁牛奶,随手递了个雪媚娘过去,“来,尝尝我的手艺,我刚做出来的……你要说什么就好好说,呐,到角落里说去,别打扰我们享受美食。” 熏儿一怔。 别的人也都惊讶了一下。 大家感觉许幽并没有把无岚当下人。 这般自然……是否不妥? 听到糕点是许幽做的,无岚更惊艳了,接了过去放在口里,立马手捂着嘴边,慢慢吃下去,越吃眼睛越亮,吃完便夸奖道,“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我从来没听说你会做什么糕点,你……” 在王府里,只要是她的事都是各种负面信息。 许幽一笑,又递了一个过去,“在吃一个。” 熏儿的心一沉。 无岚很乖又吃了一个,转身看向熏儿,示意她到角落里把话说开了,当然,为了不让熏儿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的话说得很直白无情。 冷冷的声音像冰霜灌进熏儿的耳朵里。 还未说完,熏儿的泪水一下掉了出来,她转身捂着脸跑掉了。 许幽还是考虑了夏螺的话,明天去大嫂那,让她把熏儿调回去。 找到放房子的空地,她就要离开了,到时将军府里的东西也不打算带过去,留着熏儿的确让人为难。 熏儿做粗活可以,做个心腹却不行。 许幽跟夏螺一样的看法,熏儿的嘴太不严禁了。 无岚眉目含笑的过来向许幽行了一礼,眼神不自觉的扫过桌子上,剩下的三个雪媚娘,“喜欢就拿去吃了,反正剩下三个大家也吃不下了。” 拿了雪媚娘,他开开心心退了出去。 次日。 许幽起床时,却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把带着露水的小花,一只画眉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对着她唱起了歌。 “哈哈……无岚,你是从哪学来的?” 花朵的下面垫着一张纸,上面写了,“这是糕点的还礼!” 第67章 凶恨的阴魅少年 许幽今天没有出门。 窗台上的小花已经摆在花瓶里。 本想去大嫂子那说熏儿的事,没想到刚吃了早饭,南初雪却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进院便哭着大叫,“姑姑,姑姑,你在那,你出来啊。” 许幽从窗户探出头,惊讶的挑眉,“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南初雪刚想张嘴,看到夏螺跟秋爽都在,立马紧闭着嘴,眼眶红得像兔子,进来就拉她到僻静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 “他……自那天后很久没来书院了,我听说他被关了起来,我那边找过没有人理我,姑姑,你知道我在说谁,你那天去书院遇到他,训斥他不要理我还对他动手,是不是,姜翰都告诉我了,他被关起来都是因为你。” 小世子夜枫? “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 许幽有点不高兴,拧着眉头,“他被关起来不是很好吗,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南初雪已经哭成泪人,“姑姑,他……他跟家里兄弟姐妹都不好,他们会欺负他,他现在一定凶多吉少,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被关起来,你是大将军之女,老景王不敢得罪你,就只好关着他,虐待他,都是你的错,呜呜。” 一句都是你的错,把许幽气得差点吐血。 她沉下脸,冷冷道,“好,是我的错,你可以走了。” 南初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她太着急了,关心则乱变得口不择言,可她知道不去救夜机,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哭得不能自持,“我错了,姑姑,求你救救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救他,求你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处境有多危险,我求你了,你去救他,我保证以后在不跟他来往了。” 许幽突然感觉不对劲。 景王府内部有多脏烂许多人都知道。 难道真出人命了? 思索了下后,她冷冷道,“好,我亲自走一趟就是,你回去,今日之后我再不会管你的任何事。” 南初雪软软哭倒地上。 叫夏螺把她送回去,许幽就出去了。 她今日本不该出门,今日是成儿拜先生的日子,早在上个星期,许幽就拜托程王妃帮她请个好先生给成儿当老师。 程王妃娘家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认识很多学识高超的名师,两人说好今天她就把先生领上门。 让成儿正式入学启蒙。 可现在…… 家里几个丫鬟也知道今天日子特殊,早早就把到处打扫好,准备了拜师的物件,只等先生上门,做为成儿的母亲她也要跟先生打好关系,亲力亲为给儿子把关。 女主人不在,这启蒙拜师该怎么弄? 许幽迅速骑马去景王府。 本想一脚踢开景王府的大门直闯进去,反正她以前踢门踢窗没少踢过,主要是这人来人往,她也没以前那么莽撞踢门肯定不行。 不走正门了,找个角落摸进去。 许幽从来没想到景王会怕她? 当时揍夜枫时,她还有点担心景王上门报复,怕母亲骂她又惹祸,毕竟她被休已经是惹人瞩目了。 要是在被景王上门报复,她就要被母亲给扫地出门了。 所以揍了夜枫后,怕他的伤太重让景王见了难堪,就给他涂上了疗伤圣品。 那药膏能用最快的把他的伤复原,不会让伤口太过触目惊心,减少景王府的怒火。 后来,报复是没有…… 她就把揍夜枫的事丢后脑勺了了。 到没想到是因为景王害怕她不敢上门,却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虐待? 这是什么操作。 许幽轻手轻手翻进了景王府的后院,院里到没什么人。 可她不知道夜枫住在哪?更不知道他又被关在那? 正为难。 一声娇喘从假山里传了出来,“你这死鬼不要弄了,这大白天你也忍不住,我要去给小世子送饭叫,要不去晚了!放住手。” 调笑的男音道,“哼,大世了在那呢,你去不是打搅了好事,让那小子饿几天都没事,我可比他饿多了,你要先喂饱我‘”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暧昧急促,说到最后连声音也没有了,只有衣服摩擦还有莫明的啪啪怪声。 许幽一脸黑线。 所以她说了这烂地方连鬼都懒得进来。 这大白天的。 让她遇到这事…… 要不是女声里说了个小世子,她转身就要走。 她运气很好,进来虽遇到这不要脸的事,但第一相间得到小世子的信息,没有耽误时间。 如果她够快,成儿的启蒙拜师茶就能赶上了。 也不客气,许幽直接分开重叠的杂草走到假山旁……一眼就看到假山里一片白花花,衣裤鞋袜甩在外面,也不怕有人看到。 当然,这景王府本来就是个下流的地方。 被人看到他们也不在意。 一个红色的肚兜从里面丢了出来,落到许幽的脚边,男女下流的声音越来越响。 许幽抽了抽嘴角……猫腰进假山一脚踢在男人的后脖颈上,男人只来得急叫了声啊翻着白眼倒在女人身上。 女人刚要尖叫,许幽脚尖狠狠的踩在她脖上,“敢叫就杀了你,给我起来,快点。” 女人恐惧得全身如簸箕,点头如捣蒜。 “把衣服穿上,别耍花样,你看到我杀人如探囊取物,一脚就能踹死你,快点。” 女人泪水狂流,哆嗦着把衣服穿上。 “你说要去给小世子送饭,是哪个小世子,叫什么?” 女人惨白着脸抖着嘴唇,“是,是夜枫。” “带我去。” 女人哆嗦着带着她向一个荒废的院子走进去,那院子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房子,一排排的阴森无比。 大白天,这里的连气压都比外面阴暗。 “在……在时面,小世子被老王爷关着,在里面。” 女人向里更深的地方走去。 里面就更荒废了。 里里外外都没有半个人在这里,难怪这女人跟那男的能大白天在假山里苟合,因为没人能打扰他们。 刚到里面,却听到个男人痛苦的哀嚎。 女人吓了一跳就想转身跑,许幽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向哀嚎的地方迅速走去,女人毫无反抗之力被惊恐的拖着进去。 里面有个紧闭房门的完好屋子,哀嚎还不断从里面传出来。 许幽一脚踢开门。 里面的景象把许幽跟那女人都看愣住了。 只见一个凶狠却又出奇阴柔的美少年拿着匕首在不断捅着地上一个中年男子,少年冷酷的脸上溅满了点点腥红,显得格外阴魅,他裸着上身,瘦弱的身上各种皮鞭打过的新旧疤痕触目惊心。 少年慢慢抬起头冷冷看着许幽跟女人。 第68章 成为饿狼 女人已经吓尿了,尖叫着软跪着倒向地上。 许幽手指一紧,那女人脖子碎裂,尖叫戛然而止滚下门口台阶死掉了。 她跨步进屋,眼前的阴魅少年正是夜枫。 她之前给他涂抹的药好像把他脸上的青春痘给治好了? 虽然这张脸变得柔美漂亮,可那一双瞳孔却是他的,夜枫身上除了鞭伤,还有大大小小的刀伤拧伤,指甲划开肌肉的锉伤,蜡油的烫伤,最新的伤口在他胸前。 一条长长的刀口从肩膀直划向腰间,血肉翻滚,恐怖至极。 被刀捅死的男人许幽认识,是景王的嫡长大夜曲,还是个宿花卧柳的好色之徒,见到漂亮的不管男女,他都要弄到手。 比他那个爹景王还要让人厌恶。 被撕碎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一屋子暧昧的各种工具。 许幽已经明白出了什么事,瞳孔一缩,沉下心走过去,刚接近夜枫,他手上的匕首闪电般刺了过来,许幽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用力,匕首掉落,夜枫的通红的眼睛恶毒无比,恶毒之下又是深深的惊恐绝望。 许幽拉着他的手一用力,把他从夜曲身上拉开。 夜曲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肥胖的身体被捅成筛子,血流成河。 许幽伸手脱下外套迅速披到他的身上,把他拖离尸体,夜枫剧烈的挣扎沙哑的嘶吼。 “放开我,放开我……” 他发疯般张嘴就咬向许幽的脖子。 许幽冷若冰霜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重重的巴掌差点把他的脖子打断了,“闭嘴,不想死就留点力气一会疗伤。” 被打痛的夜枫眼神渐渐清明,盯着许幽似乎认出她是谁,头一歪整个人力泄般虚弱的向后倒去。 许幽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做手术的药,刀子,还有针线。 手指上幽幽白光亮起。 夜枫没有伤及要害,都是些外表的皮肉伤很容易治疗。 唯有胸口那个长长的刀伤是恼羞成怒后想至他死地重重刺下去的重伤。 为了让他清醒,许幽给做他手术没有用麻醉药。 知道许幽是在救他,夜枫疼得晕死又醒来了七八次,可他都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半个小时后,手术做完,喂他吃了抗生素,许幽到外面拿水清洁双手。 夜枫裹着她的外衣虚弱的躺着,听到许幽进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许幽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闻言挑起眉头,不屑冷哼,“看你的笑话?不好意思,我还没那么空闲翻景王府的院墙,就是为了看你被你大哥压在身下喘息,或着看你把你大哥捅成筛子的血腥戏码,我来是因为初雪求我救你,看你死了没,她答应,只要我救你,以后她再也不跟你见面了。” 夜枫的脸惨白发了青,他挣扎的爬起来恶狠狠的大吼,“我没有被他压在身下……你不要侮辱我,我……我已经把他杀了,我把这个人渣杀了,他在也不能欺负我了。” 吼得激动了,愤恨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幽只得用手里的帕子捂着他的嘴,按着他后颈把上涌的血按回去,淡淡道,“别吼了,没有就没有生什么气,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你杀了嫡长子……就算景王不问你的罪,皇帝也会问你的罪,景王妃更不会放过你,那可是她的亲儿子。” 夜枫软成面团,用光了所有力气,歪头倒进许幽怀里再没有刚才那丝毫的强硬。 他身体微微颤抖。 也考虑到这个问题。 慌乱的抓住许幽的手,“……你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如果他被问罪,最好的结局是一命抵一命,景王妃不会因为一个妾生子罔顾自己亲儿子的命。 那怕他已经记到嫡王妃名下,也不能跟亲儿子比。 “我没有错,是他欺负我,是他……是他想侵犯我,我只是反击,他们都想要我死……为什么我应该去死,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里,为什么母亲要嫁给他,我宁愿我的父亲是个嫖客也不要是他,那个恶心的肥猪,我宁愿不是小世子。” “求求你,救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今,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拼命的抓着她。 夜枫也不过十五岁,他年轻,还不想死。 许幽蹙起眉头,如果不是因为景王被朝廷圈养,所生的孩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前途,这座王府也不会变得如此脏烂淫秽。 看着她蹙眉,夜枫绝望的手指一松。 或许刚才他该跟夜曲同归于尽。 许幽冷哼一声,嘲笑道,“即然什么都愿意做,又愿意当牛做马,那刚才为什么不依附了夜曲……不过是想活着,依附他也不会受这般苦,说不定还能成一个好男宠,得到更多恩惠,我不是夜曲,不需要什么牛马。” 夜枫的绝望更深了,连唇瓣都失去的血色。 许幽面无表情把他放在地上躺着,拍拍裙摆,脑子想得却是家里的事,现在这个时间程王妃应该把启蒙先生领上门来了。 她出门前交代过,如果人来了,去请她母亲南老夫人出来陪坐。 如果是好的启蒙先生,一定让母亲帮她留下人。 从口袋拿出个瓶子,直接把瓶中液体倒在夜曲扭曲的身上,尸体发出滋滋的腥臭,那么大一堆的肥肉很快就化为汁水。 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夜枫看得差点呕吐出来。 许幽看他那样嘴角上翘,悠悠道,“你有想过,我如果救了你之后呢?你是躲起来成为逃犯?还是一辈子被杀手追赶生活在黑暗恐惧里?” 夜枫绝望的心一敛,听出她的话中话,立马生出新的希望。 “我要怎么做?” “他们即不让你有活路,那你为什么要顾忌他们,知道什么叫浴火重生吗,没有烧尽一切的火焰,凤凰又怎么能重生。” 夜枫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彩,喃喃低语,“浴火重生!” 许幽回头又向女人的尸体走去,把化尸水倒在尸体上,“你刚才那股杀夜曲的恨劲,不会今天才有的,即然逃不了就不要逃了。” 做好一切,收起瓶子,许幽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要回去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夜曲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你好好思考怎么利用这件事向景王夫妻捞些好处,把劣势转为好事。” 夜枫看到那两具尸体就这样化为汁水,风一吹就在没有踪影,他打了个寒颤,好恐怖的东西。 他轻抿了一下唇,“那种水,可能给我一瓶吗!我以后用万金偿还你这瓶水钱。” 许幽挑眉,笑了笑,竟真的摸出一瓶化尸水给他,“这瓶化尸水可以融掉十具尸体,我医学上的得意之作,化完尸后不留痕迹,你用时别弄到自己身上了,这可是无药可医,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 夜枫捏着拇指大小的瓶子,抬起眼皮,深深看着许幽,把她整个人记到心里,记到骨髓里,郑重的点头。 许幽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教导了一个,在未来让赤炎国群臣都闻风丧胆的凶狠财狼,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姓夜的宗族越乱越好。 宗族乱皇位动荡,她说过,姓夜一家子都要为他们的所做所谓付出代价。 (问一下,这本书还有必要写吗,成绩很差,系统也不给流量,怪我自己写不好一个故事,我的女王千秋梦要失败了,) 第69章 神仙妃子 许幽回去时,已经有些晚了。 她心急如焚,将胯下的马紧紧一夹,马儿吃痛跑得飞快。 刚到长安街的闹市。 不知街上发生了何事远远的人头攒动,幽幽缠缠,一声声似乎是竖琴演奏出来的仙乐由远而近的飘来。 许幽急着回去,没有功夫看热闹。 驱使着马左拐右钻,硬是从人墙边挤了个道往家里赶。 一辆五彩缤纷奢华大轿子由十多个高大猛汉抬着,两边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娇美女子提着莲花灯开道,轿子里有个靠躺在女人酥胸上的慵懒男子,男子穿得珠光宝气,华贵无比,他手持玉扇,遮着半面,露出一双艳若桃李的明眸。 看到周围的人向他们羡慕的看来。 男子不屑的眯起眼睛,玉骨折扇轻轻合拢放在颈边,露出他倾城之姿的整张脸。 弹奏着竖琴的优美女子迷离的看着男子,一个服侍的丫鬟拿起一个红樱桃,轻轻放在男子唇上。 他张开薄唇,含住。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这殷红的樱桃,瞬间引起无数欲望。 他香艳无比的姿态把周围,乃至轿子外面的人群众看得如痴如醉,许多人疯狂的把身上佩戴的玉饰,金银细软丢进轿子。 女子们则疯狂的把头的上珠花金钗用帕子包着甩了过去。 边甩边哭着喊“公子看我,看我,我叫玉莲,一定要记得我……我叫玉莲。” 许幽策马刚到,好奇的看过去,正好看到这一幕……好死不死与那男子双眼对视,她一愣,眉头忍不住的直抽搐,嘴里忍不住吐槽。 “泥马,这大白天……发情了?” 吐槽完一夹马腹,赶紧回家。 太奇怪,长安街出什么事了。 哪来的这么些怪人,夜泫身为管理盛京安危的京军统领,怎以容得下这些牛鬼蛇神跑出来? 她要不要去举报拿点赏钱? 也就是在那一刻。 男子惊愕的一下坐直身,嘴上的樱桃直接滚到地上,他呼的一下趴在轿子边缘伸着脖子看向许幽策马而去的背后。 眉头紧紧皱起。 旁边弹琴的少女慌忙放下琴,“公子,怎么了。” 男子眉头皱得紧,“那骑马过去的女子是谁?” 少女人都惊讶的看了看许幽离开的方向,都摇头,“不认识,公子,我们在你眼前你不看我们,却去看那一闪而过的陌生女子,好过份嘛。” 男子一把推开她,冷道,“去给我查她是谁,竟然敢骂我。” 那一句‘大白天……发情’的唇语,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般粗俗的话从一个美丽的女子嘴里出来,实属不能忍,何况还是骂他的。 他聂倾城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等找到这女人,定要把她满嘴的牙全给拨下来。 许幽在那边打了个喷嚏,今天也不冷啊,怎么会打喷嚏,难道因为昨天淋了雨感冒了? 回到将军府。 迅速把马绳丢到过来接引的下人手里。 她一个飞起直接进到内院,直冲自己的小院而去。 秋爽站在门口无奈的向里面观看,在一看夏螺也在这里,程王妃家的下人也都挤满了她那小小的客房小院。、 正屋里坐满了人,传出一句句欢声笑语。 许幽疑惑出声,“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在这,启蒙先生可还在?” 夏螺回头看到她,立马拦着她向屋里走的步子,“大姑娘,你,你不要先进去,去房内换一身衣裳在来。” 秋爽也点头,“咦,大姑娘你的外衣呢?” “太脏了,我给丢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到屋里在说!” 两个丫鬟欲言又止扯着她向后面廊子走去寝房换衣服。 一到屋里,夏螺跟秋爽对看一眼,垮下脸犹豫道,“大姑娘,你听我说,先不要生气……听我们把话说完你在生气。” 许幽脸色一变,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你出去没多久……程王妃就把先生带来了,我们赶紧去主屋那请老夫人过来,没想到几位奶奶正在屋里陪夫人说话,她们听说程王妃也一起来了,便一同跟夫人过来陪坐,没想到……” 看夏螺吞吞吐吐不好说。 直性的秋爽立马接口道,“就是大奶奶看中那位先生了,想把初雪小姐嫁给他,正在屋里说和呢,连老夫人都很满意。” 许幽的下巴瞬间掉下来了。 “那只是我成儿的启蒙先生,怎么就想嫁给他了?” 许幽还以为大嫂会把初雪嫁给高门贵户,怎么会看中一个老先生? 她有点生气,怒道,“这到底是给我成儿找先生呢,还是给她找女婿呢,有意思,我到要去见见这先生到底有多让人满意,连我母亲也同意了。” 初雪喜欢夜枫,虽不能嫁给他。 但姜翰那小子又喜欢初雪,嫁给姜家很不错,干嘛要找个年纪一大把的先生嫁了? 大嫂有毛病,还是她故意找茬? 换了一身绵缎的月华色衣裙,长发挽起,插上三朵小花,额间画上青绿的柳叶花钿,配上她的浓颜艳容,竟有少女的莞尔,又有成熟女子的娇媚,无论怎么看,都是浓淡总相宜,艳压群芳之色。 她进屋时,外面阳光照在身上,逆光中宛如天仙妃子下凡。 众人一愣都看过去。 坐在正椅上,跟南夫人平起平坐的是程王妃,单独坐在旁边的是一手持着羽毛扇,极其文雅,容貌秀丽眉剑星目的温润公子。 满屋都是女人的谈笑,唯有他像是超脱世外的顽石。 此时,这位公子看到许幽眼中神色轻轻一跳,飞去九霄云外的魂魄附体回归。 一抹惊艳还有惊讶一闪而过。 许幽优雅走过去向母亲请了安。 嫂子们都闪躲着眼神有点尴尬。 她没管这些嫂子,看向程王妃。 程王妃赶紧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松了口气的声音说道,“你总算回来了,我给你把先生找到了,还没有拜师请茶呢,就等着你回来,我看也别客气了,现在天色不早,赶紧安排成儿的拜师礼。” (感谢读者妹子给我推荐小说,谢谢,还有你们的礼物,谢谢。) 第70章 温润先生的冷傲 许多年后,柳吟霜每次想起,在那个午后。 他正云游外天,恍惚间一抬头却看到从巍巍逆光中走出了一位明眸丽目的天仙妃子,眉间的柳叶花钿清丽精绝。 她双眸里,他似乎看到玫瑰上滴落的晨露。 她身上扑面而来的空灵气息将他整个人一下笼罩了进去,心不可控制的微微一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一滴雨水荡漾出涟漪。 本以为只是一滴雨,雨却越下越大,将整个湖面溅起巨大的漩涡。 冲垮了他防守的决堤。 许多年后,他一直在想或许哪一天他不该踏入那个院子,他花光了一生的时间也未把那道冲毁的决堤补上。 骄傲如他,最后低到尘埃。 许幽听程王妃的话,抬眼看向那位文雅的公子,除了温润如水的气质,全身上下也透着书卷气,似那超凡脱俗的圣子。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书生的呆气。 许幽眼睛闪了闪,本想问程王妃这人学问如何,毕竟是给儿子做启蒙先生的,她也跟所有父母一样对孩子期望高。 找得老师也得是能力卓越,对孩子的人生有提携之力的人。 程王妃感觉她的意思,忙给了她一个放心又坚持的眼神。 立马又催促道,“夏螺,你们把东西拿出来,快点,趁着着所有人都在,老夫人也在,去把成儿抱出来,等拜师礼成后,大家也算是同门之人,有什么在说,来呀,快去,别站在那发呆了。” 她又向那公子笑道,“这位是学生的母亲南月怜,她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月怜,这位先生姓柳,名吟霜,字无双,这‘无双’二字,是紫金国主赠送,意为他学识天下无双,你以后就叫他无双公子。” 紫金国? 许幽立马看向程王妃。 这么说柳无双是紫金国人,她怎么能给儿子找个外国人当先生。 何况国与国之间的知识点不同,成儿以后是在赤炎国发展,又不是去紫金国…… 看许幽脸色有点变。 程王妃赶紧推了推她,焦急道,“别看先生是紫金国人,其实无双公子早已经名誉到咱们赤炎国了,去年,皇上还邀请公子去给几位皇子做老师,是公子不爱受约束,皇上才做罢,你可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程王妃一直给许幽使眼色。 许幽还在犹豫,她之前为了给成儿找先生,特别打听过几个出名的老师,还托人上门花重金聘请他们上门。 没曾想,这些个好一点的启蒙先生一个比一个傲气,眼睛长头顶上了。 看不起她南家是只会动武打仗的野蛮子,靠着杀人才提高身份地位,不够格请他们。 更有甚者讥讽她南月怜是被休离的无耻妒妇,凶残无道不守妇道,既不配请他们当先生,更是连见面都不配。 即使她拿刀架他们脖子上都不可能给成儿做先生。 听到这些,许幽是怒不可遏,所以才请程王妃动用关系一定给她找个好的,就不要那些大放厥词的老冬瓜了。 可……找人是找人,但也不能找个紫金国的人啊。 她从前世到现在,都不曾关注过文人圈里的事,所以她并不知道柳吟霜是什么身份地位,何况他还是紫金国人。 哪怕程王妃说得天花乱坠她都没什么感觉。 反正就一个先生,还能比得过大学士吗? 看出她不情愿。 柳吟霜温润的眼眸轻轻一闪,一丝微怒浮现而出,“南姑娘是觉得在下教不了一个小儿?如此不情愿,那在下告辞。” 程王妃慌神了,赶紧推了许幽一把,“你说话呀,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你……” 连南老夫人都急了,慌忙起身。 “不是,先生,你可不要走,我这女儿自小有点木讷……她不是不情愿是太高兴了,你们还不快去把成儿抱出来。” 许幽愕然看向母亲,什么情况。 为了留下这先生,母亲连木讷都按在她头上了。 连嫂子们都围上去急促的说着好话,外面更是下人把门口堵住不许他离开。 柳吟霜走到门口被人拦截,其实也不是真想走,他深吸口气,一甩袖子回头冷漠的看向许幽。 定要她开口。 许幽被程王妃使劲的推上去,“你说呀,别让他走,我可费了很多心力,你别不识好歹,多少人想做他的学生他都看不上,你是想把成儿的前途给毁了吗,柳公子名满天下,你即使不知道他是谁,还信不过我吗。” 许幽立马向柳吟霜行一个大礼,“是我的不是,请先生不要走,我诚请先生为我成儿做启蒙老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可以随便提要求?” “……是,先生以后教导成儿费心费力,有什么需要我自然满足。” “我要单独一个院子,住在这里,以后每日学生学什么由我定,你不许过问,如他学得不好我便要罚,你不许心疼,我每日饮食起居由你准备,我不太在意奢华,但一定要赏心悦目,如果你惹我生气我就走,别的暂时没要求,等想到我在提。” 程王妃一脸蒙圈。 现在什么情况? 他怎么这样好说话了? 之前为了请他出山给成儿做先生,她是连哄带骗,哭天抹泪,卖惨卖拐,就差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来了,都没让他动摇。 最后还是请了母亲去说和,给那位粘亲带故多少年没来往的叔叔施压,才把他给请了出来。 甚至还不敢说请他去做先生,哄着说带他去见见远房亲戚,见了就放他回去。 来南府的路上,策划好一切,她把成儿这孩子的乖巧聪慧夸出花来,才透露请他做启蒙先生的事,为此,他半路还差点跳车跑了。 她这般辛苦。 许幽一句话就让他留下来了? 他还没见过成儿呢。 程王妃抽了抽眉角,脸有点发绿,许幽点头诚恳道,“可以,只要先生尽心尽力教导成儿,你提的要求我都同意,只要不太过份。” 有名气的读书人都傲气,顺着点没问题。 只要为成儿好,她可以低头。 柳吟霜手里的羽毛扇轻轻扇了扇,淡傲的脸色才恢复了温润,看她一眼,反身端坐在正位上,“叫学生出来。” 夏螺已经抱了成儿出来,秋爽也准备好了茶水。 成儿早就知道今天的事,练习过拜师的步骤,非常顺利就完成拜师礼,见成儿果然如此乖巧聪慧,柳吟霜也露出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过后,所有人都很高兴。 南老夫人也欣喜外孙能找到个好先生,立马叫人包了一封礼银,送给他,许幽也叫人把准备好厚重拜师礼拿了出来。 这是请先生的规矩,先生收了礼,师徒名分才确定。 柳吟霜没客气,收下来了。 等一切办妥,南老夫人话锋一转,竟然把初雪给叫了出来。 第71章 名满天下 拉程王妃出去。 许幽瞪着她,“他真的名满天下?” 程王妃鄙夷道,“平日你该多读些书才是,他要不是好的,我能给你找来,哎……你呀,就因为你不好好学习,才被人老是说粗鲁,没个主子小姐样,咱们赤炎国虽有好的先生,可那些人,哼,连脚指头都比不过他。” 许幽皱眉,她前世的确不爱读书。 母亲溺爱她,上学的事一推再推,别的女孩都在学规矩,学知识,学管家,算账,到处联络感情,参加宴席,她却光着脚满树林的跑,抓蝉斗蛐蛐玩得欢快。 更是陪母亲远赴边关塞外去看父亲,放羊牧马,抓兔打野猪,每日乐不思蜀,长到及笄后,别人家的女孩议亲定婚,她还在母亲怀里撒娇要抱抱。 父母从没让她好好学习。 也是最近她才知道,父母从来没想让她嫁出去,早早就找好入赘女婿,要把她留在家里娇养着。 转生去了许家,她也道自己的知识短板,死命学着各种新知识。 现在她也不算是文盲了。 这柳先生? 赤炎国的老先生连他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太夸张了?” “夸张?哼,我一点也不夸张,你去打听打听他是什么人, 柳吟霜,无双公子…… 四岁看得懂‘老子经’,‘尚书’,‘诸子百家’, 十岁吟诗作词从未屈与人下,十二岁编排‘天下百草录’‘天河经脉图’而名誉天下, 你知不知道就这两本书,被束入紫金国皇室内书院奉为珍品,当年,皇帝想他招他为驸马,他都拒绝了, 如果他去科考,这全国的考生都要遭殃了,一二三名都得是他,亏得他对权势没兴趣,又厌恶朝廷庸碌,便到处游学看尽天下之美景,游便天下之风光, 我好不容易逮着他,说破了嘴皮子,要不是我母亲跟他家有那点关系,略一施压,才把让弄他出来,我的天,要不我连他的脸都看不见,我告诉你,他柳家在紫金国可是名流世家,他那叔叔是一等侯爵,名列首臣,他自己就不用说了。” 许幽惊讶的张大嘴,“你说得更夸张了,那他现在多大了,能编排两本好书,能做到的怕是有七八十了。” 程王妃得意的一笑,“他啊,才十八罢了。” 许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咽倒,这已经不是学霸,这是学神? 想了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她自己在许家时也是学霸,十岁时,便攻克过三个医学难题,被奉为神童,该死,那是因为她多了二十年的成人记忆,又有小戒在一旁帮着才这么厉害,说来说去,还是他更厉害些,以原身做到这些,不佩服都不行。 程王妃感叹道,“我在告诉你,他虽不爱做官,但收了三个学生,是他十四岁时无聊收下的,如今早已经入了朝为官了,你就接受他。” 许幽当然得接受他。 这么个人才,不能跑了啊。 许幽突然抓到她话中一个异常点,“程王妃的母亲跟他叔叔是什么关系,他家那么厉害,怎么一施压就把他弄出来了?” 程王妃一顿,哼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母亲是紫金国人,跟他家有七八拐的关系,他叔叔又爱慕过我母亲,这事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 许幽捂嘴轻笑,直点头。 搞懂了后,许幽对柳吟霜在没有之前的轻视,立马吩咐人把隔壁的空院收拾出来,那边的院子其实也是个客房,不过呢,她就要搬走了,临时住一下,等搬到新房里,自然会有他一席之地。 再一看屋里,刚才还聊得火热,想把柳吟霜收为乘龙快婿的众人都尴尬的闭了嘴。 几个嫂子起身要走。 母亲倒还没什么,被丫鬟扶着出门给许幽打招呼要回去了。 不知为何,许幽看到母亲眼里竟有丝丝古怪的笑意。 她向许幽细微的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很快那些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后面南初雪眼神哀伤的看着许幽,似有话要问,知道她要问什么,许幽轻轻点头做回应。 她眼神一松,感激的笑了一下,又抹着眼角跟到母亲后面也走了。 许幽赶紧去找柳吟霜,柳吟霜低头慢慢喝茶,瞥着她,“我才来你家,你就把我丢给她们不管不顾,你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先生不要生气,是我不对,做为赔礼,我晚上请先生去望月楼用膳,想吃什么先生尽管开口。” 柳吟霜放下茶杯,冷傲道,“你是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为何不阻拦。” 许幽扬眉,“先生你名冠天下,聪慧至极,嫂子们这般做也是人之常情,你这般出色,即是我也心生仰慕,先生就不要生气了,你只要不愿意便是有几百种方法让她们闭嘴,我不管先生还不是知道先生您驳得了她们。” 许幽这马匹拍得…… 柳吟霜脸上虽还是冷傲,在听到她那句“我也仰慕”的话时,明知道是奉承话,心里还是微微一动,欢快无比。 起身淡淡道,“我的院准备好了吗?” “好了,请先生这边请。” 许幽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把成儿的蒙学给搞定了,只要成儿好好学习,一定是个栋梁之材,最起嘛这个先生有本事,还有人脉。 往后他想做什么,机会也更多。 程王妃在后看着怪怪的,总觉得不对劲,但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别看柳吟霜表面是个温润的男子,但毕竟年少有成,所以内心是傲气无比的,一直距人千里之外,也从不屑跟一些女眷来往。 怎么现在跟她到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好怪啊!! (成绩越来越差了,但还是感谢谢者们喜欢,我坚持写着,朋友说等彻底没流量就可以做不用写了,番茄教我做人,哎,目前故事才写这么一点,有点不甘心,挖得吭还没有填,希望我能填上。) 第72章 心里不是滋味 程王妃让人把马车上,柳吟霜的行李,所用的书籍笔墨都送去收拾好的新院。 一看她早就做好要把柳吟霜拴在许幽身边的准备。 连行李都放在车上,随时卸载。 许幽盯着一连串搬运行李的人,发现柳吟箱的行李有十来个箱子,这……会不会太过繁琐了,不是说他周游天下。 到处跑的人,应该轻装简行的。 不但是行李,一转头,七八个娇美的少女慢慢走了出来,个个手里也拿包裹,还有七八个小厮手捧着精致的小木盒,也随着行李跟着去了隔壁。 看许幽一脸疑惑。 程王妃笑着解释,“这些是平日伺候他的下人,你别惊讶,他虽然周游列国,但绝不降低生活品质,这些个下人已经是最少的了,听我母亲说,他们柳氏家的少爷小姐,比那公主皇子还要娇贵,听过一句话吗,‘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柳氏’,你这小院子住着他可是委屈了,不过暂时先住着,你记得过几天给他换个大点的,总不能让一堆的人挤在一起,人家一辈子没住过这样的地方。” 程王妃拿帕子擦了下额头的汗珠,“你得感谢我,人家本来是不收学生的,以前是无聊收几个学生玩玩,没兴趣就把学生赶走了,就那一年三科举的名次全被他学生给包了,后来在有人请他做先生,哼,连面都见不到。” 许幽白了她一眼。 “我这怎么了,我这里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府,那里委屈他了,走,去看那边怎么样了,你今天带的随从有点多啊。” “可不是,为了防止他跑了,我把家里所有有身手的下人都带来了,把我们那车子围得水泄不通!” 许幽,“……!!” 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功夫。 那边院子就已经布置了齐整,都不需要别人动手。 他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少女还有小厮们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屋子收拾得光鲜靓丽。 墙上挂了花鸟四季图,桌上摆了盛开的水仙,书案上放好了笔墨纸砚,茶几上放好了简单又雅致的玲珑茶盏,柜子上的玉器摆件个个精美清爽,,无论是桌椅板凳都从新摆过方向,一眼看去,连一个小边角都透着雅致风度。 跟许幽那种东西随意摆放的房间,是一个天,一个地。 许幽本想着临时住所,不需要太过费神,就随便丫鬟们布置的,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她太过随便了? 程王妃点点头,“这才像个房间,是读书人的品味。” 柳吟霜从自己房间走出来,这么快,他竟换了一身月色华衣,衣摆袖口都绣着极其暗隐又繁琐的飞鸟走兽。 精致华贵。 挽发的饰品也换了个清风逐月的头饰。 腰间挂着的玉环灵动晃悠,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 星眸玉面,俊雅无比,气度非凡一见又忘俗。 程王妃一脸下巴掉地上的模样,等等,这家伙怎么打扮这么漂亮,之前来时,他还懒得换衣服,说这世上只有给父母拜寿才能让他修容装扮,别的人,一概别想,就是皇帝来了他也可视而不见。 程王妃在看看许幽,见她面露微笑上前恭敬道,“先生,如果不介意舟车劳顿,咱们这就去望月楼如何,我已经叫下人安排了酒席,还请先生赏脸,这不但是我给先生接风洗尘,更是赔不是的酒水。” 见许幽面上并无什么异常,也不像别的女子那样看他看得目不转睛,柳吟霜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微蹙了一下眉头,淡淡道,“我有些累了,晚些在说罢,你把夜成叫来,今天之后就让他住在我这里,别的就不需要你管了。” 这么快就要授课? 许幽赶紧叫人去把夜成带来。 等夜成来了,许幽还想呆下来看他是如何授课,没曾想,柳吟霜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冷淡的把她跟程王妃给赶了出去。 还叫人把院门给锁了。 许幽眉头跳了跳,差点抬脚把门给踢烂。 被程王妃死命的拽住,“气度,气度,想要孩子好你就得学着受气,想想成儿以后的人生,你可别一时恼火把他毁了,走走走。” 父母为子女真能做到低头,想到成儿的前途,许幽的火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又担心儿子能不能好好上学。 这样天天被栓在老师身边,一点自由也没有,是不是太过份了,成儿受不受得住? 她冷冷不平道,“柳吟霜为何生气?我已经非常客气,还那样恭敬他,说话都小心翼翼,他为什么生气?” 程王妃想到柳吟霜这身打扮,她有点头疼,敷衍道,“他……他也不是生气,可能是累的,你别多想,走。” 回了自己的屋子。 时间还早,程王妃也不想回那空荡荡的王府,两人就一块下棋聊天。 下着下着,程王妃突然面色如土,泪水啪啪的直往下掉,一下就把棋盘给打湿了,许幽吓了一跳。 慌忙叫丫鬟拿水跟帕子来给她洗脸,“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哭了?” 程王妃愣愣看着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掉眼泪,她惊讶的蹭得站起身,却整个人一个踉跄摔向许幽。 许幽更惊愕了,脸一沉,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下抱住她的腰肢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脉搏。 又迅速按在她的胸口上。 无论是脉搏还是心跳都没有问题,程王妃的身体非常健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赶紧扶着她坐在塌上,她的侍女珍珍脸都吓白了,尖叫着程王妃。 程王妃眨巴着泪眼,身体软软的靠在许幽身上,这时她脸色剧变,似乎有什么东西侵入她的身体,全身颤抖到可怕。 她像溺水而枉死的人,一勒住的许幽的胳膊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南月怜,救我。” 这模样太吓人了,珍珍在旁边哭道,“王妃不知从何时起突然就会这样,我说王妃是中邪,可王妃硬说不是,说她是见到不可能预见的事,王妃还说只要你可以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呜呜呜,救救我家主子。” 珍珍一把跪在地上,给许幽直磕头。 不可能预见的事? 许幽一惊,捏着程王妃的下巴固定她的眼神,沉声道,“别怕,出什么事了,你遇到什么了,不说我怎么救你。” 听到这话,程王妃像孤苦的孩子突然遇到了倚靠,哇的就哭了。 一个王妃哭成狗也太难看了!!!! 许幽一挥手,把所有人遣了出去,关好门窗。 程王妃扑在她肩膀上哭了一会,把许幽的衣裳都打湿了,才抽泣的说出原委…… (我感觉我想断更了,听说断更半个月系统会送量,不知是真假) 第73章 未来梦境里的刽子手 听到程王妃的诉说,许幽有一瞬间的凝重。 这种凝重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如果听述的人不是她,程王妃的述说就像疯子在胡言乱语。 程王妃惊恐的抱着身体,害怕得厉害,脸上青白一片,把头捂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桌上的棋盘早已经凌乱不堪,黑白棋子滚得到处都是。 许幽起身在屋里来走来走去。 程王说她从自那天入宫待疾回去之后,每夜都会做奇怪的梦,一开始,她记不住做的是什么梦。 只记得那些梦很恐怖很恐怖,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惊恐的缩在床角泪流满面,痛苦到了极点。 以为只是梦而已。 可隔个几天就会做一次,一模一样的。 梦醒就会忘记。 直到后来,她为了弄清这个梦是什么,使命给自己洗脑一定要把梦中景象牢牢记住。 然而,梦境的内容让她后悔了记住。 她梦到自己失踪的丈夫,在一个郊外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拥抱在一起,他们膝下儿女成群欢声笑语。 她听到她娇笑的称他为夫君。 她听到他宠溺的称她为爱妻。 那些欢声笑语,那声爱妻,那声夫君把她的心捅了一刀又一刀。 她看到自己满目苍老的双手,一生孤苦无依的残生,而那女子却娇柔温顺依偎在他怀里幸福的模样。 像是嘲笑她一辈子守寡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恍然间,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刀,那一瞬间她心中满是怨恨,冲进了小屋将那对欢快的狗男女垛了个稀碎,她听到小孩的哭喊叫骂,毫不犹豫,她双眼通红将所有哭喊叫骂全都垛碎,一刀一刀又一刀。 直到她惊恐的醒来。 本以为只是个梦罢了,没想到这个梦还有后续。 这一次梦里,她被抓进了大牢,连父母兄长也全被牵连推到菜市口满门斩首,她才几个月大的小侄儿也被摔成肉饼。 她惊恐的叫喊,嘶吼,怒骂,也没有阻止这一切。 在绝望等死之时,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凝王妃死了,听说是因为偷男人,生的孩子也是野种,好个不要脸的淫妇。” “是啊,看她强睡了凝王就知道是个淫女,南家教出这样的女儿,啧啧,还有什么脸呆在盛京。” “可不是,那个野种也被吊死了,死得好。” “南大将军在边关听到此事,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呢,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果然是不知廉耻的草门民户,再怎么野鸡变凤凰也比不得咱们真正的世家子弟。” “就是就是,南将军平民出生,得了先帝垂青才有现在成就,要不然连朝廷的大门开在那,他都摸不来,看看他养的女儿真是个蛮子。” “那南夫人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下嫁给这草门民户的男人,养了这么废物一样的女儿,更是不要脸,国公夫妇在天之灵怕是要气得活过来。” 程王妃很惊愕。 明明凝王妃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有人说她死了? 那孩子明明是凝王的,当年她亲眼看到……南月怜在树林里……与神志不清的凝王欢愉,那时她跟几个贵女都惊呆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虽她做了那般坏事。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南月怜太厉害了。 凝王当年是多少贵女的梦中情人,连被他扫视一眼都会红透了脸,谁没做过嫁给凝王的美梦,可多少人想直视他都做不到。 南月怜却…… 女孩们嘴上骂得要死要活,心里却羡慕嫉妒得要死要活。 南月怜爱凝王如命,绝不会跟野男人苟合,成儿绝不是野种,都是造谣。 当年她即使做错了,可先帝以赐婚,两人永结同好,连先帝都没有生气为何要这般侮辱人家? 而南家为赤炎国镇守边关几十载,即使他出生平民,却战功显赫,没有他这样的军人,又何来国太民安,何来世家子弟的嬉笑享受。 南夫人跟南将军的婚事,更是先帝一手促成,当年的老臣个个都是知道的,怎么连这个也要侮辱人家? 她抬头想看是谁在嚼舌根。 一抬头,人群中,她看到凝王妃就站在里面,冰冷的扫视着周围所有人,一拢红衣如同流动的鲜血。 她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脖子上一凉,她看到自己人头落地,最后的视线中,却看到凝王妃手指轻放在唇边,露出如同罂粟般诡异的笑容,“我可以救你。” 她的手上全是鲜血,脚下堆满了人头。 刚才低语侮辱的人全都不见了,似乎正是那些人头。 她惊醒后,记住了那句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诡异可怕的梦,这些梦也在逐渐消失,比方她找到丈夫程王的那个小院。 明明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她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却能杀了那对狗男女,一刀一刀的垛碎。 为什么会有人说南月怜死了? 梦境很古怪,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像是某种预见。 之前做梦还是晚上,这些梦最近已经开始延伸到了白天。 突然冒出来的血腥画面,让她惊恐到流泪。 又因为看到自己被斩首的画面,害怕到哭泣。 看到父母兄长皆都因她而死,泪水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许幽听了这些话,当然是无比的震惊。 她是重生回来的,所以没有死程王妃才疑惑,如果她没有重生呢,她的梦便是没有南月怜的未来。 没有南月怜的未来世界,发生了程王妃全家被抄斩的事,而南家也在一连串得打击下满门惨死。 而她在她的梦中满身鲜血的出现,预示她重生回来阻止这惨忍的走向,救她,救南家。 程王妃的梦杂乱却又排列有续,并不难理解。 可为什么是她梦到她的未来。 还有程王? 小戒的声音悠扬的响起,“可能是因为你那天回来,影响到她了,她是第一个向你示好的人,又跟你的很多观点做法有共鸣,你的重生是个特别的日子,你吸引了她,与她有了羁绊,她便产生了预见你们未来的能力。” 许幽皱起眉头。 “她说我满身是血,难不成我未来会成刽子手,我又不喜欢杀人。” 小戒一顿,“呵呵,你回到这不正是为了报复姓夜的吗,将夜氏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跟刽子手又有何区别,如果你不是重生了,大概,你们南家就会像她得梦境一般,你父亲惨死边关,母亲绝望而死,兄长妻离子散,你南家最终不过是这赤炎国巍巍一粒尘埃,皇帝贵族们,不会为你南家有半点伤心,只会辱骂你带给南家的不堪,最后会有新的镇国将军填补你南家的空缺。” “闭嘴!” 许幽烦躁的怒吼,“我南家绝不会成为一粒尘埃,我也不是那一杯黄土。” 小戒又轻轻一笑,“你当然不会成为黄土,有我在呢,刽子手又如何,屠尽天下又如何。” 许幽,“……天天这么惯着我,真的好么,这么说我要帮她解困局,她搞不好真的会被砍头,程王失踪很久了,没有找到尸体,到真有可能躲有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可恶,最讨厌这种逃避责任的人。” “他是怎么失踪的,你可知道。” 许幽当然知道,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程王外出遇了强盗,跟强盗一起失踪了,连朝廷都没找到这伙强盗是谁。 刚开始朝廷还会尽力找人,不知为何,后来渐渐没有人在过问此事,连程王的生母喜太妃都不在追问他的信息。 现在想来,难不成朝廷还有喜太妃都知道程王没有死? 所有人都瞒着程王妃? 那要是这样,程王妃也太可怜了。 (因为最近为流量还苦恼,跟朋友吐槽太多,朋友一脚把我踢了出来,叫我好好码字,不要总想歪七歪八的事,好好完结开新才是好作者,然后我想了想,他说得对,下本在努力,主角许幽在现代的故事,其实我有想过写,比起古代是父母的宠儿,许幽在现代的生活更加残酷,但是也更狂,古代里有亲生父母在眼前,她收敛很多了。) 第74章 事情的发展 事情如此发展。 许幽也有点棘手。 如果朝廷真的有意隐瞒程王的去向,又包庇他。 那找到他又能怎么样? 果真如梦中那样,把他们垛碎了。 然后呢? 望着程王妃痛哭流涕的样子, 许幽眼神有点发冷,如果真如猜测那样,是朝廷包庇,喜太妃故意隐瞒的话。 她倒是有个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的方法。 只要程王妃舍得,她做的那个可怕梦境永远都不会出现,还可以让她心里痛痛快快。 想了想,许幽故作轻松道,“你既然这么看重我,不帮你都不行了,告诉我,你觉得程王还活着吗?” 程王妃一愣抬起头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还活着。” 程王妃一点不吃惊,怔怔看着她,过了一会深吸口气转过脸去看着桌上的棋盘。 半晌,她才点点头,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水。 “之前我不确定……他是个王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大个朝廷派人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死得只得剩下一缕头发,也该找得出来的,父亲跟兄长也去找,可这么多年了,别说头发丝了,连那些劫持他的强盗都没有找到,我怎么可能相信他是死了。” “我想了想,想不明白,后来我才明白了,他不是死了,他只是躲着我,所有人都在骗我,骗我他死了,我便假装相信他已经死了,自欺欺人的做着这个王府寡妇,替他给太妃太后尽孝,忍受着所有人刁难苛责,维持王府这虚无的体面。” 她紧紧闭上眼睛,像是宣泄一般继续道。 “即使我不去听,可我还是知道他在外面早已儿女成群,与心爱的女子恩爱如蜜,每日弹琴吟诗,画画做赋,游玩山水间,没有王爷这个名号的累赘,不用维持体面而辛苦,不用费心迎合朝臣贵族而厌烦,没有繁杂的公务,没有顾虑忧郁,只是纵情快乐逍遥舒坦。” 许幽点点头。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其实知道他活着,你是太压抑了才做了那样杀人的梦。” 程王妃没有说话,默默的承认自己就想这么做。 苦笑一声。 “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把他爱的女人接进府来照顾,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为什么他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也是个人,我是他的妻子,我也是有感觉的。” 她又看看许幽。 “我宁愿像你,跟他和离,即使被朝廷苛责我也……我也可以不要休面的和离,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把我困在这个牢笼里,我是个人,我不是畜生,我不是木头啊,我有心,我有感觉啊。” 她的眼睛又泛起泪水。 许幽不知如何安慰,就是她和离也是费了力气才成功的。 她有父母小戒做后盾,也不在意外人如何辱骂,和离不是问题,可程王妃的父母是不会支持的,他们宁愿女儿做个活寡妇也不会让她和离回家。 只会觉得她丢人丢脸,没有给家族争荣耀。 外人的羞辱嘲笑更不可能让她做到真的敢和离。 程王妃是受过高等贵族教育的,被‘以丈夫为天’的各种规矩枷锁层层包裹,她就是能和离,怕是也会被妇道这个枷锁给裹挟。 赤炎国从不支持妇人守节,但不知为何有些家族为了面子,拼命给女儿灌输守节的思想,完全不顾忌女儿的生死。 许幽有点怀疑父母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让她看贵女们看的书。 可以说,家里从来没有这些祸害孩子的书。 许幽想了想,抬起眼皮目光灼灼道,“就是不和离也没问题!这算什么事,我帮你解决难题,你还做你的程王妃,该怎以过就怎么过。” 她笑了笑,邪笑的抬起她的下巴,“该享受的就好好享受,你这么年轻,怎么能为了这么个男人虚度光阴,一个王府寡妇,有钱有颜还有身份地位,勾勾手指,多少美貌男子任你挑选,即使你不想这么做,还怕找不到乐子。” 程王妃俏脸一红,瞪她一眼。 “……我,我才不像你,别胡说,我做不到这样……” 许幽笑了笑,这才做了几年寡妇就已经满腹痛苦怨气,做梦要把人家垛碎了,真要一辈子做寡妇,那受得了,她也懒得在继续说下去,“你好好想想,他们在那,咱们去看看……不管如何,总要面对面做个了结。” 等了结完,是做一辈子真寡妇,还是改嫁他人。 或着做个快活的俏寡妇,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大概率她会改嫁,总会有那种对她真心好的人出现。 程王妃蹙眉思索。 现在许幽已经答应救她,许幽说什么她都会听。 梦中的一切,程王妃是绝对不希望在现实中发生。 叫外面的丫鬟进来收拾屋子,那边柳吟霜派了人过来,说已经收拾好了,如果去望月楼现在就可以去了。 刚好,天色暗了下来是吃晚饭的时间。 许幽忙安排人……当然还是用程王妃的马车。 亲自请了柳吟霜出来,一起乘车出门。 没有想到,柳吟霜又换了一身衣服…… 许幽怔怔看他,一身淡黄色外套,内着华丽缎衣,长发没有像刚才挽起,而是披肩而下……用一条淡黄色发条随意的系着,松松垮垮的,乌黑的长发油亮光滑,两缕长发从腮边垂下来,更是让他温润文雅。 扇子也换成了玉骨扇,扇面着竹影清风的画面。 腰间玉带挂着月色香囊,幽幽暗香说不出来的淡雅。 这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就换了两套衣服? 许幽暗道,名流世家,果然很讲究。 到是程王妃在次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许幽,本来有些红肿的眼睛散发出古怪的光泽,微皱一下眉头。 挤到两人中间,“走,马车在外面呢,月怜,过几天我在找你说说我的事,用完膳,这天色也暗了,先休息好了在说。” “好,要出去就提前通知我。” 成儿非常开心抱着许幽的腿,给她看手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娘亲,你看,这是先生送我的,这墨砚可香了。” 许幽见儿子这般高兴,也笑着向柳吟霜道谢。 柳吟霜指尖抚摸过扇柄,淡然道,“不过是块墨砚,送给弟子的见面礼,何须挂齿。” 程王妃忍了忍,没有说出来这紫金墨砚是紫金国皇室御用之品,无论在里面研磨出怎样的墨汁,都会带着淡淡清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或着一般人能用的,谁没事送这种好东西给一个弟子。 柳吟霜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南月怜虽然漂亮,可毕竟是个被休弃的妇人,又带着个孩子,在怎么样也不能吸引他呀。 柳家那是什么家世啊…… 在说,两人又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不可能的。 许幽是不懂这种极致文雅的玩意,招呼众人向外面走去,脑子时也寻思着找点什么纸墨笔,或镇纸类的东西做回礼。 她这做家长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去望月楼时,马车刚到,柳吟霜跟许幽一前一后下来,光彩夺目的他们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暗暗惊叹这是谁家的俊儿郎,美女子,真真仙人之姿。 在一看马车上的标识,所有人又转过头去当没看到,暗暗道,原来是王室家眷,难怪如此的出色惊艳。 二楼雅间早摆好了一切。 上楼时,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全身珠光宝气的治艳男子怀抱着两个娇娘从楼上嘻笑着走下来。 迎面撞到上楼的许幽众人。 那男子看到许幽脸上寒气顿生,当看到柳吟霜时又眼睛一亮,一掌推开怀中美娇娘,三步并做两步风一样飞到柳吟霜身边。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他……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男子身上各种宝石激烈撞击的脆响荡漾在众人耳中。 (今天就不更第二章了,我今天有些拉肚子,书还是会更新,作者写小说就像养孩子,期望越高越失望,但还是会尽力写完,毕竟有读者喜欢,感谢喜欢的读者,我知道很多人都弃文了,但还是感谢。) 第75章 前夫修罗场 竹影飞扇迅速展开直指治艳男的脖子。 男子一惊,身软如棉絮一个翻滚避开,扇子划断男子胸口上挂着的珠链,颗颗圆润的珍珠溅了满地。 柳吟霜脸色淡然,手上扇子一转,重重砸向男子的胸口。 男子眉头一挑,腰肢一软以一个华丽的姿势逃开这一砸,袖子里一把软剑咔的飞了出来,又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刺向柳吟霜的身上。 他的身体极软极软,软得就好像没有骨头,每一招一式又华丽又漂亮。 柳吟霜自然不会可能让他刺中,扇骨一把咔住他的软剑,被他卖弄的模样有点惹生气了,脸上一冷。 另只手一胳膊打在他治艳的脸上。 这一胳膊打得男子似乎也生气了,奋起反击,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所有食客连饭都不吃纷纷围了过来。 不少人惊呼呐喊,拍手叫好。 许幽有点惊讶柳吟霜一介书生竟然也会武功,而且武功不俗,“程王妃,你知道这从哪冒出来的男人?” 她更惊讶的是,这男人不正是白天赶回府时,把长安街弄得水泄不通,坐着华贵大花轿的那个风骚男子吗? 他跟柳吟霜认识? 怎么想都不可能,一个极雅致,一个极风骚,不是一个道上人如何会相识? 程王妃一脸郁闷,“我怎么知道,快想法子阻止他们,咱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打架,刚才那一抱我还以为是……,这会又像是仇人来着,你别光看呀,你不是武功高强吗,快去分开他们。” 她推着许幽上前。 许幽也不再观战一脚踏上楼梯栏杆,纵身一跃飞到两人身边。 她本想看看柳吟霜的武功有多高。 如果不错,她便想着让柳吟霜把武功这一块也教给成儿,让成儿学得文武双全最好,即使学不到高深的武功,强身健体也可以。 本来她自己打算亲自教导成儿,奈何她的真本事是三脚猫的功夫,害怕把成儿给教坏了迟迟不敢有动作,对于儿子的启蒙,她是慎重又慎重,好的启蒙能让孩子打下好的基础,好基础能影响孩子未来有更好的发展。 而她自己也因为三脚猫的功夫废得太厉害,基础又太差,再重新修练既没有时间,又因心有旁骛总也学不好。 小戒才不得不用加状态这种作弊的方法让她变成高手。 她不希望儿子成为自己这样,如果找不到高手做老师,她打算让无岚来教导成儿,如今看柳吟霜的武功的确不错,就不用另找他人了。 许幽如仙女散花,插入打斗的两人中间,一阵眼花缭乱的过招后。 她一手抓着一个人的手腕将他们分开,瞪着两人,“这是酒楼,有什么话好好说,难不成要让外人一直看你们两斗鸡的戏码,还有你……”她皱眉盯着珠光宝气的男子,冷颜冷色道,“想调戏男人就去隔壁的花巷,有的是小倌任你挑选,他是我的人,你再敢动他,我就对你不客气。” 柳吟霜眼波流动露出一丝笑意,手上扇子慢慢折起。 治艳男子却大吃一惊,看了眼柳吟霜。 “啥……他是你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他现在是我儿子的先生,我家的上宾,不是我的人是什么,你要是没有钱去隔壁花巷找小倌,我可以给你钱去。” 她不屑向程王妃使了个眼色。 程王妃立马叫人拿了一百两送过去。 治艳男子盯着柳吟霜,轻佻的一勾嘴角笑得放浪,“呵呵,我对小倌没兴趣,到是姑娘,你这般捏着我的手,是对我有意思吗。” 说着,眼中艳色荡漾,伸手就要调戏许幽的脸。 见男子如此轻挑,柳吟霜眼中一沉刚要继续动手。 许幽冷笑一声,脸一偏避开他调戏的手,捏着他手腕的手略一用力,只听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响起,手起掌落,一个巴掌甩在男子美艳的脸上。 男子嫩滑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等男子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许幽给甩出去,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不说,连手腕都被捏碎了,软软得颤抖不止。 柳吟霜都惊住了。 男子脸色惨白被甩到墙角,虽没丢人的尖叫,可额头上痛到冷汗淋淋。 刚才被他推出去的娇娘们,都惊慌的跑过去把他围在中间又是擦汗又是拿药膏,纷纷指着许幽叫骂,“你是什么人,敢打我们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我要出‘江胡追杀令’对你死不休的追杀。” 柳吟霜上前一步,手上扇子重重在手上一砸,冷冷道,“你敢。” 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在楼上窗户边高声冷训,“好大的口气,在我赤炎国搞什么‘江胡追杀令’,你以为你们是谁,敢动她。” 所有人看向窗户边。 没有想说话的是凝王夜泫,他竟然也在这。 不但有他,还有另外几位王爷都赫然在此。 他的话才落,康燕洵领着一大群京军从外面涌进了望月楼,把所有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京军们每人手上拿着弓箭对准了治艳男子一伙,只等一声令下,就是万箭齐发。 连一只苍蝇都逃不掉。 其他几个王爷都惊讶的看着夜泫,其中逊王到是冷笑道,“敢欺负我们赤炎国南家大小姐,本王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其他王爷又不可思议的瞪着逊王。 那几个小娇娘吓得不敢作声了,只是气愤的护在治艳男子身边咬牙切齿。 围观的人更是吓得缩到角落,被带军来的康燕洵叫人赶了出去。 夜泫下了楼向柳吟霜扫了一眼后,直接走到许幽面前,关心道,“你没事,“刚问完又自嘲道,”对了,你这般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南月怜,好几天没见了……我有话跟你说,我们找地方谈谈。” 程王妃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而且那话是什么意思。 许幽刚要拒绝。 夜泫眼神一暗连忙解释,“不会耽误你时间,就几句话。” 柳吟霜在一旁淡然道,“南姑娘不想跟你说,你何必勉强。“ 说着,又对许幽冷道,”还有你,说好给我接风洗尘,把我撂在一旁跟别人浪费时间聊天,我还是不是你的上宾,这接风洗尘宴还开不开了,如不想开,那我走了,要是成儿有什么事你不要来问我。” 夜泫一怒,“你是什么人,敢跟本王这样说话,。” 柳吟霜却理都不理他,冷冰冰的转身就向外走。 一听到成儿的事,许幽当然是去追柳叭霜了,前夫的事都不算是事。 看许幽什么话也没说就去追别的男人,夜泫脑子一轰,一把抓住许幽的胳膊怒道,“你不许走。” 程王妃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现在怎么回事。 这算什么。 (有没有人懂小红书啥的,想去做个小说推荐,如果没人知道就算) 第76章 衣衫滑落 许幽甩开夜泫,赶紧追上柳吟霜,“别,柳先生,宴席当然得开,本来就是为了请你!”说着转头对夜泫皱眉道,“这位是我为成儿请的启蒙先生,王爷如果有什么话改日再谈,请你随便。” 她客气疏离的话让夜泫心里一痛,看她扯着柳吟霜上楼,压抑不住的怒火冒了出来,“谁说要他来当成儿的先生,本王没有同意就不行,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成儿启蒙先生的事,本王已经邀请了大学士褚子公为成儿启蒙,立马让他走。” 柳吟霜似乎来气了,冷傲道,“难道我柳无双还不如褚子公那老糊涂,凝王殿下,成儿已经拜入我紫金柳氏门下,就不用王爷你操心了。” 几个王爷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惊喜道,“你就是柳无双,本王刚刚得到消息说那位紫金国神童柳无双,到咱们赤炎国来了,果真是你!” 逊王眼睛直发亮,晃的跑到柳吟霜跟前笑道,“柳公子,你既然已经收成儿为学生了,不如把我家两个孩子也一同收下,我那孩子跟成儿差不多大,都聪明伶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要不,今天这酒水本王来请。” 有孩子的几个王爷也纷纷表示,自己家的孩子也都这么大,希望柳吟霜收下做学生,争抢着要请酒席。 一时间把夜泫跟许幽给挤到了一边。 程王妃擦了擦额上冷汗,她就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才急匆匆把柳吟霜带到将军府,生怕晚一会就被人知道无双公子到了赤炎国。 到那时,哪还有成儿拜师的空间。 这倒好,她是藏着掖着怕被人知道,柳吟霜自己把名号报了出来。 夜泫好不容易把大学士褚公子给说定,没想到许幽直接给儿子拜了柳氏,他脸色更是黯然微怒。 这前几日,他也是听说她为给成儿找启蒙先生急得如热锅蚂蚁。 在别人那又是受气又是受侮辱,心里实在不忍,便亲自去请褚大学士施了压让他收下成儿做学生。 本来今日要去南府找她说这事。 没想到被公务缠身没去成,竟是一步迟步步迟,被姓柳的给钻了空。 那他做得事算什么? 这姓柳的,是真当做先生,还是故意接近南月怜? 看他那眼神…… 看他长相…… 一副窑子里小白脸的做派。 夜泫脸色沉了下去,心里满是酸气,趁所有人围着柳吟霜,一把抓了许幽的胳膊气冲冲拖着她去旁边的隔间。 许幽正头疼被众王爷给围住的柳吟霜,想去把他拉出来,却被前夫一转身拉到这来。 她一把甩开他,讽刺道,“王爷请你注意点,我们不是夫妻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叫人看到就不怕丢你的脸。” 这话似乎点着了危险的火。 夜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压在墙壁上,愤怒道。 “看到又如何,当年,你把本王压在身下凌辱时,你会怕本王丢脸吗,被那么多人看到,你会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吗,这般丢人丢脸的事,本王已经经历过了,你说本王还要什么脸,要不,把这门打开让外面所有人在看看,更让你那柳先生看看,本王与南月怜是如何在树林欢愉的……” 说着,他发疯般,粉薄的唇瓣强制的压到许幽的嘴上。 许幽吃惊不小。 这一吃惊就被他给压住,湿润甜腻的唇,急促轻吟的呼吸,肌肤细滑的触感让许幽得思维回到那个树林里。 如果是前世,她该多高兴。 可现在…… 她不是她了,在也不是那个爱他如命的莽撞女子了。 唇上吃痛,鲜血淋淋…… 夜泫痛苦的退开身体,他与她的唇上全是血,许幽厌恶的擦了嘴脸冷冷道,“王爷,我们不是夫妻了,以前的事早以消散,你折磨我这么多年,我该还你的罪也还清了,你如果在敢动手,我不介意打断你的骨头。” 夜泫一手扶在墙壁上,愤怒的低吼,“还清?你说得容易,你毁了我的一切,却轻飘飘说那么几年就还清,就因为你,我被多少人嘲笑是个淫魔,说我愚蠢,被你一个女人陷害,连父王也失望我不堪重任,你还得清吗,我要你一辈子欠我,你永远都还不清。” 许幽也火了。 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所以你想杀了我,杀我的成儿,夜泫,你即然这么说……那好,我干脆让天下人在看看你凝王夜泫是多无能,你连我这个女人强上了你都阻止不了,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现在。” 许幽一把扯开他的衣襟。 手指又灵活的扯开他的腰带,一拉一扯,衣衫尽数滑落。 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他发间垂下来玉明珠在地上发出惊诧的轻响,许幽修长葱白的玉指已经覆上他胸口。 夜泫大吃了一惊,惊慌的想扯自己衣服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她,他身体轻颤不已,“南月怜,你,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许幽欺身上前指尖抚过他耳后,引起夜泫又一轻颤栗喘息。 她冷笑,拉手就要去拉开隔间的门。 “……开门让人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的手摸到房门上,夜泫一脚踢掉她的手,低喘道,“不要……你不能在这样,南月怜,你……太过份了。” “过份……更过份的我也做过,我可以在做一次。” 夜泫现在那里是许幽的对手,许幽只要加了十成十的状态,便是天下无敌的状态,只不过按住他白皙的肩膀,身下的男人就动弹不得。 听到门要被拉开的声音,夜泫眼中露出一丝难堪,闭上眼睛。 如同当年在树林里,他是有多难过。 当年,他甚至不知道南月怜喜欢他,她从来没有说过,每次遇到,她总是目光火烈的盯着他看,又害羞的跑开。 女孩们都是这样,他以为她跟别人也一样,并无什么奇怪。 可那一天,是她故意在打猎时用一只白狐引诱他入了陷阱,就那样…… 鼻端是幽幽清香,说不出来的迷醉人心。 是南月怜的味道。 第77章 看着就很欠揍 许幽眼含冰霜。 停住动作。 俯身下去看着夜泫,露出不屑的冷笑。 女子特有的柔软发丝垂下来划过夜泫的胸口,引得夜泫身体一轻颤睁开眼睛,却见她一手撑地淡然起身,整理了衣襟裙摆,撩起腮边碎发滑入耳后,连看也没在看他,转身打开门缝翩然的走了出去。 程王妃惊愕又愤怒的声音匆匆赶来,“……月怜,你的嘴怎么了, 是不是他打你了,太过分了,你与他已经没关系,他怎敢对你动手,我替你骂他,不能因为是王爷就如此为所欲为,这样的男人太讨厌了。” 夜泫惊慌得一下坐起拼命拉起衣服想要穿上。 不能让外人看到他窘迫的样子。 慌张之下,衣服却怎么也穿不上。 门缝啪一的声关上。 南月怜淡淡的声音阻止道,“我没事,他哪里敢对我动手,咱们刚刚互相掐了一架罢了,他被我整得不轻,不用去骂了,走,快把柳叭霜给弄出来,这些个王爷还要不要脸了,连我的人也敢抢。” 程王妃哎呦一声,似乎没想到他们是在掐架。 被许幽扯着手臂只得走了,但她又好奇,连许幽都受伤了,那夜泫得伤成什么样,不会被打得半死? 隔间内的夜泫松了口气,总算把衣服给穿上了。 拿起腰带赶紧系上,好不容易把自己弄齐整了,只觉得脖子跟肩膀火辣辣疼,是被南月怜抓过的地方。 他抚过脖子上的伤痕,黯然的垂下眼皮。 一朵珠花从他身上坠落,是南月怜头上戴着的那朵,清雅的并蒂莲花式,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似乎在嘲笑他被虐得有多惨。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钻了进来。 夜泫立马把珠花放在怀里,抬头,却是成儿睁大明亮的眼睛愣愣看着他,软糯的低叫一声,“父……父王。” “成儿?” 夜泫惊慌的赶紧梳理刚才散落的长发,脸上一红又一阵发青厉声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没有没有看到什么啊。” 小夜成被吓了一跳,惊慌道,“没,没有,成儿刚刚到这里,听到他们说你在这,成儿……成儿想念父王,想见见父王。” 他纯净的大眼睛腼腆的一笑,“父王,你还好吗。” 小孩子就是这样,明知道父亲不喜欢他,可他还是渴望父亲的疼爱,忍不住的靠近,再靠近。 见父亲脸色不好,夜成眼神一黯就要离开。 夜泫却连忙把他拉进屋抱在怀里,很是惊喜,“成儿,你想念我?” 夜成又惊讶又羞涩的搓着小手指,欢喜异常,这是父亲第一次抱着他,他使劲的点点头,“想。” 夜泫紧紧抱着他,把下巴放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鼻子酸酸的,“父王也很想你……对不起,以前忽视你了。” 不一会,夏螺惊慌的找到秋爽,告知了夜成不见了。 两个丫鬟吓得脸色发青。 慌张的到处寻找,却在他们雅间的外面走廊上找到他,夜成开开心心,怀里抱着个甜瓜,看到两人炫耀的晃了晃,“你们看,这瓜可甜了……是……别人送我的。” 他笑得两个眼睛弯弯的,心道,这是父亲送给他的,父亲第一次抱他,还第一次送了礼物,又祝贺他开了蒙学,把最喜欢的一对明珠做贺礼也给了他。 好开心啊。 可父王说,不能告诉别人他们见面了,要不然娘亲会生气的。 以后他们还可以常常见面,父王说让他好好上学,以后还要检查他的学习呢。 两个丫鬟吓得脚都软了,看到甜瓜是两眼蒙圈,在一看,夜成的的发间缠着一条镶了一对明珠的发带。 这明珠…… 两人瞬间想到凝王,忐忑不安的想把那明珠给卸下来。 夜成还想在戴一会,不愿意两人就这么给卸走,正拉扯着。 没成想,许幽一下从屋内走了出来。 低头盯着夜成的脑袋,这下子,不但夏螺跟秋爽吓得不清,连夜成都被吓得脚打颤,他慌忙把甜瓜想藏进衣服里,又想把明珠给拿下来。 可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做不是欲盖弥彰吗。 “……你跑去见夜泫了?” 夜成慌张的直摇头。 许幽顿一会,淡淡道,“进来吃饭,甜瓜饭后在吃,还有你们两个在这外面不好好看着小少爷,要走丢了怎么办。” 夏螺跟秋爽赶紧请罪。 这是…… “死女人……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该怎么赔偿我。” 肿着半边脸的男人在一众美女的涌簇下走来,恶恨恨的瞪着许幽,一把推开雅间的门向里面的柳吟霜大叫,“臭小子,你还是不是你亲哥了,你竟然这样对我,任别的女人欺负我……我这般漂亮的脸被打成这样,我还怎么见那些想与我共赴巫山的美人们,这是对美人的不尊重,还有,我的手……我的手断了,以后我还怎么抚摸美人的肌肤。” 程王妃拿着酒杯的手愣住了。 看着那珠光宝气的男子,在看看柳吟霜。 亲哥哥? 一家人吗? 她记得柳吟霜是长子,那有什么哥哥? 柳吟霜手上的扇子二话不说,一下飞了出去直冲男人的断手,旁边的女子惊慌扑到男人身上,扇子打在女人的后背,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众人更惊讶了。 男人脸都绿了,管也不管那受伤的女人,愤愤不平冲柳吟霜怒吼,“好好,不是亲哥哥,但我不管如何也是你表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是见到你高兴才抱着你,要不然我干嘛不去抱美人,要抱你这个臭男人,你还打我,每次见面你都打我,你打我也就算了,还让这个女人打我……我看着像欠揍的样子吗?” 众人心中一叹,原来他知道自己欠揍。 许幽也有点懵。 “……你是。” 柳吟霜冷淡道,“不用管他,把他赶出去就是了。” 男人都快气死了,干脆跑进去推开坐在最近的程王妃,一屁股坐她的位置上,怒道,“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听说你逃婚特意来看你的,知道你在这,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我这么好的哥哥上那找去,你还想赶我走。” 柳吟霜看了眼许幽,冷道,“聂倾城,那边的事我不想听,立马闭嘴。” 意识到柳吟霜看许幽的眼神,男人一愣抬头也看向许幽,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叫,“你不会是……” “闭嘴。” “好,我闭嘴……不说那个也行,那我的手怎么办,我这只手可是价值连城,喂,你这个女人么赔我。” 聂倾城此时只想吐血。 他漂亮的脸被打得像猪头也就算了,可这只手…… 骨头似乎碎了……为了找回表弟,把手给折了一只,怎么想都是亏本的买卖,他还得靠这只手赚尽天下所有的钱财,摸遍天下所有的美人。 没有手,不是废物吗。 越想越窝火,跳起来就一脚踢向许幽。 许幽想也没想抓住他的脚踝一用力,咔嚓…… 这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柳吟霜跟聂倾城…… 得,不但手碎了……这下连脚也碎了……正好,一个右手外加一个左脚,碎得好均衡…… 第78章 神秘家族 聂倾城一辈子都没这样痛苦加难受过。 他竟然一天之内被同一个女人弄得断手断脚,这臭女人是他的克星吗? 即使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又刚又强,骨头断了也不会动下眉头,就算半边脸在美人们面前肿得像猪头,他也可以当没看到。 可特么的实在太疼了……手碎了能忍,但脚踝要碎了,忍不了了…… “啊……” 聂倾城的惨叫连外面大街上的行人都听得到。 他痛哭流涕,脚踝轻轻撞一下就疼得要死要活,不要说被捏碎了,这已经不是说刚强的大男人就能忍得了的痛。 他哭得像条狗颤抖的指着许幽,“你,你……你,我,我残废了,以后再也赚不了钱了,你赔我的手脚,赔我的钱,我要好不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柳叭霜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这般惊愕的事,他起身冷静对那几个陪着聂倾城的娇娘道,“还不把舒筋膏拿出来给他用上,你们是真想让他残疾不成。”娇娘们慌张从怀里摸出瓶子,给他涂抹上药,一个个心疼得直掉泪水。 聂倾城嚎哭的样子实在太丢人。 如果不是这家伙突然钻出来,哪有这么多事。 柳叭霜那温润的脸都快冷成冰块了,恨不得把这个表哥给甩出窗外,继续冷冷道,“涂了药,你们几个把他送回聂家去,我不想在看到他,聂倾城,你要在敢出现在我面前,哼,你不断两只手脚残废,连你另两只也保不住。” 他嘴角翘起,露出个温和却又危险的笑。 聂倾城打了个寒颤,慌忙指着许幽。 “我……我不找你了,我找她……找她,她把我弄伤了……我可是答应给咱们国主雕刻新的玉玺,玉玺的材料已经找好,可我的手断了不能干活,回去就要被皇帝责难,我不回去,我要她……要她必须养着我,伺候我的伤势,直到我的手脚复原为止,要不然,我不走,你要不把我打死算了。” 他泪流满面赖皮似的身体一瘫,一脸你有种打死我的表情。 像是要加重他话中的恨劲,对许幽恨恨道,“如果我死在赤炎国,我们紫金国主的玉玺没有完成,哼,你又得罪我聂家,你就等着咱们两国交战。” 许幽抽了抽嘴角。 柳吟霜的笑凝固在脸上。 对于这个一向赖皮狗似的表哥…… 除了把他甩出去,似乎没有什么办法。 死肯定是不会让他死的。 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就要甩出窗外,程王妃惊慌的扑了过去,“哎,哎……停停,别闹,真要两国交战不成吗,柳先生,你们两是一家人打打闹闹没事,可这里是赤炎国……到时真闹到国主面前,咱们谁说得清楚,千万不要丢他出去。” 她急得满头大汗惊慌的向许幽使眼色。 许幽也不想真的引起两国交战,她此时在想,这姓聂的又是谁,为什么能给皇帝雕刻新的玉玺。 还有人做这种工作的吗? 如真是的,那说明他的家世不比柳吟霜差,真要说,两人是表兄弟能差到哪去? 以他们的家族地位说不定还真会挑起战事。 她深吸口气。 她自己肯定不会怕这花孔雀,但国与国之间就不是那般好说话了,要真开战,那父亲兄长……边关好不容易安宁下来。 母亲,嫂子还盼着他们回来。 听母亲说,父亲已经上表朝廷打算搬师回京安详晚年了。 连嫂子们都开心不已。 因为一点小事引起国战没必要。 她走过去拍拍柳叭霜的手,抱歉道,“柳先生,事是我惹出来的,我愿意负责,只是养到他伤好为止,没问题,我们南家有的是客房居住。” 说着,就推开柳吟霜像提豆腐似的把聂倾城给提进屋放地上。 跟他一块的娇娘们哭得跟泪人似的,跟着涌簇过去。 程王妃都快哭了,今天是不是没有看黄历出门,怎么尽是糟心事。 柳吟霜自然知道国与国之间的战事,那能为这样的事打起来,不过表哥聂倾城一向无法无天,被聂家娇惯得不成样子。 别看他现在一脸害怕。 等一会说不定又跳起来惹事,而且惹得事绝不会小。 除了自己能震慑住他外,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压得住他的嚣张,就算能压得住的,看到他那张漂亮的脸在大的事也都不了了知。 而南月怜…… 是一点也没在意他长不长得漂亮,还是家世强不强,后台硬不硬,直接来个猪头加断手断脚套餐。 之前她那一巴掌打在聂倾城脸上时,他实属没有想到。 从小到大,他就是靠着这张脸,不知骗了多少女孩的芳心跟眼泪,家族里的表兄弟们都不太喜欢他这般招蜂引蝶。 柳叭霜突然觉得如果有人能教训教训他,不要在那样放浪形骸,到是个好事,姨父姨母也会拍手叫好。 就这样,聂倾城疼得哭唧唧住进了南家后院的客房里。 连南老夫人都惊呆了。 她们家后院的客房是吸了什么好风水,连聂家的人都住了进来。 南老夫人是知道柳家跟聂家的。 虽然她对紫金国的事并不注意,可她是跟着丈夫在边关连连征战消息比别人知道得多些,自然也能知道聂家是什么人。 跟柳家不同,聂家在紫金国担任神宫之职,是祭天,祈祷,推算,保管皇室所有财富的家族,这个家族听说很神秘。 他家的儿子跑到她南家来养伤? 南老夫人拿着饭碗半天忘记往嘴里塞口饭。 一大早上听到这个信息,她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来报告的下人,寻思着说点什么。 几个嫂子更是脸色各异,也不明白她们南家这是栽了梧桐树吗,竟引些这样厉害家族的人进来,她们也是听到南老夫人的解释,才明白新住进来的小子是谁,这聂家,看起来比柳家更厉害啊。 而她们的小姑子还把人家的手脚给打断了。 这……会不会被报复? 第79章 扰人清梦(上) 默默的。 南老夫人吃了一口饭,抬头看着大早上来报告的夏螺,“你先回去,叫小姐先好好招待聂公子,不可失了咱南府的礼数,他即是养伤的话就得安静,等一会,我叫人把北屋的谢揽阁收拾出来,让他搬过去,在找些好的丫鬟下人伺候就没事了,咱们做足了赔罪的礼数,他也不会说什么,你下去。” 夏螺点点头,一抬头正要退下。 三嫂惊呼一声,“夏螺,你这眼睛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黑眼圈,你被打了吗。” 南老夫人这才注意到夏螺的眼睛,心里一惊。 夏螺愣了一下,赶紧低头,本想快点离开,没想到南夫人眼神一厉,大声斥道,“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月怜又打人了?刚刚打了外人,现在连丫鬟也打了,她是不是反了天了,说,是为什么打你。” 夏螺赶紧摇头,“不,不是,是是是……哎呦,老夫人,小姐没有打我,是……是又打了聂公子,我这眼睛是不小心给碰到了。” 嫂子这时坐不住了,一个个惊慌的站起来。 夏螺赶紧解释。 这就要说起昨天夜里。 昨晚从酒楼回来。 因为喝了酒,许幽身上的状态加成刚好消失,人累瘫了,便早早上床,叫下人们也锁门关窗各自安歇。 睡之前小戒突然告诉她,从今天起它就要入定修炼去了,大概会有半个月不能出现。 之前为了让许幽回到前世,它消耗了大半修为,这次入定增加修为,是为了去拿记忆碎片,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尊仙,小戒害怕给了钱也要费一番波折才能拿回碎片,因为对方并不情愿把碎片卖给它。 到时只能动手了。 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不要叫它。 又提醒她这半个月最好呆在家里修身养性,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外出。 当然,她平日用的武器装备还有各种药品都给她放在布袋里了,只要不是惹出无法收场的大事,许幽基本安全。 交代后,小戒就去修炼了。 许幽也没当一会回事继续睡。 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咿咿呀呀在奏乐,声音非常大,本以为这声音很快就过去,可这奏乐却越发的悠长,没有一点想停下来的意思。 伴着这奏乐,许幽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不知为何在一个花园里,幽暗发绿的月光照下来,周围全是各种牛鬼蛇神围着她跳舞,舞蹈诡异而又邪气。 许幽忍无可忍,知道这是梦,强行把自己弄醒。 一听,这乐声就是从聂倾城居住的院里传来的,这大晚上,他不睡觉,奏什么鬼乐,明显是故意不想让她好过。 没有睡好的糟糕情绪,让许幽气得怒火中烧。 她径直下床,把布口袋挂在身上,从里面摸出个大木棍,怨气冲天的向奏乐传出来的方向走去。 被吵醒的人不止她一个。 夏螺跟秋爽,还有别的仆妇婆子,只要是住在这的人都爬了起来,每个人都怨声载道。 连柳吟霜也身着白色中衣站在院门口,紧锁眉头,虽然他怨气没有那么大,可被吵醒的起床气还是让他脸色很难看。 本来大家喝了酒,都睡得很熟。 被吵起来真是要人命。 许幽托着木棍一步一个脚印,一脚踹开聂倾城的院门。 因为是刚刚搬过来,这边还没有怎么清理,所以院门也没有上锁,这哐当一声把周围半睡半醒的人都吓醒了。 看到许幽那阵仗都估摸着她要去揍聂倾城,众人慌忙去阻拦。 可一个个被许幽的怨气给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得去请柳吟霜过来劝。 许幽看到聂倾城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周围的树上,桌上,挂了很多夜明珠,把整个院映照得华丽亮堂,三个趟胸露半乳的美人在旁给他揉肩膀送水果,他的脑袋枕在一个美人的酥胸上,逍遥自得,膝盖夹着个乐器,用没受伤的手边拉边弹。 那如鬼魅的声音就是从这乐器里传出来的。 院中间,又有五六个许幽没见过,头上束着纱巾宝石的美人薄纱裹半乳,露着纤腰,长长的裙子开叉到了腰上,两条修长嫩滑的大腿露了出来,跳着诡异的舞蹈,跟她梦中遇到的牛鬼蛇神跳得一个样。 可美人们跳舞,在诡异也有种惊悚的刺激美。 更刺激的是,许多拇指大的夜明珠被撒在地上,点点亮光如何天上的繁星,又有种梦幻的美。 美人们就在这星光中跳舞。 隐秘之处若隐若现,诡异中又透着诱惑。 看到许幽出现,聂倾城慵懒的瞥她一眼,不怕死的道,“怎么了,睡不着……这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睡什么睡,起来玩嘛。” 许幽冷冷扫过众人,托着棍子一步步走过去。 女人们娇笑道,“公子,她好像很生气耶,还拿着棍子,莫不是想打公子你?” 聂倾城看了看棍子,脸色有点变,但他还是强硬的哼了一声音,“打我,为什么打我,我又没惹她。” 女人继续嘻嘻道,“就是,南大小姐,我们没有惹你,你何必这般生气,要不,留下来一起玩嘛,我们跳舞给你看。” 跳舞的女人们闻言,立马跳了过来轻佻的摸许幽的脸。 许幽一偏头躲了过去,拿起棍子扫向跳舞女人们的大腿,瞬间这些女人就像被通了电,尖叫着抽搐的倒在地上,被电了个七八分熟。 伺候聂倾城的三个女人惊了一下,尖叫着抛下聂倾城就要逃跑。 那个被他枕着酥胸的女人如翻被子似的把聂倾城甩了出去,他脑袋狠狠撞到塌子上眼冒金星,然后看到那女人被许幽一棍子电倒在地抽搐得像条蛇。 另两个女人自然没逃脱许幽的制裁。 聂倾城心里直骂,‘我草,我草,我草,我遇到什么了,这女人是厉鬼吗?’ 许幽盯着他爬下塌子,躲也无处躲而吓得脸都绿了的聂倾城,走过去拿起他弹琴的手,阴森道,“这只手没有受伤,而且还那么吵,不如折断了好。” 棍子落下,聂倾城惨烈的尖叫把柳吟霜都吓到了。 他飞身快步走过来,却见聂倾城狼狈的抱着许幽的腿放声大哭,“放过我,放过我,以后在也不敢,在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呜呜呜,我可是靠脸跟手吃饭,不要打我脸,不要打我的手,我在也不敢了,呜呜呜,放过我。” 第80章 扰人清梦(下) 赶来的柳吟霜错愕的瞪大眼睛,愣愣站在那不知要不要上前。 聂倾城的姿势实在太丢人,本根不想认识他。 许幽冷冷问,“为什么半夜要这么做?” 聂倾城抽泣道,“因为睡不着,手疼,脚也疼,呜呜。” “……呵,弹得跟厉鬼进村似的,也是因为你手疼脚疼?而不是故意想折磨我睡不了觉。” 聂倾城当然不敢说就是为了折磨她才故意弹成这样,他可怜兮兮紧紧抱着她大脚,头摇得跟拨浪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绝对不是,是我自己想听,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打我了。” 许幽冷冰的眸子睨视着他,晃了下棍子。 聂倾城的心脏一紧,心虚的眼神闪躲。 这时,赶来夏螺以为她要动手惊慌的冲了上去抱住许幽,“小姐,你不要冲动,他是柳先生的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能真的在伤害他了。” 看到这样,别丫鬟也冲了上去想要把许幽给拖出来。 许幽突然被抱住,恼火的一拳打了下去,自然,她不能用木棍,这棍子上有高压电,打下去这些丫鬟得像那些女子们一个个躺在地上翻白眼了。 等丫鬟们惊呼的退开,才发现打到夏螺的眼睛。 许幽怒道,“你们干什么,不让你们帮着自家主子打敌人,倒是拦着主子动手,有你们还真是我的福气呢。” 众人都不敢作声。 夏螺捂着眼睛尴尬道,“大姑娘,奴婢们是怕你打出人命来了。” 聂倾城也趁机爬开,看到柳吟霜就在旁边默默看着,一张脸是青红紫白都变了个样,即尴尬又丢人的弱弱道,“诶,我们只是在打闹,你相信吗。” 该死的,被表弟看到自己狼狈求饶,以后再不能逞表哥的威风了。 虽然他在柳吟霜面前根本没威风。 可还是好丢脸。 许幽并没有真把聂倾城的好手给打断,冷哼一声,把棍子折叠后收起来,淡淡道,“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睡了,明早上把他的事禀告给老太太知晓,我要不起来,你们谁也别来吵我,把这些女的全丢出去,他要在敢带这样的女人进来糟蹋我家屋子,就把他另外几根能动的部位全砸断。” 这话把聂倾城吓得脊骨一冷,已经想好要逃跑了。 他不要这娘们的赔偿还不行吗,不要了。 许幽回身经过柳吟霜跟前时,她还是保持理智跟礼貌向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教训了一下柳先生的兄长,但这不能怪我,实属他太欠揍,还望先生海涵,不要把这事怪到成儿身上,要是先生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就是了。” 柳吟霜听到院边里响起不着调的鬼乐,就知道聂倾城耐不住躁动,果然能惹出比酒楼里更大的事来。 他一点不意外,向许幽点头,“没事,我不怪你。” 许幽打了个哈欠回房,拉起被子,倒床又呼呼大睡。 所以这一大早上,并没有睡好的夏螺总算把聂倾城身边的女人给运了出去,找了大夫,又找了客栈给她们养伤。 她又急忙忙的回禀告老太太那边院里发生的事,连眼睛上的黑眼圈都忘记用脂粉给掩盖了。 众人听得下巴都掉了。 客房这边的吵闹,她们半夜是听到一点的,当时睡得迷糊也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真是该打的臭小子。 这次小姑子打得好,扰人清梦罪大恶极。 南老夫人半响后点点头,“你去,别吵着月怜了,叫厨房备着饭菜,她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 夏螺松了口气赶紧回去治眼睛。 南老夫人沉着脸,吵闹到是没什么,却把一众这些坦胸露乳的艳丽女子望南将军府带,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这府上是淫窝呢。 那边还有年纪幼小的小夜成在上学,怎可叫这些个女人给污染了眼睛。 南老夫人此时也有点生气了。 不怪女儿会发火,要是自己在场,还得多打几巴掌。 这聂家是个什么玩意,家中儿郎怎如此荒唐,真叫人不齿。 她饭也吃不下,淡淡道,“你们吃,我去那边院里看看……” 几个嫂子起身也想跟着,她摆摆手,“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大嫂你不是要去姜家吗,你那事也要紧,吃了饭就快点去。” 大嫂余云起身点点头。 三嫂慌忙道,“母亲,你帮我问问柳先生,我那事成不成,反正一个孩子二个孩子都一样教的嘛。” 南老夫人点点头,扶着丫鬟们的手出去了。 二嫂的孩子不上不下,本想跟婆母也提提,想了想,还是算了。 孩子们都在书院里上学,要是突然换了先生怕他们不适应,在说,柳家虽然名气大,但那也是在紫金国。 她们的孩子以后发展还是在本国内,拜入柳家,其实也没太大用处。 这上学,不但上得是学,还是人际关系跟错踪复杂的联络网,把本国内的权贵们认识个遍,攀上点半系,一辈都受用了。 老三那脑子那会想到这些,也跟着小姑子胡闹,连大嫂都没出声,她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她家老四初栋也只比夜成年长几个月。 都没说叫婆母去说情,跟着夜成一起拜师启蒙,这要是好事,她早就跳起来了。 她轻轻一笑,扒拉着饭到口里细细嚼碎着。 南老夫人到了许幽居住的院里,看到门框空空如也,连个院名也没有,院内伺候的下人也那么少,突然意识到,这个客房她女儿已经居了大半多个月。 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人给她安排正式住的地方。 可不管女儿还要不要另嫁,她该住个更好更大更有小姐规格的院子,该有一等丫鬟下人们好生伺候,那家的小姐长久住客房? 