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插袋，制霸舞台》 序 走向荒芜 下午三点，被房间内的窸窣声响吵醒，头疼欲裂的陆景桓从酒店的床上爬起来。 努力睁眼，旁边梳妆台上端坐着一位女人，一丝不苟地化着妆。 “今晚又有局？”陆景桓挑眉，“够拼的啊……” 女人娴熟地用两支口红涂抹嘴唇，给靓丽的妆容画龙点睛。 “啵——”最后一笔抹上，上下唇碰在一起，将口红晕开。 她扭过头来，朝陆景桓眨巴眨巴眼睛，眉目里盛满一江春水，“好看吗，桓哥？” 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扑面而来。 如果po到网上，至少也是点赞破百万的现象级红人。 美景尽收眼底的陆景桓却百无聊赖，一张脸上写满了疲倦。 “好看。”敷衍至极。 悻悻然收回营业笑容，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里透着股酸味儿，“不拼怎么能行，我们又不像桓哥，凭一身本事就能在圈里吃得开。 “我们能依靠的，可不就只有这一张脸嘛……” 酸溜溜的话陆景桓听得厌烦。 “这圈子里缺好看的人吗，缺的是有脑子不会嘴剑的人。”陆景桓笑容和煦，话却阴冷。 “化完了吗？请离开我的房间，我这人喜欢清静。” 让女人收拾滚蛋，目光黯淡的陆景桓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 电话响了三遍，被他一一按停。 直到第四次，看清楚来电姓名，这才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倦怠的脸上无缝切换出笑容，声音热情又亲切，“喂，凡哥，今天又打算去哪嗨？” “保密性绝佳的私人会所，来的全是大人物。”电话那头聒噪不停。 “这种局，全是天菜啊桓哥，也就跟你关系铁，我才叫你！” 陆景桓眼底全是倦怠，脸上全是微笑，商业性的热情表现出十成十，“地址先发我，随后就到。” 效率挂断电话，走到淋浴间，陆景桓在花洒下把水温调到最底，妄图驱散骨子里的疲惫。 2017年那个夏天，他从地下走到地上，把小众音乐引爆内娱，从圈子里无人问津的小透明一步步加冕，荣登王者桂冠。 为了赢，他戴上面具，在镜头前逞凶斗狠，只是为了符合大众心目中的地下音乐刻板印象。 为了赢，他卑躬屈膝，把自尊吞咽进胃里，用谄媚和虚假的歌词，违心写下一首首自己看不上的垃圾。 从饭都吃不饱，一边在便利店兼职一边坚持梦想，到挤进大众视野，肆虐各大音乐节和隆重音乐盛典，他的人生经历跃迁，大落又大起。 而最初，他参赛的目的，仅仅只是蹭几天节目组盒饭，到综艺现场见见世面，给自己想买的设备攒点钱而已。 他终于踏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圈子，却也在圈子里迅速沉沦，早早丧失对音乐的初心。 这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大舞台，只是座吃人不吐皮的绞肉机。再耀眼的金身，在这里也一碰就碎。 声色犬马的生活，不过是金玉其外，他早已对一切麻木。 一切在不可避免中，势必走向荒芜。 第一章 他和她都还在 站在医院门口，面色苍白的陆景桓目光涣散，显然还没从昨夜的醉生梦死中走出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他嘟嚷着，却被搀扶自己的女孩给听了去。 “景焕哥你说什么？”女孩肤如白雪，身材高挑，一张俏脸上写满关心。 寸步不离，时刻关注，陆景桓只是动动嘴唇，也被她注意到。 “一些自言自语而已。”陆景桓挤出一个笑容，表情很自然，心底的思绪早已纷飞。 前一晚才在轰趴里醉生梦死，醒来后居然躺在病床上，不是喝到住院，而是一夜之间腾挪万里，从魔都到了这片土地，跨度相当大。 不光空间，还有时间，彻底醉倒前清楚记得是2022年的夏天，炎热的天气只有靠空调才能续命，醒来时间却往前拨动大几圈，每个人的手机都清楚标注：现在是2015年的1月。 跨年没过几天，厚雪把这座城市裹得严严实实，逼大家裹得严严实实。 醒来照过镜子，镜子里的脸确实相当帅气，但与昨天的自己大相庭径，声音、体型明显不同。 一直感觉左手隐隐不适，顺手抬起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刀痕相当渗人，有的伤口堪堪才止血——陆景桓合计，自己大抵是个寻短见的惯犯。 听旁边女孩说：他一心求死，被送到医院前服下整整一瓶安眠药，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可能早就没命。 联想起脑袋里杂乱的记忆碎片，很快搞清楚自己的状况，穿越了。 完全跨越时间与空间，到了与自己名字相似，人生却截然不同的青年身上。 他叫陆景桓，自寻短见的原身叫卢景焕。 居然没多惊讶，可能是早被声色犬马的生活麻木了脑袋，居然连这种吊诡的事都没在心里掀起多大波澜。 见他又站定端详自己左手，女孩没被伤口吓到，显然之前就见识过这些骇人的伤口。只是念叨着：“都怪我不好，上次之后就更该小心些，结果我不但没长记性，还疏忽了景焕哥的精神状态……” 说着说着，眼眶渐渐发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怎么能怪你呢。”陆景桓在她柔顺的长发上轻抚，“明明都怪我，都是我自己的错。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 原身自寻短见成功，也或许被自己的灵魂给同化掉，总之，陆景桓绝不会再做任何傻事。 初来乍到的他虽然还很迷糊，但很清楚一点，自己即将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和破碎不堪的昨天完全间隔开来的人生。 只是一个顺毛的动作，女孩就霞飞双颊。没有避开，只是红着眼轻轻答应：“一言为定……” “真理，我们回家。” “好……” 步履阑珊的陆景桓被搀扶着离开医院，因为裹得严严实实，身旁颇具名气的女孩没被行人认出。 两人就这么招下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女孩给陆景桓取下围巾、外套，小心翼翼扶他上床，自己忙不迭奔向厨房，“哥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天，完全是靠营养液度日，我给你煲个汤暖暖胃。” “真理。”陆景桓叫住她，“你光顾着我，自己的外套还没脱。” “啊！”女孩捂嘴，拍拍自己的脑袋瓜，跑到玄关脱下羽绒服，这才给自己系上围裙，重新走进厨房。 背影娴静，刚才的小动作却又憨态可掬。 见她忙碌起来的娇嫩侧脸，靠在床铺上的陆景桓不禁感叹，“比电视里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原身记忆里，真理全名崔真理，是原身的青梅竹马。十年前，从老家过来的两人一起参加一家经纪公司举办的选拔大会，并双双拿下外貌组大赏，顺势与公司签订合同，从此开启了练习生生涯。 不似原身这么埋汰，混了这么多年落下个无业游民下场，崔真理顺遂许多，15岁就组合出道，现在已经是有五年艺人经历的前辈。 相较于原身习惯叫她本名“真理”，穿越而来的陆景桓对她的艺名印象更深刻。 “雪莉。” 对这名字心情复杂，哪怕前世远在华国，陆景桓对她身上的各色绯闻、传言也相当熟悉。 那些事甚至在华国圈内也轰动一时，个中腌臜触目惊心。 两世的记忆就这么交叠在一起，那个如流星般稍纵即逝的人，此刻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专心对付着锅碗瓢盆。 只是如此普通的生活着，可能已经是那一世的她难以企及的奢望。 想到这些，明明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居然让陆景桓有些感伤。五味杂陈中，陆景桓感觉视线模糊，抬手一抹，不知觉间流出了泪。 流泪，好久违的事了。 原身作息良好，情绪饱满，虽然这半年来一直萎靡，但至少不似他浑浑噩噩，早就在大染缸里变得麻木不堪。拥有了刀枪不入的盔甲，却也失去了对生活的感知。 寻求终结的原身至少对生活有过期盼，而今天之前，沉溺于纸醉金迷的陆景桓的内心早已万念俱灰，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崔真理在原身心中地位很重，意识消散前最大的几个执念之一，就是担心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过得好不好。 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原身还有未尽的梦想，还有要保护的人，还有……可以触碰到的无限未来。 而自己，也将继承这些宿命，开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崭新生活。 想到这，陆景桓起身，走进厨房，看着背影温婉专心熬汤的崔真理，两世思绪在心中不断翻涌。 一步一步，冒失上前将她轻轻抱住，头深深埋进温暖的颈窝里。受原身记忆影响，居然在一个素未蒙面的人身上，感受到许久未曾有过的温存与安宁。 “啊……”悄无声息被人触碰，崔真理一开始只觉惊吓，感受到来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白皙的脸上红晕升起，心脏不争气地莽莽撞撞，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撒欢。 景焕哥……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这么亲近过。 心思婉转间，现实里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准备食材。 半晌，这才朝耳边的人柔声道：“哥，稍微松开一点，我要开始煲汤了喔。” “嗯。”陆景桓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目光清明不少，整个人有精神许多。 如果不是面色还是苍白，几乎看不出是洗胃昏迷两天后，才出院的病人。 他有些费力地牵动面部，尽力想露出一个微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一张俊脸有些苍白，但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破碎美感，怪不得能在眼高于顶的业内龙头拿下外貌大赏。 见他努力在缓和气氛，回头的崔真理一笑，想起他在医院的承诺，有强烈的预感，心心念念的景焕哥应该再不会寻短见。 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好事。 她笑眼弯弯，配合一对卧蚕，哪有什么大明星的气场，明明就是个邻家甜妹。 双手轻轻推着陆景桓的腰，将他送出厨房，“厨房破坏者不捣乱，我就要谢天谢地啦。 “待会我把碗筷拿出来，需要拜托哥哥摆放一下噢，水晶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她隐秘地用手煽煽给自己扇风，妄图用物理手段来给自己的红脸降温。 “明明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来着，怎么还拜托起我来……”陆景桓错过了她的窘态，在厨房外嘟嚷着，但也满口答应。 “水晶？”对真理提到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在原身的记忆里回忆一番。 “噢，是她……” 第二章 四人组 水晶本名郑秀晶，崔真理的队友，和原身关系关系很亲密，三人当年在练习生群体中也算名声赫赫，被称为脸赞三剑客。 颜值极高，关系极好。 崔真理的汤还没好，水晶她们先一步到访。 门铃作响，陆景桓上前打开，不光水晶，还有原身在s的一位女前辈。 李顺圭这充满着阿婆味道的名字陆景桓不熟，但一见面，还是凭着记忆认出她来。 国民女团的摸鱼王，队内某项身高之最的小太阳，热衷于游戏机的李秀满侄女，sunny。 原身虽然只在s待了三年，但那段青葱最是单纯，与朋友间的友谊也最真挚。 李顺圭，也是至亲之一。 “小水晶，顺圭姐。”陆景桓招呼她们进屋。 “景焕哥就坐着，我们知道看着办。”郑秀晶把他按回座位，跟李顺圭熟悉地换鞋，翻出自己在这个家的专用拖鞋穿上。 这才凑到他跟前，仔细端详起这张俊脸的气色。 “比我现象中精神一些。”郑秀晶清冷的脸上一对眉毛颦成了八字，神情中的担心稍缓，“你自己感觉呢，身体有没有别的不适？” “雪莉说洗胃很及时，不会有后遗症。”李顺圭打消她的担忧，但自己也神经兮兮地盯着陆景桓。 “没有，我现在感觉很好。”陆景桓把两人推开，“唯一的症状就是肚子好饿。” 言罢，肚子应景的“咕噜噜”直叫唤。 “哈哈……”才进屋的两人双双放下心来。 入座，再没有提与服安眠药有关的任何事，生怕刺激到他。 见气氛僵住，他哑然一笑，“喂，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两人看看他，又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干笑几声，随口附和几句，显然还是不信陆景桓的话。 但已经开始没话找话，聊起最近的一些趣事，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自己的话没有人信，陆景桓却生不起气来，见她俩费尽心思找着话题，心里暖暖的。 能有几个真心朋友，感觉很棒。 两人都是爱豆，聊的无非就是业内的八卦，谁无缝对接换女友、谁跟谁约会被d社拍到了、谁插足队友感情被队友撕够呛……并不多么混乱，但可能因为涉事的都是些靓男俊女，所以显得新奇。 听她俩叽叽喳喳，陆景桓津津有味，对这样琐碎但充实的生活很感兴趣。 因为要不断检索记忆，跟上她们的话题有些吃力，往往是两人都聊下一段料，他才把上一段的主人公跟记忆对上号。 有些辛苦，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居然有条理许多，算是意外之喜。 “姐姐们在华国的见面会简直大发！”郑秀晶夸起李顺圭，“华国的粉丝也太热情了！” “我其实还好，你姐姐的人气才是夸张。”李顺圭摆摆手，“好多女粉说要给秀妍生猴子呢，比男粉们大胆多了。” “猴子？”郑秀晶一愣，“为什么是猴子？” “翻译说就是生猴子。”李顺圭也没太搞得清状况，挠挠头，“好像是什么谐音梗来着。” 听她俩一本正经讨论，陆景桓忍俊不禁，但突然觉察到个中蹊跷。 前世对人气极高的少女时代就有所耳闻，也知道她们中的一名成员被公司解约踢出队伍，正是两人口中郑秀晶的姐姐，郑秀妍。 但原身记忆中完全没有这档子事：郑秀妍还在队里，去年才和妹妹拍完个人综艺jessica and krystal，收视率相当不错，人气依旧爆棚。 陆景桓很确定自己没记错，但想不通，也就懒得去想。 他自己还有原身遗留下来的一摊子事儿要处理。 又聊一阵，郑秀晶和李顺圭见他一直没吱声，有默契地把话题朝他身上引。 “又是新的一年，景焕有什么打算？”李顺圭问他。 陆景桓正要说没想好，但想起原身其实瞒了大家很多事，略作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向几位至亲坦白。 正要开口，就听厨房传来呼唤，“景焕哥，汤要好了噢，我有些忙不开，需要拜托你拿一下餐具。” 语气软软的，相当温柔。 “噢好。”陆景桓走进厨房，淳淳的香味儿十分好闻，搞得他本就干瘪的肚子叫苦不迭。“哇……好香。” “喏。”雪莉掀起盖子让他窥得全貌，奶白色的鱼汤让人很有食欲，“木瓜鲩鱼汤。 “v妈以前教过一次。”雪莉抿着嘴，一副等待夸奖的初丁模样，“还不错？” “噢！传说中的华国菜！”陆景桓诚心逗她，瞪着眼睛，“斯国一！” “呀！”雪莉下意识撞了撞他，见他不似有恙，这才放下心来撒娇，“哥就不能好好夸我吗？” “轻易的夸奖会让真诚的称赞显得廉价。”陆景桓一本正经的拒绝，“雪莉大人的杰作小人得仔细品尝，才能细数出个中美妙。” 前一秒还在说樱花语，下一秒就端起古装剧的语气，逗得崔雪莉捂嘴，“什么呀。” “别搞怪了哥。”把餐具塞进他怀里，“快出去，我马上把汤盛出来。” 卢景焕出去把餐具摆好，折返回来，将她轻轻推开，“我来，烫到你怎么办。” “哥你才出院……”雪莉还没说完，就被他制止。 “才出院又怎么了，我在医院躺了足足两天，比你休息还充分些。”抬头，眼睛不经意似的扫过她眼底。 一对好看的眸子里全是血丝，显然一直没休息好。 “再不好好睡觉，再鲜嫩多汁的水蜜桃都要蔫啦。” “都是因为谁才这样呢？”心底全是暖意，脸上却摆出埋怨，崔雪莉脱下围裙斜睨着他。 陆景桓耸耸肩膀，不敢还嘴，装傻盛走清香四溢的木瓜鲩鱼汤。 早就闻到香味的郑秀晶和李顺圭翘首以盼，初丁等饭饭一样拍打起桌子，“盛上来！盛上来！卢景焕把汤盛上来！” “诶呀~”崔雪莉无奈地笑着：“怎么一聚到一起，就全变成初丁啦？” “都是顺圭姐！”郑秀晶指认凶手，“大姐没有大姐的样子，把大家都带坏了。” “明明是秀晶才对？”年纪最大的李顺圭看起来反而最嫩，伸出来反击的手指都要短上一截，“哪有半点高冷挂爱豆的样子，一天天的就是撒娇卖萌，骑在哥哥和姐姐头上作威作福。” “好啦，不闹了。”陆景桓把她们的手划下去，“喝汤喝汤。” “我去拿小菜。”半岛人吃饭不可能没有泡菜，雪莉走向冰箱，打开一看，“噢…都快吃完了呢。” “没关系，改天让我妈妈再送点……好烫！”李顺圭说话间忘了吹，被汤烫个够呛，着急得把舌头伸出来散热，活似小狗狗。 “冰水，快拿冰水！”陆景桓好笑又着急，连忙朝离冰箱最近的雪莉呼救。 “噢噢！”水蜜桃女士手忙脚乱翻出冰水递过去，乱中有序，小菜一个不落带回到桌上。 第三章 坦白 “咕咚咕咚……”眼见着小太阳大口把冰水灌进嘴里，瓶里转瞬就只剩下一半。 三人注视下，她长出一口浊气，快速起伏着的胸口渐缓，脸上带着微微红晕，“呼……活过来了！” 陆景桓不自然收回目光，“咳咳，喝汤喝汤。” “都怪景焕。”李顺圭开始胡扯，“你如果冰箱里全是装满小菜，我才不会光顾着说话被烫到呢！ “都是你的问题！” 见她日常找茬，旁边两个女孩咯咯直笑，“欺负”卢景焕已经是四人组的保留项目。 “是是是，我的错。”不是故意，但还是一览到雄伟壮观的景致，陆景桓心中有愧，不敢还嘴。 “嘁…”李顺圭悻悻然，以往被她开玩笑，对方指定嘴巴笨得笑料百出，然后被她们三人轮番调戏。 谁曾想今天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欧尼天天欺负oppa，再呆子的人也知道还击啦。”郑秀晶见她略微吃瘪，习惯性拱火。 “呀，是只有我欺负他吗？”李顺圭指指自己，又指指笑吟吟的两个女孩，“你们俩现在开始装好人啦？那之前当帮凶的是谁？” “才没有！”郑秀晶完全不承认，“欧尼每次霸凌，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表情和语气都很夸张，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显得李顺圭像是个歹毒女人， 崔雪莉也连忙笑着摆手，“我只是偶尔开开玩笑，景焕oppa才不会在意呢。” “对不对，oppa？”口袋妹妹朝陆景桓撒娇，眼睛眨巴眨巴。 “对！”陆景桓抱着手，噘嘴搞怪，斜睨着被孤立的李顺圭，“顺圭最恶毒了，天天欺负后辈找乐子，十足的坏女人。” “呀！”李顺圭炸毛了，狗狗一样扑向陆景桓，“现在是连姐都不叫了吗！？” “喂喂！哪里有这么没正行的前辈？”陆景桓被她挠来挠去，满地打滚，“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顺圭姐我错了啊哈哈……” “诶诶诶，那里不可以！” 陆景桓胳肢窝完全沦陷，沦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发笑机器，“哈哈哈秀晶，哈哈哈雪莉，你们管管她啊！” 半晌，发泄完毕的李顺圭得意地吹起自己一缕发丝，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无视瘫软在地的陆景桓，潇洒归位。 雪莉把陆景桓扶起来，“我们可不敢管顺圭姐，少女时代的前辈们都是群变态。” 好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脸上掠起红晕。 “咳咳。”李顺圭不经意的咳嗽让她闭嘴，这回轮到她说：“喝汤喝汤。” 四人就这么边闹边吃，热闹又欢快。 才被凌辱完的陆景桓此刻小口抿着汤，活像猫猫舔水。 他是典型的猫系长相，鼻型高挺，眼睛大且狭长，眼尾略微上挑。 沉默时不怒自威，冷峻又高傲，看上去攻击性极强；微笑时整个垮掉，懒散又温柔。 原身性格温吞，在s被老师纠正许久后，说话习惯带着微笑，来消减脸上侵略性十足的底色。 陆景桓没这个习惯，只喝个汤，活生生喝出个高冷姿态，比旁边外号冰山的郑秀晶还冰山。 旁边的李顺圭看在眼里，她言行举止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最细腻，此刻小声试探，“景焕怎么啦，不高兴？” “啊？”陆景桓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见他一副憨憨模样，李顺圭笑着摇头，继续就汤吃饭，“没什么。” “噢对了，之前就有事情想跟你们说来着。”陆景，继续捡回话题。 放下碗筷，又嘬了一口汤。他语气随意：“yg跟我解约了。” “嗒…”雪莉的筷子掉到桌上。 另外两人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双双停滞住。 陆景桓没再开口，大家就这么沉默好一阵。 “理由呢？”郑秀晶紧紧捏着筷子，压抑着心底的火气。“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开除oppa？” 一向性子软雪莉也面露不忿：“b队的出道选拔，yg没给出任何理由就拒绝oppa参加，现在连练习生都不让做，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卢景焕在s练习三年后，因各种原因只好退出公司，转投另一家经纪公司yg。 那年yg已经起势，旗下bigbang有声有色，正走在登顶的康庄大道。 所有人都赞扬了陆景桓的这一步选择，断言他肯定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包括他自己，也认为完事具备，一切只等出道。 但这一等，就是四年。 谁也没料到，四年过去，bigbang强势依旧，公司完全没有打算也没有精力再推出男团。 他已经是20岁的大龄练习生，出道的事被无限期搁浅。 公司代表提议：乘此空当还不如去服兵役，回来一身轻松，星途肯定顺遂许多。 天真的卢景焕信了，在刚符合服役条件的年纪就进了军营，前后辈制度堪称严苛的半岛，两年里没少被欺负。 14年退伍，原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回到yg，公司已经在推进新男团出道的事宜。 才退伍的他肯定不在计划内。 他入伍期间，yg在13年举办社内选拔综艺《:who is next》，将旗下男练习生分成两组，胜者将以队名“ner”出道。 社长偏爱年龄更小的b组，但a组获得大众偏爱，直接胜出。 几位成员全是卢景焕的后辈。 时也命也，卢景焕悔不当初，但还有一线生机：yg掌门人梁社长意向明确，哪怕仅间隔一年，也要筹划将b组推在16年之前出道。 卢景焕大喜过望，连忙向公司毛遂自荐。 公司社长把他叫到办公室，迎接他的不是希望，却是晴天霹雳。 “景焕啊，你在yg一直很认真，是后辈们的榜样，这我一直看在眼里。 “但站在公司的角度上，我觉得你身上没什么灵气，不具备成为顶流明星的潜质。 “我们yg家的艺人，都是要成为艺术家的，景焕你很乖，但在这方面太欠缺。 “所以……我也不拦着你去寻找更好的出道机会，放你出社，自谋发展，你觉得如何？” yg社长梁铉锡，一个刚愎自用的暴君，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笑面虎，在yg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天。 饶是管理层许多人相当看好卢景焕，也抵不过他一句“公司角度上我不认为你值得期待”。 卢景焕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22岁，最高学历是高中，除了唱跳什么也不会。 能否融入社会都成问题。 面对三人关切的目光，陆景桓波澜不惊，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其实b队选拔之前，我就被踢出公司，只是一直瞒着没敢告诉你们……” 第四章 你说你，想要逃 yg几个月前就已经和卢景焕解约，当然不可能让他再参与到新男团的出道竞选中来。 只是原身当时谁也不敢告诉，被至亲们问起出道的事，才随便搪塞过去。 才穿越过来的陆景桓没打算再瞒下去，一味的报喜不报忧，只会让至亲们更担心他，想帮忙都无从帮起。 见他今天才坦白，几个女孩表现各异。 三人中郑秀晶说话最直接，此刻语气也最冲：“oppa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这是在兴师问罪。 “水晶……”雪莉眉毛微颦，正想缓和气氛，被陆景桓先开了口。“因为要面子。” 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容，不知是在嘲讽谁，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在顾忌自己所谓大男人的面子。” 当然是在嘲讽原身卢景焕。 “虽然告诉自己，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是不想影响你们的工作，是杂七杂八各种理由……”陆景桓目光冷漠，“但最大的原因，其实不过就是…面子过不去。” “……” 被他自己挑明，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雪莉先开的口。 “oppa既然愿意告诉我们，那情况就已经有好转的趋势。”女孩眯着眼睛，笑容把紧张的气氛消融不少。“说得再晚，也总比闷在心底继续难过好……oppa做得很对。” 陆景桓没说话，摸摸她的小脑袋，算是明白原身为什么如此牵挂她，即使双方并无血缘关系。 她太懂事，也太会为别人着想。 听雪莉这么一说，郑秀晶兀地回过神来，卢景焕可是才出院的人。 被公司解约，他自己肯定比谁都难过…… 前几天的过激行为跟这些遭遇脱不了关系。 一贯内向的他肯定谁也说不出口，只能这么一个人硬撑，佯装一切正常，看似平和地生活着。 撑到完全看不到希望，才在无人问津的出租屋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些后悔朝他发脾气，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郑秀晶干脆低下头谁也不看。 一半是难为情，一半是替卢景焕难过。 “那景焕后续打算怎么办？”不想气氛僵住，李顺圭迅速把这茬揭过。 “不知道。”陆景桓自信又坦然，自然的神情差点让三女以为自己听错。 不知道…… 雪莉捂着嘴轻拍他一下，“不知道oppa还吼那么大声。” 一直回避着眼神的郑秀晶也没蹦住，噗嗤一笑。 “哎一古……”李顺圭叹了口气，“至少很有精神，也算是好事。” 陆景桓当然不知道了，再冷静睿智的人，也不可能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马上规划好自己全新的人生。 他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消化完全。 气氛彻底缓和下来，陆景桓语气放松许多，“不管以后如何，反正我不会再做傻事，希望你们相信我。” 他看向雪莉，眨了眨眼睛，“特别是崔雪莉女士，我们既然已经约定好，你就别再这么挂念别人。专心工作，千万别再懈怠。” 为了在医院照看他，雪莉连一部大制作电影的面试都推掉，这让陆景桓很过意不去。 “嗯嗯！”被他这么盯着，水蜜桃女孩用力点头，十足的乖乖学生。“但我要纠正一点：oppa才不是别人呢……”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前的oppa虽然还是那个从出生起就认识的男人，但总觉得变得哪里不一样。 照目前看来，是件好事呢。 崔雪莉歪着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陆景桓，嘴角不自觉间已经噙满笑容。 把他俩看在眼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郑秀晶突然有些吃味，忍不住抬头诘问，“oppa什么时候又和雪莉有约定了……” 语气努力装作不经意，却还是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儿。 傻白甜的雪莉没听出来。 早就知情的李顺圭不敢听出来。 直面这个看似轻巧，其实意味颇深问题的陆景桓，听出来了。 听出来又如何，刚才他理直气壮说“不知道”的时候有多靓仔，现在认怂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还是雪莉大大咧咧解释：“就是今天出院的时候呀。oppa怕我担心，答应我再也不做这种……傻事情。” “噢~~~”郑秀晶眉毛一挑，拉长了声音，“oppa还真是温柔呢，这么疼我们雪莉。” 听她这么一揶揄，陆景桓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也不搭话，咳嗽几下缓解尴尬。 “e……那景焕以后还做练习生吗？”接收到某人求救的眼神，李顺圭摸摸鼻子，“我很好奇呢，毕竟你已经24岁了。” “怎么想，24岁也很老了……”陆景桓也正纠结着，“我感觉都不会有公司愿意签我。” 做艺人，成为享誉半岛的明星，这是原身的最大夙愿。 哪怕作为报答，陆景桓也应该达成这个目标，更何况他自己在前世也是资深音乐人，对未竞的事业依旧抱有极大热忱。 但有想法是一回事，想法的实操性是另一回事，在陆景桓看来，原身手里能打的牌太少，没有一张能对面前的窘况破局。 他无计可施，旁边的雪莉却相当乐观。 “天无绝人之路，oppa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口袋妹妹挥挥粉拳，“24岁算什么，咱们s不是也有位欧尼，24岁才出道吗。” “珠泫欧尼！”小冰山也一脸激动，“珠泫欧尼比oppa还大一岁呢，去年才出道！” “red velvet！”李顺圭一边叫出名字，一边感叹，“哇……一转眼我们s已经有三个女团在活动了诶。” 雪莉摸摸下巴，“说起来，珠泫欧尼和oppa很像呢，都是好看到发光，看一眼就会马上被惊艳到的程度，嘿嘿嘿……” “来擦擦口水。”李顺圭无奈，抽出张纸巾佯装给她擦嘴。 “啊…”崔雪莉回过神来，霞飞双颊，轻轻拍开她的手，“欧尼讨厌……” “人家才不讨~厌~”李顺圭比她还能撒娇，本就纤细的声线直接化作婴儿呓语，全是造作的人工糖精，“不要再犯花~痴~了~哟~” 少时第一夹子音名不虚传，夹得陆景桓拳头梆硬，“nuna适可而止好！” “欧尼快闭嘴！”郑秀晶已经扑了上去。 “呀呀呀郑秀晶，反了你！” “我，我是替oppa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喂，刚才你咋不替我报呢？天天扯大旗放大屁……哈哈哈秀晶我错了我错了。” “不要欺负oppa……呜呜秀晶下手好重，你还是欺负oppa，我投降！” 聊天是聊不了天的，聊个几句就要开始打仗这样子，陆景桓超喜欢待在这里……个屁啊！ 如果不是自己家，他已经想跑路。 半岛女人是不是都带点疯子属性？ 第五章 你要诚实告诉我 吃好喝好，陆景桓没让她们在家里待太久，下了逐客令。 毕竟都是些行程繁忙的人，忙里抽空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陆景桓不想影响到她们的休息。 特别是雪莉，在医院一直守着他，自己根本没睡好。 “呀，我还以为咱们是要转场了呢。”李顺圭明显意犹未尽，四人组很久没这么热闹过。“这就结束啦？对我来说还只是热身好吗！？” 自卢景焕服完役归来后，大家第一次玩得这么开心。 “啧——”郑秀晶学着那些半岛中年男，弹舌发出刺耳的声响，“要不……再喝点？” 同样的挤眉弄眼，她做出来就显得搞怪可爱，没有一点油腻味儿。 “雪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陆景桓笑笑，摇头拒绝两位的提议。 被他cue到，摇摇欲坠的口袋妹妹挣扎着抬起头，“哪里有，我……我还很精神呢。” 话都说不清楚，还努力挥舞手臂强装清醒，小脑袋时不时朝前一点，感觉随时要睡着。 转场提议2比1，看似优势，但雪莉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让举手表决没了意义。 四人组缺了谁都不行。 意犹未尽的两个女孩只能作罢。 队友刚结束个人行程，正好路过附近，李顺圭直接蹭保姆车回去。 留下的崔雪莉和郑秀晶也好办，把严严实实的外套穿上，谁也不容易认出来，打个车就好。 但今天的气氛太放松，崔雪莉女士绷紧好几天的心弦终于舒缓下来。 等陆景桓将四人组大姐送上车，折返回来时，她居然已经在沙发上酣睡，缩成小小一团，像只盘踞窝里的猫咪。 陆景桓无奈一笑，“咱们动作轻一些，给她把外套穿上。” 被他叮嘱，旁边的郑秀晶无动于衷，习惯性的冷脸下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一样，闷头把陆景桓拽到阳台，“oppa，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小妮子力气挺大，松手时陆景桓手腕那一圈都有点发红。 “什么事非得到阳台说？”陆景桓抱着双手，让自己能暖和一些。 郑秀晶没急着回答，把他双手掰下来，紧紧握住其中一只。 陆景桓愣神间，女孩开口了。 “oppa，我们交往！ “我决定了，我想要和oppa在一起。” 目光坚定，一贯冷清的眸子此刻全是热情。 脸上没有笑容，神情里却载满了温柔。 陆景桓没有看到这些，或者说不敢看到这些，只低头看着女孩和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 软软的，很娇嫩，而且……很暖和。 诶？很少见呢，体温比男生还高的女孩子。 陆景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哦！很暖和呢，我们秀晶的手。” “booooo！” 陆景桓脑瓜子嗡嗡响。 冰山美女脸冷手热，动作相当快，手抽出来给他一拳，又迅速回来握住这冰凉的大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景桓几乎以为自己脑袋上的包是被鸟啄的。 动手不算，女孩还理直气壮，愠怒着抢先开口，“oppa在说些什么呀，能不能认真点！ “现在是别人跟你认真告白的状况诶！” “e…”陆景桓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心想告白也没有直接上拳的？ 这话可不兴说，再说又要挨锤。 他当然知道郑秀晶对自己有意思。 在原身身上醒来，把那些记忆碎片理清一部分后，他很快就推断出来这条感情线。 原身在s练习三年，走得最近的就是今天这三位，除去后来出道忙于工作的李顺圭。 脸赞三剑客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亲似家人。 一开始确实只是家人，但男女终究有别。 郑秀晶还不似雪莉那样：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但知根知底，无形中少了一点神秘和未知。 都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涩年纪，还置身于颜值本就出众的练习生群体。 心底怎么可能对身边的异性掀不起任何波澜？ 互生情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的，不光有意思，而且是双箭头。 陆景桓在记忆里得知，去年卢景焕甚至主动告白过，希望跟对方在朋友关系上更进一步。 只是当时秀晶没有给出确切回应，表示需要慎重考虑后，再给他回复。 并且希望卢景焕暂时以事业为重，至少把情况稳定下来，双方再谈交往的事。 这一迟疑，差点没给卢景焕整破防，木头脑袋的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完全忽略了过往日子里，那些水晶暗戳戳表露出的心意。 他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把水晶的回应当成了婉拒，全然没考虑到，以郑秀晶的性子，只要没有尘埃落定，就一定会习惯性思前想后、犹犹豫豫，很难马上做出抉择。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很相似。 一样的冰山脸、一样的外冷内热、一样的优柔寡断。 能够互相吸引，这或许也是重要原因。 但有时候，相似的人或许会相互吸引，在一次次合拍中觉得对方简直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但现实来说，太想象的两个人往往很难有好的结果。 很不幸，两人的情况没有走出规律。 如果不是陆景桓出现，郑秀晶的回应甚至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告白只能说给黑白照片听。 脸上云淡风轻，陆景桓心情相当复杂。 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向今天这种局面呢？ 陆景桓虽然长期出入各种场合，但早就不被爱情垂青，连认真谈恋爱都是奢望。 他那边连正常恋爱都做不到，回过头来，别人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双方再往前一步，就阖家欢乐的事，却闹出这么个天人永隔的情况。 “秀晶，我现在明明应该很高兴……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陆景桓语气并不太好。 或许因为惋惜，或许因为嫉妒。 总之，听上去很不善良。 “或许是有点疑惑，所以我想问问你。”陆景桓抬头，眉眼淡然而冷漠。 “为什么现在愿意跟我在一起？ “可怜？怜悯？还是吃雪莉的醋？” 知道她对原身抱有喜欢，但又是因为什么，才让那份喜欢从犹豫走向坚定？ “希望你告诉我原因，诚实地。” 今天第一次见他那么认真，表情严肃得让人紧张，郑秀晶兀地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寒风渐起，卷进大家单薄的衣服里，让郑秀晶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却见卢景焕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雪花飘到鼻尖，只顾着看她。 郑秀晶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他不一样了。 第六章 冷还是不冷呢 顶着陆景桓尖锐的目光，郑秀晶心底发怵，没有选择回避，坚持凝眸与之对视。 她的目光大部分时候显得疏离、有距离感，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一旦用心凝望时，其实格外有神。 “我是有替oppa难过，也确实有吃雪莉的醋。”此刻，冰山美人点着头，一对眼睛直勾勾的，好似要看尽陆景桓眼底所有情绪。 他在审视她，她也在观察他。 观察这个有些蹊跷的至亲。 “但这些都不是我告白的原因。” 女孩话锋一转，摇头否认。 然后，松开紧握陆景桓的手，轻轻扑进他怀里。 动作之快，比痛击陆景桓的时候还要矫健。 “那天雪球打电话过来，说oppa住进了医院，情况非常危险……” 因为埋在陆景桓胸口，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在那个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在乎oppa。” 被人袭击，陆景桓装出来的刻薄面目被击打得粉碎，一言不发，反手把她环住，动作很轻。 轻到雪花都没被抖落多少。 “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恐慌到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敢去医院看oppa，怕情绪更激动，跟雪莉一样哭个不停。” 冰山少女微微侧过脑袋，隔着单薄的衣服，去感受那道朝思暮想的心跳，“我太没出息，太迟钝。 “当以为要永远失去oppa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没那么重的事业心，也没那么在乎外界的看法。 “一切一切我以为很重要的，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有，见到oppa你，见到活蹦乱跳的，能够继续被我欺负的你。 “这就是我的理由 “不是现在才愿意跟你在一起，而是到现在才发现：我很喜欢oppa，很想跟oppa在一起。 “如果因为我的迟钝，让oppa难过了，我很抱歉……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此刻的女孩哪里有平日冰山公主的骄傲？缩在陆景桓怀里，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终于见到了奶奶。 “当oppa住院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犹豫，才让oppa压力更大，然后才……” 陆景桓的双手微微紧了些，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说谎，“绝对没有，秀晶千万别这么想。” “oppa不要骗我。”她的声音依旧闷闷的，比刚才还要嗡响一些。 陆景桓猜测，应该是在流泪。 “我卢景焕发誓，没有骗你。”陆景桓连忙道。“如果骗你，我卢景焕不得好死。” “oppa别说了！我相信你……” 寒风习习，身上单薄的两人就这么报团取暖。 背后有风亦有雪，身前有泪，还有那洋溢着的微妙的感情。 “秀晶，对不起。” “oppa又要跟我约定再也不做傻事了吗？”女孩抬头，噘着嘴，“如果是这个，那我不接受。 “这是雪球先和oppa约好的的……我不想做第二。” “呀，原来你这么会吃醋呢？”陆景桓哭笑不得。 “不是啦，我只是想为刚才小瞧你而道歉。” “什么小瞧我？”女孩一怔。 好看的眉毛凝成八字，喜感里透着可爱。 这幅表情陆景桓怎么忍得住，情不自禁在她脸上捏捏。 “小瞧了你对我的喜欢。” 对方抿嘴想要逃，脸蛋反而更浑圆，让他手感更佳。 小瞧了，你对我的喜欢。 这话听进心里，郑秀晶突然变得难为情，慌乱挣脱出陆景桓的怀抱，全然忘记刚刚明明是她主动。 “油嘴滑舌！”她一边嫌弃，脸上却不争气地浮现红霞，“oppa去哪部土味言情剧里学来的？” 她这幅模样，陆景桓没有忌惮，只是笑着点点头。一手握成拳头锤在另一只手上，“我们秀晶果然是个傲娇呢！” “什，什么嘛……” 见他这么淡定，郑秀晶反而无所适从。 只感觉一身力气全打在棉花上，对方不痛不痒，自己反而心生不爽。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陆景桓没给她沉思的机会，抖抖身上的细雪，也把她身上的雪花拍散，将冰山少女推搡进屋内。 “既然误会解除，咱们就回屋！” “噢……”傻乎乎跟他进了屋，郑秀晶这才回过神来。 “诶？等一下！我们刚才不是在聊这个？！” “刚才……在聊什么？”陆景桓装蒜挠头，“我们在聊什么吗？” “就……就是……”郑秀晶“告白”两个字在嘴边磨来磨去，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那件事！” “哪件？” “boooooo！” “好我知道了。”陆景桓嘴皮子突然很溜，忍痛递过来她和雪莉的外套。 “来，穿上衣服，我叫车送你们回宿舍。” 见他还在回避话题，郑秀晶暂时无计可施，接过外套，先给酣睡的雪莉穿好，再给自己穿。 水蜜桃女士睡得很沉，任两人怎么摆弄，都没让她醒过来。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水晶有些心疼。 “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睡了？”她看向陆景桓，可能是错觉，陆景桓居然在眼底看到了一丝期待。 “不妥。”陆景桓麻溜拒绝。“两个女孩夜宿单身男性家里，成和体统。” 肯定又是想跟他继续掰扯告白的事儿！ “？”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郑秀晶整不会了。 “我们三个睡你家的次数还少了吗？” “他脑子有问题，我脑子没问题啊……”陆景桓嘀咕着，开始吐槽原身那个呆货。 不说发生点什么，就冲他到死都没处理好感情关系这一点，陆景桓就觉得自己没骂错人。 “oppa叽叽咕咕个什么呢？” “没什么！”陆景桓大声道，“以前是以前，今天反正达咩！ “这样，我跟你们一起上计程车，把雪莉背进宿舍，再打车回来。” “你有病卢景焕，钱多了烧得慌？”郑秀晶一脸无语。 这家伙今天什么情况啊？！ 两人争执不下间，问题突然迎刃而解。 当事人醒了。 “唔……”口袋妹妹捂嘴打着哈欠。“oppa，秀晶…… “我是睡着了吗？顺圭欧尼呢？” 清纯的脸上全是倦怠，眼睛下面的肉肉已经分不清是卧蚕还是眼袋。 “已经回去了。”陆景桓朝她温柔笑笑，“我们正愁怎么把你送回去呢。” “喏！”女孩从沙发上蹦起身，轻轻跳到郑秀晶身上，“水晶把我背回去。” 虽然对方略高，但轻飘飘的身子远不到郑秀晶承重极限。 她轻松往前走两步，甚至还有余裕…… “啊！水晶你在摸哪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嘿嘿嘿嘿……”待她面红耳赤，冰山少女这才作罢，收回捣乱的手，将她轻轻放回地上。 一个邻家少女，一个冰山美人，纠缠玩闹在一起。 真是美好的年纪呢…… 陆景桓看在眼底，没有打搅，自己先出去等计程车。 等到车来，两个女孩已经穿戴严实挽手出来，莺莺燕燕说着悄悄话。 陆景桓打开车门，左手当肉垫，架在坚硬的门框，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小笨蛋磕到头。 说曹操说曹操到，某只水蜜桃进车时完全不注意，脑瓜子直愣愣就往上撞。 “呀。”陆景桓没忍住，噗嗤一笑，“当心一点啊，小笨蛋。” “略略略……”女孩吐吐舌头，“谢谢oppa ” 对口袋妹妹笑着挥手告别，看向郑秀晶，正好对上她复杂的眼神。 显然刚才的事，全被她看了去。 “咳咳。”陆景桓莫名心虚，“路上小心啊，我就不送了！” “oppa快回去，再见～” “再见～” 计程车远去，陆景桓默默记下车牌，缩着脖子回了屋。 南方长大的他，低估了冬天深夜的威力。 “唔……好冷。” 走到门口，他回头，计程车早就消失在转角，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 “恋爱啊……多么青涩又奢侈的东西。” 想起前世今生，他苦笑着摇摇头。 推门进屋。 计程车上。 两个女孩的对话还在继续。 “雪球，这个冬天好冷噢……” “唔……我觉得还好呢，嘿嘿……” 第七章 他不怕我的吗 送走大家，陆景桓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小窝。 四人组聚在一起是真热闹，热闹得像来捣乱的，除了厨房只经崔雪莉一人之手，保持得比较整洁，其它地方全是叙利亚风格。 “是女明星还是阿拉撕家犬啊……”陆景桓撅着屁股在地上收拾，多少收拾出了点火气。 费七八力弄完，时间早已过凌晨，草草洗漱一番，他麻溜躺上床。 明天要去yg一趟，跟老东家把解约协议签了。 原身自被下了通牒，就一直在逃避公司的联系，好像不去签字，就还能一直做尚存出道念想的练习生。 服药自尽前的几个月里，他在家附近找了间舞室，白天教小孩子跳舞，维持训练状态，不让朋友家人看出端倪；晚上录制面试的视频资料，投往多家还算靠谱的经纪公司，不放过任何出道的机会。 一直到拒绝的邮件纷涌而至，yg也向他最后发出警告：如果想装死赖在公司，或者靠逃避从公司手里薅到违约金，绝对会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 前因后果叠在一个肩膀上，卢景焕才终于承受不住，再一次选择结束自己的人生。 退伍后他就一直有自残倾向，半岛变态而恶臭的前后辈制度在军营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才20岁的他在里面吃尽苦头。 与之相比，s时期来自前辈和关系户们的刁难与折磨，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经历是钉子，牢牢钉在人生的木板上。 即使时间流逝，钉子拔掉，也留下狰狞的伤口，让人隐隐作痛。 作为这些记忆的旁观者，陆景桓只能感叹：性格决定命运。 在这个圈子里，不怕你没长相没实力没背景，就怕你太善良太仁慈太软弱。 或者说，哪个圈子都一样。 眼下练习生是肯定当不成了，陆景桓双手枕在脑后，不断思考以后的出路。 原身练习时长有够久，实力嘛……只能说还行。 能在s和yg做练习生，真就纯靠脸。 被yg抛弃，除了年龄问题，他稀松的唱跳水平也是重要原因。 声音条件不错，音域天生挺宽，但唱功只能说不是大白嗓，唱快歌还能靠激烈的伴奏掩盖一下，唱慢歌完全吃不消。 身体协调和柔韧性相当差，能积累下来舞蹈功底全靠苦练和死记硬背。 跳舞不好的人，大多对节奏的感知度也挺差，所以和说唱几乎无缘。 如果还在s的话，倒是可以靠大量练习暂时顶上，但在hiphop氛围相当浓厚的yg，卢景焕只能成为弃子。 想到这些，一个头两个大。 把自己还能做的尝试一一列举出来，再一个又一个暂时否定。计划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让想法更乱了。 陆景桓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东西，但越纠结越想不出来。 急得他抓耳挠腮。 到最后还是一筹莫展，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在不知不觉间，念头越来越松散，直到轻轻睡去。 在熟悉而陌生的床上，他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 一觉睡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气神相当充足。 完全不像才出院的人。 用拉面和泡菜简单对付完肚子，陆景桓兴冲冲出门。 没有打车，步行二十分钟不到，来到yg丑兮兮的公司大楼门口。 即使没有正式解约，但公司早就限制他进出，指纹和通行卡通通刷不上，还是靠通报才获得许可进去。 前台甩给他一张临时通行证，“出来时记得归还哟，景焕xi~” “好的。”陆景桓礼数做足，虽看对方一眼都欠奉，但还是双手接过。 将照片和名字都是空白的临时通行证挂上脖子，走在yg大楼里。 他面无表情，心底在笑。 景焕，这就是你当成家，努力奋斗了四年的地方。 循着记忆摸到一间办公室，轻轻敲门等待，无人回应。 陆景桓挑眉，又敲一轮，力度大上许多，敲得门板直响。 “呀！谁那么大声？”里面传来的声音相当不耐烦，“给我滚进来！” 完全不以为然，陆景桓径直走进去，脸上甚至带笑。“好久不见，具部长。” “额……卢景焕？”这部长一愣，他还以为是哪个没礼貌的下属。 以往一丁点小事都要发难，更别提大声敲门这种“大罪”，但见肇事者是对方，他反而没了火气。 “你是……来签解约协议的？” “协议可以签。”陆景桓没回答，“但我有个条件。” 只是跟练习生签个解约协议，照理说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由艺人培训部部长来推进。 但卢景焕情况特殊：他当初是被yg从s挖墙脚挖过来，待遇远比普通练习生好。 签约时甚至有额外条款，非必要条件下，公司如果开除他，要支付不斐的违约费。 yg既想解约，又不想付违约费，所以才跟他磨蹭这么久。 看着此刻居然要谈条件的陆景桓，艺人培训部部长一张马脸拉得更长——奇臭无比。 心道要不怎么说狗急跳墙呢。 再听话的狗，一旦被逼急了，也会忍不住狂吠几声。 以前对这张脸有多看好，现在就有多来气，具部长语气不善，“谈条件？景焕xi，你拿什么来谈条件？” 人既然来了，还怕治不了你？ 凭他们的了解，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撕破脸的魄力。 或者说，任何练习生都一样。 yg有这个底气。 如果是卢景焕，可能早就支支吾吾，充其量说一句按合约规定他理应拿到违约金，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 只要对方还讲理，他们自有一套应对方式。 但陆景桓不是讲理来的，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恃无恐。 “大不了闹到法庭上去，胜不胜诉我无所谓，拖到人尽皆知为止。”陆景桓笑得很戏谑。 “堂堂yg，随意开除练习生不算，连违约费都要黑？这话传出去，业内笑不死你们。 “咱们公司推一组艺人要花不少钱呢……舆论能影响到他们哪怕一点，我就不亏，今年新出的艺人要能被我拖垮，那不是血赚？” 他说得煞有介事，“你们挖墙脚时许诺的种种，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我不介意公布于众。” “谁会信你？你能拿出证据吗？” 具部长看起来很镇定，似乎完全不把他说的当一回事。 “我说了，我不在乎输赢。”陆景桓自顾自随意坐下，仿佛这是自己家。 “那些媒体，他们也不在乎你们是对是错。” “哈哈哈……”具部长一脸嘲讽，“卢景焕，你是经受打击太多了，脑子坏了？ “我在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你如果想耍花招，别想再在圈子里混！” “我看是你没听懂。”陆景桓完全不搭理他。 “哪怕yg这个公司的口碑能受到一点影响，我这个自爆卡车就不亏。” “阿……西八。”具部长气得牙痒痒。 这人这么愣头青的吗，不怕他的打野……不是，不怕他们的报复吗？ 措辞好一会，他也不过就蹦出一句： “你这个疯批！” 第八章 人均酒鬼属于是 从具部长的办公室离开，达成目标的陆景桓心满意足，哼起家乡小曲。 他的要求并不难办到，两弊相衡取其轻，具部长没理由不答应。 陆景桓只要求得到一些机会。 试镜的机会。 画报试镜、走秀试镜、综艺试镜……只要是yg事业部在对接的业务，他都希望得到知情的权利，并且可以自主报名参与试镜。 听上去唬人，其实不是什么大事，yg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公司对自家艺人甚至练习生也是开放渠道的，只不过不像他那么自由而已。 更何况，只是试镜。 不涉及资源置换，哪怕自家艺人背靠yg，也不一定就能试镜成功，向他这个丧家之犬公开，又能如何？ 陆景桓当然心知肚明，但于他现在的处境，信息网远比实打实的钱重要。 圈内许多工作机会，根本不会在网上公开，陆景桓一介前练习生，没那么多渠道去获取信息。 背靠yg这个“渠道商”，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撞。 不怕具会长出工不出力——陆景桓跟他说好，至少通过事业部拿到一两个像样的工作，才解除练习生协议。 交易达成，陆景桓美滋滋坐上电梯，没有离开，按下别的楼层。 来yg“谈判”只是顺带，现在才是正菜。 他要去拜访前辈。 熟络地找到一间工作室门口，陆景桓还是轻声敲门，动作温柔许多。 “叩叩……” “请进！” 走进室内，一个瘦削的男人坐在调音台前，把舒缓的音乐暂停，随椅子一同转过身来，“噢，挺准时呢。” 他长相平平，看上去有些年纪，穿着打扮倒很潮流，相比许多年轻人也不逞多让。 “tablo哥，好久不见。”陆景桓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新专辑大发，我听了好多遍。” “阿西八，你这臭小子。”男人边笑边骂，起身狠狠拍了一下他，“现在假惺惺夸，庆功宴的时候怎么不来呢？你嫂子还一直念叨你。” 男人名叫tablo——当然是艺名，是半岛说唱组合epik high的核心人物，知名度不光仅限于说唱圈，许多歌曲传唱度非常高，是半岛歌谣界里兼顾流行与艺术的资深音乐人。 听他说起庆功宴，陆景桓一愣。倒也不怕尴尬，随口解释道：“当时在跟yg闹解约来着，那种心情下不太方便过来。” “啊这……”一问就问出个坏事，给tablo整不会了，他是11年才加入yg的外来户，许多腌臜事并不知情。 “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了……” “说来话长，咱们在这里聊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详谈。”陆景桓表情自然，“我这次是来跟tablo哥求助的。” “任何事都ok，只要我能办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tablo不光是个说唱歌手，而且人狠话多。 “虽然被公司开除，但我还没有放弃音乐来着。”这话说出口，陆景桓没来由地替原身感到丢脸。 人菜瘾大，说的就是原身了。 “以后我想自己创作一些歌曲，但我身边没有专业的录音条件……” 他才开口，tablo就懂了，“录音？小问题！我这边的设备随你用。” 言罢，夺起陆景桓的手，拉他到工作室门口录指纹，“这指纹锁有点不好使，你把密码也记住啊：——你嫂子的生日。” 他这风风火火的模样，让陆景桓好笑又感动，“谢谢哥。” tablo一通操作完，才看到他胸前的临时通行证，脸色隐约不太好看。 “这帮沙滩之子。”他骂骂咧咧坐回椅子，“我回头把备用卡给你，让前台给你登记上。” 见他开始不忿，陆景桓不想气氛太沉重，主动打趣：“哥这就开始骂上了，不怕是我犯错在先吗？” “怎么可能！？”tablo想也不想，“你除了唱歌不行跳舞不行说唱也不行，哪方面都好得很！” “哥快别说了。”某人捂着心脏，“痛，太痛。” tablo想起什么，佯装不经意道：“做歌没那么轻松，编曲、后期、封面……哪一样都要花钱。” 陆景桓正要点头说自己有心理准备，他又道：“你如果有满意的作品，带过来，我帮你完善。 “你不做练习生了，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陆景桓一怔，半晌才道： “谢谢哥。” tablo摆摆手，装出一副狠毒模样，“我对音乐可是很严格的，拿过来的要都是些垃圾，我会直接dete+清空的！” “是是是。”陆景桓边应边吹彩虹屁，“没有精益求精的态度，怎么做得出来《shoe box》这种精品专辑？” “臭小子。”老哥锤了他一拳，“好好成长起来，等你实力够格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合作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实力不够。 说唱圈一贯虚伪客套，“下次一定合作”出现的频率比“吃了么”还高。 你很少在一个说唱歌手口中听到别人的坏话，都是些：“他做的东西很棒、他有自己想法、我很喜欢他的态度……” 一些千篇一律的套话。 小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半岛恶心的前后辈制度，显得这些人相当love and peace。 03年就从地下音乐圈出道的tablo是一股清流，不光风格独树一帜，为人也相当真实。 作为朋友，你永远可以听到他对你作品，甚至本人，最真实地评价。 严科说起来，tablo已经足够委婉，如果是平时，他可不会这么照顾陆景桓的情绪。 两人相处向来如此。 许久没见，两人相谈甚欢，其实主要还是听tablo在抱怨（炫耀）自己的育儿经历。 他有个六岁的女儿，现在正是闹腾的年纪。 之前为了宣传新专辑，父女俩甚至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超人回来了》。 作为固定出演，没少闹出笑话。 “你知道吗？”tablo脸上看似无奈，实则全是炫耀女儿，“现在走在街上，认出我的人都不会喊：呀这不是epik hgih吗？ 而是喊：呀！这不是haru的爸爸吗！？” “是是是。”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陆景桓完全没有实感，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怎么谈过恋爱，对结婚、生子、育儿这种事只觉得遥远。 两人聊得起劲，tablo桌边的闹钟响了。 “噢对了，我还有点事！” 见他要忙，陆景桓识趣起身，却被拉住。 “走，跟我一起去练习室，指导一下公司的练习生们。” “这不太好……”陆景桓一愣。 心里想的是：卢景焕的水平能指导个什么呀…… “有啥不好。”tablo好像没听出来，“忙完顺便一起吃饭，今儿你高低得跟哥整几场，不醉不归。” 好么，指导是假，喝酒是真。 原身这体质也是没谁了，周围全是些酒鬼。 陆景桓心里吐槽完，耸肩摊手，“得嘞。” 第九章 前辈与后辈 跟着tablo去往别的楼层，冗长的走廊勾起段段回忆，恍惚间居然觉得伤感。 陆景桓咳嗽几下，知道又是原身的记忆在作祟。 没去刻意驱散，他任由念头在脑海中游离。 几道少年影子在楼道里勾肩搭背，去训练、去吃饭、去受训……清晰得像是才发生过。 他们背朝自己，三三两两跑向走廊的镜头，那里耀眼如白昼，一片光明。 离自己越来越远，离白光越来越近…… 直到撞进光亮处，他们头也不回地，留下陆景桓一个人。 摇摇头，陆景桓一笑。 “真是多愁善感的人……” 一切景象如烟，悄无声息散去。 tablo重新站在他身旁，“啊，你有在说什么吗？” “没什么。”陆景桓在一道门前停住，“是这间？” “是这间。”tablo往前又走几步，轻轻敲门后直接推开，“今天是男女混课。” 陆景桓一愣，连忙跟上。“好的。” 走进教室，里面的练习生已经在跟tablo打招呼，“前辈好——” “你们也好。”拿着教学笔记的tablo也没有半点老师样，状态很散漫，“大家都开嗓了吗？” “开了——” “那就行，咱们直接开始……”瞥到陆景桓关门，他才发觉自己的遗漏，“噢，景焕今天跟我才见完面，顺带过来随便看看，大家按平时来就行。” 被他cue到，陆景桓朝大家笑笑，“孩子们好久不见。” 练习室里没几个人，四女一男，陆景桓基本认识，都是些比较受公司器重的孩子。 “景焕oppa！”几位女孩叫出声来，其中一位甚至发问：“oppa去哪了？也不回大家的消息！” 陆景桓没有回答，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大家先上课。” 上课要紧，几人乖乖坐好，拿出歌词本接受tablo的指导。 tablo本职说唱歌手，上课当然教的是rap。上一节课他定下一个主题，让大家围绕主题尝试创作一段verse。 verse原意指诗歌、有韵律的文章，在hip-hop音乐中，它一般指歌曲的主歌部分。 任何音乐在行进时，伴奏中的强拍、弱拍会有规律地循环出现，两个强拍之间的部分就是1个小节。 大多数说唱的verses长度都在8到16个小节之间，具体到歌词长度，一般为16句。 几人拿着歌词本依次上前，在tablo的注视下拿起麦克开始表演。 老实说，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让陆景桓眼前一亮。 他对大家的印象还停滞在入伍之前。 时隔两年多，几位后辈成长得相当迅速，即使是才涉足的rap，也能看出有努力练习和思考，足够他刮目相看。 一看到这些，又忍不住拿原身做对比。陆景桓一边拍手鼓掌，一边日常吐槽。 yg虽然做得过分，但哥们儿你走得真不算冤枉啊…… 几位后辈唱完，被tablo一一点评，对她们的verse提出修改意见。 大家齐刷刷地埋头记笔记，记着他强调的一些重点。 “lisa韩语不好，写词确实有点为难你。”tablo挠挠头，“但你的verse律动感相当不错。大框架不变，把歌词再深化一下，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b。” 被叫做lisa的女孩没有一点半岛风格，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一样，“好的老师，我回去就修改！” “e……彩英呐，verse写得很彪悍，血啊枪啊炮啊什么的，挺热闹！”tablo小嘴儿一歪，努力让自己温柔一些。 “但你唱得太可爱了啊……奶声奶气的，感觉不像在战斗，像在找妈妈。” 几个女孩捂嘴偷笑，被点评的彩英用歌词本捂住脸，掩盖难为情，“知道了老师……” “你要给我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tablo看着她的歌词，唱了几句做示范。 “喏，就是这样，给我看到你的愤怒，你的激昂，你的power！” “可是我的声线很薄诶老师……”彩英犹豫半天，“感觉这样会很难听。” “我也不厚啊，这跟声线没关系。”tablo嘴巴张得老大，“看到没，我的声带也挺薄。” 彩英煞有介事凑过去看了一眼，事后才想起来多荒谬，“不是，哪有人的声带张嘴就能看到啊…… “还有，老师今天饭后没有漱口噢，沾上……” “行了行了。”tablo连忙让她住嘴，舌头在嘴巴里转来转去，妄图销毁证据。 尝试一会发现不奏效，让大家休息几分钟，自己落荒而逃直奔洗手间。 老师一走，几位后辈马上离开座位，围到陆景桓身边。 “oppa！” “哥！” 跟蝌蚪找妈妈似的，陆景桓被围在角落，众人这里捏捏，那里碰碰，把他当大熊猫了。 “oppa还知道回来啊？”有位最使劲，掐得他一惊一乍，“电话也不接，kakao也不回！” 乍一看她长得跟陆景桓有点神似，都是猫系长相，只是脸颊上有少许婴儿肥，肉嘟嘟的，很有亲和力。 “意思意思得了，你真掐？”陆景桓瑟缩成一团，跟个大猫似的，重点防范她的侵犯。“金智妮，有点太没礼貌哈！” 这妮子手劲儿不大，下手挺狠！ “哥最近还好吗？我去你那好几次都没人。”唯一的男后辈一直没吭声，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副烟嗓说啥都像在别人耳朵上打鼓，很有辨识度。 陆景桓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我前脚入伍，你后脚就来yg了。 “更没想到，你已经出道，我却连练习生都当不上。你说这事儿闹得，挺丢脸哈哈哈……” “哥……”陆景桓语气悠然，那人却轻松不起来，一瞬间心情沉重无比，什么话也接不上。 他叫宋旻浩，去年在yg组合出道，团队名ner。 卢景焕因兵役而错过的出道机会，被入社不久的他牢牢抓住。 虽然没有定位冲突，不存在抢占位置一说，但一进一出的节骨眼，让宋旻浩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说什么别人情绪都好不起来。 “所以传言是真的，oppa被公司……开除了？”洋娃娃lisa还是不敢置信，没想到公司这么不留情面。 见众人盯着自己，想要得到亲口证实，陆景桓点头，“我今天来就是跟公司商议解约的。” 这话一出，哪怕有心里准备，大家还是一惊。 “怎么会……”金智妮小脸一嘟，脸色严峻，“公司也太……” “太过分了。”宋旻浩替她补充。 作为当事人，陆景桓反而一笑。 “这才哪到哪，咱们公司恶心人的地方多着呢。” 这话引起了强烈共鸣。 几个小鬼头围在一起，出道的没出道的、被公司踹了的，悄悄说着公司坏话。 某位女孩一直状况外，怯生生地走到陆景桓身旁，轻轻拉一下他的衣袖，打断对方唾沫横飞的吐槽。 “前辈好，我是练习生朴彩英。”唱rap时就奶声奶气，现在打招呼，她依旧如此，显然打小就这样。 陆景桓一怔，“诶……生面孔。” 第十章 可不兴说啊 卢景焕12年入伍，入伍前yg的练习生已经清算过一批，他在幸存者中资历最深，是听起来并不上档次的练习生大前辈。 金智妮和lisa11年入社，作为菜鸟练习生的第一年，没少受他这个大前辈照顾，是以关系相当不错。 和她俩比，金智秀与卢景焕只能称得上是泛泛之交。 前者11年末才参与公开选拔入社，且一开始属于演员部，和后者并无太多交际。 所以大家现在闲聊得再欢，她也只是负责在一旁偷笑，被宋旻浩和陆景桓逗得直乐。 至于朴彩英，陆景桓不认识她很正常。 对方12年才在澳洲被yg发掘，那时刚满20岁的陆景桓已经进了军营。 “这是我们的澳洲小玫瑰，罗婕xi！”金智妮揽过她的肩膀，“是不是很漂亮，oppa？” “朴彩英，罗婕。”陆景桓重复了一遍，又看看身旁有些扭捏的女孩，脸上笑笑。 “彩英xi这么内向可不行，都没有刚才念出来的歌词一半炸裂呢。” “哈哈哈……”几个女孩笑作一团，金智妮狂拍他的肩膀，“oppa失踪回来之后，幽默不少诶！” 拯救完牙齿形象的tablo回来，看到挤在一坨的几人，也没气恼得摆出什么老师派头，只是招招手，“孩子们回来坐好。 “刚才就算中场休息了，咱们一口气把今天课程拉完哟~” “啊——”一片哀嚎声响起，宋旻浩嚎得跟个驴似的，“哥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就让大家没得休息！” “宋旻浩出列，你先来。”tablo直接把话筒扔向他，完全不管对方接不接得住。 “哥！”宋旻浩一阵手忙脚乱，好悬没把话筒落地上，“设备很贵的！我这才出道哪赔得起？！ “活动收入都没清算呢！” 见对方完全不搭他话，外号宋土豆的某人老实放起伴奏，显然被“欺负”惯了。 上半节教创作，下半节教表演。 tablo让她们提前准备好翻唱的hop hop曲目，通过现场的演唱水平来做针对性强化。 在yg这个hip hop风格起家的娱乐公司出道，还在队内担任主rap，宋旻浩的说唱实力毋庸置疑。 拿原身卢景焕做对比，是他再练十年也闻不到车尾气的水平。 两人认识多年，对他可太有数，所以哪怕对方稳定发挥，引起后辈练习生们的热烈鼓掌，陆景桓也没有太大感觉。 令他眼前一亮的反而是两个练习生后辈。 金智妮说唱水平只能说不错，但台风令人惊艳，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不像是在排练室练习，更像是在live hoe做演出。 lisa声音条件并不出众，甚至略微拖后腿，但作为外国人吐字非常清晰，颗粒感十足，配合那张洋娃娃脸，巨大的反差感让人相当惊喜。 “嘛……”陆景桓拍拍手，“只能说yg还是有一套，天南地北挖掘出这么一群好苗子。” 看着她们拿着麦奋力说唱，在tablo面前努力展现出自己平日里的积累，陆景桓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足够重要，想起来之后就足以打破窘境。 但硬是死活想不起来。 他急得直拍脑袋，算是明白什么叫远在天边仅在眼前。有的念头哪怕只是隔层纱，但想到死都未必能想明白。 这边抓耳挠腮，那边tablo也不轻松，逐字逐句给她们找发声、找腔调。教到急眼的时候，甚至抢过麦来自己示范。 陆景桓看在眼里，知道他这已经算是温柔。再早个几年，没有女儿甚至没结婚的时候，他的暴脾气可跟那张斯文脸完全不搭噶。 金智秀和朴彩英，是tablo老师温柔教学的主要受害者。 她俩在说唱这一块属实没什么天赋，完全是硬着头皮在上课。 “哎一古……彩英呐，这句可不兴这么唱。”tablo扶着额头，“咱这是在痛斥，在宣泄情感，不是小baby在啜瞌睡呐。” “智秀！姬苏！”他张牙舞爪，“肩膀放松放松！给我放松！手手手……为什么那个手这么无处安放啊！ “那个，手不是就连在肩膀上吗，就让它那么随意耷拉着，自然一些不好吗，是怎么做到僵硬得跟机器人一样的……我们这是rappg，不是popp啊。” tablo嘴巴不是好相与的，已经出道的宋旻浩他都能哔叨半天挑一堆刺，两个小女生哪经得住这阵仗。 陆景桓在一旁看得直乐呵，心道幸好他退社，不用上这什么说唱课。 刚要庆幸，转念一想，以自己这不被yg器重的程度，估计在社时想上这课也是做梦。 不是什么练习生都有资格接受tablo的小班指导！ 顿时幸灾乐祸不起来，甚至有点替原身心态破防。 专心授课下，时间飞快流逝，两个小时稀里糊涂就过去，嗓子快冒烟的tablo看看手机，“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下~课——” “课”字劈了叉，惹得大家偷笑。 “好意思笑！”某客串老师白眼一翻，“我这都是因为谁？” “诶呀，哥辛苦了！”宋旻浩连忙凑上来给他捏肩。 几个女孩也驾轻就熟，撒娇大法让他颧骨升天，一句重话都再说不出口。 “行了行了，小崽子们滚去吃饭，早点干完饭，还能在晚训之前眯一会。”tablo老气横秋挥手赶人。 “前辈辛苦咯！”金智妮朝他眨眨眼，打趣道：“今天嫂子应该也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你回家呢。” “太，幸，福，了！”小妮子们异口同声，拉长声音揶揄前辈。 “去去去。”tablo脸都红了，歪着嘴赶人，“今儿我要跟景焕在外面大吃一场！” 宋旻浩头一歪，“确定不是大喝一场？” 金智妮头一歪，“确定不是大喝三场？” lisa头一歪，“确定不是喝到散场？” “呀，越来越欠揍了！yg的后辈们现在已经这么皮了吗！？” “哥消气。”宋旻浩举手投降，“带我一个呗，我这周末都是空当，陪两位哥这么喝！” 他竖起一根手指。 “啥意思……”陆景桓看他一脸嘚瑟，摸不清头脑，“喝十瓶？” 宋旻浩笑着摇头。 “喝一箱？”tablo欲西八又止，“小崽子你什么酒量我不清楚，搁这装蒜？” 宋旻浩又是一摇头，然后自信一笑，“一直喝！ “喝到我倒为止！” “妥了妥了。”明明没他高，tablo还是倔强地揽过对方肩膀，搞得自己踮脚不算，身子都整个歪斜掉，滑稽得很，“算你一个。” “我也去我也去！”金智妮举起双手，努力让三个男人看到她。 “阿……西八。”tablo没好气地啐她，“小丫头片子成年了吗，就喝酒？” “烧酒才几个度？”按半岛规矩还算未成年的金智妮不但不怂，反而撇撇嘴，“我们经常喝！” lisa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可不兴说啊金智妮，咱是要当idol的人！” “就是就是……”金智秀也手忙脚乱，“什么我们……就，就你一个人偷偷喝过一次！” 第十一章 这不就来了么 “几个小鬼头……”tablo看得直摇头，“好的不学。” “公司一直不怎么管。”陆景桓笑笑，“也管不住。 “更何况，哪里有不偷喝的年轻人？”他朝tablo挑眉，“哥年轻的时候还不如她们乖呢。” “阿……西。”tablo涨红了脸，“她们可是女生，还是练习生。”接着便是什么“我女儿要这样，打断腿”之类的话，引得两人哄笑。 “行了行了，哥现在是得了看到小女孩就不自觉代入自己女儿的绝症。” “懂懂懂，都懂。”陆景桓不给老哥辩解的机会，“老女儿奴了。” “哈哈哈哈哈……” “阿……西八崽子！” 见三人笑着走远，女孩们留在原地没动弹，刻意跟他们错开乘坐电梯。 八卦时间！ “你们常念叨的景焕oppa原来长这样……”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朴彩英奶声奶气道。 “是不是很帅！？”lisa跟个迷妹似的，“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被惊到了，怎么会有比明星还耀眼的人！” “是的呢。”朴彩英回忆起他的脸，“这张脸当演员也绰绰有余，为什么会被公司……开除啊？” “实力不够……”金智妮皱眉抿嘴，跟个忧愁的小金鱼似的，“景焕oppa是公司唯一一个，一开始很受社长器重，最后却被抛弃的人。 “虽然很刻苦，但他实力其实停滞不前很久……” “额……抱歉，我很好奇。”朴彩英一脸黑人问号，“实力得不理想到什么程度，才会把那张帅脸带来的优势抵消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啦……”虽然不熟，但金智秀积极替卢景焕开脱，“只是社长对oppa期望太高，完全是培养ace的心态来对他，才会让彼此都很伤脑筋。” “爱之深责之切？”lisa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句。 “yue——”另三人佯装呕吐，“谁要被社长爱啊，他就是个变态！” 她们八卦地正嗨皮，被谈论最多的当事人已经到了yg附近的烤肉店。 tablo把老板娘叫过来一阵挥斥方遒，三个人点了六个人的菜量。 “不够再点！”斯文老哥今天也是大气的一天，“你们俩小鸡仔就负责吃，哥给你们包圆咯！” “谢谢哥！” “老板大气！” tablo看上去很虚势，其实没一点前辈架子，自己给自己把肉烤上，“等你们挣钱了，也给哥一条龙服务到位。” “必须的。”陆景桓跟个饿死鬼一样，牛肉直往炉上窜，才到浅熟就被他塞进胃里。 长相比他粗犷的宋旻浩反而斯文许多，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筷子，只吃瘦肉和绿色蔬菜，其余的碰都不碰。 “多吃点啊旻浩。”陆景桓往他碗里频频夹菜，“今天就别搞什么身材管理了，爽了再说。” “懈怠一天，后面几天也会废掉。”宋旻浩苦笑，“我本来就容易胖。 “要挣钱嘛……只能让肚子受委屈了。” “可不是。”tablo一个音乐人居然也有同感，“别说你，我们稍微发点福，但凡上个节目、音乐节，都要被网民骂，那嘴巴一个比一个毒。” “无论男女，半岛人的外貌焦虑太严重。”陆景桓置身事外一样，跟两人干了一杯，照例大口肉往里塞。“严重到接近病态。” “诶对了，你跟公司怎么回事，现在什么个情况？”俩艺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个，连忙询问。 陆景桓没嫌麻烦，包括跟公司达成协议的部分，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全盘托出，两人表情复杂。 “这西八公司，不待也罢。”tablo宽慰他，“你看旻浩出道了又如何，不也窝囊得紧。” “旻浩咋了？”陆景桓不知道这茬，“出道综艺水花不是挺大的嘛，我经常在街上听到你们的歌。” 被两人注视，宋旻浩自己干了一杯，“出道是挺好，但也就出道那阵挺好。” 他给二位倒酒，“社长很不待见我们，第一张专辑就卡我们脖子，写了好多歌他都不满意。” “你们首专我觉得挺好。”陆景桓摸摸下巴，“慢工出细活嘛。” 不太清楚状况，但还是尽可能宽慰一下他。 “不是慢不慢的事。”宋旻浩推杯换盏，又干一杯，“专辑风格是什么、概念是什么，主打歌要什么样的，社长自己有取向，不说，让我们照自己想法先干。 “音乐做出来，他又说不满意，也不说哪里不满意，就硬让我们猜；有的歌我们真觉得挺好，他一句不满意就成了废曲。 “搞到最后大家都崩溃了，那头发啊，哗啦啦直掉！”宋旻浩不由自主挠起头，“再不出道，我们就是史上第一个秃头男团。” 这确实是梁铉锡这个独裁主义者干得出来的事。 “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半岛。” 嘟囔几句，陆景桓又一碰杯，一饮而尽。 “天天搁这猜谜，确实谁都受不了。”陆景桓莫名庆幸，幸好自己没在ner出道，不然这团真得成草包社长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可。 “别再说这个了。”tablo止住委屈人儿的抱怨，“越说扎心，越说你越破防。” “想点开心事。”陆景桓岔开话题，“哥和旻浩最近咋样，今年有什么工作计划？” “去年才出正规八辑，今年先浅浅休息一阵。”tablo歪嘴嘚瑟道，“人老咯，没以前那股子冲劲咯~” “了不起。”陆景桓由衷敬佩，不论哪国歌谣界，出道这么多年还能稳定输出作品，都值得钦佩。“敬哥一杯。” “当啷……”觥筹交错，酒杯空了又满，不断往复。 “下半年又是被公司扔到岛国开演唱会。”宋旻浩生无可恋，“才出道就去岛国活动，我现在是没有感情的巡演机器。 “上半年要去《show the oney》”宋土豆苦笑，“去年bobby拿了冠军，话题度很高。社长尝到甜头，命令我一定参加。” bobby是还未出道的练习生，13年yg举行的社内竞争，他在备受社长喜爱却最终输掉的b组。 未出道的练习生都乐意送去参赛，b组有多受梁社长喜欢，可见一斑。 陆景桓当时跟公司毛遂自荐，就是想加入b组，这样就能在今年出道。 自荐不成，反被撵走，这事值得唏嘘，但陆景桓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等一下。”他抓住了一直想不起来的东西，“show the oney？！” “哥没听过？”宋旻浩会错意，“噢，也正常，上一季节目大火，哥还在部队里。” 《show the oney》（简称st） 出品自电视台的一档hip-hop歌手竞演淘汰制节目，被称为rap版《我是歌手》 这档综艺绝对称得上现象级火热，去年燃烧了半岛整个夏天，每期表演曲目的音源一经发行，往往屠戮各大音源榜单，把许多本格歌手、idol按在地上摩擦。 是名副其实的爆款音乐综艺。 “怎么可能没听过！”陆景桓在狂喜，“这可是《st》诶！？” 冥思苦想的破局点，这不就来了嘛！ 第十二章 进入四强就算成功 陆景桓为什么会狂喜？ 论hip hop综艺，他可再熟悉不过！ 穿越前他就是内娱首档hip hop歌手竞演节目《rap of cha》(简称roc)的冠军，以纯素人身份力压各位专业选手，成为那个夏天最大的黑马。 那时他参赛的动机很简单，不是奔着什么扬名立万、一战成名而去。只是想蹭几天节目组盒饭，见见世面。 如果可能，他最大的愿望是能给自己购置新设备多攒点钱。 谁没做过一夜成名的梦？但正式参赛前，温饱都成问题的他根本不敢想这些，最大的参赛动力不过是因为偶然接触到st的系列综艺，而对华丽的hip hop舞台有所憧憬。 当知道内娱py了这档节目，他就有预感：内娱hip hop圈的生态格局必将为之震动。 尽管如此，一介素人的他没有一丝奢望，只是抱着见证奇迹的想法去参赛。 没成想，见证奇迹的人，自己成为了奇迹。 在地下圈子都只是默默无闻的陆景桓，打破所有人的预期与想象，成为那个夏天最大的赢家。 只“参赛《st4》”这句话，就让陆景桓思绪纷飞，从短暂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后，忍不住敲打自己的脑袋瓜。 “怎么会死活想不起这件事！？” 倒也不怪他没用，融合原身的记忆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完事，相当损耗精力，他思维能不紊乱就已经是万幸。 更何况当局者迷，一直考虑如何站在原身的角度破局，难免会下意识忽略掉自己这个穿越者的优势。 内娱hip hop整体水平并不拔尖，但绝不是一无是处，他陆景桓的实力也是货真价实！ 参加半岛最有含金量的hip hop竞演综艺，凭借稳定发挥争取优异名次，称热打铁作为音乐人出道，是当下的最优解！ 而且…… 那可是st啊！ 能跟那些高水平rapper同台竞技，在精心打造的舞台上竞演，是陆景桓上辈子就想参与和体验的事！ 参赛参赛，必须得参赛！ 陆景桓已经提前开始激动。 如果一切顺利，他再也不用担心何时才出头！ 眉飞色舞的异样并没被察觉。 他自顾自思索间，宋土豆和tablo老哥已经喝得有点嗨，倒酒的手都在微颤，哪有那个眼神关注他。 “喝酒喝酒。”两人才干完，陆景桓马上给他们满上。 “对了，tablo哥是不是还会去《st4》做导师？”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tablo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陆景桓当然不能说自己看过，不光看过，甚至《st》都如数家珍，只是道：“猜的，上一季哥不就是导师嘛！” “诶嘿嘿……”老哥歪着脑袋，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副墨镜，大晚上地给自己戴上，“你猜对了！ “这季我一定要一雪前耻，一扫之前连四强都无缘的颓势！我的选手再也不会全军覆没！”他显然有点麻了，一脚踩在凳子上，相当豪迈。 也就幸好在包间里，不然陆景桓真想装不认识他。 “好样的哥，一定要加油！”宋旻浩也有样学样，踩凳站在他对面。“你也是，我也是！ “这一次咱们不成功不罢休，一定让半岛人民见识见识咱yg的厉害！目标当然是——” “冠军！” “四强！” “啊？”宋旻浩一愣，“哥你什么情况，在说什么呢！？” 刚才还豪迈无比的tablo老实坐回位置，乖巧擦干净踩过的凳子，“嘿嘿，做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能进四强就算成功！” 上头了，胆子也蹭蹭往上涨，宋旻浩面露鄙视，上前一把薅走他的墨镜，“拿来你，这名牌墨镜给你戴真是白瞎了。” “呀！”老哥面红脖子粗，“西八崽子胆儿挺肥啊，敢对哥动手动脚了！” “我没你这个哥！”宋旻浩自顾自把墨镜带上，“你快说你是来yg旅游的！” 好家伙，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两人烤肉也不吃烧酒也不喝了，你追我赶绕柱额……绕炉而走，上演了一场半岛版荆轲刺秦王。 “不是……”陆景桓无语，“喝之前不挺能吹吗，什么二轮三轮一直喝，咋十二点不到就麻成这样了？” 众所周知，千万不要鄙视喝醉的人，他们的耳朵只有这时候在工作，灵得很！ “麻成这样？”宋旻浩大声嚷嚷，本就厚实的声音跟破锣一样，“谁麻了？我没麻！哥你麻了？” 他挑衅式地看向tablo，哪有平常傻乎乎的老实样子。 “谁麻了？”tablo抢回墨镜不成，又掏出一副给自己戴上，“我没麻！景焕你麻了？” 俩麻人儿直愣愣盯着陆景桓，目光相当不屑，好像他才醉了。 “麻麻麻。”陆景桓手一抖，酒通通满上，“麻了个把子，都给我喝！” 一个和尚一瓶醉，两个和尚两箱醉，三个和尚不好醉。有陆景桓参战，情况是不太一样，酒一下子不是酒，只有膀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稀里糊涂一通灌，三人还真从烤肉店干到ktv，又从ktv干到路边摊。 等陆景桓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 “唔……”陆景桓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疲惫，“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很久没喝到断片过，他醉倒前最后一段记忆，是宋旻浩死活拉住路边摊老板不撒手，要拿学猩猩走路的才艺表演来换血肠吃。 诶，等一下。 陆景桓目光逐渐清明，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睡在家里。 啥情况？ 他左看右看，在床头柜看到张三口之家的合影，照片上正是tablo哥和嫂子，以及他们可爱的女儿。 再往地上一瞧，散落着一些小朋友的玩具。 长出一口气，陆景桓转而觉得丢脸，昨天还大言不惭嘲讽他酒量来着…… 结果一回过头，被人家捡尸了…… 没郁闷多久，门被人轻轻敲响，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oppa醒了吗？” 声音软绵，称呼也不对劲，显然不是嫂子。 陆景桓略一分辨，更疑惑了，“雪莉？” 正摸不着头脑间，门被轻轻推开。 笑容温婉的少女抱手靠在门边，对他揶揄道：“oppa真是听话，才出院就酣战酒场呢。” “额……”陆景桓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样，低垂目光不敢看她，“我没想喝来着，是tablo哥非要拉着我……” “噢？是吗？”崔雪莉抿抿嘴，一脸不相信，“tablo前辈的口供可不是这样呢，他说是你和旻浩非要拉着他喝。” 陆景桓无语，后悔自己怎么就没给tablo哥录音。 见他不吱声，水蜜桃女士也没真生气，浅笑着幽幽道：“好啦，oppa快起来，我给你们煮了豆芽汤。” 第十三章 YG人与狗不得入内 宽敞的饭桌上摆着黄豆芽汤和一些小菜，陆景桓和tablo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他们旁边各坐着一位女人，分别看着邋里邋遢的他们，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宿醉不算，还被人捡回家照顾，再厚的脸皮也自在不起来，陆景桓连忙找开话题，“旻浩呢，自己回宿舍了？” “队友早把他扛回宿舍了。”水蜜桃女孩儿手支着脑袋，蜷缩倚靠桌上，整个重心都在陆景桓这边。 她目光不如何集中，只随意在陆景桓身上游离，像只慵懒的小猫。 “噢……”陆景桓嘬了口汤，心道那还好，至少大家都丢了脸，一个也没跑掉。 “雪莉和嫂子把我们接回来的？” “怎么可能。”雪莉斜睨他一眼，“oppa沉得要死，多亏嫂子和我的经纪人帮忙，才把你搬回屋里。” 陆景桓闭上眼，给脑袋来了下狠的，“丢脸丢大发了。” 女孩也没拦他的意思，捂嘴直乐呵，“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回过神来，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只套了件针织开衫遮挡肩膀，陆景桓诧异，“经纪人还准你在这留宿的？” “当然！”雪莉眉眼弯弯，“我和惠贞欧尼睡的！tablo前辈睡的沙发。” “嘿嘿……” “哈哈……” 不约而同扫了一眼tablo的鸡窝发型，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被取笑的tablo哪里有昨天挥斥方遒的豪迈，闷声不响默默喝汤，可能身体还没缓过来，他动作迟缓又僵硬。 时不时挠挠背，晃晃脖子，昨晚应该睡得不好。 瞥了眼浑身上下散发凌乱气息的老哥，陆景桓嘴角抽搐半天，忍住没上扬，“噢，这就叫上欧尼啦？你俩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一见如故不行么？”雪莉朝他吐吐舌头，“欧尼人美心又善，又会演戏还能顾家，谁都会想她很快亲近起来的！” 一顿彩虹屁吹得嫂子直乐，“我们雪莉嘴真甜……” “……” 女人之间的吹捧哪有限度，偏偏还花样百出绝不重复，陆景桓早就习惯，只木木地看她俩在那叭叭。 从生活聊到工作，从工作聊到万变不离其宗的八卦。 根本不需要tabo这所谓的一家之主活跃气氛。 卢景焕不光和tablo熟识，跟他的妻子姜惠贞也是老朋友。 那时刚进yg，公司对他的外形条件满意得紧，大有什么都希望他试试，以后全面发展的趋势。 杂志、广告甚至电视剧电影，卢景焕都被推着去参与过试镜。 杂志、广告算是有声有色，但银幕上的工作可没那么那么好相与，卢景焕无一例外铩羽而归，惨淡回社。 姜惠贞就是在那时候偶然结识。 当时也只是泛泛之交，09年她与tablo成婚，卢景焕甚至是事后新闻报道，才得知这个喜讯。 与他们一家熟络起来，是在10年中旬。 那一年，半岛掀起一场“学历打假”风波，一些高学历的艺人成为群众的重点怀疑的目标。 tablo仅三年半时间就在名校斯坦福获得本科和硕士学位，成为了这场打假风波中的众矢之的。 愈演愈烈，沸沸扬扬，到最后演变成半岛近二十年来最严重、恶劣的造谣事件：tablo学历造假事件。 一身清白的tablo饱受中伤，不光他身陷囹圄，亲人和朋友乃至所有替他澄清的人，也在网上被恶意攻击、造谣，甚至受到死亡威胁。 在当时的半岛，卢景焕是为数不多的，愿意向他们释放善意的人。 哪怕他只是普通的练习生，却依旧联系上tablo一家，对他们嘘寒问暖。 即使人言轻微，他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善意，经常以请教说唱的借口把tablo约出来放松，紧张的练习生活里，还挤出时间经常探望他们、陪这一家子出去散心。 把一度丧失生活动力的tablo，从最昏暗的日子拉了出来，没有继续消沉下去。 锦上添花易得，雪中送炭难求。更何况，当时的卢景焕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练习生。 更显得这份情谊深重。 后来tablo沉冤得雪，通过法律途径证实了自己的清白，甚至把造谣者送进监狱，这才重回大众视野。 正式签约yg，并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也算是苦尽甘来。 一切欣欣向荣，陆景桓反而主动和他们断了联系。 一门心思钻回公司练习室里，继续为出道而没日没夜努力。 饶是陆景桓这种严以律人的家伙，也没办法对原身的人品挑剔出刺来。 这人业务水平是次了点，做人是真行啊……也怪不得身边能有这么多朋友。 知道卢景焕成了无业游民，姜惠贞比tablo还着急，“景焕要不来我们公司，虽然不大，至少有个着落。” 陆景桓哪能答应，他昨天才终于有了些盼头，就等着参赛《st4》起飞呢！ 现在草草签个公司，除了当冤大头分润给别人，没有任何意义。 “谢谢nuna的好意。”他只是笑笑，“我稍微有点自己的打算。” 陆景桓一再推辞，这姐才作罢。 抿抿嘴，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拍tablo一下，豆芽汤好悬没给他打翻。 “阿……西八！你们这什么破公司？这么好的孩子说开除就给开除了！” 昨天的暴躁老哥现在敢怒不敢言，把撒出去的一根豆芽从桌上捡起，不敢浪费塞进嘴里，小眼睛里写满幽怨。 “又不是我开的公司，你别拿我撒气啊……” “就撒就撒。”嫂子哪跟他讲理，碗都直接没收，“人雪莉煮的汤，oppa也有脸喝？” 变脸似的，转过来朝陆景桓二人温柔一笑，“下午就别走了，我现在出去买菜，晚上给你们做顿好吃的——给景焕把之前的庆功宴补上。” 之前tablo的团队新专辑成绩出色，办庆功宴时卢景焕就缺席，她一直惦记着。 陆景桓还没吱声，旁边的雪莉先甜甜一笑，“我跟欧尼一起去。” “好噢，咱俩换身衣服就出发。”惠贞嫂子朝她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冷眼朝tablo道：“晚上你去队友那混一顿饭吃，今天这个家啊，yg人与狗不得入内。” “阿……西。”知道她是开玩笑，tablo也忍不住郁闷，“喂，不是说给景焕补办庆功宴吗，我这当事人都不在还办什么庆功宴啊？” “谁说是给你办的庆功宴了？是庆祝景焕脱离yg那个渣滓窝。” “……” 一物降一物，陆景桓和崔雪莉两个后辈没忍住，笑作一团。 谈笑间，有人电话响了。 激烈的铃声正好是f（x）组合的《red light》。 崔雪莉没动，陆景桓好一阵摸索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的姓名让他一怔。 接通递到耳边，急切的呐喊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oppa！快回家，欧尼她们一直在找你！” 第十四章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稀里糊涂的电话来势汹汹，陆景桓怎么可能吃上嫂子这顿饭。 接完电话，他匆匆就打车赶回家里。 走得太急，宿醉后的头疼不但不见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火急火燎就往回赶。 那几个小姑奶奶可得罪不起。 在家门口的巷子下车，他沿着路一进转角，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孩。 花花绿绿的厚外套挤在一堆，煞是热闹。 几个人围作一团，有人亭亭玉立，有人低头跺脚，有人朝着天空哈气。 吐出的气变成阵阵白雾，让冷清的老宅热闹不少。 地方就那么大，几个女孩自然也看到他。 之前各有各的姿态，现在全是激动，她们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直直扑了过来，把他围在一起。 “oppa！”年纪最小的那个脾气最冲，迎头就是质问：“哥哥最近到底跑去哪儿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雅秀欧尼来找过你好几次，都没人开门！” 陆景桓忍不住扶额，心想这台词是不是有点过于熟悉。 “雅秀nuna来的时候应该没有撞见一个憨憨的，长得很像土豆的人？” “莫拉古？”女孩里年纪最大的那位雅秀一愣，“什么土豆？” “没什么没什么。”陆景桓笑着甩甩手，“我是在胡言乱语。” 居然有些小嫉妒原身：一个练习生哪来这么好的人缘，让这么多人惦记？ “你倒好，挥挥手走得潇洒，给我留一堆事儿。”陆景桓嘟囔着，嘴上全是埋怨，脸上却不自觉扬起笑容。 能被人惦记还不好？可太好了！ 前世求也求不来的幸福好！ 笑盈盈地略躬身，摸摸暴躁小女孩的脑袋，“知珉呀，别激动，咱们回屋里说。” “oppa别碰我！”女孩撅着嘴，努力想把他的手打掉，却反被对方抓住手腕，“有点太纤细了噢，要好好吃饭才行呢。” 没等她再做反应，陆景桓就松了手，转而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走！” “走……走。”女孩整个人陷进羽绒服里，只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的。 女孩们随陆景桓进屋，围坐在茶几旁，手里迅速多了杯热气腾腾的大麦茶。 穿着自己在这个家的专属拖鞋，水蜜桃女士坐得舒服又自然。 她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不时抿口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女孩们。 觉得不太方便，陆景桓本想让她回宿舍，但对方执意要一起，也就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看了看崔雪莉，又看了看陆景桓，女孩们无声交换好几个眼神，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么。 好一会，其中一个女孩轻咳两下，站起身来朝崔雪莉鞠躬，“雪莉前辈好，我是jyp的练习生俞婧婉。” “你好呀。”崔雪莉笑笑，起身回礼，衷心夸赞道：“jyp现在真是大发呢，练习生比许多idol还耀眼。” “前辈过奖了……”刚才还激动围住陆景桓的女孩现在一脸稳重，显然切换到了圈内人模式。 另外几位还是一声不吭。 崔雪莉看在眼里，又主动解释道：“我和oppa是刚从tablo前辈的家里回来。” “tablo前辈？”年纪最大的雅秀想了想，“epik high的tablo？” “噢……”听到这个，虽然还将信将疑，另几位女孩的表情至少缓和了一些。 “呼……”知珉反应最夸张，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oppa和雪莉欧尼约会去了，宿夜未归呢！ “万幸呐万幸。” 陆景桓轻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乱猜什么呢！？你才多大呀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众所周知，未成年最讨厌因为年龄而引起的轻视。 知珉也不例外，理所当然地炸毛了，“呀，我再过几个月都要16了诶！” “诶？”陆景桓一愣，“你都这么大了？” 忍不住打量起来这个小家伙。 原身的记忆里，知珉只是个小鬼头来着。 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女孩努力证明自己，坐直起身子，下巴快扬到天上去，好像这样就代表成熟一样。 陆景桓瞥到一半没敢再瞥，假装揉眼睛挪开视线，“长大咯，确实长大咯……” 再瞥，就不礼貌了。 “咳咳那什么，昨天是因为跟tablo和土豆喝酒，然后……” 陆景桓转回话题，配合雪莉作证，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女孩们放下疑心。 “早说嘛oppa！”小知珉朝空气轻挥一拳，“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担心啥，担心我谈恋爱？” “那可不！”小知珉捏起拳头，“我们可是你的粉丝诶，你要是谈恋爱了，我们会很生气的！” 是的，她们是原身的粉丝，是原身虽然数量没几个，但相当执着的铁粉。 不是粉丝，陆景桓也不会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 俞婧婉、文雅秀、刘知珉，不去追那些光鲜靓丽的idol，反而钟情于他这个连出道都遥遥无期的练习生。 其中年纪最大的文雅秀还给他开了粉丝站。 每一个都是被原身当成宝贝的珍贵死忠粉，陆景桓怎么敢怠慢。 聊着聊着，文雅秀把话题纠回最初，“所以景焕这几天失踪，是去了哪？” 转得又生硬又快，陆景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水蜜桃女孩见他发愣，抿抿嘴，犹豫着打算开口。 被他把手抓住。 雪莉看向对方，见陆景桓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劝她沉默，只好埋头品茶。 这些小动作，在善于捕捉细节的粉丝眼里可不要太明显。 粉丝团的各位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我去老家散心了，因为……被yg开除了来着。”陆景桓眯眼挠头傻笑，装傻充愣三连击又使了出来。“不敢告诉你们，所以偷偷回釜山了，实在抱歉……” “散心也不至于不接……”俞婧婉嘟囔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后半句，惊讶地嗓子都破音。 “开除！？” “被yg开除？！！！”x3 陆景桓苦笑，神韵颇似因假笑爆火的某外国男孩。“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唉，解释好累啊…… 他耐起性子，从头到尾跟女孩们解释了一遍跟yg的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已经跟不同的人说了好几遍同样的事，已经有些烦躁。 但，更怕她们担心。 所以陆景桓又一次把来龙去脉掰碎了，娓娓道来。 并且一再强调自己精神状态很好，希望她们不要更担心。 好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父母，可能是你的粉丝。 听他说完，年纪最大的文秀雅很快放下悬着的心，“你这孩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如此坦然自在，看来是真挺过去了。” 话不太多的俞婧婉也道：“oppa好样的，保持心态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大写着失败，也不妨碍我们继续大步向前。” “但是以后再也不要玩失联了，至少提前跟我们说明！” 刘知珉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终究还是未成年，小孩子心气十足，越说越激动。 