谁家都没这样的规矩。 可女儿竟在这住了这么久。 她又不是泼出去的水,即以回家就还是南家的人,以后她跟红郎那孩子成婚,在这定是长长久久要住着,怎可一直委屈在客房内。 哼,余云那小心思当她不知道呢。 叫了人来,她得给女儿亲自安排了。 第81章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南老夫人把许幽居住的地方转了个遍,自然也去了聂倾城跟柳吟霜的院里,只是因为昨夜里闹得厉害。 大家还在补觉没有起身,没见到聂倾城。 只有伺候的下人哈欠连天的起来接待她。 而夜成是小孩子睡得沉,没有受昨夜鬼乐的影响,一觉睡到大早,吃了早饭就到柳吟霜的书房里写字帖。 见南老夫人过来串门很开心的趴在她怀里聊了好一会天。 南老夫人看他头上那两个明珠,惊诧的看了又看,但并没有说什么,摸摸他毛茸茸的头怜惜的叹口气。 突然,薛妈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面色惊慌恐惧,一看到南夫人便全身颤抖个不停,手指抖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夫人……出事了。” 南老夫人眉头一皱,十分不悦,“出什么事了,吓成这样,是天上下刀子了还是地上涌洪水了,你个老东西一大把年经还遇事不稳,跟着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让你吓到了。” 薛妈捂着胸口,强忍着反胃,“夫人,景王府没了,被烧没了,大早上才被人发现,烧死了很多人,直是惨不忍睹。” 南夫人一惊,惊骇的一下坐起,“什么,怎么可能烧死这么多人?” 薛妈直摇头,脸色越发的煞白,“奴婢也不知道,早上去外面采买的人回来,说是南边发生大火,直烧了半夜竟无人知道,还是大早上巡逻的人发现那边烟火冲天,才知道是景王府烧了……妈呀,吓死人了,听说里面的人逃出来的不多,景王,景王妃烧得面目全非,别的世子,世女更不用说……朝廷派的人过去追查此事,现在那边乱轰轰的也不知怎么样,夫人,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南夫人忍不住也颤抖起来。 这怎么回事。 一个王府被烧,还无人知晓,这火烧得也太蹊跷了。 她一屁股坐了回去,又赶紧起来连招呼也没有打脸色发白匆匆向外走了。 景王府虽说是朝廷圈养的废王,但不管如何也是个王府,景王再怎么败坏无耻荒淫,那也是皇族宗室。 突然莫名其妙被烧得只剩个屋架子,一家老小差不多死绝了,一大早上遇到这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皇帝在朝廷上大发雷霆。 因为烧的时间很巧妙,正是所有人深度睡眠难以醒来的时候,等发现火时,很多人都已经逃不掉了。 许幽醒来,听到这事下巴都掉地上了。 她脑子里蹦出一个人名。 夜枫,这是夜枫做的。 想了想,许幽嘴角一翘,很好……好一手浴火重生,只是这个代价会不会太大了,如果他没有死,定会被皇帝怀疑。 他随时会因为这份怀疑而送命。 本以为他会编排个‘兄长为女人离家出走’的故事骗景王夫妻,没想到他更狠,直接让这一家老小归了西。 那就不用交代夜曲去哪了。 夏螺捂着惊悚的胸口,揉了揉黑眼圈,把拧干的湿帕子递给许幽,“大姑娘,景王府就这样没有,太吓人了,难怪早上我送聂公子的侍女去客栈,看到很多人热热闹闹都往南边跑,我还觉得奇怪,没有想到是景王府出事了,早知道我该过去看看的。” 秋爽把一盒乳膏拿过来,递给许幽润脸。 接话道,“你该去看看,去看了回来做恶梦,又要一休一休睡不着觉,不用聂公子使坏咱们院里人一个个就得倒了。” 夏螺嗤的一笑,“也是,烧死的人很恐怖,去看了我还真睡不着,等我把细节告诉你们,你们也该睡不着了。” 她一笑又觉得不妥,立马收敛笑容皱眉道,“其实景王府,也该烧一把火了,景王府是有多缺德,多没人性大家都知道,里面的人那一个不是坏透了,怕是连条狗他们得给糟蹋了一遍,在外面更是没人性,丢二三个钱,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抢了好人家的孩子回去糟蹋,腻了,就卖到勾栏里,还不许他们的爹妈去赎,官府也不管,听说前几天,有个来外地来盛京做生意的富商带了个女儿,被那三世子看中活生生抢了去,当夜就把人家女儿逼死了。” 许幽一笑,“这么说,烧得好了。” 秋爽点头,“烧得好,烧得妙,烧得呱呱叫,欺男霸女,打死人命的,他们那府从里到外烂透了,大人物们装看不见,也不同他们来往,不会粘到骚,活该我们这些下层人躲没处躲只能受欺负,如今烧了,指不定个个都拍手叫好呢。” 夏螺这个一向稳重的人,也狠狠道,“烧得好。” 看来这民愤都快冲天了。 许幽点点头,恍然想到前世,夜曲这货当年嘴欠还调戏过年幼的她,只是刚开口,就被她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哥哥打得像条狗,挂在树上喂了一嘴的粪,这事,家里的长辈们都不知道,哥哥们完全不怕这种怂包。 见一次揍一次,在加上一番威胁,这货也不敢告诉家里。 被打怕了后,夜曲只要听到她南家人的名讳十米开外都要避开,所以后来她只听说过他做的坏事,但人她是没见过几次。 调戏将军之女,即使他告诉家里,老景王也不敢出头。 那会父亲正得先帝盛宠,老景王要敢出头,搞不好先帝会把夜曲给当众咔嚓都有可能。 夏螺又继续道,“姑娘,老夫人早上过来坐了坐,听薛妈说了此事,惊慌的出去了,薛妈说皇上很震怒呢,交代一定要彻查此事,你说这火是谁放的?总不可能无缘故烧起来,不过景王府得罪的人多……” 秋爽说,“可千万别查出来。” 许幽用帕子捂着脸突然笑起来,这种像蛀虫一样肮脏的宗室灭亡也就灭亡了,皇帝表面震惊生气,心里怕是早就笑开了花,花一大笔钱养着这样一群人,还天天惹麻烦,搞得百姓怨声载道,他怕是早就想弄死他们了,如今,不用他动手。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正好。 追查,呵呵,一年半载后,最多找几个替罪羊顶了罪,也就不了了知了。 只是在这之前……夜枫,你要是没有死,该怎么顶得住皇帝的怀疑,朝廷的严酷盘查,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皇帝想除掉景王府是一回事,可有人放火烧死宗室又是另一会事,这种挑战皇室权威的行为,皇帝绝不会高兴。 如果他知道火是夜枫放的,那夜枫只能死。 夜枫,你可不要叫我失望了,这么轻易就死了,那我太无趣了。 夏螺跟秋爽面面相视,姑娘这是在笑什么? 许幽洗好脸把帕子丢给秋爽,“把饭送上来,成儿吃过没有?要是没有吃,叫他过来一块吃,叫厨房多做两个菜……给他蒸碗肉沫蛋。” “是” 第82章 这女人的眼肯定瞎了 聂倾城起来时,好半天才穿好衣服,但皱皱巴巴乱得很,头发也没有人梳理,洗脸水也无人打。 一看外面,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扯着嗓门叫了两下。 只有一阵幽风回应他。 他这才想起,昨夜里,他的美人们都被许幽给弄得半死抬出去了,现在他是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南月怜……南月怜,你……把我的美人弄那去了,我……我饭也没有吃的,头发也没人梳理,你想做什么,我是伤者,是伤者,你不能这样对我。” 叫了半天,还是一阵幽风飘了过来,但这风似乎打着转还没靠近就又吹回去了,这下子连幽风也懒得回应他了。 聂倾城身为聂家嫡长子,一身荣华富贵,含着金汤勺出生,落地便是集万千宠爱,无论走到哪都是万人瞩目,独领风骚,倾国倾城的容貌更迷得无数男女老少慷慨解囊,少女们疯狂宽衣解带只为独占他一份目光。 而此时此刻,他就像被抛弃的老狗,站在寒风里无人理会,饿,没洗脸,没漱口,没人打理他漂亮的长发。 衣服也穿得糟糟,挂在身上的珠宝好像也不见了,只有空荡荡的院子萧瑟的吹着冷风。 这个院子,连他家的狗都不会住,他还躺在这里睡了一晚,为什么呢? 这种凄凉,这种孤独,这种寂寞,他怎么能忍受。 都是因为遇到南月怜这臭女人。 她怎么敢对着他漂亮的脸下得了手?不应该啊?一定是哪里错了,是她眼瞎了吗,看着不像啊? 难道…… 她看上柳吟霜,觉得他比自己漂亮? 手好痛,脚也好痛,昨天夜里被连吓带爬,腰好像有点扭了……膝盖也擦破皮,他更难过得是,他因为哀求南月怜饶命的画面被柳吟霜看到。 以后,他定是越发的看不起他这哥哥了,呜呜呜,为什么会被他看到,呜呜呜,他这个哥哥的脸全没了。 他一定非常鄙视他,呜呜。 怎么办,要不杀人灭口好了。 想了想,他决定了要杀南月怜洗刷耻辱。 等下,南月怜那根棍子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能像雷电一样把人弄得半死,她的武器似乎很厉害…… 杀人灭口不能莽撞。 他聂倾城除了美貌,不是还有智慧吗。 他要用智慧跟美貌,弄死这臭女人。 一阵鸡蛋肉羮的香味从隔壁传出来,聂倾城此时的鼻子尤其的好使,立马就一瘸一拐跳着贴到墙根,胡乱在空气里嗅着。 好香的鸡蛋。 他的肚子很快咕噜的叫唤,一阵饥饿的酸液涌上喉咙。 “南月怜,你这臭女人,公子爷我还饿着呢,你就吃上了……你把我的人全弄走,饭也不给我吃,还没人伺候我,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伤患,你说好给我养伤,好生伺候我的,现在就这样对待我,你给我过来,我要吃饭。” 聂倾城气愤的使劲拍打墙壁。 许幽把饭菜摆在院里的树下打算附庸风雅一番,成儿已经带了早上写的字帖过来给她查看,母子正乐呵呢。 就听这边聂倾城凄惨的鬼吼鬼叫。 夏螺一惊,“哎呦,我都忘记还有聂公子的饭呢,还以为他不会这么快起来,姑娘,要不要叫人过去伺候。” 许幽淡淡道,“不用,去把门打开让他过来,我看这些饭菜有多的,他那就不用另准备了,咱家又没啥钱,省着点。” 秋爽嗤的一笑,“咱家在怎么省也不会省到客人们头上,只是他那般叫唤怪可怜的,我去开门。” 角门一开。 聂倾城就扶着墙壁一瘸一拐,跳着过来,每跳一下,他都疼得眉头紧皱,一直长呼短吸,一会捏捏受伤的手腕,一会摸摸受伤的脚。 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而且,连衣服也没穿齐整,腰带胡乱的系着,胸口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每跳一下,中衣也有点散加的模样,隐隐露出衣服内健硕又漂亮的胸脯,许幽到没什么感觉,低头拿起杯茶喝一口。 夏螺已经搬了椅子过来,他生气的瞪着许幽,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下子衣服更松垮了,似乎要敞开了一样。 把秋爽跟夏螺看得惊呆了,脸上红通通低头看自己脚尖。 他也不在意,邪气一笑,看着石桌上的饭菜,皱眉,“这是什么,喂猪吃的吗,我不吃,给我上蜜汁松鸭,九舌鸣碟,松花乳腐,天香刺头,在随便来个腌红掌飞鹅,给我半碗玉梗米饭,就这些了,我将就着吃一点就行了。” 许幽冷笑一声,“聂倾城,你即然是我养着,那就按我的规矩办,只有这些东西,你爱吃不吃,不吃就回去躺着。” 聂倾城有点不高兴,“我说的东西已经是非常普通了,我只想吃点想吃东西,怎么了,连这也办不到,还养着我,呵,要不,让公子爷我养着你,包你天天山珍海味都不重复,反正我不吃这种猪吃的东西,我要吃正常的食物,我是伤者,是你打伤我,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夏螺连忙解释,“公子,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厨房从来没做过,你就是想要也没有啊。” 聂倾城还要争辩。 许幽把菜拔到碗里,给成儿留了鸡蛋肉羮,吩咐道,“把菜扯了,等一会我要出去一趟,等聂公子回去,你们把所有院门锁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理他,他即不想吃饭,那就让他饿着。” 聂倾城脸都绿了,眼看夏螺跟秋爽答应着要撤饭菜,慌忙扑到桌上拼命抓着碗,“不,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就算是猪食我也要吃,你……南月怜,算你狠,我……我吃,不要动,那个鸡蛋羮我也要吃。” 这死女人完全没有被他的美色迷惑。 说不让他吃饭就真不让他吃,呜呜。 他连胸都快露出来了,这么大的牺牲,这女人是眼瞎了吗? 聂倾城觉得来南府养伤是他做过最失败的决定,如果可以,他只想离开,等一会吃完,就让柳吟霜送他出去。 等等,不是说要报复吗。 不行,他还不能出去,出去就不好报复这臭女人了。 第83章 先生黑化了 似乎听到这边动静,柳吟霜一身水蓝绸衣,手持玉扇从隔壁也过来了。 两名娟秀的少女在一旁跟随着他。 他举止得体,温润文雅,不紧不慢缓缓走着似在闲庭信步,全身散发着绝世公子的味道,看到聂倾城那样微皱眉头。 许幽抬头轻笑,“柳先生莫不是也现在起的床,可用膳了?要是没有坐一起同吃,夏螺,你快去厨房另置一桌饭菜过来,把桌上的残羮撤了,先生可有想吃的东西,你点几个,让厨房做,如果厨房不能做到外面买去。” 聂倾城刚喝进嘴里的蛋羹突然不香了,不高兴道,“为什么他可以点餐我不行,我也要点,我要吃八宝蒸醉鸭,蜜汁鱼干,酒香丸子,四季时珍,兔头醋骨,另加八样小碟,再来一壶桂花酿。” 他还要再嚷嚷。 许幽直接忽视他。 柳吟霜撩起衣摆优雅的在旁边凳子上坐下,笑道,“我的确刚起来也没吃,点餐就不用,我吃剩下的这些便可以了,以后南姑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需要山珍海味,也不用另点餐了,我从不挑剔。” 夏螺赶紧拿了干净的碗筷,又盛了半碗白米饭给他。 他竟真的就着剩菜小口吃起来。 旁边的聂倾城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喂,表弟,你这样子也太做作了,平常在家里也不见你这般温柔……还说什么‘南姑娘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这是什么诡异让人呕吐的话,不挑剔,最挑剔的就是你了,还装得人模人样的……” 他嗤嗤奸笑的转过头对许幽道,“他平日在家……” 啪,柳吟霜手里的玉扇打在聂倾城的嘴上,聂倾城惊骇的差点跳起来,捂着打疼的嘴怒吼,“你做什么,干嘛又打我。” 柳叭霜笑中闪着寒气,却温和道,“你话太多了,忘记食不言寝不语了,我早就不挑剔了,南姑娘是大将军府的贵女,连她都吃得的东西,难道咱们就吃不得,我经历多国,见过太多食不果腹的穷人,别说这些了……连一块窝窝头都被穷人当成美食,咱们家里是富足些,但也不能那般铺张浪费,勤俭持家才为国之根本。” “你说是不是,南姑娘。” 许幽拿着茶杯愣愣的,听到他叫自己赶紧点头,“柳先生好生贤惠……啊,不对,是柳先生果然见识独特……不过呢,你是我成儿的先生,就是我的上宾,我对先生尊敬,不用先生太过勤俭,晚饭,晚饭你想吃什么跟夏螺说就是了。” 柳吟霜紧抿了下嘴,“南姑娘,我与你年岁差不多,叫先生太老了,你叫我名子就好,我会尽力尽心教导成儿,培养他成有用之才,你不用对我客气,吃住我真不计较。” 聂倾城揉了下嘴巴连忙对许幽道谄媚道,“……你看我,他不需要的东西我需要,我要点菜……我要美人伺候,我比他真诚多了……你把这权力给我,我绝不推辞……” 说着还向许幽抛了个媚眼,继续打算用美貌换想要的东西。 夜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吸了口肉羮,又扒拉了一口饭咽下去,不明白他们在争什么,不过就是吃饭睡觉而已。 家里的饭菜很好吃啊,为什么要嫌弃呢。 “……聂叔叔,你眼睛在抽筋吗,为什么一直翻白眼。” 夜成一句话,把聂倾城的谄媚抹杀得一干二净,他眼角抽搐的瞪着夜成,“什么,抽筋……我这叫媚眼,你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话。” 许幽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柳吟霜笑着起身,往他松垮的衣服看一眼,“表哥,你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子出来,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是勾栏里偷跑出来的小倌呢,我来替你整理、整理。” 他一声表哥叫得聂倾城一哆嗦。 慌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都不会,那里会帮我穿,我不要,我要漂亮的美娇娘帮我穿衣服,不要男人。” 柳吟霜眼神一寒,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慢慢整理,指尖划过衣襟的褶皱,笑得更温和,“你说我不会?我怎么可能不会穿衣服,我游走多国一人在外时,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打理的,你怎么能说我像你一样,是个傻子呢,平日你就爱说错话,今日一定不是故意这般说的,是,你看我能不能帮你穿衣服。” 聂倾城看到他眼里危险的暗光,真的慌张了。 他们这些个名流世家的子弟还真不会打理自己,因为不管外出还是在家里,总有无数人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 想自己动手都不会有人让你动手。 柳吟霜每次外出都会带一堆随从,要是真能自己打理就不用带这么多人了,而且他什么时候一个人出门过? 他们生活不能自理是事实啊。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啊,为什么要生气啊。 他还没解释,柳吟霜温柔的手突然一用力,扯着他的衣领就勒住聂倾城的脖子上,窒息感一下让聂倾城明白过来,“是是,我表弟柳无双可聪明了,天下第一聪明的大才子,无论是衣食住行他都是亲力亲唯,里修内函,外修根骨,手勤脑慧,世上第一好男人,又温柔又清雅是做丈夫的最好人选。” 许幽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连夏螺跟秋爽都惊住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们听不明白呢。 柳吟霜回头看着许幽,慢慢松开扯着聂倾城衣襟的手,向他的两个侍女说道,“你们两今天开始伺候聂公子,他这般样子太不文雅了,你们带他回去好好整理在出来,不要吓到小孩子跟姑娘们了,南姑娘,他以后要在说不着调的话,他这手脚也不用治了,直接丢出去喂狗。” 许幽怔怔点头。 这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先生,不会是个病娇。 聂倾城就知道只要他叫一声表哥,绝对要黑化,刚才差点以为真要被他勒死了,竟然还让他说那么恶心的话。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黑化啊,因为南月怜吗。 不是真的,这臭女人……那里需要为她黑化? 柳叭霜的两个丫鬟温柔的过来,一边一个夹着聂倾城的手臂就往隔壁拖。 聂倾城哎呦一声,“别用力,我身上疼,我还没有吃饱,我还要吃……哎哎哎,你们松手别拖我。” 没有聒噪的聂倾城,柳吟霜依然文雅的坐下继续吃饭,也不在意凉透了的剩菜剩饭。 这到让许幽过意不去了,人家第一天在南府吃饭就弄这些。 她轻咳一声,“先生,今日是第一天,仓促之下我也没想到你会过来吃饭,早知道你来我就准备些更好的,你那院子是小了点只能先委屈你了,以后我会换个更好更大给你,呃,至于聂公子,我会另找丫鬟下人去伺候,你不用担心他,他的伤我也一定会治好的。” 柳吟霜放下碗筷,抬头认真道,“不是说了叫我名子,无双或吟霜都可以,叫先生太老了,我不担心聂倾城,他家有接骨连筋的祖传秘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有事,丫鬟下人你也不用另派给他,我身边的人分一半给他就是了,不用对他特别招待。” “……好。” “等他伤好后,我会叫人送他回去,南姑娘就当他不存在,对了,我可以叫你的名子吗。” 不存在? “啊,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你知道女子的名子不太好出口!” 他眉宇笑得灿烂如花,“好” 许幽总算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拖身出来了,把夜成交给柳吟霜后,她立马就赶着出门。 在这个空挡。 夏螺从屋里拿了个外套给她穿上,加紧提了一嘴,“姑娘,早上我出门时遇到熏儿了,她说大奶奶要把她外嫁出去,是郊外一个农户,她不想嫁,求姑娘想想法子把她要到这边来,她愿意跟着姑娘,在不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了。” 许幽一下站定,问她,“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夏螺轻轻一笑,“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她跟在姑娘身边有些日子,你对她又不错,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一声,以我的意思,姑娘你别管,按规矩她外嫁是正常,没有说不想嫁就不嫁的,大奶奶也不是狠毒的人,就是外嫁也要打听清楚才送人过去,各大府上的下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 许幽点头,“等她出嫁,你送一百两银子过去,就当是我送她的嫁妆银。” 夏螺回去时,秋爽问她怎么样了。 把许幽的话告诉她后,秋爽笑着点头,“大姑娘人真不错,豪爽又大方,以后我们要外嫁,也希望姑娘看在我们伺候过她的份上,也给我们一份厚礼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幽刚到外门,就看到门口又是初雪在哭闹。 好几个婆子丫鬟扯着她向屋里拽,她却又是踢又是打哭着往外面跑。 门口的护院也都拦着,又不敢近身,都急得满头大汗。 无岚就站在旁边紧皱眉头。 第84章 火中之毒 许幽走过去,无岚立马露出笑容,不卑不亢的恭敬行礼道,“大小姐!!” 许幽伸手抬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行礼,笑道,“昨日出去,可找到我需要的地方?” 无岚只觉得胳膊发烫,碧绿的眼睛幽幽一转,宛如深山老潭里的碧水,清澈不见底,他不好意思的摇头。 “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今天发生的事大小姐听说了吗,南边着了大火,现在乱得很,老夫人跟几个少奶奶匆匆出门去了,传了话下来,今日不许小少爷,小小姐们出去,可初雪小姐还是想出去,你劝劝她,要不我们也为难。” 许幽点点头,“很乱?是朝廷在追查放火之人吗。” “是,大小姐你难道也想出门?你不要出去了,现在官兵挨家挨户的追查昨夜去过南边的人,只要经过那边的全被抓进牢里去了。” 不等许幽回答,初雪一声尖叫。 “……姑姑,姑姑,你让我出去,我要去看看他,他家里烧了,他一定出事了,让我去,我就去看一眼,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哭得眼睛红肿,全身颤抖。 心心念念都是那个人,连许幽站在这半天才发现。 许幽蹙起眉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他他……还哭得这般难过,只要是有心人一听就知道她在哭什么,传了出去,等以后成了婚,岂不是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 她上前抓着她的手臂,让婆子丫鬟们退下,厉声低斥道。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敢在大门口哭闹,你是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好收集你的把柄吗。” 初雪哭倒在她怀里,“姑姑,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我真的……真的想知道他,求求姑姑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任性最后一次。” 许幽冷冷看着她,转头让无岚去准备一辆没有将军府特征的马车,盖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让他去换了平常衣服驾车一起送她们出去。 既然不死心,那就彻底让她死心。 南巷那一长条的大街,不但景王府全被烧成灰烬,连周围的商铺还有住家,也都烧了不少。 许幽才靠近,便嗅到空气中残余的臭气,那种说不出来让人头昏眼花的气息,似乎是某种油的味道。 她一凛,这火…… 让无岚照看初雪,她自己进到还在冒着青烟的火场查看,越是靠近,那味道越是浓郁而恶心。 守在外围的官兵们口鼻都围着湿毛巾,见她要进去,立马有人训斥她离开。 夜泫就在不远处,恍然间听到她的声音。 一回头竟真的是她,立马想到昨晚的事,脸上一烧又是尴尬又苦涩。 但还是连忙过去把属下给挥走,垂眼道,“你,你怎么来这了,这里到处都是烟灰,吸入口鼻会就会咳嗽胸口疼,你不要进来,快走。” 他口鼻上也围着个湿毛巾,赶紧扯下来就要捂着许幽口鼻上,伸手拉她离开。 许幽一晃不让他靠近,又看他脸色很难看,疑惑了一下,用袖子捂住口鼻,什么也没说立马退开转身就向外走去。 突然她脑中咯噔一声,想到了什么。 糟了,这些烟灰有毒,难怪这么难闻。 夜泫见她如此嫌弃自己,一窒,追了上去,“南月怜……” 许幽退出烟灰的范围后对跟上来的夜泫冷道,“王爷,请你快点让你所的属下离开这,这些烟灰有毒,就算用湿毛巾掩饰口鼻也无作用,呆的时间越久,中毒越深,你去看看有没有人呕吐拉肚子,如果严重恐怕已经有人吐血了。” 她说完就掏出口袋里小戒做的解毒药,给自己灌一口。 夜泫一惊,把康燕洵叫过来让他去把进火场的人全撤走,一个官员模样的年轻人慌张的外面跑过来,这人脸色惨白,眼里全是血丝,嘴唇隐隐透着怪异的紫色。 他还没靠近,身体一软一个踉跄跪到在地挣扎道。 “王爷,不好了,禀告王爷,早上进去抬死尸还有救火的兄弟们都在吐血,还有些晕死了过去,请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请王爷快去看看……” 他刚说完,一口血噗的喷了出来。 许幽脸一沉,立马掏出个解毒水,俯身给那官员嘴里倒了一口,夜泫真的慌了,“真有毒,那不是……” 他赶紧叫人去把盛京所有知名的大夫请来全力救治中毒的官兵。 这边,那官员喝了许幽的药后,眼皮一颤微微睁开眼睛。 但因为中毒损伤了内脏,这官员很是虚弱,知道是许幽救的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哀求道,“求姑娘救救我的兄弟们,他们也中毒了,我的兄弟们也是有父母妻儿要养育,要是他们有事,他们的父母妻儿该如何是好,求求你大发慈悲。” 说完这一长段话,官员在也没有力气晕死了过去。 夜泫听了也抓住许幽的胳膊,咬牙道,“南月怜……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我求求你救他们……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没有想到刚说完,他身体一晃,脸上失去所有血色一下倒进许幽的怀里。 许幽一把搂住他的腰,摸了他的唇瓣,果然已经有紫气蔓延。 正指挥撤退的康燕洵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冲了过来,他已经知道这里的烟火有毒,又惊又怕,都快哭出来了,“南姑娘,王爷一大早就一直在这里指挥救人,救火,恐怕也吸了重毒,求姑娘救救王爷。” 他的脸上也隐隐透着诡异的气息。 许幽二话没说,又从口袋里摸出十来个瓶子递给他,“一瓶十桶水,兑水喝下,有严重的直接喝这里的解毒药,快去。” 低头拿了药水挤进夜泫嘴里。 许幽深吸口气,喝了药后,她刚才吸入烟气时的郁闷难受已经消散而去。 无岚在远处看到这一切自然感到出事了,急得从马车上跳下来,又不能丢下初雪不管,初雪在车里哭个不停几次想揭开车帘逃跑,都被他强制推了回去。 初雪只想见到夜枫,这里没有夜枫,便想亲自下车去找,完全忘记自己正在议亲的阶段,不能随便见外男。 更忘记她能出来,是许幽最大的让步。 要让外人知道她喜欢淫浪无耻的景王府小世子,怕是她这一辈子也不用想嫁入高门贵府了。 无岚把剑横在车门口,对一直试图出来的初雪怒道,“小姐,你要在这般不听劝我就点你的穴道,拉你回府,绝不让你见那个人。” 初雪还是哭,“不要,我要见他,你放了我。” 无岚更生气了,“放你去了,你让你姑姑如何跟你母亲交代,大奶奶要知道她带你出门,还不知要怎么恼怒的训斥她。” “不会的,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未出阁的姑娘追着男人跑,在好的母亲都能恼火死,余云虽有点怕许幽。 但要真知道她带着自己女儿去追男人,怕是会气得一佛升天,拿着刀子捅许幽了。 那边,许幽把夜泫交给康燕洵也问明白夜枫的下落,他果然没有死,不过,现在他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整个景王如同全府灭门,连一条狗都没活下来。 只有夜枫剩一口气,拖到离这条街最近的逊王府请了御医在救治。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如此代价……值得吗。 不但烧死了所有人,还用上了易燃的火油,油中还添加了毒,他自己也……这种深到骨髓里的仇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忌了? 许幽凝着眉头……耳边听到初雪跟无岚的对话,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冷漠,没有理会初雪的叫唤,对无岚道,“去逊王府。” 第85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逊王府里只有一个御医到来。 逊王站在院门外走来走去,深叹口气,别的人都不愿意跟景王府扯上关系,一个个找理由把这独活下来的小子给拒之门外。 偏偏他没有理由拒绝,真真恼火的很。 他不就是离景王府近一点嘛,近点就得他扛着啊。 想了想,算了,一个半死的人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在室内待了半盏茶功夫的御医脚步虚晃的出来,抹了把脸上的热汗,他脸色惨白难看,烧伤的病人最是可怕恶心,烧得这么厉害的还是第一次见,难怪太医院里的人都躲着,反而推着他来看这种病人。 既没好处又难受,反而惹得一身脏污。 御医使命压下涌上喉咙里的呕吐感,心里十分不满太医院那群老油条。 “怎么样了?他还能活吗?” 逊王随口问道。 御医连忙向他拱手行礼,叹口气,“禀王爷,小世子的身体烧伤太过严重了,即使治好了也活不了多久,何况现在太医院也没有办法治疗这种烧伤严重的病人,他的皮肤全烧没了,甚至连诊脉都做不到,王爷给他准备后世。” 逊王点点头,看到夜枫被抬进来时那种惨样,早觉得他是活不成了。 救火的人说找到这孩子时,他还醒着,说明身份后就晕死了过去,这么顽强求生的爬出来最后还是要死。 也太造孽了。 太医前脚走,后脚许幽的马车已经进了逊王府。 逊王正吩咐下人去棺材铺买棺材,等夜枫咽气就放棺材里听朝廷发落。 景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夜枫被抬到这里也半天了,没有半个人来看望这孩子,不管是宗亲还是王公大臣,似乎景王府消失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连一点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 逊王苦笑一声。 当年八王之乱,景王这位没出息的老叔还不如直接死在那八王之中,活着这般遭人厌弃有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被厌弃,还做那么多荒淫无道的事,惹得众怒,现在连苟活都做不到,这种人…… 先帝怎么不一刀砍了他? 一个下人急匆匆冲了进来,脸色古怪道,“不好了,王爷……” 逊王正心里正不舒服,没好气回道,“又什么不好了,你家王爷我好好站在这,那里不好了,你在说不好了,本王把你嘴给掘了……” 那下人慌张的指着外面,“……王爷,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又来了,直接驾着马车就冲进咱们府,撞倒好几个护院……王爷,您是不是又欠她钱了。” 逊王吃了一惊,狠瞪下人一眼,“放你娘的屁,给本王滚……” “哟,这是叫谁滚呢,叫我吗?” 许幽的声音如幽魂一般,冷冷的从门外传了进来。 那下人一溜烟的跑了。 逊王心里慌得不行,胸口又有点发疼了,连忙迎接出去咬牙道,“那能啊,你是什么人,我怎敢叫你滚,听下人说你在门口撞了我几个护院,没事,没把你的车子撞坏,我就说那些个护院啊,都不会看人眼色,请请,你请进。” 跟在后面的无岚和蒙着面纱又包裹的严实的初雪都有点懵。 这是客气呢,还是讽刺啊? 许幽冷瞥他一眼,直截了当道,“哦,你的护院拦着我不让进门,我只好撞他们了,你一会去看看我的车子可有事,要是有事,你随便赔我千把两的金子就可以了,我也不多要,夜枫在那?御医是不是来过了,如何说。” 逊王每次都被许幽的话给怼得哑口无言。 “……什么,连这种理由你都要钱,你疯了……南月怜,你咋不是抢钱壮啊。” 一听她要找夜枫,逊王又吃了一惊的挑起眉,“你找他,你跟他关系好吗?哎,算了,他都快要死了我还问这些做什么,在里面内室,你去看看,御医让本王给他准备后世,我刚叫下人去买棺材了,这孩子被烧得面目全非,惨得很,你进去了别吓着又要我赔钱。” 他瞥了眼无岚露出一丝惊诧,又看着包裹严实的初雪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他没作声叫下人去准备茶水端过来,随后就离开,还真去看许幽那车子去了。 许幽让无岚在外面守着,许幽带初雪进去。 内室里满是呛鼻的血腥跟烧焦的恶臭味,御医竟连一点药水也没有给他使用,任由夜枫孤零零的躺在那等死。 初雪哽咽一声,慢慢走过去想握住他的手,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握住他。 夜枫整个人烧得焦黑无比,已经看不出原样,如果不说这是夜枫,恐怕根本没个能认出这就是他。 他这可怕的烧伤把初雪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却让她更是心痛到抽搐,扑在床边半天不能起身。 许幽在旁观察。 呼吸还有,心跳也有,只是微弱些。 都成这样了他还顽强的活着。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种人还有什么大事不能成功。 许幽淡淡的站在旁边。 脑子里飞快运算着他的治疗方法。 初雪哭得无比伤心,好一会,才压抑着声音转过头对着许幽直磕头,“姑姑,求你救救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救救他,他为什么这样惨,为什么……世上为什么那么多不公要降到他身上,他真得太苦了。” 似乎,每一次只要遇到夜枫的事,她只能哀求姑姑帮忙。 而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无岚急促的声音。 “……你是谁,不能进去。” 门啪的一下推开,一个俊秀的男孩子冲了进去直扑向床上的夜枫。 无岚站在门口皱眉,“大小姐……” 许幽已经看清那人是谁,摆摆手,“他是姜家公子姜翰,是夜枫的朋友,没事。” 初雪的哀求被姜翰的到来直接打断,她捂着嘴跑到窗边抽泣着,姜翰看着夜枫的样子差点呕吐出来,又是惊恐又是伤心。 回头瞥眼初雪,又看看许幽,即使不用开口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除了她还能有谁来看夜枫。 南家姑姑都在这了,还用说什么。 看到初雪,他眼中失望无比,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也抽泣起来,转过头,他向许幽跪下哽咽道,“求南姑姑救救夜枫,我听说你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也能治好,还给人动过手术,还把差点死掉的逊王妃给救活了,你……心心好救救他,他不是坏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没办法看他就这样死掉,南姑姑你要多少钱才能救他,只要你救他,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先欠着,我以后一定还你。” 许幽没想到这孩子,她深吸口气露出赞赏的神色。 连初雪都感动不已转头看过去,一时连抽泣都忘记了。 许幽也没推辞,人家都说给钱了那就接受好了,不要白不要,“行,一万金换一条人命,你先欠着……有了在还我。” 初雪想出声叫住姑姑,这般人命关天,她还讲钱……姑姑怎变得如此市侩,一万两金让姜翰去那弄? 可她又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在这,只能急得干跺脚。 第86章 我不会死 那边的姜翰却一脸狂喜,由衷道,“谢谢南姑姑,我……我一定还你钱,即使我现在没有,但以后等我入了仕途有俸禄,绝不会少你的。” 救夜枫不是个小事。 他这种烧伤必须要小戒亲自出马,即使她的双手能恢复肌肉的原样,却不能保证他活下来,夜枫不但伤得厉害,他还中了毒。 这臭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对自己都如此狠。 姜翰黯然道,“姑姑,夜枫很苦的,他以前不是那纨绔子弟的模样,小时候,他又聪慧又漂亮,像极了他母亲柳姨娘……我跟初雪都见过那位姨娘,是个很温柔美丽又有才华的人,对我们小孩子都很疼爱,夜枫没去学院前,都是柳姨娘教他识字写词, 后来,我们上学了,夜枫读书又很刻苦,谁得学业都没有他好,还幻想着能入仕途成为大官把柳姨娘接出来住,可有一天夜里,柳姨娘划花了自己的脸吊死在房粱上,夜枫就变坏了,他在也不好好读书还流连烟花之地。” 他泪水又流了出来,“后来我们才知道,景王府里的孩子是不可以入仕途的,他才这般自暴自弃……又加上母亲死得如此凄惨,姑姑,你一定要救他。” 那边的初雪也哭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为什么初雪会喜欢夜枫,是因为自小就一起长大,知道他不是个天生的浪荡子弟,见识过他最初的美好,始终相信他依然如记忆中那样美好。 连姜翰都这样认为,何况是初雪。 许幽瞥着初雪,倒有点明白她的心情了。 叫无岚进来,把姜翰跟初雪都送出去,她要动手救人了。 逊王听说她要救人,又惊奇又是不可思议想在旁边观摩……却被许幽一脚给踹了出去。 外面,初雪特意离开众人远些,坐在花园的台阶上抹泪水。 姜翰站在走廊下呆呆看着她,神色黯然到绝望,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走廊的栏杆边缘,连栏杆上的木刺轧进肉里都没知觉。 无岚抱着剑就站在两人中间,当然是防止他们靠近。 逊王搓着手走来走去,不时看向紧闭着的病房大门,实在是好奇,这南小姐到底有怎样的医术,连太医都放弃治疗了,她还能救人? 可千万不要救成半桶水。 把人救活了,但如果变成个怪物,怕也不是夜枫所愿。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逊王问姜翰,“你这小子,怎么来这了,你家里会让你来看夜枫?见鬼了,你们这些小孩子竟成了朋友,真是稀奇事,景王府那种地方连狗都嫌弃,你到跟他成了朋友,你家尚书大人不得拿棍子抽你。” 姜翰回过神,低头回道,“我是偷跑出来的,爷爷还不知道我们是朋友,请逊王帮我保守秘密。” 逊王一笑,瞥了眼那边南初雪的背影,“好了,难得你有情有意来看他,本王不会说的……对了,本王听说你也开始议亲了,你家想提亲的姑娘是……南家的那小丫头?” 姜翰立马抬头,急促的否认,“不不是,逊王请不要胡说,伤了人家姑娘的名誉,母亲最近都没有时间出门,如何给我提亲,没有的事。” 那边的初雪一怔,回头看着他。 他却转过身坐在走廊下的隔凳上,没再看初雪一眼。 室内。 许幽从口袋里拿出一排大大小小放在消毒水中的银针,抽出一根两寸长的,扎进夜枫的头顶穴道里。 在识海里,又呼唤小戒。 叫了有四五声,小戒才从修练中醒来慢悠悠的出现。 看到夜枫的惨样,小戒也吃了一惊,虽然修练被打断很不爽,可小戒也没多话,升起无菌界境将夜枫的身体扫描一遍,把他的身体情况输入许幽的脑子里。 “怎么样,可以把他恢复成原样吗?” 许幽问道。 小戒点头,“可以,但这孩子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给他打强心针,把他弄醒打麻药,立马做手术,我去拿活血生肌膏,对了,这药可是我收藏的珍品,他全身涂满得费不少,记得多收钱。” 小戒只要不装神仙的姿态,就会越来越比她还市侩。 许幽把强心针给夜枫打上,嘴角一抽,“当然收钱了,要不然做药的材料拿什么买。” 这些药,加上手术,就收他十万金好了,十万金恢复成一个完好无损的夜枫,这买卖划算到姥姥家去了。 钱先欠上。 希望夜枫以后物超所值给她多多的回报。 按做手术的程序给他打了破伤风,抗生素,血袋挂上…… 小戒从旁协助,用自己的法术护住夜枫的心脉,唤醒他肉血管里的生机……夜枫深吸口气恍然醒来,看到自己身上挂了许多的东西。 在看到许幽那一刻。 无神的眼睛里并发出摄人的神彩。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到可怕,像是被石头上碾压过去的骨头发出的哑声,而许幽却听到了,她伸手按住他的唇,本想叫他不要说话。 却心神一动,意识到什么。 脸色一沉,“怎么,算准了我会来!小子,敢算计我,你是头一个。” 夜枫动了动嘴角,似乎是在笑。 他就是算准了许幽会来救他,算得如此准确,“你才不会让我死,我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而且我也不会死。” 许幽冷冷的盯着他,“哦,我可以现在终止做手术,直接让你见阎王去,敢算计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她说着,就收起手术刀。 夜枫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什么,不行……只有这一次,以后在不会算计你了。” 第87章 故事打动不了我 许幽不喜欢这样,被算计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妄图掌握你,掌握你每一步的走向,还敢用自己的命来迫你完成他想要的结果。 这不能忍。 她更是听出夜枫的话,即使没有自己。 他也可全身而退。 既如此,为何要被他算计利用? 夜枫想挣扎起来。 可他根本没有一丝能动弹的地方,心里越发的惊慌,委屈竟不明不白的上来了,本来还晶亮的眼睛一下涌出了泪水。 “我……对不起,你不要不管我,我……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信任了,我的确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有你我也可以活下来,可如果是你来了我更高兴,我也不用藏着掖着,真可恶,每次我这样狼狈都被你看到了,但是,我却很高兴,你没有嫌弃我……还会救我。” 他的声音带上哭腔,眼神也黯淡下来。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摆脱那个泥潭,我好不容易离开了……你不要不管我。” ‘不要不管我’这句话,他曾对另一个女人不止一次说过。 可那女人最后还是义无反顾抛弃了他,将他丢在这黑暗中苟延残喘。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点光明,南月怜也要将他丢弃吗? 果然还是被嫌弃了,这般只会算计又肮脏的自己。 “……小的时候我就问过母亲,何要生下我……母亲狠狠的告诉我,她从来没想过要生下我,她本是艳绝青楼的花魁,早已经有琴瑟和鸣为她赎身的未婚夫,却被景王从中做梗,弄死了未婚夫,又被抢进了王府做了妾室,更被迫怀上身孕,最后不得不生下我这个让她痛恨的小杂种。” “她一次次的叫我去死,疯狂的质问我为什么要从她肚子里出来,为什么她的未婚夫死了,她却报不了仇……可在外人眼里,她却是个温柔又处处为我着想的好母亲,不但把我送到王妃手里做记名嫡子,还送我去上学,做好吃的点心,连姜翰都羡慕我有这么个好娘亲。” “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好好读书,就能当上大官带她离开这个让她疯癫的地方,可是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前途,不过是自欺欺人,直到有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去请安,看到……” 他的呼吸一阵急促,愤恨道,“那个像蛆虫一样的夜曲,从母亲房里出来,得意的告诉我,‘你母亲很会伺候男人,你要好好向她学习’,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脏不可言,泡在水里洗了很久很久都洗不干净的脏。” “我恨他们,恨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是发疯的大笑……第二天放学,在那个院子里,她被刮花了脸吊死在房梁上,就像荡秋千飘来飘去。” “即使她再不堪,我还是求她醒来,不要丢下我,不要不管我……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我只有她。” “我不想这样算计你,也不想做任何算计的事,如果能单纯的活下去谁又不想简单点……” “这么多年,我真的很累,你也要抛弃我……那我还挣扎什么,你杀了我,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你说,许幽这种硬出天际的硬心肠,听到这些能心软吗? 她拿起帕子给他擦一下泪水,低头盯着他的眼睛,勾唇邪笑,“十万金,恢复你的原身原样,故事很凄惨但打动不了我的心,比你更凄惨的故事我听过上万个,像你般变态,把自己的命拿出来算计我的,我不是没见过,你不用这般费尽心计,想打动很容易,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后面怎么翻手为云,从这般绝境里走出来,十万金给你的优惠价,救你一条命很划算,你会同意对。” 夜枫黯然的眸子瞬间亮起。 似乎刚才那丧气哭哭啼啼求死的人不是他。 “好,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许幽拿起银针已经在他头上扎了好几根,手术刀再次展开……许幽哼一声,“说说看,没有我来这,你该如何自救!” 这种变态绝不会让自己死。 刚才那些揉碎人心的话哄哄心软的小女孩还没问题,哄她这个老油条也太嫩了。 夜枫勉强笑起来,“我请了名医在这条巷子里等着,如果你没有来,他们会找机会混进来悄悄给我治伤,虽不会治得我完好无损,但绝不会让我就此死去,不过幸好你真的来了,我最想依赖的还是你。” 他算准她不会真不管他,名医不过是个预备方案,他也从没想让名医出来。 许幽爱钱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夜枫还有一万两金没有还上,在加上昨天在景王府对他的教导,他这般聪明的人如何揣测不出她的心思? 她需要他这种人。 无论放火烧府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根本逃脱不了她每一步的指点。 聪明人从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人内心的全貌,他算计许幽,到不如说是遵守了她的游戏轨迹。 许幽能出现在这,与其说被算计,到不如说是她自己必须出现在这。 为一个濒临绝望的人送去光明,是掌握这个人一切的最好时机,许幽会生气夜枫算计她的走向,是因为她发现夜枫洞察了她的心思。 一个猎人如果被猎物知晓了内心,那这个猎人离死也不远了。 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夜枫是洞察她的心思,但他似乎……很愿意成为她的掌中物。 在说,许幽又不是没对付过种人,最后还不是…… 猎物在聪明,始终是猎物。 对于今天的事,夜枫早已经对荒淫恶毒的景王府众人恨之入骨,想要突破困境就得心狠手辣,而他还在犹豫,需要有人给他全力一击。 许幽的教导便是那全力一击。 光这一点,夜枫也愿意成为许幽的猎物,因为这个女人从不在意他内心的黑暗怨毒,还次次救了他。 今天,许幽赚了这十万金的钱,又得了一个崇拜者,嗯,很划算。 夜枫说了太多话,早已经累得不行。 他受伤严重,靠的完全是小戒唤醒他身体里的生机在支撑,还有药水作用才把这些话说完,此时已经晕晕沉沉闭眼睡了过去。 “这孩子很聪明,要不是生在景王府早就能进入朝廷干大事业了,可惜,在那种地方被埋没,反而为了生存活得艰难,还好,被你教导一番有出息了,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恩,他看起来也像是个玩弄权术的好胚子。” 小戒给了夜枫很高的评价。 许幽也难得的点点头,“是个好胚子,我有点想知道他的底牌了,光会烧火可不行,如果没有底牌,这火烧了也是白烧。” 小戒惊讶了一声,“底牌?你是说……” 第88章 喜欢当马骑的王爷 厚重的药膏像不要钱覆盖在夜枫烧得焦黑的身体上。 一遍又一遍……不留一点空隙。 突然,许幽停下手,盯着……某个地方,这小子倒是很会保护自己,别的地方惨不忍睹,这里竟是完好无损。 小戒,“……咳,人家还是小孩子,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他,快点抹药,我已经把薄膜放在旁边了,给他裹上,包上十天生出新的皮肤他就没事了,这种伤者你也曾治疗过,后面不需要我说了。” 许幽嗤的一声笑,手上的动作继续,抹好所有药膏,他就只剩下两个眼珠露在外面。 把固定药膏的薄膜紧紧贴上。 夜枫就像个布娃娃,在她里翻来覆去的抚弄着,直到他忍不住颠来颠去而醒来,却看到自己窝在她怀里,身上缠满了透明的东西。 他一愣,想说什么,许幽淡淡的警告,“不要说话,从现在起你不能动不起说话,直到身上的肌肤重新长出来,如果把药膏给弄掉,等新的肌肤长出来,弄掉药膏的位置就会变成一个个血洞,特别是脸……小子,你不会希望你漂亮的脸成为那样?” 夜枫吓得赶紧闭嘴。 许幽放他躺下,他的身下已经垫上了一个软如棉絮的垫子,身体躺在上面毫无承压力,似乎飘在云上。 直到做完一切,许幽才把插在他头上银针给拔下来。 这一拔,夜枫的眼前一黑没来得及做反应,整个身体像融化一样软塌下去,再次晕死得睡去了。 外面,所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突然。 几个姜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进来,慌张的跪拜了逊王后,见到姜翰便急得一连喊了几声祖宗都快要哭了,“祖宗少爷,你快回去,老夫人没见到你快急死了,特意叫了姜钱来找你……在不回去,我们又要挨打了,前几天挨打的地还没好,在挨打,咱们就没活路了,少爷就心心好不要让我们受罪了。” 姜翰脸色难看,“你们先回去,说我还有事没办法,他们要打要骂冲我来就是,不会怪到你们身上。” 那下人焦急的大叫,“少爷……” 逊王也正想劝他回去,却见关着夜枫房间的门打开,许幽气定神闲的走出来,他一喜,忙走了。 “……南大小姐,你的妙手回春之法做得如何,他可有救?” 他嘴上这般客套,心里却不屑的嘀咕,觉得南月怜来这一趟真是浪费他的时间,她要不来,只等棺材拖进府,把人往里一丢,随便找个地方一埋。 剩下的时间就是抱着他新近纳进门的美娇妾好好的快活。 那还用等在这陪几个毛头孩子枯坐。 太医都说没有救了,烧成那焦炭样,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南月怜即使医术高明,他也不相信她一普通人能做到起死回生。 之前偶然救他家王妃,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听说那种破腹生产的事古有医圣也曾做过,又不是她开的先例。 她如真能救活一块焦炭,他堂堂逊王给她跪下当马骑。 许幽瞥着他脸上的笑容,冷淡的皱眉道,“你倒是很高兴,如果我救不了他……你怎么样,如果我能救他你又怎样?” 逊王正在心里给她当马骑呢。 竟想也没想把这话脱口而出。 “……你要救得了他,我给你当马骑。” 此话一出,姜翰跟南初雪都惊愕的看着他,就连一旁的众多下人也一脸惊骇的表情。 啥,他们没听错。 这话……能说吗? 不管怎样,都不能说? 王爷你是认真的吗? 逊王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但他说了就说了,便一脸死猪不怕开水汤,毫不掩饰的撇撇嘴,“哼,怎么了,本王心胸宽广,你要真能救他,我给当你马骑也无所谓,如你不能救他也没事,本王不怪你,反而会给他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入土为,算是我这个宗亲对这孩子的安慰,他们那家……活着不是个好事,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受罪,你看看这老半天,除了你们过来还有谁看望他,人心薄凉,可景王府这下三滥的地方,也怪不得别人是。” 许幽只猜到逊王不相信她有救夜枫的能力。 毕竟夜枫那具身体,要是别的医生……在高的医术只能说准备后世,救不救都是浪费时间,那种大面积的烧伤,救活了,后半生也只能躺着跟死人没区别。 她只是没想到逊王竟想给她当马骑? 看来是真觉得她救不了人。 堂堂王爷有这种特殊嗜好……也算是稀奇啊,她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要求。 许幽哼一声,脸上表情诡异的笑起来…… 她这么笑,逊王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手脚有点莫明的颤抖,咽了咽口水,“怎么,难不成你真能救他?我告诉你,不是让他醒来就算成功,我是说他能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活蹦乱跳才算数,如果只是眼开眼睛,哼,太医院里任何一个太医都能做到,要是这样就当我啥也没说。” 许幽就喜欢有人这般没脑子的挑衅她。 逊王看来几天没挨打,又开始上房揭瓦了。 把王爷当马骑……这可是个特大的虚荣,她笑得更诡异,“那王爷你可要言出必行,这里的人都看着呢,姜小公子你听到没,我要是把夜枫治好了,他得给我当一天坐骑,我得骑着他在长安街上游行一圈,才能表现我的能耐。” 姜翰一脸震惊…… 他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南姑姑,其实不用做得这般过份,游行就算了,还一天……一天太久了,逊王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你这样太……太” 他忍不住红着脸,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逊王立马生气了,皱眉道,“姜小子,你也相信她能治好夜枫?什么意思,南大小姐,难道你有起死回春的医术吗?夜枫那小子可是烧焦了……你知道什么叫烧焦了……就是人都熟了,你能把煮熟的鸭子给弄活?” 他气嚷嚷道,“本王不相信,本王还从来没见过煮熟的鸭子,真能长出毛活过来,如果真能这样,本王……本王给你当坐骑又如何,说明你本事强啊,给本事强的人当坐骑我愿意啊,不过,我这里要改下规矩,你要是没能救活他……嘿嘿,你就得答应本王三件事,这种打赌不能白赌,专让你占便宜。” “好!!” 南初雪只觉得眼前一黑,好荒唐,姑姑怎么可以这样对王爷? 难不成还真要当他是…… 而王爷到底是为什么要打赌?这个赌有什么可打的,不管怎么样正常的王爷不会打这种无聊的赌。 逊王妃在后面院子听到逊王要给南月怜当马骑? 她是气得哗的就从床上爬起来,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对从客房那边悄悄过来报信的小厮赏了块银子后,立马穿戴齐整,抱着孩子就火急撩撩的向客房冲去。 第89章 这是不是当年的报应 逊王妃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幻觉。 她知道南月怜上门来看夜枫,只是看看应该不会惹事。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惹事得不是她,反而是自己家的王爷。 这种赌能打吗。 王爷的脑子是不是那天她生孩子时,被南月怜踢坏了? 逊王妃怎么也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她这几天,用了许幽卖给逊王的那瓶千金药膏后,伤口线不疼不痒了,连一些疤痕也在慢慢淡化。 伤口好了,她这急促的脚步都快要跑飞了起来。 吓得后面跟着的奶妈子连连叫喊,“王妃娘娘,你小心点……不要让小王爷受惊了,你别跑啊,小心孩子着凉。” 逊王妃那个火冒三丈,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满脑子都是对逊王的抱怨,还有对南月怜的恼火。 她生气王爷说出如此有悖礼法的话,又生气南月怜还顺杆往上爬真跟王爷打赌,正常来说遇到这事,她不该拒绝王爷吗? 一个名门贵女大小姐,怎么做这样的事。 她又想到那会在床上生孩子时,她是有气出没气进,如同溺水而死的鬼。 产婆们都说她这样已经没得救了,即使有再世华佗来也未必能活下来。 然尔,南月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用那些不知名的药水,一些奇怪奇怪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她立马就有了气力,亲自感觉到孩子从肚子里破出来的感觉,让她感受到孩子存活的喜悦。 再后来,她知道自己也死不了。 这一切种种,她就知道南月怜能能把人从濒死的境界拉回来,只要有她在,夜枫那小子是不可能死的。 王爷这猪脑子,就不想想这赌打出去,她真救活了人怎么办? 真给她当马骑,堂堂王爷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而且她言出必行……你答应过她的事就必须做到,不做到……人家是会来索命的啊,要是给银钱还没话说,给她当马骑…… 想想那画面,逊王妃是气得一佛升天,脑子嗡嗡作响,很想把逊王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水。 以后他还在众多王爷跟前,如何做人。 景王府被嘲笑是因为圈养,他们这逊王府如果被耻笑是不是因为王爷这猪脑子? 逊王妃赶到的时候,逊王正得意洋洋看到被包裹的夜枫,闻到一屋子的药香后,他脸色又有点微变。 再看南月怜,面色如常。 有点怀疑这赌约是不是打错了。 许幽回头微微看向逊王,轻轻一笑,“夜枫的伤我都处理好了,暂时就在逊王殿下你这里养着,我把无岚留下看管,有什么事叫下人去南府找我即可,我就先回去了。” 逊王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看到逊王妃那怒气冲冲的脸。 逊王妃走过来看向许幽,忍着怒意示好,“南姑娘,我听说我家王爷跟你打赌的事,能不能就此做罢,他是一时糊涂说了这糊涂的话,我已经叫下们人不许将今天的赌约传出去,你就……当没听到好不好,那怕你要银子也行啊,多少钱我们都会付。” 她又跟南初雪还有姜翰说道,叫他们当没听到这赌约。 姜翰尴尬的直点头。 南初雪也只能点头。 要是别的东西还没什么……偏偏要把逊王当马骑游行长安街,这种事万万不能当真。 许幽斜眼睨着逊王妃。 “逊王妃……你来晚了,这个赌约可不是我要赌的,是你家王爷自己愿意……王爷是怎么说来着,他说,我如能救人便说明我很强,给我这种厉害的人当坐骑他愿意,这怪得了我吗,赌约即已经建立,岂有不愿之理,钱嘛……我已经收过诊金,就不用你们付了,赌约只是我跟逊王的,跟别人无关。” 逊王妃眼前一黑,一把抓住许幽哀求道,“南姑娘,是我们错了,对不起,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就当他胡说八道,他疯了,求求你放过他,你救过我,我真的很感激,我一点也不怪你,我只是……怪他胡闹,只要你说不作数,这事就不作数了。” 许幽睨着她,思考着是不是真做废。 这种赌约真的很丢王爷的脸,她暂时也不想跟这些人闹得太僵,在说,夜枫在这里还得逊王府照顾。 不能因为一个赌约,让逊王故意对夜枫使坏,故意让他无法完好无损的恢复,那可不行…… 夜枫比逊王重要多了。 她刚要开口,逊王的脸就黑了下来…… 他一把抓起逊王妃,怒道,“你刚才说什么,说本王胡闹,这赌约是本王要打的关她什么事,本王就是要看看她的真本事,本王说话一言九鼎,不要你管,还在月子里就跑出来,你还要不要你的身子了,来人,把王妃送回院里去。” 跟过来的奶婆子还有丫鬟们赶紧来拉逊王妃。 许幽简直不能直视逊王……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顾虑。 逊王容不得妻子打自己的脸,竟然还说他疯了,这就更不能忍了。 逊王妃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铆足了劲哀求许幽,只要她作罢,逊王就闹不起来,可现在…… 他是想把丢脸进行到底。 守在门口的无岚都有点不可思议,看看逊王又看看快绝望的逊王妃,他摇摇头,这王爷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没法拉回来了。 逊王妃被强迫的拉着离开,转头还哭着看许幽,“求求你,不要答应他,求求你了……我一定是受了报应了,报应啊。” 以前她欺负南月怜时,也是这般制造各种笑话故意嘲笑她。 现在,反过来,变成她在故意看她的笑话。 这笑话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她真的遭报应了。 逊王看妻子如此伤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他抬头看许幽……张了张嘴,这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得回吗? (求看到这的读者帮我打分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开分有点丢人,看过没有打分的读者帮帮忙啦。) 第90章 不娶她了 看着逊王妃被扯走,奶妈子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许幽回头看去,逊王妃慌忙把奶妈子怀里的孩子抱起来,轻声哄着向后院走去,边走边哭…… 逊王的脸顿时绿了,他对许幽结结巴巴道,“本王……本王……” 他本想说‘不赌了’。 可不知为什么一对上许幽那双幽暗又淡淡冷薄的眼睛,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刚刚还说一言九鼎来着。 转头要说不赌了,那他堂堂王爷以后还怎么服人。 咬咬牙,他什么也没说一顿足就去追逊王妃了。 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的姜府下人此时才慌忙出来,扯着姜翰就要走“祖宗,快回去,别耽误了。” 姜翰还想问夜枫的事,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身体一晃就躲开下人的拉扯,“走开,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拉拉扯扯。” 下人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姜翰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不会武功,虽然躲开他们的第一次拉扯,但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把就被那个叫姜钱的狠狠扯住胳膊,“走走,少爷就不要骄纵了,你不回去,我们怎么交差,你不让我们好过……少爷,那我们也不能对你客气了,你要怪就怪老爷,夫人去,为了你出门,哥几个挨了多少次打,我也心疼心疼我们。” 不容姜翰说话,那两个下人架着他就向外拖拽着。 姜翰一转头对许幽焦急的大叫,“南姑姑,救我,我还想问他的事,不问清楚我回去也会担心,你救我。” 许幽,“……” 这姜家的事她哪里好插手,可人家都求救了。 许幽一抬手,手腕上竟多了个铃铛,“等等……两位大哥听我说。” 她的眼睛微微一变,笑容微微发甜,声音变得忽突莫测起来……伸手拦那两人,手腕上的铃铛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许幽用另一只手淡淡的把姜翰扯到自己身后……笑着说道,“我跟姜小公子还有话要说,两位大哥可以等等吗,一会就好,等说完我送他回家,不会让两位挨打,反而还会让你们得到赏赐。” 那两人被许幽绝美的笑容吸引住,耳中听到她的声音忽远忽近似天外梵音,渺渺晃晃钻进了脑子里。 当听到有赏赐时,两人顿时笑起来。 许幽的手轻轻举起,铃铛的响声再次响起,两人眼神一滞再也看不到其它人,呆站着一动不动。 “……去把你们的马车拉到门口,少爷等下就上车了。” 两人听话的出去了,连看都没有看姜翰一眼。 许幽把铃铛从手上拿下来,回头看到姜翰惊愕的表情,“南姑姑……他们……” “没事,只是被短暂催眠了,等你们回去他们就能恢复,你不是想知道夜枫的状况吗,等十天之后他就能恢复到原样,这段时间你不用来看他,也不用担心,姜翰,他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如果他以后需要帮助,能请你尽量帮他吗,景王府已经消失,再也不需要背负景王府肮脏的名声,以后他就是全新的夜枫,你这样的好朋友一定会让他浴火重生,是不是?” 姜翰愣愣的点点头。 他当然会帮夜枫,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就算景王府没有消失,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抛弃这个朋友,还不是跟他私下玩得好,连追女孩的事都请教他。 虽然最后被吭了。 姜翰低头看脚尖,乖巧道,“恩,我会的,尽我的能力帮他,姑姑,谢谢你救他,不知为什么我们都没见过几次,我却一直相信你能救他,你果真能救他,姑姑……” 他突然抬头叫她一声,又飞快看向呆愣在一旁还蒙着面纱的南初雪,眼眶里又涌上了一丝湿润,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对不起,姑姑能帮我跟初雪的母亲,南少夫人说一声,我,我们姜府不会去提亲了,婚事做罢,让初雪嫁自己喜欢的人,我不希望她只因为我们门当户对而嫁给我,幸亏这事还没有公开,不会影响她的名誉,我……祝福她跟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无论她嫁给谁,我还是会当她是好朋友。” 南初雪身体一晃,她张嘴想叫姜翰,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认出自己了!! 这话那是说给母亲听,明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竟然要撤回提亲,她都做好嫁给他的准备了。 怎么可以撤回?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姜翰喜欢她,可她硬是装不知道,故意把他的喜欢转到姜甜身上,故意左右他爱慕的眼光。 她是喜欢夜枫,可如果夜枫不可嫁,那嫁给姜翰便是人人欢喜的事,甚至比嫁给别的人更加的合试。 南初雪的心又落寂又难过。 现在姜家如果不来提亲了。 她要怎么办? 景王府没有了,夜枫就是个孤家寡人,即使有朝廷的安抚……他也不会在有什么更高的地位。 父母以前不会让她嫁夜枫,现在更不会让她嫁。 这边姜翰说完,低头揉了下湿朦朦的眼睛转身向外走去。 提亲?? 吃了一惊的许幽看了眼南初雪,立马叫住姜翰,“姜小公子等等,不是说好我送你回去,你等我一会。” 姜翰非常听话,被许幽一叫,立马就站定。 但他已经完全没有再看南初雪一眼了。 把夜枫的身体情况,还有需要注意警惕的事跟无岚交代后,许幽又给了他一袋银子严肃道,“拜托你照顾他了,等你完成任务,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我能做到的心愿,听着,无岚,夜枫不可有任何意外,他是我的赌约,你明白了吗。” 无岚点点头,“跟逊王的赌约,我知道,我会完成任务。” 许幽点头,转身拉南初雪跟姜翰一同离开逊王府。 无岚看他们离开,有点心闷。 他才不想管夜枫,他只想跟大小姐一起。 可大小姐交代的事他必须完成,大小姐就会满足他一个心愿,他的心愿是…… 无岚薄脂般的脸微微红起来,最后红烫到耳后去了,差点让他这汉子脚一软就跪倒在地上,赶紧扶着门框找个椅子坐下。 许幽坐上姜家的马车。 她满心都是姜翰要撤回提亲的话,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怎么不知道两家长辈接触过了。 不会是前几天从外面回来,经过大嫂那院听到里面热闹非凡,又是摆流水席,又是陌生女人的欢声笑语。 所以那次来的就是姜家的人? 筹措了一会,“姜小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突然要撤回提亲?初雪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即使有,你也知道他们不会成为夫妻,你如果真喜欢她就该娶她回去,天长日久了她就会喜欢你,各大家族官宦之间的联姻,那有什么真感情可言,就是有真感情,过不了二三年,那感情也都磨成怨气,你不用在意她心里有谁。” 许幽现在很现实,现实到残酷的地步,而且她的话并无半点夸大。 南初雪还小可以有情饮水饱,可夜枫早不是单纯的少年,他心思缜密,心恨手辣,连自己都可以下死手,怎以可能会喜欢她这种满脑子都是爱情的小白花,即使家里同意她嫁给夜枫,夜枫也只会拿她是工具,那有什么感情可言。 为南初雪的婚事,最近嫂子一直在到处窜门子,还想把初雪推给柳吟霜,也不知她乱点什么鸳鸯谱。 即然姜府已经上门提了亲,这天大的好事,直接定日子赶紧把婚事公开,还在犹豫什么? 姜翰真心喜欢初雪。 嫁给他比嫁给任何人都好,这孩子正直,乖巧,又没有任何不良喜好,为救朋友可以放下身段下跪,为喜欢的女孩可以隐忍多年,性情温顺,长得也好看,这种男孩就是做丈夫的瑰宝啊。 姜翰仰头看向许幽,认真道,“姑姑,你不用劝我了,初雪是性情中人,她一直喜欢那个人多年,从来没有改变,我不能破坏她的感情,我知道贵族官宦之间的联姻很冰冷,我是娶她还是娶别的女子……都是一样,反正她们都不喜欢我,我又何必一定要强求初雪呢,我真的放弃了。” 许幽扶额,叹口气。 要不是看他眼里的湿气,他这般话到像个洒脱的好男儿。 许幽也懒得管了。 拍了拍马车的架子…… 马车停下,许幽拉着南初雪下车后向姜翰笑道,“即是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有空来南府玩,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好好挑选,要真是如你所说,你能接受别的女子……我也只能祝福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初雪成一对佳偶,姑姑很喜欢你。” 姜翰瞥向南初雪。 南初雪始终低头不语。 姜翰扯了下唇角,露出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放下车帘,车内,他浑身瘫软倒在垫子上。 今天,他算是真正见识初雪为那个人痛哭的样子,而她永远不会为自己掉眼泪。 他真的放弃了,不会再有任何幻想。 外面,许幽手里的铃铛在响,向驾车的下人晃了一下,轻笑道,“你们好好送少爷回去,今日所见所闻就当梦一场,梦醒便忘个干净,去。” 那些下人看着她,眼神一滞又一明,木头一样转过头一鞭子甩在马身上。 马车疾驰而去。 这催眠术用着好不得劲,以后还是少用,毕竟还不熟练。 第91章 你想做什么 街道上,人人自危。 很多商家关门歇业,连路人都很少。 来来往往搜查纵火的官兵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见到人便仔细盘问,许幽倒没什么,她身后的南初雪却引起的注意。 两个小兵上来就拦住她们,“你们是谁,这人为何蒙着面纱,还蒙得这般严实,把脸露出给我们看看,快点。” 许幽伸手阻止他们,“几位兵爷,这位是还没出阁的小姑娘,因为羞涩才蒙着面纱,你们想找纵火的人就好好的找,而不是来为难我们这些妇孺。” 小兵眉头一竖,凶恶道,“我们奉令抓人,不管是不是妇孺都要盘问,快把她的脸露出来给我们看。” 许幽眼神一沉。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高叫,“你们快住口,这位是南家大小姐,睁大你们的狗眼快看看,敢拦截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个精壮的小将领慌张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立马把那些人一推,惶恐的告罪,“实在对不起,大小姐,这些新兵蛋子从乡下来没见过你,你就放行行好过他们,这位想必是小姐的家人,实在对不起,多多得罪了。” 小将领向许幽直作揖。 许幽点点头,“你是……” “小人是凝王殿下身边康大人的属下,曾也多次见过南大小姐,今天要没有小姐你的援手施药,我们怕是得交代在这了。”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感谢。 许幽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就继续向长安街走去。 身后,松了口气的小将领一巴掌打在两个小兵的身上怒目大吼,“你们两个不想活了,这南大小姐是你们可以得罪的吗,人家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们,今早上,南大小姐还去火场救了咱们不少的兄弟,没有大小姐的药,咱们这一片的兄弟早就见阎王了,你们两个狗东西,把眼睛给老子睁大点,看清楚点,这是你们可以拦截的人吗。” 两个小兵吓得不行,惊慌的直说不敢。 小将领看着许幽离开的背影,崇拜的叹口气,“这南大小姐真可惜,又漂亮武功又好,医术还高明,竟然被休弃了……哎,这世上有的人呀……虽然眼没有瞎,但心瞎了,这样的好妻子对男人来说可是荣耀。” “老大,你别说了……女人太厉害对男人可不是荣耀,是膈应,恼火,你难道希望你媳妇压你头上?朝廷里的达官贵人,那个娶妻不是娶贤,连纳妾就要纳能被看添香的可人儿,这种比男人还强的女人,在漂亮看看就行,娶回家……被休是迟早,啧啧……” 小将领一巴掌拍在属下的脑门上。 “放你娘的屁,你在敢胡说,老子把你嘴给缝上……你们懂什么,滚,还不快把纵火的犯人给老子找出来,小心老子直接军棍伺候。” 谁说没有男人喜欢强大的女人了。 啊,啊,谁说的? 女人这样厉害,还这么漂亮,多有安全感,多有面子啊。 回到南府,许幽也没有管南初雪,径直就要回自己的小院。 南初雪一把扯住许幽,想说话但哭得更厉害了。 她也知道今天对姜翰太过分,本以为姜家来提亲,她便遵从命运嫁给他。 只要嫁人了,她就彻底对夜枫死心。 没有想到却撞到他也来探望夜枫,不但认出了她,还坚定的要撤回来南府提亲的事,那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可她又好心疼夜枫,又舍不得姜翰的好家世。 “……你拉着我做什么。” “姑姑,……姜翰真得不会来提亲了吗。”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还跟我确定什么。” “为什么……” 许幽有点头疼,这丫头还问得出为什么? 她没好气道,“这要问你了,叫你不要出门,你非要去……我问你,那个男人愿意看到心爱的女子为别的男子哭断心肠的,就是我……我不动手捏死你,我也得踹你两脚,在说,人家也没正式上门提亲,八字还没画一撇,人家有权撤销提亲的想法,回去。” 南初雪捂着嘴低头抽泣。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是有意,你是故意,这样也好……你反正也不愿意嫁他,放人家一马也算你积德,回去。” 南初雪六神无主,满心的复杂痛苦,哭着回去了。 一个护院看到她们说话,慌张的在旁边盯着又不敢太靠近,只等南初雪离开他才焦急的叫住许幽,“大小姐……等下。” 许幽回头,那护院赶紧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大少奶奶知道你带初雪小姐出门,已经气冲冲的到你院里等着你,你小心点。” 她意外的看眼这护院,“你……” “是无岚兄弟跟我们打过招呼,要是有人去你屋里找麻烦,叫咱兄弟赶紧给你通风报信。” 许幽一怔。 无岚才来将军府几天,竟跟府上的护院混成兄弟了。 “我知道了……” 她笑着摸出一锭银子,那护院赶紧推脱,“无岚兄弟请常常我们喝酒吃肉,怎么好意在接受小姐的银子,这本是我们职责,大小姐不用客气。” 那护院死活不收,慌忙的退走了。 许幽回客房,自己的几个丫鬟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夏螺直给她打眼色,秋爽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了,直往屋里呶嘴。 而院里都站着大嫂的人,个个对她怒目而视,微一数,有十来个,把这小地方给占得满满当当的。 余云重重哼一声。 听脚步声就知道许幽回来了。 她紧紧捏着帕子……咬牙切齿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次,要怎么把这个小姑子给一巴掌扇倒在地,在狠狠打几拳头,薅住她的头发在死死踢上七八脚。 或着叫身边孔武有力的婆子们,架着她狠狠的打八十大板子…… 打得她血肉模糊,在把这个南家的祸害给丢出去。 许幽一进屋,余云就凶恶的跳起来一步走到许幽跟前,刚想抬起巴掌把脑子里演练过的画面给付诸行动。 却没想到一瞬间对上她薄淡的眼神。 “……嫂子想做什么?” 第92章 湿漉漉的眼睛 余云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就跳出那些被打爆脑袋的土匪尸体,她惊慌的一退,那里还敢动手,两只脚都颤抖了起来,“没……没什么……你回来了,我,我有话要问你,妹妹……你也知道初雪在议亲,连学院都没有去了,你这会带她出去有损名誉,这要是叫盛京里的贵妇们知道,就是害了她。” 余云稳住心神,柔声继续道,“妹妹,我知道你一向洒脱,对男女大防不在意,可初雪还是个孩子,她还没有嫁人……不能不在意这男女之防,你……请你以后跟她保持距离,我是她母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会教导女儿,不用妹妹你操心。” 她说着就捂着胸口,“妹妹还是考虑你自己婚事,听婆母说,公爹就要带红郎回来了,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妹妹趁着有空准备准备新房,在做新娘子,婆母说要给你招婿,这么好的事妹妹该操心了。” 余云一百个不愿意让小姑子招女婿。 想到家里的钱财,最后大部分会流进她的口袋里。 她是……越想越气。 招女婿就算了,凭啥钱都是女儿的,儿子就不是人了,谁家有明晃晃的三个大儿子,还把女儿弄着招女婿的? 丢死人了。 可她又不能做婆母的主,连公爹也早打好了这主意,还能说什么,只盼这小姑子成婚后赶紧分出去,别打娘家主意了。 “嫂子说得对,我以后再不敢了,我劝你赶紧回去看看她,初雪一直哭个不停,你这做母亲的还不知道她哭什么,呵,我要去洗澡了……嫂子请回。” 她浅笑的做了个请出门的手势。 余云本以为会被她反驳,没想到人家一口就承认错误,把她一腔怒火给瞬间浇灭了,又听到女儿一直在哭。 慌忙得直往外面跑。 许幽之前答应过初雪,不跟大嫂说夜枫的事。 现在,她依然不会说……难道还不允许大嫂去问吗,她心疼小姑娘嫁人不自由,本想等她自己悟明白,循规蹈矩乖乖嫁个正常男人好好过日子。 看来,没有外人干预,她是不可能自己想明白了。 夏螺跟秋爽立马就是忙着拿出洗漱用品,安排人抬热水进屋,两人围着许幽笑道,“大姑娘,你是没看到大少奶奶刚进门时的怒气,两只眼珠子像要吃人,瞪得我们心里蹦蹦乱跳,端上的茶水糕点,都被她撒了满地,幸亏小少爷不在,要不,早吓哭了。” “大奶奶带了这么多的人来,明显就是想干架,不知为何突然就熄火了,还好声好气得劝大姑娘,话虽说得阴阳怪气的,但也没骂人。” “呵,大奶奶这是被姑娘的气势给吓退了,她跳起来的时候,我就猜到她想动手打姑娘来着,可一看到姑娘又不敢,怂住了。” “哈哈哈……” 许幽闭上眼睛,满脑子想得却是红郎? 当然,她并不知道红郎长什么样,只是这名字一直在脑子里打转,挥散不去。 母亲真的要把她嫁给个陌生人?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要赶紧搬出去,有了自己的房子,母亲就是想逼她也不行了! 洗完澡。 去库房把从凝王府带回来的各种账本搬进屋里,边查帐边查看外面出租的房子田地情况。 她记得陪嫁里有几个不错的庄子,还有几个物产丰富的大山头,如果能在这里找到放房子的地方,也就不用在外面辛苦的跑来跑去了。 夏螺结舌的着姑娘手指在算盘上飞快的拨弄。 另一只手在账本上一排排的比划。 不到一个小时,那堆积如山的账本就都检查完成。 果真让她找到了,那是个山清水秀的神仙福地,小时候只去过一次。 仅仅那一次她便喜欢上那地方了,缠着母亲把这一处的山水当自己长大后的嫁妆,后来出嫁,她便渐渐忘记了这事。 母亲果然把这地方给她做了陪嫁。 难掩心里的高兴,许幽一拍桌子,拿着账本左看右看,地址没有错,虽然记忆很模糊…… 只有这一处的庄子幽静曲折,靠山傍水……绝没有错。 奇怪,小时候她为什么会去这个庄子? 好像是……陪着谁一起去的,记忆太模糊了……那时候她又太小了,只记得有一个病泱泱的人躺在树下,开心的看着她逗猫撵狗。 那人一直说着,“小心点,别乱跑……小心地上的石头。” 然后父母总会消失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而她从来不觉得有问题,每天没心没肺的满山满树林的跑。 病泱泱那个人就会跟在后面,叫她慢点。 奇怪,那病泱泱的人是谁? 夏螺拿着一杯茶递了过来,“大姑娘……你在想什么,我给姑娘泡了茉莉红枣,姑娘喝一口。” 许幽拿着茶喝一口,抬头看外面暗下来的天色。 这时,秋爽从外面进来,“大姑娘,厨房过来问,今晚的饭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是在外面花厅还是在咱院里吃?隔壁的柳先生说姑娘吃什么,他就吃什么,饭菜想搬到这边院或着到他那边去,想问姑娘怎么办,还有聂公子,说了好些厨房做不出来的花样,厨房问是去外面买,还是按府上的规矩上平常的老六样?” 许幽扶额,“聂倾城今天有没有闹事!” 两个丫鬟对看一眼,说道。 “他那脾气那有不闹的,咱们不理他,他就一直喋喋不休说你虐待他,骂你没人性,把他打伤连口好吃的都不给,还说咱将军府穷死了,养不了他的伤势,又抱怨柳公子的侍女不够风情,穿得太严实,不过,我听到柳公子去了他屋里,他就在没有说话了。” 许幽想了想,“让厨房不要送餐了,我们院小厨房自己做。” 两个丫鬟很惊讶,“姑娘你会做饭,我们以为你只会做点心。” 白了她们一眼。 许幽换了一身短袖衣裙,一个时辰后,一桌子二十道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就成型了。 两个丫鬟震惊无比。 她们家姑娘十指不粘阳春水,千宠万爱的长大…… 能做个点心都已经让人惊喜了。 还能做出这满桌食指大动的饭菜……这要让老太太知道,怕是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愣着做什么,去把柳先生跟聂公子请过来。” 柳吟霜带着夜成过来,看到满桌的饭菜立马惊讶了,在听说是许幽做的时,看向她的目光灼灼生辉。 虽然知道贵女是不用进厨房的,但如果能拿得出手做满桌的好饭菜,简直就是为一个女子加无限光环。 聂倾城怀疑的拿筷子戳戳蒜香排骨,“你不会下毒了,你做的?我才不相信你这样的女人会做这样的好菜。”他不屑的撇撇嘴,“怕不是从外面楼里买来,充当是你自己做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柳吟霜蹙着眉,“倾城,你要不想吃可以回去躺着。” 许幽也不恼,倒了杯酒给柳吟霜,斜眼嗤笑…… “聂公子是不是被女人如此骗过,所以才认为天下的女人都这样,还有,女人做饭跟争宠没有半点关系,柳先生……我敬你一杯。” 聂倾城似乎被说到心坎里,脸上一红,哼一声夹了块鱼肉放嘴里,立马惊讶的瞪大眼睛,直接拿了空碗优雅的快速吃起来。 连废话也没时间说了。 许幽做这顿饭自然是为了儿子夜成。 她本来就想用晚饭为儿子求一个习武的机会。 去外面买自然容易,可那有亲手做得有成意。 酒过三旬后,许幽把自己的想法很恭敬的提了,柳吟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也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剑道高手。 把许幽给欢喜得差不着北了,摸着成儿的头一个劲拍柳吟霜的马屁。 现在许幽不管说什么,柳吟霜都会同意。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怕是粗茶淡饭,或者连饭都不用请……柳吟霜都会同意她的任何要求。 只有成儿哭丧着脸,除了读书还要习武。 恐怕在也没有玩的机会了。 很快,时间就过了四五天,本来打算去神仙福洞看看的许幽一直空不出时间出城。 夜成似乎不是个习武的料子。 这一点跟许幽的品性很像,恩,许幽才不想承认儿子遗传她这个习武废材的属性…… 每次习武练下盘时,夜成都是小脸泪水汪汪,看得许幽心疼死,可儿子的功课都由柳吟霜管,她是不允许插手的。 就是在心疼,她也只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给柳先生狂送礼,让他不要太折磨夜成了。 柳吟霜最后受不了,禁止她靠近夜成学习的地方。 聂倾城狂笑得像条狗,“想我们柳聂两家,那个公子小姐不是千尊万贵,无论是习文习武都极其严酷,撒娇更是不可能,像你这样……干脆让夜成躲被窝里不要出来了,反正有你这个母亲一手遮天的照顾,那需要辛苦学习。” 许幽给了他一个白眼。 看了下时间出门去逊王府给夜枫扎针了。 初雪喜欢夜枫的事最后还是暴露了,大嫂气得直接病倒,姜家果然没有来提亲,反而去了褚太师家,给那个待字闺中一直不愿出嫁的褚心雨求亲。 褚心雨是褚太师的小孙女,长得温婉美貌,比姜翰大二岁。 不知是谁传出,说太师有意让褚心雨入宫为妃,只是皇帝一直没有选秀的想法,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又听这褚心雨心高气傲不知怎么看上了凝王,一心想嫁给凝王才蹉跎到现在…… 这个信息……前世她也听说过,但从来没当一回事,不会……是真的? 第93章 想让我把尿吗? 凝王府内。 夜泫披头散发,脸色幽白靠坐床头看着一本本的册子,看着看着,便抬手捂着嘴轻咳两声,每咳一声,黝黑的发丝从肩膀上滑下来,映衬得他的脸更白到透明,边咳边又大口喘气,乌亮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烟雾般的湿气。 门被推开。 君敏嬷嬷端着药汁迅速的走到床边,递给他。 “王爷,喝药了……” 夜泫立马皱起眉头,一手推开药,“不喝……” 君敏一脸黑线,焦急的劝道,“王爷,你天天这样叫奴婢怎么办,燕洵大人比你严重,他今天便能起身出门调查纵火案去了,您中毒伤了五脏六腑,一直抗拒喝药,这脏腑如何能好,还是喝了,奴婢备了很甜的蜜饯,喝完吃几个就不苦了。” 夜泫长喘一口气,撇着头,“不喝……拿开。” 君敏一个头两个大。 凝王自小就不爱喝药……小时候还能哄着喝。 这长大了……不要说哄了,那是油盐不进。 “王爷,太后昨日就派人来问过你的病情,奴婢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告知,你要是在不喝药好起来,太后责怪,咱府上的人都逃脱不了一顿仗责。 哎,要是王妃在就好了,你那次生了重病,看到大夫拿银针扎你,你转头就把人家大夫打一顿,喝药就更难伺候了,谁都不敢靠近……是王妃拿起棍子把你敲晕了,多亏那一根子,你一昏迷便睡了三天三夜,王妃给你灌药,搓汗……好不容易病好了,你骂人家想占你便宜,把她丢进黑屋里,极为不讲理。” 她恭敬的继续把药碗递过去。 “现在没有王妃……王爷你该自己喝了,连成儿喝药都没像你这样,你做父亲的连个孩子都不如吗?” 夜泫瞪着她,“谁说做了父亲就必须得喝苦药,君敏……本王以前真这么混蛋?你也觉得本王很过份?” 君敏一怔,微微点头。 夜泫神色一黯,猛得又咳嗽起来,“连你都这样说,看来我真的很混蛋,咳,我,我其实没那么讨厌她,只是一见面对她便不自觉得心生怨恨……怨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但是……君敏,我从来没讨厌过她,咳,如果不是因为那种原因跟她成婚,我们也许会成为一对正常的夫妻。” 君敏惊讶的睁大睛,“王爷……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没想到你对南姑娘……” 夜泫神色更黯,冷笑道,“那只是年少时候的事,如果我们能正常成婚,我最后还是会喜欢我的王妃,伴随在身边也只会是她,咳,药我不会喝,月怜的那套翡翠首饰不是已经追回来了吗,你去告诉她,如果她还想要,就让她自己来王府拿!咳咳……” 君敏此时反而没那么震惊了。 嘴角一笑,把药又递了递,“好,我去跟她说,但王爷还是把药喝了,你不喝,等姑娘过你要是晕睡过去,见不到她了,我可不管。” 夜泫凝着眉头,“有这样严重吗!” “严重不严重,王爷可以试试,奴婢看你脸色就已经晕晕乎乎的,本来没喝药身体就没好,你还看这些文件册子,一会恐怕你就撑不住了。” 夜泫闻言,伸手拿起药碗强忍着苦涩一口倒进嘴里,君敏赶紧把蜜饯塞到他口里,又拿了凉开水给他漱口。 许幽已经到了逊王府,很快就给夜枫扎针输液。 无岚在一旁帮她拿着药瓶子,不一会就有到个小丫鬟送来了饭菜,进门就一声娇滴滴,“无大哥……我亲手给你做弄了酒菜,奴家陪你喝一杯……” 没想到一转眼,看到许幽站在床边,吓一跳尴尬的放下东西转身就跑了。 许幽一瞥,睨笑道,“无岚很受欢迎,走到哪都有爱慕者,连我家那护院都听了你的吩咐,有什么事第一时间便通报我,我这个做主子的都没你受欢迎。” 无岚耳根子一红,慌忙解释,“小姐,你别误会,家里的护院大哥是我打过招呼,但这位丫鬟……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她就突然给我送饭菜,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厨房准备的,不小心吃过一次,后来知道不是,我一口都没敢吃,她的饭菜我都送给门口的守卫了,我有你给我的银子打点,厨房会单独做一份送来。” 许幽笑着摇摇头,想到他总是被女人纠缠,还因此惹上官司,觉得他有点可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此事过了,你干脆也不要在门口做护院了,跟在我身边……有我这个大美女在,别的女人谁还敢纠缠你,就问她们能比得过我吗。” 无岚怔了怔,而露喜色。 他之前进南府就是想跟在大小姐身边,没想到大小姐以女子住内院,不适合男人进入,就安排他在门口做护院。 那会他又气又难过,没想到…… “真的,不会因为我是男子不得入内院吗?” “没事,我现在院子里还住着另外两个男人呢,只要不去母亲跟嫂子们的院子,我这边没问题。” 床上的人听他们聊天,不满的在床沿边发出指甲抓挠的声音。 夜枫对许幽可怜巴巴,又对无岚目露寒光,眨巴着眼皮子直向自己身下扫去,示意他们自己要尿尿。 他很生气,明明自己醒着呢,他们就目中无人的聊天聊上了,也不看看他现在多难受,许幽每次过来扎针就走,管也不管他。 好不容易醒来看到她,正高兴呢。 她连说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反而跟无岚那老男人聊得火热,他即使不能动弹了,可耳朵还能听啊,就不能理理他吗。 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这女人故意当没看到。 自己可是她的病人,她不这般漠视,实在太寒心了。 许幽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定在他下半身……明白他的意思,无岚尴尬的脸又一红,“小姐,你出去,我要忙一下了……” 夜枫从喉咙里长长嗯了一声,怒瞪着无岚,又向许幽眨眼睛哀求着。 那意思是…… 想让许幽给他把尿? 第94章 一酒解不了忧愁 无岚那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夜枫什么意思。 脸一沉,轻手拉起许幽的胳膊推她出去,微笑道,“小姐,这等污秽之事怎么能让你动手,你已施完针,就快回去,看天气,今天可能又会下雨,我会好好让小世子恢复健康,不让他有半点事。” 夜枫一急,但又不能动,只能使劲抓床沿不让许幽走。 许幽笑了笑,在门口说道,“你别抓了,好好养伤……时间过去了大半,在忍忍你就能恢复如初,别一时半会没忍住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就难看了,我的确该回去了,最近忙得我都没有时间出去。” 夜枫更急了,抓得床沿越发的急促。 许幽觉得不对劲还是回去看了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夜枫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饿’字!! “……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你不能吃饭,容易触动肌肤的生长波动,给你扎的针里有营养液,即使一个月不吃饭你也不会死,只是难受些,以你的毅力,连这点事也捱不住,呵,你还想做什么?” 