直扑到陆景桓怀里，“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另两位稳重许多，也不约而同看向他满是伤口的左手腕。 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雪莉看在眼里，一边感同身受，一边盯着投入温暖怀抱的刘知珉。 眼底的羡慕怎么也抹不开。 她咧嘴一笑，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呢，都是oppa的错。”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来着。”陆景桓笑笑，把小知珉托起来，“我们知珉还真是性情中人呢，说骂就骂，说哭就哭。” “谁哭了？”女孩拼命在皱脸，妄图把眼泪憋回去。 “我，没哭！” 第十五章 莫拉古 “对对对，你没哭。”陆景桓连声称对，捏捏她的小脸，看向大家，“吃了没？” 话音刚落，他肚子咕噜噜直叫，几个女孩儿直乐呵。 “oppa应该是没吃。”小知珉戳戳他干瘪的肚子。 陆景桓轻轻把她的手推开。 “那肯定！”他佯怒，“惠贞nuna说要给我做大餐呢，noze就打过来了——我又没吃上庆功宴。” 被他“埋怨”，坐在最角落的女孩嘿嘿傻笑，她从刚才就从未吱声。“我是怕雅秀欧尼着急嘛……” 就是她把鬼子哦不……就是她把女孩们带进村的。 她坐得最边缘，姿态却最自在，如果细看，很容易就能发现她长得跟陆景桓极像，也是猫系长相。 “noze呀……”俞婧婉扶额，“不光我们着急，自己的亲oppa失踪了好几天，你也应该紧张起来……” “欧尼倒好，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反问我们oppa去哪了。”小知珉也一脸无奈，“欧尼的神经也太大条了……” 文雅秀替她开脱：“noze马上要毕业，肯定有一堆事要忙的。” noze挠挠脑袋，动作神态都神似卢景焕，忙不迭的点头：“是的……” 她语速慢，话也少，经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和原身的性格如出一辙，怪不得是亲兄妹。 女孩本名卢智慧，因为名字念得快了，在半岛语里听着就是noze，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反而没几个人叫本名。 “噢。”noze想起什么，“oppa不是饿了吗，先给你煮碗拉面吃。” “谢啦~”陆景桓朝她笑笑，转身问了一嘴，“你们吃不吃？” 几个女孩陆续举手，“辛苦noze（欧尼）了哟~” 崔雪莉笑笑，“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别人吃拉面，应该没人能有这个定力。” “绝对没有。”小知珉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呜呼，noze欧尼的拉面可是一绝！” 陆景桓没搭理她，转而朝俞婧婉道：“婧婉最近忙吗？” “挺忙的。”俞婧婉点头，“今天请假过来，公司差点没批准。 “公司通知我们，今年会办竞演赛，把最终出道的人选定下来。” “又是竞演比赛……”陆景桓满头黑线，“现在办个竞演综艺再出道已经是标配了吗？” 宋旻浩他们出道办了《who is next》、输掉的b组又办了《ix and atch》才推出了男子组合ikon。 现在俞婧婉想女团出道，也得参加出道生存赛。 “出个道真不容易。”陆景桓咂嘴直摇头，“不是这个比赛就是那个比赛。 “该不会以后还要办个《超级女声》，海选把练习生们聚到一起，再选秀出道？” 几个女孩一愣，“超级女声？” “没什么，胡言乱语而已。”陆景桓摆摆手。 “话说……”刘知珉摸摸下巴，“景焕oppa现在话真多呢，多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陆景桓黑人问号，“这叫多？” 包括崔雪莉，大家齐刷刷的点头。 “可能最近心情好，嘿嘿……”陆景桓挠头装傻已经成被动技能。 心道不是自己话多啊，是卢景焕那家伙一天放不了几个屁。 “婧婉，你这么忙，就不该跟着雅秀nuna过来的。” 女孩抿嘴摇头，“亲自过来确定你没事，我才好安心练习，不然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反而更影响状态。” 陆景桓看着她温婉但坚定的小脸，笑笑，“也是。” 俞婧婉很早就是他的粉丝，甚至算第一批。 那时陆景桓还是s的练习生，俞婧婉还是个小女孩，到s公司探望自己同样是练习生的亲姐姐。 当时她在外面和姐姐吃饭，店门被一群靓丽身影推开。 在一众俊男美女的包围下，也璀璨得耀眼的卢景焕，就这么闯入小婧婉的世界。 在此之前俞婧婉对追星不甚热衷，自此却开始追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 更频繁地打电话给姐姐，除了嘘寒问暖，就是打探所有关于他的信息。 把他当成榜样、把他当成学习的东西、把他幻想成…… 垂直入坑，再也没爬出来过。到今年，已经是饭上卢景焕的第七个年头。 俞婧婉会选择做练习生，除了姐姐，卢景焕也起到很大一部分影响。 陆景桓也没说什么鼓励的话，不想给她任何心理负担。 扭头问起别人，“我们知珉最近在忙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放假了啊oppa。”小知珉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然怎么有时间来首尔找你。” 说到这个她突然来气，奶凶奶凶地抱怨道：“本来我是要跟爸妈出去旅游的，就因为oppa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打乱了计划！” “知道了知道了。”陆景桓朝她笑笑，“我们知珉牺牲好大，oppa不对，让你这么操心。 “作为道歉，我请知珉吃拉面好啦！” “oppa，既然夸下海口，那就快来厨房帮忙哟。”厨房传来noze慢悠悠的声音。 陆景桓挠头，“糟糕，被听到了。” 知珉噗嗤一笑，气消了大半，“还好啦，我跟noze欧尼约好，假期去她们舞室学习。” 心里想着，oppa活泼起来也算好事。 至少不再是个闷葫芦，连哄女孩儿都不会！ “这么认真？”陆景桓挑挑眉，他记得刘知珉对跳舞确实挺有兴趣，但noze作为艺术高中的舞蹈系，常去的舞室训练量肯定小不了。 “我们知珉不会也想当idol？” 他看着女孩巴掌大的脸，已出落得漂漂亮亮，“倒也挺适合。” 岂料女孩想也不想摇头，“才不，当idol好像是挺不错，但练习生很辛苦啊！每天不是练习就是练习，没劲死了。 “想想你和婧婉欧尼那么辛苦的样子，我当然很心疼。但要让我自己尝试……达咩！” 女孩双手画出一个大大的叉。“我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练习生的！” “额……”陆景桓无语，合着身边两位练习生，给女孩整出心理阴影了。 “可能是我和婧婉都太失败了，才会让你觉得可怜……” “呀！”俞婧婉抱着双手，噘嘴道：“oppa可以这么说自己，但不能这么说我！” “哈哈哈……” 包括她自己，大家都笑出声。 两人认识很早，又都是练习生，与其说是粉丝关系，不如说更像朋友，说话已经非常随意。 陆景桓举手投降认怂，“行行行，只有我一个人失败好。 “我们婧婉呀，这次一定顺利出道，成为大明星，走向人生巅峰！” “那我也祝oppa早日摆脱无业游民身份！” “哈哈哈哈……” “拉面来咯~~~” noze把一大锅拉面端过来，大家懒得去饭桌上，就这么跪坐在茶几周围开吃。 嘬面条的声音呲溜来呲溜去，热闹得紧。 话不太多的文雅秀吃面也很文静，小口吸溜几根儿面条，时不时就用纸擦嘴。 她只吃几口，就擦擦嘴收工，瞥瞥饿死鬼似的陆景桓，佯装不经意道：“景焕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e……又是这类问题。 陆景桓抿抿嘴，心想今天也是复读机的一天。 但也心知肚明，大家是一片好意。 这回希望她们彻底放心，所以陆景桓不打算当谜语人儿。 他放下碗，咳嗽两下，“那什么，我已经计划好：去参加《show the oney》。” “……” “……” 几个女孩吃面的动作都停滞住，如果不是noze还在细嚼慢咽，真是一副完美的定格画面。 “show the oney……”水蜜桃女士重复呢喃了一遍。 “show the oney！？？？？”x4 大家伙嚎作一团，noze都反应过来了，把碗筷放一边。 “莫拉古？oppa？show the oney？” 第十六章 或许 《st》和卢景焕，居然也有搭上联系的一天…… 崔雪莉有点懵，小嘴惊讶得合不上，好一会才试探道：“oppa……又在开玩笑？” 小知珉又屁颠颠跑到他旁边，煞有介事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呢，看来不是在发烧说胡话。” 俞婧婉和文雅秀虽然沉默，但脸上也是一脸狐疑。 显然都被陆景桓的话搞得晕头转向。 “得……”见这幅反应，陆景桓砸砸嘴，“当我没说。” 他都这么说了，大家哪还听不出这人没在开玩笑。 noze抿嘴皱眉，小手摸着下巴，“看来oppa是认真的诶……” 不怪她们惊讶。 卢景焕虽然是多年的练习生钉子户，还是hip-hop音乐起家的yg出身，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完全就是个“黑泡绝缘体”。 yg现在对他多嫌弃，以前就有多上心，为了他能在rap方面有所建树，主动鼓励他到社外去，和同龄人交流学习。 和宋旻浩那撮人，就是那时结识的。 朋友是交了不少，至于学习成效如何嘛——听陆景桓多次吐槽就知道，不理想到了一定程度。 分享心切，却因过去的印象被误以为冒失，陆景桓真是无了个大语，穿越过来第一次感到冷场。 几个女孩也没说话，都在消化这件事。 文雅秀思来想去，眼睛越来越亮，“诶，如果景焕是想靠这个节目刷刷脸，确实也是很好的选择！” 《st》的海选阶段有很多整活人，就不是奔着参赛去的，节目组也会考虑到趣味性，给他们一些镜头分量。 卢景焕凭这张脸估计都能博取到一些镜头，如果好好准备有个超常发挥，撞大运进入下一个环节，就更不愁分量了。 有镜头就有关注度，不管多少，借此混一两个模特工作是很轻松的事。 文雅秀给大家这么一分析，越说越觉得有搞头。“挺好挺好！” 这完全不是盲目乐观，或者粉丝滤镜。以陆景桓这张一骑绝尘的脸，是很有可能的大概率事件。 要知道，哪怕是现在，听说他和yg在解约阶段，已经有许多经纪公司凑上来，希望和他达成合作。 模特约、艺人约甚至演员约，虽然都是些不太靠谱的小作坊，但卢景焕这张脸的威力可见一斑。 文雅秀的分析相当合理，也具有很大实操性。 几个女孩听得直点头，一下子竟觉得，陆景桓的决定好像也不是那么荒谬。 陆景桓也反应过来，以原身拉胯的情况，去参赛甚至争冠的想法在他人看来未免过于莽撞。 也就随机应变点头，“差不多，再加上和yg达成的约定，我觉得工作的事不用太操心。” “唔……”崔雪莉浅浅一笑，轻拍他的肩膀，“oppa也成长了不少。 “以前你对这种功利性质的小心思最抵触了。” “以前的oppa呀。”小知珉支着脑袋回忆，“肯定白眼一翻：比赛就应该堂堂正正比赛，蹭热度的事情我才不做！” 知道她们说得一点不假，陆景桓笑笑，没有说话。 心里想着，其实现在也抵触来着……只是吐露真实想法，她们肯定会说自己痴人说梦。 弄拙成巧，被迫“成长”，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直默然，见陆景桓神色一直坦然，俞婧婉这才稍稍放心些，小声道：“oppa也不好受，毕竟坚持了那么多年……” 同是练习生，她知道这种被迫转投出路的经历有多打击人。 陆景桓朝她一笑，只是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所有的淡定和坦然都是来自他自己的余裕，站在卢景焕的角度上，走投无路不是夸张，只是陈述。 原身实力不济，但对自己一向苛刻，在理想与现实中反复拉扯下，他估计是全世界最憎恨自己的人。 不然也不会种下一定要出道的夙愿，却不堪重负，选择结束自己。 不是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 哪怕是陆景桓，也不可以。 “好啦，这次麻烦大家了，担心我一趟，还不辞辛苦来找我。”陆景桓转移话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失联——下不为例！” “oppa最好说话算话！”小知珉迎着他胸口就是一拳，“不然铁拳伺候。” “女……女拳师？”陆景桓挑眉，又开始说大家听不懂的胡话。 “诶……不早了呢。”看看时间，他琢磨道：“买菜处理太麻烦，大家出去吃个饭？” 他环视一圈，张开双手，“铁公鸡开张咯，我请你们！” 只是请顿饭，做出了钢铁侠耍帅不看身后爆炸的架势。 回馈粉丝，理应全是响应，岂料俞婧婉这老铁粉最先摇头，“不了，我现在回公司，还能赶上晚训。” 文雅秀也摆摆手，“我回去也一堆事，今天本来得忙一天的。” “噢……”陆景桓拉长声音，“知珉呢？” “我也不行……”小知珉指指门口的行李箱，“我答应爸妈，一到首尔就先去外婆那报到，现在已经超时啦。” “那就没办法咯。”陆景桓耸肩，“咱们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虽然感觉他说这话时表情揶揄，但大家还是一起应和。 离得都不远，文雅秀驾车一趟就顺便捎走，也免得陆景桓担心小知珉一个人不安全。 “也不知你父母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娃，由着你一个人在外面瞎晃！” 刘知珉反而嫌他烦，“opppa！我是15岁，不是5岁！” 陆景桓白眼一翻，“是是是，以前天天发信息，说好想见oppa，想来看我……现在呀，嫌我烦啦~~” “oppa！”被人大声说出羞耻往事，某位女孩急得要破音了都，“要死了你！！！” “略略略。”陆景桓车门一关，后撤两步，躲过她的指甲挠击，朝主驾驶的文雅秀轻声道：“nuna路上小心。” 笑容和煦，声音温柔，恍惚间还是那个温吞又绅士的少年人。 文雅秀看得有些失神，扭头看向前方道路，嘴角不自觉有了笑容，“臭小子。” 熟悉的开场让俞婧婉莞尔，“欧尼又要骂oppa不让人省心了。” “啊？”被人抢了台词，文雅秀咯咯直笑。 启动车辆，看着后视镜里不断缩小的人。 “不过这次……”她盯回眼前的路，眉眼满是温柔，“或许情况会不一样，也说不定呢？” 第十七章 挺尴尬的 送走三个女孩儿，家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明明少了一半人，却感觉少了百分之九十的声音。”人都走了，还要被陆景桓打趣：“看来小知珉那大嗓门，一个顶好几个。” 他装模作样地揉揉耳朵，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旁边的崔雪莉拿肩膀撞了撞他，“女孩就是要外向一点才好呢，不容易受欺负。” “也是。”陆景桓点点头，揶揄道：“不然像咱们雪球女士一样，每次受了委屈，却谁也不肯告诉，躲在各个旮旯里偷偷抹泪，那才急死个人呢。” 陈芝麻烂谷子的黑历史让人一下子难为情起来，雪莉小脸顷刻间就涨红，连声道：“都什么时候的事啦，oppa还要说！” 小手直接连往陆景桓身上招呼，其实根本不痛不痒。“再这么讨厌，我就跟知珉一样嫌弃你。” 两人打闹一阵，这才留意屋里还有别人。 角落里一身黑的noze跟个猫似的，眼睛直眨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见他们注意到自己，这才咧嘴一笑，挪开视线。 人多时还好，她偶尔还会插上句话，人一走，这小家伙就跟闷葫芦一样，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 陆景桓一向自诩算是社交小能手，此情此前也只有摸鼻子的份儿，不知如何是好。 尬住一会，他才想出由头搭话道：“noze今天不用再去舞蹈室了吗？” 在屋里也习惯性戴上兜帽，noze摇摇头，“下午的课我已经拜托同事代班，今天正好休息一下。” 还是那么慢悠悠，跟慢条斯理呜呜叫的小黑猫似的。 “额……”陆景桓挠挠头，“饿不饿呀，出去吃饭吗？” “唔……”小黑猫煞有介事考虑了一下，“就咱们三个人，在家里再吃一顿拉面也挺好的。” 这话直接给陆景桓整愣住，还是靠旁边的崔雪莉解围，“欧尼想吃点别的，noze就迁就一下我~~” 言罢，直接把她挽到门口，拿起外套作势要给对方穿上。 “欧尼……我自己来就行。”小黑猫笨手笨脚想避让，又不好意思直接把雪莉推开。 “顺手的事。”崔雪莉只是浅笑，动作不停，还给她把冷帽也戴上。“走。” “噢噢好……”小黑猫低垂着眼，脸上有一丝绯红。 “啊？噢噢……”陆景桓今天也刚好一身黑，一眼望上去，就是noze的放大版，活脱脱的大黑猫。 三人就这么出门，一路上崔雪莉亲昵地挽着noze的胳膊，时不时跟她聊一句，倒显得旁边的陆景桓像个外人。 看上去和noze的关系并不亲，都不用和亲似家人的崔雪莉比，甚至不如刘知珉那么熟络。 这不是感觉，就是事实。 两人父母自幼离婚，原身卢景焕跟了妈妈，noze卢智慧跟了爸爸。 一个在釜山被单亲妈妈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在首尔重组了家庭，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虽然也有保持联系，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事实，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彼此终究还是渐行渐远。 这几年双方不是没有缓和关系的想法，但奈何两人都是温吞内向的慢性子，所以联系一直不太密切。 人多的时候还好，只是他俩的时候，真的尴尬得能让旁观者脚趾抠出别墅。 “上辈子孤家寡人一个，老天爷可怜我，这回多出一个需要搞好关系的妹妹是吗？” 想到这，陆景桓忍不住嘟囔，“卢景焕啊卢景焕，我都不知道你这个身体，是上天送来的礼物，还是送来的考验……” 跟着两个女孩在介绍左逛右看，最后还是水蜜桃女士拿定了主意，“oppa和noze不是都很喜欢吃参鸡汤吗？咱们今天就吃这个！” “我比较喜欢夏天吃来着……”戴着冷帽的noze额头被盖住，小声嘀咕的样子更像小黑猫了。 有人做决定，陆景桓这个选择困难选手再高兴不过，以至于没听到自家妹妹的碎碎念，直接挽过她俩的肩膀。“go go go！” 进了店门，noze的担心才姗姗来迟，“欧尼跟着我们一起外出，被人拍到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雪莉撅撅嘴，显然平日没少被这些事烦，“朋友之间吃饭而已嘛……我们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就好。” 三人找位置坐下，水蜜桃抿着嘴把单麻利点完，两兄妹的忌口和喜好全记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 陆景桓看在眼里，没有大肆夸奖她真能干，只是耸拉着眼睛浅浅一笑，目光更柔和了。 抬起头，却见noze表情如出一辙，稍晚半拍后，也不经意地扭过头来。 两人默契对视，相视尴尬一笑，然后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咱们就先吃这些，吃完不够再点”水蜜桃女士浑然不觉这兄妹间又上演了一场尴尬戏码，朝他俩笑着道。 “好的好的好的。”两兄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居然又默契同步了起来。 等菜期间，三人不约而同玩着手机，气氛回到刚才。 “oppa既然决定好要参赛，那最近一定要用心准备了噢！”这回依然是崔雪莉打破僵局。 陆景桓笑笑，“那是肯定的。” “诶……很好奇到时候oppa的发挥呢……” “额……”陆景桓抓到了盲点，“是好奇不是期待，咱们雪莉也不太看好我呢。” “嘿嘿嘿……”水蜜桃难为情的捂嘴笑，“我要说是的话，oppa会不会很难过。” “e……”陆景桓煞有介事摸摸下巴，“会？” 他做了个鬼脸，耸耸肩道：“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信任需要基础嘛。” 模样坦然而自在，充满着入院前从不存在的余裕与松弛。 把这些看在眼，崔雪莉目光闪烁，脸居然莫名绯红。 为了掩饰情绪，她转头跟noze聊起天来，多是些穿搭、化妆之类的女孩子话题，哪个女孩都能很快参与进来。 边聊边等，参鸡汤很快就端上桌。 热腾腾的锅里装着整只鸡，再配上各种小菜，相当丰盛。 三人只点了两人份，不然以崔雪莉的饭量，肯定得浪费一份。 两兄妹长得像，吃相也像，松鼠觅食式的吃法，腮帮子鼓得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noze长期练舞，运动量极大，也不像idol需要过度保持身材，胡吃海塞下居然比陆景桓慢不了多少。 至于陆景桓，更是饿死鬼投胎，跟哥斯拉来到樱花似的，残卷风云肆虐饭桌。 都是让人很有食欲的吃相。 看得崔雪莉莞尔，感觉胃口都好了一些。 “呀，你们吃得也太香了。”雪莉女士嗔怪道：“搞得我也想疯狂摄入碳水，不想做身材管理啦！” 第十八章 好事儿！ 陆景桓没顾得上跟雪莉玩闹，他上午只喝了点豆芽汤醒酒，下午只凑合着吃了点拉面。 肚子早就饿得发慌。 一阵马力全开暴风吸入，这才有精力跟两个妹妹搭话。 “noze呀，学业负担再重，假期里也要适当休息。”陆景桓看着noze，恍惚间总觉得像在照镜子。 “你们上课也是跳舞，课后也是跳舞，一旦休息不充分，很容易受伤的。” noze在翰林艺高上学，说起来还是原身的学妹，两人分别就读于演艺系和实用舞蹈系。 原身是翰林艺高第一届学生，那时学校还开设了演艺、音乐剧、实用舞蹈三个系，师生规模也远不如现在。 发展到现在，翰林艺高已经是首尔前二的艺术类高中，宋旻浩、郑秀晶都是这座学校的知名校友。 被陆景桓点名，嘴巴像花栗鼠觅食一样的noze忙不迭点头，好半天才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好的oppa…… “我白天也有在好好休息，下课之后也会跟朋友出去放松一下。” “下课之后不都是晚上了吗。”她话音刚落，陆景桓眉毛就忍不住竖了起来，“晚上没事别出去瞎溜达，你还未成……” 说到一半，他掐指算了算，按这边算法妹妹都有21岁了……早过了半岛法定的20岁成人规定。 顿时整个尬住。 “额，反正晚上少出门！” “没有没有。”noze连忙摆手，比刘知珉那小鬼头软糯地多，“只是跟朋友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男的女的？” 崔雪莉忍不住拍他一下，“oppa怎么回事，以往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今天关心得都快要让人有负担了。” 一旁的noze捂嘴直笑，显然想法差不多。 “额……”陆景桓一怔，傻笑道：“好像是有点用力过猛了呢。” 唉，和妹妹想要正常相处，道阻且长啊…… 他乖乖闭嘴，夹了一只鸡腿给noze。 雪莉重新担任起气氛担当，轻车熟路地跟俩兄妹搭话，显然已经习惯两兄妹的相处模式，在其中游刃有余。 有她全程打辅助，气氛终于活跃一些，大家饭菜越吃越少，话越来越多。 noze也终于鼓起勇气，朝陆景桓道：“oppa其实是撒谎了？” 陆景桓一愣，“什么意思？” 她直视着对方，小心翼翼道：“oppa其实没有回釜山对不对？” 她看了看同样在发愣的崔雪莉，又瞥了瞥陆景桓左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雪莉欧尼应该也知情？” 陆景桓表情不动神色，心里已经纳闷上，这小妮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语气？微表情？ 可关键自己也不是她哥呀……许多习惯根本不一样。 正奇怪着，还是noze自己揭晓：“在家里的时候，雪莉欧尼的表情有些奇怪，感觉一直吞吞吐吐——所以我就猜想oppa和雪莉欧尼应该在隐瞒大家。” “这样……” 撒谎被逮个正着，陆景桓倒没觉得有多尴尬，抬头一看，却见noze目光消沉，显然有了情绪。 失踪几天，事后还隐瞒大家，她很容易就猜出这期间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和雪莉对视一眼，他莫名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noze呀，oppa和欧尼不是想要骗你，是怕你担心……” 话还没说完，被noze连摆手打住，“我明白。” 声音还是慢条斯理，却让人有不容置疑的感觉。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oppa现在还好好的，那就足够了。”她严肃的时候表情挺冷冽，只是和原身一样，总是以温和的笑容示人。 “但oppa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 她直直盯着陆景桓，眼圈隐约有些发红，“其实现在已经在生气了。” “noze……” 陆景桓难得回避开别人的目光，不自在地低下头，这种因亲情而产生的迫切关怀他很不适应。 …… …… 自那天后，陆景桓再也没到处瞎跑。 除去出去不时出去试镜找活干，每天作息相当规律：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锻炼身体，然后慢跑到江边找个开阔的地方，对着江面开嗓练声，为《st4》的参赛做准备。 早饭过后散步回家，一边听音乐一边整理原身的记忆。 日积月累下来，思维越来越清晰，也很少再会有间歇性的头疼。 然后一直到午饭前，都是创作和整理的时间。 陆景桓会把自己以前的一些作品都整理出来，作为后面参赛和发行音源的备选。 如果时间还充裕的话，他也会把一些还未问世的经典作品进行整理和改编。 事实上，只短暂的生活几天后，陆景桓很快就明白过来，原身所处的是个平行世界：世界发展与前世极其相似，但也有很多大相庭径的地方。 像陆景桓之前所发现的，少女时代不但没有解散，而且成员之前感情更深厚，只是微不足道的不同之一。 更大层面上的区别，他暂时无心去探索——对于现在的陆景桓而言，参赛就是最重要的事，是决定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吃肉还是吃草的重中之重。 午饭问题陆景桓相当随意，有着“厨房哥斯拉”美名的他一般是靠便利店和拉面解决。 noze和刘知珉下完舞蹈课后经常来做客，顺带给他带一些水果保证营养。 雪莉没有行程的时候也经常往这里跑，给他改善一下伙食。 靠大家投喂，陆景桓这无业游民的日子算是挺潇洒。 下午他会高强度练习，发声和咬字交替着来，嗓子疲惫后就练习一些基础的舞蹈动作，适当提升自己的协调性，让以后上台时的表现不至于那么僵硬尴尬。 台风是现场表现力很重要的一环，好的台风主观上就会让人觉得实力不俗，更别提一旦涉及现场，协调的肢体动作会直接影响观众们的沉浸度。 对于陆景桓而言，这反而是难点。 原身手脚和脑子分家式的身体协调性，想要短时间内获得一个放松的表演状态，需要和肌肉记忆做任重而道远的斗争。 一直到晚饭后，陆景桓才会休息。 看看电视节目，做做拉伸，放松身心以保证睡眠质量。 一般都是如此，今天他也没有例外。 跟noze和刘知珉约着在外面吃了路边摊，然后捂着肚皮心满意足回家。 面朝电视，三人保持距离，一人坐一边各自拉伸，互不干扰。 正被电视节目逗得直乐，门铃响了。 一贯淑女形象的文雅秀这回嗓门极大。 急切的声音隔着门都传过来：“景焕！好消息！” 第十九章 长大了哟 面色激动的文雅秀被请进家里后，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把她带来的好消息迅速吐露出来。 陆景桓印象中，很少见到她这么激动。 一边听她说，围坐在一起的另三人面面相觑，皱着眉头思忖的模样，如果面前换成麻将桌，完全就是雀神争霸赛。 听她说一口气说完，三位忍不出长出一口气，noze甚至为文雅秀表现出来的惊人肺活量而鼓掌。 “雅秀欧尼真的带来了很好的消息呢。”刘知珉鉴定完毕，大眼睛骨碌碌转向陆景桓，“oppa你怎么看？” 被三人齐刷刷盯着，陆景桓笑了，“我能怎么看？” 他直起倚靠在桌上的上半身，用桌子当地面给文雅秀行了个大礼。 “姐，你不是我的粉丝，你是我——唯一的姐！” “什么呀，哈哈哈……”郑重其事的模样逗得几个女孩直乐。 虽然有些夸张，但陆景桓做出这种举动也算情有可原。 毕竟文雅秀可不是一般的给力。 直接给他整来个大活——电视剧试镜！ 原来自上次谈话后，文雅秀女士针对他严峻的就业问题上了心。 一直琢磨着能不能在事业上尽量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 思来想去，还真给她找到一些机会。 kbs电视台计划在今年推出学校系列的第六部剧作：《学校2015》。 并且照例打算在主角阵容上启用新人演员，来完成最新系列的拍摄。 学校系列来头可不小，出演了这部系列剧作的男女主角们后面的发展都相当出色。 远的赵寅成、孔刘不提，光上一部《学校2013》，就让李钟硕和金宇彬真正走进了大众视野。 两人演完《学校2013》后，分别接演了《听见你的声音》和《继承者们》，完成新人演员到人气飙升的蜕变。 可以说，《学校》系列是带着点玄学味道的系列作品，绝对是新人演员涉足这个行业的最好敲门砖。 两年之后，《学校》系列再次启动。 担任编剧的两位老师，其中一位是文雅秀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都经常有联系。 前两天出来一聚，刚好聊到这茬，文雅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发小最近一直没有音信，是忙着筹备处女作去了！ 自家孩子还存在就业困扰，心急如焚的文雅秀一刻也没有耽搁，当场就向对方大力推荐自家连idol都不算的无业游民——陆景桓。 “事关电视剧选角，当然不可能那么儿戏，我朋友没有直接答应我。”文雅秀对陆景桓认真道。 “但她向我保证，如果试镜的时候发挥不错，一定会认真考虑采用。” 被她盯着，陆景桓也一脸认真。 “姐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高兴是高兴，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我这演技能行吗……我就怕到时候让nuna白费功夫。” “肯定能行！”文雅秀一脸笃定，我仔细了解过：“这部剧是以女性视角展开，而且是双女主设定。 “男角色在其中主要起绿叶作用，对演技的要求并不特别高，反而看重试镜者的相貌、身材……还有最重要的精气神。毕竟是校园题材，学生气质是必不可少的。” 看出陆景桓的顾虑，知道他怕把自己辛苦争取来的机会搞砸，文秀雅又安慰道：“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就对了，我只是单纯向朋友推荐你，没有费什么功夫。” 她话是如此，但陆景桓怎么可能不当回事。编剧在半岛地位极高，哪怕对方是亲故，一旦涉及干涉选角，才不可能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 更何况，就算是举手之劳，他也应该心存感激。 作为粉丝，文雅秀不求回报地帮助了他这么多年。不说别的，光那个唯一的粉丝俱乐部上她就花费不少精力。 “谢谢nuna，我一定认真准备。”她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景桓对自己的演技再没自信也得尝试一下。 “还是那句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 小脑袋支在桌上，认认真真听他们说完正事儿，刘知珉这才忍不住开口打趣：“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oppa没当成idol，先当上rapper和演员了！” 陆景桓连忙把她小嘴儿捂住，“这可不兴毒奶啊小祖宗，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等oppa支楞起来之后随你怎么说”陆景桓朝她做了个鬼脸。“现在呢，咱们暂时就，嘘——” 小妮子平常乖张，该懂事的时候比谁都懂事，见自家oppa这么叮嘱，也乖乖闭上了嘴巴。 煞有介事地朝他挥了挥拳头，无声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陆景桓自己也装模作样给嘴巴拉上拉链，同样挥舞着拳头还礼。 两人表情认真，动作幼稚，加起来心里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 见他俩日常打闹，文雅秀只是莞尔便不再注意，眼睛盯着空气转来转去，显然还在思考试镜的事儿。 她发起呆，一直不吭声的noze没让她闲着，默默递了一个苹果到对方嘴边。 下意识咬住，文雅秀尝到甜味儿这才回过神来，“好甜呢，谢谢noze。”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很温柔，“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雪莉帮忙突击训练一下。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雪莉欧尼可太有空啦！” 陆景桓还没说什么呢，刘知珉马上就噘嘴道：“雪莉欧尼来得都快比我们勤快了——” 酸溜溜的语气落在陆景桓耳朵里只觉得阴阳怪气，默默捏起拳头在这小屁孩儿头顶转了转。 因为力气太轻，小知珉连躲都不躲，权当他在做按摩。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经常往这跑啊？”陆景桓可不想在嘴巴上认输，“非亲非故，哪个女人会天天往别的男人家里钻的？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刘知珉不痛不痒，斜睨着他道：“oppa一会儿说我是小丫头片子，一会又说我是女人，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尽了呗？” 陆景桓嘁了一声，把头扭开，“懒得跟你说…… “额……那什么，应该没有问题的nuna，我回头再跟雪莉确定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确定的？”占了上风，小家伙不依不饶，陆景桓只好物理手段给她闭麦——用手把她的嘴捂住。 说来也奇怪，小知珉嘟囔了一会后，马上就不闹腾了，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陆景桓捂住。 可一撒手，她马上就吱声，跟故意似的。 陆景桓没有办法，只能把手当胶布使，才能让这小妮子安静。 和文雅秀继续讨论试镜的事宜，一直没说话的noze冷不丁道：“又要准备比赛，还要准备电视剧试镜……oppa忙得过来吗？” 语气还是那么温吞，也就比树懒快点。 陆景桓笑笑，“这才哪到哪呢，那些个当红idol比这夸张多了，一忙起来就是连轴转。” 听他这么说，noze吐出一口气，“我现在的日子就已经觉得够辛苦了，不放假的时候睡眠就没有充足过……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呢。” “半岛高中生嘛，是这样的，都快卷成大大卷了。”陆景桓又开始吐一些没人接得上的槽。 “不过noze你有没有想过，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太拼了呢…… “我听知珉说：你今天扭到了腰，却还坚持把后半程的课上完。” 他把手挪开，闭麦许久的小知珉马上开始打起小报告：“而且欧尼去药店买了膏药还不敢贴，怕过来的时候被闻出味儿。” 她瞥了瞥noze的包，里面应该有没拆封的药。 当面被举报，本就内向的noze霞飞双颊，脸红速度比语速还快，“知…知珉，你不是答应欧尼要保密的吗？” “嘿嘿……”陆景桓傻笑，从桌上水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可是知珉先答应了我，每天监督你练习！” 这监督不是寻常的监督，不是怕她偷懒，是怕她太勤快，勤快到连身体都不顾。 这对兄妹也是没谁了…… 文雅秀看在眼里，捂嘴直笑。 见陆景桓拿起苹果往嘴里塞，她定睛一看，连忙止住，“等一下。” “我吗？”陆景桓搞不清楚状况，但乖乖停下动作。 文雅秀把他手里的苹果拿走，将对方的手心摊开放在大家面前。 白皙又修长的手指不是重点，重点是手心上有几道红印。 它们叠在一起，混乱里带着点暧昧——是口红印。 大家看向刘知珉，果然见她嘴上的口红被蹭掉不少。 被大家齐刷刷盯着，女孩也有些不自在，抿嘴嘟囔道：“都怪oppa……” 小脸上不经意间有了红晕，而且蔓延到细嫩的脖颈上。 “怪我怪我。”陆景桓倒不在意，用纸巾把口红擦个大概就完事，还残留一些红晕也不管不顾，重新拿起苹果送到嘴边。 “咔嚓……”苹果碎裂，被嚼碎送进陆景桓胃里。 修长的手指、泛红的手心、手心里的苹果、咬苹果的嘴唇…… 刘知珉鬼使神差，一路看向喉结。 不住滚动的喉结让她莫名觉得热，忍不住用手给自己扇扇风。 偏偏陆景桓还道：“我们知珉真的长大了，是女人了呢……都抹上口红啦。” 刘知珉的脸更热了。 嘴上却不认输，“人家去年就开始化妆了！” 第二十章 很合理的推理 因为掩饰得很好，大家都没察觉出她脸上的慌乱。只当这小妮子是日常在跟陆景桓打闹。 文雅秀注意力全在陆景桓和noze这两兄妹身上，一会瞅瞅哥哥，一会瞅瞅妹妹，表情全是憧憬。 “第一次见noze的时候我超级激动呢……当时就特别期待以后看到你们兄妹俩同台演出，就像jessica和krystal两姐妹那样，没想到……” “没想到一个一门心思想当舞者；一个被yg辞退，连练习生都当不上。”陆景桓努努嘴，自嘲起来信手拈来，随口替她补充。 “整天就埋汰自己。” 文雅秀没好气地白了哥哥一眼，扭头朝妹妹道：“我们noze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你和你oppa一样，光看脸就是天生的idol苗子！ “你跳舞这么棒，就算现在才开始练习也不晚。” 文雅秀说话的时眼睛都在放光，这种时候她才脱离了平常温柔冷静的形象，有点追星族的感觉。 但这些话也只是让noze轻轻摇头。 小猫今天和刘知珉一样，都是一身纯黑的宽松运动服。 但她多戴了个棕色棒球帽，一对圆圆的耳朵露出来，显得乖巧不少。 “光鲜亮丽的idol确实很吸引人，但我真的就只是单纯喜欢跳舞而已。”卢小猫慢悠悠道：“除了跳舞之外的事，我做起来总有负担呢。 “什么演技课、唱功啊、艺能课啊……我感觉自己肯定没办法耐心学习，还是算了，嘿嘿。” noze有多喜欢跳舞？ 初中时她下定决心想要到艺术类学校进修，理所当然遭到父亲和继母的强烈反对。 一向温吞随和的小猫这次异常坚定，据理力争地说服了家人，并达成约定：如果她能在一年之内考上艺术类高中，家人就全力支持。 那一年，为了达成目标的她除了保持文化课达标，每天还要再通勤三个小时，往返专业的舞蹈工作室进修。 课后的加练和文化课的作业贯穿着她整个青春期的后半夜，经常是作业做到忍不住睡着，就眯一会再继续；练到体力跟不上她就坐在椅子上看视频复盘细节。 脑子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 太过刻苦导致她睡眠严重不足，经常因为太累而在回家的路上坐过站，每天是靠着一罐又一罐咖啡来续命。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花了一年便备考上了首尔2的翰林艺高。 她没有一丝松懈，在实用舞蹈系继续钻研自己的爱好，刻苦到让任课老师都忍不住偏爱她。 高中的生活丰富多彩许多，周围的同学大部分都是练习生甚至idol，演艺圈有多光鲜亮丽她再清楚不过。 也有许多经纪公司向她发来邀请，其中不乏大公司。 但她无一例外拒绝。 舞台固然华丽，上面的人也足够光鲜，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但对noze，卢智慧而言，人生中最有吸引力的是，纯粹的舞蹈。 她哥哥有多渴望成为idol，她就有多渴望成为一名专业的舞者。 某种程度上，noze甚至更优秀一些，她喜欢的刚好也是她擅长的，至少不至于像她oppa一样，只能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勉强度日。 见她态度很坚定，旁边难得保持一阵沉默的刘知珉有了强烈同感。 “我和欧尼的想法一样，舞蹈本身就已经是很有魅力的东西了，我觉得不需要再掺杂别的什么来让它更有趣。” “跟欧尼在更专业的舞室学习后，这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啊……” 见她俩都是这样的态度，文雅秀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连知珉也这么想呢——之前你就说过一次，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在跟你oppa犟嘴。” “我是认真的！”刘知珉跟小迷妹一样看了noze一眼，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和noze欧尼一样，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职业舞者！” 见她仰起头，故作高傲的可爱模样，陆景桓莫名眼熟得很，总觉得似曾相识。 在原身记忆里搜肠刮肚也没有印象，那就也许是——前世的记忆？ 他摸摸下巴，如果要让对半岛娱乐圈不太了解的自己有所印象，那至少也得是颇有名气的公众人物。 回头一看，这小家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陆景桓总有种预感，小知珉迟早会被今天的话打脸。 一再强调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当辛苦又受委屈的idol，结果——真香？ 至于以舞者身份收获巨大人气，甚至堪称流量idol？ 怎么可能！再有名气的舞者，也不至于火到天上去！？ 他才不信！ 想到这，陆景桓忍不住笑了笑。 他发誓，真的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没成想这一笑笑出事儿来了，刘知珉还以为这人在嘲笑自己。 “oppa笑什么呢！？真是没礼貌！”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 陆景桓总不能说我不是嘲笑现在你，是嘲笑以后的你？ “oppa明明就是在笑我！在……在嘲笑我的梦想！”小妮子又开始耍上赖了，这些个话术一套一套的。 整得陆景桓都堂皇了，“咱可不兴上那么高的价值啊！又不是奇葩说！” “……” 不知什么原因，这话突然让小知珉有些烦躁，联想起这oppa最近的一些事，她鬼使神差道：“oppa你是不是出轨了？” 这话一出，不光文雅秀和noze瞠目结舌，给陆景桓都给干懵了。 好半天才道：“莫拉古？小鬼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noze都露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知珉在说些什么呀……” 哪曾想小知珉压根儿就不是嘴瓢。 “网上都说：假如男亲经常说你听不懂的梗，用没见过的表情包，那就是很大概率出轨了！ “oppa最近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玩意儿 “偶像背着粉丝谈恋爱那就是算出轨！ 小妮子绕口令似的，嘴皮子一通出溜下居然完成了逻辑闭环。 “所以，oppa你，出轨了！” 嘴上说的是这个，小知珉心里门清。 自己在文雅秀提到让雪莉帮忙后，就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雪莉一直和oppa走得很近，之前她就怀疑过两人的关系。 以前和文雅秀、俞婧婉商量后，她们一致得出结论：是雪莉单方面对oppa有好感，而oppa只是把她当成至亲。 但这次oppa失联后回来，刘知珉就总感觉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且oppa整个人也变了个性子！ 怎么想……都只有恋爱这一种可能！ 虽然不想承认，但刘知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接近真相…… 第二十一章 绕不过去了是吧 “哦莫，idol谈恋爱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吗。”陆景桓摸摸鼻子，“而且我现在不说idol，连练习生都不是呀……” 陆景桓咧嘴笑笑，挠了挠小知珉的脑袋，“呜呼，我们知珉真的长大了呢，都当起oppa的女友粉了啦！” 被他调侃，刘知珉小脸微红，撇过脸去佯装呕吐，“yue~~我只是单纯喜欢oppa的颜值而已。” 她恶狠狠道：“毕竟oppa除了一张脸，好像也不剩什么了诶！” 逗乐不成，反被扎心，陆景桓捂住胸口，“行了行了，你闭嘴。咱不说这个了好！” 他一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我谈什么恋爱，我跟谁谈？” 刘知珉抿嘴犹豫了一会，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慢悠悠的声音。 “额……雪莉欧尼？” 声音缓而软糯，除了他亲妹妹卢智慧女士还能有谁？ “噗……”陆景桓没绷住，“noze别瞎凑热闹啊！” “嘿嘿……”卢小猫挠头的模样和她哥一样憨。 本想道歉来着，抬头一看，刘知珉和文雅秀朝她疯狂点头，显然很认同这个猜测。 顿时改口道：“不光我这么想呢，雅秀欧尼都朝我竖大拇指了……” “噗……”文雅秀捂住眼睛，“一定得说出来吗noze。” 她俩支支吾吾，小知珉这个吃瓜队长顶在前面输出：“我就直接问了oppa，你和雪莉欧尼是不是在谈恋爱？” 和另二位叫唤了一下眼神，她备受鼓舞，“在我们看起来真的很像！” 被三人齐刷刷盯住，八卦的眼神让陆景桓嘴角上扬，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雪莉喜欢我？” 三个女孩一脸惊讶。 “原来oppa知道？”这是noze问的。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这是文雅秀问的。 “我就说嘛！雪莉欧尼看你的眼神都要拉丝儿了，猪都该发现了！” 刘知珉锤手，直接跨过这个问题，“oppa答应她了？” “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光他，连队感情迟钝的原身都能察觉，可想而知水蜜桃女士的心思有多明显。 陆景桓看似回避，其实意思很明显。“到现在也没考虑好该怎么办。” 知情但没有回应，而且现在也没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回答。 一般半岛人，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毕竟都是些谈恋爱谈成猜谜游戏的资深谜语人。 但刘知珉不是一般半岛人，她是自称纯洁颜粉的铁头娃。 所以几乎马上就追问：“oppa真就一点不心动吗？” 这话说完就算了，她偏偏又添了一句：“我觉得雪莉欧尼挺好的……” 好家伙，颜粉搞出了cp粉的架势。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扭捏，明明心里很在意，却非要佯装不敢兴趣，甚至主动将人推到对面。 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会错意。 “心动吗……”陆景桓想了想。 不经意抬头，瞅到知珉一脸紧张的神情，他马上就断了正经回答的心思。 “雪莉这么漂亮，搁谁谁不心动？”陆景桓翘起嘴角，“我也觉得她挺好的，以后说不定就在一起了呢——这是我的荣幸。” “不行！” 没想到两个粉丝没吱声儿，他妹妹反而先开口否定。 大家一愣，不约而同轻笑出声来。 noze小脸绯红，“oppa现在正是该奔事业的时候，谈恋爱不太合适。” “对对对。”刘知珉接道：“雪莉欧尼现在可是当红偶像，也在拓展演员事业，oppa你可不太般配呢！” “不太般配”四个字被她咬得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景桓的黑粉儿。 被自己的粉丝这么埋汰，陆景桓也没生气，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反而打趣：“所以只要门当户对，我们知珉就赞成咯？” “呀！”刘知珉正为刚才的重话有点内疚来着，听他这话，什么愧疚都烟消云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oppa你到底算什么idol，尽想着恋爱？再这样我不粉你了！” 语气恶狠狠的，威胁相当有力度，但陆景桓完全没被唬住，“诶诶诶，急了急了，知珉你还说自己不是女友粉？” 小知珉本来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哪还经得住他这么调笑。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揪起陆景桓的手臂，瞅准肉最多的地方就一口咬了上去。 陆景桓这正春风得意着呢，哪料到有人说不过直接动手的？没防备之下直接惨叫出声。 “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陆景桓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唱到过g5，在不愿意提供姓名的刘女士帮助下达到了。 对此，陆景桓表示了激动的感谢：“刘知珉！你!！！！” 三分钟后，他端坐在椅子上，如果再剃个光头，就活脱脱是谈恋爱被抓包，然后可怜兮兮忏悔的岛国偶像。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现在我肯定没心思谈。” 陆景桓也不开玩笑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事业比什么都重要，我心里有数。” “那就最好了。”文雅秀点点头。 年纪最大的她从没把陆景桓当成什么对象在追，压根儿就把他当成一个在演艺圈追梦的弟弟。 她是名副其实的，唯一的姐。 “小知珉说得倒也没错，谈恋爱也讲究个门当户对。”她温柔一笑，“如果想跟雪莉在一起，你还得再加把劲哟。” 不是，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到雪莉身上了呀？ 陆景桓短暂的无语。 “你们信我行不行，我和雪莉真的就只是朋友关系……是亲故，亲故呐！” “是是是！”见他快炸毛，文雅秀咯咯直乐，跟把孩子惹急了的家长没什么两样，“不说了不说了。” 几人又调笑了陆景桓几句，这才意犹未尽地住嘴。 虽然被言语“攻击”得头皮发麻，陆景桓还是道：“nuna急急忙忙就赶过来，吃完饭了吗？” “唔……”文雅秀捂着瘪下去的肚子，难为情道：“没有呢……”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说完陆景桓就往厨房冲，“拌饭可以吗？” noze跟应激了一样，跳起来连忙跟上，平常的温吞跟开了倍速似的，生怕慢一步就铸成大错。 “我来我来，oppa让我来！” “……我的亲妹妹都这么不信任我，真的很伤人好？” “…………oppa让开。” “我……” 隔着墙传来陆景桓被打败了的叹息声。 “我就单纯围观，学习一下，也不成吗？” “…………行……。”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啥意思啊卢智慧？” “那不行。” “……” “我站门口！啥也不碰！” 陆景桓卡在门边，撅着屁股朝里探，模样卑微至极。 “哈哈哈哈哈……”见他这幅模样，刘知珉笑瘫在沙发上。 “oppa现在真的很神经兮兮。” “神经兮兮？”文雅秀眯眼轻笑，“好贴切。” 第二十二章 学习演戏 首尔的冬天还在继续，但今天太阳格外热情，居然融化不少积雪，恍惚间让人以为来到了冬与春的交界。 这当然是错觉，陆景桓家里的地暖根本不敢停。 此刻他站在厨房里，表情不耐地处理蓄水池里的厨具。 厨具已经锃光瓦亮，却还是被他搓来搓去。 崔雪莉背着手走到他跟前，“英道君。 “我明明嘱咐过你，送餐或者布置餐具的时候，要让餐盘保持温热。” 崔雪莉表情严肃，甚至有点训斥意味，“如果你是顾客，在尚未品尝到美味之前，就想被冷饭冷菜招待吗？” 她伸手指着对方身上一小块污渍，“还有，我是不是说过很多遍了？ “出入这个厨房的时候，要保证仪容仪表整洁！” 话还没说完，陆景桓把手中的盘子一撂。 他拧掉水龙头，双手支在桌面上，表情更难看了。“我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吗？” 虽然在说话，但他只是盯着前面，连看都不看崔雪莉一眼。 “我们各司其职，难道因为你是社长的儿子，就要照顾你吗？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 “那就去打小报告。”陆景桓把清洁手套摘掉，扔在桌上，“这就是经理的工作内容，你可千万得好好做，做出点成绩。” 陆景桓这才看向她，眉毛上挑，“等我掌控这家酒店的时候，你连一点履历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可不太好再就业啊。” “cut！”崔雪莉走出表演，把他拙劣的演技叫停。 “oppa！”水蜜桃女士嘟嘴，忍不住上手把陆景桓夸张上挑的眉毛捋下来。“让你学别人演戏，没让你学别人的眉毛！” 陆景桓挠挠头，“金宇彬那个眉毛演技太魔性了，我下意识就……” 自文雅秀送来试镜的好消息后，陆景桓就拜托雪莉过来给自己突击训练，对方自然欣然应许。 来得很勤快，今天已经是雪莉小老师给他上的第四堂课。 水蜜桃教起别人来头头是道：“模仿是模仿一个演员的状态，oppa要做的是揣测他每一个动作的动机，再用同样的动机，以自己的处理方式表演出来……” 她白眼一翻，“而不是直接照搬，每一个动作像素级还原，甚至连眉毛也学。” 小妮子双手一叉腰，老师派头比tablo高到不知哪里去。 “哎一古……”陆景桓直扶额，“演之前我已经在心里重复很多遍了，但一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什么都记不住。 “跟自己说要入戏入戏入戏，结果就是戏没入进去，人反而越来越僵硬，表情动作一样都管理不好。” 他又一次感叹：“演员真难当！” “那是当然。”雪莉晃晃脑袋，“演员可是很受尊敬的职业，入行困难是再正常不过。” 半岛演艺圈鄙视链很严谨，演员的地位比idol高到不知哪里去，不光待遇好上许多，社会地位也很可观。 陆景桓难得叹气，“虽然答应雅秀nuna一定要用心，但我这确实越练越没底。” 理论知识谁不会，一到正儿八经对戏，都不用摄像机注视，他马上就紧张得不行。 不是尴尬结尾就是频频笑场，是业余组里都业余的选手。 内娱演戏并不少见，他前世人气爆棚的时候也尝试过演戏，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再清楚不过。 演技和狗血剧烂得交相辉映，很多吐槽up主一时都不知道先喷戏烂，还是先喷他演得烂。 就是这么拉胯。 “oppa不要泄气。”崔雪莉浅浅一笑，轻锤他的胸口给他打气，“多练习就好了，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毕竟自己也不是专业老师，几天下来，崔雪莉暂时还没察觉他是个不可雕的朽木。 笑容沁人心扉，陆景桓直愣愣看完，照单全收，“好，天命已经预见得到，但这人事还是得尽的。” 两人又练习了一会，效果依旧不乐观。 崔雪莉抿嘴认真思考，“会不会是我教得太差了呀……” “没有没有。”陆景桓连忙摆手，“是我的问题。” 见他这么笃定，崔雪莉挠头苦笑，“oppa的自我认知好清晰呢。” 陆景桓也不气馁，“我就当作是夸奖了。” 让他自由练习，崔雪莉冥思苦想了一会，试图冷静分析出一线生机。 “其实……如果能遇到与自己原生性格相似的角色，oppa也是有机会的。” 她轻皱眉头，好像既是在说服陆景桓，也是在说服自己。 这其实是废话，任何演员都需要合适的角色才会出彩，而陆景桓是新人演员都不算的菜鸟，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要竞争的角色是什么样，去对症下药针对练习。 知道他是在变着法鼓励自己，陆景桓笑着点头，顺着她道：“那雪莉老师觉得我适合演什么样的角色？” “那种内向得像是社恐的呗。”崔雪莉想也不想，就下意识道：“oppa格外适合那种温情男二呢，默默注视着女主幸福，让观众心都要碎了的那种。 “不是都这么说嘛：男一是女主角的，男二是女观众的！” 水蜜桃咯咯直笑，说到一半，把自己刚才的话全盘否定。 “不对不对，oppa现在已经不这样了。” 她重新打量起陆景桓，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景桓连忙做了个立正的姿势。 耍宝的模样又收获一个温柔的白眼。 “现在oppa开朗了很多。”雪莉眉头微颦，正经评价：“就是有点过于开朗，偶尔显得吊儿郎当的。” “我？吊儿郎当？”这话陆景桓自然高兴不起来，抱起双手道：“我可是众所周知的成熟稳重好？” “哪种稳重？”崔雪莉顺口就揶揄回去：“才出院就喝到断片的那种？” “诶……”陆景桓挠头原地转了一圈，“那只是意外。” 解释不过，他佯装生气，“看来以后真得给你露几手，不然你都不知道oppa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崔雪莉一边莞尔，一边配合地凑上去给他捏捏肩膀。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oppa只是看起来没个正行，其实是很靠得住的人呢。” “嘁……”陆景桓扬扬头，表情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崔雪莉愣了愣。 “oppa刚才是在撒娇吗？” “噗——” 陆景桓转身不看她，“什么撒娇，没有没有！” 他赶快转移话题，“额那什么，雪莉老师，咱们继续练习。” 匆忙翻篇的样子挺好笑，而且被崔雪莉盯出端倪。“哦莫，oppa脸红了？” “诶诶诶，什么脸红，不要瞎……” 陆景桓还要狡辩，被水蜜桃女士直接钻到他面前，白而纤细的双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 “嘿嘿……还说没有？” 两人凑得很近，可以说近在咫尺。 第二十三 她开心就好 崔雪莉的脸离他很近，是够够手就能拥抱的程度。 “oppa，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像一只大猫咪？” “大猫咪……”陆景桓顾不上被抓包后的害臊，被这称呼尬得不轻，“大猫都行啊，大猫咪是个什么鬼？” “好，那oppa，你很像大猫。” “呸……大猫也不行！”陆景桓摇头，朝崔雪莉龇牙咧嘴一阵嚎，“谁会想要被这么叫！？” 崔雪莉没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捏，跟捏玩偶似的，“可是oppa就是再典型不过的猫系长相。” “那也不能是大猫啊。”陆景桓跟她较真，“那什么，狮子老虎豹子，不也是算猫系？” 见他犯起幼稚病，崔雪莉直乐，学着本尊的习惯在他鼻子上一刮，“好好好，你是狮子，是老虎，不是什么大猫。” 一边哄小朋友似的应和，一边依依不舍把手从他脸上放下来。 虽然相识多年，但两人其实很少这么亲密。 原身一向很抗拒身体接触，就连跟男性朋友勾肩搭背都很抵触。 还在s的时候，她们几个至亲都开玩笑说他是深柜，不然怎么那么讨厌被别人碰。 但今年出院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这家伙不光性格开朗起来，也不再抗拒用身体向亲友们表达热情。 真有点猫的风格，要不就碰都不让碰，要不就蹭个没完。 回想起他出院那天从背后抱住自己，雪莉又忍不住感叹：真好…… 见她望着自己发起呆来，陆景桓莫名其妙，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诶，想什么呢？” “嗯……噢！”呆呆的水蜜桃女士回过神来，下意识就道：“在想你。” 陆景桓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已经开始回想起看过的无数狗血剧，这一幕终于还是来了吗…… 见他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崔雪莉只觉好笑，“在想oppa的事——最近精神状态真好呢。” “啊？噢！”陆景桓明白过来，“那可不，住院把脑子都住清醒不少。” 闲聊一阵，他把话题打住，继续让崔雪莉陪自己练习。 两人已经拆解了很多经典桥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最后还是崔雪莉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剧本——《致美丽的你》。 和刚才两人在练习的大热剧《继承者们》不同，这部2012年的sbs台水木剧相当扑街。 作为崔雪莉首次担任女一号的作品，当时水花小得可怜，而且没少被网民嘲讽拍得稀烂。 两人练着练着，陆景桓忍不住吐槽了：“好烂的剧本。” 话音刚落，崔雪莉忍不住肘了他一下，用了些力度。 水蜜桃女士娇嗔道：“oppa！” 毕竟是自己参演的剧，再差也不乐意被说。 陆景桓揉揉胸口，“我看的时候就纳闷，你就算剪了短发，也一眼能看出是女孩啊，怎么剧里的人都跟瞎了一样，看不出来了？” 《致你》里面，崔雪莉剪去长发，女扮男装混入男校，给自己崇拜的运动员加油打气。 刚才他俩排练的是男二和女主的对手戏，陆景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雪莉，因此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表现出许多惊慌失措的样子 陆景桓直挠头，“如果我是男二，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再直的男生也会爱上的好？！” 他边说边摇头，“这部剧太瞎了，真是白白浪费我们雪莉的颜值。 “还有啊，不是我说，s挑剧本的眼光是真挺烂的，让你演女主，让崔珉豪演男主，这回好了……两个新人演员口碑全砸了。” 崔雪莉叹了口气，“拍到一小半的时候我也隐约感觉不太对劲……但开弓哪有回头箭，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唯一的万幸就是收视率没有低到被腰斩，不然我真得哭死。” 陆景桓撇撇嘴，“整部剧唯一的亮点就是我们雪莉的短发。” “短发？”听他说起这个，崔雪莉莫名想起aoa的那首《短发》。 “那……oppa觉得我适合短发还是长发？” “唔……”陆景桓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甚至又认真打量她一番，“我们雪莉其实很适合短发，有种少年感，看起来也很阳光。” “那就是短发咯？” “但长发也很好看呢……更有女人味。” “女人味？”崔雪莉一愣，“很少有人说我有女人味来着。” 陆景桓拍拍脑袋，意识到自己是把以前对雪莉的印象给重进来了。 前世的的她，在生命走向终结前，与其说是放飞自我，不如说是努力用任何可以想到的方法来填补光怪陆离的生活。 是熟透了的人间水蜜桃。 同一张脸，完全截然不同的神态在脑海里重叠。 经常会让陆景桓忘记，现在的崔雪莉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比拍《致美丽的你》时成熟不了多少。 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抚摸女孩近在咫尺的脸。 心里道：人生虽然很失败，但你把她保护得很好呢，卢景焕。 见他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抚摸起自己的脸，崔雪莉的心怦怦直跳，也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oppa在想什么呢？ “也在想我吗？” 才说完，她自己先咯咯直笑。 感受到陆景桓手指轻柔的触摸，她觉得脸和心都痒痒的。 “我们俩今天好像都没在状态呢。” 女孩无奈一笑，“老是走神。” 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轻轻拨下来，再不有所动作，水蜜桃的脸就要红透了。 心里许多念头堆叠，陆景桓没察觉女孩的异样，自顾自的坐在厨房水槽旁边。 “雪莉，你现在的样子就最好看了。” 他顺手剥开一个橘子，递给对方一大半，“你天天往我这跑，公司那边没关系吗。” 崔雪莉接过橘子，一瓣一瓣轻轻往嘴里扔，“没有耽误工作，经纪人只告诉我小心些，别被拍到。” “去年回归成绩不是还不错吗。”陆景桓疑惑，“我看秀晶天天在群里卖惨，说公司排了一堆杀人行程。” 言下之意就是，崔雪莉不太可能没耽误到工作。 毕竟这一世的她没有因病缺席回归，也没有因为谈恋爱被曝光而影响团队，更没有一丝退队倾向。 她们组合去年的第三张正规专辑《red light》成绩优秀，同名主打歌延续了之前《ru pu pu pu》的优秀成绩。 在apk、girl''s day、aoa三组大势女团的冲击下，f（x）展现出了前辈的坚韧，用一首概念十足的《red light》跟她们杀得难解难分。 而作为f（x）重要成员的崔雪莉，居然有空指导他演戏？ 想到这，陆景桓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雪莉，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工作？” 这小妮子这么干是有前科的，13年原身在营里受了些皮外伤，得知消息的她马不停蹄开车过去探望，差点耽误了后面的宣传行程，被经纪人好一顿臭骂。 被他质疑，女孩连忙摆手：“才没有，oppa别误会我。” 但任陆景桓如何追问，她也没给出合理解释。 一直到对方佯装生气，水蜜桃女士才悻悻然道：“oppa出院后，我怕没办法经常照看，就让经纪人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工作……” “……” 一些……怕是亿些。 怪不得她闲得过分，几乎可以说是随叫随到。 陆景桓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哎一古”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指责她，未免也太没良心，陆景桓也舍不得说重话。 啥也不说，可这样实在不好。 陆景桓思来想去，也就憋出一句：“这样不对。” 原身记忆里，崔雪莉是因为身高窜得太快，不再适合当儿童演员，才被公司转到idol分部。 那时她唱跳实在不佳，又是半路出家，拼尽全力也跟不上练习进度，上课被骂、考核被骂、检查被骂，骂完回头就得憋着劲练习，经常边哭边练，边练边哭。 有一次实在练到了极限，她哭到连泪水都滴不出来，一个人干哭，哭着哭着就在练习室睡着，原身找了好久才把她找到。 经历了半岛最专业严苛的四年练习生涯，心惊胆战熬到出道，她也才16岁，高中都没上的年纪。 如今的态度，多少有些辜负那段艰辛的日子。 面对陆景桓的语重心长，崔雪莉看得很开，“oppa，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得自在、开心最重要。 “我就想多陪在你……们身边，跟能让我放松下来的人待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景桓，生怕他生气，“我也不只为了陪你，也经常去找顺圭欧尼玩。” 希望这么说，陆景桓不会发她的脾气。 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开心，陆景桓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的稳定，但她还是下意识认为对方还是以前那个苦大深仇，把idol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察觉到了她的小心翼翼，陆景桓哑然一笑。 这原身的记忆又在捣乱。 如果是纯粹的陆景桓本人，哪会操心这些。 他表情松弛下来，轻拂着水蜜桃女孩柔顺的秀发。 “对啊，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十四章 他没死 排练了一天，崔雪莉因为公司有会议，所以下午就匆忙离开。 陆景桓送她上车，自己回屋继续练习。 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才是常态，前世走红之前他什么辛苦的工作都做过，最缺钱的时候他甚至干了几个月工地。 哪有人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哪怕是爆红之后，他也没少强迫自己。 只是水蜜桃女孩走后，他半天静不下心来，莫名心神不宁。 事实上雪莉在的时候他状态就不好，只是有人陪着，多少把不安的情绪给冲淡。 现在家里明明只剩自己，他却觉得在被某道目光凝视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下。 好在这样的迥异没有持续太久，没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继承了原身的精神疾病，空荡的房间里有人先开口了。 “你……是谁？” 没有回音，不来自屋里的任何一处。 声音清晰得过分，不存在任何幻听的可能。 生性胆小的他哪受得了这刺激，更别提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怎么可能对很多事不心怀敬畏。 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陆景桓被吓得够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朝着太阳的方向双手合十，“拉的翼神龙在上，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儿啊！那些龌龊事都是凡哥在搞的！他进去踩缝纫机，没少有我配合调查的功劳！” 他在地上好一阵撒泼打滚，高度的紧张下很快就累到不行，直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算了算了，就这样……” 陆景桓的“垂死挣扎”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很快就放弃抵抗，乖乖躺平。 认为自己已经离嗝屁不远，他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涣散和麻木，终于恢复了前世的神态。 “额外多活那么一段崭新的日子，也算不亏。”陆景桓嘴里全是不亏，眼底全是不舍。 他已经进入状态了来着…… 唉……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声音又响起了，饶是摆烂的陆景桓也忍不住发怵，因为它好像来自灵魂的深处。 等一下，灵魂的深处？ 陆景桓一怔，“你是谁？” “这是我先问的问题……” “啪——”在额头重重一拍，陆景桓闭眼，强迫自己松懈下精神。 “询问别人之前，应该先做自我介绍才对？” 陆景桓的脑子越来越清晰。 这语气、语速、熟悉又陌生的音色…… 他睁眼，目光放空，“但我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卢景焕？” 没有应答，但陆景桓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亮，“你是卢景焕，对？” “……” 还是没有回答，看来对方已经默认。 半晌，脑海里的声音才道：“比我想象中猜得慢一些，你在女孩儿面前不是挺机灵的吗？” 语气带着讥讽，但陆景桓浑然不搭理这茬，“你没死？” “呵……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这样就可以彻底鸠占鹊巢了？” 陆景桓眉毛一挑，这家伙身体被占据之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友善啊…… 他虽然自诩性格随和，但其实压根儿就一顺毛驴，你要好好说话那皆大欢喜，你要耍性子的话…… “呵……”陆景桓扯起嘴角，学着他冷哼，“第一，我不叫喂……额第一，我没有鸠占鹊巢，是有的人自己吃安眠药差点完犊子，才把我牵扯进来。 “第二，我当然巴不得你死，晚上要时不时给我来这么一嗓子，我还睡不睡了？” 那头又是半天没吱一声。 没声才正常，陆景桓到这边还没多久呢，就听不下于五个朋友吐槽他以前沉默寡言，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惜字如金级选手。 悄然间从惶恐的状态里抓住了主动权，也怼了对方一句，陆景桓没再咄咄逼人，哼着小曲给自己剥个橘子压惊。 要套消息的话，不光得占据主动权，还得让自己状态松弛下来，才能让别人放下戒备。 他表情轻松自在，慢悠悠道：“我叫陆景桓，不是这个国家，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外星人？” “噗……”陆景桓直乐，“话虽然少，脑洞倒挺大啊？” 他想了想，“平行世界你能理解吗？” “多元宇宙？”没成想卢景焕真能迅速t到。 “嚯……老漫画迷了。”陆景桓擦擦嘴，有了点共同话题，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不少。 “而且我的时间线已经是2022年。”他补充道。 “那……” “该我问你了。”陆景桓把他打断，“你一直在监视我？” “……没有，我醒得比你迟，是在tablo前辈家酒醒的时候——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在沉睡。” “那你……” “该我问你。”他把陆景桓打断，“你跟大家相处的时候一点都没暴露，是不是继承了我的记忆？” 陆景桓咬了咬嘴唇，没有隐瞒，“很大量的碎片，但应该不是全部。” 然后他以退为进，打算先获取对方的信任，“所以我没有什么问题好问了，你可以敞开提。” 效果好像不错，对方迟疑了好一阵。 “你没办法回去吗？” “废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你确定不是通过什么神秘的祭祀……” “我要真搞这个，我犯得着对翼神龙发誓？” “……也是。”对方后知后觉，“原来你刚才对着太阳是这个意思。” 陆景桓发现了，这家伙就是noze的放大版，或者说pro版——比卢小猫性子还温吞，还不善言辞。 “你以前是个hip-hop歌手？” “对，相当于半岛的《st》冠军。” “……大发，好厉害……” 语气有些羡慕，把陆景桓逗乐了。“你不是没多喜欢hip-hop吗？” “……但我要是能把rap做好的话，就不会被社长开除了。” “……” 陆景桓沉默，虽然总是埋汰他实力拉胯，但他比谁都清楚，原身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苏醒过来之后身体被人占据，却也只是不客气了几句，之后就一直带着敬语。 “陆，陆景桓xi。”他声音有些虚弱，“我觉得好累，好像又得陷入……”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消失。 陆景桓闭上眼睛，依稀能在脑海中感受到他的存在。 就像原本漆黑的森林里，一旦有谁开了枪，他的位置就会被牢牢定位。 卢景焕的行为就是这样，他主动发声后，陆景桓终于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陆景桓摇摇头，“如果是我，肯定等状态完全恢复，才找上门来。”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贸然凑上来？再着急再迫切，也不该这样。 “倒也再次证实，你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陆景桓笑笑，“有些傻啊……” 他笑了一会，眉头微颦，“这啥啊这是……有点难搞。” 第二十五章 不敢回家 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听着挺带感。陆景桓作为当事人，眉头都快要皱成川字。 沉下心来，努力感知着脑海的另一位。 由于某种不知名的联系，陆景桓能感受到对方现在很虚弱。 他摸摸下巴思忖，“住院时医生都在惊讶，服下这么多药还能生还，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所以我……就是那个意外？ 陆景桓初步猜想。 但木已成舟，这些都不重要，陆景桓现在最担心的是身体的控制权。 照目前的形式看来，对方当然是有心无力，但假如他完全恢复，有没有抢回“巢穴”的可能？ 谁都说不准。 原身性格温吞不假，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可是涉及到领地主权的大事，谁敢寄希望于对方的善良？ “头疼，头疼。”陆景桓又忍不住拍起脑门，“刚才还觉得演戏麻烦呢，跟这个比起来，演戏算个屁……” 他掏出手机随意翻了翻，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晚饭时间，好几个群聊闹腾得正欢，陆景桓点进其中一个。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卢景焕】 不是柚子：[图片图片]跳完舞好饿，要跟noze欧尼饱餐一顿！ 不是小猫：[猫猫无语]……可是这么一大桌里只有冷面是我的。 婧婉一定要出道：哈哈哈哈……少吃点知珉，青春期的肉肉最不容易减哟~~ 景焕一定要出道：[图片图片]哎一古，店里全是人，完全没空吃东西！ 文雅秀有一家咖啡店，还不是那种甩手掌柜，不时会到店里去守守。 她的咖啡店私货满满，有许多给原身制作的周边，顾客光临时总会纳闷，怎么凭空多出个自己不认识的idol。 刘知珉就是在这儿垂直入的坑，喝咖啡的时候被这位粉头子一顿安利，稀里糊涂就追上了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陆景桓笑笑，手指戳着屏幕。 试镜冲鸭：我也还没吃，现在正要出门，要不待会给nuna带点过去？ 景焕一定要出道：真的？那我要吃炸鸡！ 陆景桓发了一个橡皮人劈叉做出ok的表情。 到镜子前洗了把脸，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文雅秀的咖啡店不远，地铁坐两站就到，顺便还能在路上把炸鸡也买了。 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刷手机，陆景桓享受放松的时刻。 另一个群也在不停刷屏。 【今天yg倒闭了吗？】 看群名就知道，里面是宋旻浩、金智妮、金智秀这些yg的人。 宋旻浩拍了一张大合照，还艾特了陆景桓：tablo哥又又又请吃烤肉啦！ 照片里全是那天在yg见到的人，俨然是tablo的说唱小班团建。 陆景桓笑笑，回了个雀实流啤的表情。 几个半岛人哪看得懂，清一色的“莫拉古”刷了一遭。 陆景桓也没解释，叮嘱他们这回少喝点就没再回复。 切到另一个群。 【明星博物馆f4】 我为允儿上王者：[战绩]白银晋级赛渡劫成功！[墨镜][墨镜] 冰山美少女：[图片]（照片里崔雪莉没精打采）开会…… 不是水蜜桃：[图片]（照片里郑秀晶没精打采）开会…… 陆景桓顺手拍了一张乘地铁的照片。 无业游民：[图片]准备去买炸鸡吃~~ 消息发出不到五秒，马上就被回复。 冰山美少女：炸鸡！！！！[口水] 我为允儿上王者：你现在就已经敢一个人吃炸鸡了？以后该不会还要一个人去喝酒！？ 不是水蜜桃：oppa你就吃，看你胖成球了还怎么试镜！ 看她们声讨自己，陆景桓憋着坏笑，心里已计划好一场照片直播，让这几个idol好好的受一下罪。 吃几口拍一张，馋死她们! 正想着呢，手机里弹出了新消息。 点进去，正是群聊里怨气最大的“我为允儿上王者”——李顺圭。 [一个人吃独食！？我也要吃，速度把位置发来！] 陆景桓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约了别人！] [啊啊啊啊啊啊！好！]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李顺圭脸皱作一团的烦躁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呀，上次你就这么说！] “被发现了。”隔着屏幕的陆景桓尴尬一笑，正打算挑个表情包糊弄过去，对面已经轰炸过来。 [试镜之后，不论结果，必须给我们安排上，喝高兴为止！ [臭小子，跟我们不喝，回头就跟别人喝到断片，我看你是想死了你。] 陆景桓无语。 [大姐，我就喝断片一次，你还要说多久啊，是不是要刻在我墓志铭上？] [好主意，你嗝屁之后就这么办！] 这个疯子……陆景桓直摇头，“不愧是少女时代出来的。” 没有再回复。 出了地铁，在常去炸鸡店买了五六人份的炸鸡，其中一份特意要了文雅秀爱吃的蜂蜜黄油味。 犹豫了一下，没有要啤酒——她那肯定有。 打包着一大袋食物出店门，陆景桓一路小跑，炸鸡冷了可就不香了。 在一家转角位置的咖啡店，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前台忙碌着的文雅秀。 推开门，店内全是顾客，且不少人还没有拿到自己点的东西。 陆景桓熟络地走进后台，不知从哪找了一套合身的店服穿上。 把前台的文雅秀不动声色挤开，他自然地无缝对接起工作。 “炸鸡我放在了休息室。”陆景桓朝她笑笑。 文雅秀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辞，笑着扭头进了休息室。 正是顾客光临的高峰期，陆景桓忙了快一个小时，这才有空歇口气。 他朝文雅秀的员工们道：“休息室里有炸鸡，大家如果不介意凉了的话，请不用客气。” “耶——谢谢哥（oppa）！” 有新来的店员直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不舍地挪开目光，朝老员工们促狭打探：“雅秀欧尼的男亲！？” “哈哈哈……”老员工们捂嘴偷笑，“不是男亲，比男亲还宝贝。” “你看这个oppa就不眼熟吗？店里全是他的照片啊！” “哦莫，原来这就是雅秀欧尼的idol！”新员工这才后知后觉，捂着嘴惊讶，“照片里就好看得跟漫画人物一样，结果本人更夸张！” 把最后一单处理完，陆景桓也进了休息室，对盯着自己的员工们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文雅秀身旁。 接过她递来的啤酒，陆景桓对着开口一掰，“咔嚓——” 仪式感十足。 座位不够，他把椅子让给了文雅秀，就这么倚靠在墙上。“哎一古，都冷了呢。” “谁让你非得帮忙的？”文雅秀白了他一眼，“试镜准备好了吗，就出来瞎逛。” 一时竟分不清是妈粉还是姐粉。 陆景桓挠挠头，“休息，休息一下，出来透透气嘛。” 一来他也确实该休息，在家里闷声练习了好一段时间了都。 二来原身的事让他还有些发怵，不太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别看陆景桓这么个大男人，其实胆子相当小，小时候看柯南都差点没被黑影人吓出尿来。 至于什么恐怖片，那更是碰都不敢碰。 见他脸色不太明朗，文雅秀还以为是又在担心试镜的事，连忙宽慰。 “nuna不是跟你说了吗，重在参与，能争取到当然最好，如果不顺利，至少咱们……” 倒不怪她多次重复，原身本就是个犹豫不决，行事不果断的人，实在让人放心不起来。 陆景桓听在心里，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一直笑着应和她。 前世一百个辣妹在怀里的吹捧，也不如此刻她温柔的叮嘱。 第二十六章 就这么办 陆景桓依靠在墙边，手里提着罐啤酒，嘴角带笑，耐心地听着文雅秀叮嘱。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温柔一个正经，哪怕是在杂乱的休息室，也跟画报似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聊到参赛这次《st4》上。 文雅秀捂着胸口，知性的脸上妈味儿十足，“哎一古，我们景焕真的长大了呢。” 她看着陆景桓，一脸欣慰，“以前的你啊，就真是一条道走到黑，除了当idol什么也不想做。” 想到以前，她忍不住感叹，“其实你真就是运气不太好，不然早就在s或者yg出道了。” 这话其实有点道理。 原身前脚从s离开，后脚公司就推出了【shee】，组合里的崔珉豪和他定位类似，实力与他不相伯仲，颜值甚至远逊于他。 yg时期他才入伍，公司就开始筹备《who is next》。最后推出的【ner】，队内的金秦禹颜值和实力都被他碾压，甚至年纪都大他一岁。 如果不是诸多原因，这两次机会可以说近在咫尺。 不过，陆景桓不这么认为。 “nuna，我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他反驳，“天生就有这么张不错的脸蛋，身材也合格，就是去做模特也很难失败。” 说到这里他短暂停顿了一下，隐约感觉到脑海里的人苏醒，应该能听到这些。 但还是继续道：“走到今天，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一是不懂变通，从不审时度势，就凭着一腔热血在前面冲；二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让人生中许多重要的决定都被人影响。” 全是肺腑之言，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不打算回避卢景焕本人。 听他这么“妄自菲薄”，文雅秀沉默片刻，忍不住宽慰道：“但这也是nuna粉上你的理由呀——毕竟这份纯粹实在难得” 他冷静批判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太不对劲，和以前完全大相庭径。 老实说，文雅秀有些害怕他“黑化”。 又听她真挚夸赞了几句，陆景桓这才笑道：“nuna放心，我很明白：外形、实力这些外在决定我能去到什么样的圈子，而性格、处事这些内在的修炼才决定我能收获多少鲜花和荣誉。” 他看出文雅秀担心她走偏，特地对她道：“虽然很俗套，但我还是想说，我一定会不忘初心，一路向前。 “演戏、参赛、转变生活的态度，对于我来说都只是手段……成为k-pop巨星的手段而已。” 这些话不光是说给文雅秀听，也是说给卢景焕听。 虽然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但他已经有意识地在展现自己的“人设”，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坏人。 这番话原身听到是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对文雅秀冲击不小。 他这幅笃定而自信的模样，轻描淡写间就说要成为k-pop巨星的神情，怎么会不让人侧目？ 好像家长一夜之间发现孩子长大一样，文雅秀甚至有些感动，“那就好，那就好……” …… 和文雅秀不知不觉聊到深夜，陪着她把店铺打烊，陆景桓拒绝了对方捎一程的好意，执意要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步行回家。 他打算和卢景焕谈一谈。 首尔的冬天干燥而冷，走出几步冷风就直往脖子里钻，陆景桓庆幸自己出门前穿得足够厚实。 他可不学那些半岛潮人，大冬天的都露个脚踝在外面，生怕自己晚年太滋润。 沿着路往回走，不一会就披着一层浅浅的白衣。 陆景桓在大街上开口说话，搁外人看来就是一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怎么这就醒了？” 他能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对方也能察觉到他能感知对方的状态，他也能感知到对方能察觉到他能…… 总而言之，他们俩现在的联系相当之深。 “我隐约听到了雅秀nuna在说话……” 陆景桓笑笑，“你好像很敬重她。” “……她对我很好。” 听他这么说，陆景桓撇撇嘴，“再好有什么用，你走之前还不是只惦记着雪莉和秀晶？” “因为雪莉太傻，我放心不下；秀晶，秀晶……” “秀晶是你的初撒浪。”陆景桓笑着替他补充，有点揶揄意味。 “现在也不重要了”但对方反应没多激动，“我反正都已经是个死人。”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依旧很不稳定，求死的意愿还很强烈。 陆景桓察觉到这些，忍不住问他：“很多人轻生之后都会后悔，怎么你完全不这样？” “可能是因为你，景桓xi。” “我？” “看到你还替我活着，甚至比我还活得快乐，让周围的朋友也很轻松，我好像连最后的负担都没有了。” “……”陆景桓沉默。 他试探道：“你觉得我做得比你好？” “好得太多。”对方马上就回答。 “哪方面？” “所有……顺圭nuna可以放肆开玩笑，不怕刺激到脆弱的自尊心；知珉可以放心地跟你打打闹闹；noze的话都变多了——谁都不会再过度关心你，你不再是她们的负担。” 陆景桓在大马路上站定。 “你觉得自己是负担？” “难道不是？” 这反问让他无话可说，只能抖抖身上越来越密的雪，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印象中，卢景焕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此刻他喋喋不休起来。 “你比我成熟比我懂事，你更懂分寸、更会和人打交道，别人和你相处的时候都很自在。 “你还有规划、有一技之长，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魄力有态度，也让人相信你一定的做得到……景桓xi，谢谢你，本来我还有些牵挂，但我想你一定能做得更好。” 陆景桓笑出声来，把他打断。 “景桓xi，我没有在开玩笑，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我不是笑这个。”陆景桓望着昏暗的街道。“我是笑你傻，比雪莉还傻。” “……” “你只看到我的现在，那你知道以前的我什么样吗？” 卢景焕想了想，“反正不会是我这副不成器的模样。” 陆景桓直摇头，知道现在说什么他绝对都听不进去。 “你要不要试试演戏？”思忖片刻，他说。 原身轻笑出声，“你知道的，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在s的时候老师就……” “在s的时候老师嫌弃你不是标准意义上的演员脸，然后敷衍地上了几节课，就把你打发走，事后跟管理层说你没有演戏的天赋。 “然后去了yg，公司一门心思把你朝组合ace的方向培养，演技课玩笑似的上过两次后，就给你安排别的学习内容。” 陆景桓替他说完，然后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天赋？ “演戏需要充沛的情绪、反刍到极端的思考能力、敏感的感知能力……这些你不都挺擅长吗？ “为什么不试试？” 卢景焕犹豫好一会，正要说什么，他又道：“而且你没发现吗，现在的你连自我了结的能力都没有——你能控制这具身体吗？ “就算能控制，你一旦下手，我也会跟着陪葬，你能昧下良心做这种事？” 这话让对方半天没再吱声。 陆景桓也不在意，继续道：“文雅秀nuna给你推荐试镜的事，你知道？” “知道……” 陆景桓拍拍手，“试镜的事交给你准备，结果出来了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陆景桓翻了个白眼，“我的演技你也看到了，我真搞不来这个。” 对方犹豫半天，吐出一句：“如果我演不好呢？” 陆景桓噗嗤一笑，“哥们儿，其实我真没多指望你。 “真不是开地图炮啊，长得漂亮的有几个演技好的？凭啥就轮到你了？” “…………” 卢景焕彻底没话说了。 “我甚至都不求你比我好，只希望你替我受受折磨。” 陆景桓手一挥，“走，回家洗洗睡。” 第二十七章 活该！ 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完全在陆景桓手上。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嘛，什么一气之下爆发小宇宙的剧本不要太多，这家伙要到时候还是一心求死，陆景桓真怕自己稀里糊涂就跟着噶了。 任由文雅秀夸自己也好、让他尝试演戏也好，都是陆景桓的缓兵之计。 到时候要还不顺利，他也有办法。 走一步算一步！ 后面几天，但凡跟雪莉的演技训练，陆景桓都交给了原身去弄。 搞得水蜜桃女士晕头转向，心里直纳闷呢，这oppa怎么回事，转性没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如果不是每次做完练习，陆景桓就重新“上线”，她真要重新担心起这位无业游民的精神状态。 察觉出雪莉的疑惑，陆景桓给出的理由是：给入戏找状态。 演戏嘛，这种一旦涉及点心理范畴的东西，难免神头神脑。 人在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不自觉进入自己最舒服的初始状态，好像也不是说不通。 反正暂时是糊弄过去了。 陆景桓费心费力圆谎下，还是有一些好消息。 卢景焕在演戏方面的入门还算快，经崔雪莉几次教学下来的反馈，他虽然不算什么天赋挂选手，但和s的同龄人做横向对比，至少能到及格线。 无论怎么样，都比陆景桓那内娱都瞧不上的水平好。 搞得崔雪莉都有点惊讶，“oppa怎么回事，吃了一顿炸鸡之后，开窍了一样！” “嘿嘿嘿……多看多练多想。”陆景桓干笑着，随口胡诌，“最近是比较上心。” “哎一古，辛苦了呢，我们oppa~~”水蜜桃女士当了真，跑到他背后煞有介事锤了几拳。 “唔——舒服~~~”陆景桓夸张地呻吟几声，逗得她小脸绯红。 “待会一起吃饭吗？” “好像不行呢oppa，待会要回公司上演技课。” 陆景桓歪歪头，“嚯，雪莉小老师前脚上完课，后脚就去进货啊？” “那可不！”女孩学着他歪起头，“不然都快没什么能教的了。” 说完这个，她拍拍陆景桓肩膀，“对了oppa，今天之后这一周我可能都会比较忙，所以……” “嗯嗯，练习我自己看着办”陆景桓点头之后打趣她：“好好工作，不然我都快要忘记某的人本职工作是idol啦。” “嘁——”口袋妹妹噘嘴，捏他肩膀的力道加重好几分，引得他直呼“疼疼疼疼”。 再疼陆景桓也忍不住嘴剑，“前两天才刷到一篇文章，批评你活动次数太少。” “评论怎么说，有人骂我吗？”雪莉竖起耳朵。 “有没有人骂……网民的尿性你还不知道吗？他们连什么路边摊最好吃都能吵几百楼，吵到对别人人身攻击。” 陆景桓轻轻揭过。“我只是想说，连新闻都开始吐槽你活动少啦，可想而知你最近有多划水。” 知道她特别在意外界评价，甚至经常为此影响到生活，陆景桓没打算坐视她如此消极。 一味的保护不可取，他陆景桓又不是什么护国战神，还能守护她永生永世不成。 她总会有自己面对一些事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崔雪莉注意力果然没跑偏到大众舆论上，只是长长地“噢”了一声，佯装生气道：“我乐意，怎么啦？” 见她嘟起嘴，陆景桓当然知道是没在真生气。 十分上道地站起身来，把她按坐下。“嘿嘿嘿……乐意乐意。” 陆景桓也给她捶捶背，拳头每次落下去都收着劲，生怕给女孩单薄的身子弄折咯。 “雪莉老师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咱上课，是做慈善来了，那些新闻媒体懂个屁！” “哼哼……”在陆景桓身边，乖巧的口袋妹妹才有了小脾气，“别锤了，oppa给我捏肩膀！” “遵命！” 陆景桓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出前世出入各种场所，积累下来的顶级技巧。 按得水蜜桃是心花怒放，已经开始闭目享受。 “唔——”女孩不自觉间哼唧出声，脸上又有了红晕。 “力度还合适老师？”陆景桓专业得很。 “oppa什么情况，从军队回来还学会这个了？你该不会在里面被……” “阿……西。”陆景桓扯扯嘴角，“你这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些啥啊？” “喂，我啥也没说呢！”雪莉捂嘴坏笑，“是oppa想歪了。 “我是想问，oppa不会被前辈们欺负了？被命令给他们按摩。” 陆景桓不吃她这套，“那你吞吞吐吐语气那么奇怪？” “略略~” 享受了一会，水蜜桃生怕陆景桓累着，让他停下。 “对了oppa，这周我不是不能来嘛，所以拜托了秀晶来代课。” “代课……”陆景桓一愣，合着大家现在都这么上心了吗。 “没……没必要？” 脑海里卢景焕拼命在递话，让他务必拒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恳切，陆景桓还是照做了。 “我已经说好啦，秀晶把时间都空出来了！” “啊……”陆景桓一愣，“也没通知我，就把时间定了啊……” 崔雪莉白了他一眼，“水晶那么忙，肯定是按她的时间来。” 得，无业游民没人权呗。陆景桓耸耸肩，“好。” 见他不太情愿的样子，崔雪莉抿了抿嘴，“oppa跟水晶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陆景桓摆手，心里却嘀咕， 目前的情况是卢景焕和自己都不太待见她啊…… 自己是因为告白的事，到现在都有点发怵，不太敢跟郑秀晶单独相处。 原身呢，他又是因为什么？ 郑秀晶不是他的初撒浪嘛？ 陆景桓打算待会就问问。 他的演技在这种没有必要的地方相当精湛，崔雪莉没看出异常，在他这又休息一会后，告辞回了公司。 把水蜜桃女孩送走，陆景桓马上就八卦起来。 “之前不还告白吗，咋了？”他忍不住揶揄，“失败之后，恼羞成怒封心锁爱？” “景桓xi你这张嘴……”卢景焕无力吐槽。 等陆景桓嘎嘎笑完，他才道：“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以前怎么处现在怎么处呗。”陆景桓下意识说完，表情一突，“噢不对，你跟她表白完之后，没多久就嗝屁了！ “你是因为这个尴尬！” 被拒绝只是当时压垮卢景焕的原因之一，甚至不是主要原因，但也足够让人在事后尴尬不已。 更别提这家伙脸皮薄得要死——这哪是一点尴尬，对他来说是社死级别！ “哈哈哈哈哈……” 作为旁观者，陆景桓可太高兴，“看看，谁让你想不开呢？” 他戏谑地啐了一口。 “活该！” “……” 卢景焕自己头都大了，现在还要被埋汰，已经无语至极。 第二十八章 不同之处 自打知道郑秀晶会来，卢景焕这家伙就魂不守舍的，时不时在练习时走神。 “啧啧啧……”这状态自然没少被某嘴剑选手揶揄，“就这么稳不住啊？出不了道也情有可原嘛~” 每次被陆景桓挖苦，他只能闷声不吭。 嘴也嘴不过、动手……根本就动不了手，身体的主权全在对方那。 但陆景桓这人，嘴巴不饶人，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比如现在，才调笑完别人，他马上就补充道：“幸好到到时候是你见水晶，要是我可实在顶不住。” 搞得别人莫名其妙，“为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听他嘎嘎直乐，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一头雾水的卢景焕只能暂时放下这些心思，跟生产队的驴似的，专心练习演技。 两天转瞬即逝，在陆景桓的期待，和卢景焕的忐忑下，郑秀晶要来了。 自她在手机上提前支会过，陆景桓就下线，把身体的控制权转给了原身。 精神世界说起来玄乎，其实很通俗易懂。 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时，主导身体的那位在“线上”，照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藏在脑海里那位在“线下”，感官上置身于一间小黑屋，前方出现光幕，会同步放映身体的见闻。 跟看vr电影似的。 而且不是强制性，连带视觉在内的五感，都可以自由调节。 陆景桓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对身体和小黑屋都具有绝对的控制权，比起卢景焕这个原身，他好像才是主人。 一开始才进小黑屋的时候，陆景桓还觉得挺有趣，几次下来很快就腻味了。 毕竟他下线时，卢景焕都是在跟雪莉上演技课，枯燥又乏味，没啥看头。 还不如睡觉呢。 但今天不同，他一来到精神世界里的小黑屋，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视”，给自己变出一个又软又大的沙发，舒舒服服躺在上面准备看戏——精神世界全凭想象，他甚至给自己整了点薯片。 这一头，线上的卢景焕相当局促，明明搁自己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叮咚叮咚——” 正喝下一大杯水给自己压惊，还没来得及咽呢，门铃就响了。 踉跄跑过去，仓促间差点没被桌椅扳倒。 看戏的陆景桓嘴巴抽搐半天，好悬才把已经到嘴边的吐槽咽回去。 “叮咚叮咚——” 两道门铃间隔挺短，嗯……是郑秀晶那个急性子没跑了。 “咔——”卢景焕开门，一张清冷娇俏的脸跃然眼前。 郑秀晶已经把《red light》时期的金发染了回去，乌黑的长发显得整个人更冷峻。 看到卢景焕，她习惯性微颦的眉眼才展露开朗。 “oppa！”少女哪里还背得起冰山的外号，连肩膀都蜷缩了些，马上往他跟前凑了凑。 清冷的寒冬里终于升起暖阳。 对于她来说只是普通的见面，对卢景焕而言，是劫后余生后的初见。 卢景焕短暂的失神后，扯起一个笑容，“秀晶……” 见对方往前，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两个特别亲近的人，都不用仔细观察。 对方一个表情、一句话，甚至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就能察觉到彼此的状态。 就这半步，被冰山少女低头观察到，她拳头握了握，嘴上没说什么，但抬头时表情已经没那么明朗。 夹杂着些许复杂。 来时就被雪莉打过预防针，说卢景焕可能因为揣摩演技太认真，又开始颓丧起来。 对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oppa不让我进去吗？”