夜枫欲哭无泪,鼻子一抽。 挨饿跟毅力有什么关系,饿就是饿,饿了想吃饭,不是人的本能吗,谁说挨饿捱得时间久了就是毅力,是能力,捱饿久了是会死的。 即使输了营养液,可肚子还是会饿啊。 不但饿,而且好想尿尿,他不想让无岚这个男人照顾,既别扭又尴尬,总像是被看光了…… 许幽突然想起南初雪的事。 挥手让无岚关门出去,低头在夜枫耳边低声冷语,“初雪那天过来看你哭得极伤心,你应该感觉到了,本来她跟姜家婚事也因此告吹,我警告你,我跟南家所有人都禁止她跟你扯上关系,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碰她,就算她主动你也不许答应,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夜枫怔了怔,嘴角扯出个不屑的表情。 斜眼盯着她,似嘲讽道,【放心,我对她半点兴趣也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能不能不要说她,姜翰那么好她都不要,还当着他的面为别的男人嚎哭,我看她是又蠢又笨活该的很,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有她那样蠢的侄女,你们不是一家人。】 许幽竟然看懂他眼神所表达的意思,扬起手就想他一个大逼斗。 可夜枫说的又是实话。 她捏了捏手腕,觉得也没必要担心了,初雪的事已经暴露出来。 嫂子只会用最快的时间把她嫁出去,只要嫁了也不用提心她做出格的事。 只是可惜姜翰这好孩子。 夜枫的眼神一变,眼里蹙起一汪泪水抓了抓床沿唤回她深思的目光,【能不能先解决我的问题,不要说她了。】 看他一脸憋爆了的样子。 许幽叫无岚进来,“你帮他处理一下,我走了。” 无岚点头,目送她出去,转过头对着夜枫勾唇一笑。 “……小世子是嫌弃我侍奉得不好吗,你这样喜欢把身体给女人看,要不要我把你搬到外面,让整个逊王府的嬷嬷,丫鬟,仆妇们都来欣赏你!” 夜枫皱眉,眼神更是愤怒。 他宁愿被女人看也不愿意被男人看,冷哼一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敢……我会告诉她。” 无岚的语气一滞。 没好气去拿尿壶了…… 如果没有许幽的吩咐,他早就把这臭小子甩出去了。 转头出去找人借了把剪刀,把夜枫的指甲一个个剪得干干净净,让他在也挠不了床沿,夜枫气得差点吐血。 许幽并未离开逊王府,还未走出二门,她被逊王妃的丫鬟叫住,“南姑娘,请南姑娘留步,我家王妃请姑娘到后面花厅一续,还请姑娘赏脸。” 许幽本不想理她。 想想还是跟了丫鬟过去。 逊王妃一脸忧思,呆坐在石桌前,桌上摆好了这个季节没有的瓜果糕点,各类干果蜜饯,四五碟子的腌干鸡鸭鱼肉,又有一壶时下盛京贵妇们爱喝花蜜酒,只是靠近,就能嗅到花蜜酒散发出的甜酒味。 这一桌子少说也百两银子起步。 许幽也不客气坐到逊王妃跟前,拿起花蜜酒反客为主给她倒上,逊王妃一愣抬起头,“逊王妃找我来,不会真要跟我喝酒唠嗑,有什么事请直说,我到挺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即讨厌又虚伪,人前装好姐妹,背后挖坑放冷箭,被我揭穿后干脆也不装了…… 铆足了劲给我造谣生事泼脏水,一会唱黑脸,一会唱白脸,拉着几个脑子不清楚的贵妇诰命给我制造笑柄,在男人跟前娇弱无力,一副好弟妹关心人的样子,没了男人立马翻脸吐沫子……被我揍过两次还越锉越勇,我真很佩服你,你如继续保持那样子,我以后继续揍你就没什么压力。” 逊王妃幽怨的脸皮瞬间涨得通红。 一挥手把身边的丫鬟仆妇全都挥退,瞪着许幽,“我呸……” 她一把夺了许幽手上的酒壶,气愤道,“这是我的东西,你打过我,还想吃我的喝我的,算什么玩意。” 许幽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又把酒壶给夺了回去继续倒上。 逊王妃气得肩膀耸动,也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去,狠狠把酒杯啪在桌上,“倒上……” 许幽给她续上。 此种画面如果让逊王妃的狗腿子贵妇诰命们看到,怕是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说出去都不敢相信。 许幽前世是揍过逊王妃的…… 别看外人眼里逊王妃一直压着前世有许幽欺负,却并没有人知道,她也因此在暗处被揍得鼻青脸肿无处诉说。 因为挨揍时,被套了麻袋子,虽知道是她却硬是指认不出来。 最让她恼火的是,为了维持她高高在上,一介王妃不可能挨揍的原因,她不但不能指认她还得自己掏钱养伤。 越想越火大…… 逊王妃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那样争来斗去又怎么样,南月怜被休弃了,而自己家里也一摊子烂事,妹妹嫁了空壳子的伯爵府,妹夫还是个只会养妓女小娘的烂人,公婆没点本事借钱度日,娘家哥哥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花天酒地。 完全没一点算计。 爹娘又只一味的宠着儿子,孙子,把祖宗那点封荫都快败完了。 而她自己又有个不懂事的王爷乱打赌,有个做太妃的婆婆天天拿规矩压得她喘不过气,要不是她迅速的生了三个孩子站稳脚跟。 怕早被看不起她娘家的太妃婆婆给折磨死了。 嘲笑别人最后又被别人嘲笑,她这几日借口坐月子不外出,就是害怕听到家里的事成为别人茶于饭后的笑柄。 第95章 往事就是这么奇葩 两人沉默的喝着蜜酒,逊王妃直喝的双颊飞红,也放开了话语,“哼,你喜欢我,我可是讨厌死你了,讨厌到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可我呢,又打不过你,只好嘴上占占便宜,不要说我人前人后如何,这赤炎国的各位大人,王妃贵妃们,那个人前人后不是两张脸,你以为就你会揍人,揍人又如何,你能把所有人都打了。” 她把酒壶抢了过去,给自己继续倒上,连喝三口才抹着嘴角嗤嗤的笑,“我嘲笑你又如何,骂你又如何,你该骂。” 许幽不解的挑眉? “为什么……” 许幽跟这些贵女们只有点头之交,自小她就跟着母亲到处跑,要不是嫁给夜泫得长住盛京……她根本不会深入认识她们。 为什么自己该骂? 逊王妃翻了个白眼,拿起一块鸡翅边小口撕咬边从鼻孔哼出声来,“为什么?你说你有什么可傲气的,我们这些贵女一个个关在屋里学着规矩,念‘女戒’‘女则’‘为夫纲’,天天学着如何伺候夫家,一个字没读好,就要被戒尺重重的打手心,你却在外面到处玩耍,不但不邀请我们,还看不起我们,你说你该不该骂。” 许幽呆了呆。 “那……那是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认识你们,怎么可能邀请你们,而且你们在学规矩我更不可能去打扰。” “错,错错,什么叫不能打扰,我可是盼着有人来找我玩,好把我放出去不用学规矩,你不认识我们,可我们都认识你……凭什么你不用学习,却次次被邀请去参加宫宴,每次娘都会骂我,说我不如你南月怜。” 这…… 许幽小时候的确参加宫宴,可她根本没兴趣入宫。 都是圣旨下来,他们全家都得去,哪怕哭闹都被强行抱进宫,可宫宴,并不是只有南府参加,还有别的臣子啊。 她这时想起来,能带着孩子入宫的也就她爹娘。 可她真的不乐意入宫啊。 逊王妃看她不在意的样子,越发的火大,一把抓住她的脸皮扯了扯,“就是这样,就是你这个表情,太让我火大了,你为什么不在意,你知不知道参加皇上准备的宫宴是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事,我在宫门口等啊等,没人叫我进去,却看着你一脸不乐意的进去了,你就说你该不该骂。” 许幽拍开她的手,“关我什么事,参加宫宴非我所愿,我要知道你乐意进去,就把这名额送给你好了。” 耽误她去抓蛐蛐玩。 逊王妃哇的就哭了,扑倒在桌上使劲的捶着桌面。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有一次,好不容易所有臣子家未出阁的小姐受邀入宫,可你……你竟然被先帝抱在膝盖上,我们一个个坐是笔直,大气不敢踹,桌上的点心更是看也不敢看,生怕惹怒圣颜,而你……太气人了……” “先帝夸你机灵可爱,比我们这些木头小姐讨人喜欢,你还偷喝先帝的酒,还啃鸡腿,还满手油污用龙袍擦手,太气人了,呜呜,气死我了,你是机灵可爱,我们就是木头……呜呜,还是朽木的木头。” “这也就算了……凝王多好的人啊,众多王爷中就数他最温文尔雅,仪表堂堂,从不乱来,也从不入柳街花巷,别的王爷还未娶妃,就已经满屋子的女人,这么个好男人有多少贵女想嫁,被看一眼都满脸通红,却被你……” “太气人了……你说你不惹人厌谁惹人厌,你还跟着南夫人走南闯北,见识天下大好风光,又去塞外放牛牧羊,羡慕得我……而我们……天天参加勾心斗角的宴席,孔雀开屏一样等着被贵妇们挑选配人,即使有锦衣玉食又如何。” 许幽完全没想到。 竟是因为她的成长经历让人嫉妒才遭受那么多嘲笑辱骂。 无论她的成长如何,这都不是她自己能左右的,被人喜欢宠爱,更不是她能左右的,怎么连这都惹人眼红了? “你……” “我什么我,你觉得这些都不是事,甚至谈不上事是不是……哼,你从外面一回来,就把凝王给抢走了,惹了多少姑娘伤心,骂你算是轻的,没踩你几脚已经算是看在大将军府的面子上了。” 逊王妃又黯然叹道,“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何况凝王没看上任何一个贵女,凝王妃的人选不是你就是太后的娘家人,别的女子没几个有资格的,这就是为什么太后极度讨厌你,听我爹说,凝王妃的人选本已经内定了太后的姨侄女,却被你给横叉一杆。” 她嘲笑得哼了一声,打了个酒嗝。 太后的姨侄女? 在淡当年的事,许幽恍然如梦,她记得这姨侄女是见过…… 是谁来着,竟一时想不起来。 逊王妃看她这样,大着舌头又拍着桌子,“就是那个比你还野蛮,喜欢拿鞭子抽人……叫什么来着,哦,叫崔心抚的那个大妞,长得到是小巧玲珑,人模人样,比你胸还大的那个……一说话就爱挺胸,她嫁到郁州去了……” 许幽一脸茫然,又抓到某个点,从记忆里抽出来了一个女孩形象。 “想起来了,那胸真大……又娇小,不过呢,这事还没公开就被先帝压下去,你就成了凝王妃,崔心抚被指婚去了郁州,嫁给那边的州官,我们还挺好奇,就是她成不了王妃,为何还被指婚去了外地,后来才知道她在老家时就配过人,是太后为了提升娘家人地位,把这姨侄女给带进宫,啧啧,盛京根本没有人要她,别人不要的女人,却想塞给亲儿子,啧啧,心真狠。” 许幽拍拍逊王妃的肩膀,“你喝多了,这些事当笑话说说也就罢了,要传到外面,太后可不会放过你。” 逊王妃一怔,似乎有点酒醒了。 一阵冷风吹来……阴了半天的天空,细如发丝的雨水终于淅淅沥沥的下来了,这冷风一吹,逊王妃更清醒了。 她慌张的捂着脸站起身,跟许幽大眼瞪小眼。 “今日的话……你不许说出去。” 许幽嘴角上翘,“看你表现,如果你对我不错我就不说。” 逊王妃脸一白瞪着她,“你……算了,你要说就说,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够糟糕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叙旧,不过,说出多年积压的不满,我心里舒服多了,我早该让你知道,你有多讨厌了。” “恩,我今天才知道我原来这么优秀,所以才被你们讨厌。” “你,脸皮不要太厚了……总之,王爷跟你打赌的事请你作罢,你需要别的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在让我们家丢人了,王爷这几天也后悔了,只是落不下那个脸,只要作罢,这事也就过去了。” 许幽也不是那小气之人,点点头,“行,补偿的东西我还没想好要什么,等想到我在来取,我回去了。” 她丢下酒杯,转身洒脱的走入雨中…… 一个丫鬟迅速跑过去,把雨伞递给她……逊王妃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总算把这打赌的事给压下去了。 没想到说说以前的往事,她就同意了。 逊王偷摸摸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抱住逊王妃,“我看到南月怜走了,怎么样,她同意了” 逊王妃冷冷的推开他,“她同意了,你滚开,抱你新纳的美妾去,找我做什么,这样的事该让你的美妾帮你,我这黄脸婆比不得她脸大,我要去喂奶了,不要跟着我,以后我倚靠我的孩子,你就靠你的美妾。” 走在雨中,许幽觉得很好笑,往事沥沥在目,没有好好上学读书没有学规矩,竟成为别人嫉妒的事。 那她们当年还拼命骂她是个蛮子,攻击她是个蠢蛋? 街上的行人快步的奔跑,躲避着雨水。 突然背后有人尖叫,“抓小偷,那是我孙子的药钱……” 许幽一把转身,手上的雨伞啪的飞向小偷,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青影闪过,带着江南烟雨的青纸伞拦截在惊恐的小偷眼前,低沉清凉的嗓音在伞下缓缓润开,“兄台,请把钱还给老婆婆……” 第96章 光彩照人的身体 许幽怔怔看着那青纸伞。 青纸伞上画着轻风明月深幽谷,唯独看不见伞下人的模样。 清凉的声音继续道,“我说了,把钱还给老婆婆……” 小偷惊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一声‘鬼啊’爬起来转头就跑,男子的手放开许幽的雨伞,手指轻翻,一朵血红色的莲花凭空出现,轻轻一推,血莲迅速撞向小偷,那小偷一下扑倒在地连翻了三个跟头,手里的钱袋抛了出去。 一个打着小红伞的女孩跳了出来接住钱袋,转身还到从后面跟来的老婆婆,又踩着泥巴蹦跳的飞奔到青纸伞下的男子身边。 “主人……” 许幽被雨水淋了个湿透也就算了,既没抓到小偷,伞还被弄脏,欲哭无泪捡起自己的伞,抖了抖上面的泥巴。 深叹口气,举起伞往回赶。 轻纸伞慢慢抬起,露出一双殷红如血的清冷眼睛。 眉间的火焰形状朱砂痣,冷艳又炽烈,男子看着许幽离开的背影静静没动,小女孩好奇的顺着视线看去,“主人,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找到住的地方吗?” 小女孩一脸邀功的嘻笑道,“当然找到啦,沫沫出手无所不有,主人想要的东西,沫沫都能找得到,离这里十里开外,有个小院里种着很多荷藕,池子不远处,有座精致的楼阁,漂亮的山石廊桥,主人快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男子没有说话,青纸伞倾斜而下遮住了他的脸。 远远一个挑夫快步经过,一瞥之下惊恐尖声惊叫,“鬼啊……” 连担子也没要就跑不见了。 小女孩非常不爽叉腰大叫,“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你们个个都是吃人的饿鬼。” 男子拍拍她的脑袋淡淡道,“走了。”| 许幽回去时,经过大嫂的院子,听到里面鸡飞狗跳,各种嚎哭声映着外面的雨水又阴又冷惨不忍睹。 二嫂跟三嫂站在门口连忙招手叫她过去。 “妹妹,你要不要进去劝劝,这都打了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停……初雪身边的所有人都打了个遍,特别是白甜跟李妈,这两人跟初雪形影不离的,打得那叫一个惨,你听听……人都快打死了。” 三嫂哼了一声道,“这两人该打,跟着小姐去书院是好好上学的,不是让她们偷懒耍滑的,特别是李妈……她是去照看小姐守规矩的,这么几年,天天丢下小姐不管跑回家几日不露面,拿着府里的银子干她自己的活,这种老婆子打死都活该。” 二嫂摇摇头,“不说这些了,里面该怎么办,真打死人也不好。” 两个嫂子齐齐看向许幽,“妹妹,你进去劝劝,大嫂听你的,老太太这几日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要让她听到这心里就更难受了。” 许幽听她们把母亲都抬出来。 势必是非要她进去劝人了。 “我……我一个被休回家的小姑子,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怎么敢去劝大嫂,要是打死了,二嫂帮着处理一下就好了,这种不跟主子一条心的奴婢要着做什么,如果两位嫂子看不过去,就在这门缝里劝劝,让大嫂把她们赶出去就好了。” 二嫂脸一黑。 三嫂喉咙一紧,小姑子说话是越发的厉害了,这不是说她们嫂子容不得人吗,她回来这么久谁敢说她几句。 还喘气都小心翼翼,这说的是她们嫂子才对。 但三嫂毕竟受过许幽施药的恩惠,随后又立马笑道,“哎呦,我们那没劝,大嫂理都不理,要不我们也不会一直站在这了,门都不给我们开呢,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屋里的事,我回去了,只要婆母没什么意见,我就当不知道。” 她叫了小丫鬟过来,撑起伞就走了。 二嫂皱眉看着许幽,“妹妹是对二嫂不满吗,为何说那样的话?” 许幽抓了抓湿掉的头发,她都淋湿了好么,嫂子看不到吗,再不让她回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怕是得生病了。 “没有,我是觉得大嫂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做气头上的错事,如果真做错了总得有人收拾残局,这屋里就只有二嫂你能把烂摊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咱们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要不动手帮忙,以后外面在传些奇奇怪怪的话,对咱南家的孩子们不好。” 二嫂脸上一怒,又淡淡冷笑道,“我会看着点,不让大嫂做错事,有些事还请妹妹忘记的好,你这样容易得罪人。” 许幽点点头,“你说的极是,我回去了。” 嫂们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却都故意站在那里看戏不劝人,反而把她拉进去,她本来就因为带初雪去看夜枫让大嫂怒气冲天。 她进去劝不是伸着脸让大嫂打吗。 无论是二嫂还是三嫂,真想劝人有几个大嫂劝不动。 却推着她进去找骂,让大嫂更加厌恶她,想让她们两内斗?……许幽很不明白,初雪的事要传到外面,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她们不应该是按下大嫂的怒火,悄悄把这些惹事的婆子丫鬟送到远远的地方卖掉。 而不是站在这里推着她们姑嫂内斗。 她住在娘嫁到底惹得她们那里不舒服了? 想了想。 大概是她那些明晃晃的丰厚嫁妆,让每个嫂子心里跟烈火焦油般难以忍受。 她拿回嫁妆都大半个多月了。 没说把嫁妆还回公共库房,所以一个个都忍着气想闹腾呢。 她偏不如她们的愿,直接推给二嫂,反正杀人灭尸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哼,要真闹起来,二嫂这种人精反而会压住大嫂,把所有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影响孩子们以后的婚嫁。 许幽的想法在第二天就验证了。 二嫂果然出手了,连母亲南老夫人都没有惊动就解决了所有人事。 大嫂已经出了院子开始料理家事,初雪身边的下人全都换了一遍,她进进出出都是四五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也没有谁提那些消失的人去那了。 屋里屋外都是讨论着景王府被烧的事,猜测谁是纵火犯,等官府抓到人后,这些话题又很快转为皇宫里去了。 听说皇帝不知怎么得了两个绝色美人,直接封妃住在圣天殿。 每日与这两个美人寻欢作乐,早朝都没上了。 即使上了早朝也是晕晕欲睡面色发青,连奏折也不批了,很多加急得事都停滞了下来,惹得朝后宫廷议论纷纷。 然后又是太后病倒了,虽不如之前厉害。 但也是虚弱无力,每日食欲不振,说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其中又参杂着姜家跟褚家结亲成功的事,这两家的夫人都送了请帖给母亲和几个嫂子,可怜许幽这个被休的弃妇完全无人理会。 到是姜翰叫人送了个贴子给她,请她去吃定亲宴。 定亲宴就在半个月后的十月初九,赏桂花的时候摆,一直听说姜家有个桂园,种着四五个品种的桂花,因姜夫人喜欢,就特意弄了这么个院子,她早就想见见的\\u003d了,到时宴席会在这里开,闻着花香,吃着酒席,不知多美。 许幽一连七八日听到的都是这些新闻。 即使她躺在家里闭门不出,这些新闻都会流进她的耳朵里。 直到夜枫的身体在许幽面前,如剥壳的鸡蛋那样光彩照人的出现,很多事开始走向渐渐失控的方向。 第97章 不要在恶心人了 无岚很不希望许幽为无岚剥外壳的事。 可他又不能阻止。 只有她的手法才能把这些药渣给剥离下来,而不伤到夜枫的肌肤,特别他新长出的肌肤极为娇嫩,一个不察,可能就血流不止。 太医院里听说她为夜枫治病,不但把人治活了,还让他全身烧伤的肌肤全都重新长了出来,一个个都不相信。 十来个老太医都站在门口齐刷刷来看真假。 之前跟逊王信誓旦旦说准备后事,即使治好了也会成为残废,不如当场让夜枫死的那个太医面红耳赤,被逊王从头怒瞪到脚。 要不是这里人多。 逊王恨不得跳起来揍他。 夜枫这么多天终于能自由行动了,不等把最后一块药渣剥开,他惊喜的一下爬起来,没想到全身软如棉絮直接倒进许幽的怀里。 “你是在做什么?快躺下。” 许幽没好气把他推上床,拿起一旁的被子盖住他光溜溜的身体,把最后一块药渣剥开丢进旁边的盆里。 那盆子里的药渣已经全变成暗红色,散发着烧焦的臭气。 有一些已经腐烂成了碎渣,略动一下就成了粉沫。 他的脸色苍白到可怕,青色筋络全都透出了表皮,看着很是瘆人,这么多天没有吃饭,身体早就瘦脱相。 夜枫想说话,嗓子又干哑的厉害说不出来。 许幽把衣服塞进被子里,“你有力气就穿上衣服,外面很多太医都想看看你是不是真被我治好了,穿好衣服就出去走两步。” 夜枫扬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觉得喉咙好一点后,连忙沙哑道,“渴……饿,我要吃饭,喝水,先吃完再见他们。” 他们想等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等小爷舒服了再说见不见,哼,之前还说他快要死了直接送去埋了。 这种人,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都不知道小爷的命多金贵,一群庸医,敢埋了他,找死。 许幽早给他带了吃的喝的。 先用水润下喉咙肠胃,又用小米粥慢慢打开肠胃,再一点点吃菜,先好消化的肉,再一点点各类青菜,水果,干饭。 即使他饿到快啃桌脚,都是许幽说先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绝不多看别的菜色一眼,细嚼慢咽,或快点进食都保持着王室风范。 只吃到四五分饱才渐渐放下碗筷,不多贪一口。 活动了手脚,夜枫才心满意足一下扑进许幽怀里,红着脸学女子娇滴滴道,“姐姐,你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就让奴家以身相许,为你铺床叠被,煮饭洗衣,姐姐你可愿意。” 许幽抽了抽嘴角,瞥了眼紧关着的大门,一把捏住他的鼻子提起来,夜枫啊啊的抓着她的手,“姐姐,我的鼻子快断了,轻点轻点……” “你要再恶心人,我就把你丢出去。” “不不不恶心你了,人家真的想报答你嘛,外面那群庸医都想把我埋了,还不给我治病,是你给我治好的,这么大的恩情……我身无长物,王府也烧光了,不就得以身相许嘛,戏文里不都这样写的嘛,难道报恩也有错。” 许幽冷冷一笑,一把捏着他的脖子拉到跟前,“我可不是白治你,你欠多少银子咱写着账呢,别想以身来抵债,我不吃这一套。” 夜枫眨巴着眼睛,“姐姐吃银子那一套,我懂,以后我赚的钱都给姐姐好不!” 许幽凝眉,“叫姑姑……” “姐……”感觉到脖子上加重的压制,夜枫立马乖巧改口,“姑姑……但你只是南初雪的姑姑,可不是我的姑姑……” 逊王在外面敲门,“南姑娘,好了没有??” 许幽松开夜枫的脖子,“好了,等我收拾一下。” 太医们一瞬间围到房门前,夜枫整整衣服,眼神一变,冷如寒霜的戾气充满整个眸子里。 房门被打开。 夜枫站在门口,神色冷俊的扫视周围人一圈,定格到那个要埋了他的太医身上,“穆太医,是你说本世子要死了?” 穆太医也算是个见识大场面的人,竟然被他眼中的寒气吓得倒退一步,“是,是臣诊断错误,请小世子恕罪。” 别的太医看他活生生,脸上半点烧伤的痕迹也没有站在面前,个个都震惊又不可思议,脸上更是神情复杂。 听他指责同僚,立马纷纷劝解。 “小世子,这也怪不得他……小世子当时的情况十分严重,你只有一口气息尚存,又全皮肉烧透了,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不不不,是我们这些太医全部来了也束手无策,哎,果真还是我们才疏学浅,竟不知道凝…… 南姑娘有这般神药,真的能枯木逢春,肉白骨,活死人……这可比神仙还管用,是我们错了,忘记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些个太医当初一听说夜枫的情况,连看都不愿意出来看他,现在到会说好话了。 许幽默默扯了自己的布袋一下,吩咐下人把那盆渣拿去焚烧掉,淡淡道,“我回去了,没什么正事不要去找我。” 夜枫冷眼看穆太医一眼,立马跟上许幽的步子。 “我跟你一起走。” 看到逊王,他又抱拳行了一个大礼后认真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夜枫定会报答逊王爷,多谢王爷当时出手接受了夜枫,让夜枫有个容身之地。” 逊王一脸尴尬扶着他的胳膊,却偷眼看许幽。 许幽眼尾翘起,到没有说打赌的事。 逊王松了口气,只要不提打赌一切都好说,自己这蠢脑子,当时就听她信誓旦旦的说能治夜枫,这样自信肯定有依仗。 他就不该打这个赌,输了人还丢了脸。 这夜枫,他更不好意思说接受夜枫是因为没办法,便不好意思的含糊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用报答我。” 那边的太医慌张的想拦住许幽。 他们都想借她的药方看看,但这些人个个都是拔尖的宫廷御医,那里愿意低头,又见许幽冷淡无比,一个个心里不痛快了。 他们不想想自己的医术不好,却埋怨许幽因为医术太好,导致他们的饭碗快不保了。 小世子的病情宫里也一直在关注。 昨日,太后还特意问了一声,把两个给诊脉的太医吓得轻。 太后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们突然就有了危及感。 本来知道南月怜给小世子治病,他们都不在意,因为烧焦的身体不可能复原,连肉都烧成碳化了怎么能恢复呢? 这才几天就啪啪打他们的老脸。 宫里知道消息一定会认为他们就是吃白饭,这谁受得了。 最后那李太医还是忍不住了,“南姑娘请留步!!老朽有个不请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许幽回头露出浅笑,“即是不请之请,那就不要请了,你请了……姑娘我也不会成全你,那药膏是不传秘方,世上只有我有,也不用想着去看药渣,那药渣吸收了病人肉里的火毒,早没任何药性,而且还有毒性,你们就是把药渣翻烂了都不可能看得出药方,劝你们不要有这方面的想法,很危险。” 李太医一脸木讷的呆住了。 拒绝的好彻底。 简直不给一点点信息。 别的太医看她如此,干脆也放弃请求。 夜枫对许幽那种拒绝的话眼前一亮,哇,还能这样说话?看看那些太医一个个脸都黑成锅底了,相当的解气。 许幽招手让无岚跟上。 夜枫也不紧不慢的跟过去,把这些太医的表情尽收眼底。 逊王府的门口。 夜枫一脸泪汪汪的抱住许幽的手,“你,你得收留我……我,我没地方去了,我没家了……你就让我报答你,真的,以身相许的事我很能干,真的,你收下我,我什么都会做,啊……” 无岚面无表情一把将他薅起推到地上。 夜枫柔弱的半躺在地上,咬着袖子,眼汪汪的瞪着无岚娇滴滴哭诉,“姑姑,你看到了,他在逊王府里就欺负我,现在还当着你的面,更欺负的彻底,我,我只是想报恩而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好难过,小爷我都这样了,你就接受我。” 许幽一脚就要踢上去。 夜枫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去,“好狠心的女人……你伤透了小爷的心,我恨你,呜呜。” 他爬起来就捂着脸飞快跑掉了。 许幽跟无岚都一脸懵愣了原地,本来觉得他没地方住,许幽已经在心里考虑给他准备个屋子暂住的。 没想到……他跑了? 第98章 惹得公子如此在意? 花街柳巷里最大最豪华的群芳楼里。 夜幕才刚刚降临。 这座花楼门口就是车水马龙,里面上下三层的豪华花房早已经被各个达官贵人一抢而空,一群群的男人抱着怀里的美人嬉笑调戏。 一声阵雨点般急促的琴音从楼上传来,刚才还跟女人嬉笑的客人们,如同被蛊惑般,都转头狂热的看向大厅中间舞台得上空。 红色的丝带绾成一朵巨大的花朵,缓缓从空间飘然落下,琴音一下高昂的拔起,丝带花朵砰的一声炸开。 无数的朵花从丝带里飘了出来,客人们发出惊叹刚一眨眼,这些花竟然变成了十来个腰细腿长的美娇娘。 这些美娇娘身穿红艳的薄纱,内里只有一条摇摇欲坠的小肚兜,下面一条半透明的小短裤,若隐若现,她们妖媚的跳着撩人的舞蹈。 每一个人的身上似乎长满了钩子,无论是一瞥一笑,还是一个抬手一撩脚,都让楼上楼下的男人们发出低沉的喘息。 跟舞台上的艳丽美人相比,男人们觉怀里的女人们突然变得粗俗不堪。 群芳楼的老鸨丽娘手持桃花扇,风情万种扭着她的水蛇腰从台阶上到舞台前面。 她徐娘半老的姿容不但没有半点老态,反而如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醇厚的蜜香,高耸的胸口在红纱小兜里巍峨颤抖。 那一步一摇摆的腰臀,即使不看脸也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男人们口水流了满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丽娘身上。 丽娘不语先笑,娇颤的声音一点也不违和,桃花扇捂着嘴角春风满面,“我也不废话,知道客们都探得消息,知道我群芳楼里来了一批极品的姑娘,一共有十二人,经过我的调教,她们已经是能文会武,上能吟诗做对,下能骑马杀敌……今日就看谁能降服得我这些新女儿,老规矩,价高可得,上不封顶,丽娘我可是出了名的嫌贫爱富,大爷们可不要让丽娘失望哦……” 男人们都哈哈大笑热烈的回应,“你个老鸨,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快把她们拉出来,还怕我们没钱,我们可是苦等了一个多月,早把钱准备好了,快点让她们出来。” “就是,别说了,丽娘的本事谁不知道啊,你调教的女儿没有差的,快让她们出来。” 丽娘很满意的一阵媚笑,手上的扇子向空中一甩…… 桃花扇轻轻一转飘飞出去,所有人的目光被这扇子吸引。 一只粉雕玉琢纤纤玉手缓缓接住桃花扇,那动作说不出来的魅惑人心,空气似乎凝滞,身穿白衣的女子拿着扇子踏风而来,周身像是环绕的彩云里,轻盈的落入跳舞的娇娘中间,还没等人看到她的容貌。 桃花扇便遮住了她的脸,女子一摇一颤走到台前。 这时,琴声一低,变成山间小溪潺潺流动的低鸣。 男人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桃花扇,又看着她那轻盈的脚步,喜欢这一类形的男人早就脸红耳赤,激动的举起手上牌子。 “我,我出一千两……” 群芳楼是整个花街柳巷里最有名,姑娘最美,最有风情,最勾人心魄的勾栏妓院,同样,这里的价格也是最高最贵。 能进到这里来的男人,一夜千金是基本。 而这里的女人,最低等的也是一夜千金, 听那男人叫价一千两……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不屑的喊道,“别丢人现眼了,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一千两舔姑娘脚趾都不会让你舔。” 更多人嘲笑出声。 叫价的男子脸涨红得像猪肝,慌忙把叫价的牌子放下来。 台上的女子没有受此影响,缓缓而又妩媚的拿下桃花扇,只见这女子清美如竹,五官说不出来的清纯淡雅,一头乌黑的墨发上只插着一朵小白花,全身上下素净风雅,脸上不施粉黛,却唇粉眼亮,如一株雅竹惹人疼爱。 这款是文人雅士的最爱。 不一会就有这款爱好者疯狂叫价,最后一位神秘贵客以三万两银夺魁成为姑娘的初客。 那女子莞尔一笑,向楼上的客人款款行礼后,低头退回后台。 另外还有十一个人……一一走出来,各各是绝美风情,又每一个都独特迷人,有媚的,有傲的,有冷艳的……每一个女子身上都最大力度把最美的样子展现出来。 价格也是一个比一个高,就光这几个姑娘 ,丽娘便赚了上百万两银…… 楼上的某个窗户前,夜枫坐在那里淡淡看着女人们带走,他捂着胸口,揉了揉之前被夜曲给划开的地方。 虽然事情过了许久,他的身体也被南月怜给治好。 但那种疼痛还停留在肉体里。 丽娘看着热闹的大厅,反身迅速往楼上夜枫的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吩咐身边的丫鬟们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推门而入。 夜枫淡淡回头看进门的丽娘。 丽娘那一脸的媚笑在进屋后就卸了下来,焦急的奔向夜枫,在离他一尺远后刹住脚,蹙眉关心道,“公子……你,你终于出来了,身体怎么样……对不起,是我没掌握力道,把你也给弄伤了,幸亏公子没事。” 夜枫冷淡道,“事情怎么样?” 丽娘知道他问什么,立马沉下声音道,“一切都很顺利,顶罪的纵火犯已经送了进去,宫里也都是是好消息,在过不了几天,公子就能入得朝堂升官加爵,与那些嘲笑你的官员平起平坐,公子到时可狠狠羞辱他们。” 夜枫舒展了一下眉头,点点头。 “你办事我最放心,丽娘,谢谢你。” 丽娘看着夜枫神色有点哀伤,“这都是我该做的,你是姐姐唯一的孩子,能为你做点事,丽娘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咱们辛苦经营了这五六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姐姐能活着看到你有出入朝廷,不知该多高兴。” 夜枫垂下眼皮,“我要你继续寻找美人……怜香,惜玉两姐妹还不够,想要掌握皇帝不是美色就够了的,她们两姐妹床上够用,但平日却半点正事不能做,这次的美人必须才情风情一体,即要会玩又要能干。” 丽娘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样的美人难得……” “以丽娘的本事,在难得的美人你也弄到,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夜枫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双眼里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忧伤,让人冲动的想把这忧伤一把抹去。 丽娘心都揉碎了,慌张得直点头,叹道,“公子的容貌更胜以前了,刚才进来我都有点……亏得你不是个女孩,要不咱群芳楼里的花魁非你莫属……”似乎觉得这比喻不对,丽娘赶紧捂着嘴,“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子,你脸色很难看,身体又瘦成这样,我给你准备些补品,几天就能补回来了。” 夜枫叹了口气,软软的靠在窗边一手拖腮。 “给我找个客栈准备个雅静的房间,然后把你收集的东西给我,最近那些个王爷有没有进来过,特别是凝王?” 丽娘一愣,“凝王?公子……谁都知道凝王不爱进花楼,他那样正派的人,怎么会到我们这来……你怎么会问他?” 夜枫不屑冷笑,“他不爱入花楼,你可以想个法子把他拉进来,让他这样的正派男人进群芳楼,岂不是说明群芳楼更有魅力。” 丽娘不明白了,“公子为何一定要拉他进妓院,他管着盛京的所有京军,权力仅次皇上,咱们也在他的管辖之类,拉他进来……要是惹怒了他,随便找个借口把这里封了,得不偿失,公子还是……” 夜枫不高兴道,“拉他进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在这玩姑娘,他敢吗,只是玩玩就封了这,那你这地方早被封八百回了,哼,你去办事。” 丽娘尴尬的退了下去。 奇怪,公子干嘛跟他扛上了,他们两人可从来没有交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是南月怜?这几天都是她公子治伤,难道是因为她…… 南月怜是凝王府休弃的下堂妇。 公子怎么会…… 夜枫非常不高兴,伸手,将旁边价值百金的凝脂花瓶拂袖推下,丽娘在外面听到砰的脆响,张了张嘴,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南月怜吗,你有什么能耐,竟惹得夜公如此在意? 第99章 睡我,还是亲我,选一个吧。 许幽终于有空要外出去看她的神仙福地了。 也不知夜枫那小子住哪,也不来通知一声,不过,许幽并不担心他没住处,朝廷对他这样的宗亲还是会有安抚的,给吃给住总能安排上。 景王府除了夜枫全都死绝了,这么凄惨的宗亲。 如果皇帝够意思,说不定会让他袭了景王的名号,重新开府,让景王那一脉给延续下去,但同样,皇帝也许会把这厌恶的一脉给断了。 这个可能性更大些。 这几日,夜枫在养伤时,别说臣子们来看望了,就连宫里也不曾派人过来看一眼,派的御医都是最低下无能的人。 要不是夜枫是景王府唯一活着的宗亲,怕是连御医都没有。 可皇帝要真这么做了,那夜枫……该如何翻身? 很好奇怪他的底牌……是什么,可以让他翻身。 许幽又摇摇头,算了,不好奇了,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底牌给别人知道。 就连她自己也不希望被人知道小戒的存在。 底牌事关性命,被人知道就跟脱光了衣服裸奔有什么区别,过几天,说不定就能知道了,何必这般好奇。 许幽拿起账本把神仙福地的地址抄下来,夏螺却不知从哪拿来一大块月色绸缎,放在她面前兴温声问道…… “大姑娘,你看这布给你做身秋季衣裳如何,淡雅的月色,花纹是暗菊,正好应了秋景,剩下的给小少爷做一身,直接来个母子装好不好。” “嗯?母子装,不错……” 许幽突然想到…… “聂倾城这两日,我怎么没听到他叫唤,这么安静是不是走了?” 夏螺摇摇头笑道,“没有,聂公子这几天关在房里雕刻东西,谁也不见,连饭菜都是送到门口放下就走,他不闹腾,奴婢还有点不习惯呢。” “这样啊……那……我记得仓库有一匹蓝容纱,还有一匹颜色很刁钻的紫烟笼的布料,你把这两块布取出来,给柳先生还有聂公子各做一身时兴衣裳,就当是的我谢礼,柳先生是应当做,但不给聂倾城做,他又要嚷嚷我虐待他,干脆两人都做一身,紫色那件是他的,你别忘记了。” 夏螺嗤的捂嘴偷笑,“姑娘,你被他闹怕了,我知道了,衣裳我就做正常那款式,我可不会做花里胡哨那种,到了咱们赤炎国就得好好穿戴,聂公子仗着漂亮的脸,天天打扮得比孔雀还花哨,真是没眼看了。” 说到这个,许幽揉了揉眉心。 他打扮成这样就算了,还跟花孔雀一样勾着女孩就开屏,把一些定力不够的丫鬟弄得神魂颠倒。 人家要动心了,他立马翻脸说不认识人家。 亏得她这边院子没几个年轻的丫鬟,要再这样下去,就怕院里几个干粗活的婆子仆妇都难逃他的魔爪。 就因为这样,柳吟霜的丫鬟们都不愿意去伺候他,只是早中晚有空到他那屋里看看,干完活就回柳吟霜那边,绝不敢多停留。 许幽深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聂倾城能这样死皮赖脸的,以前不认识,随便捏断他的手脚教训教训也能清静一天,现在相处久了,在让她下狠手那下得去,他就越发的到处勾三搭四,惹得女孩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等她空下来,势必要把这家伙好好踢两脚。 她摆摆手,“当然做正式的那种,我去母亲那请安,叫无岚给我准备马车,等回来我就出去。” 想了想,她把账本带上。 没想到,母亲的院前站满了外人,在门口往里一挑眼,她正跟几个老诰命聊天喝茶,看起来是关系不错的几个伯母。 都是她的老闺蜜。 也不知聊起什么,不时有笑声传出来。 自景王府被烧那天,母亲出门回来后就在也没这样笑过了。 许幽用账本拍了拍手心,她本想问问母亲关于这个庄子的事,想想还是转身回去了,难得母亲高兴,就让她继续高兴。 无岚依然是车夫,今日的他脸色苍白无神。 许幽也没发现他的异常,倚靠在软垫上。 直到以出了城,许幽才趴在窗边一路记着路标,在脑子里搜索曾经的记忆。 无岚扬起紧蹙的眉头故作轻松道,“大小姐,你不会是怕我把你拉去买了,这般记着路上标识,好逃回来吗?呵呵,放心,就算把我拿去卖我,我也不会卖你的。” 许幽回过神,白了他一眼,“我是在看沿途的路标可有记忆,可惜得很……你看那颗大树没,三个人未必抱得住,像这样少见的大树我一定会记得很清楚,可我……完全不记得它的存在,无岚,去明月庄只有这一条路吗,会不会还有别的路?” 无岚不自觉的看向路边的大树。 的确,这样大的树跟周围形成鲜明对比。 只要路过这的人都会记得它。 无岚想了想,“我打听过了,去明月庄只有这一条路,别的路就不叫路,那是猎人走的山道,如果下马车直接走山道半个时辰就能去明月庄,大小姐你那时候本来就小,不太可能会记得路标,说不定你当时走的山道就更不记得了。” 山道? 许幽脑子里有个亮光突然闪起。 陡峭的山石,颠簸的肩膀……温暖却又带着血腥的怀抱,空气压抑到喘不上气,安抚的大手抚摸在头上。 虽然那时她还小,但记性却非常好……即使四五岁,对印象深刻的东西她还是能记住,特别身处当年的环境里。 那感觉还真是山道! 许幽刚想说不坐马车了直接步行,抬头却见无岚已经停了马车,正痴痴望着她欲言又止,“你干嘛这样看我?” 无岚垂下眼皮,勉强一笑,“我,我有些想你?” “……我就在这,你就想我,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不得哭死?” “恩……” 许幽凝着眉头,“出什么事了!” 刚问出话,就听到树林里一阵飞鸟震翅的声音传来,无岚一惊,慌张向声音的地方看去一眼,就在那时,他一手抱住许幽,身体倾压过来……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了过去,许幽在被扑倒前看向那个东西。 速度太快,她没看清就被无岚压在身下,深棕色的微卷长发倾斜而下,柔软又带着皂角的香气蔓延在许幽鼻端。 她挑眉静静看着他,无岚慌张得脸一红,粉分的舌头轻舔下唇瓣,垂眉柔声道,“我……我……月怜,你可以亲下我吗?” 许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颤抖,有点发愣,脸一沉,“还不快起来,谁让你这样做?” 他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我,我只是想让月怜亲下我,就一下,不行吗,我……你该知道的,我对你……我对你的喜欢,就是没有知觉的人也该明白,为什么要拒绝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像哥哥说的那样,你看不起我,认为我配不上你?” 许幽没想到很正常的人,怎么就突然变了? 她沉默一下,“我从来没看不起你,更不要说你的身份,我是个被休的弃妇,带着一个孩子,又比你大几岁,你好好一个男孩子看上我什么了,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但以你的模样,想要多少漂亮的女人都能得到,找我,就不怕外人耻笑。” “这是托词,你要是在意这些就不会离开王府,当年你嫁与凝王时,就没在意过外人眼光别人的耻笑,你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对不对,要不是,你就亲我啊。”他有点愤怒,咬了一下唇,似乎从这些话里找到什么关键词。 他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直起身竟然开始脱衣服。 许幽吓了一跳慌忙去抓他的手,“你,你做什么,这荒郊野岭的,脱什么衣服,住手。” 到底出什么事了。 即使用强的也是扒女人衣服,脱自己的衣服做什么? 无岚看着她,“你说过,我让夜枫完好无损,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现在我就要……两个选择……”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林子里,嘴里继续道,“睡我,还是亲我……选一个,或着把你当年对凝王做过的事在做一次,我想要。” 许幽惊骇无比。 这么举动…… 不像平日的他。 但她也发现无岚奇怪的举动,神色立马一变,心领神会的松开手,露出玩味的笑,“行啊,不过是睡个男人,脱。” 无岚一怔,耳根子更红,反而不敢动手,但还是咬咬牙轻轻脱了衣裳……露出他粉白的肩膀,衣衫慢慢退下,许幽拉下车帘调笑,“原来无岚喜欢在这荒郊野岭,真是独特的喜好呢,不过,这刺激我也很喜欢。” 帘子一放,她抱住无岚拖进了马车,帘子迅速遮挡住了所有视线。 第100章 他要离开 车子里。 许幽整个人躺在软垫上,无岚炽热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上。 本来穿得衣服就薄,热烈喷洒而来,把许幽也弄得喉咙一紧,为了转移这份煎熬,她连忙压低声音,“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人是谁,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如果不是有人让无岚这般做。 他绝对不会如此浪荡。 无岚急促的呼吸喷到她的耳后,湿润的唇碰到她的耳垂,许幽惊讶的刚想推开他,“是我师傅,他昨日找到我……” “什么,你师父?” 许幽震惊无比,“你师傅不是失踪了吗,他这时候来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让你做这样的事……” 她扯了扯他退到腰间的衣衫,非常不满。 这是什么色鬼师傅,逼弟子跟女人交合? 她有点生气就想把小戒叫出来,把这师傅给狠狠打一顿。 许幽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在扯衣服时,划过他的肌肤,一阵酥麻让无岚差点疯了。 他慌忙深吸几口气,控制自己血欲狂涨的气息,一手紧紧抓着旁边的车栏,指甲里传来的疼痛总算让他保持住了理智。 “别,别动……不要动就这样……我快快不行了,不要动我。” 无岚颤抖的说着,眼里的颜色绿如翡翠,身上冒出密集的热汗,许幽连忙缩回手,“无岚,你要保持理智,他难道在你身上做了什么?你等等,我有冰块可以救你。” 许幽第一反应是无岚被下药了。 伸手就去袋子里掏冰块…… 可是,抓了个空气,她没有准备冰块…… 无岚苦笑一声,看出她的意思,心爱之人在怀,没有谁能坐怀不乱,哪里还需要那种东西,眼前女子的眉目音容就是最好的媚药。 瞬间就激活他喷涌的焰火。 他气血方刚,年纪正好,身体健康,正是思春恋女的时候,心中爱恋无法发泄,天天看着心上人却只能远远观望。 无数午夜只能在梦中缠绵,诉说心中爱火。 现在有机会,哪里控制得住自己。 他倒希望今天被逼迫一次,或者逼迫她一次……可理智又让他收回这份邪念,月怜不是柔弱女子,只吃软不吃硬,逼迫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无岚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心化成了水,轻轻移开身体重量靠在旁边轻呼口气,“我没事,对不起,吓到你了…… 师傅要我离开你…… 我不愿意,他便给我一个考验,如果你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跟我在一起,他就让我留在这,如果你没有,那我就没有留下了的必要。” 如哥哥所说,他们的身份太悬殊,不管是谁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而月怜又那么在意身份门第。 他更舍不得让她从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大小姐,变成一个护院的妻子。 离开已经成了定局。 他眼神一黯,“今天是我陪你出来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了,让你看下我的真面目。” 无岚直起身体把衣服穿好,拉开车帘。 许幽震惊到忘记说话。 离开她? 凭什么。 “你……” 无岚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吞下去,他的眼睛跟头发迅速发生变化,以前略有些翠绿的眼睛如同水晶散发着漂亮的光,本来棕色的头发渐渐变成了酒红色,连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也是红色的,皮肤从脂白变成了凝白,连五官也变得深邃,他轻轻靠在车栏上,神态慵贵宛如神祗,他轻轻道。 “我不是赤炎国人,爹娘跟哥哥也都不是亲的,是师傅收买了产婆,把爹娘的第二个儿子换成我,因为我吃了改变容貌的丹药,小时候,我跟赤炎国人没区别,到了后面慢慢才有变化,师傅就能收徒的方式带我离开……我也是才知道这事,虽然不想承认,可我这个样子想不承认都不可能。” “我亲生父母因遇到重大变故去世,如今,师傅要带我回家族,继承他们的位置,如果你觉得我身份低下……” 他伸手轻轻抚摸许幽的脸,温柔又腼腆道,“等我好吗,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以最高的身份配你,绝不辱没你。” 这话说完,一个全身冷峻带着斗笠的人出现在大树下。 那人手持大剑,冷冷的盯着他们,全身上下透露着死亡气息,他看向无岚,似乎在催促他快点走。 许幽好不容易有无岚这个帮手。 他走了,自己就没有帮手了。 而且……他会离开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她即没有亲他,也没有睡他,两个选择……“如果我现在亲你,你就不会离开了对不对!” 无岚一愣,许幽扑到他身上就要亲上他的唇。 就在那一瞬间,许幽顿住了,她到底在做什么,让他留下做一个帮手,做一个护院……只为了自己而活吗? 如果是自己,她绝不希望被另一个人给束缚,最后只会引得人怨恨,她更不会龌龊的用一个亲吻来束缚他。 明显无岚就不是做护院的人。 从之前不就明白吗。 知道他肯定不凡。 那个师傅教他的贵族礼仪,教他的所有技能,剑术,那一个是普通人能学的,他甚至可以打败她引以为傲的黑白棋,两军对战的厮杀,战车驾驶,可能还有更多更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那明明就是王室教育。 即使学得粗糙,但总能从中窥视到一点不同。 许幽默默缩回身子,腰上却突然一紧被他抱住,炽热缠绵的唇便印上她的唇,似乎要把她啃噬个干净,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笑着放开她。 走到师傅跟前说了几句许幽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那师傅冷冷看了眼许幽,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反回来时,又吃了一颗药,不一会,他的容貌就变成之前那模样子,笑道,“走,在陪你一次,天黑之前我就要离|开了,师傅也同意了。” 许幽叹口气,搭上他伸过来的手。 第101章 神龙戏珠 明月庄。 从最快最陡峭的山道,果然不用半个小时他们就达到明月庄的后山,但后山是个陡峭得小山崖。 如记忆中一样,周围山水风景如同仙境。 一条小溪从旁边的山间里流到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瀑布,瀑布的水又形成一个小池塘,池塘里的水又慢慢流进了明月庄里。 就这一条瀑布。 让本来有些炎热的天气瞬间清凉了下来。 许幽惊叹一声,满心的狂喜。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居住环境。 哪怕在现代世界,她花巨资打造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庄子,再怎么巧夺天工,也比不过这座天然的山石艺术品,明月庄跟这山水贴合极了。 到处都美得让人心颤。 这庄子有种隔绝尘世的脱俗。 对面的太阳高升起来时,光线中折射出来七彩光环环绕在空谷中,犹如一条盘旋在烟雾中的龙。 透着尊贵超神之气。 这条龙的龙头朝下似乎在吐纳龙珠…… 庄子正中间的一座高楼顶上,正好有一个巨大的圆球,太阳更高时,那光环跃动,像是神龙跳到了屋顶,盘旋在圆球之上做戏耍的模样。 每次光线折射都有不同得动作。 许幽一阵的兴奋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地方。” 即使她不会走穴看风水,却也明白这是块极度尊贵的地方。 她想从山崖跳下去,直接进入明月庄里,又想到自己没有小戒的加成状态,跟本跳不了,只能抓着一旁的藤蔓扭着屁股狼狈的向下爬。 无岚惊诧无比,似乎没想到她用这么普通人的方法下去。 忍不住噗嗤一笑,弯腰拉住她的手,一个打横抱起,飞檐走壁轻松的从上面飞了下来,许幽尴尬的脸微微发红。 到了地面,无岚温柔的把她放下,没有问她为什么不会用轻功,他总是如此善解人意,从不给人难堪。 放下她后,他向周围警惕的看了一眼,“这里是谁在照看……” 许幽想了一下,笑道,“是我父亲的一个属下,当年他因救我父亲身受重伤在不能行军打仗,父亲就留他在我们家做了个小管事,后来他嫌呆在家里不舒服,自愿带着妻儿到外面庄子守门,父亲就让他到这个庄子。” 前面的大院里。 一个在院子里照料果树的老汉突然看到两个人进来,惊愕的一下,立马拿着锄头走过来训斥道,“这是私人庄子,你们是谁,怎么进到这来了,还不快出去……咱们这不接待任何外人,快走。” 许幽打量他一下,笑道,“这庄子是南将军府南月怜小姐的陪嫁庄子,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那老汉一愣,上上下下的打量许幽,突然一喜,丢了锄头慌忙跪下行礼,“原来是大小姐来了,老汉张吉拜见大小姐,多年没见姑娘差点忘记姑娘的模样了,还请姑娘恕罪,姑娘你怎么来了,老汉听说姑娘被休回娘家了……” 张吉赶紧拍了下嘴,慌张道,“不是……哎,老汉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您可还好,回了娘家就回娘家,有老爷夫人疼爱,比在那边强,老汉本来想过几天空闲了,就去城里见见姑娘报告下庄子上的事,可庄子里这批果树又一直要打理,实在找不到空,您来了正好,姑娘看着比以前精神多了,不在愁眉苦脸的,这样甚好。” 许幽笑着点点头,“恩,我现在很好,多谢张伯挂念,张伯快起来。” 无岚上前扶着张老汉起来。 连一个在外守庄的老汉都记得她在王府是愁眉苦脸,有多不开心。 “这位公子是……” “他是无岚,我的贴身护卫,张伯你要进城找我做什么。” 张老汉站起身来时,有一只脚是跛的,虽没有很明显,但走路是歪斜不稳,这就是他救父亲留下的伤势。 张老汉笑把他们往屋子里带去,“姑娘跟护卫公子快进屋喝茶,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确认姑娘你是不是真回娘家了,在问问咱这庄子是不是收回来,如收回来了,咱今年上交的钱物,就直接拉到将军府去,在不用去王府受气了, 今年果子长势不错可以卖不少钱,对了,昨天有个人来咱们这,想租这座庄子,一个月一千两的租金,我打发人家走了,可那人说让我问问主家租不租,多少钱都可以,我想将军府又不缺钱,这么好的庄子租出去给人糟蹋了,他一定要我问问主人,不管租不租,明天他还要在来。” 许幽一笑,“你直接告诉他,不租,这屋子我要来住,对了,我记得西厢那边有几个倒塌的院子,以前是被火烧过,又一直没在修建,那些地方就全推平了,我另外放个更好的房子在上面,把这庄子的空位补齐。” 张老汉跟无岚都疑惑了一下。 放个更好的房子在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房子是用来放的吗,不是建的吗? 不过,她是主子,他们属于下人那类,这种话就当是主子说错了不用在意。 张老汉点点头,“姑娘说得是,我也正想问问西厢那边倒塌的房子要不要修缮,这么多年了一直放着怪可惜的,平常上山来的猎户经过这,有些不怀好意的就从这破墙钻进来,要不是老汉我还有几打刷子,真是……” 他突然一抬头,“什么,姑娘你要住过来?你不在府上住了,这可是郊外,虽然也没离开盛京的地界,可这里太过冷清……你到郊外来住,夫人可同意?” “我自己的庄子,还要别人同意?母亲就是不同意我也要来,我是被休回家,总住在娘家惹人说三道四,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不如单独分出来居住,张伯,你说是不是,这里所有地方我都会找人来修缮,张伯你还是管着院子,不用离开。” 张老汉就是怕许幽进来住了,就让他们一家人搬出去,这一说他就放心了,又笑着点点头。 的确,嫁出去又被休回娘家的女人,不赶快在找婆家嫁出去会惹得左邻右舍说闲话,到不如搬出去单独住更自在。 不一会,屋里走出两个女人。 一个是老汉的老伴,另一个姑娘是他们的孙女。 老汉远远的就叫道,“翠芳,赶紧去烧水沏茶,老婆子,快把屋里的桌椅板凳全都擦擦,主家来了,以后主家要住在这了,你快把地方打扫打扫。”他又回头对许幽道,“姑娘啥时候搬过来,我让老婆子把主房那收拾干净。” “也就这几天,你们不用忙,我到时在外面找些帮工来打扫,一天就收拾好了!” 张老汉点头。 更是惊讶大小姐做事的效率,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姑娘能这么快干正事。 西厢的房子倒塌都多少年了,从来没说修缮。 庄子里所有的东西也都不在意,只有凝王府的那位才能让她有点鲜活的动静,现在好了,姑娘真是变了。 张老汉住得一直是侧边挨墙的下人房间,那一排的房子狭小又低矮,屋里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桌椅都紧凑在一起。 许幽心里暗叹,张伯真是个本本份份的人,一点不愿意占本家的便宜。 按理来说,很多看庄子的人都喜欢占着主卧那边高楼,反正主人不会去住,他却把主楼那边全上了锁,自己一家住着下人们的小房间。 所以这房子,父亲才非常放心的交给他。 张家婆子把屋里的桌椅全都用力擦了个遍,站在一边热情的招待他们,叫翠芳的已经端了些瓜果上来。 她一直斜着眼睛打量无岚,在无岚转头看去时,又红着脸低头跑掉了,在门口时又反身扒在门框边偷偷的看他。 无岚本来浅笑的脸立马冷下来,向许幽靠了靠,最后都快靠到她身上去了,许幽不解的瞥他一眼没当一回事,继续询问。 第102章 跟先帝是患难之交 翠芳愣了愣。 看无岚皱眉不好惹得样子,尴尬的缩回头跑了。 无岚松了口气,有些失望的看向许幽,心中满是不爽这女人完全没主意有人打她男人的主意吗。 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人。 竟然想到这里去了。 许幽四处打量,随后又不经意道,“张伯,你可知道小时候我来这庄子的事,我记得有人个是跟我们一家人来的,那个当时受伤病重,一直在这里养着,后来爹娘又总是消失一段时间就回来,你是我父亲的属下,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些事你该知道?” 张家老婆子奇怪的看了眼丈夫。 张老汉一愣,慌忙的推着老伴,“你去看看翠芳的开水烧好没有,主家等着喝呢,快去快去。” 老伴一又,他又催着无岚出去看看风景。 许幽摆了下手,无岚便退了出去。 张老汉压低声音道,“姑娘为何想知道那件事。” “也不是非要知道,是我太在意那个人是谁,我记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谁来……感觉他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 张老汉张了张嘴,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沉声道,“那个人…正是先帝,大小姐你当时才四岁左右,想不起来应该的。” 许幽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张老汉继续叹道,“其实也不用隐瞒,这座庄子本来是先帝的私人行宫,当年,八王之乱打到白开水化,先帝被人引诱出宫,一路被伏击,跟随的人全都死了,当时整个盛京,只有南夫人手上握着一只精军,一听说皇上出宫,夫人便带着人去救驾,那会你年纪小离不开夫人,在加上时局动荡,夫人实在不放心单独留着你,就带着你去了,没曾想,这信息也是假的,夫人也遭到埋伏。 最后,经过拼杀总算突破重围得到真正的信息跟先帝汇合,他们一路反击一路打到这,手上的精军已所剩无己,只得隐入山林躲避追杀,一直到后来大将军终于带着大军从边关赶回来,一举击破八王联盟,救下重伤的先帝,可八王的残余部下并不放过先帝,已经买通宫中之人暗杀皇上,那会将军跟夫人商议,让先帝在这个庄子休养躲避,他二人入宫装扮皇上,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而大小姐你就跟重伤的先帝单独在这庄子足足住了两个多月,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行踪,说起八王之乱,老汉我心惊肉跳,街道上,每天尸山血河犹如阎罗地府,后来,先帝伤好回宫,就悄悄把这庄子改了名子,‘明月’二字就是取自姑娘的名讳,还把它送给姑娘做嫁妆,又销毁了这庄子所有信息。” 老汉摸摸胡子有些疑惑的瞥了眼许幽,犹豫了下继续说,“这庄子啊,也不明白为什么先帝这样做,那会我在旁边听着,皇上只说,大小姐性子不好,以后恐怕会有灾祸发生,那会无人可救你时,叫你来这庄子寻找帮助,夫人还奇怪又埋怨皇上不该说你不好,在后来,这事啊也就渐渐淡了下去,直到你出嫁,先帝驾崩,这庄子就在也没谁注意了。” “这可是个好庄子,是人见了,都说这里是风水极佳之地,先帝极疼姑娘,时常宣旨让夫人将军把你带进宫去玩,还说要收你做女儿,也让你做公主,夫人那是一百个不愿意,说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还要被抢走,骂先帝没人性,先帝很失望,改赏赐将军府东西,里面就有很多是给小姐的。” 张老汉拿起一根旱烟点上,咕噜噜的吸了一口,笑道,“老汉我那会就在南府,每次看到赏赐夫人就很生气,时不时便带着你去大将军,生怕一个没看牢,姑娘你就被抢进宫里当公主去了,后来先帝赏赐的东西也都给姑娘做了嫁妆,您应该看到了。” 许幽震惊的坐在那。 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先帝挺喜欢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两个月,只有小小的她跟先帝在一起,一个是受伤重病的皇帝,一个是才四岁的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听到张老汉的话,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父母就是个憨憨,他们以为庄子里什么吃得都有,根本没想到先帝跟小女儿的吃喝拉撒怎么办,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西厢那边的屋子为什么着火,就是被她给烧掉的,为了把食物烧熟,毫无生活经验的她把屋子给点着了。 幸亏一场大雨把火熄灭,但那边房子全毁了。 先帝就更过分了,好不容易把抓到的野鸡烤熟,他却连内脏都不知道要处理,一大一小两个人边哭边吃着腥臭的烧鸡。 满屋吃的东西,没有一样能下肚子。 他的伤病更重了,要不是母亲实在不放心偷摸着来看看。 他两人没被杀死,所是会变成干尸饿死了,母亲最后不得不弄了很多熟食放着,教她怎么烧火做饭,熬药膏。 说完含泪的就要回去帮父亲的忙。 她也慢慢能把东西做熟,虽然难吃,却不用再吃那些臭轰轰的东西,而她也能照顾先帝吃药养伤,他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 直到爹娘把反贼全部灭绝,才把他们接了回去。 所以为什么逊王妃非常不满先帝喜欢她,这患难交情,不喜欢都不可能。 更惊讶的是,这个庄子是先帝的,竟然还送给了她? 难怪在后山上能看到那种景象,帝王居所怎么可能普通,送给她,却又说了那样的话? 这庄子还有什么秘密? 为何说无人可救她时,可来这寻找帮助,这有什么东西能帮助她,连母亲都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些话! 第103章 这个小妖女 许幽在脑子里思索,这庄子藏着什么秘密。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如果先帝真说这里有东西可以帮她,那不告诉她? 到底是什么嘛。 把人弄得心里痒痒的,却突然戛然而止,留着半截不上不下,这不是搞人心态吗。 她还想再问,张老汉就突然紧张的站起身来向外看了看。 突然,无岚的声音严肃的响起。 “你们是谁……这是私人庄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哟,这小白脸是谁啊,长得不错啊,我到没想到这破庄子里还有这么个漂亮的男孩子,你是那张老汉家的谁,哈哈,不是会翠芳的相好,翠芳那丫头配上你,要不跟哥几个一起玩玩。” 极为下流的油腻声音调笑而起,无岚瞬间火冒三丈,被女孩们纠缠诬告也就算了,还要被一些下流的男人调戏。 孰不可忍。 他唰的抽出剑,眼中杀气顿生。 今日他火气旺盛,本来就没有发泄,不杀几个人是卸不了火的。 张老汉非常愤怒,拿起旁边的铁锹紧紧提在手上,一瘸一拐走到外面,“你们闭嘴,这是南大将军府的私人庄子,你们这些流氓半个月就过来放肆一次,我要上主家告你们,让你们蹲大牢。” 门外的无赖流氓有六七个人。 领头的哈哈大笑,“蹲大牢?哈哈,我们会怕蹲大牢……老东西,告诉你,当今皇后的奶娘是我大姨妈家二婶子隔壁三大姑她儿媳妇家小舅子的老祖宗,奶过皇后,现如今还在宫里当差,只要她给皇后讨个口信,就算把我投到天牢里,不到几天我就能出来,我会怕南家……哈哈” 另一个无赖嘻嘻晃晃的站出来,“还有我,我家二姑妈嫂子的婆婆娘家侄子,是大学士诸大人的学生,正在皇上跟前做文书的差事,嘿嘿,只要借了他的口跟皇上说道两句,南家是什么玩意,想杀就杀,想打就打。” 这一群的无赖流氓似乎个个都有点小关系,七嘴八舌的说起自己家有什么过硬的能力。 张老汉气得胡子直打颤,恨不得一铁锹拍死他们。 无岚觉得不用跟他们废话,拿剑就要杀了他们。 突然,一枚黄豆大小的暗器带着流动的杀气,碰,打进领头的额头里,碰,碰,碰,碰……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 连珠的暗器一个个打入流氓们的脑袋里。 连一个声响都没发出,这些流氓茫然的瞪大眼睛看向张老汉身后出来的女子,有的人咧嘴想调笑两声,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眼里的光瞬间暗去倒在地上,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岚一愣,回头看向许幽。 许幽已经把那弹弓收进袋子里,凝着眉头一脸被打断思索的不爽样,冷道,“去树林里挖个坑,把尸体丢进去,我来处理。” 张老汉一脸震惊,“大小姐……” 无岚到已经习惯了,上前踢了踢尸体,提起两个流氓向院子里的花圃走去,“别丢外面了,让他们物极所用当花肥不是更好。” 张老汉哎呦一声,“大小姐,你怎么能杀了他们,这些流氓家里上头都是有人的,如果跑到这来找到尸体,岂不是会害了小姐的名声,无岚公子你怎么也这样,这要叫他们家人知道可怎么好?” “无妨,都是死有余辜的蠢货,你之前到王府跟我说过这事,我那会事多给忘记了,本来早该解决的,哼,他们这七八拐的关系有我大吗,等我有空,我到要进宫去看看他们的关系网有多厉害,无岚你放下,一群流氓的肉做花肥,把花都熏臭了,还是挖坑。” 张老汉张了张嘴,心里感叹,大小姐果真是变了。 心中莫明的有些欢喜,却又不得不惊恐,突然想到先帝的那句话,大小姐的性子肯定会惹出祸事。 不会说的就是这一件? 张老汉心惊肉跳,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个流氓仗着自己上头有点关系,时常跑到这来想霸占庄子,又因为将军府的名头不敢真动手。 便偷摸摸的来使坏,他去王府告知小姐多次,每次都不了了知。 后来他又去将军府央求大奶奶做主,大奶奶也只是上告给官府,每次官府抓了这些个流氓,靠着那些关系,不了几天就放了出来。 自此,这些流氓就如狗屁膏药,变本加厉的来闹腾。 要不是怕连累主家,他早就想把这伙人给打死了。 听许幽这么一说,张老汉的心也就放松了。 小姐都没有怕。 哼,那他还怕什么,跟着小姐干就是了。 张老婆子跟翠芳躲在另一边的屋子,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张老汉让她们去准备饭菜,干完活,小姐可能会饿。 坑挖好了,把尸体堆积在里面,也不许任何人看。 许幽拿一瓶化尸水出来,倒在所有尸体上,那些水一粘上尸体就渗透了进去,尸体里的骨肉渐渐透明,不到一会就化成一滩滩无色无味的水,风一吹,那水就干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拿起一旁的铁锹,把坑填上。 这坑感觉白挖了。 一道飞鸟震动的细声传来。 许幽眯了下眼睛抬头。 挂在树林里的影子惊骇的张大眼睛看到许幽做的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在看,却见许幽睁着一双夺人心魄眼睛正看着他。 黑影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要不是他平日装高深莫测惯了,在震惊的事都能保持这冷酷的样子,恐怕早就吓的心脏跳出来了。 这女人是魔鬼吗? 他就这样盯着对方,而对方竟对他露出一丝微笑,雪白整齐的牙齿比鲨鱼还要可怕,她举起手指放在嘴边晃了晃,做了个嘘的动作。 黑影只觉后背一凉,冷汗就流了出来。 这女人跟本不适合无岚,她就是个妖女,魔鬼…… 她低头继续填坑。 坑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填那坑做什么? 不一会,无岚走了过来,轻唤道,“大小姐……” 一看坑已经填好了,许幽丢了铁锹,揉了揉累酸了的腰直接挂在他身上,“不行了,好久没干体力活,腰酸背疼手抽筋,快抱我回去,我要站不住了。” 许幽身上全是干活后出的热汗,软润的身体贴在无岚身上滚烫滚烫,把他弄得脸红耳赤,打横抱起她,笑盈盈道,“我给你洗澡,揉一揉就好了。” 她斜眼看他,“你给我洗澡?好啊,但不可乱来……你做得到。” 当然,他做不到,所以洗澡的事只能靠翠芳了。 这些流氓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来闹事耍横而以,上头还有那么铁的关系,怎么会有人真敢动手杀他们,连尸骨都弄没有了。 即使他们的家人动用通天的关系,查到这来,谁又敢动大将军府的庄子,特别是她南月怜的庄子。 可以说,查是白查。 真以为无赖流氓就没人能管得了,不过是以前她没有管而以。 许幽鞠起一捧水洒在脸上,翠芳战战兢兢的捧着衣服进来,“小,小姐,这是我的衣裳,请小姐不要嫌弃,我还没有穿过。” 她站得远远的,脚肚子直打颤。 许幽点点头,“放在那,今天的事请你不要说出去,这也是为你们一家子好。” 翠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敢不敢,小姐也是为我们一家人好,那些无赖时常骚扰我们,还调戏我,要不是爹爹跟爷爷在……我感谢小姐还来不及呢,小姐收拾了他们最好,我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小姐,我我,我给小姐搓背。” 翠芳小脸一红,局促的放下衣服,搓着两只手。 “好,你过来……” 翠芳惊喜的小跑过去,立马就拿起毛巾在她背后小心揉搓,“小姐的肌肤好滑好软,像……像一大块白白的白面馒头,真漂亮……” “……” “啊,小姐的肩膀真好看,不宽不厚像块豆腐。” “……” “啊,小姐,你的胸部细滑得好像……好像两个小山包……” “闭嘴……” 这什么烂比喻。 门外,无岚脸红得快要滴血,把一双鞋子放在门开口后,就在鼻血快喷涌而出时,他飞快的跑掉了…… 翠芳委屈了抽下鼻子,“小姐……” “出去,不用你洗了。” 半个时辰后,许幽一身清爽穿着翠芳的衣裳出来,短袖长群,不是什么好布料,但做工很精细。 即使穿着农家女的粗布衣裳也难掩许幽的浓颜系容颜,不用任何脂粉唇膏,便已经是眉目俊秀得像副画。 她黑发随便的披肩,一个红色的樱桃小发夹随意的夹住散落的发丝,简洁又神奇的好看。 无岚怔怔看得移不开眼睛。 刚才树林的黑影此时隐藏在角落里,看着无岚直摇头,对许幽冷冷瞪了几眼,这小妖女道行不小。 无岚,如果你敢不跟我走,我就杀了她。 想到她在树林里做的事,黑影打了个寒蝉,可怕,太可怕了,这种心肠毒辣的女人怎么能做无岚的妻子。 第104章 暴力惩戒师父 饭后,许幽拿了钥匙开始在庄子里到处晃荡。 寻找先帝说的那个可以帮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可把所有房间都逛到了,也不见任何东西。 许幽想着是不是张老汉年纪大了,记错了也说不定。 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在天黑前又不得不赶回将军府。 分离的时刻就要到了,即使有千言万语,两人目目相望却半个字说不出来。 马车的前面,一个斗笠黑影冷冷突然出现,他举起长剑,剑上环绕的死亡气息把马匹惊得一声嘶叫。 无岚惊慌的下车,“师傅,你要做什么?” 斗笠黑影手上的劲力猛得甩向无岚,无岚惊骇的一顿,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此时他才知道师傅要做什么。 无岚又惊又愤怒,师傅答应过他,无论大小姐是留下他还是放他走,他都不会对大小姐做任何事。 为什么要这样? 你真的要让我恨你。 黑影瞥了眼无岚,如果是之前他不了解许幽,还以为她不过是个有点小手段的普通女人,庄子里见识过她毫不犹豫杀人的模样,又在树林见到那焚尸的一幕。 瞬间把他震撼住了。 这般残忍,那是普通女人做得出来的事,她还能笑得那么甜。 恶魔也不过如此。 不杀她,难道真让徒弟跟这种恶魔在一起? 许幽也是心一沉,知道这人对自己起了杀心。 手指迅速摸进布袋里拿出她的武器,额头上滴下冷汗,突然,小戒的声音传来,“别怕,有我在呢,谁也动不了你。” 小戒的声音瞬间让许幽没有任何顾虑,她缩回手,不屑的冷笑,“无岚的师傅吗,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也没有过节,如此要杀我说不过去,在说,你徒弟对我一往情深,你真当他的面杀我?就不怕他记恨你?” 黑影冷漠道,“你这个恶魔,只有我这单纯的徒弟被你蒙蔽双眼,差点连我也上了你的当,我杀你,是为人间除害,你这种残忍恶毒的女人,怎配成为他的妻子。” 话落,黑影身上散发的劲风如旋涡一般掩盖了所有人的视线。 许幽撩了一下发丝。 露出一丝嘲笑。 一把黝黑的剑从飓风旋涡里闪电般的射了出来,直冲许幽面门而去。 黑剑的速度再快比不过许幽的速度。 她只是抬手便轻松的抓住黑剑,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惊得所有飞鸟走兽全都从树林里乱窜了出来,黑影惊愕的张大眼睛,不敢相信她光凭一只手接住自己的剑。 他冷静的抽出腰上另一条软剑就刺向许幽。 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许幽的袖子一挥,整个人飞了起来,直接无视所有攻击,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脖子,黑影大惊失色,只觉得脖子被铁钳给夹住。 胸腔的空气瞬间被挤了出去,惊慌下,他手里的软剑胡乱的砍向她的身体,那剑却直接化成了烟雾,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黑影再次震惊,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的心脏狠狠的缩成一团,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的积压在他身上。 所有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 都没让他反应过来就结束。 绝望涌上了双眼。 他想反抗身体却软成面条,剑客的自尊自强,如铁一般的毅力,在此时,生不起半点反抗,那满满各种光环的荣耀头衔,什么天下第一剑客,什么天下第一快剑,在这女人的强大力量面前,没有半点作用。 他就要死了吗。 许幽冷着脸,狠狠将黑影甩了出去,黑影直线飞了出去撞到了旁边的大树上。 那树发出一声惨叫,竟直接拦腰断成两截。 小戒惊讶了一下,看来许幽很生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生气过了,只要她生气时,平日十成的状态可以直接暴涨三倍,所有外人的攻击全都可无视掉,连周身的空气都会发生变异,能直接碾压所有靠近的东西。 这老头是碰了她的逆鳞吗。 无岚从担心愤怒,变成深深的惊恐,刚才还在担心大小姐会被师父杀掉,现在却担心师父被大小姐给杀掉。 他想叫大小姐住手,师父已经不能动弹了。 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许幽迈着轻飘的步子走到黑影身边,轻轻踢开他遮盖脸面的斗笠,露出个苍老但满是狰狞伤疤的脸。 这人头发是黑色的,但一双眼睛却是幽蓝之色,不过不在明亮,而是透着老年人的浑浊跟沧桑。 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睁大眼睛惊骇的看向许幽,大口的血从嘴里流出来。 因为对战过猛,老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露出同样各种伤疤皮肤,这老头并不壮,斗笠脱下后就变得很是干焉。 幽兰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额角却有一大片黑泥笼罩,许幽微眯了下眼睛,把黑剑丢在老头脚边,拍了拍手掌,就像刚刚不过玩了场游戏那般轻松。 他是无岚的师父。 许幽自然不会杀他。 她睨着眼,冷声道,“……还不错,能抗得住我这一手,要是别的人早就摔死了,你刚才说什么,说我是恶魔?呵,恶魔可不如我这般善良,看在无岚的面子我不杀你……如果你以后在敢对我不敬,我不介意让你见见恶魔的真面目。” 许幽白天听到无岚说的话,就很想把这老头子打一顿。 竟敢叫徒弟放浪的勾搭女主人,亲,还是睡?这是什么烂选择?把他们两当什么人了,臭不要脸的老头子。 她许幽无论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别人来逼迫。 想到此,许幽就火冒三仗,差点飞起一脚就把这老头给踢飞,强忍着火气,“臭老头,你敢教无岚乱七八糟,逼迫他陪女人睡的事,我就把碾成肉渣子。” 小戒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许幽是因为这个才如此生气?咳。 无岚的脸瞬间通红。 哎哎,她在为那事生气。 可是他没有胡乱陪女人睡觉哎,他根本就没陪过女人睡觉,也就今天想留下来,才……才那样的,就今天啊,没有胡乱……哎哎,大小姐听他解释哎。 师傅是看他实在不想走,便给了这个选择,如果大小姐可以越过身份跟他在一起,师父就不强迫他回家族继承身份。 无岚的那个师父听了这话,吐血吐得更厉害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伸起手臂指着许幽颤抖道,“你……你……” 就为这事? 难道不是刚才他想杀她的原因? 无岚终于冲破穴道,慌张的跑了过去拉住许幽,“大小姐,你……你不要怪师父了,师父没有逼迫我,我……我是自己想试试大小姐的。” 他说着,双手捂着通红的脸,太难为情了。 许幽看了眼他师父,“……是吗,是你的话算了,老头中毒了,这么久了,毒都侵入额头上了,反正他就要死了……我不会怪他。” 无岚吃了一惊,慌忙去看师父,果然看到他额头上那块黑泥一样的东西。 “老头子,你……不会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自己,然后让无岚来恨我,这种情节我好像在什么虐文里见过呢,你这种身体早就不适合动手了,你却向我动手了,真可笑,这种伎俩用在我身上半点用也没有……” 无岚哀求的看着她,“大小姐,救救我师父,他不是有意的,都是因为我……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许幽半响,不情愿拿出解毒丹跟疗伤膏丢给他。 折腾这么久,许幽一直到天黑外面挂了灯她才回到城里。 马车送给无岚了,她自己一路靠着两只脚赶回将军府。 许幽没想到程王妃竟然在她房里等着。 第105章 程王妃找到渣夫 程王妃坐在桌前发呆。 珍珍无可奈何站在旁边直拧手帕子,满桌的饭菜,她连看也没有看,许幽进屋的声惊动所有人。 夏螺跟秋爽抬头看是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小姐……王妃,我们小姐回来了,王妃等你快一天了。” 程王妃慌忙的站起身来,不等许幽进屋,沉着脸就拉住她的胳膊,“跟我来,快,你这天天往外面跑的,找你比找皇帝还难,走……” 许幽这一身臭汗,只想洗澡,撇着桌上的饭菜十分不情愿。 “诶,等等,又怎么了……先让我去洗个澡,热得很,饭菜你一口没动,让丫鬟们热热你先吃,吃完了在说怎么回事,别急,这天都黑了,在急也不能急肚子啊。” “急,当然急了……我一刻也等不了,要不是你不在家里,我早就冲过去了,别洗了,这又没什么男人,洗了给谁看,走。” 程王妃完全不管许幽的心情,转头就对夏螺吩咐,“你快去包些糕点我们放车上吃,饭菜收了,我都说我没心情吃你们还摆上。” 珍珍在一旁拉着她急道,“这事真很急,南大姑娘先跟我们去。” 秋爽已经让人打来水,拿了毛巾慌忙道,“先让小姐把脸洗了,急不了这一时,看姑娘的脸都热红了,这九月的天比正六月还热呢,姑娘是从外面走回来的?看看鞋子裙摆都是泥,姑娘怎么没坐马车?” 程王妃看许幽的脚,果然一脚得泥,衣服也不像是她自己穿的样式。 疑惑的了一下,松手催促她快点洗脸换衣服。 夏螺包了一大包糕点给珍珍一会带出去,也瞧了瞧她的鞋子,疑惑向外看了一眼。 无岚竟然不在,平日送小姐回来,他都是等在外面看她收拾妥当才离开。 出什么事了? 许幽也没避嫌,自己拿了毛巾拧干净水洗了把脸,把外衣脱了,已经有别的小丫鬟拿了她平日穿的薄纱绸衣。 一穿上,比翠芳的那一身衣服清爽舒服多了。 坐在程王妃的马车上,许幽捧着糕点小口的吃着,又递了一块给她,程王妃拿了一块却没有吃,眉头紧锁,脸色茫然不知所措。 “……你来找,不会是找到你那失踪丈夫的住址了?” 许幽半开玩笑道,眼神闪了闪,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件事能让程王妃如此紧张,茫然,眉头紧锁又说不出来的悲凉。 程王妃眨巴了几下眼睛怔怔看她,“你,你怎么知道?” 许幽翻了个白眼,“你只有这种事才会找我,说,在哪?怎么找到的?” 程王妃叹了口气,“不是我找到的,你知道最近太后生病的事,我们这些王妃又被皇后宣进宫去待疾,所以我才没时间找你,我在宫里一连忙了三四天,今日才不被放出来,真羡慕你,不做王妃了,就不用去伺候她。” “说重点,谁想听她的事。” 程王妃苦笑一笑,“重点是,我跟秦王妃吵起来,打了一架,当然没在太后跟前打,我把她打得鼻青脸肿,她怒骂我是个扫把星,是个不受人待见的蠢货,我那丈夫程王,宁愿假死脱身也不愿意与我做夫妻,就在杏花村逍遥快活,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我只是头冠程王妃名头的活寡妇。” 许幽的糕点也吃不下了,丢了手里的半块拍拍指尖,懒懒的靠在车栏杆上淡淡道,“谁说所有人都知道,我就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你守寡守了多年,那男人外出被强盗劫持了,要不是你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他玩金蝉脱壳的伎俩。” 程王妃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你跟她们不是一路人,即使有秘密也不会让你知道。”她自嘲的一笑,“可笑的是我,自负是跟她们一伙的,平日说说笑笑如姐妹一般,有吃有喝有玩,也从不吝啬,连她们都知道这事却都瞒着我,我就跟跳梁小丑一样,被她们看了几年的笑话。” 许幽也反手拍拍她的胳膊做安慰。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就可唱一出大戏,七八个王妃待在一起可以分出十来个小团体,各有各有秘密,很正常。 许幽向马车扫视一圈,她比较在意程王妃的态度,车子里干干净净,既没放武器也没放大砍刀,外面也只有珍珍跟一个马夫,她们就这样一行人去找那偷跑的程王,有点不适合,怎么说也要准备把削铁如泥的大砍刀才对。 可惜,程王妃并没有想过要砍渣夫。 她有点无趣,“找到他了,你要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只是去看看?” 如果只是去看看,不需要拉她来? 程王妃叹口气,“不知道,听到这消息我愣住了,我总是在梦里看到他,却从不知道他具体的住址,原来离我这么近,我当时狠不得飞到他身边,看看他这么多年过得什么逍遥日子,问他为什么要辜负我,如果我不来找你陪着我,我怕我真会做梦中的事。”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一片一片的红色在手腕上浮现。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许幽扯开她的手,“做了又如何,别怕,反正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死人,找个吭埋了,你继续做你的王妃当不知道就是了。” 程王妃看她说得轻巧,又好笑又苦涩,眼睛一闭就靠在垫子上出神。 不一会,她默默得泪流不止,转过脸害怕被许幽看,捶弃自己为一个抛弃她的男人而哭泣,这多荒唐。 许幽沉默无语,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把折叠刀递到她手上。 “给你防身用,别小看这把刀子,切人比切菜还要轻松,想不想用看你自己,用完了记得还给我就是。” 程王妃跟拿到烫手山芋似的,把刀子丢回去惊慌道,“不要,我……我不会用的,我不会对他怎么样,那只是个梦,绝不可能成真。” 许幽把刀放在一旁轻轻一笑没在说话,也闭目养神。 杏花村很快就到了。 下了马车,程王妃看着周围一切,恍然如梦中。 “这里……竟真的如我的梦中一样漂亮,你看看那些花草……那棵树,都是我梦里出现过的,这边有个小石头,在梦里还绊了我一脚。” 她匆匆跑过去,果然找到那个小石头,程王妃惊恐的看着许幽,“我明明今天是第一次来,可梦里,竟是来过一次,那梦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许幽深深看着她,“我说过,不要怕,来过又如何,是真实的又如何,不是有我在吗,你说在梦中我可以救你,那我就一定能救你,走,去见见他,这命中注定的事逃不掉。” 程王妃咬了咬唇,鼓起勇气。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顺着一条满是杏花树的小山路向里走了几步,一个高楼小院就在杏花林里。 许幽看到程王妃的袖子里露出一小截刀柄。 呵…… 她提着手电筒做成的灯笼,向那屋子院门前照了照,“是这一家吗?” 程王妃紧张的点点头,轻轻推开院门,此时,屋里的人还没有睡去,三四个小孩的欢声笑语透了出来。 一个女人温柔道,“夫君,水烧好了,你带着孩子们去洗澡。” 另一个温厚的男音也笑道回道,“好,孩子们,啊娘烧好热水了,你们谁愿意去洗澡,跟啊爹一起洗哦,啊爹今天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孩子们一个个欢呼雀跃跳起来,“我要洗,我要洗,爹爹,今天给我们讲猴子偷桃的故事好不好。” “好好,快把你们衣服拿好,排好队,我最乖的小女儿要不要洗。” 男人笑得非常大声,一个更小又更稚气的婴儿啼哭响起,女人温柔的埋怨道,“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洗什么啊,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吵醒她,快去你。” 窗户的倒影上,男人摸了摸女人怀里的孩子,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女人娇羞又甜蜜的笑道,“都老夫老妻了,儿女咱也一大群了,还你……还老不休的当孩子面亲我,快住嘴,叫人看到多不好意。” 男人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都说是老夫老妻才要这样恩爱,咱们还能在生好些孩子,等小四在大点,咱们生个小五好不好。” 女人害羞的点点头,叹道,“你这么多年了,跟我过苦日子,就不想念那荣华富贵?就不想那位?是我耽误你了。” “你说什么呢,我连她什么样都记不清了,更不想要那累死人的荣华富贵,我只想跟你一年生了两,只想要你跟我的孩子,生一个大家族,儿孙环绕,个个都要像我们这般出色,我这一生就够了。” 屋内,那两个影子亲昵的抱在一起。 程王妃倒吸口凉气,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臂。 男人的声音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她记忆中一样熟悉,她甚至能出他声音里逐渐升起的情欲颤音。 他与她缠绵时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荡漾在耳边的低吟都宛如昨日。 他却说。 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那他们欢愉时的快乐,他抚摸她时的笑容,轻声细语的温柔统统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程王妃在也忍不住,转身向外走去。 许幽赶紧跟了过去。 第106章 她只要她的孩子活着 即使她们这样走出去,也没有引起屋内男女们的警觉,窗户上的影子缠绵却越发的火辣。 程王妃走到树林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许幽过去刚要开口,她反身就扑到她的肩膀上全身颤抖。 “……我肚子里是有孩子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就在我肚子里,我拼命的找被强盗掳走的王爷,就是那天,那天……我不该……不该骑马,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我坠马了,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肚子好痛好痛,他……这么这么小……像一个小肉团……” 程王妃抬起头,鼻涕眼泪胡了一脸,她红着眼用手比划着,“他这么小,这么小啊……他这么小……连眼睛鼻子都没有长,就这么小一点点,他流走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 她就那样语无伦次,又恨恨的比划着,把嘴唇咬出了血。 许幽心里一阵难过,抱住她,她就那样流着泪,继续恨恨的说,“他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我跟孩子,把我当什么,把我当什么,我恨他,恨他,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了,我可以忘记,当什么也不知道,可我的孩子,他都没来得及出世就没了,为什么我要为他们的爱情葬送我的孩子。” “他们儿女成群,一年生两,而我的孩子却连黄土都没有,不公平,不公平。” “你知道他为什么消失吗,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他娶了我,却又在这片花林为她搭建这座小院,像迎娶妻子一样娶她进门,她不过是个妓女,所有人都知道,我这正王妃是用来装点王府的饰品,那个妓女才是他的妻子。” “连我亲爹都知道,却瞒着我。” 程王妃的哭声是滔天的怨恨。 许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在‘梦’里杀了那人。 她现在就想过去剁碎了那杂碎,那男人既想要名门闺秀做门面,又想要妓女做正妻,两全不能其美,便假死逃避责任。 许幽震惊的是,一个王爷会为了一个妓女做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妓女,她让一个王爷放弃一切跟她居住在这,本事就不小。 程王妃总算哭够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悲愤的情绪。 幸亏珍珍不在这,要不然也是跟着一起哭。 “那你怎么办,离开,还是当面对质!让那种男人给个说法。” 许幽沉声询问,瞥到程王妃的眼睛红肿得快睁不开了,拿出药膏给她涂抹上。 程王妃摇头,“我都到这了,当然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们想过好日子,凭什么……只看新人笑那见旧人哭,我的孩子谁来赔,凭什么要被这狗男女欺负。” 她捏了捏袖子里的小刀,毅然的走向小院。 许幽紧跟了上去。 程王是会武功的,程王妃那娇小的身材哪对付得他。 一把将门踢开,躺在榻子上的一对男女激情缠绵,一个幼小的婴儿放在一边的摇篮里,两人都没有管,只顾着自己舒爽的滚来滚去,发出奇妙的声音。 程王妃这一脚吓得那男人差点萎了,慌张从女人身上爬起来,“你们是谁……” 当看清程王妃的脸时,那男人吓得一哆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发现藏身的惊愕跟不可思议。 “你……徐雅?” 徐雅是程王妃的闺名。 刚刚还说记不清她的长相,这会儿就叫出了名字。 许幽从后面伸头过去,啧啧,果然是程王,脸长得还算俊,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发福不少。 本来还算挺拔的身材,在这几年的舒服日子里变了形,没有穿衣服时的赘肉爬了满身,至于那个女人。 可能是一年生两的原因,肚子胸部,简直比程王的发福还要可怕,倒是那张脸妩媚娇弱,一双眼睛丰盈似春水。 只这一下,便含了许多柔弱的泪水躲进程王的肩头,可就在刚刚一瞬间,她看到程王妃吃了一惊,很显知道她是谁,却娇弱的询问。 “相公,她们是谁?” 程王慌张拿衣服遮挡两人解释道,“她是徐公府的长女,徐雅,是太后让我娶的女人,你别怕,有我在呢。” 程王妃脸上的肌肉猛得一跳。 嘴角全是苦涩。 女人…… 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女人。 多可笑,刚才她还幻想这个男人见到她,多少会有点内疚。 他却害怕这个女人误会,撇清他们的关系。 许幽看不过去了,很生气道,“什么女人不女人,这是程王妃,王府正妃,一个养在外面的外室敢跟男人勾搭一起衣衫不整,发卖都不过份。” 程王愤怒的瞪着许幽,“你这个臭女人,你来做什么,这是我的家事要你管,滚出去。” 程王妃冷冷道,“谁是你的家事,什么家事,我丈夫程王已经死了,你不过是挂着他名讳的一个死人,敢叫我朋友滚。”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程王妃抽出袖子里的小刀。 手起刀落,划向程王的脸。 程王惊愕的甩出衣服阻挡刀子的刺杀,飞起一脚踢向程王妃的肚子,他毕竟是有武功的人,程王妃在怎么靠愤怒攻击,也杀不了对方。 许幽手上一枚糕点啪的打向程王的眼睛。 程王被突然袭击,脚下一滑自己就扑向程王妃的小刀,噗呲一声,小刀插进他的心脏,那个女人惊愕的爬起来,也没有管自己穿没穿衣服,就去抓程王,她一动,插进程王心脏的小刀更深了。 “相公,相公……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敢杀我的相公,我跟你拼命。” 程王没想到自己就这样丢了命! 女人疯狂的就要打程王妃,边骂边尖叫,“你这种女人难怪没人爱,你给我相公偿命,我恨你恨你,都是你阻扰我们在一起。” 程王妃突然狂笑,是她阻扰他们在一起? “哈哈哈……可笑,好可笑……” 她猛得抽出刀子狠狠插进女人的脸上,继续抽出,又继续捅进去,就如同那个梦境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要她的孩子活,要她的孩子活。 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你们一家人活,凭什么要羞辱我,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凭什么不放过我的孩子。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辱骂渐渐没了声息。 许幽一掌打向程王妃的后颈,把她脱了出去。 就在这时,珍珍跟那个马夫一起过来,看到屋子里的血腥模样,珍珍竟然没有太多意外催促车夫把程王妃抱回马车上。 她自己提了一桶油,到进屋子里。 “你们是这做什么……” 珍珍苦笑一声,“南姑娘,你看到了,咱王妃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她跟你说了,王妃本来是有个孩子的,如果那孩子活着,应该跟你家小少爷一般大了,叫她放弃报仇她怎么做得到,明知道会千刀万剐……以后,还你请南姑娘你帮帮她。” 许幽没说话。 珍珍拿起旁边的蜡烛,“你看这个屋子,多温馨,这院子,要没有人拿钱过来如何这般温馨奢华,喜太妃早就知道程王脱身养了这外室,不但每月送钱过来,还常过来小住,他们一家子尽享天伦之乐,只有我家王妃独守空房痛哭悲吟。” “南姑娘,我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样没良心,他们真的很过分。” 许幽看她直发抖,从她手里拿去蜡烛,“这里交给我,你去照顾程王妃,别让外人看到你们了。” 珍珍一怔,“还是我来!” “我说了,去照顾王妃,这里不用你管。” 被许幽的眼神一瞪,珍珍吓了一跳也没敢反驳跑了出去,才刚走了不远,背后就火光冲天,不一会便看到她淡然而优雅的从火中走出来。 滚烫的热浪吹得她裙摆翻飞,乌黑的长发摇晃飘然,恍然间,珍珍仿佛看到火焰中闪耀的神祗。 程王妃自然是在许幽屋里睡醒的,她睡得很安详,一个梦也没有做…… 恍惚里,一声不可思议的吼叫在门口响起。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凝王府送来请贴了,哇……第一次接到凝王府的贴子,小姐以前嫁去凝王府时,就从来没给咱府下过贴子,这……这还是王爷写的贴子,快看,这稀奇的王印。” (努力填坑中……等着测试,前面挖的吭我都会一一填上,有些可能会忘记,有谁看到我的吭没填的可以通知一下,我来写剧情,继续五星好评开分数,一本小说写到快完结都开不了分,就太难看了。) 第107章 即使被看到杀人也不能承认 程王妃一惊,慌张的翻身坐起。 “……天才亮,在睡会。” 旁边许幽的声音呢喃得响起,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屋里子很凉快,比自己那闷热的房子不知舒服多少倍,程王妃看看自己身上并没有血,松口气仰倒在枕头上,拉起被子盖上。 应该是做梦。 继续睡觉。 嗯,这屋子放了多少个冰块了,这般凉爽,现在的天气真的很热,即使是大早上,也是热得要命。 她又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帐子外面,只见桌子上放着人四方形的东西,冰块是没看到,却感觉有冷气从这盒子吹出来。 再次闭上眼睛,昨夜的血腥画面一点点侵入脑子里,她慌得一下子又爬起来。 那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真的在昨夜杀了那狗男女? 此时此刻,程王妃才有点害怕。 不等推醒许幽,外面就有人敲门,“大姑娘,你可起来了,凝王府大早上送了请帖让你过去,需要奴婢现在进给您梳洗吗。” 程王妃只得推她,“南月怜,醒醒……” 许幽皱眉,打着哈欠爬起来,这一天天的忙成狗,拉磨的驴子都没她这样忙得,想睡个懒觉太难了。 “……进来。” 向屋外叫一声,夏螺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洗漱用品进来,珍珍也领着四个小丫鬟捧着程王妃的衣裳鞋袜,首饰盒子跟在后面。 许幽翻身下床,夏螺捧上湿毛巾,洗口的粗盐茶水,一一伺候她完了,又有另外的丫鬟换新的进来给程王妃也洗漱。 两个人都坐在镜前梳头装扮。 夏螺拿出个烫金印着三爪金龙的帖子放在许幽跟前。 “大姑娘,凝王府的贴子,要不要画个美美的妆容在去,让他们看看咱们小姐离开那边后的春风得意。” 许幽白了她一眼,“……就你会显摆,上面写了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事才让我去,打开看看。” 抬眼,看程王妃心不在焉,眼中明显有些惶恐。 知道她为昨夜的事还在惊慌,想安慰一句,周围人又多不好说话,夏螺还在找人拿剪刀开帖子……许幽拿了过来,直接撕开。 信上说她陪嫁的那套翡翠玉件找了回来。 因太过贵重不好送,让她亲自过去拿。 又写了凝王因中毒颇深,内腹疼痛难受,一直无法起身,而他又不喜欢喝药病情加重,希望她能慷慨出手救治。 然后便是一大片的谦虚夸奖之词。 字迹当然不是凝王的手笔,连上面的话都不可能是凝王说得出口的,能这般恳切写贴的人只有君敏嬷嬷了。 永远都是表面这般恭维尊敬。 把帖子丢给夏螺,随口问道,“早膳是什么?程王妃可有想吃的东西?” 程王妃啊了一声,“没,没有想吃的,米粥就可以了,刚起来也没胃口。” 夏螺立马说道,“早上是碧玉糊加米酒汤,半只酱鸽,牛仔肉饼,米粥到是没有,王妃要是真想喝,奴婢让厨房现在就熬。” “算了算了,我也就吃这些,别添乱了。” 程王妃赶紧叫停,笑道,“你们将府军大早上吃得真丰盛,你又不用去站规矩,那像我,平常都是跟喜太妃一起吃,如果她没起来,我就得到院门口站着等她起来,小心伺候用膳,等她吃过了,我才能动筷子,有时,她睡到大中午,我要先吃了她就会骂我不知‘孝道’二字怎么写,还要把我送进宫好好学规矩。” 大家听了有些难过,珍珍红了眼眶。 如果是以前也不说什么了。 替失踪的丈夫侍奉婆婆是做媳妇的职责,为丈夫尽孝是规矩。 即使知道他没失踪,也要小心翼翼不能抱怨,害怕家族父母被太妃婆婆辱骂不会教养高门贵女。 如今,杀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还在意婆婆做什么。 “不,这些还不够,在给我来一盘酱黄瓜,酱猪蹄,我最爱吃猪蹄了,以前每天早上都吃不好又吃不饱的,特别是这些肉类都不许出现在桌上,喜太妃吃素,我就得跟着一起吃,我要是吃肉,她就说我恶毒,不知猪羊的痛苦,现在管她呢,我就要吃饱,吃好,吃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许幽笑了笑,对夏螺说,“听到没有,快去准备,猪蹄多备两个,我也要吃,对了,把成儿叫过来陪我们一起吃。” 夏螺点点头。 别的丫鬟们也都退了下去,独留了珍珍在旁端茶送水,程王妃的笑容很快就隐了下去,她还是有些惊慌,“月怜……我怕。” 她不怕死,唯独怕自己会连累父母家族。 许幽拍拍她的肩膀,正色道。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谁问你,你都是在我这里打麻将……打了半宿不输不赢,因为太晚就在我这里睡着了。” “珍珍你听好了,昨夜,你跟你主子在我这,即使有人看到你拿刀子捅人也不能承认,夜黑天晚的,谁看得清你是谁,要是有人能说得出你的样貌衣裳,你就说我今日过门,谁知道你是怎么看到我,记得我模样栽赃,不管如何问,你都说不知道,如他们还逼问,就让他们来找我,可懂了。” 珍珍点头,“我知道怎么做,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程王妃,你要是被逼得受不住就装病,叫人来找我,好了,别惊恐了,做都做了还惊恐什么,反正他们什么也找不到,只要你不承认,那个男人一家子就是彻底失踪,你想做王妃就继续做,不想做了就改嫁,没有谁能拉着你。” 程王妃轻轻点头。 脸色也没那样难看了。 毕竟是现实中第一次杀人,还杀了…… 夜成跟柳先生一块来的,两人都没有吃早饭,不一会连聂倾城都被丫鬟扶着过来凑热闹,明明他已经吃过了,却还偷了许幽半块猪蹄啃了个精光,骂她只知道自己吃好的,给他这伤患喂白粥,害他的手脚到现在也没有好。 柳吟霜立马皱眉,教训道,“那是因为你的伤药里有些东西,不能吃肉,怕犯冲,也不过才喝了一早上白粥就又开始抱怨了。” 聂倾城怒了,“柳吟霜,你还是不是我表弟了,天天护着她,她是你崽子吗。” 许幽被惊的一口肉沫子直接喷他脸上,聂倾城气得哇哇大叫。 程王妃愣愣看着他们吵架,嘴角不自觉得露出一丝笑容,又看到夜成笑咪咪的吃肉饼,可爱无比,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踩点没踩成,我这狗爪子……) 第108章 去父留子的想法 早饭过后,许幽出门去了凝王府。 程王妃就懒得回去。 干脆到南老夫人那唠嗑,她虽是王妃的身份,但是个寡妇又无儿无女,没多少向上爬的关系,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巴结她。 跟许幽做了朋友后,以许幽那狼藉的名声,贵妇们就更不会跟她一块了,即使有人设宴摆席也不会请她。 程王妃早就厌烦了这身份,可家族父母需要她这个名头,程王府需要她撑着这个门面,而她自己需要有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荣。 即使它一点作用也没有。 许幽走时,还叮嘱她想想往后余生做什么,毕竟还有几十年的活头,总不能真的荒废时间,等老了回头看看,这一辈子啥也没做就太不值得了。 她当然会想好该做的事。 第一件,就是要把失去的孩子找回来。 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只属于她自己,去父留子,就跟南月怜一样养孩子,成儿不是很乖巧可爱吗。 并没有因为失去父亲而伤心。 但前提她要给孩子找个父亲。 可她一个高门闺秀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改嫁是不会改嫁的,孩子也要生,她还要把这个孩子明目张胆的带到喜太妃跟前认下这个孙子,要让她付出做错事的代价。 在南老夫人那唠完嗑回去,就看到门口聚集了许多丫鬟。 聂倾城坐在门口的花坛上,身姿俊美,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正在给几个女孩看手相,他幽默风趣把所有女孩们哄得花枝乱颤。 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还是声音、笑容,都能跟他的名字相对应。 身份够贵气。 地位够超然。 她对聂家还是有点了解的,柳家是千年书香世家,是真正的名流雅士,而聂家是就是天生的富贵士族。 掌管天下财运,推算国之运势。 某些时候还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说直接一点,他们家族是‘天师’等于说是‘算命的’,只是他们算的是皇命,国命,民命,天命。 程王妃走过去,伸出手,“给我也瞧瞧,我的手相如何。” 聂倾城惊诧的抬头,又看看她的手……露出一笑容,“王妃这手相是富贵之命,虽有些波折,但一辈子会顺顺利利到老。” 程王妃的眉眼一下舒展开了,笑容满面,声音放柔了十分,“聂公子说话真好听,难怪丫头们都兴高采烈,那公子看看我面相呢,可是个有福之人?” 聂倾城眉头微微一蹙。 他久居女人窝,对女人的一言一行都能猜到个八九分,察觉到程王妃的异样,脸上的笑容一收淡然道,“在下只会观手相,那里会看面相,王妃的面相自然是好的,呵,谁又敢说不好,王妃殿下,你的手相虽然富贵,但前提是安分守己,要不然这份富贵怕是会飘然而去,还会引起祸端。” 程王妃一愣,脸上一红,手指拧着帕子不知所措。 聂家就是算命看相的,要是聂倾城都这样说,那她该怎么办? 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拐杖。 向周围的丫鬟摆摆手,“手相都看完了,快走,都不用干活了,围在这做什么……不怕南月怜那扒皮鬼回来看到罚你们月钱,快干活去。” 丫鬟们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珍珍很不舒服,瞪道。 “聂公子,你的话也太难听了,我们王妃是高门贵秀,怎么就不安分守己了,你给别人看手相好好的,干嘛跟我们王妃就说这样的话,我要告诉南姑娘,让她凑你。” 聂倾城脸色一变,立马笑嘻嘻讨好道,“好,我说错了,王妃以后一定飞黄腾达,其实我不会看相,别看我家有‘天师’之职帽子,又不是人人都会看相,我刚才胡说八道的,好了,我要回去养伤了,你可不许告诉那扒皮鬼。” 他是真被许幽打怕了。 拿起拐杖,聂倾城就有多快走多快离开这对主仆。 即使他不会看相,光凭感觉就知道程王妃想做什么,要不然,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伸着手给外男看。 他聂倾城是风流,却从不下流,更不会招惹这样的寡妇。 许幽站在凝王府门前,守门的下人已经换了不认识的人,一看到她便吆喝,“你是谁,要做什么,这是王府看不到吗,快走快走。” 她拿出那烫金的请贴递过去。 守门人一看,立马吓得脸色剧变跪下磕头,“啊,是前王妃……南姑娘,请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才进府没多久认人认得不全,还请南姑娘恕罪,请姑娘进客厅,小得立马叫人去请君敏嬷嬷,请请。” 许幽点点头,守门的小子便慌张爬起来就向二门跑去。 其他们也站在一旁恭维的带她去客厅。 从门口走到客厅也用了五六分钟,见到七八个外厅的丫鬟端果,送茶过来,都是她不认识的生面孔。 果然她一走,府里的作精下人们就都换了个遍。 君敏正在凝王居住的烟雨阁里,拿着那套翡翠玉器欣赏,凝王披着薄衣坐在书案前疾笔批阅公文。 两个小丫鬟在后面扇着扇子。 李安匆匆的进来,一身的热汗,结结巴巴道。 “王爷,嬷嬷……王妃来了……不是,是前王妃南姑娘来了……正在外门的小客厅里坐着喝茶呢,怎么办,要把南姑娘带到这来吗?” 屋里的几个从来没这样紧张过。 夜泫惊喜的毛笔一抬,刚刚笔端吸满的墨汁瞬间散了一桌子。 君敏腾的一下站起来,“王爷快躺在床上,我去请姑娘进来,都说了叫您不要急于一时的起身,要是姑娘看到你这样,还以为奴婢写的贴子是骗她的,你们几个快出去,屋里热得很,在加两个冰块进来。” 夜泫埋怨道,“是你早该去请她,而不是等本王身体好得差不多在去请,我这样,让她如何给我看病!” 君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凉凉道,“王爷,明明是你推脱不愿喝药,只有听到南姑娘会来你才喝,奴婢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不得不拖延时间,反正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完全,让她在看看也没问题,而你又能清醒的跟她说话,不是很好吗。” 夜泫没话说了,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君敏迅速把翡翠套件放在床边的柜子里。 她直接去了外面小客厅,想了想,王爷也真是得……这般折腾最后还是她……成婚几年没有爱上的人,现在却喜欢得紧。 藏了她的东西,忍不住去她住的院子歇息。 以前,她就觉得他们两明明可以成为一对佳偶,王爷却怎么也解不开心节,导致事情越来越坏。 等终于解开了以为轻松了,回头一看,还是被前妻给迷住了。 又后悔不该跟她分开。 许幽看君敏嬷嬷步伐轻稳缓缓进来,向她行了一礼,她也起身回了一礼。 起身后,许幽淡笑道,“嬷嬷,不是说了……我即没有官职,又不是诰命,也不在是王妃,就是一个将军府大小姐贵女的身份,不值得你如此行礼,你可有女四品的尚女官职,每次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姑姑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君敏盯着她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是奴婢,你是主子,姑娘对奴婢重礼仪说明姑娘家教优良,姑娘是贵女,即使没有官职诰命也受得起奴婢一礼,奴婢不过是从宫里出来的下人,怎么敢对姑娘不行礼,姑娘,请随奴婢来。” 许幽在心里有点好笑。 发现君敏对自己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尊重。 即使以前她对自己也很尊重,但那像是高高在上给与弱者的怜悯,可现在的尊重像是发自内心,放低身段的姿态。 许幽在次不屑的轻笑。 你自身强大了,即使没有身份别人就会对你卑躬屈膝,你自身弱了,那怕你的身份很高大上,别人对你依然会嗤之以鼻。 进到烟雨阁。 许幽第一次踏进夜泫的房间。 (感觉我又要剁手,本来两更的,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第109章 现在装什么痴情 听到她走进屋里的脚步。 夜泫紧张得心脏都跳了出来,随后又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闭上眼睛,默默数数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许幽好奇怪的左右扫视一眼,很简单清爽的屋子,墙壁上挂着四季山水画,一把长弓供在武器桌案上。 夜泫的射弓术非常强,这弓说是他平日的爱物,连碰一下都不可以的爱物。 别的一些摆设,无非就是贵族家里常放着的几样摆件花瓶什么的,整个房间都是极节俭又很齐整,有种严苛禁欲的感觉。 倒是有一盆开着红艳花朵的蝴蝶兰竟摆在床前的柜子上,这种跟房间格格不入的花,在许幽一进屋就被吸引住。 他喜欢这种东西? 许幽惊诧的一下。 红艳的花朵灿烂如火,妖娆张扬,像是会燃烧似的。 这并不是他以前的喜好,如果是把花比喻成人,那他喜欢的该是纯清如水的栀子香,或者甜美的白水仙。 而不是这种让他厌烦到低谷的艳魅之花。 许幽摸了下自己的脸。 君敏拉过椅子请她坐下,“南姑娘,王爷就在床上,你快看看他……这些日子,王爷不知受了多少苦,你也知道他是个怕喝苦药的人,即使病死了,也不愿意多喝一口,自上次中毒身体受了损,连日的连朝也没上,太后不知派人来问了多少次,真急死人了。” 许幽看向夜泫。 他脸色粉红,明明屋里还算凉快,额头还有脖子里却流了很多紧迫的细汗,手也紧张的握到一起,眼角还…… 在偷看她。 这般明显当她是瞎了吗? “……嬷嬷该请大夫才是,找我来……就是我也不过是让他喝药。” “请过大夫了,你知道王爷他不喝药……没有姑娘你帮忙……他这身体怕是好不了,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你就帮帮王爷,就是不帮王爷,也请帮帮奴婢,奴婢把王爷从小养到大,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怕他出意外,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了……总不能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着,君敏还抹了抹眼角。 许幽皱眉盯着她,这戏能不能演真实点,还白发人送黑发人?凝王明显已经好了,即使没有好,再躺过二三天就完全没事了。 “嬷嬷……要不,我给王爷扎几针。”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整个长长的银针…… 夜泫除了害怕吃药……他那么一个大男人还很怕痛,被砍成两半不怕,但绝对怕这种细针,因为他小时候就因生病扎针而哭成狗。 以前喜欢他时,自个就到处收集他的各种信息才知道这事种。 连小时候他撒过几泡尿都知道,毕竟皇子们的起居录上都写得清清白白,她只是找出夜泫的看了又看。 夜泫看到那一大包的针出来,吓得差点从床上爬起来。 可既然是为了让前妻留下来,那就不能因恐惧而破坏现在的气氛,特别是他装病骗人家过来,要让她知道定会拂袖而去。 许幽才不会因为他生病过来,她是冲自己的翡翠玉件而来。 那一整套翡翠的价格可以买下一整条街。 自然要拿回去。 许幽拿出这银针,还没让夜泫醒来,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严重,这最害怕的东西都不害怕了…… 她只得去拉他的手诊脉,却感觉他指尖在微微颤抖。 装病? 许幽有点生气,“……嬷嬷,请你出去一下,我要给王爷治病不能让外人看到,另外,请把我的玉件拿来,我给王爷施针后就会带着它离开,往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找将军府就是,不用单独请我。” 君敏一愣。 夜泫立马就睁开眼睛爬起来,因为太焦急,一阵头昏目眩差点跌下床,还是许幽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急着走,不能留下来多说些话,你明知我有很多话要说,几次你都故意回避,我……” 他猛得一抖,气急攻心,只觉得胸口撕裂了一般,一口血吐了出来,血里面带着一些带着黑色的血沫子。 本来刚刚算康复的身体又病倒了。 许幽没想到他如此激动,立马给他把脉,果然才好起来地方又开始内出血了,转身叫君敏赶紧去熬药……又拿了一颗修复身体机能的丸子塞他嘴里咽下。 “急什么,我不是还在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急坏了。” 许幽皱眉越想越气,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怒气冲冲冷冷道,“怎么,没有我你是不是要去死,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般痴情,现在装什么,你的秦梦柔呢,还当我是傻子随意糊弄吗,我告诉你,我是你前妻,我们早没关系了,你虐我五年,我欠你的债早还清了。” 她把那盆火红的蝴蝶兰拂下桌。 花盆碎裂……就像他们的夫妻情,早已经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夜泫望着那盆花怔怔呆立没动,突然他爬下床捧起蝴蝶兰想找别的花盆装上,许幽更怒了,抢过花撕得粉碎。 抬起手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巨大的巴掌声连外面的人都听到了,李安惊恐的推开门骇然大叫,“王爷……南姑娘,王爷是病人啊,你怎么可以打他,王爷,王爷……” 夜泫脸上升起病态的红润,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护卫急忙冲进来,对着许幽就拔刀向相。 夜泫虚弱的低声哀求…… “不,不要动她……不关她的事。” 前眼的一切太过残忍,夜泫爆发的病症终于让他坚持不住,他紧紧抓住了许幽的袖子,“对不起,听我解释……不要走。” 即使有太多话想说想解释,他还是受不了打击昏死了过去。 君敏端着药进来,吓得尖叫的扑上去,药也撒了一地,许幽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惊恐又痛苦的尖叫,像是死了儿子一样。 第110章 前夫是这样的吗? 许幽淡漠的要离开,袖子却硬是被夜泫给拉扯着,怎么也分不开。 君敏悲伤不已,她泪眼婆娑道,“姑娘,你怎么如此狠心,王爷是有错,可错事已铸成就不能开解吗,何况,那些错本是姑娘先引起的,如果没有姑娘,王爷又何来做错事,奴婢与王爷情同母子,王爷曾不止一次跟奴婢肺腑交谈过,他说,如不是姑娘你强迫……他愿意与你百年好合,你怨恨王爷对你不好,可有想过,他如真想要你死,你当年难产时就可直接让你死,连为你接生的大夫都是王爷亲自去抓回来的,就因为那个大夫有接生难产的经验。” 许幽一听到‘死’这个字。 她更是火大,前世的夜泫亲手杀了她,难道是她做梦。 竟然这般混淆视听。 “放屁,大夫是我母亲带来的,你却冠到他的身上,你当我是昏了头不记得了,那天,他不在王府,特意躲了出去,我生了一天的孩子生不下来,想哭不能哭,想叫不能叫,你却为他这般狡辩,的确,他真想杀我,那时就能动手,为什么没动手,不过是想让我难产而死更自然罢了,君敏,这么多年了我被下人欺负,被夜泫训斥关黑屋时,你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你唯一让我对你还有点尊敬的地方,就是这五年你没有像别人那般落井下石,所以,我也可以对你尊敬有礼,因为你不过是个外人。 如今,我会跟你说话也是因为这样,你可不要把‘狠心’二字用在我身上,你们比我狠心多了,特别是你,虽没落井下石却自私冷漠,他叫人糟践我时,你便冷眼旁观,我承认我是错的一方,所以我很后悔,不该跟你们有瓜葛,我已经远离你们了,你们又何必在拉我进来,是觉得虐我没虐够吗!” 许幽的话如针一样刺进君敏的心里。 她直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冷眼旁观,那是我心疼王爷,他受到的折磨不比你少,我没有阻止他做那些事,只想让王爷快点放下怨恨,与你好好过日子,总想着时间能冲淡一切,你看到这院子……连一个年轻的侍女都没有,平日铺床叠被,饮食穿戴都是我跟李安在打点, 自那事之后,王爷对女人就十分恐惧,虽然找了个孟思莲进来为了气你,但那女人连这个屋子的门都没进过,王爷也从未单独找过她,无论她对你说过什么,全是假话,还有秦梦柔,王爷喜欢她,也只是因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秦梦柔总说要嫁给王爷,王爷便当了真才这般苦恋她。” 许幽冷凝起眉头,瞪着她。 君敏用帕子擦了眼睛继续说,“姑娘,凭良心讲,难道王爷没有受伤害吗,你怀孕后,王爷从没苛待你,只要能让你胃口大开,可以滋养母体胎儿的东西,王爷直接买了送进府,这些东西都是经过我的手,看到你孕吐,只要外省有进贡的新鲜果子,就去皇上那求来送到你屋里,只是从没告诉你罢了。 他不好意思前脚骂了你,又给你送东西,如真那般厌恶你,你为什么能天天见到他,不过是知道你见到他会高兴,便在你面前露脸。 都怪我,他那时年纪还小,我该好好纾解他的心节也不会一直纠结到现在,你难产时他不知所措,听人说有个大夫会接生难产的孕妇,他便冲了出去抓那大夫回来,又去叫了南夫人来陪产,那时,他也才十五岁,你又期望他能有多成熟,孩子生不下来时,他比谁都害怕还强装镇定,你要不相信去问南夫人。” 许幽不可思议,“胡说八道,你不要再跟他洗白了。” “洗白?奴婢为何要洗白,如果不是看在王爷痛苦的份上,我才不会说这些事,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只相信你看到的,那奴婢我也只相信我看到的,王爷是我一手养大,我教养的孩子绝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君敏咬咬牙,去抽屉拿了剪刀过来,一把剪开许幽的袖子。 又从旁边的柜子拿出那套价值连城的翡翠玉件,整个盒子抱着递给许幽,“这件东西……还给你,蔡婆子的事我也要说明,她的确是王爷送到你身边的人,但王爷从来没有让她偷拿你的东西,她贪婪成这样我们也实属都没想到,王爷也很生气,不过,她们偷御物已经犯了死罪全被斩首了。” 许幽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一看便是她的爱物。 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拿到东西,许幽才露出笑容,“感谢嬷嬷跟王爷替我追回东西,那我回去了。” 看她就这样走。 君敏看夜泫惨白的脸,实在不忍心。 “王爷的身体,姑娘能否……” 许幽回头,淡然道,“……不用太担心,你再熬几副疗伤的药给他喝就是。” 没想到,李安一把拦了过来跪在地上,“求姑娘不要走,起码要等王爷醒了你在走不迟,我也要向姑娘说说这后院里的事,所有一切都怪小的,是小的贪心收了蔡婆子的贿赂,把她做的恶事压了下去,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欺负姑娘这么久,因这事,王爷还打了小的,小的脑袋都磕肿了,你看,小的这额头上的疤,姑娘要是还不解气,你打小的,怎么打都成,你不要在气王爷了,求姑娘了。” 君敏也趁机上前,“王爷不喝苦药,姑娘是知道的,求姑娘想点法子让王爷喝药,等王爷醒了你再走我们不拦着。” 许幽还待向外走,就有一队侍卫刷的出来拦着她的去路,个个都杀气腾腾紧盯着她,手指已经按在刀柄上。 她挑眉…… 强迫她…… 这时,一个侍卫送了新熬好的药进来。 李安跟君敏都热烈的看着她,“姑娘,求你了。” 许幽冷笑一声,古怪的拿起药碗,不喝苦药……想她以前是怎么对付他的,拿着药直接灌就是…… 在两人热烈的视线中,许幽只得去灌药。 君敏跟李安松了口气,忙让侍卫站远些,上前就帮着把药给吹凉些,又递给许幽,许幽有点失望,本来想就这样灌的…… 李安也上前拿了她怀里的玉盒放桌上。 没有想到,就算是这样昏迷了,夜泫还是不喝药……苦涩的味道让他一阵阵的皱眉,牙齿咬得紧紧的。 她以前是怎么喂药来着…… 是嘴对嘴…… 就因为他不喝药,虽说用灌的……可那会她心疼他难受又灌不下,偷偷用自己的唇齿,一点点含着药汁挤进他嘴里。 即使后来他病好被责骂,她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你们给我出去,我喂药不喜欢别人看着。” 李安立马着直点头,“是是是,小的跟嬷嬷这就出去,姑娘你喂药,我们不看就是了,还请姑娘对王爷温和些,你不要在打王爷的脸了,好好的人打了这巴掌印,要让太后派来的人看到就难办了。” 君敏心疼的点点头,两人出了门去。 许幽看那巴掌印皱眉,她都忘记太后那老妖婆会派人来视察病情,拿出疗伤的药膏给他涂抹上。 又想着该怎么弄开他的嘴喝药。 难道还得像以前那样…… 她都离婚了,还做以前的事会不会太过份了。 干脆找个丫鬟进来喂。 刚要起身却一顿,竟被他又扯住了衣摆……这男人醒着?忍着怒气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只是无意识的拉住自己。 另一只手痛苦的抓住衣襟就撕扯,额头脸上到处都是汗水,胸口一片通红跳动。 许幽一怔,立马就用手放在他胸口上,又给他把脉,她吃了一惊,夜泫因为太激动导致几处内脏有出血迹象。 必须要喝药了。 不管了。 反正没别的人看到。 她即然是医生,就有救治病人的职责,而且不过是喂药,这不算什么,撬开他的唇齿,把一碗药汁全喝光后,她又拿出消炎针给他打上,激发人体生机的生机丸在给他塞一颗,折腾了半个时辰,这男人才悠悠转醒。 第111章 我没做为什么要承认 夜泫醒来时,看到许幽靠在床边光着脚丫子翘着二朗腿,瞥到他醒来冷道,“醒了?你可以放手了。” 夜泫一愣,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她衣摆,手指酸痛僵硬,似乎是抓了很久。 脸上一红,但没有松开。 许幽睨着眼神居高临下冷道,“怎么,把你救醒了,还舍不得?想留我吃饭呢,我南家的饭不比你王府的差,就不留在这了,松手。” 他眼神暗了暗,“我……还有很多话没说,不松。” “你……耍无赖吗!” 夜泫尴尬的脸色又一红,一辈子没被人叫成无赖,这会就成无赖了,咽了下口水,“就无赖怎么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你可以平心气和十来天去救治夜枫那小子,就没有心思理一下我,在望月楼,你宁愿陪着别人也不肯跟我多说一个字,我们怎么说也做了几年夫妻,就一点情面也没有?” 情面? 夫妻? 不说这些还好,一说到这些,许幽就想剁了他。 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不要跟我说什么情面,夫妻,我们是陌生人,我喜欢陪着谁就陪着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怎么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成儿。” 说到成儿,还有望月楼。 许幽便想起成儿脑袋上顶得两个大明珠,就更是厌烦了。 当时她没生气发火,是看到孩子很开心,不想让孩子见识到大人之间的恩怨,才当做没看到。 任孩子带着那东西跑来跑去。 谁都知道那对明珠是凝王心爱之物,从小就戴在身上。 他送给成儿是几个意思,这孩子他从来都不想承认,为何到了这时却又想认? 想到重生第一天看到成儿哭到喉咙沙哑,想到他为了自己去求夜泫,却被夜泫怒骂,还被婆子丫鬟们笑着叫野种。 把他当玩意一样玩弄奚落。 许幽胸腔里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嘴角一扬,嘲笑出声,“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为什么要给成儿那对明珠,宣誓主权吗?以前你恨不得他是野种,要杀死我们母子,现在却想宣誓他是你儿子?又想回头是岸,未免也太可笑了……松手,我不想在看到你。” 她使劲想要拉开衣摆。 夜泫脸上却瞬间没了血色,爬起身摇晃的抓住她得肩膀,“……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成儿是野种了,我的确不想承认他,可我从来没有说他是野种,更没有想杀你们母子,我只想逼你离开王府。” “没有杀我们……” 许幽像是听天大的笑话,他明明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先向外面放风声,故意把成儿说成野种,然后把她关起来栽赃个偷野男人的罪名,为了做实,他甚至还在外面找个陌生男人准备带进府。 前世,成儿在王府刚被谣传成野种,然后她因这些谣言揍了孟思莲被关了黑屋,连接关了几天,接着便是被孟思莲激怒咬掉她一块腿肉,被下朝回来的夜泫看到,直接用一杯毒酒……连成儿也未能幸免。 这一切不过刚刚开了一个头。 甚至连栽赃都没有做完,她就一命呜呼。 所以这次重生,她没让他拿出毒酒便直接签了和离书,阻止这场谋杀。 这是她阻止,而不是他…… 似乎,她也并不能怪这次的夜泫杀了她,因为他还没有做到这一步!! 可没做跟做了又有什么区别,他一步步朝着这方向走,难道因为没有做成就能说他无辜,她没那么大度。 许幽的心里依然很怒,恨不得掐死他。 特别是他的眼睛还那么无辜。 看到许幽眼中的恨意,夜泫的身体颤抖起来,他似乎也在想着自己说过种话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厉,“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是谁说要杀你们母子,我知道府里有人骂成儿是野种,但我已经教训过他们,又是谁还在谣传?当日,辱骂成儿的婆子、丫鬟我也全都投入了大牢,至死不能出来, 如果我真想杀你母子,何必等到现在,这话是谁告诉你,你不说就不许走,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是不是。” 许幽反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倒在床上气极反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还记得绾儿吗,一个小丫鬟,才十岁,我被你关起来后以为不过几天就会出去,我等啊等,饿得半死也没人放了我,是她偷偷给我送吃的喝的,告诉我你的计划,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想栽赃我偷男人,故意抹去成儿的身份,让他被人说成野种好弄死我, 只要给我栽赃了这些名头,即使你弄死我,我南家也没脸找你是不是,多完美的计划,为了你的计划成真,你还真找了个野男人带进府里藏着, 我本不相信,可想到我就是因为成儿被骂成野种,才去找孟思莲揍了她,因为这话正是她口中传出,而你不问清红皂白把我关进黑屋反省,反而心疼她受了欺负,呵,真好笑,你说你教训过辱骂成儿的人,那孟思蓝莲你教训过她吗? 你身为王爷,后院里的动静你岂有不知,你为了羞辱我,故意装不知道,到了现在却跟我装无辜? 这般下流的算计,真亏你想得出来。” 夜泫被她加重力道的手指掐住脖子说不了话,脸色也逐渐惨白,许幽现在就要报前世那杯毒酒之仇。 就算这一世他没有做,她也要他付出代价。 门外的君敏跟李安都躲在窗户边听了这些话,两人都大吃了一惊,君敏还没有说话,李安便向她使了个眼色,瞬间向外跑去。 君敏脸上冷汗直冒,啪的推开门冲进去就把许幽给拉住,“南大小姐,你住手,你想掐死王爷吗,放手……你要是杀了王爷,你南家就得给王爷赔葬。” 许幽松开手,夜泫咳嗽的被君敏扶起来,怒斥道,“南姑娘,你太狠了,绾儿是谁,奴婢都没听过,黑屋在我的管辖里,只要有人进去绝瞒不过我,怎么可能有个绾儿进去,我却不知道?王爷没有带野男人进府,更没有藏在府内,王府是什么地方启容外人进入,说王爷杀你栽赃你,更没有的事!” 夜泫咳嗽了十几声才缓过来,“……君敏,你去查,绾儿是谁……” “李安已经去查,王爷你躺下,别太急。” 许幽冷着脸并没半点触动,到要看他们还耍什么把戏。 夜泫已经要绝望了,他始终没想明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发生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君敏也懵了,她这几年只管王爷,从不过问王妃那边院里的事,因为有蔡婆子管,她就放了手,蔡婆子是贪婪,可她不会害人命啊。 如今,院子里的人清理的差不多,即使去找那些人也未必找得到。 君敏忧心得很。 又不能离开,怕南月怜在对王爷动手。 夜泫虚弱的靠在床头,望着许幽,想开口又不知怎么说,他做的过份事很多,要说起来没有一样能反驳。 可唯独这件事他坚决不承认。 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南月怜喜欢他喜欢到要命。 满盛京的人都知道她南月怜为了他夜泫,即使损害名誉即使用强的也要嫁给他,又怎么可能偷男人,怀野种? 傻子都不会相信。 他还没有蠢到这么下流的栽赃她。 不一会,李安气喘嘘嘘的冲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个半大的女孩子,那孩子一脸的血,惊恐的睁大眼睛被推进屋跪在地上。 身上还穿着王府粗使下人的衣裳。 “禀王爷,南姑娘……这就是府上唯一叫绾儿的下人,以前就在王妃居住的舒心院做最下等的粗使小丫鬟,因为不起眼,蔡婆子一行人被斩首后,却留下这么个小丫头,她说没跟王妃说过那些话,南姑娘你看看是不是她?” 第112章 改姓我改定了 许幽看向女孩。 女孩拼命的低头。 李安也不管什么了,直接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硬拉起脸来。 女孩吓得呜呜呜的哭,因为被打了好几个巴掌,嘴角血汪汪完全不敢看许幽。 “南姑娘……您看看……” 许幽脸色非常不好,冷冷道,“绾儿?你说你没跟我说过那些话?” 绾儿惊恐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李安看她如此反复,一巴掌又打在她脸上大吼道。 “到了这,你还敢不说实话,看来不用夹棍就不开口了。” 李安向外面招手,两个侍卫拿着两根大夹棍进来,夹棍上干枯的血看的绾儿睛睛发疼,她惊恐的大叫。 “不是不是,不是奴婢……是蔡嬷嬷指示奴婢的,不关奴婢的事,她说平日奴婢跟王妃关系好,只要是奴婢说的话,王妃一定会相信,而且她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告诉王妃说……说……说……” 她不敢再说下去。 李安一脚踢在她身上,“继续说……” 绾儿被踢得一个踉跄,哭着把所有的事说了一遍,跟许幽说的分毫不差,就像背书一样那样熟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是不愿意的,可蔡嬷嬷说王爷早就想要王妃死了,奴婢这么做是在帮王爷,为了不让奴婢出错,她让奴婢不睡觉也要把那些话背下来,一字不露说给王妃听,还准备了吃的,叫奴婢半夜偷偷送进黑屋,奴婢害怕不敢去,她就叫别的姐姐打奴婢,奴婢不得不做。” 李安又一脚踢在她身上,“放屁,主子们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小丫头,上面没蔡婆子罩着,你怎敢留在蔡婆子的眼皮下,你们就是一伙的,来人……” 只见一个侍卫提了一包东西进来交给李安,李安放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十来张银票,还有四五锭银子,三四根金钗,各种镯子,环佩,就有十来样,还有一个紧紧包成团的帕子看不到是什么。 看到这些,绾儿脸色一白,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直颤抖。 李安说道,“你如没有得便宜,怎么会有这些珠宝银子票子,你一个粗使的小丫鬟月钱不过一吊,你哪来这些东西?王爷,南姑娘,君敏嬷嬷,这些东西正是绾儿收拾好想逃跑呢,要不是今日拿了她,怕是什么时候跑了咱们都不知道,这丫头长像不受人注意,舒心院从里到外的人全被抓了,却只有她留在王府,这丫头不简单。” 夜泫气得紧紧紧抓着被单,咬牙切齿道,“来人,把好拉出砍断手脚送到外面,本王不要她死,要她好好活着受罪。” 君敏吓了一跳,做人棍可是大恶,看来王爷是真得非常生气。 绾儿直接吓得大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蔡嬷嬷,都是蔡嬷嬷,奴婢真冤枉。” 她吓得爬到许幽脚边抓着她的衣摆,“王妃……不,南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许幽怔怔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如此容易相信绾儿的话,即使她前世是个傻白甜,可也不会傻到这样? 细想那些话,有很多漏洞。 比如,夜泫想做那样重要的事为何被她们丫鬟婆子知道? 前世,她与绾儿并不熟悉。 只是偶然在院子里单独散步,遇到干粗活的绾儿,见她年纪小又单纯,所以会跟她聊些天,以此熟络几次。 那也只是聊天,并没过多接触,她以为这样的人貌不惊人,不会被谁注意,说几句话也没什么。 没想到,连这么个小小的偶然都能被人算计。 以绾儿这样的人去说那种话,自己还真会相信。 她一眼看到跟所有金银混在一起包成团的帕子,微弱的香气从帕子里传出来,推开绾儿去拿那帕子。 这香气是……曼陀罗? 她迅速的打开,曼陀罗粉的香味扑鼻面来,瞬间打开她的记忆大门,那天晚上,她吃着绾儿带过来的馒头跟水,那些东西就有这种淡淡的香味,那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并无感觉,因为她饿极了,就算是潲水都能喝得下。 夜泫发现她脸上的变化,“那是什么……” 绾儿惊愕的看到那东西,连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许幽看她的脸色,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一定会相信绾儿,那个时候,她的意志早被消磨得差不多,在加上谣言四起,跟绾儿说得差不多,又吃了曼陀罗粉更是神智不清。 即使有漏洞也听不出来,潜意识里只能相信绾儿的话。 就算事后想起,这东西就跟催眠一样深扎进了脑子里,她就一直认为事实如此。 她很生气,曼陀罗粉怎么会出现在这? 除了懂香,懂药理之人,几乎不会有人知道它的作用。 许幽怒气冲天,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绾儿的脸上,把她打得一口血吐在地上……两个侍卫过来拧着她的胳膊就要拖出去。 绾儿这次没在救情,只有死一样的惊吓。 许幽开口,“等等,我还有话要问!”她抓住绾儿的下巴,厉声道,“这香粉是谁给你的,绝不是蔡婆子的东西,她那种只贪钱的老婆子怎会懂香料,只有极懂香的人才能拿捏得住香料的分寸,以香代药,即不让人察觉又能让吃掉香粉的人出现预料的效果,那人是谁?你说出来就饶你。” 绾儿抽泣得不成样,结结巴巴道,“奴婢不知道,真不知道,这是奴婢从蔡嬷嬷屋里拿的,救命,我不想死。” 蔡婆子一伙已经被斩首,即使想问这东西是那来的也不可能问得出。 但绾儿绝对知道这药粉的作用。 她的表情就说明一切。 李安直接上了刑具,绾儿只说是蔡嬷嬷的,她虽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却根本不知道东西是谁给的,也不知背后之人。 最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绾儿被拉了出去。 线索就此断了。 众人都不知所措,李安收了东西,“王爷……南姑娘……嬷嬷……” 许幽揉了揉额头,“我回去了……香料的事我自会去查清楚,京城中懂香的人不少,只是这般运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说是针对我……到不如说是针对我们两,或着是针对南家跟朝廷……” 夜泫撑起身体,“月怜……” “王爷,不要以为解释清楚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自己做的事我得到惩罚了,而你做的事,哼……不要觉得无辜,你纵容下人时可想过会有今天,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覆水难收,我告辞了。” 这次李安跟君敏都没阻拦。 无论夜泫怎么想挽留也挽留不住,急切的张嘴,“南月怜,我想见成儿……你带他来,我是他父亲你不能阻止我们。” 说是想见成儿,到不如说还是想见许幽。 许幽平淡道,“我可从来没阻止他见父亲,是你自己推开他,有空了,我会让他来这的,对了,我也要通知你一声,过几天我就要搬家去我自己单独的住所,到时,我会去给成儿换身份玉碟,他的姓氏会改成我的,你即使不同意也没用,自我们和离那天起,他跟你就没有关系,你也同意过。” 夜泫脸色剧变。 “本王什么时候同意过?” “写和离书的时候,你不喜欢成儿众人皆知,换姓的事,我就当你同意了,而当日,我又在宫里请求太后同意我们和离,已经把这一条加了进去,太后愿意用孙子换她跟皇帝的命,只要我治好他们的病,成儿就是我一个人的,和离书有太后的凤印金笔,即使你不同意也无用,换姓我换定了。” 许幽拿了那沉甸甸的盒子转身出了凝王府。 她来这一个是拿翡翠玉器,一个就是通知夜泫成儿换姓的事。 从第一天回来起,她就有了这个想法,才在太后那加了个凤印,让她把成儿的身份从玉碟删除。 除掉身份的成儿不在是夜家的孩子,换了姓就是她南家的人。 夜泫气得不行,“嬷嬷,以前是我不好,现在我知道错了……她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连成儿的姓氏也要换,把我当什么了。” 君敏叹口气,“王爷,这是太后同意的,你也没办法阻止,算了。” 换姓的确过份。 这可也是王爷自己作的。 她也没办法,只能劝解,以南姑娘现在的气势……王爷想压倒她已经不可能了,但这事说出去又实在难听。 弄得王爷像是上门女婿? 许幽对曼陀罗的香粉极为在意。 盛京的贵女中,有不少人懂香…… 但能运用到这地步的,她还真不知道有谁? 第113章 是谁在害她? 回到家时,已经是大中午。 在南府门口,看到刘心武三兄弟在巡逻,他们正是无岚平日交好的几个人,无岚这家伙不管去哪,都能用最快的时间跟周围人打成一片。 刘心武三兄弟就跟他关系最好。 如今,无岚不在了,她有想法把这三兄弟招入麾下为自己所用。 许幽上前把无岚不回来的事告知他们,刘心武三兄弟遗憾道,“我们早知道无岚兄弟走了,前天夜里,他师父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要带他走,无岚跟他师父打了一架,说要跟小姐道别才走,他那师父可凶恨了,我们几个想帮忙都插不上手,昨天他没回来,我们就知道他是走了,小姐,无岚是我们的好兄弟,他走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我们一样能干,出门驾车,什么都行。” 许幽心里一动,笑道,“正好,我也需要你们帮忙,我有个庄子想要重新打理,需要十来个帮工,你们看看有没有可靠的人,过两天一并带去,把庄子洗刷一遍,工钱一人一两,还有……我需要一些丫鬟下人补充庄子。” 刘心武三兄弟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这些是小事,包在我们身上,只是丫鬟下人就要姑娘自己去看了,那边圣王庙门口有很多人牙子买卖丫鬟仆妇,要是姑娘没时间,我们找几个人牙子,让她们带人上门,就是这样的价高些。” 许幽点点头,“那先找帮工,庄子里全是楼阁高屋,需要有人能上屋顶,你们找的人一定要会干这些活的,到时我会给你们奖励。” 这三兄弟哈哈一笑,“大小姐放心,你等着看,我们一定完美的完成任务。” 许幽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 夏螺在院里晾晒衣裳,见她回来,立马搓着手过来替她拿玉盒,“小姐,程王妃回去了,我想留也没留住,珍珍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说叫小姐你管管隔壁院里的男人,尽胡说八道。” “出什么事了?” “哎,我去问过了,说是程王妃让聂公子看手相,公子可能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程王妃就不太高兴,这有什么呀,我们也让聂公子看过手相,不中听的话公子说得可多了,也不知说了她们,让程王妃如此不高兴。” 许幽全身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她现在没啥力气,就想休息一下。 听到看手相,心中想到聂倾城家就是‘算命’的,问道,“他看手相看得准吗,不会是借看手相的名义,占你们便宜?然后占了程王妃的便宜,惹怒了她们?这个聂倾城,在我这里也不老实,我不是说了,他穿的衣服全收起来,一个比一个像花街柳巷小倌的穿法,这般勾人做什么,我说过,不许你们靠近他,更不许让他碰一下,你们怎么还……明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 看许幽不高兴。 夏螺脸一红,“没有,是真看手相没有占便宜,我们也是听说聂家是天师,观星面相是他家的拿手好戏,我们就想知道以后怎么样嘛,聂公子真没占我们便宜,要不然也不会说那么多不中听的话了,他说奴婢以后生活美满,儿孙却不旺,你说这话不是咒奴婢吗!他说秋爽以后会成寡妇……把秋爽气得不想见他。” 许幽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就说,秋爽怎么老不见人,原来是这样。” 夏螺又一笑,“姑娘你冤枉她了,她可不是不见了,她是回老夫人那了……奴婢正要跟你说呢,从你进府起,老夫人就让薛妈调教训了一批小丫鬟,这两天让秋爽抽空过去给小丫鬟做领头训话,等明个就可以送到姑娘身边伺候你了。” 许幽惊诧了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母亲还给我单独训练丫鬟,要是嫂子知道不会闹吗?” “姑娘,这是老夫人自己出钱驯的人,单独送给姑娘,跟她有关系……以前姑娘做闺女时,三四十个人伺候着,前呼后拥多气派,现在比不得以前了, 但也不能太寒酸,老夫人才给你另外配置,也就十来个人姑娘不用在意。” 许幽正想着要另外买丫鬟下人的。 没想到母亲早早就给她醒置上了。 看来母亲虽说颐养天年不管事了,但对她的事还是很上心。 心里一暖。 有亲妈在身边真好。 许幽打算去跟母亲道个谢,这些日子一直忙出忙进,也没多少时间去母亲那陪她,今天就是挤也要挤出时间过去一趟。 那边的夏螺打开玉盒查看,立马惊叹一声,“天啦,好漂亮的翡翠,姑娘,这……好美,奴婢在老夫人那都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玉饰,你该带出去参加宴席多炫炫才是,让满盛京的贵妇贵女们看看,咱们大将军府也是满室金贵华容,太美了。” 吃午饭时,许幽难得的跑到南老夫人那蹭饭。 顺道还把成儿给拉过去。 一见到成儿,南老夫人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最近糟心的事太多,好不容易有几个老闺蜜过来玩玩,说说笑笑开解。 她都快闷死了。 见到成儿过来更高兴,搂着就亲亲抱抱。 但她还担心的问,“不会耽误成儿上学,我听说柳先生极严格,连你也不许过问课业,一切都要由他来指导,本来,你几个嫂子都想把最小的孩子送过去开蒙学,一听说他如此严格,连提都不敢提了。” 许幽一笑,“不耽误,柳先生给成儿放一天假,你问他,喜不喜欢柳先生的课,就知道柳先生虽然严格却是个好先生。” 成儿立马乖巧的回答,“喜欢,我不但上课还要习武,还有射箭,柳先生还带我去钓鱼,捏泥人,并不是天天只读书,先生说书不能死读,要劳逸结合,虽然上课很严格,但课外去玩耍的事也很有意思。” 南老夫人一听,高兴坏了,抱着他又一顿猛亲小脸蛋。 许幽听到嫂子们不敢提去柳先生那上学,心里明白,她们不是不敢提,她们是看不上柳吟霜,柳家在有势力只是在紫金国,孩子们上学不光是读书,上得是资源跟前途。 有个能引导孩子们入仕途的先生,可比柳吟霜的学识更重要。 在说柳家的势力管不了赤炎国,拜在他门下,得不到半点好处,还会被朝廷猜忌。 许幽就没那样的顾虑,成儿有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只在赤炎国这片小天地,在七大国跟十大小国中,赤炎国只能算不入流的小国。 南老夫人笑呵呵对许幽道,“我正有事跟你说呢……你爹也快回来了,来了书信,说想孩子们,不过对你的事,他可不高兴,到时他想骂你就任他骂,不要还嘴,你爹骂几句就过去了,红郎也回来了,你爹说他英气勃发,那叫一个可靠。” 许幽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又说到这来了…… “娘,我想问你……当初我生孩子,那个接生的大夫是你带过去的,还是凝王找的,他当时在府上?还有,你来王府陪我,也是凝王找人去叫你的?” 南老夫人一愣,有点奇怪,“怎么会问这些,自然是他了,他是你丈夫他不着急谁着急,你生孩子也没让人去叫我,要不是王府的下人跑来,说你难产,我还不知道……当时,吓得我差点昏过去,等去了王府,正遇到王爷抓了个大夫过来,亏得那大夫成儿才平安生下来,哎,这都多少年,怎么会问这个。” 许幽紧抿了下唇,“没事,就是问问。” 他们之间有隔阂,从没有过交心,没有过交谈,各种信息自然对不上,隔阂便越来越大在也弥补不了。 如此,终于被人钻了空子。 有人要她死!!或着说要南家死!! 是谁? 程王妃的‘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南月怜死后,父母悲痛介亡,南家就被朝廷给铲平,兄长们妻离子散归为尘土。 朝廷动荡,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程王妃一家人也同样被斩首,程王妃那个‘梦’就是她的未来,也是她南月怜死后的未来。 她绝不会让这个未来发生!! 第114章 各怀心思,闹了脾气 陪母亲用完午膳,几个嫂子也陆续过来请安陪母亲说笑,今日,嫂子们都没有出门,特别是大嫂。 一扫前几日的颓废,笑吟吟的一点事也没有,许幽听她们说起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有些没兴趣,正要带儿子离开。 三嫂尤清竹赶紧拉着她,笑道,“妹妹,你三哥给我写信,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这次爹带着红郎,呵呵,你就又要做新娘子了,恭喜妹妹,这次不用嫁出去受苦,你三哥说红郎是个好儿郎,以一敌百,所向披靡人可精神了。” 二嫂点点头,“你二哥也说过了,大家对红郎都非常满意,说敌军里的有个大将军看中了红郎想招他做女婿,各种威逼诱惑,吓得你几个哥哥赶紧拉了回来,连战场都不让他去,也不知他长什么样!” 连一向谨慎的二嫂都说起傅红花,许幽有点惊诧。 母亲也被引起话头,骄傲道,“自然是好的,我跟你们爹的眼光哪有差的,只是我好些年没见他,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了……” 大嫂想了想,“能以一敌百,一定非常壮实高大,莫不是传说中三头六臂的罗汉?那妹妹有福了,看看这盛京谁还敢欺负妹妹,妹夫用拳头就能收拾他,而且,以他的军功封个勇猛将军绰绰有余,妹妹立马就是将军夫人了,恭喜恭喜,可惜,竟要入赘咱们家……” 她说了这话,挑眉看向南老夫人又扫过许幽,见两人脸色有点冷,立马转弯的笑道,“呵呵,没事没事,咱们家也不辱没他,要是没有公爹,他也得不了这些军功,我记得妹妹喜欢是凝王那种美男子,恐怕不会喜欢红郎这般粗旷汉子……委屈妹妹了。” 二嫂惊诧的看了眼大嫂。 三嫂也怔了一下,这才想到许幽的确喜欢凝王那样的美男子,那可是盛京里数一数二的大美男。 跟战场上杀敌的粗糙汉子完全不同。 她不会喜欢? 要是不喜欢,婆母跟公爹的苦心不就白费了?以小姑子的性格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男人,那把她嫁到外地就有希望了。 尤清竹心里欢喜不已,她对许幽没太多不满,反而还挺喜欢她。 但为了儿女考虑,她跟二嫂,大嫂是一条心,小姑子做事不顾后果,每次做了不好的事都让家里人跟着操心又惊恐,生怕被连累,再加上公爹,婆母又宠她,家里大部分钱给她做了陪嫁。 她带着钱去过好日子,却让娘家里难过起来。 任谁心里都有疙瘩。 觉得公婆厚此薄彼。 大家都希望把她嫁得远远得,眼不见心不烦。 更何况……她瞥了眼大嫂跟二嫂……大家都等着分小姑子的陪嫁呢,特别是大嫂,初雪把姜家的亲事弄没了后。 再另找高门大户结亲,这陪嫁只能多不能少。 后面要是有啥丑话传出来。 初雪怕是连选择好亲事的机会都没有,大嫂也是没办法,急得上火,只想尽快把女儿嫁出去,想嫁得又好又快就得多送陪嫁。 大家都穷得很。 将军府又比不得往日鼎盛时,想分出几万两银子给初雪带走是不可能的,自然就盯上小姑子的那批嫁妆。 如果小姑子招红郎为婿,她的陪嫁大家自然是没份,可如果她能低嫁到外地,嫁妆不用太丰厚。 带走一半就够她过神仙日子。 剩下的一半也能帮她们几个嫂子解决所有问题,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她们早早就打算跟婆母讨要了,不管婆母怎么说难听她,也得开口,不开口岂不亏死了,就是不成也得让婆母小姑子知道她们的为难。 都是南家的儿女,凭啥不能分? 前提是,要打消小姑子招赘红郎进南家,别的话不能说,只能从小姑子身上下手,如果让她拒绝公婆也没办法。 尤清竹听到大嫂如此说,心里门儿清,知道她开始行动了。 她也不能落后,这都是为了孩子们。 立马笑附和道,“这么说来,妹妹花容月貌,要真配上个只会杀人嗜血的粗鲁汉子,不但委屈也怪吓人的。” 二嫂郭香香是个人精,早明白大嫂的话,抿了一下唇也转着弯说道,“哎,要真这样,是怪吓人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妹妹千金般的娇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怕是不妥,还是要以妹妹的喜欢为主才好。” 她说话就更好听了,一切以妹妹着想的模样。 南老夫人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冷瞪着她们,“你们什么意思,红郎那孩子虽比不得凝王的样貌,却也是端正飒爽,秀美无比……”她看了一眼女儿,犹豫了一下又道,“肤色也是极白,正是月儿喜欢的那种,在说,即使是在战场上风吹日晒有点变化,也不会长成那样,你们说得太过了。” 南老夫人当然懂得女儿的喜好,她也有多年没见傅红花,实在拿不准他现在的样貌,战场上生活严酷,样貌在好的人去了都会有变化,不是变丑就是会变得更丑,可红郎嘛,最后一次见他时,模样还是粉扑扑的很是惹眼。 也才几年没见,变化应该不会太大? 最多变成熟,更有男人气才对,女人嘛,只要嫁的人好就行了,专看样貌有什么用? 她刚想开口,许幽揉了下太阳穴终于开口,“母亲,我早说过了,我真没想成婚,红朗的事还请母亲做罢,我听薛妈说他比我还大半岁,就因为你们说要招赘他,弄得他一直没敢成婚,我这样的二婚不适合他,你还是给他另找个好妻子,不要在耽误人家了。” 南老夫人一听就怒了,“这次你必须听我跟你爹的,红郎又不嫌弃你二婚,你当年要不是弄出凝王的事何苦让人家等到现在,即然你现在单身,他也单身,人家又不计较,为何不同意,你莫不是真嫌弃他的样貌?我告诉你,他样貌好着呢,你们几个闭嘴。” 老夫人生气的瞪着几个儿媳妇,“在胡说八道就滚出去,你们故意不想让妹妹成婚是不是?” 几个嫂子尴尬不已,忙想解释,被南老夫人啪着桌子吼了回去。 老太太难得生气,一生气就如雷霆般震怒。 许幽赶紧劝,“母亲,不要怪嫂子,我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被她们左右,我是真不想成婚,不管有没有红郎,那怕你们找别的人来我也不会同意,我已经打算好过几天般出去单过,本想等庄子收拾好就告诉你的,如果母亲非要这样,那我今天就般走……” 南老夫人呆愣住了,立马捶胸顿足。 “……你,你这不孝女,老娘我把最好的‘谢揽阁’给你做新房,里面的摆设都从新弄过,你却要般走……你,你这不孝顺的女儿,我遭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孽障,我还买了一批灵秀的丫头训好给你用,你却把母亲的心血踩在地上。” 那边的三嫂猛得抬头,一脸的错愕。 她跟丈夫成婚后,就跟婆母要过谢揽阁做住所,那院子又大又气派,还跟婆母的院子近,想着以后孩子多了也宽松些。 没想到婆母当没听到。 原来是留着小姑子的,天底下也就南家是女儿大过儿子的,说出去谁信呐。 太荒唐,太荒唐了…… 许幽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你是知道我性子的,我说不同意就绝不会同意,如果你不愿意给他找妻子,我跟他找,我就不信盛京里找不到个出色的姑娘嫁给他,我也打定注意搬出去了,嫂子们也不用费心思说那些挑拨的话,我懂,家里过得艰难,但我的嫁妆钱目前不会分给你们,只能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会给你们一些补偿。” 几个嫂子脸色各异,原来她都知道了。 大嫂是非常着急,她等不了以后…… 二嫂沉默不语,淡淡看着眼前的茶杯。 三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尴尬的捏着衣袖…… 南老夫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了,瞪着儿媳妇们气道,“我就说你们今天怎么尽说怪话,原来是在打我女儿嫁妆的注意,好呀,你们几个……我今个告诉你们,月儿的嫁妆,除了三万两银钱,一部份庄子田地是我给她的,其他不管是银子还是物件,还是最好的庄田都是月儿的长辈们所赠送,你们去凝王府抬嫁妆时也看到了,御器,字画,珠宝,多是宫里赏赐,你们想分她的钱,下辈子都不可能。” 第115章 难道真要跟他成婚? 南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一辈子没这么生气过。 她气得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怒盯着尤清竹跟余云,声音洪亮的说道。 “我在说明白点,‘谢揽阁’是我跟你们公爹早早准备好给月儿招赘用的新房,只是这新房一直没用上,便上了锁,我记得老三媳妇跟我要过,我也警告过她,不要妄想那些东西,等我死的那天,该是你的东西我自会分给你们,不会少你们一块瓦片。” “老大媳妇,我知道你一直焦心初雪的嫁妆,那孩子的银钱我会加倍给她,你就不要想着你妹子的东西了,其它的孩子同样也都有,只要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们的孩子受不了委屈,都是一家人,如此算计成何体统。” 大嫂满脸通红。 三嫂头低得很低,只敢盯着脚尖。 二嫂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红了脸颊。 她又一通输出,把众人羞愧得掩面不止。 说了半响,南老夫人累得不行,许幽想去扶着她,却被她给瞪了回去,“还有你,我对你们这些孩子一视同仁,三个儿子娶媳妇,该置办的东西一个子不少的办了,你想要出嫁,是你的东西一样不少让你带走,该给的嫁妆我也给足了,不想出嫁受苦给你招赘,我也把房子东西都备齐全了,跟儿子们没有区别,”她又盯着几个儿媳妇继续说道,“我这女儿的东西是略好一点,是因为她自小受长辈们疼爱,大家赠送了许多银钱田地给她,置办的东西也是长辈们早早就给她预备的,我不过经经手而以。” 她又指着几个儿媳妇,厉声道,“你们在背后说我偏心,哼,我即使不偏心,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她富贵,你们要是羡慕她的东西,就用自己的钱置办去,打她的主意还要不要脸了!!” 三个嫂子想解释又不敢说话。 她们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有钱的长辈会如此送钱送田地庄子给小姑子? 许幽也被盛怒的母亲吓了一跳。 薛妈进来递了一碗安神汤给她服下,赶紧推着众人离开,特别是许幽,她还是坚持不婚,把南老夫人气得快吐血。 拿着拐杖差点要暴揍她。 也被薛妈给拦了下来,要不是看夜成在身边,那棍子就落到女儿身上去了,许幽灰溜溜的抱着成儿只能跑掉了。 回到自己屋里,许幽没有想到母亲给她做这么多事。 她完全没透露风声,就默默的办着事。 难道她真要听母亲的话跟红郎成婚,不要啊,她一点也不想成婚,完全对婚姻没兴趣了,如果不听母亲的,母亲那一句句不孝女太刺耳了。 前世,她就因为没听父母的话,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这一世…… 她还要这般不听话? 可她不是前世的南月怜了。 只能忍忍,等红郎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让他退出就行了。 在给他找一门好媳妇,总比强迫跟她这二婚女人在一起好,母亲这般也就算了,怎么连父亲也这样,势必要把红郎塞给她? 夏螺看她灰溜溜的样子,忙上前把夜成抱下来,“小姐,怎么了?难道你被老夫人给打了?” 许幽立马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夏螺冷汗流了下来,“不会,奴婢只是猜测,小姐你真被打了?我是听紫鹃说夫人把谢揽阁收拾好给你和傅公子做婚房,你这次过去,夫人定要跟你说,你一定不愿意,肯定会吵起来,吵了就不得挨打么。” 许幽瞪着她,“你猜得还真准,干嘛不告诉我这事!!” 夏螺抹了把汗,笑道,“奴婢这不是给忙忘记了吗,你别生气了,这‘谢揽阁’一开始,老夫人本想给聂公子这贵客住,后来是夫人又觉得给别人住不如给小姐住,小姐还住在客房呢,大奶奶又不给你另安排院子,夫人便有点生气,干脆把那地方收出来给你做新房,让大奶奶们眼红去,你也别怪老夫人打你,小姐该让夫人省点心了,她那么大年纪还操心你多不容易……” 许幽苦笑一声。 母亲真是…… 父母越对她好,她越是没办法忤逆他们。 难道她真要乖乖跟红郎结婚? 看大小姐还在郁闷,夏螺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老夫人年近四十才生下大小姐,千宠万宠着这个小女儿。 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她,大小姐却叛逆又任性得很,总也不听老夫人的话,毕竟隔了这么大岁数的孩子,老夫人也闹不明白小孩们的喜好,她觉得是为小姐好,小姐却觉得老夫人很烦,这不就吵架挨打么。 她这次站老夫人,希望小姐能听夫人的话跟傅公子成婚,不管如何,父母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她们是各怀心事,却没看到夜成的眼睛黯然了下来,虽然年纪小,已经开了蒙学的夜成却听明白了外婆跟母亲之间发生了何事。 外婆要给母亲找新的丈夫,那父王怎么办? 他不想要新爹爹,只想要父王。 父王还活着,为什么要另找新爹爹?有了新爹爹,娘就会有新的小宝宝,他是不是会被母亲给抛弃? 第116章 老火死人了 许幽觉得应该快点搬出去。 没曾想,午睡后,紫鹃却带了南老夫人的话过来…… 紫鹃很为难,看着许幽那惊住的脸,她咳一声瞥向夏螺,刚刚连秋爽也回来了……身边带了训练好的小丫鬟们,齐齐整整的站在院里,之前干活的小丫鬟、仆妇、婆子们也都叫了过来,一起听训。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 她掩饰的又咳一声,正色道。 “……大姑娘,老夫人只有一句话叫奴婢说给你听,夫人说:南月怜,你要敢私自搬出去咱就脱离母女关系,外加打断你一条狗腿,不用别的人动手,我亲自来,你如还认我这个母亲,就多想想,乖乖呆在家里等你父亲回来,外面的门防,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听着,小姐要去那你们都得跟着,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回来一一跟我说,有隐瞒的,有故意替她打马虎眼的,哼,被我查到,叫人牙子来一并发卖了,别说我不讲情面。” 所有人都看向许幽,脸色也微变。 看来夫人是真得很生气,第一次说了这般严重的话,这跟坐牢没区别啊。 紫鹃向脸色发黑的许幽恭敬的行了一礼,有点尴尬道,“大姑娘,奴婢是按夫人的话一字不少叙说的一遍,还请姑娘莫怪。” 许幽紧抿了一唇,冷道,“自然不怪你。” 许幽不会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没有用最快的速度搬出去。 一直窝在娘家,还以为有亲娘罩着可以安枕无忧,即使嫂子们有意见也不会说什么,等回过神来,觉得不能继续住下去了,亲老娘竟然给她发难? 这是强制要她招赘啊!! 她要这么听话就不是她了,略一想,今天就搬。 老娘说得不过是气话,等一切弄好了,她回来跪着让老娘打两巴掌消气就没事了,想她老娘疼她跟疼心肝肉似的,哪舍得打她。 等哥哥们回来,还有爹爹在一旁劝着。 老娘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至于傅红花嘛……还是按原计划,给他找个贤妻良母人家会更满意。 聂倾城趴在院墙上从头听到尾,见许幽那明显吃瘪的脸,他笑得快直不起腰,指着许幽。 “英明啊,南月怜,你这个臭婆娘……竟然也有怕的人,老夫人英明啊,喂,你们这些下人跟着她时,就好好看着她是个什么坏透的家伙,把她做的坏事全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狠狠教训她,揍她,最好打断她的狗腿子,哈哈”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只见聂倾城伸着一个脑袋,对许幽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他本就容貌绝美,词汇难以形容,虽然是在嘲笑,动作还猥琐幼稚,偏偏长着这么一张脸,让他宛如百花盛开美丽夺目。 有没见过他的人,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他,忘却身在何处。 紫鹃偶然来这边时,偶有见过他,又偶然被他戏耍弄得面红耳赤,等人芳心大乱时,这男人又立马跑开当没事发生。 明知这他不是个好人,可看到这张脸,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砰砰乱跳。 但她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大丫头,对这样的事很有定力。 立马拉回视线,刚要开口继续说…… 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聂倾城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惨叫着倒了下去发出砰的肉体落地声,几个柳吟霜的丫鬟在那边惊叫。 “聂公了……这,这是什么,啊……一锭银子。” “我的娘,用银子砸人……公子摔晕了。” “厉害,五两的银子……把睛睛都砸凹了……这手笔一看就是南小姐,太厉害了,好了,把公子快点拖回去。” 这边的众人:“………………” 紫嫣呆了呆,回头看着许幽拍了拍手向周围的下人挥手,“都下去干活,今天我不出去,不用都盯着我。” 说完表情不善的看着紫嫣,“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紫嫣咽了下口水。 “不……” 夏螺跟秋爽互看一眼,走过去一边一个人的夹着她,嘿嘿一笑。 “还有什么你就说,咱们都是好姐妹,你在夫人那是不是知道些啥,不要怕,小姐不是坏人,有什么话你说。” 还是夏螺跟秋爽机灵。 她两跟紫嫣自小一起长大。 知道她刚才定有话没说全,只是被小姐吓到了不敢开口。 紫嫣苦笑一声,“也没什么,是奴婢想劝导姑娘几句话,姑娘最近出门有些频繁,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昨个几位公国府的老夫人上门看咱老夫人,说起姑娘最近出入了王府大臣家,又是卖药要钱,又是胁迫要赔偿,又是拿话到处威胁人作践自己尊贵的身份,还说姑娘跟景王府的小世子夜枫……关系暧昧,说连太医都不愿意治的人,姑娘跑去给治,治也就算了,还脱光了衣服……奴婢说不下去,却把老夫人气得够呛,把几个老姐妹骂了一顿。 姑娘,你也知道豪门大院里,哪家要是有小姐夫人做了一点点意外的事,定是闹得满城介知,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老夫人也是愁得很,孙小姐的事还没安定,现在又有人说起小姐的坏话,所以夫人才这么焦急要把傅公子快点招赘,堵了这些人的嘴,夫人也是为姑娘好,还请姑娘多为夫人想想。” 她说完就告辞要走。 夏螺跟秋爽去送她。 许幽更郁闷了,她不在意别的人说什么,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没想到母亲却很在意。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母亲一直很豁达,别看她是高门贵女却特别有主意,风风火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以前她单独出门寻父亲,上战场,跑来跑去也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连高龄生孩子别人嘲笑她是老藤结绿瓜,老不羞的,她却得意的反讽别人想结绿瓜都结不上,不如她的老田肥沃,把人气得直捶胸。 想了下,立马反身去追紫嫣,想叫她跟母亲说说不要担心,只要她搬出去了,做什么事跟将军府没关系了。 却听到紫嫣跟两个丫鬟说道,“刚才我本不想说那些,你们两非逼我说,看大姑娘的脸色多难看,哎,你们在她身边也多劝劝,让姑娘主意下身份,外面的人说得很难听,说姑娘总与男子为伍不守妇道,那夜枫是什么人……连这样的人她都去暧昧,又说她仗势欺人抢夺钱财,抢到人家诰命家里去了,尽会耍流氓本事,总之,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别看几位奶奶没说什么……可都嫌弃她拉低了小辈们的身价,往后孙小姐,孙少爷们嫁不好,娶不好,怕是都要怪在大姑娘身上,你们就多费心。” 紫鹃又低头小声道,“你看看这后院还住着两位俊美漂亮的公子,一些尖酸刻薄故意挤兑人的,谣传咱大姑娘养男宠,难听至极,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外人不知道啊,傅公子就要随老爷回来了,你们最好劝姑娘把这事解决一下。” 许幽听得一字不漏。 等夏螺跟秋爽回来看到她站在路上都吓了一跳。 “大姑娘,你听到了……” 许幽想搬出的心更加坚定起来,她淡淡道,“今天晚上我来做饭,把柳先生跟聂公子请过来,你们去准备一下。” 烦躁的时候,许幽就会让自己忙起来。 最好忙得一点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忘记一切让她不高兴的事。 外人说她养男宠,她特么就养了怎么啦? 啊,来啊,谣传什么,干脆都到她面前来说啊……看她怎么收拾那些个小贱人,奇了怪了,她怎么没听到谣传。 偏偏别的人都听到了? 许幽的火气一直到做完整桌的中外美食大餐后,渐渐熄灭了一半,丫鬟们就在外面摆了个大桌。 把菜一一摆上。 柳吟霜一身淡青色长衫,似乎还沐浴过,长发有点湿润,用一条白发带松垮的系着,系带上还扣着个金海棠花的饰品,别致又清新。 他身上有着清木香的味道,如一片云彩飘然而至。 半湿的发有些粘在脸上,让他俊雅的五官更明亮清晰,许幽一看他,火气就又消除了一半,笑着请他坐下。 聂倾城是被人扶着来的,他的伤似乎更重了。 脑袋上包着个布条遮住了左眼,只留下一只怨气冲天的右眼怒瞪着许幽,鼻孔里还喷着可以杀人的浊气。 第117章 今日,情绪低落 许幽看他这模样,心情大悦,扬起笑容故意道,“聂公子出了何事,眼睛可是看多美人生了疮?要不要我给公子瞧瞧?” 没曾想,这话激怒了他。 聂倾城腾的站起,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南月怜,你这恶女,打了我还好意思问我,本公子不发威你当本公子是病猫吗,你被你老母训斥关我何事,即使我出言不好,你也没资格打我,我要去向南夫人告状!” 许幽连眉头都没有动弹一下,脸上保持着淡笑。 抬起头定定看他,直看得聂倾城全身不自在才拖着长音道,“哦,你要去告状?” 许幽在说这句话时,声音变得飘突不定,似从遥远星空慢慢飘荡而来,一个字一个字却又极清晰的灌进了聂倾城的耳中。 聂倾城汗毛瞬间炸起。 他从没见许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语气明明平淡,却让他宛然站在荆棘之中,心里一凛警惕道,“是啊,怎么了,本公子不能去告状吗,我要让你家老太太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即使她在宠你,哼,你殴打紫金国天师府公子,罪大恶极,在我紫金国按例当斩。”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愤愤道,“这就是证据,今天那么多人看着,必然要让老太太惩罚你。” 许幽拿起碗,夹了一块藕片,状似不经意道,“今日,听说你假借看相之名,调戏了程王妃,程王妃极度生气的拂袖离去,是有此事?” 聂倾城一怔,“放屁,我什么时候调戏她,是她自己思春,我不过警告她一声,哼,她一个贵门寡妇不避嫌,竟往我身边凑,难道我还不能出言警告,我是客人,又不是任她思春勾引的男倌。” 他又不屑道冷笑,“我是风流又不是下流,对寡妇不甚喜,你少拿她来诬陷我。” 许幽夹住藕片的筷子顿住了。 程王妃思春? 思春? 只是一顿她便又清醒过来,程王妃守寡多年,正是年轻欲望最盛,许久没亲近男子,思春是该的,只是没想到她会看上聂倾城? 聂倾城太过出名,又是天师府之人,怎么会对他出手? 这太过明显,容易被抓,蠢啊。 许幽大笑了出来,“寡妇?程王妃也是一个美人,谁知道你真对寡妇不喜,还是假不喜,如我说,你就是对寡妇有异爱呢,不管真假,总会有人异论,如我上报朝廷说你异爱程王妃,特意轻薄她,这里的丫鬟都是我的人,她们可为我做证,你即使是紫金国天师府的公子,在我赤炎国犯法,按例照样可诛,即使你天师府能人异士众多远水解不了近火。” 她目光灼灼又玩味的盯着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吟霜微抬头看向许幽。 聂倾城此时已经是面如铁青,大感不可思议,“我异爱她?这是什么鬼话,我凭什么要异爱一个寡妇,她的样貌还不如你十分之一。”他冷笑起来,“要说异爱,为何不说我对南月怜你有异爱,南小姐容貌艳丽,动情时,双眼似魅含火,冷淡时,清高华贵,你这般惹人的样貌才够格让我天师府公子轻薄,你何要假借她之名,直接用你自己诬陷我好了。” 没想到,许幽竟凝眉考虑起来。 聂倾城整个脸一垮都快哭了,“好啦好啦,我不与你辩解,你这小人,竟真的考虑这样做,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南老夫人那告你了吗,我不告了还不行吗,哼,你就一点不顾忌你们的名节,程王妃也好,你也好,你们可是女子,名节重于一切,你太不要脸了。” 名节? 名节有她碗里的饭重要吗? 许幽抬头,“真不告了?” “不告了,不告了,说不过你。” 他又嘀咕一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哼。” 一瞬间,他又恼羞成怒的发现,自己被眼前的女人几句话给带沟带里去了。 许幽点点头,扬眉出声,她的笑容太过耀眼灿烂,声音清澈又无如舒畅带着说不出来的明媚,引得人十分向往。 至此,许幽完胜。 柳吟霜的脸有薄红,低叹口气。 而聂倾城愣愣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一动,动了动薄唇慢慢捂住胸口,低头看着满桌的饭菜,怎么回事,他的心跳得好快。 咚咚咚,似乎要飞了出来。 他为什么总被这女人压得死死的,那那都占不了便宜,刚刚占了一点点便宜,就把他的眼睛给打了。 自己这般美貌高贵,无数高门贵女甘愿依附他为奴为婢,走到哪都是焦点惹人瞩目,永远都是别人讨好的对像。 而她呢?视他是草贱? 他这美貌的脸,高贵的身份还不如她筷子上的藕片? 明明被这样折磨,他还不走? 是为因为养伤?是因为想劝表弟回家成婚?一开始或许是这样,可过了这么久……以他不耐的性子跟本呆不了这么久。 可他到现在还住在这一方小院,连自己的姬妾都丢到一旁。 他明明早该离去的? 为什么又一直留在这,任她拿银子把眼睛差点打瞎了。 一转一息间,他的心跳渐渐弱下去,压下那悸动。 柳吟霜一直听他们辩解拌嘴,没有像往日那样训聂倾城,眼中全是黯然沉寂,如果今天不是听到南夫人派人来训话,他还不知道原来许幽真的已经有未婚夫了,南家早早为她招赘做好准备,那他呆在这是为什么? 之前偶有听到说她要招赘的话,那时他还觉得好笑。 世上男子,略有能力者都不会去做上门女婿,即使如南月怜这般美貌的女子,也不可能让人动容,不顾前途的上门。 而南家这样的地位,也绝不会找一个普通世俗的男子上门,即使南家愿意,南月怜这般傲气有主意的女子也不会同意。 可今日…… 他听到那傅红花的大名。 略让属下去查了此人的信息,才知道这傅红花是军中新起之秀,杀敌带军甚至至已经超过南家三位小将军,赤炎国朝廷都在谈论此人的功勋,这次班师回京,此人十分有可能会被封为最年轻勇猛将军。 勇猛将军虽比不得镇国大将军,却是正三品,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做入赘女婿? 他又实在没想到,这人竟真的十分愿意入赘,因南将军夫妇对此人有恩,而当年南月怜嫁于凝王之前,差点与这傅红花成了婚,后因南月怜强嫁于凝王,这婚事才做罢,现如今,南家夫妻不愿女儿外嫁受苦,依然招赘了他。 柳吟霜的胸口堵得慌,更是酸楚难耐。 他并不介意南月怜是二婚,对她一见钟情,只是一霎那便在逆光认定了她,可她却有了未婚夫! 柳吟霜起身,语气略淡,“在下没有胃口,回去休息了。” 他匆匆而来,发丝略半干,便黯然而回。 许幽正要跟他说搬出去的事,话还没出口,他却已经离席而去,众陪待在旁的侍女们拥簇着在后一同走了。 聂倾城瞥着他却拿起筷子,垂眉慢腾腾的吃起美食,许幽愕然,“先生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理他在生气吗?” 她已经感觉到柳吟霜的冷淡。 “呵!!”聂倾城轻笑,“他呆不了多久,你还是为你家成儿找个正常的先生,我表弟在家时就有一贵胄美人自小倾慕他,虽然他不喜,借口周游列国避开贵女,可如今大了,纵便他不情愿,父母兄长还是为他应下这婚事,我表弟这样的人才,婚嫁绝不可能找外人,更不可能娶他国之女,等他回去成婚,以后就没时间出门了……世家之贵族子弟,介要为家族延绵而出力。” 说着,他眼神也暗了暗,心中苦笑,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他轻瞥她一眼。 今日之后,他也去了。 心已悸动,在久留只会让自己有无限烦恼,早知道会动情就不该入这南府。 如他这样贵中之贵的世家子弟,是绝不能被情所困。 许幽却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咦,啊,啊!!!成儿要被抛弃了,那她花这么大的力气让他做启蒙先生有几个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 成儿!! 低头一看,成儿爬在桌上默默吃着饭,神色茫然对周围之事介没有任何动容,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一时间,这顿费心的美味无人品尝,各人都情绪低落无比。 第118章 回吧 许幽的饭还没有吃完,聂倾城随便吃了几口便起身优雅的离去,他的脚虽受了伤不能动,却依然保持着上位贵族的风度气质。 夏螺跟秋爽犹豫的走过来,“大姑娘……呐,柳先生好像是听说你有未婚夫后才这般消沉,他真的要走了吗,那小少爷……” 她们是知道许幽为了找好先生,可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花费了很多时间钱财,后来在程王妃的介绍下才找了这名满天下的无双公子。 要是他真的回去成婚,那不是耽误了小少爷。 大姑娘定是会气恼。 “还有聂公子……听他语气,似乎也要走了……” 夏螺跟秋爽心里暗道,紫鹃还叫她们劝小姐把这两位俊美公子给弄走,现在,不用小姐开口,两位公子可能就自己走了,紫鹃是白白操心了。 思至此,两人竟然也高兴不起来。 聂倾城跟柳吟霜在这院里住得久了,她们也与之混得熟了,每天能看到两位天人之姿的美男子心情不知有多愉悦。 再加上聂倾城的闹腾,嘴又甜,人又大方……又有钱,哄得所有女孩每天开开心心,跟小姐的拌嘴又好笑又好玩,每次挨揍还往上凑的精神,众人是又佩服又啼笑皆非。 而柳公子沉稳静雅,虽有些孤傲却才思博然,每每与小姐谈论文学论语,诗经,四书皆有高见,下棋,品茗,各种雅事信手拈来。 小姐对他是又敬重又夸赞。 而柳公子对小姐的棋艺,书画,还有她手里各精巧小玩意惊叹无比,对小姐做手术时那一套精致的手术刀各种有兴趣。 他甚至还对小姐的手很是爱慕,小姐的手指又白又纤又带着神秘的魔力,似乎任何事都能做得出来。 每次盯着她的手指干活时,都会露出笑容。 柳公子还善于弹琴吹箫,那清雅的乐声,让她们这后院似沉静在仙府之中。 即使有在多疲惫,听他一曲便飘然轻快起来。 整个院子感觉到他们要走了,竟然悲沉不已。 许幽顿时没了心情撤了饭菜,叫夏螺去把刘心武三兄弟叫来。 让他们尽快找人,又把庄子的地址写给他们,直接把人带到这地方交给张老汉,她在离开明月庄之前已经交代过老汉各项事宜。 如她不能前往,就让他全权负责明月庄的打扫修缮工作。 刘心武今日也得了南老夫人命令,要把大小姐进门出门的事全都上报,不过,那是大小姐进出门的事。 现在嘛,大小姐又没出门只是吩咐他们干活。 这个就不用上报了。 聂倾城一瘸一拐的到了柳吟霜的房间,看他低沉的坐在窗户前目光飘然,全身上下都像是脱离的肉体凡胎没了魂魄。 “……哼,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留在这,你不听,非要到了此时才伤心,便又开始游离魂飞,明知你逃不掉婚事,而她也不可能跟你,你还固执的有了心思,她有何甚好的?一个小国凡女罢了。” 柳吟霜的身体动也没有动。 聂倾城有点恼怒,声音提高了一分。 “你若真不想娶小公主,那就娶我那堂妹聂泱泱好了……反正咱们两家世代通婚,不过是娶妻,做何这般悲伤,不是还可以纳妾吗,你喜欢谁就纳谁好了,妻不过是个摆件,哼,大家都是合作,你妻子不会有何想法了的,即使没有妾,还不是可以在外面玩嘛,这个你不会吗,需不需要我这个哥哥来教你?” 他似越说越有气,“就是因为劝你回去,我才来这鬼地方,被弄得断手断脚的,还……还……这瓦砾小国我已经不想待了,明天就离开,你要是愿意就随我走,不愿意……随便你,我是完成不了姨妈的任务了。” 他眼神黯了黯惆怅道,“这次回去我也是要成婚的……你以为我能逃脱得了,呵,但我知道认命。” 接着,他又打起精神露出风流的笑容,“我可没你那么情种,只想娶心爱之女,我娶谁都无所谓,反正谁都不会是我爱的人,我还是做我的风流公子去……” 娶妻只是为家族娶。 不是为他们自己娶。 即想家族千年延绵,做任何事他们都不可能是为自己做,享受了家族荣耀,美食华服,地位尊贵,那么他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每个世家子弟从出生起就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院里。 一会,几个待婢默默进屋开始收拾东西,看到主子那么沉寂,众人心中介是一叹,此次出来就是为逃婚。 要不是为了给南姑娘那孩儿上课,公子怕是早就逃走了。 何苦等到这时伤心又伤情,公子第一次见南姑娘时便心动,她们身为贴身婢女那有不知情的,即使明知不可能又劝不了。 哎……她们也不知如何说。 只是迅速的收拾东西,明日回…… 第119章 跪下,求你一件事 到了晚饭之前,燥热的天气突然一阴,竟沥沥下起了中雨。 许幽在桌案前画着要放在明月庄西箱的房屋建筑图,她画得很仔细,每一个地方都要精确到毫米。 明月庄的大概模样,她早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新的房子该画成什么样,她也了然于胸。 既不能让新放进去的房子特别突出,又不能违和,还有跟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她细细的画着,黑色的细长笔杆在她白皙的手指间旋转,颤动,又一会丢下,又一会拿起来,笔杆的顶端又偶尔被放在她的下巴上摩擦的沉思着。 直到最后一笔勾勒而出,一幅精美的建筑图完成。 雨水的叮咚声引起了许幽的注意,她怔了怔抬头看窗外,徐徐冷风吹来,吹雨水都飘进走廊将地面打得湿透。 夏罗跟秋爽坐在一起小桌前做衣裳,几个丫鬟们在旁给她们打下手。 夜成站在桌前写着字帖,因为有心事他没有写几个字就停下来,也学着许幽怔怔看着窗前的雨水,满脸的孤寂。 “……哎,你这小蹄子小心点,这两件衣裳是做给聂公子,柳公子的,别弄脏了,那边的袖子你们给做好,针脚一定要均匀细密,在他们走之前要赶出来,针丝一定要精致,千万别让人说我们赤炎国的姑娘手不巧。” “是呀,把你们平日的好手艺拿出来,好好做,要不是赶时间,我们才不让你们小丫头来碰这般昂贵的衣裳。” 许幽被夏螺跟秋爽训斥声拉回视线。 回头一看,那是她吩咐丫头们给柳吟霜、聂倾城做的新衣裳,一紫一蓝,蓝色的轻纱薄软雅静,紫色的尊贵张扬,颜色都非常漂亮。 那是送给他们的礼物。 他们就要走了…… 这礼物还没有送过去。 夜成也回头,丢下笔墨,走到许幽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忧伤又软软道,“母亲,柳先生跟聂叔叔要走了吗,可以不让他们走吗,聂叔叔教我做雕刻,我还没有学会呢,柳先生说过两天就带我去划船,我还没有去呢?” 说完,他又低低道,“母亲,成儿不想要新爹爹!!成儿有父王。” 他这话说完,声音已经带上了惊慌的哭腔。 许幽怔了怔低头看他,他的头上还带着那两个温润明亮的珠子,她叹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柔声道,“成儿,娘不找新爹爹,你不用害怕……成儿很喜欢你父王?他以前对你并不好,你还这么喜欢他?” 夜成摇摇头,又点点头,“父王是受小人挑拨才对我不好,后来父王就对我很好了,他还送我东西,还会抱着我,父王身上很温暖……味道也很好闻,成儿很喜欢,母亲,我知道你们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可我……可我还是希望你们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你们分开。” 说着说着,他泪水就流了下来。 夜成本身聪慧,很多事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感情上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明知道父母分开的原因。 而他还是自私的想要有完整的亲生父母在身边。 而不是叫一个陌生男人为父亲,那不是他的父亲,他也接受不了别的父亲。 母亲如果有了新的丈夫,那他就像是被抛弃的孤儿。 