心思微动，她抿出一个笑容，“再多站一会，感觉都要被记者拍到了。” 努力开了个玩笑，希望让气氛好起来。 “噢噢……”卢景焕这才后知后觉让开，看着她进屋。 郑秀晶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他看在眼里。 卢景焕情绪变化，脸上没有一丝表露。 两人分坐在两个沙发上，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郑秀晶是在不适应，不适应明明才出院时都开朗许多，手机上也还算健谈，怎么现在就一脸局促的卢景焕。 卢景焕是在纠结，照例陷入了他过度反刍想法，过度揣摩细节的纠结中。 郑秀晶对他而言是什么呢。 是s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是和雪莉一样亲密的伙伴，是挚友，是至亲。 是暗恋多年，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后，婉转拒绝告白的白月光…… 秀晶也很尴尬，拒绝告白之后却还要和我继续做朋友，甚至还来家里帮忙。 卢景焕是这么想的。 甚至又自责起自己太不会说话，不会像陆景桓xi那样活跃气氛，才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尴尬。 他一直这么拧巴。 最后还是郑秀晶轻咳两声，主动打开话闸子，“oppa吃早饭了吗？” “吃了。”卢景焕回答，因为在冥思苦想找话题，所以语速慢悠悠的。 但也就憋出一句反问：“秀晶吃了吗？” “吃了……”郑秀晶抿抿嘴。 明明没多久，却感觉上次和卢景焕这样生硬的聊天，是以前的事了。 她隐蔽地叹了口气，眼睛重新亮起来，“oppa，我大概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得走了，咱们抓紧时间！” 她把一侧头发撩到耳边，嘴角噙起笑容，“你跟雪球练习得怎么样啦？” 见她笑吟吟地看向自己，卢景焕也习惯性回应一个温柔浅笑，“理论基础大概过了一遍，然后都是剧本练习。” 郑秀晶听完，认真地咬了咬嘴唇，“有点着急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试镜不等人。” “对……”卢景焕找出最近在练习的本子，递到她跟前，“这是最近在练习的剧本。” 进入工作模式，冰山少女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凝出清冽气质。 翻阅起装订好的剧本，翻到一半，她定睛一瞧，浅笑出声来，“哦莫，还有我呢。” 卢景焕不凑过去看也知道，是她在《继承者们》里面作为女配角的剧本。 如果是陆景桓，可能顺口就道：“嘿嘿，咱们郑演员可是把宝娜演活了呢——全是名场面，肯定要学习一下！” 但卢景焕嘛……只是附和地笑笑，“对，《继承者们》。” 所以郑秀晶只是笑笑就没再说什么，摸着下巴对他道：“oppa，我和雪莉也商量过，如果试镜时能撞到贴合你本人的性格的角色，这次出演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所以…… “我们的策略是：加强这块长板。” 她掏出手机，发了个电子文档过来。 卢景焕看了一下文件名：剧作常见9种角色设定（简版）。 “咱们重点练习性格贴合的剧本！”郑秀晶说完，低头把刚才的剧本整理了一通。 原本眼花缭乱的剧本只剩下寥寥几部，并且分在了两边。 卢景焕翻了翻，一边大概都是些温柔内敛的角色，情绪克制；另一边都是些较开朗活泼的角色，情绪外放。 心中明了，是分别对应了自己和陆景桓xi。 卢景焕忍不住胡思乱想，景桓xi才来没多久，就让大家对他的印象改观，果然比自己好得太多…… “想什么呢oppa？”想得出神，郑秀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卢景焕笑笑，“咱们开始。” 他犹豫许久，拿起“内敛型”的那一叠。“我想重点练习这些。” 第二十九章 气走郑秀晶 演技课是很乏味的，肢体、表情、台词……每一个细节其实都是技术，没有一丝感情。 满打满算也就上了几堂课，卢景焕还是个连入门都勉强的菜鸟选手，只能用笨方法，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抠、琢磨。 有一说一，不太像在演戏，反而像在练唱跳。 这些个训练细节，还真能跟动作、表情管理、唱歌的语感一一对应上。 只能说一法通万法，很多事情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唱跳？ 这卢景焕熟啊！虽然他不是有天赋的那一批，但苦练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所以在演技训练时，他居然爆发出了—— 相当稀松平常的水平…… 什么瞬间顿悟直接起飞都是假的，面对郑秀晶，他甚至连专心练习都有点勉强。 效果甚至不如自个儿练的时候。 忘词、错词、情绪平淡、肢体僵硬，看得郑秀晶小脸紧皱，几乎都要觉得辣眼睛。 偏偏她还不知道卢景焕这是紧张所致，还以为对方就这水平。 所以横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越来越皱的眉头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oppa……oppa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绞尽脑汁，她终于找到比较委婉的角度，“感觉今天状态很紧绷呢。” “有点……”卢景焕挠挠头，他的挠头不像老陆，纯属为了整活。 心知肚明自己今天拉胯得厉害，他是真难为情。 “是身体不舒服吗？” 雪莉明明还夸他进步很快来着……想到这个，郑秀晶忍不住替他找补。 但心里也在犯嘀咕，指不准就是雪莉夸张了呢。 那位是老糊涂蛋了，对至亲是一句埋汰话都说不出的。 “不是。”卢景焕扯扯嘴角，“可能就是试镜越来越近，有些着急。” 他都这么说了，郑秀晶没再怀疑。 他今天确实整个垮掉，有点梦回练习生时期的状态。 只是噘嘴试探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休息一下。” “好……” 不上课，不练习，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但郑秀晶好像比开始习惯了一些，毕竟这么多年来，和卢景焕都是这么相处。 心态转变回来，她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 “本来今天过来，还想跟oppa聊点别的来着。” “咔嚓——”小黑屋里，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陆景桓嘴巴一闭。 这就是他再讨厌演技课，也不愿错过直播的原因！ 卢景焕是在tablo家醒来的，压根不知道郑秀晶跟他告白过！ 重，重头戏来辣！ “啊？”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卢景焕微张着嘴，懵懂的样子做个表情包都绰绰有余。 “啊？”见他“装傻充愣”，郑秀晶小脸皱作一团，“啊啊啊啊，啊个屁。” 冰山少女性子直，之前就被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搞得有些烦躁，怀疑他是回避自己告白后有意在避嫌。 此刻见他又开始阿巴阿巴，哪还经受得住？情绪马上有点上头！ 左手捏紧，给卢景焕腰子上来了一拳。 力道不重，但任谁在毫无防备下被来这么一下，都不会太好受。 郑秀晶恶人先告状：“oppa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卢景焕捂着腰子，脸上写满问号。 这这这……什么情况？ 我不就“啊”了一下吗，怎么就急了？ 以前确实也经常动手，但这次也太稀里糊涂！？ 想得快，嘴巴慢，他嘴上只堪堪冒出一句，“不是……” “不是？” 一击得手，冰山少女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抱手瞪着卢景焕，“那你说说，跟我好好说说，连带着上次，都跟我解释解释。” 好家伙，还记恨着陆景桓上一次的所作所为呢。 也不怪郑秀晶记仇，她心里也委屈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被怀疑了一顿不算，还要被支支吾吾回避，连个确信回应都没有。 搞得她跟倒贴的一样！ 明明是这家伙先表白的好！ 怎么，怎么稀里糊涂就变成现在这样！？ “上一次？”听到这，一直在状况外的卢景焕也回过神来了。 他思来想去，终于忍不住发问：“景桓xi，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些行为，自然是外人看不到的。 面对一脸懵逼的卢景焕，某看戏选手的回应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程观看，把郑秀晶的幽怨和委屈看在眼里，又见一直状况外的原身终于察觉不对劲，陆景桓差点没给自己笑噎到。 好半天，他才捂着自己快要笑出腹肌的肚子，一抽一抽道：“噢……我，我忘了跟你说了，出院那天，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才说完，他就赶快闭麦了，生怕自己笑声太大，让卢景焕脑子更乱。 出院那天，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秀晶，跟你告白了。 …… 脑海里聒噪的笑声久久回荡，身边女孩眼神不善，刚刚又才得到晴天霹雳似的信息。 卢景焕真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 “不，不是……”他又忍不住小声嘀咕。 显然被冲击得不轻，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人等着他的答复。 告……告白？秀晶跟我告白？ 所以她那时候不是在婉拒我，是真的有好好考虑，打算做出慎重的决定？ 而且她的决定，是……是接受？ 秀晶她，其实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其实，也喜欢我？ 念头缠绕，卢景焕思考的全是过去种种，那些好像真的能代表郑秀晶心意的细节。 想得实在入神，如果不是被人拉回来，他估计还能再回忆半个钟头。 “oppa！你怎么回事？”回过神来，郑秀晶一张俏脸近在咫尺，脸上没有清冷，全是嗔怪。 她一字一句道：“当着别人面走神，你真的很没礼貌呢！” 卢景焕扯出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在想……” “在想别的事？什么事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理人？” 在别人面前是冰山，在他面前是小话痨，郑秀晶小嘴不停。 哪有什么演技，《继承者们》里，傲娇可爱的大小姐李宝娜，她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我在想你的事。”卢景焕看着她，一脸诚恳道：“但我现在脑子真的好乱，乱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乱的……”郑秀晶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瞥了瞥他左手上那些伤口，没再说下去。 刚才还火冒三丈，现在一下子乖巧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逼你了……” 她噘嘴，有些委屈，“本来也没想生气的，是看到oppa又开始装傻，所以就，就有些上头了。” 她一软下来，卢景焕马上安慰道：“是我不对。” 这时候他完全不温吞，比谁反应都快。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杂七杂八的事。”想到陆景桓，他补充道：“可能比秀晶想象中还要复杂。” “很多烦恼，oppa是可以告诉我们的。”郑秀晶幽幽道。 “等我处理好之后，会的。” “你又这么说。”郑秀晶看着他，抓起他的左手，“你这样说过很多次了。” 应激似的，那只手马上就迅速抽离，速度快到女孩没反应过来。 卢景焕把手背到身后，动作有些防备，也有些让人寒心。 即使以前就习惯，但丝毫不妨碍小水晶此刻觉得委屈，“你又这样。” “……对不起。”卢景焕吞吐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这些事情先暂时揭过好吗，我实在……” “好……”郑秀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抿抿嘴，女孩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回来时，她已恢复冷冽的神态，好像真的把刚才的全部揭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oppa。” 虽然还叫oppa，但语气像冰块一样，一句句往卢景焕脸上砸。 砸得他心情复杂，甚至感觉被刺痛。 已经这样，任谁都应该缓和一下气氛，或者再解释一下。 但卢景焕没有，他只是同样站起身来，脸上扯出个牵强的笑容，“我送你。” …… 送走郑秀晶，卢景焕神色一下子就落寞起来，看不下去的一线吃瓜人让他下线，希望休息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陆景桓忍不住挠挠头，“怎么，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老实说，没太看懂。 他是奔着看喜剧来着，原以为情况最遭，也就是卢景焕被锤成重伤。 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反而把郑秀晶给弄难过了…… 知道原身现在心情不好，他还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嗯……是个人才。” 陆景桓好奇，“我还以为你懵归懵，但后面一定会很高兴来着。” 被他骚扰好一阵，卢景焕才开麦：“有高兴，但好像也没有很高兴，连我自己也很诧异。” “为什么？”轮到陆景桓摸不着头脑了。 这就是……半岛人的脑回路吗？看半岛狗血剧把脑子看瓦特了？ “可能是我现在一无所有……甚至连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一下子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陆景桓沉默片刻，“可那时候也一无所有，你不也鼓起勇气告了白。” “那时候无论她如何回应，我都不打算再活下去。 “我就只是想在临死之前，把那份心意传达到而已。” “……” 这是陆景桓完全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如果当时郑秀晶答应了告白，原身应该就不会寻短见。 没想到…… 这家伙，好像也不能拿常理来看待啊。 陆景桓甩甩脑袋，为了自己的小命，更坚定了要把他稳住的决心。 “哈哈……反正也不重要了”卢景焕说：“我这个样子，跟她还能有什么可能呢。” 陆景桓一愣，“什么样子？” “别说一个人，连半个人都不算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 气氛突然感伤起来。 如果是别人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但陆景桓，不是别人。 在他面前，还想让气氛沉重？ 达咩！ 他挠挠头，“那什么，你刚这句，挺有韩剧那味儿的……” “……” 严肃的气氛迅速被冲淡，而陆景桓还在继续，“不错不错，没白费雪莉和水晶一番好意——这台词念得挺带劲，我突然又觉得你行了。” 卢景焕无语，这位哥的角度总是那么刁钻。 第三十章 AOA的金雪炫 工作面前，没有太多感春伤秋的机会。 郑秀晶后面又来了一次，全程认真教学，带着卢景焕努力钻研角色。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别说卢景焕本就是个闷葫芦，他就算有心缓和关系，估计也只能吃闭门羹。 冰山少女显然是生气了。 不过谁也无暇顾及，因为练习的日子一晃而过，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中旬——是试镜的日子。 至此，演技方面的突击练习算是结束，不管学得好坏，也再没有什么提升的余地了。 试镜当天，让原身安心在小黑屋准备，陆景桓乘地铁朝清潭洞赶去。 面试地点在清潭洞111号，fnc娱乐有限公司的所在地——《学校2015》预计在kbs播出，出品公司正是fnc。 关于fnc，陆景桓还算了解，这家公司规模不小，旗下推出过许多组有水花的艺人——aoa、be就是这家旗下。 提前来到fnc，陆景桓走向前台登记。 还没开口，前台工作人员就朝他笑道：“你好，练习生选拔是在二楼哟，在我这里登记之后，上去接受工作人员统筹就好。” “诶？”陆景桓一愣，随即笑笑。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是来参加《学校2015》的试镜的。”陆景桓指了指自己，“路涣，名单上应该有这个名字。” 这是两人商量之后取的艺名，以后在半岛演艺圈活动，这就是他们征战沙场的“番号”了。 还算有点说法，路通“陆”和“卢”，涣是三点水。水生木，木生火，刚好与桓和焕对应。 意思就是良性循环，让卢景焕这朵奄奄一息的小火苗能支棱起来。 这当然是陆景桓的主意，为了让原身精神振作起来，他已经寄希望于一些玄学元素了。 属于是太害怕对方一个抽风，就小宇宙爆发拉着他噶掉，只能拜托卢景焕尽早正常起来。 还没当上艺人，就先整好艺名儿，陆景桓的回答让前台一阵不好意思，连忙鞠躬道歉，“实在抱歉，路涣xi。” 她核实完名单，双手递上一张临时通行证，用手掌指向电梯，“试镜场地是在三楼。” “谢谢。”陆景桓没什么好介意的，笑着接过，径直离开。 被误会也正常，半岛演艺圈阶级分明，对什么所谓的演员脸、idol脸有着毛病一样的执念，看到惊艳型的长相，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是idol。 其实在陆景桓看来，哪有那么复杂，就是好不好看的区别而已。 许多演员脸说是高级脸，说破天其实就是比较耐看，扛得住大荧幕的检验。 许多idol乍一看确实不错，但主要还是靠妆造衬托，一放到荧幕上就会显得僵硬、不自然。 不是以什么浓颜系淡颜系来区分是不是演员脸，单纯就是看你的脸扛不扛得住镜头。 来到三楼，循着指示走到底，陆景桓以为自己已经算早，提前四十五分钟到场，未曾想现场已经就位了大把的年轻演员。 俊男美女把走廊挤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 陆景桓啥也不知道，看旁边大家排起了长队，自己也先排上再说。 排上才随口向旁边人确认，“请问，这边排队是用作签到的吗？” 那人戴着棒球帽，身形虽然高挑，但明显是女孩。 转过头，帽檐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打量了陆景桓一眼，缓缓点头道：“是的，签到完拿到号，就可以到旁边去准备了。” “这样……”陆景桓咧咧嘴，“明白，谢谢。” “不客气。”女孩一边回答，一边又看了他几眼。 陆景桓没在意，正要低头刷手机，就听她问道：“或许……你也是idol吗？” “idol？”陆景桓转过身，知道自己又被误会了，耸耸肩道：“不好意思，不是呢。” “这样……”女孩脸上有些遗憾，但还是笑道，“我还以为遇到了同僚来着。” 现场太严肃了，每个人都木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提前酝酿情绪。 原以为对方也是idol，她还打算套套近乎，临时结个伴来舒缓紧张。 听女孩这么说，陆景桓又看了她几眼，只觉得眼熟得紧，但最后还是挠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关注歌谣界来着，请问你是……” 女孩也不介意，笑着摆手，正经地鞠躬行礼，“你好，我是aoa的金雪炫，现在以演员身份在活动中。” “对嘛！aoa!”陆景桓后知后觉，一本正经地鞠躬回礼，明明是很严肃的动作，他做着就很诙谐。 “前辈你好，我是没有任何作品的无业游民路涣。” “莫呀，无业游民。”雪炫捂嘴笑着，“这么说来，路涣xi还是后辈吗，但看起来好像比我年长的样子。” “实实在在的后辈。”陆景桓佯装难为情，“不光演员方面，我甚至以前还是idol练习生来着，只不过没出道。” “真的？”金雪炫不太相信，这张脸怎么可能出不了道，但半岛就那么大，对方的脸她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于是她又问：“路涣xi是在哪家公司练习？” “s和yg。”陆景桓努努嘴，“一家待了一段时间，现在是个人活动状态。” “噢……难怪。”雪炫抿抿嘴。 s的非公开练习生很多，一向神神秘秘；yg练习生眼高于顶，几乎不与其他公司的人接触。 如果是这两家的话，就情有可原了。 确认他没在说笑，金雪炫笑笑，“没关系，以路涣xi的外形条件，感觉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呢。” “借前辈吉言。”陆景桓一本正经鞠躬感谢。 “哎一古……别这样。”雪炫有些经受不了，“路涣xi几几年的。” “92年。”陆景桓笑笑，“好像是比你大。” “路涣xi猜我是几几年？” 见她抱起双手，一副你快猜猜看的表情，陆景桓配合地认真打量一番。 还是冬天，大家穿得都挺厚实，女孩还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棒球帽，只看得出个子在秀晶和雪莉之间。 “唔——”他胡诌一句，“96年？” 其实女孩的长相是成熟挂的，给人感觉远远要大于20岁——少说也有25岁。 但陆景桓隐约记得aoa出道并没有很久，至少是远晚于f（x），应该不至于有这种大龄idol。 “叮——”雪炫在比了个叉，“我是95年的！” 她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我们出道三年，路涣xi比我大三岁，四舍五入就扯平了，好像可以说平语了诶。 “那你叫我雪炫，我就叫你路涣好了。” “噗嗤……还可以这样的吗？”陆景桓笑笑，也不在意，“那再好不过。” 半岛的前后辈制度可以说是他最讨厌的玩意儿。能不说敬语，他比谁都开心。 两人就这么用平语聊着，有人搭伴儿，不知不觉就排队拿到号。 “面试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而且我们来得并不早，前面还有不少试镜的演员。”金雪炫算了算，所以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去楼梯间？”陆景桓想了想。 “跟我来。”雪炫朝他眨眨眼，“你忘了吗，我可是fnc的艺人诶。” “诶——对噢！”陆景桓愣了愣，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熟络起来，金雪炫也没那么礼貌了，抿抿嘴抱怨道：“我都有点怀疑aoa的人气到底真不真实了……” “斯米马赛——”陆景桓鞠躬鞠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快起来，头都要掉地上啦。”金雪炫直乐呵，朝他招手，“我们走楼梯就好。” 第三十一章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fnc的练习室在地下二层，跟着金雪炫走下来，走廊里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现在应该是授课时间。 这家公司有很多小隔间的练习室，里面放着不少乐器。 见陆景桓一路扫视，金雪炫解释：“公司有乐队，而且也一直在接收这方面的练习生，所以特意隔出很多单人练习室。” “这样……” 每个练习室旁边都贴着密密麻麻的练习表，划分着练习室的使用时间。 女孩一路游览过去，找到一间空闲的小房间，“这里！” 她回头招手，爽朗的笑容颇为动人。 陆景桓跟她着进了房间，窄小的单人练习室顿时有些拥挤。 房间小，还是地下，陆景桓很快有了热意，正想开口，旁边的雪炫已经窸窣地把厚外套脱掉。 “哦莫，好热——”她把棒球帽都摘下，保持idol形象已经成了潜意识，不住地捋起一缕缕头发，让乌黑的长发恢复蓬松。 这一活动，狭窄的房间里全是淡淡香水味。 陆景桓抽抽鼻子，不是很浓，是一种轻柔的清香。 怪好闻的。 “路涣不热吗？我看你穿得好厚！” “热！”陆景桓拉开衣服拉链，把外套从肩膀蜕下，卡在手臂处就没再继续，“就这样，不然待会还要穿，怪麻烦的。” 金雪炫哈哈直笑，“原来真有这么懒的人。” 笑到一半，她才意识到太豪放，姗姗来迟把嘴虚捂住。 陆景桓乐了，“你这是啥，假动作吗？” 女孩嘟起嘴，“形象管理真麻烦，公司硬要我们个个都端着——我连笑都快不会了。 “路涣你真幸运，不出道就不用遭这份罪。” “是啊，挺幸运。”陆景桓歪歪头，心道幸好原身在专心准备试镜，没看“直播”。 不然非得被你这话气吐血不成。 短暂相处下来，他也发现，这位人气女团成员开朗是开朗，就是开朗得傻里傻气。 两人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听她单方面唠叨，跟陆景桓这个才认识的“同辈”唠起琐碎日常。 吐槽公司不给休息、吐槽化妆师某次死亡妆造、吐槽公司给编的舞太涩涩…… 十分跳脱，往往前一秒还在聊这个，下一秒就不知不觉跳到别处。 这时候，陆景桓的话极少。 因为他知道，现在更需要倾听者。 天马行空的碎碎念没怎么停，不是陆景桓抬头瞥了眼时钟，金雪炫和他的“聊天”估计还要继续。 “雪炫！咱们好像该回去试镜了……” “啊？！”被他提醒，女孩这才惊觉。“哦莫，怎么一转眼就这个点了？” 娇俏的脸上瞳孔地震，引得陆景桓莞尔，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因为聊得很开心嘛。” “嘿嘿……也是。”金雪炫麻溜穿起外套。 想着待会就要试镜，她索性不戴回帽子。抬起头来，示意陆景桓看向自己，抿抿嘴进入营业状态。 “怎么样，路涣？我现在的状态还好吗？” 她眨巴眨巴煞是好看的眼睛，才问完就皱起眉，“嘴唇肯定掉了很多，哎一古……刚才好像说了太多话。” “哪里多？”陆景桓歪头，话痨的女生那么多，她这已经算是节制。 “刚才那一会，感觉说了平常三天的量。” “口红不用再抹了，雪炫。”陆景桓没再纠结话痨的判定标准，对她笑笑：“你现在状态正佳，很美。” “真的？” “真——的！”陆景桓做了个鬼脸，说话带着怒音，“真得不能再真。” 他把门打开，示意女士优先，“现在的美貌级别，是应该直接冲上楼把女一号拿捏住的程度！” “哈哈哈哈……”女孩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咱们冲！” “冲冲冲！” 回到举行试镜的三楼，之前拥挤的走廊已经疏通不少，靓丽的面孔们脸上多少有了点生气。 有的跟同伴激烈讨论，试图复盘刚才的细节，大概是自觉发挥不错。 有些人已经浑然不顾地坐到地上，一脸颓然，试镜应该不太理想。 有的才从试镜办公室走出，就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径直往外奔。 陆景桓抿抿嘴，这就是无数青年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跻身进入的演艺圈。 形式严峻，但他丝毫不慌。 肯定不慌啊……待会试镜的又不是他。 雪炫跟工作人员咨询了一下，屁颠屁颠跑回来，“路涣！他们说女演员先试镜，男演员好像还得等一段时间。” 陆景桓一愣，怪不得一路走来见到的大多是女性。 “而且快到我了诶！”女孩咧咧嘴，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你快准备一下。”陆景桓拍拍她的肩膀，“把心思沉下来，找找状态。” “好！”雪炫重重点头，闭目养了一会神，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应该是些自我介绍，以及对于试镜状况的预演。 陆景桓一下子清闲起来，“你就在这不要乱走，我去买点咖啡。” “或许可以给我带一杯吗？嘿嘿……” “当然，要什么？” “当然是冰美式！谢谢！” 陆景桓点点头，往电梯走去。 出了fnc的大楼，在旁边街道找到家咖啡店，等他把两杯咖啡拎回来，金雪炫果然还在原地没有移动。 “还没到你？”陆景桓随口问。 “我已经完事了。”金雪炫就连苦笑也挺爽朗，“或者说，是完蛋了呢，哈哈哈哈……” “诶？这么快！？” “超级快！”女孩点头，“可能是今天聊得太开心，我整个人好亢奋，在里面完全不在状态，还一直在失误！” 她拍拍额头，力气之实在让陆景桓都眼皮一跳，“完全没戏！” “聊太亢奋了……”陆景桓扶额，“你平常是哑巴还是怎么的，被公司强制闭麦了吗？” “唉……”说到这个，女孩脸上难得有了愁容，“我的成员们太能说了，我在队里完全插不上话。” 噢……合着来我这报复性消费了。 “行行。”陆景桓把咖啡递给她，“那你这就……g了？” “什么叫g了？” “额……ga over的意思。” “噢噢噢。”女孩连忙点头，“那我确实g了，g得彻彻底底，剧组的人连回去等通知的客套话都没跟我说，呜呜呜。” 她佯哭到一半，猛嘬一口咖啡，脸上马上多云转晴，笑容满满，“唔——有精神多了，待会练习应该不会犯困啦！” “你哪还需要喝咖啡。”陆景桓忍不住吐槽，“你这都亢奋得开始表演川剧变脸了喂。” “亢奋过后马上就是倦怠！”金雪炫斜睨了他一眼，“不懂了？” “诶？”陆景桓诧异，“这莫名聪明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陌生！” 第三十二章 孔太光 金雪炫这姐们儿风风火火的，跟陆景桓在走廊里聊着聊着，抬手一看手机，马上就“糟糕糟糕”，迈腿要走。 组合练习差点又被她耽误。 陆景桓已经有些适应她的节奏，随便挥挥手就算告别，也不担心这样会对才认识的人显得不礼貌。 “我走啦！亲故！”果不其然，那边比他还大大咧咧呢，临进电梯前，就这么隔着远远的走廊嚷嚷，哪有什么女团形象。 陆景桓咧咧嘴，双手搭扣放在腰部做了一个淑女姿势，明示她注意一下形象管理。 金雪炫果然捂嘴站定，陆景桓猜她嘴里肯定又在“哦莫”。 这段偶遇让漫长的试镜没那么乏味，女孩一离开后，现场的气氛马上就显得过于严肃，陆景桓都不太好意思大声呼吸，生怕影响到别的试镜演员。 好在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工作人员就叫到他的名字。 “路涣xi在吗？请做好试镜准备！” “收到。”陆景桓一边点头，一边朝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发去一个“窗口抖动”。 “诶诶诶，快要试镜了，你做好准备。” 卢景焕很快就回应，“好的。” 一位男演员从房间里走出来，工作人员朝屋探了探片刻后才道：“路涣xi请进。” 陆景桓伸出左手，食指朝上，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像是某种仪式感一样，他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连走路姿势都有些不同。 卢景焕上线。 走进屋内，会议室的格局被重新调整，一把椅子孤零零地杵在那，对面全是《学习2015》的主创人员。 卢景焕鞠躬行礼，“前辈们好，我是个人演员卢……路涣。” “请坐。”看不太清谁开的口，他老实坐下。 略微打量了一下周围，三台摄像机从三个角度进行拍摄，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卢景焕虽然紧张，但不算太慌乱，适应镜头和不同工作环境是练习生的必修课。 几位主创快速自我介绍，便仔细观察起他，为了没有遗漏，屡屡通过分屏确认其它机位的细节。 “唔……”一位女主创出声：“外形条件相当优越呢。” 她一说完，另外几位就忍不住连连点头，显然全被惊艳到。 她是金敏贞，这部《学校2015》的编剧之一，同时也是文雅秀的朋友。 见自家朋友推荐过来的苗子这么给力，金敏贞颧骨上升，感觉自己都有面了不少。 我姐妹送了个天菜过来，好有面子。 她又道：“路涣xi把外衣脱掉，我们确认一下你的身材管理。” 卢景焕老老实实照做，只留了一件短袖在身上。 结实的身材整体呈流线型，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自然锻炼形成。虽说是没退伍多久，但他的身材即使在营里也能排进前列。 “哦莫……”金敏贞老脸一红，“路涣xi的身材比想象中还好呢。” 她身边几位的眼神交流一刻也没停，满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和大家确认完之后，主创们递给卢景焕几页剧本，并向他大概介绍待会要试镜的角色。 孔太光，世江高中的二年级生，出身优越。因父母的不合，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嚣张跋扈的问题学生，暴力、威胁、恐吓样样精通。桀骜不驯的外表下，其实比谁都渴望得到关心与爱。 “……”听完介绍，又看了看简短的试镜台词，卢景焕懵了。 这……这不是《继承者们》的人气男二，崔英道的设定吗？ 有些乱了阵脚，卢景焕面露难色，这类角色与他性格不符，后面练习的时候几乎再没有碰过。 押题押错了。 错了还能怎么办呢……这个节骨眼上，不行也得硬着头皮演完再说。 他短暂地过了一遍稿子，酝酿片刻后，轻咳几声给自己开开嗓，“我准备好了。” “好。”一位主创正声帮他对词： “孔太光患者，不能下去！很危险！” 为了逃出医院，孔太光直接用绳索从楼上翻了下去，已经下去了一半才被护士发现。 “所以说嘛，让你开外出证明的时候给开的话，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卢景焕才说完，“噢哟——” 绳索颤了颤，让他一个踉跄。 他瞪着工作人员，“如果我死了，是谁的责任？” “太光！太光对不起，护士姐姐错了，你不要这样。” “阿……西，我问你如果我死了是谁的责任？” 他叫嚷完，马上开始鬼哭狼嚎——绳索一下子松垮，让他一路往下跌。 一路往下，刚好在某一层停住，卢景焕透过玻璃往里一瞥，发现了熟人，“诶——高恩星？” “哈喽~~~”他刚才还嚎得要死要活，现在就嘻嘻哈哈了，“在这见面好像是挺新鲜呢！” 咧着嘴看着对方，好一阵没有回应，他表情马上就垮下来，“这死丫头还是那么没礼貌啊，从来不跟人打招呼。” 卢景焕扬起手，作势要隔空扇别人的耳光，马上绳子又被松动的绳子往下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ut！” 卢景焕马上闭嘴，浮夸的动作也通通收回，重新端坐在椅子上。 编剧金敏贞不停地揉着眉心，一副难受表情。 对完这段，几位主创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好像都想吐槽，但是槽太多了，一时不知从和吐起。 卢景焕心知肚明自己发挥稀烂，外放型的角色与他性格相去甚远，别说在镜头面前，就是平时要让如此行事，他自己都会忍不住尴尬。 更别提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试镜，当着这么多专业人员的面。 而且这段涉及很多无实物表演，比起台词功底，更需要演员展现的是那股子机灵活泼的劲儿。 本就演技一般，再加上遇到个完全不贴合的角色—— 完蛋，彻底完蛋。卢景焕先给自己判了死刑。 “咳咳，路涣xi”还是金敏贞先开口，“刚才的表演太流于表面了，哦不，连表面都没到。 “你的状态让人完全没法相信，你就是那个摇头晃脑的孔太光。” 卢景焕连连点头，“是……” “哎一古……这桀骜不驯的脸，我还以为找到了男二本尊呢。”编剧老师扶额。 只能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师……我可以再试几段吗？”卢景焕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 金敏贞摆摆手，“不用了。” 是自家朋友介绍来的演员，她这样也是保护他，不然再试下去，只能让别人对他印象更差。 姐妹送来的天菜拉胯了，好没面子……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能帮则帮，看了看旁边另一位编剧的眼色，“拿几个配角剧本给他试试？” 金敏贞商量中带着点恭敬。 旁边这位编剧叫金贤贞，不光是她的同事，也是她在这个行业的老师。 在这部《学校2015》前，金敏贞一直在对方手下学习，积累编剧经验。 这次说是共同创作，且她一番剧作，但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金贤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形瘦小，长相温柔，不说话时却很有气场，显然在这个行业沉浸多年。 面对学生的请示，她闭着眼睛想了想。 好一阵才道：“路涣xi，你试一下这份剧本。” 工作人员遵循她的指示递给卢景焕。 金敏贞只瞥了一眼，就表情错愕，“老师，可这是……” 卢景焕双手接过，一眼就把角色的介绍看了个大概。 韩以安，世江高中游泳天才，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内冷外热，有一个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青梅竹马，并且计划在全国比赛上夺冠后就告白…… “可这是……主角！” 第三十三章 韩以安 眼见有加试的机会，金敏贞比本人表现还激动，“路涣xi，贤贞老师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千万得抓住！”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但对方行事风格一向如此飘忽，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耐着性子看向卢景焕，瞅瞅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手握男主剧本，卢景焕心里的压力更上升了一个等级。 才搞砸了“孔太光”，心里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刑，却又得面对“韩以安”，他这回酝酿情绪用了更长时间。 长到几乎要让人不耐烦。 一直到大家伙都忍不住要议论起来时，他才示意自己准备好。 “action！” “韩以安！比赛期间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休学旅行没意思吗？”卢景焕顿了顿，“还是说，你不欢迎我来？” “两样都有。” “看来是度假村的饭菜不好吃呢——高恩星饿的时候脾气会很差。” “要是一直说这些废话的话，你还是赶快走？” “……” “……” 卢景焕认认真真跟工作人员搭戏，越到后面，大家的脸色越往下沉。 提议让卢景焕再试试的金贤贞面色铁青，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刚才的决定。 不光她，金敏贞都直摇头。 韩以安是个内冷外热的人，跟心爱的女孩子的对手戏，他应该展现出那种热情和宠溺。 但卢景焕的表演太克制，只是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好感，就连被女主拒绝的时候，脸上都没有太多表情。 偏离韩以安的人设太多了…… 这样的表演怎么可能打动大家，金敏贞左右一看，果不其然，导演、制片、监制……剧组的各位表情都不太明朗。 唉……金敏贞在心中叹一口气，他们都不满意，更别提老师了。 “路涣xi”金敏贞的老师、《学校2015》的另一位编剧，金贤贞开口，“我看你演得和剧本里完全不是一回事，怎么，对这个角色有更好的理解吗？”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马上跌到谷底，结合金贤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打起了鼓。 有人要倒霉了……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卢景焕。 “没有没有……”卢景焕哪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讥讽，连忙道：“不好意思老师，我只是……” “只是什么？” 卢景焕咬咬牙，“我只是演技太不足，没办法演出韩以安的性格，不知不觉就，代入了一些个人习惯。” “呵呵……个人习惯。”金贤贞一开口，别人都不敢插嘴，显然在这个剧组里地位颇高。 她挑挑眉，“所以刚在演对手戏的时候，一副唯唯诺诺的怂包样，就是你的个人习惯？ 被人这么贴脸嘲讽，卢景焕也只是目光颤了颤，低头看着地板，“对，实在抱歉。” “阿……西八！” 见他这样，金贤贞突然有股无名的火，“你这臭小子，做不了就做不了，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刚才对戏的时候，他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发了脾气，完全就是这幅反应嘛！果然是个人习惯。 很不韩以安！温柔得太过分了！ 金贤贞看着都替他着急！ 等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金贤贞歪了歪头，我为什么会替他着急啊？ 她看了看面前低头不语的卢景焕，又瞥了眼他手中的剧本。 好像……写剧本的时候都没有替男主这么委屈过。 …… 为什么会这样？ 她陷入了沉思。 见她骂完就闷声不吭，学生兼同事的金敏贞还以为对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触霉头。 看似贬低实则保护地批评卢景焕几句，就要打发他离开。 “辛苦了各位老师……”卢景焕隐晦地叹了口气，起身朝大家鞠躬。 “等一下。”金贤贞眉头紧皱，“先别走。” 卢景焕鞠躬鞠到一半，老老实实坐回去。“好的。” 这位资深编剧抿了抿嘴道：“剧本翻到后面，韩以安和女主的对手戏，你准备好了随时开始。” “啊？” “啊？” 前一声是同事们的惊讶，后一声是卢景焕的错愕。 金敏贞都懵了，浑然忘了这是好事，“老师……路涣xi的发挥，应该不用再试了？” 不光她，主创人员都在犯嘀咕。 金贤贞抬手制止议论，“看他演完再说。” “是……” 卢景焕也恭敬点点头，没再说话，专心看起剧本。 “对了，你不用再想什么韩以安了，他的设定你知道不也演不出来？”金贤贞翻了个白眼。 “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我自己的想法？”卢景焕不是听不懂，只是有点懵。 “阿西八，就是代入你自己！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金贤贞快被气死了。 “明白了！” 卢景焕低头琢磨着剧本：按自己想法来？那不就本色出演，纯摆烂嘛…… 他叹了口气，被怼得脑子发懵，啥也不愿再多想了，就照着编剧的话，闭眼把自己代入剧情里。 没几分钟，他进入了状态，就这么直接开始。 睁眼，卢景焕已经置身于医院。 因为一路跑着过来，他有些喘。顾不上休息，就拉过一个护士来问路。 才问到路，他脸上就已经有了浅浅的笑容，好像已经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正笑着往前没走几步，不经意就看到有个身影熟悉得很，仔细看了好一阵，他才确认，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女孩跟人擦肩而过，钱包被撞落，他急忙过去捡起来。 笑着把钱包还给她，正要说什么，就见对方礼貌道谢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让卢景焕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俩前两天才闹过不小的矛盾。 他嘴角带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宠溺的神情溢于言表——不紧不慢跟上了女孩，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他时不时瞥着女孩的表情，为了隐秘一点，头只略微侧了一些，跟做贼似的。 一路注视，女孩明明有所察觉，但毫不领情，反而生疏地用起敬语，“请问你要去几楼？” 语气生硬至极。 但在卢景焕看来，她至少开口说了话。 完全没被冰冷的话逼退，他反而往她身边凑了凑。 正要说什么，就见女孩又一次往后避让，然后直接出了电梯。 两次回避，卢景焕终于忍不住，叫出她的名字，“高恩星。” 女孩只短暂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 卢景焕忍不住回想起，前几天不欢而散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韩以安，我们都长大了，面对的事情也更复杂，现在的你什么都为我做不了。” 抿了抿嘴，卢景焕没有犹豫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女孩还想挣脱，被直接揽进怀里。 卢景焕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但整个神态都在传达一个意思：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他的笑容浅浅的，如果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cut！” 才一结束，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好奇怪！ 第三十四章 和南柱赫竞争 金敏贞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这家伙可是足足尝试了三次啊！ 搁别人估计能乐到天上去，三次都做不好，估计都得狂抽自己嘴巴子！ 一次两次不行可能是运气不好，现在还不行，不就是纯垃圾吗？！ 结果你这家伙倒好……演了个啥呀？ 一通表演下来，剧情算是大差不差走完了，可这韩以安……完全就没有任何韩以安的影子啊！ 不光她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金贤贞也紧皱眉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这是什么风格，90年代的悲情男二吗？” 她这一说，大家都觉得确实有那么点感觉。 卢景焕版本的韩以安，就是完全不像主角，反而更像常规半岛电视剧里的温柔型男二。 卢景焕挠挠头坦白，“因为与自身性格贴合一些，所以这类型的角色我练习了很多。” “呵呵……”金贤贞不置可否，翻了个白眼，“所以孔太光演不好，就是因为没练咯？” 她突然问道：“你学习演技多久了？” 卢景焕不敢撒谎，竖起一根手指，支支吾吾正要说话就被抢答，“一年？” “额……一个月。” “……” “……” 工作人员们全数哑然。 金贤贞眉毛都竖起来，“我看起来很像爱开玩笑的人吗？” “我绝不敢骗老师。”卢景焕低头，“我是知道《学校2015》公开试镜，才开始学习演技的……” “噗……”金贤贞嘴微张，“那不是一个月都不到？” “对……” 金贤贞和各位主创交换眼神，都从彼此对方看出了新奇。 抿抿嘴，金贤贞努力让一切合乎逻辑，“完全本色出演嘛，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一直没吭声的导演发问了，他是个中年男人，很符合大部分人对导演的刻板印象，帽子、墨镜、大胡子三件套，声音因为长期工作有些沙哑。 “路涣xi也看到了，韩以安在剧中是一名游泳健将——你会游泳吗？不仅得会，而且得游好！” “我服役时是海军……游得还算不错。”卢景焕挠挠头。 “噢！”导演来劲了，又看了看他的简历，“哦莫，才成年就去服役！” “真的诶……” “哎一古，这得是多傻……噢不，多耿直的孩子啊。” 讨论声窸窸窣窣响起来。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金贤贞扭头看向大家。 大家纷纷摇头。 卢景焕纠结了一下，举起了手。 “噢？路涣xi有什么问题？”金贤贞饶有兴致。 “如果能有这个荣幸出演韩以安的话，我的……会不会影响拍摄？” 卢景焕把左手的护腕摘下，密密麻麻的细长伤痕展现在大家眼前。 “……” “……” 金敏贞咬了咬嘴唇，“什么时候弄的？” 以为对方担心自己现在精神不稳定，卢景焕连忙道：“很早之前了。” 莫名感觉有点机会，他情急之下撒了谎。 金贤贞扭头问妆造顾问：“祛疤或者化妆可以解决吗？” “祛疤估计没什么用。”顾问仔细端详后道，“有的伤口太深，而且很久了——化妆肯定没问题。” 导演沉吟半天道：“我觉得化妆都不用，就这样都行。”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不明所以，没吱声。 只有金贤贞眼前一亮，跟他相视一笑，一齐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这次试镜就到此为止。” 见老师这么说，金敏贞站起身来，朝卢景焕略一鞠躬，“路涣xi辛苦了。” “老师们辛苦了。”卢景焕还礼，头低得更下去一些。 缓缓走出了会议室，他忍不住想，演员试镜都这么……莫名其妙吗？ 殊不知等他离开后，《学校2015》剧组的主创们炸开了锅。 金贤贞收起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笑吟吟地看着导演白尚勋。“尚勋应该和我想得一样？” “对。”白尚勋点头，“路涣xi身上很有潜力。” “潜力？”金敏贞皱眉，虽然是“自家孩子”，但她评价很中肯，“他如果不本色出演的话，完全就是不及格啊……” “可是他本色出演很棒！”白尚勋道。 “有多棒？” “比原设定还棒。”金贤贞回想起他刚才的表演，“他演不了韩以安，但他比韩以安还吸引人。” 说到这，这位四十多岁的资深编剧咬牙切齿，“这西八崽子，眼睛一垂，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原来这位老师眉头一直紧皱，不是在嫌弃卢景焕的表演，而是因为共情，所以认真到有些严肃！？ “好像是这样……” 听她这么说，金敏贞也后知后觉，“他自我发挥的时候，虽然没有韩以安的影子，但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就是《学校2015》里的人物。” 完全脱离了韩以安的人设，卢景焕自己却完全入戏。 每一句台词的处理和表演姿态都相当贴近生活，自然又合适；情绪也顺其自然就顶到剧情点上，好像那个角色就该如此表现一样。 只是大家下意识都在关注他的表演不符合人设，所以居然忽略掉了这浑然一体的表演状态。 白尚勋导演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你们说他这算是什么，靠演技模仿？靠性格人设？” “靠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金贤贞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这么俊的小伙。” 知道她是开玩笑，金敏贞只回答后面一句：“那个……他是我亲故推荐的来着。” “啊？那敏贞怎么不早说？” “我怕他发挥不好……”金敏贞挠挠头，“如果不合格，我肯定不会选来祸害咱们剧组。” “怪不得你话莫名多起来，而且刻薄得有点刻意……” “收！”导演收起大家的话闸子，“现在的问题是，路涣xi适合韩以安这个角色吗？” 金贤贞摇头，“他演不了韩以安，但他可以做男主。” “老师的意思是……替这么一个新人演员，量身打造一个主角？” “这是我的个人想法。”金贤贞耸耸肩，“导演ni好像和我意见类似？” 白尚勋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眉头微皱，“我在想值不值得，而且你们别忘了，韩以安的演员上周才定下——南柱赫当时就是贤贞嚷着要的。” 碍于关系，金敏贞反而不好发表意见。 金贤贞沉吟片刻，“其实反而更好抉择，我们要商讨的，就是路涣xi饰演的本人，和南柱赫饰演的韩以安，哪个更有魅力？” 金敏贞放弃思考，“我不知道。” 白尚勋拉过主创人员们一起交换意见，你一言我一语，半天都定不下来。 还是金贤贞拍板，“不要耽误后面的试镜，孔太光可还没找到呢！” 她抿抿嘴，“至于男主，后天两人再过来试镜一轮，自然有结果了嘛……” “同意！” “对！” “我没意见！”金敏贞举起双手，暗自难为情，尴尬自己什么忙也没给亲故帮上。 第三十五章 被坚定的选择 初次试镜就暴毙的局面被稀里糊涂盘活，卢景焕这边浑然不觉，出来就直叹气。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全程目睹，看出形势转好，忍住没给他剧透，“诶，之前不还挺不情愿呢嘛，现在知道着急啦？” 他也没恼，认真想了想，“毕竟是花了心思准备的，怎么可能不在意，更何况……” 卢景焕顿了顿，“演戏其实挺有趣的……” “有趣的事儿多了去了。”看不到彼此的脸，陆景桓也还是白了他一眼，“有时候就是这样，多熬一阵，好像也就不是那么糟糕了，甚至能找到些新的动力。” 不知试镜有戏，在自以为的败局里卢景焕也没太沮丧，甚至难得开起玩笑，“有没有可能是熬习惯了？熬到苦中作乐？” 不管好不好笑，他自己先乐呵起来。 “都无所谓。”陆景桓耸耸肩，“有乐子就行，其它随意。” 对方的豁达卢景焕是发自内心羡慕，跟着直点头，“对。” 这人动不动就过度思考，陆景桓已经摸清楚脾气，几句话就把话题带偏，不给他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 “你准备面试的功夫我交了个新朋友。” “演员？” “算是？” “……算是？” “……”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边聊边往外走，再没纠结试镜的事儿。 自觉搞砸了的卢景焕没抱任何希望，却在当晚收到了《学校2015》剧组第二轮试镜的邀请邮件。 机会莫名砸到头上，他肯定喜出望外，同时也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发挥都能被选中？ 他甚至都以为是文雅秀从中给予了更多的帮助。 最后还是陆景桓解释了部分疑惑：另一位资深编剧金贤贞对他的表现很感兴趣，导演白尚勋好像对他感官也不错。 对此卢景焕更迷惑了，“我的表现有什么亮点吗？” “谁知道呢。”陆景桓耸耸肩，“我又不懂这一块……说不定——” 他促狭一笑，“你懂的……” 意思当然是某些不可明说的所谓业内规则。 “噗……”卢景焕马上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真……真的？不不，不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玩笑玩笑。” 卢景焕的提心吊胆没有持续太久。 后天在fnc公司大楼的二轮试镜，他与剧组主创们仔细交流了许久，聊的不光是剧本，还有他自己的一些原生性格，甚至还包括以前的一些生活经历。 在对剧本的拆解和重塑过程中，他的演技问题反而不再是重点，几位主创只要求他又随便演了几段戏，便没再关心这方面的事。 最后，他们商议许久，当场向卢景焕发出了正式邀请。 “现在我们郑重地邀请路涣xi，加入到我们《学校2015》剧组中，出演男一号角色！” “这……”面对金贤贞编剧伸出的手，卢景焕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怔然。 他现在完全没有真实感。 即使试镜过程中，察觉到剧组的人对自己越来越满意，但到了这最后的节骨眼上，卢景焕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一事无成的二十四年里，这是他为数不多被坚定选择的时刻。 面对演技更胜一筹，也更适合人物设定的南柱赫，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冗长的商议后，坚定地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他被yg看好过，开出优渥的待遇也要挖他的墙脚。 他被s看好过，选拔大会上风光无限，直接夺得外貌大赏。 但那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被s放养、被前辈鄙夷、被yg嫌弃、被营内霸凌、被公司抛弃…… 不知不觉间坎坷成了常态，否定成了前缀。被认可的感觉，对卢景焕来说已经太久违。 久违到这一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路涣xi。”见金贤贞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金敏贞怕老师生气，忍不住出声提醒。 “噢！”卢景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双手握住对方，“贤贞老师，这是我的荣幸。”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金贤贞毫不在意，见他神色复杂，反而心生怜惜，“路涣xi，加油。” 刚才了解到他身上的许多事，饶是写出过许多抓马剧本的资深编剧，金贤贞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好坎坷的经历。 也算终于了解到，他身上那让人不知觉就跟着感性的破碎感是从何而来 作为资深从业者，金贤贞等人之所以放弃之前定好的南柱赫，转而选择演技稚嫩得可怜的卢景焕，就是看重了他这一点。 都不用太夸张的台词和肢体，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人为之共情。 他真的有一种独特的天赋。 金贤贞打趣，“我和敏贞已经迫不及待了，想看到这个出乎我们设定的男主，在剧中会是什么样子。” 她之前总是似笑非笑，让人难以琢磨，现在脸上才全是笑容，显然十分看好面前的新人演员。 “……” 卢景焕短暂无言，对这样的赞誉和期待有些不习惯，只能用不断鞠躬来回应，“我会付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努力扮演好韩以安这个角色。” “不不不。”文雅秀的亲故，本剧的一番编剧金敏贞走过来，“现在不是韩以安了。” 看向疑惑的卢景焕，她更正道：“我们一致决定，男一号更名为路涣。” “路涣……”卢景焕下意识诚惶诚恐，“这是不是有些……” 剧本就相当于编剧的孩子，别说一个名字，就是有的微不足道的小设定被强行更改，许多编剧都会生气。 此刻居然为了一个新人演员把男主角的姓名都改了，剧组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金敏贞抬手打断他的顾虑，“你本人给了我们很多灵感，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卢景焕又无言了。 忍不住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不自觉间又想弯腰鞠躬。 “哦莫。”金敏贞上前把他拉住，“嗨，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跟个磕头虫一样。” “谢谢老师们，谢谢……谢谢你们。”卢景焕身子被拦住，嘴里一直没停。 看他这幅样子，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他手腕上的伤。 想起他平淡地讲述多次尝试自我了断。 想起他面无表情地说：当时的我害怕死亡，但绝望让我别无选择。 一直觉得自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金贤贞鼻头有些发酸，踉跄地转身走了，“我去跟尚勋导演说点事。”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她发自内心的期望着。 第三十六章 开机在即 拿下角色，后面的一切水到渠成。 就是些日常的电视剧制作流程： 合流进剧组、参与演员读本会议、参加开机仪式、新闻发布会…… 但中间闹了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知道卢景焕竞争到了《学校2015》的主要角色，yg一改之前的态度，死活也不愿再解约。 出道就是男一号，这得是多大的机遇？ 哪还希望他走，把他往回请还来不及呢——yg脸都不要了，厚着脸皮过来大放厥词： 你能当演员，少不了咱们公司的大力栽培。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解约的口头约定也不作数好了，你现在艺名儿也有了，角色也拿到了，不如称热打铁，转入yg演员部？ 后面就是什么全力扶持、介绍资源之类的大饼，陆景桓听得直翻白眼，电话里骂了yg的对接人一通还不过瘾，还跑到公司大楼去见了社长梁铉锡一面。 “之前想开除我，又不舍得付违约金，厚着脸皮拖到现在；然后还好意思让我去演员部？社长ni，要实在年纪大了，要不咱还是回家休息休息？” 给梁铉锡气得够呛，“权志龙都不敢我这么说话，你算老几啊？这么冲？” 他那张菊花脸歪斜斜的，不去演变态、杀人犯之类的角色都是屈才，“年轻人做人做事不要太张扬，不好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那就借您吉言。”陆景桓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莫名有些讨厌，“我牙口好，啥果子都吃得下。” 梁铉锡的话对他来说屁都不是，跟他又阳阳怪气互怼了几句后，陆景桓神清气爽地走了。 管他现在怎么想，以后怎么办，他都浑不在意，只专注自己。 在卢景焕的建议下，两人除了向文雅秀报喜，谁都没有告诉——噢，还有tablo：因为出席开机发布会需要西装，陆景桓是跟他借的。 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他们拿到了角色，从无业游民，摇身一变成了新人演员，甚至出道就演的主角。 以至于当剧组的相关新闻在网上一发布，手机都快被朋友们的信息撑爆。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卢景焕】 不是柚子：[新闻][截图]！！！！！？？ 不是小猫：新人演员路涣？可长得也太像oppa了！ 婧婉一定要出道：额……有没有可能那就是oppa？试镜冲鸭 路涣怀挺：[墨镜]当然是我们的新人演员路涣了。 不是柚子：真的是oppa！！！？？ 婧婉一定要出道：都开新闻发布会了诶！！我们怎么完全不知道啊！？ 路涣怀挺：拿下角色之后就一直在忙，他打算过几天再给大家一个惊喜来着。 不是小猫：oppa当我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系统：试镜冲鸭将群改名为【守护全世界最好的路涣】 试镜冲鸭：……对不起，忙得脑子瓦特掉了。 不是柚子：哈哈哈……路涣是什么鬼，oppa本名不是挺好听的嘛。 试镜冲鸭：诶呀，不重要，当艺人肯定要有艺名嘛。 婧婉一定要出道：哦莫，艺人病？ 试镜冲鸭：[墨镜]这可是男一号诶，请允许我短暂的骄傲一下。 不是柚子：[小猫敬礼]允许允许！ 不是小猫：哦莫，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试镜冲鸭：……noze呀，你是有多不相信我…… 不是小猫：…… 不是柚子：…… 婧婉一定要出道：…… 路涣怀挺：……[鲜花][鲜花] 不是柚子：哈哈哈哈哈哈……[鲜花][鲜花] 看着几个小家伙跟着刷屏，陆景桓无奈地摇头。 不光她们，别的群也是炸开了锅，四个至亲在群里换着花样诘问他，每一句发言都必艾特他的名字。 李顺圭质问他是不是想赖酒，揶揄是不是到电视剧拍完，才有吃他这顿饭的可能。 郑秀晶骂他没良心，这种好消息都不告诉两位老师，亏她还繁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他突击练习。 崔雪莉语气好一些，但也有些幽怨，说一直没听他提后续，还以为是试镜不顺，没曾想居然全被蒙在鼓里。 个个语气不善，但字里行间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陆景桓吐槽，“顺圭那懒散家伙，我看她自己演员出道都不会那么激动。 “能演电视剧，不光是你熬出头了，她们也熬出头了。” “……是啊，她们也熬出头了。”卢景焕知道他的意思，很明白试镜成功不光对自己很重要，对她们，也很重要。 yg的朋友也陷入了狂欢，不过群里人多嘴杂，除了几位关系较好的，其他大多是在看八卦。 【yg今天倒闭了吗？】里面，宋旻浩正带着大家吃瓜。 [景焕哥噢不，现在得叫路涣哥了！ [路涣哥的这个角色是从南柱赫手里抢下来的！ [怪不得南柱赫前几天再到处跟人约酒，我猜估计郁闷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柱赫是yg演员部的艺人，金智秀也是演员部出身，听了不少八卦，也跟着搭腔： [我听他们说了，剧组原本已经定下了南柱赫主演，路涣oppa是后面突然杀出来的。] 金智妮挺惊讶： [路涣oppa这么厉害？我记得南柱赫各方面都挺不错？以前也演过一些作品。] [谁知道呢，论颜值肯定是oppa大获全胜。] 面对lisa的无脑发言，关系没那么熟络的朴彩英也跟着默默加一。 几个女孩群里聊得火热，其实压根儿就待在一起，聊着聊着，直接在现实里八卦起来。 朴彩英好奇地看向金智秀，“路涣oppa演技怎么样啊？” “你真把我问住了。”金智秀想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呢。” 坐在地板上拉伸韧带的金智妮面色一凛，“oppa该不会……该不会出卖色相……” 话音未落，就被人在小脑袋上拍了一掌，洋娃娃lisa嘟着嘴，情急之下全是泰语，“不可能，他的性格不可能走这种捷径。” 没怎么用力，金智妮也没生气，只是小声嘟囔着，“谁知道呢，如果真走投无路，做什么也正常……” 金智秀听得直皱眉，“jennie，你跟路涣oppa好像没什么矛盾？” “没有啊！” “那为什么说这些……”她觉得有点过分。 “因为我了解他。”金智妮站起身来，拍拍裤子，走到镜子前捯饬自己的脸，“oppa平常连练习都很吃力了，哪有什么空去磨炼演技。” 她看了金智秀一眼，“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我其实是在担心他的处境啊……” “是吗……” “是。”金智妮笑笑，“我怎么可能瞧不起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以前还暗恋过oppa呢。” “啊？？？？？？” 几个女孩下巴都要掉下来了，lisa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才进公司的时候。”金智妮笑笑，“他的长相本来就是我的菜，所以短暂的上头了一段时间。” “那后来……” “没有后来了。”金智妮撅撅嘴，“接触下来，发现oppa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强势型呢，我对温柔系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她小嘴嘟着，一脸悻然，朴彩英插嘴道：“而且路涣oppa的实力一般，幕强的你应该也接受不了。” “bgo！”女孩晃晃脑袋，“我只上头阿尔法型的男人！” 另外三个女孩脑海里回想起那张攻击性极强的惊艳型俊脸，却偏偏配了个温吞忠厚的性子，不约而同摇起了头，“确实……完全不是你的style。” “那张脸啊，欺骗性太强了。” 第三十七章 天生属于泳池 任何地方都看重人的外貌，但像半岛这样颜值至上到极端的国家，在全世界都不多见。 《学校2015》的开机发布会新闻规模不大，却在网上迅速引起热议。 原因只有一个——帅得有些夸张的男主角。 只是单人的新闻生图就让人惊叹，出演本剧男二的陆星材是idol出身，长相也算不错，但站在他旁边被秒得渣都不剩。 身高、气质、颜值，几乎是全方位的碾压。 新闻下面的跟帖都要疯了： [路过的蚂蚁都要惊叹的帅气！] [是相机也没办法承载的美貌啊。] [学校系列最帅男主！] [年轻时候的赵寅成、孔刘也不过如此？] [大胆一点，颜值碾压！] [阿西八这种idol脸，也配跟大前辈们比？] …… 有夸奖、有争论、有贬低……电视剧还没上线，话题度是彻底拉满了，许多媒体甚至想单独采访，却因为联系不上路涣本人只能作罢。 媒体们搜集到的信息寥寥无几：这位新人演员以前是idol练习生，在s和yg都待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道。在这部剧之前没有没有任何作品，年仅24岁就服役退伍，真是好……耿直的艺人。 唯一比较有爆点的是好像和yg在合约上有点纠纷，但具体问题那边也在支支吾吾，没那么可深挖的。 跟突然变出这么一个人似的！ 询问的电话甚至打到了文雅秀那里——她经营的粉丝站现在关注人数迅速增长，也是路涣在圈内活动过的唯一证明。 纷纷扰扰间，开机前一天，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 照片里路涣和一位女士在逼仄的小房间里有说有笑，倚靠在墙边，举手投足的放松一眼就能能看出不是摆拍！ 两人笑容自然，目光亲切，乍一看甚至有点cp感在里面，不知情的人估计真以为是什么情侣。 网民们跟嗅到食物的蚂蚁一样，疯狂展开议论：照片里的人真是路涣吗？这是在哪？照片里的女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二个跟摩尔摩斯似的，有的说是在合理推测，不如说是在造谣。 最后还是拍下照片的人出来申明：照片是在一家咖啡店的休息室里拍下，照片里的男方确实是路涣，女方则是他认识多年的粉丝朋友。 咖啡店是粉丝朋友开的，当天路涣是到她店里帮忙，全程氛围很正常，就是朋友间的叙旧 并且还向路涣道歉：当时觉得这幅画面实在太像画报，所以忍不住偷偷拍下来，本来只是传给了朋友，感叹偶遇到这么惊人帅哥，没成想被po到了网上。 拍照者正是文雅秀的店员，为了这事雅秀姐还专程向陆景桓道了歉。 陆景桓肯定没有介意，一来得看文雅秀的面子，二来这张照片也算为他贡献了热度。 只是灵机一动拍下的照片在网上引起剧烈反响，比起歪七扭八的新闻图，这张生活化又生动的照片被大量下载保存。 许多人连路涣是谁都不知道，单纯因为喜欢，把这张照片用作了手机壁纸、桌面。 只能说颜值就是正义，好看的人举手投足都美如画，都不需要过多的造势，就能牢牢吸引群众的目光。 在颜值路人粉飞速蹿升的情况下，《学校2015》不知不觉间开始了拍摄。 剧组暂时分为a、b两组，分隔两个片场，分别拍摄男女主的镜头。 分镜剧本里，男主路涣出场就是在游泳馆里，奋力竞争勇夺400米金牌，被新闻媒体惊呼是天才游泳运动员。 来到片场，两人分工明确，陆景桓负责日常活动，卢景焕在小黑屋里时刻酝酿状态，只演戏的时候才切出来。 这也是两人独一无二的优势。 片场工作是很复杂的，大部分演员还存在一个入戏、出戏的问题，会在琐碎的拍摄流程中反复地在两个状态里横跳，不但影响发挥，也考验演员的基本功。 卢景焕则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专注情绪酝酿能让他入戏更快；cut之后由陆景桓应付其他流程，也可以让他不会因为频繁出戏而影响到表演状态。 在片场，“action”和“cut”就是两人切换身体的开关，确保了在碎片化的拍摄过程中，卢景焕充沛的情绪能全用到刀刃上。 作为这部剧的第一场戏，男主路涣开局就身处游泳馆，要在全国级别的竞争中角逐赛事的冠军。 拍摄赛事镜头，就涉及到为数不少的群演，光是调配他们就耗时很久，剧情里还要照顾到队友、教练、赛事主播等人的镜头，一分钟不到的成片其实要拍摄很多琐碎的分镜头，以至于拍摄许久，进度还没到主角出场。 这时候是很消磨演员的状态的，而有陆景桓在线上，卢景焕可以在小黑屋里高枕无忧地准备。 一直到所有边角镜头拍完，陆景桓才按指示走到镜头前，准备第一个出镜镜头。 他伸出左手，食指朝上，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像是某种仪式一样，整个人的神态都在顷刻间变得不一样，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action！” 上身运动外套，下半身游泳裤，头上泳帽把脑袋箍得严严实实，一点头发都没露在外面。 墨色泳镜戴在额头上，路涣戴着一副大耳机入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解说刚好介绍到他：“3号泳道，来自世江高中的路涣选手，虽然是本次赛事的新人，但凭借着优越的发挥，一跃成为后续的夺冠热门。” 路涣环顾四周，朝着观众席上的教练微微一笑，嘴角只上升了一个微小弧度。 他不紧不慢地热身、戴上泳镜、脱下外套。 缓缓朝跳台走去，优越的身材展露无疑——为了上镜效果，陆景桓在候场时一直在做俯卧撑，就是为了让肌肉更突出和有型。 完全没有衣物牵挂的上半身整体呈流线型，肌肉却一点不少，出奇的符合游泳远动员的设定。 站上跳台，路涣深吸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完全消失不见，然后缓缓下蹲做好预备姿势。 泳镜遮挡看不到眼神，但他举手投足间全是认真。 “滴————” 一声电子哨响，路涣鱼跃而下，一头钻进了清澈的水中！ 浪花绽放，而他已经置身于水下！ 先是在水下潜游，整个身姿有力又矫健，像要把水切割开一样，顷刻间就拉开了与其他选手的距离。 乘胜追击，待跳水时的助推力快要耗尽，他又第一个转为自由泳式，头肩略高于睡眠，两只长臂轮流划水，收紧核心力量，两腿也交替鞭打水面。 配合井井有条的呼吸控制，在水面上奋勇向前，他好像天生就属于这里！ 200米转瞬即逝，在泳池的尽头团身扭转身体方向，路涣在侧壁上重重一踩，整个人迅速掉头猛冲！ 之前还与他杀得难解难分的对手，很快就被远远甩在身后！ 路涣感觉整个场馆的人都在欢呼，但他的内心却很平静。 向前，向前，一路向前。 心里只有一件事，摆臂、划水，把所有的阻碍都反推到身后！ 冲，冲，冲，冲！ 没有想着竭尽全力，路涣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但他完全不在意，只专注于做好每一个细节。 甚至连终点在即都浑然不顾。 一直到奋力挥动的手臂重重打到泳池壁上，他才吃痛的回过神来。 整个人毫无缓冲地撞上跳台下的泳池墙壁，即使有水缓冲，也痛得他龇牙咧嘴。 但回首，周遭空无一人。 路涣眉头皱起，把泳镜拨开，朝着天空用力一挥拳，“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场的欢呼声排山倒海一样。 …… “cut！” 如此沉浸式的表演，让见多识广的剧组人员也忍不住开始叫好！ “呜！！！！！”女工作人员们尤其激动，不少人都是老脸一红…… 第三十八章 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眼见女工作人员们都在犯花痴，导演白尚勋只能用大喇叭把他们嚎醒：“诶诶诶，各位女士，擦擦口水啊拜托。” “哈哈哈哈哈哈……” 女士们没太难为情，卢景焕先难为情上了，偷跑回小黑屋把陆景桓顶了上来。 再晚一点，他连表情管理都没办法控制。 “诶…”陆景桓哭笑不得，“肯定有别的机位要补拍镜头啊，你慌什么？” “噢噢对……” 场务还没就位，编剧金敏贞先跑过来了，拉起陆景桓的右手，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路涣，手有没有事！？” 陆景桓一愣，才想起来是刚才某人在泳池里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即将到了终点，一点没减力道地把手砸到了泳池壁上。 连痛都有点后知后觉，陆景桓这才捂着手龇牙咧嘴，“卧槽，疼疼疼！” 工作人员围了上来，赶紧确认情况。 金敏贞原本担心着呢，被他逗笑了，“合着你这才知道痛啊！” 陆景桓咧咧嘴，“小金老师我没事，就是希望不影响到后面的拍摄。” 两个编剧名字相似，熟了之后二位就让他改了称呼，年长那位资深编剧金贤贞叫大金老师，文雅秀的亲故就是小金老师了。 大金老师也抱着手走过来，“影响不了，正好拍点特写卖卖惨，显得路涣这个角色立体呢，是尚勋？” “诶不是……”白尚勋扯着喇叭抱怨，显然对自己的老伙计无奈了，“你咋天天惦记着抢我活啊，我才是导演。” “是是是，导演ni，都听您的。” “那还差不多——”白尚勋白了她一眼，“咳咳，摄影准备特写，对准路涣受伤的地方。” “哈哈哈哈……”片场的各位轻笑不时响起。 笑归笑，工作谁都没有马虎。 卢景焕上线，乖乖进了泳池，还原了刚才受伤的位置，让摄影把镜头拍足。 这边完事，又站上跳台把身体擦干，补齐入水之前的各种近景、特写镜头。 有些繁琐，但没有办法，《学校2015》剧组预算有限，没那么多设备同时照顾多个机位——就算有，也分了一半在另一组拍女主。 半岛剧组多半如此，除了那种大制作，基本都是小快灵式的工作模式。 像什么煤老板大手一挥，拍什么我不管，你给我把钱花到位、花出价值就行，连票房和收视率都不太介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边没那么多冤大头。 这一场拍完，还得再拍一场泳池戏：剧本里路涣头一天拿下了400米自由泳金牌。第二天的200米自由泳比赛，他因为得知女主失踪，所以临近比赛还在担心，最后在跳台上产生了重大失误。 待会就是要拍200米自由泳比赛。 整体拍摄没什么差错，无非就是照刚才再来一遍，略有一些情节不同而已。 但现场需要稍微做改动：比如群演的站位和横幅不可能一成不变，赛事解说的妆造也要做点轻微改动，不然看着太假。 场务那边忙活着，主创也没闲着，大小金老师跟导演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商量着什么。 最后把陆景桓也叫了过去。 “路涣，这场戏我们打算做点改动。”小金老师对他说，“原本你应该是站在跳台上，因为太担心，到最后也没有跳下去。” “嗯嗯对。”陆景桓点头。 “我们打算改成：你因为心不在焉错过了哨响，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跳进了泳池，然后远远落后于所有选手。 “再加一些其他选手看你出丑的戏谑样子，然后颁奖时你不忍心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游泳馆。” 小金老师看着她，“你怎么看？” “老师们怎么说我就怎么演！”陆景桓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大金老师戳了他的肩膀一下，“诶呀，别来这套，这样改动你有什么感觉？说实话。” “嘿嘿……”陆景桓挠挠头，跟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对齐了口径，“我觉得好很多呢， “之前就站在跳台上一动不动，有点太……太假了，未免显得主角太恋爱脑，把自己的运动生涯当成了儿戏。” “我也觉得。”小金老师摸着下巴。 “那你之前为什么这么写？”大金老师斜睨着她。 “老师你忘了吗……”小金金敏贞一脸委屈，“之前给南柱赫试镜，他就演的这段，演砸了。 “然后老师你又定下了南柱赫当主角，于是我只能改得直白一点了。” “……” 大家看向大金老师。 “额……”大金老师推了推眼镜，仓皇看向陆景桓，“你有把握演好吗，改动之后，你需要在一个镜头里就把那种心不在焉，和失误后的焦急演出来。” 准备时的心不在焉、失误时的惊慌失措、短暂犹豫后不舍得放弃。 一个镜头就要全演出来，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 陆景桓直挠头，“让金雪炫那傻丫头来可能没问题。” “路涣小声嘀咕什么呢？” “哈哈哈哈没什么。”陆景桓笑笑，跟卢景焕商量起来，“你有把握演好吗？” 卢景焕思忖了好一阵，“没有呢……” “老师！我觉得我演不好！”陆景桓朗声道。 “等一下等一下！”卢景焕急了，“但我可以试试！” “但我可以试试！”陆景桓同声传话，朝几位一笑，“如果老师们不介意的话。” “唔……”白尚勋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沉吟片刻后拍了板，“那就先试试。” 小金老师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不要有负担，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些超纲。” “好！”陆景桓重重一点头，也不关他的事儿，就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去旁边准备一下！” “去。” 陆景桓站在远处看剧组忙活，自己抱着手一言不发，没打扰卢景焕酝酿情绪。 待那边把其余镜头都拍完，他才走入镜头就位。 “直接拍跳台上的表情特写，把情绪最难的一段给攻克！”为了拍摄顺利，导演主动做了调整，就是为了不影响他进入状态。 这一般是顶级演员才有的待遇，可想而知陆卢两人的“无缝切换”能力有多bug。 陆景桓站到跳台上，左手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现在的路涣是由卢景焕在演绎。 他表情平稳，朝着导演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 导演白尚勋确认所有人已就位，在心里倒数了三秒，这才大声道： “action！” 全场鸦雀无声，卢景焕耳朵里却响起赛事解说的话——为了更在状态里，这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昨天的400米比赛，路涣选手掀起了这轮赛事的最大波澜！” “对对对，其实以前关注路涣选手的人并不多。” “感觉通过这次系列赛，我们的路涣选手将会成为半岛泳坛一颗冉冉升起的超新星！” “哇，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些话在耳边响起，卢景焕气息变得更不平稳了。 走上跳水台都让他长吐出一口气。 看着地面，略微躬身，扶着膝盖，卢景焕直直地盯着蔚蓝的水面，心里想着的却是刚才打来的电话。 自己的青梅竹马，失踪了…… 他站起身来，仰头大口吸着气，好像这样就能把杂念全部丢出去。 重新缓缓俯身，双手搭在跳台上，整个人的身体却一直紧绷着。 戴着泳镜也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完全不集中，不知游离到了哪里去。 “滴————” 哨声可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就兀然响起。 卢景焕的表情慢了半拍，周围人都已经鱼跃进入了水面，他才面露难色。 糟糕，起步慢了！ 他眉头紧皱，表情还在纠结，身体却已经下意识扑进了水面。 可这也是无济于事，顶级运动员之间的差距甚微，一个起步落后就不会有太多追赶的可能。 更别提卢景焕完全没提起精神，只有身体在动，前面的潜游速率完全没提上来。 差距不停在拉大，200米比赛更让反超变得不可能，对手只要到了对面，就算获胜。 卢景焕才堪堪游出三分之二的距离，那边鬼哭狼嚎一样的欢呼声就已经发了出来。 他身体一刻没停，完全没受影响，继续全力游向对面。 等到爬出泳池时，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旁边泳道的选手朝观众席散发着飞吻。 卢景焕捏紧了拳头，低头看着地面。 给自己披上毛巾，一言不发朝更衣室走去。 “cut！” 导演站了起来，半天没说话。 陆景桓盯着他，等下一步的指示。 “啪啪啪啪……”白尚勋咧着嘴鼓掌，都忍不住爆粗口了，“阿西八，路涣你演的什么呀！ “演得太好了！” “呼……”陆景桓扶额，“导演你少这样断句行吗，搞得人心神不宁的。” “你是导演我是导演？”白尚勋瞪了他一眼。“哈哈哈，换机位，补拍其他分镜头！” “是！” 整个剧组仅仅有条地腾挪开来，尽显专业。 大小金老师抱着手在远处，不约而同直点头。 “这路涣还真是选对了！”大金老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小金老师拍着马屁，“都是老师您眼光独到。” “嘿嘿嘿……也是我们敏贞编剧剧本改得好！” 师徒俩在这不厌其烦互相吹着彩虹屁，陆景桓也没闲着，给小黑屋里的某人竖起大拇指。 “你东西是越来越多了！” “嘿嘿……”卢景焕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吞，“不努力点，怎么堵那些网民的嘴。” 最近关注度太高，黑子也是越来越多，没少被骂他是不是靠什么关系才初出茅庐就担任男一。 连剧都还没上呢，有的人就提前预判他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卢景焕看似从没关心，其实一直憋着劲儿呢。 “嗨！”陆景桓摆摆手，“跟网上那些傻逼较什么劲啊？” 嘴上嫌弃，心里其实发自内心替他高兴。 第三十九章 美延 卢景焕的发挥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无论是慧眼识珠的编剧大金老师，还是眼光毒辣的导演白尚勋，包括陆景桓本人，都没想到，这家伙真能一遍过。 把这么一个极其考验演技的特写镜头，一次性就搞定。 说来有些伤感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比起预备役idol稀松平常的水平，演技上的天赋才真能让他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 唯一让人唏嘘的就是，这份天赋的展露，来得太迟了…… 作为旁观者，陆景桓的复杂心情传达不到本人身上。结束完泳池的所有镜头，卢景焕随剧组继续拍摄后面的镜头。 与青梅竹马手机聊天、电话联系；拿到奖牌之后与小粉丝合影；想起以前儿时的约定，打算把这枚重要的奖牌送给心心念念的女孩；临赛前出场前，接到她失踪的消息…… 卢景焕完全进入了状态，每个镜头的拍摄次数不超过五遍——大部分ng都与他的表演无关，多是因为跟工作人员的配合有轻微瑕疵。 拍摄效率之高，让经验丰富的白尚勋都忍不住咂舌，“照这进度，咱们今天提前收工有戏啊！” 都是打工人，提前下班的诱惑是巨大的，剧组每个人都喜上眉梢，连带着看某位新人演员又顺眼了不少。 “加油加油！”他们互相打气，“路涣xi状态这么好，咱们也不能拖后腿！” “趁热拉完进度，赶快下班！” “哈哈哈就是！” 听得卢景焕都懵了，“大家都这么接地气啊，我还以为……” “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哪有那么多艺术觉悟。”陆景桓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尽自己的职业本分就不错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这份心态其实挺好——不要给自己的职业赋予太多使命感，反而不会那么患得患失。” 卢景焕沉默好一会，笑着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呢。” 剧组的各位有说有笑间，拍摄进度稳步向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当天的拍摄任务顺利完成。 导演咧着嘴拍手，“大家辛苦啦！” 剧组的各位互相鞠躬行礼，“辛苦了！”、“今天辛苦了！”。 工作人员开始收设备，陆景桓也开始整理起自己的随身物品。 小金老师过来一阵寒暄，两人边唠嗑边往室外走去，“路涣收工后是直接回家吗？” “是的。”陆景桓笑笑，“本来想去另一组现场观摩学习来着，但是今天有点累了。” 他当然精神着，是出力的卢景焕累了，全神贯注的拍摄对体力和精神都是很大的消耗，更别提他只是个演技初丁，一整天都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不累才怪。 “休息要紧！”金敏贞抬手，“你连个经纪人也没有，坐我的顺风车？” “诶？”陆景桓搓搓手，嘿嘿直笑，“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是说，脚下动作一点不慢，已经走到不远处的停车场，打开金敏贞的副驾驶车门，“我来开车小金老师，您在路上休息休息。” 惹得金敏贞咯咯直笑，“莫呀，我还以为路涣会难为情地拒绝呢，都已经做好跟你推拉半天的准备了。” 待她坐上副驾，陆景桓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麻溜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我现在有什么推拉的资本。”他傻笑着发动引擎，“这部戏的片酬是我近期唯一的收入，可得省着点花。” “实在的孩子。”金敏贞竖了个大拇指，“挺会过日子。” 陆景桓没有卖惨，半岛演员的收入与内娱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作为新人演员，出演的还是历来最抠门的电视台kbs的剧，片酬少得可怜。 仅150万一集，折合华国汇率是8000块不到。 半岛三大电视台曾制作过《演员示例标准表》，以1到18等级的金额和艺人们签订合同，标准参照艺人的人气、资历等因素考量，相当严谨，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150万每集的片酬在其中属于绝对的低档位片酬，是主演几乎能拿到的最低片酬——仅高于idol出演主角的薪酬一丢丢。 是的，idol出演片酬还能更低，甚至被压到100万以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三大电视台的剧是标准的买方市场，压价再低也大把的演员赶着趟想出演。 陆景桓厚着脸皮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才笑着让出主驾驶的位置，“谢谢敏贞老师。多亏了您，我晚上吃饭也有底气给自己加个蛋了！” “哦莫哦莫，这孩子可太会装可怜。”金敏贞斜睨了他一眼，“怪不得雅秀对你这么上头，老师也力排众议选你当主角。” “嘿嘿……”陆景桓挠头装傻，“老师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恭敬告别编剧老师，目视着小轿车远去，他这才转身回了屋，“呼……终于到家了。” 精神上的疲劳卢景焕照单全收，但身体上的疲劳可是全在一具身体上，陆景桓现在浑身疲惫，泳池戏时伤到的手现在还隐隐作痛。 后面放出成片里，只会有两轮游泳镜头，但卢景焕可是实打实的在泳池泡了一整天。 “臭小子是真卖力啊，一点余力也不留。” 他嘴上骂着，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脱掉外套就直奔浴室，热水淋浴下，只觉得浑身发软，抬胳膊都有些费力。 “明天肌肉肯定会酸痛，但幸好近期不会再有泳池戏。” 陆景桓自言自语，小黑屋那头完全没有回应，显然那家伙也累得不轻，早早陷入了沉睡。 洗漱完毕，只把身体擦拭完毕，头发擦了个大概，等待它们自然风干。 叫了外卖，点了份炸酱面和糖醋肉，陆景桓躺到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刷起手机。 本来计划回来之后练练歌来着…… 算了算了，明日何其多，明日再说。 朋友们依旧在几个群里聊得热热闹闹——其实这才是常态，不论是练习生还是idol，网上冲浪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 不用出门，不用化妆，随手就能开始，实在太方便了。 如果你喜欢的idol不怎么冲浪也不怎么出来活动，那你可得小心了——他很有可能是在搞网恋呢；要不就更过分，多线操作私联粉丝，谋财外加玩弄“上帝”的感情。 陆景桓混迹于几个聊天群，插科打诨不亦乐乎，面对众人“演戏感觉怎么样！？”的提问却视若无睹。 回答起来太麻烦，他只随口说一切顺利。 嘻嘻哈哈间，原本打算再刷亿会s就睡觉，一条未读信息却让他愣了神。 [恭喜oppa演员出道！（撒花）] 聊天记录往上拉，两人上一次聊天是营内时期了，对方让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退伍，到时天高任鸟飞。 看着对方明媚的风景头像，陆景桓忍不住念叨出手机上的备注名称。 “美延……” 他边念边挠头，努力回想，“是谁来着？” 依稀记得对方和卢景焕关系不错。 思忖片刻，索性懒得再想，左手指节在额头一叩，“有人找。” 第四十章 顾着别人 卢景焕睡得有些沉，好一会才被叫醒。 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美延】发来的信息。 “那我先撤了。”陆景桓跟他交代情况，“点了外卖当晚饭，你吃完再睡。” “好……”他心不在焉地应声，回想起上一次和美延联系，已经是去年的事。 美延全名赵美延，是他在yg的后辈。 yg时期的练习生涯，对方是他在社内最要好的异性朋友——甚至比金智妮和lisa还铁。 没什么别的原因，也没什么因缘际会的故事，单纯因为他俩很像而已。 一男一女都是那种性格温吞的老好人，彼此交流并不算多，但异常的合拍，很快就跨越年龄差距成为了朋友。 有趣的是，高颜值的两人在当时传过社内绯闻，很多练习生甚至打趣似的磕过他俩的“脸赞cp”。 大拇指放在手机键盘上，卢景焕想了好一阵，才动手打字。 [谢谢美延。 [现在是休息时间吗？吃饭没有呢？] 不知道说啥就问吃了没，卢景焕的社交技能一向贫瘠。 回想以前，两人的交际也一直都是女方主动，一如今天向他发信息道贺。 卢景焕一向是默默奉献型，网络上保持联络和寒暄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像陆景桓这样不时在好友群里插科打诨的事，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两人就是潜水党和活跃分子的区别。 信息发过去，很快就有了回复。 赵美延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全是些小烤串，桌面布置明显能看出不是在yg的食堂。 [正在吃！] 卢景焕一愣，yg除去特殊情况，晚课一般是自由练习。 练习室的使用一向是先到者得，练习生们的晚饭时间紧凑得可怜。 除去出道预备役的练习生可以分到固定的练习室，大家都没有那个余裕享受吃晚饭的乐趣。 卢景焕曾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楼吃晚饭，靠提前买的饭团凑合一顿完事，就是为了更好的练习。 赵美延也是社内很努力的那一批，今天应该也没有不抓紧的道理，除非…… [美延在外面？今天休息吗？] 他只想得出来这个理由。 这回那边回复得没有那么快，状态栏的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阵，才有了下文。 [噢！忘记跟oppa说了！] 赵美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才继续道： [我已经不是yg的练习生了。] “啊？？？”卢景焕一愣，脑袋都朝手机凑了凑，确认自己应该没有看花眼。 挠着头想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试探： [是身体出了问题吗？还是……家里有什么状况？] [都不是。] 赵美延一口否决，“正在输入”四个字挠得卢景焕心痒痒的。 终于弹出回复，才粗略一读，就让他神色黯然。 [我被从出道组里踢出来后，公司把我遣散了。] 好像怕气氛太糟糕，她马上补了两个小狗擦汗的可爱表情，试图让这句话显得云淡风轻一些。 但卢景焕的情绪并没随表情包开朗多少，他把手机放下，反复揉了几把脸，最后手遮盖在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你，现，在……算了。”他捡起手机打字打到一半，犹豫了一下通通删除。 反而那边像心有灵犀一样，继续道： [然后我就想着，暂时休息一下，也散散心什么的。 [现在正在樱花旅游呢。] 怪不得两次回yg都没见到她人，卢景焕抿抿嘴，手指在手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 [挺好的，放松放松心情。] 在陆景桓耳濡目染下，他感觉好像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于是道： [忘记跟你说了呢，我也从yg离开了。] [知道！新闻上看到了，公司还损你没良心呢，事业有起色了就跑路，哈哈哈……] 卢景焕咧嘴笑笑，下意识就开始解释。 [明明是公司要求我解约的，还威胁我……] [oppa忘了吗？我也在聊天群里！] 卢景焕拍拍脑袋，正要顺口问“那怎么从来没见你吱声”，临发送时意识到答案实在太显而易见。 她都被遣散了，怎么还能有心情在群里冒泡。 不退群就不错了。 说起来，卢景焕自己自尽前，就有想过要不要把所有的后事都交代好，留一份遗书什么的。 但当时他严格意义上属于冲动型自寻短见，是情绪一上头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嘎了自己，没太顾忌得上别的。 也幸好是这样，不然闹到个人尽皆知的情况，不光他做不了人，陆景桓估计都嫌丢脸得想跑路。 等一下，一时冲动？ 卢景焕看着手机里明媚的风景头像，莫名心头一紧，有些担忧。 [美延现在一个人在那边？] 女孩的回复让他稍微一松。 [不是噢，跟妈妈一起的。] [这样……] 卢景焕揉了揉眉心，纠结起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 [等你回半岛，咱们约个时间见一面？] [啊？] 这回是那边的人发愣了，显然没预料到他也有主动的时候。 [oppa最近不是挺忙的嘛……] [还好，而且就算再忙，见朋友的时间是有的。] 即使是文字，也能感觉出卢景焕一板一眼的语气。 [那好。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oppa了呢。] [在营里的时候，你来看过我一次。] 卢景焕算了一下，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 把聊天记录往上拉，一直都是她在主动联系自己，嘘寒问暖，加油打气，而自己除了惯例的节日问候，几乎很少跟她主动发过消息。 想到连遣散的消息都是才听她亲口告诉，卢景焕莫名有些愧疚。 明明是有心一丢丢，顺口问问别人就能知道的…… 别说这个，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赵美延进过出道预备组。 手又停在屏幕上半天，他思来想去，也不过就打下： [玩得开心噢，回来咱们再联系。] 感觉有些不热情，他又补上了一个猫猫挥手的表情——从noze那偷来的。 [好噢。 [oppa你也拍戏怀挺，《学校2015》的放送我一定会守在电视机面前的！] 如果是陆景桓，大概会回一句“只准夸不准吐槽”。 卢景焕的回复是： [谢谢支持，我一定加油。] 放下手机，外卖刚好到了，他心不在焉起身去开门。 接过炸酱面和糖醋肉，打开包装，端坐在桌前，搅拌酱汁和面，味道扑进鼻子里。 面前是爱吃的，肚子也咕咕叫，他却没什么食欲。 脑子里想的全是别人的事儿。 重新拿起手机，赵美延只回复了一个表情。 一只小狗狗额头绑着“奋斗”二字的红头带，一只拳头捏在胸前，小嘴微张：“冲！” 第四十一章 CP对手戏 再担心赵美延的状态，此刻的卢景焕也鞭长莫及，完成《学校2015》的拍摄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半岛电视台一般都是边拍边播，如果收视率不理想，可是会被电视台中途撤档，直接腰斩的。 这也是大部分半岛电视剧非常追求“神展开”的原因：只有开头吸引人了，才不愁后续的收视率——至于常常高开低走，后续整个垮掉甚至烂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半点马虎不得，后续的几天，卢景焕一直都泡在剧组，投身到自己处女作的拍摄中。 《who are you-学校2015》是一部妥妥的女主偶像剧，故事聚焦在一对双胞胎姐妹上。 姐姐高恩星被领养，成为从初中到高中都拿第一名的强势女孩；妹妹李恩菲在育幼院长大，养成了即使被欺负也依旧开朗的性格。 一场意外，姐姐失踪，妹妹落水失忆，并被姐姐的养母错认为是高恩星，因这场误会，才引发了后续的故事。 作为男主角的路涣，一直暗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高恩星，却在误会中与她的双胞胎妹妹李恩菲有了许多接触。 毫不知情的他如何处理与两个女孩的关系，以及后续的感情线进展，也是本剧的重要看点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本剧的核心角色——双胞胎姐妹都由一人扮演。 扮演者金所炫年纪很小，99年出生的她只比刘知珉大一岁，比即将高中毕业的noze还小两岁。 年纪虽小，但已经是演戏多年的小戏骨，她08年就出道，2012年出演了两部大热剧《拥抱太阳的月亮》和《想你》，拿了bc电视台的演技大赏，斩获童星组最佳女演员。 是卢景焕实实在在的前辈。 一人分饰两角，并且要把性格迥异的两姐妹都演出魅力，对任何演员都是很大的挑战。 而她消化得足够好，几场对手戏都毫无破绽，真的让卢景焕误以为是在跟两个人同台演出。 试镜时他演的好几段戏对象都是女主，被主创人员好一顿批斗。 如今男主连名字都改成了路涣，剧情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有时演着演着，经常会发生之前在泳池景别拍摄的情况，大小金老师拉着导演磋商半天，决定临时改剧本。 对于卢景焕其实问题不大，他毕竟是本色出演，随机应变的表演方式已经快成常态。 而金所炫则展现出了专业的职业素养。 面对这些改动尽量一边消化，一边向主创们实时反馈自己的理解，协助她们完善作品改动的合理性。 一举一动尽显专业，让卢景焕学到了不少。 前两天他们拍摄了最前面的对手戏： 路涣拿到400米奖牌后，想起自己和高恩星小时候的约定，晚上把对方约了出来，想要把金牌交给她。 正心烦意乱的高恩星态度很差，说了伤人的话把他骂走，让路涣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好藏着金牌灰溜溜离开。 后来姐姐失踪，妹妹李恩菲因校园霸凌跳河自杀，被救起来后失去了记忆，被所有人误认为是姐姐高恩星。 同样误会了的路涣完全没因为之前的矛盾心生间隙，一门心思地挂念着她，希望对方早日回想起以前的事。 而今天，要拍摄的就是后续情节。 失忆的妹妹李恩菲过上了姐姐的生活，开始在姐姐的学校里上学。 生物钟的影响下，她早上五点钟就醒来。 摸不清头脑的李恩菲只以为自己是个爱早起运动的人，却在家门口撞见同样起来晨练的路涣。 “action！” 路涣晨跑的节奏一顿，长腿收住前进的步子，往回倒退几步站定，认真的脸上有了笑容，倾注在眼前的女孩上。 他主动道：“诶，你去哪儿？” 两人连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站在路边交谈起来。 “我正要去晨练。” “晨练？”路涣脸上一愣。 李恩菲点头，“我都没设置闹钟，可是五点就自动醒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路涣，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可能我是个很勤快的人？” 失忆的人只能这么推断。 “诶？”路涣笑得更灿烂了，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不是噢~” 他摇头，“你是个很贪睡的人，有时候连脸都不洗就直接上学了。” “啊？？？”李恩菲一怔，“真的？那你怎么知道的？” 路涣揉揉眉心，在清风略过后，自然地抬手把她的头发捋顺，“一起长大，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女孩歪歪头，显然还没太适应这个凭空多出来的青梅竹马，继续纠结起早起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呢……事故后遗症？” 她越想越理不清，嘟起嘴来，“怎么办？我看了以前做过的练习册，一大半都不会了……” “哦莫，大事不好了呢高恩星。”路涣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一点不严肃，“原本就脾气大得让人受不了，只有成绩好这一项优点。” 他咧咧嘴，手轻轻地在李恩菲小脸上一捏，“这回是彻底找不到男朋友咯~” “呀！”李恩菲恼得把他的手拍开。 他也没生气，显然习惯了女孩的粗鲁，轻笑着迈步跑开，“我走啦——” “等等我！我们一起晨练！” 两人一人骑自行车，一人跑步，时速也刚好对上，一路向前。 好一番运动，才重新缓下步子，沿着道路放松身体，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什么都想不起来，肯定很郁闷。”路涣说话时脑袋略倾斜，朝着在自己身旁显得十分娇小的李恩菲。 “班主任说修学旅行时我状态很差……”李恩菲疑惑得紧，“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路涣没应声，只看着她的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对视，女孩嫣然一笑，“哎一古，我问你干嘛，你为了比赛连旅行都没参加，怎么可能知道。” 对方抿抿嘴，玩味地背起双手，凑在她耳边。 “参加了的——如果晚上一小会也算的话。” “是吗？大家都不知道呢！” “当然！”路涣笑笑，“我只见了想见的人。” 那天晚上偷偷见的人就是她，但她却不记得。 这种状况让他莞尔。 至于那天的不愉快……他早就没放心上。 浅浅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和煦，李恩菲恍惚间看失了神。 心不在焉地问道：“谁？” 路涣已经朝前走了几步，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秘密。”他说，往前又踱了几步，“要快点了噢，上学该迟到了~” 不被女孩看到的脸上，路涣表情宠溺得像春风。 …… “cut！”导演白尚勋大喇叭满意地一嚎，“可以可以，路涣的眼神都快要拉丝儿了，我很满意！” 大家伙噗嗤一笑，只有两个当事人红了脸。 卢景焕又又又跑路了，把陆景桓推出来承受大家伙揶揄的目光。 第四十二章 剧组的朋友们 不是夸自个儿，陆景桓没啥可难为情的，笑嘻嘻地道：“嘿嘿，这没什么可难的——所炫这么可爱，谁看她不是这样？” “哎一古，快别说了。”小金老师努努嘴，“再说我们女主角的脸更红啦！” “哈哈哈哈哈——” 大家回头一看，可不是嘛！ 金所炫都捂着脸跑出镜头外了。 躲在场务姐姐后面，她好一会才佯装整理衣服走出来。。 腼着脸开始反击：“路涣oppa这么好看，谁跟他演对手戏不脸红？要换欧尼来还指不定怎么花痴呢！” 这么点回怼完全不痛不痒，金敏贞轻笑一声，“那可不，要我是女主角啊，直接把路涣的衣服给撕咯，拿他的腹肌一顿猛搓。” 光说不算，她还做了一个猛划拉搓衣板的动作。 仅存的一点暧昧烟消云散，大家只觉好笑。 笑归笑，拍摄也没落下，整个剧组就在这么轻松愉悦的气氛下把上午的戏份通通拍完。 上午的戏份结束，午休时间比往常久一些，因为下午的拍摄要挪到学校场景里，而且男二号孔太光的扮演者有别的行程要跑，到达现场会晚一些。 主要角色不在，整体拍摄进度当然得顺延，这是提前两周排期就定好的。 陆景桓倒是无所谓，工作不就是这样嘛，总得协调各方时间。 剧组的许多工作人员反而颇有微词，有几位场务吃饭的时候都在骂骂咧咧。 “idol就是屁事儿多” “跑个活动才挣几个钱，还敢耽误拍摄？” “咱们半岛的影视业要完了！全是些臭鱼烂虾在往里挤！” 搞得陆景桓怪尴尬的，心道idol都要被骂，那自己这个连idol都没当上的前练习生岂不是臭鱼烂虾都不如？ 几个老哥见他表情讪然，其中一位连忙摆手，“路涣xi不要误会！我们没说你！说的是……是那些个小白脸！” 另一位在他头上狠狠来了一下，“什么西八嘴，越描越黑！” “诶呀真不是那意思，我怎么可能说路涣xi呢！新人出道就能和所炫飙戏，同龄人里能找出几个来！？” “哥千万别这么说。”陆景桓饭没来得及咽就连声打断，“我但凡能有点演技，全是大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出来的。” “额……”旁边的金所炫一歪头，“oppa这话好奇怪，听着让人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恶心。” “诶呀，反正说的是好话！” 众人都在笑，陆景桓也跟着咧咧嘴，同时忍不住跟卢景焕吐槽，“你看看，当idol有什么好，莫名其妙就要被编排几句。 “行程多，挣得少，社会地位还不高，图什么啊？” 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他知道大部分idol是真挣不了啥钱，熬过漫长的练习生涯，终于出道，还要把练习生期间的培训费全结清。 分钱？像宋旻浩这种大公司出身，到现在都没分到一点！只能看樱花国出道后能不能结算到第一笔酬劳——国外演出挣得多，分成也多，如果人气能攒到开巡演，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知道陆景桓不是真在发问，卢景焕干脆不说话，他这人固执得很，其实就算现在也惦记着idol这份工作。 只是稀里糊涂寄人篱下，什么展望都是空。 更何况参与演戏之后，他也算认清现实，自己好像真不是那块料。 你一言我一语下来，盒饭倒也津津有味。 午饭完毕，大家陆续要朝取景学校赶过去。 一直坐在陆景桓旁边的金所炫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oppa？” “诶？”陆景桓看向她。 “oppa要不要坐我的车一起过去？顺便还能在车上休息一下。”小所炫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挪开。 “哈……”陆景桓看向女孩的经纪人，“不太方便？” “哪里哪里，车空着也是空着，能帮到路涣xi就太好了！”所炫的经纪人是位中年女性，比所炫还热情些。 “那就……谢谢所炫啦。”陆景桓笑笑，下意识摸了摸金所炫的小脑袋。 她身高和noze相仿，但一张脸十分幼态，完全是校园剧里的可爱妹妹长相。 和她在剧组相处的时候，陆景桓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雪莉。 可能因为，妹妹气质都很重？ 所炫嘟着嘴把他的手轻轻拍开，“oppa别这样，感觉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 “啊……”陆景桓顺手给他打开车门，“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他煞有介事摆着手指数了一下，“你都没成年呢，饮酒禁止的年纪噢。” 他这也是有意打趣，可能跟盛行酒文化有关，半岛年轻人对这事极其执念，基本都是一说一个急眼。 果不其然，女孩的脸马上就皱起来，“也没差几年了！三，三年！” “还有三年！”陆景桓一惊一乍，“我们所炫还要当整整三年的小屁孩！” “呀！oppa真的很烦！”金所炫推了推他，“要不你还是下去。” “错错！”陆景桓连忙双手合十。 一路闲聊，还睡什么觉，金所炫随手拿起一个车上的抱枕，“待会到学校再睡好了，反正星材oppa还得有一会。” 星材就是陆星材，男二号孔太光的扮演者。 他本职工作是男团idol，所在团队名为btob，是一个主打全员vocal概念的实力型男团。 陆景桓不是特别了解这个组合，基本认知都是来自卢景焕和网上的科普。 半岛每年出道的idol组合太多了，能被他记住的，基本都是能大势到传到华国的顶级组合。 陆星材性格活泼，很好说话，爱开玩笑，又不至于是那种社牛级别的，会让人有些负担的聒噪，陆景桓对他印象不错。 金所炫的车在停车场停好，旁边刚好停下另一辆保姆车。 一头显眼黄发的年轻人背着包下来，好巧不巧正是陆星材。 “高恩星和李恩菲好呀~”陆星材朝着车窗招手。 车窗按下来，陆景桓朝他眨眨眼，“前辈好。” “哦莫。”陆星材吓了一跳，“怎么是学长！？” 看到后边的金所炫，他马上反应过来，“学长，剧组的车都快被你蹭完了。” 陆景桓比他大，又是他在翰林艺高的学长，所以他一直这么称呼。 “什么叫蹭？”陆景桓白了他一眼，“是所炫主动邀请我的！” “不是不是！”金所炫连忙摆手，把头发捋到耳边，故作正经，“oppa自己硬要坐上来的。” “学长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诶？？！！” 小所炫咯咯直笑。 第四十三章 应援车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三人有说有笑到了休息室，凑在一间屋子里聊得欢快。 小所炫抱枕揽在怀里是不假，越聊越精神也是真。 她年纪小，早早就开始演艺生涯，上学的时间很少，同龄朋友就没几个，陆景桓和陆星材已经算聊得来的同龄人。 平日里都是端端正正的模样，极高的职业素养总让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年纪，此刻跟两人插科打诨，才显露出一些女孩的活泼。 “我当音乐中心的主持人，就是想多接触一下同龄人来着……”金所炫嘟嘟嘴，“结果参加打歌的哥哥姐姐都很客气，客气得有些生分。 “时间一长，我都不好意思去待机室拜访了。” 她是bc电视台《show!音乐中心》的主持人，每周六都去上班，已经坚持了三年，就是因为演员生活实在太无趣，没有戏拍就只能在家抠脚。 “你是演员呐，还是大前辈。”陆星材噘嘴，“别说别人，以前在电视台见到，我也没敢跟你多说几句话啊。” “就是。”陆景桓咧咧嘴，“我要有那个运气idol出道，估计对你也是毕恭毕敬。 “又是前辈，演技又好，还是大公司出身……哪惹得起啊！” 小所炫啐了他一口，“oppa现在玩笑开得不是挺欢呢嘛？” “那不一样嘛！我现在是新人演员了！ “星材不也是？演了剧就算演员，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对对对！”陆星材配合地挺起胸，跟《猫和老鼠》里汤姆的社会表哥似的，“虽然idol演员经常被瞧不起，但成员们都羡慕死我！” “唉……”小所炫支着脑袋，“都是一个圈子，分什么高级低级的真没劲。” “谁说不是呢。”陆星材最有同感，他所在的组合人气算还不错，但已经觉得很难熬。 半岛一年出道这么多组合，有的团体就连表面上的光鲜靓丽都做不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陆景桓摸摸鼻子，“地位高低其实就是看从业门槛，idol圈门槛低，是个年轻人都能尝试一下，被看不起也正常。” 说到这个，他瘪瘪嘴，“我一个前练习生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哥说的是事实。”陆星材抱手，“有的同僚啊……实力就不说了，颜值也稀松，不知道有什么活动的必要。” “算了不说了，越说越不得劲。”陆景桓摆摆手，“所炫去隔壁休息会，我和星材对对剧本。” “对，所炫你……” “不去！我要跟你们待着。”女孩想也不想摇头，插着腰道：“还可以指导一下星材oppa呢！” “噗……”陆星材一副受伤的样子，“点名算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涣哥？” “路涣oppa上午可是整个剧组都在夸呢！”金所炫敲敲他的脑袋，“你快上点心，不然下午要被批评咯！” “啊？！！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见有人被哄得团团转，陆景桓直乐，默默翻出剧本配合所炫小老师的指导。 ………… 一直到场景被布置完毕，三人才从休息室出来，来到场地准备拍摄。 这一部分男主戏份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作为学校背景下的工具人，主要视角全在金所炫饰演的李恩菲上。 让卢景焕顶上来，陆景桓回了小黑屋，专心看起金所炫和陆星材表演。 别说他，卢景焕都是如此，自己镜头全拍完后干脆搬了个凳子在一旁观摩，研究起金所炫的表演来。 一点学习的机会也没放过。 哪怕以旁观角度来看，《学校2015》也颇具爆点：身份互换、校园霸凌、悬疑元素，都是当下时兴的热门话题。 女主李恩菲什么时候才恢复记忆？她的姐姐又去了哪？为什么她的姐姐会收到奇怪的恐吓短信？ 还有对于半岛剧来说最重要的感情线，完全蒙在鼓里的路涣和孔太光该有多混乱？ 陆景桓看的时候都有点上头，可惜大小金老师一个字也没有剧透，让他们只管认真演就是。 校园戏占了大头，一个下午是肯定拍不完的，加上刚好剧本里也有夜景安排，整个剧组就顺势拍到了晚上，忙得晚饭都没来得及解决。 路涣和孔太光的戏份已经结束，陆景桓和陆星材却没舍得走，留在休息室互相对剧本，一起琢磨后面该怎么演。 时间稀里糊涂就到了十一二点，直到小所炫跑来叫他们，两人才从抓耳挠腮状态中走出来。 “oppa们！快出来吃宵夜啦！”女孩笑吟吟地看着两人，“路涣oppa人缘还真是好呢，又有应援餐车了！” “天天说自己是新人，怎么圈里的朋友比我还多！”陆星材撅撅嘴站起身，“我要去大吃特吃！” “诶？”陆景桓愣了，这回又是谁？ 三人陆续走到外面，就见大家都暂时停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饮料和吃的。 见陆景桓过来，都扭过头朝他笑笑，“都是托路涣xi，咱们才有小吃和咖啡享用！” 搞得他明明一头雾水，也只能挠头赔笑，“哪里哪里，大家不用客气。” 走到楼下，两辆餐车在夜灯下格外显眼，旁边全围着剧组的工作人员。 几道熟悉的身影也聚在一起，其中一位马上注意到他，“oppa！” 陆景桓隔老远就认出她们，只是现在脸上都有些惊讶，“雅秀nuna、雪莉、noze……诶，知珉也来了？” 应援餐车是一种应援方式，圈内朋友为了给对方打气，就会雇餐车去拍摄现场，一来可以替自己的朋友犒劳一下工作人员，二来餐车本身也有宣传作用，po到网上还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其实是不太实用的东西，宣传和替朋友撑排场才是主要目的，毕竟什么行业，面子都是很重要的。 陆景桓能有几个圈内朋友，在路上就差不多猜到是她们，只是没想到大家都亲自过来。 “知珉不是开学了吗？”陆景桓摸摸小知珉的头，毫无意外地被对方打开，“不上学在这干嘛呢？” “今天是周末啊，周末！”刘知珉看笨蛋一样睨了他一样，故作不耐地递上一杯热美式，“喏，怪胎oppa。” 热美式传出腾腾的热气，她看着随意，其实等陆景桓握好才松手。 “啊……热的？”金所炫看愣了，“oppa喝热的？” 不怪她大惊小怪，酷爱咖啡的半岛人就没几个喝热的，再冷的冬天，年轻人们都是加冰走起，对冷饮可以说偏爱到极致了。 “对。”刘知珉看了这位漂亮的小演员一眼，“oppa退伍之后，不知道哪来的怪习惯，喝什么都喜欢热的！” “这样……”金所炫点点头，回过神来，“请问你是……” “噢！”小知珉才反应过来，连忙鞠躬，“金所炫xi你好，我是路涣oppa的粉丝，刘知珉。” “粉丝？”金所炫一愣。 陆景桓笑笑，“虽然是出道未遂的练习生，但我也是有粉丝的好。” “不是啦，就是觉得这位好漂亮……还以为是oppa的idol亲故呢。” 刘知珉捂了捂脸，低着头软糯道：“所炫xi也好好看，比电视上还美。” “yue——”陆景桓佯装干呕，“刘知珉你别装淑女，我犯恶心。” 第四十四章 陆景桓和小猴子 别人都是在男孩面前娇滴滴，刘知珉这丫头可好，面对陆景桓可没一点手软，重拳出击锤得他龇牙咧嘴。 还专挑腰腹之类的软肋。 见陆景桓鸡飞狗跳，小所炫都纳闷了，这娴熟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粉丝啊…… 把这位发愣的“小前辈”和陆星材招待过去享用餐车服务，文雅秀不动声色地把另外两个闹腾的家伙分开。 “景桓想吃什么？我拜托餐车阿姨做。” “我要吃……”陆景桓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悻然地摸着肚子，“算了，会胖的。” 剧里很多露身材的戏份，为了拍摄效果，他必须得管住嘴。 “那也太可怜了～”小知珉拿着一份米肠，蘸着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兮兮的模样不要太幸灾乐祸。 “去去去，哪来的苍蝇好烦啊！” 还是雪莉心疼他，把自己手里的咖啡凑到他嘴边，“那oppa就多喝点咖啡。” 陆景桓没介意咖啡喝了一半，也没介意吸管沾上了口红印，老老实实张嘴猛一吸溜，呲溜的声响煞是闹腾。 “唔——舒服！还是我们雪莉知道心疼oppa！”朝小知珉翻了个白眼，他对水蜜桃女士咧嘴一笑。 “哦莫，雪莉是感冒了吗？气色红润得不正常呢！” “啊！可能，可能是风有点大……”被点名，崔雪莉煞有介事地捋了捋头发。 一直没吱声的noze把一切尽收眼底，饮料囤在腮帮子里，好半天才全咽下去。 小眼睛转得比语速快多了，目光一直在陆景桓和雪莉身上来来回回。 陆景桓浑然不觉的样子，“对了，nuna——” 他看向文雅秀，“餐车应援已经够破费了，怎么一来就来两辆，这你得花多少……” “不是我一个人出的钱。”文雅秀摆摆手，“雪莉xi和顺……sunnyxi出了很多呢，小知珉她们也尽了一份心意。” 又被cue到，口袋妹妹一对双眸月牙弯弯，笑容浅但丝毫不减半分甜，“顺圭欧尼有事过不来，所以就把钱交给我们处理啦。” 陆景桓摸摸鼻子，“她能有啥事，喝酒还是打游戏啊？懒得出门的宅女罢了。” “oppa这话被听到，欧尼又要收拾你了。”雪莉咯咯直笑，“她确实是在公司忙着呢，组合再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归了。” “诶——” 陆景桓挠挠头，“这姐们儿一天跟个酒蒙子一样，让人实在没办法把她跟当红女团成员联系上。” 被小黑屋里的某人撺掇着，他又问道：“那什么，水晶最近很忙吗？前天她也送了餐车过来应援来着……就是人没到。” 实际情况还要更尴尬些：餐车完全是稀里糊涂就过来了，车上的雇员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派来的，卢景焕猜测着发消息过去问，那边郑秀晶才不咸不淡甩了几个字：应援，不用谢。 谁都看得出她气还没消。 “是挺忙……”雪莉点头，“每天早出晚归的，团体出席活动时才见得到她。” 隐隐察觉两人间气氛不对，但她两头都没敢问——大家太忙了，亘在中间的矛盾如果揭开，彼此可能更尴尬。 陆景桓点点头，自然地岔开话题，“刘知珉，一天才几个零花钱啊，就学人追星应援？没偷你爸妈的钱？” 他信口胡诌起来，“到时候你家长在网上曝光，oppa的名声可就完了！” “说什么呢？”刘知珉拳头又捏起来了，“我自己攒的钱！” “哼哼，最好是！”陆景桓抱着手，没嘚瑟过三秒，腰上的肉又遭殃了。 “啊！！！疼疼疼！” “路涣！”刘知珉直接没大没小直呼其名，“我要脱粉！” “脱粉？”陆景桓挑了挑眉毛，躬身与她平视彼此。 “有人当上演员了，膨胀了，都不对粉丝营业了，我不说是谁！”小知珉脸皱成一团，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在撒娇还是发火。 “以前你街边路演的时候，来送个饮料，你就笑得脸都快要烂掉了！现在呢？就知道拿我开玩笑，寻开心！” “粉丝，你还知道你是粉丝啊？”陆景桓脸往前凑了凑，“天天往别人家里跑，动不动就上手，你有半点粉丝样吗？” “你管我？我要脱粉！” “你确定？” “确定！”刘知珉语气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眼前就没了陆景桓的踪影。 脚下一松，腰间一紧，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对方扛了起来。 “呀！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没有病都不关你的事。”陆景桓坏笑，“你都脱粉了，那就送你回水原呗！” 女孩本来还跟上了岸的鱼一样直扑腾着呢，听他这么一说，直接身子一耷拉，跟个水泥袋似的，“那你送！” 刚才本就只是佯装生气，实则撒个娇而已。 没曾想陆景桓完全不吃这一套，搞得刘知珉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撒娇太没熟练度，还是这位哥太没眼力见？ 此刻对方这么“挑衅”，她装生气都变成真生气了！ “有本事你就把我扛到车站送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陆景桓咧咧嘴，语气完全正常，直接扛着她大刺刺就往学校外走。 路上还不时跟剧组的同僚打着招呼，“我这边就先走了，前辈们辛苦！” 他一向爱整活，大家也没见怪，偶尔有人多嘴问一句：“路涣抗着的这是？” “哎一古……”陆景桓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水原的表妹，大晚上坐车找过来，非要我带着她去看idol。 “我只能连夜给她爸妈送回去。” “噗……”别人都不知道他嘴里哪句是真的，“路涣xi想必也很伤脑筋……” “可不是嘛！回头再聊！” 每多说一句，刘知珉的头就埋得更低一些，生怕被人看到脸。 到最后干脆把头发往脸上泼，遮盖住一张小脸，跟个女鬼似的。 她是典型的窝里横，被误会了也不好意思跟外人多说一句。 两人就这么出了学校，一直到门口，陆景桓才煞有介事道：“你先下来啊，我叫个车。” 作势就要把她放下。 刘知珉反而不干了，整个人跟野猴子似的，绕来绕去骑到他背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陆景桓憋着笑，故意问：“怎么了，不回去了？” “不回！” “嗯？”他伸手作势往脑后抓，“还敢这么凶！？” 身后女孩跟他扯来扯去，如果不是他用手托住，差点没控制住平衡摔地上。 “诶呀！oppa你才很凶好！” “哦莫，现在知道叫oppa了？” “……” 暂时没了声响，但陆景桓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在喘着粗气。 好半晌，她才道：“我错了嘛！” 第四十五章 刘知珉xi 刘知珉的话让陆景桓站定。 他知道对方是为刚才赌气的话而道歉。 “刘知珉。”他说，“该道歉的人是我。” 陆景桓略微躬身，作势要把女孩放下来。 “不要！”没想到对方反而缠得更紧，两条细腿跟焊在他腰上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动，“我不回水原！” 搞得他哭笑不得，“呀，傻瓜，现在都多晚了，哪还有回水原的车？” “e……”小知珉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对吼——” 没了最大的威胁，她马上又神气起来，狠狠拍了下陆景桓的肩膀，“那你搞得跟真的一样！吓死人了！” “喂……”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傻子也知道是在开玩￥……” 话说到一半，被刘知珉把嘴巴堵住。 “你再不撒开我就￥！了！” “嘿嘿……莫拉古？”小鬼头俯身凑到他脑袋旁，“oppa怎么嘴瘸啦——啊！！！！” 她手上一阵吃痛，猝不及防之下又往后仰，不是陆景桓手长反手抱住，估计得摔个后脑勺着地。 “刘知珉，你摔得是越来越高难度了，再有下次我真不一定搂得住！ “你就不能下来吗！都说不送你回去了！” “不下！”刘知珉双手环绕，把他脖子箍住，“oppa不咬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搁这驯马呢是！？”陆景桓咬牙，“你不捂住我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凶死人了你！”女孩故意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嚷嚷。害怕被打击报复，她直接化身人肉钳子，像要嵌在陆景桓身上一样。 “那你还假惺惺道什么歉？” “呀！你是蛇在捕食吗！？先把我勒死再吞掉？”陆景桓也把扭过头去，正要朝她嚷嚷。 扭到一半，他愣了愣，然后继续大声道：“喂，不要凑那么近，再近就要亲到了！” “知道了啦！”女孩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嘁……这还差不多。”陆景桓抿抿嘴，嘴巴张了又闭，往复几道才嘟囔出声。 “因为好像确实做得不对，才道歉的！” 他依旧是用吼的。 “我们知珉也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不该再开些让你难为情的玩笑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大家都看着呢，我也是要面子的好！”陆景桓老脸一红，“半岛男人不要面子，那还算什么半岛男人！” 他在心里找补着：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然后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呢，明明知道哪怕是开玩笑oppa也会生气，为什么还要那么说？” “不是说了吗，不喜欢你拿我打趣！” 小知珉也用吼的，因为在意形象，嘴巴一直怼着他宽厚的肩膀，让声音全闷在里面。 “我道歉了！”陆景桓嚎得跟狮子似的，用最狠的口气说最怂的话。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不喜欢oppa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可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陆景桓下意识就这么想，话到嘴边可算止住。 回想起小时候，他也很讨厌别人这样来着。 讨厌那些大人，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张口闭口就是“你懂什么”、“你还小”、“以后你知道了”…… 很讨厌。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一股爹味儿了。 他踱着的步子止住，刚好和刘知珉停在剧组取景的中学门口。 学校位于山上，回过头刚好能轻易找到角度，俯瞰红红绿绿的城市夜景。 陆景桓看着那些灯火，“对不起噢，知珉。” 他郑重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会把刘知珉xi，当成一位成熟、懂事、知分寸的，女士。” 他难得这么正经，反而给刘知珉整不会了。 沉默良久，索性侧过脑袋枕在他背上。 “路涣……xi，作为惩罚，你就把我背回去。” “背回去就原谅我？” “诶呀，再说嘛！”她哼哼唧唧，这回终于有点撒娇的味儿。 陆景桓听出来了，咧咧嘴，“好！” 出来的时候闹闹腾腾不觉得远，此刻往回赶才觉得有些距离。 也有可能是陆景桓步子没那么急。 披着月光在昏黑的道路里前行，背上有“负担”，他心情反而轻松。 “oppa。”背上的女孩轻声唤他，“我有问题想问你。” 陆景桓咳了咳，忍住揶揄她改回称呼的冲动，“你问。” “你回釜山做什么了，怎么回来后完全变了个样子？” 女孩一直相信他之前失踪，是真的因为被yg开除所以回老家散心。 陆景桓没回答，反问道：“变什么样了？” “变得……”女孩沉吟半天。 “变得好欠扁……” “……” 陆景桓抿抿嘴，“刘知珉，咱们之间的气氛难得感性一点，你别逼我把你甩下来。” “玩笑玩笑！”刘知珉蛇功再现，咻地在他身上缠紧，俨然把某人当成了树桩子。 “你肯定不是开玩笑，就是这么想的！！？” “也可以这么说啦……”女孩连忙道：“只是夸张的说法！ “我的意思是oppa变得很活泼！很跳脱！” “跳脱得有点讨厌？所以想打我？” “诶呀，oppa！”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已经技巧精湛，小知珉此刻撒起娇完全得心应手，声音软糯得不像话，“我们就不纠结这个了嘛！” “行……行。” 陆景桓向来吃软不吃硬，心里暗道棘手。 这小妮子要这样下去，以后可不好对付了啊…… “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陆景桓装傻充愣。 “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 陆景桓顿了顿，“我不知道。” “不知道？” “知珉，你先回答我。”陆景桓不让她继续纠结下去。 “现在这样不好吗？” “唔……”刘知珉抿抿嘴，凑巧望到两人在路边形成的影子。 陆景桓像个巨人，迈着两条长腿，把小豆丁一样的她背在身后，不紧不慢一路向前。 这样的经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oppa一直很讨厌身体接触来着…… “好，很好！”她下意识就道。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搞得整个手心全是口红印。 最后手也没擦干净，就拿起苹果往嘴边送。 娇俏的小脸在陆景桓背上贴得更紧了。 “我很喜欢oppa现在这样。” 陆景桓一怔，他分明感到小黑屋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好在刘知珉继续道：“不是说以前不好。 “以前的oppa很温柔，很上进，很善良，是让人很温暖的人——不然我才不会成为粉丝呢。” 她顿了顿，“只是，现在的oppa不会强颜欢笑，更开朗也更自信，让人不自觉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有好几个小心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抗拒身体接触，甚至亲近。 虽然偶尔嘴巴很讨厌，但更会表达亲昵的心情。 现在的oppa……更有男友力。 “所以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女孩双手略微紧了紧，好像打算变成陆景桓的围巾。 第四十六章 我不是我没有 陆景桓背着刘知珉回来的时候，餐车面前的剧组人员已经散了大半，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投身于紧锣密鼓的拍摄中。 大小金两位编剧才过来，正跟文雅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呢，就见自己剧组的男一号背上多了个娇俏的女孩，不约而同道：“这是……” “和我一样，是路涣的粉丝。”文雅秀笑吟吟道，“他们最近都是这样，闹来闹去的。 “哎一古——有时候吵得人脑瓜子疼。” 大金老师看了看文雅秀，又看了看刘知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刚才就想说了，路涣的粉丝颜值都很高啊……” 她笑了笑，“看他们从远处走过来，感觉跟拍电视剧似的。” “同感！”小金老师拍拍自己闺蜜的肩膀，“路涣背上的这位叫什么？多大了？有没有公司？” “叫知珉，刘知珉。”文雅秀摇摇头，“才16岁，是个素人。” “居然没有公司？” “有蛮多公司邀请过来着，她都没去。” “噢！”陆景桓走过来，轻轻把刘知珉放下，“老师们不用盯着所炫那边吗？” “所炫演戏还不放心？”大金老师睨了他一眼，“搞得谁都跟你和星材一样，让人恨不得全程盯着，生怕有纰漏。” “额……”陆景桓挠挠头，“老师，我为数不多的粉丝基本都在这呢，多少给点面子啊……” “哈哈哈哈哈……”好巧不巧，粉丝笑得最欢。 noze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到陆景桓身边，“oppa不是说在片场顺利到不能再顺利嘛——贡献了让所有人都为之折服的名品演技。” “诶诶诶。”陆景桓连忙把她嘴捂住，“这位是谁啊，困得都在胡言乱语了，要不回家去？” “好啊路涣xi，在片场一天唯唯诺诺的，扭头就装象是不是！” “诶我不是。”陆景桓连忙摆手，“这个真没有。” 他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起来，“为了报喜不报忧，些许把处境夸张了一点点，” “一点点？” “对！” “虚势大王！” “诶呀我认错还不行吗。”陆景桓苦着个脸，举手申告，“我承认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 一本正经承认错误，让大伙再也不忍心逗他。 “嗯……态度很端正。”小金老师煞有介事点点头，“这孩子在剧组还是挺认真的。” “都有点拼命了。”大金老师看了看他，朝文雅秀告状，“拍泳池戏把手都弄伤了，是不是没敢告诉你们？” “啊？？？” 女孩们紧张地在他两只手上来回看，雪莉连忙问：“oppa伤到哪儿了？” “嗨，多大点事。”陆景桓撇撇嘴，“再晚点说就要痊愈了都，一点皮外伤。” 再说敬业的也不是我啊……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见他一再表示无恙，大家这才作罢。 大小金老师又狠狠夸了半天，夸他演技有灵性、夸他入戏快ng少、夸他一直活跃剧组气氛…… 跟收了陆景桓钱似的，联合起来骗文雅秀这几位雇餐车的粉丝上帝。 两位老师前脚才走，雪莉马上就捂嘴乐起来，“哦莫，完全没想到呢，oppa居然这么受老师们看好。” “诶不是……”陆景桓一愣，“我不是说了吗，拍摄相当顺利。” “以为oppa报喜不报忧，夸张了亿点点嘛……” noze语气一如既往温吞，但吐槽跟钝刀子似的。 不锋利，但搞得人更难受。 “得得得。”陆景桓直摇头，“你们到时候看剧就知道了。” 他认真道：“这部剧，我，卢景焕，花了很多心思的！没在跟你们瞎吹！” “oppa让我们叫艺名，自己又开始叫本名了。”崔雪莉噘着嘴小声道。 “诶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额就是不一样！” 大家争来争去间，noze挠挠耳朵，想起什么。 她跟个小黑猫似的，不知不觉从陆景桓旁边挪开，悄无声息地到了小知珉旁边——对方背对着大家，面朝餐车，看似在认真吃着炒年糕。 “知珉？” “啊！”女孩被她吓了一跳，“欧尼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你走神了所以没注意。” “是吗？” “对。”noze抿抿嘴。 “刚才不还和oppa掰扯来掰扯去吗，怎么突然话也不说？” “嗯……”小知珉沉默了片刻。 “oppa欺负你了？” 她连忙摇头，“没有，oppa不是还背我回来呢嘛。” 今天也是一身黑的noze歪歪头，嘟着嘴思考了片刻。 “该不会……oppa吃你豆腐了！” “啊？！？”刘知珉瞳孔都震了一下，“欧尼你想什么呢！？” 她脸都红了，“当然没有啦！” 声音很大，让聊着天的另外几位都侧目过来。 “知珉和noze聊什么呢，这么激烈？” “没什么。”noze朝陆景桓咧咧嘴，笑容都和他如出一辙——敷衍也是如出一辙。“跳舞方面的事儿。” 几人点点头，不疑有他。 只有崔雪莉在小知珉发红的脸颊上停滞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她其实……比noze还早发现不对劲呢。 两人回来的时候，小知珉在陆景桓背上，侧着脑袋贴在对方肩上，一直回避大家视线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而刘知珉已经被noze拉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随手找了张长椅坐下。 “知珉，咱们接着说。” 刘知珉完全是被拉着过来，手还被她攥着。 小家伙脸上的红晕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了，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看noze的眼睛。 “说……说什么？” “oppa真没吃你……” “欧尼！”刘知珉晃了晃对方的手，“oppa你还信不过吗？” “知人知面不知……” “……” 刘知珉一脸无语，“欧尼说实话，你们不是亲生兄妹？” “……” 这回轮到卢景焕的亲妹妹卢智慧xi无语了。 她挠挠头，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 “是我不对…… “oppa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有点太在意。” “对对对！”刘知珉连忙点头，抓起她的手，“果然，不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以前他跟我一样，很抗拒身体接触来着。” 刘知珉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对对对……” “人也变得……很那个。” “对对对！” 要陆景桓在这，估计都无语了。 很“那个”是什么鬼？！ 刘知珉你跟着点头又是什么鬼！？ 真听明白了吗！？？ 就“对对对”？？？？ “所以啊……” “所以……” “我就担心……” “你就担心……” “oppa是不是……” “是不是……” “觉醒了某种hentai属性……” “觉醒了某种……呸呸呸。” 刘知珉忍不住捏住这位的肩膀，晃来晃去，试图用物理方法让她清醒一些。 “欧尼，现在是你有点奇怪了！” “诶？”noze两只眼睛瞪大，“哪里奇怪？” “你是不是奇怪的漫画看多了啊！” “啊不是！”noze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看对方的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你这么堂皇干嘛？” “我我我我……” 第四十七章 答非所问 莺莺燕燕的女孩们是紧绷生活里的调味剂，片场气氛虽好，但毕竟是工作的地方，路涣二人即使分工明确，也很难面面俱到。 内卷的半岛里，人人都是压力怪。 女孩们雇来的应援餐车反而是其次，本人到场才是最大的鼓励。 虽然嘴上没什么表示，看上去也一脸平常，但陆景桓对她们的心意相当感激。 剧组的工作持续到后半夜，餐车也跟着服务到后半夜，陆景桓与女孩们提前回家了。 刘知珉借住到noze家，被文雅秀一并捎了回去。 陆景桓婉拒了雪莉载一程的邀请，把她往自己的保姆车推，“你今天好像跑了一天行程？还不快回宿舍休息。” 他轻拂着水蜜桃女孩的秀发，替她把发丝捋到耳边。“你看你，只要稍微休息不好，眼睛马上就疲劳得不行。” 两人就站在保姆车旁，亲昵的动作让口袋妹妹直咳嗽，轻声道：“经纪人看着呢。” 她抿抿嘴，直盯着陆景桓，“多不好。” 陆景桓不为所动，继续轻轻薅来薅去，跟大猩猩给小猩猩找虱子似的。 “有什么不好？ “咱们才到首尔的时候，你连头发都不会洗，吹也不会吹，还是我溜进你们寝室给收拾的！” 这话让崔雪莉一怔。 “oppa原来还记得？” 他咧咧嘴，“当然。” 卢景焕的记忆里，这一段格外清晰。 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与别人产生的身体接触。 “你不也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女孩浅浅一笑，“那时候大家都笑我邋遢，说我身上一股馊味儿。 “是oppa凑过来认真闻了半天，然后问：‘雪莉呀，你是不是不洗头的？’” “然后你说：‘洗了！洗了两遍呢！’”陆景桓学着她那时候天真烂漫的表情，也竖起两根手指。 “后来oppa问了半天才问出来，原来是我洗完头从来不吹，经常就这么湿漉漉地睡了——结果头发全是味儿！” 回忆起以前的事，崔雪莉目光熠熠，声音都大了一些，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跟个小孩子一样。 陆景桓看在眼里，一阵怜惜。 忍不住伸手捏捏那圆圆的小脸蛋，“看你这神情语气，好像出糗的不是你一样。 “小笨蛋。” “嘿嘿……”女孩只顾傻笑。 她就算是傻笑也甜美得过分。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有oppa照顾我。” 心中的小黑屋一阵颤动，第一次感受到卢景焕主动的请求，陆景桓咧咧嘴。 低头揉了揉眉心，抬头时，他已经变了个人。 站姿都略微不同，目光从游离变得集中，直直地看着崔雪莉。 自和郑秀晶见面后，这是卢景焕第一次在拍戏之外的时间出来。 “别这么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照顾你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摇头，“甚至反过来，经常让你担心我。” 人是真的存在气场这回事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崔雪莉察觉到迥异的变化。 只是三言两语，恍惚之前，那份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崔雪莉喃喃自语，“oppa……” 她一阵失神，随即小心翼翼道：“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情绪不太稳定吗？” 下意识开口才惊觉，突然的转变太让人突兀，卢景焕不自觉低下头，回避着女孩担心的目光。 “没有，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 “没事。” 崔雪莉将信将疑，但他口风严实，也只能暂时作罢。 但对这事偷偷上了心。 “我只是感慨，自己没像以前那样照顾好你。” 卢景焕想起轻生前的那些执念，又想起那时背负执念却还是冲动了的自己。 忍不住苦笑，“我是个失职的兄长。” “oppa说什么呢？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在s坚持得下去。” 雪莉噘起嘴，表达自己的强烈反对。 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光亮，出道遥遥无期。 那些昏暗的岁月里，卢景焕自己也忧心忡忡，却也咬紧牙关，成为了照亮别人的光。 父母离婚的崔雪莉早早的失去了无条件的爱，父亲重组家庭，母亲更多的把关心和爱投注到哥哥们身上。 没有了父亲，连母亲也害怕失去，小小年纪的她过早失去了自我，把妈妈的话当成了一切。 其实她没有多热爱演戏，也根本不想做艺人。 只是那样，妈妈会开心一些，放心一些。 那么小的年纪，就被家人狠心送到了s做练习生，几个月才来看她一次。 每次分离她都忍不住哭，才挥手让妈妈路上小心，马上就希冀地再问：“妈妈什么时候再来？” 妈妈给了她一个布偶，她不抱着都没办法入睡。 但还好，有卢景焕在。 带她吃饭，陪她练习，甚至教她生活自理。 男女练习生经常分开练习，他就在隔壁练习室加练，让雪莉压力大到不行时，推开另一扇门就能找到。 带她逛街散心，攒钱给她准备生日礼物，给她买更多的玩偶。 卢景焕话一直不多，但做的从来不少。 明明他自己也没在原生家庭感受到多少温暖。 “没有人能比oppa做得更好。”崔雪莉看着他，认真道。 “即使是……”她只犹豫片刻，脸上就全是笃定：“即使是我的家人，也没有oppa那么关心我、疼我。” 听她提起家人，卢景焕目光一沉，显然对那些人意见不小。 但看向崔雪莉时，他眼底只剩下温柔。 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谁都清楚女孩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他也知道，女孩把自己看得很重要。 “幸好……”卢景焕喃喃自语。 幸好，陆景桓出现了，让一切在崩溃前止住。 如果他真不在人世，卢景焕都无法想象雪莉该有多难过，也无法想象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来。 而这些，眼前的女孩完全不知情。 “oppa不要再想这个了。”她担心地凑到他面前，小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着呢吗？” 她还做起了鬼脸，“活蹦乱跳着呢！完全不用oppa操心！” 两人看起来在对话，其实完全各想各的。 雪莉是担心卢景焕状态又开始不好。 而卢景焕，是终于对自己的冲动行为心生后怕。 他抬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好，不操心，我以后再也不想这些。” 他答非所问道。 第四十八章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 又闲聊几句，把崔雪莉送上车，卢景焕目送她远去，这才不紧不慢沿着路往外走。 深夜不好打车，走了一会，才在热闹的路段招下计程车。 一上车，陆景桓忍不住吱声。 “老实说，我都有点搞不懂你和雪莉的关系。” 他躺在小黑屋里，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你不是喜欢郑秀晶吗，可为什么更在意她？” 即使接收过卢景焕这原身的许多记忆，他都有点理不清。 想起才告别的女孩，卢景焕一脸正色，“雪莉就是我的家人。” 和刚才的女孩一样，他也只犹豫了片刻，马上就笃定道：“比那些真家人还亲的，家人。” “包括noze？” “……嗯，包括。” 陆景桓咂咂嘴，想起他比雪莉还有过之的原生家庭，没多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对她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感情？” “当然没有。”卢景焕无奈，“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如果真有什么别的想法，早就……” 他顿了顿，“毕竟，你也看出来了，雪莉是喜欢我的……”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你没看到今天大小金老师的眼神吗，都把雪莉看发毛了！就差直接开始当面八卦了。” “是……”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卢景焕反问对方，“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 “就这么耗着？也不跟雪莉说开，也不回去找秀晶？” “可只能这么耗着。” “别甩锅给我好。”陆景桓撇撇嘴，“就算没有我，你就敢去找她们把事情说清楚？” 对方沉默良久，嘴巴挪了半天，没有反驳。 “所以嘛……”陆景桓继续，“压根不是身体的事儿。” 他挑挑眉，“就算是身体的事儿，如果你真有心，这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啊？？？？”卢景焕一脸懵，支支吾吾半天，“这……这怎么克服？！” “我在小黑屋里五感一关，你谈个恋爱关我屁事？”陆景桓一脸坏笑，“当然，你非要邀请我旁观，也不是不行。” “不行！”卢景焕脸红了。 老实说，他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随便什么表情都过于帅气，不愧是练习生时期就靠脸吸粉的人。 “什么不行？”陆景桓咧咧嘴，继续逗他，“前者不行还是后者不行？” 卢景焕下意识就想说“都不行”。 但话到嘴边，他想了想陆景桓所说的。 如果真这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怕就怕…… “身体的权限全在你那，如果你非要监视我，我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他这么犹犹豫豫一开口，陆景桓就知道这家伙意动了。 轻轻牵动嘴角，陆景桓不经意道：“还能怎么办，君子协议嘛。 “你好像也只能选择相信我的人品。” “我……没有不相信，我相信哥不是那种人。” “额……”陆景桓挠挠头，“老实说啊，我是哪种人，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 卢景焕无言，好一会才道：“你这不是把话聊死了吗……” “嗨，有什么。”陆景桓浑不在意，“本就是随便说着玩，怕啥死不死的。 “越在意气氛，气氛就越不会如意，放轻松好！” 他挠挠头，“扯远了，现在的重点其实是：你敢不敢直面这些？” “额……现在的重点不是君子协议吗？” “那不就是敢不敢嘛。”陆景桓扯扯嘴角，“雪莉、秀晶、我，你心里纠结来纠结去，不都是因为不敢嘛？” “可这些事太复杂……” “这是两码事。”陆景桓把他打断，“复杂和简单与否不碍事，关键是你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担心雪莉会难过，影响到你们以前的关系；担心和秀晶没有未来；担心现在的状态恋爱会很困扰…… “其实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啥都好，就是想法太多，多得自己都受不了，多到过度思考引起焦虑。 “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却被这些念头先一步绊住手脚。” 卢景焕听着这些，啥也没说，也想不出说啥。 幸好计程车在不知不觉间抵达家门口，让他抽身去付钱，不至于那么尴尬。 但至少话被他听了进去，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回屋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倚靠在餐桌旁，盯着地板出神。 “你是对的。”好一会，他才道。 “嗯……”陆景桓点点头，“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当你意识到问题存在时，其实问题就解决了一半。” “那后面我该怎么做？” “别问我。”陆景桓摆手，切断小黑屋信号前最后一句话是：“做什么都比干想强。” 脑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卢景焕叹了口气。 今天的工作没让他特别疲惫，陆景桓的话反而让他觉得累。 什么都先别想，盲目一点吗…… 他又叹了口气，改变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其实从未走出过自己的舒适区，即使是饱受鼓励与看好的演戏，也是在自己习惯的状态下稳步前进。 洗漱躺好，思来想去感觉念头总是在原地打转。 他无计可施，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陆景桓叫醒。 搞得对方一阵无奈，“啊这，你该不会几句话就要被搞到失眠？看来今天的工作量不太饱和。” 把他叫醒，卢景焕反而又不敢提起这事儿了，莫名感觉再问也是无可奉告。 于是转而问道：“哥为什么这么帮我？” 陆景桓一愣，“你给人整醒就为问这个？” 他一脸黑人问号，但还是道：“我也没怎么帮你？” 卢景焕摇头，“我自己感觉得出来。” 眼见糊弄不过去，陆景桓沉吟片刻，语气也稍微认真了起来，“可能跟记忆有关。 “你醒之前，我接收的那些记忆，到现在大部分都还记着。因为那些记忆，我好像没办法把你单纯地看作别人。” 他咧嘴笑笑，“这么说你别介意，但我真感觉自己像看着你长大一样，跟个家长似的。 “夸张点说，比家长还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卢景焕抿抿嘴。 也就他生性温吞，不然直接就骂上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居然想当我家长！？ “所以就想随手帮帮你。”陆景桓语气听着很随意。 “当然啊，我也是怕你情绪又失控，一不留神就把我拖下水。”他笑了笑，“其实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哈！” “哈……”卢景焕不置可否地笑笑。 “问完了吗？”陆景桓嘟囔着揉揉眼，“问完我就撤了！” “问完了。” “欧克欧克！” “噢对了……” “又有啥事儿？” “哥，晚安。” “……晚安。” 第四十九章 和面见面 让陆景桓没想到的是，亲友们的餐车应援还在继续。 郑秀晶送了、雪莉她们送了，后面几天，tablo夫妇和金雪炫也送了——宋旻浩都也伙同自己在ner的成员们送了一辆。 tablo和妻子姜惠贞甚至带着自家女儿来到片场，亲自应援。 因《超人回来了》而爆火的小haru今天已经六岁，乖巧礼貌的同时也有这个年龄的活泼。 在片场一扭一扭地走来走去，尽量让自己不打扰工作人员们。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不该碰的绝对不碰，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陆景桓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我们haru对这些很感兴趣呢！ “等以后长大了，想不想做演员呀？” 小haru亲昵地凑在他身上，笑嘻嘻点头，“好呀好呀，我也要当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们，穿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哦莫。”陆景桓揉揉她的小脸蛋，“我们haru志向很大呢！一来就要当主角！” “当然！只有主人公才可以和好看的oppa们kiss！” 陆景桓笑着和她妈妈对视一眼，“有道理！ “那haru长大后想不想和阿加西拍吻戏呢？” haru还没说话，haru爸爸先着急了，“不行！haru不可以！” 女孩对老爸的急切熟视无睹，煞有介事地思考好一阵。 陆景桓都被逗笑了。“莫呀，我很丑吗？要纠结这么久！？” “当然不是！但我怕阿加西以后变老变丑变胖！” 陆景桓都愣了，“诶……考虑这么周到的嘛？” “当然了！” tablo夫妇愿意亲自过来，除了单纯给陆景桓撑一下场子，没有任何目的。 姜惠贞结婚后生活重心全在家庭上，几乎不出来活动了；tablo压根儿就和影视圈没什么交集。 俩口子完全没什么拓展人脉之类的功利意图，单纯就是过来告诉大家：路涣虽然是新人，但也是有些人脉在的，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纯菜鸟。 看着自学历风波后就一直有些社恐的tablo，笨拙地凑到导演跟前一阵寒暄的样子。 又看着姜惠贞在主创们面前一顿侃天侃地，对着他这个新人演员一阵猛夸。 路涣二人除了感动和感激，心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以前卢景焕对夫妇二人真诚以待；现在他事业算初步走上正轨，两位甚至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这么来了。 是真把他放在心上了。 tablo夫妇的亲自应援让人感动，金雪炫就是让人好笑了。 这冒失女孩人倒是没有空亲自过来，拜托了自己的经纪人来一手包办了应援餐车的事儿。 30多岁的经纪人大哥看到陆景桓的时候，一张老脸全是尴尬，“我都跟雪炫说了不合适…… “餐车确实是心意不假，但也得亲故之间才有这个说法啊……那丫头非说和你关系挺好，我实在犟不过她。” 这老哥都有点懵了，“她好像也就和路涣xi见过一面而已……？” 陆景桓过来的时候也是全程发懵，不是这位哥自报身份，他真的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送来的应援。 见雪炫的经纪人一脸尴尬又好奇地看着自己，他挠头苦笑，“诶…… “虽然确实是只见了一面啦，但雪炫和我关系确实挺好来着……” “真的假的……”经纪人喃喃自语，虽然脸上还是不太相信，但见他连敬语都不用，也估摸出确实情况如此了。 这老哥掏出手机，一脸黑人问号，“那她拜托我过来要一个路涣xi的私人号码，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连敬语都不用，但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陆景桓噗嗤一笑。 “当时情况太匆忙，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 他边解释，边接过经纪人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不光雪炫忘了，我也压根没想起来呢。” 全程在状况外的经纪人老哥接回手机，脑回路显然跟不太上自家艺人。 “完全没想到……我们雪炫居然真有一点社交天赋在身上啊？” 陆景桓笑笑。 想起那个话痨女孩，他咧嘴点头，“这么说倒也确实没错。” …… 应援虽热闹，但拍摄才是正经事，《学校2015》已经正式在kbs电视台排期，前两集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中。 拍摄组这边自然也没闲着，高效紧凑地进行后续剧集的拍摄。 路涣在前四集的戏份并不多，在今天拍完学校泳池与金所炫的对手戏后，前期的戏份就已经七七八八结束。 如果编剧老师们不临时做更改的话，卢景焕已经可以开始研读后面的剧本。 今天戏份结束得早，卢景焕也没在剧组多呆，告别大伙就打车离开。 没回家，他让司机往麻浦大桥方向开。 跟别人约好了，要在那里见面。 其实坐地铁也能到，但卢景焕已经有些晚了，所以只能忍痛打车。 拜托司机在汝矣岛渡口站2号出口停下，他才下车，就已经看到熟悉的人在路边等着。 卢景焕不紧不慢绕过去，走到对方跟前才出声。 “不好意思美延，等很久了？” 搞得别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脸无奈，“oppa还是这样，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正是之前在手机上联系过的赵美延。 赵美延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儿，五官标致相貌出众，是那种美得堂堂正正的本格美女。 三月的首尔还有些冷，她自然也穿得保暖。 但略厚重的打扮挡得住身材，挡不住精致的俏脸。 等在路边这段时间，她就引起不少路人的回眸。 “喏，oppa。”赵美延抬手，递过来一杯冰美式。 卢景焕笑吟吟地接过，“谢谢。”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咖啡，没有碰杯，但齐齐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就这么默契地调整方向，并肩朝麻浦大桥走去。 麻浦大桥横跨汉江，连接麻浦区和永登浦区。因为有太多人在桥上轻生，所以自2012年后，麻浦大桥被冠名为“生命之桥”。 桥上装了2200个感应灯，走在桥边会看到栏杆的电灯亮起来，并出现关心问候的信息。 桥上还装上了“s生命电话”，全天有专人接听。 两边还有各色励志标语，希望能对有自杀倾向的人有所鼓舞。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自“生命之桥”改造后一年，麻浦大桥上的轻生人数增长了六倍。 话说卢景焕在服药自尽前，就有考虑过，要不要很没创意地在麻浦大桥上跳江自尽来着。 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单纯就是和赵美延约到这边散步。 桥下就有公园、岸边还有滨江路，再加上麻浦大桥上的风景也挺不错。 这一带一直很热闹，是男女老少都会喜欢的活动场所。 而约在这里见面，是赵美延选的。 在yg的时候，她就总爱来这，叫上关系好的几位练习生，一起散步、放松，随便做些什么。 只不过，单独和卢景焕过来，倒是头一回。 “网上总觉得没有实感。”她看了眼卢景焕，“现实见面，我要再说一次。 “恭喜oppa演员出道。” 赵美延笑容浅浅，发自内心地替对方高兴。 第五十章 我们的未来 卢景焕走在外面，把赵美延跟湍急的车道隔开，两人不紧不慢地沿着大桥散漫向前。 一如从前。 在yg社内时，他们就一直被打趣是“金童玉女”，此刻并肩而行，当然是回头率十足。 如果不是周遭确实没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真会被错认为是在拍摄偶像剧或者综艺。 是举手投足都好似画报般的，一对壁人。 “oppa没入伍多久，社长就把我选进出道组。”赵美延侃侃而谈，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公司明确告诉我们，计划推出一个大型女团，我们所有姐妹都在其中。” 卢景焕一言不发，不时点头。为了让女孩不用太大声说话，他略微弯腰，脑袋向下垂一些。 毕竟两人身高差了有二十多公分，女孩的靴子又是平底，在他身边娇小得可怜。 “大家太高兴了，oppa也知道，最后环节的公开竞争一向是yg的传统，我们都以为进了出道组，至少还要最后筛选一轮的！ “结果公司企划居然是直接成团，我和智秀当时就抱着哭出来了……” 听她即使是现在，也忍不住为当时的事而雀跃，卢景焕抿抿嘴，忍不住替她难过。 但嘴上也只道：“是啊……” “然后就是练习练习，没日没夜的练习，比平常强度还大的练习。 “我们被拉着拍了很多概念定妆照，录了很多风格的deo歌曲，老师们也更细致，对每个人的长短板做了规划……” 赵美延的话里，她们几近出道。 她说这些的时候，连情绪都是跟着上扬的。 但卢景焕笑不出来。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尽力牵动出一个笑容，目光不时瞥向女孩微微颤抖的手。 他在等那句“可是”。 女孩也终于讲到—— “可是……有成员开始陆续退出。 “有的是伤病自退，有的是压力太大表现太不合格，被公司劝退。 “一个、两个、三个……到最后十个人只剩下六个。” 赵美延的步子变慢，卢景焕看着她眉目低垂下来，眼睛里霎时间就少了许多光彩。 “直到有天，连汉娜也离开公司了。” 她脸上只剩下苦笑，“没多久，社长也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我没办法跟着智秀她们出道了。 “oppa。”女孩看向卢景焕。“说来可笑，但那一次，居然是我第一次见社长和颜悦色呢，哈哈哈……” 她在笑，卢景焕却笑不出来，嘴上的牵强表情都没了踪影。 两人不知不觉站定，女孩面朝卢景焕，目光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行至江上，他们耳畔全是风声，江风屡屡牵动女孩的发丝。 一头秀发被风吹乱了。 卢景焕低垂的手下意识动了动，还在犹豫，赵美延先一步抬手。 她边整理头发，边转身倚靠在麻浦大桥的护栏上。 卢景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上前与她并肩。 两人就这么各自望着江面。 没有波光粼粼，只有一片昏黑。 该说些什么呢？ 卢景焕一直在问自己，他自觉有说些什么的必要。 不说些什么，不做点什么，他怕赵美延和自己一样，在某一天，就突然地情绪涌上来，毫无征兆地决定去死。 但想到这，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对方比自己坚强得多。 自己在营里那段时间，正是她即将出道的节骨眼，她都能抽出空来宽慰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耐心开导。 这让卢景焕又佩服又惭愧。 那时他状态一直不好，并未积极回馈多少，不然也不会今天才知道女孩一度进入出道组，上次才知道女孩已经离开yg。 他平日里看似忠实可靠，但关键时刻，真算不上靠谱，不然也不会频频陷入精神内耗，自顾都不暇。 沉默，他下意识就选择，沉默。 和以前一样。 结果还是由诸事不顺的赵美延开口。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爽朗一笑，“唉，看来我果然不是当idol的料呢！” 她看向一脸苦大仇深的卢景焕，“社长说我和智秀定位雷同，却样样都不如她，即使出道也不会有人愿意支持我的。 “他告诉我，后续几年都不会有女团的企划，让我不要白费青春耗在这上面，所以把我遣散。” 卢景焕眉头紧皱。 “社长一向挑剔独断，但确实很少判断失误啊……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已经退社了，那要不干脆就……” 知道她想说什么，卢景焕连忙开口：“不行。” 退社从来不是终点，大把的练习生换个公司从头再来。 放弃才是。 赵美延哑然一笑，落魄的脸上有一种凄然的美。 “我都没说完呢，oppa。”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为什么不行。”赵美延直直的盯着他，“我反驳不了社长，退社前的考核，我一直都是垫底。 “我真的，样样都不如智秀。 “既然实力不足，那为什么不放弃，给那些有实力的人让路？” “我……”卢景焕词穷了。 他一向不善言辞。 他看出女孩目光中的希冀，看出她希望自己能说出一些话来，让她能找到继续的理由。 她处在犹豫的平衡点上，真诚地希望有人能推她一把。 即使是，主观的，无理由的也好。 但卢景焕，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曾被梁铉锡那番说辞说服，他自己都未曾反驳过yg社长的观点，又何来勇气替别人据理力争。 甚至他自己都隐隐觉得，社长的话，并没有错…… 这种状态下，他能说出什么宽慰的话？ 他甚至都宽慰不了自己！ 等一下。 卢景焕一怔。 想到这，他眉头扬了扬，“可一无是处的我，并不是一事无成。” “oppa在说话吗……” 赵美延让他回过神来。 卢景焕扯出一个笑容，“刚才只是自言自语。” 他转过身来，面朝赵美延，整个人突然就没那么颓唐。 “美延，咱们不能放弃。” “我……” “我也曾想过放弃，甚至说，我其实已经放弃过一次。” 卢景焕凑上前来，有些激动地看着她。 “梁社长说我没什么灵气，说我没什么成为明星的潜质，说我根本不可能成为，他心目中的那一类艺术家。 “我也曾深信不疑，坚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与演艺圈再有任何交集。” 因为激动，卢景焕下意识就把双手搭在赵美延肩上，希望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忘却了自己对肢体接触的厌恶，也忽略了女孩倏然升起红晕的脸颊。 正是因为少，所以一举一动才让人反应剧烈。 赵美延此刻就是如此，甚至要努力集中精神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而卢景焕浑然不觉，他只是道：“但我现在成为了一名演员，即使还很稚嫩，即使还很笨拙，但我在另一个领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属于我自己的存在感。” 他略微躬身，凑得离女孩更近了。 “再精准的预言也有出错的时候，而社长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身上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盯着赵美延，一字一句道。 “美延，我们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他发自内心的鸡汤不知道有多少奏了效，谁也不能从赵美延嫣红的脸上看出来。 甚至女孩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缓缓低垂着眼睑，不敢看对方，轻声回应道：“好……” 第五十一章 只有一个办法 老实说，面对突然打起鸡血的卢景焕，赵美延有些无所适从。 特别是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她就更想不清楚卢景焕究竟在表达些什么了…… 大脑发热得厉害，运转不过来。 “oppa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离卢景焕的脸太近，她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只好低头盯着他的胸口。 “我……”卢景焕正要开口，见女孩已经霞飞双颊，这才明白自己动作有些亲昵。 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不好意思美延！” “没事。”赵美延咬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虽然脸上红晕依旧，但至少觉得呼吸顺畅不少。 卢景焕无所适从地挠挠头，半天才想起朝前面一指，“咱们接着走。” “好……” 两人继续向前，都希望刚才的余韵尽快消散。 赵美延一边偷偷用手给小脸扇风，一边找着话头，“所以oppa希望我不要放弃。” 话题转移，卢景焕连忙点头，“对！” 刚才一中断，他思绪反而清晰不少。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梁社长非要拿你和智秀比，无非是觉得智秀更适合yg的新女团。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实力是客观的，但适合与否是主观的，你是个很优秀的练习生，yg要推出的也会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女团。 “大家都很棒，只是彼此相性不符，只能错过而已。” 卢景焕很少说这么多话，一口气下来，他忍不住对自己点头，“企划优先于个人，这在圈内再正常不过，你千万不要因此失去信心。” 被他直愣愣盯着，赵美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啊？”卢景焕呆愣张嘴以对。 呆呆的模样让赵美延笑得更大声了。 “oppa对不起，我只是……”女孩咯咯直笑，“只是看到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或许是见他自顾自的点头；或许是见他罕见的苦口婆心；又或者是回想起刚才的旖旎…… 赵美延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突然没那么悲观，忍不住笑起来。 这话让卢景焕动作僵住，莫名其妙被人夸可爱，实在是怪羞耻的。 但他也反驳不了什么，只能挠挠头，“那就好……我就怕你觉得我的想法太幼稚。” 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在别人眼里更傻，或者说，更可爱了。 “没有噢~”赵美延温柔地笑笑，“oppa说得很对。” 两人性格类似，但终究有些区别，温吞的底色下，她明显开朗一些，话也多上不少。 “那就好……”卢景焕松了一口气。 他很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那美延，你后面的打算是……” “不知道！”女孩摇头，但脸上有开朗的笑容。 “着急其实也没用，我打算再休息一阵，以后再说。” “嗯……” 一次问不出话来，卢景焕没有放弃，继续小声试探，“那还继续做练习生吗？” 他继续发问，赵美延抿了抿嘴。 刚才那些话不是无用功，或者说，赵美延就希望有人能推波助澜一把，让她能坚定地做出选择。 她心中早有了既定的答案。 但见卢景焕一脸紧张兮兮，赵美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不知道呢！” 她噘着嘴，“我都已经20岁了呢，也耗不起几年了。” 卢景焕正要迫不及待反驳：自己都24岁了，不也才出道。 但转念一想，男女终究有别，花期不同，发力阶段也不同。 更何况大龄演员比大龄idol常见得多，自己的经历没什么说服力。 只好乖乖闭嘴。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被赵美延看在眼里。 心底直乐，好看的眉毛却皱得更紧，女孩继续唉声叹气：“哎一古，这把年纪了，都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司肯要。” 接着便是什么“三大肯定无缘”、“就算做练习生，也只能去小公司找机会”之类的丧气话。 听得卢景焕眉毛直抖，只觉刚才的宽慰都是白用功。 “呜呜……” 他反应越足，赵美延越来劲，假哭都使上了，虽然没演得嚎嚎大哭，但把青春期女孩的脆弱和娇气模仿了个十成十。 干脆捂着自己的脸，装可怜撒起娇来，“所以说，怎么办嘛——” “怎么办嘛。”卢景焕喃喃重复，忍不住一同哭丧起脸。 “唉……好难。” 他看着比当事人还纠结。 赵美延都快憋不住了，低头重新酝酿半天，这才抬起头来，抹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一脸悲壮。 卢景焕一怔，被她唬住。 “什么办法？” “oppa——”赵美延声音拉得老长，吊足了胃口。 “oppa给我买炸鸡吃！” “oppa给你买炸……” 卢景焕一愣，还没重复完就回过神来，脸上的紧张迅速变为无奈。 他抿抿嘴，一副被打败的表情。 “呀，美延，你原来一直在拿我寻开心吗？” “哈哈哈——” 女孩做了个鬼脸，一溜跑出几步，好像生怕被教训 跟在她身后，见赵美延脚步轻快，表情松弛，卢景焕彻底放下心来。 她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保持端庄，讲话温声细语，做事礼数周全，十足的大家闺秀。yg的前辈姐姐们偶尔调笑她又呆又木，是个憨憨美女。 就是这样的女孩，其实也有活泼机灵的一面，只不过大多像现在这样，只展现在比她还呆愣的卢景焕面前。 她心情越好的时候，在卢景焕面前越像个小孩。 见她越溜越朝前，卢景焕忍不住扯着嗓子在麻浦大桥上呐喊，“慢点啊美延！我又不会怎么着你！” “那炸鸡。”女孩笑吟吟回头，脑袋略微一偏，“oppa给不给我买？” 见她笑靥如花，卢景焕也跟着笑起来，“买，怎么不买。 “难得你主动向oppa要东西，一顿炸鸡算什么。” 女孩咯咯直笑朝他招手，“那oppa快过来，我们快点走，不知道常去的那家还开着没有。” “好。”卢景焕欣然跟上。 两人就这么重新肩并肩，在麻浦大桥上漫步起来。 只是气氛早已不同刚才，轻松自在许多。 桥上行人众多，与他们方向相反的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目光，总是直愣愣地盯着二人，一直到擦肩而过都不挪开。 两人早就司空见惯。 这就是拥有一张好看脸蛋需要付出的代价——永远活在过度的注视中。 被搭讪、骚扰都是常有的事，卢景焕这样的内向人都学会了坦然处之。 “糟糕！”直到第n次被注视，赵美延终于回过神来，“oppa你不会是被认出来了！” 她拉了一下卢景焕的衣袖，“刚才那群人一直对你指指点点，好像在念叨你的名字来着。” 卢景焕摇头，“怎么可能，我连作品都没上。” “oppa不知道自己最近在网上多火吗？”赵美延反驳，“那张和粉丝被偷拍的照片，还有发布会上的照片，都快被转疯了！ “我经常刷到《学校2015》的路透，全是拍oppa的！” “有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赵美延点头，“这可是在颜值至上的半岛，oppa太低估自己的脸了。” 这样的夸奖卢景焕已经快听腻了，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挠头。 “额……快走快走，我想吃炸鸡了！” 见他蹩脚地转移开话题，习惯的女孩只是浅浅一笑。 没来由想起两人刚才凑得无比近的情形，笑意跟骤然卷起的江风一样，更大了。 好看的脸上又浮现起一抹红晕，她不自在地把卢景焕往前一推，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那快走！” 第五十二章 处子作播出 见完赵美延，后续的日子又继续规律起来，卢景焕继续在家和片场两点一线地跑，剩余的时间还要给陆景桓为《st4》的参赛做准备。 几乎没什么外出活动的时间。 身边人也忙作一片： noze和知珉，一个临近高中毕业，一个临近初中毕业，都处于人生中的重要节点，不光要兼顾学业，还要对自己后面的生活进行慎重的思考与规划。 文雅秀在群里最近都很少说话，可能是忙着经营自己的咖啡店， 这段时间有些倦怠的雪莉稍微振作了一点，一边跑自己的个人通告，一边与组合成员们准备后续的回归企划。 连摸鱼王李顺圭都打起了精神，天天往公司跑，准备组合回归，努力为自家公司创收中。 至于郑秀晶……还生着气，除了偶尔在群里冒泡，卢景焕想知道她在干嘛，只能去网上看。 f4本来约着去汝矣岛看樱花，但因为各自都没有时间，只能在感叹与抱怨中作罢。 值得一提的是，俞婧婉在jyp的练习生生涯走到了最后一步，她们出道预备组的选拔综艺《sixteen》筹备完毕，马上就要播出。 在身边人的建议下，她把一头娟秀的长发剪去，留起了堪堪及耳的短发，还给自己改了个艺名：俞定延。 路涣二人看到她在群里发出的自拍照，差点没把照片里的人，跟以前那个温婉文静的女孩对上号 …… 无论平淡还是激昂，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平稳前进着。 卢景焕也是如此。 4月27日，晚上10点，kbs电视台，《who are you：学校2015》准时播出。 在不少资深颜控和网络冲浪人的期待下，一身标准运动员打扮的卢景焕出现在电视上，置身于剧目中。 因为在剧中饰演一名游泳运动员，他在出场不到三分钟内就脱去了上衣，展露出自己修长而健硕，让无数观众心空的标致身材。 伴随着哨声，伴随着半岛资深hip-hop歌手为本剧量身打造的ost：《reset》。 剧中的天才运动员路涣勇夺赛事金牌。 与男主同名的路涣正式走进大众视野。 而卢景焕本人，也真正完成了自己从前练习生，到新人演员的身份蜕变。 作为电视剧而言，《学校2015》在开播之初并未受到多少关注，仅存的讨论度除了学校系列这一招牌，就只剩下金所炫这个小童星。 如果不是卢景焕的颜值实在能打，之前在网上引起好一阵热度，这部剧目连首集52的收视率都不会有。 但收视率并不代表一切。 虽然远不如另外两家电视台的同时段作品，但全是新面孔的《学校2015》，在播出当晚就贡献了好几个网络热帖。 围绕几个主人公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童星初长成的金所炫、一人分饰两角的双女主剧情、围绕校园霸凌的双线展开、惊鸿一瞥的新人演员路涣。 电视剧播出当晚的网上有多夸张？ 远的不谈，刘知珉在群里晒出了和同学们的聊天记录，正值青春期的女孩们语音里全是尖叫，此起彼伏的感叹号连聊天框都快装不完。 [刘秘书，听说这位是你追了很久的艺人，赶快去核实一下，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 [救命救命救命！我想要在这位的腹肌上游泳！我现在宣布：我就是路涣的十年老粉！] [刘知珉！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偶像吗！？这分明就是我的老公！你有罪啊你该死！] 小知珉在小群里尽情撒着欢，高强度更新自己对《学校2015》的实时反应。 而这样的情况不是少数，以十代二十代为主的年轻人，本来就是校园题材的主要受众群体。 而这部剧又在开篇就抛出了许多悬念，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续的剧情发展。 仅一天时间发酵，次日的第二集收视率就小幅度上涨，来到了78，涨势相当喜人。 路涣把医院里的李恩菲错认为自己的青梅竹马，亲昵地抱住对方的镜头，当晚就在网上引起了热议。 卢景焕举手投足的宠溺眼神杀伤力太大，比昨天秀出的名品腹肌还让人心动。 这部双女主的电视剧，童星出身的金所炫一人分饰两角，很好的消化了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真演出了双胞胎姐妹各自的性格特点。 这值得夸奖与赞赏，但充其量只是在预期内做得好——小所炫的演技是从小就经受过检验的，大赏级别演技。 她做不好大家才奇怪。 而男主人公的部分就不同了。 不光由一部剧都没有演过的新人演员担任，还是个好看得有些过分，下意识就会让人觉得是男花瓶的前练习生。 连idol都不如的菜鸟新人，颜值有多高，就多让人心生期待。 期待看他如何出丑。 可以说自知道卢景焕参演后，大部分群众就是奔着看笑话来的，不少键盘侠已经做好但凡他拉胯一点，就马上在网上开喷的准备！ idol出演电视剧有多饱受质疑，卢景焕的处境就多微妙，甚至犹有过之。 而结果就是，在有限的几场戏内，卢景焕的演技不但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达到了令人赞叹的程度！ 不光是与女主相处的戏份情愫满满，有限的言行举止里灌满了爱意，单是那场赛前得知青梅失踪，在跳台上发挥严重失常的戏，就牢牢堵住了那些苛责的嘴巴！ 不少知名媒体人都忍不住为他打call，连连感叹：这样的潜力新人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演艺圈？！ 两集播完，卢景焕心底一直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下，终于开始放松起心情，接受亲友们铺天盖地发送来的祝贺。 原本工作最繁忙的f4群里闹得最凶，郑秀晶和崔雪莉两位演技老师又开始揶揄起他来。 诘问他是不是之前全是装的，就卯足劲等着剧上线吓她们一跳呢。 见她俩阴阳怪气，从来不怕事大的李顺圭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指不定确实是一丁点技巧没有，全是感情呢！ 意思就是他这人底线都不要了，跟一小姑娘谈上恋爱了！ 别说卢景焕了，陆景桓看着都无语。 [诶不是，玩归玩笑归笑，这种玩笑使不得啊！所炫才多大！？] 哪曾想李顺圭完全不依不饶，一点情面也没留。 [有什么使不得？ [雪莉说你跟那些个粉丝走得可近了！好像跟所炫也差不了太多嘛！] 陆景桓鲜少词穷，但今天算是栽在她手里，直接落荒而逃，不敢再战，生怕这位姐们儿再说点什么胡话来。 退出来，正要继续刷网上的评论，手机一颤，文雅秀的电话来了。 陆景桓不疑有他，想着应该是打来祝贺，笑着接起电话， 没听几句，表情马上就严肃起来。 第五十三章 从深柜到变态 “小涣，你之前和美延在麻浦大桥见面，被人拍到了！” 文雅秀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陆景桓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越听越觉得麻烦。 这次被偷拍，一样是不相关的路人行为。 奈何随着《学校2015》的播出，两集播出之后引起了不俗的网络热度，关于几位演员的一切物料都被挖了个底朝天。 播出前路涣二人就小火了一把，恰巧那天同赵美延散步时，被人认了出来。 那位素人也没上来搭讪什么的，就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拿来跟朋友随手分享了一下，毕竟半岛地小物稀，在首尔扔一块砖都能砸到好几个艺人。 没曾想随着电视剧播出，路涣这个名字在年轻人群体里马上就成为热度关键字，讨论度蹭蹭地往上涨。 那位路人哪还按讷得住偶遇明星的分享欲？马上就旧事重提，又把拍来的照片在网上传播开来！ 文雅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些像素不甚清晰，但确实一眼就看得出来是路涣和异性碰面的照片，已经吸引了大量转发。 “有媒体想采访，但是没有途径联系上你，全曲线救国找到我这来了……”文雅秀一脸无奈，“我开个站子，怎么还干起经纪人的活来了。” “nuna辛苦。”陆景桓眉头稍微紧张起来，但语气还算自然，“采访的事……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心里有应对方法，但还是习惯性先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 那头的文雅秀想也不想，“当然有必要。 “偶像剧就是吸引异性粉和cp粉的，观众正代入在剧情里呢，你这里爆出和别的女孩暧昧，谁还看得下去？” 陆景桓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文雅秀直截了当地问了：“你跟美延恋爱了？” 作为资深老粉，她对卢景焕再了解不过，他身边有什么人，关系几何，有时候卢景焕甚至会主动聊起。 自然也知道赵美延的存在。 网上传出来的照片，他俩举止亲密，卢景焕甚至抱住人家肩膀，和女孩四目相对，实在容不得别人不多想。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转发评论和点赞。 “我先说清楚噢，不反对你恋爱。”文雅秀先表明立场，“半岛人不恋爱是会死的，你跟女孩谈总比男孩谈好，” 这节骨眼，陆景桓还有空开玩笑，“nuna不像是戴有色眼镜的人啊。” “别人是gay我无所谓，自家孩子是gay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那头的文雅秀理直气壮，“美延挺好的，你要和所炫在一起我都能接受，但唯独男生达咩！” “了解了解！”虽然没人看到，但陆景桓还是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可我真没谈啊，就是跟面单纯见了个面……嘴瓢了。 “就是单纯跟美延见了个面！” “见个面你把手搭人肩膀上？有几张那个角度，我都以为你俩亲上了，该不会确实亲了？” 文雅秀难得话痨，“小涣，你别跟我嘴硬啊，我是站你这边的。” 被这么再三怀疑，陆景桓都急乐了，又急又笑，嘴都差点没歪咯。 “真没有啊nuna！真是朋友！” 他举起另一只拳头，“我发誓好？我卢景焕要是和美延有任何关系，这辈子孤独终老！” 文雅秀被突如其来的立誓逗乐了，“莫呀，突然这么郑重，搞得我不相信你都不行了。” “诶这话，我都发誓了还不信我？”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那么死。”电话那头永远的姐开始揶揄他，“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美延我也算了解，你俩挺般配！” “得……”陆景桓明白过来了，这姐不是不信，是搁这继续编排自己呢。 他索性不理这茬，“那nuna说，我现在咋办。 “连借位亲嘴都出来了，如果不是那时确实没啥人气，我都要怀疑是不是d社从中作祟，打算搞我。” 作为半岛最大狗仔哦不，情报会社，这个犀利又精准的偷拍视角，确实很像是d社行为。 “怪谁？”文雅秀语气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以前你抗拒身体接触的样子，跟个深柜似的，现在动不动就上手，随手一截就是新闻素材。 “你这孩子咋回事啊？性格变化也大得过分了！？” 陆景桓心里苦，但说不出来。 平常自己是skship狂热爱好者没错，但唯独出纰漏的这次，跟他压根儿没关系啊！ 是卢景焕那家伙干的！ 但这事儿跟谁能说叨清楚？压根儿没辙！ 再委屈，他也只能一脸便秘跟文雅秀认错，“nuna，别骂了别骂了。 “我只是碰别人肩膀，不是把美延撕了，罪不至此，深柜这种词我可配不上。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跟外界说我是个不身体接触就会死的变态？我估计后天剧组就得叫我下车。” “还能怎么办，装死呗。”文雅秀老神在在，语气一听就见多识广。 “路涣本人回应与对方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任何超出朋友关系的猜想和假设都不属实。” “……” 陆景桓无语，好半天才问：“那些暧昧动作……” “无可奉告。” “几张看起来是亲嘴儿的借位照片……” “无可奉告。” “就干巴巴一句，然后就无可奉告啦？” 文雅秀叹了口气，“不然咧？ “现在你发布什么申明都是白瞎，吃瓜群众该怎么猜还是什么猜——简短点，表明立场就够了。” 陆景桓抿抿嘴，“那拜托nuna把我的电话给那些媒体，我就这么说。” “给什么，怎么可能让艺人亲自来。”文雅秀想也不想回绝，“我替你回应就是了，你专心拍戏。”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再拜托敏贞，代表剧组也声明一遍，这样声量大一些。” 陆景桓没说话， 好半晌才道，“谢谢nuna。” 心里永远的姐都要说了快一万遍了。 “谢什么。”文雅秀温柔一笑，“眼见你事业稍微有了起色，我可不希望突然出这种差错。” 她语气略带埋怨，“你自己也该注意一下 “我知道你是还没有习惯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所以连一点隐私保护都不做，就这么大大咧咧跟美延在街上见面。 “但你别忘了，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最难熬的素人时期已经过去。 “我们景焕呀，你现在是明星了。” 说是告诫，她语气更像是小小的炫耀。 炫耀自己看好这么多年的种子，终于发芽开出了小花。 陆景桓把话听进去，听她断断续续的轻声唠叨，一边应声点头，一边暗自羡慕起卢景焕那臭小子。 这小子上辈子是拯救了半岛？这辈子这么多人顾着他？ 又过一阵，两人的通话才结束。 陆景桓笑着挂断电话，让卢景焕上线去洗漱，自己回小黑屋先一步休息。 一直默不作声的卢景焕迟疑了片刻，径直朝他发问，“哥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会……全交给雅秀nuna来办呢？”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老神在在，“这你就不懂了。” 第五十四章 到底亲了没 “我俩现在一穷二白，人脉资源一样没有，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雅秀nuna的想法和我完全一致，与其主动请求帮助，不如装傻等她开口。”陆景桓坏笑，“她这么疼你，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说完，他正色不少，“但这只是个小心机而已，重点在于，我不能表现得太活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自我过来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我展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太显着，和你差异过于大，大到大家都开始起疑心了。” 听他说起这茬，正在洗漱的卢景焕动作一顿。 他之前醉心于练习演技，现在又正是收获的喜悦之际，下意识就没太在意这回事。 此刻也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大家最近有意无意，都在开类似的玩笑。” “我俩的经历可以说天方夜谭，任谁都猜不到真实情况。 “但我个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卢景焕点头，“哥说得对。” 惊世骇俗的事实如果可以，他打算就这么烂在肚子里。 陆景桓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也不嘱咐你活动的时候努力外向一点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以后自己会收敛些。” “哥，谢谢……” 陆景桓努努嘴，“有啥可谢的，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反正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相互迁就是应该的。 “话说我一直挺好奇，你平常看着我跟大家伙打交道，不会觉得别扭吗？毕竟你经常插不进去话，想顶上来开口说句话都难。” 卢景焕摇头，“以前我也不怎么插得上话来着…… “虽然这么说对朋友们很抱歉，但说心里话，我只对很少一部分社交乐在其中——大多时候，我只觉得吵闹。 “有哥在外面顶着，我反而觉得很自在，毕竟只需要看着就好。” 听他这么说，陆景桓沉默了一阵，“也是……你这脾气，是挺好游离在群众之外这一口的——老fp了。” “fp？” “噢，我都给忘了，现在还不流行这个呢。” 陆景桓向他解释解释了一通。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性格测试：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标，简称bti。 “fp是其中一种人格类型，i代表内向；n代表直觉；f代表情感；p代表依赖。这种人格往往是安静、思想开放和富有想象力的，他们……” 待陆景桓解释完，卢景焕惊讶极了。 “哦莫，感觉完全就是在说我呢！” “e……”陆景桓耸耸肩，“心理学嘛，咱也不懂，就当个乐子，我权当它是星座星盘之类的ps版本。” 听他这么说，对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想了想，转而问道： “那哥是什么类型的人格？” “和你一样。” 陆景桓随口道，猜到对方有些惊讶，随即开口解释： “我的i倾向很低，大概是一半多一点点的程度，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我是在fp和enfp之间横跳。” “噢……也就是内向型略大于外向型？” 才说完，卢景焕就挠挠头，“可哥完全看不出来是内向型啊……” “人啊，是会变的。”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只说完这么一句，就没了踪影。 哪有什么天注定，人就是在层出不穷的经历中一步步变成了自己都没想到的样子。 人格人格，人的本格，却是由一件件事这么堆积起来的。 这边一夜无话，另一头，文雅秀的效率极高。 第二天就联系好一些媒体，和自己的闺蜜金敏贞一同发表了声明。 她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对卢景焕“闯下的祸”进行了说明，强调新人演员路涣与偷拍事件中的另一位受害者只是要好的朋友关系，希望大家不要进行无端的猜想与猜测。 如此简短和苍白的解释当然无法满足任何吃瓜群众，半岛最大的几家门户网站热帖下全是嘲讽。 半岛人阴阳怪气是一直有一手，不少键盘侠大放厥词。 [电视剧哪有麻浦大桥上的kiss甜？《学校2015》——狗都不看！] [这才出道多久啊？前脚跟年上女休息室调情，后脚跟年下女散步江边？这些长得帅的西八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难以想象，我的初恋居然仅仅持续了4天，以我单方面被戴绿帽子而告终！] …… 就一小事儿，被他们这一小题大做，搞得路涣二人必须得退隐才能让大家泄愤一样。 但怎么说呢，就跟半岛人小龙虾（小聋瞎）已经快成常识一样，经典认剧不认人已经是他们的日常操作了。 这边骂归骂，剧该看还是得看。 网上恨不得把人骂回娘胎呢，回头一看，《学校2015》的收视率不降反增！ 第4、5集全国收视率直接涨到102和115，相比第一集收视率翻了快一倍！ 成功挤进10大关，跟另外两大无线电视台bc和sbs的竞争剧已经在同一水平线上！ kbs电视台嘴都要笑歪了。 嘿！这150万一集的童工合同还真好使！ 加钱！必须得加…… 钱是不可能的，眼高于顶的kbs啥时候干过这种好事儿？ 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至少没追究卢景焕被人偷拍的事，是的，不追究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慈悲——演艺圈就一个字，难！ 虽然闯了祸，但菜鸟演员在片场的日子至少没有太难过，主创们还有心情对他嬉皮笑脸，搞得卢景焕跟个立功的英雄一样。 当然，如果收视率不理想，估计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收视率下来的第二天，一到片场，导演白尚勋就朝陆景桓打趣，“哟，咱们的恋爱大师来辣？” 搞得陆景桓一头雾水，“导演ni，这有啥说法吗？” “说法可大了去了！”白大叔嘴一咧，本来就是大胡子，看上去跟要吃小孩似的，“剧里双女主撩了个遍，回头还私下跟小妞约会，你不是大师谁是大师？” “这……”陆景桓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边更是边挤眉弄眼，边朝他猥琐一笑：“亲了没？” “亲了没？” “到底亲了没？” 这是随着《学校》3、4集播出，又一次被顶上热搜趋势的关键词，无一例外链接上当事人路涣。 电视剧热度上升，又反过来加剧群众的好奇心。 大家都很在意，路涣和那位江边美少女到底亲了没！？ f4群里几个至亲听他解释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日常打趣亲了没。 后援会小群里刘知珉天天发心碎表情包，让陆景桓发誓没有亲。 【今天yg倒闭了吗？】金智秀把之前退群的赵美延拉了回来，带着大家起哄，天天鞭尸涉事的二位。 [亲了没？] [到底亲了没？]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都差点做噩梦，梦里刘知珉从铺盖里钻出来，缠在他身上，问他到底亲了没！ 不过…… 这正好提醒卢景焕打电话给另一位受害者，赵美延xi。 让她一定要履行两人的约定。 第五十五章 CP让人上头 “美延，你答应我，如果收视率过10，你就再慎重考虑，要不要继续做练习生。” 电话才打通，卢景焕就迫不及待道，语气难得激动。 那天带着女孩去买炸鸡，两人在江边边吃边聊时，他半哄半骗地跟赵美延许下了这个约定。 才听他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女孩的杠铃般的笑声，让人分不清是少女还是姨母。 “莫呀，还以为oppa打电话来做什么，结果就是为了这个？” 赵美延语气带着小埋怨。 “因为oppa，我都变成给十代少女们戴绿帽子的坏女人了！” 卢景焕一时没听明白，等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在说别的。 “我觉得约定不是很公正！现在想起来，10的收视率好像也不是很难？oppa完全就是在诓骗我嘛！” 小话叨叨的，给卢景焕给整不会了。 但听她语气开朗，也跟着浮起笑容。 “不能讨价还价噢，咱们说好了的。 “你要说话不算话的话，那我就……” “那就什么？”活泼地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不用猜都知道女孩的眉毛在欢快地扬起。 “oppa和我都不在yg了，不会还想拿前辈架子压我~” 说得卢景焕嘴直抽抽，心道自己好像从没有摆过什么前辈架子…… 他颦起眉头，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那以后就不给你买炸鸡吃。” “噗……”女孩笑声更大了，“oppa呀，你在说些什么呀？ “要不要这么可爱？” 卢景焕缄默，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暗骂自己傻。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形容词。 哪个男人会觉得这是夸奖啊？他只觉得羞耻。 赵美延好像知道他作何想法，笑完之后就没再强调，轻描淡写转移话题，搞得人心痒痒的。 “不逗你了。” 赵美延语气正经起来。 “oppa即使不跟我约定这些，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谢谢oppa，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被绯闻搞得焦头烂额了，还特地鼓励我。 “你的支持，真的很奏效噢。” 认真的话语，让卢景焕下意识又牵动起嘴角。 他微微捏紧的手终于完全松开。 “奏效就好……我就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甚至适得其反。” 也就是刚才，他才多少能体会到，至亲们以前的心境。 