母亲最后也会有新的孩子,他就更是多余的那个,柳先生也要走了,聂叔叔也要走了,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只是想一想就让小小的夜成难受得大哭。 许幽听到他的哭声很心疼,丫鬟们赶紧放了手里的活过来抱着他哄,夏螺叹口气,“大姑娘,小少爷接受不了新姑爷,这可怎么办?” 秋爽一向最疼夜成,眼眶也红红的道,“大姑娘,可以不让柳先生跟聂公子走吗……大家才刚刚相处得熟了,就这样走了,心里都很难过。” 许幽略一沉。 把桌上的建筑图一收说道,“我去隔壁看看……” 说着,她就接过小丫头送过来的油纸伞钻进雨水中,去敲隔壁的小角门了。 聂倾城坐在窗户前,手上拿着一根非常小的雕刻刀在一块四方形的上等美玉上刻着花纹,因为只有一只手能动,所以玉石是被固定在桌上的,而且他的动作也非常小心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坏的玉石的美感。 那玉偏暗红,却又晶莹剔透,玉的中间有一个红色的血珠,就像美人额间一颗痣,娇艳欲滴。 无论怎么看,这玉极好。 许幽站在窗户前好一会,聂倾城都没发现她,他的眼神专注的盯着美玉上每一条刀痕,指尖被细碎的碎玉划开一条条细小的口子也没在意。 许幽盯着他手打量,跟他的样貌一样,这双手也同样美丽纤白,只是……因为干着雕刻这样的活,他这双手略有些干裂还长出了厚茧。 也不知看了多久。 突然,这只手停了下来。 许幽眨巴着眼睛抬起头,却见聂倾城不知何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过了一会,他才瞥向美玉淡淡道,“这是我为国主雕刻的新玉玺,别想打它的注意。” “……谁打它的注意了,我是看你的手好像受伤了,被碎玉给划开了口子,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你,没想到竟看入了迷。” 聂倾城惊讶的看自己的手,古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喜欢男人的手吗?” 许幽翻了个白眼,“……是是,我喜欢男人的手,特别是你这种美男子的手,好想把你的手剁下来给我天天欣赏。” 听了这话,聂倾城竟然脸一红,没有像往日那样跟她互喷。 他放下雕刻刀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玉尘,抬头又瞥她一眼,把帕子伸了过去,“你给我擦。” 许幽刚想拒绝,却见他另一只受伤的手包得严严实实的垂在一边。 又想到他就要走了,心里一软,没有拒绝的放下画纸,接了帕子给他细细的擦手,他的手在擦拭间,白皙里透出微微的粉红。 纤白瘦长的手指指骨分明,就连掌心里的纹路都极优美。 只是如果没有老茧,没有划痕干裂的话……这是一只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美手,不过,在漂亮,男人的手比女人的手还是大了一圈不止。 有点破坏美感,特别是这种长了老茧的手。 “噗……啊,南大小姐果然有特殊癖好,很喜欢我的手吗……哈哈,我要把你的癖好写到满盛京让人知道,看天下人怎么嘲笑你。” 聂倾城得意的晃着手,露出嘲讽的笑。 才一会,他就又恢复到之前欠揍的模样。 许幽没有被生气,淡淡道,“美人之手如柔荑,白如凝脂比玉秀……即使不是我,任何人看到美人的手也会喜欢,你的手虽美却肤不润,暗无光,色惨白,粗糙不堪,达不到我的癖好。” 聂倾城愣住了,她竟然还能说这样的话。 脸上表情有点恼怒,“达不到,那你盯着我的手做什么,哼,我已经收拾好东西,明日就走,你要觉得我的手不好看就请回去。” 他气得就要去关窗户。 许幽一把抓住窗户边沿,笑道,“生气了……别生气,我胡说八道的,你的手甚美……求你件事行不。” 聂倾城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望了望外面的雨水,听着雨水的滴答声,耳朵没坏啊? “你说什么?” “求你件事……” “大声点……” “……给我雕刻一个东西,我给你治好受伤的手。” “……我的手甚美,不想做这些粗活破坏美感,而且我的手有药治,不需要你,在说,明天我就走了,干嘛要替你干活。” 听到她求他。 聂倾城得意的扬起笑容,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把来日受的气直接返回到她身上。 “……聂倾城……。” 她的眼视瞥向那只雕刻玉玺的美玉上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威胁味却十足。 聂倾城慌神的把美玉捧进怀里,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抽了下嘴角,“你这臭小人……不要太过份了,刻什么东西快说,最多今天我能做,明天就不行了……” 听他愿意干活,许幽露出笑容,“也就一座木雕房子,我画好了设计图,你按照比例帮我雕刻出来,别那么急着走嘛……以你的能力天就能雕刻好,我急用,好不好。” 她的声音放软了许多,眼波微转,似求人却又像是在索要。 聂倾城定定看着她,第一次听她这么软绵的声音,心里又一动,有什么 东西破土而出,他赶紧低头压下这感觉,看向她放在桌上的画纸。 第120章 脸红心热 许幽轻移步伐直接推开他的门,把画纸展开给他看。 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 反正不回答就是答应了。 她拿着画卷把上面的建筑,每一处的尺寸,大小,花纹,就连墙壁上的颜色也都认真的一一说个清楚。 聂倾城怔怔看着她的侧脸,这女人怎么会这些? 他之前见许幽可以跟表弟柳吟霜高谈阔论时,就很惊讶,听说她以前没上学,什么三书四经,什么道德规范,女书,女戒,女孝,女自省,这些书从来没看过,许多字还不认识,她却能跟文采斐然的表弟聊天? 偶然一些诗词歌赋把表弟都惊住了。 之前他没在意,只以为这女人不知从哪听来的诗词说给他们听,不过是沽名钓誉来炫耀罢了。 现在,他却是真正的震惊了。 这是一张很完整的建筑房屋图,小到墙壁上里的一块石头,大到房屋里的主梁,屋檐下的花纹她都画得清清楚楚! 讲出来的专业词汇连他都没听过。 无论是哪个国家,女人都不允许学习这些东西,特别是对建筑房屋,各种手艺医术都有严格的规定,女主沾染都会被披上血光之灾的言论。 上至贵女,下至民女都只能做女红,刺绣,纺织,种桑养蚕……等极少数男人不能插手的事,贵女们更是只要学着三从四德,守教条,懂规矩,管理后宅琐事,人情往来的安排,为丈夫解忧解乏,生儿育女就是归宿。 男女的分工很明确。 建筑? 他无法把建筑跟女人联系到一起,建筑不同于别的手工事业,建筑这类的东西,女人靠近都不可以,言论是,女人靠近轻则流血,重则倒霉十八代子孙。 她是怎么学的,而且如此详细? 聂倾城的桃花眼波澜渐起,“这图真是你画的?” 许幽正说得神采飞扬,听这话疑惑的抬头,“不是我画的,难道是别人画的。” 一瞬间,许幽懂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是不是觉得女人会这些很惊骇,也对,最有威望,最能表现能力,最能卖出价值的东西都是男人的专利,怎么可能让女人涉及,即使是低等级的男奴隶都能靠近建筑司,身为贵女的我都不可能靠近,我又怎么可能会画建筑图呢,呵呵,别拿你的小眼神看不起人,女人的智商不会比男人差,建筑学算什么,不过是我偶然的一个小兴趣,花了一个月学会的东西。” 偶然的一个小兴趣?一个月学会的东西? 聂倾城更震惊了。 即使他对雕刻有兴趣又有天赋,也花了半年才能雕刻出个像样的东西,这其中花费了多少玉石是不计其数。 聂倾城尴尬抿了下唇,“……谁看不起你了,我……只是惊讶,你还会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许幽想了下,没有说什么拍了下设计图,“我说的话你记得了,一定要雕刻精致,每个地方的大小尺寸的比例缩小我也写到这了,你如不能确定,就用尺子量一量,绝不可胡乱刻,我这屋子……有大用。” 屋子可是要放大的,如刻得太差,比例不对那就是灾难了。 此时,已经有侍婢进来点上了蜡烛。 屋子一下亮如白昼。 不过才几个呼吸,外面的夜色就黑了下来。 雨水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聂倾城嘴角一扯,淡淡道,“我的雕刻术还用你提醒,少看不起人了,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即使今天晚上不睡觉给你雕刻,也不可能完成,我看你还是找别人,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雕刻师。” 他懒懒的甩了下自己的手,“何况我只有一只手,就因为手受伤,给国主雕刻的玉玺到现在还没完成,我要去洗澡用晚膳了,你请……” 话还没说完,他受伤的手就被抓住,身体一顿回头看去,却是她抓住他的手腕……女子身上特有的温热从指尖传到他的身上。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怔了怔,她的手才好看呢。 纤细又修长,没有一点瑕疵宛如最上等的美玉雕刻而成。 指腹细腻滑美,还有着若有若无的馨香从她身上漂了过来,这是什么味道,似乎从来没有闻到过,舒服至极。 他心又跳起来,耳朵开始发红失去前镇定,“你……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就是手吗,我给你治,你多留两天不耽误回去……有你这样的大雕刻师,我为什么要去找别的。” 她转头对一旁好奇盯着他们的侍婢,“去倒温水过来,我要给公子治手。” 聂倾城听到‘不耽误你回去’几个字,那猛跳的心就立马缓和下来,耳根里的红也瞬间散去冷冷看着她。 他挑眉嘲笑,“原来是这样,我自己有药不需要你治……我的手怎么可以让你这样有特殊癖好的色女看,放开。” 他猛得要缩回手。 许幽一用力,他的手就被抓着放在她怀里皱眉低斥,“别动!!” 等待婢们端了温水放在桌上,他们的动作就这样僵持着,聂倾城拧着眉头盯着她,完全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要这样。 勾引他? 可她又说要让他回去。 不是勾引,那她使劲捏着他的手做什么? 还放在怀里? 紧咬了下唇瓣,他聂倾城见过无数的女人,只要女人眼波轻转,不用说话,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想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什么淫荡的,什么清纯,什么懵懂,什么天真的……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从来没有猜错过她们的心思,可今天…… 他猜不到她,明明像是勾搭,却又这样冷淡……明明像是诱惑,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一点点情欲。 即使她在夸他的手时,也没有丝毫亵渎,反而是认真的欣赏,就像赏一副画,赏山间的风景,甚至是赏花赏鱼赏鸟那般轻淡。 许幽让侍婢拿来剪刀,把他包裹着伤势的纱布给剪开,手腕的骨头被捏碎,使得这只手软软的没有力道。 许幽把他的手放进温水里洗净,又用毛巾擦干净。 聂倾城挑眉不动声色,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想给他治手,他聂家的秘药已经是世上最好的药,也只能缓和伤势,慢慢调整碎骨回到原位上,这个时间就得熬半年,她还有什么能力把他的手给迅速治好? 等手被擦干,许幽细细观察这只手。 细嫩洁白,因为一直被包着,所以这只手的皮肤没有一点点损伤,手掌指尖也没有一点点的老茧……漂亮完美。 看完后,她开始摸他伤势的地方,骨头已经有愈合的迹象。 这种愈合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小戒炼的药,她摇了摇头,果然人间的东西在厉害也比不得小戒这个异类的东西。 摸出药膏后,给他涂抹后用纱布包上,然后紧紧握住受伤的地方,一层层光晕在她手上冒了出来又钻进他受伤的地方。 聂倾城正脸红着,看她对自己的手又摸又看又涂药而心跳得飞快,一边骂自己定力不够,怎么能因为被这臭女人抚摸手腕而心跳? 他明明想看这女人在做什么,却把自己给弄得神魂颠倒。 只见到她手上冒出来的白光,吃了一惊,“这是什么?” 许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脸色怪异的侍婢也都惊骇的瞪大眼睛。 聂倾城感觉他的手腕里有东西在蠕动,一直蠕动着,等回过神那蠕动的感觉渐渐弱下去,而许幽鼻尖已经冒出了汗珠。 聂倾城怔怔的,拿起袖子擦去那滴汗珠,这一触动让许幽睁开眼睛,那双墨黑的眼珠犹如深潭水井般幽幽深沉,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 她张了下粉唇,“好了……你的手好了。” 侍婢们一听,不敢相信冲了过去拿起聂倾城的手腕,“快看看,公子你的手是否好了。” 聂倾城抽了口气回神,愣愣的举起手,果然已经好了。 他一辈子都这样吃惊过,他的手竟然真的好了,就在刚刚他的手还无法动弹,现在却已经能轻灵的动来动去。 侍婢们也欢呼起来,“太厉害了,南姑娘,你这医术我们从来没见过,你怎么连这样的伤也能治好,聂公子家里的秘药已经算是接骨连经的顶尖药膏,连皇室都难求一份,南小姐的药却比聂公子家的秘药还厉害,我们不会是做梦,而小姐你的治疗方法,那白光是什么,太厉害了!!” 另一个侍婢也惊呼,“果然世上能人异士众多,我们的眼界还是太狭隘了,今日姑娘的治手之法太精妙了。” 被这般夸奖。 许幽只是微笑道,“小事,聂公子,我已经给你治好了手,请公子以后小心使用这只手,如果在那般到处调戏女子,被捏碎是小事,被人剁了才是大事,世上在好的妙药怕也难以给你接上完好的手,这建筑图我放在这,还请公了多费心了。” 她说着就揉了揉手掌,撩起腮边垂下的发丝起身向外面走。 聂倾城不可置信的追了出去,“喂,南月怜,你来这只是让我给你雕刻?治手也是……你难道没有别的想法?” 又是捏又是摸,又是拿话赞美,又是做出那些姿态,然后就这样? 许幽愣住的回头,“别的想法?什么想法?” 收拾残物的侍婢们听闻这句对话,都露出古怪的表情看向聂倾城!! 见到许幽这样,聂倾城抽了抽嘴角,气得啪的把门关上,怒吼一声,“滚……” 他猜不透她,真的猜不透! 第一次猜不透一个女人,聂倾城抑郁了。 许幽举着伞站在雨中,眉头上扬,无情的臭男人,她治好他的手,只要求他雕刻个房子就被叫滚。 夜色降临。 一个黑暗站在高高的楼顶上看着这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121章 绝色美人 伞下。 许幽一顿,微微抬起头望着对面的高楼上的某个地方。 沉浸在黑暗中的影子露出惊骇的表情,慌张的退开,他这地方已经是极为隐蔽。 但似乎被发现了,这女人好惊人的敏锐力,早听说过她武功高强,这样的雨夜竟没有扰乱她的敏锐度。 许幽眼中划过一丝寒意,没有理会回了自己的屋。 从踏入这个院子起,老远,她就感觉有探索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 本以为是错觉。 毕竟她现在没有小戒加成的状态,跟本不可能有什么敏锐度。 可那视线如虎似狼,没有状态加成也让她感觉到了,如果弱一点的人怕是当场就吓尿了。 即使她后来进屋给聂倾城治手,那视线也能穿过窗户盯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 “姑娘,怎么样了?公子们是否会留下?” 众丫鬟都期待的看着她。 许幽拧着眉头,“你们这般期盼做什么?就是留下,他们二位迟早还得回去完成人生大事,你们这些丫头就不用想了,去把中午的饭菜热热给他们送去,不吃多浪费。” “姑娘,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也知道我们是没机会,就是看……小少爷很舍不得,而且两位公子也未必想回去,娶不喜欢的妻子多可怜。” 许幽扬了一下伞面的雨水,瞥了眼她们。 什么小少爷不舍得,不舍得的是她们。 她略一沉思的扬眉,“什么可怜不可怜,世家子弟的婚姻从来不是自己能做主,联姻是必须,他们在不愿意也不可能拒绝,何况他们的妻子人选都是贵中之贵的女子,长相身世都是上上之选,那里可怜了?不要说这事了,干活去。” 丫鬟们都散去了。 说可怜,该是他们的妻子才对,嫁的男人如果心里没有她们。 她们的日子该多难过。 男人不喜欢妻子可以纳无数的妾,找喜欢的女人当情人,都不会有人说坏话,而她们这些妻子就得守着不喜欢她们的丈夫。 用一辈子的光阴跟丈夫的无数其它女人争斗,只为得到男人那可怜的回眸一瞥,如做得出格一点便遭千夫所指。 即使是贵中之贵的贵女又如何,也得守规矩。 听说紫金国跟赤炎国不同,赤炎国对女人的约束没那么严厉,反而是紫金国对女人的约束达到残忍的地步。 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基础。 出门在外都要遮挡脸面胳膊,不露出半点肌肤。 要是被男人牵一下就要被剁下手臂,这是有案例的,虽不是人人这么做,但有的女人真得能剁自己的手臂。 记得前世她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说是紫金国有个姓木的丞相。 他家七岁的女儿在家里玩耍,不小心被闯进屋里一个男仆给看到,送了个块饼给她吃。 那位丞相知晓后非常气愤,不但杀了男仆,还辱骂小小年纪的女儿淫浪,把女儿关在房里活活饿死了。 就这么凶残的事没有被他们朝廷批判,反而还得到皇帝的嘉奖? 听了这个故事,当时她全身发寒又不可思议。 丞相的女儿都这样了,就不要说别的普通人家女子有多可怜。 所以,她不同情柳吟霜跟聂倾城不能娶喜欢的女子,她只同情他们的妻子,这两人可都是逃婚跑到这里来的。 成儿也依偎了过来,细细的询问,“母亲,柳先生能留下来吗?” 夜成比白天时的情绪好多了。 许幽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成儿,你真想让柳先生留下来?” 夜成认真的点点头,“成儿喜欢先生,先生很聪明又很温柔,教学的东西也很有趣,还会带成儿去玩,成儿不喜欢别的先生,别的先生会打成儿的手掌心,很痛,母亲,把先生留下来?” 南府并不是只有柳吟霜一个先生。 像大嫂余云,二嫂郭香香,还有三嫂尤清竹的孩子他们都有另外的先生,因为几个孩子的年纪差距大,所以都是分开请的先生。 授课的内容也各不相同。 像年纪最小的夜成,就是上的开蒙学,比夜成更大已经入过学的,便教得是四书五经,年纪越大教的越是深奥。 偶然夜成也会去别的先生那听课,看到别的先生都会打表兄弟们的掌心,所以害怕才这么说。 柳吟霜就从来没打过他。 许幽苦笑一声,她那有这么大的能耐。 想了一会。 “成儿,母亲做不到让柳先生留下来,但成儿可以……你是他的学生,又得他厚爱,你去跟他说说,不过成儿,先生最终还是要回去成家立业,不可能一直为你教学,如果他不同意,你也不能强求,可知?” 夜成慎重的点点头。 许幽到没有强留两个男人的意思,她只想缓和一下时间,等她搬到明月庄给儿子找了新的先生,柳吟霜是回去还是留来就没那么重要。 孩子的教学不能断。 一个时辰后,吃过晚饭,许幽带着成儿去了柳吟霜的院里。 等过去时,聂倾城竟然也在。 此时,他沐浴过,换了一身酒红色纱衣长袍席地而坐在走廊下,一长乌黑长发披肩而下随着衣摆拖到地上,平日他都是花枝招展的打扮,今日却极清雅,一根长长雕着仙鹤样式的发簪绾在发间。 许幽低头看去。 他素净的纤手拿着酒杯,朦胧的眼睛望着外面的雨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白色的内衣从脖颈露出一截来,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光滑细腻,一红一白的衣裳,又将他白净绝美的脸衬托得如梦如幻。 白天被银子砸过的眼睛已经没有伤痕,只有一个红色的点子在眼角下,仿佛是一块红色的媚痣。 看到许幽过来,他手中的酒杯一顿又轻轻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许幽带着夜成大方的走过去也席地而坐,一抬头,却见聂倾城的两耳上竟戴着红宝石耳环,耳环很小巧,下面坠着像雨滴一样的透明坠子,不惹眼,但绝对奢华低调有内涵,而且很适合男子。 他另一只手放在桌上,白净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黑珍珠镯子,珍珠镯的下面又坠着一个拇指大的东珠,被镶在翡翠里。 竟然这么大一串黑珍珠? 这可是奢华品中的奢华品。 许幽看完后抬头揉揉夜成的脑袋,抬头就问,“柳先生呢,怎么只有你!!” 却见聂倾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把她的模样尽收于眼底,他没有回答,抬手撑在腮边笑得很柔和,“我的手好看吗?” 走廊下挂着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唇瓣散发着诱人的艳红。 就连眼底下那颗红色的伤痕,都透着妖媚。 聂倾城如他的名字一样,果然倾国倾城。 许幽看着他的手,心里默默说一句好看。 黑色的珍珠配着白净的手,这手便越是纤白的过分,而他似乎也精心做过养护,手指间都散发着柔润的光泽。 但是能不能不要说手了,弄的她好像真有特殊癖好似的。 以后不会又出现什么奇怪的谣传? 许幽一脸黑线,转过脸去,“我在问柳先生在那?” 这时,身后的房门打开。 第122章 她却只在意木雕?可恨 柳吟霜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似乎在换衣裳……两个侍婢一边一个扯着件月白色的精致锦袍披在他身上,里面贴身穿着白色缎裳,纤腰上束着玉带,玉带下又坠着环玉佩饰,叮叮咚咚缓步走来,他长身如玉,温润静雅。 一头长发也是披肩而下,绾着紫金发冠。 看到许幽他一愣,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就消失,“姑娘来这可有什么事?” 夜成就没大人们那样局促,看到他,立马跳起来扑上去娇软软叫道,“先生,先生,我跟母亲过来求先生不要回去,你可以不回去吗,成儿很舍不得你。” 侍婢迅速把衣服穿在他身上,整理妥当,便退了下去。 柳吟霜笑着抱起夜成,“成儿不想我回去?” 他瞥了眼许幽淡笑出声,“可先生不能不回去,除非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能阻止先生,成儿有吗?” 夜成张了张嘴,想到母亲的话眼神一黯,“成儿不重要吗?” “成儿当然重要,可先生也不能违背父母长久留在赤炎国,对不起,成儿这般聪慧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先生。” 放下夜成到桌前坐着,柳吟霜也席地而坐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一口,今日的雨夜很梦幻,他的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 慢慢瞥向许幽。 他在等,等一个让他留下来的理由。 很快他就失望了,许幽什么也没有说也看着这雨夜。 聂倾城低头重重的咳了好几声……他今天摔了一跤,本来就摔得不轻,才喝了疗伤的药就又跑来喝酒,身体便有些抗不住了。 许幽抬头看他,“怎么了……” 聂倾城眉头一沉,捂着胸口没好气道,“我胸口痛,都怪你今天害我从墙上摔下来,胸口痛得很,你快给我看看怎么样了?我要是受伤就不给你做雕刻了。” 许幽一顿,今天他的确摔晕了过去。 感觉是有点严重,连忙拿起他的脉搏查看,果然脉搏有些懈滞感。 又拉开他的衣领揉了揉胸口,“我按着,要是痛你就说,看看是不是内出血了……” 才刚按了两下,聂倾城便疼叫出声,“好疼……这里好疼,旁边也疼,你在按按……” 许幽又按了二下,他的声音渐渐沉下去变成细碎的轻吟,柳吟霜一把扯住许幽的手,脸色韫怒道,“你做什么,当着孩子了面……聂倾城,我容你勾引任何女人,但是她……你不可以,她是我学生的母亲……” 聂倾城脸上出了细碎的热汗,白净的脸上薄红一片,“没看到我疼吗,我是真受伤了。” 柳吟霜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重重按下去,聂倾城惨叫一声……感觉肋骨断了,他一头倒向许幽的肩膀虚弱的低喘,“好痛,都怪你……把我摔下了,我这亲爱的表弟现在又误会我,我不给你做木雕了,啊……” 许幽愣了下,看向柳吟霜,“柳先生,我让聂公子给我做木雕,你打伤他了,我的木雕怎么办!他真的受伤了,胸腔里有瘀血才会痛。” 她只好拿了疗伤的药给聂倾城服下。 柳吟霜苦笑一声,都这时候还吃醋有什么用。 聂倾城也回过神来,这女人怕他受伤,还是因为木雕?推开许幽他自己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揉着胸口消化疗伤的药丸。 嘴里冷笑,“南小姐,你要没事就请离开,你一个女人专往我们男人堆里钻做什么,我们兄弟关系很好,别以为你很有魅力想让我们为你吵架!!想都别想。”他又继续轻挑的冷笑,“哼,听外面说,你把我们当男宠养……”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又不屑的看向夜成,“你一个二婚的女人,凭什么能养我们这样尊贵的‘男宠’,你养得起吗!快滚。” 许幽皱眉,她什么时候希望他们兄弟吵架了? 她什么时候当他们是男宠了? 她现在对任何男人都没直接的兴趣。 聂倾城是因为受伤赖着住进了南府,柳先生纯粹是因儿子的先生才住过来,她什么时候想做那样的事。 即使他们长得惊为天人。 可她见过惊为天人的美男子数不胜数,可想而知,在许家那种庞大的商业帝国,她身为家族主人。 手下进贡的美人从来不会逊色。 看多了美色,早就免疫了好么。 而她跟聂倾城治手做木雕,还真是为了做木雕,要放在明月庄的房子绝不能有瑕疵,要不是知道他们要走。 这设计图她也不会赶工的画出来,谁叫他有这么好的手艺。 许幽带儿子过来,她不说话,主要是想儿子自己留下柳先生,柳先生可以过度个几天……让她找新的先生在走。 如柳吟霜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 许幽正恼火想回敬几句,没曾想夜成啪的站起来,小脸上满是怒意,“聂叔叔,枉费我对你很尊敬,你为什么要骂我母亲,母亲带我来是想留下先生,并非有意要让你们吵架,而且母亲明明什么也没做,是你们自己吵起来怎能怪到母亲身上。” 他转头又对柳吟霜说道,“先生,我很喜欢先生,才求母亲过来留下先生,你们吵架为什么要怪母亲,是因为母亲给聂叔叔治伤吗?聂叔叔很痛,为什么不可以治?为什么你要骂他,成儿很不理解,你骂的他,他就骂母亲,为什么……” 柳吟霜垂了下眼皮,轻叫一声,“成儿……” 聂倾城捂着胸口有点愧疚,“我……” 许幽愕然抱住他安抚道,“成儿乖,你不用理解,他们喝酒喝多了才这样,成儿长大后不可以喝酒,小心也变成癫癫的样子,咱们回去,让先生跟聂叔叔醒醒酒,走。” 她冷淡的起身,拉着夜成回去了。 清冷的风吹来,雨还没有停,聂倾城又猛得咳嗽了好几声,拿起酒又想喝,却被柳吟霜夺了过去,淡然道,“即然生病了,还喝什么酒,岂不浪费她的药。” 两人沉默下来。 柳吟霜不许聂倾城喝,他自己却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冰冷的酒顺着喉咙进入腹中,这冷酒很快变成炽热的火焰,烧得人快失去理智了。 想留下他,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说才那般让人愤恨。 而她只在意木雕? 聂倾城靠在栏杆上淡淡道,“我晚几天在走,她要的雕刻我还没做,做完我就回家在不出来了。” 柳吟霜的手一顿,“恩,我也得晚几天,等成儿找到新的先生在走。” 聂倾城很不舒服,为什么他们要变成这样?恨恨瞪着许幽居住的方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哼,都怪南月怜这臭婆娘害我们变成这样,我得整整她。 这事当然不能让柳吟霜知道。 看柳吟霜眉头上的惆怅,聂倾城更生气了,绝对要整死她。 第123章 夜袭 晚上,雨终于停了。 皎洁的月光挂在天上,连乌云也都散去了。 一道黑影从窗户跳进了屋,绵绣床幔放了下来,里面的许幽睡得相当的熟,成儿在旁边抱着母亲的手也睡得很是安稳。 外面丫鬟们睡的小隔间里,传来轻轻的呼吸,悠扬起伏。 月光从窗户外洒了进来,不忍心吵醒这安逸的画面。 黑影很是疑惑,他做好万全准备,只要这女人察觉自己的他便立马反击,可是…… 女人轻微的鼻息没有丝毫戒心,这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应该有的状态吗? 她今天明明那般警觉、敏锐?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黑影本来兴致缭绕的眸子一暗,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可信,这女人跟本没有那般厉害,而且,她似乎跟柳吟霜还有聂倾城的关系很正常,并不与那些三姑六婆嘴里说得,他们是她眷养的男宠!! 虽说不是男宠。 可他们像是对这女人有了情欲? 黑影兴致缺缺的眸子又亮了起来。 才色博然的贵雅公子…… 艳如桃李的风流美人…… 竟然全对这个被弃的妇人有情欲,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却都发生在眼前,柳吟霜……他自小聪慧,什么都懂,又看透一切,所以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对女人的需求就更是淡漠到极点。 有女人靠上去,他一眼便知这女人索求什么。 情,他没有,爱,他更没有,抱一个白如纸片的女人还不如去看书是他的思维。 可今天见他,心绪慌乱,神色黯然忧伤,为一个妇人吃醋了? 聂倾城就更奇怪了,他从不缺女人…… 无论走到哪,都会有女人自动贴上去送温暖,各大青楼勾栏里的花魁,别人千金才得以一见,可他一分不花还能左拥右抱。 从不缺女人的聂倾城窝在这南府的小院里,任别人当他是男宠般谣言四起,也不曾离开,赤炎国盛京里的各大青楼他更是没有去? 连身边那些妖娆的侍婢们也任由南月怜赶出去,也没再叫回来。 聂倾城可不是这么好说话,更不会如此乖顺,他一向喜欢跟人作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把身边的美人送走? 很疑惑啊。 即使刚开始是被南月怜用武力给赶了出去,但只要他想,就会有一百种方法把那些侍婢们找回去。 还能玩得更过火。 可后面他乖得很,只在嘴上占占便宜,再没做那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这哪里像他的性子? 想到那些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诉说着被南月怜几棍子打倒给抬着丢出将军府的话,又求他送她们到聂倾城身边。 他是又好笑又无奈。 聂倾城这主子都没说叫她们回去,求他也没用啊。 笑了一会,黑影又有点迷茫了。 那些丫头个个长得花容月貌,有两位还是偷跑出来要侍奉聂倾城的世家贵女,身份地位都很不错。 聂倾城怎么会被这种带孩子的弃妇给迷住? 打量南月怜,嗯,她的长像,说不出来的明艳大方宛如耀眼的阳光,特别是这双眼睛幽如深潭老井,叫人一眼就陷了进去。 如深潭老井的双眼?? 黑影呆愣住了…… 他看到南月怜正睁大眼睛盯着他,那双眼睛黑如墨,亮如灯,薄纱般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散发着醉人的光晕。 她的呼吸平稳到没有半点停滞,就跟刚进来时听到一个样,连心跳都在同一个频率上,而他竟完全没发现。 他惊骇的一跳退后二步,因太慌张,一脚踢在旁边的柜角上。 立马痛得他低吼一声整个人颤抖起来,脚趾好像踢断了……就算他武功厉害,可是踢到脚趾真得非常痛,非常痛。 痛得他的脸快要裂开了。 都怪这个女人突然吓到他,还有这柜子为什么要放在这地方,害他踢到脚趾了,谁啊,到底会不会摆家具啊。 黑影瘫坐在地上,明明痛得泪水都飚出来了,却咬牙切齿也不愿意叫出哭声。 许幽默然的坐起身,把成儿往怀里拉了拉,皱眉盯着那黑影抓着自己的脚,这不会是那个如狼似虎,一直盯着她的眼神主人? 外面的丫鬟们完全没有醒。 根本不知道屋里钻进来一个黑衣人…… 许幽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把电激棍…… 拉开床幔……下了床,啪的打开手电筒照在来人的身上,黑衣,黑头巾,身材消瘦矮小。 虽然脸上蒙面了,但还是能窥得二分真容,很是普通的长像。 一看,不是采花贼就是小偷,看来之前她杀强盗的事迹并没有震骇到某些自以为是的匪类,黑衣人看她拿着个怪灯在照自己,嘴里疼得嘶嘶不止,声音沙哑的赶紧解释,“不要照我,我不是坏人!!” 许幽嘴里发出‘嗤’的一声低笑。 要不是此时此刻实在不适合嘲笑人,她就要大笑出来了。 信你个鬼,坏人难道会说自己是坏人?这一身黑衣黑裤,还包着脸跟头,这打扮不是坏人都不可能。 她懒得废话,举起电激棍给他一个五级电流套餐。 黑影这一辈子大概都没想到,他会被电得外焦里嫩,惨叫一声抱着脚在地上打滚,想叫她住手却舌头打了卷,喉咙里成灌了岩浆。 才一会眼前一黑,就烧成黑炭似的一动不动了。 睡在隔间的夏螺跟秋爽啪的跳下床,边揉眼睛边向屋里紧张的大叫,“姑娘,出什么事了,啊……” 两人跑到许幽的床边,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黑人吓得一声尖叫。 空气中荡漾着烧焦的肉香味。 这大半夜的,众人竟有点被香饿了…… 不是,这是饿了的问题吗。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哦,不知道,好像是个采花贼……不是采花贼也是小偷,你们把他绑起来丢进柴房里,明天送到官府去。” 许幽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那肆无忌惮窥视的眼神给激醒了,还以为是在做梦。 睁眼一看,果然有个黑衣人对着自己打量。 打量也就算了,贼眉鼠眼的边打量还边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虽小,在这寂静的夜晚也是如雷一般灌耳,她是想忽视都不可能。 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一定在对自己评头论足。 许幽很不爽,只有勾栏里的女人才会被人如此评论,她是什么,大将军府的贵女,竟要被一个贼评论。 这种玩意就是挖了双眼也是便宜了他。 两个丫鬟都大吃了一惊,慌张道,“姑娘,要是采花贼可不能丢进柴房,咱们要报给大奶奶知道,立马安排人在周围巡逻,就怕这种人有同伙,奇怪了,咱们家的护院都是在睡觉吗,有贼进来竟不知道?上次也是这样。” 她们到不担心这贼对大小姐如何,小姐的武功谁能动得了。 就是有点郁闷大将军府的安全,也太差了。 她们那里知道,能进大将军府的人那是什么普通人。 因为上次遇到强盗的事,许幽特意把安保工作从新调整过 。 防普通的盗贼没问题,但那种武功高强的大贼怎么能防得住? 许幽摆摆手,“没事,三更半夜的就不要去吵人了,这贼不到明天中午是醒不了,你们不用管,绑好了就丢进柴房就是,明日起身,在去告诉嫂子。” 两个丫鬟觉得要妥当点。 叫醒了外面的小丫鬟们拿了牛筋绳过来,把这电成黑人的贼给绑得结结实实,丢进柴房就不管了。 即使他醒来,牛筋绳可不是谁都能挣脱的。 许幽看床上的儿子,睡得一动不动,果然是年纪小的睡眠质量好,这样吵人他也没有醒。 拉了被子躺下。 许幽有点惊讶,本以为是个厉害的家伙。 没想到……也太没用了,之前,那惊人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时,她着实吓了一跳还有点不安,现在一碰面却被她一根子放倒? 也太搞笑了? 第124章 这阴险的女人 十六听到细碎的声音叽叽喳喳向自己涌来。 全身痛得像被闪电击打过,从头皮炸到脚底板,又麻又痛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难受得想吐。 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似乎被粘住,怎么也动不了。 想叫,喉咙跟嘴巴像是灌了岩浆,又痛又干涩,略动一下嘴唇如同撕裂般疼,唯有脑子还算转得动。 “……哟,这就是那个采花贼啊,长得很丑嘛。” “是哟,很丑哟,采花贼不是都长得很帅气的吗,怎么会这样丑,这样子真能采到花吗?” 十六,“…………” “不能,太丑,身板看着也不行,这小手小脚的,瘦得像孩子的身体……别人采他的花差不多,他采别人,大概不可能哟?” 十六“…………” “那他还摸到小姐房里,该是有点本事啊,怎么会采不到花呢,采小姐的花是采不到,采别的人该行的,小姐可是武功高强,连手指都摸不到就被放倒了,这家伙也太不自量力了,他采错人啦!!” 十六“…………” 他什么时候要采花了? “呸呸,你们说什么话呢,就是别人也不愿意让他采,不要瞎说了。” “就是啊,长得也不行,身体也不行,就是普通女孩不会愿意让他采,太可恶了,这么不行做什么采花贼啊!!” 十六:能不能不要在谈采花贼了,他没有采花,他只是去看看那女人是什么样,为什么能让紫金国两大世家的公子连婚事都不理,死活要呆在人家家里当‘男宠’,他只想看看那女人有什么魅力,喂,能不能不要造谣。 十六今天才算明白,谣言是有多可怕,这些长舌妇的舌头是吃了什么长出来的,不造谣会死啊。 他需要去采花吗。 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半夜在不‘打扰’任何人的情况去查看‘敌方’有什么错啊,不就是被抓了吗,干嘛造谣。 在说,他丑咋啦,他又没把脸露出来吓人,反而被那弃妇给吓了一跳,脚趾都快撞断了,都不要说得太过份了。 还有,他长得瘦小又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米粮,你管老子瘦不瘦小。 “那小姐有没有说怎么办,就这样关在柴房,咱们还要拿柴火呢,他压着怎么拿,把他踢开。” “夏螺姐姐已经去禀报大奶奶了,大奶奶说吃过早饭后把人送到官府,现在这天才刚亮,官老爷还没起来呢,把他踢开。” 下一秒,十六只觉得几只脚连踢带踹得把他推到一边,他的脸也捂在草堆里,刺人的草叶轧在脸上很难受。 喂喂,干什么,还想送他去官府。 他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要被送进官府。 能不能听听他的解释啊。 不到一会,丫鬟们拿了柴火把门关上,又上了锁。 十六直呼倒霉,想他的武功也不差啊……那女人怎么看都没武功的样子,本以为传言是假的……十六不明白啊,明明没武功,他甚至没感觉到她运行内力的气息,为什么自己像被雷电劈伤? 那根棍子是什么? 十六快疯了,这死女人到底会不会武功啊,还是说她武功强到化为无形,可以掩饰自己的所有气息? 如果是这样…… 那他早在推开窗户之前,就死在她手上了,可自己进去了大半天她没动静?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等等,这难道是扮猪吃老虎的戏? 突然,十六想到聂倾城的侍女说过的事,说她们就是被那女人一棍子放倒……然后给抬着丢到将军府外面。 那个棍子不会就是这个棍子。 当时他还嘲笑这些侍女们弱不禁风,也嘲笑过聂倾城被这什劳子的棍子给吓倒。 甚至当时还觉得,聂倾城一定是自愿留下来,就在昨天夜里,他还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估摸着不可能是他自己要留下来了,一定是迫于死女人的淫威给强迫的。 那这么说,外面的谣言是真的? 他现在成这死女人的男宠了?? 十六一阵恶寒。 好恶心,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外邦的野蛮女果然比不上他们紫金国的女人,这种恶心事也做得出来。 但那是什么武器,太可恶了,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注意到侍女们话中的关键,全想到聂倾城被迫当男宠的事上去了。 他使出强大的毅力,忍着痛苦翻身,费了全身力气才把脸从草堆里露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才这么一会,就汗水湿透了衣衫。 脸上软哒哒的东西在慢慢滑落,他惊恐的连忙扑在地上,把脸上滑落的东西压贴在肌肤上。 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在出汗了。 可昨天夜里他已经被电给击打过,这脸上的东西怕是会烧焦。 十六慌忙的用肩膀想把这东西给压回去,不管了,绝不能让人皮面具给滑掉,本来是万无一失,不管怎么弄这面具都不会掉。 可没想到,他是被电给击中了。 真人的皮跟假皮就有分裂的危险,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暴露了。 许幽进柴房时,就看到那‘不是坏人的’的坏人做出使劲压脸的奇怪动作,地上的灰尘草木全都被他压到了脸上。 本来黑乎乎的人又给弄得灰扑扑很是古怪。 丫鬟们噗嗤的低笑出声来,这贼还知道给自己掩饰,但都这地步了,做掩饰有什么用? 十六努力睁开肿涨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许幽。 许幽凝眉走过去,“……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到我房间里来,什么时候到的南府,又为什么要监视我,昨日在隔壁院子是不是你在对面的高楼上盯着我,我刚刚去对面查过,那个高楼长期没有人居住,上面却有人住过的痕迹,是你。” 许幽从内往外的询问,看着这瘦弱男子的眼神,从愤怒转到震惊的便知道了答案。 十六想开口,刚一张嘴,一口涎水就流了下来。 嘴唇也撕裂的流出了血。 他到是想开口,喉咙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恩恩恩的边流口水边挣扎。 夏螺上前道,“姑娘,把他送官府,还问这些做什么……不管是什么人,如此偷摸进女子房间都是重罪,他竟还想偷袭姑娘,还早早监视姑娘……太恶心人了,要是让老太太知道,怕是要挑断他的手脚筋。” 秋爽也点头,“现在老太太还不知道,保不准一会就知道了,快点送官府,别又惹出差子了。” 十六自然不想去官府,他这样的身份去官府太丢人了。 忍着疼痛,怒吼出声。 “……饿,不是……不是采花贼……你们,不要冤枉好人……饿,饿……要见柳吟霜,跟聂倾城……见他们……你这个死女人……别让小爷抓住你,要不然让你这弃妇……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嘶嘶……” 见着这愤怒又痛苦的言语, 许幽…… “你认识他们两个?这么说,你是紫金国人……” 许幽略一思考冷笑出声,“好呀,你们紫金国是没有地方可玩了吗,一个个跑到我们赤炎国来,还做出偷鸡摸狗之事,按紫金国的规矩,偷进姑娘房间是死罪,你还偷摸进我的房间,我的身份是你能逾越的吗,这是罪上加罪。” 敢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许幽向丫鬟们点点头,“去,把我房间里的鹤顶红泡碗水来,小贼说要我死,那我只好先下手为强,毒死这小贼,一会等他死了,去找几条饿得半死的野狗过来,毁尸灭迹,让这小贼知道,什么才叫死无葬身之地,你这种玩意儿,只能葬在狗肚子里知道吗。” 丫鬟们一愣,小姐什么时候有鹤顶红这种毒药了? “还不快去拿,等会大奶奶来问,你们就打发说小贼跑了……不用大奶奶管了。” 看许幽使着眼色,丫鬟们一下明了的哦哦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十六惊骇的是泪水都流了出来,竟还有这种操作,好恶毒的女人,“不不……饿,饿是……是姓柳的跟姓聂的朋友,你……敢这样对饿!你放肆。” 他拼命的挣扎,可捆在身上的牛筋绳越是挣扎越是捆得极紧,似乎要勒进肉里,痛得他泪水流得更急了。 放肆? 竟敢说她放肆? 许幽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说我还认识你们金紫国的皇帝呢,而且关系很好,难不成,你们皇帝还会给我封王封侯吗?” 十六听这女人在讽刺他,气得他直想吐血。 这时,丫鬟们端着一碗水进来,笑嘻嘻的看着他。 十六,“……不要,不要……窝,真的,真的认识他们……你叫他们过来,叫他们过来看我,真的……看看窝就知道了。” “那不行,你这样污秽的人怎么能让他们那样的贵公子看到。” 许幽接过碗端到他的面前,笑得阴森无比,说,“你的身份是谁?” 第125章 我愿意做男宠,呜呜 十六惊慌的拼命后退。 可他的身体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正常人的体力,身后又全是草垛子,他能退到哪去? 看着那碗艳如血汁毒药,十六吓得脸色巨变,“不,不要……老子真认识他们,叫他们过来。” “哼……不愿意说吗?” 十六也不管喉咙嘴巴痛不痛,沙哑着声音惊恐的大骂,“你这该死的死女人……我要治你的罪,窝要把你千刀万剐……啊啊。” 许幽眼神一厉,一把薅住十六被电得竖起的头发,二话不说一碗‘毒药’倒进他大骂的嘴里堵住了叫骂声,他一阵咳嗽,完全没任何反抗能力,所有毒药给强迫吞了下去。 巨大的苦涩加辛辣的怪味从舌头一直蔓延进肠胃里。 又有些脂粉的香气直冲脑门而去。 丫鬟们惊愕看着她们小姐真把这碗东西倒人家嘴里了,几个人都抹了把冷汗,夏螺哎呦一声,“姑娘,奴婢加了很多料水,这样喝真没问题吗?” 十六惊住了,加了尿水? 他哇的一声就哭着大吐起来,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知是不是毒性发作了,还是疑神疑鬼,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痛,嘴巴,鼻子,连眼睛都是火辣辣的,似乎感觉夹着些骚气。 他惨叫着向后仰面倒去,在地上打着滚。 “唔唔唔……好痛,好痛,爷我是十六皇子……啊,紫金国十六皇子,你敢这样对我,你……爷要你全家都死,啊啊,好痛,呕,呕,唔。” 十六终于明白为什么聂倾城被困在此做男宠了。 他完全是被这女人恐吓外加武力屈服了。 聂倾城屈服了。 但他十六是绝不会屈服的。 就是被喂了毒药也没问题,好痛。 丫鬟们都惊呆了……紫金国的十六皇子子,假的,夏螺思维最灵活,立马感觉事情大条了,慌张道,“姑娘,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紫金国的皇子来咱们家,外面没听说啊?怎么办,要不要上报朝廷。” 秋爽总算回过神,也是惊慌不已,“姑娘,还是先告诉老夫人。” 许幽不置可否安抚她们,“慌什么,他要真是皇子怎么没侍卫跟着,哼,昨夜他被关在柴房到现在也没人来找,说明根本没有侍卫,也不是什么皇子,在说……这一脸丑像,那里像个皇子了,不过是看我们闺房女儿没见过世面,诓骗我们罢了。” 丫鬟们立马附和的点头,“吓死奴婢了,这种淫贼小偷为了脱身,连皇子的鬼话也能编排出来,姑娘,送官府。” 许幽冷笑出声,“不用送官府,冒充皇子……偷进女子房间,还敢大言不惭的辱骂要我全家死,这种罪上加罪的犯人,我要就地处决,去,把我的刀拿来,我把你碎尸万段剁了喂野狗,看谁能找到你。” 十六早就被折磨死去活来,听了这,惊骇无比,身上又痛,肚子里又像有千万条虫子钻来钻去,明明早吓破了胆,但为了维持身份还是硬着脖子大吼,“本宫就是十六皇子,你不信叫聂倾城,柳吟霜过来,本宫没有骗人,真没有骗人,你敢杀本宫,我父皇一定叫你南家挫骨扬灰,南月怜,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么,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你死就死了,还能来找我报仇……呵呵,你说得笑话真好笑,那我问你,你真是十六皇子?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不要说聂公子认识你,谁认识你都没用,我只看证据。” 她挥了下手,让丫鬟们出去关紧房门。 十六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泪水湿透了睫毛,听了这惊喜的挺起胸膛,“我脖子挂有本皇子的印章,你拿去看,这绝对能证明我的身份。” 许幽扯开他的衣领,果然看到块小巧的透明绯玉。 拿起来一看。 这绯玉上雕刻着三爪龙纹,底部写着三个字:萧逸尘,旁边标注着两个米粒大小的‘十六’。 只有王爷皇子才能用三爪龙纹,这绯玉的确是紫金国皇室御用之物。 许幽蹲下身看看他,又看看绯玉上的字,非常怀疑的挑眉,“确定这不是你偷的?怎么看跟你的样子都不符合,你长这么丑,怎么能跟这么漂亮的玉是一对,这定是假玉,即使玉不是假的,那你这人便是假的。” 十六忍着痛苦,气得半死,“什么假不假的,你拿去验证,看看是否假的,我……我脸上带了人皮面具,你揭开看我是否与它相配,南月怜,你不要做得太过份了,我知道你手段狠毒,他们就是被你这样留下做了男宠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想打我的注意,我就是死也不会做男宠,我可是皇子,堂堂皇子宁死不曲。” 呦呵,竟然还有人皮面具? 果然狠一点,总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啥? 男宠。 怎么又说到男宠了。 她什么时候说要他做男宠了? 这家伙到底听了谁的谣言这般认为? 许幽抽搐了两下,忍着想垂爆他的冲动,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扯下来,怎么说呢,这十六皇子的模样,脸蛋有点婴儿肥,五官秀美还带着稚气,漂亮美貌说不上,大概比普通人强些。 她不屑的一声嗤笑,“想做我的男宠,就你?”她放肆的眼神在他脸上打量,又在身上扫了这几圈,露出嘲弄的邪笑,“哈哈,你长得丑想得到很美,不要听了几句谣言就以为是,我就当你是十六皇子了, 不过,我不会放了你。 反正我已经得罪你了,你又动不动就想灭我全家,我到不如当你是个淫贼杀掉,免除后患,世人不会在意一个淫贼的死话,而皇子嘛,我可从来没见过,皇子怎么会来我家呢?你说,是不是。” 十六惊恐的看到她眼中越来越危险的邪魅之光。 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 他早忘记身上的痛,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杀,无助害怕到想尖叫。 他才十五岁呢,还不想这么早死。 还没有享受人生的快乐,就这么成了狗腹中的食物。 不要。 他不要。 十六想要忍住恐惧怒骂她,可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嘴巴也不受控制的蠕动说出另一翻违心的求饶话,“不,在要……你……你放了我,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灭你全家,我刚才胡话八道,你放了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杀我。” “我南月怜身份高贵,又千娇万宠要什么没有,还需要你给我?……你又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心动。” 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的呵呵笑,“刚才,你说死也不做我的男宠,哎,这么说我很伤心诶,虽然我看不上你,但真被你拒绝我也会丢面子。” 许幽啪下手,向外面说道,“我的刀呢,还不快拿来。” 夏螺推开门,把一把磨得噌亮的刀递给她,犹豫了一下叮嘱道,“姑娘,刀很快,你可小心了。” 许幽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快点滚。 夏螺抹了把汗迅速退了出去。 十六快要晕过去了,泪水涌得更急了,即使他想硬着脖子说要杀就杀,可看着那明亮的刀子向自己伸来时,他还是惊恐的大声抽泣,“我,我错了,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来我一定给你,呜呜,你不要杀我。” 完全控制不住的惧怕。 咬了咬牙,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我丢了你的面子,你让做男宠补你的面子,呜呜,我真心求你了不要杀我。” 许幽鄙视的盯他一眼,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啊……” 第126章 避无可避的婚事 当柳吟霜看到被拖过来,口吐唾沫晕死的十六皇子时,他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许幽撩起腮边发丝,笑得极甜。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如同一层闪耀的薄纱,盈盈一握的纤腰,丰润却又高挑的身姿,明媚绝丽的脸都散发着迷惑人心的华光。 即使是最正直的君子也忍不住想拥她入怀。 她低声笑道,“先生,我一个女子能对他做什么,是他偷摸进我的房间想行不轨之事,被我拿住要送去见官,他自己便吓晕了过去,看先生的模样是认识他?” 看着许幽,柳吟霜白净的脸上升起一丝薄红,突听到这话立马眼神一沉,冷声道,“不认识?” “什么不认识,这不就是十六吗?” 被扶着过来的聂倾城,一眼就看到十六的那张惊吓过度晕死脸,没好气的说道,“柳吟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见到这女人,你就盲目听她的话,之前几次为了她打我,这次又对十六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那个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了?你看他,那像是被自己吓晕的?当所有人眼瞎吗,喂,南月怜你说话不要太过份了。” 对她不轨!!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南月怜的武功还有她手上那些匪夷所思的武器。 谁敢对她不轨。 她不对别人不轨就很不错了。 许幽自动忽视他的话,继续笑道,“这么说,你们都认识……哎,今天他还一个劲的跟我说认识你们,我想这般猥琐的小贼怎么可能认识两位贵公子,看来还是我的思维太狭隘,既然你们认识,那我把他交给你们了,你们暂时不会走了,是。” 聂倾城立马气哼哼道,“你强迫我做雕刻,我走得了吗。” 柳吟霜微微低头垂眉叹道,“等成儿找到新的先生,我再走。” 他看了眼十六后又皱眉,露出苦笑,“或许,也待不了几天,请姑娘尽快给成儿寻新的先生。” 一说到待不了几天。 聂倾城盯了眼十六,竟露出极不耐烦的神色,似乎有点后悔认下他,“喂,要不,你把十六丢出去,我们就当没见过他,等等,丢出去不行,他还是会找回来……” 柳吟霜像是也想到什么,向一旁的下人招招手。 “你去找辆马车,雇些武功高强的押运把十六的头脸给蒙住,多给银两,叫他们用马车把他直接送出赤炎国去……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就是。” 旁边的众丫鬟下人,“…………” 公子们看不到有他们存在吗,说这种谋害人的话能不能避开点。 许幽愣了下,“喂,你们俩清醒点,他不是十六皇子吗,你们这样对他不会被你们的皇帝责难吗?” 聂倾城跟柳吟霜悠的抬头看着她,聂倾城抽了下嘴角,“你干嘛要说出来,你不说谁知道他是皇子……” 柳吟霜也一脸可惜的叹口气。 许幽跟众人,“…………” 早已经被吵醒的十六气得颤抖,睁开眼睛便怒火冲天的瞪聂倾城跟柳吟霜,“你们……你们竟想忽略我皇子的身份,把我丢掉,你们……呜呜呜不要太过份了,特别是你,柳吟霜,你可是我未来的亲姐夫,你连我这亲小舅子都想甩,呜呜呜,我姐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你那有半点无双公子的风雅,你……你们,我要告诉父皇。” 柳吟霜冷笑一声,“哦,你父皇跟你亲姐姐强迫我成婚,竟还怪我不够风雅,我早已经明确表示过,除非跟我喜欢的人成婚……” 他看着许幽用寒气刺骨的声音话继续冷笑道,“要不然,即使我不得不接受公主的婚配,我一辈子也会不看她一眼,而你父皇却不管不顾,强行把你姐姐塞给我,我可没有什么好风度来接受你们的强迫。” 十六张了张嘴,怒道,“什么强迫不强迫,这本就是两家联姻的事,柳家家主都同意,你为何不同意,你这般逃婚,父皇才不得不把姐姐送到你家里,并不是姐姐的错,你要有本事让我父皇跟柳家家主撤销婚事,我便佩服你。” 被十六如此一说,他一怔,柳吟霜竟真的考虑要不要做点什么。 他不想跟父母家族撕破脸,才不得不逃避多年。 直到现在,逃无可逃。 先是叫表兄弟来劝,现在又是皇子,下次恐怕柳家家主跟皇帝都会出现。 十六又对聂倾城气愤道,“还有你,你又为什么逃婚,我十三姐姐那里不好了,温柔贤惠又是众公主里最漂亮的一个,你们又从小认识,一起长大的玩伴,为了你,她蹉跎到十八还没有嫁,一心想做你的妻子,可到了后面,你宁愿跟宫女打情骂捎都不理她,父皇给你们赐婚,你却一推在推就不娶她,这是为何?” 聂倾城一愣,他没有逃婚。 他只是按姨妈的请求来劝表弟回去的。 好,他其是借着劝表弟回去的机会逃婚出来的,因为十三公主不愿意在让他推脱,跑到他家里住着。 表弟那个是皇帝送过去,但他这十三公主却是自己偷跑来赖在他家里。 他敢留在家里吗。 自然就得跑了。 要说为什么不娶十三,他也搞不明白,十三很温柔贤惠又漂亮,可他就是提不起劲,甚至连话也不想说。 聂倾城不自觉的瞥向许幽,脸上的肌肉一松,而这个女人呢,暴力无耻,即不温柔又不贤惠,而且还有恶心人的怪僻,但是……她握着他的手疗伤,会轻轻抚摸他的掌心指尖,撩拨得人心里直发痒。 明明有一堆不好的习惯,却鲜活得让人痴迷。 十六还在叽叽喳喳的骂,突然他一脸抽筋的弯起腰,全身涨得通红,“喂,姓南的,你快给我松绑,我要去茅厕,肚子好痛,你给我喝得是什么,我要是真死了,我定会让我父皇踏破你南将军府,好痛。” 许幽挥了下手,丫鬟们立马上前松了绳子。 柳吟霜身边的男仆一把拽着他就冲向茅房。 夏螺又抹了把冷汗,那碗鹤顶红里加了口脂,画画的颜料,还从小姐的小厨房弄了点辣椒油,小姐说毒药叫鹤顶红,鹤顶红嘛肯定是红色的,她才弄了这些东西,一次觉得不够红,便多加了几样。 这些东西加一起,自然会拉肚子了。 十六一走,众人都沉默起来。 聂倾城哼了一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这十六多管闲事,我成不成婚关他屁事,他还不是皇帝呢,就开始管东管西了,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姐……他就这样急切想让十三公主做摆设?都不知道他是好心还是使坏。” 许幽耸耸肩,这些事不是她能管的,摆摆手就告辞,“我回去了,该怎么处理他,你们自己做主,如处理不了在找我。” 两位贵公子神色都一黯。 许幽并没有因为他们要回去成婚,而露出一点不舒服的表情。 两人又觉得好笑,他们本来就是逃婚在此,又没有明确表示喜欢她……人家当然不会说什么。 他们难不成还期望这女人吃醋吗? 两人又黯然神伤起来。 柳吟霜俊雅的脸上一阴,他自是最聪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以前他不想让父母家族难堪才避开矛盾。 如今……即是避无可避,就不要怪他动手了。 第127章 天塌下来了 十六还没有回来。 聂倾城跟柳吟霜都在想对策。 不一会,却有两个小丫鬟捧着做好的衣裳送了过来,“两位公子,这是我们小姐吩咐给两位公子特意做的夏衣,现以完功,叫我们送过来,紫色这件是聂公子的,蓝纱这件是柳先生的,请两位公子过目。” 这两人都惊讶的站起身。 聂倾城不敢相信,立马叫丫鬟送上前来,抓起紫纱的衣裳展开,层层薄雾般的紫纱堆积如花瓣,柔滑的触感说明这料子极贵,入手冰凉无比,毫无瑕疵的颜色透着尊贵,柳吟霜的蓝纱也恰到好处清雅舒爽,就像雨后的晴天。 聂倾城哼了一声,把衣裳丢了出去,“不要,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做的,为什么要做两套,而且还是送衣裳,真当我们是男宠?” 柳吟霜也凝起眉头。 小丫鬟立马解释,“不不,小姐从没这样想,小姐说柳先生教导小少爷辛苦,她一直没送什么像样的礼物给先生,想到现在天气闷热,送什么都不适合,便挑了这件极适合夏天的料子给先生做件衣裳以表谢意,而聂公子因为小姐受伤,小姐又一直过意不去,又觉得这件紫烟笼的纱适合公子,就一起做了送给你,请两位公子不要生气。” 聂倾城立马笑容满面,“哦,你家小姐还有点自知之明嘛,她还知道补偿我,好了,这衣裳我收了。” 柳吟霜也舒张了眉头,“替我谢谢你家小姐,我是成儿的先生,自然是尽心尽力,怎么好意思收礼物。”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收了自己的那件。 小丫鬟回去禀报后,立马拍着胸口笑道,“小姐你料事如神,他们果然不收,我按小姐说的一解释,二位公子就都收下了。” 许幽摆摆手坐在桌前思考。 这那是什么料事如神,最近围绕她的各种谣言,如风一样飘荡四起,连他们没出门的人都听到了。 突然送了衣裳过去,谁都会瞎想一番。 而且衣裳还是贴身之物,她不该送衣裳的。 都怪那天她胡乱指挥要给他们俩做衣裳,现在想来是有点太过了。 许幽拿起一碗冰镇的红枣汤喝了一口,最近到底是谁在谣传她? 这些舆论像是故意吹向她。 “恩……这冰镇红枣汤挺好喝,你们把剩下的送到隔壁去,让那两位焦头烂额的公子也冰一冰,让他们冷静些。” 丫鬟们拿一剩下的送了过去。 不一会,丫鬟笑咪咪的回来禀告,“小姐,两位公子都说感谢小姐的汤,很好喝,如果下次还有,请你在送此过去,恩,可是……奴婢看到两位公子叫下人要继续捆了那位小贼,想送他送回去,小姐,你不管管吗?” 因为有许幽的吩咐。 众人一致把十六皇子当小贼看待,绝不再提什么皇子不皇子了。 反正小姐说啥大家跟着说就是了。 “……不用管,还有没有冰镇的红枣汤,送些到老太太那边去,然后分些到几个奶奶主子那屋里,大家都一起享用。” 一连过了日。 许幽呆在府上哪也没有去,还如往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成儿继续去上课,聂倾城给她做雕刻,如果累了,大家就在府里的山水亭里划船玩水,采莲蓬玩得不亦乐乎。 十六自然没有被真丢出去,所以他像狗屁膏药似的整天叽叽喳喳劝两人回去。 刘心武已经找了人去把明月庄给收拾妥当,只要许幽一句话,立马就可以搬出去单过。 程王妃似乎病了,躺在家里起不得身,她派人过去瞧了两会,只有珍珍出来回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打发人走了。 许幽猜她是因勾搭聂倾城失败羞愧不敢见人才这样。 嗯,这种事的确很丢人。 而程王被杀后,竟无一人发现端倪,也无人报案。 这可把许幽惊讶坏了。 那天晚上的火可是烧得极旺,就是十里开外的也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不过她想了一下,程王为了跟那女人在一起,特意找了这么个孤僻的山凹里躲避,也不与人来往,没人发现很正常啊。 不过呢…… 他们连尸体都没有,就是有人发现谁会相信这里死过人? 眼看着父亲就要回来,许幽也没空管别人了,她这几天乖乖呆在家里就是为了缓和跟母亲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外面的谣言,她跟嫂子们的关系直线下降,这几天嫂子们都不曾露脸,每次经过她们院门前,都能听到院里的叫骂声。 骂着骂着就有些变味。 初雪的婚事就这样滞呆了下来,大嫂气得这几日也很少出门了。 这日,许幽正跟母亲吃饭,说起谣言,南老夫人一个沉吟,“谣言的事先不管,等你成婚了这谣言自然也就散了,柳先生跟聂公子都要回去成婚,这是好事,虽然他们是紫金国人,但他们那样的大世家子弟,咱说不定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打好关系不是坏事,你也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咱行得正坐得直不惧这种危言,哼。” 说一下后,她又笑起来不屑道,“这种谣言算什么,我以前跟先帝关系好时,人还谣言我跟先帝有不论关系呢,说你是我跟先帝生的女儿,那些个人什么谣言都能传出来,最后先帝怒不可斥,将几个烂嚼舌根的妇人打得半身不遂,这谣言才没了。” 许幽惊愕的啊一声。 “……那母亲你……” 南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我与你父亲多次救先帝于危难,保住了他的皇位,又替他守江山这么多年,先帝感谢我们,赏赐许多金银珠宝御赐之物,又对你极其疼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才有人这般胡乱谣言,哼,我要想跟先帝有什么,早就有了,何必等到一大把年纪。” 她叹了口气,“我虽不在意这些谣言,但外面的人却在意,你嫂子们在意,母亲也是不想你惹出是非,才不许你出门,我那几个老闺友说起你的事,我是又恼又气,她们与我相交多年明知我家没那些事,竟也学长舌妇们搬弄是非,虽有劝导的,却是阳阴怪气,我不骂她们骂谁,不过,骂过后这事也能让她们在外面压一压,谣言也不至于传得太玄乎,一切等你成婚就好了。” 许幽皱眉。 外面,薛妈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进来,“老夫人,老夫人……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什么大事了,天塌下来了?” 第128章 哀求 薛妈一进屋,看到许幽在场,立马声音一收露出笑容向主子们行了一礼,便笑道,“老夫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才不慌呢,我说的大事比天塌了更有看头,就是不知对咱们府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南老夫人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说正事。” “大早上,老夫人不是叫我去给丞相夫人送东西吗,我刚从那边出来,就听到老丞相下了朝,在正厅里跟几位随从官员大呼不可理喻, 我吓了一跳,略一听,才听明白他们说皇上体恤小世子夜枫家门不幸,让他世袭了老景王的封号,朝堂之上,众大人全部反对,却被皇上给骂了回去……反而各种赏赐如流水一样送到他居住的客栈, 丞相跟众大人商议如何让皇上收回圣旨,都说景王府罪大恶极,灭掉就灭掉了何重新开府,要实在不忍小世子孤苦,到不如另给他个闲散官职,好生养着就是何必又封了王,众大人为这事气疯了,我回来时,又一路听到很多人讨论。 说新景王招幕僚,有能有德有才之人,都可去参加他摆下的‘招才宴’,而且他不分男女,只要有才能者都可参加。” 许幽跟南老夫人都惊讶的愣住了。 南老夫人表情上动了动,半晌才点点头,“他倒是好运,竟袭了王位,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招揽人才,看来确实是想做正 事,比他那个猪狗不如的父亲好多了。” 许幽深呼了口气,默默回一句:这那是什么好运,这是他屠尽猪爹狗兄才换回来的一次浴火重生,拼尽了全力把命押上去的一场豪赌。 世上那有那么多好运。 不过,他竟然真的可以世袭王位,让许幽有些意外。 她之前一直猜测,他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被封个郡王,这还得看皇帝的心情。 而皇帝早就想铲除景王府了,那府邸被烧毁所有人死绝,皇帝在宫里怕是乐坏了,他从未派人去看过夜枫就能明白,皇帝是有多厌恶这一脉的宗亲。 甚至,她怀疑皇帝会当什么也没发生,直接忽视夜枫这么个人,别说封郡王,能给他一口饭吃便看在宗亲的份上。 要是做得绝了,皇帝可以让夜枫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朝廷就没有谁希望臭虫一般的景王府,能有人真的活下来。 到底这些天发生什么事? 让夜枫短短的时间内被皇帝看重,让他从新恢复了景王府一脉? “小姐……你不是与新景王关系不错吗,他被烧伤无人能治,就是你去给他治好的,你看,咱们要不要送份厚礼过去,他世袭了王号,做派也正经,看来是真被皇上看重了要做些大事了,打好关系以后也好相处。” 南老夫人皱眉严肃道,“你住口,咱们跟别的几个王爷都不怎么来往,怎么能突然跟他祝贺去,如今,咱们也都在风口浪尖被上面死死的盯着,不说避着点,你还去找不痛快,月怜,我知你跟他关系不错,你最好也不要妄自行动,一切等你父亲兄长回来在说。” 许幽点点头,“母亲说得是,我最近不出门。” 皇帝早对他们南家猜忌。 她哪还能去惹这些事。 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自古以来,就是不能跟王爷之类的人走得太近,避免这样的人联手,当年八王之乱就是这样起兵造反的。 现在的皇帝就极忌惮这样的事。 回去时,许幽还在想着这件事,夜枫真的做到了,袭了景王封号后他就要大干一场,到底是要把这朝廷搅和成什么样呢? 这样招揽人才,也亏得想得出来。 就不怕皇帝会生气? 而且朝廷众大臣们都反对他袭王位,按他的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这些个臣子恐怕最后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刚进到自己那院子,许幽一抬头便看到南初雪,她红着眼睛,激动得全身颤抖,地上一大圈的泥土被她用脚踢开,露出个浅浅的洞。 旁边的丫鬟安抚的抓着她得手臂,不至于让她因为太激动而跌倒在地,大嫂也站在旁边咬牙切齿,又神色复杂瞪着她。 许幽咦了一声。 夜枫袭王位的事传得如此之快? 她们也得了消息。 许幽早说了不管这对母女的事,为何还跑来? 她没有说话,瞥她们一眼便回到屋里。 丫鬟们立马给她脱了外衣,端上一碗冰镇的红枣汤,外面这一路走来,身上都出了汗水……只有进了自己这边屋子,才有些凉气。 “妹子……” 大嫂咬着牙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许幽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汤水,淡淡吩咐丫鬟们,“去给大奶奶和侄小姐也端些冰镇汤来解渴。” 大嫂听出她的冷淡,苦笑一声,把南初雪拉了过来,“妹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嫂子是真为难,你要替我想想。 为儿女我是操碎了心,等妹子到我这年纪便明白我的苦心。 你这大侄女是什么德行你知道,她的婚事一而再三,处处让我被踩在地上打脸,我……我是真没办法了,姜家那好好的婚事她给作没了,好不容易我低头另找了几个不错的人家,她又是哭死觅活,一心一意还是想着那小子,我是管不了,女大不由娘,妹子,她怎么说也是你侄女,是南家的孩子,求妹子帮帮她。” 许幽瞥向南初雪。 她红着眼眶是哭过的,但脸上是喜悦的表情。 那种喜欢的表情从内心一直散发到外面,连眼睫毛都喜欢得颤抖了起来,又仿佛是吃尽了苦头的妻子得知丈夫高中状元的那种喜悦。 她看着许幽缓缓跪了下去,眼睛闪闪发亮哀求道,“姑姑,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母亲同意我嫁给他,我可正大光明的跟他来往,在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了,求姑姑为我们牵线搭桥,我知道只要姑姑愿意帮忙,他一定会喜欢我。” 许幽定定看着她,露出一丝冷笑。 “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你认为只要我帮忙,他就一定会喜欢你,是什么错觉让你这样认为的?” “因为姑姑救了他的命,只要姑姑你说一句话,让他娶我,他一定会同意。” 许幽不可思议的缩了下瞳孔? 啥。 拿她救命的人情给她送福利? “……啊,这是什么鬼话,即使我救过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报答,感情的事必须你情我愿,不是强迫,你已经十三岁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了,你竟然想让我强迫他娶你,你可知道后果?” “姑姑,我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后果很严重,但我相信等我们成婚了,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好,我娘跟我爹不正是先婚后爱,才生下我们吗,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在说,各大家族之间联姻,不也没什么感情最后都过得不错吗,姑姑,你成全我,求你了。” 这话她早就说过了,她不在意夜枫喜不喜欢她。 她坚持自己很好,可以让喜欢的男人为她做任何事,然后她努力多生几个孩子,在心硬的男人看到软软的孩子也会心软。 大嫂也跟她求情,“是啊,妹妹,你就成全初雪,日久天长的就会好的。” 许幽烦躁的站起身,怒道,“什么好不好,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是不是因为夜枫现在袭了景王封号,所以你想攀这高枝了!” 大嫂涨得满脸一红,紧闭嘴没敢说话。 “你是觉得当年我嫁给凝王很风光,现在也想把女儿嫁一个王爷让你有面子,大嫂,你就不怕他这王位坐不长久,拖累了初雪?你以前看不起他,现在到因为一个王位便对他巴结上心,哼,你满身的势利眼也太明显了。” 大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也有点生气了,“你不想帮忙就不帮,这般挖苦人做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眼睛往上看,难不成往下看,当年,你自己也知道往王爷怀里扑,就不允许初雪也嫁个王爷?” 南初雪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落了泪,“娘,你不要说了,不要在惹姑姑生气了。” 她回头又对许幽低头哭着哀求,“求姑姑,帮帮我,帮帮我。” 第129章 丞相被杀了? 许幽并不是让大嫂找不好的。 以她的眼光,也不可能让初雪找身份低下的男人为夫君。 可是,问题出在夜枫身上,初雪这样的女孩就算有一百个也搞得定心思深沉的夜枫,她到现还幼稚的拿这些话来说服她。 不懂人间险恶的女子在他身边活得过三天吗? 大嫂呢,对以前的夜枫既看不起又不屑,现在人家成了王爷,立马如饿狼似的扑上去,这样的母亲别人看得上她们才有鬼。 大嫂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夜枫不是女儿的良人吗,只是利欲熏心迷了眼,跟着女儿也想要一世荣华。 还拿她做比喻。 她南月怜是什么分身,是南初雪这丫头能比得上的吗!! 许幽被这对母女气得胸口疼,要是别的人,早就叫护院们进来把她们甩出去了。 看许幽紧皱眉不愿意搭理,南初雪跟她母亲一样,哀求的神中露出一丝怨气,觉得姑姑以前虽不是很喜欢她,却也对她不错。 知道她喜欢夜枫后,嘴上说着警告的话,但还是会在她的哀求下带她去见夜枫。 那会夜枫身份地位不好,大家反对她嫁她认了,现在人家继承了王位,母亲也惊喜的不反对了,姑姑却不愿意成全。 是怕她嫁好了? 因为她自己被休弃从王妃变成弃妇,所以不愿意看她这侄女幸福。 许幽刚好抬头,立马看到她眼中那抹怨恨,心里一惊,怒极反笑,“好,很好,南初雪,夜枫被烧伤时,你求我救他,我警告过你,想我救他你从此便不再跟他见面,你答应了,为了你我跑来跑去惹了多少事, 外面谣传我与他关系暧昧,不知自重,各种谣言,脏水泼来我从不说什么,这次,你违背誓言一而在三的迫求我帮你,我不帮,你就心生怨恨了是,你拿誓言为儿戏,连姜翰都离你而去,我都看不起你。” 大嫂愤怒的瞪着许幽,一把抱住泪如泉涌的女儿指责道,“妹妹,你说得是人话吗,她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懂,有必要这样说她吗,初雪,走,我们不求她,母亲会为你想法子的,都是南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该为她出谋划策而不是落井下石,你当年做的那些破事更不堪,你有什么脸骂她。” 等她们气轰轰的走了,夏螺叹口气,“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大奶奶别的话不中听,唯有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对的,咱家的姑娘们嫁人,自然是要好好筹谋,嫁对了对咱南府有益,嫁不好……姑娘们受罪,夫人跟奶奶们又心疼,这一嫁可是一辈子,大姑娘,你真不管了?” 许幽喝了口已经不怎么冰的红枣汤,烦躁的把碗一甩,“谁爱跟她筹谋谁筹谋去,自己立不起来,即使有成千上万个人跟她筹谋,她也是块朽木,哼,喜欢往火坑里跳,那去跳好了,好言难劝送死的鬼,随她去。” 众丫鬟还想劝两句,却不知如何劝。 许幽绝不会再管她了。 到了傍晚,众上忙着摆饭。 院外凉风徐徐吹来,许幽坐在门前躺椅上思考自己的处境,等她还没躺热乎,就突听外面传来如雷一般沉重的大吼。 “……丞相府邸遭遇强盗袭击,二十多口人全都被杀,景王殿下刚从宫里出来路过,将打了照面的强盗斩杀了十来个,收缴了上万财帛……此事已经传入宫中,请关紧各大府门,所有人员不得外出,景王殿下已经带人追查逃跑的余党……” 这声音一顿,立马又加重了一分力气,把刚才的话给又吼了一遍。 穿过众众高楼院墙直冲进许幽的耳膜。 这话像是专门说给她听,又似乎并不是。 许幽心里一惊噌的站起身,丞相全家死了????? 中午才在母亲那听到丞相跟同僚们商议让皇帝撤销封王圣旨,现在他全家就这样死了? 夜枫你够毒,直接铲除丞相全家,你真是一点不怕? 她惊愕一下,大步向外走。 众人也都听得明白,莫明的惊慌起来,也跟了过去。 许幽这边的客房坐落在外院跟内院的中间,所以去外院的林荫小道并不长,只跨过一道小门就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台阶上,许幽看到刘心武大门口跟一个武将交谈。 她脸色一沉,让跟随的丫鬟们退回去,她自己快步上前。 对面的武将看到她,粗大的手握住了刀柄,扫向许幽的目光是迫人的寒气,他穿戴盔甲,身后跟着一队气势汹汹同样满脸寒意的士兵。 刘心武看到许幽,转眼紧盯着那将领也握紧了手里的剑,向她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空挡,外面也没几个行人。 明显刚才的叫喊就是从这队人里发出来的,这些将领跟士兵都是许幽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但他们穿的衣服,却是京军的金甲衣!! 许幽冷静的点点头刚要开口,那将领却松开了握刀柄的手,反而向她也行了一礼,恭敬道,“您就是南大小姐,末将失敬了,上次大将军遭遇强盗,听说就是姑娘您凭一己之力击杀了一众劫匪,末将对姑娘佩服至极,此次丞相府也发生强盗之事,怕正是上次那些强盗残余的余党,末将想请姑娘回去问话。”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上次的强盗全都被杀,那来的余党。 过了这么久才来问事,一看就有炸。 许幽冷哼一声,“我与强盗又没关系,找我问话是否不合规矩,你们主子呢?” 那将领更恭敬道,“只是例行问话,还请姑娘不要恼怒,我们王爷正在追查余党,不在这里。” 刘思武立马上前一步的拦在许幽前面,“大胆,我们大将军府的大小姐,那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这里没有强盗,各位去别的地方。” 许幽的身份自然不是这些小将小兵能拿捏的。 何况她的武功之高,在众将领士兵里早就传开了,想强拿她简直不可能,所以他们才如此恭敬的话说。 要是别的小门小户女子,早就捆了带走。 许幽想回去,却被士兵们拦住。 正僵持着,一个健壮的高头大马从阳光最后一丝余晖中疾驰而来,缰绳被扯得笔直,大马嘶吼着一个矫健步伐停在许幽面前。 穿着锦衣玉带,头戴金冠的阴魅美少年,神彩飞扬,明眸皓齿露出得意的笑直接看向许幽,满眼里在没有别的人。 那将领赶紧转身向他行了一礼,“景王殿下,属下无能,南大小姐不愿意跟我们走。” 夜枫向他摆摆手,笑吟吟盯着许幽没有挪开一丝视线,“南大小姐,本王亲自前来,可否给我一个面子,走一趟,不会耽误你多少事时。” 许幽打量他,升官发财的人气色就是不同。 那里还有之前半点灰败绝望之色,她淡淡道,“我没空,想要查强盗到别的地方查去。” 夜枫眼波转动,从马上下来,想上前抓她的手臂却被她给躲开。 他一愣,阴郁的神色从眼底蔓延出来,随后露出更大的笑容,撒娇似的放软了声音,“姑姑就这般不给我面子?只是去问问话罢了,姑姑可知,初雪跟她的母亲余大娘子送了贴子给我,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也想请姑姑拿个注意。” 许幽一怔,大嫂子跟初雪的速度还真快。 转头就送贴子过去了? 她冷笑一声,她们即然这样做那就别怪她心恨了,抬脚向外走去,“走,只是问话,没有别的事。” 话音才落,腰上一紧,身体就被抱着飞了起来,等回过神,许幽整个人就落到马背上坐进了夜枫的怀里。 他的身材很瘦,竟然能把身材高挑的许幽给环抱在怀里。 而且还能抱上马背…… 许幽与他四目相对……感觉到他的手臂有点打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臭小子,耍什么帅,身体没有养好就玩这高难度的动作,也不怕把你的小腰折了。” 她一个翻身一脚踏在马鞍上,如同走独木桥扶着他的肩膀轻松的坐到他身后,长喘一口气,撩起腮边散落的发丝,胯下的马被带着动了两下,低叫一声便又停下,旁边的人都看得惊呆了,连夜枫也回头,双眼亮晶晶的,“你怎么会这个?” 许幽淡淡回,“我小的时候就在边关的军中长大,马背上的事难不到我,走,别耽误时间了。” 夜枫深深盯她一眼,哈哈一笑,双脚一夹马肚子。 马匹嘶叫一声冲了出去。 许幽一把握住夜枫的腰,一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冷梭梭道,“别耍花样,好好骑马,要不然把你丢下去,让你的属下看看你的狼狈样。” 虽说力道被控制住了,可马的速度太快,让她的身体还是时不时擦到他背后,夜枫心跳加快又哈哈大笑。 “好呀……你把我丢下去,我就把你拉下去,看谁更丢脸。” 许幽:“…………” 他发出更大的笑声轻轻往后靠,把她握着他腰肢的手拉过去抱住自己的腰,“两只手都抱上,我对你早就坦诚相见了,我身上还有什么你是没见过你,在逊王府治伤时,到这时,你还怕抱着我吗?” 许幽:“……” 刘心武看着他们一绝骑尘得跑了,有点担心。 夏螺哎呦一声急快的追了出去,老夫人有交代,小姐去那她们这些下人都得跟着,要不然就要把她们发卖了。 可这…… “小姐……” 她扑了上去想叫住许幽,许幽只是回头远远的挥了挥手…… 小姐就这样跟人走了? 第130章 南老夫人敏锐的直觉 秋爽也冲了出来,气得对刘心武大声训斥,“刘护院,你不是有武功吗,你一个护院就是要保证主子跟府上安全,眼看着小姐被带走,你怎么不拦着。” 刘心武尴尬道,“姐姐们,那是王爷,我们只是护院怎么敢拦着,小姐也没有反对跟他们走,只是去问话不会有事的,在说,那位新景王跟小姐叫姑姑呢,有这关系很快就回了,现在最主要还是去跟老夫人交代一声。” 这是大府军府,又不是外面不入流的小门小户。 哪这么容易出事。 发生这样的事,南府是一个拿主意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南老夫人毕竟是年纪大了,听到丞相全家被强盗截杀,女儿被夜枫带走,她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丞相府的老夫人跟她是密友,前几天才见过,今天还叫薛妈送了东西过去。 这才多久,她们全家就…… 她敏锐的感觉是夜枫做的,一定是他。 上午才说丞相一众人反对他封王,这会他在家里就被强盗给杀了?要是没有关系,为何这般巧合? 夜枫…… 他……他……一定是他。 所有人都惊慌的围在南老夫人身边,又是灌汤又是掐人中,南老夫人幽幽转醒,突然就流出泪水。 “我那老姐妹,也是人生波折不断,好不容易老了老了竟然做了刀下亡魂,我女儿……我女儿……” 她声音颤抖起来,“你们,你们谁去找她,去找她?” 众人都一言不发。 几个嫂子都是女流之辈,她们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是在自己家里过安生日子,每天睁眼就是后院那块小天地。 从来没经历了过这样大风大浪的事,哪里敢去救小姑子。 南初雪站了出来,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低声说道,“我去,……老太太让我去,我与景王自小认识,又一块上过学,都是隔壁左右的小伙伴,我去一定能让姑姑回来,在说,他被袭了王位,我该去祝贺,老太太让我去。” 要是没发生丞相一家被杀的事,大嫂很乐意女儿过去,可听到强盗还有余党没有抓到,她惊恐的一把抓住女儿的手,“你去什么去,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多危险,要遇到强盗余孽呢,丞相待在家里都被杀了,他们要杀你一个小女孩不是像杀鸡一样简单,我不许你去,现在天又这么黑,咱们身边也没什么厉害的帮手,你不能去。” 大嫂满眼的警告,她知道女儿是什么心思,现在不是找男人的时候。 跑出去没了命,还找什么男人。 南初雪自然看懂了母亲的警告,可她……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夜枫似乎更喜欢姑姑,他人都到了将军府,却连府门也不入,反而把姑姑叫了出去带走。 今天她跟母亲叫人送了帖子过去,他连半句回应也没有。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初雪决定要去,她直接忽视母亲的警告,急切道,“老太太,让我去,我把家里的护院带上,不会有事的。” 南老夫人虚弱的吸了口气,摇摇手,“你母亲说得对,你不能去,所有人都回去关紧门窗待着,月怜不会有事,我相信她。” 这时,大孙子南初廉走了出来,他握紧拳头稚气道,“奶奶,我去接姑姑,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年长的男人,我应该承担责任。” 大嫂立马把他推开,“什么男人不男人,你才十一岁那里是个男人,不要添乱。” 二孙南初寒,三孙南初尘也站了出来,声音也是稚气,态度却都坚定道。 “算上我们,我们跟大哥一起去,我们也不小了不能总躲在母亲后面不管事,咱家没男人能顶事,我们可以顶上。” 这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南老夫人突然眼眶一热,心中无比欣慰,刚想摆手说不用。 大嫂却慌张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一把一个的直往外面推,“说什么呢,多大了,学什么大人,一个个给我睡觉去,别在这捣烂。” 看大儿媳这样,南老夫人脸色有点阴下来,她当然不舍得孙子们涉险,就是他们愿意去,她这做奶奶的也不会同意。 可看到儿媳妇这般作为她心里那能舒服。 却还是柔声道,“是,你们母亲说得对,都去睡,别呆在这了。” 把所有人打发走了,南老夫从椅子上站了下来,她本来有些弯曲的腰板一直,满眼显出凌厉之色。 “给我换衣裳,备马车。” 她要亲自去寻女儿。 绝不能让女儿在那种心思歹毒的人手里。 即使相信女儿的武功不会有事,可女儿是个直肠子,如果被算计她定招架不住,这天黑还把人带走,谁知道又会发生何事? 女儿是否知道丞相的死跟夜枫有关系。 要是她不知道呢? 不知道被算计呢? 南老夫人心有牵挂,整个心神已经乱了,她叫薛妈拿出藏在墙壁暗格内的匕首放进袖子里,薛妈连忙劝道,“老夫人莫急,小姐不会有事的,要不咱们等等,小姐说不定就回来了,你这大把年纪怎么救人。” “我还能动又不是死了。” 南老夫人不耐烦说了一句,穿好衣裳整理衣衫头发,就大步向外走去。 “老夫人……你真不用急,我知道你关心则乱,大小姐已经跟以前不同了,绝不会在那么冲动易怒,你相信她,他们两关系好,又只是例行问话,不会有事的。” “薛瑶,你忘记外面的谣言了吗,我不担心月怜会有生命危险,我……我担心她被算计了,最近的谣言如风如雨,直往咱们头上怼,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看,天黑了,他们把她带走,单独在一起,谁知道明日又会传出什么别的狠毒谣言。” 南老夫人说不出口的是,丞相之死跟夜枫绝对有关系。 这么大的罪,如果女儿被牵扯进去!!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女儿就不该跟他走得近,这般狠毒的人,月怜会是他的对手吗? 第131章 献媚 许幽被带到夜枫现在居住的昭华楼。 她被带到一个精致漂亮的房间,丫鬟送上冰镇的冷茶就迅速的退了下去,夜枫似乎很忙,才回来就有人禀报事情。 并没有陪许幽进屋便跟着那一众禀事的人匆匆离开。 许幽却没有什么异样,她悠然自得的拿起茶杯边喝边打量周围。 虽说是个临时居所,但这里的所有摆设装饰都是按王府的规格摆放的,墙上挂的明贵的名人字画,用金粉打造的百鸟图屏风,奢靡而柔然的淡黄色帐幔,帐幔另一边,放着个宽大而又奢华的大床。 放在地上小炉里,焚烧着淡雅的香料。 地上又铺着柔软的皮草,一脚踩上去软如云堆。 不用猜,这是夜枫睡觉的屋子。 屋内没有椅子桌子,只有一个矮小的长方形茶几摆地皮草的中间,身为贵族,许幽很明白这几样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她奇怪的笑了一声。 夜枫不小了,自然也是有该想的女人。 她深吸口气,脱了鞋袜直接坐在茶几旁边,放下手里的杯子。 才坐了一会,就有七八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少女们默不作声,鱼贯而入端着酒水菜肴进来摆在小茶几上。 不一会,这茶几就摆满了。 等摆好酒水菜肴,一个宫装少女看了眼她,立马动手把她的外衣脱下来,又把她的鞋袜拿着一起放在外面。 不一会,那宫装少女观察她脸上有汗水,一拍手,又有两个少女拿着凉水跟毛巾进来,给她洗了脸跟手。 做完一切,留下两个少女跪在一旁伺候,别的人都退了下去。 许幽好久没享受这种大规格的伺候,有点感慨,没出嫁前,她曾也是这般享受过的……那时比现在还风光,自嫁了凝王便低如尘埃,到现在也习惯朴实的生活,反而还嫌弃丫鬟们做得没自己好。 她真得很久没被这般伺候过了,连毛孔四肢都舒服的松懈了开来。 扫一眼所有的菜肴,她的目光落到对面一盘苏香鮰鱼上,眼睛一亮,那她最爱吃的鮰鱼。 刚想拿起筷子。 左边跪着的少女,迅速拿起筷子把那块苏香鮰鱼夹起来放在小碟中,一用力,鮰鱼块被分成两个小块,她转手夹起小块的鱼肉递到许幽的嘴边。 那动作流畅又优美。 许幽张嘴,鱼肉被送进了舌头上。 连吃了四五口,那两个少女都是眼疾手快从不等许幽开口,便非常精准的把她想吃的东西夹起来送到她嘴里。 这就是上位大贵族最普通的日常生活。 还好,许幽是贵中之贵的贵女,什么奢华享受没遇到过,自然很轻松就应付一切,即使她现在并不喜欢这种伺候。 一个少女夹菜,一个少女倒酒,等那酒喝了大半,许幽白净明媚的脸上已经染上一片醉色,身体软软半倒在毛毯上,双颊艳如桃李,醉眼明媚如春色。 两个少女看得惊呆了,“姑娘……” 这时,后面珠帘晃动,两个少女一抬头看到来人,便赶紧低头匆匆行了一礼急速刚要退下去。 许幽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少女的裙摆,那少女哎呦一声,吓得脸色惨白看向她身后……许幽才不管,打了个酒咯醉醺醺道,“你去给我备马车我要回去,不要告诉你们主子,我悄悄的走,出了门给你一百两。” 少女抽了下嘴角没敢搭话,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她手腕,拽过她的身子……又抱住她的腰身,略有点沙哑的声音好笑道,“一百两太少,她还不敢让你走。” 那被拽了裙摆的少女松了口气,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许幽的上半身已经被搂进少年的怀里,身体一晃便躺到下面,她愣愣看着正低头盯着她的魅惑少年。 “夜枫?” 夜枫忍不住揉揉她发红的脸,“恩,是我!” 许幽惊艳的瞪大眼睛,一下爬了起来直直看着他。 他当然是夜枫,只是……脱掉雍贵的王冠朝服。 他换了一件浅金色的薄薄纱衣,罩在一件大红的里衣上,没有戴冠的飘逸长头发披肩而下,耳朵上两边的发髪上,插着两根蝴蝶翅膀形状的精致镂空饰品,在饰品的下面垂下金色的长长流苏,伴着乌黑长发若隐若现垂到胸口。 漂亮的耳垂下,还戴着枫叶流苏的宝石耳环。 极大胆好看,没有半点艳俗阴柔,到像是少年该有的样子。 许幽的酒醒了一半,该说……她本来就没有醉,本想还想借着醉酒回家的……没想到…… 等下,现在的少年们都流行这样打扮了? 许幽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赶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她以前就从没见人男孩这样弄过,聂倾城那个不算,他本来就是花枝招展,但夜枫……这样好看是好看,他的五官带点魅但又无半点女像,即使这样打扮,你也绝不会认为他是个女人,只会认为他是美少年。 夜枫拿了许幽喝剩下的酒杯,一口倒进嘴里,酒水润泽了他有点发干的唇瓣,唇瓣很快就变闪闪发亮,散发着诱人的柔软。 他又倒了一杯笑着送到许幽的嘴边,许幽自然是不可能喝了。 她现在酒是完全醒了,立马推开夜枫站了起来……凝起眉头,“你这是做什么,找我来不会是让我陪你喝酒。” 夜枫自己把酒喝下去,斜靠在几桌边低低一笑,“刚才我出去,是因为外面来了很多祝贺我封王之喜的大臣,他们带着贵重的礼物,恭恭敬敬像哈巴狗一样的讨好我,而我,完全不想理会他们,我只想跟姑姑你庆祝,为我……也为姑姑你的再造之恩喝一杯。” 说完,他丢了酒杯,身体滑向地面趴着,乌黑的长发与流苏倾斜而下拖在地上,做出低下又撩人的姿态,他扬起如欲如泣得脸,拉着她得衣摆软软道,“姑姑,不想让我陪着你吗,难道你忍心让我去陪那些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你忍心吗?” 少年眼波流转涌起一汪水雾。 许幽沉默了一下来,蹲下身,捏起他的下巴…… “当然不喜欢,不过,你是在勾引我吗?” 就这给句话,夜枫的脸慢慢红透了,他轻吟一声环抱住许幽的肩膀整个人窝进她怀里,他本就瘦弱,在高挑的许幽怀里竟也没太大的违和。 “姑姑……让我报答姑姑的救命之恩,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我愿意为姑姑做任何事,我知道姑姑想让我做什么,姑姑不喜欢的,讨厌的,厌恨的人,我都为姑姑铲除掉,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像我这样,跟姑姑如此匹配,我们就是同一类人。” “你想让我把夜家江山搞垮,我便为你做这一切,姑姑……” 同一类人? 许幽突然很想笑,他们的确是同一类人。 这个少年总是能看穿她,话虽这样说……但这难道不是夜枫自己得目的? 就变成为她搞垮夜家江山? 他扬起头索求着许幽的嘴唇,许幽一个仰头,他只亲到她的下巴上,夜枫失望的一愣,姑姑拒绝他? 为什么。 他都这样献媚了。 (电脑坏了,只能更一章,这章都是抢的时间更新,明天我会早点更新的,最近看小说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我觉得我可能是写得不够精彩,这篇小说当初发表时,因为定位不明确,吸引看小说的人不精准,导致小说全盘失败,哎,这类小说大多数人不会喜欢,我有点迷茫下本要不要跟风写。) 第132章 这才是极致的快乐 夜枫的眼底涌起一丝势在必得疯狂暗流。 微垂眉,咬咬牙,压下不满,他轻靠在她肩膀上轻吟的嗯一声,叹口气,“怎么,讨厌我了吗,是我丑吗。” 说罢,也不管许幽愿意不愿意,他便强势的撑起身体扬起脖子想继续探索,那急迫的样子让许幽忍不住的想笑。 要不是此时此刻这气氛不适合笑。 她能笑得捶桌子。 即使觉得幼稚好笑,她还是猜到这美少年想做什么。 刚刚才说过,他们俩是同类人,同类人的想法在某个时候总会出奇的一致。 不过,她自己早过了那种时间段。 早已经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许幽轻哼一声,被他压后身下的手迅速抬起抓住他的脖子,扯开他的身体,邪气一笑,“这就是你的勾引?从那个小倌身上学来的,如此不伦不类,夜枫,就你这种小儿科的勾引不会让我兴奋,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勾引。” 夜枫吃一惊。 就感觉她另一只手便强势的掐住他瘦弱得纤腰,隔着衣服,她的手指撩过他的肌肤骨骼,引起一大片的酥麻,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让夜枫全身酸软,力气瞬间被抽走,酥痒从她指头抚摸过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全身。 在她的手指带引下、 还没回过神,便随着她沉沦了下去。 金色的流苏跟他乌黑的发纠缠在一起,就像黑夜里蜿蜒的星河,闪耀夺目又神秘无比。 他已语不成声,话不成调呜呜咽咽的颤道,“月……啊,呜呜呜,不……” 除了两个毫无意义的字外,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夜枫懵了,怎么这样,他努力想找回理智冷静,想要推开她。 许幽却低沉的笑出声,在他腰上某个敏感的地方轻轻一压,他嘤的一声,身体便又无力的贴了过来,而她毫不客气低头轻轻咬住他耳环的边缘,湿热的唇与他的肌肤若即若离,灼热的呼吸喷散在他脖颈每一处,撩人的酥麻又一次席卷而来,把他所有的理智冷静给击溃,刚才的手法不过是探索的开胃小菜。 探索完后,豪华正餐才刚刚开始,不过…… 夜枫已经没有半丝招架之力,他的眼神已经陷入了浑然的激荡中,亮晶晶似要滴出水来,汗水连衣衫也湿透了,只能大口的喘气低吟。 大开的衣襟里,白净陶瓷般的肌肤也变成朵朵盛开的桃花,散发着瑰丽的粉。 他胸口激烈起伏,脖颈上的动脉颤动,热滚滚散发着可口美味香气,许幽勾起唇角,邪恶的重重咬在夜枫漂亮的锁骨上。 “啊……” 夜枫低声惨叫,不但不感觉痛,眼中激流般的火花却越发的沉沦。 他轻咬着嘴,一把扯住许幽的袖子,满是欲泣的脸上露出哀求。 在外面他是高高在上的景王,眨眼间就可让一个大臣全家化为尘土,翻手就能决定许多人的前途生死。 却在许幽面前只有求饶的份。 那份求饶不是求她放过自己,而是希望她能更深入的给他更多,更多…… 许幽轻轻一笑,舌尖把唇边的血抹掉,只是一个小小动作,又让夜风的心跳加速,他又扬起头想亲住她的唇,她却一指点在他的唇上,笑着将他的脸推开,“好了,教学结束,在深入就不是我们该玩的游戏。” 正餐就算了,连前奏都支撑不住,还想来勾引她。 她笑着摇摇头推开他到毛毯上躺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裙。 夜枫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发丝凌乱不成形,像是从水里捞起来,而她只是拍了拍略有些褶皱的衣摆,还有被他扯过的袖子。 脸上,头发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变化。 就连眼神也平静的像刚才不过是去闲云散步了一趟而以。 夜枫水眸底下是暗潮涌动,本来想靠自己的美色把这女人拿下的,毕竟她喜欢美男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给擒获。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一下捂住脸,呜呜道,“我没脸见人了,没脸了,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却这样对我,就这样……” 他又松开手,喘着气眼眶红红的软软道,“你今晚留在这,好不好。” 许幽在心里叹口气淡淡道,“不好,你还在长身体,玩多了这种游戏对健康不好,我劝你少玩,真糟心,明日我的谣言又要多加一条了。” 她拿起一旁的茶杯,把剩下的水喝了润喉咙就打算回去,把她叫到这来,就为了这事?也太儿戏了。 下次绝不在跟他走了。 夜枫紧抿了一下唇,失望无比。 他不甘心,今日是他封王的日子,他策划了多少事,一步接一步小心谨慎走到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他想在许幽面前炫耀他的成功。 因为她看过他最狼狈最无助最凄惨的样子,冷冷的,居高临下看着他哀嚎,所以他要用自己的美色征服她。 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弱。 世人都知道南月怜爱美男子,他只好用这样的方法,可恶,他可是听了丽娘的话特意学的这些招数来着。 失败也就算了,反而被她给勾引得不行,此时,他强烈的想拥有她,简直快不能自持了。 想到她说还有‘更深入的’不能做,可他想更深入啊。 夜枫气得在地上打滚,红着脸耍赖,“不许,不许你走,谁敢说你的谣言,我就拔了他的舌头,不要走。” “还有……”他撑起半边身体,倾斜的衣裳大开,严肃道,“我从没有跟别人玩这种游戏,今天是第一次,虽然景王府是淫窟,但我从未做过那种……那种事,即使你听别人说我寻花问柳,我也没有做,你不能冤枉我。” 去找丽娘,那只是为了办事。 他神色一暗,哀伤道,“我自小长得像母亲,容貌甚至比我母亲更出众,便也是这容貌出众才惹了许多事,在我还不知道男女有别时。”他凄厉的苦笑,“那老狗跟他那一众的儿子便想打我的注意,是母亲保护我被他们玩弄致死,可就是这样,他们也没打算放过我,那日,我惊恐得从老狗手上逃脱,游荡在外面想一死百了,可我不甘心,我为什么要死,还不能为母亲报仇,天无绝人之路,我遇到母亲的朋友,她给了我一包药,就是那一包药让我在景王府过活了下来,别人说我在怎么淫色,那都是假的……” 那是丽娘给他迷幻药,那种药只要吃下去就能让人昏睡而产生梦境,是妓院里用来解决难缠客人制造得药。 他知道学院的同学怎么说他。 可他从不在乎,也从不屑做解释,如果眼前的女人需要一个解释,他可以详细的说明一切。 即使能揭露以前的伤疤也无所谓。 “为了不在被老狗们惦记,我后来又吃了一种会生恶疮增肥的药,短短半个月就长成一个人人口中的丑胖子,没曾想,你却治好我的脸。” 夜枫抚摸过脸上细滑的肌肤,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生疮增肥的药可是极重的毒药,毒性能让他一直一直生疮,老狗请了很多大夫来治疗也没治成,就放弃他了。 许幽却只在他脸上抹了些治伤的药,几天不到就把毒给解了,让他恢复了原 有的容貌。 就是这,差点让他失身。 他幽幽的看着许幽,手指在自己漂亮的脖颈抚摸而过,诱惑道,“你试试就知道,我不是你口中那种昏淫的男子,姑姑……” 外面,突然有人大声禀告。 “禀告王爷,南将军府的南老夫人求见王爷,想要见南大小姐。” 听到母亲来了,许幽丢下茶杯就想出去。 夜枫慌张的起身,迅速过去扯住了许幽的袖子,哀求道,“不许走”抬头又向外面怒吼,“滚,请老夫人去客厅等候,你在敢来坏我事,本王剁了你。” 许幽突然想到个问题,盯着他,“丞相大人是不是你杀的,你刚刚封了王,以丞相为首的众人都反对,个个都要逼皇帝收回封王圣旨,转眼,丞相全家就被强盗给杀掉了,这也太过明显了,连傻子都想明白的关联,你为何要做?” 除了夜枫会这样的事,许幽实在想通谁有胆杀丞相全家。 夜枫愣了一下,嘴角溢出个甜笑,“你留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切。” (凑合看,写得不好,累死我了,网站不让我过就删了很多,本来也没写啥,我写得这么纯还不让过。) 第133章 端庄的王爷 听了这话,许幽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我没兴趣知道他们的死因,我是好奇,你这么做了该怎么脱身?就算你把皇帝给忽悠住了,下面的大臣们猜到你的所做所为,恐惧之下,他们也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你刚封王,还未站稳脚跟……” 话还没说完。 许幽的脸上立马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思索一会,她突然大笑了出来,走到窗边一手扶在窗台上,手指敲打着窗沿。 她眼里全是赞叹,转过头看着夜枫笑道,“我明白了……我该说你是胆子大呢,还是说你疯了,做这种事,你自然是有万全准备可以全身而退,但以你的性子,除掉异己不过是表面的利益,你还要从这件事里得到更多你想要的东西?要不然,这个时间截杀一个大臣毫无意义,我猜猜看你想得到什么……” 不等许幽把他得目的说出来。 夜枫也笑出声,他撩起衣摆露出一双白净没穿鞋的脚,迅速走到许幽身边一手捂住她的嘴,一双魅眼闪闪发亮的喜道,“别说,说了就不好玩了,我知道你聪慧,我做什么总也瞒不过你,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同类人,思维总是相通的,你看,我们多相配,世上的女人万万千千,没有谁能像你这样看透我的心思,让人害怕又忍不住想靠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留下来好不好。” 许幽低头思索。 毛茸茸的地毯上,红色拖地的衣摆应着他这白净的双脚,有种说不出来的香艳。 许幽叹口气推开他,有点无奈,“我说了,不要勾引我,你这力道也就勾引勾引外面的贵妇罢了,我可以申明,我不会管你做任何事,杀任何人,只要你不惹我的家人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所以,你无需用身体去做这种掩盖秘密的交易,你不是说了,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也很乐意看到你搅乱这一池春水。” 她又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我是喜欢美男子……谁不喜欢美人呢,但请不要以为我是个急中色鬼好么,我现在对美色已经免疫了,以后不要在以讹传讹了。” 许幽拍拍他的肩膀赶紧离开。 再留下去,她就真不用回去了,等她老娘不耐烦的冲进来,看到现在的一切,一定会用她手里又大又粗的拐杖揍得她满头包。 抽了抽嘴角,许幽难以想象自己被打得满头包的样子。 夜枫看她匆匆的离开,突然坐在地上爆笑起来,想一会,他又收住笑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跟长发。 她猜对了一切,唯独没有猜对,他才不需要用身体去掩盖秘密,他的秘密只有死人才会知道,做为引导他走这上条路的许幽,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秘密,又何必用身体来掩盖,他不过是……真想得到她。 夜枫对许幽的确有些害怕,特别是看她拿出化尸水的那一刻。 但更多的又是崇拜。 没有她的引导,他做再多的部署,有再周密的计划也不敢放手一搏。 听了她的话。 他才敢用整个溃烂的景王府去换一份最好的前途,还如此的成功,难道不值得崇拜? 夜枫有点生气,许幽知道他的一切,可他却不知道许幽的一切,除了表面的身份地位……内在的那些秘密,他一点也不知道。 没有哪个贵女能拿出化尸水,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世子给融化掉,又随随便便引导他把整个王府灭掉洗脱身世污点。 即使他自己想过无数的办法,也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毒辣的方法让自己获得新生。 她几句话就做到了。 她的秘密无法窥视,又总让人浮想联翩,刺激他身体发抖颤栗。 这是别的女人不能给他的乐趣,危险又美丽,忍不住想拥有。 “来人,给本王换衣。” 很快,穿着宫装的少女们低头从外面进来整理屋内的一切,没有人抬头看夜枫一眼,又有一行宫装少女们迅速拿着新的衣裳鞋袜进来。 她们同样都低头,迅速过去为他换下刻意展露风情的衣裳,衣服从他肩膀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一个少女抬头看到他锁骨上的咬伤吃了一惊,“王爷,伤口是否需要叫大夫处理!” 夜枫瞥她过她一眼,那少女惊恐的立马低头跪在地上求饶。 夜枫没有理她,让人拿来镜子照了照伤口,“给我找腐蚀的药膏来,我要让这伤口留下印子,姑姑给我的东西我都得留着。” 一个少女听了这话迅速退了出去,果然拿了一盒药过来。 药膏一涂上,他便痛得直皱眉。 等一切都打扮妥当,夜枫的衣服就换成淡黄色的绵袍,腰上玉带紧扣,头戴紫金玉冠,如一翩翩风流又端庄的俊美公子。 完全没有刚才的魅艳之色。 洗漱过后,夜枫在镜前看了看很满意的点头。 这样子应该能让长辈们喜欢了。 屋外的客厅,南老夫人正在训许幽,“……这么晚了,回答了王爷的话就该早些回去,还一直留在这,等吃饭呐,你是个贵女,是个女子……谁家女子天黑不回家,还往外面跑的,走,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母亲说得是,咱们回去。” 许幽一开口,南老夫人立马凑到她跟前,闻到喷出来的酒气抽着眉头怒道,“我说这么长时间你不出来,你还真在这吃饭呐?还喝了酒,咱家没有酒,咱家没有饭,看我不打死你这不听话丫头。” 两个宫装少女赶紧上前劝阻,“南老夫人,这不关小姐的事,是我们王爷邀请小姐来做客,小姐曾救过我们王爷的命,因为怕老夫人不愿意才托词请了小姐来,你不要怪她,你要想打就打我们。” 那两少女跪在地上直求情。 薛妈也在一旁直劝。 许幽连忙拉着她母亲,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娘,你不要演得太过了,咱们快点走,别等一会就走不了了。” 南老夫人瞪她一眼,一把揪着许幽的耳朵,“死丫头,给我走。” “哎呦哎呦……轻点,老娘轻点。” 许幽一声怪叫,哎妈,老娘的手还是这么有劲,耳朵要裂开了,看来是真有些生气了,她这不是没事吗。 夜枫门口就遇到她们闹着出来,看到许幽被揪着耳朵,脸色一变,想也没想伸手就打掉南老夫人的手,把许幽给拉到自己身边轻揉她的耳朵。 怒道,“南老夫人这是做什么!!” 南老夫人一愣,连忙低头行了一礼,“请王爷恕罪,老身只是在教训不归家的女儿,不知王爷为何生气。” 许幽凝眉推开夜枫就去扶着母亲,瞥着夜枫。 这么多人,他做啥啊。 夜枫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换上笑容向南老夫说道,“她没有不归家,是本王宴请南小姐,没有跟老夫人相告,这是本王得不对,我向老夫人请罪,请老夫人您不要打她,打在她身疼在我……母心,老夫人就这样舍得。” 南老夫人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不自觉得打量夜枫。 心中惊讶。 她虽没见过夜枫,却听过他的一些事……说他不是个什么好玩意,现在一见,他竟长得如此之好,难怪初雪对他无论如何都倾心。 第134章 怪异的夜枫,吓坏众人 夜枫很大方任南老夫人打量,温柔笑着请她们进屋去喝茶。 南老夫人此时只想带女儿回去,那还有心情喝茶,立马在次告罪,“天色如此之晚,家人担心,外面截杀丞相府的匪类又没被抓住,老身跟女儿实在害怕,还请王爷恕罪让我们回去关门闭户,不给王爷添麻烦,等匪类的事了了之后,老身一定备份厚礼庆贺王爷封王之喜,请王爷海涵恕罪,来这之前,老身又看前面院里有许多大人上门送礼,王爷何必要陪着我们些无用的妇人,还是去见见那些朝中臣子才是重要。” 说罢。 拉了许幽的手,南老夫人向夜枫行了君礼,镇定的向外迅速走去,她老胳膊老脚,此时就像要飞起来似的急切的要跨出门坎。 可是…… 两把冒着寒光的剑突然从门的两边交叉伸出来,阻挡她们的去路。 南老夫人脸色一变。 连许幽也不明白夜枫是什么道理,宴请啊,勾引啊,都做过了,他还想对自己的母亲做什么? 她老娘这老腿老手可经不住折腾。 许幽冷静看向他,倒想看他玩什么花样。 夜枫双眼撩过许幽,轻笑出声,“今日就是我的封王之喜,老夫人过后在送礼我可不高兴,外面的臣子不是我想相交之人,我宁愿在这里陪你们这些妇人,老夫人,我对礼物没兴趣也不想要什么厚礼,姑姑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比外面所有的人都重要,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对姑姑就想以……” 许幽一道狠厉的眼神唰的射向夜枫。 她一下便猜到夜枫那口无遮拦的话什么(一定是以身相许这种词,这家伙想做什么,想看她被老娘给打死吗。) 夜枫扬起嘴角,“以泉相报……” 许幽松了口气。 夜枫的嘴角上杨得更厉害,连眼中都迭起了涟涟笑意。 南老夫人怔了下,更加小心的恭敬道,“小女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还请王爷不要如此恭维她,实在让她羞愧。” “我话还没说完呢,救命的恩情不足挂齿,那还有什么能挂齿的,老夫人是不想给我面子让我报答姑姑吗!” 不等南老夫人开口。 夜枫向外面啪了两下。 一行漂亮的宫装少女们捧着奇珍异宝上来,一共有十个托盘,什么南海的粉珍珠,粉珍珠虽比不得黑珍珠珍贵,却也是许多贵妇们花钱都未必买得到的东西,而这里足足有三十多颗,另一个盘子放着一对金丝玉环。 这金丝玉环通透冰滑,里面流着金色的汁液,传说这种汁液是地下金矿中的命脉,非常珍贵无比。 这种金丝又极脆弱,只要见光就会消失。 如今,金丝命脉被包在玉石中阻止了蒸发,又做成饰品,还是这么一对,这怕是世上唯一的一对金丝环了,珍贵之处比她那套翡翠玉件还要值钱。 许幽只听说过它的来历。 还从没见过。 只知道金丝环戴在手上,放在阳光下就会极其灿烂耀眼,只要是女人都会被光芒给吸引,拼命也想拥有。 许幽没在看别的东西,不用看,另的东西也不会比这些差。 南老夫人看了一眼送上来的东西后,立马沉声道,“不知王爷这是做什么,如果是想送给小女,小女万万不能收,这太珍贵了还是请王爷送给你珍重之人,咱们这样的人家收不起,请王爷收回礼物。” 夜枫只是微笑看向许幽。 她一定会收。 本来就是给她的东西。 南月怜爱钱,当初救他时便说好了要付诊金,如今他已经成了王爷,诊金当然不是事。 付多少他都能付。 “这是我付给姑姑的诊金,老夫人就不要替她拒绝了,姑姑,你说呢。” 许幽咳了一声,“这些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夜枫冷笑一声,故作生气道,“你们看不起我,所以不想要吗,姑姑爱钱众所周知,你去别的王府卖药拿了几万金,却不收我的,姑姑也太厚此薄彼了。” 他一挥手,让人强行把东西收起来一会放到南老夫人的马车上。 南老夫人是拦都拦不住,忍不住瞪了眼女儿。 才一会,就有人过来禀告新的宴席准备好了。 夜枫便不容分说就把南老夫人跟许幽推进了刚刚重新布置的酒席上。 不管南老夫人找什么借口离开,夜枫都能反驳,侍卫也完全不让她们离开。 南老夫人最后没办法坐到酒席中,她就很纳闷,这新景王也太难缠了,同样她也真不敢轻举妄动,他连丞相都敢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院里众多送礼的臣子,连口水都没得喝干等着。 他却没事人一样在后面招待她们母女,理也不理那些人。 这说出去不知又要招来什么祸事? 而且这么被重视,她们不给面子坐一坐似乎过意不去。 南老夫人焦心无比,只希望做足了礼数,周旋一后就赶紧回去,害怕时间越长越出现变故。 半个时辰之后,有人在外面晃动。 似有人要来禀告公事。 夜枫眉头一杨迅速放下酒杯去处理事情,这才让南老夫人跟许幽离开。 然而,当南老夫人松一口气,让马夫急速赶着马车快回去时,却在半路上,被夜枫骑马给追了上来……又强行坐到她们马车上,要送她们回去。 许幽若有所思看向夜枫。 他看到许幽的表情笑得更欢了,直接坐到她的身边,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冲进了许幽的鼻子里。 “……南老夫人,我以后也叫你母亲好不好。” 夜风一开口,车里的众人都吓得一屁股差点滑到地上,南老夫人尴尬无比,“王爷,老身是臣你是君,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为何突然想叫老身母亲,在说,你跟老身的孙儿一样得年纪,老身不敢,请王爷不要开玩笑。” 薛妈脸上都吓出冷汗了。 只有许幽明白这是啥意思,抽着眉头想抽死这丫的。 夜枫有点失望,“私下叫不行吗,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不小了……在说,姑姑也只比我大五岁,这点差距并没什么,南老夫人还是很年纪貌美的,即使有我这么大的孩子也很正常。” 眼看着南老夫人尴尬的额头也冒出冷汗。 许幽刷的伸手捂住他得嘴,忍无可忍,“你闭嘴,你叫我姑姑,又叫我母亲为娘,你想玩什么烂伦理游戏?你在敢胡说,我就把你嘴缝起来,不要以为我开玩笑,我从刚才就对你忍无可忍了。” 南老夫人跟薛妈都惊愕的看着许幽。 夜枫却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道,“不叫就不叫,我……是想我娘了,看到夫人如此和蔼才情不自禁,你干嘛对我凶,我也不想叫你姑姑,是你强迫我叫的,我跟初雪一点关系也没有,却得跟着她一起叫。” 南老夫人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夜枫一直叫女儿为姑姑。 哦,他还是初雪的同学呢。 第135章 什么才叫乖 许幽深吸了口气,拍拍车架,“把车子停下。” 马夫听了声,拉住缰绳‘驭’的一声让马停了一下来,许幽向母亲点了下头,一把抓住夜枫的衣领把他拖了下去。 南老夫人跟薛妈都是,“…………” 两人都想叫住许幽,但夜枫已经随她下了车。 跟面跟着的侍卫们刷的抽出剑来,夜枫却摆摆手不许他们乱动,他则被许幽拉着到了一个大树下。 许幽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扯开他的衣领,锁骨处,那流着血的牙印赫然在目,本来她咬得并不深,涂点药也就会好。 可现在,这伤口却扩散开来,散出浓郁的血腥味。 她低头闻了闻伤口,脸上大怒,“你是想死吗,为什么涂上毒药,这毒药从伤口进入到血液里,能侵蚀你的五脏六腑,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想去死吗。” 夜枫怔了怔,“姑姑在关心我吗。” 许幽冷笑,“你都说跟我共同目标,就这样死了,我让谁给我完成共同目标去,我自然是关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夜枫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姑姑给我的东西,我想留着,一直留在身体里,即使我以后出了变故,姑姑抽身而去,我还有这个在身边,就是死也无憾了。” 明知道这小东西故意说如此撩人的话来骗人。 许幽还是沉默了。 他做的事如同在钢丝上独自跳舞,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几次以命搏前程,他都赌对了,万一下次没赌对呢。 没有想到,今日这么自信又嚣张的夜枫也会想到死。 他一直都很清醒。 许幽从不过多参与到某些事情中,甚至只是给某些人一些甜蜜的糖果,让他们上瘾,为她的野心去拼命。 所以,不管这些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抽身而去,甚至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做她的贵女大小姐。 许幽轻笑了起来,从口袋拿出水瓶跟帕子,给他擦拭伤口上的毒膏,又拿出治伤的药给他涂上,慢慢开口笑道。 “把我说得够狠毒,那我告诉你,只要你乖乖的,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她像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即使最平常的话,让夜枫的心胡乱的蹦蹦跳个不停,巨大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声音哑了下去,“……什么样才叫乖呢。” 许幽没有说话,轻轻拉拢他的衣领,又重重笑了两声,像是非常愉悦,但她还是没有回答那句话,倒是主动拉起他的手臂走回马车前。 夜枫有点失望,这女人总是这样。 点到为止的引诱,就像涂满毒药的玫瑰花让人欲罢不能,叫人望而却步又喜欢得紧,哎。 什么才叫乖呢? 这种问题,哪有什么真正的答案。 许幽坐回马车上同母亲说道,“母亲别担心,我是发现景王身上有血块,才拖他到边检查伤势,幸亏伤势不重,已经上了药没事了。” 南老夫人半夜半疑。 夜枫看南夫人不信任,低头也解释道,“是今天追匪类时也不知怎么弄出的伤口,没想到姑姑很敏锐看到了,连本王也没注意到,以后有机会,我要请姑姑到我军中给将领们治病,比那些没用的御医更好用,对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封信递给了南老夫人。 “这是南初雪写给本王的信,本王一直没看,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老夫人,还请您转交给她,请她以后不要在给本王写信了,男女有别,我们也大了,即使是同窗也要有所隔阂,以后她成婚,本王定送上厚礼以做祝贺。” 笑着看了眼许幽后,叫人牵马过来跃身上马后,他便潇洒离去了。 在走半条巷子,许幽跟母亲就能回将军府,他果然是亲自送她们回家。 那封信里会写什么,不用猜众人都明白。 南老夫人紧紧捏着信脸色一片气愤,看着女儿厉声道,“你跟他什么关系,当你老娘眼瞎了,他这那像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他这怕是想以身相许了,送那么多的珍贵之物,还给你揉耳朵,拉拉扯扯,句句不离姑姑,又不是亲侄儿叫得这般亲热,你跟他在内屋做什么了,不会是你老毛病又犯了。” 许幽一脸黑线。 她老娘的感觉太敏锐了。 “母亲,什么叫我老毛病又犯了,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南老夫人向薛妈怒道,“你去把大小姐给捶两拳头,这死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要不人家会单独把你留在内屋?你不会看他长得好看就起了心思,你个死丫头,你都要成婚了,你还给我闹这些。” 这明显不信任许幽。 薛妈赶紧打圆场,“老夫人,你不要怪小姐,我看也没什么,景王现在是皇帝跟前的新贵,咱们给他建立友好关系没有错,小姐现在懂事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有分寸,老夫人你还是操心这封信的事。” 许幽听到‘成婚’二个字,心里的火也上来了。 连薛妈都明白她现在不同往日,该有的分寸她自然懂,到底把她说成什么人了。 听了薛妈的话,南老夫人咬牙切齿赶紧打开信,一看上面的内容,整个脸是又红又青又乌黑,信上写的,自然是南初雪对夜枫各种爱慕之词,严词之大胆,连她这个经历情爱的老夫人也看得羞红了脸,小小年纪的孙女竟然…… 还好夜枫把信还了回来。 要不然,这信被他看到还不得丢死人了。 许幽看到夜枫把信交给母亲,就知道他坚持要跟初雪划清界限,这下子,初雪该醒悟了。 今日在屋里看到的那些宫装美人们,个个漂亮,个个都大方有气质,不管怎么看都比初雪更好,她是一点优势也不占。 如何能打动他的心。 简直是笑话。 回了府后,许幽便去睡了。 南老夫人气得把大嫂跟南初雪叫了起来,狠狠把信甩在她们脸上,宣布初雪的婚事由她做主,不在允许大嫂插手。 那夜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敢击杀丞相一家,此等狠毒之人,她南家的女儿绝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第136章 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外面一片阴云密布。 丞相死了,皇帝极为震怒。 如南老夫人暗中猜想的一样,跟丞相一伙的众臣子把夜枫指为凶手,即使没有开口的臣子们也默认是夜枫做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强盗敢刺杀丞相,简直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夜枫却不慌不忙,诉说了南大将军府一个多月前遭遇江洋大盗杀人打劫的事,嘲弄这世上还真有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恶人。 还指出,当初处理此事的凝王,把那些身份凶恶的江洋大盗上报成普通的打劫土匪,使得所有人都麻痹大意,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匪类,再加上南月怜一个女人就把土匪都杀光了,因为没什么人亲眼见过南月怜真正的武功,众人就更没了警惕,也没有想到这匪类还有余党。 夜枫镇定自若,巧舌如簧,把所有事件都移向了打劫南将军的那批强盗身上,甚至怪到凝王夜泫身上。 强势指责他办事不力,没有追查出那批江洋大盗是否有余孽。 凝王百口莫辩,那会南月怜刚和离没多久,本就让皇帝跟太后不满,他为了不让南月怜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人之矢,把所有强盗的尸体收下后直接做了结案,但他暗中也查过,这些江洋大盗全都死在将军府,没有任何余孽。 即使有,也不过是几个漏网小鱼,一盘散沙的小鱼,谁真敢到盛京皇都来杀人。 如今,这件事被翻了出来,南月怜杀大盗用的那些武器将会被皇帝知晓,那些杀人利器狠毒无比。 皇帝绝不会放过她,他会把南月怜收为己用,如果不能用就会杀之而后快,没有谁会看着那些利器不心动。 还有她手上的几样小玩意。 皇帝也绝对会有兴趣,到时,他定会强迫南月怜拿出来供给朝廷使用。 连燕洵也多次让他去找月怜求那几样小玩意回来,连那种杀人的利器,好推广给将领们使用。 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按南月怜的性子,她心里早就恨透了他们一家人,绝不会把东西拿出来。 望着夜枫的指责,夜泫冷静的向皇帝请罪,把暗中调查匪类是否有余党的书信证据拿出来,表示那些匪类跟杀丞相的人没有关系。 两个人在朝堂上唇枪舌战,谁也不惧谁,夜枫步步逼紧讥讽夜泫为人下作,又指桑骂槐,还说出他为了外面的女人把自己正妻给赶走的事嘲弄了一翻,虽然南月怜这正妃表面是被休的,可私下不少谣言,都在说凝王为了外面某个女人把明媒正娶的妻子给赶出去。 虽是谣言,却也是真事。 这种赶正妻出门的事,就是宗氏王爷也非常不可理喻,惹人嘲笑。 夜泫被指责得一阵头晕目眩。 如果不是皇帝出声斥住,夜枫怕是能把夜泫给气得吐血,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坚持杀丞相的匪类跟南大将军府那批大盗无关。 这种激烈的争斗,在异王急匆匆带着一队将领冲进宫后立马就停止了。 异王拿出一件血衣,还有一件带着景王身份的玉佩,说是在城外的一个破庙发现这些东西,夜枫封王没多久,象征身份的玉佩饰品都是皇帝当场亲赐,外人不可能拿得到。 丞相又死在夜枫封王的当天傍晚。 夜枫从出宫回去时,也正是傍晚。 就是这么巧合。 别的人都不知道丞相府出事,唯有他正好从宫里出来就遇到,简直是巧合到不能再巧合了,丞相府跟他居住的地方是两条街。 他回去完全不需要经过丞相府,却很巧合的走进了那条街,当时正是众人在家吃饭的时间,又是傍晚,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此事很明了,这玉佩东就是夜枫杀丞相时自己不小心落下,然后他伪装成抓强盗的人,贼喊抓贼把同党给杀了一部份,又故意放跑了一些人让官府去追赶,以洗脱罪名。 而这些逃跑的强盗被他藏了起来,要不然为何忙和了一晚上 一个贼人也没找到,似乎他们瞬间消失了。 皇帝看了证据,又觉得异王说得对,心中大怒,二话不说把夜枫投入大牢。 别以为只有大臣们会猜忌夜枫杀丞相,本来疑心颇重的皇帝第一时间就在怀疑他。 此时有了证据,皇帝就完全忘记之前对夜枫的看重,也忘记他送进宫的几位美人,把他给投入大牢。 把追查丞相之死的事就交给了凝王跟异王。 许幽听说这事后惊讶的下巴都掉了,她猜到夜枫想做什么,却没有想到他能把自己给弄进大牢。 看着聂倾城雕刻着木雕的手。 许幽还在沉思,脑子里全是昨天夜枫的话,她忍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还是猜不透这小东西想做什么? 不是说会全身而退吗? 另一边,聂倾城看她心不在焉,没好气道,“你今天是来看我的木雕呢,还是来给我踩地板的?我这地板到处平整得很,不用你踩。” 说着,他眼珠子一转。 “你看院里的秋桂,金灿灿的,香气扑鼻,你帮我采些回来好不好,我一会想泡澡。” 许幽愣了下,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外面花园里唯一得一颗秋桂,树上的花开得煞是灿烂,香气随着微风飘进了屋来。 果真是香气扑鼻。 “你要泡澡?” 聂倾城白了她一眼,“哼,听到这些字眼就回神了,说你什么好呢,你也太……” 许幽抽了下眉头,“我的木雕你什么时候完成。” 什么叫她听到这些字眼就回神,她是奇怪这大白天的,这家伙洗个屁的澡啊,不好好干活就爱整各种幺蛾子。 “急什么,我只雕刻过玉石,从来没雕过木头……手感不太好,总之会给你完成的,你想叫我快点,那就去摘金桂给我做鼓励,快去。” 许幽不耐烦的摆手,“让下人摘去。” 她只是过来看看木雕刻得怎么样了,因为听到夜枫入了牢房非常吃惊,一边思索一边就走到这边了。 没事她就要回去了。 聂倾城立马把木雕丢到一边,冷冷道,“当我是什么,让下人给我弄这些东西,哼,我金尊玉贵,即使是公主来伺候我也享受得起,我给你干活,你连这点事都不给我办,还想让下人来污秽我。” 许幽瞪他一眼,之前都是下人伺候的。 这会就金尊玉贵了? 望了眼木雕,许幽也懒得跟他争吵了,直接大步出门去桂花树前采桂花。 就在她一步踏到树前时立马就顿住了,背后一层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伸出的脚下,泥土松软无比,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里有个陷阱。 悄悄瞥了眼周围,又立马低头扯回视线。 只一眼,她就看到那位紫金国的十六皇子竟然趴在墙头上,脑袋上顶着个树枝,如一只幽灵匍匐着,露出一双兴奋的眼睛盯着自己。 许幽此时的火气直冲云霄。 深吸口气,她放松身体从陷阱上淡定的走过去。 墙头上的十六惊愕的眼珠都掉下来了,啊,她怎么没有掉进陷阱? 连屋里的聂倾城都惊呀的伸头盯着她,看她没事人一样,采了金桂后转身回来,立马瘸着脚吓得坐了回去。 咋回事? 许幽并没有揭穿他们,强忍着怒意,笑着把花送了到屋里什么也没说回去了。 第137章 如此恶作剧 等许幽一走,聂倾城跟十六两人小心走到陷阱的旁边,都奇怪的看着对方,“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没掉进去。” 十六也疑惑的咬手指,“是不是被发现了。” 聂倾城回想起她的笑容,摇摇头,“不会的,我看她笑咪咪的该是没发现,如果发现了,以她的脾气直接一棍子就打过来了,你看她都没有揍我,还乖乖摘了花,哼,定是你的陷阱没做好,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十六立马不高兴了,一脚踏到陷阱上面争辩道,“我做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脚下瞬间踏空,他失控的惨叫一声,手舞足蹈一把扯住聂倾城的胳膊一起跌进了陷阱。 聂倾城惊愕的看着自己如一头大蒜栽倒在十六的身上,想伸手抓住坑壁竟滑溜溜什么也抓不住。 一瞬间,本来就瘸掉的脚钻心得痛。 聂倾城生理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摔,摔得毫无预备,痛也痛得毫无预备。 躺在下面当垫子的十六更惨,他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动弹不得,连深吸口气都痛到哎呦哟的惨叫,“……让,让开……你重得像块石头,把我的骨头砸断了,好痛,快让开,我的脊椎骨好痛。” 即使没有哭出声,十六决堤般的泪水而是从他颤抖的眼角流了出来。 聂倾城强忍着疼痛翻身滚到一边,向下一看。 他那瘸脚处,湿哒哒的有血渗透了出来,完了。 养得差不多的伤口似乎再次裂开了,轻轻拉开裤脚,聂倾城已经痛得头昏目眩,全身冷汗如雨下。 不但脚踝的伤口裂开了,连脚骨也断了。 十六见聂倾城那惨样,在也忍不住哭着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好痛,来人啊,我们摔坑里了。” 这坑为了困住许幽,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特意挖得又深又大,知道她武功高,还特别把四周刨得光滑无比,刷了一层连蚂蚁都爬不住上去的马油,想他十六皇子从来没这样认真干一件事。 现在,非但没弄死她,还害得自己摔得半死。 天啦,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刷马油了,呜呜。 洞口上方,许幽冷笑着出现。 她阴沉的脸如同鬼魅,把十六的惨叫给吓得咽了回去。 许幽蹲下身,手指在陷阱边缘摸了摸,冷笑道,“嗯,连马油都刷上了……呵,佩服佩服,为了坑我,你们真是无所不用,要是我真摔下去怕也得摔个半身不遂,呵,你知道聂倾城的脚是怎么瘸的吗,第一次见面,他对我动手动脚时被我直接捏碎的。” 十六的脸都绿了,他自然知道这事。 但他忘记了,这女人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十六惨洌颤抖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紫金国的十六皇子,你不能对我动手。” 许幽嘴里发出啧啧之声,摸出他脖子上扯下来的那块证明身份得玉牌晃了晃,“呵,没有这个,谁能知道你是十六皇子,我曾说过,你的葬身之地只能是狗肚子里,等你父皇发现不对劲时,你早就投胎转世去了。” 一句投胎转世,把十六吓得魂飞魄散,更加凄惨的尖叫。 “你,你不要乱来……” 他慌张的去拉聂倾城,“喂,你说话呀,这坑是你要我挖的你不能不管,南月怜,你要怪就怪他,跟我没关系。” 许幽瞥了眼痛到失语的聂倾城,又冷笑的咧嘴,双手一啪。 几个丫鬟拿着锄头,铁锹笑着阴森的围了过来,许幽一声令下,“埋了他们,既然这般厌烦我,还搞了如此危险的陷阱陷害我,那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你们几个,把他们埋了做这金桂树的花肥。”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动手把土往坑里丢,真埋他们是不敢埋的,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一铲子下去就跟散烟灰一样散了点土下去。 而且还没散在他们身上。 聂倾城终于算能开口了,他靠在土墙边,抬起冷汗淋淋的脸无比虚弱道,“南月怜,我好痛,脚好痛。” 脆弱的脚踝第二次如此重创,如果不能治好,他大概率真得只能成瘸子了,想他堂堂天下第一天师府的贵公子变成了瘸子。 聂倾城惊恐的扬起脸,他想求许幽救人,可嘴唇颤抖了半天在也吐不出一个字。 十六也发现不对劲,撑起身子看他的脚,只见更多的血渗透了裤子,滴在地上形成了个血洼。 他的脸色短短的时间,也变得青白无比。 “喂,聂倾城,你,你不会是要死了。” 聂倾城想瞪他,可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在也起不来了。 许幽怔了下立马让丫鬟们住手,她如一阵风跳进了吭里,一把扯开他的裤腿,只见一块凸起的断骨从伤口处刺破肌肉皮肤,白森森伸了半截在外面。 这伤非常的严重,比第一次捏碎的脚踝比,这次是整根腿骨断了。 许幽气得要死,二话没说,一把打横抱起快要陷入昏迷的聂倾城,完全不用借力直接从坑里飞了出去。 十六在后面看得惊呆了,她,她竟然抱得动聂倾城?而且无视周围滑溜溜的马油?好厉害的女人。 他惊慌的大叫,“我,还有我,我也受伤了,你把我也带出去。” 许幽冷冷转头,眼中阴光闪动如同嗜血得鬼怪,阴森森道,“十六皇子急什么,等我料理好他,我自来找你的,看看你还想做什么荒诞事。” 丫鬟们瞪着十六,转身拥簇着许幽焦急的回了屋。 十六呆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腰惊慌的想爬起去,可墙壁滑不留丢怎么也爬上不上去。 真要等这女人过来,她肯定能吃了他。 想到她那凶残的眼神,呜呜呜,一定会把他撕成碎片。 屋里,丫鬟们慌忙去弄热水,干净的毛巾过来……把聂倾城的伤口给洗干净,又用药汁治疗伤口,打上麻药,让他睡去。 许幽小心的把那截断骨推了回正位,又像揉面团似的把碎裂的脚踝骨给细致拼凑回去。 很久没有出现的小戒在她识海里,扫描聂倾城的伤口,告诉她骨头的碎片在什么地方,一直弄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所有碎骨给归位。 丫鬟们给许幽擦汗,又拿了茶水进来给两人润口。 今日的事,聂倾城跟十六公子做得实在太过份了,要不她们家小姐敏锐,第一时间发现陷阱,这掉下去摔成重伤的怕就是她们小姐了。 如此恶作剧也太过份了。 等收拾好伤口,许幽拿了块干净毛巾擦擦手,叫所有人都出去。 许幽没有管床上的聂倾城,在识海里严肃的说道,“小戒,你可有握打得过他……要不咱们多加钱,只要能花钱的事我不希望你动手,十万的金不够,我可以给二十万,那块记忆碎片本来就是你的,为何非要动手?” 第138章 这该死的修罗场 许幽能躲过陷阱全是因为小戒突然从识海里醒来,制止了她,又给了她状态加成。 所以很轻松就从陷阱上走了过去。 要不是小戒,陷阱里躺着就是她了。 许幽气得要死,本不想管这两个小子,可他们的身份又不得不让她管,难道真要把他们活埋了吗。 小戒闭关修炼出来,时间正好一个月,也是它拿着金子去交换记忆碎片的时间,它也很想用钱解决事情。 “能用钱,当然是好了……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动手平安回来,如果必须要动手抢才能得到我的记忆碎片,那我也只能抢了,那东西我必须得到,许幽,我去的地方跟这个世界不在一个空间里,如果我能找到记忆……我,我就能拥有真实的身体了,再也不是现在这虚无的模样,我……也能知道我是谁。” 小戒很激动,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就是拼命它也要拿到碎片。 它也很想有一个身体,一个温暖柔软可以拥抱另一个身体的肉体,它想变成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许幽笑了笑,“恩,只要我能帮忙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钱的事不是问题,就是去抢国库我也要给你凑到钱。” 小戒也笑了一声,温柔道,“等我有了身体,我想知道你的身体温度是多少,想知道你的肌肤是什么感觉,想闻闻你的味道。” 要不是知道小戒说得不是情话,许幽都要尴尬了。 它是真的想知道人体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毕竟它一个灵体,没有触感,即使它模拟成人的样子,抚摸她的头发,它还是没有触感。 说着说着,小戒也有点尴尬,要是它有身体的话怕是早就脸色通红。 许幽很快就挥退尴尬的情绪,大方道,“你平安归来,有了身体,想怎么知道我的温度,还是肌肤的触感都随便你,我们在一起四十多年,我不介意这些,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要不然……我可得骂你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好。” 小戒又了一阵轻笑,嗯了一声。 除了想得到身体,小戒也发现自己在失忆前应该是个正常人类,只是不明白得罪了谁,被强制塞进戒指里随许幽一起转世。 就连许幽的转世也有可能是这人故意造成。 故意把它与她绑在一起。 小戒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如此怨恨,怨恨到把它的灵体抽出来塞进个冰冷的物体上? 它从闭关醒来,本想告诉许幽,它这次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对方能拿到它的记忆碎片实力并不弱,或许它用尽全力也未必能拿到。 而曾经,它发誓要护许幽一生一世,要是它回不来她该怎么办? 以后谁能护她? 此时此刻,听到许幽的话,小戒觉得它就是去拼命只剩下一魂一魄也一定会回来,这个女人,它护定了。 小戒想了想,“把我的本体给你,不过,那也不是我真正的本体,但现在,我能给你的就只有它了。” 一道金色的戒指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一直呆在许幽识海里的小戒本体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许幽伸手,那戒指落在她掌心,“你这是……” 小戒跟了她四十多年,本体戒指它是从来没拿出来过,现在…… “我离开的时间会很长,照顾不了你,没有状态加成,刚才那个小小陷阱你都避不过去,戴上这个,状态加成就会一直存在,想怎么闹都随你,不过,这戒指不可长期戴着,会损害你的身体,用完就收起来,知道了吗。” 许幽一阵惊喜,立马问最关键的问题,“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或许会几年,或许几天都有可能,我的本体都在你手里,只要我没有死都会回到你身边。” 许幽一凛,心里难受无比紧紧握住了戒指说道,“你,你一定要回来。” 小戒叹了口气加重语气在次承诺,“我会回来,与你在一起的四十多年我从没后悔,就是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忘记你。” 它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即使它什么触感也没有,却还是让许幽得到安慰。 抚摸的感觉渐渐消失,小戒走了。 它把所有一切都留给了许幽,孤生一人去面对比它更强大的对手,它却根本不知道,得到了记忆跟真的本体肉身后,它的灵体就会自动跟戒指断开联系,有了完整记忆的它,又怎么看得上渺小的许幽?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幽有点失落,感觉就要失去小戒了,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住。 过了一会,床上的聂倾城发出吟声,一下坐起身,恐慌的大叫,“我的有脚怎么样了,南月怜,我的脚……我的脚怎么样了。” 许幽冷淡的走了过来,“现在知道惊慌了,挖陷阱的时候怎么没想会变成这样。” 聂倾城苍白的脸更加发白,以为她没有治自己的脚,慌张的床上挣扎的起来,眼看着就要滚落床塌,许幽一步上前抱住他的身体,非常火大的训斥道,“你做什么,又想把脚给跌断不成。” 聂倾城扑到她怀里,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抽泣道,“我要成瘸子了,你为什么不治我,为什么,因为我挖了陷阱吗,对不起,我只是想捉弄你,并没想害你,我……我怎么舍得害你,我是没有想到十六会把坑挖得这样深,求你救我,我以后在不作弄你了,对不起。” 他的泪水很快就侵湿了她得衣襟,才一会,连肩膀都湿透了。 这次的伤太重了,连腿骨也断裂了,就是聂家有最好的药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骨头给治回原样。 要是没有许幽救治,他就彻底废了。 他总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泪水流得更急,没有一个正常希望自己变成断手又断手的残疾。 许幽漠然的皱眉,伸出二根手指抬起他泪水涟涟的脸,不耐烦,略一用力将他推倒在地,又伸手把他的伤脚抬起,附身过去,捏着他漂亮的下巴冷哼道,“看清楚,你的脚我治好了……只要你不作死,这脚很快就会好,你在敢这般哭唧唧,信不信我揍你。” 聂倾城还没来得急高兴。 柳吟霜刚推门进入,便看到一幕愣住了。 他们两人的动作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此时,许幽双膝跪在聂倾城的双脚中间,一手抬着聂倾城的伤脚,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而聂倾城是满脸泪水,漂亮的脸上像是受尽蹂躏而露出似喜似悲的表情。 柳吟霜倒吸了口凉气。 后面是全身泥土的十六惊愕的从柳吟霜的胳膊下,看到了他们,尖叫一声,“南月怜,你不要欺负他,你要不要脸,你可是个女人……臭女人,太放浪了,他可是我姐夫,你……快放开他。” 十六气轰轰的冲了进去,就想推开许幽。 然而,聂倾城另一只脚踢倒在地上,伸手缆住许幽的脖颈,脸上红红道,“别,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本来没事,被他这么一说,这欲盖弥彰的感觉连许幽都惊住了。 生气的刚想推开他。 阴云密布的柳吟霜大步进来一把将聂倾城扯起来,像丢破布似的丢到床上,抓住许幽的胳膊转身出门,他的手指气得颤抖。 第139章 你不安慰他吗 被拖出了房间,站在外面路径的树荫下。 柳吟霜松开手,慢慢回身看着她。 许幽立马开口解释,“先生,不是你看的那样,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在给他治伤,他的脚骨二次创伤,非常严重,如果不立马治我怕后面就治不好了,我身为医者不能看着不管,他说那些话就是想作弄我,门口的大坑你看到了,他们两人为了陷害我特意挖的,不过害人害己把自己跌伤了。” 她更加尊敬道,“请先生不要只看表面,我是什么身份我明白,你们都有家族婚约在身,我绝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想法,请相信我。” 柳吟霜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难看。 他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望着许幽真诚无比的眼睛,柳吟霜紧抿了下唇,胸口睹得慌,他也想学聂倾城那样上前抱住她,贴在她身边胡说八道。 就算挨揍,却也越来越亲密。 可他不是无赖的聂倾城,做不到那些耍赖的事,自小聪慧的他得到太多荣誉,太多赞赏,他的性子也变得骄傲孤僻,从来都是别的女人喜欢他,想着法子要待在他身边,叫他开口说喜欢她,想要拥抱她。 他的傲气让他说不出来也做不到。 明明对她一见钟情,想娶她为妻,可偏偏他有婚约,连看到别的男人也对她钟情讨好时,他气得要死也无法阻止别人靠近她。 说不出口,又爱而不得。 柳吟霜的心口剧烈的痛,明明没有伤受,却痛到要死。 他本觉得自己的名誉威望,也能让许幽高看一眼,没想到,她只是把他当孩子的普通先生,而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总是这般‘先生,先生’的叫,也总是这般正经的说话,完全没有一点点想做点出格之事的意思。 她不是喜欢男色的吗? 不是对凝王做那样的事吗,为什么她对自己就这般正经? 许幽见他脸色还是阴晴不定,生怕他真得认为自己是个色鬼。 揉了下额头一在发誓,“先生,我发誓,我真跟他没事,请先生一定相信我,成儿那边……还请先生不要迁怒他,如往常一样好好教导他,先生如有不高兴的地方现在告诉我,我向先生赔不是。” 小戒离开了,许幽本来就有些难过。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回房间躺一会,好好清理最近发生的事。 可又不能不管柳吟霜,怕他误会自己跟聂倾城有染,对儿子的学习有影响。 柳吟霜拉开袖子露出白润如玉的胳膊……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眉眼低垂像是蚊子般发出细小的声音,“我……我……我的手很好看!” 呃。 啥? 手好看? 许幽低头看他的手,嗯,的确好看……好看得人都有一双好看的手,像聂倾城还有柳吟霜都是身份极高贵的贵公子,生他们的父母也都是人中龙凤,脸都生得这么好看,绝不会把手生得难看。 她有点发愣莫不是聂倾城说了什么。 是因为那天治手,被聂倾城嘲笑她有特殊癖好。 许幽一惊,立马抬头又发誓,“不是,先生……” 柳吟霜摇摇头脸色有点微红,跟本不敢抬头看她,“你不用说明白,我,我知道,喜欢漂亮的手不算坏事,我……我的意思,你不要理他,不要碰他的手,我可以……我可以把手给你……而且,你能对我做任何事 !” 他像是下定决心,用尽力气说得一本正经又认真。 这已经算是求爱了。 许幽那里听不明白。 啊!! 啊!!! 她惊得立马后退,却被他拉住手腕退不了,不得不赶紧解释,“先生,不是,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没有那种癖好,我真的只是给他治手好做给我木雕,本来他受伤也是因为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先生请不要误会,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真的。” 柳吟霜轻轻抬头,脸上血色尽退。 他都下定决心了…… 她却这样说。 这是他在这方面说得最出格最浪荡的话了,却得到这样的回答。 就算是治伤又如何,以治伤做借口…… 他一下松开手,心痛的感觉让他差点站立不稳,手脚冰凉,头晕脑涨,又羞又痛又苦涩他转身飞快的离开。 十六尴尬的靠在门口,“喂,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意思,你这女人又不是什么清纯懵懂的少女,故意当听不懂他的话是。” 许幽转头冷冷盯着他,“关你屁事,刚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十六立吓了一跳,眼珠子一转讨好的笑道,“别生气嘛,反正你也没事,受伤的是我跟他……我虽然讨厌你,但你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我刚刚才看明白是他们喜欢你,又不知该怎么办,你要不去安慰下柳先生?” 安慰? 要命啊,还安慰! 在安慰下去就得出事。 许幽又不是个傻子,那里不知道柳吟霜一直喜欢她。 她自己也是个大美人……怎么可能吸引不了男子。 但她对婚姻完全没兴趣,对男人也没太多喜欢……何况他还有婚约在身,即使这么优秀的男人在眼前。 她也只能装做懵懂无知,左右而言他的拒绝这些爱慕。 他们该有更好的女人去爱,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许幽深叹口气,转身就要回去。 十六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很认真道,“喂,我是认真说的,你真不去安慰他吗,虽然他是我未来的姐夫,但我不介意他有别的女人……反正我们男人能拥有许多女人,有你一个也不多,柳先生很清傲,今日这种话怕是他一辈子唯一说的一次,你就这样走了,他得多难过。” 许幽震惊了,这什么狗屁话。 她要有这种弟弟干脆一脚踹死得了。 抽了下眉头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专门安慰男人做小伏低的妾室吗,你们不介意,我很介意,滚开。” 十六又捏紧了手里的袖子,笑得更谄媚,“我那敢当你是妾啊,你这种身份一辈子都做不了妾,反正你也不亏吗,他长是好看……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吗,很划算的。” 许幽冷眼一瞥,二说话不说,直接用内力把十六吸到手上,反手一巴掌把他给扇了出去,又替他的公主姐姐踹了两脚。 这种不要脸的狗弟弟,送我都不想要。 十六如断线的风筝,惨叫着摔出去了老远。 她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回去了,只剩下对面的墙根下,半边脑袋栽进泥土里惨叫连连的十六,惊恐得鼻涕都流了出来。 聂倾城瘸着脚站在门口,冷冷看了眼喊救命的十六,啪的关上了门。 十六泪流满面,他好歹是个皇子啊,能不能给点面子? 第140章 争风吃醋 傍晚 天牢内! 夜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微微扇着风,闭目养神斜靠在木板床上。 一个毫不起眼的狱卒走了过来,敲了一下牢房门,“吃饭了!” 夜枫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等着狱卒摆好饭菜,他才起身走了过去,正要拿起筷子,一个吊眉山稍儿的狱卒警惕的走了进来。 看了看桌上摆的饭菜,拿着筷子翻来翻去,又把碗碟的边缘摸了摸看了看,拿了筷子敲了敲,弄了半天他才满意的放下。 叶枫没有半点在意,拿着扇子扇呀扇,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只是眼睛里寒光闪烁带着微微的不善。 那狱卒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长相毫不起眼的狱卒什么也没有说,慢慢退了出去隐入黑暗中。 今天的牢饭是一只剁了头的烤鸡,一盘青菜炒肉,一盘绿豆,一碗饭,一小壶酒水,相当的丰盛。 望着那只烤鸡,叶枫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正撕了一块鸡腿愉快的吃着,夜泫手提长剑怒气冲冲到了大牢门口,他俊美的脸上一片铁青,“夜枫,你昨日带走南小姐去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夜枫挑眉轻笑,“你这般生气做什么,例行问话罢了。” “例行问话?好一个例行问话,你们在后院待了多长时间?做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 夜风惊诧的盯着他,突然哈哈大笑。 “你是嫉妒还是在生气?” 夜泫额头青筋暴起,抽出长剑唰地放在他的脖子上,怒道,“说!” 夜枫眼珠一转,诡异的笑容浮现于眼角,他叹了口气说道,“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就说了,你要是受不了可不要怪我!” “这个世上,只有南姐姐平日对我照顾又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单独宴请她报救命之恩,昨夜,我们一同喝酒……吟诗作赋,南姐姐真是一个妙人,风趣幽默,明媚如光,一颦一笑都让我心生爱慕,姐姐当年就不该嫁你,她该等我长大嫁给我才是,我比你年轻,有趣,啧啧……”他轻蔑的啧啧两声,轻佻的继续道,“你还不让她碰你,你还是个男人吗,放着金宝不要去追烂菜叶,我要是你日日夜夜缠着她不下塌,不过,幸亏你不要她,她现在是我的……” 夜枫得意的拉开衣襟,露出许幽咬伤的锁骨。 他的肌肤白嫩光洁,精致的锁骨上两排新鲜牙印很是凸显,上面还涂抹着药膏,味道跟许幽常用的疗伤药味道一样。 夜泫的脸从嫣红转到铁青,更是听得眼前一黑,心里一阵酸江醋海。 他手里的长剑想也没想砍向夜枫的锁骨,康燕洵惊骇的一把住夜泫,“王爷,请三思,他只是想激怒你,南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你岂能听他一言之词,王爷,你来这是为了调查丞相之死,不是为了这些事儿来的!” 夜泫红着眼,狠狠怒道,“滚开!” “王爷,他的身份也是宗亲王爷,还是皇上眼前的新贵,你这一剑下去定会让皇上恼怒,连宫里的雪妃娘娘都不会放过你,请王爷三思!” 康燕逊不好意思说的是,两个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吃醋打得头破血流,岂不是让满朝文武笑得肚子疼。 而且他绝不相信前王妃能做得出那样的事,吟诗作赋?她会吗,更尴尬的是她能干出咬人锁骨种艳媚的事? 忍不住看了一眼夜枫那精致锁骨上的牙印子,不深不浅,越看越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的脑子里不自觉的幻想出了粉红的舌尖,艳丽的唇,带着光亮的水泽在雪白的脖颈流连忘返,游离在锁骨时,唇角勾起邪魅一笑,贝齿重重咬在骨肉上,那种极致的虐爽像爆竹在康燕洵的脑子里连续炸开。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让他额头热汗密布,等回神,满脑子都是前王妃邪气的笑容。 康燕洵吓的赶紧把幻想甩出脑子,这绝对不是前王妃,夜枫诡计多端之人,如此不要脸的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扰乱凝王的心智。 后宫里。 雪妃安坐在床边,两个娇媚的女子在她身边焦急哭道,“雪妃,你快求皇上放了景王,他要是出事我们就都完了,如今你最得宠,你的话皇上从来就是听的,只要你开口,景王定能安然无恙。” 雪妃明艳动人的脸上,黛眉微促,“皇上还没来,你们急什么,丞相之死,这么大的事岂是我的几句话就管用的,要救人就的想法子,用计谋。” “那怎么办……” 雪妃自然是担心夜枫,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杀丞相?也太心急了,想要杀什么人何不等她彻底抓住皇上的心后,效仿祸国妖姬一个个把他想弄死的人正大光明杀掉,想到这,雪妃突然一怔。 这难道是他又一次的妙计? 在雪妃眼里,他从不做无用之事,他的每件事,每句话都可能藏着陷阱。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就不能打扰他的计策,他真想要自己救他,定会送信进宫,而不是这般镇定的进入大牢。 想到这儿,雪妃紧张的心神一松。 “雪妃……” 雪妃柔媚一笑,“好了,今晚你们留下跟我一起伺候皇上!只要我们在宫里把皇上留下,他就不会有事。” 大牢里,夜泫在康燕洵的劝阻下怒火总算平息下来。 他冷冷道,“那些血衣玉佩怎么回事,血衣可以作假,玉佩却百分百是真,你有何解释!为何你的东西出现在破庙里?” 夜枫拉上显摆的衣襟,轻笑出声,“王爷觉得破庙离丞相府有多远?如果是我,我为何杀人后把东西埋那?还让你们找到把柄,不觉得好笑吗?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我生病住院,请大家见谅!等身体好了,我会回来继续更新的) 第141章 气死我了 看着夜枫的显摆,夜泫酸醋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柄,眼中杀意滚滚。 康燕洵看他如此,连忙在旁边沉声说道。 “王爷,他说得对,如此容易找到证据太过奇怪,不过,景王殿下,世上有一种犯人自认为很聪慧,故意做得漏洞百出来扰乱视听,让世人以为他不会如此蠢笨,不知道景王殿下您是不是这样,您一直激怒我们王爷,是否想掩盖您得所做所为,所有人都知道,以丞相为首的几位大人,在朝廷上激烈反对皇上让您世袭景王的封号,如果丞相一直继续下去,皇上说不定会很快回收圣旨,让您失去费尽心机得到的景王之位,所以,您有杀人动机,殿下觉得小臣说得是否对。” 夜泫看了眼康燕洵。 把满腔的酸涩怒意又给压了下去。 他冷冷盯着夜枫。 夜枫这种人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却短短的时间哄得皇帝开心,世袭了景王的封号,夜泫绝不会当他是傻子。 从昨天的朝廷上,他便处处针对自己。 那口气是为南月怜打抱不平,更有种发疯的嫉妒,就算再蠢的人也明白他在嫉妒自己跟南月怜曾是夫妻。 夜泫在心里苦笑一声。 自己想方设法抛弃的妻子竟成了别人心中的朱砂痣。 想到这些他便后悔不已,当初为何不接受她,明明她爱自己如命,这世上没有什么女人能比她更爱自己。 为何要为了外面的女人不要她,贬低她,甚至连见也不愿意见到她。 当初如果他试着跟她相处,或许就不会有今天。 即使她做了不好的事,可自己也并没有讨厌啊,甚至让她生下了孩子,为何就是放不下那些羞耻? 等真的和离了,反而越发的想起她曾经的好。 曾经讨厌她刻意的讨好,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她眼中的爱意,却喜欢上她现在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冷容冷颜。 真是下贱啊。 夜泫有些神色恍惚。 夜枫哈哈大笑打断了夜泫的回忆,他拍着手向康燕洵赞叹道,“你比你主子聪明多了,连这也想得到,不过很可惜,本王没有时间做这种蠢事,虽然丞相众等大臣反对本王世袭,难道你认为皇上是傀儡,就因为丞相几句激昂的话出耳反耳吗,当皇上是什么人,皇上金口玉言岂是儿戏,康燕洵你这般贬低皇上,传到他的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 康燕洵脸色一变。 没想到他能将自己一军,扯到皇帝的身上,康燕洵连忙请罪。 “小臣不敢,小臣并没有说圣上。” 夜枫冷笑的起身,眼神如刀盯着夜泫,“本王几句话就能给你的属下定罪,难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是信口胡说,想给我定罪,查案,必须有人证,物证,时间证明,为何那些东西非常要在破庙里被你们发现,难道我就不能销毁掉,为何非得被你们抓住证据,然后在这里三言二语给我定罪,夜泫,你也太没用了,连这等案子都查不清楚,南姐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他身体一退,退到木板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拿起扇子给自己扇风,对着夜泫满眼的嘲弄。 说来说去,他还是认为南月怜眼睛有问题。 也嫉妒她跟夜泫曾是夫妻。 讨厌夜泫跟他喜欢的南姐姐在一起过,讨厌接触南姐姐的所有男人。 说来说去,他就是生气就是妒忌,就是想把南月怜的过去给抹除掉,然后染上自己的颜色味道。 夜枫神色也有点黯淡。 自己都那样送上门口去了,她却不要。 可恶。 眼前的夜泫也没有多好看啊,自己比他好看多了,她为何不要? 夜泫表情动了动,他突然意识到。 南月怜竟是夜枫的弱点? 他心里又一酸。 刚想借南月怜也嘲讽一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夜泫绝不想让南月怜暴露在皇帝眼前,他如果用她跟夜枫这般互相嘲讽,皇帝自然很快就注意到南月怜。 她做的事就瞒不住了。 夜泫露出个淡淡的笑,任他这样嫉妒去。 “的确是我查案不严禁,这是我的错,丞相之死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清楚,我知道你背后有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替你做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扶持着你上位,不要紧,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所有做的恶事揪出来……” 夜泫的话还没说完。 外面闹轰轰的突然进来一队人。 为首的一个将领冲了进来啪的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道,“禀王爷,异王殿下在回府的路中被刺杀,现在已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国舅叶候在家被斩首,一百六七口人全部被毒死,叶候爷连头颅都消失不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住了,连夜泫都愣到当场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短短的时间又有一个大臣死了,而且是国舅? 异王也遇刺? 夜泫立马回神,也慌了,一步冲了过去扯着那将领的衣领厉声道,“你什么,国舅爷全家……刺客可有抓住。” 他阴寒的望向夜枫,却见他一脸镇定。 那将领本来就脸色惨白,瞬间惊恐的哽咽道,“国舅在家被刺杀跟丞相一样,都是被杀后过了才被人发现,皇上已经派人去国舅府了,而刺杀异王的是死侍,在刺杀异王之后见无路可逃,咬碎牙齿里塞的毒药全都自杀身亡,这是他们用的武器,请王爷过目。” 将领立马把手里的滴着血的刀递了过去。 夜泫望着那刀,全身一震。 那是一把弯刀,刀柄上刻画着两条蛇交颈而缠,他的脸色难看无比,心脏跳得厉害。 他认得这东西,这标识跟弯刀是曾经八王结盟造反时用的标识跟武器,可当年的八王早就伏法死了,这弯刀跟标识也全都被禁止使用。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这些东西又出现了? 他又看向夜枫,瞳孔一缩,三步并做二步上前就狠狠抓住他的衣襟,怒道,“是不是你做的,这弯刀跟标识是当年八王造反时用的武器,当年的八王中有七王跟所有家眷全都死了,但景王一脉还活着,能拿出此等禁物只有景王府,是你杀了国舅一家。” 夜枫也不客气,用力挥开他。 冷冷道,“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昨天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没跟外面接触,就是要栽赃也要找点有用的东西,先帝当年饶我父王一命,我父王就是个傻子也不敢留着这些造反的东西,而且景王府早就烧毁了,我如何有这些武器,哼,夜泫,你真是没用,皇上信任你才把这些大案给你彻查,你不但没有查出犯人,竟逼迫无辜之人认罪,现在又死了一个大臣,你不但不去找证据还有空血口喷人。” 站在一旁的康燕洵也脸色惨白,惊愕的张大嘴。 完全不敢相信,这些大臣怎么会一个个全家被杀,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又不是莽荒之地无人看管。 为什么国舅被杀? 跟丞相的死因如此像。 难道真不是夜枫做的? 他们查错方向了? 可他们得到的证据都指向夜枫,这绝对是他做的。 偏偏那些证据不足以给他定罪。 甚至还会被他三言二语给撇得干干净净。 这夜枫真是能言善辩,就是把证据摔在他脸上他也能撇得一清二白。 夜泫牙齿都快咬碎了,他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夜枫的话更让人信服,老的景王府早就烧成灰烬。 刺客也死了,就是有物证也无法说明是他做的,明明知道是他做的,偏偏无法定他的罪是什么感觉。 夜泫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转身就向周围人吩咐,“把他看牢了,任何人不得探视。” 他说完急匆匆转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等所有人出去了,夜枫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而又张狂的笑,接着就是毫无意识的大笑,直笑得眼泪流了出来。 狱卒都望着他,谁也不敢说什么,刚才的信息已经足够让他们也惊恐起来。 夜枫揉了揉肩膀起身又去吃东西,就像一切与他无关,那这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呢? 朝廷一下子死了两个大臣,异王还被行刺,贼人的胆子大到快捅破天了,皇帝是大怒,朝臣们也吓得都跑到宫里寻求保护。 此时此刻,许幽歪坐在摇椅里,她表情有些复杂……国舅爷竟然死了……夜枫为何要杀国舅? 她站起身,双手交错在背后紧皱眉走来走去思索着什么。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国舅是皇帝另一个比较信任的人。 当年,还只是贵妃的太后就是跟叶氏一族牵线搭桥暗中合作,才把先帝的前皇后给拉下后位,又害死了两位嫡皇子。 所以,现在的后位就是叶氏女子。 皇帝是比较信任叶氏国舅,给了他一项特殊的权力。 叶国舅手上有一支非常强大的禁卫军,这支禁卫军能以一敌百,能替皇帝做任何皇帝不能出面做的事。 同样,叶国舅手上还有另一支隐藏的十万大军军权。 这支军队只属于皇帝。 以前,或许国舅能得到皇帝百分百的信任,但现在…… 许幽如果没有进宫为太后治病,她还会以为他们的关系牢不可破,不知在什么时候,皇帝就不在信任叶家,皇后一直无子便是最好的证据,即使有孕也很快就坠了下来,甚至没有人能查清为何好好的胎儿在皇后肚子里就这么化成血水流掉了。 能做这样的事,除了皇帝还有太后外,谁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那国舅的死,莫不是皇帝做的? 乱了,全都乱了。 想了一会,许幽突然就释怀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自己在这烦恼什么,朝廷越乱越好。 夜枫果然不负她所望。 转角处,秋爽带着两个丫鬟不高兴的走了过来,愤愤不平道,“姑娘……你快去看看聂公子,柳先生不知为何生气,不把侍婢借他使用了,他又嫌我们伺候得不好,闹着要把以前的侍女都接回来,要不然,就不给你做木雕了。” 秋爽似乎受了不少的气,脸都气红了,“姑娘,我们有那么差吗,凭什么说我们连门口的野猫都不如,是人是狗都不会伺候,气死我们了,姑娘你得替我们做主,狠狠教训他,寄人篱下的家伙也太嚣张了。” (出院了,好些日子没有写了,还有些不太适应,我先酝酿一下,有什么错的可以指出来我改改,我强调一下,这篇小说设定是女主万人迷修罗场的小说,简介里有写过的,有暧昧很正常,如果不喜欢看暧昧向的,男主多的,可以换一本传统的来看,女主一开始就没有三从四德的设定,虽然开头我写得没有太明显,但也做过一些解释,女主身处的国家并不讨厌女人改嫁,离婚,或着跟喜欢的男人恋爱,女主嫁给凝王的手段,虽然会被人鄙视,但其实并不是不会发生,只要胆子大翻天也有可能,女主转世去了许家的那个现代世界更没有三从四德,在许家都是有能力上位,不管男女所有一切都平等对待,虽然开头女主和离有点难,那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嫁入皇室不可能随便离婚,如果是平民百姓家,离婚不会被鄙视,男女之间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离婚很正常,即使是我们古代那么严厉,很多贵妇甚至也会私下养小白脸,不明白为什么读者死活接受不了,甚至是我们的古代也没有现代这么封建的,女主跟别的男主碰 一下就被批判,小说不是传统历史文化,对网文的要求请不要上升到历史中,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杜撰的,没有什么历史根据。) 第142章 人设崩塌的贵雅公子(表白) 许幽皱眉扶了扶额,冷声道,“他与十六故意挖陷阱坑害我,竟还敢提要求,去告诉他,明日我要在见不到成品的木雕,我能救他的手脚,但也不介意第二次拧断他的四肢,今天起,你们也不用过去伺候他了,嫌别人做不好就自己动手做。” 秋爽众丫鬟见许幽真有些生气。 倒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抱怨的话。 其实去伺候像聂倾城这样的美男子,她们私下是抢着去的。 可这个美男子实在太难伺候了,以前,他还会对丫鬟们调笑几句,顽劣但不失幽默让丫鬟们开开心心笑个不停。 即使知道他难伺候,丫鬟们也都忍得下来。 毕竟见到那一张漂亮的脸就足够让人舒服的。 而现如今他对丫鬟们都不假辞色,连个笑容都没有,阴沉着脸总是黑漆漆的,对她们呼来唤去半点不客气。 比起以前更是挑剔到极点。 而柳先生又一直在生气不愿把身边的侍女下人分给他使用。 只得她们过去伺候了,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了。 真不明白,他们两是表兄弟,为何这般闹脾气……难道是因为挖坑陷害姑娘的事?聂公子跟十六公子的确做得太过分了。 那个深坑简直可以摔死人。 柳先生似乎对姑娘有意思,所以才这般生气的。 秋爽尴尬道,“……姑娘,真不管他了,聂公子如今手脚也都恢复了自由,你这般对他,他悄悄的甩手就走了, 姑娘的木雕就在也完成不了,要不,还是把他的侍女叫回来,咱们都是粗俗下人做不了那被看添香的事,奴婢认为,姑娘的木雕为重,等他的人来了,他也就没借口不干活了。” 许幽不耐的摆了下,“随他的便,他想走就走。” 说着,转身就回了屋。 夏螺从小厨房端了梅子冰汤进来,望着秋爽叹着气去了隔壁,便明白发生何事,把梅子汤送到许幽手里,轻笑道,“姑娘,奴婢刚刚做的梅子冰汤,你喝一点凉爽凉爽。” 许幽拿起冰梅汤喝一口,凉丝丝的一下散去不少热量。 她的指尖在碗的边沿摩擦了一下,舒张了眉头说道,“你把这梅子汤送到柳先生那去,就说这是我给他的赔罪……” 许幽又想了一会,觉得有些话不好让丫鬟们知道,她叹口气摆摆手,“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说。” 左右她现在没事。 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开。 昨天,十六叫她去安慰安慰柳吟霜,她还挺很生气……现在想来,安慰什么的可以放一边,有些事不说清楚很伤人心,她必须跟柳先生说明白。 柳吟霜喜欢她,没问题。 可喜欢是喜欢。 他柳吟霜可是要回家成亲的人,此时喜欢一个外人又如何对得起未来的妻子,那他的妻子也太可怜了。 而她也无意婚姻爱情,不能耽误别人夫妻感情。 她又不是那故意勾着男人不放的女人,可笑的是她根本就没勾引过对方,对柳吟霜她只有尊敬,处处以礼相待。 连平日说话都非常有礼貌。 对父亲母亲,她都没这样恭敬过。 即然对他无意,那就彻底说清楚。 不过,就是有点对不起成儿,他那么喜欢柳先生,她自己也很舍不得柳吟霜的才华,以后怕是在也找不到他那样厉害的教书先生。 不过才短短的时间,成儿的学习能力见风一样的上涨,甚至还能写一些小的诗句,文章,即使她这个对古文睁眼瞎的人,也看得极舒服。 夏螺笑着点点头,立马到小厨房去盛了一大碗的梅子汤。 许幽看了看天色,起身就去柳吟霜的院里。 柳吟霜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翠竹,他神色恍惚,昨天……昨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 还是说那般丢人又羞涩的话。 而她的回答多好听,多正经,让人一看便知道她对自己的珍重尊敬,他只是个先生,一个被她尊敬又不敢亵渎的好先生。 她绝不会对自己做任何事,真可笑。 他柳吟霜是不能亵渎的男子,毫无吸引力是。 可为何她却能抱住聂倾城,他是没有他放荡吗?那里比不了他了。 院门的锁发出脆响,门被推开,许幽轻手轻脚缓步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站在窗户前的柳吟霜。 她一怔,立马停住步子。 想了一会扬起笑容,向他打了个友好的招呼,“柳先生,看先生神色还不错,我那边煮了些梅子冰汤,特意送过来给先生尝尝。” 柳吟霜直直看着她,没有一丝表情,转身冷漠的离开了窗边。 许幽碰了一鼻子灰。 她走过竹林中间的蜿蜒小道直接向柳吟霜的小屋走去,正在看书的夜成见到母亲过来,非常高兴扑过去抱着她的大腿撒娇。 许幽赶紧让夏螺把梅子冰汤盛了一碗给儿子解暑,她自个亲自又另盛了一碗送到柳吟霜面前,柳吟霜撇开脸错开她向外走去。 他垂眉冷淡的没看她一眼。 昨天被拒绝,他根本无法跟她见面。 可院子就这么大,他想避开都没地方避,最后,他只得转身回自己卧室去了。 许幽咬了咬牙,干脆厚着脸皮跟过去……当然,为了怕被误会,她站在房门口没打算进去,柳吟霜的卧室干净整洁到极点。 不管是书桌还是椅子摆放的位置,像是特意设计过,墙上挂着一副大名家那飘逸风流的字画,一个小小的书柜靠墙放着,里面摆满了厚薄各种书籍。 即使在卧室里,竟然也摆着一个写字用的书桌。 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这卧室连空气都散发着高雅的书香之气。 因为这边的几个院子都是隔开的客房,所以院子跟房间都非常小,房间小,那卧室就更是小如雀鸟。 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望到里面全部的摆设,包括最里面的床幔。 还好的是,床跟外面有一个屏风隔开,许幽也只看到帐幔而没看到床。 柳吟霜也没管他,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面,也不知做什么去了,许幽摸摸鼻子伸着脖子轻声说道,“柳先生别生气了,今日我是过来特意向你道歉的,昨天的话……我并没有错,但还是想向您道歉,感谢先生对我的爱慕之情,先生是聪明人,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先生鼓起勇气好不容易表白,是我罔顾先生的心意。” 她深深叹口气。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是自由之身,先生你何必这样自寻烦恼,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即使没有感情,你也不得不为家族娶她,既然没办法避免,何不把感情放在你妻子的身上,说不定也是一段琴瑟和鸣的佳话。” 柳吟霜不知道在没在听,但许幽还是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跟妻子没有关系……你可以把感情跟责任分开,可以把妻子跟喜欢的女子分开,可以做到家里有妻子打理后宅,外面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但我很抱歉,我不适合你,也不会陪你做这些荒唐事。” “如果我的男人敢这样做,我一定会把他的头拧下来,所以,请先生务必懂得我的良苦用心,你真的该收心了,好好对你的妻子,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也渴望丈夫疼爱,如果你只当她是个摆设,那就不要娶,娶了就好好对她。” 许幽直话直说,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像十六说的,他们这些男人无所谓有多少女人,妻子是只有一个,但爱上别的女人一点也不会影响男人的家庭地位。 男人是舒服了,可最受伤的还是女人。 许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允许自己遇到这样的男人。 柳吟霜如果想这样,他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相信以他的容貌跟地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这些女人里面绝不可能有她。 屏风后面没有动静。 许幽又叹了口气。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柳吟霜该懂了。 刚犹豫要不要进屋里去,没想到柳吟霜干涩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如果我不娶她,你会嫁给我吗,不要说不可能……要是有可能呢……南月怜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吗。”他垂着眉头,声音更加干涩,“我会一辈子对你钟情,绝不会三心二意,我不是别的男人……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我……我只想要你。” 柳吟霜此时就像个孩子,无比渴望着香甜的糖果。 他前半生的十八年里,从未如此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他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学习写作,游走天下写出几本略有用处的书。 对女人,他没有太多感情,唯一有感情的女子只有母亲。 读万卷书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实质的谈情说爱,他从文字中里便知道爱情的滋味是什么样,那种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无比渴望着对方的心情,即使明知道丢脸也会说出奇奇怪怪的情话。 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她生气,书上说,女为悦己着容。 那男人也同样适用这句话。 遇到她,他自己会不知不觉在镜子前站了许久,会考虑衣服上的花纹她是否喜欢,会想着如何讨她欢心。 他,喜欢南月怜。 那种书上写着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在见到南月怜的那一刻全都呈现了。 如果她愿意嫁给他,他可以跟家族决裂也要解除公主的婚约。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柳吟霜的手按在屏风上,脸红心跳期待南月怜的回答,他真的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 许幽怔了怔。 这是什么情况。 她轻步走向屏风……手指慢慢捏住屏风的边缘……探头看去,柳吟霜侧脸看过来,瞬间,他俊美的脸一下红透了。 此时,他不在是那天下无双高雅的贵公子,而是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 没有那孤傲的性子,只有不知所措的羞涩跟酸楚。 (每日强调,这本小说不是传统后院宅斗小说,所有男人都是洁洁洁洁,请大家放心食用。) 第143章 她对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许幽望着他,眨了下眼睛。 门外,突然传来十六气炸了叫喊,“南月怜,是不是你来了……昨日把本皇……本公子摔到墙角差点扭断脖子,你还敢出现在这……你给我滚出来,呵呵,不是说你不做小伏底去安慰男人吗,那你今个跑到这是做什么?” 许幽皱眉,脸黑下来转身就出去。 柳吟霜的脸色也变了,本来羞涩的模样瞬间变得盛怒而满身寒霜。 如果十六在眼前,他定是要折断他的脖子。 见许幽翩然而去,他惊慌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近乎是哀求道。 “不要理他,不要走。” 许幽被猛得拉得后退,一个仰倒……还没惊呼出声,纤腰就被柳吟霜给抱住紧紧贴到他火热的怀里,他的另一只手却控制住她的胳膊,不许她逃走,这个天下第一文雅的男人竟也学着耍无赖,红着脸,歪头在她耳边微微喘着急促的气息,诱惑着,“不要理他,求你了,请你……接受我留在这。” 被这般高贵的男人如此软魅的哀求着,整个耳轮酥麻无比,痒痒的急喘直冲进耳膜。 许幽那心如汁水的眼里升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如果是普通女人,早就脚软了。 许幽却从不会脚软。 她微叹口气,“你这样说叫我怎么办,我来这是劝你回心转意,让你回家好好过日子的,你是天下无双的柳吟霜,你们的皇帝也非常看重你,你的家族从小培养你不是让你为我这样的女人神魂颠倒,我接受你了又怎么样。” 柳吟霜知道她在说什么,立马急促道,“我会退婚的,即使脱离家里这婚事我也要退掉,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为你神魂颠倒又如何,我愿意,关别人什么事,家族培养我又不是让我当牛做马,皇帝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轻笑出声不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拒绝皇帝的赐婚,小时候,他就想把公主嫁给我,次次都被我不客气的拒绝了,这次……是柳家那些老头子收了皇帝的好处,便自做主张的接受了公主的定婚,我也是离家前一天才知道。” 柳家的家主想逼他就范娶公主。 他看也不看第二天便直接抬脚离开了家里,也正是这时候接到程王妃托人找先生的事,他立马转身就来了赤炎国。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学生的母亲一见钟情,如坠深渊,控制不住就想跟她在一起,即使他不屑做一个四岁小孩的先生,为了她却留了下来。 许幽想推开他,他的手却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不容许她离开。 像是害怕她拒绝,他忧伤的低头摩擦她的脸颊,哀求道,“月怜,月儿,你叫我的名子好不好,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你可以叫我名子,不要在叫先生了,我……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子,你不要当我是什么柳家贵公子,我只是我,我是柳吟霜,我不介意你对我做任何事,你不要去找别的男人好吗,嫁给我。” 才刚表白,立马就求婚。 柳吟霜也不再顾忌,修长的手指从背后上移到她的后脑勺,强迫似的对她索吻,抱着她身体一转两人就倒在床上。 他的手灵活的解开她的腰带,大力扯开衣襟,露出那漂亮的脖颈跟胸口,气息一滞,在也控制不住,被欲汪支配的他低头便亲了上去。 不需要画本上写的那些经验,身体跟内心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许幽在心里又深深叹口气。 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眼中一片清明,她伸手抚摸到他的后颈轻轻一捏,柳吟霜的身体一颤就软倒了下去。 她翻身压在他身上,拧着眉头。 她不是不喜欢柳吟霜,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她冷淡道,“你真要这么做,那好,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不会成婚……所以我不会嫁给你,如果你真要跟我在一起,或许,我们可以保持某种关系,但也只是某种关系,绝不会上升到婚姻里,你可想好了,你愿意一辈子无名无份跟在我身边?而且,你真成了我的男人,以后便只能是我的男人,你敢有别的女人我就杀了你。” 许幽想用这话打醒他这个恋爱脑。 柳吟霜红着脸眼中含情脉脉,还以为她想玩点什么,正放松身体打算任凭她摆弄。 没想到她却说这些。 他一下激动起来,“为什么你不想成婚,女人不都是想成为妻子吗,我想负责给你名份……成为我柳吟霜的妻子就这么难受吗?我们成了夫妻,我当然只能是你的男人,我也不会有别的女人,月儿,你不能因为之前的婚姻就来否定我。” 她不想要名份,可他柳吟霜非常想要。 想要独占她的名份。 这时,门外的十六不顾夏螺的劝阻,气冲冲的已经到了卧室门口,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南月怜你这臭女人,干嘛进男人的卧室,你是不是对他做坏事了,你给我出来……昨天装清高,今天就干这事……” 听到动静两人连忙下床,许幽整理衣裳, 柳吟霜脸色发黑,没有得到许幽的答案,又被人打扰在好的脾气他也真的生气了。 他也不管衣服凌乱,起身就出去,见十六惊愕的盯着他,“啊,她真的对你……” 柳吟霜没有说话,上去就抓住他的胳膊直接丢出了门,冷声道,“闭嘴,她对我做什么关你屁事,滚。” 他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气。 瞬间把十六给震住了。 经过十六这么一闹,许幽总算能脱身。 她整理好衣服出来,郑重道,“柳先生,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并不是因为之前的婚姻不想做妻子,是我真的没有兴趣做某一个人的妻子,别的女人希望做妻子,但不包括我,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回去过正常的日子。” 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柳吟霜张了下嘴,又扯住她袖子,“你真的,真的要这样。” “是。” 即使柳吟霜很喜欢她,但真要无名无份的跟她在一起,他也会犹豫,“我,我考虑一下。” 