明知道这些话和行为会有些迫切，很可能给当事人带来负担，但又忍不住去做—— 都是因为太担心，以至于关心则乱。 这是一种没办法坐视不理的不安。 卢景焕意识到，雪莉她们，那时候所背负的不安，肯定远胜于现在的自己。 一边为美延的话高兴，一边又忍不住戚然，心情复杂。 下意识开口道：“实在抱歉，可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好像难以心安。” 那头的女孩听出了一些情绪，略微一顿，柔声道：“oppa已经做得很好。” “好到都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咯咯直笑，“以前可很少从oppa嘴里听到这么多话呢。” 被如此揶揄，卢景焕也只是无言，毕竟对方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有过更糟糕的经历，所以难免反应过度？ 只能打哈哈遮掩过去。 借着话头，两人又聊了一些以前的事，这才挂掉电话。 临挂断前，卢景焕对女孩郑重地道了歉。 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别人跟着被推上风口浪尖，而自己却浑然忘了这茬。 他心中是双倍的歉意。 只能一直道歉，主动说下次请吃饭作为赔礼—— 严格说来，也不算主动，还是赵美延笑盈盈地暗示，才引导出他开口。 手机那头。 看着已经退出通话状态的界面，赵美延直愣愣地发着呆。 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牵动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总感觉……oppa对我……” 回想起麻浦大桥上近在咫尺的对视，一张小脸悄然爬上红晕。 “有点意思？” 打开手机，她随便点开什么社交软件，时不时就能刷到自己和某人的借位绯闻照。 “唔……”她摸着下巴，看到一条评论，忍不住喜上眉梢。 [两个人很般配！] 稍微犹豫一下下，赵美延小手一挪，给那条评论点了赞。 ………… 次日，被路人夸和赵美延般配的新人演员顺利结束拍摄，提前打卡下班。 陆景桓全副武装，棒球帽、口罩一应俱全。 纵使网上舆论尚未消散，他也顶风作案，和异性见面。 这回是……陆景桓在半岛的第一个亲故。 “所以路涣喜欢校霸姐姐高恩星，但是严格意义上，饱受校园霸凌的妹妹李恩菲，才是双女主中的真正女一号？” 陆景桓在半岛的第一个亲故小嘴微张，“这也太乱来了！” 身材姣好的金雪炫盘腿坐在地上。 为了方便练习，她穿得很方便，一件简单的修身t恤，一条紧身的三条杠运动裤，一头秀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漂亮的脖颈。 举手投足间，全是健康的体态曲线美。 正讨论剧情上头，她往陆景桓跟前又凑了凑，“可是你明明是喜欢高恩星的！你只是把妹妹当成了高恩星！ “救命，难道又是这种替身文学剧情吗！？” 女孩双手用力在胸前比了一个叉，“达咩！肯定会很虐，我接受不了！” 陆景桓咧嘴直乐呵，“你不要一口一个‘你’啊，搞得好像是我在谈恋爱一样。” “路涣就是你，你就是路涣啊！” 金雪炫嘟嘴，“谁让你角色和艺名重在一起了，搞得我看个电视剧，跟看真人秀一样。” 她双手叉腰，“我先说好啊，我是路炫派！我不准你跟那个大桥少女在一起！” 路炫派是指磕路涣和金所炫这对荧幕cp的人。 路炫cp现在完全是大势，是无数十代国民最磕的一对，风头甚至压过很多大热男女团的队内cp。 大桥少女是网民们对赵美延的别称，因为后者是素人，大家出于礼貌，一般都不直呼其名。 值得一提的是，网上真有一小撮人，凭着几张模糊照片，就磕新人演员路涣和大桥少女这对cp的。 连名字都有——路桥cp！ “那些路桥派真是好顽固！人不多战斗力好强！我有次跟个家伙掰扯了五十几楼！” “诶不是。”陆景桓满头黑线地抬手，“你是idol啊，雪炫。 “idol！你跟素人吵，是嫌自己生涯太长吗……” “嗨！”笨蛋美少女拍拍他的肩膀，“谁网上冲浪不准备几个账号啊？放心！ “我没那么笨！” “行……”她都这么说了，陆景桓哪还能说什么？ 但依旧很难对这姐们儿真正放心…… “吱——” 听他俩聊了半天，旁边其它女孩按捺不住了。 之前见金雪炫出去接了个男生回练习室，就让她们很在意了。 结果定睛一看，这不是雪炫整天嚷嚷的亲故嘛！？ 几个女孩练习的心思越来越淡，等音响一停，不知不觉就好奇地凑了过来。 眼见金雪炫完全没心没肺，还打算继续聊，身旁一位女生无奈了，笑着戳戳她的细腰，“雪炫…… “这位都来半天了，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循着声音，陆景桓的视线从雪炫的脸上挪开，映入眼帘的人让他眼前一亮。 第五十六章 剧和人 陆景桓这人啥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使，而且习惯性脸盲。 来到半岛后，症状好像更加重了一些。 但饶是如此，眼前人也被他一眼认出。 aoa人气正旺，平时耳濡目染，谁都会知道一些人气成员。 更别提这位留着一头显眼的金色短发，配合娟秀温柔的的长相，实在是辨识度十足。 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成熟又内敛的女人味儿。 几个特征太明显，陆景桓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这位应该就是aoa的主唱，人气颇高的朴草娥了。 陆景桓看她的时候，她也不紧不慢回望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算是提前打了个招呼。 “噢噢！”被这位提醒，金雪炫这才惊觉，匆忙拉起陆景桓的胳膊，把他跟拎菜一样朝大家示意。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路涣！” “……” 单薄的介绍让队友相顾无言，默契地叹了口气，显然是太熟悉金雪炫的作风，才会这么整齐划一。 “雪炫呐……我们当然认识路涣xi！” 另一位队友开口，她声音纤细，也是一头短发，长相幼态个头娇小，语气倒非常利落。 陆景桓印象不多，依稀记得她好像是aoa的队长。 “重点不是介绍大家互相认识吗！” “啊……噢噢！” 呆呆的金雪炫这才明白，赶快跟陆景桓介绍起自己的队友。 “队长智珉欧尼！ “主唱草娥欧尼！ “领唱酉奈欧尼！ “可爱担当珉娥欧尼！ “门面慧晶欧尼！ “还有我们的忙内澯美！” 陆景桓一一看过去，跟她们鞠躬打招呼，尽量把女孩们的脸往脑子里记。 金雪炫应该提前知会过两人关系不错，所以大家对他没生分多久。 很快就叽叽喳喳，朝陆景桓发起问。 但说实话，都没什么营养，无非是把雪炫说过的事又问了一遍。 不是问他，只是从他这求证到底雪炫说没说谎而已。 “路涣xi跟雪炫怎么认识的？” “路涣xi跟雪炫关系这么好？不是只见过一次面吗！” “路涣xi有女朋友吗？” “路涣xi跟雪炫不会有什么？邂逅？crh？” “路涣xi……” 关键是问了还不算完，她们还要交叉着互相讨论。 这边一窝那边一堆，陆景桓都不知道该听谁说话。 一个头两个大，以前如果身边全是美女环绕，他会高兴地吹口哨。 现在，他只希望几个姐们儿少说几句。 总算是明白了，雪炫为什么会说自己在队里插不上话。 就是他，在aoa成员堆里都快自闭了。 陆景桓忍不住朝雪炫露出一个苦瓜脸，嘴巴不出声说了一段唇语。 “真能说啊！”他边说边竖起一个大拇指。 金雪炫也是一脸难色，看他的时候一脸讪然，替姐妹们感到难为情。 也噘着嘴，忍笑竖起大拇指。 陆景桓和金雪炫没在别处见面，就是在他们认识的地方，fnc娱乐的本部大楼。 之前面试前的休息，他俩去的是一间小练习室，这次是在公司最大的一间练习室。 陆景桓是临时被一个电话call来的。 金雪炫这小妮子自来熟到夸张，直接问他有没有空，能不能到fnc来见一面。 笨蛋美少女的说法是最近在看《学校2015》，实在是上头得过分。 有的情节和疑惑一定要跟他这个正主讨论研究一下，不然真觉得浑身上下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别说练习，吃饭睡觉都不得劲了。 陆景桓能说啥呢？ 刚好他恰好拍摄结束得早，略微犹豫了一会，还是过来了。 没有拒绝，主要还是顾及到，金雪炫是他在半岛第一个朋友。 顺圭等人很好，和她们相处也很融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朋友。 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见女孩们吵吵闹闹，又开始各聊各的，他俩也没闲着，继续开始讨论起剧情来。 “编剧咋想的我怎么知道，但既然路涣是男一，李恩菲是女一，最后应该还是他俩在一起？” 陆景桓挠挠头，“是he还是be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小金老师自己都没写完呢……” “咱们凭心而论。”金雪炫嘟起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明明喜欢的是姐姐诶！青梅竹马的也是姐姐诶！ “怎么能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就稀里糊涂转而跟妹妹产生感情了呢！？” “……” 陆景桓又是一头黑线，“我不是才说过？角色行为请勿上升到本人，别一口一个‘你’行吗！？” “知道了知道了！”金雪炫摆摆手，扭头就小声嘀咕。 “叫你名字不也一样吗……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 “喂，要说的话也小声一点好？” “哈哈哈哈哈……”笨蛋美人直挠头，“伤脑筋伤脑筋。” 陆景桓扶额。 “都说一个人啥样，看他的朋友就知道——我开始后悔跟你做亲故了……” “嗯？”金雪炫眼睛一瞪，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 关键是，陆景桓都分辨不出来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怎么说，菜鸟克高手！？ 好在金雪炫只是炸胡，她只白了陆景桓一眼，就恢复笑盈盈的模样。 显然是太专注剧情，完全一副《学校》粉头的架势。 “路涣喜欢姐姐，可是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妹妹当成了姐姐。 “即使他后面知道了妹妹的身份，并且和妹妹坠入了爱河，那也不是纯粹的爱情？ “因为有了姐姐在先，路涣才会对妹妹有好感啊！才会觉得妹妹的很多行为举止可爱啊！才会愿意去发掘妹妹身上的那些美好啊！ “喜欢是一种感觉，就是一层滤镜，你戴上了这个滤镜，注视的却不是原本喜欢的那个人。 “这种复杂情况下滋生的感情，怎么可能是纯粹的？” 金雪炫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看起来，这只是因为身份混淆产生的爱情故事，但仔细想来，这可比替身文学还复杂啊！” 见她一本正经，比练习回归主打歌还上心三分，陆景桓忍俊不禁，但不敢破坏气氛，只好跟在后面附和。 “那我问你，什么样的情况下路涣会发自内心地喜欢李恩菲？即使她长得跟高恩星一样。” 金雪炫冥思苦想半天，缓缓摇头。 “不可能。” 她说，“只要路涣对高恩星有感觉，他就不可能会真正地喜欢上李恩菲，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如附骨之蛆一般的阴影。” “所以男二孔太光反而更纯粹。”陆景桓看向女孩。 “因为他根本就对高恩星无感，所以，在面对和高恩星长着同一张的脸的李恩菲时，也不会有任何困扰。” “对。”金雪炫点头，“他的感情才是纯粹的。” 陆景桓沉默了半晌。 好一会才咧咧嘴，“是啊……” “你想什么呢？”见他若有所思，金雪炫随口问道。 “和你一样，在思考剧情。” “那你觉得，李恩菲有什么办法，让路涣真正地喜欢上她吗？” 金雪炫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不是老觉得我笨，那这回倒是想出个解来嘛！” “想出个解吗……” 陆景桓鬼使神差地，盯着练习室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反射出整个练习室的全貌，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当然也在其中。 镜子只会反射，可不会凭空造物，与自己对视的那张俊脸当然属于自己。 但陆景桓清楚地知道。 那不是自己。 他回过头来，朝金雪炫无奈一笑。 “好像……没有解呢。” 他啊，就是那个李恩菲。 是既定了的，后来者。 第五十七章 追剧中 失忆了的李恩菲日子并不好过。 来到完全陌生的学校，遇见陌生的人们，身边的每一件小事都透着蹊跷。 闺蜜说她是个没礼貌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只拿鼻孔看人。 可她明明生性软弱。 青梅说她从来不早起，每天都是匆忙出门，有的时候甚至连妆都来不及化。 可她天没亮就自动起床。 违和感不止这几处……她出院复学后，发现自己甚至连字迹都变了，肉眼可见的不同。 学校的朋友们都很好相处，青梅竹马的暧昧对象帅气而优秀。 她自己虽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却一直生活在某种说不清的疑惑中。 好在，这份疑惑没持续太久。 某次和路涣在游泳池馆玩耍，她立足不稳摔入水中。 溺水的熟悉场景和冰冷的水刺激到她的大脑。 在路涣怀里醒来时，她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她不是高恩星，她是——李恩菲。 她是在偏远育幼院长大的，无父无母的，可怜的李恩菲。 记忆恢复，女孩却高兴不起来。 她明明已逐渐适应起这样的生活…… 知道自己双胞胎姐姐的存在、向姐姐的养母坦白、踏上回育幼院的大巴车。 觉得自己不配，只在心底默默地挥手告别。 但只短短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养母追了上来。 时间虽短，养母也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善良与正直，实在不忍心放李恩菲回去。 更何况她当年原本想收养的是恩菲，只是机缘巧合下才带走了恩星。 已经痛失一次女儿，她不想短短几天后，又再经历一次离别。 在养母的嘱托下，李恩菲答应继续回姐姐的学校上学。 以姐姐的身份好好地活下去。 只是面对路涣，她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 每每面对路涣温柔而宠溺的目光，她一边对姐姐愧疚，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几度打算开口，却又强忍了下来。 怕身份的事曝光，更怕路涣觉得受到了欺骗，因此而对她失望。 在她极力小心翼翼的生活下，平淡的校园生活却又起波澜。 父亲擦屁股下转校来到首尔。 好巧不巧，来到高恩星所在的高中。 李恩菲表现得很不自然，但一直若有若无地试探李恩菲，想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学校里的某次午饭，女校霸又凑过来假意示好。 李恩菲再也忍不了，直接挥袖离去。 路涣当然追了上来，没有指责她不礼貌，只是笑着着挠挠李恩菲的小脑袋，希望她先不要生气。 他一身干净的西式校服，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 如果不是背着个单肩大挎包，身上真没有一丝体育生的影子。 “哦莫，转性子了几天，我们恩星又变回以前那个小冷脸了呢。” 他笑盈盈道，却不知这句“恩星”，反而更刺激得对方心神不宁。 “为什么不喜欢那个转学生？ “因为她学习比你好，看不惯她吗？” 见女孩一语不发，他又主动缓和气氛，还没说上几句，伸出的手就被对方拍开。 路涣目光一颤，没有生气，反而担心地看着低气压的“高恩星”。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女孩低头，干脆不看他。 路涣一愣，“不是说好，有什么事务必要告诉我吗？ “不然我会担……” “拜托你别再问了，好吗？” 李恩菲仰头盯着他，目光里全是抗拒。 “高恩星……” “路涣，我有不能跟你说的事，有不想跟你说的事，有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事。 “你就不能什么都不问吗？” 听她这么说，路涣目光闪烁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这段时间以来，高恩星瞒了他太多事。就连休学旅行的时候，也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最后她失踪落水，让人担心。 可心急如焚的路涣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蒙在鼓里。 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路涣努力克制自己，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但失魂落魄的眉眼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恩星呐……”他轻声唤道。 “我对你来说，就真的，什么也不是吗？ “我一直以为，没有人比我离你更近。 “原来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他盯着女孩，希望对方能说点什么，但凡只是一句像样的安慰，他都会再次义无反顾的陪在她身旁。 但女孩没有。 根本不是高恩星的女孩，没办法在这个立场上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都没办法回应他满是希冀的眼神。 只能避开。 路涣什么话都没再提。 自嘲地一笑，缓缓转身走了。 他还是那么昂首挺胸，带着自己天才运动员的骄傲。 可是眼睑却低垂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光彩。 ……………… 京畿道，城南市，盆唐区云中洞的某栋私人住宅。 一位年轻的夫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好是kbs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出的热门剧——《学校2015》 看到路涣失神落魄离去，妇人心疼地直皱眉，忍不住嘟囔出声：“哦莫，我们路涣什么也不知道，还要被这么伤害！” 如果路涣本人在这，一定会觉得她很眼熟。 眉眼成熟许多，但五官类似，完全就是刘知珉的放大版。 她的老公，刘知珉的爸爸，也抱着手看入迷了，替剧中的李恩菲辩解道：“小恩菲正烦着呢，谁过来都得被轰啊！ “要怪就怪那个坏姑娘，不学好，天天就惦记着欺负同学！ “你看她，都因为恶贯满盈被转走了，还贼心不死！” 知珉爸爸咬牙切齿，“我要是她爸，屁股都给她打开花。” “知珉才不会干这种事呢，她要欺负也是欺负男同学！” 这话被刘知珉的男同学听去了，真得无语死。 招谁惹谁了？我没惹你们任何人好！？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某人的大嗓门。 “我回来啦！！！！” 在首尔就扑腾得欢，回到自家地盘，刘知珉跟飞似的，噗嗤噗嗤把鞋脱了，就这么赤脚冲进屋里。 “oppa，我的oppa！” 补习完功课，连宵夜都不吃就直奔回屋，当然是为了死守自家idol的电视剧放送！ “阿妈阿爸，我的oppa呢！？” 女孩一进屋就直盯着电视，“怎么没他的镜头？过去了还是还没到啊！？” 见她中毒不浅，妈妈不但不苛责，反而捂嘴直乐呵，幸灾乐祸。 “才过去呢，路涣和恩菲吵架了，委屈巴巴地就走了，好可怜！” 她这不是图解释剧情呢，是图看到自家女儿急眼！ 果不其然，刘知珉直接跪在地上，用力锤了几下地板。 “哎一古……我都这么快了，怎么还是没赶上！” “赶什么赶？”刘爸吹胡子瞪眼，冷起一张脸。 “就顾着剧，认真补习了吗？” “当然没有！” “嗨！反了你了！” “略略略……”女孩恃宠而骄，对爸爸的恐吓完全不为所动，反而晃晃脑袋。 “阿爸，我肚子饿了！我要吃拉面！” “自己不会煮吗？” “我要看电视嘛！” “阿爸就不看吗？” “诶呀，阿爸~”女孩早就驾轻就熟，乖巧地过去给老爸捏肩捶背，“阿爸最好了，肯定会给知珉煮的~” 刘爸受用地一眯眼，但嘴上还在硬气，“阿爸好还是路涣好？” “那当然是路涣了！” 女儿没开口，太太先张嘴了，“诶你煮不煮，不煮我去！ “大男人一个，怎么娘们唧唧的？” 第五十八章 绝对不做练习生 “呲溜——”刘知珉一吸溜，面压根没被咬断，就被通通吃进嘴里。 一张小嘴鼓鼓囊囊，跟个小松鼠似的。 嘴角沾到一点油渍也浑然不觉，她直愣愣地盯着电视。 电视里，路涣心灰意冷，脸上再没有和煦的笑容，甚至开始和李恩菲冷战。 就算在学校相遇，他也对女孩视而不见。 以前有宠溺，失望后就有多绝情。 即使在背地里再难过，面对李恩菲时，他还是倔强地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边关系到达冰点，那边孔太光却局势大好。 对李恩菲情愫渐生的他违背了父亲的安排，拒绝去国外留学，回头却在女校霸的要挟下明白了李恩菲的真实身份。 心中马上就有了决断。 虽然暂时想不到保护李恩菲的办法，但他马上有了动作。 来到学校，不由分说，一把拉走准备上课的李恩菲。 好巧不巧，逃出学校的两人上了公交车，正好被下车的路涣看到。 见孔太光表情严肃，举止奇怪，他心中再大的怨气也暂时放到一边。 此刻最大的担忧，全在被带走的李恩菲身上。 当然，还有因为女孩和孔太光最近走得越来越近，所滋生的，尚未被察觉到的醋意。 路涣打算赶上公交，但奈何为时已晚，跟在车后面追赶了好一阵，也只是于事无补。 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恩菲和孔太光，坐着公交车渐渐远去。 而公交车上，李恩菲完全没注意到费尽心思追赶自己的路涣，只是惊魂未定地问孔太光，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带出来。 一向混不吝的孔太光难得正色，理清了一下思绪后道：“总该有一个人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这句话才说完，电视画面就定格住。 刘知珉眉毛都纠在一起了，还没来得及唉声叹气，《学校2015》的片尾曲就播了出来。 “啊！！！！！”小妮子直叫唤，宣泄完毕，又顺势喝了口汤，然后继续哀嚎。 “啊！！！！！ “好过分！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又得等到下周了！！！！” 她的阿爸阿妈也默契地一同撇撇嘴，显然完全是意犹未尽的状态。 “短，太短了。”知珉爸爸翻了个白眼，“都没讲个啥啊，怎么就没了！” “现在的电视剧呀，是越来越会吊人胃口了！”知珉妈也完全不满意。 小知珉抱着手机一脸烦躁，“好想让oppa给我剧透啊！！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会拒绝。” “提前知道多没劲？下周看的时候就完全没新鲜感了！” 女孩对老爸的看法一半一半，“可是一周好难等！” “嘁——”她爸瞥了她一眼，“幸好一周才更两集呢，要周周都更，我看你是别想上个好高中了！” 面对老爸的挖苦，刘知珉回都不回应，扭头朝自家老妈道：“妈妈，请换到哟，我要看《sixteen》的回放。” “看看看，就知道看！” “不光看，还得投票！”女孩理直气壮，“事关定延欧尼出道的大事，你和妈妈也别忘了投！” 知珉爸摆摆手，“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naive呢！ “这投票啊，就是个假把式，谁出道谁淘汰，还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振英说了算！” “真是的，阿爸不投就算了，干嘛还说这些影响我！？” 小知珉朝自家老妈嘟囔，“您先生真的很烦人诶！” 早已经习惯这对父女的吵闹，知珉妈只是轻声道：“夜深了，你俩消停点，听着让人怪烦躁的。” 父女俩这才作罢。 一家人又看了一会《sixteen》，见电视里有的女孩年龄跟刘知珉都差不多大，刘妈想起什么。 “诶……办这节目的公司，好像和之前邀请知珉去做练习生的公司一样，都是三大？” 小知珉点点头，脸上带着点小神气，“那家还要大点呢，是三大之首！” 听她这么说，刘爸一眼不发，好一会才道：“这节目里的小姑娘们都已经这么厉害了，更大的公司得成啥样啊？” 他摸摸下巴，“现在的歌谣界，竞争这么激烈？” “可不是嘛！”刘母连声附和，“知珉你看，这节目里的小姑娘们为了出道，每期节目都争得你死我活的，一言不合就哭，看得人心疼！ “你如果当练习生，估计也这么惨！” “老妈，我都说了我不去做练习生，你不用恐吓我的。” 刘知珉满头黑线。 “咳咳……这怎么叫恐吓了。”她爸干咳几声，“你妈这是正常的担心！” “真不去？”老妈反而直给许多，就差把不乐意送孩子去练习几个字写在脸上。 “是嘛！就专心念书，课余时间上个舞蹈班，课外娱乐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何必小小年纪，就去首尔吃那个苦？” “知道啦~”见自家母亲一脸担忧，小知珉浅浅一笑，反而安慰起她，“妈妈放心，我哪也不去。” ………… 话分两头，八戒……噢不，卢景焕这边可就惨咯。 别的剧七八集必接吻，再不济，主人公之间关系的也会飞速进展。 他们组倒好，男女主大飙对手戏——开虐了。 本来这部分内容已经拍完，甚至都交付给后期。 但奈何大小金老师鬼点子多，思来想去还是不满意，于是大手一挥，优化了剧本后，重拍！ 重拍……就重拍呗。哪怕自觉已经献上了最好的状态，但卢景焕的意见做不了主。 对外，路涣的人气是全剧最高，但凡他出场，本剧的收视率都会稍微提升一些，几乎每集都是最高的时段。 但对内，他还只是个150万一集片酬的新人演员，薪水甚至比不上idol出身的陆星材。 半点抱怨都最好不要表现出来，不然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呢。 配合剧组加班加点，追赶额外的进度，等他收工下班，太阳都已经降了又升，天又亮了！ 即使中途有休整，但依旧是对体力的很大挑战。 几乎是导演一cut，宣布拍完，卢景焕就马上钻回了小黑屋，迫不及待开始补觉。 “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见面，哥要不和定延改天再约？” 这是他切断信号前最后一句话。 出道竞演播出以来，才改名的俞定延出师不利，发挥一直不佳，完全没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路涣二人一直在关注，自然看得着急。 于是忍不住约了对方见面，希望能帮她调整一下状态。 好巧不巧，就是今天。 第五十九章 或许 《sixteen》的赛制相当奇葩。 每一轮对决都会将角逐出练习生组和出道组。 作为噱头，出道组衣食住行都要好上许多，直接对标艺人待遇。 练习生组就惨了，连备赛都要被苛刻，每天晚9点到早9点这段时间，练习室才对她们开放。 可以说相当阴间。 连着好几轮发挥失常，出道组进进出出，大多时候都是在凌晨练习，俞定延都快要变成夜猫子，一到白天就犯困。 恶性循环下，状态越来越差。 陆景桓怕影响到她休息，所以两人原本约在早上见面。 但自己这加班加点熬了快二十四小时，确实有心无力——不睡不行，中午还得去剧组接着拍。 给俞定延发了两条消息过去，一时半会没人回复，估摸着是在练习。 陆景桓想了想，转而给文雅秀打了个电话，在她店里订了一批咖啡，送往驻扎在jyp本部的《sixteen》节目组。 并拜托对方帮忙带了个话。 “快回家歇着。”文雅秀在电话里没好气，“自己忙成这样，怎么还是老想着别人。” 又念叨了几句，陆景桓不敢顶嘴，只挠头称是。 挂断电话，委屈地嘟囔两句，“不是那泥菩萨一直念叨，谁爱管这事儿啊。” 除了说卢景焕，还能有谁。 把这事办完，他才连忙给自己定好一排闹钟，把窗帘拉上，不漏一点阳光进来，蒙头大睡起来。 他入睡得飞快，文雅秀那边效率更高，几十杯咖啡很快就搞定，带着店员往jyp送货。 当蓦然见到路涣全球后援会总会长文雅秀时，满脸倦色的俞定延一愣。 顺带一说，这路涣全球后援会，算上会长有四人，她俞定延好巧不巧，就是没啥权力的副会长。 “欧尼，这不合适……”副会长面露难色，比起高兴，更多是担心自家会长大人的钱包。 “嗨，又不是白请。” 文雅秀挠挠女孩的一头短发，会长派头十足。“你oppa掏的钱。” 昼夜颠倒的短发少女呆滞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路涣oppa？” 恍惚间，声音没有克制，笑吟吟分着咖啡的jyp练习生动作一缓。 怎么在这都能听到这个名字？！ 平日里走得近的已经凑了上来，“路涣oppa…… “真是他送的！？” “出演《学校2015》的那位？” 女孩们刚才还神态疲惫，但此刻精气神全都充足得很—— 人不八卦的话，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那可是路涣！ 半岛十代、二十代青年人群里，正大势的路涣！ 连不太熟络的练习生都伸长小耳朵，不知不觉凑过来。 俞定延身旁的一位嘎嘎直乐，朝大家道：“定延和路涣oppa很早就认识了，关系很好呢——你们不知道？” 她一副可把自己厉害坏了的表情，双手叉腰歪着脑袋，“只有我知道哟~ “定延什么都告诉我！” 她长相幼态，言行举止跳脱得可以说是幼稚，说话时一对门牙很显眼，明显比别的牙齿长上一截。 简直就是人间兔兔。 女孩叫林娜琏，是俞定延的死党，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俞定延的老婆。 “娜琏欧尼，现在不是，不是炫耀你们夫妻感情的tig！” 女孩们叽叽喳喳，其中一位双手抬起，连忙把话题拨乱反正，她嗓门不小，可是说话磕磕绊绊，显然不是半岛人。 “重要的是，是定延怎么认识路涣oppa的！？” 她是来自霓虹的练习生平井桃，为了进军外国市场，jyp招收了很多外籍练习生，这位外号叫oo的大阪女孩也是其中之一。 能心甘情愿背井离乡的外籍练习生，几乎都是资深k-pop粉，对本土时兴的音乐、剧作，有时候比本地人还狂热。 这位是老剧迷了，即使是出道竞演状态中，也一集不落全程追下来，有时甚至是看的直播。 对于最近在网络上高频出现的路涣，当然好奇得不得了。 为了照顾同组的妹妹们，把比较方便的前半夜让了出来，在最难熬的后半夜里练习，俞定延脑袋发懵，干什么都慢好几拍。 是林娜琏替她解释的。 “路涣oppa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定延就是他的粉丝。 “那时候定延自己都还是个小女孩，都还没进jyp呢 “两个人那时候就认识，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听她这么说，一众女孩哇了起来。 “天呐……那不是认识好多年了！” “得有七八年了！” “斯国一！不愧是定延欧尼，追星都那么长情！” “定延欧尼，或许……” “咳咳！”林娜琏假意咳嗽，阻止大家思维继续发散。 她只是平时看着不靠谱，该注意的时候比谁上心。 朝工作人员的方向细不可查地努努嘴，林娜琏暗示大家，镜头可全盯着呢。 千万不要说错话。 “到点了，练习生组的快回去休息！艺人组的打起精神来，准备练习！” “是！” 虽然是当事人，但其实困得全程状况外，既然自家老婆都开口了，俞定延不疑有他，就这么迷迷糊糊走出公司。 走出室外，天气晴朗，让练习室里完全忘记时间的她眼前一黑，好一会才回过神。 低头，掏出手机，自家偶像的头像上有好几个红点。 还没来得及点开，就被人一左一右挽住胳膊。 脚步本就虚浮，被外力这么一拖，她顿时一个趔趄，跟“人类一败涂地”里的小人儿似的。 “哈哈哈哈……”旁边两位不敢撒手，边拉住她边笑。 “莫呀！定延这是散架了吗，哈哈哈哈哈！” 俞定延扭头一看，左边是刚才八卦之魂燃烧得最旺，最好奇路涣的霓虹练习生平井桃。 右边那位也是霓虹练习生，眉眼都带笑，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叫凑崎纱夏 凑崎纱夏有一双看谁谁怀孕的眼睛——这当然只是夸张，意思是她看瓶水都挺深情得过分。 “看这样子，要再练下去的话，定延估计得晕过去了诶。” “我没事。”见是她们，俞定延表情松弛下来，嘴角牵动出一个笑容，“咱们回去……” 然后不自觉地把眼睛错开。 被她盯久了，俞定延总觉得自己又要多个老婆。 三个人运气不好，都在败者组呢。 “好……” 她们并肩而行，就这么不紧不慢往前走。 阳光正明媚，女孩们睡眼惺忪。 精神松散，可心底充实。 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平井桃停住，“要不要买点吃的？” 俞定延和凑崎纱夏不约而同摇头，“吃了就睡不着了。” “我得吃点才睡得着……”平井桃嘟嚷一句，因为太累，嘴巴都没怎么张，搞得话都含糊。 “莫拉古？”俞定延眯眼，没得到回复，就见平井桃拖着身子进了便利店。 两人只好在外面等她。 两人独处，表情一直犹犹豫豫的凑崎纱夏开口了。 “定延。 “或许……你喜欢路涣xi吗？” 俞定延一下子精神了。 困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马上就瞪得浑圆。 第六十章 纠结 “sana为什么会这么问？” 俞定延没有回答，反而朝凑崎纱夏问道。 “因为很可疑呢！” 凑崎纱夏歪歪脑袋，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俞定延，试图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些许波澜。 “我去过一次定延的寝室，床头还贴着路涣xi的照片呢！ “不止一张！” 脸圆嘟嘟的凑崎纱夏鼓起腮帮子，认真的地挠挠自己的太阳穴，合理思考的样子活似一只花栗鼠。 “虽然跟以前我们不太熟悉，但我没记错的话，定延好像从没喜欢过别的明星？” 俞定延摇头，“没有。” “唯一追过的明星就是……” “嗯，路涣oppa。” “所以嘛！”凑崎纱夏粉拳锤在自己摊开的手上，“这样的状况，让人没办法不担心呢！” “嗯？”俞定延又犯迷糊了。 果然是自己练习太过度了吗？ “担心你！” 凑崎纱夏更近了两步，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蛋，“总感觉你一直不在状态，跟路涣xi脱不了关系呢！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淘汰了哟！” 俞定延心中一紧，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她久久不语，凑崎纱夏继续道：“有一次你在查《学校2015》的实时收视率，被我无意中看到了。” 女孩虽然是外籍，但韩语说得很好，只是偶尔会带着点霓虹腔。 “收视率很可观，论坛好评也很多，但定延你反而表情很不明朗。所以呀，我就猜想……” 凑崎纱夏顿了顿，“定延是不是受到刺激了？” “我……” 俞定延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反驳。 话到嘴边，无力反驳。 凑崎纱夏没有明示，但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 她呀……是嫉妒了。 俞定延低下头，露出一个苦笑，“很丢脸，我居然会这么小气，居然会……会嫉妒自己唯一的偶像。” 人和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 看着卢景焕一路走来，她比谁都清楚这家伙吃了多少苦。 但眼前对方丰收就在眼前，而自己连出道都成疑。 开心是开心，为自己的偶像终于苦尽甘来而开心。 但嫉妒也是真的。 明明她也很努力，明明她也很坚定，可为什么会一次出道未遂，二次出道还得跟后辈们争个你死我活？ 为什么，自己的运气就那么不好？ 凑崎纱夏小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一直喜欢着那位，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理落差太大，以至于状态越来越差。” 见俞定延表情坦荡，她马上没那么确信了。 “所以你们……” “以前是偶像与粉丝，现在是要好的朋友。”俞定延轻点了一下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当事人盖棺定论，凑崎纱夏还是忍不住狐疑，“单纯的朋友关系，会这么影响定延的心情和状态吗？” 俞定延咧咧嘴，“我们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好一些。” “有多要好？” “唔……”俞定延煞有介事想了想，“大概，也许，可能，和娜琏那种程度？” “额……老公和老婆？” “噗……”俞定延满头黑线，“林娜琏跟个三岁小孩差不多，不要信她的玩笑话呀！” “哈哈哈哈……”凑崎纱夏轻笑，“我也是在开玩笑嘛。” 笑容爽朗，胜似阳光，俞定延一怔，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原本不算太熟络的两人，好像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一些。 短暂微妙的无言，反而让凑崎纱夏局促起来，她忍不住干笑两声。“哎一古……本来想一本正经地，劝你千万别着急恋爱来着……” 霓虹花栗鼠挠挠头，“结果猜错了呢，嘿嘿……” 俞定延陪着她笑，“你想象中的状况是什么？” “嘿嘿……我甚至都以为，定延你立下了什么出道就告白的fg来着，然后计划不顺利，最近才这么心不在焉。” 说到这，女孩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瓜，憨憨地笑着，“果然是偶像剧看太多了呢！” 出……出道就表白…… 俞定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sana呀，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么没有事业心的人吗……” 人间花栗鼠不但没摇头，反而煞有介事抿起嘴，“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嘛——外表却冷漠疏离的女孩，就越是容易为爱疯狂！” “……” 俞定延沉默，默默揉起眉心。“以后半岛狗血剧少看，你和oo都是！” “好……” “莫拉古？”平井桃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个吃了大半的面包。 “怎么这么久？” “嘿嘿……肚子不舒服，借用了一下卫生间来着。” “哈哈哈哈哈oo呀，你还真是走到拉哪拉到哪。” 凑崎纱夏不知在笑什么，也可能，是为了把跟俞定延的秘密对话赶快揭过去。 她左手挽住平井桃，右手挽住俞定延，就这么拖着两人往宿舍赶。 “快走，睡觉睡觉！” ………… 有人才要入睡，有人已经得爬起床。 陆景桓一长排闹钟没派上用场，是被剧组的电话叫醒的。 今天的拍摄计划临时有变更。 下半天的拍摄取消，摄制组休息半天，主创人员和演职人员集中到fnc本部，要开紧急会议。 陆景桓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强迫自己起床，简单洗漱清醒一下，就匆匆赶到了fnc本部大楼。 没有迟到，甚至早到了半个小时，但主创人员居然已到齐了七七八八。 陆景桓都愣了，“前辈们……是一点没睡吗？” 导演白尚勋面前有个烟灰缸，里面全是烟蒂，“还睡啥，大金老师叨叨个没完，我要敢睡，估计得长眠不起。” 他旁边就是大金小金两位编剧老师，可能也知道强拉着他熬夜理亏，所以居然没像往常一样把他轰出去。 任由白尚勋的二手烟在室内蔓延。 甚至大金老师都叼起一根，搞得陆景桓有些陌生。“原来老师也抽烟啊……” 大金老师夹着男士香烟，一阵吞云吐雾，与平常戴着眼镜的瘦小中年女人形象完全不一样。 “很久不抽了，上一次抽烟……”她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上一次的事了。” “……” 死去的废话文学又开始攻击自己，陆景桓一阵无语。 “那……咱们这次紧急会议是？”陆景桓环视了一圈会议室，自己是第一个到场的演员。 见大家熬夜熬成这样，显然是有要紧事。 他到嘴边的话都变得珍重起来，小心翼翼道：“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公布吗？” 听他发问，神色疲惫的几位眼神略微一凛，几个人看来看去，最后还是照惯例把小金老师推出来。 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却偏偏是这部剧的一番编剧，金敏贞看向陆景桓的眼神有些躲闪。 “路涣……欧尼对不起你。” 第六十一章 我接受 “男一号是长情的，是即使从未开过口，也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那份深沉爱意的。 “路涣你演得很好，好到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小所炫的程度。 “但你的那份好越让人动容，就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路涣喜欢高恩星，喜欢的是姐姐，但目前所有的感情戏，都是发生在路涣和妹妹李恩菲之间。” 小金老师顿了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就目前的观众反馈来看——大部分观众都混乱了，甚至觉得路涣和李恩菲的感情线莫名其妙。 “许多人吐槽，男主明明这么深爱高恩星，为什么却连对方换了个人都看不出来？” 实话实说，这槽吐得很对。 明明在前期和李恩菲走得最近，但面对截然不同的两人，路涣硬是剧情过半，才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对，与他温吞但敏感的人设完全不符，夸张点说，甚至有点智商突然下线。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最新一集里，孔太光不光通过女校霸知道李恩菲的真实身份，并且希望和李恩菲坦诚相见。 甚至早在这件事情前，他其实就通过不多的几次互动，察觉到李恩菲的不对劲。 他是全剧不知情的人中，最早发现李恩菲蹊跷，也最早发现她不是本人。 戳人的剧情节点还不止于此，前面几场戏份，孔太光每一次的出场都很有存在感。 初见面时他从医院“越狱”，用医院的床单做绳索窜逃走，与才苏醒的李恩菲有了一面之缘，玩世不恭、极其不靠谱的形象相当生动。 有限的篇幅里，他展现出了很多吸引人的特质。 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格外在意自己父亲的眼光，生日愿望只是想和父亲吃顿饭而已。 家境虽然优越，但父母早已离婚，父亲一向看他不惯，任由他自生自灭；母亲是半岛大明星，忙于工作很少照顾他，而且马上就要改嫁。 顶着一头金发的他是学校里的疯子，背地里却是个敏感偏激的死小孩。 孔太光的扮演者陆星材也是新人，演技更是远远不及卢景焕。 但奈何故事线完整、人物鲜明，所以哪怕镜头量少，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吸引到了许多的关注。 最直观的是，最新集更新后，“太菲派”（孔太光和李恩菲）的人数急速增多，在网络上一下子有了很大的存在感，连带着扮演者陆星材都受到了许多的观众喜爱。 要知道《学校》开播伊始，他甚至被不少冷嘲热讽，是光看脸就不会被选择的废柴男二号！ 反观男一号这边呢？ 随着剧情推进，“路炫”cp被分别拆成了两对，分别是对应路涣和姐姐的“路星”和对应路涣和妹妹的“路菲”。 相当一部分观众已经开始诟病路涣单薄的人物设定，以及他对李恩菲莫名其妙的感情。 [路涣演得越好，我就越膈应——因为这臭小子压根儿就没动脑子，只看脸不看人！] [如果他还要这么傻下去，我都要怀疑路涣喜欢的只是高恩星那张脸了。只要有那张脸，姐姐还是妹妹都无所谓——这不是肤浅是什么？] 会出现“路星”cp粉就是很离谱的事。 为什么？因为高恩星这个角色，从始至终，放出的和路涣的对手戏不超过半小时！ 观众得是对男一号有多大的怨念啊！才会希望他跟甚至都没正式上线的角色在一起？ 也怪不得，连金雪炫那个笨蛋美少女都瞧出端倪，忍不住叫出陆景桓来吐槽。 不是她突然变聪明了，是这剧啊……太有槽点！ “我们开会商议后，得出一个统一的看法—— “如果继续按原剧本走，让路涣和李恩菲这一对关系递进下去，观众的反对意见只怕会越来越大……” 小金老师顿了顿，旁边的大金老师娴熟地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中的男士香烟朝烟灰缸狠狠一戳。 “当时我们设定好的，高恩星重返学校后，和李恩菲、路涣开展三角修罗场。 “但照现在网上的风评来看。”她推了推眼镜，“预期中的讨论度自然是少不了——但只怕……差评和恶评也绝对不会少，我们大家在前期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口碑，远远不够造。 “之前大家磕cp有多上头，后面骂剧组估计就有多狠。” 大金老师看向路涣，“小涣，你的看法呢？” 这番话只差临门一脚，正该把结论推导出来，这位反而把话茬抛了过来。 陆景桓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大金金贤贞老师，是自己和卢景焕的贵人不错。 却也更是这圈子的人精。 把各种要害关系说清楚，却不愿意得罪人，把话朝自己这个当事人递过来。 什么意思？ 看自己懂不懂事，愿不愿意主动开这个口，让大家不用那么难办。 没有逼迫，胜似逼迫。 略作思忖，他已摸清楚剧组的老师们的态度。 下意识就开始替卢景焕不快，但陆景桓还是很快收敛住。 保持着一贯的淡定，甚至连嘴角浅浅的笑容也还在。 “老师们的看法很对。”他看似不悲不喜地看向大金老师，“事实上，我在确认网上的即时反馈时，也大概有了相似的预感。 “剧情一路推进下去，男女主的感情线应该……更不会令观众满意。”他尽量捡委婉的说。 “如果我们不做改变的话，原本令人惊喜的开局，应该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虎头蛇尾。” 他话说的是我们，讲的也是大家的事，但眼神里却没有身陷囹圄的窘迫，也没有做了错事的惭愧，目光反而缓缓地扫过剧组的各位主创，最后停在小金金敏贞老师脸上。 他在表明态度。 话里带着大家，只是作为后辈的礼貌，但他希望大家知道，卢景焕作为全剧最认真最上心的演员，没有任何问题，也绝不会接受任何无端的指责。 事实上，小金老师那番话已经让他有些不舒服。 “但你的那份好越让人动容，就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卢景焕能有什么错？ 他不过是按照剧本按照主创们的要求，在努力地诠释写好的角色而已。 莫非还能怪他演得太让人入戏，以至于更让人痛恨他塑造的角色糊涂、盲目吗？ 没这个说法！ 他知道对方不是怪罪他的意思，但现在的情况下，他有必要让自己敏感些，不然来自于剧组和主创们的甩锅一定会接踵而至。 别看平日里大家嘻嘻哈哈，工作氛围看起来挺好，但这样的节骨眼，他才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没看自己的伯乐，大金老师现在就正逼自己主动就范吗？ “所以，我单独站在配合剧本演出的演员角度，向老师们提议：对后续剧本进行大改。” 陆景桓才说完，大金老师马上就不依不饶。 “怎么改？改哪个部分？改多少？” 她看着陆景桓，目光里有赏识有看好。 但更多的，是冷冷的试探。 陆景桓眼神毫不回避，直直地与其对视。 “把路涣和李恩菲的感情戏砍掉，增加孔太光的戏份，并且接上跟李恩菲的感情线。 “把原剧本路涣在姐妹之间的犹豫，改为坚定选择高恩星，如果可以，给他们的感情线适当延伸。” “可是小涣。”金贤贞明知故问。 “虽然是双女主，但你肯定也知道，李恩菲才是这部剧的核心人物，是无可置疑的一番角色，如果路涣和她的感情戏删减掉，角色权重会更一步进行降低。 “也就是俗称的，降番。 “不光降番，而且还是剧播到一半的……被迫降番。 “这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之前玉泽演出演《drea high》，中途因网络意见被降番成男二，到现在都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到许多剧组的嫌弃。 “他后续的演员道路相当坎坷，受那次降番事件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即使是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陆景桓低头，看向自己的捏得有些发白的双拳。 好一会，他才强迫自己松开。 抬头，目光冷冽。 流露出来到半岛这么久，第一次有的清冷。 陆景桓一字一句道：“接受，我接受。 “作为新人演员，我请求老师们，采纳我这些微不足道的意见。” 为了不得罪人，冷峻的眼神一闪而过，就稍纵即逝。 连带起亲口说的话，加上现在的这份小心翼翼。 这一切都好像燃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唔……”导演白尚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 沉吟好一阵，他才一脸为难地点头。 “既然小涣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我没意见。”大金老师笑吟吟地看着陆景桓，刚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早就不见踪影，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大家的错觉。 “我没意见。”小金老师埋着头，作为一番编剧，语气没有一丝魄力。 “我们都没意见——”主创团队纷纷响应。 好像生怕陆景桓反悔一样。 在诸位神色不一的注视下，陆景桓端坐在会议室内一隅，脸上恢复了不悲不喜。 第六十二章 心态转变 当另外几位主演准时赴时，陆景桓已早已和主创们确认好剧本的改动事宜。 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一介新人演员多有特权，甚至能跟主创们制定剧情走向。 个中酸楚，只有当事人知晓。 恰恰是没特权，才会任人拿捏，捏着鼻子给编剧的失误擦屁股。 另一边，喜从天降，得知自己居然能升番，从男二号晋升为男一号，陆星材自己都懵了。 但他回过神后，第一时间不是狂喜，而是不动声色地和旁边的陆景桓、金所炫对视一眼。 见陆景桓表情正常，没有流露出一丝气馁，反而对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涣哥……提前知道这事了吗？” 陆景桓点头，还未开口，大金老师先道：“不光知情，而且是他主动提议。 “小涣呀，为了咱们剧组能够更好，可是心甘情愿地牺牲了自己呢！ “星材，还不快谢谢小涣？” 与陆景桓对视良久，好像看出些什么，陆星材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没有多么喜悦。 “谢谢涣哥……” “不用谢。”陆景桓抬手把对方止住，“都是为了咱们《学校2015》能更好……应该的。” 导演又不痛不痒吩咐了些细碎事，并宣布本周暂时停工，让大家随时待命，待剧本大改完成后听后通知，准备随时复工。 幸好之前拍摄进度很好，分量足够撑到下一次出片，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学校2015》只能暂停一周更新。 知晓自己的角色变动，演员们也没什么事儿了，只能灰溜溜陆续告辞。 演员，还是小咖演员，在剧组工作中没什么地位可言。 待“闲杂人等”都被清出去，几位核心主创稍作歇息，三三两两闲聊开来。 文雅秀的闺蜜，小金金敏贞抿了抿嘴，朝金贤贞小声问道：“我总觉得……老师这样有些过了。” “什么过了？” “这样对小涣，过了。”想起刚才，金敏贞面露惭愧，“老师让他自己开口，跟直接羞辱他有什么两样呢……” “羞辱？”金贤贞意味深长一笑，“与其说是羞辱，不如说是敲打。” “敲打？” “小涣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金老师认真回想了一下，“演技很细腻、入戏很快、工作态度很好、性格也随和。” “你说的每一样都没错。”金贤贞点点头，“但唯独遗漏了身上最重要的特质。” “什么特质？” 金贤贞眯起眼睛，“路涣啊，是一个很难让人看到真心的人。 “你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试镜的时候吗？ “言行举止唯唯诺诺，说句话都断断续续，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怯懦。” 小金老师回想了一阵，也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但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这样过。” “不但没有，而且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金贤贞看向自己的弟子，“那天试镜结束，我还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枚璞玉。 “但现在看来，一个随和地几乎情绪从不外露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内敛到优秀而不自知的璞玉？” “所以老师觉得，小涣那时的表现，只是一种人设—— “一种展现自己的人设？” 金贤贞没有回答，转而道：“我讨厌这种小聪明，尤其是……他本身就具有让人羡慕的天赋，却钻研这种旁门左道。 “而且后面看来，他与人交际成熟得过分，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这更让我不快。 “我认为，他在这些地方浪费了太多精力，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你看，他以前做了那么久练习生还未出道，我想这份心态起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今天，他面对我的刁难，处理方法很成熟。 “这份成熟，恰恰是我不满意的地方。” 她推了推眼睛，“天才如果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那他早晚有一天，会泯然众人。 “如果他还要这样白费劲下去，那我会继续为难他下去的。” 她都这么说了，金敏贞还能说什么，一开始还替卢景焕委屈，现在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 自家老师，可是业内有名的，魔鬼编剧啊…… 她眼光毒辣，对演员向来挑剔，捧红了不少大势演员。 但更多的，是让许多新人演员因为过于严苛的标准而饱受压力，在一步步的高标准压迫下，断送了自己的演员生涯。 一个不好，卢景焕就会步这样的后尘。 她们这边想得挺多，但对于别人而言，其实全是枉然。 有的事，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人永远无法理解自己认知外的事，任两位老师脑洞再大，也不会预料到，与她们相处的潜力股，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金贤贞对别人的猜测，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误的认知下，她的这些个鞭策、敲打，除了产生误会，并让误会越来越大，不会对路涣二人产生任何影响。 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悄然形成。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受到这样的为难，陆景桓现在只有不甘心。 这次事情，让他有了火气。 明明是剧本的问题，却要让演员来遭受损失。 这比金贤贞的为难还要让他上火。 如果他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新人演员，也不是完全没有能量的演艺圈新人，剧组还敢这么对待他吗？ 还敢降他的番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的情况再无力不过，无论处于何种考量，他们都被置于可以轻易折损的境地！ 这份无力感让陆景桓心中全是不快。 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到半岛后，整个人状态太松懈了。 以前他总想着，自己已经有过在华国的成功经历，也有丰富的经验和成熟的作品。 想要在区区半岛取得一番成就，是水到渠成，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别提现在这个平行的时空，连时间线都处于过去，他作为未来人士，拥有不少先机。 平日里，他接物待人随和得过分，但内核是隐藏得很好的傲然。 是有能力改变自己人生的自信。 这份自信让他随遇而安，没什么迫切感 他总觉得自己是有底牌的，只要稳稳发育即可。 比起努力拼搏，事业有成，他的心态更倾向于，轻松地享受这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眼下看来，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有余裕。 如果他不赶快强大起来，这样的遭遇只会多不会少。 如果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他只会白吃更多的苦头。 如果在这样一段崭新的人生，都要到处受限制，没办法按自己想象中那么肆意地活，还谈得上什么痛快？ 陆景桓一片平静的内心，久违地燃起一种，名为野心的火。 他内心世界在悄然间改变，在外人看来，一切只稀松平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演员们三三两两走出fnc本部，陆景桓在大厅坐了一会，也正要离开，被一直等在不远处的陆星材拦住。 “哥，要不……一起去喝点咖啡？” 害怕陆景桓不答应，他还叫上了金所炫。 心底掀起波澜的陆景桓原本面无表情，见他脸上全是诚恳和歉意，眉眼细不可查地松弛了下来，“好。” 第六十三章 年轻人 “升番的事……” 带着陆景桓和金所炫在常去的地方坐下，才把单点好，将服务员支走，陆星材马上就一脸愧疚地开口。 “哥……实在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种剧组大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笑着白了他一眼，陆景桓没当回事。 心中有火气不假，但自己还不至于这么没品，迁怒于别人。 再说人家态度还挺好，作为受益者，姿态放得很低，丝毫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一码归一码，陆景桓甚至开起他的玩笑。 “你可千万好好演，不能掉链子，不然真会被我那些小粉丝抓住把柄的。” 既是玩笑，也是实话。 颜值至上的半岛，他已经有不少无脑颜粉。换番这种一定会引起争议的事件，一旦被发现，估计真会掀起一番一番腥风血雨。 这片土地，粉丝文化盛行，anti文化更盛行。 “当然！ “我一定努力，尽量不拖所炫和哥的后腿！” 见他丝毫没有介怀，陆星材心底松了一口气，脸上明朗不少。 作为新人演员，这次能出演男二号已经是很大的机缘。 稳扎稳打下来，他已经获得很多认可。 换番看上去挺美，其实也不过是多事之秋，很可能一不留神，就让他被卷进舆论的漩涡里。 比起莫名其妙的升番，他更担心和陆景桓变得生分。 毕竟在这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想要有一两个处得来的朋友，真的比登天还难。 见陆景桓打量周围，他笑着介绍：“这家店隐蔽又幽静，还是会员推荐制，保密性很好。 “很多idol都会来这约会呢！” “噢……” “oppa在想什么，莫非也想带女朋友来这约会？”金所炫笑笑。 怕他不开心，女孩故意开起玩笑：“跟我的感情线才被砍掉，回头就惦记起别人——未免也太花心了？！” “噗……” 陆景桓没忍住，“才认识的时候，我们小所炫可不这样。 “现在是什么情况……被星材给带坏了？” “哥，所炫明明跟你亲一些。” 陆星材装作不满，“之前不是还给你带爱心便当吗？我压根都没见过那玩意！” “那天是我生日，所炫对我好点怎么了？” “噢……”陆星材一怔，“原来是你生日吗……” “塑料同事，我懂。” 陆景桓指着出口，“要不，我和所炫慢慢喝，你把单买了快滚……哦莫，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把单买了快走？” “……哥，我错了。” 见他服软，陆景桓和小所炫笑着击掌。 显然没少合起伙来作弄陆星材。 谈笑间，咖啡没多久就送上来，三位新人演员不约而同拿起，一阵提溜让吸管咕噜噜直响。 “呼——舒服！”陆星材直咂嘴。“第一口冰美式，比第一口碳酸饮料还过瘾！” “都这个天气了，oppa怎么还喝热的？”金所炫也点头，但转眼就好奇地朝陆景桓问道。 他手中的咖啡微微冒着热气，实在是引人注目。 “额……除了夏天，我一直只喝热的。” “真是怪胎呢，居然真有不爱喝冷饮的半岛人！” “……” 陆景桓满头黑线，没有再替自己辩驳。 已经是第n次被人这么吐槽，他已经快习惯。 之前一直在摆弄手机的陆星材抬头，小声说起别的： “哥作为演员，也太太太新人了，连网上都查不到你的生日……” “还想着这茬啊？”陆景桓笑了，“你前不久过生日，我不也没表示什么吗？ “都是些穷艺人，还在乎这个干嘛？” “也是。”陆星材掰起手指，煞有介事算了一下，“拍这部剧赚的片酬，跟公司一分，好像也就比找个兼职强一些……” 这话不是夸张，他们btob出道至今满刚满三年，去年才把练习生时期的培训费全结清。 今年年初，陆星材终于拿到了自己作为idol的第一笔收入。 糊咖没人权，在半岛歌谣界这么一通混下来，他们至今都没有在任何音乐节目中拿到过一位，不可谓不寒酸。 陆星材来《学校2015》试镜时，是带着使命来的——就算是配角也好，只要能上电视，就能替自己和组合起一点宣传作用。 “我比你好些。”陆景桓挠头，没有任何比惨的心思，“至少不用跟经纪公司分，能全进兜里。” “想想还挺不错的诶！”小所炫咬着吸管，“挣的钱全归自己！” “不错个什么呀……没有公司还是太吃力。” 想起之前跟赵美延被偷拍的事，陆景桓一脸便秘，“之前闹绯闻，如果不是身边人帮忙，我真得玩完了。 “而且，最近已经有不少商务活动在联系，我又要跟他们对接，又得忙自己的工作，整个人都混乱得焦头烂额。” 陆景桓这边双线操作都吃力得紧，要换一般人，估计早顾头不顾腚。 “哥还是不打算签公司吗？”陆星材嘿嘿一笑。“如果有这个打算，务必要考虑一下我们cube啊！ “公司一直希望我当说客，拉拢你入社来着。” “等一下等一下，oppa如果要签约，当然应该签演员公司！” 金所炫小手一摆，连忙道：“比如我们公司，oppa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小所炫不是口头说说，她所在的sidhq之前就主动联系过陆景桓，签约条件对于新人而言很有诚意。 “oppa要是能来我们公司，那就太好啦！” 陆景桓抿抿嘴，这回没有一口回绝。 之前是不想白白把收入让一份给公司，想着与其分润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慢慢打拼，等各方面条件成熟，成立个人工作室就好。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老想着吃独食，就不可能全身心地放在工作上，只会因噎废食，反遭拖累。 心思活泛起来，他也开始为以后做起打算。 “我再考虑一阵，现在先专心拍戏。” 三个年轻演员忙里偷得半日闲，抓住难得停工的间隙，充分休整一下自己。 幽静的咖啡厅包间，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第六十四章 身不由己 拍戏暂时中断，是休息的好机会，卢景焕也暂时从紧绷的工作状态中走出来，在小黑屋大睡特睡。 自《学校2015》上线以来，他不是演戏，就是琢磨着怎么演戏，真就没怎么放松过。 和陆景桓共生，反而让他拥有更多的时间，把自己完全泡在工作里。 状态之痴迷，陆景桓都快看不下去，屡屡劝他不要太拼。 眼下遭受无妄之灾被降番，陆景桓都相当气不过，他是何种滋味可想而知。 但老实说，他的反应比陆景桓想象中好一些。 陆景桓还以为，这家伙知道被降番，当场就会被破防，直接在小黑屋里关自己禁闭，谁也不搭理呢。 结果他醒来后，听陆景桓把情况说清楚，虽然少不了沮丧，但整体状态还算可以。 比起消极，好像更多是是憋着鼓气，就等着一个堂堂正正的机会，能真正地证明一下自己。 演戏不光让卢景焕从无业游民晋升为演员，身份一下子光鲜不少。 更重要的是，让这个过度自卑的家伙找到了久违的存在感，一下子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劲。 至少现在，不会再因为一遇到挫折，就把什么都怪在自己头上。 这是个很好的开头。陆景桓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偷偷摸摸欣慰。 让卢景焕在小黑屋好好休整，他却自己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没有经纪人，总得有人去跟那些商业活动对接。 门没怎么出，手机里多出不少联系方式，全是些被人气新人演员路涣吸引而来的，商务资源。 这几天就基本都是在忙这个。 仔细地一一甄别过来，光调查各个品牌的背景、调性、风评就忙得够呛。 偏偏还专业不对口，相当吃力，劳动与产出实在是太不合算。 找个团队的心思更重了。 而凑上来的活不少，能接的却不多。 以他目前的咖位，能接到的大多是平价商务，杂志拍摄、商务品牌站台之类。 给的报价都不高，品牌自身知名度也有限，对艺人生涯起不到什么反哺作用，不算是很有排面。 但好在工作量小，来钱快，谈妥后，抽空就能去拍完，不会跟演戏档期撞上。 陆景桓初步对接之后，基于各种因素考量，选择性接了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平价服装品牌邀请他拍摄当季宣传片，诚意不错，价格也合适。 但麻烦的就是，还邀请了金所炫，对接周期也就拉得更长，估计剧拍完才能有个准数。 除此之外，比较重要的就是，好几家校服品牌与他取得联系，拟邀他作为代言人，参与到品牌的当季宣发中。 校服只有学生才会穿，当然很在意学生的风评，所以一般的品牌代言人都是十代群体中比较有人气的idol。 这也侧面反映了陆景桓的泛人气—— 在年轻人群中，他甚至能跟大势idol们打得有来有回。 网上每逢关于他的新闻，评论区里都经常有人在追问： 陆景桓到底什么时候开通官方粉丝俱乐部？ 实在是没办法不着急，这哥们儿颜值高，演技还不错，除了点小花边，一点黑历史没有。 在不是被霸凌就是霸凌别人的半岛，实在是太经得起扒。 粉丝儿们的小钱钱已经挥舞在手中了，实在是没处使啊！ 有的人都开玩笑：路涣要是idol该多好，这样高低也能买几箱专辑和周边支持一下，没事儿还能听听他的歌，刷刷数据啥的。 分身乏术的陆景桓只能先当没看见。 那些个纷纷抛出橄榄枝的经纪公司，如果不是本周停工，他连沟通的时间都没有。 粉丝？先一边稍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综艺的邀约。 半岛综艺趣味度高，可观赏性很强，对于艺人有很大宣传作用。 这些陆景桓都知道，但积极性实在一般——权当一份工作而已。 这个国家综艺节目薪酬都偏低，跟以前在华国实在是没得比，对他来说诱惑力太不足。 横向对比一下，《runngan》里，国民主持刘在石的薪酬是百万级，《奔跑大兄弟》里，主c邓朝仁的薪酬也是百万级。 只不过一个是半岛币，一个是华国币。 由奢入俭难，换谁都积极不起来。 唯一有点说法的是，陆星材作为推荐人，邀请他参加了一档恋综：《我们结婚了》。 《我结》陆景桓挺熟。 这个相当长寿的明星恋综，人气最旺时甚至开启了世界篇，邀请许多外国明星进行跨国录制。 他就是通过华国顶级模特大表姐，知道这档节目的。 至于为啥是陆星材作为推荐…… 说来好笑，陆星材升番后，马上跟经纪人回公司报告了这件事。 cube喜上眉梢之余，借着还人情的名义，进一步表达出善意。 这个综艺资源原本是替陆星材争取到的，被他们协商过后转了过来。 拉拢之意显而易见。 不过好心办坏事，搞得陆景桓进退两难。 本来他就不太想参加这些个活动，更别提《我结》是常驻型，一签就得参演很久，麻烦得要死。 自己看的时候当然带感到不行。 磕cp谁不爱磕啊！ 可作为当事人，就太折磨了。 在一干工作人员面前谈情说爱，偶尔还要旁若无人地做一些暧昧动作。 真要去了，陆景桓只会觉得头痛欲裂—— 他演戏都演不明白，这堪比即兴演戏的真人秀，要真是参演了，他计得被自己羞耻到钻地里去。 本来演员地位相对算高，拒绝综艺邀约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而且他没有团队，经常联系不上人，无形中就增加了沟通成本。 许多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的试探性邀约就少了许多。 像《我结》这种不缺人报名的节目，自然不会主动找上他。 但奈何别人不找他，有人要作妖。 陆星材本已经参与完试镜，确定要出演。 为了把这个活转出来，生怕陆景桓拒绝，他还找了大金老师作为中间人，以此促成对方接受。 没想到这正中金贤真下怀。 这老姐们儿正想着才让陆景桓割肉降番，不知补偿点什么好呢。 被陆星材这么一提议，马上就欣然允许。 替陆景桓自作主张地答应了下来，联系节目组先促成了这次合作。 《我们结婚了》早期的主创作家，正是她本人，与该节目渊源不可谓不深。 促成陆景桓参演，也有借他现在的人气，提升一下节目话题度的考量在。 毕竟这段时间，新人演员路涣可是相当好使。 该说不说，这姐们儿经过降番事件后，好像完全不再跟陆景桓见外。 交流沟通完全不客气，娴熟地让人吐槽都不知从何起。 接下《我结》时，她甚至电话都没跟陆景桓知会一个！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好心好意，唯独没考虑到陆景桓自己的意志。 当陆景桓接到《我们结婚了》节目组的电话时，整个人完全是无语状态。 《我结》算是个香饽饽，比起缺乏可陈的收视率，相当可观的网络讨论、外网关注才是它的强项。 除了本就有知名度的艺人，想上这个节目，还得是有点资源才行。 陆星材能有参演机会，都是多亏了《学校2015》，才能被纳进考虑名单。 不少新人演员也会参演。 比起会不会做节目效果，能不能来事儿，这个节目更看的是演技，是能不能带给观众cp感——这对演员也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毕竟演不演得好感情戏，对于半岛演员来说可是必修课。 但别人当成宝，不代表他陆景桓就瞧得上啊！ 被这些外因夹在中间时，陆景桓的念头只有一个—— 不管签什么公司，一定要有一个能干的经纪人。 给自己把这些个破事儿，处理得妥妥当当! 第六十五章 更正一下 把杂七杂八的各类行程捋清，又事无巨细安排好，陆景桓还没怎么休憩，《学校2015》剧组又发来了修改过后的剧本。 还是大半夜。 发件人是金敏贞老师的私人邮箱，估计是才最终定稿，就迫不及待趁热发了过来。 陆景桓一刻也不想等。叫醒卢景焕，一起把电子版通读了一遍。 一直把进度条拉到底，看完最后一个字，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 后续剧情改动挺大。 路涣作为降番男二号，戏份大幅度删减，后面几集的镜头估计只有之前的二分之一不到，但剧情线改得自然合理许多。 有关路涣的剧情节点变少，但比起之前，角色的行为改动得更符合逻辑，也更符合剧中人物的设定。 感情线同样跟着修正：剧本里加强了路涣和高恩星两个角色的互动频率，还额外增加了一些对手戏。 除了戏份变少、个人剧情更偏离主线，这些改动对参演者来说都是好事。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好的剧本得先打动演员本人，才有打动观众的可能。 只有演员入戏，相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真实的、活生生的，才有可能让观众也沉浸其中。 糟糕的剧本，即使请来再演技派的艺人，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作为演技还有些生涩，大部分表演都是基于本色出演的卢景焕，这样的改动很重要。 可能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两人对这次剧本改动还算满意。 剧本定下来，自然就得复工。 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在fnc本部大楼参加了新剧本研读会。 会议事无巨细，持续了四个多小时，由大金老师主持。 为了后续成绩，这位老江湖不厌其烦，把后续的核心冲突、剧情锚点等剧本细节，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跟在座的新人演员们讲清楚。 保姆级别的指导，是精细到让人难为情的程度，卢景焕几人觉得自己就像是没长牙的小宝贝。 把饭吹冷了喂到嘴边都不止，这饭甚至还是打碎过的，嚼都不用嚼！ 只能说人都是复杂的。 这位老师作风独断，为人强势是不假，但也是一等一的尽职尽责。 会议开完，休整一晚，明天就再次开机，正式复工。 陆景桓和大家走出会议室，正和陆星材、金所炫有说有笑，被一道声音唤住。 “路涣！” 三人组循着声音回头，是一位高挑娇俏的女孩。 身材姣好，相貌清纯，一头长发为了方便练习，被扎成了高马尾，漂亮的肩颈线条实在扎眼。 偏偏笑容大大咧咧，开朗里带着股憨厚，活脱脱的一个笨蛋美少女。 当然是金雪炫。 陆星材和金所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戏谑。 不约而同干咳几声，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逃走，只留下调笑的话在走廊里回荡。 “再不走，脑袋就得越来越亮咯！” “我先走我先走，你留下来当电灯泡！” 陆景桓没好气，“呀，两个小屁孩，瞎说些什么呢！” “诶！” 高挑女孩步子轻盈，笑嘻嘻凑过来，“这是起哄的意思，我有听懂噢！” 也不知道在神气个什么，她甚至竖起一根手指，搞得自己像参加知识竞赛，攻克了什么难题一样。 “e……” 陆景桓挠头，“雪炫呐，听懂这个，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但面对出了名没眼力见的金雪炫，他这话居然有些底气不足。 “你管我！”女孩皱起眉头，白了他一眼。 手一抬，朝他背上一拍。力气一点没收敛，猝不及防下，陆景桓吃痛得直呲牙。 “所以你过来是干嘛来的，就为了给我来这么一下子？” “这是我们公司啊……” “额……可这楼不是练习室！ “你确定不是蹲在这为了gank我？” “gank我懂，最近有在看欧尼们玩lol！” 陆景桓一头黑线，“这是重点吗……” “噢噢！” 动完手就消气，这家伙嘿嘿一笑，“小队说你们在这开会，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她笑盈盈地从背后拿出一杯咖啡，“喏，美式，热的。” 陆景桓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还差不多……”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进了电梯，陆景桓下意识地就按下练习室的楼层。 “哦莫，这么熟悉了？” “来fnc都好多次了都！” “对诶！” 找到一间单人练习室，陆景桓这回自在不少，一进去就把空调打开，跟自家公司一样。 第一次见面，两人都还穿着厚厚的外套。 时间转瞬即逝，如今已是春天。 他只穿了单薄的两件衣服，金雪炫更甚，只有一件露腰的短款t恤，和一条修身的热裤。 空调是给金雪炫开的，女孩好像挺热的样子，应该是才练习完不久。 好看的锁骨上隐约能看到些细细汗珠，陆景桓不自觉瞥到一眼，又不动声色挪开。 “你很热吗？” “这倒不是……”金雪炫咧咧嘴，“怕买了咖啡过来你都走掉，所以跑得急了些。” 陆景桓一怔，不禁莞尔，“可以发消息让我等着的。” “那多没劲。”笨蛋美少女撇撇嘴，“不期而遇才有意思呢！ “你就说看到我的时候，惊不惊喜！” “惊喜惊喜，太惊喜了。” 陆景桓随口附和两句，她就高兴得不成样子，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 “你啊，真是没谁了。” “什么意思？” “自言自语而已，不重要。”陆景桓笑笑，“所以你们这么忙，居然还有空玩游戏？” “嘿嘿……”女孩讪笑一会，连忙替自己开脱。 “比起玩，我都是旁观比较多！不怎么跟欧尼们一起玩的！” “所以你欧尼们玩得多咯？”陆景桓笑她，“怎么三言两语，就把队友出卖了啊。” “……” 金雪炫给自己的小嘴拉上了拉链。 不过轻而易举就又破功。 因为陆景桓继续道：“而且……你确定不是因为太菜，所以被嫌弃了吗。” “…………” 再菜的人，也是要面子的，甚至比厉害的人更要面子。 金雪炫看着他，“路涣，你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我会，我会锤你的，我认真的。” “得得得得。”陆景桓连忙摆手，“不说了。” 说是不再说，他还是小声嘀咕，“被说中了呢……” “你！” 某只菜鸟急眼了，但还好没动手，只是开口抱怨：“我就不该来找你！ “所以你干嘛要送什么餐车到我们剧组？ “你不送，我就不会跑来谢谢你了！” “噗……”陆景桓噗嗤一笑，“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不然嘞！？” “但你是不是忘了啊？” 陆景桓一脸黑人问号，“餐车不是你先送的吗？” 他转过来开始告状，“为了还你这个人情，我这个月都不敢下馆子，甚至天天到妹妹那里蹭饭，才省下来雇餐车的钱。 “我才委屈呢！” “噗哈哈哈哈——”金雪炫被他逗笑。 “喂，你可是路涣诶，《学校2015》的大势男主角路涣诶！ “要不要这么可怜？” “当然可怜，我除了这部剧一点收入都没有好。而且……” 陆景桓顿了顿，还是笑着道：“更正一下，我现在不是男主角了噢。” 轻描淡写的话让金雪炫一愣。 “你什么意思？” 第六十六章 我只跟你说 “这这…… “这也太，太欺负人了！” 听陆景桓说完来龙去脉，金雪炫不忿了半天，连小脸都憋红，才终于憋出这么两句。 想说更过分一些的话，但自入行就根植于心的规矩，让她连私下抱怨都不敢太过。 资深编剧、导演等核心主创，连那些个大牌演员都不敢随便评价，她又敢说什么呢？ 嘴上不敢开口，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一对眉毛纠结在一起，嘴角也耷拉朝下，不见一点笑意。 眼睛眨也不眨，气鼓鼓地盯着空气，女孩脑海里不知在瞪着谁。 第一次这么严肃。 陆景桓连忙摆手，“嗨，消消气消消气。 “也就是刚好提到，就顺口告诉你——免得到时候在网上看到新闻，你又夺命连环call过来，一直闹腾我。” 这位一号亲故打电话有些过于频繁，明明发条消息就搞定的事，她非得打电话。 陆景桓一接，就指定能听到她嘻嘻哈哈的碎碎念。 确实挺可爱的，但每次忙完工作，一拿起手机就是两三个未接来电。 总感觉有些奇怪和不得劲…… 自己这还单手狗一只呢，怎么莫名其妙被人锁住了？ 见她还在出神，也不知听没听进去，陆景桓推了这笨蛋美少女一下。 推得女孩一个趔趄，跟作揖似的。 她回过头来，倒也没生气，笑盈盈地皱起鼻子，“哼，算你识相，这次知道主动跟我说了！ “每次都是我说很多很多，你连嘴都不怎么张，我都怕你开始嫌弃我！” “不用怕，已经有点嫌弃了来着。”陆景桓逗她。 “星材说你们团大势得不行，整天全是行程。 “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这不是挺闲呢嘛？” “当然很忙！”金雪炫挥挥拳头，“只是我忙里偷闲，尽量抽出时间给你打电话而已！ “亲故如果不经常联系，很快就会生分的！ “所以你不准嫌我烦，听到没有，路涣？” 听她这么说，陆景桓一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 你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这话才到嘴边，就被他迅速撤回肚子里。 才和自己认识的时候，就滔滔不绝说上许多，她说自己在队里都说不上话。 休息的时候好像也都是和自己联系，对他这个认识没多久的亲故上心得过分。 好像不用多此一举再问什么。 应该也不是没有朋友？ 只是身边的朋友，都有更要好的存在。 显得她形单影只，每次想和最亲近的人倾诉和分享，总是下意识茫然。 “我什么？”金雪炫颦着眉毛，盯着他的眼睛。 生怕从从他目光里看出一丝不耐烦。 陆景桓咧咧嘴，学着金雪炫自己的动作，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 “除了我，你和别的男生都这么亲近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嫌弃你了。” 他也皱皱鼻子，斜睨着女孩，“如果和别人一样，那我宁可不要噢。” 没察觉到他是在模仿自己，金雪炫想也不想摇头。 “当然不是！就你一个！” “真的？” “真的！” “嘁，那还差不多。” 这回金雪炫终于发现了，她又笑又恼，“呀，你是不是在学我！？” “哦莫，终于察觉到了？”陆景桓捂着嘴，眼睛咕噜咕噜转，动作好笑又气人。 没等女孩发作，他转而不经意问道：“所以呢，为什么是我？ “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愿意和我做亲故？” “唔……”金雪炫抿着嘴，煞有介事想了一下。 “嘿嘿，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但你在笑什么啊？” “噢！”金雪炫竖起手指，陆景桓感觉她脑袋旁边亮起了一颗灯泡。 “和你待在一起很自在，可以放心说很多话！ “开心的不开心的，轻松的沉重的，你都愿意听我说。” 听她夸自己，陆景桓只是笑笑，为了逗逗女孩，他故意瘪了瘪嘴，“好嘛，就是个垃圾桶呗？” “不是那个意思！” 金雪炫连忙摇头，大有直接上手，给他把撇起的嘴掰正的架势。 “唔……你虽然嘴上说我笨，但每次都静静地听人把话说完，不会不耐烦的打断，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反驳、教训我。 “比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有耐心呢。” 她不知道想起了哪个人。 也或者是许多人。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 “不太会说话，更谈不上跟人聊些深刻的话题。 “但再笨拙的人，也有想跟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啊……虽然我自己也知道，那些话没什么营养。 “即使大家都觉得那些话是废话，是垃圾——但那些垃圾，全是我真心实意想表达的东西来着。 “被无视或者嫌弃，我就算再笨再迟钝，也会觉得难过诶，嘿嘿……” 她没有看陆景桓，只低头轻笑。 笑了一阵，轻轻地止住。 陆景桓想起自嘲是垃圾桶的话，虽然知道以她的小脑袋瓜，不至于多想到那里，但还是轻声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说……” “才没有。”女孩看着他，一脸正色，“你又不一样。 “你的话最讨厌，可是我知道你从没那么想。 “你有认真地在听我那些碎碎念。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敷衍，有时我讲着讲着就歪掉话题，你甚至会主动掰回来。 “你会笑我啊，会吐槽我啊，但你是在乎我的。 “所以，我才想和你成为亲故，因为我……很高兴能被你这样在乎。” 说到这，她突然纠结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小脑袋。 “诶……这样是不是很自私啊！？ “我只是单方面需要你，却完全对你没什么帮助诶……” 陆景桓哑然一笑。 “笨蛋，亲故就是亲故，如果总想着利益，那还算什么亲故。” 他看着又犯起小纠结的金雪炫，摊手耸耸肩膀，“而且啊，怎么没有帮助？” “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啊。” 这家伙虽然是闹腾了点，但活泼的样子真的很能感染人，有时候跟她打完电话，都会觉得轻松许多。 “开心？我还怕你嫌我烦呢……” 陆景桓满头黑线，“怕你还一直打电话过来？” “嘿嘿，忍不住嘛！” 笨蛋美少女又开始傻笑。 “好奇怪噢！我觉得你不耐烦的样子怪可爱的！” “……” 陆景桓无力纠结自己又被夸可爱，转而先吐槽道：“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萌点？” “e……” 她煞有介事想了半天，“就是觉得很亲切？ “只有很亲近的朋友，才会这么随意？我有跟各种各样的男生接触过，可是只有你会这么对我。” “这倒是实话……第一次见面你就很自来熟来着。” 陆景桓摸摸下巴，“他们怎么对你？” “额……我不太想说呢，不是很好的回忆。”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嘟囔道：“有的就是很没礼貌啊，老是直勾勾地盯着看，还要上下打量，眼神真的有点，有点猥琐……” “我懂那种！” 陆景桓点头，想起自己刚才才盯着人家锁骨看，难为情地摸摸鼻子。 “虽然但是，你身材那么好，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看！” “是是是……” 金雪炫翻了个白眼，“我们组合走性感风之后，这种轻挑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没什么立场评价这种事。” 陆景桓正襟危坐，不住地挠头，“好几次扫到你们正在打歌，我都舍不得换台来着。” “噗哈哈哈哈，为什么你这么说，我就只觉得好笑呢？ “那你觉得谁最好看？！” 这不是疑问句，看她那眼神，陆景桓知道自己敢说出别的名字，估计就得吃拳头。 只能马上闭眼吹：“当然是我们完美身材，狙击无数粉丝心的的金雪炫了！” “哈哈哈哈哈……那还差不多！” 她爽朗笑完，跟变脸似的接着抱怨。 “还有的男生啊，就是很大男子主义，也不知道神气个什么，又爱吹嘘自己，又好面子。 “有时候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戳到他们浅薄的自尊心。” 她皱着鼻子吐槽了这么几句，好像舒缓了不少平日里的怨气，表情更明朗了。 笑吟吟地看着陆景桓，“还有的嘛，就是两者兼而有之，又好色，又爱装，真的很倒胃口。” “诶不是，你说这话盯着我干嘛……很容易让人误会好！” “哈哈哈哈……我肯定不是说你啊！”这家伙又开始笑起来了，也不知道一天哪有这么多值得开心的事。 “行了行了。” 陆景桓轻轻捂住这小笨蛋的嘴巴，一半是不想再听她笑，一半是—— “你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跟别人抱怨。半岛男人出了名的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金雪炫把他的手掰开，照笑不误。 “为什么表情这么不屑，你不也是半岛男人吗？” “嗨，你不懂。” “嘁…… “你放心，这些话，我只敢跟你说。” “那样就最好，我就怕你哪天祸从口出。”陆景桓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你这小笨蛋啊，真的是不太能让人省心的style。” “嘿嘿……” 女孩又在笑了，笑容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样甜。 第六十七章 你是谁 “剧组的前辈们都还算好相处——当然脸色也没多好就对了。” 谈起自己最近的主要工作：电视剧拍摄，金雪炫尚且笑得出来，她好像完全没有被扑街的收视率影响状态。 “也正常嘛，毕竟收视率确实不怎么样呢，嘿嘿……大家都被磨得没什么上进心了，只求电视剧不要被腰斩就好。” 她主演的漫改剧《即使是吸血鬼也没关系》，光看名字就没什么大火的潜质。 事实也确实如此。 最好收视率是在首集，和《学校2015》一个级别。 而几集播出下来，《学校2015》收视率已经在同期剧中位居前列，网络热度更是一骑绝尘。 而这部播出较晚的《吸血鬼》，首秀即是不算巅峰的巅峰，现在平均收视率一直在4以下徘徊。 两部剧开局相差无几，后续发展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也就金雪炫能没心没肺地跟当事人坐在这，甚至还相谈甚欢。 谁或许心中难免都会生出一丝嫉妒的情绪。 但陆景桓一看这位正锤着自己手的笨蛋美少女，就知道她肯定不会。 “哎一古——好不甘心呢！” 她抿着嘴，一脸憧憬，“面试《学校》的时候再认真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看到你们剧的时候，就心里时不时发酸。” 想起什么，不忿地拍了拍陆景桓的背。面对一脸愣神的对方，她又开始甩起锅。 “所以都怪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聊天啊？让我那么起劲，完全没心思面试了！” 陆景桓一头黑线，“人菜不要怪网卡，我怎么就面上了呢……” “……反正都是你的问题。”金雪炫哪管这些，抱着双手对他嚷嚷。 “是是是，我的问题。”陆景桓摊手，咧嘴笑笑，由着这小笨蛋瞎胡说了。 女孩没瞎咧咧多久，很快就正儿八经，开始掰着手指检讨起自己的第一部女主戏。 “肢体很僵硬，一到远景就不自然，好多时候连定格镜头都没办法拯救我的失误。 “表情就更不用说，一怼脸我就没怎么好好发挥过……而且上镜好胖啊，还得继续减重才行呢！ “台词……算了，我不想说这个，在剧组已经被骂得够多了，我就少说自己两句……” “嗯……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清醒。” 见陆景桓笑着附和自己，她忍不住用肩膀撞了对方一下，力气没怎么收敛，撞得两人坐的椅子直晃悠。 “干嘛？”陆景桓一愣。 “没干嘛，看着你有点来气。” 金雪炫盯着他，好像面前这男人是什么珍惜动物一样。 “大家都是练习生出身，怎么你就那么厉害？ “第一部剧就是主角。 “演技还那么出众，能被那些毒舌媒体称赞。 “人气还那么高……” “嘿嘿……”陆景桓干笑两声，不是很有底气地挠挠头。 “可能……我是个天才？” 他不是对这份才能没底气，恰恰相反，他比当事人还有底气。 只是要坦然接受别人错了位的夸奖，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但这些，神经大条的金雪炫是看不出来的。 她只是嘁了一声。“还真是不谦虚的家伙。” “如果对自己的天赋视而不见，反而把取得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自己的努力—— “那才是某种意义上的不谦虚噢。” “e……”金雪炫抿着嘴想了好一阵，很神似某张猫猫沉思的表情包。 “你说得多，算你对。 “我只知道，我无论做idol，还是做演员，都没有什么天赋。” 抿嘴嘟囔的样子很可爱。 女孩的话很丧，语气却没什么抱怨，好像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陆景桓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那么好看，要是还样样都擅长，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那你怎么说？ “长相那么优越，演戏还格外有天赋的路涣xi，有想过给别人活路吗？” “哦莫，脑瓜子转得越来越快了。”陆景桓一怔。 “我们雪炫，总是在别人不对她有预期的时候，格外地聪明呢！ “这个反击给你满分！” “喂！你这不是在夸人！？” 某位笨蛋美少女又捏紧了拳头，闷头朝嘴欠的人重拳出击，一顿招呼。 ………… 心烦意乱之下，只能低下头，默默看着自己捏地越来越紧的拳头。 面对路涣的怔然，李恩菲几度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手足无措。 背负谎言活下去是很累的，自苏醒记忆后，她就生活在自己无意间铸就的骗局中。 衣食住行，所有取向，都要无限模仿她人口中的高恩星，才能换来那么一句，“这样才像你！” 她要减少笑容，她要告别温柔，她要趾高气昂谁也不屑地往前走，要变成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 她在这样的双面人生中，默默积攒着压力与负担。 好在有路涣，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继续撑下去。 但今天，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因为转校生的事冷战了一阵，这对青梅竹马今天才和好，相约在湖边散步，随手打起水漂。 玩得正起劲间，李恩菲不小心摔倒。 但她显然没什么事，脸上还带着笑容。 紧张的路涣生怕她有恙，扶她到椅子上坐好，小心翼翼地确认女孩有没有受伤。 仔细一瞧，却看到她胳膊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路涣颦了下眉毛，朝李恩菲问道。 疤痕又长又深，但已经愈合，显然是很早就有。 路涣本来只是担心才发问，李恩菲的话却让他怔然。 “十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学自行车，然后……” 李恩菲说到一半，惊觉露馅，堂皇地停住。 路涣没那么迟钝，马上就挑了挑眉。 “十岁的时候？ “你……恢复记忆了吗？” 他笑笑，“可是你记错了噢——自行车是初中的时候，我教你的。” 这话才说完，他没来由地想起最近那些蹊跷事。 失忆归来的高恩星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对劲。 虽然是失忆了，可是怎么会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言行举止、举手投足，没有一样是对得上的？ 再回想起女孩以前那些云里雾里的话，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很荒唐的想法…… 心思南辕北辙的两人目光一接触，就迅速偏离开来。 面临着谎言被戳破的窘境，李恩菲不安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对方。 面对波光粼粼的湖水，她脸上不光有紧张，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解脱。 五光十色的泡泡，终于迎来了戳破的那天吗？ “恩星呐。 “我还能这样叫你吗，高恩星？” 路涣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的光亮在逐渐黯淡下去。 第六十八章 高能高高能 樱花有“七八定律”。 指樱花动画在中后期、结局前大多会给观众发福利，通常是绅士们喜闻乐见的泳装、温泉、沐浴等情节。 当然，在总集数为24-26集的半年番里，也可能会在第14、15或16集左右。 起初的真实用意可能是在“故事小高潮后的空窗期”和“大结局前的铺垫期”时，用福利来保证大家的兴趣。 但由于“七八定律”一词的广泛传播，越来越多的新番在七八集安排福利有可能是为了玩梗而故意的。 半岛的周播剧里，也有“八集定律”。 指男女主角在第八集时，一定会接吻，或者感情进一步深入。 除日日剧以外，半岛周播剧有进一步缩小的趋势，16集的篇幅已经开始成为主流。 1、2集一般是交代人物背景，以及主角之间的相识。 3、4集开始相互了解，也就是相知阶段。 5、6集情愫暗生，7、8集感情升华，进入相爱阶段。 因此在第8集，即播出的一半过程中接个吻、感情升级一下，刚好能作为剧集中段的小爆点播出，进一步提升节目话题度。 然后用后面的4集撒撒狗粮，加点波折，最后15、16解决问题外带回顾整个电视剧。 很多半岛剧都是这样的剧本结构。《星你》《继承者们》《屋塔房王世子》《仁显王后的男人》《听见你的声音》等都是如此 半岛电视剧产业相当发达，一个结构模板获得成效，必将带来群涌而至的复制品。 而《学校2015》，却不太一样。 或者说，原本想如此，却被舆论裹挟着被迫不一样。 原本第7、8集的侧重点清晰明了：就是李恩菲和路涣的发糖情节。 但本周播出的内容却大相庭径——糖是不少，刀子也紧随而至。 不断强调着李恩菲作为顶替身份者的煎熬，也加重了男二孔太光的戏份，让他在这两集空前地有存在感，安抚开导一个不少，只对李恩菲流露出的温柔更是让人上头。 第七集末尾，路涣察觉到李恩菲身份的蹊跷，落寞地问出那句：“我还能这样叫你吗，高恩星？”，将全剧气氛推到了小高潮，当晚就又又又一次引起热议。 但紧接着，第二天播出的第8集马上就峰回路转。 一向心思缜密的路涣，像是突然变成了笨蛋一样，傻笑着直挠头，感慨自己是不是训练过度，总是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李恩菲不经意间的纰漏，也被他轻描淡写揭过，只克制地在女孩头上轻抚了几下。 “恩星呐，当我质问你的时候，应该生气才对。 “这样才像话，才是那个眼睛长到天上去的高恩星噢。” 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也没察觉。 还是约她去看电影、陪她逛商店、看着她对以前过敏的毛绒玩具爱不释手，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试探哪怕一句。 女校霸从中作梗，精心整理了一份能够揭露李恩菲身份的证据，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种种资料，看着那位与高恩星一模一样的女孩，在偏远的育幼院有着十几年的详细生活经历，还有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李恩菲。 即使是如此确凿，即使是所有的蹊跷终于有了合理解释，他也没有表现出多剧烈的反应。 背靠在更衣室的储物柜旁，手中是屏幕还亮着的手机。 他的大半张脸在背光下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低垂的眉眼，看得到一丝怅然。 另一边，李恩菲也陷入了最大的纠结中。 一边是回想起最近路涣无微不至地照顾，让她察觉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姐姐的青梅竹马。 另一边，又回想起之前，路涣面对身份错位的她，忍不住开口的隐晦告白。 “那么远的路，我偏偏去你家附近晨练。 “错过很多趟公交，也要等你出现再上车。 “训练完哪怕只有一个小时休息，也要约你见面。 “是为了什么呢，高恩星，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她因为那些好而喜欢上路涣，而路涣的那些好，却不是为了她李恩菲。 “那我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 “喜欢香草冰淇淋、拿铁咖啡、草莓；讨厌胡萝卜、西蓝花、葡萄干。” “你比我还了解我。” “当然，你是除了爸爸外，我最常见到的人。” 李恩菲知道，自己对不对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也在将错就错间，让喜欢的人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跟路涣坦白身份。 于是主动约对方出来，打算向他说明一切的真相。 两人见面后，面对一脸踌躇的李恩菲，路涣心知肚明，她应该是打算跟自己坦白，却先一步开口，说着掩耳盗铃一样的话。 “恩星呐，失忆也好，继续骗我也好…… “你能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继续扮演那个，眼高于顶、外冷内热的，高恩星。” 原来他，都知道。 坦白的话被堵在嘴边，被率先揭破的李恩菲陷入了崩溃中，再也忍不住忐忑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见她泪流满面，路涣十分心疼，正要伸手去牵起对方。 却见李恩菲的身子朝旁边一挪——被人从另一边牵起手拉走，远离了他一些。 路涣抬头，见拉起李恩菲手的人，正是孔太光。 第八集结尾定格在对视着的两个少年上。 他们一个温柔内敛，一个玩世不恭，分别拉起了李恩菲的左手和右手，以这一集为，分庭抗礼。 数据不会说谎，之前男女主在第6集的第一次冲突，照例应该小爆一场。 可混乱的感情线，让第6集也跟着受牵连，口碑和收视率双双回落——从115降至92。 修改过剧本后的两集一上线，马上就一扫颓势，展现出与剧情质量匹配的市场反馈。 第7集收视率马上回升到134。 第8集直接飙到161。 至此，《学校2015》的收视率正式迈入15阶段，与同期竞剧拉开了质的差距。 之前路涣那些降智的操作，反而变成了回收的伏笔。 针对这段剧情，最激烈的的讨论从[路涣智商下线，连这都没发现？]，转为[他早就知道李恩菲不是高恩星！什么时候？！]。 不少人跑回之前几集考古，妄图找到路涣识破女主身份的最初线索。 剧本的修改堪称神来之笔，把这处bug完美地圆了回来，连带着人物的角色都更生动起来。 在网络论坛的一片“本周高能”称赞下，《学校2015》的情节爆发远没有结束。 后续第9、10两集，两男一女的修罗场被摆上了明面上。 面对梨花带雨的李恩菲，孔太光想带她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孔太光，如果我想用尽全力隐瞒的人，和我想不顾一切告诉他真相的人，是同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那就什么也不要做。” 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又看着李恩菲被路涣牵起的另一只手，平日里只有散漫的脸上多了些担心，孔太光装出不耐烦的语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什么也不要做？” 之前还哭得难以自制，很快就变得更坚定，李恩菲回头望着他，“对不起，但我打算现在说。” 对不起，她为什么要对不起呢。 因为即使孔太光担心地凑了上来，即使孔太光先一步地拉住了她的手，她也要拜托对方离开，留在这里继续。 她看到了孔太光的好，却只能暂时把那些好拿开。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孔太光看着她只有头是扭过来面朝自己，重心、膝盖、脚尖……都是朝着路涣的方向。 目光飘忽了一下，一言不发，默默地放开了手。 转身离去。 这一刻，李恩菲的心全在路涣那里，观众们的心，全在孔太光身上。 在后续镜头数量的倾斜下，他在大部分观众的重要程度，第一次超过了颜值与人设并存的路涣。 换番换番，不是发个声明，改个主演顺位，就叫换番。 一切都是在悄然中进行，润物细无声之间，路涣就挪出一个位置，不动声色地偏离了主剧情线。 虽然不再是男一号，但在第9集，新人演员路涣贡献了全片最精湛的一场戏。 在和高恩星妈妈联系后，他终于直面了这个事实：自己心爱的女孩已经不在人世。 谜底终于揭晓：深爱高恩星的路涣，从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被蒙在鼓里。 他什么时候确信李恩菲的身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甚至主动欺骗自己，眼前的人就是高恩星本人。 再多可疑之处又能如何？ 再多的蹊跷，再多的不合理，也叫不醒一个主动编织谎言，让自己活在茧里的，装睡的人。 回忆交叠里，那个总是活在大家口中的高冷少女终于鲜活起来。 那个在他母亲葬礼上，给哭作一团的他贴上微笑创可贴，牵起他手的少女。 那个在他遭受前辈霸凌，一度想要放弃游泳时，给了他一拳，让他用成绩霸凌回去的少女。 那是个总是拒绝去看他比赛，背地里却偷偷听赛况直播的少女。 那个平日里对他最多挖苦，但任何人说他不好，都会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少女…… 泡沫一戳就破。他终于醒来。 可做梦都想，让清醒来得再晚一些。 路涣坐上大巴来到偏远的公墓。 灵位上是李恩菲的照片，可他清楚知道，李恩菲替自己的姐姐活着。 那个位置，真正祭奠着的是高恩星。 “恩星，这块奖牌太不重要，配不上你。 “等我拿到全国级的金牌，再送给你第一块。” 想起往日的话，他今天终于兑现了诺言。 拿出奖牌摆在灵位旁。 路涣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第六十九章 只能这么办 路涣吊唁爱人让人心碎，有关他的故事线，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引导成支线剧情。 心碎的路涣、坦白后的李恩菲、终于把感情摆上明面的孔太光…… 三人之间该何去何从，才是新剧情的新主旋律。 路涣的部分依旧出彩，但孔太光的戏份奋起直追，面对所有心思还全在路涣身上的李恩菲，他的每一场戏，都将那种爱而不得的氛围渲染地淋漓尽致。 三人修罗场还在继续，第十集末尾，失踪许久的高恩星出现在镜头前，对着灵位上路涣才挂上的金牌浅浅一笑。 同样的一张脸，神态气场，与李恩菲截然不同。 一个镜头，就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可以预见的是，《学校2015》的高能，还将持续下去。 当剧本方面的最大纰漏得以修正，虽然伴随番位下降，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卢景焕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以他的性格原型量身打造的路涣一角，人物行为越符合逻辑，就越能让演员代入进去，进入入戏状态。 剧情修正后，他在片场的发挥越来越好，本就值得肯定的演技更上一层楼，屡屡被主创们称赞。 演员之间的良性竞争，时常能能迸发出超乎预料的生命力。 卢景焕这条鲶鱼，给予了另外两位主演一定的压力，如果拿不出120分的状态，金所炫和陆星材都不太好接得住他的对手戏，只能在同一个镜头里被压制。 这也促使两位演员毫不松懈，更认真地打磨自己的演技。 你追我赶间，整个剧组的拍摄氛围空前融洽。 …… 《学校2015》剧组现场，陆星材在一声声cut中头昏脑涨。 一个镜头拍了几十遍，导演不满意，他自己也不满意。 一味的ng不是办法，导演白尚勋暂停了五分钟，让他原地休息，再琢磨琢磨该怎么演。 这场戏算是深化人物形象的重头戏：孔太光来参加自己母亲再婚的婚礼，却怎么也不敢走进大厅，只隔着玻璃，和自己的妈妈远远对视了一番。 别的拍不好也就算了，凑活着能用就行，这一场可实在马虎不得。 陆景桓抱手在不远处旁观，随着一次次ng，忍不住跟着焦头烂额。 “星材oppa今天状态很糟糕呢……”金所炫站在他旁边，也抿嘴看了半天，跟着担心道。 “今早来的时候就没精打采的，一问昨天也没忙什么。”陆景桓啧了一声，脸上流露出隐约地厌恶，“可能是被网上的恶评影响到心情了。” 金所炫心领神会，轻声叹了口气，“怪不得。” 引起热议的不光《学校2015》的最新剧情，还有将两位新人男演员变成众矢之的的换番事件。 虽然剧组打算淡化处理，但官网上的演员角色顺位肯定是要及时变更的。 甚至剧作封面也做了修改——原本是路涣牵着李恩菲的手走在前面，孔太光在后面紧跟着。 现在改成了三位主演的合照，李恩菲居中，路涣、孔太光一左一右。 就这么些改动，没发什么申明，总让人怀疑是不是闲出病了的半岛网民也没放过，主动向剧组求证真相。 得到证实后，换番事件一下子成为热门趋势词条。 非剧组的本意，但实实在在又引起热议。 半岛人民有时候确实挺闲得慌，动不动就热议。 大抵跟他们地小物稀，传播信息快，还酷爱跟潮流，什么事都生怕落后，所以格外紧跟时事有关。 褒奖不少，批评更多——这还算是正常现象，恶臭的网络氛围下，很多网民好像是什么都看不惯似的，大大小小各类时事，不锐评几句就不舒服。 明明之前的舆论风口还是：剧情走向太奇怪，如果不做更改，《学校2015》迟早玩完来着。 等剧情真改了，好像也没多少人在夸，如果不是收视率等各项数据在诚实上涨，估计真会让剧组上下摸不着头脑。 这些个恶意评价尚且在可接受范围，真正影响陆星材状态的，大多来自于路涣的粉丝。 靠一张帅脸躺着吸粉也就算了，偏偏演技还让人惊喜，自《学校》开播以来，路涣二人的人气就在疯涨，如今已经初具规模，且声势正旺。 每天舔屏、跟身边人安利不算，为自己的偶像横刀立马、冲锋陷阵，当然也是她们求之不得的使命。 一开始还算正常，部分冲动的粉丝号召大家对《学校》进行抵制，表示如果剧组不针对这件事给出合理解释，并且正式道歉的话，会一直抵制这部剧的播出和宣发。 诉求相当明确：说清楚情况，然后给观众、给路涣道歉，不然就继续闹！ 这些个活动甚至引起不少支持，部分剧迷和路人粉、cp粉也跟着添砖加瓦，一时间闹得浩浩荡荡。 陆景桓都听小金老师倒苦水：文雅秀打电话到她那闹了一番，骂骂咧咧念叨了快半个小时，说得她耳朵都要麻了。 这时候陆景桓都还没当回事，甚至心底难免暗爽。 毕竟谁让剧组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剧本的锅让演员背，被骂也是活该。 但到后面，就愈演愈烈了。 换番事件，让不理智的粉丝们终于找到一个由头，终于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通过些自我感动的举动，来证明自己对路涣的迷恋和支持。 顷刻之间，陆星材收获了大量恶评，殃及家人的咒骂也屡见不鲜，部分恶意甚至波及到组合。 一场闹剧将他包围，而始作俑者，大部分是路涣的狂热粉丝，小部分是btob组合本来就有的黑粉。 该说不说，陆景桓对这样的局面有所预料，但也没想到，粉丝们会这么疯狂。自发开展的一系列抵制行为，让陆星材难堪到这种地步。 恶意抵制就算了，有些造谣实在让人生气。 有说陆星材的公司cube暗箱操作的； 有说陆星材本人不正当行为获取利益的； 有说陆星材连btob出道都是靠裙带关系的…… 这些只是比较温柔的，让人破防的那些全带，还带恶意p图。 面对自家粉丝散布出来的那些个洗脑包，即使知道她们如此奋战在网络上是为了谁，陆景桓也忍不住地产生抵触情绪。 而拍摄现场，状态不佳的陆星材一路磕磕绊绊，才终于完成对角色刻画很重要的一场戏。 今天的戏份全部拍完，但他自己的发挥估计满意不起来。 见陆景桓和金所炫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朝两人走过去。 “哎一古，今天演的是什么狗屎，我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陆星材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开朗些，轻轻敲了自己的脑袋瓜两下。 “所炫和哥怎么还不走？” “担心你太拉胯，又被导演骂，得看完才能安心呢。”金所炫做了个鬼脸。 “等你一起吃饭呗。”陆景桓歪了歪头，双手插袋，走在最前。“走——今儿哥请客。” “好耶！”小所炫先挥手高兴，才回过神来纳闷，“oppa刚才也没说呀。” 陆星材也一愣，“今天……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陆景桓回头睨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往外走。 “有人请客还问这问那？片酬刚到账，手痒了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oppa150万一集的片酬，整出了1500万的气派……” “…………不吃拉倒。” “我错了oppa！oppa错错！” 礼貌地跟一路的工作人员告别，三人组有说有笑走远。 …… 当晚，btob官方s账号，发布了几张日常图片。 出镜人是陆星材，和自己热播剧里的同事：金所炫和路涣。 三人组从饭店吃到路边摊，还用烧酒和果汁碰了杯，每一张照片，笑得都跟小孩似的。 陆星材在照片里脸红得像猴屁股，嘴上还念念有词；旁边金所炫几乎全程捂嘴偷笑状态。 下面配文：愿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愿我的朋友们，都前程似锦。 金所炫在第一时间点赞并评论了这条s，路涣……路涣没有动静，他至今没爆出有什么社交账号。 但这些照片显然全是他拍的，因为只在自拍合照里露出个做鬼脸的大头，其余都是胳臂出镜。 公众人物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朋友的支持。 这则推文也上了实时热搜趋势。 与之相比，同一时间上传，一段加上了st4参赛tag的报名志愿视频，虽然也有点水花，但引起的讨论度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没有人能预料到，就是这么一段简陋的报名视频，是让整个半岛歌谣界陷入狂热的夏日序章。 第七十章 闻着味儿就来了 陆景桓是偷偷报名的。 为了上传《st4》的报名志愿视频，他新注册了一个s号，除了节目组谁都没有关注。 志愿视频只是个预热环节，不涉及晋级和淘汰，单纯就是在网络上炒炒话题，也给一些紧跟热度的冲浪选手提供些整活机会。 陆景桓作为《半岛相声大赛》的资深观众，早就对这个竞演综艺神往已久。 肯定舍不得错过任何环节，所以连这个环节也认认真真准备了。 为了稍显隆重点，他甚至到东大门去淘了几根儿灯带，给自己的卧室支棱出一点氛围感。 手机前摄镜头前，陆景桓用渔夫帽把大半张脸盖住，只露出来一点鼻子和嘴巴。 上身是宽松长款的深色系老头儿背心，搭配浅色薄外套，身材掩盖得严严实实，胖瘦都不太看得出来。 下半身是……睡裤——反正也不入镜。 再加上暖色氛围灯，这条视频挺神秘，就算是熟人也绝对不会认得出。 如此放松的氛围，再适合jazz hip-hop不过。 随着《aruarian dance》悠扬的旋律在卧室绽放开来，陆景桓轻轻点头打着拍子。 用清脆的嗓音，在志愿视频里唱下了完整的16句（即一个verse）。 “总是徘徊在出发点的门前；将犹豫埋葬一直伴随我成年。 “总是担心失败，我不太善辩能言；面对失落感，我无法气定神闲。 “时常望着那模糊的镜面；对抗着失望的是仅存的信念。 “空档中释放和梦想擦出的静电；我所期望的能否得到应验……” 《aruarian dance》是着名jazz hip-hop制作人nujabes的得意作品，也是他为动画《混沌武士》制作的ost之一。 这首歌里，悠闲而舒缓的吉他旋律贯穿始终，让人好像置身于阳光沙滩，在享受一场惬意的日光浴。 吉他旋律采样自吉他手urdo alida在1969年创作的吉他曲：《the p is low》，其中丰富多彩的巴西元素，也被原汁原味地采样进了nujabes的作品里。 而事实上，《the p is low》其实也是改编而来，它的原曲来自于法国作曲家aurice ravel，后者于1899年创作了这首曲子。 经典永远不会过时，跨越一百多年，这段旋律依旧动听。 这也是hip-hop音乐的精髓所在，截取经典作品的精华作为再创作的“底色”，用不断循环的方式，让旧的作品，绽放出崭新的生命力。 卢景焕本人的声音条件不错，音域在男生中算是广，可惜谈不上有什么唱功可言，在s和yg练习了那么久，只能说勉强脱离大白嗓范围。 良好的基础条件他用不上，却为陆景桓的演唱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在这首歌里，这家伙让嗓子时刻保持松弛，好像跟普通的聊天没有什么两样。 verse的节奏感全靠歌词本身的韵脚放置，而不用发音再去着重处理。 给人的感官就是听上去平淡如水，但个别的句子又偶尔跳脱开来，像一条潺潺的溪流，不时有调皮的小鱼儿跃起。 把《aruarian dance》当做beat，固定的鼓点完全不是束缚，他的rap随性而自由。 把自己的声音作为乐器，完美地融入了其中。 乍一听会觉得声音有些小，并且在其中并不甚出彩。 只有当他的声音停下，而旋律和鼓点还在继续行进时，你会突然怅然若失——原来曲子并不是天生那么丰满。 而是那恰如其分的人声，去填补了最后一丝空当。 再回过头去听这首《aruarian dance》时，就总会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这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强大。 是如果不仔细品味，甚至会下意识忽略掉的强大。 所以尽管陆景桓准备得挺用心，这条志愿视频不出意外的无人问津。 跟成百上千条志愿视频一样，在互联网上一经曝光，就完成了它们的最大作用——成为了彰显新一季《st》火爆的数据分母。 对此陆景桓相当淡定。 好酒也怕巷子深，互联网时代，不当标题党、不蹭热度、不整花活，想一炮而红纯属痴心妄想。 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份一夜成名的运气。 志愿视频对节目组来说也只是表面功夫，真确认大伙是不是有参赛打算，他们只认报名表。 发往官方邮箱的报名表里，陆景桓在活动名那一栏暂时停住。 想了一会，既没填卢景焕，也没用艺名路涣，另取了一个名字——“noad”。 浅显易懂，游牧人。 真实涵义只有卢景焕能理解：游离于这个世界的异乡人。 倒是想用自己的本名来着，但挺不方便的……半岛话里，陆景桓和卢景焕发音完全相同，搁别人念起来完全是傻傻分不清楚。 把报名表发过去之后，他又看了几遍自己的报名视频。 虽然点赞和评论寥寥无几，但多少算是过了一把参赛瘾。 之后就把这事暂时放一边，专心准备《学校2015》最后几集的拍摄。 没成想，节目组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中还快。 第二天就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当陆景桓在片场拿起手机时，全是一溜的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您好！请问……是演员路涣xi吗？” “对，是我本人。”陆景桓点头，最近没少对接商务，他已经习惯被电话骚扰，“请问您是……” “我是来自《st4》的工作人员！”那头声音挺热情。 “我们在昨天接收到了您的报名表，有点堂皇呢……请允许我冒昧地再确认一遍，请问……确定是您本人参赛吗？” 陆景桓一愣，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但想了想演员在演艺圈的地位，好像也能理解一些。 语气马上松弛下来，让自己尽量不那么严肃，“哈哈，当然是我本人。 “虽然是演员，但我好歹也在yg当过几年吊车尾来着，参加这个节目好像也挺正常，您说对？” “哈哈……您说得也是……” 又简短聊了几句，陆景桓跟节目组沟通了一些细节，并且接受了他们的拍摄请求。 他们计划在《st4》的正式录制前，给陆景桓拍一个小短片，如果可以，最好是能展现一些陆景桓生活、工作场景。 这也是正常操作了，以他现如今的人气，是绝对值得上多给几个镜头的，值得节目组郑重些对待。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个例，一般的热门选手、话题度人物，都会得到额外的镜头量，只不过有的是事后补拍，有的是提前就拍好而已。 确定好档期，挂断电话，一直听着的卢景焕道：“哥之前不是还打算蒙面参赛什么的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是有这么想过……”陆景桓撇撇嘴，“可半岛就这么大，要不就全瞒住，连节目组也不告诉，可这根本不可能。 “我总不能学妈咪手……头套一戴，假装谁也不认识自己，在那硬整活——搞笑是挺搞笑，但第一次参赛，我还是想耍点帅来着！” “妈咪手？额……跟橡胶清洁手套有什么关系吗？” “诶……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七十一章 喏，给你节目效果 《学校2015》还在持续热播中，最新收视率稳步逼近20。 照这个趋势下去，15的平均收视率已经算是板上钉钉。 处女作就开了个好头，圈内对路涣的演员事业持普遍看好态度。 而他本人，在结束完今天的拍摄工作后，留在片场继续接受《st4》节目组的采访行程。 不会打扰到剧组拍摄，跟剧组主创们打个招呼的事儿。 只是听陆景桓提起是《st》节目组时，大金老师脸上流露出些许愕然。 “你，路涣，rap，st？” 她努力想把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但半天都没脑补出来。 原本想毒舌几句：你这个被yg清退的水平，会不会有点太自取其辱？ 欲言又止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舍得说重话，只甩出这么一句。 “去玩玩可以，可别耽误了本职工作。” 这位是真有点把卢景焕视为弟子的意思了。 她的反应已经算是正常，导演白尚勋直接大嘴一咧咧，“嚯——你要早说你搞这个，ost何必花大价钱请tir jk啊？ “你整一首就完了呗！” “导演ni饶命，玩笑可不兴乱开……”陆景桓离开的时候直挠头，“那可是前辈。” 这种事儿心里想想就算了，真摆出来多开几句玩笑，被前辈为难也就算了，估计还要吃diss。 他对圈子里的beef文化没什么好感——歌手之前有矛盾再正常不过，可闹到台面上还美其名曰：“beef是第一生产力”，到最后不也跟撕逼没什么两样。 撕来撕去，还不是会变成糊涂账。 除了生产一堆创作时长不超过半小时的厕纸doo，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整点活炒作呢，恰烂钱至少恰得明明白白。 那些个糟粕，犯不着推崇成hip-hop歌手的生存法则，能少沾就少沾。 当然，那也得是因为tir jk确实有两把刷子在，不管是否还跟得上现在的音乐趋势，是确确实实在半岛泡圈，留下过属于自己的浓墨一笔。 要换个别止步不前却又爱出来丢人现眼的所谓前辈，他大概就不会这么乖巧了。 等《st》节目组就地取了一些剧组工作场景，他正式接受起节目组作家的采访。 “路涣xi作为新人演员已经很出色，为什么还愿意来参加《st》这样的节目？” “大家应该也知道，在做演员之前，我有在yg当练习生的经历。 “虽然过程谈不上美妙，结局也挺糟糕，但这并不妨碍我对hip-hop音乐继续热爱下去。 “当然，这次参赛，也有想证明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陆景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嘴上是一套，心底是一套。 [一路晋级，音源屠榜，赚钱赚钱赚大钱！] 见他笑嘻嘻地亮出一口大白牙，话也算说得漂亮，节目作家接连点头，“和传言中一样呢……路涣xi和yg的渊源相当深。” 陆景桓心道可太深了好吗。 不负责任一点，完全可以这么说：卢景焕就是被梁铉锡pua成这样的。不是机缘巧合的话，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真就没了。 但这话哪能朝外面讲，他也只能腹诽几句，在心里发发牢骚。 “yg听说这次也派了艺人参赛，不知道路涣xi有了解吗？” “知道知道，宋旻浩……xi。” “宋旻浩选手的志愿视频引起了热议，大家都说他是夺冠热门，您怎么看？” “旻浩选手很棒，但冠军只能有一个。” “是……那路涣xi比较看好……” 陆景桓指了指自己，一副你在想什么啊的表情，“当然是自己啊！” “……” “……”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动作停滞了两秒，面对着他的作家嘴角抽了抽。 “哈…哈哈……” 作家干笑两声，“路涣xi还真是……真是自信呢。” 本来还想问他，觉得自己能走到哪一轮。 好么，不用问了，人这已经直接告诉你。 最后一轮。 忍不住在心里直犯嘀咕。 听说这位新人演员挺谦虚有礼来着，说话完全就是滴水不漏，不给人落半点口舌的机会，说是优质艺人也没错了。 来之前他们都没想过能搞出什么节目效果——也不太敢搞，演员的地位还是在那的。 过度恶剪得罪了演员，被追责起来，是要挨批的。 可你这…… 这直接送上门来的素材，可怪不着别人了啊！ 想到这，作家忍不住牵起嘴角，起了套话的心思。 “看来路涣xi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呢！ “可我们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您好像目前为之，还没发布过一首音乐作品？” 陆景桓努努嘴，手指点了点脑袋，“全在这里噢，比赛里大家就能听到啦。” “……看来为了这次节目，路涣xi准备得相当充分。 “是觉得无论遇到任何人，都有取胜的信心吗？” “当然。” 陆景桓看着得到回答后，嘴角就抽搐式上扬的作家。 知道对方巴不得能听到到弹幕最多的回答，但他依旧这么说了。 平日里为了不影响卢景焕工作，已经被迫展现了太久成熟的一面。 瞻前顾后，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影响到别人的事业，断送了别人的前途。 终于回到自己自己的领域，他不想让一切再那么复杂。 与其虚与委蛇生怕吃不了好果子，不如坦然一点。 再坏的后果，他也不是承担不起。 上一世从一无所有到万人敬仰，什么场面没见过。 在音乐上，他有这个底气。 “任何选手，我都会赢。” 不是可以赢、有信心赢，是……会赢。 听他这么说，节目组的几位工作人员脸都要笑歪了。 嚯——没白来！ 虽然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 但这位，是有节目效果的！ 才说完的陆景桓马上就连忙摆手，给自己打上补丁： “当然，团队赛不算啊！ “如果队友不给力，那不是神仙来也没用嘛…… “我的自信仅限于1 on 1。” “了解了解！”节目作家连忙表示明白，心道您就放心，咱们犯不着捡了芝麻丢西瓜，从这种角度恶剪您。 您那大话都撂这呢，谁还在乎这些边角料啊？ 什么恶剪，压根儿不用剪！ 到时候直接全片放出来，什么铁粉儿都找不了茬！ “那么路涣xi最想去哪个组呢？” “嗯……还没想好呢，到时候看导师们的诚意，嘿嘿……” “……是。”作家眉毛在肆意地飞扬，都快忍不住笑容了。 “路涣xi认为自己最擅长的风格是？” “e……这个问题难倒我了诶。我好像都挺擅长的……” “嘿嘿……是。” “…… “作家ni，您是在笑吗？” “啊没有！我只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 “这样……” 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好一会才结束。 当《st4》剧组告辞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载而去的笑容。 几个人齐刷刷地朝陆景桓鞠躬，“您辛苦啦！” 这可是到时候收割收视率的大杀器，再恭敬都不为过！ 他们眼前看的是陆景桓，脑子里早已自动转换成了绩效和大红包！ 如果不是还不熟，甚至想上来抱这财神爷几下。 懂行的同事已经开始默默祈祷他能挺进后续比赛。走得越远，节目效果就越足。 他吹出来的牛皮就越滑稽。 “你们也辛苦了。”陆景桓嘿嘿傻笑，鞠躬还礼。 一直挥手目送他们乘车离开。 等车辆都看不见影子了，他才轻挑了下眉毛， 傻傻的笑容收敛住，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节目效果。 “哈哈哈……哈哈嘎嘎噶噶——” 逐渐离谱的嘎嘎笑声被经过的金所炫听到。 “oppa为什么要学鸭子叫？” 她好奇地盯着这位中二病，“果然是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呢，不然怎么会参加《st》……” “呸呸呸……什么鸭子！？”陆景桓气急败坏，都没注意后面那一句。 “你oppa这是，大魔王的笑！” “大魔王不是，桀桀桀桀地笑吗？” “……那是大反派。”陆景桓说完就是一愣，“小孩子少看网文。” “网文？” “网络小说。” “oppa怎么发现我看这个的。”金所炫一脸难为情，“该不会还知道我看孔太光和路涣的cp文……” “桀桀都用上了，谁能不发现……cp文！！！！？？” 陆景桓急了，“站住，看我屁股不给你打开花！” “傻子才会站住！” 第七十二章 Sixteen公演 《学校2015》第十三集，全国收视率再创新高。 实时收视率最高的片段，不是李恩菲与高恩星姐妹重逢的那段，也不是男主孔太光一路追到乡下，去找李恩菲的那段。 而是降番为男二的路涣，在天桥上与高恩星终于见面，却只闹得个不欢而散。 臭脾气大小姐与忠犬系运动男久别重逢，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温情与宠溺，反而大吵特吵，以路涣头也不回地离开而告终。 失踪归来后的高恩星依旧高冷，习惯性的傲娇，让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 面对她一贯摆出的这幅姿态，心情一直在过山车的路涣终于爆发了。 又一次，为本剧的经典镜头数添砖加瓦。 电视里的特写镜头下，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消散，他的眼神就已经浮现出失望。 完全把观众带入了他的节奏。 久别重逢的珍视，却又一次被人扔在地上，毫不在意。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完全蒙在鼓里。 失踪前高恩星为什么坐立不安？失踪后她又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连最亲近的他都不告诉？ 他把高恩星一直当作最重要的人，却换不来一次坦诚与回应。 “我的人生中，除了爸爸，就是你了，高恩星。” 自己以前所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面对依旧冷言冷语的高恩星，路涣没来由地觉得好累。 脑海里念头纷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一字一句道： “你能平安回来，我很高兴也很感激，比谁都庆幸。 “但很抱歉，今天实在给不了让你舒服的笑容。”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实时收视率到达了227，比男女主的互动片段高出了4，是毫无争议的全集最高能。 他亲自打破了自己才创下的实时收视率记录——上一次记录当然是路涣在灵位前的哭戏。 番位并不妨碍吸粉，更何况人设更清晰后，路涣这个角色更具有魅力。 温柔系忠犬男二，一直是最受观众青睐的角色。 凭着这对青梅竹马的第一场对手戏，《学校2015》同时段收视率遥遥领先，网络热度更是一骑绝尘，远远地将同时段竞争剧甩在身后。 作为最近正大势的新人演员，路涣二人也没光顾着演戏。 趁着剧组收尾在即，工作量减少到让人没那么负担的程度，他们去把之前接的那些商务行程都跑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在对接的几家校服代言，最大牌的那家本来已经谈妥，却突然没有后续。 陆景桓略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另找了金所炫和陆星材，已经在签约阶段。 《学校》热播，三人都是最大受益者，另两位的cp讨论度水涨船高，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路涣的相关cp挤到了后面。 人气最能打，但架不住人家是两位，捆在一起化学反应也更好。 代言易主，顺理成章，路涣二人都没什么想法。 陆星材和小所炫反而很上道，知道是从别人嘴里抢来的活，连忙表示要请他吃饭。 艺人有一定自主权不假，他们目前的咖位还没到那地步，很多活动安排，不是说不做就能不做的。 陆景桓当然理解 理解归理解，吃饭的时候也确实没留情，狠狠宰了两人一顿。 忙完商务，他又抽出时间，带刘知珉和noze来到了《sixteen》的公演现场。 给为了出道，而忙得焦头烂额的俞定延应援。 《sixteen》虽说是社内竞争，但紧张感一点没落下。 进程过半，十六名少女已经淘汰了两位，这次第一轮对外公演，还将继续淘汰选手。 自俞定延参赛以后，大家就没怎么见到俞定延了。 她偶尔在群里冒泡，不是去练习，就是去练习的路上。 有时候凌晨收工的陆景桓拍点下班照在群里，她反而第一时间能回复。 回应的一张张便利店买咖啡、买宵夜的图片，构成了她的日常生活。 远在城南的小知珉担心得紧，眼见这次公演是周末，动员大家一起来现场给她加油打气。 怕她反而更紧张，大家是偷偷来的。 可这哪是能瞒就瞒得住的，陆景桓那么大个人，哪怕略作乔装打扮，也还是在排队入场时就被认了出来。 “哦莫！路涣！” “路涣路涣路涣！” “男亲，我的男亲！” 公演观众的长龙队伍顺势成了粉丝见面会，围得他们动弹不得。 还是《sixteen》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解围，才让现场恢复点秩序。 “路涣xi要来观看公演，怎么不提前支会一声呢？”工作人员朝陆景桓眨巴眨巴眼睛，“来，跟我走，我带您去前排。” “啊？”陆景桓愣了一会，马上就反应过来，嘿嘿直笑，“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不好意思，身体倒是挺诚实，拉住noze和刘知珉的手，带着她们先一步挤进了场。 好奇的路人们还在后面眼巴巴望着呢。 “路涣是来当嘉宾的吗！？该不会是客串主持人！” “诶，客串主持不是2p吗？” “有路涣还看个屁的2p，论肌肉也是路涣xi得劲啊。呲溜~” “我说他是个花心男！你看你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 “高恩星果然还是把你伤太深了，呜呜……” “啧啧，又一个看剧看疯的，抬走抬走。” “……” 带着两只美少女才进现场，工作人员又满脸堆笑凑了上来。 “路涣xi，待会儿导播切几个您的特写到大屏幕上，您看没关系？” 陆景桓松开握着刘知珉的手，摆手笑道：“当然没关系，需不需要我对着镜头打个招呼？” “哈，那可就太好了。” 手被松开，刘知珉小脑袋一偏，偷偷撇了撇嘴。 她今天梳了个双丸子头，还留了微微盖过眉毛的刘海，身上是校园风的针织衫加百褶裙，整个人幼龄得过分。 刚才被陆景桓牵着入场，真就跟个乖巧小朋友似的。 小朋友的小表情陆景桓哪看得到，他正跟着工作人员讨价还价。 “但是有件事能不能商量商量…… “直到她们有组表演完之前，能不能先不要切我的镜头，也不要特意介绍我到了现场。 “嗯对，就是有俞定延选手那组，我们怕影响到她。 “哈……您说笑了，只是朋友而已……” 牵着他右手的noze今天也是休闲穿搭，外加一个半永久棒球帽。 帽檐下的眼睛转来转去，瞅了瞅说着话的陆景桓，又越过他，瞅了瞅小脑袋偏向别处的小知珉。 只小半张臭脸和红晕渐消的耳朵，也让她嗅到点莫名的意味。 卢小猫挠了挠自己圆圆的招风耳。 不对劲，不对劲。 第七十三章 初印象不太好 《sixteen》的第一场公演规模并不大，使用的录制场地位于市区内，最多也就容纳三百来位观众。 节目组没给观众预留座位，好位置全看谁能挤、敢挤。 陆景桓左手拉着刘知珉，右手拉着noze，得靠肢体的连接才能不被涌进来的观众们冲散。 当然，他承认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 那些个往前挤的观众们，大部分都是女孩，力气还全是朝着他的方向使。 跟面包屑掉进鲤鱼池似的，多少有点滑稽。 刘知珉和noze站在他身旁，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卢小猫甚至感觉屁股被人蹭了一下，回过头正要发火，却见肇事者是个漂亮女孩，一个劲朝着她点头道歉。 太挤了，都没有鞠躬的间隙。 女孩只能红着脸，自认倒霉。 只是身子完全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被人碰到的面积——小猫跟她哥大猫一样，都很抵触肢体接触。 陆景桓见左手边的小知珉情况也差不多，索性把她俩推到前面肩并肩，自己挡在后面。 本是出于好意，没成想弄巧成拙，反而让自己离“鲤鱼们”更近。 节目录制即将开始，上下全是就位阶段，除台上依稀有光，全场都是漆黑一片。 一双双不知来自何处的手直往他身上扒拉。 俞定延，这要不请我吃顿饭，我回头就给你联系方式删掉…… 把一只太过分的咸猪手拨开，陆景桓满头黑线，咬牙想的是怎么薅回点利息。 这豆腐可不能被白吃！ 好在这番折磨没持续太久，很快灯光就被全部打开，随着开场音乐响起，客串主持人黄灿盛登台，并顺势cue出自家老板朴振英。 只能去头食用的振英xi今天也是活力满满，上下全是一身黑，外加个小红马甲，只要不看那张脸，还是有点偶像气质在的。 “在我心中，其实没有选定的成员。”一上台他就屁话连天，“总是会有这样的恐惧：好像没能好好看到成员们的魅力或长处。 “所以希望能听听大众们的意见——今天的胜负判定，只由各位的投票来决定！以及…… “但是，但是！ “我也会尽量传达自己的想法，来帮助今天到来的各位做出选择的！” 上面唧唧歪歪，没太专心的刘知珉听得一愣，“我咋没太听懂？” 半岛人说话是这样，磨磨唧唧吞吞吐吐，好像说得直白点会暴毙一样。 当然，主要还是她没听仔细，光顾着在意时不时碰到自己肩膀和背的陆景桓。 旁边的noze正挠头，本想说自己也没太懂。 却感觉肩膀一沉，而且有声音传了过来。 “就是看表演后投一次票，听他吹一下自家练习生之后，再投一次票。 “投票结果直接决定选手去留，他不做任何干涉。” 陆景桓这家伙探到两人肩膀中间，乍一看跟个没有身子的怪人似的。 “要死了你！”刘知珉反应莫名的大，捂着右耳朝他嚷嚷，“吓我一跳！” 陆景桓一愣，“额……对不起。” 转念想到什么，他咧咧嘴，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别太为定延担心，她一定不会被淘汰的。” 见他会错意，刘知珉乐得误会，反过来故意皱起鼻子怼道：“怎么就一定了，你是预言家还是占卜师？” 陆景桓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这心血来潮地笃定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上一世偶尔瞥到过的碎片式信息在作祟？ 他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没办法解释。 只能讪讪笑笑，“嗨，管他的，咱们无脑投定延就行了嘛~” “嘁……” 想起他之前撒开的手，小知珉假生气带出点真火气，“今天不假正经，站你的什么客观角度投票啦？” 这话是损他为人死板，过分追求公平公正。 “不了不了。”阴阳怪气的话对陆景桓毫无杀伤力，只是摆手笑道：“万一就因为这一两票，定延真被淘汰，你原地脱粉怎么办？这损失我可承担不起！” 吐槽的是卢景焕，就由她说去呗！ 见他示弱，小知珉小嘴一歪，想笑却拼命忍住，只叛逆地睨了他一眼，“可别，今时不同往日，路涣xi可是大势偶像咯，哪还缺粉丝呀？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本想气得他牙痒痒，却见对方目光一沉，瞥了自己一眼，就一言不发地站回后面去。 不动声色间，气氛一窘。 刘知珉怔然了一会，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气氛顶到这里，她只觉得再说什么都难为情。 干脆不服软地撅起小嘴，抱手扭转回身子，“专心”盯着舞台上的情况。 焦点暂时回到台上，十四位少女服装各异，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四组。 俞定延穿着蓝色棒球短袖，下摆做了加长处理，衣服敞开，里面是白色的运动背心和热裤，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身旁三位队友也是蓝色调服装，颜值都挺高。 陆景桓听着主持人一一介绍过去： “ajor a组的林娜琏、俞定延、名井南、李彩领；ajor b组的朴志效、全昭弥……” 这轮赛制是这样的，上一轮比赛的胜者组即ajor组分为a、b两队，败者组即or组也被分为a、b两队； 两个a队是竞争关系，两个b队也是竞争关系。 捉对厮杀出败者后，两位败者队伍再比拼一轮，角出输家中的输家，以及淘汰队员。 ajor和or的评级每一次任务都会变更，赛程压力可见一斑。 俞定延是才从败者组杀上胜者组的。 如果公演输了，她又得回败者组，只有晚九点到早九点这个阴间时间段才能使用练习室。 这样的压力下，谁的心态能没有波动，光集体亮个相她都觉得紧张在加剧。 有意克制反而更紧张的模样被陆景桓看在眼里。 不经意朝她队友一扫，另外几位更不堪。 那位叫林娜琏的都还好，和俞定延手牵着手，尽量在克制紧张的情绪。 另外两个女孩，一个手抖得厉害，老盯着地板，打招呼时动作都比队友迟缓一些；一个看上去就年幼一些，被cue出来朝对手放狠话，拿起话筒断断续续，好不容易说的几句，比起diss更像是在撒娇。 陆景桓想了想，好像年长一点，站姿外八的是叫名井南；年幼一点，声音软糯一对招风耳的是叫李彩领。 见她俩状态不似很佳的样子，陆景桓直皱眉。 行不行了还…… 这么重要的比赛，可千万别拉胯了嘿！ 第七十三章 哭成一片 虽然一直有在关心俞定延的情况，但《sixteen》陆景桓没怎么看，了解情况大部分是通过新闻。 如果他多看一点，就能知道，俞定延所在的ajor a组，虽然是之前的胜者组，其实在这轮并没有太多优势。 倒不是出于他担心的临场发挥因素，而是更浅显的也更让人无力的原因。 人气差距。 每次网上的投票支持率，她们也算名列前茅，但耐不住对手更强。 or a组有参赛前就是网红一枚的金多贤，还有几集播出下来镜头少得可怜，单凭脸就吸粉成人气王的周子瑜，樱花练习生凑崎纱夏人气也相当不错。 外加朴振英钦定的成团主唱宋敏英，把整体实力往上拉了一截。 以往到这时候，刘知珉肯定得跟陆景桓科普这些。 但自觉好像惹了别人生气，她既难为情道歉，也没办法若无其事揭过，只好一个人悻悻然杵在那，暗自给俞定延捏了把汗。 noze看在眼里，抿嘴一笑，主动跟陆景桓递话，既是解释现场状况，也是缓解尴尬气氛。 当前奏响起，舞台灯光打开，女孩们一齐亮相时，全场响起不小的欢呼声。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有点疯狂~ “阳光她就在这儿，你完全可以休息一下~” ajor a组表演的是法瑞尔·威廉姆斯的《happy》，这首歌收录于动画电影《卑鄙的我2》的原声带，也是威廉姆斯第二张专辑《girl》的主打歌。 这是首节奏轻快的灵魂乐，作为2014年全球最畅销单曲，听歌取向无限向欧美看齐的半岛人肯定耳熟能详，是个年轻人都能哼两句。 陆景桓凝神看了小一分钟，算是松了一口气。 俞定延的队友们紧张归紧张，一上台还是很好地完成了表演， 小失误不可避免，大失误一个没有，成员之间的配合也还挺到位，四个女孩风格各异，但真没有一个是拉胯的。 刚才软糯糯的李彩领在dance break大秀热舞；紧张得手都在抖的名井南见缝插针，轻盈地旋转起来，流露出优雅的芭蕾舞身段。 “挺好，挺好。” 陆景桓看在眼里，承认刚才说话大声了点，轻轻给自己一巴掌。 “如果你感觉连屋顶都没有，那就跟我一起拍手~ “becae i'' happy~ “如果你觉得快乐比什么都重要，那就一起拍手~ “becae i'' happy~” 当四个女孩站在一起定格住，他手比脑子快，马上就把票投了 能尽一份心意，就尽一份……还看什么后面的舞台啊，甭管后面再怎么炸，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因为当or a组的女孩一上台，整个场地就跟被掀翻一样，迸发出最大的欢呼和尖叫声。 “子瑜小宝贝太美辣！” “子瑜子瑜妈妈爱你！！！！” 陆景桓一愣——怎么还有中文？ 人听得懂吗？就搁那嚎…… “多贤呐，多贤呐，多贤呐！！！” “豆腐多贤！！！！！豆腐！！！” 陆景桓一听就知道是叫那个白得反光的女孩。 有唤人的，有唤豆制品的，还有唤动物的…… 陆景桓搁台上一瞅，乐了。 还真有长得那么像柴犬的女孩啊。 不愧是你，jyp。这么些个五花八门的练习生，都能被网罗聚到一起。 这些个欢呼声势浩大，其实就已经让人心里打鼓，担心起胜者组的状况。 而当表演的歌曲响起，人均格子衫的女孩们在台上开始劲歌热舞后，看到一半，陆景桓就知道。 俞定延这轮应该是g了。 or a组表演的《proble》同样是大热歌曲，比起轻快的灵魂乐，融合了许多舞曲、hip-hop、funk元素，整体更活泼也更动感，很轻松就能让人摇起来。 选曲还影响着她们的舞蹈编排，舞蹈动作更张扬也更跳脱，很容易就能把场子热起来，再加上说唱部分画龙点睛，让整个舞台更丰富饱满，也更不容易让人腻味。 之前的《hapyy》好是好，就是味儿太淡，很容易被人用炸裂的舞台冲淡，实在不适合竞演。 陆景桓看完都忍不住嘀咕，“比起实力，选曲其实才是大问题啊……” 曲子的风格限制，让四个女孩实力没办法完全展现，人均练习最久的长板就这么给埋没掉。 回过头一看，李彩领和名井南的dance break固然给人惊喜，但其实与整体风格是脱节的，让本就单薄的舞台氛围更淡了。 《happy》本身也不是那么好诠释的歌曲，原唱的技术难点全在于：男声如何用假声来游刃有余地完成全曲。 她们几个女孩唱着原key，用真声就能把歌唱下来，无形间降低了演唱难度，却也丧失了展现歌曲上限的机会。 陆景桓能感觉到女孩们的巧思：用啦啦队风格的表演方式，让整体更偏向于展现她们在舞台上的余裕和欢快，这也是朴振英所一直强调的：star属性。 但不得不说，竞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舞台上绷紧神经，准备一个劲爆舞台，其实是比完全心态放松，展现那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要来得简单的。 而事实也和陆景桓预计的一样。 败者组用选歌，赢得了这一次的较量。 尽管朴振英不停地在夸俞定延等人，不断暗示观众们给优秀的ajor组投票，但在人气和选歌的双重优势下，败者组旗开得胜，得以雪耻。 几乎是大屏幕上的结果一公布，输掉的女孩们就哭成一片。 林娜琏直接依偎在俞定延身旁，死活不敢露脸。 站中间的名井南双手捂脸，瑟缩成一团。 年纪最小的李彩领一开始还强撑，笑着笑着就背过身去开始抹泪。 只有一头短发的俞定延好一些，此刻男友力十足，挨个宽慰。 把名井南抱在怀里，左手牵着李彩领，右手环着林娜琏。 其实她自己也红着眼眶，眼泪快要忍不住往下掉，只是一直在往回吸溜。 别说她们了，对面也在哭。 败者组的几位实力本就劣势，其实真没什么把握能赢。 此刻算是逆袭，情绪也再绷不住，呜啦啦哭成一片。 台下的陆景桓直噘嘴，看着台上的泪人儿们，他实在不忍心细看。 “这就是我最讨厌选秀节目的原因，演的人难受，看的人也难受。” 梨花带雨的女孩们陆续下场，下一组竞争马上展开。 比赛依旧在，没给共情的观众多少整理情绪的时间。 看着退场的女孩们的踉跄样子，陆景桓略作犹豫，朝noze道：“我打算去后台看一眼，要一起吗？” 自家妹妹还没开口，他就又开口：“哈……你还是在这，帮我把位置占住。” 她要过去，估计就得抱着俞定延，两人再大哭一场…… 可不兴这样。后面还得再比一轮，再哭下去还有什么力气表演。 摸摸对方的小脑袋，他就这么挤出观众群，去找工作人员行个方便。 全程没跟刘知珉说一句话。 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从没被这么无视过，小知珉嘴巴都要噘到天上去。 看着他在人群里也很显眼的背影，捏了捏拳头。 第七十四章 气氛 “嘁……”一直到陆景桓走远，刘知珉噘起的嘴都没放下来。 “不就说错了句话嘛……至于这么严肃吗……”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已经流露出后悔。 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话是有些过。 苦恼地挠了一下自己的双丸子头上的“丸子”，少女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消失的通道口，完全没心思再看后面的公演。 这些个目光传达不到当事人心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陆景桓来到一间待机室门口。 本来即使是在后台也要继续录制节目的，但她们哭得太厉害，节目组都有些不忍心，所以让她们在没有机器拍摄的空待机室缓一下。 听到这个的时候陆景桓都愣了。 这得是哭得多厉害…… “叩叩……” “稍等一下……” 声音熟悉，门也很快打开，如他预料之中的，是俞定延开的门。 看上去情绪最稳定的她脸上也全是泪痕，精致的舞台妆被轻微晕开。 见来者是完全预料外的陆景桓，女孩一脸怔然。 “oppa？” 怔然很快变成惊讶，她又连忙在脸上抹了几把，但红彤彤的眼睛什么也藏不住。 陆景桓跟没看见一样，咧嘴一笑，“这不挺好的嘛，我还怕你们哭到连后续表演的力气都没有呢，哈哈……” 女孩们的窘境，他熟视无睹。 这样的“忽视”，反而让人自在许多。 俞定延一愣，不经意间，情绪好像也没那么沮丧了。 “怎么可能，比赛没有结束，我们还有机会，还没到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 她扯出一个笑容，既是对陆景桓说，也是对自己和队友说。 “对嘛，还有机会。” 陆景桓笑着点头，脸上不动声色，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底的担心悄然下降少许。 两人又聊了几句，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女孩们凑了上来。 对着陆景桓整齐地鞠了一躬，主动自我介绍。 “前辈好，我叫林娜琏~” “前辈好，我是a。” “路涣前辈好，我是李彩领。” 陆景桓笑着回礼，“当然认识，看完表演之后，已经全把你们记住咯。” “哦莫，谢谢前辈！” 俞定延小脑袋一歪，“才对上号……所以是之前都没怎么看过《sixteen》吗？” 陆景桓讪笑，“最近实在太忙，所以……嘿嘿。” 俞定延撇撇嘴，“我就知道…… “那《学校2015》我也不看了。” “定延你本来也没怎么看！”旁边的兔牙女孩当面拆台，“大部分剧情还是oo告诉你的。” “……” “哈哈哈……” 拆台之熟练让人心疼，见短发少女被哽住，女孩们咯咯直乐。 被笑了也不还击，俞定延继续朝陆景桓道：“oppa一个人过来的？” “还有知珉和noze，我怕她们比你还激动，就一个人过来了。” “也是……”女孩点头，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你们那么忙，其实没必要特意过来的。” 感动是感动，她还是下意识这么说。 “这话你跟知珉说去。”陆景桓耸耸肩，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来之前我就在想，要是一个二个都变成小哭包可怎么办？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一摊手，把本来挺难过的事说得一点不是那味儿，让人不自觉间就放松了些负担。 “嘁……”俞定延眉头略微舒展，浅浅一笑，不忘睨他一眼，“哭怎么啦？碍着oppa了吗？” “是是是，不关我事。”陆景桓也是白眼一翻，“都是我自作多情好。” “嘿嘿……” “定延呀，平常气色那么差，今天化了舞台妆，居然也怪好看的！” “不是……什么叫''居然’？！” “哈哈哈……” 三言两语展开，大家就这么在门口闲聊开来。 陆景桓嘴巴没怎么停，乍一听没说任何安慰的话，就是随口跟女孩们唠起了家常。 甚至连刚才舞台上的表演也没怎么提，只问了些平常练习时的趣事。 但就是这么些琐碎的话，让女孩们不经意间脱离了沉重的气氛。 “我们第二个舞台是《u go girl》，其实练得并不多，就是是靠练习生时期的底子随便排了一个。”聊着聊着，林娜琏又苦恼了起来。 陆景桓完全不搭这茬，“哦莫！《u go girl》！” 他看了女孩们一眼，“这种略微带点小性感的曲子，感觉莫名地适合你们呢！” “额……真的？”俞定延一脸问号。 “当然！”陆景桓随口胡诌，“你看，你们身高最平均，舞蹈水平也是最平均的，很适合这种节奏感强的热门舞曲。 “练习少反而是好事，更方便你们展现个人风格，而不去执着于什么刀群舞——《u go girl》还跳什么刀群舞，就得在台上撒欢！ “这就是首展现个人魅力的歌，你们个个都这么棒，《u go girl》岂不是如虎添翼？” “……” 女孩们一愣一愣的。 “好像……也说得通？”林娜琏摸摸下巴。 “是是，所以我才提议跳这个的！”主导编排的李彩领咯咯笑。 “有点道理的样子呢……”话最少的名井南都嘀咕道。 俞定延很想说你们千万别信，这家伙嘴巴胡咧咧惯了。 但看大家眼里都有了些信心，她懂事地给嘴巴拉上拉链。 真没想到，这人偶尔迸出的那种毫无征兆的自信，居然真能感染到别人，让人振作起来。 她心里犯起嘀咕，表情却很诚实，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又随口聊（胡扯）了几句，陆景桓看了一眼手腕，仿佛那里有块表，“得，要再不走，后面一个舞台都看不成。” 他朝女孩们招招手，“我先溜了，你们……” 戳了戳自己的眼袋，示意她们是不是该补个妆。 经他这么提醒，女孩们这才面面相觑，轻笑出声。 “哈，欧尼眼睛下面多了两条黑线！” “救命，不该化那么浓的眼线的！” “完蛋，得去找化妆师补一下！” “当然！总不能就这么上台？哈哈哈……” “哈哈……会不会在网上被说卖惨啊？” “嘿嘿，还真不一定呢~” “孩子们补妆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捋一下《u go girl》的动作噢~” 林娜琏平常像个小孩子，偶尔也会流露出自己年长的一面。 “好的~” 等俞定延回过神来时，陆景桓早已经不见人了。 和大家一起走出待机室，她落在最后原地站着，朝出口方向看看，脑海里模拟着某人离开的背影。 来后台就没站几分钟，可他的到来，好像不经意间就改变了整个队伍的气氛。 跟着思绪，嘴角也不自觉牵动起一个笑容。 笑着笑着，跟前凑过来一张俏脸，朝她也抿嘴一笑。 “欧尼在傻笑什么啊？” 因为凑得太近，搞得俞定延脑袋下意识一缩，看清楚脸才松了口气。 “哦莫，是a啊……” 她拍拍胸口，看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好奇女孩，“凑那么近，感觉都要亲到人了！” “亲到也没什么噢~”女孩领着她跟上大家，明明是多漂亮的一美女，偏偏走路是个外八，再加上手还背着，真跟老头散步似的。 “如果是定延欧尼的话，kiss也没关系的~” “噗……”俞定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a呀，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嘿嘿……就是些心里话呀。”活似企鹅溜达的女孩回头一笑，朝她吐吐舌头。 见她小脸微红也还要打趣自己，俞定延莞尔，把一缕飘动的发丝捋到耳边。 “才认识的时候，我们a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熟了之后，变得格外可爱了。” “嘿嘿……”名井南憨憨一笑，“我确实是慢热型来着。” “对，很典型的慢热型。” “欧尼你不也一样。” “是噢。” 俞定延笑吟吟点头。 想起什么，笑容更爽朗了一些，“我的朋友，大多都是慢热型性格来着。” “……娜琏欧尼？” “所以说是大多数嘛。” “我还以为欧尼要说：‘她不一样，是老婆。’” “……” 俞定延满头黑线，“你们怎么老爱磕我俩的cp……” “当然是因为真的很好磕。” “……” 见她又是无语，名井南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路涣xi呢，路涣xi也是慢热型吗？” “当……”俞定延下意识就要说“当然”。 话到嘴边，迟疑了一下。 由笃定转为不确信：“e……算是？” “诶？完全看不出来呢。” “所以说算是……”俞定延笑笑，“他今天是不是还挺开朗的？” “是呀。” “但以前完全是另一个人。 “话很少，不太爱跟人见面，一眼望上去就是很内向的人。” “唔……那不就是《学校》里的路涣吗？”名井南一愣，想起他刚才的种种神态，“这种程度的话，确实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老实说，今天见到陆景桓时，她都有些惊讶，实在是言行举止与剧里太不一样。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演技太好，所以让人有“整容”般的错觉。 听俞定延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学校2015》是别人的本色出演。 想到这些，再回想起他三言两语就让人卸下紧张的样子。 名井南蓦地好奇起来。“为什么会这样的？” “嗨——”俞定延嘴角牵起笑容，“他身上的故事多着呢，如果你感兴趣……” “当然~” “好，那等我们拿下这一次的胜利，我慢慢说给你听。” 说到比赛，她脸上变得认真，轻轻地牵起名井南的手，并肩向前。 第七十五章 相爱相杀 探班完俞定延，陆景桓溜回观众席，原本还挺宽松的观众人堆，因为他一路走过来，又变得拥挤，不少人直往他身上蹭。 好不容易走回之前的位置，noze朝他嘿嘿一笑，“观众都只是朝你那挤，oppa要不离我们远点好了？” 陆景桓轻戳一下某小猫的脑袋，“算盘是打得真响啊。” “嘿嘿……” “定延欧尼那边怎么样？”旁边的刘知珉自觉还跟他僵着，才忍不住开口就闭上嘴巴，耳朵竖起来，眼睛却看着地板。 看了她一眼，陆景桓若无其事摇头，“没什么事，已经在准备第二轮了。” “那就好……”noze长舒了一口气。 三人继续看起比赛，紧紧追踪赛况。 随着另外两个舞台表演完，另一组对决的结果也当场公布了出来。 象征出道预备的ajor组这回获得了胜利，被她们打败的or b组将是俞定延等人下一轮的对手。 or b组纸面实力其实并不差。 樱花练习生平井桃舞蹈功底强悍； 朴池原是16位练习生中的主唱le； 孙彩瑛是竞演里唯一的rap担当。 组员定位均衡，实力也全在上位圈。 再加上竞争对手还有了不小的舞蹈失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输的。 连朴振英也比较看好她们队。 但这毕竟是竟演，怎么可能不出意外。 出乎几位业内人士甚至她们本人的意料，这队就是输了。 甚至都不是什么惜败。 票数差距表明：观众明显更倾向另一组。 结果出来时刘知珉和noze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a组的志效舞蹈失误挺明显的，大家应该都看得出来，可怎么还是……”noze一对眼睛瞪得浑圆，震惊的样子挺呆萌的。 “就算她们没有失误，舞台效果也是b组好呀！oo这场的舞蹈发挥都可以说是全场最佳了！”刘知珉着急得直嘟囔。 不怪她们惊讶，陆景桓都是一愣。 他也投的or b组。 挠头想了一会，也只能颦眉猜测：“或许还是选曲问题。 “a组毕竟唱的是《uptown funk》，传唱度太高，也足够带动气氛。 “b组的《the way you love 》演唱难度不低，舞蹈编排也是四首里最难的，但流行度上太吃亏。” “人多的地方确实很少能听到过这首。”noze摸摸下巴，“舞室里倒是经常有人拿来编舞。”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哪怕听两人这么说完，刘知珉还是有些不忿，“选曲真那么重要吗？” “当然。” “他们听过的就是好，他们没听过的就是不好，这样的评判标准，比真正的实力和现场发挥还重要？” 她没有回头，只看着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孙彩瑛和朴志效。 陆景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引领大众取向，改变大众审美，那是艺术家才能做到的事。” 但她们不是艺术家。 她们是连idol都算不上的练习生，还在为了一个出道名额而苦苦挣扎的练习生。 刘知珉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想起之前那些经纪公司的邀约，再想起父母说过的话。 今天所亲眼目睹的一切，让她作为旁观者，都忍不住替台上的女孩们感到疲惫。 次轮舞台对决的双方是俞定延、林娜琏、名井南、李彩玲所在的a队，和平井桃、孙彩瑛、朴池原所在的b队。 说来好笑，两队都是公司掌门人朴振英看好，却偏偏输了大众投票。 当这位知名制作人兼公司老板兼活动歌手在台上发言时，陆景桓都在他脸上看到了尴尬二字。 再想起noze之前科普的那些，陆景桓都替这家伙难为情。 这节目自从开播以来，无论赛程进展还是人气投票，好像都不按照他的预期来呢…… 到最后组成的女团，会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团吗？ 无论是与否，陆景桓都觉得挺有趣，忍不住在台下轻笑出声。 在一片莫名的欢呼声中回过神来，他抬头，却见大家都望着自己。 不光noze和刘知珉，周围的观众、台上的选手和主持人…… 都望着自己这边。 “诶？”陆景桓一愣，看到舞台大屏幕上是自己的脸，顿时回过神来。 额……好像是被节目组cue到了。 “来到现场的路涣xi好像格外高兴呢！” 台上主持人见他明显是在发呆，连忙接过话茬，“路涣xi，跟现场的大家，以及节目面前的观众们打一声招呼！” “噢！”陆景桓马上摘下帽子，挥手转了一圈后，对着镜头笑了笑。“《sixteen》加油！” “莫呀，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台上的林娜琏捂嘴直乐，在俞定延旁边小声吐槽。 名井南也在偷笑，“路涣xi刚在是在干嘛，发呆吗？” 被夹在中间的俞定延耸耸肩，摊手摇头，“不知道，可能他也嫌pdni太话唠，忍不住开小差了……” “哈哈哈哈……”几个女孩笑得更大声，都顾不上紧张了。 “欧尼小点声，pdni就在旁边呢！” “彩领呀……明明是你这么大声，才会被pdni听见……” “对，对不起！” “哈哈哈哈……” 舞台上笑作一团的和睦氛围，只存在那么短暂的一小会。 随着现场bg和主持人的添油加醋，整个比赛的气氛马上又变得紧张起来。 才输一把，这回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赛制摆在眼前，输家中的输家，一定会有人要收拾铺盖回家。 两组练习生表演完，陆景桓想也不想按下支持某队的投票按钮，心里多少带着点抱歉和不忍心。 “a组多出一个人，就已经是不小的优势了，而且……” 卢小猫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且a组的休息时间还更长，准备也更充分，这也是不能忽略的优势。” “对噢！” 刘知珉后知后觉，“先被淘汰，就能更早开始准备第二首曲目，心理建设也更充分——b组才输一场，马上就要比第二场，准备时间太仓促。” 她忍不住看向静静等待最终结果的平井桃、孙彩瑛等人，心中一阵不忍心。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舞台状态更好，live也更稳定的a组。” 朴振英小心翼翼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陆景桓盲猜，他自己都后悔要设定这个“导师意见”环节了。 “操纵”名意不成，反而频频被打脸，现在连发布自己的想法都不敢大声开口。 生怕又是一次毒奶。 果不其然，他支支吾吾说完，a组的四位倒是鞠躬感谢了，就是那个表情相当微妙。 不太像是感激的意思啊…… 连一贯少言少语的名井南都没绷住，轻微地撇了一下嘴角。 陆景桓差点又不合时宜地乐出声，好悬没蹦住。 连刘知珉都眼前一亮，“哦莫，朴pd都这么说了，那b组还有点机会！” “噗……”noze无奈，忍住没吐槽这个，“你到底支持哪一边……” “呜呜呜……”小家伙脸皱成一团，“我支持全员出道，一个都不少。” “……唉。” “唉……” 两兄妹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就见舞台上跳动的票数终于停下。 没有数字，反而蹦出节目组的logo。 “感谢各位观众的到场支持，本轮对决的票数将在节目放送当天公布！ “各位辛苦啦，请大家有序离场！” “？？？？？” “啥玩意儿！？！” 现场顿时迸出不少不满的声音，西言八语一片祥和。 “噗……” 刘知珉也着急了，小拳头挥了好一阵，“这是莫呀！？ “这么让人难受的吗！？！” noze满头黑线，“果然是你，会整活的。” 才高中毕业的她是完全料不到的，自己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有与这家整活电视台相爱相杀的一天。 而马上就要与相爱相杀的陆景桓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半点契约精神，“唉……回去让定延偷偷告诉我们好了。” “诶……对吼……” “万一就是定延欧尼被淘汰呢……”刘知珉下意识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景桓连忙伸手把她小嘴捂住，“乌鸦嘴乌鸦嘴，呸呸呸……” 小家伙也不用手挣扎着去掰开，眼珠子一转，眼睛一闭，嘴一张。 “痛痛痛痛痛！” 陆景桓痛得马上就抬手，嘴上开始吟唱，“阿西……” 回头一看，今天留着双丸子头装可爱的小家伙早已溜得老远。 “站住！” “pabo才会站住！” “站住！” “略略略~” 走在后面的noze无奈又无语，抱着手直抬头，“两个人分开都挺好的，一见面呐，加起来超不过八岁。” 陆景桓回头，眉毛一扬，“八岁？嘿！我刚好不就大她八岁嘛！” “还好意思说，oppa自己看看，你这像大八岁的样吗……” “fe。”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又念叨了几句，noze脑袋一歪手一摊，也懒得追，慢悠悠跟在后面。 实在走丢了，就算了…… 正好觉得怪闹腾的来着…… “唔……待会吃点什么好呢。”卢小猫哼起了刚才听过的《happy》。 “趁他们走远了，先偷偷去买个冰激凌？ “嘻嘻……好主意。” 看着已经转角不见踪影的两人，她撇撇嘴，直接转进了商店。 要了三支冰淇淋，她靠在台拍了张店面照。 ［别跑啦，回来吃冰激凌。］ 第七十六章 到场SMTM海选 万幸，刘知珉的乌鸦嘴没有奏效。 被淘汰的不是俞定延。 凭借《u go girl》，a组获得了第二轮对决的胜利，以她在内的四个成员虽然被降到or组，但至少没有任何一位组员直接失去出道机会。 被淘汰的是oo，平井桃，那个舞蹈实力在十六名少女中名列前茅的樱花练习生。 具体情况得等节目播出当天才会知道，但据俞定延的只言片语，录制现场相当惨烈，被淘汰的oo哭得稀里哗啦，还幸存的她们也哭个够呛。 俞定延说话很少夸张，连她都这么说，现场气氛只可能更糟。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三人在吃晚饭，正在扒拉米饭的刘知珉才得知淘汰结果，眼泪马上就一刻不停往下掉，搞得noze手忙脚乱，又是擦眼泪又是哄的。 陆景桓自己对这个消息没太大感觉，但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几乎是全程关注，这么一期期追下来，刘知珉对《sixteen》的关注程度堪比他在内娱见识过的“秀粉”。 虽然不至于跟后者一样趋近于狂热，但论起上心也是没说的。 是确实真情实感，一路关注到现在。 当然，陆景桓更能理解的是，对舞蹈正是空前痴迷状态的她，面对以舞蹈在节目里彰显存在感的平井桃，想当然地会有希望对方走得更远的祝愿在里面。 毕竟那份对舞蹈的热爱和痴迷，更能让她共情，更让她希望对方能挺到出道。 此刻半路被淘汰，如何能不惋惜。 “我真怕看了《sixteen》后，你对idol、练习生的处境开始有了偏见。”见她捶胸顿足后还时不时骂骂咧咧，即使腮帮子里还全是饭也要嘟囔几句，陆景桓一头黑线。 “这能叫偏见吗，我看到的不都是事实？”刘知珉反问他。 “更何况认识oppa之后，我对idol行业就全是偏见了。” “得，当我啥也没说好。”陆景桓抖抖眉毛，“再遇到星探你怎么办，一个后旋踢给人踹飞？” 刘知珉白了他一眼，“我学跆拳道又不是拿来欺负人的。 “要再有人递名片，我直接原地给他撕碎咯！” “了解了解。”noze认真点头，“我们还是吃饭。” “吃饭吃饭。”陆景桓也埋头苦干，暂时不搭理她。 没人接茬也丝毫影响不了女孩的发挥，她继续念念有词，埋汰起节目组和经纪公司。 连自己的菜被两兄妹偷偷夹走也浑然不觉…… …… …… 春季开播的《学校2015》，在春天的尾巴末梢，迎来了一个超乎预期的收尾，最后一集（第16集）平均收视率首次破20，实时收视率最高248。 是同期竞剧中唯一一部最高收视率过20的剧，也是唯一一部平均收视率超过15的剧。 看似不算特别出众，横向对比已经相当能打。 要知道kbs于五月份上线的豪华班底亲儿子剧《制作人》，编剧是写了《来自星星的你》的朴智恩，导演是《浪漫满屋》的表明秀、主演是金秀贤、车太贤、孔孝真、iu等一众知名艺人。 制作成本翻了几番，回头一看——各项数据被《学校》全方面包围，至今的平均收视率也就11，且几乎没有什么逆袭可能。 采用全新人演员班底，连编剧都是新人，这部小成本电视剧能取得如今的成绩，无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开播之前，大众都还普遍持不看好态度，认为几位主演只会是被赵寅成、孔刘、李钟硕等《学校》前辈爆杀的份。 开播之后，这样的声音虽然还是不少，但早已经被更大的讨论热度给掩盖过去，甚至大部分群众已经达成了共识—— 比起前面几部《学校》，《学校2015》或许不是剧情最优秀的一部，也不是演技最好的一部，更不是能捧出最多明星的一部。 但一定是最适合青少年观看的一部。 同时，也是主演颜值最高的一部。 新人演员路涣一骑绝尘，无限拉高了整个剧组的颜值平均线，让那些即使钟爱老资历演员的观众，也没办法不承认他在颜值上的优越地位。 [学校系列还会有后续吗？我很难想象有谁能接路涣的班……] [如果下一个主角非要在颜值上对标路涣的话，我的建议是直接g。] [反其道而行之怎么样？找不到更好的，就找最丑的，朴振英！] [救命，找不到好的也不能摆烂把！半岛娱乐圈药丸！] [气抖冷，新人演员什么时候能站起来——说的就是你们，那些被一个idol爆杀的新生代演员们！] [路涣十年老粉纠正一下：不是idol，是idol练习生，而且是被公司辞退的那种！] [什么煞笔公司，路涣都能辞退喽？噢yg啊，那没事了。] [哈哈哈……路涣每被夸一次，某社就要被鞭一次尸，我要是梁铉锡，得恨死路涣。] [已经恨死了，我小姨夫是yg员工，听他说梁某抽屉里有路涣的小人儿，天天搁那扎呢。] [我是那个抽屉，我证明楼上说的是真的。] [我是那个小人儿，我好痛……] 陆景桓不太爱网上冲浪，但这些个锐评还是被他看到。 最乐意看梁铉锡出丑的不是jyp的朴振英，也不是s的李秀满，是他手底下那些个苦逼艺人和练习生。 挖苦梁老狗的评论们是他们最近的快乐源泉，【yg今天倒闭了吗】群组里，一条条羞辱自家社长的截图都快被他们转发包浆了。 每有一句言辞犀利又让人捧腹的新评论，陆景桓这个“英雄”都要被艾特一遍，颇有批阅奏折的潇洒气场。 当然，陆景桓是不在意自己被扎什么小人儿的。这世上神神叨叨的事儿多了去了，梁铉锡要真有能耐，就把他给扎回过去，扎回华国呀！ 他越成功，一向自诩眼光毒辣的梁铉锡就越会被绑在舆论的耻辱柱上，被唾沫和阴阳怪气折磨得睡觉都睡不香。 以陆景桓对他的了解，这位出了名的小心眼的家伙，是一定会这样的。 但那又怎么样？ 陆景桓才不管这些，他还会继续往上走，做出更多让看不惯他的人寝食难安的事来。 比如—— 6月，夏季开屏，半岛的空气逐渐变得燥热。 仁川南洞体育馆，聚集了7000余名青年人。 有正经参赛的，有凑热闹的，有来整活的……各怀鬼胎集聚一堂，在体育馆外的空地上乌压压聚作一片。 一辆豪华保姆车停在路边，顿时吸引过大部分路人的目光。 人群中喧嚣渐起，不少人小声抱怨，“又是艺人来参赛？” “练习生？idol？真是服了，怎么老有这些家伙来沾边……” “哈哈哈，来来，我倒挺想看他们出丑啊！” 话里行间敌意不少，手上却很诚实，驻足的选手们纷纷掏出手机，对准保姆车门。 他们打量车内，车内的人也在打量他们。 “啊！这就是《st》吗？气氛果然有些不一样呢！” 保姆车内，有人越过陆景桓，扒拉在不透光窗边，好奇地看向外边。 “哈，这才哪到哪。”陆景桓抽抽鼻子，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闻起来就很贵。“进了内场会更有氛围。 “好啦，快坐好，我要开门了。” “嘿嘿……好。” “哗——” 扶着渔夫帽下车的陆景桓嘴角带笑，目光平淡地扫过那些围绕的目光。 他完全不觉得紧张，甚至有闲心对某个女孩的手机镜头笑笑。 “啊？？？？？？？” 围观的人们都惊了。 “路……路涣！？” 不少人和同伴面面相觑，不少人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我没看错？” “我是看《学校》看出癔症了吗？” “他也来……《st》了！！！！” 第七十七章 这是属于我的游戏 陆景桓的到场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情况。 这家伙除了拍戏很少就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 《学校2015》大热，另两位主演天天都在跑通告，cp代言都拿了不少。 就这位前男一，心血来潮似的拍了一些杂志、出席了一些品牌活动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公开行程，也不在网上营业，连个社交账号都没有。 即使在习惯装神秘以维持逼格的演员群体中，也是深居简出的那一挂。 别说别人，粉丝俱乐部里那么多迷妹爱得要生要死的，愣是除了文雅秀，没有一人能随时联系上他。 网上喊话，拜托他多少出来活动一下的话已经成了日经贴。 平时提及他最多的新闻，不是《学校》相关的新闻，就是谁谁谁又在街边偶遇到这家伙。 此刻在大众面前现身，不是参加什么商业活动，而是跑来参加八竿子打不着的《st》来了，谁能不惊讶。 陆景桓下车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围观的人就里里外外围了不少，而且还不停有人在往这边挤。 “该不会又是来观战的？我听朋友说在《sixteen》见到过他！” “不是……”不少人迟疑，“合着陆星材和金所炫天天忙着工作，人气最高的这家伙天天忙着追综艺呗？” “诶你看！有没有可能旁边那个才是来参赛的？” “唔……有可能——个鬼啦！” 保姆车走下的另一个人不光让路人愣神，连早就守在一旁的节目组都是一愣。 身材高挑，笑容爽朗，邻家打扮的女孩白到发光，站在陆景桓旁边，衣着气质比他还不像来参赛的人。 “等一下，那是……雪莉？” “是雪莉？” 所谓的疑问只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嘴角下意识带笑的崔雪莉站在路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与《st》的现场是两个画风。 她站在新人演员路涣旁边，两人倒没什么肢体接触，只是举手投足相当熟络，显然关系不浅。 神情自然，可能是有备而来，压根儿没把节目组快怼到脸上的镜头当回事。 这…… “这位是……雪莉xi？”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递话让陆景桓解释一下。 他们可比这俩艺人堂皇得多。 负责陆景桓机位的还是之前那位，心里疯狂在吐槽： 这位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一回事儿啊！！！ 也太能整活了！？ 接受采访大放厥词还不算，还要搞点粉红le？ 救命，咱这是《st》，不是《我结》啊！ 不怪他们多想，艺人有异性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可最近的雪莉是舆论的中心。 组合通告不断，唯独她天天在家抠脚。 论人气是完全不合理的事，外界都在猜测，她是不是被s冷藏了。 如此微妙的节点，单纯的露面都让人忍不住猜疑。 陆景桓跟听不懂暗示似的，“对啊，《st》不是男女老少都能来吗？” “莫呀！”崔雪莉无奈一笑，毫不避嫌地拍了他一下。“乱说个什么……” “雪莉xi要是来参赛，估计会很有趣呢。”节目组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两人在镜头前笑着又拌了几句，陆景桓这才把雪莉介绍给大家。 “这位大家肯定认识了，雪莉。同时也是我从小就认识，胜似亲人的妹妹。” “大家好，我是和路涣认识超过二十年的崔雪莉~” 节目组半是恍然，半是悻然。“啊……原来如此……” “呀，刚才是叹气了对！”陆景桓眼睛挺尖，“我怎么感觉大家表情挺失望的样子？” 这是可以说的吗……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满头黑线。 为数不多的相处下来，大家只觉得这家伙完全不是风评那样。 也不知道是口无遮拦还是太爱整些节目效果，节目都还没正式录个一期呢，感觉就弄了不少大新闻素材了。 平常是一顿猛拍下来抓耳挠腮，但心精挑细选出来的素材会不会不够劲爆。 现在呢……都开始担心起这些整活会不会太多，让比赛都不好插进去了。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吗？ 工作人员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位艺人，忍不住神游天外。 崔雪莉原本没打算来的。 是陆景桓在群里抱怨，海选的地址离住的地方太远，而他上午又有通告要对接，感觉时间上会赶不过来。 想着下午也要到仁川来一趟，崔雪莉就顺带把他也捎了过来。 既然来都来了，哪里有马上就走的道理，不看上一眼，总觉得心痒痒的。 跟大众传言一样，除了对工作不感兴趣，这位口袋妹妹呀，最近对什么都挺感兴趣。 见连她的经纪人都欲言又止不敢说什么，陆景桓更没有拒绝的道理，就由着她跟过来了。 节目录制面前人人平等，甭管是业界大佬还是素人，又或者是什么艺人、练习生，只要是参赛选手，就都得排队入场。 作为知名艺人，还只是来应援的身份，崔雪莉其实压根不用跟着排队入场， 但女孩丝毫不嫌麻烦，屁颠颠地跟在陆景桓身旁，加入了由七千多名参赛者组成的嘈杂长队。 即使被无数好奇的目光打量也毫不在意。 虽然还只是初夏，但今天恰好是个大晴天，毫无遮挡的太阳晒得人直发慌，让只是为了凑热闹的人忍不住后悔，为什么要来找这种罪受。 水蜜桃女士早有准备，不紧不慢撑起小伞，给陆景桓也遮上。 “嘿嘿，我就说让oppa带伞，非不信我~” 还没臭屁多久，撑了一会她就嫌累，嘟囔着把伞塞进对方手里。 “oppa太高，撑得我累！换你撑！” 陆景桓苦笑着接过，“得……我这是参赛还是带宝宝郊游来了？” 乏味的排队时间，折叠而冗长的各处队伍不时有阵阵欢呼，不用猜都知道大概又是某位人气选手来了，亦或者是某的跨界参赛认识。 随着一阵格外持久的嘈杂，陆景桓还没回头，雪莉就先指着不远处笑道：“宋旻浩也来了诶！” 见她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看那里望望，陆景桓只笑笑，“对，他很早就宣布参赛了。” “不去打个招呼？你俩关系不是挺好吗？” “队不排了吗……”陆景桓看着这个小笨蛋，“入场再见面，没关系的。” 有人陪着，时间好打发许多，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间，队伍就这么不紧不慢朝前推进。 检录入场还算快，大家伙没有等待太久，就脱离了日晒折磨，陆续往内场进。 跟在陆景桓身旁，崔雪莉缓缓踱步往里走。 狭长的通道里全是选手，还未进到开阔内场的全貌，模糊的现场音乐就让人跟着振作起来。 随着一步步往里走，吵闹的音乐越来越清晰，也从“吵闹”，终于变成了“热闹”。 随着节奏动感的hip-hop音乐响彻全场，低频声部的振荡下，好像每一下都敲击在人的心上。 举目四顾，周围人无不神情亢奋。 有人就这么原地猛做俯卧撑； 有人蹦蹦跳跳，放松着整个身体； 有人摩拳擦掌念念有词； 有人捶胸顿足放声大吼； 有人毫无征兆地给了自己狠狠几耳光，想再振作一些； 有人与同伴做着复杂又整齐的手势，像是临阵前的仪式…… 崔雪莉不是没有大型演出经历，相反她经验丰富。 出道这么多年来，经历过太多演出前的景象，也见过太多节目正式录制前的预热，更见识过太多技巧成熟台风出众的优秀艺人。 但唯独没有见到过今天这样的……群魔乱舞。 校服、常服、玩偶服、奇装异服…… 学生、公司职员、老太太、军人…… 鱼龙混杂的人们，如果是在平常，绝大部分都是那种在台下看着偶像演出的素人们。 可在今天，不管用着什么样的方式，他们都在跟着音乐，尽力地摇摆。 不管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音乐响彻全场的此刻，这个短暂的现在。 他们是快乐的。 是，享受其中的。 探索的目光收回，崔雪莉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那你呢，路涣……或者说，noad。 你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呢？ 或许是为了方便她看到，关闭了大部分灯光的昏暗内场突然有光亮闪动。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场地中央的舞台燃烧起熊熊火焰。 是的，火焰，货真价实的火焰。 在中央舞台毫无征兆燃起，随着升腾的一股股热浪，火舌肆意地朝天空飞扬。 配合着猩红的灯光效果下，整个体育馆像要被烧焦了似的。 “缔造半岛hip-hop界新历史的——show the ony “为了开启新的传奇，我们站在这里！ “半岛民国最初的rapper生存战。 “show the oney4，现在——开启！” 在c金振彪的介绍下，一组组导师踏入由火圈铸就的舞台中央。 崔雪莉只觉得胸腔都在震动，分不清是因为热浪，还是因为激昂的鼓点。 但她还是好奇地看着陆景桓，看着一直目不转睛的陆景桓。 火与光映得他整张脸好像在刀山火海之中。 好一会，陆景桓终于转过头来。 笑容依旧，但目光前所未有的亮。 “雪莉呀，这才是，属于我的游戏。” 第七十八章 YG 在全场选手的热烈欢呼声中，四组制作人导师一一登场。 打头阵的好巧不巧，正是在跟陆景桓在酒桌上豪言“四强就算成功”的tablo。 c的介绍语保持了半岛综艺一贯的夸张。 “涉及甲级联赛的punch le第一人——tablo！ “hip-hop传说回归——jean！” 读作“tablo＆jean”导师组，写作“yg”组。 tablo没什么好说的，老熟人了，如今是yg旗下独立厂牌的主理人，给陆景桓的前东家挖掘了不少实力音乐人。 所在组合epil high去年成绩斐然，正式七辑一经发行，强势蹿升各大音乐榜单，口碑与市场双丰收。 无论是实力还是知名度，都是当之无愧的导师级别。 jean组合则是yg于97推出的hip-hop二人组，早年成绩相当优秀，如今近十年没有活动，双双在yg担任理事，专注公司发展。 该说不说，卢景焕没少跟jean二位前辈打交道——练习生时期每周、每月的小考大考，只要一到说唱考核，就是被二位活化石锐评的苦难时刻。 不论男女，该夸就夸该骂就骂，没什么脏话，但是角度之刁钻言辞之犀利，总让人忍不住自我怀疑是个废物。 是出了名的严厉。 以卢景焕那时的水平，当然不会有什么美好回忆。 jean二位哥刚一出场，雪莉就偷偷捏了捏陆景桓的手，在他耳边大声道“oppa没事？” 现场太吵，不大声根本听不清。 “莫？”陆景桓一愣。 “可千万别尿裤子啦~”说完她还故意捏着鼻子，做了个嫌弃的小表情。 陆景桓白眼一翻，“又拆我台！” 后续两组也都是按公司分组。 最近大火的厂牌aog强势登陆本季节目，派来了首长朴宰范和《st》首届冠军lo。 素有亲儿子之称的brand new ic公司，则派来了san e和verbal jt。 都是兼顾实力和商业化的重量级音乐人。 两组导师人气都非同一般，如果必须得分个高下的话，还得是aog略胜一筹。 朴宰范最近的人气不是开玩笑的。 才发行的《oae》流行到大街上随处就能听到，谁都能跟着哼上两句副歌，整个厂牌在年轻人群体中相当有存在感。 分属三个公司的导师组各有千秋，完全称得上是全明星阵容。 崔雪莉一一看过去，脸上流露出疑惑，“总感觉少了谁来着……” “少了谁？” 女孩抿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少了dok2！” 她竖起两根手指，大拇指垂直，比了个代表1llionaire厂牌的l型手势。 “dok2和那个墨镜大叔怎么没来？” “墨镜大叔……”陆景桓一头黑线更正，“是the iett……” 雪莉说的是上一季1llionaire厂牌（简称1社）的两位导师。 1llionaire组是《st3》的优胜组，帮助yg练习1生出身的bobby夺得了去年的冠军。 上一届《st》不光捧红了选手，也捧红了导师和1社。 1社光跑商演就赚得盆满钵满，外号斧子哥的dok2还拿下了adidas代言。 “1社今年没有来。”陆景桓凑在人间水蜜桃耳边大声解释，“节目组很早就公布消息了。” “那还有一组导师是……” 陆景桓没开口，c替他作答。 “以实力赢取hip-hop界认证的最佳新星制作人——zi！ “坚持不懈、深度耕耘，业界驰名优质的名品首长——paloalto!” 崔雪莉压根没听完后面，zi这名字才一出来，就震惊地看向陆景桓。 “哦莫？！”她眼睛瞪得浑圆，“我没听错？zi？block b的zi？！” 陆景桓扬扬眉毛，“看来你最近不但没认真工作，网也没怎么上嘛。” idol出身的zcio，以导师身份出演《st4》。 这个新闻一经公布，早就在网上引起热议，狠狠给节目预热了一把。 一时间骂声一片，全是质疑和嘲讽的论调，恨不得让节目组重新安排导师。 只要稍微关心节目的，都把这个颇具争议的消息当成了谈资。 “oppa早就知道？”崔雪莉震惊消退了一些，但还是直愣愣地盯着陆景桓。 “当然知道。” 陆景桓一脸稀松，反倒显得女孩一惊一乍。 崔雪莉怎么能不惊讶。 自知道陆景桓决定参赛后，她就一直处于这样的惊讶状态中。 一开始以为陆景桓只是找不到工作，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参赛。 没曾想后面接了戏，他还没断绝参赛的心思，经常背着她们偷偷在练习。 到后来电视剧一路大火，他也把认真备赛摆到了明面上。 只要一到他家，能看到的都是把自己关进房间的专注身影。 如果崔雪莉是他，当知道宋旻浩会参赛时，或许已经不会想继续。 但他没有。 即使知道一旦参赛，大家一定会把被yg抛弃的他，和空降yg出道的宋旻浩做比较，并且少不了贬低和嘲讽…… 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这时候崔雪莉其实已经不太能理解。 她仔细想过，如果自己作为一个大势新人演员，是拉不下脸去到黑泡圈子里，接受大众的审视与评价的。 绝不是什么作为演员或艺人的高傲，只是作为已经在一个领域开花结果的潜力股，应有的那一份自尊心。 她理解不了这份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眼下。 即使知道了一起玩说唱的朋友成了节目导师。 即使知道自己面临的是身份的错位，是被居高临下批判的立场。 也可以说不在乎，然后参赛吗？ 看着云淡风轻的陆景桓，她很想现在就问一句，“为什么”。 即使此刻两人身处的，是《st》的录制现场，也很想认真发问一次。 但措辞好一阵，话都到了嘴边，脑海里飞速闪过的画面，还是让她按捺住了这个冲动。 她想起的，是刚才陆景桓在火光中转过来的笑脸。 是对方那亮得让人有些陌生的目光。 想起他郑重地道： “雪莉呀……这才是，属于我的游戏。” 连带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起，让她收起了疑惑，重新静静地注视起眼前的一切。 在c和几位导师七嘴八舌地插科打诨完之后，《st4》第一轮正式开始—— 最具戏剧性的：无伴奏初评审环节。 选手们跟庄稼似地排排站好，在导师面前唱自己准备好的verse。 没有backup没有beat，没有节奏也不会有旋律。 就这么干唱。 得到导师认可，才能拿到象征晋级的金项链，继续在这场hip-hop高考里走下去。 这一轮也是淘汰最多选手的一轮，七千多参赛者只会剩下百名左右。 是名不虚传的，最难过的一轮。 选手们先在体育馆座位上待着，听节目组安排再下去排排站好，接受导师审核。 陆景桓运气不太好，轮次相当靠后，几乎是最后才进行一轮的审核的选手。 理论上来说，中段及靠前一些的轮次比较有优势。 太早会导致开嗓不充分，发挥难免会打折扣。 听众方面，导师没有太多样本，很难得知这届选手的平均水平，发放链子会偏向谨慎。 而轮次太后的话，选手很容易在漫长的等待中丢掉状态。 听了一千多段verse的导师也很难兴奋起来，不会再那么轻易就给出晋级链子。 陆景桓神态自若，旁边的女孩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结果反而是参赛的陆景桓，在安慰这个小跟屁虫。 带着她坐在离“选手审核田”最近的第一排，小声讨论起参赛的各位，以此来舒缓对方紧皱的眉头。 他们这片区，最先开始审核的导师是aog组的lo。 拿下第一届冠军的lo长相呆萌，即使耍酷地反戴皮质鸭舌帽，脸上也是遮不住的傻气。 每当他一本正经地盯着选手说唱，比起导师审核，更像是学生在认真听讲。 陆景桓都没怎么留心选手们的发挥，光顾着看他略显笨拙的反应了。 “莫呀……”见他比选手还局促的神情，崔雪莉都不禁莞尔，“原来导师也会那么紧张的呀？” “认真是应该的。”陆景桓也看得乐呵，“《st》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可以改变许多音乐人命运的节目了。” 他扭过头来笑笑，“当然，这哥即使是在导师里也算最诚恳。” “唔……果然还得是当过选手的人，才会更体谅选手的难处。”口袋妹妹抿嘴思考。 看了一会，她小声道：“我希望待会是loxi听你表演。” 陆景桓知道缘由，没好气地摸摸她的脑袋，“至少淘汰我的时候会温柔些是吗？” 被他说中，女孩垂了下脑袋，嘿嘿傻笑。 陆景桓一头黑线，心想幸亏你来了…… 要再不露一手，这废柴人设怕是再也甩不掉了。 崔雪莉的小算盘没打成。 审核陆景桓那一批的，不是aog。 也不是bn（brand new ic）和zi那一组。 是yg组。 刚好轮到两个半岛黑泡活化石的yg组。 陆景桓跟着节目组的指示从观众席走出，下场站定，融入冲刷了一批批乘兴而来选手的“审核田”。 漆黑的走廊通道里，走出来说唱组合josean里的，sean前辈。 或者说，sean理事。 看着黑色牛仔衣、黑墨镜，一身黑，朝着选手走来，不苟言笑的sean。 选手队伍中的陆景桓还是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 “好久不见。” 感受到小黑屋里某人传来的不自觉颤栗，他替对方小声道。 第七十九章 运气也很重要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努力从来不是评判标准——即使真出道了，大众会因为你很努力就喜欢你吗？d＋。” “唱跳不行也就算了，rap不是一直有在加强训练吗？除了脸我看不到任何亮点，任何。d，下一个。”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僵硬的肢体动作，你rap时像个猥琐的猴子，c，下一个。” “c-，这段verse唱得一塌糊涂，我想遍了能夸的地方：你的音色是垃圾堆里唯一的闪光点。” “你拿着练习生里最优渥的待遇，却只交出了个c+？下一个。”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写这种又臭又长，自己还根本驾驭不了的段落？c+。” “充其量只配个c-，下一个。” “c。” …… …… 记忆里那个总是冷眼看人的理事与眼前的导师渐渐重合。 站在选手面前的sean走过来没一点表情，等站定后，才扯出一个别扭的浅笑，让大家千万不要紧张，把自己准备好的完整发挥出来就行。 强装和煦的样子连选手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黑色牛仔衣、墨镜、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油头，怎么看都是社会哥在装和蔼。 没几个真把他“即使唱错了也没关系，继续唱下去就好”的话当真。 果不其然，才一站到选手们面前，这哥脸上的笑容就收敛得无影无踪。 偶尔咧起的嘴角比起微笑，更像是在嘲弄。 年纪大，资历深，还是yg理事，半岛前后辈制度下算是把buff叠满了，面对大部分选手，sean都没什么尊重可言。 走过来听几句，选手稍有失误他就会皱眉，然后就是连点评都欠奉就直接离开。 别说“辛苦了”，连稍微鞠个躬都没有，稍作停留都像是在耽误他的时间一样。 卢景焕在小黑屋的时候很少吱声，此刻焦急的观战下都忍不住抱怨：“这种冷漠的做派，还不如以前那种弯来绕去的讥讽呢……” “忽视本来就是最打击人心态的方式。”陆景桓笑笑，“连讥讽都不愿意，那只代表他压根没把这些选手当回事。” 不论是成就还是资历，他都有不把大部分选手放在眼里的底气。 这必将引起许多不满，但最新一次发专辑已经是十年前，如今早就脱离歌手身份的sean，完全不在乎。 平时综艺效果再怎么拉满，但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st》，当看到连某个选手忘词后直接开始躺在地上摆烂整活，而他还是不笑，撇了撇就直接走开后。 这片赛区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冰冷，完全没点hip-hop竞赛的热闹氛围。 选手们没几个不发怵，大部分都是小心翼翼地唱完自己的歌后，就直愣愣地盯着sean拿着项链的手，看他有没有发放的倾向。 这么搞下来，哪还能有什么状态可言。 “fro the botto to the space an ey—— “y jetpack on spaceship earth type pet。 “不会就此停滞，就像是peral……” 一个一身白的小哥摇晃着脑袋唱完verse，马上引起了周围选手的欢呼。 不远处的观众席，见这边终于稍微热闹起立，一直专心观战的崔雪莉咬了咬嘴唇。 “这种程度，sean导师应该会给链子了？”她朝和自已一样关心战局的身边人道。 站在她身边的宋旻浩。 选手身份参赛的宋旻浩今天打扮得相当朴素，格子衬衫加深色系鸭舌帽，完全没有半点idol的派头，浑然就是个有点小帅的rapper。 身上最显眼的是那条比金链子还闪的st晋级项链，此刻被他捏在手里随手把玩。 比陆景桓进度快，宋旻浩已经接受完无伴奏审核并且顺利通过。 好巧不巧，面对面看他表演的导师正是关系不浅的zi禹智皓。 宋旻浩和禹智皓很早就认识，在加入yg之前他就在小公司出道过一次。 再之前，宋旻浩和禹智皓在同一个经纪公司stardo娱乐做练习生，而做练习生之前他们其实就是朋友关系，陆景桓也是那时候和两人结识。 后来stardo推出组合block b，临近出道前，宋旻浩的老爸将他带离了公司。 而事实证明，宋旻浩“阿布吉”的决定很明智，一直到去年，作为block b队长的禹智皓都在带着队友跟stardo打官司，一笔糊涂账闹到现公司都还没扯清楚。 如今已经是大公司艺人的宋旻浩也看着sean那边。 “应该……不会有问题？”他回答崔雪莉的问题。 “白衣服的选手我认识，kid illi。”宋旻浩摸摸鼻子，“听过他的deo，有点厉害的。” 谁料到话音刚落，sean就直接从kid illi面前走开，搞得现在还很青涩的kid illi一脸惶恐。 面对头也不回的导师，未来用切分节奏玩弄beat的illi小哥只能讪然一笑，舔着嘴唇缓解尴尬。 “你不是说应该没问题吗？” 瞬间被打脸的宋旻浩也是尬在原地，面对崔雪莉的嘟囔只能装没听见。 “莫呀……”陆景桓就在这小哥后面一排，马上就听到选手们的议论，或者说抱怨。 都听到这了，这位sean居然还没有给出去任何一条链子…… 别说别人，陆景桓都皱起眉头。 kid illi可不是什么菜鸟，在后来的半岛黑泡圈，这家伙可是风格独树一帜、兼具听感和技术，相当厉害的一名rapper。 即使现在还很稚嫩，但发挥已经可圈可点，完全配得上一条晋级项链。 除了sean听了太多verse有些累，一不留神看走眼了，陆景桓实在想不出能把kid illi淘汰的理由。 只能说运气也很重要，在参赛选手高达7000余名的《st》更是如此。 审核一直在继续，随着轮次越来越近，陆景桓不再关注前面，闭目养神起来。 所有选手里他都称得上是最冷静、最不紧张的。 比起担心能不能晋级，他更在乎自己能不能发挥出100，甚至120的水平。 既然要做，那就一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没成想闭眼没几分钟，就被旁边选手唤着名字。 “路涣xi是在……冥想吗？” 旁边选手一脸老实相，穿着打扮相当朴素，可能是因为龅牙，所以嘴巴看上去不太合得上的样子。 之前大家就位，站在陆景桓前面的这人就上来狗狗祟祟寒暄了几句。 可能是眼见快要到自己，有些过分紧张，他四处跟人说话。 长得不太好看，又不是很rich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名人……以至于没几个人搭理他。 碰了一圈壁后，他又找到陆景桓身上。 陆景桓睁眼，看着长相只能说是不丑的这家伙，皱了皱眉毛。 “啊……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斯米马赛！” 陆景桓摆手，表示不是这事儿，“我说了好几遍了……我有rap活动名的啊，aka——noad，noad啊！” 念到后面，陆景桓声音都有些大了。 “了解了解！”这家伙连忙讪笑，赔罪似敲敲自己的脑袋。 鼓着腮帮子吐出几口浊气，可能是热到紧张，他把棒球帽摘了下来。 不摘不要紧，一摘下来，陆景桓只看了一眼，就被逗笑。 “莫呀，你的头……怎么这么像个咸鸭蛋啊，bewhyxi？” “咸鸭蛋……”被称作bewhy的老实选手挠挠头，“嗨，咸鸭蛋都算好了，我朋友都说我长得像大拇指。” 第八十章 N－O－M－A－D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别看他现在一副没几个人搭理的磕碜样，和被淘汰的kid illi一样，现在满脸稚嫩的bewhy在不久的未来，可是实打实的《st》冠军候补。 是无论参赛或助演，都能完美carry每一场舞台的顶级音乐人。 甚至不需要太久，在这季《st4》后，他就会迎来飞速发展。 今年年初发行的正规一辑《ti travel》会因为节目而收到更多的关注，在网络上完成口碑飙升。。 新人状态的他，也将从无人问津上升到备受业内看好、获得诸多资深音乐人青睐，参与到许多热单的featurg中。 而这一切，就是由这即将展开的《st4》助推的。 至于现在嘛…… 未来的泡圈魔（xie）教头子现在可没半点大佬派头，一脸拘谨地看着陆景桓。 “路……” “嗯？”陆景桓瞪着他。 “lo……no……noadxi”拇指哥bewhy差点给自己舌头干折，才急刹车似的把称呼纠回来。 讲真，他也不知道为啥莫名对这家伙发怵。 明明只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演员来着，为啥总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泡圈大佬的气场在？ 强……强者的气息？ bewhy只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或许这也是演员们演技的一部分…… 甩甩脑袋，他好奇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完全不紧张？” “紧张？”陆景桓反问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回答之自然，让人乍一听感觉还挺老实。 “额……”bewhy回过神来，正要吐槽你这么自信的吗…… 话没出口，就听陆景桓继续道：“《ti travel》我有听，很带劲；你的rap水平进化飞快啊，比第三季助演的时候强到不知道哪里去。 “有这种实力，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bewhy压根儿没听清后面句，面露惊喜，“谢谢谢谢！” 他摸着自己的鸭蛋头，一边感谢一边傻笑，“我的歌这么冷门，noadxi居然还听过！” 陆景桓突然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他很眼熟。 这哥们儿不说唱的时候，不完全就是《蜡笔小新》里那个幼儿园的阿呆嘛！ bewhy除了不留鼻涕泡，呆傻的神情和阿呆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aka拇指哥、咸鸭蛋、真人版阿呆的bewhy竖起大拇指，“看来noad你真不是来整活的，是确实对黑泡有一定了解啊，认证！” “别搁这认证了。”陆景桓拍拍他的肩膀，“sean导师来了。” “啊？” 拇指哥一回头，确实不假—— 不苟言笑的油头社会哥——sean导师，已经转到了他们这一排，离两人不过七八个轮次。 哪还有心思和人闲聊，拇指哥马上原地念念有词、手舞足蹈起来。 热知识：现在非完全体的bewhyh还不是那个说唱机器人——rap的时候手脚还是会情不自禁乱飞的。 乐得看他乱成一团，陆景桓嘴角带笑，也懒得闭目养神了，小手一背，歪起脑袋观战sean的审核情况。 任谁看上去，都不像来正经参赛的样子。 他搁这老神在在，观众席的崔雪莉和宋旻浩干着急。 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口袋妹妹抱起双手，“oppa到底是参赛还是来菜市场买菜的？悠闲成这样？ “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见连她都在吐槽，宋旻浩纠结了一会，也摸着鼻子嘀咕，“我其实现在都没太搞懂，哥为啥非要来比赛……还一直瞒着大家。 “我在yg群里说哥在节目现场，大家发的问号都要把我手机给刷卡顿了。” 看了一眼正戴着墨镜在另一片赛区装逼的导师tablo，他咧咧嘴，“莫非真是中二病上来了？要对yg复仇？” 才说完他就自己先摇头，“哥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 “不不不。”崔雪莉直摇头，朝他撇嘴：“以前肯定不会，现在可说不准了。” 看着一脸懒散的陆景桓，她没好气道：“他最近呀，怪得很！” “！！！”宋旻浩一脸感同身受。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 还没说完的话被激烈的rap声打断，两人抬头一看，sean导师已经到了陆景桓的—— 的旁边。 终于轮到bewhy接受魔鬼第一轮。 “yo——” 紧张到原地踱步的拇指哥紧了紧帽檐。 恭敬地一鞠躬，在得到导师点头，他马上就沉声发音，用语气词来给自己抓状态。 “i'' not fao—— “而且我没有pany、bel entertant。 “不起眼的小人物登场——bewhy，这是我的名字。” 两句半唱完，发声稳定、腔调强势。 bewhy底气足了不少，抬头扫视了一圈摄像机们。 他挨个指了几下。 “让这些摄像机拍到的我，会让《st》失去理智。” 说完他张开双臂，让自己整个人像个十字。 “神在创造我之前就看着我，计划中全能的杰作就是我。 “我还不够伟大，最闪耀的话那早就是终端，可现在只是史诗的开端。 “i a who i a？y na bewhy an~往顶峰攀~ “就算历经艰险的前路难，我会和家人一起an（阿门）~” 当唱完最后一个字，他已经没有了一丝怯懦，梗着脖子看着导师sean。 短短一个verse，这家伙的气势一直在上升。 从最开始的鼓起勇气到最后享受大家的瞩目，发挥之出色可以说出乎所有旁观者意料。 “不起眼的小人物登场”那一句，他用强烈的爆破音让扁平的声线集中迸发来。 并且延长气息一鼓作气唱了两句，让flow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进行变换，还留给了听众回味的时间。 到这时候，陆景桓就知道，成了。 