说着考虑,但他又揽上她的腰轻轻吻上她的红唇,细细一磨,柔软的触感让柳吟霜流连不已,心里深深一叹,低声道,“我考虑清楚了,看来我这一辈子得被你攒在手心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认栽了。” (想啥呢,以为我会写色色吗,哼……) 第144章 下次绑住她 许幽立马推开他的亲吻,心里震惊至极。 他竟然愿意? 为什么。 他的身份可不是同于别的普通人,可以随意戏弄玩耍,为什么要同意自己这般无礼又苛刻的要求。 许幽簇起眉头,略提高了声音提醒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同意了?柳先生,你可明白这种身份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男宠,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你家里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真考虑清楚了?我可给不了什么东西。” 柳吟霜脸上又一红,却扬起眉头轻轻一笑,伸手在她唇边轻轻摩擦,刚才那一个亲吻,让她的唇上粘了一层诱人的水泽。 这唇瓣柔软粉诱,像那新鲜的桃夭,真让他又爱又怨,这种时候了还在质疑他。 说的话又无情又现实,难道就不能夸夸他的乖顺,温柔,坚贞,还有愿意跟她在一起的决心。 他叹口气,把她推到门上,闭眼狠狠亲了上去。 无需语言,他的动作便说明一切。 这一次是抵死一般的唇齿纠缠,肆意的掠夺,就在她又惊又愕想推开他时,他已经强势的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臂弯,略一用力,她的一只胳膊就被他挽到她的后腰,随手又轻轻一揽,她的整个腰身就紧紧贴到他火热的身体上。 如同连体婴。 许幽嘤的一声头向后仰起,想挣脱他的挟制。 “柳先生……别这样。” 许幽急促的想叫停。 却没发现,她本就极为丰润又挺立的胸却一下仰突了出来,轻罗薄衣之下,山恋起伏的白酥软糯隐约透出,瞬间挑起了柳吟霜本就压抑的火焰。 他红着脸大手覆盖了上去。 这种事自是无师自通。 空气中荡漾着香软酥麻的味道,似有百花齐开在他脑海里炸开,鼻端全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幽香,明诱暗惑他坠落。 许幽知道已经挺不了了。 但是…… 她手指上的戒指发出一丝亮光,武力值上身,轻轻一动便挣脱开来,抬起一掌就劈在他后颈上。 柳吟霜急促的喘息一声就软倒了下去。 许幽迅速抱住他的身体走到床边放下,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这里可是南家的后院客房,母亲的人到处都是,她要敢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跟柳吟霜弄到一起。 下一秒她亲娘能提着刀砍过来。 母亲可是早就打点好一切,等着她招红郎为婿,算算日子,他跟父亲,兄长一行人就快要回盛京了。 头疼。 柳吟霜已经身体力行说明他愿意跟她好,也不在意被人说成男宠。 这么侮辱人格的比喻他都愿意承受了,那自己不接受他似乎说不过去,想了想,把他衣服穿好立马就出去。 她要考虑往后该怎么办。 夏螺坐在夜成身边看他写字,十六冷着脸坐在另一边,看她出来,冷哼一声,“他是我姐夫,我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最好只是外面的女人,别想鸠占鹊巢,他最后还是会回去跟我十五姐成婚。” 许幽没理他,转头向夏螺,“回去,成儿,你跟我一起过去。” 夜成看了眼她后面的卧室门,犹豫道,“柳先生同意我过去吗,今天先生教了我新的课文,说晚一点会考我。” “他同意了,走。” 夜成疑惑了一下,还是收拾课本放进小包包里去拉着母亲的手,一同离开。 十六气得把桌上的茶杯都丢在地上。 突然肩膀跟脖子疼得钻心,昨日被摔在墙角的伤越发的疼了,他顾不得这些,起身就进了柳吟霜的卧室。 走到床边,却见他衣裳完好躺在床上睡着了。 刚刚才火气爆天把他甩出门,现在就突然睡着了……不会被那女人下药了,他连忙探探他的鼻息。 突然,手腕被狠狠捏住,疼。 柳吟霜睁开眼睛瞪着他,“你做什么。” 十六疼得泪水差点掉下来,怒道,“我能做什么,当然是看你有没有被她下药给毒死,你可是我姐夫,……我还是刚才那话,你必须回去跟我十五皇姐成婚,外面的女人玩玩即可,不要太认真,别忘了你的身份……。” 柳吟霜冷冷甩开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那又如何,那个身份我不要也罢。” 后颈很疼,月儿真是狠心,为了摆脱他竟然打晕他,下次他要把她绑在床上看她如何动手。 十六嘲弄的哼了一声,“你可以不要,那你能保证她平安的活着吗。” 柳吟霜坐起身,继续揉着后颈,真疼,脖子都快打断了。 下次绝对要把她绑紧点。 “是嘛,那你们试试看……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我就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你们萧氏不过就是想跟我们柳氏一族联姻,只要的姓柳的就行……何必执着于我,柳家的青年才俊又未婚的儿郎多得去了。” “还有,成婚除非是我愿意,呵,想强迫我,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 十六脸阴冷下来。 为什么执着于他,当然是十五皇姐喜欢她,而他在柳家的地位不同反响,一身的才华也不是别的柳氏子弟能比喻的。 即使把所有柳家的子弟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柳吟霜。 父皇绝不会让这样一个人材成为别人的掌中物,手中剑,转头来对付他,这里是赤炎国,而他爱上赤炎国的女子。 这是父皇绝不愿意看到的。 他冷冷的警告,“我跟你是朋友才说这么多话,你即执迷不悟我也不在多言,我到要看你能护她到几时。” 回去的路上,夏螺沉默不语。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家姑娘……按理说,她们下人不允许讨论主子们的行为,可姑娘……姑娘跟柳先生。 就算那门关着,该有的细碎声音她也听到了。 那声音是什么,虽然不太明白却也能明白意味着什么。 本以为姑娘看柳先生不过是先生,大家关系好一点,也只是说说话吃吃饭,他们之间可从来没有什么更亲密的动作。 到是柳先生一直喜欢姑娘,她们下人是看出来的。 但真的没有想到,今天……他们就突破关系了!!! 那傅公子怎么办,好不容易说好的……要招他入赘的,等了这么多年,姑娘却……傅公子太可怜了。 夏螺有很多话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第145章 连环计(打差评是认真的吗) 此时。 一路默然的夜成却突然扬起头,神色哀伤的问道,“母亲,柳先生会跟母亲成婚吗,以后,他是不是要成为我父亲了。” 许幽一愣,“成儿,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柳先生一直喜欢你,成儿也看到了他对母亲的好……但我有亲生的父亲,母亲,你能不能跟父王在一起,我虽然喜欢柳先生,可……可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不要,我只想要父王,母亲求求你了。” 夜成看起来老成,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亲生的父母有天生的好感。 即使凝王以前对他并不好。 他还是会主动亲近那个同血源的父亲,而不是对他更好的柳吟霜。 许幽摸摸他的头,“好,柳先生依然是你的先生,他不会是你父亲,你放心,至于你父王……我容许去凝王府小住,可以跟他亲近,但叫我跟他继续在一起,我做不到,成儿,你现在不懂,等长大了就会懂母亲的为难了。” 破镜如何重圆? 再怎么修补,都会有无法忽视的裂痕。 回到自己的屋。 夏螺收拾了梅子汤的碗筷,小丫鬟领着夜成去洗澡,直到外面灯火挂起,一切又恢复到平静。 灯光下。 夏螺欲言又止。 许幽瞥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会吃人。” “姑娘……” “哼,看你样子是想说今天我在柳先生卧室里的事,去男人房里是不合规矩,不过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这院的规矩,没有什么合不合,我说合就合,你要想告诉母亲就去告诉,最好请她骂我一顿。” 夏螺脸色一白,一下跪了下去,“姑娘,我从来没对老夫人说你的事。” 这院里所有人都是母亲送过来的,大嫂之前安排的下人早就撤了出去,许幽做的任何事不到一会就全传到母亲耳朵里。 许幽轻笑一声,“起来,母亲知道也无妨,她迟早也会知道。” 夏螺的脚都软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咬了咬唇,她还是开口,“姑娘,傅公子就要回来了,你跟柳先生这样……不太好,奴婢是没有告诉老夫人,可别的人会告诉,老夫人不会允许你跟他一起。” “嗯,我知道。” “那姑娘还……” “我为给傅红花另找一个贤惠的妻子,也不用他入赘,他会很满意的,对了,你知道那家的小姐不错,配得上他的我亲自去提亲。” 夏螺睁大眼睛,“姑娘,傅公子要是愿意娶别的小姐,他早就成婚了,姑娘明知道他当年就是老将军为你选的丈夫,你外嫁之后,这婚事便做罢,傅公子也没有说什么,如今旧事重提他还是愿意入赘,姑娘这般做过伤人心了,为姑娘你,他耽误年华,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该辜负他。” 许幽抬眼盯着她,“你认识他?” 夏螺的脸刷得红了,慌张的摇手,“没有没有,奴婢不认识,奴婢是听薛嬷嬷说的,薛嬷嬷当年跟老夫人一起去找老将军,在军营里见过傅公子,想到姑娘以后要跟傅公子成婚,奴婢就去问了嬷嬷傅公子的情况,听到薛嬷嬷说起傅公子当年的事,奴婢实在不忍,姑娘能再次辜负他。” “这不算是辜负。” 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连长相都不记得,怎么就辜负了。 再说,成婚也不是她本人同意,如何怪得了她。 不管小时候发生什么,那都是小孩子们的童言算不得数,薛妈说她小时候就说过要做他的媳妇,可她自己完全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就因为这一句不着调的童言,他便当了真。 所以许幽才想着给他另找个贤惠妻子,而不是吊死在她这一颗歪脖子树上。 让一个战功赫赫的男人做入赘女婿,生生断了前途,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 夏螺叹了口气,“姑娘你该听听薛嬷嬷对傅公子的赞赏,只为姑娘一句戏言,傅公子便等到现在,姑娘却跟别的男子在一起,这怎么不叫辜负,你让傅公子情何以堪,即便要给他找贤惠妻子,也要公子同意。” 薛嬷嬷说傅公子非常喜欢小姐,小时候姑娘调皮上树抓蝉,却不小心摔下来,是小小年纪的傅公子扑上去,以身做垫生生摔断了手臂救了姑娘,嬷嬷说,到了后来,只要下雨,公子的手臂就会疼痛难忍握不住剑。 对一个在军营长大,又上马杀敌的人来说,握不住剑是致命的。 可姑娘似乎完全不记得。 夏螺不甘心道,“姑娘,你还记得傅公子救过你吗。” 许幽又看她一眼,发现这丫头对傅红花特别的在意,只是听薛嬷嬷讲过他的事便这样上心。 难道在没见到他本人前,这丫头喜欢上人家了? 许幽想了一下,“不记得了,他救过我吗?” 夏螺失望的垂下眼皮,叹口气,“奴婢去抬水进来给姑娘沐浴,但奴婢还是劝姑娘能对傅公子好些。” 许幽轻轻一笑,贤惠妻子不用在外面找了,夏螺就是个不错的姑娘……她还有一门极好的按摩手段。 傅红花即受过伤,正需要这么一个柔情女子在旁为他按摩舒张。 只是夏螺的身份太低下,做妻不够格,看来她要去求母亲收她做女儿,这样就般配了,只要他们般配满意。 自己也就能脱身了。 次日。 朝廷发生的事在次翻转。 叶国舅的死竟然是一个下人所为,那下人的妻女因为长得漂亮,三年前被叶国舅强占为妾,还把这个下人赶出去秘密处死。 甚至在玩腻了那对母女后,还杀了她们丢入乱葬岗。 那个被秘密处死的下人命大没有死成,卧薪尝胆潜伏三年后,偷偷潜入国舅府把这一屋子的人给毒死,把他的头砍了下来丢入乱葬岗祭拜妻女。 随后他也自杀身亡。 对于这个事,许幽只是笑笑。 但朝廷却是一片哗然,更不可思议的事……丞相一家子人都死了,却查出丞相长子有一个丢失的小妾躲进了徐国公的家里。 那小妾被揪处来后,指认是徐国公买凶杀人,而她就是被送过去的内应,为什么徐国公一定要杀丞相全家。 是在很久之前,徐国公就一向跟丞相意见不合。 为了调和臣子们的矛盾。 后来,徐国公有个女儿被皇帝指嫁嫁给丞相家的长子,不到一年就突然暴毙,而在此之前,丞相长子偷偷在外面养了个小外室,那外室一胎生了三子,丞相极为高兴,竟让长子把外室跟孩子接进府上认祖归宗。 本来是偷偷摸摸在外养的,连个正经媒约都没有的下贱女人,就因为生了三个儿子被接进府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母凭子贵悠然自得,这外室入府才一个月,就又怀上孩子。 三个月后请了大夫诊脉,说这一胎是五个,还都是男胎,为此,丞相夫妻跟长公子欣喜若狂,如此高产的女子可是非常难得。 喜欢儿孙满堂,多生孩子的家庭她可是个大宝贝。 一个人就完成十个人的量,就能想像丞相府的主子们,从老到小是有多喜欢她,有传言这女子身有邪术才如此高产。 而国公小姐这位正室别说生孩子了,不到一年就无声无息突然暴毙了。 徐国公为此怀疑是丞相府苛责女儿,接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进府羞辱正室,才让女儿愤恨死去。 这种全家都宠妾灭妻的事,在众贵族大臣家里从来没发生过,而丞相一家人,为了下贱女人生的孩子逼死身分高贵的正室,简直是杀人诛心。 徐国公怎么能不愤怒。 理由非常充裕,又有人证,而杀手组织用的双蛇弯刀也是徐国公赠与的,就是为了把丞相之死引向景王夜枫。 当年的景王参于八王造反,对于造反用的武器自然是非常清楚,之前旧的被销毁,但那不正经的老景王偷摸着又制造一些放在府上观赏。 那妾室哭诉,徐国公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又因为景王府被烧成灰烬,猛然点醒了他的怨恨,就策划了这次杀戮。 而且非常成功。 让人惊讶的是,徐国公竟不承认。 他当然不承认,这事就是夜枫嫁祸给徐国公府,他怎么会承认。 许幽很震惊,因为徐公国正是程王妃徐雅的父亲,徐雅做过全家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的梦,而梦中是因为程王的死。 而程王在现实中已经被她给抹杀掉了。 连尸体都销毁无踪。 徐家的祸事该避开的,没想到……许幽完全没有想到,徐国公会因为夜枫在次卷入灭家的旋涡。 徐家要是被坐实了杀丞相全家的恶事,那程王妃梦中的情景会在次出现。 在徐雅的口中,那徐公国可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他只会个钻营拍马屁之流,连国公之位还是祖上世袭来的,皇帝是心疼他祖上忠心为国捐躯才给了这个世袭的位子,为了留住国公之名,徐国公到处嫁女联姻。 徐雅就是这么被塞进程王府。 甚至在知道程王没有死,在外养了外室后,还瞒着女儿,怕她会离开程王府不做王妃,让徐家失去一个皇亲的身份。 只要能得到利益,他才不管女儿是死是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死掉的女儿杀丞相,把全家拖入深渊。 就算徐公不承认,所有证据动机有理有据,比方在杀丞相之前,徐国公就讽刺过夜枫向皇帝送女人,才得到入宫的机会。 为此两人在众臣面前还吵过架。 他陷害夜枫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他不承认也没用。 这信息如同瘟疫很快就散播出来。 许幽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夜枫能算计到这一步,那徐家又为什么会被他算计? 夜枫已经变得如此可怕了。 (因为没有写色色被人打了个大差评,还让不让人写了,我写了要网站能过稿啊,写了不过稿白写啊,不要说别人能写,别人是网站亲闺女,我能比吗,我会写女主跟各位男主一些缠绵的事,已经打算不让女主当尼姑了,即然是暧昧向总不能太清水,但我不会写得太过份,大家知道就好了,如果不想看略过去就是了。) 第146章 皇后 徐国公府此时乱成一团麻。 刑部已经把徐国公上下的人都控制住了,做为王妃,徐雅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赶进宫为家族求情。 徐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不着调的父亲能做这样的事。 当初妹妹嫁入丞相府,很快就暴毙,虽然知道妹妹是因为那外室女给气死了,父亲是气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过丞相,可他在气,也不会为了个女儿就做下如此严重的事,而父亲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从不如江湖人结交。 怎么可能去买凶杀人。 特别是做证的那小妾,如果真是父亲送到丞相府的内应,事后,父亲绝不会把她藏在府内,这一定是阴谋。 是有人陷害徐国公府。 徐雅在宫里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别说求情了,最后得去求太后,而太后一直病卧在床,见是见到面,但太后却一直没醒。 倒是皇后一直脸有菜色,红着眼睛恹恹的靠在太后床边无神的听她哭诉。 最后,皇后也是苦笑一声,连她哥哥国舅爷都被杀了,父母也是进宫哭诉,但有什么用,连凶手都自杀了。 哥哥死了,家族父母那也是乱成一团。 她是焦心又没办法回去安慰,更没办法去查哥哥的死因。 今天,皇帝把她叫去训斥了一天,训斥哥哥就因为霸占人家妻女才得此报应。 她是又羞又愧,又怨又恨。 即使是这样,但那也是她的哥哥,堂堂国舅爷竟然被一个下人给杀掉。 皇上不给她做主也就罢了,而训斥她。 她也琢磨这些事不简单,国舅府戒备森严,哥哥也是个武将,身边也有人剑客保护,那下人在怎么能力卓越如果没有外人相助,怎么可能杀得了哥哥,似乎这些事都串成了一个串,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他们几家于死地。 明明如此异常的阴谋,皇上像是根本没看到。 哥哥是她最大的依仗,如今他死了,皇帝更是看她不顺眼。 皇后无比痛恨这般无情无意的人,她鼻子一酸,忍住悲伤,泪水在眼中打着转,但她还是强硬的逼了回去。 望着程王妃哭成泪人,叹口气说道,“别哭了,这里是太后寝宫,太后好不容易睡着吵醒了她,有你好看的,本宫相信以徐国公那样的人品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杀人泄恨,何况你妹妹嫁于丞相府时,本就身体羸弱,她又是皇上指婚嫁过去,丞相府在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绝不会谋害她,这些道理你们家知道,又怎么会为了这杀丞相,可现在主要是,人证,物证都指向徐国公,你叫本宫如何为你求情,你要觉得冤枉可私下去查,看看可否有人在背后下黑手,此事不是一般人所为,能有这般能力,又有这般肆无忌惮杀人的,你想想这种人会是谁,去查查看,你下去,本宫累了。” 徐雅震惊了一下,慌忙抹了泪水,向她磕了头退出去。 看着她离开,皇后恍惚的眼神突然一厉,望向床上太后消瘦的脸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针,她如何不知道叶家被皇帝针对。 哥哥之死跟皇帝绝脱不了关系。 这么些年,皇帝不让她生下嫡子她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如今他终于动手对付叶家了,她叶家为皇帝出生入死,为他争皇夺位,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就如她跟程王妃说的话,这世个有谁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暗中杀人,还如此绝情。 伴君如伴虎。 这么多年她小心翼翼,为何还是不能捂热他的心。 她是皇后是他的发妻啊,为何就不能看在夫妻的情面上,为何就不能相信她。 一对下贱的母女而已,何时需要皇帝来训斥她。 皇后手上的针没有犹豫扎进了太后的头顶。 太后的身体一弹,很快恢复平静。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第147章 此事是朕所为 夜枫被放了出来。 他从嫌犯变成了受害者。 皇帝为了安抚他被冤枉,特意赏赐了一堆的金银珠宝,又再次派了一批工匠加紧把新景王府的快点建起来。 又另圈了一大片土地给他,就连奴仆都送了少过去。 朝廷大臣们都震惊住了,不过去牢里转了一圈,转身出来立马恢复圣宠,还得到更多赏赐? 一些见风使舵的臣子们都拥簇着夜枫从天牢出来。 一个个都恭喜不已的拍着马屁,更有甚者还介绍起自家没有婚配的女儿。 夜枫面带谦虚的笑容一一答谢,眼神扫向站在远处的夜泫,他向他走去,向他深深一鞠躬,“小弟谢过凝王殿下替我洗脱罪名,要不是你,我是冤枉无处申诉,多谢凝王举手相助,以后凝王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小弟能帮得到,你都可以来找我。” 夜泫的脸色冷漠如冰,打量他脸上的假笑,想从他眼中捉摸点别样的信息,可惜,他眼中只有纯净无波的浅笑。 虽然很假,可他的确在笑。 他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转身又变成干干净净的模样。 夜泫冷笑一声,“不用了,你我最好不要有事碰面,还有,不要叫得那么亲热,景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能跟本王相提并论了,你就算是世袭了王位又如何,你这种烂到骨子里的货色,靠着向皇上献媚送美人得来的地位,随时都可以让你失去。” 嘴上是这样说,但夜泫也拿他没办法。 案子无论怎么查,最后都回到了徐国公的身上。 连丞相之死,国舅之死更是连查都无从查起,似乎所有一切都被迷雾遮盖,让人走不进去又不能探得一点秘密。 异王还受着重伤昏迷不醒。 而皇帝却提前放了夜枫出来,相信了表面的证据。 明明知道这此事是他做的,你却无力的治他的罪是什么感觉?夜泫只知道自己快要气炸了。 夜枫笑了笑,“凝王殿下对我的偏见可真深啊,难道朝廷里只有我是这么做的吗,你看看这里的臣子们,溜须拍马,谈笑风声,还要送美人给我……难道,他们做的事就很光明正大,就很让人欣赏?我不过是做了别人都会做的事,凝王要不是喜欢,你大可向皇帝去告我,这景王之位你要喜欢拿去即可。” 他说完嘴角一翘,露出个讽刺的笑转身就走。 刚才那些围在他身边拍马屁送女儿的臣子们个个脸躁得通红,但听到夜枫说别人都这样时便也不羞躁了,反而很认同的点头。 见他离开,众人又赶紧围上去相送。 自古以来,那个朝代的臣子不是向皇帝献媚送女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千百年来,就是改朝换代也还是这么做。 他的笑嘲讽得厉害,夜泫蹙着眉头紧握拳头。 无力感从头一直蔓延到脚。 转身,他翻身上马向宫里赶去。 案子就这么奇奇怪怪而且非常容易的破了,连夜泫都觉得不可思议,杀死大臣怎么能如此简单? 宫里。 皇帝躺在雪妃怀里,安静的被她揉着太阳穴发出轻轻的鼾声,最近,他一直无法安眠,只有雪妃的按摩才能让他睡着。 此时,一个宫女悄悄在门口向雪妃比划了几个手势,向外指了指,小声道,“凝王殿下在外面求见。” 雪妃立马皱眉,小声道,“不见,皇上好不容易才睡着,叫他明天来。” “谁说朕不见的,让凝王去书房。” 皇帝一瞬间睁开眼睛望着雪妃,“朕不喜欢替朕做主的女人,没有下次了。” 雪妃一怔,脸色一白立马起身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臣妾不敢了,是臣妾看皇上好不容易睡着就有人来打扰,臣妾心疼皇上。” 皇帝轻轻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抹掉她惊恐而掉下的泪水,“所以说没有下次了。” 他放开手,大步向外走去。 书房内,夜泫跪在地上行礼。 皇帝高坐在上,李忠倒了碗参茶过来,拿起碗慢慢喝了口,才慢悠悠道,“起来,这个时间你进宫有何事?” 夜泫也不客气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皇上,夜枫有很大的问题,他才刚刚被封了王位就连死了二个大臣,还都是反对过他的人,如此蹊跷,皇上为何要放了他,请皇上下旨,让臣弟继续追查这个案子,臣弟一定能查出指认夜枫的证据。” 皇帝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还查什么,夜枫被冤枉还是你查出来的,你不要总对他有偏见,老景王府已经没有了,他是个不错又上进的孩子,跟老景王完全是两个样,英雄不问出处,只要能为朝廷办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夜泫没想到皇帝真为夜枫说话。 他脸色一沉,忍无可忍道,“皇上是因为他送的美人才这般维护,一个只会拍马屁送女人的人有什么能力,皇上,色欲伤身,还请皇上保重身体,你最近的脸色极其差,连夜纵欲只会让你伤上加伤。” 皇帝猛得一拍桌子,“住嘴,你要不是朕的亲弟弟,朕现在就砍了你的头。” 夜泫紧抿了下唇,“皇上,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兄弟我才如此提醒你,别的人谁又敢说你分毫,皇上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朝廷江山考虑,太后还在病中,皇上却如此纵欲伤身,如何对得起母后父皇的栽培。” 皇帝铁青的脸慢慢恢复正常。 旁边吓得把心都提起的李忠看皇帝脸色,便松了口气。 哎呦,之前是凝王妃进宫气皇上,现在凝王又进宫气皇帝,不过,凝王说得对,最近皇帝极度宠幸雪妃,怜雪,惜妃几人,夜夜笙歌,日日作乐。 连日来,扛不住只能用参茶补身。 太医也劝皇上多保重身体,皇上不听。 现在也正需要有个能劝的人来劝劝皇上。 “李忠,你下去,朕跟凝王说些体己话。” 李忠立马行礼招呼周围丫鬟太监们退下去。 等书房里在没有外人后,皇帝才从座位上起来,背着手走到窗户前向外看了眼,淡淡道,“这些事的确是夜枫做的,但,这是朕让他做的,夜泫你一向聪慧,为何看不明白,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在这宫里,朕只相信跟你跟太后,因为你们是朕最亲的亲人,可这些事太过肮脏,事后有可能翻出来顶罪,朕不想让你卷入其中,才把这几样事交给夜枫去办,你以为朕是傻子,随便被人蒙蔽任人摆布,说什么都信?” 第148章 臣弟不重欲 夜泫愣住了。 皇帝回头看他,见他表情似乎不相信,淡淡笑道,“你呀,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做人做事总是太过正直,那些阴谋手段即使交给你你也不愿去做,朕需要有一把利剑,以前是叶家,而叶家这把剑越来越嚣张跋扈,朕不得不除掉他们。” “皇上……” “你不用知道得太多,知道得越多越不让人放心,朕自小学得就是帝王君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朕明白。” 皇帝已经说明白了,他所做的事都是为了巩固皇位。 他这个皇位都是太后用计抢来的,每每想起,他总是不安,害怕有人也会这般算计他抢皇位。 也害怕那个势力做大的臣子造反。 当年八王之乱的恐怖他经历过,而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才坐上皇位五年,身下的宝座刚刚坐热乎,放眼整个朝廷,有二心的臣子比他想像中的多,那些人仗着资质老,家族势力强大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帝看着风光,却天天如同坐在火炉上,受制于那些看起来忠心的大臣。 杀几个臣子算得什么。 夜泫没再说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皇帝在背后指示。 难怪夜枫那样嚣张。 这些话,只有他们亲兄弟才能说。 皇帝也很疼爱这个弟弟,见他有些惴惴不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时候,朕就很羡慕你,可以随意做你自己,想去玩还是读书还是习武还是出宫,父皇母后从来没有阻止你,而朕,只有读不完的书,学不完的剑术,朕该宠幸什么样的女人,该吃什么样的食物,都是别人控制安排,连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就当什么不知道好好做你的凝王,逍遥自在,有什么事朕自会处理干净,对了,王府现在连个女主人也没有,你该娶个王妃了,你喜欢那家小姐,朕给你赐婚。” 赐婚? 夜泫低头想了会,“臣弟没有喜欢的人。” 皇帝簇起眉头,“没有喜欢的人?你不喜欢秦梦柔了?她你是不用想了,别的女人朕可以送你,你要真没想娶回去做王妃的贵女,那朕给挑三十个女子先放在屋里,等朕看看谁家的小姐合适再给你赐婚。” 夜泫立马拒绝,“不用了,皇上,臣弟对女人没什么太多欲望,在说,臣弟也没那些心思,至于娶王妃,臣弟还没有想好,皇上就不用操心了,皇上也不要在提异王妃了,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秦梦柔,夜泫的神色冷淡下来。 皇帝咦了一声,他竟然不喜欢秦梦柔了?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秦家跟叶家是连襟,他现在对付叶家……这秦家自然也在此列中,臣弟不喜欢她正好。 秦梦柔这种故作清纯,故意在男人面前示弱勾搭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夜泫。 “朕是你兄长,朕不操心谁操心,这三十个秀女你就不要推辞,凝王府里冷冷清清连个笑声都没有,哪里像是王府。” 夜泫立马跪在地上,“臣弟还是拒绝,臣弟真的不想要这些女人,皇上要是真心疼臣弟可否让我跟月怜复婚。” 皇帝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你还想着南月怜?” “是,她是臣弟的发妻,我们又有成儿……这些日子她们母子离开后,臣弟每日都在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接受她,没早点发现她的好,她对臣弟一片赤心,爱怜入骨,只是臣弟太介意她当年示爱的方式,固执得不接受她,才弄得现在孤家寡人,臣弟一直后悔反正已经丢脸了,为何就不好好跟她相处,皇上,臣弟想她跟成儿” 夜泫的声音渐渐沙哑,厚重的鼻音在喉咙里打转。 皇帝定定看着他,眼中怪异的光闪了闪,他转身又向旁边走了几步,略思索后冷道,“不行,休书是朕下了圣旨,你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说和就和,说离就离,南月怜有什么好的,你长得是不错,但比她更美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就是甚少跟女人交完,身边也没有个妾室屋里人,才觉得她好。” “皇上……” 夜泫还要求情。 皇帝回到座位上严厉的训道,“不要在说了,朕不会让你们复合,她善妒阴险,还嚣张跋扈,对朕跟太后多有不敬,不要说朕了,就是太后也不会同意你们复合,好不容就让你们分开,你是想气死太后跟朕吗。” “你告诉朕,你是不是只有南月怜一个女人,别的女人你就没有试过吗?” 夜泫正在伤心绝望,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瞬间脸涨红成番茄。 他惊愕的看着皇帝,不明白问这么私人的事做什么? “皇上,你……” “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南月怜善妒是出了名的,朕知道,她在凝王府时从不许你碰任何别的女人,连好看点的丫鬟们都被她打发出去,只允许你身边用小厮,谁家王爷像你这般过得清淡寡欲,谁家王爷不是有数十个美妾,谁家王妃如此善妒,哼,这种女人,你竟还想跟她复合,你说,你是不是只跟她上过床。” “皇上,是臣弟愿意一个人,不关她的事,臣弟本来就没那么重欲,在说,她在王府从来没管臣弟的事,皇上不要听信谣言。” 正常是他被南月怜当年做的事给吓到,所以对女人也没太多欲望,连跟南月怜也只有这么一次。 “哼,这算什么谣言,你不是不重欲,是你没享受到女人真正的妙处,南月怜那种粗鲁又毫无风情的女人,怕是什么也做不好,怎么能让你快乐,好了,朕赏赐我的秀女你也不用推辞了,多多雨露均沾,你就会忘记南月怜了。” 皇帝都不可思议他这个弟弟竟然只跟南月怜睡过。 所有皇子在没成婚前,都会有七八个女人陪侍教导,这个古怪的弟弟却极清纯,把父皇赏赐的女人全都送出去,最后却被南月占了便宜。 这个是夜泫当时只想着秦梦柔,觉得睡了别的女人会对不起心上女子,在说,他真没那么重欲,所以赏赐的陪侍女干脆全赏给属下们做妻子。 “好了,你去看看太后,她昨天还念叨你孤家寡人很可怜,跟朕说过你的婚事,秀女你不要也得要,天下不是只有一个南月怜,你试试别的女人。” 皇帝一摆手不容许夜泫拒绝赶他离开,南月怜那女人别想在入王府大门。 这些极私人的话,也就只有他们这样感情好的亲兄弟才能说,而且,还问得那么直白,说得清晰。 夜泫站在殿外面,苦笑一声。 这天下当然只有一个南月怜,即使有别的女人也叫南月怜,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他只想要这个南月怜。 他的发妻。 眼神一黯,夜泫满脑子都是南月怜巧笑嫣然的脸,皇帝不让他们复合,为什么会这样? 说他对夜枫有偏见,他们何尝不是对月怜有偏见!! 第149章 皇后的越轨 慈安宫里。 皇后小心拿着毛巾擦拭着太后脸上的虚汗,太后今日的病情更严重了,虚汗一直流个不停,脸色更是枯黄如树皮,连嘴唇都干得开裂,但不管御医如何诊脉,也看不出太后的病情,只是开了一些虚补之药。 太后所睡的床单,很快就浸透了一片黄色的污垢。 皇后冷冷看着床单,瞥到艾嬷嬷端着药进来,表情立马变得哀伤喃喃自语道,“母后这病情可怎么办,怎么会加重呢,前天,御医不是说太后的病情有所好转,怎以突然变成这样,都怪臣妾伺候得不好,母后才如此痛苦。” 说着,低头拿帕子擦着眼角。 双肩抖动,很是伤感。 艾嬷嬷连忙三二步上前安慰,“皇后娘娘,不关你的事,您已经伺候得够好了,这宫里宫外谁不说您贤惠,孝顺,是太后这身子骨不好,您别伤心,奴婢给太后喂药,娘娘您去歇息,您要是病倒了就是奴婢们的罪过了。” 皇后又擦了擦眼角瞥了眼药碗,“孝顺母后是我这儿媳的本份,哪里敢说累了,药还是我来喂。” 她伸手就端起药,艾嬷嬷慌忙说道,“娘娘,你去歇息,你的脸色苍白,这些日子伺候太后你辛苦了,今天就让奴婢们伺候太后,什么事都是娘娘你亲力亲为,咱们这些奴婢真是羞愧难当。” 就这么争夺了两三会,皇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才做罢,坐到一边休息了。 她的确是累了。 没日没夜的要守在太后身边,还要管理后宫各种事宜,她早就累趴了,更重要的,她不能让外人看出太后的病情。 艾嬷嬷拿着药,让宫女扶着太后坐起,然后一点点喂给她。 喝了药后,太后的眼皮动了动,似有醒来的模样。 艾嬷嬷心里一惊,在下面伸手捏捏她的手指,太后的眼皮便不再动了,旁的宫女们并没发现异常,又扶着她躺下。 众人开始给太后换床单,换衣服。 皇后始终坐在另一边的靠榻上,喝着茶,吃了几块糕点。 夜泫进来时,太后刚刚换好衣服跟床单,躺着如一块枯木,比之前南月怜治疗前的模样还要可怜苍老。 他连忙坐在床边,上下打量太后,心里难受无比,“母后,母后……这是怎么回事,才几天,母后病成这样了……艾嬷嬷,御医是怎么说的。” 皇后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御医说太后体是弱脾虚之症,都是些老年人的老病,到是之前前凝王妃给太后用了猛药,太后一时是好了,到像是回光返照,等过了那时候,太后立马就又恢复到之前的病弱,甚至身体更不如病前。” 夜泫这才看到皇后在此,立马起身向她行礼,忍着伤心为南月怜解释,“皇后娘娘,此话是否太过苛责了,月怜当时为太后治病时,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药也都非常好用,并不是只有太后一人用过,别人都没事,怎么太后就有事了,一定是太后突生了重疾,御医院那群庸医看不出来。” 皇后冷冷回道,“凝王殿下最是厌弃她,怎么这会倒为她说好话了,事实摆在眼前,太后经她诊治后,突然恢复了气血,窝床多年奄奄一息,竟不到一天就能下床走动,难不成她是神仙,使了法术让太后好起来?你问问去,什么医者能做到起死回生,你这样维护她,到不像是凝王本人了。” 她又一声冷笑,嗤道,“月怜?凝王叫得好亲热,本宫记得你对我那秦家表妹恋恋不忘,曾多年对南月怜厌恶痛恨,为没有娶上我秦家表妹而难过,你好不容易休弃了南月怜,却又为她如此说话,难不成,你对她有了爱意?” 皇后的脸上露出好奇,这两口子怎么成婚的众人都知道。 他们如何在家里闹腾,如何厌弃那女人,众人也都知道,这么厌恨南月怜他竟然会对她有爱意? 夜泫脸上一红,没有否认,又是一力辩解,“如果皇后娘娘质疑南月怜的医术,大可请她进宫在为太后诊治,她是不是比御医的医术好到时就能见到了。” 即使不用皇后说,他此时也想到要月怜入宫一趟。 他不能看着母后病成这样,或许御医们没办法治,但月怜一定能治。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是这样相信她。 也自信她能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太后的病一定会好。 皇后一瞬间有点发愣,看他的表情果真是对南月怜有了爱意?怎么可能,那么讨厌一个人,怎么能转眼就又爱上她? 不知不觉她想到自己,她跟皇帝也是年少时指婚在一起。 而他们之间只有猜忌跟互相伤害,皇帝从来没喜欢过她,她在这宫里就跟桌上的一盆花,柜子上的一座雕像。 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只有端正贤惠,就像装裱得华丽精美的画像,装模做样安静的供天下人观赏议论。 她突然有点羡慕南月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多少女人爱慕着凝王,只敢羞答答的望着他,到是南月怜说下手就下手,事后多少人嘲笑,其实心里却嫉妒得要死,她敢伸手去动任何女人都不敢亵渎的男人,而自己呢,只能等着皇帝来找她。 望穿秋水,却只等来他对她下毒,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滑胎,从此在也怀不上孩子。 有那么一下,皇后突然心生嫉妒,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望着夜泫白皙又极为尊贵俊美的脸,他的身姿如园中秀竹挺拔优美,月白色的华贵锦衣贴合在他完美的身材上,散发着诱人的清甜,这个男人的眼神真干净,纯净明亮,即使做出冷淡之色也不会让人难受,不像皇帝的眼神,总是冷勾勾的,使人遍体生寒。 不自觉得,皇后伸手摸向他的脸。 夜泫一震,立马避开她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 皇后也吓了一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连忙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惊慌的拿起茶杯喝茶掩饰刚才的越轨。 “你下去,后宫不便久留,太后的病体本宫会好生照料,你不用担心。” 果然是做皇后的人,一口茶的功夫就控制了自己的慌乱。 夜泫也赶紧离开,完全不明白皇后在做什么,他这副皮相的确是众皇子王爷里最漂亮的,但也不可能让端正的皇后…… 他心里一阵惊恐,不在停留立刻出宫。 第150章 草菅人命(收藏吧) 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要人命。 不管他会不会告诉皇帝,都非常棘手。 皇后恐怕会为掩饰这一举动对他下死手,对皇帝说些什么,不过,他知道皇帝是不会相信她。 皇上就从来没相信过她。 想到这一点,夜泫心里才放松了一些。 才刚出了慈安宫,一个人影在突然叫住他,“王爷,请留步,奴婢有话要说。” 转头看去,竟是艾嬷嬷。 艾嬷嬷还没说话,便声音哽咽出来,匆匆把一封信塞到他手里,“奴婢的话全在这里,还请王爷出宫后迅速看完销毁,你快走。” 她惊慌的左右查看,只见远处有宫女过来,连忙逃也似的走了。 艾嬷嬷回到慈安宫,只见皇后已经坐到太后身边,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摸索着,见她回来冷笑一声,“艾嬷嬷,刚刚还说叫本宫去歇息,你来伺候太后,一转眼你就跑得没影了,这就叫伺候太后?” 艾嬷嬷轻轻跪下,“奴婢刚出去想泡茶,不曾想茶水还没泡好,就连忙回来了,请皇后责罚。” 皇后叹口气,回收手拿起帕子在眼角擦了擦,“哎,什么责罚不责罚,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我怎么责罚你,起来,给我用热水拧条毛巾来。” 艾嬷嬷起身低头走到旁边桌,拿起毛巾放入热水里拧开,这水竟有些滚烫?烫得她差点叫出来。 忍着痛,拧干毛巾就要去给太后擦拭。 皇后夺过毛巾,一下丢在太后的脸上,又做出惊慌之色立马啊了一声,“嬷嬷,你果然是老了,连擦个脸都不会擦了,怎么能把这样烫的毛巾丢在太后的脸上,烫伤了怎么办?本宫看你也不用留在宫里,明天去内府领你回乡的银子,好好出宫养老去。” 说着,才慢慢把毛巾给拿起来,而太后枯黄的脸上已经烫红了。 艾嬷嬷啪的跪在地上,“皇后,你不能这样对太后,你怎可污蔑奴婢。” 皇后笑了,“好啦,本宫怎么会污蔑你,本宫是按事实说话,本来你不做那些小动作,本宫还能让你留在这,你既做了,就知道是什么后果,来人,送她出去,让艾嬷嬷好好去养老,不用在回来了。” 惊慌的艾嬷嬷被如狼似虎的太监塞了嘴拖了出去。 刚才艾嬷嬷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宫女,从帘子后面走过来,“娘娘,凝王那怎么办,艾嬷嬷把一封信给了他,要不要追回来。” “怎么要回来,你打得过他吗,凝王可表面看起来儒雅,他的武功可是在盛京数一数二,你有能本抢回来吗,算了,给就给了,本宫也不怕,他就是把南月怜叫进来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如何发现太后的病情。” 这次可不是之前,用简单的吸血虫卵下手,她就不相信南月怜能找出病症。 皇后低头紧紧拧着袖子,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想…… 刚才的事,她倒没有想向皇帝陷害凝王,皇帝跟这个弟弟的关系非常好,即使她想先声夺人哭诉凝王勾引她,皇帝也不会相信。 搞不好,皇帝会抓住这件事,反而怪罪在她身上。 她心乱如麻的想了一会,脑子里又冒出凝王挺拔的身姿容貌。 心里又一阵乱跳。 她突然明白为何秦梦柔会那样恨南月怜,本来她才是凝王妃,就因为南月怜中间插上一脚夺了凝王妃的位子,害她错失凝王,而被指婚给没有存在感的异王。 凝王这样的美男子,果然让女人无法忘怀。 皇后猛得有一个想法,皇帝如今要灭掉叶家,她也不用与他装什么好夫妻了,叶家倒台她也活不久,既然都要死何不快活一回,就勾引了凝王又怎样? 她要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又归于平静。 凝王是那么容易勾引的吗,弄不好,快活没有,丢人到是有。 可如今,她要怎么办? 他……他不会告诉皇上,想了一下,她便失神的坐在窗边呆呆的发愣。 告诉就告诉,反正都是要死。 她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床上的太后,死了,有太后给她做垫背……怕什么。 起身,过去在太后头顶上摸了摸,指尖一捏,一根二寸长的细小银针被抽了出来,接着,又轧进去三根更长的。 骑上马,夜泫策马狂奔出宫后走到大街上,才立马拿出信封看了一眼。 信上的内容让夜泫一阵惊骇,艾嬷嬷说自从皇后过来伺候太后,太后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一开始还有众多王妃入宫待疾,到了后面,皇后就把所有人赶回去,自己一个人伺候着,表面看着是伺候,可才伺候了一二天,太后便昏迷不醒。 每次皇后伺候太后时,都会把宫人们遣走,连她也不能靠近。 太后偶然清醒时,全身软如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艾嬷嬷怀疑皇后向太后下毒,却又没有证据。 而那些入宫诊脉的太医,都是皇后认识的人,他们只会说太后体弱脾弱,没有一人能说出太后的问题。 慈安宫里往日伺候的所有宫人也全都被皇后找理由换掉,太后的一切都掌握在皇后手里,艾嬷嬷恳求夜泫想办法救太后。 她想过求皇上救命,却被皇后给监视。 夜泫没有想到皇后会对太后下手,难道,是因为叶家……皇上已经开始向叶家动手了,所以皇后捏着太后想威胁皇上吗。 想也没想,夜泫寒着脸调转马头向南将府策马跑去。 南府后院,许幽正皱眉看着发怒的聂倾城,见他衣衫凌乱,脸似乎都没有洗,头发也凌乱的绑在后脑勺,漂亮的凤眼竟是愤恨,雪白的脸颊上因生气染上一片潮红,嫣红的嘴紧抿着,似乎想吃了她,她冷道,“……是你自己说不要人伺候,看不上我的丫鬟你就自己伺候自己好了。” 她没有惯着这男人,毫不客气把他的愤怒给抵挡回去。 这种被惯坏的男人就得狠狠的敲打,难不成还把南府当自己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挑剔什么就挑剔什么。 昨日,他把夏螺等丫鬟赶了回来,嫌弃她们伺候得好,今日,她便不让丫鬟们过去了,而他却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连早晚饭跟午饭也没有吃。 竟跑到这边来大发脾气。 聂倾城的眼眶一红,有水光泛起,“你为什么总欺负我,你对别人好,对柳吟霜好,却对我最差,为什么。” 许幽也恼火了,“为什么,问你自己,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你前日挖陷阱陷害我时,可有想过那个陷阱会害死人,如果我没有武功,岂不是跌进去摔死,你们竟然还在墙壁上涂抹了油脂,是想置我于死地吗?哼,如此草菅人命还敢生气,聂倾城,你做事可有经过脑子,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吟霜可没你这么讨厌。” 聂倾城猛得后退,脸上的红艳退去,身体一阵摇晃。 他早就后悔挖那坑了,他只是想小小的教训她,谁让她对他不好……他也没有想到十六会把坑故意挖得那么深,还涂抹了油脂。 他要知道也不会让十六这样做。 可她没有摔进去,而是他跟十六摔进去了啊,即然没事,为何那么生气。 她还叫柳吟霜的名子? 为什么叫他的名子? 聂倾城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连怎么出门的都不知道。 夏螺于心不忍,见许幽还是冷着脸,连忙上前去扶着他回院去了。 许幽也没有阻止,拧着眉头向旁边吩咐,“去准备饭菜送给聂公子,他一天没吃了,在找个人去客栈,把他的侍女们都接过来。” 旁边有丫鬟答应着退下去。 外面,秋爽突然急匆匆的进来,一开口就古怪的惊叫,“姑娘,姑娘,凝王来咱们南府要见你,好生奇怪,他可从来没到咱们府上,以前姑娘还是王妃时,回门他都没有一起回来过,别说平日了,连经过咱们府门口都要拐弯走,今天却来求见姑娘,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幽也一怔,他来做什么? 第151章 跪下,求我 许幽不想打扰内院的人,亲自出门去见他。 特别是她不想让母亲知道。 外面的下人把夜泫带进客厅喝茶,许幽慢慢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他焦急的走来走去,感觉到她的到来,男人抬头看到她,脸上瞬间露出巨大的惊喜。 “月怜……” 他上前盯着她,微微喘息的气息似乎很是激动。 许幽从来没见他这样开心的笑过。 如火树银花般灿烂激烈。 前世的种种在眼前滑过,那时的夜泫只有冷漠无情,还有随时随地的指责侮辱。 没想到,这一世,他却对自己…… “月怜……你还好吗。” 夜泫欢眼神柔和上前就想想握住她手,许幽却转过身避开他淡然道,“王爷所为何事在要找我,我近日未曾出门,好像没惹到什么让王爷上门。” 夜泫无比失望的放下手,黯然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你。” 许幽噗的笑出声,讽刺道,“王爷这焦急模样,你确定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来看我的?” 被这样一讽刺,他白皙的脸如醉酒一样升起一比艳红,过了一会,才深叹口气按了下眉心苦笑道,“我的确是来看你,但也有事找你,是太后又病重了,皇后怀疑之前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后回光返照恢复了身体,自从前几天太后又病倒,情况比你治疗前还严重,我虽解释你不会这样做,可她却咬定是你,所以我想请你到宫里在为太后诊治,她不管如何是我母后,我不想她这么痛苦。” 这句话,真恼火。 因为是他的母后,所以前世便任她羞辱她,他在旁冷眼旁观,现在又用她是母后,求她救命? 她眼神发寒,神色越发的冷淡道,“王爷,我不是大夫,虽然我会医术……但我救人是有条件的,就算是太后也得守我的规矩,在说,我不想救她,难不成你能绑我去?王爷不会忘记她曾是怎么对我的,我之前会治她是想快点拿到成儿的抚养权,还有改姓权,然后跟你平平安安的和离回家,而你们最后还是算计我,明明是和离,却故意给了我一个休妻圣旨,惹得天下人耻笑。” 她继续冷笑,看着他愧疚的脸一分分变得苍白。 “现在,我该拿到的东西都拿到了,我也不怕你们羞辱,钱也不想赚,凭什么你认为我会救她,就凭皇后说得那几句无稽之谈?” 皇后是什么东西。 竟敢把污水往她身上泼。 夜泫紧握起拳头,指甲深入掌心也不觉得痛。 他无比内疚,南月怜在凝王府受了委屈,现在,她该报复他,可母亲他又不能见死不救,“月怜,我知道母后常常辱骂你,你要怪就怪我,不要在怪她,你救救她,现在只有你能救她,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许幽扬眉一笑,一甩袖子向外走去冷冷道,“我没有要求,王爷该回去了。” 夜泫哪里会让她走,转身迅速抓住她的手臂非常用力的捏了下去,“南月怜,你不要走,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救太后。” 许幽一顿,转脸看着他玩味露出一笑,“跪下。” 夜泫一愣,跪下? 他不可思议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堂堂凝王向没有任何权力官职在身的南月怜跪下?在这里? “南月怜,你,你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既然是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模样,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求得我去救她,不免觉得可笑吗,跪下” “你……” “你不想救你母亲吗,凝王殿下,我这个要求可是最低标准了,你既不愿意那就放手,拉拉扯扯不像是凝王你的作风。” 她冷哼一声,一用力就甩开了夜泫的手。 正要迅速离去,夜泫却又拉住她,“你说,我可以跪下救你,但你一定要救太后。” 说着,他慢慢撩起衣摆在她面前双膝跪下,连许幽都愣住了,这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夜泫是什么人她很清楚。 就算不是一身傲骨,但养尊处优又被捧到手心里长大,又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就是打断脊梁骨也不能让他跪下。 前世,他永远高高在上充满厌恶的睨视他,或许,成婚五年,他就没看过她的正脸,此时此刻,竟真的跪在她面前? 许幽眉头微微一动,看到这个矜贵的男人跪着,她没有太高兴,也没有太失望。 只是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他看她神色一动,叹口气微微垂下眼敛,虽然跪着,他也如那翠竹身姿清雅挺拔,没有损耗与生俱来的尊贵王气。 到像是一种腻宠着女人,哄着人高兴的姿态。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沉静,“请月怜……你入宫救我母后,你要恨就恨我,全是因为我她才会针对你,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能承受,求你救她。” 许幽点点头,也信守承诺。 就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个小小人影,迅速扑到夜泫的背后抱住他的脖子,狂喜的欢叫,“父王,父王,你怎么来了,我听到有人说你来了,好高兴,你是来看成儿的吗。” 夜泫立马不着痕迹坐回到地上抱住夜成,笑了出来,“是,父王来看成儿跟你母亲了,成儿最近的学习怎么样了,先生可有好好教导你。” “柳先生很好,每天都很细心的教导成儿,父王,成儿好想你,你要是天天来就好了。” 夜泫一愣看向许幽,漂亮的眼晴亮晶晶,温软又似请求,“我可以常来吗,成儿会想我,虽然太后同意你给成儿改姓,可他不管如何都是我的儿子,而且他现在还没有改,我该跟他培养父子情。” 夜成一听,也期待的看着母亲,眼巴巴的哀求道。 看他们一大一小两人如此渴求。 许幽想了一下,淡淡道,“不行,成儿如果想你,我会让他去凝王府住几天,我们南府庙小供不起堂堂的王爷。” 她又转向夜成,“凝王殿下还有事要办,你别缠着他了,等你把最近的功课学完,我给你放个长假去凝王府住几天,回去上课去。” 被她拒绝,那父子两都很失望。 夜成连忙从父亲怀里站起来,不舍得看了眼父亲,向许幽行了礼,又向夜泫行了一礼,“父王,等成儿功课学完,就去看父王,成儿回去了。” 夜泫温柔的摸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看他把自己送的两颗明珠坠在发间很开心,又见他漂亮的小脸蛋,得体的举止,越看越是喜欢,心里升一丝‘不愧是我跟月怜的儿子,继承了我们所有优点’的成就感,“恩,你回去。” 许幽冷淡的逐客,“请王爷回去,明天我会去找你进宫,不会耽误事。” 夜泫收敛笑容,默默起身垂眉道,“月怜,我们和解,刚开始是你欺负我,后来是我欺负,我们两不相欠了,能不能和解,我们不要在揪着以前的事说了,我们可以从新开始,成儿也希望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第152章 她可是个硬茬 许幽不为所动,冷静的一笑。 “王爷,我就要成婚了你知道吗。” 夜泫猛得抬头,“什么……” “我爹娘给我找了个赘婿,等他回京后我们就会成婚,无论你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而我对你也没那种感情,此事,请王爷不要再说了。” 夜泫不愿意相信的直摇头,“我不相信,那不是谣传吗。” 只有那些没用的男人才会入赘,本以为南月怜是绝看不上没用的男人,招赘也是说着玩玩罢了,可现在突然从她嘴里听到这事是真的,夜泫一时接受不了。 “你,你真的要另嫁?” 他一步逼近许幽抓住她的胳膊,突然厉声喝道,“你敢,我不要你嫁,是那个傅红花是,你如果要另嫁除非我死,我只要没死就不许你嫁,我已经向皇上提了我们复婚的事,我会让他再次下圣旨赐婚,你想嫁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他已经放下姿态哀求她了,还想怎么样。 这男人眼神撕裂,如同受伤的野兽将她逼到墙角,也不管不顾去侵占她的唇,一边伤心欲绝的呢喃,“不要,我不要你另嫁,你是我的……南月怜,我们还有孩子,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们。” 许幽愣了一下,就这个愣神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拥住她的纤腰贴到他激烈怀抱里,感觉他猛烈的心跳。 许幽惊愕的一把推开他。 因为手上戴着小戒的戒指,所以她的力气非常大,这么一推就把夜泫推出去撞到对面的桌子上,他抬头受伤的看着她。 心里很痛,痛到像针扎。 许幽寒着脸,“……夜泫,这里是南府,不是你凝王府随便你胡闹,你要在敢动手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长长的睫毛已经湿润,像幽魂一样没了魂魄喃喃道,“你,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一点都没有了吗。” 许幽沉默了一下,“以前,我也同样问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你说,你对我只有恨,怨,厌恶,那我现在回答你,我对你……早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满意了吗,你只是成儿的父亲,在不会有别的身份。” 这话让他捂着痛到窒息的心脏弯下了腰。 “不……不要。” 许幽垂眉更加冷淡,“王爷请回去。” 夜泫摇晃着身体如一具行尸走肉离开了南府,刚上了马,他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地的血,那马受惊一下冲进了人群。 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才控制了马回到凝王府门口,天旋地转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又连吐了三口血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君敏看着他满身的血,生死不明白躺在床上的模样,惊恐得在没有往日的半点优雅,冲了上去撕心裂肺的尖叫,“找大夫,快找大夫……王爷,王爷……” 君敏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只是出门了一趟,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 床边诊脉的大夫眉头皱成了个紧紧的川字,过了一会才抹着额头上汗水看向君敏,犹豫了一会才惶恐道,“老朽恕罪,这这……王爷的心脏碎了……引发内出血,那可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就算碎了一点点却足可以要人命,嬷嬷,恐怕王爷活不久了。” 心碎,心碎了。 君敏一辈子没听过这种病,尖声怒吼,“你骗人,我从来没听过这种病,王爷平日身体很好,前些日子虽中毒,但已经好了……怎么可能心碎,他还这么年轻,心脏不可能如此脆弱,我不相信。” 大夫也惨白了脸,“嬷嬷,王爷这是受了重大打击才心碎吐血,老朽只在书上见过心碎症,在现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病,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歹毒话让王爷悲痛过度,心脏承受不住就裂开了缝隙,这可是要命的病。” 他起身又抹着冒出来的汗水,立马向君敏告辞,“嬷嬷还是请更高明的御医来看看,老朽实在治不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掉了。 君敏不敢置信坐到床边,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泪流满面的握着他的手,“怎么回事,只是出去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对,请御医。” “来人……” 许幽回到自己家的院里,不到一会,就有人过来打听夜泫来这做什么,当然是几个嫂子示意的。 毕竟凝王是从大门进来的,一路上都有人看到,瞒是瞒不住的。 她随口几句话就怼了回去,连南夫人也派人来问,她也略做过解释这事就算过去了。 晚饭前,聂倾城那批被赶出去的侍女到了许幽面前。 那些侍女依然穿着清凉露腰的衣服,又长又直的美腿从大开衩裙子里若隐若现,把旁边的丫鬟们看得红透了脸。 许幽一挑眉,看向她们也不说话。 夏螺哼了一声,“我们小姐叫你们入府是来伺候聂公子,不是叫你们穿得像青楼女子勾搭男人的,下去把衣服换了。” 那些侍女们互相看了看,有不高兴的反驳,“南小姐,我们本来就是公子的侍女,公子就喜欢我们这样穿,你不能阻止我们。” 秋爽双手一叉腰,重重哼道,“什么不能阻止,这里是南府,不是你们老家……进了我们南府就要守我们的规矩,在这院就要守我们姑娘的规矩,你们公子现在都乖乖的,难不成你们下人比聂公子还娇贵。” 有焦急的上前质问,“你们把公子怎么了??” 许幽拍了下手,睨着这个侍女,“你叫毫儿是,想知道你们公子怎样就去换衣服,下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一样都不许做,你们要是敢做了,我就把你们卖到妓院,别以为我处置不了你们。” 她冷哼一声。 身上散发出无形压力把众侍女压得喘不上气。 众人又震惊又惊慌,毫儿咬咬牙,她知道这位南小姐是硬茬,反正她已经做过把她们所有人敲晕丢出去的事,连公子也…… 搞不好,真把她们卖去妓院也有可能。 大家只得乖乖下去换了正常的丫鬟服侍,脸上精致的妖媚妆容全都洗干净,夏螺还说道,“一会去见姑娘时,你们都要好生行礼,不许没有规矩,在南府一天就得当自己是南府的正经下人,不要想着你们不是我们府上人,就可以目中无人,你们如果得罪我们姑娘,呵,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后果自付。” 毫儿讨好的笑道,“是,我们会守规矩的,请夏姐姐放心。” 即使在不满,她们也真不敢多说一句,南小姐可是说敲人就敲人,连招呼都不打,到现在她们还记得被那根棍子电得满地抽搐的酸爽,这女人可是一点武德也没有。 众人也都有些惧怕附和着说一定会守规矩。 夏螺满意的点点头,把她们带到许幽面前过目。 第153章 他真漂亮 聂倾城木然的坐在台阶上。 十六没有出现。 这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看到夏螺带着一众丫鬟进来,他还没认出那些丫鬟是他之前的侍女,黯然撇过头去冷冷道,“她不是说不管我,你们又何必再来这。” 夏螺听明白,他还在生气呢,笑道,“公子,姑娘要是不管你,干嘛还叫厨房给你送饭,还把她们给你送过来,你看……” 毫儿看到聂倾城变得像是不认识,之前的他,满身华光,神采飞扬,而现在……完全没有那些华光,没有神彩,黯然得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她心里一酸,哭道,“公子,我是毫儿,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毫儿扑了上去,聂倾城听出她的声音打量她的脸,又看到另外几个眼含热泪的丫鬟,都是熟悉的人,“你,你们怎么……” 众人看毫儿哭,她们也呜呜呜的哭起来,“公子,你怎么这样惨,穿着不喜欢的衣服,还打扮得如此乖巧,奴婢们都认不出你了,呜呜,公子。” 聂倾城神色恍惚,紧抿了一下唇瓣,神色又黯然了下去。 夏螺急了,继续说道,“公子怎可如此消沉,你不喜欢我们伺候,姑娘就把她们接进来伺候你,闹成这样怪不得别人,还是聂公子你之前做得太过份了,就是开玩笑也不能那样开,人命关天,如果不是小姐掉进去,要是别的丫鬟小厮掉进去,岂不是要死人,你看看你跟十六公子,你们都是有武功的人,掉进去都摔坏了骨头,就不要说我们这些普通人了,以后,还请公子你不要弄这些事惹怒我们姑娘,对你对大家都好。” 聂倾城已经很后悔了,他闭眼后又睁开,便是满眼的委屈。 夏螺连忙给他找台阶下,“公子你找个时间给姑娘赔礼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姑娘又不是那死揪着事不放的人,你看,你的吃喝住,姑娘都放在心上,要不然,你做了那种过份事,姑娘还让我们去伺候你,是你嫌弃我们,又怎么能怪姑娘对你不好。” 聂倾城眼神又像是活了一般,站起身向她由衷的行了一礼,“谢谢夏姐姐,我会道歉的,到时还请姐姐你替我说些好些。” 夏螺吓了一跳,也连忙行礼,“公子折煞我了,我只是个丫鬟,你快别这样,自然我也会劝着姑娘的,只请公子以后不要太嫌弃我们。” 聂倾城总算勾唇一笑,“不会,绝不会了。” 夏螺捂嘴也轻笑,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毫儿不敢相信她们公子如此乖顺,他之前挨打了也没这样过,这才多久没见,他就变得温柔腼腆了。 不用说明,她就知道公子在这过得不好。 聂倾城扫了一眼侍女们的衣衫,“你们这是……南月怜叫你们穿的?” 毫儿尴尬的扯了扯衣领,“正是她,不这样她不许我们进府,不但要身上包裹得严实,也不让我们跟公子亲近,要不然就要把我们卖到妓院去,公子……我们回去,你在这太憋屈了,或者出去住最好的客栈,咱不受她的气好不好。” 别的侍女也都点点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实在太憋屈了。 她们个个长得美貌娇艳,却被迫穿着一身毫无魅力的丫鬟装,而且衣服的颜色是土黄的,难看无比。 她们怎么说是公子贴身的侍女啊,欲哭无泪。 刚才去拜见南大小姐时,她们要求穿夏螺那种大丫鬟淡绿色的服饰,略打扮一下,也能出众,却被那位阴毒冷漠的大小姐一口回绝了。 称她们是来伺候人的,不是来勾引男人玩耍的,再提意见就丢出去。 这……她们哪里还敢有意见。 聂倾城眼前一亮,“她不让你们跟我亲近?” 毫儿莫名其妙,“公子,你好像很高兴。” 公子不关心她们吗,这样对他苛责的女人他还高兴? 聂倾城竟然笑了出来,“没有……你们这样穿也不错,不用在像以前那样了,对了,我的衣服也换成……柳吟霜那种的,以前的衣服太过放浪了,招摇过市也过于显眼,你们在去望月楼把最好吃的菜全都叫一遍送过来,毫儿,你去请南小姐,说我今天请她吃饭赔礼道歉,务必请她赏脸来一趟,她要不来我就过去。” 众侍女都惊讶的望着他,那些衣服可是公子最喜欢的,越招摇他越是喜欢,华丽闪耀,珠光宝气,彰显着聂家无比强大的财力,而公子现在,除了手腕上的一串黑珍珠,在没有其他几样饰品。 她们的公子真的变了,不要啊。 聂倾城花了半个时辰洗漱,洗完后,他也努力学着穿那些一层层极繁琐的衣服,然后努力学着梳头,但是失败了。 侍女无奈过来给他梳起发,戴上华贵的玉冠,两条可爱的小辫子从腮边落下搭在胸口,后面长发披肩到了腰,又装饰了一对紫色宝石耳坠。 正跟他穿的那件紫色衣服相得益彰。 细腰上扣上玉带,腰带上绣着繁琐却又极精致的雀鸟花兽图,本来这一身紫衣有些素净,配上这件腰带却是点睛之眼。 腰带上又系上一块双虎形白玉环做装饰,走动时发出清灵撞击的脆声。 侍女们惊艳住了,原来她们公子也很适合这种华贵却又刁钻至极的颜色,这颜色甚至衬得公子凝脂般白皙的肌肤更精美了。 这件衣服正是许幽送给他的礼物。 另一边,许幽看着毫儿,“你说他请我吃饭,要赔罪?” 毫儿硬着头皮恭敬道,“是,我们公子知道错了,希望姑娘能给个机会,公子从望月楼点了最时兴的菜,你要是不去,那公子也可以过来……” 呜呜,公子怎么了,怎么感觉很是卑微,为什么? 因为挖坑陷害南大小姐吗,她不是没事嘛,干嘛还要怪公子,公子以前也干过这样事,可没有一个人怪他。 别的人看到公子那张漂亮的脸都舍不得怪罪。 这南大小姐是不是眼瞎了? 夏螺立马劝解,“姑娘,聂公子是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模样,像是没了魂魄毫无生气,他也很后悔……以后绝不会在做了,在说,姑娘也很关心他是不是,不关心,你也不会安排吃喝,还把他的侍女送过去了。” 许幽撇过她,略一考虑淡淡道,“你回去,我一会过去。” 许幽慢步走到聂倾城的屋子。 只见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精致的摆盘让人食指大动,此时,一阵琉璃珠翠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去,聂倾城一拢紫衣如梦如幻的从房里走出来。 烛光颤动,火光似乎给他身上披了一层薄纱般的柔光,见她目不转睛,聂倾城有些不自在红着脸低头走过去。 硕长身姿清朗如月,脚下步步如生莲。 他这么正经的名门贵公子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连许幽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他真漂亮。 (恩,我该不该继续更新啊,小说已经没有流量了,现在我也构思了新小说,感觉这本没有写下去的必要了,我有点抱歉。) 第154章 我真没有别的女人 聂倾城优雅的坐在桌前,抬起头,晶亮的眼睛倒映出许幽的身影,他弯起唇角,笑盈盈的期待她怎么个夸奖。 许幽很大方的打量他,过了一会淡淡道,“听你的丫鬟说,你想道歉?” 聂倾城乖巧的端起酒壶给她倒上美酒,“这是我特意从家里叫人送过来的酒,很适合女孩喝,你试试看味道如何。” 许幽的眼光转向桌上莹光闪闪的夜光杯,红色的酒水倒进杯中呈现出娇艳欲滴的血色,扑鼻的醇厚的酒香迎面而来,香气中掺夹着酸甜的果味,一丝异香从果味中飘了出来,不过眨眼间,异香竟散发的满屋都是。 毫儿等众丫鬟细细闻着这香,竟像是醉了一般露出痴迷的表情。 许幽惊讶的咦了一声,还好她定力过人,又有小戒的戒指在手指上才没如丫鬟们那般痴呆丢人,不过,她已经算是极见多识广的人了,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酒…… 难道是…… 是传说中的‘血魅’,记得前世她参加先帝宫宴时,有海外商人当时拜见先帝,聊天时说起距离赤炎国千里之外的海虞国才有种美酒叫血魅,这种酒颜色如鲜血一样娇艳,香味如美人一样魅惑,所以取名叫‘血魅’。 她现在还记得那商人如痴如醉的说起血魅是如何的销魂,如何的美味,世间美酒没有一样能比得上血魅的甘甜与娇媚。 它比女人还要能诱惑男人的心。 听得当时昏昏欲睡的她立马就来了精神,问这酒哪里才能买得到。 那海外商人哈哈大笑,说这酒制作并不困难,但制作血魅的果子却生长在深海里,能采这种果子的人非常稀少,所以血魅只有海虞国的国主才能享受,偶然有大功之臣才被赏赐一杯尝尝,喝过的人无不被血魅给迷住。 许幽那时馋得口水直流,稚声稚气的大声说以后长大,她要去海虞国的宫里躺着喝这种美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那海外商人又是一阵大笑,像海水一样碧蓝的眼睛打量她后,露出意味深长表情狡黠道,小儿如酒之甘甜,等你去了海虞国,我国国主说不定真会请你喝,哈哈。 许幽只记得宴会结束后,那商人悄悄跟到她身边笑道,小儿,你叫南月怜是否? 那会的她很不爽,没好气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儿,我是小女……南月怜正是小女,她撅起小嘴巴哼着声音学商人哼道,你是叫怪叔叔是否? 那商人一愣,又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只觉得那声音轰隆如雷,又豪迈万丈,笑着他又低声说了句,月怜小女去时,可来寻我,我乃天启氏……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后来母亲找了过来,她也没太在意窝到母亲怀里沉沉睡去,直到她早就忘记这些记忆。 要不是血魅,她根本记不起还有这件事。 刚想端起杯子,聂倾城见她许久没有动,还以为她不想品尝,自己双手端起杯子送到她嘴边,红色血液般的酒水一粘上唇边,许幽不自觉得就着他的手,慢慢把酒水含进了唇齿间,更确切来说,是酒水自动进入她的嘴里。 酒香……香酒……连舌尖都要融化了的醇厚,满腔的果香混合着酒的迷醉深入喉咙,许幽学吸了口气。 推开他的手,就算再好的酒也不能侵蚀她的理智。 “我听说这血魅,只有海虞国的国主才喝得到,属于传说中的美酒了,没有想到聂公子你也能得一壶,这种珍品你给我喝太浪费了,我不懂品酒,剩下的你留给懂酒的人品,天色以晚,我该回去了。” 聂倾城脸色一变,拉着她的袖子,“不要,你才来一会怎么就走,酒本来就是喝的,你不懂酒就当茶水喝罢了,谁要你懂了,这血魅我家多了去了,未必只有海虞国国主才能喝,难道我聂家就喝不起了!” 他把酒又给她倒了半杯,拉着她坐下很不以为然,“血魅嘛,别的人可能喝不起,但我聂家要多少有多少,你喝,我说了这酒适合女孩喝,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我娘就时常在喝,我到不喜欢这种红红的酒,只是为了陪你才喝的。” 聂倾城也不管,又端起酒杯轻柔的送到她嘴边哀怨道,“你还没说原谅我呢,我先跟你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你说得对,开个小小的玩笑没事,但玩笑变成害人就过份了,我也没有想到十六能挖那么深,对不起。” 许幽从他手里拿过酒,自己一仰头潇洒的喝掉。 “行了,我原谅你了……”接着又上下打量他,淡淡道,“你不用学柳吟霜的模样,他是他,你是你,聂倾城就该有聂倾城的样子,如此乖顺,不是真正的你,我没有驯养你,你也不用为了讨好我做乖宝宝。” 她轻轻捏起他的下巴,叹口气,“你是热烈的火,就该有耀眼的光芒,我欣赏你烈艳飞扬的天性,桀骜不驯的骄傲,你本来就有骄傲的资本,而不是像木头样的顺从,做你自己就好,何必做别人。” 聂倾城漆黑晶亮的眼睛里,有火在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闭上眼睛,在睁开,他又变得如之前桀骜不驯,眼中火花四溅嘻笑的回捏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上,嗓音一沉,“哼,色女,你这样勾引我,是不是要我今晚给你侍寝,我已经沐浴过了,要不现在就让我服侍你睡。” 说着,另一只手就捏上她的纤腰,一用力,许幽一个不稳就坐到他怀里,丰润软糯的胸脯猛然撞到他火热的怀里,她啊的一声,那婉转的轻吟使得男人的呼吸一滞,在也控制不住倾身吻到她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上。 他可不是柳吟霜,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怎么不懂女人敏感的地方,灵蛇一般的手指摸向她的下身。 要是别的女人早就瘫软如烂泥。 可许幽也不是别的女人,别说瘫软了,她只要不愿意谁也动不了她,立马黑着脸一把抓住他的长发,又一手狠狠捏起他下滑的手腕,硬生生迫他抬头,“给我停住,你在做什么……道歉就道歉,我可没让你道歉到床上去。” 聂倾城委屈的睫毛直颤动,“不行吗。” 许幽嘴角抽搐,“不行,我刚说叫你做自己,你立马就表现出急色的模样,怎么,周围的女人不够你玩了,还敢找上我。” 毫儿跟众丫鬟早就害羞红着脸跑出去了。 聂倾城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毫儿她们是我的侍女,我也从未跟她们越轨过,我承认,我是跟她们很亲密的抱过她们,可那是……你知道有多少女人追着我跑吗,甚至还有贵族小姐公主要跟我私奔,为了摆脱那些女人,毫儿她们就是我的挡箭牌,我聂家一向家规严苛,对男女之事更是严上加严,只有在成婚前二天长辈才会安排两个妾室侍寝,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很放浪。” 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别的人误会也就算了,被她误会却是难受到要死。 许幽也愣了,从他怀里一转就退了出来,蹙着眉头很是恼火,“谁管你这些,道歉道完了,我回去了……” “诶,南月怜……难道你不高兴吗,我真没有别的女人。” (七国霸主已经出来一个了,只是在回忆里,哎,七国啊……屁啊,我为什么要写七国啊,我应该在这里完结才对,怎么办啊啊啊啊) 第155章 被杀手组织缠上 许幽回去后,脸上一直不快,也不知是血魅酒起了作用,还是她自己困顿竟是倒床就睡了。 丫鬟们给她擦拭身体时,她都没有动弹。 一直到半夜,她才一下惊醒。 成儿就在旁边睡得香甜,外屋,丫鬟们的气息也非常轻柔没有异常,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起来,带进来一点点怪异的奇香。 许幽摸了摸手指上带着的戒指,安心的闭上眼睛,如今有了戒指,她已经很久没在用口袋空间里的东西了。 想要用什么,直接从戒指里拿出来就是。 今晚是新月。 三个黑影如猫一样轻巧的跳上屋顶,悄悄揭开了瓦片,看了看里面的人都睡着了,今晚上那女人喝了血魅,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会醉酒不醒。 血魅好喝,但有个毛病,就是后劲很足,喝得越多后劲越足。 三个黑影跳了下来,走到窗户边,把已经烧完迷药的小焚香炉收起来,又十分警惕的从窗户翻进了屋。 几人靠近床边,其中一人向另两人使了眼色,那两人迅速分开站成扇形向床上人飞扑而去,只见刀光闪动,快速砍向床上女人的脖子。 电光火石之间,许幽睁开眼睛,两只纤白素手轻巧的捏住砍下来的两把刀,只听咔嚓的金属摩擦声刺耳的响起。 两把刀就咔咔咔断成无数片。 她一个鲤鱼打挺一脚踢向两个惊骇的黑衣人,身如风行,又瞬移抓着两人的脖子像丢垃圾一样丢向墙壁。 两个黑衣人完全没有想到她喝了血魅,还中了迷香,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不但没事,武功还如此之高的反击。 心中只有两个惊恐的字。 完了! 剩下那个黑衣人没有管同伴,飞快跳出窗户用尽全力逃跑。 许幽抓起桌上的两根毛笔,唰的甩了出去,那两只毛笔如暗器噗嗤一声插进逃跑的黑衣人后背,黑衣人尖锐的一声惨叫扑到地上在没有了动静。 许幽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用脚踢了踢……竟然死了?这也太不经打了,她都没有使上力。 附近巡逻的护院听到声音,举着灯笼飞快的跑了过来,见到地上的黑衣人都吃惊不已。 “大小姐……你没事,这是谁?” 许幽皱眉,她哪知道这些人是谁!! 三个护院去扒了黑衣人脸上的布巾,此人长像普通,掉进人堆都不会有人记得,唯独下巴上有块老旧的刀伤很恐怖,又搜了身,一块奇怪的木牌掉了出来,上面雕刻一块奇怪的红色莲花图案,护院中有一个人惊讶的叫出声“这……是红莲教的人,小姐,红莲教是有名的杀手组织,你怎么会惹上红莲教?” 许幽一愣,她连门都没有出哪里会惹上这些人,在说,她根本不认识红莲教,今天第一次听说。 如果没有惹上他们,那就是有人买凶杀人。 她脸色一沉,“我屋里还有两个他的同伙,你们去看看是不是红莲教的人。” 屋里的那两人自然也是红莲教的,只是他们也被许幽给打死了,想问点线索都问不到,护院们都惊叹大小姐的武功,连这种杀手组织的人都没过两招就把命留下了,而且还在小姐中了迷药的前提下。 许幽没有打扰任何人,叫他们把尸体放在花园里就让他们离开了,众人很疑惑又不敢问,也不知她把尸体放在这做什么。 按正常来说,这些杀手的尸体最好送到官府,让官府去追查红莲教。 第二天,昨夜的护院们还在忐忑,一大早上悄悄把这事告诉了老大刘心武,刘心武吃了一惊立马到许幽的院子里查看。 他不敢相信,小姐怎么会得罪这样阴毒的组织? 红莲教是只要有钱,任何事他们都敢做,那怕杀刚出生的婴儿也下得了手。 如今,这批杀手没完成任务,红莲教还会继续派更高一级的杀手过来,直到杀死小姐完成任何才做罢,他必须得告诉小姐这件事。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没有尸体,甚至没有那个地方动过土的迹象。 刘心武很懵,尸体去哪了?这可是三个人的尸体,埋尸的地方绝不会小。 丫鬟们早上醒来时就很惊讶,屋里有打斗的痕迹,平常姑娘用来写字的狼毫毛笔也丢失两根,那可是一百两一根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 难道昨夜家里糟贼了?贼不会只偷两根狼毫毛笔? 夏螺正想问刚起床去梳头的许幽,一抬眼看到刘心武在外面徘徊,连忙走了出去,“刘护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夜里有人进了咱们将军府吗。” 刘心武紧皱的眉头立马舒展,忙回道,“不不不,没事,是我有重要的事向小姐禀告,夏螺姑娘快帮我传达一声。” 许幽已经听到了,也不梳头了从屋里走了出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藕色又简单的薄纱长裙,腰上简单的系了条淡绿色的束带,上身巍峨,又显得那小腰盈盈一握。 她长发披肩神色慵懒,明媚的脸娇柔动人,早上的凉风吹动裙角,小姐只是往那随便一站就已是风情万种。 刘心武脸上一红不敢看,赶紧低头行了一礼,“小人有重要的事要禀告,此事关于小姐的性命。” 许幽知道是为昨夜的事,挥退身边的丫鬟,把夏螺也遣了出去,这才正色道,“你说,我听着呢,” 刘心武把红莲教的事说了一遍,神色凝重,“小人曾在江湖上混了一段时间,对这红莲教也知道个一二,如今,他们派的人没有杀掉小姐,过不了几天就会派出另一批杀手前来,这组织上下等级森严,有初级杀手,中级杀手,高级杀手,然后是金牌杀手,顶级杀手,他们是杀人的机器,目标不死不罢休,小姐,你想想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这红莲教要价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钱买凶,能出得钱的不是极有钱的人就是大贵族,还有,昨夜的尸体又去那了……” 许幽凝起眉头,她当然不会说尸体已经化成水做了花肥,她在思考,是谁找了这么个组织来杀她。 不死不休,这怨恨可就大了。 可许幽真的不记得得罪这么样的人。 她沉思了一会,“那能不能从红莲教查到买凶杀人的客人,我到要看看是谁如此恨我。” 刘心武摇头,“不可能,红莲教只杀人不卖情报,他们也不可能把对方告诉你,小姐,今天之后你就要小心了,咱们院里的人都是普通武师,武功不如这些杀手,保护得了小姐一时,保护不了一世。” 许幽轻轻一笑,“我到没怕什么红莲教,只是他们这种不死不休的杀人方法,像苍蝇一样讨厌,即然这样……那就杀掉他们组织所有的人,我不就安全了吗。” 刘心武心中震撼,灭掉红莲教?就算是皇帝也未必敢说这种大话。 小姐她…… 第156章 肃然 刘心武见她如此自信,脸色剧变连忙警告,“小姐,你不可大意,如果你遇到红莲教的高级杀手,就不是昨夜那样的小袭击了,他们的高级杀手从不以武功分高下,而是以计谋着称,他们会为棘手的目标量身定制一个死亡陷阱,往往目标还没发觉就掉进陷阱被杀掉,甚至你都感觉不到他们是杀手,就死了。” 刘心武是真的焦急。 如果大小姐以为自己武功高强而大意,那绝对会掉进杀手布置的陷阱里。 他急切的上前一步,加重语气继续道,“小姐,小人虽没亲身经历过,可也听过不少他们的传说,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总部在何地,可他们的杀手却遍布每一个角落,你一定要注意周围人的变化,他们的高级杀手可能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可怜的妇人,或着走路都不稳的瘸子,他们或许是没武功的普通人,但他们任务从未失败。” 许幽扬起眉头,灼灼目光定眼看他,“刘护院这个‘听说’可真厉害,什么都清楚,连组织面的高级高杀是如何杀人的你都知道,如果他们的任务从来没失败,那这个‘听说’又是谁传出来的,总不会是他们自己传出来的?” 别的人也只知道红莲教是杀手组织,却并不知道这组织内部的事。 刘护院说没亲身经历过,可说的话却仿佛经历许多次。 这前后矛盾也实在可疑。 许幽瞳孔一缩,全身散发着强大的迫人压力。 刘心武心里咯噔一下,被她的眼神逼得退后数步,惊慌道,“不是的……是小人曾救过他们组织一个杀手,那个组织以为他死,把他抛弃在悬崖之下,小人偶然路过救了他,后来听他讲述组织内诡异的杀招,小人才这么清楚,这个组织能进不能出,下面的杀手只有拼命完成任务,又要互相厮杀往上爬才能活着,而成为高级杀手的人,都是凶如财狼,狡猾如狐,小姐你切勿因为自大而掉进他们的陷阱。”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担心之色,随后又尴尬的一红。 说小姐自大,这话真难听。 可为了避免出事,刘心武不得不一再的加重字眼来提醒她。 许幽一怔,轻轻笑出声来,抬手撩起腮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柔声道,“我知道了,你去,我会小心的。” 她这一笑,周围迫人的压力瞬间消失。 有此燥热的空气竟变得像春风拂过的温柔轻软。 刘心武的脸更红了,连忙低头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刚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疑惑道,“小姐,那贼人的尸体……还有,真得不用告诉官府吗,老夫人那说不定已经知道此事,小姐是否需要策划一番,避免出现事故。” 许幽的眼神飘向旁边的花坛,刘心武也顺着她的视线向过去,立马明白尸体在这里,也明白小姐不会告诉官府,她要自己解决杀手。 心里又一震,他也没再说什么。 许幽淡然道,“我一会就去母亲那,你去准备几辆马车,我要搬到明月庄去了,你先把我的行李搬过去。” 许幽一开始是顾忌母亲,所以迟迟没有搬出去,现在她被杀手组织盯上,也容不得再迟疑了。 刘心武迅速去准备马车,把护院中身手不错的人叫出来一顿交代,又抽了一队人护送马车去明月庄。 许幽连早饭都没吃,吩咐夏螺等众丫鬟收拾行李快速搬家,随后便去了母亲那。 南老夫人也才起床,刚刚得知女儿夜里被杀手袭击的事,惊得当场差点摔倒,见许幽过来,连忙拉着她上下打量,也十分不解女儿是得罪谁,竟然会被人买凶杀人。 许幽自然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无从说起。 她把红莲教的事说了一遍,惊得南老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对付平常人,南老夫人或许有办法,可对付这样的杀手组织,她是无从下手,甚至听都没听过这个组织,许幽不得不安抚了她半响才控制了情绪。 许幽又把要搬出去事说了一遍。 毕竟她现在是个危险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会相信杀手还有人性,不会乱杀无辜,跟她在一起的众人都会很危险。 南老夫人知道事情严重,不得不同意她离开。 可又担心她不能自保而泪水盈盈的哭了。 许幽有点心疼,摸着手上的戒指从怀里拿出个药瓶子,“母亲,这是一瓶还神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管是受了伤还是中了剧毒,这药都能救人,你拿着,如遇到危险时可用,母亲不用为我担心,我从来没怕过杀手,他们有多少人来我就灭多少,你们自己小心点,不用去找我,等我解决一切我自会回来。” 南老夫人收起药,哽咽道,“要不还是上报朝廷,让朝廷保护你,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了这种组织。” 许幽有点哭笑不得。 “母亲,我是什么人……朝廷为什么要保护我,就算朝廷会保护我,到时死的人是一批又一批,不过是去给他们送人头,还不如我自己一人干脆,我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不相信又怎么办,南老夫人只是个贵妇,她不是江湖人想替女儿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她想把家里武功高强的护院给女儿使用,被许幽拒绝了。 杀手进了她的房间,外面的护院都不知道,要他们有何用? 在身边只会碍手碍脚。 她又摸了下手上的戒指。 有这个戒指在,谁能动她。 等柳吟霜跟聂倾城知道时,许幽的行礼已经拖去了明月庄,后院到处蔓延着严肃的气氛,平日娇笑吵闹的小丫鬟们也都紧嘴唇,警惕的打量周围的人。 如有一丝异常,她们都会跑去向许幽报告。 第157章 乖,听话 许幽已经看到柳吟霜跟聂倾城两人一前一后的急匆匆走来。 “你昨夜遇袭了?” 柳吟霜的焦急已经呈现在脸上,他上前就拉着许幽手温柔的打量她,在看到她完好无损时神色才松懈神经,接着又凝着眉头心疼道,“我跟你一起去明月庄,有我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被人关心是件不错的事,许幽脸上表情一软温柔的摇摇头,“我还没有到需要你保护的地步,反而是你不要牵扯进来,该是我解决的事我亲自解决,他们伤不了我,吟霜,我希望你能留在这保护南府,你懂的我的意思吗?” 许幽从不把杀手放在心上,但听刘心武的意思,这些杀手不但残忍而且极下作,对付不了她,可能会转头抓家人来威胁她。 那南府就必须有人守着。 如今,她只能拜托柳吟霜。 普通人里面,也只有他武功最高了。 柳吟霜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叫出‘吟霜’两字,心里如沸水翻腾,整个人已经柔情似蜜甜到四肢百骸。 从来南府第一天起,他就让她叫名子。 可这位大小姐为了表示敬意,一直是‘先生先生’的叫,最多在前面加一个柳字,正经到让他十分恼火。 听着这一声轻唤,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这表示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是不是?那是不是能更亲密一点。 “我可以守在南府,你说什么就什么,但我还是想跟你去明月庄,我……”他差点脱口而出想跟她去没人的明白庄双宿双飞,难得现在南月怜不排斥他,当然要抓住机会,这些想法让他激动的差点喘息了出来,白皙的肌肤上也染上一层薄纱般的潮红,“昨夜杀手失败,他们不会那么快派人来,我陪你去,这样我才放心。” 许幽这般灵敏的人,一下便感觉到他的异常,挑眉看着他逐渐潮湿的眼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么严肃的时候…… 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想这些。 是不是只要开了窍的男人满脑子都是这些,许幽笑了几声忍住情绪,伸手把垂到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严肃道,“不行,我不能放松警惕,你都这么想了难道杀手组织不会这样想,即使他们现在不来,我也不能拿南府众人的命开玩笑。”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手指轻轻拂过他优美了背脊,酥麻的触感一下侵入他的心脏,“乖,你听话,留在这。” 柳吟霜一颤,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一声喘息,紧紧回抱过去脸埋进她的的脖颈,颤声道,“恩,我会留在这,但我不保证会偷偷去找你。” 他知道自己忍不住的,绝对忍不住的。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也不敢多看退到外面。 聂倾城怔怔站在几米开外,想上前说点什么脚却怎么也挪不动。 他该知道的。 昨夜他都那样表白送上门去陪侍却被她恼火的拒绝。 原来是她接受了柳吟霜。 自己还是迟了一步。 聂倾城靠在窗边望着外面飘过的云彩,已经九月份了,天气还是依旧很热,而他的心冷得如坠冰窟。 他嘲笑的勾起红唇,转身出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消失了两天的十六出现,一把扯住聂倾城,嘲笑道,“怎么了,被南月怜玩弄了,你回去跟我十三皇姐成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们紫金国找不到,偏偏要找这么个无耻还生了孩子的女人。 ” 聂倾城冷淡的睨着他。 十六又一声冷哼,“看本皇子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无论是你还是柳吟霜,都不可能待在这,你还是收了心好好回去效忠朝廷延续家族荣誉,别怪我说话难听,十三姐不会介意你有别的女人,但绝不会允许你爱上别的女人,哼,她有什么好的让你们兄弟争抢,除了容貌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外还有什么别的突出吗?” 聂倾城没有说话,失魂一般离开。 十六咬咬牙,赶上去,“喂,你清醒一点,你可是天师一族的公子,怎么为了这样的女人失了魂魄?”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头跳了几个,“我听说你昨夜主动向那女人示好,还差点到了床上,你不会是……只想跟做点那啥,等下,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回去,我帮你把那女人送到你床上,事后,你就得安心的跟我十三姐成婚。” 聂倾城猛得回头,阴冷如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敢动她一下,我绝不饶你。” 十六不明白。 他想得不就是这些吗? 为何要生气? 不过是个外面的女人,真觉得放不下那就得到她的身体,只要得到了也就索然无味,天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身世背景,高贵的公主难道比不过一个小国的将军之女,比不过一个弃妇? 他们兄弟的脑子有问题!! 十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那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这妖女诱惑我紫金国如此重要的栋梁之材,罪该万死。 