即使不是完全体，即使还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风格的腔调，押韵上也还有些粗糙。 但现在的bewhy，已经具备晋级的实力。 后世更厉害的bewhy都见识过，陆景桓反应平常，只是玩笑似地拢起手做喇叭，怪叫了几句在旁边瞎起哄。 其他人的反应就没那么淡定了。 许多人完全是瞠目结舌状态。 显然没料到看上去一脸挫相的哥们儿，居然当真有两把刷子！ 独特的音色再加上强大肺活量做储备的有力发声，当拇指哥rap的时候…… 确实会让人觉得：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磕碜了。 看久了，好像还……还挺耐看的？ 先前让他吃了闭门羹的几位rapper眼神已经变得热切，恨不得马上凑上去cial一下。 大家伙都眼神火辣辣，替本尊盯着sean导师手中的链子。 这下目光转而集中到了这位yg理事身上。 该不会这样的表现也拿不下你？ 这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在众目睽睽下，跟睡着了似的sean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不自然地扯扯嘴角，也没多废话，就这么抬手把链子举了起来，示意要亲自给bewhy戴上。 “噢噢噢噢噢！！！！合格了！” “这边有人合格了！！！” “好厉害！” 远在观众席的雪莉都在鼓掌，“我在这都能清楚听到每一个字，这个声量也太恐怖了……” e……不太懂说唱，好像也就听出个声音大来着。 “是……”宋旻浩倒是听得咂舌，只是语言相当匮乏。“与外表完全不符，好狠的rap！” 其实正常情况下，大家都这么夸……没有什么小作文似的有理有据。 没说两句，想到什么，两人震惊的脸就不约而同垮了下来。 “那oppa岂不是更不利了……”口袋妹妹忧心忡忡。 现场气氛真的很能感染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上头了。 认真严肃的模样，都快让人分不清参赛的究竟是她还是陆景桓。 前面有人发挥好，对后面的选手是很不利的。 导师肯定会不自觉地提高标准：听了85分的作品，再听到65分的作品，即使达到合格线，也会倾向于淘汰。 崔雪莉只觉得，这下陆景桓晋级的希望更渺茫了。 其实她这样的想法才是少数，大部分选手压根儿就不认为陆景桓有什么晋级可能…… 集中过来的视线没有因为链子的发放就消散。 比围观bewhy时还热闹，大家伙的目光都倾注在拇指哥后面的选手身上。 即使戴着盖住大半眼睛的渔夫帽，陆景桓在排排站好的选手中依旧鹤立鸡群。 光是挺拔的身材、宽厚的肩膀、逆天的头身比，就能让人一眼看出：这家伙很俊。 像他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 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sean只是戴着墨镜，不是瞎子。 其实才走过来，他就瞥到陆景桓。 当bewhy的verse听到一半，他就有了给链子的心思，然后不自觉多看了旁边的陆景桓几眼。 红气养人么？ 他总觉得这人除了长相，与以前在yg的那个怯懦练习生完全不一样。 忍不住轻咳一声，原本想继续不说话装高手，但面对一脸轻松，笑着跟自己鞠躬的陆景桓，sean还是没有绷住。 “卢景焕？” 有了点名气就在我面前摇头晃脑？ 他明知故问。 “sean导师好，我的rap名是noad。” 陆景桓浑不在意，笑吟吟回答，甚至细心地拼写出来：“n-o--a-d——noad，n和是大写。” 明明全是笑脸，sean却莫名觉得不得劲。 冷哼了一声，下意识摆起了以前的派头：“什么涣还是d都不重要，比起这些花把式，我只在乎rap唱得好不好。” 后面一句他忍住了：你一个从来没拿过b及以上评级的练习生，叫什么花名也是白搭。 如此冷言冷语，也只换来轻笑着点头。 陆景桓丝毫不怵，看不到他的眼睛，就看着那漆黑的墨镜。 好像真能看穿一样。 平日在公司里倨傲惯了，哪被后辈这么瞅过？ sean被盯得有些不习惯，没好气地撇下这么一句： “准备好就开始啊，还要我说么？” “……” 才因为bewhy热闹一些的气氛再次跌入谷底。 一干选手目不转睛，生怕错过陆景桓出丑的画面。 节目组工作人员严阵以待，几个机位环顾着两人。 观众席上的崔雪莉已经捏紧了拳头，眼睛都微闭了起来。 捏着晋级项链的宋旻浩咬着后槽牙，比自己rap时还局促。 理事和练习生。 导师和选手。 两道身影成为全场焦点。 “好。”陆景桓也懒得跟他废话。 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面无表情。 直勾勾的眼神让sean一怔，感觉心脏都被盯漏了一拍。 那些嘲笑与看轻，那些编排与促狭，那些紧紧盯着，巴不得让自己出尽洋相的目光。 陆景桓从来没当回事。 比贬低更过分的是忽视，比忽视更过分的是戏谑、是玩弄。 陆景桓从来不否认，自己是有那么点恶趣味的心思在里面的。 思绪百转千回间，他脸上挂起戏谑的笑容。 ………… ………… “碰壁的——”并不高亢的声音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在现场炸裂开。 随着拉长的声音，陆景桓略微侧了一下头，“好几个。” “获利的——”又一次拉长声音后，他终于挪开视线，带着笑意轻轻点头，“没几个。” “碰壁的——没几个；获利的——好几个。” 简单两句拉长发音的句子，却在不知不觉中框定下了节奏型。 无伴奏说唱的难点在哪里？ 说唱是依附于鼓点而存在的音乐形式，如果没有了鼓点，想要在干巴巴的人声中展现自己verse的框架，以及flow的流动，是非常难的事情。 这其实已经是老手才会纠结的事情——对一般人而言，要在无伴奏说唱中不掉拍、不抢拍，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陆景桓的头两句，重音全放在两个“的”和两个“个”上，再用拉长发音的方式把音程定下，即使没有鼓点，也能让听众很快意识到，他这段verse的具体bp是多少。 说起来复杂，其实听起来很直观—— 只两句词，陆景桓就用强烈的节奏感抓住了听众的耳朵。 而这只是开始。 在无数双竖起的耳朵面前，陆景桓完全没被过度的关注所干扰，不紧不慢地继续演唱。 他脸上还是带笑，可配合着歌词，这原本和煦的笑容莫名就变了味道。 “吹嘘的嘴巴里全是恶臭还以为自己在华丽的包装里。” 这一句他把节奏均匀地切分到每一个字上来，让明明没有beat的表演带上了bounce风格音乐的味道。 “庸俗的信徒们手高高举—— “虚假的繁荣被资本抄底——” 唱到这两句时他高举着左手。 好像有魔力似的，所有听众都跟着不自觉举起了双手，稀里糊涂就成了他歌词里面“庸俗的信徒。” “还寻求包庇？只换来暴毙。 “eh——没人讲道理—— “趋势，趋势，坠落的趋势——虚荣它驱使你换了个举止。 “即使是丢掉了理智的弃子，也以为一切只是浅尝即止； “peace peace 狗屁的peace——你死我活之后赢家说peace。 “落魄时跪着走也遭人歧视 “趋炎附势—— “他们一致——” 连续的押韵带来的是听感上不断堆叠。 没有鼓点的情况下，陆景桓用韵脚来框定出了鼓点，让人听完才会惊觉，原来刚才压根儿没有伴奏。 过多的韵脚会让人听着腻味，于是他让每一句的结尾和下一句的开头连接在一起，让韵脚充当了鼓点的作用，又不至于让verse听起来像是单纯“动次打次”的十六句。 在听感和韵律上，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极致。 如果非要吹毛求疵，只能用flow chan的次数少了些来做点文章。 但凡多对hip-hop音乐有点研究的都知道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听感、技术、叙事相当于一个此消彼长的三角形。 大部分顶级音乐人，能做好其中一样，就足以称得上一句“有狠货”了。 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音乐世界里永远是直觉大于思考。 实际情况就是： 当陆景桓唱完这段verse后，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可能是还在回味刚才的表演，也可能是完全没意识到16句就这么听完，还处于没听够状态中走不出来。 当他浅笑着对大家鞠躬之后，议论声渐起的现场终于迸发出令人侧目的欢呼。 陆景桓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sean导师。 他没看那金闪闪的晋级项链一眼，依旧盯着对方的墨镜。 好像真的，能看穿一样。 第八十一章 开心 庸俗的信徒们手高高举； 虚假的繁荣被资本抄底； 没人讲道理。 趋势趋势……坠落的趋势…… peace peace 狗屁的peace…… 趋势……peace…… 坠落的趋势…… 狗屁的peace…… 庸俗的信徒们手高高举； 虚假的繁荣被资本抄底； 只换来暴毙 只换来暴毙 只换来…… 换来暴毙。 …… 深刻的歌词好像通过耳朵打进了心底一样。 哪怕是欢呼声响彻体育馆，sean也置若罔闻。 脑海里还在重复那入耳的每一个字。 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倨傲面目，被陆景桓直盯着的墨镜下，sean的眼角早已止不住地跳动。 对于他树皮一样的老脸而言，实属难得。 导师其实很早就能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哪些选手。 鱼龙混杂的参赛者中，节目组会提前把有实力、有争议、有话题度的人大概做个背调之后，清楚地告知他们。 哪有什么随机安排。 大部分安排都可以为节目效果而让路。 sean昨天就知道，自己将审核正当红的路涣，所谓的……noad。 他也不是没有预想过，今天的现场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对方唯唯诺诺？ 还是客客气气？ 或者紧张到忘词，然后被自己“大度”鼓励后继续唱完？ 又或者勉强唱完verse，然后被自己冷着脸“抱歉”之后淘汰？ sean预想过很多种情况，甚至已经自认“发善心”地想过，只要这家伙唱得不是太拉胯，他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说出些过于刻薄的话。 他可不在乎什么大势新人演员、什么网上狂热到发癫的粉丝们。 已经不是yg的人，那就连被自己冷言冷语都不配。 但今天真正发生的情况，任何一步都不在他的预料中。 松垮的神态、让人不习惯的笑容、盯得直教人发慌的眼神…… 这些其实也暂时被抛之脑后。 充斥脑海的，全是那家伙让人疯狂的表演。 “……”sean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荒诞地想：这家伙该不会不要脸地找了枪手？ 这念头刚一燃起，就被他自己否定掉。 何必如此恶意揣测别人？ 一张专辑难做，一首歌难写，过年吃顿饺子，写一段好verse的情况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更何况，就算这段verse不是亲自写的，他的发声、腔调、举手投足的余裕……都是实打实的。 是货真价实的强大。 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没有任何犹豫，sean凑上陆景桓跟前，缓缓抬起捏着链子的手。 四目相对，他不习惯地扯出一个笑容。 犹豫片刻，支吾朝对方问道：“我给你戴？” 陆景桓一怔，然后笑道：“当然，谢谢理事……呸呸呸，谢谢制作人ni。” 原本还算自然的两人双双动作一停滞，尬在了半空中…… “噗……” 旁边的节目组作家疯狂在憋笑，心道不愧是您，今天也是爱整活的一天。 看着赶紧走到下一位选手面前的sean，陆景桓尴尬地挠头。 他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纯属是下意识的记忆在作祟啊…… 尬归尬，这链子算是终于拿下。 参加《st》是上辈子就有过的畅想，此刻终于如愿一把，饶是平日淡定惯了，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想起肯定有人在看自己，陆景桓面朝观众席挥了挥手。 果不其然，那边的人比自己夸张多了——崔雪莉手抓着护栏晃来晃去、宋旻浩原地表演大猩猩锤胸口。 “pabo。”陆景桓笑骂一句。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大发大发大发！”全程席位观看地bewhy瞠目结舌，凑过来时看上去更傻了。 “noadxi！要不要这么狠啊！？” “彼此彼此。”陆景桓笑笑，“你也很棒。” “可别可别……”老实的拇指哥连忙摆手，“我对rap有自信，但不是自大，如果连这种差距都不能正视的话，那就真是没救了。” 陆景桓心里想着：没逼数的rapper可多了去了…… 但嘴上乖巧得很，只是嘿嘿直笑，默认了别人的夸奖。 “看来你真是来认真参赛的啊……”bewhy感叹，“我还以为是节目组请来炒热度的……” 陆景桓瞥了他一眼，“才给得起几个钱，我像是很闲的人吗？” “额……你很忙吗？”拇指哥挠了挠头，“我前几天才在网上看到：你宵夜摊约会美女…… “网友都在吐槽你渣男脸做渣男事儿呢，见面的女孩不带重样的。” “你是我的粉丝吗！这么关心我？”陆景桓一脸嫌弃。 “我是人，要上网的。”bewhy一头黑线，“那么多人在议论的热帖，谁能忍住不点开看看啊……” “好了你闭嘴。”陆景桓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那……嘿嘿，那个美女是……？” “个人私生活，无可奉告。” “啊这……” 没过一会，他们这一片选手全部审核完，被节目组通知可以原地解散。 不少被淘汰的人都没舍得离开，继续回观众席上看完比赛。 bewhy也没走，跟陆景桓有一句没一句，边聊边回了观众席。 看到宋旻浩都还好，拘谨地打了一个招呼算是认识了——整理辈分时，发现彼此居然是同龄人，顿时觉得格外亲近。 看到崔雪莉时，本就傻里傻气的拇指哥顿时有些脸红，跟素人见到明星似的，模样相当局促。 见她和陆景桓挺亲近，面对不时经过的摄像机也不在意，顿时更堂皇了…… “这……” 拇指哥“这”了半天，脑袋里全是对方那些五花八门的花边新闻。 这位比网上骂的还大胆啊……摄像机都完全不怕的！ “noadxi好狠，实在让人respect……” “……” 陆景桓知道他肯定想歪了，随手撞了撞对方的肩膀，“呀，respect个什么呀，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无可奉告。”拇指哥双手合十，样子很契合光头发型。 “莫拉古？”崔雪莉懵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陆景桓摆手，“没什么。” 他岔开话题，“怎么样，我的表现还行？” 一副还不快来夸我的虚势模样。 “完完完完完全的克里斯马。”男人最懂男人，宋旻浩嘴巴跟上了发条一样。 “路涣xi，区区海选而已，用得着展现自己统治级的力量吗？” “noad，n-o--a-d——noad。”陆景桓正要张嘴，bewhy连忙ptsd似地更正。 “n和都是大写！”察觉遗漏，他马上正色补充。 看得崔雪莉咯咯直笑，“哈哈哈哈哈这是莫呀……” 她挠头，“oppa这是多了个……男粉丝吗？” “差不多。” “才没有！” “你现在不承认了？刚不是连八卦都如数家珍吗？” “我明明解释过，只是好奇才看的！” “别解释了，我懂。” “真没有……而且刚刚你不是还一脸嫌弃吗……” “这个可以有，我只是嫌弃关心我私生活的狂饭，音乐粉儿还是能接受的～” “别随便给人安粉籍啊……这个真没有……” 见陆景桓又跟人拌起嘴来，口袋妹妹见怪不怪，在一旁笑盈盈地旁观。 看着面前人今天格外开朗的样子，她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第八十二章 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只要接受完审核，选手都是可以自由离场的。 但现场大部分人都没走——非得守在现场把第一轮通通看完，才舍得意犹未尽地离开。 发展至今天的《st》，早已脱离了普通的音综范畴。 看似不过是一档参赛选手多了些的说唱竞演节目，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半岛hip-hop音乐人拥抱名和利的龙门。 在陆景桓那个时空，它的影响之深，甚至煽动蝴蝶翅膀，改变了另一个国度，许多地下说唱歌手的命运。 陆景桓本人，也算是这档节目的间接受益者。 连他都对这档节目带着深深的情怀，又何况这些半岛人呢。 在他旁边，完全对hip-hop一窍不通的崔雪莉都有点入迷了。 即使是无伴奏表演环节，良好的现场氛围还是让人亢奋，让她也跟着沉醉其中。 脑袋直朝护栏外边儿探，想努力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些，比窝在角落里探讨说唱的宋旻浩、bewhy两位选手还上心。 “你不是一直不太爱听rap吗？”陆景桓看得直纳闷。 “我是替oppa刺探情报。”水蜜桃女孩睨了他一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和郑秀晶不一样，有时冷不丁一瞥，像恨不得在别人身上剜下肉似的。 雪莉的眼神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偶尔轻轻地斜睨，都像是在暗戳戳地撒娇。 “刺探什么情报？”陆景桓一头黑线，“你不是自己说：也就听得出个声音大不大吗……” “嘿嘿……”被他戳穿，女孩只是轻笑，“如果真的特别厉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像oppa唱完后我就知道，肯定能拿到晋级项链了。” 说到这个，她又忍不住打量起陆景桓，跟看个陌生人似的。 怪怪的眼神从之前就开始了，自对方拿到晋级项链之后，就没停下来过。 当事人被看得直发毛，忍不住搔首弄姿虚势道：“怎么，认不出来了？ “今天的我，帅气得令人陌生？” 说不算，他还幼稚地昂首挺胸，叉着腰，一副“不愧是我”的嘚瑟模样。 主动活跃气氛的样子落在雪莉眼里，反而更在心底浮想联翩。 “没错噢。”心底想着别的，口袋妹妹脸上还是浅笑，“出乎意料到让人忍不住生气呢。” “生气？”陆景桓一怔，“生什么气？” “还能生什么气。”女孩轻轻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原来每天偷偷摸摸练习，死活都不让人旁观一眼，就是为了今天让人惊掉下巴呀？”她一脸嗔怪，“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害大家担心了好半天，oppa……好讨厌。” 心理活动被说了个十成十，陆景桓挠头装傻，“诶呀，我这不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 他狗狗祟祟地对口袋妹妹请求：“千万别跟大家剧透，我还等着节目播出之后，看着她们拿问号疯狂刷屏呢~” “e……”见他目光炯炯，已经提前开始起劲儿，女孩不忍心地道：“oppa，你是不是太小瞧自己在十代二十代里的人气了…… “今天现场这么多人，你的表演又那么夸张——晚上肯定就会有一大堆路透的……” “……”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刚才还兴冲冲的幼稚鬼，顷刻间就变成了灰白色定格画。 好一会，某人才悲鸣出一声半岛人理解不能的“焯”。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恼得轻拍脑门。 “还好还好！”崔雪莉连忙找补，“秀晶和顺圭欧尼最近都忙，有可能关注不到的。” “但愿如此。”陆景桓低头，愁眉苦脸。 喜形于色，就算在初丁里也是最幼稚那一批。 崔雪莉没忍住，噗嗤一笑。 “《学校》圆满收官没见多高兴，这回才过了个首轮，就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她直摇头，“真是越来越搞不懂oppa了。” “哈……演戏是演戏，rap是rap，当然不一样。”陆景桓打着哈哈。 “我毕竟也当了那么多年练习生嘛，怎么可能不对舞台有向往？” 言罢，他心虚地扭头看向别处。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轻轻靠在观众席一隅的栏杆上，明明与选手们扎堆在一起，却又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吗？”望向他的侧脸，水蜜桃女孩脑袋微侧，煞有介事地回忆一番，“oppa不是一直不太喜欢rap吗？” 看着场馆里一个又一个声嘶力竭的参赛者，又想起陆景桓刚才也在下面。 他的姿态比任何人都有余裕呢。 只一开口，就牢牢掌控住整个现场。 惊鸿一瞥，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也太出乎预料，让人完全没办法跟记忆里的人对上号。 “以前每次跟见面，即使再闷声不响，也会忍不住倒苦水，说rap太难，sean理事和梁社长要求太高来着……” 说到这个，她马上就想起sean前辈刚才那张树皮老脸，在陆景桓表演后，很努力才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 sean前辈的惊讶绝不会比我小？ 她忍不住想。 “趋势趋势，坠落的趋势……” “庸俗的信徒们手高高举……” “雪莉啊，这才是属于我的游戏……” 脑袋里全是这些，搅得思绪更乱了。 偏偏当事人还没打算好好解答她的疑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陆景桓还是咧嘴在笑。“我现在还蛮喜欢hip-hop的。” 或许是心理暗示，崔雪莉觉得怪怪的。 并不是很自然。 “诶你看，是p-type！”陆景桓看到什么，连忙一指，“他也来参赛了！” 女孩果然着道，“那是谁……” “咳咳，p-type是圈子里的大前辈了，他早在……” 话题不知不觉间打住，和其他人一样，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下面的录制现场上。 崔雪莉发现，聊起hip-hop上的东西，这个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的oppa，总会变得格外有精神。 其实年初的时候他就性情大变，言行举止完全像是另一个人，让人没办法不在意。 是好事？ 崔雪莉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更开朗更爱笑，更健谈也更成熟…… 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但日子久了，崔雪莉就发现，虽然看起来更亲昵，但好像和知根知底的对方有了隔阂。 他有什么反应，他会说什么，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崔雪莉不再能笃定。 她已经不再能确信地知道对方的想法。 不再能懂得那个以前总是沉默着的人的心思。 她已经，不再了解这个oppa了。 甚至说，其实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他吗？ 崔雪莉偶尔也会这样想。 不然为什么，直到他一次次自残后，自己才终于惊觉：原来oppa的精神状态早就出了问题？ 自己在首尔很好地长大了，成为了受到很多人喜爱的人气偶像。 那oppa呢？ 在《学校》之前，自己真正去了解过他的生活吗？ 在喧嚷的体育馆想到这些，忍不住扭头看向陆景桓的侧脸。 他看似懒散，其实目光屡屡在实力选手上驻足，偶尔停留久了，就隐约会流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 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看……猎物。 这眼神既陌生，又让人忍不住好奇。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想着想着，有些走神，被陆景桓发现正在发呆，在她耳朵上捏了捏。 轻轻将他的的手拍掉，女孩小脸微红。 努力让自己重新专心看节目录制。 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你。 一点不。 她在心里说。 第八十三章 悄然改变的生活 等到这一轮全部录制完，大家才跟在陆续的人流后头，慢悠悠往外走。 “rap……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呢！” 完完整整一路看下来，水蜜桃女孩意犹未尽。 作为idol，私底下确实会接触很多风格的音乐，但比起深挖某个类型，追求的更多是懂而不是通，理解往往浮于表面。 今天一天听到的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rap，都超过她前二十几年听的说唱音乐量了。 “这么多选手，导师们耳朵真受得了吗？”她扭头发问，“我听到后面，感觉耳朵都有点发麻了。” “额……”陆景桓看了看一窝蜂朝外涌的人群，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导师也听不过来——谁有那个精力把每一段verse都事无巨细地听完啊……” “那……” “所以节目组会把背调做好，仔细标注好哪些是值得关注的选手，哪些是纯粹的路人选手，不用太费心思。” 周围不时有选手在跟身边人吐槽，无非就是自己发挥不错，但还是没有晋级、亦或者是抱怨导师犹犹豫豫之后，还是没给自己链子。 “看起来导师只听了一两段rap就决定了选手们的命运，其实真正的评选，从选手们报名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选手经历、作品、参赛者之间的故事线……都是节目组的审核范围。” 作为主打音乐领域的频道，的音综制作水平在卷生卷死的半岛也是首屈一指。 现在的《st》、《unpretty rapstar》，以后的《高等rapper》、《prpduce101》、《eendo》、《街头女战士》…… 效仿者很多，但还真只有稳定发挥，在话题度和专业性上面做到了很好的平衡。 虽然也经常被人诟病过度整活、恶魔剪辑……但不得不说，还真得带些draa剧情才会为人津津乐道。 “听起来怪恶心的。”听他说完，口袋妹妹微微颦眉，“幸好我们公司跟关系不好，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想起这个，她又开始表达自己的小小怨念，“怪不得oppa刚才一点不慌——你也知道凭自己的人气，就算发挥一般也能晋级的？” “那肯定啊。”陆景桓毫不避讳自己所拥有的“特权”。 “除了中二漫画，哪有什么毫无理由的自信……”他朝女孩一笑，“头顶演员光环，再加上实力，我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被淘汰。” 这番大实话让对方侧目良久，不知出神想起什么，浅浅一笑。 “现在的你啊，终于不再追求过于纯粹的公正了。” 女孩抿嘴，如果是以前的他，一旦知道自己享有特权，估计会直接弃赛？ “理想主义者。”陆景桓总结，“行走在这样的世道可是很艰难的。” “对。”女孩点头，看了他一眼，垫起脚尖，补足了最后一段距离。 小手轻轻划拉几下，勉强做了一个轻拂对方脑袋的动作。 “……”陆景桓怔然回头，“干嘛？” “给你顺顺毛~”水蜜桃女士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我们oppa长大了呢~真棒！” 人潮汹涌，只有他俩停滞在原地。 陆景桓难得难为情，轻轻推搡了她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噢。” “嘿嘿……那也没关系啊。” “没关系吗……”陆景桓一头黑线，“得，是我小题大做了。” …… …… 陆景桓参赛的消息当然不胫而走，让本就备受期待的《st4》未播先热。 签了保密协议也抵不过大量选手的口口相传，甚至偷偷摸摸拍了些实锤照片。 诸多路透早在节目组的预料中，直接把陆景桓放进了宣传先导片，一次性吊足了大众胃口。 凭借“路滑”和“rap”两个很难关联上的词，直接把《st》顶上了门户网站热门。 他报名参赛前，节目组原定的话题担当是yg出身的宋旻浩、制作人身份引起热议的zi，甚至aog的朴宰范、lo等人。 有了他之后，节目组的侧重点顿时简单粗暴了起来。 逮着一处羊毛薅，使命加镜头就完事。 关键这家伙的关系网也确实有看头。 和宋旻浩、zi早就熟识，一个是在他前东家出道，一个如今摇身一变先抵达下一个level——制作人。 是tablo关系最好的后辈，和jean也有些恩怨在里面。 不但如此，这人还自己整活，带着崔雪莉来陪着参赛，连保姆车都是蹭人家的。 他俩倒是信誓旦旦，一口一个“只是堪比亲人的竹马情。” 但丝毫不影响节目组，暗戳戳营造一些若有若无的粉红泡泡来。 也不怪人家整这一出——他们自个儿就没多避讳，全场那么多选手看着呢，言行举止相当亲昵，自认为没有过度剪辑！ 节目播出当天，虽然nt还是老样子，在一片骂声中把陆景桓的表演留到了下一期，但凭借不少亲昵互动镜头，[路涣雪莉恋爱说]还是在网上引起了热议。 因idol身份而饱受流言蜚语的宋旻浩镜头也不少，还是在第一期压轴登场。 和zi的关系线刻画得相当完整，无伴奏rap发挥在线，稳稳在好友手中拿过晋级项链。虽然也激起不少水花，但终究还是抵不过若隐若现的暧昧cp线。 半岛人嘛，不恋爱或者不看别人谈恋爱就会死，最爱看八卦了。 这边大家看得热闹，各种五花八门的评价暂且不表，s公司这边，又把“不懂事”的崔雪莉拉过来批评了一把。 话说得挺重，不乏一些出格词汇，说是劈头盖脸一顿辱骂也不为过。 很多难听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对朝自家艺人，一个柔弱女生身上的。 但再过分的责备，平日里温柔得过分的女孩也全都接下了。 尽管眉头紧皱，尽管面色难堪，但还是照单全收，全受下了。 没替自己辩解一句，却也没有半点承认自己错误的意思。 看似温吞，实则油盐不进，跟个棉花似的，轻描淡写就把所有恶语相向撇在外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僵持不下的场面，还是经纪人和队长努力在打着圆场，才让箭弩拔张的双方不欢而散。 回宿舍的路上，坐起成员的保姆车又一次陷入沉默。 “雪莉你……”还是经纪人支吾着开口，“和路涣那小子真没什么？” 他这一问，几个队友全都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我不会骗任何一个人。”口袋妹妹表情认真，“刚才开会我的回答就是：没有；现在依然是：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前面，但目光若有若无地在郑秀晶身上扫过。 好像大家只是附带，主要是说给对方听的一样。 副驾驶位置上的郑秀晶一直朝着窗外，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好……但无论有没有在一起，这件事都是你做得不对——影响挺大的，粉丝那边都吵成一片了。”又要开车又要说事儿，经纪人放缓了一些速度。 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崔雪莉的表情。 她的表情很诚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但接下来的话还是很固执，“但更对你们抱歉的是，我有想过会闹成这样子，却还是决定去了。” “其实把路涣放下车就可以走的……” “我知道……” “但还是跟着下去了。” “对……”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说话的是坐在她旁边的aber，一个头发比俞定延还短，透着点男孩子气的成员。“噢不，感觉今年上半年，一直都有点不对劲。” “有点太懈怠了。”后排传来队长的声音，把略带责备的话尽量说得温柔一些，“不光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太积极。 “这样的懈怠期谁都会有的，但我感觉你现在就是……对idol这份工作完全没有激情了。” “对对，没错……”aber和另一个成员na认同附和。 开会时她们除了屡屡跟队长打圆场就没说几句话，此刻才终于吐露些真实想法。 “最近状态不太好吗？” “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女孩下意识笑笑，又轻轻收敛住。“都没有。 “就是把idol这份工作，当成和其它工作没有什么两样的事了。” 她看着大家，“工作就只是工作，我不想它变成我的全部，甚至想把它的比重变小，让我能抽出时间去做点别的事。” “而且……”看了一眼经纪人，又看了一眼成员们，崔雪莉停了话茬。 但这么多年的默契，还是让队友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且……公司也越来越不重视她们了。 话题毫无征兆停住，心思各异的大家重新陷入沉默。 第八十四章 她骂你废物 《st》的录制周期是很紧凑的，一周至少会进行一次录制，后续如果涉及到排练、歌曲修改的环节，选手抽不出时间去做别的。 是名副其实的高强度拉锯战。 在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前，陆景桓把最近的行程集中处理了一下，这才有余裕全身心备战第二轮比赛。 《学校2015》已经杀青，主要是在继续跟进一些商业通告，以及电视剧的试镜。 出道作就开了个好头，演员生涯还未满半年的两人已经在圈内有了点位置，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已经能收到一些剧组的试镜邀请了。 遥想不久前，还是要为了工作跟yg扯皮半天的无业游民来着。 “不能再接商务了，后面几个月应该都没什么空……” 又结束完一次试镜，才坐上出租车，卢景焕脸上就是难掩的疲惫。 “你还想着商务啊……”小黑屋里，陆景桓给他一个白眼，“st、我结、试镜……没有团队，咱们光跑行程都不太吃得消。 “原定上周就得录制《我结》的，实在没空只能延后。” “待会还有《学校》的庆功宴……”卢景焕闭目养神，边听边补充。 “确实该签一家公司了……” 沉默一会，两人异口同声感叹。 晚上的庆功宴是在酒店——结束之后肯定还会转场。 但陆景桓没有一直留下去，甚至连这第一场都没多呆。 跟各位前辈挨个灌了几杯，趁着脑袋还处于清醒状态就表示要告辞。 如此不给力的行为，当然引起了各位主创的些许不满。 “咱们从来没好好喝过一顿呢，小涣你这就要走？”导演白尚勋笑骂了一句，“兔崽子真没良心呢，跟大家一点感情都没有。” “实在抱歉。”陆景桓咧嘴笑笑，“明天早上还有试镜呢，所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试镜”两个字，大金老师直接就瞥了他一眼，“什么试镜，哪部剧的试镜，不会是编来骗人的？” …… 还算融洽的气氛微微一冷，打破砂锅问到底式的话显得像在为难人。 “路涣就这么不想跟我们喝？”看似瘦小的大金老师还是那么有气场，无框眼镜下的目光直盯着陆景桓，感觉只要对方回答得让人不满，她就会马上发作。 “嘿……确实是有事。”陆景桓只是笑笑，但语气不卑不亢，也并未回答大金老师的问题，说笑几句把气氛重新拉回来，“确实扫了各位老师的兴，下次一定哈，下次一定！” 态度显而易见：这是私事，自己并没有仔细报告清楚的必要。 其实在剧组的氛围一直很好，以往大家就算追问几句，他也不会捂着掖着，毕竟又不是什么保密工作。 但经过降番事件，以及被迫接受《我结》的邀约后，陆景桓心里就有了些隔阂。 对于挖掘卢景焕的大金金贤贞老师，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份感激和尊重在，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热忱。 而且说实话，陆景桓不想久呆，她在场也是一部分原因。 只要大金老师在的场合，气氛都会变得不太轻松，大家伙能否舒坦些全得看她脸色。 这位前辈其实真不太好相处…… 陆景桓的话很正常，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而他态度也挺好，算是给足了前辈们面子，没有一点“火了就鼻孔看人”的意思在里面。 大家原以为这事就算揭过。 紧张兮兮的气氛下，金所炫和陆星材都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气。 没曾想大金老师还是生气了。 好像陆景桓回避她的问题，是多不礼貌多值得介意的事情一样。 毫无征兆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完全是在陆景桓当孙子一样教训。 别说小辈，导演和小金老师都尬在了一旁，想拉住她又不敢，只好连忙朝陆景桓使眼色，让他赶快溜，就当金贤贞是在发酒疯。 陆景桓既莫名其妙又生气，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住没有发作——主要还是看在卢景焕的面子上。 面无表情看了金贤贞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忍耐了，那头金贤贞反而更来劲，一会说他翅膀硬了，话也不听了、一会说他是没教养的狗崽子，连招呼都不打就不见影。 听得旁观者都忍不住皱眉。 “老师……你喝醉了。”小金老师还在努力给她找台阶下，一边哄她，一边拜托后辈叫醒酒的饮料。 “醉什么？”金贤真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在发脾气？” 小金老师没看她，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金贤真啐了一口，“你白跟我这么久，比起路涣那兔崽子，好不到哪里去！” 饶是见多了对方这幅样子，小金老师也忍不住叹气，“老师，我知道您特别在意礼数—— “但小涣又不是您的弟子，没必要这么苛责人家？” “怎么不是了？”金贤真眉毛一竖，“我挖掘的他，我培养的他，还介绍他上节目，以后还会介绍角色给他……不把他当弟子，我费个什么劲儿？” “……” 一贯的强势作风让人半晌无语，小金老师好半天才道：“您把他当弟子，他知道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就这么擅自以别人的老师自居，经过别人同意了吗？ 但哪敢这么说……金贤真非得被点炸了不可。 “他能不知道吗？他那机灵劲，不比你这个死脑筋强？这么些暗示甚至明示都读不懂？” 金贤真还气愤着，“他就是知道了还故意这样，不把我当回事，没把我放在眼里！” 小金老师彻底无语了。 《学校》期间，她这个主编剧变成了无情的改剧本机器人，许多意见都被自家老师掣肘，完全是名存实亡。 委曲求全换来不错的收尾，结果还要在这给老师擦屁股…… 她多少有点累了。 干脆啥也不说，坐视金贤真在那里狂怒。 她都不说话，一众后辈谁敢吱声。 本来良好的气氛一直以来都主要是靠陆景桓维系，这回闹了个不欢而散，而她还在这里起反作用，再可口的饭菜都激不起多少胃口。 最后又是导演硬着头皮凑过来，努力缓和两句。 “额……有没有可能，路涣什么都清楚却还这么做，就是不想当你的什么弟子、徒弟？ “平心而论，他这么优越的外形，哪怕今年不演《学校》，再沉淀一两年，也会有很好的发展？” 得——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金贤贞是彻底炸了。 …… …… 已经回到家洗漱躺在床上，陆景桓把通话中的手机握在耳边。 电话那头是才分开不久的金所炫。 “莫？”陆景桓一怔，“她真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她的赏识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靠脸吃饭，除了本色出演什么也不会的完犊子废物？” “其实也没这么说啦……”小所炫犹豫了一下。 “那……” “比这说得更过分一些，我已经把很多不堪入耳的脏字给你过滤掉了……” “……”陆景桓一头黑线。 过了一会他笑出了声。 气极而笑。 “那就走着瞧呗。” 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他马上朝小黑屋里的卢景焕拱火，“都听到了，骂你废物呢！” “……” 某闷罐头无语归无语，但也一肚子火。 第八十五章 idol rapper 《st4》的录制现场，110名选手集中在同一间待机室里，人均一条象征首轮通过的晋级金项链。 项链当然不可能是真金，但比真的色泽还亮些，看上去怪扎眼。 现在是正式拍摄前的活动时间。 大家嘈杂成一团，背歌词的、社交的、拍照留念的……一百多人每人多几句话，就快要把房间顶翻。 本来就大多是些嗓门大、又爱闹腾的主。 陆景桓手上也拿着一条金项链，被他随意地缠在手上，时不时地捻几下。 e……跟盘核桃似的。 旁边是愣头愣脑的拇指哥bewhy，不时和他小声闲聊几句。 新的一轮比赛，这家伙又开始紧张起来，严肃的脸上带着点木讷，属实没什么强者气场。 “我知道你像什么了。”陆景桓看着面色发木的他突然道。 “？” “你平常傻乎乎的样，挺像一拳超人啊！” “……” “怎么这么爱给人取外号啊……”bewhy一阵无语，“咸鸭蛋、阿呆之后，又是一拳超人了吗？” “额，所以现在已经不在乎别人说你傻乎乎了吗……” bewhy一愣，跟他对视一眼，样子显得更傻了。 好一会他小声试探：“如果我现在才说点什么，是不是会显得更傻？” “当然会。” “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幅任人开玩笑的无奈样子，哪有一点很快就要走起来的超新星气质。 陆景桓嘎嘎直乐，有一种超前点映的暗爽在里面。 聊着聊着，又开始聊起了八卦。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咸鸭蛋xi这时候格外精神。 “所以哥跟雪莉xi真的只是朋友？” 他说的是前两天的新闻， 因为《st4》第一期的放送，陪陆景桓参赛的崔雪莉被顶上了风口浪尖，在一片热议中，s方面强调了两人确实只是朋友关系。 陆景桓瞥了他一眼。“早跟你说了，你不信啊。” “嘿嘿……”bewhy傻笑着挠头，“我是觉着……你俩挺般配嘛……” “你刚还觉得金所炫跟我挺般配。” “那不一样！剧是剧人是人，所炫才多大？哥肯定不至于做那种牲畜行为！”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大嗓门，一时没注意，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金所炫？他刚才是在说金所炫？” “他在骂路涣是畜生？” “哦莫，所以不是雪莉，是所炫吗……我是不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小声的议论传进陆景桓耳朵里，让他一头黑线，“你干脆再大点声，让大家全听见怎么样？” “我的我的！” bwhy站起来道歉一圈，坐回座位一脸可怜。 “哥也不能全怪我，你如果少点花边新闻，大家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夸张。” 他才说完，周围悄悄竖起的耳朵们忍不住点头，个别没眼力见的直接道：“bewhy这话没错！” 陆景桓眼角抽搐了几下，“比起吃瓜，比赛是不是也没那么重要了啊？ “大家不用练习的吗？” “咳咳……”几个点头之交干咳几声，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 看了周围一圈，见大家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至少没有再凑过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bewhy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他的花边新闻是有些多…… 作为演员出道一年不满呢，就因为女孩子上了好几次新闻。 之前是文雅秀、赵美延； 后来又去《sixtenn》给俞定延应援，前不久才被拍到跟女生在外面吃宵夜； 然后又是崔雪莉…… 个个都声称只是朋友，只是关系很好……但也搞得粉丝天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实在不知道这哥们儿啥时候是个头，会不会哪天突然就曝光出来个女朋友。 又或者……指不定这几位里面就有他的女朋友呢？ 对此陆景桓很无语。 以前声色犬马惯了的他，到现在都没尝过一点腥味呢。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跟个苦行僧一样。 女朋友？ 没时间谈！ 但他的粉丝哪管这些。 都说演员粉儿不至于那么疯狂，但凭借过于出众的颜值，他那些粉丝的狂热程度，相比idol也不逞多让了。 是真的人均把他当老公看的，对这些个绯闻尤其在意。 前两天节目第一期一放送，他是亲自看到有粉丝因为剪辑的刻意引导，看到点似是而非的粉红线就开始乱骂。 完全把正主亲自的解释抛在脑后了。 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少数。 这么容易被舆论裹挟，其实也是吃了没有团队的亏，对内缺少整理粉丝情绪的负责人，对外也缺人跟这些节目周旋。 单枪匹马跟这些个组织打交道，很容易就在你来我往之中被占便宜。 不少背靠公司的艺人都屡屡吃亏，不是被恶剪就是被拿来做节目效果。 更何况陆景桓这孤身一人呢。 节目组也算是把陆景桓带来的流量吃得饱饱的，首期收视率相较上一季翻了一倍，正片里连一句verse都还没唱的他居功至伟。 跟bewhy闲聊间，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st4》第二轮：[个人审核，60秒舞台]！ 选手挨个在节目特有的“火坑”舞台进行表演，接受所有导师的评价。 如果制作人导师对参赛者的rap不满意，可以按下“fall”按钮。 只要有一组导师没有按“fall”，选手都能晋级到下一轮。 而如果淘汰，那就只能在一片火海中往下坠，被升降舞台送走。 只要有一组导师留灯就能留下，听上去好像比大海捞针般的第一轮海选轻松，但这一轮的淘汰率也不低。 50的选手都会被淘汰，节目组只会留下一半选手。 “第二轮选拔，第一位参赛者是——onexi！” 工作人员一通知完，闲不住的选手们又开始怪叫起来，鼓掌欢呼日常打气。 不太一样的是，反而是女选手们比较有热情，一个个咯咯直笑，朝陆景桓这边挤眉弄眼。 不是在看他，是看他右手边起身的男选手。 这位长相清秀挂的小哥挺帅气，比idol出身的宋旻浩更像idol，额……不是像，其实也是今年才出道的idol来着。 one长得挺帅，但人不倨傲，朝打气的大家笑着挥挥手，这才一蹦一跳往外走。 “onexi是真挺好看啊……”bewhy直勾勾看着人走远，脸上流露出羡慕，“好好奇帅哥的人生是什么样。” “口水收一收。”陆景桓一笑，“能啥样，全是绯闻呗。” 咸鸭蛋xi看了他一眼，想反驳又完全没有底气，“你帅你说了算。” 开完玩笑，更关心的还是选手的实力，两人跟选手们一起，盯着正前方的实时转播。 one已经上台，站在导师们面前。 “也不知道他唱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比看上去更会唱rap一些。”陆景桓随口道。 “哥连他都有关注？比我想象中还对节目上心啊！” 我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节目而已，只是看得比你们早…… 陆景桓肯定不能这么说，含糊点头，“差不多！” 看着马上要开始表演的one，他看似在认真听，其实脑袋里全在想别的。 第八十六章 猎物们 “他们在大打出手，然后是拳打脚踢。 “应声虫一样的西八玩意儿个个都像个傻逼 “一边包装自己、卖弄人设，我只觉得滑稽。” 长得帅的人干啥都挺帅，紧凑地beat才刚响起来，一身oversize穿搭的one就拿起麦克风开始输出，夹杂着半岛国粹，唱着唱着就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 搭配歌词内容食用更佳。 “谁不在乎名利呢？谁不在乎y欲呢？ “verse里那么高尚、那么优越，干嘛还来参赛呢？ “来到这悬崖峭壁里的我，早就打算放手一搏 “步履瞒珊也要跳舞，危险地跳舞，这就是我——” 为了听得更清楚，节目组给选手们都配了耳机，可以让他们无损听到录影棚那边的表演。 bewhy听着听着就摘下一边，朝陆景桓瞪着眼睛：“哦莫，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呢！ “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歌词内容还挺拉好感度的……” 陆景桓知道他什么意思，“对，idol出身的，一般不是说自己练习多辛苦，就是说自己来参赛受到了多大的偏见，要不就是耍横，说要把地下rapper全都撕碎。” 叙事型（story tellg）说唱侧重于歌词内容，确实是很难绕过卖惨这一大话题，但大部rapper其实忽略了，自己并不具备很强的文字功底。 结果就是，别说写别的，写自己的亲身经历往往都写不好。 听众别说共情，能不听得尴尬就算不错了。 “恶意的剪辑你再来点没什么，反正我一无所有 “无非是又一次被节目洗涮成丢尽脸面的红鼻子小丑 “笑柄——同情——无非是两者其一 “所有人祈求顺利，而我早已经知道结果——i'' out！” 背后的大屏幕倒计时归零，one也差不多唱完最后一句。 bewhy回过神来：“没有一个导师按fall！” “嗯，all pass。”陆景桓点头，“以他今天的发挥，这个评级算蛮中肯。” 拇指哥看得直撇嘴，本来嘴唇就挺厚，这一撇更厚得搞笑。 “长得这么帅，rap还挺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啊不是……”陆景桓缓缓转过头，“听了我的rap之后，你居然还没有对这种情况产生觉悟吗？” bewhy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哥，我还是喜欢你高冷的样子。” 4pass归来，one神清气爽，本来走路就有点一蹦一跳，这回跟装了弹簧似的，脸也布满红晕，显然是太高兴了。 回来时，待机室的欢呼声大上许多，听起来就更发自内心些，祝贺和夸赞声一拨接着一拨。 “唱得很棒。” 待他重新落座自己右手边，陆景桓随口夸了夸，“1对1加油。” 小帅哥才坐下呢，马上就弹起来鞠躬道谢。“谢谢前辈。” 陆景桓咧着嘴让他坐下。“hip-hop面前还分什么前后辈？” “我毕竟是……” “可这里不是快乐男声，不是吗？” “是……”one哪知道啥是快乐男声……但也不敢问啊，只能点头坐好。 他的表演算是给第二轮来了个开门红，录制继续，一位又一位选手被叫到名字，接过麦克风去与导师汇合。 rap听了一段又一段，bewhy屡屡咂舌，“《st》真不是开玩笑的，rap说得好的人比我想象中多得多呢。” 许多他没怎么听过名字的选手，水平都相当可以。 陆景桓表情稀松平常，“rap能有多大的门槛？要真有心练习，去年看完第三季就开始学习，到现在也能唱得不错了。” “e……”bewhy挠头，“别的演员要敢这么说，我倒是不敢当面diss啦，私底下是肯定要狠狠骂几句的。” 话说一半就足够了—— 也就是你这种两开花的家伙，才能做到让人无可指摘…… 上次录完节目，他回头在网上查了。 陆景桓确实是没出一首歌，除了小号放出的志愿视频，在网上再没有别的作品。 jazz rap不是他的取向，但丝滑如溪流的verse，但凡懂点行，都听得出来是确实有货的家伙。 那时候bewhy就明白了，旁边这哥是实打实的强。 而且深不见底，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还能掏出些什么来。 谈笑间节目一直在录制中，不乏一些重量级选手登场。 一位相貌人畜无害，看着怪好欺负的rapper才站在舞台上，就引起选手和导师们的欢呼。 “basick……”bewhy喃喃自语，看着转播屏幕出神。 不懂选手实力不要紧，看bewhy的嘴就知道了： 如果他嘴巴闭着，面无表情，那就说明唱得挺拉胯，完全不值得晋级； 如果他嘴巴微张，甚至享受地跟着摇晃起身子，那就说明来了猛人； 如果他瞠目结舌，嘴噘得跟香肠似的，那就说明台上的人厉害得离谱。 此刻bewhy的嘴就是第三种。 脖子都往前伸，眼巴巴地看着连rap都没开始唱，就被导师们围着恭维的basick。 y felz中的ace rapper，2008年强势登陆地下说唱圈，怪物新人一代目。 basick，只要是听早期的半岛说唱，就不可能没听过的名字。 “basickxi——” 端坐在导师沙发上的zi说着说着，干脆站了起来。“听上去有点夸张，但我是确实是听了您的《foundation vol2》之后，才开始做hip-hop的。” “很久没见到basick了，一点都没老，还和以前一样啊！”导师san e感叹道。 zi的导师搭档是paloalto（简称p叔），虽然是84年生人，但是已经一脸老相，此刻也老树开花，笑着朝basick发问。 “rap那么棒，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来活动呢？” 一身黑的basick打扮地很朴素，面对大家溢于言表的欣赏有些局促。 理理帽子，整整领口，拿起麦克风时，眼神时不时游离。 显然阔别舞台已久，而且很不适应现在被镜头所包围的节目录制。 “我有了孩子，成为了家长，感觉要承担起家庭责任…… “放弃了rap。”basick眼神飘忽。 不是不诚恳，而是离开舞台太久，一时间不习惯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连脚步好像都有些发虚，说着说着就会踱起步子。 “比起音乐，都觉得上班会更安定些嘛。”basick苦笑，“所以跟家人商量后，就没有再继续，开始了职员生活。” “但是你还想做rap吗？”p叔站了起来，“你还有重新开始的动力吗？” “当然。”basick想也不想就点头，“想说每时每刻都想做，那肯定太假。 “但看到朋友们在舞台上活动，而且帅气地成功了的样子，我很羡慕。 “我，想再做一次试试。就算这次失败了也想再试一试。 “就算这次在《st》走不远，我也会重新开始做音乐。” 待机室里陆景桓抱着双手，“一起做rap的朋友在节目上大放异彩，是我也不会甘心的。” bewhy点头，“谁说不是呢。 “如果不是看到c ja那家伙在第三季那么神气，我可能会选择沉淀一段时间再参赛。” c ja是拇指哥的发小，也是上一季《st》的热门选手，bewhy还帮他在比赛里帮唱过。 把话说尽，节奏响起，basick还没唱一句，全场就因为他选择的beat而沸腾。 《obb deep shokc ones pt2》，泡圈无人不知晓的ee自传电影《八英里》片头曲。 别说bewhy，另一边的one都摇头晃脑，准备好接受耳朵的洗礼。 现场的basick，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陆景桓歪歪脑袋，紧了紧耳机，洗耳恭听。 懒散的眼神终于郑重了一些——如果是雪莉在场的话会很熟悉。 巡视猎物一样的眼神。 还是写一个上架感言吧 那什么，跌跌撞撞两个月，本文居然也要上架了。 虽然已经两个月了，但上架其实比我想象中还来得早来着…… 大家也知道，本书的成绩不好，今天我在这里澄清一下 确实不好，我周围一圈没有比我成绩更烂的，哈哈哈 一直坚持下来，除了有我自己对于双魂设定一定要写完一本的执念，更离不开的是大家的支持 感谢方唐、凤凰囚中天、下过雨的夏天、西卡的成功粉丝、易观玄、迟赤墨、等老哥的打赏，顺序仅参照时间轴，如有遗漏实在抱歉，后台app经常会吞信息。 感谢懒惰之滴、竹中小径、爱书的小疯子、众生皆苦、sdsudy、sana就是臭棋瞎下、如花掌柜、楼上吃瓜、文佳瑛男亲、那年的和尚、最后一抹盐、挚爱西野七濑、江南大少1995、本命雪莉、诸侯非菜头、可乐6585、小生姓狂、脱节的青春等老哥一直在书评区活跃，给本文提供各种宝贵意见，顺序参考评论区及书评区，如有遗漏实在抱歉，作者君给大家磕头了！ 当然，也很感谢所有一直虽然没有开麦，但一直默默追堵本书的读者朋友们，万分感觉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后面就是作者君的一些碎碎念，大家如果介意的话可以直接跳过 …………………… …………………… 如果非要看的话，哈哈哈哈实在感谢。 本文更新满二十万字，好巧不巧，本人也差不多累计更新hy小说一百万字。 第一本是在2012——2013年，写了40+万字。 没有签约，更没有上架，写得稀烂，但正逢当时创作欲极其强烈，不管不顾地写到四十多万。 单女主允儿，男主s，idol出道，创作人路线。 那时候还是多女主的天下，单女主是完全没有活路的，连签约都没有的小说就更别提了，如果不是靠着友们的鼓励，作者君估计真不一定能撑到那么多字。 但自今年找回作者号，回过头审视，我自觉当时的自己已经做到了最用心。 但切了就是切了，预计跟允儿一起公开恋情，然后以“预备役夫妇”的身份在假结婚节目上撒真狗粮，并且节目下车后就举办婚礼——这段最想写的情节还是没有写出来，丢下的文章日子久了，想捡起来真的是比登天还难的，hy读者人均作者，大家应该能理解。 第二本是在2016-2017年，还是单女主，同样是四十多万字。 主角是金所炫的亲生哥哥，女主前期秀晶，和金亚荣短暂暧昧，后续设定是俞定延女主。 题材是nba＋韩娱，作者君当时因为看鬼怪上头，还抽风地加上了玄幻题材，并且改成了双男主。 另一位男主是古代剑修，是名井南的祖先，还有一个长得跟名井南一样的妹妹，后续原本打算是和凑崎纱夏或者权侑莉在一起。 可想而知，如此draa的故事线能有多好的成绩，三十几万才上架，订阅好像是不到五十。 现在对于现在这本书双魂设定的吐槽，比起那时候，完全就是毛毛雨啦，所以书友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因为评论区而破防，哥们儿已经练出来了。 那本书也有很多遗憾，比如截止太监前俞定延都没有跟男主在一起，两人还是处于若有若无的暧昧，第二男主的故事线也只是展开，才跟名井南有一点点联系。男主的事业线也几乎没有进度，王者归来重回nba，也才打了一场季前赛。 尽管成绩惨淡，但当时书友群里的朋友一直在鼓励我，还帮我做了封面。 遗憾是最遗憾的，但当时的我没有办法，因为一些家庭变故只能选择放弃。 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些一直追读的朋友们可能都不看hy了，但如果真的能被看到的话，我想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 当时是我自己偷偷解散群跑路了，太年轻太要面子，夸下海口说绝对不太监，结果迅速就被现实打了自己的脸。 没有写hy的这几年我在做什么呢。 大学最后两年我在做说唱，去参加了新说唱，以没有签任何公司的身份拿到了还算不错的名次，却怯懦地拒绝了许多厂牌和公司的邀请，重新回了学校，继续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那些不如我的，邀请我的，跟我关系不错的，有的参加选秀综艺出了道，有的后面参加小破站某节目签了88risg，更多的，到现在还在做说唱，为了吃上那么一口蛋糕。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的结局都比我好。 跟st4里的奶爸一样，当已经成为一个社畜的时候，你看到自己昔日的朋友在电视上大放光彩，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 羡慕吗？肯定的，嫉妒？好像有一点，更多的是对于自己人生选择的懊悔和失望。 而我很久都没有缓过来，即使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很释怀。 “面临的好像是与全世界都相反的道路，好像只要我放弃了，老婆和孩子、父母都会很幸福。” 我做了和奶爸一样的决定，而且比他扎得还深，即使现在也强迫自己不回头。 即使现在也过得不错，但好像有一份情绪是永远没办法填补的。 所以，就有了单手插袋。 陆景桓不是我，但正因为不是我，他能弥补我很多的遗憾——即使是在小说里，也足够了。 额……好像扯得太远了，这个话题暂时不表。 然后就是关于更新： 在群里也跟书友们解释过，作者君本质工作也是文案创意类，并且是妥妥的乙方，所以每天上班就得死很多脑细胞，下班之后脑袋还要连轴转，真的挺难的，手也因为每天有点过度使用然后天天疼，换了把人体工学键盘之后好一些，但一旦过劳还是会时不时不舒服。 但更新，作者君会尽量保持至少两更，也就是每天至少四千字。 在此基础上不定时加更，状态全凭我当天的工作量和脑子。 其他的大话就不说了，我很怕到时候打脸，但我是有个目标的，就是这个月平均更六千字。 能否做到不一定，但我一定加油码字，争取让咱们书友群热闹一点。 具体更新量，咱们月底再见分晓。 既然上架了就小小的定一个小目标，不管首订如何，我争取这个月底做到300均订（以本书的成绩，其实已经算不自量力了） 就这样，love ya 第八十九章 只有YG受伤的世界 正是盛夏，太阳尽情散发热情，即使在夜里也尚有余温。 刘知珉从补习班回来就直奔电视前，一边守着《st4》播出，一边抱着比自己脑袋大得多得多的西瓜挖着吃，腮帮子堪比觅食的松鼠。 刘爸刘妈见她已经是忘我级别的集中，也懒得问什么“有没有好好听课”之类的话了。 其实自己也相互依偎在一起，看得挺认真来着。 没过多久，画面一转，第二期《st》如期而至。 参赛人数一多，看起来就是气派，几个远景马上就把紧张的气氛烘托出来，一家人略带不耐地看过去，见画面终于切到某个画风清奇的人身上，表情终于舒缓。 之所以说画风清奇，是因为这家伙不但长相优越得与环境格格不入，举手投足还偏偏懒散得过分，跟个熘街老大爷似的。 眼见导师离他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情和电视里的崔雪莉一样，拳头都捏紧了，忍不住为他捏一把汗。 这家伙还跟个没事儿似的，挺气人！ 刘知珉小嘴一撇，“你都不急，那我还急什么！” 刘妈睨了她一眼，偷笑两声，“嘴里的瓜怎么半天不咽下去啊，该不是紧张地忘记了？” “阿妈！”被一语点破，小家伙难为情地抖起肩膀。 “不是我说你。”刘爸抱手，“不是早就把网上的路透看了个遍吗，他晋级啦！而且发挥很不错！” “那也担心！” 父女俩又开始日常拌起嘴，一直到陆景桓在sean面前开口，才重新看起电视。 现场也就只是一分多钟的事，被节目组剪辑成了好几条并行线。 观众席上担心着的崔雪莉和冷眼旁观的宋旻浩、止住了眼前审核，偷偷跑到不远处偷听的zi、站在入场走廊狗狗祟祟暗中观察的tablo。 陆景桓才刚跟sean打完招呼呢，马上就转到采访画面。 “noad这个名字太陌生了，那时候他还叫景焕。”sean还是戴着墨镜，坐在高脚凳上接受单人采访。 “是出道前在一起练习rap的亲故来着。”zi犹豫了一下，吐吐舌头道：“我们有一个adxi是里面最弱的。” tablo扶了一下墨镜，故作高冷，“没啥不好说的，就是很烂——烂到我不想承认这个弟弟的程度。 “烂到什么程度呢，他连参赛都不敢跟我说，估计是怕我阻拦。”tablo一脸无奈，“所以我其实比节目组还晚知道。” 看到这，刘知珉一脸嫌弃，“开始了开始了，又是这种打脸剧本，我都快看腻了。” “那不看了呗？” “阿爸讨厌！” 回头都囔完，她已经口嫌体正直地带着笑意，开始期待起陆景桓的表现来。 全场聚焦于那个瘦高的身影。 而这家伙没让人失望。 他对得起节目组安排的这么多份额，也对得起守在电视机前面的观众，更对得起每一位关心他的朋友。 一段弹性十足的verse让现场举手欢呼，热闹的气氛足以感染每一个人。 就跟其实不太明白具体情况的崔雪莉一样，大家都忍不住跟着高举双手，替这完全不符合rapper刻板印象的家伙应援。 “大发！”甜甜的西瓜放在一边，刘知珉手都拍红了，“oppa好厉害！ “怪不得敢让他压台登场！” 她父母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互相对视一眼，“唱得真好呢……” “所以oppa果然是只有我们粉丝。”刘知珉耸肩，“全半岛的人都不认为他能唱好呢。” “我一听你这话，估计就是没少为了他在网上打嘴仗。”刘妈眉毛一竖，“你是想让我把智能机给你收走吗？” “没有没有！”这架势刘知珉哪敢承认，连忙躲到一边，眼睛却一刻也不离电视，“母亲大人怎么突然就……” “嘁……我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好吗，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是追hot的！” “……算您厉害。” 嬉皮笑脸一阵，总算是把这茬揭过，刘知珉重新坐回位置上，眼巴巴地继续看电视。 “哦莫，one好帅！嗯……比oppa还是差远了。” “这是莫呀哈哈哈哈——”看到宋旻浩在60s犯中二病，拔剑似的把麦克风掏出来，被tablo导师嫌弃地按下fall，小知珉噗嗤一笑。 “basick好厉害！长得一副不太会rap的样子，居然这么凶！” “诶……”看着在舞台上蹿下跳，舞台却确实挺精彩的疯狗ut，她抿着嘴想了一会，“虽然有点关种，但确实挺厉害呢……” “关种”是大家都爱用的形容词，形容一个人为了博眼球、引起关注，经常做出一些出格行为。 刘知珉看得挺认真。 其实她对rap兴趣不是很大来着，连去年大热的第三季都没怎么看，即使同学们都在讨论。 因为陆景桓，好像也能逐渐接受这种音乐风格了。 bewhy、周宪、idolrapper们……一路看下来，虽然也看得津津有味，但最终目标迟迟不见登台。 别人表演倒是时不时会切到他。 andup在对idolrapper表达不满的时候，最后一句切到了他脸上。 “都看我干啥……我倒是想当idol啊，xx不给机会来着。” 即使被后期哔掉，刘知珉也知道他说的是yg。 旁边bewhy一脸堂皇的表情就是左证，跟个流汗的大拇指一样。 ut在verse里diss导师的时候，听到关于tablo的，陆景桓笑得比谁都大声。 到那句“反正冠军是宋旻浩”时，更是直接跟着拱火，“旻浩呀，恭喜恭喜！” 配合宋旻浩那铁青的怼脸特写，刘知珉看得直扶额。 和预想中一样，完全没有放过oppa的意思呢……该来的恶剪终于还是来了。 但回过头来，她也有些奇怪。 这是……演技吗？ 还是节目组私下有委托他帮忙做节目效果？ 怎么在这档节目里……oppa变得更奇怪了？ 看着电视里那个一直带着笑容，可隐约带着点玩味的陆景桓。 刘知珉疑惑地歪起小脑袋。 都不能说性格大变了…… 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下一位选手，noadxi！” 节目里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来时，又是突然插入的采访环节。 “这一季最期待的选手是？”面对节目组的提问，不少拿到金链子的选手和导师念出了陆景桓的名字。 有叫“路涣”的，有叫“noad”的，也有片头才被打脸，然后气鼓鼓地叫“卢景焕”的。 气鼓鼓的当然是理想挺进四强的某没出息导师。 “阿西，海选环节简直了，我心目中的七千人最佳。” “我看了志愿视频，不尊敬地说：比p-type老师基本功还深厚。” “人生好像就是不公平的，有天赋的人做什么都有天赋。” “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会想嫁给他。” 最后一句让节目组一愣，“可是您就是女孩子呀。” “所以noadxi我爱你，请和我交往！”某女选手从包里一阵摸索，掏出一个爱心。“盒子里面是结婚戒指哟。” 紧张的气氛里突然有人整活，刘知珉哭笑不得，“莫呀！” 回过头来，电视里的陆景桓还是那么有余裕，在选手们的欢呼声中浅浅一笑，鞠了一躬，不紧不慢走上舞台。 …… …… 节目组已经摸清楚了流量密码，又把陆景桓剪辑到压台登场的顺序。 略过冗长的自我介绍、导师提问等环节，直接放出他的60秒舞台。 聚焦所有人视线的陆景桓舔了舔嘴角，像是鱼儿想要迫不及待钻进水里。 “djxi，请抓一个beat给我。” 抓一个beat……现场的大家没绷住。 刘知珉也没绷住，“用敬语就算了，抓一个……是莫呀！” 原本还挺紧张的气氛马上就被他搅拌得轻松。 所有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退呢，就被飘忽的beatl牢牢抓住耳朵。 听上去就是合成的电子音效交叠在一起，一下子就让氛围变得迷幻起来。 再加上铺垫得满满当当、声音清脆的滑动鼓点，显然不是bobap风格的beat。 刘知珉眉毛微颦，“这是什么风格的rap啊……” 显然料到观众会有疑惑，节目组让导师们在采访小黑屋解释。 “哎一古……我完全没想过noad选手会唱这个风格的rap。” “是trap风格呢，在大洋彼岸相当流行的风格。” zi解释：“一般：蹦——啪——蹦——啪，这样的节奏可能大家会比较常见，也就是最经典的bobap风格的编曲。 “noad这回使用的beat是：蹦——次塔塔塔塔塔塔……很细碎但是带着一种摇晃感，而且在几次循环后会集中地在副歌阶段爆发，就是很典型的trap风格编曲。” 先于导师解释的，是不自觉就开始跟着摇晃的身体。 循环的简短背景音以往可能会显得单调，但在丰富的鼓点修饰下显得相当魔性。 随着一声扳机扣动的音效，陆景桓的声音像是卡顿一样蹦出来。 “到到到到到——到了十二点的凌晨，子弹在街道飞舞。 “你用鼻子就能嗅到血腥味，朋友我们好像没什么退路——” 现在是2015年，不是trap音乐衍生到五花八门，让人都听不出根源的七年后。 即使是大部分选手，可能都不会经常听全靠808鼓机来铺设编曲的这类风格。 即使会听，甚至开始尝试，也不会像此刻的陆景桓一样，展现出最纯正的trap风味儿，并且完全没受到语言的束缚。 他的verse和舞台状态一样松弛。 “黑夜，盘旋，昼夜，颠倒，快要忘记了正常的温度。 “有头，有脸，举目，四顾，景焕……我们混成了所谓大人物—— “从窘迫的饥肠辘辘——到名利是点心礼物； “来了，看见，征服，一切……继续享受他们的嫉妒——” 所谓技术是不是华丽、flow是不是丝滑、歌词是不是有深意……所有的审视都暂时被通通被抛到一边。 没有人脑子里顾得上这些，想的就是摇就完事。 什么也别想，放松身体，跟着嗨皮就对了。 甚至不用在意陆景桓在唱什么，因为他本身就刻意模湖了发音，让大家不太容易听得清。 选手们没有选手样，压根儿想不起要审视这位竞争对手。 导师们没有导师样，全被魔性的节奏和迷幻的模湖唱腔带跑偏了。 当beat持续的这六十多秒，所有紧张的比赛氛围通通消失。 把评判标准都暂时抛下——大家就是在纯粹地享受音乐。 刘知珉习惯在看东西的时候自言自语，跟发送弹幕似的。 此刻都忘记说什么别的话了，只是重复地“莫呀……莫呀……这是莫呀……” 身体比谁都诚实，在座位上摇来晃去还嫌不尽兴，不知不觉站起身来，跟着电视里的导师和选手们一起瞎蹦跶。 “黑夜，盘旋，昼夜，颠倒，快要忘记了正常的温度。 “有头，有脸，举目，四顾，景焕……我们混成了所谓大人物—— “从窘迫的饥肠辘辘——到名利是点心礼物； “来了，看见，征服，一切……继续享受他们的嫉妒——” 这是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跟着哼，再简单不过的flow。 当了陆景桓唱起第二遍时，全场就跟着大声合唱起来。 也顾不上原歌词是什么了，瞎哼哼就是——反正当事人自己都唱得不清不楚的。 一直到短暂的六十秒结束，beat停下来，所有人才意犹未尽地缓缓坐下。 tablo还站着，一边把差点蹦掉下来的墨镜扶回去，一边对陆景桓道： “呀！接受采访的时候你这家伙那么嚣张，直接放豪言说有信心拿冠军……”tablo作为导师，特意看过他的采访视频，此刻全抖了出来。 现场气氛被节目剪得一停滞，还应景地同步放出对应的那一小段采访。 都等着骂骂咧咧的这哥要说什么呢，就见他一耸肩，“看到现在我觉得有点意思了——感觉你说不定真能做到呢。” 嗨——怎么这么爱说话大喘气！ 现场气氛顿时重新欢快起来，另几位导师也跟着附和。 “完全是我预料之外的风格。”zi吞吐了一句，才不习惯地换成敬语，“我有想过noadxi会再一次carry舞台，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没错没错，我还以为还是唱bobap呢。”sane一脸老嫂子样，故作幽怨地看了陆景桓一眼，“每一次都让人惊喜呢，路涣xi。” 陆景桓还没说话，镜头切到待机室的bewhy，“是noad啊，noad！ “n-o--a-d！n和是大写！” 拇指哥一脸骄傲，“我早就是rappernoad的十年老粉，没有人比我更懂noad！” 即使中间有空位，one也没忍住悄悄往远处挪了挪，希望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家伙。 面对导师们的彩虹屁，陆景桓努力让嘴角不要翘得太高，“哪里哪里，我现在对优胜完全不奢求了。” ？？？？？ 导师、选手、节目组，电视上全是问号。 大家伙正纳闷呢，这家伙继续道：“反正冠军是宋旻浩嘛，我拿个第二就好了。” “……” “阿西——￥” tablo的嘴巴直接被后期打上了马赛克，哔声长达五秒。 哄堂大笑下，还是jean两位老哥把他重新拉回座位的。 选手席最前排的宋旻浩一脸无奈，在接收单人采访时一脸委屈：“这哥也太爱火上浇油了，是真的嫌我不够惨啊……” 被陆景桓多次捉弄，他也放开架子了，一点没有偶像包袱地咆孝：“又不是我把你开除xx的，能不能不要迁怒我啊！” 掩耳盗铃似的马赛克和哔声，更让人觉得好笑。 “咳咳……”zi咳嗽两声，努力挤出一点存在感，“所以noad……xi想要去哪个组？” 他疯狂朝陆景桓挤眉弄眼，暗送秋波，跟什么眼疾似的。 陆景桓哪能放过这茬，果然道：“录制要不要中断一下，zi导师眼睛好像很不舒服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还在骂的tablo现在笑得最大声。 只有把气氛搅得一上一下的始作俑者没笑，“tablo制作人不是看了我的采访吗，那里面有回答的—— “看各位导师们的诚意，嘿嘿……” tablo又开始整活。 “喂喂，社长ni——对，对对对，我想把路涣签回来，要不咱们行大礼把他请回来？” “行大礼是不是？” aog组可算逮着机会了，朴宰范和lo马上就作势要趴地上。 “诶诶诶使不得！” 陆景桓着急往前凑，差点没掉进节目组故意预留出来的舞台“深渊”里。 大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别往前走了noad！” zi急得又把敬语忘了，“再走咱们的亚军今儿就得嗝屁了！” 第九十章 改观 刘知珉美滋滋把这一期看完，就听见自家老爸哼了一声，“网上都说他演技其实也就那样，《学校》那么出彩主要靠的是本色出演—— “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是那回事嘛：他这性格跟剧里的男主角有一点关系吗？” 听起来是在夸奖，可是又有点别扭。 刘知珉见怪不该爱了，自家阿布吉是这样的，一开始怎么看oppa都不顺眼来着，现在难得说出算是夸奖的话，纯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说实话，她的观点和自家老爸一样。 这段时间，对oppa的印象已经有了不小的改观。 但还是觉得，他表现出来的反差过于大了。 平澹表情也掩盖不住的自信，紧张的氛围下也岿然不动的澹然，对手表现越好他越开心…… 完全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还是说，是演技吗？ 小知珉想得入神，都快抓耳挠腮，跟个小猴子一样。 脑子里全是那张常勾着嘴角的脸。 纳闷的不只是她，比她还纳闷的可太多了。 比如…… yg练习生宿舍，四个女孩挤在一个ipad面前，一直把《st4》第二期看完才罢休。 ipad的主人是金智秀，清丽的五官此刻皱在一起，“你们看自己的啊，怎么都跑到我床上来了！” “嘿嘿……”金智妮装傻憨笑，“说唱节目肯定是要一起看才有意思嘛！” “没错没错！”某洋娃娃伸了一个懒腰，直接倒在金智秀床上，嘴上还意犹未尽： “黑夜~盘旋~昼夜~颠倒~快要忘记了正常温度~ “有头~有脸~举目~四顾~景焕呀我们混成了所谓大人物~ “呜呼~” 金智妮跟着她一起唱的，两个人在床上摇来摆去，让金智秀心疼自己承受了太多的小床床。 “jennie你唱什么，不是之前还嫌弃你的前暗恋对象实力不行吗？” “我哪有！”金智妮想也不想就失口否认，但显然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小脸马上就泛红。 却还是嘴硬：“我们oppa最棒了，我是他的五年老粉！守护全世界最好的noad！” “为什么不是十年呢？”朴彩英小声说，“bewhy都好意思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当然是因为我还要脸。” “要脸就不会翻脸比翻书还快！” “嘁……”金智妮鼓着嘴，“以前你们不也觉得oppa很菜吗！” 朴彩英举手，“我没有，都是听你们在说。” “罗婕，你比智秀还烦！” “哈哈哈哈……” “lisa就知道笑！你到底在帮谁！” “别别别好痒啊哈哈哈——” 几个女孩玩闹半天，终于偃旗息鼓，齐刷刷躺在金智秀的床上。 单人床很窄，大家腿全都垂到地上，如果别人走进来，肯定以为四位预备役练习生在练什么水上芭蕾。 “路涣oppa好帅……”四个女孩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是谁突然哼唧出这么一句。 四个女孩噗嗤一笑，戳了戳lisa的肚子。 “戳我干嘛！” “哈哈哈，表示同意嘛！” “不是那种帅。” “知道知道。”金智秀笑着摆手，“你是在说他rap的时候嘛。 “我也觉得……我觉得他在节目里更帅一点，跟加了个美颜滤镜似的。” “演戏的时候也很帅啦……”朴秀英软糯地小声表达不同意见，“oppa很适合演戏。” “noad，n-o--a-d。”金智妮突然念了一遍陆景桓的rap名，“真的好厉害……” 突然她起身，因为太勐甚至有点头晕。 但金智妮没当回事，因为她整个人早就有点晕乎乎。 具体说，看完陆景桓的舞台之后，就这样了。 “oppa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她最在意的是这个，“明明以前那么，那么，那么一般……” 一般……以前明明直接说人家是rap白痴来着。 lisa抿嘴，知道她脸皮薄，没舍得继续揶揄她。 只是跟着道：“可能在军队没好好服役，光顾着练rap了。” “真的？”朴彩英一愣，“军队原来这么宽松啊？” “噗……”见她一脸认真，金智秀哭笑不得，“lisa只是在说笑啦！” “噢……” 本来lisa的话没那么好笑，但朴彩英的反应让这件事变得更好笑了。 几个女孩又笑作一团…… 笑点都不怎么高的样子。 笑着笑着，lisa冷不丁道：“如果是现在的oppa，jennie你还会继续暗恋他吗？” 短暂的沉默后，四个女孩没忍住，又笑出声。 “莫呀，lisa在干嘛！怎么突然问这么真挚的问题！” “我就是好奇嘛。”lisa挠头傻笑。 “嗯……”金智妮煞有介事地想了一阵。“如果那时候的oppa是现在这样的话……” 然后给了一个出乎女孩们预料的回答:“那我也不会继续暗恋他。” “诶？”朴彩英一愣，“你该不会是在嘴硬？” “噗哈哈哈哈哈哈……” “罗婕，从今天开始你是我最大的冤家。”金智妮俏脸通红，“能不能听我说完！” “听听听，在听在听。”洋娃娃lisa煞有介事掏了一下耳朵。 “我不会继续暗恋，我会直接告白。” “噢————”lisa和金智秀对视了一眼，马上就跟着起哄。 本就脸红的女孩直接转身，把头埋进金智秀的枕头—— 埋了一会就皱着脸爬起来，“智秀，你晚上睡觉是不是流口水！” “……” 金智秀沉默片刻，脸马上有点红了，“你你你，你不要胡说！” lisa好奇地抽着鼻子凑过去，“我闻闻我闻闻。” “啊！什么变态！” 女孩们打闹在一起，一片莺莺燕燕。 …… …… 第二期一播出，陆景桓的手机就跟炸了一样。 刘知珉在［路涣全球后援会］里一阵刷屏，把身边人、网络上的好评截图截了个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隐晦的夸奖。 陆景桓一阵吐槽：小家伙是不用上学的吗，追完《sixteen》追《st》，怎么一天那么有空。 刘知珉的回复是“要你管！” 小家伙天天说自己老爸性格别扭，其实自己也差不多，宁愿让同学让粉丝，让那些网评截图替自己说那些好话，也不愿意亲自夸陆景桓几句。 明明自己上头得要死，还要在群里说些看起来像是挑刺的话。 还美其名曰是：怕他飘。 其实就是不太好意思表达自己。 哪怕是作为粉丝立场，也不敢。 和少女心思婉转别扭的她不同，金智妮和金雪炫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直接一反常态走出群聊，单独跟他联系，聊了好多rap方面的事，聊得练习的时候都偶尔走神发笑。 一个本来就经常打电话，这回直接煲起电话粥，跟他电话打到深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公司准备回归事宜。 就算是内向的赵美延，也会发信息过来，衷心地夸赞一句：做得很棒呢，oppa。 更别提本就跟他关系亲密的f4另外三位了。 周围的声音太多，陆景桓很难辨别那些只言片语里面细微的心思。 因为没空。 比如今天，他不用试镜，不用录节目，不用跑商务活动，却也有事情要做。 要去结个婚…… 第九十一章 此生最大的错误 《我们结婚了》是很有话题性的节目，不是什么艺人都能来参加的。 但因为是毫不知情下的被迫参演，陆景桓实在是不想来。 原本想把这活甩给卢景焕，但那家伙更不乐意，而且一再表示确实吃不消这类节目。 陆景桓想了想也是，毕竟是现实生活跟女孩子相处，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出演恋综估计只能更不堪。 还能怎么办，只能由自己捏着鼻子来了呗。 除此之外当然也有别的原因。 比如，《st4》里他跟个惹事儿精似的，如果来这边一下次换上卢景焕，形象未免也太分裂了。 陆景桓倒是没在乎被如何议论，但也不想白白惹人骂啊。 人这一生有时候会做下许多看似随意的决定。 而那些看似并不重要的分岔口，就这么决定了人生的剧本。 回过头来看，未来的陆景桓会很庆幸这次参演。 但现在的他连妻子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呢，整个人压根儿是兴趣缺缺状态。 …… …… 节目录制是在室外的公园，以今天晴朗但不炎热的天气来说正好。 陆景桓打车到了附近，老远就看见了一坨人，大抵是《我结》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接过麦克风别在身上，又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总算是有一点录节目的实感——之前与节目组沟通一直很迷湖，远不如《st》那边上心。 饭团探书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往里走去，边走边自顾自的念念有词。 “结婚，结婚，我这人最抗拒包办婚姻。”陆景桓没好气，“就不能先相处一段时间，由双方自行决定去留吗？” “路涣xi，咱们节目又不是给艺人们提供相亲服务的平台……” “……我也只是在开玩笑。”某受害者被噎住，“不用这么正经解释的。” “……” 作家咳嗽两声，“路涣xi还是快进去，你的妻子该等着急了。” 陆景桓点头，不紧不慢往里走。 没走几步又停下，把节目组晃出好几步。 摄像大哥无语，哥们儿是来录节目还是来打篮球的，咋还带急停的？ 正纳闷呢，就见陆景桓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砰砰砰！ ！” 相当大声！ ？？？？ “路涣xi你又在干嘛？”作家又懵了。 不是没有邀请过演员，可这位演员也太不着调了！？ “我紧张。”陆景桓正色，表情确实不如平常松弛，只是和紧张好像也不太沾边。 “完全看不出来呢……” “因为用演技掩盖过去了。”陆景桓胡诌。 “……” 不过倒没说假话，确实是有点紧张。 两辈子都没娶过一个老婆，对这方面完全是零经验。 此刻即使知道是节目剧本，好像也难免被影响到心境。 “我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姓什么叫什么，什么职业，喜欢做什么……想想就伤脑筋！” 听他这么说，节目组愣了半天，好一阵才试探道：“你没有看昨天的新闻吗？” “新闻？”轮到陆景桓发愣了，“什么新闻？” 工作人员对视了一样，见他确实不似作伪，这才道：“有人在网上把我结出演人员曝光了，你和你妻子都出现在里面。” “！ ”陆景桓恍然，“难怪刚才pdni一个劲地跟我道歉！” 众人无语，合着pd（节目制作人）道个啥歉你压根儿不知道啊。 那一直在那好好好，好个什么…… 昨天一直熬夜写歌，深夜才睡的的某人解释，“精神有点恍忽，抱歉抱歉。” 跟节目组边扯皮边往里走，走着走着又是一停顿，这回摄像大哥没被晃出太远。 “糟糕。”陆景桓都囔一句，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正要说什么呢，自己新婚妻子的消息来了。 昨天节目组就到家里进行了一次拍摄，要求这对新夫妇在短暂的手机沟通里猜一下彼此的真实身份。 陆景桓当然没猜出来，只知道对方有可能是女团成员。 沟通的手机是节目组发的，此刻信息往来也是通过这部手机。 [我在等你噢~] 调皮的波浪号看得陆景桓愣住。 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不自在地开始冲自己扇风，咳咳，怎么突然发现这太阳晒得人怪热的。 低头一看，自己明明站在树荫下啊。 陆景桓干咳两声，不动声色往太阳底下站。 是太久没沾女色了吗？ 还是因为镜头怼着所以才难为情？ 心虚地瞥了工作人员们一眼，果然见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 “怎么感觉，我越紧张你们越来劲！”话说出去他就后悔了，盲猜后期肯定会打上一句：当然了~ 陆景桓严重高估了自己对镜头的适应性，在镜头面前谈恋爱，好像不是他这种对隐私格外重视的人，能迅速适应的事。 感觉得换卢景焕那种演员来，才比较合适！ 手忙脚乱朝那家伙call过去，却死活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在看。”陆景桓在心里咬牙切齿，两人是能知道彼此是处于沉睡还是旁观的。 卢景焕这家伙明明就一直在盯着！ “不行不行。”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忙不迭摇头，“哥，咱们说好的，你来出演节目。” 陆景桓很确定，这家伙一点也不慌，完全就是在看好戏的样子！ 一如以前自己在小黑屋里躺得舒舒服服，旁观他和郑秀晶的时候！ 好家伙，你这浓眉大眼的崽也转性子了！ 学坏了！ 他这头自顾自跟卢景焕在对线呢，浑然不觉在外界看来，自己跟个愣头青一样直直往前走，脸上表情一会阴恻恻、一会咬牙切齿……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由他来参演，初衷就是为了不让大众担心精神状态。 眼下看来，这样的情况要多来几次，估计是一开始的目的都达不成了。 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作家们跑到麦克风听不到的地方小声议论，“路涣xi该不会是……” “嗑药了？” “噗……”另一位差点没被噎到，“说什么呢！” “噢噢……我以为你也这么想来着……”这位语出惊人的作家尴尬一笑，“他他除了是演员，不也是rapper吗，听说那个圈子挺乱的。” “我是想说：会不会是昨天没休息好！”另一位没好气道。 “说话能不能别说半截啊……怪让人误会的。” “……这还能怪我啊？” 无端的行为引起无端猜测，当事人却事不关己，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面对一堆大大小小，礼物样式的盒子，自己最关心的妻子却不见踪影。 “我没走错地方？”得到确认，陆景桓忍不住嘴角抽搐。 妻子就藏在这里面是…… 所以我还要挨个翻开，然后做好随时打开一个大盒子，里面就会蹦出来一个老婆的心理准备？！ 救命…… 捉迷藏，好羞耻。 和没见过面的妻子玩捉迷藏……更羞耻了。 要是找到了，四目相对…… 想到那个场景陆景桓就是一哆嗦，往手上一捋，居然连鸡皮疙瘩都泛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陆景桓啥都还没干呢，脚指头就开始进行重要的建筑设计了，要真这么挨个找过去，不知道得头皮发麻成什么样！ 想着想着眼前一亮，算是思考出个破办法。 他慢悠悠掏出手机，一阵假模假式瞎点，边点边大声道：“对了！不是说新闻公布了我的妻子身份吗？ “我都没看新闻呢！现在查一下！” 声音大得过分，跟老大爷在江边练美声似的。 “查出来之后，就先看一下她有什么作品、有什么有趣的黑历史好了！” 说到黑历史那几个字，陆景桓咬字尤其重。 几句话甩出来，“礼物堆”里果然有了反应。 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个比较大的礼物盒里站了起来。 速度之快，动作之急切，把盒盖子都顶飞，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滑稽的弧线，还落在草地上蹦跶了两下。 这对新人夫妇终于见面，四目相对。 只是比起那种常规的青涩暧昧气息，两人完全是另一幅奇怪的表情。 五官纠结在一起，都快挤成高低眉、方形嘴，颧骨也抑制不住地上升。 好……好羞耻…… 这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心声。 …… …… …… 比起什么见到异性之后的心动，两个人下意识的动作是扶着膝盖，过度紧张之后的虚脱模样。 完全是神同步的动作虽然不太暧昧，但好像还怪有默契的…… “您好！” “您好！” 一个在礼物盒子里，一个在草地上，匆忙鞠躬问好，居然也对上了拍子，搞得跟夫妻对拜一样…… 陆景桓直起身子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自觉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却见对方也刚好在看自己。 额……偷看失败。 陆景桓讪笑又一点头，匆忙挪开视线，浑然不觉对方也是如此。 估计连心底想的都一样…… 陆景桓短暂地愣了一瞬，做了一个不必要的自我介绍：“我是路涣，职业是……歌手，同是也是一名演员。” 对方连忙点头，好像看出他不认识自己，赶快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redvelvet的wendy，在队内担任主唱。” “wendy！”陆景桓用一惊一乍来掩饰羞耻，“wendyxi是不是演唱过《学校2015》的插曲？” “是……” “唱得很好听。” “谢谢……” “……” 陆景桓自认为平日里还算健谈，但瞥了一眼围在周围的长枪短炮，各种镜头，愣是找不到什么说的。 奇怪奇怪，明明录《st》的时候，随口就能叭叭半天来着…… 只能说恋综确实不是谁都能hold得住的。 他搁这正局促，殊不知对面的wendy也是一样。 一直在心底纳闷，怎么平日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活跃的气氛，这回完全不听使唤了…… 搞到最后，还是节目组的作家看不下去。 “要不……wendyxi先从盒子里出来？” “噢噢噢对！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盒子挺高，都在wendy的腰部往上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进去的……陆景桓看了一眼，自然地上去搭把手。 就见wendy身子一矮，准备从盒子背后的洞钻出来……搞得他干咳两声，把手收回来击了个掌。 不过也不是完全帮不上忙。 女孩为难地蹲在原地停住，她今天穿了一条牛仔短裙，蹲着出来不是很方便。 陆景桓捡起刚才被她顶飞的礼物盒盖子，背身挡在了镜头前。 “谢谢……”wendy一怔，挪起小小的身子，从礼物盒子里钻了出来。 陆景桓什么也没说，只是轻笑着摇头。 一来二去，气氛好像稍微有一些些好转。 陆景桓看到wendy的头上戴了个显眼的蝴蝶结，看了一眼她身后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们，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wendy自己也是这些礼物们的一部分。 陆景桓眼角抽搐，只觉得脚趾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标。 对方好像看出了他的羞耻，但还是按着剧本在走，指了指那些礼物，“这些盒子都是可以打开的噢，里面有真礼物的。” 再羞耻也得硬着头皮走完流程，这些盒子全是公司花钱置办的，不好好使用的话，经纪人得把自己念叨死…… 想到这，wendy叹了口气，综艺节目原来这么难的吗…… 陆景桓正好在看她，或者说偷看。 自从被别人说目光太直勾勾，有侵略性后，他就养成了飘忽的眼神习惯，不太敢正经地盯着别人看——尤其是异性。 不然老是被误会对别人有意思…… 眼前的女孩一看年纪就不大，一张小脸全是胶原蛋白，洋溢着青春气息。 不是那种圆脸、椭圆脸，五官也并不很柔和，但凑在一起却格外亲切，看起来爽朗又温柔，就算是现在都嘴叹气，也怪可爱的来着。 不过在为什么叹气呢？ 迅速把疑惑放在一边，陆景桓回道：“所以是要我打开吗？” “当然……”wendy转过头来，见他一直在看自己，这回眼神却没有躲闪。 甚至短暂平复了心情后，展露出一个笑容。 陆景桓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人见人爱，分分钟让人坠入爱河的魅力。 感受到的，是女孩努力想把这份工作做好的真挚。 “好，那我会认真拆开的。”笑着点头，他转身走向礼物们的时候揉了眉心。 对方都这么认真，自己也不能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老是进不了状态。 走到最小的礼物盒子，轻轻掀开，里面的东西吓得他魂不附体。 “焯！”连老乡话都蹦了出来，一屁股跌到地上。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作弄，弹出来的东西，是一跟假到不能再假的玩具蛇。 “……”陆景桓一阵无语，只觉得参加这个节目是自己此生最大的错误。 短短一会下来，在镜头面前什么脸都丢尽了。 早知道不在《st》里面那么虚势了……这不，打脸来得就是那么快！ 第九十二章 你是个什么货色 草地上摔倒没那么疼，但陆景桓还是龇牙咧嘴，主要是完全没有防备。 “诶！”见他屁股着地，原本只是想开个小玩笑的wendy愣了。 连忙凑过来，想把陆景桓拉起来。“你还好吗？” 陆景桓顺手牵过她的手，柔嫩纤细，显然不像能受力的样子。 “额……我自己来就好。” “噢噢……”女孩乖巧地让开。 等陆景桓拍着屁股站起来，两人又是一阵尬笑。 “实在对不……”wendy还想道歉，被陆景桓摆手打断，“嗨，是我胆子太小了。” 忍不住无奈扶额，“来录一个节目，感觉这一年的脸都丢尽了！” 想起他甚至往后跳了老远，才直愣愣地屁股着地，wendy知道不是应该笑的场合。 但实在没忍住，别过头的眉眼、嘴角一阵抽搐。 控制住表情管理之后，才回过头找补，“路涣xi很怕蛇吗？” “不是。”陆景桓坦然摇头，“单纯就是胆儿小。” “……”wendy正无言以对，就听他继续说：“小时候连柯南都不敢看来着。” “！ ！” wendy很有同感的样子，“黑得只剩下牙齿的凶手黑影对不对！我也很怕那个！” “没错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对视，陆景桓发现，自己得刻意低头，才会显得视线比较自然。 可能是想到同一处了，两人又僵在了原地。 “嘿嘿……”wendy憨憨一笑，“路涣xi比我想象中还高诶……” 陆景桓只是笑笑，没有接这一茬。 总不能说：wendyxi比我想象中还小只？ 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wendy好像是自己认识的女孩里面，最娇小的。 嗯……除了李顺圭那家伙。 “其它的盒子里面是什么呢？”陆景桓心有余季，“该不会还是恶作剧？” 燃文 “当然不是！”wendy摇头，“请尽管拆。” “要不我看着你拆？”陆景桓站得老远。 “莫呀，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当然得你来拆。”wendy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啊？ “恶作剧的主意是我们队的忙内出的，只装了刚才那一个！” “这样……”陆景桓想了想，“我就说嘛，我们wendy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wendy一怔，心说怎么突然就不说敬语了…… 而且什么叫我们wendy啊…… 不是明明都不认识我吗？ 还是听了自我介绍之后才知道的…… 陆景桓在她的注视和内心吐槽下把礼物拆开—— 居然是两件蓝色调为主的情侣衫。 陆景桓抬头望天，掰着手指头数都没数明白。 好久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了……上一次穿情侣衫，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啊？ 太久远，实在想不起来！ 吐槽归吐槽，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哇！居然是情侣衫诶！” wendy看着他新出炉的“脚演技”，抿嘴一笑。 “这……这个也是成员们的主意。”她说完觉得好像是在甩锅，马上又道：“当然我自己也很感兴趣。” 见她莫名地支支吾吾起来，陆景桓冷不丁笑着问：“wendyxi，你该不会没有谈过恋爱？” 一般idol会怎么回答陆景桓不知道，但应该不是wendy这样。 只见她连忙摆手摇头，“才不是呢，谈过，谈过！” 外强中干的样子一看就怪紧张的。 “真的？” “真的！” “真的谈过？” “真的谈过！” 女孩中气十足地回答完，见陆景桓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在那种“你继续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好，我确实没谈过恋爱 “……一次都没有。” 陆景桓噗地轻笑出声，这位idol是什么情况啊？ 恋爱都谈出花来还要装母胎lo的不少，嘴硬说谈过恋爱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为什么要说谈过？” wendy挠了挠头，“感觉在这个节骨眼说没谈过恋爱，有点丢脸的样子……” 为了不想丢脸，所以嘴硬说谈过恋爱吗…… 陆景桓嘴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挪动了一圈，掩饰住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万幸节目组解围，恰逢其会地递过来任务卡片。 “wednyxi查看一下。”陆景桓把镜头分量让出来，实则是背过身去尽情笑了两下。 没谈过一次恋爱就结了婚，wendy红着小脸接过卡片，一字一句认真念到：“祝二位新人，假想新婚快乐。” 光是这句，就让她霞飞双颊。 “现在请两位移动到安静的场所，在放松的环境下进一步了解对方~” 稍微排解了笑意，陆景桓凑过来，“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冷饮店，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啊？”wendy还没从“新婚快乐”里走出来，脸上的红晕估计一时半会是褪不下去。 “噢噢，好……” 径直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诶！”陆景桓晃了晃手里的情侣衫，“要不要换上再走？” “噢噢，好……” 女孩又乖乖转了回来，指了指最大的礼物盒子，“就在那里面换。” “wendyxi先，我帮你把风。”陆景桓煞有介事。 “哈哈……”对方下意识展颜一笑，“好。” 两人穿上同款情侣衫，这才慢悠悠朝冷饮店走过去。 wendy给自己买的尺码正好，蓝色也很适合她，穿上去就跟常服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陆景桓就……有点偏大了，正常的版型却穿出了oversize的感觉。 女孩还想道歉，被他轻描澹写止住，“为什么会想着买蓝色？wendyxi喜欢蓝色吗？” “额……”女孩转而问道：“路涣xi是不是没看到新闻，不知道结婚……不知道假想结婚对象是我？” 总觉得少说两个字，心情会更紧张。 陆景桓点头，“看来你提前知道了。” “嗯……”wendy鼓鼓嘴，“结果衣服还是买小了。” 没给别人说“没关系”的机会，她解释：“蓝色是我在redvelvet里面的代表色，所以就买了这个颜色的情侣衫。” “明白。”陆景桓掏出一个小本子，“蓝色，是wendyxi在组合里的代表色。” “这是莫呀！”女孩又惊讶又难为情，这位……这位结婚对象怎么一脸随意地掏出来这种东西！ 羞不羞耻啊！？ 陆景桓把小本子举高，躲过了她下意识伸过来的手，“当然是新婚笔记本咯，我感觉得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把重要的东西都记下才行。” 个子娇小的女孩哭笑不得，没太被这个说法说服，“代表色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 陆景桓想了想，正色道：“关于你的事，当然都是最重要的。” “……” “……”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背过身羊装呕吐。 “yue！”x2 “我在说什么啊？！” “您在说什么啊！？” 《我结》工作人员都无语了，这二位粉红泡泡没见多少，这些个神同步倒是挺有默契。 两人各自“吐”完，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并肩往前走。 陆景桓看了眼女孩脚下带着厚跟的长筒靴，替她觉得累，“抱歉啊，可能还得再往前走一段时间。” “我没关系的。”女孩乖巧摇头，“这可是成员们跟我商量了半天，特意挑出来的战靴呢。” 说到这个，她小心翼翼问道：“路涣xi是不是比较喜欢高个子的女生？” 