许幽撇到聂倾城离开,并没有太多感觉。 她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接受柳吟霜,现在,似乎接受也没什么。 推开柳吟霜,许幽揉了揉他俊美的脸,笑着亲亲他滑润欲滴的唇瓣,“这是给你听话的奖励,等事后,我会告诉母亲我们的关系,我虽给不了你名份地位,但别的我都会给你,如果你厌烦了,想离开随时都能走。” 柳吟霜目光灼热,低头狠狠吻了回去,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舌尖纠缠她甜美的津泽,在呢喃轻语中说道,“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除非你不要我了。” 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摆脱了柳吟霜的纠缠,他对男女之事初开窍,只不过轻微的接触,便如狼似虎要将她压在身下,完全不像个文雅的教书先生。 许幽揉了揉额头,虽是接受了他。 可此时她也没心情跟他缠绵。 她才想到昨天跟夜泫的约定,要进宫给太后治病。 人家身为王爷跪在她面前低声哀求,自己已经是以下犯上了,要是爽约,就更不好交代了。 才刚骑马到了王府,却见大门紧闭。 许幽只得去敲门,如昨天的约定,夜泫该去接她然后一同入宫,治好太后就一同回来,她就能去明月庄了。 下马,正要上前敲门,门却突然打开…… 一个小厮哭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差点撞到许幽的身上。 第158章 滚出去 许幽身体一晃,躲开小厮的撞击,随手扯住他的胳膊。 “李安?” 跑出来的小厮正是夜泫的贴身小厮李字,一看到是许幽在眼前,他眼睛更红,刷得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嚎叫,“求南姑娘救王爷,求南姑娘救王爷……小得给你磕头,南姑娘你一定要救王爷,王爷快死了。” “什么王爷快死了,起来说话,出什么事了。” 昨天夜泫回去前还好好的。 李安哭道,“昨天王爷不知从哪回来,吐了几次血,请了大夫说王爷心碎了没得救,嬷嬷请了御医,可御医也束手无策,小的正好要去请姑娘救命,现在只有姑娘你能救我们王爷了,求姑娘发发慈悲,求姑娘了。” 许幽一把推门而入。 昨天回来就吐血? 不会是因为自己…… 李安抹着泪水跟在他身后,府内,下人们见是她,本来哭丧着脸却猛然露出喜色向后面大院迅速跑去,激动得大喊,“南姑娘来了,南姑娘来了,救命的南家大小姐来了。” 许幽凝着眉头。 王府很大,从外面进来就得走很久,许幽不耐烦,几个飞身就向夜泫居住的烟雨阁飞去,李安在后面一步没跟上,就跟丢了。 见她掠身而起,身姿优美宛如天仙飘然而去,李安惊得张大嘴,喃喃道,“南姑娘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武功了?当初她要有现在这般能力,何苦受了五年委屈,又何苦闹得跟王爷和离,府里的下人又那敢对她不敬。” 李安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劝王爷对南月怜好点。 也后悔当年被蔡婆子收买,对王妃的求助视而不见,那时的她本性单纯又善良,对王爷多好,却没有人珍惜那份好。 许幽刚到烟雨阁院门,守在门口的侍卫眼前一亮,纷纷让开路让她通过。 甚至不用通报。 内里的急匆匆端药送水的丫鬟们,看到她同样一脸得救的表情,个个红着眼睛跪在两边的地主像迎着她进屋。 许幽怔了怔,也没多想走到门前,门突然被打开,君敏哭得红肿的眼睛如核桃,看到她泪水瞬间又涌了出来,用尽了力气抓着她的手,沙哑着哭腔低喊,“你终于来了,救王爷,求你救王爷。” 许幽吃了一惊,君敏的一头黑发已经全都白了,身体抖得像簸箕。 里面一个御医走了过来,向她行了一礼,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王爷脉搏微不可闻,心脏破裂,内有淤血堵塞,性命危在旦夕,极为凶险,老夫已经为王爷服下‘护心丹’吊着命,怪老夫医术低下无力回天,还请南姑娘施以援手不要藏拙,救王爷于危难。”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又一阵的骚动。 门被大力推开,皇帝一身便服脸色铁青的急匆匆冲了进来,“皇弟,朕的皇弟怎么样了,刘御医……刘御医。” 那御医慌忙上前跪下来,还没说话。 皇帝转脸看到许幽也在这,也没有太意外,但他眉头皱成了个川阴冷的瞪着她继续问,“他怎么样了。” 别的人都跪下请安,许幽却没理会皇帝,冷着脸直接走到床边……迅速扯开夜泫的所有衣服,露出他苍白的胸口,手指快速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戒指发出淡淡的光泽,一大排病人的身体数据出现在眼前。 心脏有裂痕迹,喉管里有瘀血…… 三根微小的血管也裂开了,才导致他一直吐血。 有人围了上来。 许幽摆了下手,转脸就生冷的怒斥,“不要靠近,所有人出去,我要给王爷做手,不想他死的话都乖乖出去,你们已经耽误最佳救人的时间,昨天就应该去找我,而不是现在他快死了才叫人来,找这些庸医有什么用,都给我出去。” 皇帝终于露出惊慌的神色,“你说什么……昨天就受伤了。” 许幽紧皱眉,“我说了都滚出去,是想他死吗。” 她也不给这些人磨蹭的时间,扬起袖子在空中一挥,像赶苍蝇一样似的,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飓风刷的把众人给吹了出去。 所有人都吓得尖叫,风却突然消失,在一看,他们已经被吹出了屋外,一个个跌倒在地。 而房门已经被风啪得吹着关住了。 皇帝的脸都绿了。 本来就酸软无力的老腰差点跌成两段。 所有人都慌忙扶着皇帝起来,君敏却呆呆看着屋门,瞬间想到之前南月怜给逊王妃接生时,也是这样做的,鼻子一酸又老泪纵横起来。 这次不是绝望而哭,而是喜极而泣。 她知道只要南月怜出手,就像那天一样……救逊王妃,那王爷就没事。 皇帝揉着腰,脸色跟吃了几十只苍蝇似的难看,李忠慌忙扶着他坐到早准备好的銮坐上,看他一脸阴怒的样子。 周围人都不敢说话了。 李忠吓得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劝解道,“皇上你别生气,南姑娘也是为了救王爷,王爷生死不明,连医术最好的刘太医都没办法,总得让姑娘一试,当初,她连景王殿下那样的烧伤都可以治好,凝王殿下一定没事的。” 皇帝很冷漠的瞪着他,转头就看向刘御医,“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凝王在宫里跟朕说完家常,去看了太后就出宫了,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这病到底是怎么引起的。”他又愤怒的盯着君敏,“嬷嬷,凝王一直是你照顾,他为何变成这样,你最是清楚,说,是谁搞得鬼。” 刘御医跟君敏嬷嬷一同出来跪在地上,刘御医心里直叫苦,他那知道王爷是怎么受伤的,只得把夜泫因受到太大打击心碎的原因说了一遍,君敏只是低头哽咽,昨天王爷没有带人在身边,去了那,做了什么众人都不知道。 皇帝冷冷盯着他们两,看向从外面刚刚进来的康燕洵。 康燕洵本来是在刑部查犯人,听说此事急匆匆的赶来,半路上就去查王爷昨天出宫后的行踪。 这一查就查到南府。 王爷正是在南府被了刺激才弄出这种奇怪的病。 此时,皇帝的眼神看过来,康燕洵眉心一阵跳动,犹豫了一下立马上前跪拜,“小臣已经查过王爷出宫后去的地方,正是去了长安街,不过,那会正是百姓在家用膳的时间,并没有人看到王爷去见了谁,随后王爷就回来病倒了,皇上恕罪,小臣无用。” 皇帝看向紧关的屋门,气急反笑,“长安街?那边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在意的,昨日,凝王向朕请求跟南月怜复婚,他是见去南月怜了是。” 众人都惊讶起来。 凝王想复婚? 康燕洵不敢多说,“小臣不知,昨天王爷也一直说还想追查丞相跟叶国舅的死因,小臣以为王爷是不是去找线索了。” 皇帝狠狠一拍椅边,怒道,“你当朕是傻子呢,长安街有什么可查的,你对南月怜一在维护还对得起你主子吗。” 康燕洵额头上的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他要是不维护,王爷醒来怕是要砍了他。 第159章 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整个凝王府蔓延着肃然寂静的气氛。 君敏在听到康燕洵的话后,很快就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心碎。 她心如刀绞,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她就该站出来阻止王爷写下和离书,阻止王爷伤害她,阻止他们分东离西,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即然一切都无法挽回,王爷又何必…… 没有谁敢说话,皇帝的脸色跟压抑的空气一样低沉而恐怖,如果不是看到君敏那一夜而白的头发。 他恐怕会把这些照顾凝王的人全杀掉,他也明白,君敏是养育凝王长大的人,这世上就没有谁比她更关心凝王了。 可心里又气又恨,把刘太医叫过来细细询问了那病情,皇帝大怒,这才明白什么叫心碎病,这么说来,夜泫在宫里向他求了复婚的事被拒绝,出宫就去找了南月怜,然后被那女人刺激到心碎? 好个南月怜,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让朕的亲弟弟为你心碎而死,你有本事,很好,朕绝不会放过你。 皇帝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也没叫跪着的人起来,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阳光耀眼晒得所有人口干舌燥,君敏已经摇摇欲坠,才阴沉沉的让那两人起来。 随行的下人准备茶水糕点一下端上来,皇帝连看也没有看,两只手紧紧捏着旁边椅角,那椅角啪的一声断裂,吓得众人一跳。 或许知道现在不该是生气的时候,皇帝轻轻闭眼叹了一声。 李忠弯着腰赶紧把泡好的人参安神茶端来递过去,皇帝看也没看冷淡道,“拿清茶了来……” “皇上,这人参安神茶是给皇上补气养身所用,皇上好歹喝一口。” 皇帝抬眼又冷冷瞥他一眼,威严的压迫散发出来。 李忠的脚肚子立马打颤,把人参茶塞到后面小太监手里,急促的尖叫,“快,快去拿清茶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是越等越焦急,就连皇帝也几次起身去敲门,那可门就如同被铁水注浇了似的,推不动,敲不开,想从门缝向里看看怎么样了,但门缝里却黑漆漆没有一点光亮,就好像屋里根本没有人…… 康燕洵到窗户前望里面查看,别说有什么动静了,竟是什么也没有,王爷的房间他是最清楚不过,窗户门缝都没关这么严实过,昨天他还在窗户边向里通报查案的资料,从缝里看到李安给他更衣。 而现在…… 不会屋里真的没人? 可众人都在这里守着,南姑娘能把王爷带去那? 外面的人还在焦急,屋内,许幽却如闲云野鹤般悠闲,薄如蝉翼的刀片划开夜泫的胸腔,她的手指闪着纯白的光伸了进去,用一根细于蛛丝的线在里面缝缝补补,就在她的眼前,一个块屏幕无比清晰的呈现着胸腔内脏血管的画面。 要不说,做手术的医生就是缝补匠。 戒指的能力加上她双手的异能,做手术简单了很多,许幽都没有想到小戒的本身戒指会这么好用。 时间过得飞快。 许幽把手术做完后,又用细细的线给夜泫缝上伤口,在涂上淡化伤痕的药膏,理清好一切手术用具放进戒指空间里才松了口气。 夜泫只要休养半月,就没事了。 外面骚动的空气飘了进来,许幽冷笑一声,给夜泫慢慢穿上衣服,又把最开始切开胸口时流出的一点血给擦干净,在看了看伤口完美融合后才满意的点头,然后给他打上抗生素,生理盐水,止痛药挂上。 想闹就让他们在外面闹。 她却悠闲的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拿出一包薯片淡然的吃起来,转头在欣赏夜泫的盛世美颜,刚才灰白的脸色,在手术结束后到慢慢恢复了正常。 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边,他就像睡着一样,安静,祥和,虽恢复了不少气色,可整个人却脆弱的像是轻轻一碰,就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许幽却怔住了。 她为什么会救他? 转世的四十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弄死他,想着只要能回到过去,她定要叫这个男人付出代价,让他知道什么叫绝望。 可回来后,她阻止了悲剧发生,远离了这个让她发疯的男人。 那些仇恨仿佛也冲淡了。 可前世,她偏偏又真正感受过他的绝情毒辣,那些夹杂在灵魂深处的怨恨撕裂一般拉扯着她,想要淡忘又忘不了,但真让他去死又做不到。 这个男人是她放在心尖上爱到灵魂里的人,第一次见他时便惊为天人,又自惭形秽,自己如同山野里的傻丫头,而他是翩翩君子少年郎的矜贵皇子,一撇一笑温柔至极,长得又如金玉般闪亮夺目,所有的男儿里面谁也没他出色。 而他的声音,比百灵鸟还要悦耳动听。 那年她十三岁,也常有人去家里提亲,母亲却总跟提亲的人开玩笑说她迟钝得很,不知何是才开窍想要个郎君,一一拒绝了所有提亲的人,母亲不知道的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女儿就不在迟钝,心中有了成为他妻子悸动。 甚至对他有强烈占有的欲望,即使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懂。 她开始学着贵女们参加宴席,加入她们无聊的聚会,只为了能在见到他,直到后来她被母亲强制带回老家,便在也没见过他。 十五岁时,好不容易从老家回盛京,在见,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另一个女孩,视周围人于无物。 无论她找什么理由想去搭讪,都被无视掉。 就在她沮丧放弃时,却发现了他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人私会,而且那男人还是…… 她即震惊又兴奋,老天像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她做的那些事很简单,只要略有心计的人便能知道是个阴谋,可他却单纯到什么也没有准备就来赴约,然后落入她的手心。 一步错,步步错。 许幽把薯片丢回空间里,没了心情在继续吃。 给他整理了衣服,又盖上被子,许幽打算去开门。 一抬头,却看到夜泫竟睁开了迷雾般的眼睛,等看清她后,他无力的弯了下唇角笑了起来,伸手抚摸在她的脸上,略有些凉意的指尖温柔腼腆,“我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即然是梦里,月怜,你能原谅我吗。” 许幽怔了怔,不知为何竟又想到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场景,垂下眉头轻问,“在宁安公主府的金枝楼下,你可记得有人跟你说过话,说了什么。” 夜泫的眼神闪了闪,吃了一惊一下睁大睛睛似乎清醒了,手指在许幽脸上轻轻捏了捏,“啊,这真的,我没有做梦,月怜,你……” ”回答我“ 他想了一下,“金枝楼下你跟我说,你叫南月怜,是南大将军的小女儿,想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许幽在次怔住了,一字不差。 他记得这么清楚,明明那时他匆匆而过,甚至没正眼看她就走开了。 许幽叹口气,都这么久了她还在纠结过去的事做什么,起身淡淡道,“我来是给你治病的,手术很成功,你只用躺在床上休养半个月就可以起床了,在这其间为免得伤口崩开最好不要下床,如果大出血,到时神仙难救你,皇帝在外面,我去请他进来。” “月怜……” 夜泫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哀求道,“我那时刚知道你,还未曾于你结识,所以对你冷淡了些,你不要生气。” 他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赶紧捂住胸口。 许幽立马拥住他的肩膀,抚摸他后背没好气低斥,”你住口,谁叫你激动的,我刚给你把血管心脏上的裂痕补上,你是不是又想血崩,嫌命长吗。“ 夜泫缩到她怀里逐渐安静下来,许幽继续道,”你不用管我问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往事随口一问罢了,也想我为什么要救你,我该将你千刀万剐才对。“ 他的身体一僵。 ”想了想,我对你的恨意好像也没那么大,只好算了。“ 许幽叹口气,前世的他是他,这一世又是另一个他,这一世他没有动手杀她母子,所以,她也没办法把他划分到前世的他身上。 成儿还活着,父母还健在,她已经别无所求。 夜泫反手抱住她的腰,闷声道,“我们复婚,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在也不会气你了,我不要你嫁给别人。” 许幽没有说话,扶着他躺在床上才开口,“你休息,不要想太多,想太多死得快,命要没有了做什么都是枉然。” 夜泫紧紧抓着她想要离开的手臂,依然倔强着,“你不许嫁别人,我会让皇上下旨在次把你许配给我,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第160章 狗皇帝 许幽笑了笑柔声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总想些伤神的事对身体不好。”总之,暂时不能刺激他,她跟柳吟霜的事就先不说了。 一切等他伤势好了,自然也就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掰开他的手指去开门。 就在这一瞬间,明黄色的衣摆在眼前滑过,一只脚如旋风般急促的踢了过来,许幽的手没有任何技巧,迅速抓住这只脚猛得往屋内一拉摔向墙壁。 一阵惊呼,“住手,这是皇上……” 许幽早就看到是皇帝攻击而来,但她的动作实在太快,想收手也来不及,他的身体已经被甩了出去。 当机立断,许幽快速飞了过去一把扯住他飘起来的衣角。 只听布料撕碎的声音响起,他的衣服整个被扯开,束腰的玉带滑落,一连串的饰品摔在地上发出破碎之音,连头上的玉冠也掉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人都张大着嘴巴呆若木鸡。 皇帝虽没摔到墙上,但他却重重摔到地上,现在连衣服都被撕了一大半露出白色的里衣,微微一动,连白色里衣倾滑落下,露出一小半边肩膀,所有人都呆呆看向许幽又看向皇帝没有人敢动一下,就连躺在床上的夜泫也挣扎的起身,撩开帐幔愣愣看着他们。 皇帝不敢置信捂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老腰,披头散发气得全身颤抖。 李忠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他疯了一样冲了进去慌张把扯开的衣服给皇帝捂上,挥着手惊恐尖叫,“回避,回避,皇上要整理仪容,哎呦,你,南大姑娘你……你罪无可赦,你怎敢这样对皇上。” 外面跟着的小太监们又惊又愕都冲了进来围成人墙,挡住所有视线。 那边的夜泫连忙替许幽说话,喘着气道,“李公公,南姑娘不是有意的,我都看到了,是皇上先攻击南姑娘,她只是反击罢了……来人, 去把本王的衣服拿来给皇上换上,所有人都出去,南姑娘,你一个女孩怎敢直视皇上,还不快走。” 许幽凝了一下眉头,立马转头向外走去,她手里还捏着那撕破的半边衣角也丢在地上。 头疼!! 这不能怪她,她刚才不该拉住皇帝,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丢脸了。 可不拉住,狗皇帝绝对能摔个半身不遂。 许幽的头更疼了,见鬼了,他们姓夜的性子就不能温和顺遂点吗,上次给逊王妃接生,那逊王也是这样冲进来要打人。 这次,不过治疗的时间久了点,毕竟要做很细致的手术,竟也等不及来撞门,撞门也就算了,叫别的侍卫太监撞不好吗,他一个做皇帝的冲上来做什么。 无非跟逊王一样,这狗皇帝也是想打她,才亲自冲上来。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冷笑一声撇嘴骂了句“活该”。 别的人也都出去了,一个个脸色惨白就跟死了妈似的,不小心看到皇帝丢人的模样,他们还有活头吗? 许幽却一点没害怕,看到君敏去拿了一套王爷穿的锦衣华服进去,李忠沮丧的声音一直在哄着皇帝。 皇帝也没有想到他今日会有这个劫数。 本想借着机会狠狠教训这个害了亲弟弟的女人,没想到一个反手,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成了笑话,他一个皇帝……一个皇帝被如此羞辱…… 皇帝大受打击半天没有回神,看着被扯碎的衣服抽了抽脸,一把推开李忠要给他换衣服的手,青筋暴怒向外大吼。 “南月怜,朕要杀了你,你如此羞辱朕,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气极之下,皇帝一阵昏眩,眼前的所有光景都变成一个黑色的大大旋涡,身体一软喉咙一甜竟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忠的脸都绿了,公鸭嗓提得老高的尖叫,“太医,刘太医,太医快来,皇上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皇帝本来最近纵欲过度,一夜三女得宠幸后宫,身体早就外强内虚,一直吃着人参补气茶养身。 这会子,怒急攻心再也承受不住晕死而去。 夜泫也是一阵难受,听到他要杀南月怜,激动得刚刚修补好的胸口一阵抽痛,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屋内乱成一锅粥,刘太医惊恐的抹着汗进来,简直快要哭了,李忠的老脸铁青恐怖,冲着刘太医尖叫大喊,“站着做什么,快来看皇上,皇上……想死是不是。” 许幽一个箭步冲进来,一巴掌拍在夜泫的后颈上,把他拍晕过去,夭寿啊,在这样激动真要把命交代了。 随后冷洌的眸子看向狗皇帝。 第161章 一身反骨 所有人慌得如同下地狱,皇帝气昏了,凝王又病倒,这会子没法回宫做交代了。 李忠是欲哭无泪,他早劝过皇上不要出宫,可皇上一听说凝王病得吐血,而且从昨天起就病体垂危,怒气冲冲训斥了他一顿后,换了衣裳急匆匆就出来了。 谁能想得到。 皇上是兄弟情深,对王爷关心才私下出宫。 可遇一到南月怜就又被她气得一佛升天,上次这么生气,还是她强行要和离的时候,皇上不允许,气极了直接拿玉玺砸人。 他陪在皇上身边也有多年,哪见过他这般生气的。 就算是大臣们相互攻击指责推卸责任时,皇上都没这么生气,大不了把剥了他们官衣脱了官帽丢出去打一顿。 但南月怜啥也不是,对她能做什么? 打一顿?人家手上有免死金牌,还有上次皇上太后签过名的各种免责条约,那可是厚厚一大叠的纸呢。 那会子皇上也是急病乱投医,不得不签这些耻辱的条约,特别是现在,太后病着,凝王病着,皇上自己也快要病倒了,还得依仗南月怜治疗呢。 就不用说皇上体内还有……这也得南月怜诊治,谁能动她? 李忠泪水都流到下巴上了,嘴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崩溃道,“刘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你快让皇上醒来,这可怎么办,一会怎么回宫去。” 如今太后躺着,宫里只有皇后把持着,皇上又这样……他不可能把昏迷的皇上送回宫去,因为…… 刘太医脑门上挂满汗珠,沉了沉心在皇上人中按了按,“李公公不用急,皇上是气怒攻心才晕过去,不会有事的。” 按了几下,皇上还是没有醒。 刘太医也有点惊慌了,正常情况的晕厥按人中是有效果的,皇上的人中都快压红了,却不见有转醒的迹象。 难道皇上的身体有别的异样。 刘太医立马伸出两指搭在皇帝的脉搏上,突然,一个瓶子递了过来放在皇帝的鼻子下晃了晃,仿佛雨过天睛般湿滑,又带着草叶泥土芬芳的味道从瓶子里散出来,所有人不自觉的深吸口气,本来焦躁不安的心竟神奇的被抚平了下去。 刘太医也一愣,惊奇的顺着瓶子看向拿瓶的人,正是南月怜举着瓶子在晃动,所有人也看向她。 李忠啊一声,惶恐的尖叫,“南姑娘……” 刘太医到没有惊慌,手指不紧不慢的感受着皇帝的脉搏。 李忠刚想质问,皇帝的眼皮却在此时轻轻一跳,缓慢的睁开眼睛,他瞬间喜极而泣压低声音哭道,“皇上,你看看奴婢,奴婢在这……你怎么样,你不要生气,咱回宫去,回宫就不生气了,呜呜,你那里不舒服告诉奴婢,奴婢真恨不得替皇上受苦去。” 许幽拿回瓶子盖上盖放回衣兜里。 皇帝没有理任何人,转眼就看向她,脸上肌肉跳了起来,厉声道,“你……你这个贱人罪该万死,你……朕不能杀你,难道还不能打你吗,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棍,朕要在这看着你挨打,打,给朕狠狠的打。” 旁边人正要拉许幽,许幽却淡淡道,“皇上真的要打我,那你的病我就不治了,皇上不会忘记你体内还有吸血虫的虫卵,你最近酒色过度,身体被掏空……抵抗力直线下降,那些本来沉睡的虫卵趁着你体弱已经孵化了出来,皇上脸色蜡黄,脾气暴躁,刚才虽没有细看,但我发现你肋下发青,肋骨凸起,表示吸血虫已经长大,而皇上你还一无所觉在这里生气,呵。” 轻笑一声,许幽转身就要随旁边来拉她的太监出去领棍。 皇帝的脸在她的一句句话中,一寸寸白成纸,他看向刘太医,刘太医脸上的汗水更重了,他颤抖了一下缩回回,点点头。 皇帝紧咬着唇角,挣扎着起身,“你站住,你给朕治疗,五十大棍可以免了……南月怜,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在这等着朕受苦,之前给太后治疗时,你本可以给朕一并除掉病症,你没有做,你就是等着这一天是。” 皇帝的磨牙的声音很明显飘进了众人耳中。 许幽回头皱眉生硬道,“皇上,你不冤枉我心里难受是不是,我又不是你的臣子总这样扣帽子只会失了人心,皇上当时一点症状也没有,我并不知道虫卵种在你身体的什么地方,为了不损伤龙体,不敢贸然驱虫,现在却变成我的不是,那臣女还是不要给你治病,不如坐实了我这顶帽子,免得皇上不开心。” 皇帝被怼得哑口无言,指着她颤抖道。 “你……你,你大胆,你这一身反骨不顶嘴会死吗,好,刘太医这病太医院可能治。” 要是能治,这死丫头的棍子是跑不掉。 刘太医苦着脸,“皇上……臣等无能。” 他是真的无能,要在不损伤龙体的前提下驱虫,几乎不可能,民间到是有几个法子可以驱虫,可成功的例子很少,就是有驱虫成功的,病人也去了半条命,后半辈子只能瘫痪在床靠人照顾。 他们那敢让皇帝瘫痪。 不如一并推到南月怜身上,她不管能不能治都是她的事,怪罪下来也是她的问题,连忙劝道,“皇上,这关乎皇上龙体安危,臣等不能让皇上毫无感觉的驱虫,还是让南小姐治疗,南小姐治疗太后效果极好,皇上也不会有事的。” 皇帝怒瞪着刘太医,“那朕是不是不需要太医院,不如把你们送去泥疆种地去如何!!” 刘太医慌忙跪在地上,“臣等该死,臣等无能,求皇上恕罪。” 许幽的步子已经迈出门去了,皇帝抓起摔在上的碎玉狠狠向许幽丢去,“你给朕回来,来人,把她给朕架进来。” 碎玉落在许幽的后脚跟散了一地,小 太监们一拥而上架着她的胳膊又扯进来,李忠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要无奈。 这是第二次皇帝向南家小姐摔东西呢。 南家小姐真是有捅天的本事,动不动就捅两下,把上面的天捅得跳脚气得心肝痛。 为此,她还挺不高兴? 第162章 今晚不回家 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 眼前才有一丝光亮出现。 夜承就感觉有道冰冷又无情的视线扫过他的身体,一丝不安从心底升起,他一惊,手指摸向旁边的配剑,却摸了个空。 他惊骇的想挺身坐起,又被一只手给按住,女人不耐烦的低斥在耳边响起,“不要动,才做了手术缝合好,你是想死吗,给我躺下去。” 话音还没落,身体就被大力的推到软软的枕头上。 睡着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子里,睁开眼晴,南月怜冷眉冷眼盯着他,“皇上,你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自己最了解,还请皇上不要过度劳累,就算后宫美人众多,一夜三女的频率实在过,你还年轻,以后会有更多美人入宫,现在把身体玩坏了,皇上以后只能用手安慰娇嫩的美人了。” 她的嘲笑如利剑,轧得夜承全身是洞。 “你……” 躺了几个时辰,他声音有一瞬间的沙哑,“南月怜,你治病就治病,还管得了朕的床上去了,那些虫卵怎么样了?” 此时,因为做手术,屋里只有她跟皇帝。 许幽也不客气从容器里挑出几条已经成熟的死虫子放在他眼前,看着那些恶心的虫子,皇帝的脸色一下就惨白了。 “好恶心,拿走。” 许幽又把虫子丢进容器里,淡淡道,“虫子已经被取出来了,我也该回去了,之后半个月还请皇上好好休养,不要让做了微创手术的地方大出血,吃喝以清淡为主,如不听医嘱出了意外,我是不会管你的。” 夜承摸了摸肚子,身上一点事也没有。 心中对南月怜的医术又惊又叹,又听她直接推卸责任,瞪她一眼,“半月之后你入宫替朕复查,朕得身体要是好了,自会给你封赏,如果不好,朕就收回你的免死金牌,还有那些签字文书。” “这是两码事,以皇上你的品行不用给我赏赐,只要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是对我最大赏赐,你只要开口,不管对错都是我的错,旁得人怎么会有错呢?就是有错也是因为我错在先,才引得别人犯错,就像当初皇上你明知道我被秦梦柔陷害,却把所有一切压下来,不许我揭穿她,皇上的赏赐还有嘉奖留着给别人,我不配。” “金牌跟文书是我靠自己本事所得,请皇上不要打它们主意。” 许幽冷冽的嘲讽倒没让皇帝生气。 他看着许幽冷如冰块,对自己永远没好颜色的脸,恍然明白,这女人为那件事还在生气? 都过去这么久了? 对于那件事,夜承也有些内疚,但很快他便也冷哼一声回复道。 “……这件事是朕不对,可太后在病中,你们就为了一点小事吵闹不休,甚至吵到朕的跟前,你们眼中可有太后,有朕,要怪就怪你自己声名狼藉,秦梦柔陷害你,为何旁的人不为你说话,为你指认她,她的品行德性在众王妃不会比你好,可别人宁愿站在她那边也不愿意帮你,哼,朕是不让你深究,深究下去,你以为你几句狡辩就能胜过她,没人会听你狡辩,你最后也只会落得自取其辱。” 他压了压突然闷疼的胸口,深吸口气,“如你还是气不过,那就想个法子把她一脚踩下去,比你在这跟朕怄气要好。” 许幽扬眉,嘴角的冷洌更重。 她是在气秦梦柔吗,她只不过是恼怒皇帝像条狗,谁舔就跟谁走。 为了打压她南家,故意颠倒阴阳黑白,以皇权武力压住她的口舌,什么自取其辱。 没有他们示意,外人又怎敢张口结舌的羞辱她? 即使看到真相,皇帝还是压下秦梦柔的陷害,所有一切不过是他故意为之,故意要她难看,故意不允许她开口,故意抬高秦家而打压南家。 她转过身,把装有虫子的容器盖上盖子丢在一旁的桌上,也不再管他,径直向外走去。 看她出去,夜承沉下眼神。 南月怜背后是南大将军,手握着整个赤炎国一大半军力的人,无论她是对是错,那天,他也要打压她的嚣张气焰。 但随后又给她免死金牌以示嘉奖,算是以此补过,她怎么不记得? 无论他做什么,当皇帝的就得考虑各方势力的平衡,南月怜本身惹人非议,无人喜欢她,连他也对她多有厌恶。 自然就把那事给压下去了。 她殿前失仪,当日他可直接赐死她不也没这么做吗。 一件小事还记了这么久,小气的女人。 夜承直接忽视那‘免死金牌’是怎么赐给她的,到把这算到赏赐恩惠里,要是让许幽知道怕是直接能给他一刀。 这些东西都是许幽冒着杀头的风险威胁强迫得来的,现在就变成他口中的嘉奖,死人都得气活了。 如果那天还是前世的南月怜,怕是早死了一百回。 许幽看着外面沉颠颠的黑夜,在没有一丝犹豫,这种无耻的皇帝不要也罢,这般毫无希望的朝廷也该换人坐坐了。 李忠慌忙过来询问。 许幽冷得如同地狱里的鬼魅,视线冷滋滋的飘过去,吓得李忠膝盖一软,“哎呦我的妈,姑娘你这是……” “他没事了,李公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回府去了。” 李忠心里一喜,也没管她这异常的表情冲进屋内。 许幽回头冷笑一声,皇帝的身体如同生满白蚁的木头,外面完好,内在早就腐朽稀烂,他以为体内只有吸血虫卵这种玩意? 呵呵…… 提着手电筒,调暗了光亮,许幽也没有急着回将军府,悠闲的顺着一大排杨柳树的小道向远处的夜市摊位走去。 现在还没有到禁宵的时候,路边有些游玩的男男女女在家仆的围绕下,提着灯笼嬉戏玩笑在散步。 一辆豪华马车飞驰而过。 许幽抬头,飞驰而去的马车帘子突然卷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眶,竟是程王妃?她一脸愁容,却打扮得很是漂亮光鲜。 车帘很快就被旁边的侍女给慌张的拉了下来。 许幽怔了一下,这晚上,她怎么打扮成这样…… “咦,刚才那车上的人不是程王妃吗。” “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徐国公府不是出事了吗,当时有侍卫队进去抓人,我给啊妈买线正好遇,就站在那看热闹,见程王妃也是坐着这样的漂亮马车疾驰而来,当时她就在我眼前下了车阻止侍卫队抓人,我就认识了!” “那边是什么方向?” “啊,我记得那边是景王临时居住的客栈,听说,徐国公的案子给景王处理了,程王妃这是去求情了。” “是嘛,案子那么大,求情有用吗?” “哎呦,咱们平头百姓管这些官老爷的事做什么,回家。” 旁边散步的一对男女给许幽解开了疑惑,两人说完就笑嘻嘻手拉着手走了,许幽还呆在原地古怪的皱起眉头。 “月儿……” 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还没等许幽回神,腰肢就被一双温柔的大手给环住,整个人贴进了带着急促气息的男人胸口上。 这熟悉的声音温柔又热烈,如那郎朗月色滑进许幽冷洌的心里,让她也变得温柔起来,她也手反手抱住他。 “柳吟霜,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了,我会忍不住出来找你,这不就出来了……我去凝王府看过,说是凝王突然病得很严重,所以才耽误你到现在吗?你跟他没关系了,他还这么耽误你,这世上就没别的人会医术,一直揪着你不放。” 柳吟霜身上的气息说不出来的好闻,有种豁然开朗的芬芳。 听到他满含醋意的语调,许幽噗的笑了出来,“我答应他进宫去给太后看病,没想到他自己却……不说他了,回去。”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俊美五官柔美得不像话,引得许幽忍不住亲了上去,柳吟霜惊讶一下,眼中神彩飞起。 紧紧抓住她的手指,低头红着脸小声道,“带你去个地方,今晚不用回去了。” 第163章 顶级杀手 盛京的夜空很快就沉了下去。 大街上的游玩的行人已经三三二二往回赶,嬉声笑语变成了低低耳摩私语。 此时,一阵如凄如泣的悠扬笛声似有若无的在夜空响起。 笛子的声音时而轻柔,时而魅惑,时而低沉晦涩,让人听了心情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寻找。 宛华楼最顶端的雅间里,一个华贵的青衣男子坐在窗前沉醉的吹着笛子,他轻闭双眼,薄唇轻轻呼出一丝气息,笛子便发出动人心弦的乐声。 男子有着非常柔美的娇艳容貌,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发间却插着最近非常流行的蝴蝶琼枝步摇,只要身体微微一动,金丝累缠的蝴蝶便颤动翅膀,围绕着琼枝花珠摇曳飞舞,如同活物,十分惹人喜爱。 男子容貌虽然娇艳,可一眼看去,绝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女子。 房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悄悄的走了进来跪下,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男子暖暖睁开眼睛,让人惊叹的是,他有一双琥珀色如琉璃冰珠一样的漂亮眼睛,像冬天的雪花,寒冷又美丽的让人不敢触摸。 他转过头看向黑衣人,黑衣人迅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男子没有接信,只是扫了眼信上的字,便低头无聊的把玩着手上的笛子,缓缓又淡淡道,“为何失败!” 黑衣人羞愧的低头,“是属下等学艺不精。” “你们也算是入门多年,不过是一妇人,就折损了三个杀手连尸首都不见了,何止是学艺不精。” 黑衣人想反驳又无从反驳起,沮丧道,“兄弟们并没有大意,也采纳了雇主的建议,特意派了三人共同去完成任务,谁知,一夜过去,他们三人同时消失无踪,属下认为,此妇人并不是普通贵妇,她或许比雇主说得更厉害三分,属下等不敢妄动,正好公子到来,特向公子请教,是否请教主换更高级的杀手过来,还是让属下们在试一次。” 黑衣人并不想试,他在这边只是一个传信的人。 武功没有那三个兄弟高明,连武功手段最高的三个兄弟都折损了进去,再派人,也不过是羊入虎口,牺牲更多兄弟罢了。 还不如直接请高等级的杀手来,一招毙命。 男子抬起头,神色终于不再懒散,“把她的身份信息报上来。” 黑衣人迅速展开信件,“目标名叫南月怜,是镇国大将军南司远的嫡女,之前嫁于凝王,最近被休弃回家,武功不明,上个月击杀过二十多个上门抢劫的强盗,无一活命,此女的信息很常见,并无特别之处,但她杀人的能力……” 是一点不普通啊。 青衣男子抚摸着笛子,又变得淡然的缓缓道,“这任务我接了,不用告诉教主,一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黑衣人头低得更低了,他自己也很疑惑,南月怜的信息普通无比,似乎没学过什么名家武功,怎么就…… 可他死了三个兄弟是真的。 黑衣人都糊涂了。 青衣男子是路过此地,听说三个属下的命被一个普通贵妇给留下了,很是奇怪才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一听到目标的信息,是个极普通的贵妇人便又没有兴趣。 就算她杀了不少人,在他眼里也还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妇人罢了。 男子怀疑那三个杀手是不是偷偷跑了,红莲教里的杀手常有偷偷逃离的,不过,却从来没有人逃离成功。 这些事不归他管,他只管杀人。 他既然在这,那就把这任务完成再离开,免得教主又另派人耽误时间,他不喜欢必死的目标一直活蹦乱跳。 “她在何处?” 黑衣人站起身,向外面走去……一只鸽子噗嗤一声落了下来,取下鸽子脚上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青衣男子看了眼纸条,提着笛子信步走了出去。 黑衣人想了一下还是追了处去,”弄玉公子,属下陪你去。“ 回答他的依然是缓缓又没任何情绪的声音,”不用……“ 等他跑出去,已经没有了弄玉公子的身影,空气中只有步摇轻轻微颤而滑过气流的金击之声。 他惊叹一声,这就是最顶级的高手,就是去杀人,也如闲云野鹤般悠闲而懒散,一身清艳着装从不怕任何人看到,因为看到他的人都死了。 不过,杀一个妇人而以,用这么顶级的高手实属浪费。 听说这南月怜好男色,死在这么美丽的男人手上她该无憾了。 黑衣人刚转身回屋,一道厉光突然从天而降,吓得他就地一滚迅速躲到柱子后面,这才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孩从天上飞了下来,不甘心的冲他大喊,”喂,弄王呢,去那了……不要藏着他,我一路追来知道他在这,叫他出来。“ 第164章 俗情欲爱 夜越发的沉,连微弱的月光也钻进了乌云在也没有出来,三二个星辰黯淡的挂在黑色幕布上,失去了平常的光彩。 宵禁开始了。 有人发愁便有人欢喜,有人昏迷不醒便有人无法入眠。 一道青色优美的身影如鬼魅般在盛京的各大高楼亭阁间迅速掠过,直到停在一处漂亮的精致花园里。 轻风吹过,撩起他脚边轻纱衣摆,如女子般美好又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玉笛,琥珀色的眸子缓缓扫过院里一处房子,那里灯光通明,一个老妇端着空盘子走了出来,两个丫鬟又端着糕点走了进去。 时间缓缓流过,弄玉一动不动观察着屋内的人,直到他们吃过饭,熄灯入室才慢慢从屋顶走了下来。 他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从屋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即使脚下是虚空,他却不紧不慢没踏空而走,依然优雅的得像是去游山玩水走到地面上,缓了缓径直走向对面的房间。 许幽坐在床边,打量着周围的摆设还有墙壁上的字画。 不用去猜,她也能知道这间屋子的精致程度绝不亚于皇宫,比起皇宫浮于表面的奢华,这屋子的奢华全都隐藏于暗处,反而会按照主人的喜好而特别突出‘文雅’二字,每一处的摆设都无不彰显着优雅精贵。 这屋子…… 不等她细看。 腰上一紧,柳吟霜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摩擦低呢,“这屋子是我来赤炎国前,就叫人早早布置好的,伺候的下人也是从那边带来的,只做事,不多嘴,今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局促。” 许幽轻轻一笑,“还真是你的性子,人还未到粮草先行,你当时到我家就从来没想给成儿做先生。” 柳吟霜白皙的脸微微发红,温柔的亲亲她的娇唇,“嗯,不过见到你我就愿意了,我在想,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不要说给成儿做先生,就是做父亲也没问题。”他指腹在她脸边轻轻揉捏,嗓音更是充满柔情蜜意,“你出现在门口时,我就想你一定天上的仙女下了凡来,一定来特意见我的。” 许幽再也忍不住推开他笑得趴在床上。 柳吟霜看着她笑,虽然脸上红红的却很是大方又溺宠,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起,一双俊目柔光盈盈,笑道,“宛宛秋水,眸若点星,肌如玉石,温婉动人,我自小就希望以后的妻子是个美人仙子,今天总算是找到了。” 许幽笑了一会坐直身体,听到这话又差点笑出来。 “自小?自小你就想找个仙女妻子,文雅天下的无双公子了,这么中二?” 许幽很奇怪,按柳吟霜的身份,身边比她美貌上百倍的美人绝不会少,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是仙子? 而且,仙子,这两个字也太奇怪了。 许幽的心情非常愉快,再次笑着倒进他怀里,此时,她像个受到爱情滋润的女人,放松了整个身心。 柳吟霜小心搂抱着她的腰身,防止她滑下去。 他无奈又溺宠的揉揉她的长发,“什么叫中二?我明白了,你在嘲笑我是,哼,笑,我也是个食人间烟火的正常男人,谁说天下无双的公子就不能有幻想了,在说,我可从来没自称天下无双,是皇帝莫明其妙给了我这名号,把人抬得高高的。” “月儿,高处不胜寒,我希望有人能站在旁边握着我的手,让我不再那么孤独,即使我身处冰天雪又有何惧。” 柳吟霜要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说完。 追女人他是没经验,他唯有用真诚打动这个外热内冷的女人。 他以额抵在她的额头上,又无比真诚道,“月儿,我对你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时便心中所愿,只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你可以嘲笑我中二俗气,但不能笑话我的真心,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情说爱,但我就想对你做最俗气的事,说俗气的话。” “他们都在说,我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非你不可,可他们哪里知道,如果那些女人不是你,又有何意义,月儿,我……我想跟你缠绵。” 虽然害羞到不行,这男人却还是睁着一双春水荡漾的俊目认真的直视她,倒不像在南府想迫她缠绵的样子。 这次,他要许幽同意,心甘情愿与他共欲爱河,彼此坦诚相见。 许幽笑了一声,被这样深情的邀请,她如何不应邀? 捧过他的脸,温柔的一点点吻上去,然后移到那蜜汁甘甜的唇齿间,激烈应邀,热火回应,带着青涩的他飞往极乐世界。 柳吟霜被这个长吻亲得意乱情迷,酥痒麻软的唇边已经挑起他无边情欲,喉咙里发出来一串串的轻吟酥声。 他惊叹,月儿的嘴唇好厉害,只是一个吻就将他身心给挑动了起来,让他发出羞涩又嬴荡的喘息。 许幽见他眼神微醺,已如醉酒般满面春情,眼中薄雾闪闪……如一颗鲜美的果子期待她上去狠咬一口。 这般高高在上的俊美贵公子此时在她身下春心荡漾,激发了许幽骨子里隐藏的虐欲。 她略一用力,将这个男人推到床上,而他也满怀期待,用那双春情勃发的俊眸鼓励她来占有他。 许幽有点犹豫。 她不想对他使用变态的虐欲,或许是许久没释放情欲,所以一些奇怪的感觉就冒了出来。 柳吟霜才第一次。 要是太过粗暴弄出心里阴影怎么办? 见许幽没有往下继续,柳吟霜有点着急,以为她不会解他的腰结,今天他穿了一件比较繁琐的绵缎华衣,腰带是打的百花结,还用饰品固定得很牢靠,这是最近流行的花样,特意用百花结束出腰身的完美线条。 他出门也是特意弄了下就为了给月儿欣赏。 早知道她不会解,就不弄得如此繁琐了。 “恩……我来解,把腰饰拿下来,扯开这里就行了……” 他压抑着声音,迅速把腰饰给拿下来,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花结的一头,“就是这个拉开……别,别停。” 许幽一愣,啊…… 顿了一秒,许幽扯开那束腰的结,强忍着爆笑手指灵活的伸入他里衣内,贴上他热火的肌肤上,轻柔又如呵护珍宝般为他卸去层层薄衣。 柳吟霜害羞不已,用手臂挡住眼睛。 就算挡住,可他白皙的肌肤红艳如花,那里遮挡得住,喉咙还非常可爱的咽了下口水,拱起腰身贴到她身上。 “月儿,我……月儿,月儿,给我。” 第165章 任务失败了 “要,要什么?” 许幽调笑起来,指尖在他精致的锁骨游走,那若有若无的触感让他再次发出细碎不稳的吟声,她的手似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人能发疯,柳吟霜在也受不住抓住她调皮的手,声音沙哑道,“月儿,不要在折磨我了,你知道我要什么。” 恩,再撩拨下去今天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第一次草草收场更能打击人。 她笑着俯下身轻柔的握住他的腰肢,脱下自己的长裙,亲上他的撩惹的唇一路向下,如撩撩星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见过男人抓破床单的样子吗? 烛火照亮的墙壁上,摇曳的光影如火花燃烧,那暧昧又烈焰般的气息将外面清冷的夜色也染上了层层撩艳风情。 柳吟霜从最开始的一声惊叹酥吟,到一连串的软哼欢喜,到最后已经声不成调陷入快乐之中。 身上的床单早就被抓得皱成团,他无力的攀在许幽身上,清俊文雅的他眉间竟也如玫瑰花绽放着妖娆情欲。 身体被她牢牢掌控,再无半点招架之力,只能承受那狂烈如波涛般的激流,沉沦而下,连骨髓里都是荡漾着春情。 弄玉怔怔的站在窗户前看着。 屋内的男女缠绵悱恻,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如此大好的机会,只要出手,那女人绝对命丧当场。 可是…… 说好的一普通妇人。 那是妇人吗…… 那明明是一个绝美如皓月般的多情神女才对。 她摇摆的身姿纤美若玉,丰润颤抖的挺拔撩人心境,平滑的腰腹如摇曳春柳,明媚绝丽的容貌风情万种,她看着他那爱宠的眼神,似在看这天下最美好的宝物,紧致的玉足闪耀着柔滑月色的光泽,紧拥着男人的身体。 男人早已经神魂颠倒。 空气中荡漾的媚惑春水撩拨动了弄玉的心,焦灼般的欲情第一次在心里悸动。 女子那双手指摆动地方仿佛不是那男子,而是弄玉自己。 他清淡的脸上隐隐升起一丝幽红,呼吸微微急促,从不会犹豫而杀人的手竟然无法抬起,身体也逐渐酥软移不开步子。 弄玉是绝顶的杀手。 这种男女缠绵的场面不是没见过,甚至很多他的目标都是在温香软玉中成为尸体。 却从来没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他并不惊慌,不但不惊慌还有一丝雀跃跟激动。 二十年了,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有感觉。 这是第一次有杀人之外得其他欲望。 原不来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这样的渴望。 弄玉犹豫了…… 这个女人是今晚的任务目标,他是杀手,完成任务迅速离开才是他的该做的,如不杀她,那他这绝级杀手还算是杀手吗。 教主不会高兴。 但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他悸动的女人,弄玉不知如何选择。 轻叹口气,红莲教不会让杀手做叛教之事,叛教之一,便是想留被杀目标的命,他没得选。 丹田里内力涌入四肢百骸,他要冲破这道欲望枷锁,杀手就是杀手,杀手有了欲望就是死路一条。 然尔,枷锁还没冲破,抬眼的一瞬间就对上那女子满含烟雨的朦胧眼神。 弄玉如遭雷击。 整个人在次动弹不得。 女人看着他没有停住身体的动作,她扬起嘴角如醉酒般春情迭起笑着,凝脂般的葱白玉手在唇边滑过,粉红的舌头卷起玉指一头,妖媚如狐,又无尽诱惑。 弄玉在没有刚才那镇定的心境。 似乎感觉到她的粉舌卷起的不是那截手指,而是自己…… 他所有的精神仿佛都被那女人掌握,随着她的眼波坠落了下去。 唇里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喘息,喉间甚至吐出了一声轻吟。 弄玉惊恐的想要退开…… 理智开始一点点崩塌。 今天的任务失败了,甚至他可能会折损在这……必须要走,不能在继续了。 然尔,他的身体拒绝,那极力压制的春潮在也控制不住涌现而出,膝盖一软他倒了一去。 那女人甚至没有碰触他,就让他一败涂地。 晚了。 (昨晚上到现在,改了很久只能这样了,大家自己想像。) 第166章 我要你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上仅剩的几颗小星也隐去了身影。 天边冒出了鱼肚白的光亮。 一夜的激情缠绵,弄玉也整整在窗户外被强迫着听一夜羞涩的呢喃羞话,他眼底发青,眼神眉尾还有浓浓的春情放浪,娇艳的脸上如同被水浸泡过,额头鬓角都粘着汗湿的碎发,让他看起来甚是出水芙蓉般妩媚娇艳。 而他手指紧紧抓着旁边的青石之上,指尖已经流出了血丝! 屋内的缠绵结束。 弄玉也慢慢恢复了神智。 他怔怔的靠在发凉的墙壁上低头看自己,贴身的亵衣已经湿透了被粗暴的扯开,外面的青纱薄衣也凌乱得像被狠狠蹂躏过。 腰肢酸软,身体像是被几块石头来回碾压过一样难受疼痛。 弄玉娇艳的脸庞慢慢又娇红起来,表情是又羞又涩,昨夜,为了抵抗女人的诱惑他一直在试图用疼痛来清醒。 可手指抓得鲜血淋漓也无用。 他还是被女人给诱惑了,忘记疼痛沉浸在快感中,现实与幻觉交错,他都分不清跟女人欢愉是自己还是那男人。 弄玉蹙眉想起身,双脚如同灌了铅无法挪动一下,身体更是虚弱无比,比他一刻不停歇杀人还要劳累。 明明只是在外面,却感同身受般与那女人抵死缠绵了一夜那么辛苦。 唔……难受。 旁边的门被打开,一双晶莹可爱没穿鞋的脚走了出来,分叉的拖地白色薄纱裙摆在脚的两边滑开,露出美丽笔直的小腿。 弄玉微微抬头。 他看着女人那似笑非笑的绝美脸庞,心中又荡起一圈圈激烈的涟漪。 她只披了一件披肩纱衣……即使没有触摸……弄玉也知道这薄纱裙下是怎样绝美风光,想到昨夜……他不受控制的低喘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又红了脸。 对这个女人,他已经没有任何杀意。 “…看来,你就是红莲教的高级杀手了,很荣幸,才第二次你们就送了个高级杀手,我还以你们会按部就班层层递交的派人来追杀我呢,没想到,这么一步到位,请问,如果我把你杀了,你们教还会派谁来?” 女人甚是客气优雅,完全不似昨夜的妖媚。 弄玉怔了一下,过一秒才抬头缓缓暗哑道,“除了我,还有另外四个顶尖杀手,会一并来完成任务。” 许幽点点头,“那我把他们四个也杀了呢?” 弄玉在次怔住了,浅浅的笑,“他们有四人,同时出手你没有胜算,昨夜的方法不会管用,他们中有两人不喜欢女人……你在迷惑众生也无用,越美丽的女人,他们下手会越残忍,另外两人武功虽不高,可一个极精通易容之术,一个是下毒高手,他们常易容成目标身边最亲近之人,杀人于无形,从没谁有逃脱过。” “如果连他们也失败了,还有另外十名长老,他们都是上一任教内元老,然后便是教主,你能杀得了他们多少人?” “不过,我可以帮你。” 弄玉昨夜之前还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杀人才能激起他的快感。 经过昨夜春潮迭起的洗礼,他找到让自己身心更快乐的事,做杀手便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他要这个女人。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为她把赶来的杀手全除掉。 许幽笑着扬眉,“你帮我……” 昨夜她早就发现有人在院子里,知道是杀手来了,本想除掉他,却又发现这人武功极高,如果真打下去一定会破坏夜晚的兴致,吟霜为了跟她在一起,做了诸多准备,他兴致勃勃想要把自己奉献给她,她又怎能让他在次失望…… 而且,她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买通这么个厉害的杀手组织,一定要置她死地。 她要生擒这杀手,问明背后之人。 昨夜的那场欢好,是她给吟霜最美好的快乐。 为了这份快乐不消失。 她用催眠中的魅惑技能把外面的杀手拉进了这极致快乐中,制造一场幻觉,把他控制在窗外,现在只要她动动手指这杀手就会死。 可这杀手却说要帮她? “为什么?” 弄玉依然浅浅的笑,“我要你。” 他的要求很干脆。 许幽一愣,忍不住的低笑,“要我,凭什么?我能把你控制在这,同样也能杀了他们,到是你,不想想怎么脱身,却想着要女人。” 弄玉干脆又靠到墙壁上,舒展了一下身体缓缓道,“凭昨夜你要过我,我为什么不能要你,你以为给我制造了幻境,我就真的脱身不了,是我想要你才留下,昨夜你没经过我同意,就那样对我,那我也不需要你同意,就这么说好了。” 许幽哭笑不得。 他竟知道是幻觉,那还……还说什么要过他。 ”不行,我有喜欢的男人,所以我不会要你……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想杀我,把雇主的信息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做杀手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这么年轻该换个正当的职业,想要女人就娶个好妻子。“ 弄玉起身整理衣服,盯了她一眼竟笑出了声,声音非常愉快,“我也正打算这么做,你喜欢的是屋里的男人,我杀了他,你换我试试……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妻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许幽愕然的皱眉道,“他是我心爱之人,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我只要雇主的信息,你想做干什么 随你的便。” 弄玉看她紧张很不高兴,竟然认真的想了想,“那好,我退一步……你不介意多一个男人,我委屈一点跟他做个朋友。” 许幽目瞪口呆看着这个男人。 他是认真的!! 第167章 切勿贪欢 许幽盯了一秒。 “我很介意……” 就在许幽拒绝时,弄玉眸中含笑竟然贴了过来,他的速度非常快…… 许幽还没反应过。 一刹那,她的身体被抱住,双手被拧到身后牢牢擒住,微肿的红唇被占有,灵巧有点硬茧的手指抱住她的腰肢四处游走。 唇齿激烈的拥吻过后。 男人略有点凉意的唇向下而去,略有些粗暴一路到了脖子锁骨。 薄纱外衣缓缓从肩膀上滑落,露出她绝美的雪峰,削薄的玉肩,盈盈一握的酥腰,那乌黑璀璨的长丝披在这样的雪色肌肤上。 背后的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暖光缓缓照到她身上,她就宛如圣洁的神女傲然而立,美得震撼人心。 弄玉抬头看着她,眼中露出从来没有过的痴迷,控制不住在次一路吻了下去,几乎要把她的身体每一处都亲到。 许幽愣愣看着他…… 动作很生涩粗暴,让她很不舒服。 “你……是处子。” 许幽也很不想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当然,这也不算什么风景,她被挟持了,还被这挟制她的人给生硬的调戏。 她很不爽啊,心里不爽,身上不爽,哪哪都不爽。 弄玉身体一顿…… 他自小就是个很冷淡的人,在他眼里世上只有死人跟活人两种生物,对于女人……他不会像另外两个杀手那样对女人厌恶,而是没兴趣……可以说是对所有东西都没兴趣,没兴趣自然不会有女人,没有女人不就是…… 弄玉抬起头很认真道,“昨晚已经不是了。” 许幽快气笑了,也很认真道,“昨夜是幻境,你自己明知道。” 他不会把幻境当成真的。 幻境是幻境,如梦一场。 哪里能当真!! 她凝起眉头,“你弄得我很不舒服,没有经验不丢人……从这里出去,转弯到另一边最繁华的柳巷里有个群芳楼,各色姑娘应有尽有,你可以去试试。” 幻觉是可以自动美化很多东西,比方你明明什么也不会,但在幻境里却是威猛如狮,技术高超。 如果把幻境里的技术拿出来用在真人身上,绝对不会舒服。 弄玉有点难过,清秀的眉头蹙了起来,“不算吗?那怎么办……” 就在他苦恼时。 许幽身体一挣就要脱离他的夹持,现在天亮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就要过来了,让人看到她这样像什么。 只是略一用力,就离开他的挟持,许幽迅速穿上滑下去了衣裳。 弄玉没有在意她的挣脱,露出好学宝宝一样的神色坚定道,“我不想要别的姑娘,我要你,你说我不会那你教我。” 许幽脸色一沉,“你背后的雇主是谁,说。” 弄玉那有心思说什么雇主,他只接任务又不看雇主,可眼前的女人只关心谁是雇主,跟本不关心他的心情。 他急切的想要那快乐的滋味。 而女人一在的拒绝,根本不想要他。 弄玉很难过,那渴望的神色也变得冷冷淡淡,即不想要又为什么要招惹他,如果没有昨夜的事,他还是杀手弄玉。 依然冷血无情永远只对杀人有感觉的弄玉。 可如今…… 他不在是以前的他。 他撇了眼屋内的柳吟霜,是因为他。 弄玉慢慢将头上的蝴蝶琼花簪在头上紧了紧,又整理了凌乱的发丝跟衣服,将脸边的碎发撩到耳后,他又变得清贵华丽,娇艳容貌却是神色婉婉清淡,深看她一眼,纵身而起他消失的飞走了。 许幽苦笑一声。 想知道背后的雇主就这么难吗。 这些杀手嘴也太紧了,能不能告诉她在走。 许幽转身回屋,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柳吟霜,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柳吟霜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又紧紧闭上,疲惫的喃呢道,“恩~~月儿我好累,你先放过我,身上好痛,等好了在陪你。” 说着,他就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许幽笑了笑揉揉他的长发,去换干净的衣服。 外面走动的声音由远而近,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公子,姑娘起了来吗。” 许幽迅速把衣服穿好去开门,是管家星婆婆,“吟霜还没有醒,给我打水梳洗就行,你们不用管他。” 星婆婆快速撇了眼床上,又低头行了一礼,向外面拍了下手。 两个丫鬟便端着清水跟洗漱用品走进来,伺候许幽梳洗,随后一个小丫鬟提着扫把进来,将凌乱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做完一切,众人退了出去。 很快,星婆婆就送来早饭。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问东问西,除了必要的礼节问安外,其他的事就像没有看到,多说一个字会要命似的。 吃过早饭后,星婆婆带丫鬟过来收碗筷,同时送来两碗药汁,一碗是给许幽的,另一碗是给柳吟霜的。 星婆婆低头解释,“昨夜姑娘跟公子操劳过度,失了血气精气,老身特意煮了补气养血的药,请姑娘跟公子都喝了。” 她抬眼奇怪的看了眼许幽,又低头继续道,“还请姑娘这几天让公子好好修养,姑娘身体强健,似无其他事……公子却……这般折腾容易病缠床榻,请姑娘心疼心疼公子,切不要过度贪欢。” 许幽脸上微微一红。 “咳,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也知道不能纵欲过度,可柳吟霜初尝甜头,那肯罢休,一直到天快亮才实在累得动弹不得放弃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着那男人在窗外一夜了。 谁愿意让人听墙角啊。 星婆婆点点头,拿着碗递了过去,“请姑娘为公子服下。” 许幽接过药,看了一眼笑着去喂给柳吟霜,他嘀咕了两下,睁开眼缝看是许幽便乖巧的一口口喝下。 药汁很苦,但因为是许幽递过的,那怕是砒霜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喝过后,许幽给他塞了一块糖含着,把另一碗药汁一饮而尽,星婆婆收拾了碗这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宛华楼最顶楼的雅间里。 弄玉出现在走廊里,属下看到他,张嘴刚要说话…… 一个细长的鞭子啪的从屋里击飞了出来,鞭子又快又急带着一连串的花火抽向弄玉,弄玉轻轻抬手,两根漂亮如女子般的修长手指夹住了鞭尾,食指在鞭子上轻轻一点,捏着鞭把手的俏丽女孩啊的一声惨叫。 “弄玉……” 那鞭子从女孩手里脱手而去,像蛇一样扭动两下就断成数节掉在地上。 “我的九节鞭,弄玉,你敢弄坏我的兵器,我要你赔我,这可是娘亲送给我的礼物,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你赔我,要不然你就娶了我。” 俏丽女孩跑了出来,望着地上的碎片哇的一声哭了。 黑衣属下看到这一切,张着的嘴慢慢闭上。 本想提醒公子,大小姐来了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大小姐向公子逼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大小姐十岁起就一直逼婚到现在,整整六年,公子从来没理过她,以前也只是不理,但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可怕。 似乎公子有很大的火气。 哇,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弄玉抬起脸正正看着她,眯起眼睛,上前就抓住她的手臂向屋内走去,女孩一愣,惊叫,“弄王,你,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属下慌忙跟了上去,没想到房门啪的一下关上,差点夹断他的鼻子。 弄玉面无表情把女孩甩向桌子,女孩惊恐的倒在桌上,噼里啪啦,桌上的东西全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黑衣人属下惊呆了。 出什么事了。 他想去看看,可门怎么也推不开。 弄玉冷淡的看着女孩,欺身上前覆盖在她身上,抓着她的手臂按在桌的两边,低头就去亲女孩嫩滑的脖子。 这一举动实属意外。 女孩从一开始的惊恐到最后的惊喜,娇滴滴道,“弄玉哥哥,你要这个……早说嘛,这么下人,只要你开口我……我什么都会给你。” 女孩耸起小巧的胸向他弓去,不需要他压制双手,便勾上弄玉的脖子贴到他略有些凉意的身体上。 可才一瞬间,弄玉便推开她摔在地上。 女孩被摔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惊愕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弄玉哥哥……怎么了,茜儿说错了吗。” 弄玉淡淡望着她,没有感觉。 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觉,一点点欲望也没有。 (因为小说没有流量,成绩差到连小学生都比不上,所以不打算在写啦,谢谢大家的陪伴,这本小说设定差不多有200多万字,如果每个月能拿个最基本的生活费,我还是愿意写的,可惜,连电费都写不出来,实在抱歉了,小说的主线并不是为了收男人,主线是争霸天下,所有男主角都在争霸天下的主线上,毕竟有200万字的设定,所以剧情我写得比较慢,在加上我是想写女主跟男人们真诚的感情线,而不是做为一个收男机器在写,导致剧情好像一直推进不了,弄玉这个角色我是不打算写的,不过,做为分线,他代表着女主的江湖地位,为争霸天下打基础所以就写一写,当然,每个男主角都代表着女主的手能伸多长,有多大的利益可得,写这本小说的初衷我是想,女人如果站在跟男人同等的地位上,是不是也能做到君临天下,我只是我,我站在最高的顶峰,任别人仰视崇拜,任美男们爱慕膜拜,什么天下共存,什么与你共享,什么我为后你为帝,而我就要天下之上,我只能说,现实中男人可从来不会跟女人共享天下,到手的利益自己独享才是王道,说太多了,在这还是谢谢大家的陪伴,如果有缘,下本在见。) 第168章 找漂亮女人 弄玉转身出去,黑衣属下吓得慌忙退后跪在地上,他淡淡道,“去把群芳楼最漂亮的女人带过来。” 黑衣属下吃了一惊。 茜儿呼啦的从地上爬起来,“什么群芳楼,什么漂亮女人……弄玉哥哥,你不要我吗……怎么可以找别的女人,群芳楼一听便是妓院,你宁愿找妓女也不要我……我不要,你要想女人有我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别人。” 她冲上去想抓弄玉的手。 可一瞬间就被弹开跌在地上大哭。 “我不要,弄玉哥哥我也可以的,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找她们。” 弄玉缓缓看着她,“你太丑了。” 比起那个女人的美貌,茜儿实在太丑,身材连握住的地方都没有,一定是因为太丑才激不起他的欲望。 茜儿被一句‘你太丑了’惊得呆若木鸡,她是红莲教的仙女姑姑,见了她的人,无不是夸一句娇美可爱。 她看着弄玉,知道他一向嘴巴说不出几句好话,但现在这句话简直恶毒无比,摸了摸自己的脸,茜儿哭得厉害。 弄玉没有管她,转身就向另一边的浴室走去。 丫鬟们机灵的上前给他宽衣,又有别的丫鬟迅速抬来热水,宽衣的丫鬟看主子亵衣上奇怪的污渍愣了下,感觉到了什么瞬间脸色通红。 再也不敢看他,慌忙把外衣放在架子上,跟别的丫鬟拌好洗澡水后,迅速拉着姐妹跑了出去。 很快,黑衣属下带了三四个长相妖艳的女子过来。 那些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打扮得如花似玉,盈盈轻步走来如落在荷叶上的露珠,看到换了一身新衣,比她们还要美貌娇艳的弄玉时,一个个都愣住了,搞什么,就是这位公子找女人。 他长得比她们还要美,找什么女人啊。 看得上吗? 看不看得上,她们已经是群芳楼里最漂亮的姑娘了。 黑衣属下也实属无力,他也看出这些女人比不过公子,但去找比公子还要美貌的女人,一时半会哪找得到。 弄玉望着她们非常失望。 她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 自己绝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有欲望。 弄玉凝起眉头,摆了下手,“你们过来……用你们一生所学来伺候我,只要谁能让我有欲望。” 他打开桌上的一个木箱,“这箱金子就是你们的。” 众女上前一步,看到箱子里金灿灿的金子时,一个个兴奋的眼珠都红了,这箱金子少说也会有五百两。 再说,伺候一个比女子还要美貌的男人,怎么都不吃亏啊。 女人们一拥而上,用尽所学抚摸弄玉的身体,她们摆手弄姿,用尽勾人的手段……可弄玉的脸色却越来越淡。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了。 黑衣人属下远远的看着,吓得脸色越来越白,公子要生气了……他生气之前就是这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些女人到底会不会伺候人啊。 就在那这个时候,跟这群妓女一起来的一个清灵女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姐妹们贴在男人身上,竟然害羞的红了脸。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上前,像是还没搞清状况懵懂无知的瞪大眼睛。 茜儿被关在楼下的房间,有专人看管,即使知道弄玉在美人乡里享受,气得要死要活也无可奈何。 她不但被关在楼下,还被点了穴道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脑子都在幻想着别的女人在弄玉身上娇娆的扭动。 茜儿终于崩溃了。 弄玉没有感觉,他的身体就像一滩死水,眼前的女人们变成骚臭无比的黄鼠狼让他恶心得想吐,他缓缓的开口,“滚。” 女人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就像捱了一击重拳摔到在地上发出尖叫。 “啊” “啊” “啊” 女人们惊恐的瑟瑟发抖,听到男人在次淡淡开口,“滚。” 她们在也不敢停留,惊慌的爬起来就滚出了房间,只有一直懵懂的站在那的女孩没有动身,弄玉冷冷道,“你还不滚。” (我也不想为了几度电而折腰,朋友跟我同时写的小说,她写传统后宅争宠文,日收五百块,明明当初她跟我成绩一样,现在我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却为了几度电费还发愁,梦想也是靠生活费支撑的,如果能写,我还是愿意写的,这本小说中途一天几分钱的时候,我也坚持的写下来了,一直到现在,我一个月连一百块也拿不到啊,一个月的劳作比不了我朋友半个小时一千字的稿费,她劝过我多次,叫我跟她一起写,就写她那样的,读者爱看,我说我不喜欢写女人撕逼,她说我没有救了,不过,谢谢你们给我的打赏跟支持,完结还得几天,看完在走。) 第169章 你满足不了她 弄玉的脸色没有吓到女孩。 她反而上前翩翩行了一礼,红着脸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羞涩的赞叹道,“公子,你真好看,妾看出公子很烦恼,想必是有什么事困扰着公子,妾不才,愿替公子排忧解难,如公子不介意,可否将烦恼对妾告知一二。”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伸手更不打有礼貌还称赞你的美人。 就是弄玉这般淡情寡意之人也会多看她一眼,把滚字给咽了下去,但也只是这般而已,“没听到吗,本公子让你们来伺候,用平生所学激起我的欲望……如做不到,说在好听的话,本子公也会叫你滚。” 外面的黑衣服属下差点跪了。 公子说话直来直往是很难听,但很少有这么难听的。 不过,他不明白,公子以前对女人是完全没兴趣的,不要说对女人了,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大概吹笛子是他无聊人生中微微有兴趣的一件小事。 昨天,公子一夜未归,说要去完成杀南月怜的任务,这任务到底完成没有?公子也没有说,没有说也就算了,回来还变得古古怪怪要找女人,到底出什么事了,莫不是公子的任务失败?那南月怜是极好男色的人。 看到公子的美貌,她不会…… 黑衣人属下不敢再想下去。 女孩脸更红了,并没有因为他说话难听而冷脸,而是捏着衣角叹道,“公子实在是冷情冷性,连姐姐们高超的艺技都做不到的事,妾恐怕也做不到。” “妾能做的是想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这样?欲望是人之本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欲望,对肉体的欲望更是人的本能,公子如连本能都丧失了,那妾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公子满意。” 弄玉淡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弄玉脸上冷淡,心里却抑郁。 他为什么对别的女人没感觉? 只能是她吗? 可做了那样的事后,她连他的名字也不问便决然拒绝。 凭什么只能是她,他一定能接受别的女人。 弄玉第一次这么又倔又气,他在气自己,为什么当时不走开,如果当时没有陷入那场欢爱幻境也不会这么难过。 可第一次尝试到那种杀人之外的乐趣,他怎舍得离去。 又倔强的认为,只要女人够多,总能遇到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女人,他不服气。 女孩一愣,沉思了一下便走上前,对着弄玉的身体轻轻抚摸。 她的抚摸或轻或重,如一条灵敏的蛇在弄玉敏感的地方游走。 女孩惊叹,公子的身体很健康很漂亮,脱了衣服定是一具让女人神魂酥麻的身子。 她在脑子里幻想着。 手指摸到他的心脏时那幻想啪的一声破碎,抬头看着弄玉毫无表情的脸,她神色一黯松开手退到一边,故作轻松笑道,“妾好羡慕那位姑娘,公子的心不为妾跳动,定是已经对那名姑娘情根深种,公子,你何必找别人呢,即使我们用尽所学,公子的身子也不会为我们动一下,你何不去找她。” 她虽在笑,眼里的黯然却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明明知道结果,还是听话的一试。 试了又如何,结果还是一样。 弄玉抬手整理自己的衣服,缓缓向外叫道,“准备水,我要沐浴。” 女孩苦笑一声,刚刚被抚摸过……这么急不可奈的就要洗去被抚摸过的痕迹,她们来时,他身上有沐浴过的清香。 明明已经洗过,现在又洗,就是嫌弃她们碰过他? 弄玉并没有为难她,“这箱金子是你的了,你有句话说得对,我还得找她,或许我得到了她的人,就不会在想要她了。” 女孩啊了一声,她没这个意思,如果真有感情怎么可能得到人就不想要了,恐怕是更想要,想要得更多。 “公子……” 弄玉没在听她的话,起身让属下送女人们离开便又去了浴室。 女孩唏嘘一声,只希望那位姑娘自求多福,被这样冷情冷性的人看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福气。 许幽莫明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念叨她? 她跟星婆婆一一交代着事情,柳吟霜累得够呛,到现在连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那个杀手没完成任务反而求爱,求爱不成还要对吟霜下手,现在好了,自己有危险也就算了,连吟霜也有危险。 她交代星婆婆快点把吟霜送回南府将到聂倾城照顾。 而她迅速去明月庄。 只希望把所有杀手组织的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而那个求爱不成的杀手也不要去找吟霜,毕竟是自己拒绝的他,要找来找她好了。 下次,她绝对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许幽前脚刚才没多久,弄玉果然去找她了。 他就那样站在院子里,修长的手指摆弄着的笛子,眼神在周围的房间转了一圈,一个丫鬟刚走了出来,看到他一愣,“你是谁?” 弄玉撇着她,“南月怜呢。” 他就这么直接的问。 丫鬟立马明白这人是谁,心里一惊,面上镇定道,“姑娘去明月庄了。” 弄玉凝起眉头,“昨夜屋里躺着的男人呢。” 丫鬟的心开始打鼓,想到许幽的话她连忙保持冷静道,“姑娘交代,无论是谁来找,找得什么人,都让去庄子找她,她随时恭候大驾,她的事不需要别的人承担,公子,你还是去找姑娘。” 弄玉怔了一下,明白南月怜是在保护那男人。 一顾难过的感觉慢慢从心里升起,这难过里又参夹着酸涩。 他嘴角绽放一个极致美丽的浅笑,向那丫鬟走去,“我不找她,我找柳吟霜,他去那了……” 柳吟霜并不知道发生何事,他现在整个人像跌进了蜜罐里,比起聂倾城灰暗的脸色,他是神采奕奕。 对于成儿,他是更加用心的教导。 为了预对杀手组织的追杀,他把身边的暗卫都遣了过来埋伏在南府的周围,聂倾城当然也会助一臂之力。 他们同时主动出击寻找红莲教的教派所在地,打算将这个杀手组织一并歼灭,为许幽解除这个麻烦。 至于背后雇主是谁他们不关心,红莲教倒下时,还不怕不知道是谁。 红莲教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只是追杀一个女子,怎么就惹到两大世家的人,反而成为被别人攻击追杀的对像。 聂家有钱,柳家有人。 两家势力合并,便是皇帝都要胆寒。 夜里,柳吟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心里想得全是许幽,不知她在庄子怎么样了,可遇到劲敌。 才分开三天,便已经想她想到快发疯了。 燥热得怎么也睡不着,只得起身去洗冷水澡降温,没想到出门时却遇到聂倾城对月饮酒,见到是他,聂倾城没有任何好脸色。 虽然没有说明他跟月儿在一起了,但倾城已经感觉到他们在一起了。 柳吟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对月儿一见钟情在先,是后来聂倾城强势的住进南府,也对月儿有了好感。 早就叫他离开,他不愿意。 如今又摆这些脸色,给谁看呢。 之前他故意勾引月儿时,他便几次警告,还好月儿没有给他机会,也没有被美色给迷惑,反到是接受了自己。 到现在他也该放下了。 柳吟霜走了过去也倒了酒给自己,大方道,“我与月儿在一起了,虽然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成婚,不过,现在我已经很满意了,你已经看到了……也该放弃她回家去了!” 聂倾城的桃花眼轻轻迷起来,冷笑一声,“我看到了,你纵欲过度被送回来,睡了二天才起身,连月儿都满足不了,你却说要跟她一起,不如你多喝点药好好养身体放了她,让别人好好疼爱月儿,让她有做女人的满足感。” 柳吟霜的脸瞬间红到耳朵。 (我只想快点推动剧情,有些细节就不写了,大概读者也不爱看细节,这本小说一开始标得就是万人迷修罗场,多男主的线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就吸了很多喜欢传统小说的读者,然后被他们打各种差评,辱骂,导致小说的数据直线下降,最后跟我朋友拉开距离,现在她在天,我在地,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第170章 这该死的男人 柳吟霜要不是有足够的修养,而眼前的人又是他从小一起长的表哥,他的酒杯就砸到他头上。 可回想起来,月儿的确是精力充沛。 自己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而她还没事人一样,给他擦洗身体,起床后又安排好一切事宜就骑马去了明月庄。 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太好? 连个女人都不如? 聂倾城看他脸色黑了下来,苦笑起来,仰脖将美酒倒入口中,恶意满满的幽幽道,“我会回去,不用你 管,但我不会祝福你们俩,我会咒你们快点结束,她最好能快点厌弃你,她那种爱美男的性子不会跟你长久,很快你们就会分手。” 柳吟霜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站起伸手抓他的脖子,冷烈道,“聂倾城,闭嘴,我永远不会让她离开我,你也永远别想夺走她。” 他的瞳孔一缩,手上力道加重,“我现在就杀了你。” 聂倾城迅速抓起桌上的酒壶,一壶冷酒全洒在他的脸上。 柳吟霜一怔松开手擦了脸上的酒水。 “你疯了。” 聂倾城猛得咳嗽几声,抚在桌上揉着脖子对他怒吼。 柳吟霜冷冷道,“你明日就走,这边不用你管了……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她身边,要是让我看到你在勾引她,我就把你剁碎喂狗。” 聂倾城悲哀的一声苦笑,转身就回屋。 坐在屋檐上的的弄玉挑眉看着这对表兄弟,有点惊讶南月怜竟然还吸引那位男子吗,长得不错,艳丽倾城的容貌,还是天师一族聂家的人,身份比赤炎这小国的皇帝还要尊贵,即使在紫金国也是高高在上…… 这么好看漂亮又尊贵的男子都入不了南月怜的眼,难怪会对自己拒绝。 柳吟霜又有什么吸引她的? 柳家也不错,世族大家,是人才辈出书香之大族,七大国的朝廷里将相中柱各类人才有许多都出自柳家学府。 柳家还掌管着天下知识库,任何一样的知识都能在柳家找到。 这柳吟霜就是柳家传人。 这么说,南月怜喜欢文雅的男人? 要是装文雅他也能行。 弄玉嘴角又露出个浅笑,跳下去,走到柳吟霜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柳吟霜立马感觉到异样的回头。 “……你是谁?”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 这人在说什么,柳吟霜退后一步看着他警惕道,“我不认识你,为何要跟你做朋友。” 他有点吃惊,南府到处都安插着暗卫。 这人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是红莲教的高级杀手到了?竟连自己的暗卫都没发现他,好可怕的人。 柳吟霜沉下眼神,手立马摸向袖子里的软剑。 弄玉没在意他的警惕跟动作,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玉笛,露出自认为很真诚的笑容缓缓道,“我叫弄玉,你现在认识我了,如果你不跟我做朋友我就杀了你,我虽没你读得书多,但做个文雅的人还是能做到的,你死了,她就会接受我。” 她? 柳吟霜的心猛得一跳,明白这个她是月儿。 “你认识月儿?你是谁,跟月儿是什么关系?” 柳吟霜没听出这人对月儿有威胁,反而听出这人对月儿有爱慕之情,竟想杀他而取代? “我跟月儿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我是她男人,所以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也不介意你在她身边,如果你介意我的话那我只好杀了你。” 柳吟霜正疑惑,听了这话差点气晕过去,月儿一直跟他在一起,什么时候跟这种男人在一起过。 他气得心肝疼,但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人是在挑拨离间,月儿又不是那随便的女人,她要是随便也不会让自己追得辛苦至极。 甚至毫不羞耻的自推席枕,说那么羞涩的情话表白。 却一次又一次被她拒绝,要她接受自己千难万难。 连不成婚,不给名份的事他都应允,才略略能亲近她。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去亲近一个外面的男人。 思及此,柳吟霜的恢复清明,傲然的冷笑一声,“你不用调拨我们,我才知道原来红莲教的杀手喜欢用这种方法离间任务目标,我不会让你动月儿,你来了就把命留下。” 软剑从袖子里迸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弄玉。 弄玉垂了下眼皮,他已经给他机会了,反正得到南月怜没有兴趣后他就会离开,这点小事,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合作呢? 非要逼他杀人。 他的轻纱长袖扬起,雾气般的迷药从袖子里扬向柳吟霜。 柳吟霜毕竟不是江湖人,完全没想到会被这样暗算,想离开已经来不急,软剑已经到了弄玉的脖子,却被他手上的玉笛给抵住,他整个人却扑进了迷药里把药粉吸了个干净,身体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剑也脱手而出掉地上发出脆响。 听到动静,聂倾城慌忙赶了出来,才刚到门口还未问话,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块铜板正中他的定身穴上,就这么定要当场。 而他惊愕的看到自家表弟被一个长像娇艳的男人诡异的抱在怀里,那男人低头看着吟霜,轻轻笑起来,“跟我走一趟,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除非她还是拒绝我。” 柳吟霜就算没有中迷药,他也打不过弄玉。 弄玉杀人无数,他不但是个高手,同样还是个心智手段极其高明的杀手,只要他想认真杀人是谁也逃不掉。 给柳吟霜下迷药,不过是为了拿他去威胁许幽,而且他还顾忌着许幽不许动这个男人的话。 聂倾城急得满头大汗,周围的暗卫是死了吗,主子出事也不知道出来。 弄玉似有所觉,看他一眼,歪着头又笑了一声,”你也喜欢她?那你也跟我去一趟。“ 第171章 手札秘事,先帝 聂倾城没想到连自己也要被带走,他只能用眼神瞪着弄玉,再做不了任何事。 以他的武功短短时间根本冲不开定身穴。 而柳吟霜已经晕了过去。 弄玉一手一个拽着他们飞上屋顶,潇洒而去,就在不远处,隐藏的暗卫一个个全都倒在地上没有呼吸。 许幽这两天倒是闲下来了,表面闲着,可心里却担忧不已,张老汉一家三口已经被她遣了出去。 整个明月庄里只有许幽一人居住。 无事时,便在院里转着,好些果树上硕果累累,随便摘一个就能吃吃。 寂静时,许幽又想到张老汉说起先帝给母亲交代的话,说她如遇绝境时,可来明月庄找解决之法。 之前虽略找过,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现在反正无事,不如继续找找看看先帝说的是什么东西。 绝境? 她现在也不算是绝境,如果给她时间,她一人也能铲除那杀手组织,可她不是一个人又一直在明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只怕暗箭伤到身边之人。 许幽在明月庄里到处转悠,跟之前一样,连条蟑螂都没找到,要是小戒在就好了,它可以帮着探索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而它给的戒指只是一件法宝,没有正主人操控,也只有最基础的功能可以使用,一个是增加自身武力值,一个是取物。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就该跟小戒一起学修法术的。 许幽边想边走,竟一不小心走出了明月庄,到了后山挨着山崖的一片竹林里……她不自觉得想到已经离开许久的无岚。 他走的那天,送她到明月庄走得就是这条后山路。 许幽轻叹口气,那天他不依不舍,鼓足勇气爱欲痴缠的对她表白,或许那时她不该拒绝他的求爱。 这一别而去可能就是一辈子见不到了。 甩甩头,事情都过去了还想什么,专注眼前的一切才是正事。 看了一眼这竹林,许幽在脑子里搜刮着关于这的记忆,不过很可惜,她那会年纪小,又过去了几十年。 很多记忆早就模糊不清。 唯一记得最清楚的是那房烧掉的屋子。 等等,烧到的屋子? 她记是为了做饭,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才把那屋子给烧掉的,可她记得,烧掉的西厢房并不是厨房,为何她要去这里做饭? 是记忆错乱了吗? 许幽的记性一向是好的,主要是过去的时间太久,再加上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是错乱的,小孩子本就会各种联想,很多记忆又未必是真实的。 如果记忆不是真实的,那就去看看好了。 上次她没有去烧毁的西厢房。 刚转身,眼角撇到旁边山壁上有块奇怪凸起的石头,那石头上长满青苔,比周围的青苔颜色略深一些,一根竹子长在石块的旁边。 竹子下面的根须伸进了石块里,把石头给顶出了一小块。 许幽奇怪的上前抚了一下,青苔散落,露出一个黑青色的石砖,这并不是块石头。 她把青砖给扣了下来,挖了层层叠叠砖头后露出一个小洞,小洞里有一个金色上了锁的盒子,许幽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这里有个洞,放着一个盒子,先帝也太没创意了,他应该在屋里弄个密室,那才叫藏秘密的地方。 怎会如此随意的在这挖个洞? 或许先帝是觉得,越没人注意的地方越是不会被人发觉,屋子里弄密室不是明显告诉人家,你这里有鬼,反而到外面弄个洞随意一埋,肯定不会有人想到,东西就在这。 以许幽现在的武力值,很轻松就开了锁。 里面放着一本纸质有点发黄的手札,看字迹是先帝所写。 竟然是手札。 许幽在次意外。 打开手札,第一行字便是。 “南月怜……你此时应该是个大姑娘,一定发现了这本朕写的手札,是。” 许幽愕了愕! 啥?? 接着第二句,“不用惊讶,那个人说过,无论朕把这手札藏在那,你总会找得到的,朕到要看看放在这里,你是否真能找到。” 许幽,“……” “哎,如果你真找到了,那朕没话可说,彼时恐怕朕早已经驾鹤归去了,而你是不是想做点对赤炎国不利的事,没问题,首先,朕要请求你,不要对夜氏赶尽杀绝,看在朕对你好的份上,这个请求并不难,何况你一定会嫁给朕的儿子,你们的孩子有夜氏的血脉。” 许幽在次惊讶。 “朕知道,他们一定会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会报复很正常,可惜朕想阻止却阻止不了,因为这还没有发生,等发生之时,朕一定看不到,朕很抱歉,没有保护住你,但朕给你父亲一道密令,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它。” “月儿,争霸天下不是那么好玩的,朕希望你能放弃……好好相夫教子,可惜,朕的劝话你一定不会听,那个人说了,这是你的命运,一定是朕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害了你,当你从新踏入这个世界时,谁也阻止不了你的野心。” 许幽震惊到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些话简单说明了,她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那个人……先帝一直提到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她正要继续看,一块石头却啪的打在她面前的地上。 许幽立马合上手札,脸色一沉看向来人。 第172章 原来你喜欢他 正是弄玉的属下,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天气,热不热啊? 他递上一个贴子,恭敬朗声道,“我家公子弄玉,特请姑娘到山下‘毓秀庄’赴宴,这是请贴,请姑娘务必酉时一定到。” 许幽一愣,茫然得很,“谁是弄玉?” 黑衣人在心里哎呦一声,公子,人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人家了?不过,这娘子长得真好看。 难怪公子看不上群芳楼里的女人。 “三日前的夜里,姑娘与我家公子见过面何以不记得了?在下告辞,请姑娘不要忘了时间一定要来。” 这话一说,许幽立马就想到了那娇艳无边的杀手。 他叫弄玉? 许幽拿着帖子刚翻开,一缕柔软的头发掉了出来,不用看,发丝上熟悉的沐浴香正是柳吟霜的。 她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要追上送帖之人。 刚追了一步就停下,许幽脸色冷得像裹上寒霜,她早已警告他,不要动她的男人…… 找死。 许幽把先帝的手札收进怀里,也不等时间到没到,向他所说的毓秀庄而去。 这条路上,只有她这明月庄一个大庄子,什么时候又有个毓秀庄了,越想越气,等到了外面一条山路上,许幽却吃了一惊。 只见对面三叉路口,以前有个几人抱的大树不见了,现在变成了一座上下两层楼全新漂亮庄子。 这才短短三天而已,这…… 徐徐微风吹来,灵动的笛声悠然响起,抬头混着声音看去,楼顶的屋檐边站着如坠云端,似烟如雾般长身玉立的弄玉。 笛声停止。 他轻轻从屋顶上走下来,青色薄纱带着淡淡碎光的衣摆如玫瑰盛开,一晃,就到了她的眼前对她露出浅笑。 今日,他发间没再插发簪,而是用一条碎金色的发带束起长发,耳边留有两条长须发搭在胸口,额角鬓边有微卷的碎发随意耷拉着。 这些微卷的发贴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他娇艳的容貌更是清媚无比,还有点莫明的又娇又可爱? 许幽微缩瞳孔,厉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弄玉眼角一垂,似乎有些伤心,“这么关心他吗,你是喜欢他还是留恋他的身体?我不明白,你都得到他了,为何还关心他?” 许幽一怔,这是什么鬼话? 她现在只关心柳吟霜的安全,懒得管他话中的意思,眉头一皱加重声音怒道。 “我说了,你把他怎么样了,他在哪?” 弄玉的脸色也变了,眼角冷淡淡的,缓缓道,“放心,我不会杀他,你陪我睡一觉我就把他还给你。” 许幽:“……” 还惦记这个? 她脸上怒意更盛,伸出手就攻了过去,招招便是死穴,弄玉自然招招接下,却发现她一招一式都致他死地,他心中陡然升起一片怒意,又冷又疯,她竟真要杀他,这女人好狠的心,都说女人跟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对男人便多了三分情意。 他们虽没真正肌肤亲热过,可那场幻境却是真实发生的,也是她故意拉他进去的,现在却翻脸不认人。 就算男人没有贞洁之说,可那也是…… 他也会在意。 弄玉做为杀手,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他杀人便是杀人,从不会为别人多一分力气表露情绪。 而她。 让他又气又怒又恼又悲又痛又苦……所有各种滋味全都尝了个遍。 那怕小时候最痛苦时,也没这么多情绪。 许幽的愤怒将武力值拔到最高,她突破他所有防线,一把抓住了弄玉的脖子,控制了他的内力狂怒道,“他在那……你不说,我可以杀了你在去找他。” 弄玉扬起眉头,眼角眉梢染上了淡淡嫉妒的红,睫毛有点湿润,他却缓缓的露出惨笑,“那好,你杀了我,看你是否真找得到他,你喜欢他是,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虽然觉得不值,但能在你心里留下痕迹,我觉得不错。” 此时,他才明白,这女人喜欢着柳吟霜,不单单是欲望。 而他,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