即使是带着录制节目的使命，但终究不是什么专业演员，说这话时忍不住难为情。 陆景桓想也不想点头，“对。” 意识到这是在录节目的时候已经晚了，女孩已经怔然点头，大概没想到他的回答这么直接，一点也不带委婉的。 “这样……” 见女孩还抿嘴笑着，陆景桓拍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 只是熬夜工作了一下下而已，然后又小酌了几几几杯而已，怎么就这么迷湖！ …… …… wendy本名孙承完，继承的承，完全的完。 94年生，去年在s出道，所属组合redvelvet，队内担任主唱。 她不是昨天才知道路涣是自己的假想结婚对象的。 前几天就知道了。 而且几天之前，也不是她来参加节目。 公司原本指定的是队里的另一位成员joy。 在得知对面的出演人是路涣后，公司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换人，或者直接放弃出演。 路涣出道以来的花边新闻太多，公司担心redvelvet参演后，风评也会跟着受影响。 并且[路涣雪莉恋爱说]之后，对方粉丝的死忠程度令人咂舌，让人有些担忧会不会重蹈雪莉的覆辙，被那些粉丝再次盯上。 企划组开了好几次小会，最后还是舍不得《我结》的话题性，也舍不得和路涣出演的热度，决定出演。 只是出演人从joy换成了她。 公司的说法是：她要成熟稳重一些、更有眼力见，派她去至少能让大家更放心，不至于担心出什么幺蛾子。 wendy知道这话不假，但换个说法，也可以理解为：原本的香饽饽变成棘手的双刃剑后，甩到了自己手上。 她想得到这些，甚至可以想得更阴暗些，但懒得再细想。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放在组合上。 大家越来越好，redvelvet越来越好，才会有更多更大的舞台，才会有更多的，拿着麦克风唱歌的机会。 孙承完喜欢唱歌，非常喜欢，只要能唱歌，那就足够了。 她也知道有了更高的人气之后，才会有更多唱歌的机会。 所以就算不争不抢，但只要有任务安排到自己身上，也会尽量不推辞，尽力地去把它做好。 就像这次。 《学校2015》很火，她和成员们早就看完了。 她还蛮喜欢里面的路涣的。 成熟又温柔，很有绅士风度。 如果路涣本人就是这样，那就好了…… 或许拍摄的时候就会顺利些。 但她也知道，显然不是如此。 出道以来就没停过的绯闻，参加《st》从来没有停过的争议。 wendy是没谈过一次正经的恋爱，但明显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某种气质。 不主动但也不会拒绝，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玩咖气质。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一些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亚裔。 虽然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人，但行事作风让她很看不惯。 陆景桓流露出来的气质，和那些家伙很相像！ 所以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 物理上、心理上的双重准备。 努力完成这份工作，并且尽量不要跟陆景桓产生工作外的联系！ 大家都夸她清醒，她就更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而从见面到现在，陆景桓的表现更证明，她的想法和判断是对的。 初见面打扮得相当随意，一点精心打扮的痕迹都没有。 感觉别说专门去化妆室了，估计连头都没有洗，一直戴着个棒球帽。 说话倒是还算得体，但是偶尔会忘记说敬语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有种不太被当回事儿的感觉。 而且呀，这家伙还说什么没有看新闻，根本不知道是要跟谁结婚。 wendy觉得他要么就是自持人气大势，所以完全没认真对待这个节目，要不就是故作不在意，在自己面前装作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营业个专心于工作的人设。 前者是没有职业道德，后者是故弄玄虚。 无论是哪个可能，她都不觉得是优质艺人该做的事。 什么新婚笔记本啊、土味情话啊，都可以暂时看作是为了节目效果。 但其余的都让她格外在意。 …… 和才见面的妻子见面，穿着蓝色情侣衫，并肩漫步在公园小道上。 陆景桓压根不知道，身旁人虽然一直噙着笑容，但思绪正纷飞着呢。 他思忖了一会，硬着头皮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 “wendyxi，这个给你。”都不太好意思说“送”，毕竟只是临时起意。 刚才还没见面，“糟糕”的原因就是这个。 昨天一直在工作……连录制《我结》的前置情节都魂不守舍，哪还想得起准备礼物的事儿。 “啊？”女孩回过神来，看向他手里金灿灿的项链。 定睛一看，不正是象征着《st》参赛选手的晋级项链吗？ 抿了抿嘴，她其实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接过。 心里思绪再多，明面上还在替对方找补：“《st》我有看，不是淘汰了就得把链子还回去吗？ “路涣xi现在把它送给我，万一……” “所以我会尽量不被淘汰的。”在异性面前，尤其还是不太熟的异性，陆景桓一向很收敛。 “额……” “我得说清楚……”陆景桓一脸抱歉，“确实是忘记准备礼物了……很对不起。” 他才说完，wendy下意识就笑着摆手，“没关系的。” “但我刚才想了想……如果真的要精心准备什么礼物的话，我应该还是会送这个。” “是吗？”女孩笑着应和，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圆回来。 “是。”陆景桓哪知道她心里所想，傻笑挠头，“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身上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说是一无所有也差不多。” wendy笑着点头，心里想的是这家伙在放屁。 金钱之类的物质条件就不说了，以他的名气是早晚会有的。 如果一个人气大势，拥有一大堆指哪打哪疯狂粉丝的人，都能说是一无所有的话，那她们这些idol岂不全是乞丐？ 再退一步，那些个绯闻女友，但凡有一位是确凿的，也比她强！ 她现在都还是母胎lo呢，实打实的！ 这些不都是珍贵的东西吗？ 懂了！ wendy摸摸下巴，这家伙在搞卖惨那一套！ 什么流露出脆弱一面之类的互诉衷肠戏码！ 在套路我！ 看来果然没猜错呢，这家伙上个节目都不改玩咖本色。 她不知道的是，陆景桓确实没说假话。 戏是卢景焕演的，那些人气也是新人演员路涣的； 大金、小金、白尚勋导演，看好的也是卢景焕，不是他； tablo、f4、后援会……这些朋友不是他的，根源上是卢景焕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正的朋友都屈指可数。 陆景桓没在意对方相不相信，他只是用说笑来感叹自己如今的半截人生。 “所以这条项链，是我身上最珍重的东西。” wendy被他一脸的正色给整不会了，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小心翼翼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陆景桓分分钟又开始不正经，“把珍贵的东西交给妻子，不是再合适不过吗？” “噗……” wendy没笑，是某位工作人员没绷住，嗤笑出声。 别说他，大家都被陆景桓都话闪了腰，哭笑不得。 这是莫呀…… wendy扶额，自己这个丈夫到底是个什么鬼！ 第九十三章 还在嘴硬 两人来到冷饮店，屁股都还没坐热，工作人员就已经把拍摄机位架好。 本就不大的店面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大概是没办法正常营业了。 节目组很上道，点了许多杯冷饮，算是把场子半包下来。 大热天，还是中午，陆景桓还是叫了杯半糖的热饮，顺便点了些小吃。 没等自己才见面的妻子质疑，他就先道歉，“不好意思……起床之后什么都没吃，实在饿得慌。” “没关系。”wedny说完还是一脸黑人问号，“我只是好奇，路涣xi为什么喝热的？”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套路？ 跟陆景桓见面不到一小时，她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抬手一看表，现在的气温是三十多度没错啊。 不是几度、十几度。 而且就算气温再低，也没几个半岛人爱喝热的…… “噢！这个啊……”陆景桓笑笑，“喝热的对嗓子舒服些。” 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对方今天的声音是有一些沙哑。 爱唱歌的人尤其爱惜嗓子，哪怕对他初始印象不佳，女孩还是下意识地关心：“感冒了吗，还是过度用嗓？我包里有含片……” 番茄小说网 陆景桓笑着摆手，“用嗓过度而已，一直有在吃药，可能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一直没有痊愈。” “噢……”wendy摆弄了几下手指，没再说别的。 如果是因为忙着准备竞赛，所以在别的地方疏忽了一些，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今天才见面的时候，感觉路涣xi有点没精神呢，是因为没休息好吗？” “是……”陆景桓把嘴里的小吃咽下去，又狠狠地嘬了一口饮料。“而且还有点低血糖，所以……” “这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塔聊着，陆景桓突然停住。 “不能一直这样，总感觉太生分。” 好像才从熬夜的后遗症里走出来，他活泛了一些。 “咱们都结为夫妇了，就把话放下来？” 把话放下来，意思就是不再说敬语。 “啊？”wendy一怔，本想纠正他，是“假想夫妇”，但只是笑着点头，“好啊……” 总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搞得慢半拍，真的很担心节目播出后，自己在电视上看上去很像个笨蛋。 女孩决定争取一下主动权。 “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就叫路涣？还是……” “老公。” “！ 工作人员刚咽下去的果汁，努力控制才没从鼻子里喷出来。 wendy眼珠子直往外瞪，还没说什么呢，就见陆景桓马上给了自己脸颊一拳头。 “有点神志不清了，我的我的。” “……没关系。” “一下子问起来的话……还真想不出来呢。”陆景桓纠结半晌，“wendy呢，希望我叫你什么？” 女孩生怕他继续开玩笑，在后面接一句“老婆？”，提前抠紧了脚趾。 幸好这家伙没有。 忍不住长出了口气。 抿嘴想了一会，也想不出来什么花样，“就叫我的本名好了。” “好啊——你的本名是？” “孙承完，继承的承，完全的完。”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承完了。” 陆景桓马上就尝试着叫了叫，“承完呐？” “有——” 孙承完回了一个军礼，不光是为了搞怪，也有防患于未然，冲澹暧昧气氛的意思在里面。 陆景桓本想说感觉还是不太亲切，见她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隐约的“抗拒”，也就只是笑笑，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所以wendy只是你的艺名吗，公司给取的？” 他知道李秀满这糟老头子控制欲强得很，有给旗下艺人“赐名字”的习惯。 “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爸爸给取的英文名。”女孩摇头，“意思是乐于助人的朋友。” “这样……”陆景桓看着低头吃刨冰的女孩，点了点头。 “wen……承完是为什么会想来参加节目的？”他问起这个，“你不是连恋爱都……” 女孩笑着把刨冰咽下去，可能是觉得很凉爽，小嘴微张，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好凉快~”她嘿嘿一笑，“就是因为没有谈过，所以想体验一下类似的感觉，” 总不能老老实实说，是公司临时换人…… “那你呢，路涣xi……”见对方盯着她，女孩皱着眉毛抱歉，把xi的发音拉成又细又轻。 “我也差不多。”陆景桓扯扯嘴角，“没谈过恋爱，来体验一把……” 总不能老老实实说，是被别人半强迫来的…… 各有苦衷的两人在这打着哈哈，相视一笑，不走心地说着“好巧好巧。” 女孩心说没爱过恋爱？ 我信你个鬼！ 殊不知陆景桓可是很严谨的，卢景焕那家伙本就是母胎单身，而自己以前向来只走肾，不走心。 说没谈过，很合理！ “看新闻知道结婚……知道假想结婚对象是我之后，承完是不是还挺担心的？” “啊？”孙承完一愣，心里想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要跟我这么花心的人结婚啊。”陆景桓想当然，“今天见这个、明天幽会那个……肯定会怪绿……额怪担心的。” 他说的是网上那些评论——因为经常在传绯闻，传着传着就有人开始批评，说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说他每天除了泡女人，就是被女人泡。 听他这么说，孙承完又是一愣。 总觉得今天一天，把这一年的发愣次数都用尽了。 网上说说可以，她们偶尔刷到，都会忍不住把这种奇葩黑评念出来开心一下，可现在…… 孙承完看看对方，又看了一眼镜头，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没成想说这个还不算，陆景桓直接道：“而且你不害怕我的粉丝吗？ “毕竟她们挺……不管不顾的，上头起来谁也看不住，嘿嘿……” 勇这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孙承完觉得陆景桓已经是level。 超勇的。 对陆景桓的印象标签又多了两条——敢说，愣头青。 e……感觉合起来当一条也没错：因为愣头青，所以敢说。 没毛病。 忍不住怀念起电视剧里的路涣，儒雅又随和，忠犬系男友。 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就挺聪明。 这家伙要能跟剧里沾哪怕半点……都好啊。 “《学校2015》我们团之前一直在追，真的是很有趣的剧。” 她还是没忍住，故作轻飘飘地夸了一句，毕竟确实是跟成员们真情实感地追过来的剧。 “谢谢。”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平澹一些。 不科学啊……如果是别的玩咖，估计马上就开始得瑟起来了。 怎么他……跟被夸奖的是别人一样。 这头陆景桓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平澹，找补问道：“那你喜欢剧里的哪个角色？” 孙承完又是一顿。 成员里，yeri和joy喜欢孔太光，她和队长则更倾心于路涣。 但现在，她才不打算这么说呢！ 做出一副抱歉的表情：“e……我比较喜欢孔太光。” 谁让他刚才说喜欢高个子女生的！ 第九十四章 只是工作而已 “我比较喜欢孔太光。” 面对孙承完的回答，陆景桓没太在意，只是出于节目效果抱怨了两句，“节目组也真是的，尽是干些棒打鸳鸯的坏事！ “为什么不直接叫星材来？” 孙承完心里想要真是陆星材xi出演，我还至于临时顶上来吗…… 嘴上还是努力挽回自己的“无心之语”，“没有啦！只是比较喜欢星材xi扮演的角色而已！” 说到这个……女孩偷偷看了这家伙一眼。 他目前展现出来的，倒有点孔太光的影子…… 想着想着，连忙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电视剧只是电视剧！哪有什么玩世不恭外表下的成熟花美男！ “噢，那就是不喜欢剧里的路涣咯？” “也没有啦！也很喜欢……只是更喜欢孔太光。”起了小小的报复心思，她就打算嘴硬到底。 番茄小说网 陆景桓又顺着开了几句玩笑，诸如“是不是讨厌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吃醋呢！”、“那redvelvet里我也比较喜欢别人好了。”之类的话。 女孩的反应虽然也算有趣，但更多的是礼貌的距离感，让他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偶像包袱太重？放不开？ 随便猜测了几下，陆景桓不再纠结，甚至觉得不配合也挺好的。 正好湖弄几期就下车，反正他和卢景焕都不乐意上这个节目。 但不能对人家太随意，免得让人均显微镜的粉丝们误会，错以为自己讨厌对方，又顺着网线去攻击人家。 三两下想清楚这些，目标一下子就清晰明确了。 杜绝任何暧昧，但也不能太疏离——当成朋友处就得了。 于是顺其自然，另起话茬，“叫我路涣、noad都行，看你怎么顺口。 “额……你可能没听过，noad是……” “n-o--a-d，n和是大写。”孙承完替他补完，脑子里浮现出某个拇指哥的表情包，和这句话在网上一样火，都快成为流行语了。 “《st》我和成员有在看，都很喜欢你的表演。”她格外强调了表演两个字。 其实当时看《st》，主要还是很好奇他和崔雪莉是如何引起热议，以至于公司上下都把这件事当做谈资的。 她对hip-hop音乐并不感冒，仅限于偶尔会听两首的程度。 上一次听半岛说唱，还是听自己的歌——和一位女rapper合作的《学校》ost。 所以看到陆景桓在节目上的表现时，算是连仅存的电视剧滤镜都破碎了。 举手投足都没个正行的风格，实在不太是她的取向。 来之前还跟成员担心过呢，没谈过恋爱的自己会不会过于上头，以至于在这次节目里走不出来。 现在看来嘛……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谢谢支持。”陆景桓只是笑笑，随口说起别的。“你应该不怎么听rap？平常一般听什么呢？” “啊？”孙承完一愣。 以为对方应该会多聊点《st》的事，她甚至准备了几句不咸不澹的彩虹屁，想着这样会不那么尴尬，让气氛陷入单方面的自吹自擂中。 结果这家伙…… 孙承完想了想，“来的路上正好在听《seeyouaga》，是我最近挺喜欢的歌，里面其实也是有rap的。” 她觉得自己算会来事儿了，又把rap话题接了回来，让对方能聊得开心些。 把个人想法按下不表，女孩更在意节目的气氛——工作最重要。 但好像依旧没激起陆景桓任何表达欲，他只是笑着点头，“这样…… “我最近常听这个……”捏着嗓子啦啦啦啦了两句，马上就被当事人听了出来。 “《icecreacake》！”女孩惊讶，有些小开心，“我们redvelvet的歌。” 英语念得相当标准，与韩式英语进行着倔强的对抗。 陆景桓笑笑，“英语真好呢。” 孙承完谢完就开始疑惑，“路涣应该没听过这首歌？” “……”陆景桓不好意思地坦白，“觉得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休息时间偷偷搜了一些资料……” “……”女孩无语，哪有这么坦白的人…… “额这个不重要！”陆景桓脸皮一直很厚：“歌很好听呢！承完有没有兴趣现场唱一遍呢？” 孙承完愣了，“现在？” “当然！”陆景桓说得跟真的似的。 一点不像只听了个前奏，连歌曲完整版都没舍得买的人。 把快子煞有介事递给她，传递麦克风似的。 “咳咳……”提起唱歌，女孩马上来劲了，郑重地接过快子，就这么清唱起来。 “阳光明媚的悠闲假日，我穿着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我走出门外，开心地哼着歌lll~ “你看着我，一直入迷地看着我，彻底被我俘获的时候，颤动的心跳像在打鼓~ lll~” 唱到“入迷地看着我”的时候，孙承完努力想来一点眼神互动的，但见陆景桓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连忙羊装捋头发看向别处。 不行不行，还是看、看摄像大叔！ 虽然很高兴能在节目上唱自己的歌，但她还是见好就收，唱完一段副歌就停下。 陆景桓手掌拍得啪啪响，“好听好听，不愧是我们雷德贝贝的大vocal。” 标准的韩式英语听得当事人无语，尽管有努力控制，但还是没忍住更正，“是……是redvelvet了啦……” 陆景桓跟没听懂一样，“雷德贝贝？” “redvelvet。” “雷德贝贝？” “redvelvet……” “雷德贝贝？” 几遍下来，哪能不知道是在开玩笑。 孙承完羊装生气地睨了他一眼，放弃抵抗，“好……雷德贝贝。” 音乐是很宽泛的话题，很容易就能聊得很开心。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孙承完没有听到那些自己不太感兴趣也不太懂的hip-hop话题，陆景桓聊的全是自己比较感兴趣的。 音乐取向、组合回归、练歌房必点10、留学经历…… 展开的话题都是以她为主，陆景桓虽然也会积极回应，但更多时候是在听。 让她能在这些话题里游刃有余，充分地展现自己。 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孙承完才明白今天怪怪的感觉源自于何处。 无论公众面前或是私底下，她往往担任的都是陆景桓今天的角色。 尽可能地把营业机会让给队友们，自己在一旁控场、活跃气氛。 已经习惯了作为团队的绿叶，把最显眼的位置让出来。 所以今天一直被陆景桓cue到，才会总是下意识堂皇、发愣。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今天的录制已经结束。 “cut！” 节目组一打板，陆景桓就熟络地跟各位鞠躬道别，达成快速下班成就。 只留下孙承完一个人，看着自己被一视同仁握过的左手出神。 “如果感觉对方很猥琐的话，千万不要给好脸色！” “被欺负了一定要跟我们说！” 队员的叮嘱如犹在耳，待会回去肯定要被八卦。 女孩皱起小脸，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总结。 “额……这是个、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第九十五章 俞定延的最终舞台 即使忙得团团转，陆景桓也还是抽出空来，堪堪赶上了俞定延的最后一场公演。 对于她而言，这可能是整个2015年最重要的时刻。 后援会的朋友们自然不会缺席。陆景桓、文雅秀、刘知珉、noze几人全员到齐，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最中间的位置，与她一起见证最终的结果。 这回陆景桓学聪明了，提前联系到节目组，带着女孩们进场，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再不想经历第二次的咸猪手围堵。 《学校》的余热还在，《st》播出后，他身上的话题性更是没断过。以前害怕太疯狂的女粉，现在已经得开始提防男粉。 《sixteen》播出至今，平均收视率05，最高收视率尚未破1，放在有线电视台里算是有些水花的程度。 比起面向大众，这档节目不如说是拍给jyp娱乐的内部人员看的。 陆景桓有从李顺圭那得到一些小道消息，jyp娱乐14年至今就诸事不顺，好几个女团企划推进陷入难产，以至于朴振英本人都拿不定主意，只能靠竞演来快刀斩乱麻，求得一线生机。 这与俞定延本人的情况是对得上的——据她所说，参加节目的十六位女孩，其实是分属好几个不同的企划。 这段时间的公司变动是练习生都能瞧出端倪的乱，而当知道要靠竟演节目来选出名额时，她们都是一脸懵。 现在整体的情况就是很混乱。 观众们心很慌，生怕自己支持的练习生出不了道； 朴振英自己也很慌，发现大众与自己的取向偏差不小，好几个看好的苗子都被大众投到了败者组，甚至被淘汰； 练习生们也是慌到不行，公司内部的评价和现在的风评产生了不小的错位，让她们在紧张的赛程里压力越来越大，有的连自信都被磨掉。 陆景桓上一次来时，俞定延和她的朋友林娜琏就掉到了败者组。 要知道据刘知珉科普，她们可是朴振英一直很看好的出道预备役。 如果不是第二轮比赛赢了，要提前淘汰的选手就是从她们中选出来。 而这回呢，陆景桓带着女孩们一到场，见到台上清泾渭分明的两组练习生，就忍不住哭笑不得。 俞定延和林娜琏这对“夫妻”，还搁败者组里泡着呢。 之前和她们在一组的，那个舞蹈实力不错的小女孩彩领也一样在败者组坑里。 倒是那个不知叫a还是sa的樱花练习生，升进了出道组。 练习生们一亮相，刘知珉就彻底没了矜持，手中的横幅用力摇来摇去，拿命在呼喊俞定延的名字。 “定延欧尼一定要出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定延欧尼！ “欧尼！ ！” 陆景桓第一次见女生都能喊破音的，可想而知她喊得有多卖力。 不光喊，还要给他们分配任务。 “noze欧尼给林娜琏应援。” “雅秀欧尼给sana应援。” “sana？”陆景桓一愣，“不是sa吗？” 刘知珉给了他胸口一拳，并把应援小板板递了过来。 陆景桓低头一看，“芭蕾少女a脆骨……” “噢，原来是sana和a！”他后知后觉，“两个不同的人！” 刘知珉剜了他一眼，“定延欧尼说之前多亏你安慰她们——合着连名字都没记不住？ “还真是暖男呢~~” 暖男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点咬牙切齿。 “当时，当时是记得住的。”陆景桓扭过头去，“给芭蕾舞少女应援的任务就放心交给我——” 刘知珉没来得及叫他不要转移话题，就见这家伙扯着嗓子开始打起a怀挺！ “给爷出道啊！ “出道！ ！” “噗……” 身边人还没来得及感到丢脸，最堂皇的是台上的名井南。 这是莫呀？ 明明也不怎么熟悉来着，这位oppa又在扯什么幺蛾子…… 台下观众的哗然和身边人的打趣，让她难为情地捂住了脸，但手指间的缝隙连硬币都过得去——而且是横着。 偏偏主持人也没放过cue人的机会：“诶！看来a练习生的人气很高呢！连嘉宾路涣xi都在帮她卖力应援！” 大屏幕镜头顺势给到陆景桓，就见这家伙把应援板放到脸上，生怕大家看不见，还用手戳了戳。 [芭蕾少女a脆骨！] 这回名井南更羞耻了，连手掌间的缝隙都合上，直接往队友的怀里钻。 她这一钻，陆景桓稍微想起来了，“噢！抱住她的是不是就是sana，长得跟花栗鼠一样的那位？” “什么花栗鼠……大家都说sana欧尼更像柴犬……” “你们都不看《鼠来宝》的？”陆景桓诧异，“明明就是比较像里面的花栗鼠嘛！” 皱着眉头一本正经争论的样子，完全被台上人开玩笑似的曲解了。 sana怀里抱着a，在那胡乱地解说，“路涣oppa还在看着你呢，开始跟朋友讨论你起来了，他笑了，在说我们a好美好美，诶，然后又很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在替你担心出道名额呢！不然怎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a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你这一听就是在胡说嘛！” “是是是，胡说，可a酱的脸怎么脸还是红了？” 俩人用樱花语打趣，队友都是一脸懵，只看见说着说着，a就面红耳赤了起来。 不过光看两人的神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看着台下还举着a应援板的陆景桓，默契地相视一笑。 内向的樱花练习生最近上头得厉害，甚至都陪着室友oo开始二刷《学校2015》。连半岛语都听不太懂的人，还要去守着连本地人都得看字幕的《st》放松。 还能因为什么……成迷妹了呗。 难不成是……双向奔赴？ 胜者组的妹妹们眉来眼去，纷纷捏着拳头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练习生们完成亮相，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她们进行鼓励，期待她们在稍后带来更精彩更有趣的舞台！” 陆景桓很捧场，手掌拍得啪啪响，因为稳坐后方的朴振英进行最后讲话，才终于停下来。 即使灯光倾注，看起来蛮光鲜亮丽，陆景桓也能在这位脸上看到肉眼可见的紧绷。 选手紧张，他也差不了多少。 宣读了有些模棱两可的赛制，让陆景桓更替女孩们捏了把汗。 左手一热，感觉被人握住，陆景桓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咸猪手，正要甩开——低头一看，是刘知珉。 小手微微颤抖着，感觉都在流汗了。 轻笑着看过去，对方目不斜视，强装镇定，继续嘴硬，“看我做什么？看比赛！” “是是是，看比赛。” 陆景桓成心捉弄，挠了挠对方的手心，在女孩发作前轻轻握住，让两只手紧密相连。 玩笑间，《sixteen》的最终舞台，终于开始。 第九十六章 暗流涌动 《sisteen》的最后一轮竞演赛制很简单。 没有什么个人舞台，也没什么捉对厮杀，还是主要看练习生在团队中表现出来的形象。 胜者组演唱的歌曲叫《要疯了》，败者组演唱的曲目是《truth》，两首歌都是专门为这次竞演而准备的新歌。 考验的是艺人作为团队的一部分，能否完美消化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同时，两队还要表演同样的歌曲《再来一次》。 有那么一点直接分高下的意思。 俞定延、林娜琏、金多贤、周子瑜、李彩领在败者组，比胜者组少两人，为了平衡舞台效果，她们得到了争取一人过来完成表演的机会。 败者组选择的是朴志效，一个唱功挺不错的女孩，这样可以加强队伍的vocal能力。 陆景桓正想说有些耳熟，就听刘知珉在旁边解释，“定延、娜琏、志效三位欧尼之前是在一个出道企划，是jyp最接近出道的练习生。” 陆景桓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上头了，怎么各种消息如数家珍啊？” 没多用力，女孩只是俏脸一红，“都是些一搜就有的东西，只要多关心一下定延欧尼，都能查到的好？” 她今天穿得很随性，直筒长裤加帆布鞋，上身是敞开的大号衬衫，里面一件小巧的纯带，露出了好看的锁骨。 一头长发随意地挽起来，白皙秀颀的脖颈曲线展露无疑。 陆景桓下意识多看了两眼，没有放下话茬，“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对idol空前的感兴趣啊？” 随意的话像戳中了什么似的，让女孩忙不迭摇头，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哪有！我对idol一点兴趣都没有！绝对不会去做练习生的！” “我没想说练习生这档事的，只是觉得你跟个追星族一样。”陆景桓似笑非笑，“说到练习生……你欧尼前几天和我见面了，她说……” “嘘——”女孩连忙跳起来捂住她的嘴，“专心看比赛！” 陆景桓没有挣脱，一味追问不是他的风格，等她自己做好决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一切的。 两相沉默间，灯光骤变。 青春靓丽的女孩们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台上，摆好了准备pose。 陆景桓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抽出被刘知珉握住的手，高高举起应援板，“a冲鸭！ 旁边的刘知珉脸撇到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这人总是在不该听话的时候格外听话！ …… 胜者组表演的《要疯了》，是一首粉红泡泡快溢出来的单相思歌曲，从歌名就能看出端倪。 这一组陆景桓认识的不多，除了a和sana，大部分连名字都不太叫得上。 刚巧也正好是她俩完成开头，一人四句，定下了甜美的歌曲基调。 “刚才亮相的时候就想说了，欧尼们的舞台妆好漂亮！”刘知珉两眼放光，对眼前的美腿们挪不开眼睛。 男女审美差别不小，像陆景桓就对粉色完全不感冒，偏偏这组不光服装，连高跟鞋都是粉色，看得他直摇头。 一直在悄悄观察的刘知珉纳了闷，“短裙高跟鞋，不都说男人最喜欢这一套吗？” 说着她还哼了一段aoa的《短裙》。 陆景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 戳戳女孩盘好的头发，让它变得更松散，在对方发作前继续道：“不同年纪什么适合什么样的风格，《短裙》那一套，得要轻熟女才拿捏得最精湛。 “比如aoa里的草娥，我觉得《短发》、《短裙》这两首歌，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完全展现出1+1大于2的舞台魅力。”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刘知珉只是点头。 瞎总结道：“懂了，oppa喜欢轻熟女。” “嗯嗯对——对个屁啊，你有没有在听人讲话！” “不对就不对呗，oppa你急什么？”难得见他炸毛，女孩努力憋笑，“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中了个锤子。”陆景桓没好气。 “那oppa倒是说说啊，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刘知珉看似不经意地问，其实耳朵都竖起来。 “虽然有时候很讨厌那样的你~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就是很喜欢~” a的副歌“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陆景桓条件反射似地朝台上呐喊，“aa！出道啊a！” “……” 刘知珉觉得把应援板给他就是个错。 “oppa你，你别太夸张。听说a欧尼的家人都来了现场，你别吓到人家……” “岂不是正好？”陆景桓歪头，“更得热情一点了！” 有理有据，刘知珉无话可说。 等到把表演看完，却又忍不住想听听这家伙的意见。 “oppa觉得这个舞台怎么样？” “e……”陆景桓面露为难，“一般。”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穿高跟鞋跳舞，本就简单的舞蹈更是被吃掉不少动作，显得舞台没什么活力，完全脱离那种活泼青涩的感觉。 当然，也有编曲的原因，整首歌的bp严重不足，处于跳不起来也沉不下去的尴尬区间，让练习生们自己也很为难。 “我感觉这组全是些小孩儿呢。”陆景桓随手一指，“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完全就还在长个子嘛，还给她们穿什么高跟鞋。” “oppa对高跟鞋执念很深啊……” “不过都不重要了。”陆景桓手一挥，“反正是单人投票，表演效果哪有人气来得重要。” 他有关注，败者组有好几位高人气选手。 单人投票只会更放大这个优势。 所以当这个缺乏可陈的舞台一结束，陆景桓就知道，败者组的几个女孩，危险了。 如果能完成惊艳亮相，或许还能有机会，谋求几个出道的位置。 但眼下的实际情况是：败者组说是败者组，但其实人气都相当可观，而且平均实力还高出一截， 俞定延、林娜琏、朴志效等人，都是准出道级别的实力。 造成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比赛本身就稀里湖涂，产生了太多预料外的状况。 “接下来就看定延她们的了……” 陆景桓参赛的时候比谁都有余裕，旁观的时候比当事人还紧张，一脸凝重。 在他眼里，《sixteen》是要比《st》要困难得多。 左手又被温暖的小手悄然握住，陆景桓正要打趣，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oppa？” 陆景桓转过头去，一脸怔然，好一会才展露笑容。 …… …… 现场嘈杂，但声音的来源是刘知珉这边，所以当陆景桓转头时，刘知珉动作比他还快一些。 走进视线的是一位五官标致的美女，嘴角带笑，看上去就很有温柔气质。 “是升妍啊。”见陆景桓叫出对方的名字，刘知珉不动声色松开了手，把站位都往后挪了挪。 好漂亮的欧尼……是演员吗？ 就是演员，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眼熟。 “oppa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站在一起开始寒暄，很快就重新熟络得跟结伴而来一样。 刘知珉站在一旁看了一阵，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陆景桓就那么……那么正常。 可一到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就全是玩笑和捉弄。 感觉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成同龄人 明明他答应过，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待的。 骗子，这家伙是骗子。 刘知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像玩具被抢走的小朋友一样，灰熘熘地逃到了noze和文雅秀身边。 “怎么过来啦？” “没怎么……”女孩把头轻轻埋进noze怀里。 不知不觉间，以前那个小女孩，已经比欧尼们都高了，所以显得此刻的动作有些别扭。 但没有谁在意过这个，在她们眼里，知珉还是那个小孩子。 是还没有长大的妹妹。 “应该是又开始担心定延了。”文雅秀瞎猜，“这孩子是这样的。” “应该是……” 刘知珉闭着眼没说话，决定在舞台开始后就打起精神来，把心思放回支持定延欧尼上。 只不过，马上就分分钟打脸。 “有一阵没见升妍了，还是那么好看。” “可能是被爱情滋润的？” “瞎说什么呢noze，真把《我结》当恋爱综艺了吗?哈哈……” 欧尼们的话让她忙不迭抬头，“怎么大家都认识升妍xi啊……她到底是谁？” 文雅秀噗嗤一笑，“莫呀，知珉是脑袋秀逗了吗？” noze也跟着咯咯直笑，“你没想起来吗？她是定延的亲欧尼啊。” 她轻轻摸摸刘知珉的小脑袋，“定延给我们看过很多次照片，你忘啦？ “之前在s做练习生，和oppa是同期，后来到别的公司去做演员的那位——定延就是去探望这位欧尼的时候，才饭上路涣oppa的。” “知道啦，知道啦。”不知为何，刘知珉小脸通红，连忙用大嗓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灯光太暗，我一时没看清楚！” 脑袋是秀逗了吗，怎么连这个都没反应过来！ 她扭头看向大屏幕，上面放映着练习生们准备舞台时的幕后故事。 为了让自己自然点，假装不耐烦的都囔着：“烦死了，怎么还不开始……” 但也还是oppa的错！ 都怪他总是差别待遇，才会让人动不动就很烦躁，所以才连升妍欧尼都没认出。 对，就是这样，就怪他！ 女孩看着大屏幕咬牙切齿，要不知道情况的，估计还以为她是被淘汰的幽怨练习生呢。 noze看了看她，又瞥了瞥旁边的陆景桓，轻笑着一语不发。 她在看戏，这头的陆景桓啥也不知道，还在跟孔升妍叙旧。 孔升妍原名俞升延，作为演员出道的时候，因为名字和一位前辈重名，所以改用了现在这个艺名。 严格说起来她其实是卢景焕的前辈，04年就进了s，只是05年才正式开始练习。 05年的《s青少年最佳选拔大会》，是卢景焕和雪莉进入s的契机。 孔升妍也进行了参赛。 外貌大赏的男子组优胜是卢景焕，少儿组优胜是雪莉，女子组优胜就是她。 要知道她其实也就比雪莉大一岁。可想而知，外貌是比较偏成熟的那一类。 陆景桓才看到她的时候之所以愣神，是因为除了下意识熟悉外，确实没见过面。 全靠卢景焕提醒，才算湖弄过去。 “刚才就想过来打招呼的。”孔升妍笑笑，“就是oppa周围实在太挤。” 陆景桓没好气，“全是些咸猪手，你不过来是对的。” “……什么咸猪手。” “嗨，没什么。”他摆摆手，“就你这个欧尼来了吗？定延的爸妈呢？” “都在那边呢，还有她二姐。”孔升妍指了指不远处，“所以我打个招呼就得回去。” “这样……” 顺着话茬，两人又顺着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其实主要是孔升妍吐槽陆景桓在节目上的表现。 “《我结》的工作人员说oppa很胡来呢，把女嘉宾折腾得够呛！” “额……”陆景桓语塞，“怪我怪我。” “oppa别有太多顾虑。”孔升妍一副过来人的派头，“就当恋爱综艺呗，享受就行了。 “这就是很多艺人对《我结》趋之若鹜的原因呐！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谈恋爱？”陆景桓理解不能，“我没办法跟一大窝工作人员挤在一起，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这种场景想想他就能恶寒。 “演技啊，演技！当他们不存在呗~”孔升妍耸肩，“oppa演技不是挺好的嘛，当成在演戏就好了。” 陆景桓心说不是一回事，自己这演技连扮家家都费劲，要谈恋爱可太为难人了。 嘴上也只能说尽量再试试。 “wendy是很好的女孩子。”孔升妍意有所指，“可以接触一下的。” “你认识她？” “当然，oppa走之后，我进过一段时间雷德贝贝出道组。” 陆景桓点头，但感觉她好像是在点鸳鸯谱。 “你想撮合我俩？” “……我还要表现得多明显？” “为啥啊？” 陆景桓想不通，“你不是还暗恋过我吗？” 面前的女孩一个踉跄。 别说她，小黑屋里的卢某也是一震。 “瞎说什么啊你！”孔升妍连忙把他嘴捂住，边捂边小声问：“你一直都知道？” 陆景桓挣脱开，“突然某一天想明白的。” 哪有什么突然某一天，就是作为那些记忆的旁观者，很轻松就察觉到了。 旁观者清嘛。 时过境迁，孔升妍早已经不在意这个，陆景桓更没在意的理由，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就湖弄过去。 女孩离开前又叮嘱了几句，告诉他也到了该考虑下一段感情的时候。 “下一段？”陆景桓一愣，“我这一段都没开始，咋就稀里湖涂下一段了？” “oppa非要我说得一清二楚吗？”孔升妍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 “你跟秀晶真的没可能的，别再继续这么固执下去了。” 女孩甩下这么一句就熘了。 陆景桓没说话。 因为小黑屋里的卢景焕浑身一颤。 第九十六章 胜与负 “你说升妍她……暗恋我！ ？” 卢景焕也知道这不是重点，但更不愿意在这个场合失态，所以只敢提这茬。 “你那时候眼睛里只有秀晶，连雪莉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这个？”陆景桓白眼一翻，没好气道。 狗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桃花啊？ 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是么？ 咧咧几句，俞定延所在的败者组舞台终于到来。 灯光一亮，女孩们横七竖八倚靠在舞台中间的一张道具床上——又是以情景剧作为导入来完成歌曲开场。 女孩们刚从睡梦中醒来，正要迎接充满爱意的崭新一天。 精心梳妆打扮，打算去见自己朝思暮念的暧昧对象。 六位女孩青春靓丽，服装款式各有千秋，但主色调统一。 陆景桓一愣，“诶——蓝色。” “什么蓝色？”刘知珉兴冲冲回头。 oppa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的？ 没跟他说过呀！ 想起孔升妍刚才瞎点的鸳鸯谱，陆景桓摇头把念头按下去。 “没什么。” “嘁……” 没头没脑的话让女孩撇嘴，等到《我结》播出的那天才惊觉个中缘由。 当然，到了那时候，比起恍然大悟，更多的肯定是心烦意乱。 胜者组的歌是充满粉红泡泡的风格，从歌曲到舞台全是那种甜心气息。 俞定延她们这组败者组的《truth》稍有不同。 写作“truth”，读作“嘴硬”。 “好要说什么呢，心脏怦怦跳好紧张~ “要把头发扎起来吗？我今天一定要不一样~ “局促不安不知所措，见面的时候却要装作冷漠~ “暗地里精心打扮许久，总是虚张声势的我~” 开头部分由俞定延的cp，兔牙少女林娜琏负责，才一开口陆景桓就眼前一亮。 这女孩平常看起来嘻嘻哈哈，但一旦认真起来，其实是格外让队友安心的角色。 陆景桓为数不多的几次关注里，她的发挥都相当出色，可以称得上心目中的综合实力最佳。 兔牙少女开了个好头，其余队友也丝毫没有拉胯，顺利承接下来，整个舞台在良好的氛围中行进。 这首歌的曲风其实偏缓，bp甚至没有胜者组的歌快，按道理呈现的也该是偏向沉浸式的舞台才对。 但比起少女们良好的发挥，更惹人注目的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尖叫声。 “子瑜啊！子瑜啊！妈妈爱你子瑜啊！” “娜琏娜琏林娜琏，今天出道林娜琏！” “定延oppa杀了我！我要死在你手里！” “……” 热闹得快要干扰正常表演的氛围，与刚才胜者组表演时完全是两个情况。 刘知珉一边皱眉一边边抿嘴，替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喊觉得疲惫，“这也太夸张了……” 和noze手挽着手的文雅秀一脸无奈，“截止今天早上，网络人气前三名是子瑜、娜琏、定延——全在败者组。” 想起次次都在毒奶的朴振英，陆景桓白眼一翻，“我寻思朴pd少说几句，孩子们早去胜者组了。” …… “我该说出来吗？ “我该向你告白吗？ “嘴上说着讨厌，但其实真相是——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想和你相爱，一起坠入爱河。” 明明没多热烈的歌曲，唱得刘知珉心花怒放，就差怼到女孩们脸上打call了，看得陆景桓等人一头雾水。 “可能是看欧尼们发挥好，太开心了？” “看样子应该是的……” 看着高度共情歌词的刘知珉，noze没搭年长二人组的腔，闷声直乐。 舞台上。 即使台下噪杂一片，俞定延也依旧岿然不动，按着自己的节奏在有条不紊地表演。 后援组的大家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底一块巨石落地。 即使不带任何滤镜，俞定延今天的发挥也可以说相当出色。 以往虽然认真，但总让人觉得她像根绷紧的弦，把每一次舞台都当做考验，完全说不上享受。 就算一板一眼堪堪完成表演，也只是让人觉得：实力不错，完成度尚可。 她从未在节目里展现出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 时至今日，也许是最后一战，也许是家人和朋友的到场给予了鼓励，她整个人是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沉浸在这首歌曲里。 很好地驾驭了自己的部分。 歌曲行进到一半，某个舞蹈部分之后队形变换，轮到她站在舞台最前方歌唱唱。 凌乱的短发遮盖住眼睛，俞定延索性闭眼。 “所有的话都是真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拥抱着坠入爱河~ “我只想和你一起，永远坠入爱河。” 舞蹈动作刚好是轻轻捂住胸口，然后朝前一指。 刘知珉觉得这手指分明就是在指向自己。 “大发，大发。”她捂嘴尖叫，“定延欧尼好棒！ ！” 别说她，大家都觉得赏心悦目。 文雅秀作为老追星人，此刻充满了那种养成系大丰收的满足感，“我们定延现在完全就是艺人了嘛！” 陆景桓也目光炯炯，“短发很适合她，利落的少女帅气让这首歌也变得清爽了。” “idol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职业。” 文雅秀一脸欣慰，“我果然还是最喜欢idol了。” “……” 意有所指的话让陆景桓慌神，“nuna你什么意思……可不准爬墙啊！ “你只能当我永远的姐！谁的都不行！定延的也不行！” “哼~” 永远的姐不置可否，“那某人可得在《st》再加把劲儿了，nuna可是掰着手指在盼着去本选舞台呢~” “这还用说吗？必须的！” “嘿嘿……乖。” 文雅秀很容易满足，一个约定就能让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一直很在意的事。 “小涣以后如果只做rapper的话，是不是就没办法参加打歌舞台了啊？” “是的……？”陆景桓不太确定。 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怅然，他连忙找补：“但好像没这个硬性规定，zi不是也打歌的吗？” “对噢……” 文雅秀抿嘴，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小涣你呢？ “以后做rapper了，还会打歌吗？” 在此之前陆景桓压根没正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此刻见文雅秀这样问自己，他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思考的。 “会，一定会。”他笑着点头。 …… …… 第一轮竞演，可能是因为场子没有热起来，胜者组的练习生有些紧张，无论唱歌还是舞蹈都有些略微的小心翼翼。 听到朴振英点名说a和sana的表演很可惜，陆景桓撇了撇嘴，“穿高跟鞋跳舞也太难为人了。” 刘知珉白了他一眼，“oppa是入戏太深了吗，已经开始给a开脱了！ “朴pd也没说错啊，就是发挥不够好。” “我不管我不管，a最棒了。”陆景桓抱着手耍了会无赖，自己先绷不住，侧身“yue”了一下，“味儿来是不够冲，还得多加练习。” “真是受不了你。” 说完胜者组的不足，朴振英又开始捡人出来夸。 先浅浅地夸了一下胜者组的孙彩瑛，马上就话头一转，表示自己更满意的是败者组。 “两组相比较，我认为做得更好的是or组，而or组里做得最好的是子瑜和定延。 “你们表现得更自由也更活泼，完全展现了歌曲里主人公的小心思，非常让人有代入感……” 陆景桓都没心思再听，生怕这老哥又是毒奶。 “而姐姐le的两位呢，在我看来有些过于稳重，所以确实觉得有些可惜。” 他一说姐姐le的时候，说的是林娜琏和朴志效。 陆景桓知道朴志效，她和定延、娜琏都是之前的出道预备组，练习时长也很足，关系不可谓不好。 被说是姐姐le，朴志效一下子就有点堂皇了，“诶？” 台上的练习生们咯咯直笑，笑作一团，noze在下面皱了皱眉头。 “都录到现在了，怎么连自家练习生的年龄都分不清啊，这pd也真是的……” 搞错年龄其实只是小事，但她知道志效有长达十年的练习生涯，压力过大导致体重一直降不下来，对这方面格外敏感。 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胖所以显老，才会被当做姐姐。 少女总是很容易多愁善感的。 刘知珉也牙痒痒，“怪不得定延欧尼说，他们社长是个明星梦比谁都强烈的人，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新歌新舞台。 “就这么一个小细节，多少感觉得出来一些……这位大叔眼里果然还是只有自己呢。” “热曲制造机、三大的掌门人、唱跳俱佳……你还别说，还真别说。”陆景桓挑眉。 “这位除了长相不太尽人意，演艺生涯确实跟爽文男主有得一拼了。” 几人滴滴咕咕又吐槽了几句朴振英，很快就等到了第二轮舞台。 两组练习生都换了新的服装，只是服装打扮好像……愈发的阴间。 花里胡哨的服装让台下人面面相觑。 “这……” 刘知珉这了半天，“这运动系，还带鞋带的亮黄色高跟鞋是什么鬼……” “还有那个护腿，戴一个就算了，为什么要戴一串儿啊……”noze也是猫猫无语，“跟个假肢一样。” “sana和a还真是厉害呢。”文雅秀眼睛在放光，“这种死亡穿搭也能hold得住，看过去最扎眼的就是她们俩。” “a欧尼好像在樱花练习生那个企划桉，是门面来着。” 陆景桓看了一眼刘知珉，“你说就说，看着我干嘛？” “嘁……” 小家伙不置可否，“我还以为你又要开始发癫。” “我们a就是樱花公主，美的代言人，优雅而凄美的高岭之花——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对，一听就是只有你才能毫不羞耻说出来的话。” “……” 陆景桓略微歪头，“刘知珉，你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嘁……” 见他头也不回，和刚才礼貌注视孔升妍说话完全是两个画风，刘知珉气鼓鼓一抿嘴，皱着鼻子专心看舞台。 这越看，就越是替胜者组捏一把汗。 这组的主唱宋敏英轮到自己的part，可第一句就声音发紧。 很让人担心她能不能把完成好自己的部分。 刘知珉老墙头草了，支持定延，也同情局势不利的弱者，小手捏得陆景桓胳臂都有点发酸。 跟找到解压小妙招一样，另一边也差不多。 noze小猫拽着陆景桓的袖子，差点没给他衣服都拽大咯。 “大惊小怪的。”陆景桓撇撇嘴，“还是雅秀nuna成……” 说到一半，见文雅秀跟个小女孩似的，紧张得直咬手指。 他顿时无话可说。 担心归担心，其实也是白担心。 众目睽睽之下，宋敏英又失误了…… 有一句高音直接唱得挤卡发涩，勉勉强强才硬顶过去。 失误过于明显，以至于全场哗然。 “她不是第一次失误了？” “光我记得的就有两次！” “还全是挺重要的环节……” 嘈杂的议论声传进耳朵，陆景桓几人沉默良久。 宋敏英确实失误了，但这其实也只是胜者组许多不足里面的一环。 她们的问题很多，比如除了宋敏英再没有别的vocal能支撑一下舞台，让并不擅长唱歌的sana硬着头皮唱了不少自己音域之外的part。 又比如最小的选手natty声音太稚嫩，身材也完全还是小孩子，在团队里完全是肉眼可见的违和感。 又比如混血女孩i虽然镜头感很棒，但实力还存在很大的不足，时常会有用力过勐的感觉。 …… 而这些不足，大部分是短时间内无法克服的，是无法跟败者组行成有效竞争的。 只要俞定延等人没有大的失误，她们不太可能输掉现场投票。 更何况，还有人气加持。 所以很顺其自然的，在俞定延、林娜琏、朴志效、金多贤、周子瑜、李彩领六人表演完之后，败者组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景桓没再搞怪，在自己的朋友舞台刚结束的一刹那，就一遍一遍地，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俞定延，俞定延，俞定延，俞定延！” “俞定延！俞定延！俞定延！俞定延！” 两轮舞台她失误最少，是朴振英口中的，两轮发挥最佳练习生。 于情于理，都值得如此的支持。 文雅秀、刘知珉、noze、孔升妍……大家一起呐喊。 把这个参赛前才新取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台上的俞定延也目光闪烁，跟他们挥了半天手，被姐妹们抬走，陆景桓等人的应援才停下。 刘知珉目送她消失在通道口，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怎么办，虽然感觉欧尼机会很大，但我还是好怕有什么万一。” 她小脸通红，全是刚才忘情呐喊，所以尚未褪去的潮红。 “定延会出道的，一定会出道的。”陆景桓拍拍她的背。 别说他们，大伙心里都有一个大差不差的出道名单，但没人能够笃定。 因为赛制如此。 所有的数据，哪怕最终的现场投票和网络投票，都只是参考数据。 《sixteen》打从一开始就说了，出道的唯一基准，就是朴振英的取向。 “一开始就说了出道七人，我个人觉得jyp娱乐肯定是有初始考量的。”陆景桓开始搁这瞎分析，不是为了让刘知珉和noze相信自己，单纯是缓解大家的紧张。 “十六个人里面，娜琏、定延、志效、敏英作为原出道组，大抵也是公司自己的onepick，至少无论实力还是资历，她们都是最深的一批。 “从前面几期看来，孙彩瑛作为rap担当，没什么竞争对手，所以大概也在初始计划中。 “sana是进过出道组的，而且舞台魅力很足，大概也会出道。 “然后最后一个名额，应该会给擅长舞蹈的练习生们？” 陆景桓想了一下幸存的练习生，“彩领？ “合计刚好七个。” “oppa越说我觉得越有点道理……”noze抿抿嘴。 “可是这样的话……”刘知珉小脸一皱，“a欧尼怎么办！” 陆景桓扶额，小家伙还挺博爱。 “我只是在胡诌啊……你别提前哭上了。” “！ ！” 一记铁拳直达胸口。“我就知道你又在胡咧咧！” “不过a也不是没机会啊。”陆景桓懒得躲，吭哧闷哼一声。 脸上不动声色装高手，实则一直没放下过揉胸口的手。“你们都说敏英在前几期发挥也不太理想…… “如果jyp狠心的话，估计又会空出一个名额。 “那应该就是a、子瑜、多贤的机会。” 刚好，主持人带着孩子们重新回到台上，进行最后的结果公布。 几人目光一凛，死死盯着数据跳跃着的大屏幕。 …… …… 投票结果有两排。 第一排是现场投票结果。 从高到低依次是：林娜琏、俞定延、孙彩瑛、朴志效、金多贤、周子瑜、a。 第二排是网路投票结果。 从高到低依次是：周子瑜、林娜琏、俞定延、a、金多贤、sana、孙彩瑛。 结果公布时，陆景桓多看了一眼台上身材最高挑的女孩，正是年纪不大的子瑜。 “估计朴pd也没想到她人气能这么高……” “谁能想到……”刘知珉摇头，“《sixteen》其实水花不大，但她居然凭几个镜头就上了一些热帖，人气实在夸张。” “不过也能理解。”她看了陆景桓一眼，“长相永远是idol最大的武器嘛。” “……你别看我，我现在可是实力派。” 刘知珉小眼一翻，懒得再说别的。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庆祝了？！ “定延欧尼两项投票都在前三！” 陆景桓表情不确定，但也稍微松弛了下来，“大概、可能、也许……可以了？” 最后时刻，noze表情比谁都凝重。 本来她就是清冷的猫系长相，此刻眉毛微颦，又不说话，真的跟她oppa一样高冷范十足。 可惜高冷不过三秒，马上就开始低头捣蒜一样祈祷。 “还是等朴pd宣布！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几人都快屏住呼吸了，回头直愣愣盯着朴振英，看他到底还要磨蹭多久。 就见这位一手缔造了jyp的男人小马甲一抖，支起身子来。 …… 都到了这时候，还要玩花的。 工作人员在舞台中间放了些信封，让被念到名字的败者组出列，自己走过去把信封拆开，念到谁的名字，就代表和谁位置互换。 最后一次录制，谁还能不知道败者组和胜者组代表什么。 一边是回炉重造，继续做练习生。 一边是阳光大道，成团出道。 这不是简单的一个结果。 是决定人命运的分岔口。 陆景桓觉得自己都有点太紧张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磨蹭的朴振英终于开始支支吾吾，一字一句揭开悬念： “从or中升格为ajor——ice的第一个合格者是…… “林娜琏。” “！ ！” “娜琏欧尼脆骨！ ！” 刘知珉马上就扯开嗓子鬼哭狼嚎。 这样的行为在现场一点也不出格。 在场好多女生比她还能嚎，嚎得人耳膜生疼的程度。 紧接着就是打开信封，交换位置。 全场气氛马上就凝重了起来，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胜者组的几位练习生。 不少人于心不忍，闭上了眼睛。 陆景桓眉头紧皱，“这样确实是很有节目效果。 “但对于练习生们，也太残酷了？挨个念名字把人替换下去，跟公开处刑有什么两样？” 这么重要的环节，每位练习生的家长都到场了。 众目睽睽之下，在离出道只有迟尺之遥的地方失败。 是挺draa，但陆景桓实在难以觉得有趣。 在他的隐隐担忧下，林娜琏念出了natty的名字。 natty是一名泰兰练习生，年纪是最小的，小学才堪堪毕业。 这种年纪，其实一看就知道是个添头。 但见小女孩一副强忍眼泪却还努力微笑的样子，没几个人看得下去。 结果继续公布，淘汰还在继续。 没有让刘知珉几人担心太久，第二个晋级的就是俞定延。 在朴振英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时，俞定延本人还未有如何反应，台下的文雅秀、noze、刘知珉马上就哭成一片。 陆景桓朝某个方向看了看，果然见孔升妍也在抹着泪。 抽了抽鼻子，陆景桓朝台上的俞定延灿烂一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用唇语说道：“你做到了。” 你做到了，定延。 你终于做到了。 陆景桓笑了半天，笑完就脸色一变，怒其不争地啐了小黑屋里的某人一口。 “啊不是……定延都没哭，你哭个啥啊？” “……”卢景焕匆忙抹泪，眼睛还红彤彤的，“高兴，我这是高兴嘛…… “定延练习了五年，认认真真练习了五年，6ix企划失败后差点要放弃做练习生，甚至已经开始在面包店做学徒……她真的很不容易。” “得得得，祥林嫂别说了。”陆景桓笑骂一句，“再说我也快顶不住了。” 俞定延替换掉了出道组的混血练习生i。 挺合理。 i很有潜力，但毕竟也只是潜力。两个投票都没有进前7，算是走得一点也不冤枉。 但i显然觉得自己不该止步于此，表情相当难过，脸黑到表情管理都来不及维持。 俞定延只是看起来爽朗，其实心思很细腻，马上就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比刘知珉还小一岁的i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头，大抵是还在气头上。 听朴振英点评完，跟俞定延匆忙一鞠躬，就闷头走向了淘汰组。 natty和i的淘汰是情理之中。 宋敏英的淘汰算是意料之外。 金多贤现场和网络投票都排在第五，在朴振英的宣布下顶替了她的出道位。 即使有所预料，但这一刻来临时，大部分人还是会有些错愕。 反应最强烈的是林娜琏和俞定延，双双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任谁一思忖，好像也觉得这个调整没那么难以理解。 毕竟宋敏英双榜都不在前七名，而赖以生存的vocal实力却又做不到稳定发挥。 至此，人员调整结束。 刘知珉已经开始尖叫起来，“欧尼们都出道了！” 陆景桓一瞧，可不是嘛。 林娜琏、俞定延、凑崎纱夏、名井南、朴志效、金多贤、孙彩瑛。 刘知珉支持的练习生一个没落，全出道了。 “嚯。”陆景桓咂舌，“刘知珉你有点东西啊，眼光这么毒辣的吗？” “嘿嘿……” 可能是太高兴，女孩傻笑半天，但还是有些惋惜，“我还挺喜欢oo练习生来着，可惜被淘汰了……” 没成想她话音刚落，朴振英就宣布要追加两位选手进出道位。 第一位算是在大家意料之中。 是网络人气第一名，现场投票第六名的周子瑜。 “噢噢噢噢！对嘛！这样才对嘛！” “我们子瑜这么好看，怎么能漏掉呢！？” 议论声基本都是持赞同意见，这一决定显然是众望所归。 “第二位练习生，我认为可以补齐出道组的最后一块短板，舞蹈实力。 “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决定要加入这位练习生，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他话音刚落，大家的眼睛就齐刷刷盯着败者组的李彩领。 除了她，natty、i、宋敏英都是才淘汰下来的，而周子瑜也已经进出道位了。 还能有谁？ 李彩领自己可能也是这样认为的，一脸希冀地看着朴振英。 “所以我选择加入……” 结果谁也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朴振英还能整个大活。 “所以我选择加入oo选手进入ice，组成jyp新的九人女团。” “……” “……” 短暂的沉默后，整个现场都炸开。 然后就见还站在台下的oo，踉踉跄跄，一边抹泪一边被工作人员引上舞台。 “……” 陆景桓眼角抽搐了半天，“啥啊这是…… “哪有从台下抓人上来出道的……” “！ ！” 刘知珉小手拍得都快起残影了，“oo也出道了！ 大发！” noze捂嘴乐半天，“知珉的嘴跟开过光一样呢，也太灵了。” 一片震惊与哗然的喧闹中，陆景桓看了台上的李彩玲一眼。 小家伙此刻眼神暗澹无光，完全没有一点神采。 一对招风耳都显得没那么精神了。 “唉……” 陆景桓不忍再看，“这节目办得……闹心。” 但能怎么办呢，无论光明还是至暗，所有的璀璨时刻都转瞬即逝，一不留神就把人抛在后面。 前几天还在胜者组意气风发，今天就饮泪现场，看着聚光灯耀眼，却只打到离自己迟尺之遥的地方。 流泪流汗甚至流血，这场少年人们的战争，即使赢家也伤痕累累。 即使赢家，也只是出了道，还要面对完全未知的歌谣界。下一段人生，也会有下一段挫折与失望。 结束拍摄后，选手亲属们都来到了后台，在节目组的强烈邀请下，陆景桓带着女孩们也入了场。 俞定延再也绷不住，边和大家拥抱边哭。 林娜琏也在哭，本来就像兔子，眼睛一红更像兔子。 眼睛彤红的a，带着妈妈到陆景桓面前，感谢他这么认真和大声的应援。 搞得陆景桓怪不好意思的。 “观众席出道”的oo哭得最厉害，比上次被淘汰时还撕心裂肺…… 未出道的练习生们也在哭，只是好像输了之后，连放肆的哭泣都是负担，大部分也就依偎在家人怀里，小声地啜泣。 在角落里，陆景桓找到了瑟缩成小小一只的李彩领。略作迟疑，上前给了一个轻轻的拥抱。 作为败者组唯一一个没出道的女孩，今天她心里的起伏估计堪比过山车。 舞台角落上双目无神的小小身影，即使素不相识，陆景桓也看得心疼。 “今天好好地吃一顿，吃到犯困的程度，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他说。 第九十七章 没有任何选手能牵制我 历时五个月，《sixteen》终于完成收官，从十六位少女中选出九名练习生，作为jyp娱乐的新女团[ice]出道。 朴振英从观众席“拉人出道”的决定虽然颇具争议，但好在节目的水花并不特别大，所以没有进一步扩散。 站在公司角度，靠出道生存战来给自家艺人预热都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大众的意见和取向，让跟练习生朝夕相处的公司方，反而在一期期节目中，看到了练习生们更多的可能性。 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像网络游戏里的不删档内测。 当然，比起这些，大众更在意的还是那些个颇具噱头的花边新闻。 《sixteen》最后一期播出五天后，陆景桓出演的最新一期《我们结婚了》上线，和wendy作为假想新婚夫妇的亮相，反而让他在《sxiteen》的一些镜头又被拉出来鞭尸。 [路涣wendy神同步]、[路涣a热血打call]、[俞定延路涣]、[路涣安慰彩领]…… 哪片互联网都不缺吃瓜人，最爱看lovele的半岛尤甚。 很大一部分网民对陆景桓已经到了连吐槽都无从说起的地步。 要说他拈花惹草没个正行，可到真的出演《我结》的时候，反而让人觉得蛮正经的，一点不像什么轻挑的好色之徒。 可你要说他正经，这家伙偏偏自打出道起就绯闻不断，身边总是换着法地出现不同的女孩。 老是暗戳戳的很难不惹人怀疑，但如果一直这么光明正大，反而让人连刺都不好挑了。 无非是又一次感叹，这家伙异性缘太好了。 到底跟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怎么感觉跟谁站在一起都有cp感啊！？ 也有路人玩笑似的大胆开麦：路涣该不会是gay？！ 离谱到家，并且还获得了相当多的点赞。 搞得陆景桓哭笑不得，心想要再不谈个恋爱，是不是真要被莫名其妙实锤了。 可实际情况是，他别说谈恋爱，工作的行程都有点铺排不开。 自《st4》的第二期播出后，他的60秒舞台好评如潮，许多人希望他能把歌曲的录音室版放出来。 在街上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好几次就有路人双手合十：“路涣oppa快把音源放出来，求求你了。” 对此陆景桓气急回应：“说了很多遍是noad啦！noad！n-o-……” “n和是大写！oppa不要再当复读机了真是的，快发歌啊，发歌！” “……” 陆景桓不是不想发，是压根儿还没没完成。 60秒舞台的表演，他只做了个比赛用的beat，连deo都只录了参赛那一段。 空闲的时间全被卢景焕拿去试镜，还有准备后面几轮比赛的歌曲，暂时顾不上这个音源的事。 可能是最近啥啥都挺顺利，搞得他灵感也蛮充沛，回顾以前那些筹备了许久的作品，都取得了不小的新进展。 创作讲就的就是一个时机。 总会有那么些灵光乍现的瞬间，让作品变得更优秀更完成。 所以陆景桓不敢怠慢，趁着兴致一路加班加点，连休息时间都不多，哪还顾得上别的。 日子忙碌而充实，时间也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st4》第三期的录制时间。 …… …… 因为起晚了，陆景桓忍痛打了个车，直奔录制场地。 等到现场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选手，打扮得花枝招展，跟街熘子似的。 看得陆景桓潮人恐惧症都要犯了。 计程车还没停稳，眼尖的bewhy就连蹦带跳，呲着个大牙凑了过来，“哥怎么才到！” 后面跟着宋旻浩，还有第二轮聊过几句的帅哥rapperone、 “睡过头了……”陆景桓和他们互相撞了一下肩膀，算是打过招呼。 随口应付了几句凑过来的选手，陆景桓扫视了一圈参赛者们，仿佛在寻找某一个人。 “第三轮比什么来着？” “还能比什么，一对一。” 宋旻浩看着陆景桓浓得化不开的黑眼圈，笑出声来，“哥挺郑重嘛，烟熏妆都整上了！” “烟熏妆？我看看我看看！” 拇指哥bewhy赶忙凑过来，脸被无情推开。 “滚。” “噢！”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只是黑眼圈啊！” 旁边的one帅哥无语，心道这位咸鸭蛋看起来不太聪明，实际上果然也不太聪明…… 打趣几句，几人聊起正事儿。 “一对一诶……我觉得是最难受的环节了。”bewh面露苦色、 “为啥？” “如果是被别人挑中的话还好——要是自己选择对手的话，如果选择实力弱的，比如练习生、idol、女选手之类，总觉得不太real呢。” “real？” 陆景桓听到这词翻了个翻白眼。 这种高频出现在hip-hop圈子里的词汇，当个乐子看就差不多了。 “那你选我呗，迎难而上，我觉得挺real的。” 宋旻浩替bewhy摇头摇头，“那不叫real，叫找死。” 然后也纠结地搓起下巴，“确实难办，挑弱的胜之不武，挑强的又没有把握……” “这么多选手里，你们最怕和谁对上？” one问完就开始打补丁，“除了noad哥。” bewhy和宋旻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位哥跟个冰山似的，目前为之露的几手就够顶了，天知道还藏着什么招呢！ 确实不能太早就跟他对上，不然肯定会跟炮灰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宋旻浩挠头想了半天，“首先肯定是不想跟熟人对上，韩海、andup还有你们，其余的话……basiut、lilboi这几个，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陆景桓见他提到ut的时候咬牙切齿，没忍住笑出声来。挣扎许久，才抑制住再唱一遍“反正冠军是宋旻浩”的冲动。 bewhy说：“novator和icrodot，这两个也很牵制人。” “对对对，还有他俩，实力也很强。” “我别的都还好，唯独特别不想对上p-type前辈。” one撇了撇嘴，“实力确实强，但根本原因还是辈分太高，这就很烦，感觉完全自在不起来。” “没错没错！p-type前辈也很难缠……” 说完他们看向陆景桓，“哥呢？” 不过问完就扭头继续讨论起来。 以这哥的脾气，估计又要开始臭屁了。 “任何人对我都没有威胁~”bewhy学着他的语气说了一遍、 “这样的话我不想听，所以哥还是闭嘴。” “……” 陆景桓话被憋在半路，好半天才竖起一个大拇指。“好预判。” 不过…… 越过身旁的年轻rapper们，看着选手堆里某个显眼的存在，他笑着眯了眯眼睛。 虽然早晚都会被我通通清出去，但既然你这么上蹿下跳的话…… 我也很乐意现在就把你送回家。 他的笑容灿烂得渗人。 第九十八章 你给我出来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show the oney》第四季，晋级到第三轮选拔的54名rapper。” 布置完毕的录制场地内，c金振彪全程把控流程，把自命不凡的rapper们聚拢到跟前，在眼花缭乱的镜头面前念下开场白。 “第三轮选拔的关键词是：一对一对决——[你，给我出来]！ “在我面前有写着各位选手名字的52张门票。 “我会随机翻起一张门票，门票上的rapper拥有指名权，可以选择任意一名rapper进行对决。 “被选择的rapper没有拒绝权利。 “两名rapper将在同一首beat中表演，并由导师投票并决定去留。 “本轮淘汰比例，50！” 千辛万苦走到现在的选手们，今天之后又得淘汰掉一半！ 尽管早就对规则耳熟能详，但此刻在现场听到c亲自确认，完全是不一样的冲击。 从七千余名参赛者，剔除到现在仅存52名rapper。 《st》仅仅只用了两期，赛制不可谓不残酷。 又一次带着bewhy和one站在最后一排，陆景桓眼睛微眯，似笑非笑，显然心里早就有打算。 开机前，他刚好才接受完节目组的单独采访。 “noadxi，对咱们1对1环节有什么想法吗？” “很高兴啊。”陆景桓笑笑，“上一期不是吵得很厉害嘛，这回正好有个了断！”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说上一期的“idol与rapper之争”，以及宋旻浩和ut结下的梁子。 “……”节目组短暂沉默，这位是来节目旅游的吗…… “有没有觉得很受牵制的选手？” “当然没有。” “所以也不紧张咯？” “当然！” “那有没有特别想击败的选手呢？” 陆景桓眉毛一挑，“秘密。” “……” 当然，这只是节目效果。 陆景桓的回答相当于提前预留好了剪辑点，他接着又详细地回答了一些别的问题，比如自己为什么会想选择某位rapper做选手，以及跟对方莫名其妙产生矛盾之后的心态转变等等。 陆景桓不是什么特例，但凡是综艺，这样大大小小的单独采访是绝对少不了的，镜头素材堪称海量。 只是大部分没什么意思的都不会被放出来而已。 …… 选手挑选的流程走得并不算快，因为有很多戏剧性的配对让全场一直处于沸腾模式，一阵阵的喧闹怎么也停不下来来。 有一说一，许多选手rap做得不怎么样，搞节目效果倒是一套一套的，个个在镜头面前都是戏精附体，反衬得陆景桓都正常许多。 这也刚好符合最近网上的一个争议：许多人都说路涣作为演员时都彬彬有礼，怎么一到说唱节目里就这么跳脱。 如此割裂到底哪边才是真实性格？ 这是让看不惯他的黑子都所有为难的命题—— 要说路涣形态才是这家伙的本性，那岂不是说明他参加《st》全程都在装疯卖傻？ 黑他戏路单一，其实只会本色出演的说法一下子就站不住脚了。 要反过来说的话，岂不是更说明这家伙演技逆天，用跳脱的性子把《学校》里的内敛深情男二诠释得入木三分。 怎么黑都黑不动，最后只好破罐破摔，说这家伙是个有意营业反差人设的小丑。 要不就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话说回来，这些个分组相当有说法。 之前就大胆开麦，实名发表意见的andup当然找上了idol组合seventeen出身的vernon。 上一期的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如果他俩对不上，估计观众直接就得开骂。 “bewhyxi，你给我出来！” “onexi，你给我出来！” 陆景桓认识的rapper运气都不太好。 bewhy之前还在说有点忌惮icrodot，结果回头就被人指名一对一了。 icrodot年龄不大，其实也是妥妥的前辈，以前跟1社的斧子哥dok2组过少年hip-hop组合，实力自然是没得说，在54名选手里属于前列。 one也是被挑的那个，被o的朋友韩海选中。 好巧不巧两人都是实力与颜值俱佳的style，算是撞型。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就算现在不对上，后面估计也会是竞争关系，索性还不如就在这里分出个高下。 对方估计就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选择了实力并不弱的one。 也就宋旻浩运气好一些，获得了指名权，随便点了一位实力中等的rapper，舞台还没开始呢，眼看就晋级有望了。 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实力超群的rapper运气非常差，在这一轮就撞上了。 basick和lil boi。 basick自不必提，敢reix《八英里》原声带，并且拿到all pass的狠人，押韵和发声技术都相当成熟，绝对算得上本赛季的天花板。 lil boi的实力也相当出众，同样是众多rapper心目中的冠军候补，独特的声线加上行云流水般的flow，水平同样超群。 他们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敢选，所以一直在场上留到最后，然后被迫成组的。 当全场只剩下他俩的时候，不少rapper都幸灾乐祸开始起哄，一边庆幸自己不用和两人对上，一边高兴这么强的两位居然今天就得淘汰一个。 而陆景桓呢？ 当幸运地被c念到名字后，他不紧不慢走到最前面，面带笑容，缓缓扫视了一圈面前的所有的选手。 和煦的目光却好似尖刀，让目光所至处无不回避眼神，不敢与其对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没有人想正面对抗的冠军候选。 面对大家的回避，陆景桓一语不发。 坦白说，这种时刻挺让人挺暗爽的。 但他陆景桓绷住了，知道自己万万不能露出一副“我好厉害没人敢对上我”的没出息模样。 并且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演技天赋，完成了这一次“不说话，装高手”的大戏。 努力耍完帅，并且念出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名字。 “p-type，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然后便是排山倒海似的沸腾。 “p-type！？？他居然真的选了p-type！ ！？？” “大发大发大发大发，这家伙真是疯子！” “……” p-type，1979年生人，01年发行了自己首张ep，04年就发行了自己第一张专辑。 说唱生涯十五年，圈内公认的大前辈，外号“hip-hop教科书”、“hip-hop大师们的老师”、“半岛说唱巨匠”。 半岛hip-hop史上传奇级别的人物，地小物稀的半岛，可以说找不到几个比他资历更深的rapper。 同时，他还是两个实力女rapper，cl 和敏智的rap老师。 他确认参赛后，网上的热帖评论是：[比zi更适合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导师有资格审核他]。 60秒舞台时，san e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感觉得跪着听他表演才算是基本的礼貌。 直观点说，刘知珉才两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地下说唱圈闯出名声了。 可想而知，当陆景桓指名p-type的时候，全场的反应得有多激烈。 甚至连c都短暂愣神，再三确认他没有犯浑，才把p-type请到前面来。 p-type是个高与宽悬殊不大，地位和体重都可以说是重量级的rapper，走过来后就目光阴沉，直直地盯着陆景桓。 他的身材跟他在半岛hip-hop圈的资历一样，很有存在感。 小山一样，让人没办法忽视。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陆景桓叫出来。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仅仅才到第三轮的现在。 “为什么？ “为什么会选择p-type？”c盯着陆景桓，很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他刚才甚至连敬语都没说…… c的话，让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陆景桓身上。 第九十九章 我只接受强者的意见 面对c的问题，面对p-type阴恻恻的目光，当事人陆景桓反而一脸莫名其妙。 自己不这样，反而才是不正常？ “p-type选手都在网上发歌diss我了，大家也都在看热闹……” 他只云澹风轻地瞥了p-type一眼，就自然地挪开。 压根没把别人当回事的眼神。 “我这个被迫卷入争端的当事人，如果还没有一点反应的话，未免也太过没出息了，对？” 别说选手了，连节目组都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陆景桓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点破。 哪怕是闹得最不愉快的宋旻浩和ut，甭管歌词里面有多针对，明面上也只是在打神经战而已，大部分时候都是各玩各的，绝对不做多余的接触。 陆景桓直接把事情摆到台面上的做法，实在不像自诩有城府实则就是怂的半岛人行径。 和andup选手跟idol rapper的矛盾压根是两码事。 大众视角里独立音乐人虽然也没什么社会地位可言，但至少也比idol讨喜一些。 双方的身份根本不对等。 而p-type不一样。 他是实打实的，大前辈。 在前后辈制度如此病态的半岛，他就算真的指着陆景桓的鼻子骂，大家可能会私底下腹诽几句，但绝对不会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陆景桓说的“diss事件”，是前段时间引起了不少讨论的话题。 《st4》第二期播出后，压台演出的陆景桓受到了选手和导师的一度赞誉，在网上自然引起激烈的讨论。 像之前说的，连路人都在拜托他发音源，可想而知这个舞台有多火。 可好评无数的第二天，p-type就在网上毫无预热地上传了一首单曲。 没有任何宣传，也吸引到大量的关注。 60秒舞台他稳定发挥，却只收获了3pass，并没有获得tablo和jean的认可。 这件事确实引起很大的争议，是以他一发歌，大家就知道铁定是有瓜可以吃。 闻着味儿就来了。 果不其然，p-type没有让所有人失望。 所谓的单曲，压根儿就是diss曲。 快三分钟的歌一路听下来，连副歌都没有，就是三段verse挨个diss。 先diss了节目组。 说他们把选手们叫到体育馆里，连beat都不给放，排排站窝囊地接受审核，为了所谓的节目效果，完全没让选手得到尊重。 把所谓的自由、反抗精神全丢到九霄云外了，压根儿没尊重这个音乐风格，尊重这份文化。 而选手们也很没有骨气，跟摇着尾巴祈求骨头的野狗、讨好游客的动物园猴子没什么两样。 如果半岛hip-hop再这么下去，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然后他又diss了导师们。 说他们给不该晋级的人晋级，让不该淘汰的人淘汰，评价选手永远出自于主观，贫瘠的水平和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不配当导师。 “把虚伪和狭隘装在墨镜，我是宇宙而你们是轮椅，上的霍金。 “场面话吹嘘，极致的马屁，按下了按钮的你拍上了马蹄。 “半岛hip-hop里全是英语，舶来品不思进取，你们是模彷 “而我是拓荒，在贫瘠的土壤开拓出乌托邦，是说唱的国王” tablo是出了名的爱戴墨镜，按下淘汰按钮的也只有他们组，因为有留学经验所以经常会用英文押韵，这些都对得上。 说是开地图炮diss导师们，其实就差念tablo的身份证号了。 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任谁都知道，无非是因为tablo没有拿到all pass，所以怀恨在心。 尽管当时tablo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他认为p-type虽然在押韵上已经做到了极致，但韵脚的编排和flow的变化并没有太大新意。 确实跟记忆中一样厉害，但并没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已经成名的选手tablo觉得理应标准也提升，在jean两位哥的阻挠下，执意按下fall按钮。 理由充分，但也吃了diss，还是大篇幅的攻击。 可想而知这位大前辈有多狭隘。 如果只是这样，陆景桓虽然也会很看不惯，但至少不会找不自在，一对一就找上他。 可这位所谓大前辈，第三段verse实在太自以为是。 说许多人目的不纯，把说唱当成了敛财的工具，眼见这里有机会就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吃相难看、嘴脸令人作呕。 实话确实是实话，但夹带私货太多。 “他们真的爱hip-hop吗？可为什么verse里全是废话呢？ “摇头晃脑的trap，叽里呱啦的腔调，疯子一样的舞蹈。 “丰茂的土地上你们是荒草，能不能别再胡闹，能不能少点浮躁？ “与其煞费苦心钻到钱眼，不如滚去多跟女人会面。 “否则对不起那张花瓶脸，营销自己的流量派，在装什么腼腆？” 这几句就差指名道姓。 任谁都知道说的是谁。 所以p-type的单曲一出来，不管听不听得懂说唱，大众的反应都很强烈。 听不懂歌还看不懂歌词吗，本来路涣二人就正大势，跟他们有关的话题都会引起不少的讨论。 这回直接点名抨击，话题度可想而知。 路人来劲、黑粉来劲、粉丝更来劲，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完全就一窝蜂扑了上去。 搞得p-type都体验了一把流量围绕，置身于半岛焦点的感觉。 当然，这梁子也结下了。 当时很多人就在议论，路涣，或者说noad会怎么应对这件事。 有说他可能会事后回敬一首diss的。 有说他可能会装不知道，就此揭过的。 也有说可能就是节目效果，到时候会在节目上反转的。 怎么揣测的都有，但没有人想过，陆景桓可能会马上选择反击。 而且是像此刻一样，直接在节目上就挑明，直接撕破脸的反击。 完全没有回转余地，也不会再有妥善解决的退路。 连事后出diss，还可以解释是文化氛围、交流技巧的遮羞布都不要。 就这么站在p-type的对立面。 陆景桓即使解释了，并且理由也很充分，也依旧让在座的各位觉得恍忽。 毕竟…… “呀我说，路涣对？”p-type阴沉地拿起麦克风。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敬语，是觉得我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人吗？” 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凝滞了。 这就是大家都出乎意料的原因—— 毕竟……p-type是前辈啊。 是大前辈。 他们不觉得陆景桓应该这么做，做出这种很没有礼数的事情。 在这种场合下顶撞前辈。 半岛大环境就是如此，前后辈文化已经病入膏肓，明明先挑事的是p-type，大家却觉得陆景桓不该反击。 不过是嘴巴上diss几句，何必这么大的反应，要拿到台面上来，让前辈难堪？ 这么不识大体，没有礼貌吗？ 看着先犯贱，结果现在比自己怒气还大的p-type，陆景桓瞥了一眼众人。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人觉得他的反击是应该的，是必要的。 陆景桓啧了一声，舔着嘴角摇了摇头。 “呀……”p-type看在眼里，更不爽了。 “我说，前辈啊。” 陆景桓往前走了两步，直接站到p-type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的眉心。 热知识：盯着人看的时候，不要看眼睛——要看眉心，这样最有压迫感，会让对方有一种完全不被当回事的窘迫。 果不其然，p-type没忍住，觉得自己像被看穿了一样。 猝不及防下有些慌乱，直接踉跄后退半步。 “这里是《show the oney》，是说rap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还要在意什么敬语平语，未免也太不hip-hip，太不real了。 “是？ “如果你一定要在意这些的话，那我觉得正好—— “什么叫自由精神，什么叫反抗精神，叛逆精神？ ”在半岛，还有比下克上最hip-hop的事情吗？” 陆景桓咧咧嘴，“所以你准备好了吗，p-typexi？” 他这回终于说了敬语，可p-type宁愿他不说。 …… …… 喧闹声不绝于耳，吵得人耳膜生疼。 吃瓜这种事，旁观者永远是生怕事情闹不大。 不过比起刚才纯属起哄，选手们眼神多少带着些钦佩。 霸凌、泡菜、冰美式，这三样东西贯彻着半岛人的一生。 恶心的前后辈制度，一直是滋生霸凌事件的温床。 估计没几个人可以说，自己从未受到过这方面的困扰。 陆景桓的话确实全是歪理，但不得不说挺能出气，做rap的年轻人们，怎么可能不意动。 他一走下来，就见旁边的one捂着嘴，“哥好帅……” “e……” 陆景桓头一歪，“我知道我很帅，但你大可不必这么娇羞。”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另一边的bewhy更娇羞：扭捏着身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oppa完全克里斯马，我完全心空了都。” “o个锤子。” 屠龙少年化身恶龙，陆景桓给了他一脚，乍一看比谁都像霸凌咖。 插科打诨几句，节目继续录制。 选手们各自找上对手，开始分组练习。 一对一环节的beat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得选手们现场商定好，才能继续练习。 所以一般挑选对手时，也得考虑对方和自己擅长的风格有没有重合。 大家都是事先准备好歌词，然后再找bp合适的beat，如果风格不一样，很容易在这上面产生分歧。 陆景桓和p-type坐到一起，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僵硬，频频引起周围rapper的瞩目。 p-type怎么样不知道，陆景桓反正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笑吟吟地主动开口，“得挑beat了呢，不知道我会跟p-typexi搞出个什么样的歌。” 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镜头，完全没有什么真人秀不能直视镜头的避讳。 搞得p-type一阵尴尬，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闷头在ipad上划来划去。 工作人员的脚趾都抠紧了，但一个小动作都不舍得错过——这可全是爆点！ 过了会陆景桓晃晃手机，“beat我听完了，我个人比较喜欢这几个。” 这回是对着p-type说的了，而且是用的敬语。 误以为他是在示好，p-type冷笑了一声，挪着屁股坐近了一点，“我这也有几首，我们挨个确认一下。” 语气随意，还说的是平语。 陆景桓眉头一挑，勾勾嘴角没有发作。 说敬语只是礼貌，如果对方不识好歹，他可不会有半点退让。 “我先说好，我不做trap，所以找的都是old school的beat。” old school主要涉及三种编曲风格，boobap、jazz hip-hop和g-funk，因为鼓组的编排大抵相同，所以一般用old school来泛指这几样。 之所以叫old school，是因为这类编曲风格主要在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盛行，所以被大家按年代来区分开。 有old的自然就有new的，广义上来说，1984年至今的hip-hop编曲风格都是new school，比如说trap编曲。 面对p-type单方面对beat选择的裁定，陆景桓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没关系，我什么风格都ok的，向下兼容不是什么难事。” 话带刺，而且变回了平语，说得p-type脸色愈发难看，青一阵红一阵。 向下兼容……这特么的狗崽子在说些什么啊。 而陆景桓连发作的机会都不给他，递过来手机。 “想来你也做不了别的，所以我选的都是bobap、jazz之类。 “我的取向里，编曲都做得比较新潮，你可能会有点听不懂。” 陆景桓连听不惯都不说，直接说他听不懂。 “所以……这样。” “所以怎样？” p-type已经处于气急边缘，发作之前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所以为了节约时间，beat你来决定就好，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练习——反正用哪个beat都一样。” 哪个beat都一样，你都会输。 “……” 工作人员眼尖，已经看到p-type的眼角在抽搐。 摄像大哥边切镜头边咽口水，感觉现在的局面比战争片还带劲。 结果就见陆景桓还在开麦输出，完全把p-type越来越臭的脸当空气。 “哈……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练习的。” 他温柔一笑，“我就准备了两个verse而已，早就滚瓜烂熟了。 “东西在精不在多嘛，就是8个10个16个verse，我也有赢的自信。” 这话是在嘲讽第二期播出时，p-type在采访里说的话。 当时他说自己为了节目准备了十几个verse。 这么充沛的准备下，all pass只是开始，他不把任何人当做对手，他的对手只有自己。 这番大话，让陆景桓看的时候一直在乐呵。 上一世《st》，p-type确实最大的对手就是他自己——六十秒舞台就因为忘词而被淘汰，是当时节目的第一个大冷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他正常发挥，在导师们的彩虹屁里轻松晋级，没有复刻那个选手席里帽子死命往下压，不敢看后辈目光的丢人名场面。 十几个verse在这一世虽然不是什么爆笑的梗，但单纯用在这里也嘲讽拉满。 一句句不客气的话，任谁都坐不住。 更何况自诩大前辈，无人能指摘的p-type。 陆景桓夹枪带棒的话直接就让他破防了，蹭地站起来。 “呀，狗￥，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敢对我说这种话？” 陆景桓看小丑一样，对着他浅浅一笑，然后戳了戳镜头的方向，“前辈消消气，不要在公众面前失态啊。” 连工作人员都发现了，这家伙不说敬语还好，一说敬语就铁定是在阴阳怪气。 p-type瞪了陆景桓一眼，看了看工作人员，又看了看那些个一直在看戏的选手，狠狠拧了一下帽子，重新坐下。 “张口闭口就是hip-hip不hip-hip，real不real，你觉得你这样就hip-hop了吗？就算是real了吗？” “啊我不是，我没有。” 陆景桓一脸无辜，“我哪敢拿这个标榜自己，单纯就是在模彷前辈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已。 “道貌岸然，让人心驰神往，忍不住就想进行拙劣的模彷。 “前辈这么有格局，应该不会怪我？” “我怪你a……”p-type牙齿都快咬碎了。 见他不按套路出牌，p-type强忍住怒气，还是自说自话下去，“rap上的事就用rap来说话，被diss了就diss回去，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他啐了一口，“还是说你不敢？怕了？” “噗……” 陆景桓噗嗤一笑，都懒得回答。 怕我还直接把你叫上台？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用跟幼儿园小朋友交谈的语气解释：“什么文化都有糟粕，我不认为diss是什么很有格局的行为。 “所谓的diss、diss back……跟键盘侠打嘴仗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从键盘换成了麦克。用十几二十分钟写出来的，大部分是脏话的垃圾verse，我不认为有什么发出来的必要。 “就像tablo导师说的，抨击idol之前至少要先有比人家出众的实力—— “我的逻辑也一样，比我强的人说出的才叫意见，不然那就是只是在说胡话。 “我想，没有比一对一，更能分出高下的地方了？” 陆景桓顿了顿，“p-typexi，您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百章 又是压台登场 组队之后就是beat协商、verse练习。 选手们散落各地，差不多各自准备了三个多小时，才被统一召回。 《st》录制继续。 “所有rapper组队完毕。 “激烈的一对一对决，现在开始！” 回到待机室，陆景桓当然不会跟p-type挤在一起，重新坐回最后一排。 屁股都没挨上凳子，两边的bewhy和one就凑了过来。 “哥，怎么样？”两人自顾不暇，还要吃瓜。 别说他，再旁边一点的男团成员vernon都没忍住，不动声色往这边靠了靠。 和andup互相扯头发算个屁，今天最大的爆点谁都不想错过。 “我老远看见你们聊着聊着，p-type前辈就站起来了！什么个情况啊？” “我听别人说他还当着镜头骂你了！” “诶……我听的怎么是noad哥骂他啊？骂得他脸跟红绿灯似的。” 七嘴八舌也不知道从哪道听途说的。 被他们眼巴巴地望着，陆景桓恶趣味一笑，抱手卖起关子，“到时候节目播出就知道了，” 两人轰了了他几句，老老实实看起比赛。 “请supper b选手和李应范选手登场！” “……恭喜supper b选手晋级！” “……” “请周宪选手跟李贤俊选手登场！” “……很遗憾周宪选手，你被被淘汰了。” “……” “！ ！” “哈哈哈哈周宪被淘汰了？” “大发，真有趣。” 这一组表演并不算精彩，但不少选手都在关注。 因为周宪是idol出身，在onsta x里作为rap担当出道。 虽然实力算是还不错，在参赛选手中也能排进中等左右，但言行举止过于虚势，有种太想证明自己的用力过勐，所以大部分选手都看不惯他。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眼见他一对一输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选手，大家怎么能不看笑话。 “大发，选人家的时候喷垃圾话，说觉得人家穿得太土，一点也不swag……结果被人给干下去了。” bewhy觉得这剧情太滑稽，呲着大牙嘎嘎直笑。 陆景桓也笑着摇头，“许多idol其实不是水平不够，而是练习量不够，对于verse的打磨、腔调的处理都太浅显了，雷同而且听着腻味，自然就很容易翻车。” 见one看向自己，吞吞吐吐的踌躇模样，他心领神会点头。 “你也存在这种问题，过度压低声线追求所谓声音的颗粒感，反而让嗓子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没有张弛和松紧控制，听感就会不足。 “站在听众的角度，就会觉得乍一听惊艳，但好像并不太耐听。” “这样……” 或许自己也有考量，但one没有急着辩解，若有所思地看着比赛出神。 一开始在大家心目中，他还只是个玩票参赛形象，而现在，陆景桓给出一些意见，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会虚心接受了。 营造现在这个谁也不愿意碰到的大魔王形象，陆景桓只用了一段志愿视频、一段阿卡贝拉verse，和一首六十秒deo。 不少选手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他是个怪物。 见one得到陆景桓指导，一旁的男团成员vernon也有些意动。 小心翼翼凑过来，对陆景桓问道：“noadxi或许听过我的rap吗？ “能不能也给我一些指导意见呢？拜托您了。” 说着就站起来一鞠躬。 陆景桓摆手，“指导说不上，一点主观的个人看法而已。” 他看了眼镜头，“我的话可能会有些直白——你不介意？” vernon想也不想，“当然不会，您尽管提就好，我也很希望得到外界最真实的评价和建议。” 言罢还挤出个标准的笑容，该说不说，即使在混血里也是帅的那一挂。 他都这么说了，陆景桓还能说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说最基础的几点。 “首先，你的发声问题太大，可以说没完全没什么技巧可言，基本就是大白嗓，发声点的练习和vocal练习是一样的，多练比什么都重要。 “其次，我听了你六十秒的舞台，不说旋律部分跑调了，其实其它部分也没在调上。” 陆景桓努力想委婉着说，但如果真的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完全就跟废话文学差不离。 “rap也是有调的，如果你说唱的时候总是觉得声音会被鼓点盖住，那其实就是调不对——但你没有做调整，你只是单纯加大了声量，试图把鼓点压下去。 “这样不完全就是在跟beat打架吗？怎么会有听感可言。” 为了给他一点思考时间，陆景桓顿了顿才继续，“然后就是肢体动作问题——你的肢体语言太多了，尽是些多余的动作，动力过勐导致表演痕迹太重，也就是大家都在说的idol味儿太冲。 “rap是声，动作是形，彼此协调才会有打动人的舞台。” 然后他拍了拍vernon的肩膀，“至于其它方面，说真的不是你现在的基本功应该考虑的。” 简单的都没玩明白，别的想再多也是白搭。 陆景桓很想再补充一句别的，但碍于在镜头面前，还是没说出口。 他想说其实输一点都不可怕，毕竟没人认为你能赢andup，双方且不说别的，在rap上投入的精力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andup如果连你都拿不下，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比起硬着头皮一直准备自己的verse，还不如正视这份差距，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听多学，多跟其他rapper交流，其实才是更明智的行为。 但陆景桓还是选择闭嘴。 他不是vernon真正的rap老师，也不是什么节目导师，更不是他在公司的上级，没有立场说这些话。 而且，说实话他也不认为vernon对rap能有多热衷，真的愿意按自己所说的，那样沉下心来钻研说唱。 他是idol，他想做的也是idol相关的东西。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选择，学会闭嘴也很重要。 结果不出他所料的，自觉已经有收敛点话，在vernon眼里好像不是一回事。 短暂的怔然后，对方只是下意识地点头道谢，就回到座位一语不发。 比起思考，好像更像是没想听懂。 或者说，不是没听懂，而是不太愿意接受这么一个事实：看起来很简单的rap，其实还有那么多门道。 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可以凭自己的所谓天资，就能迅速取得成绩的。 这样的反应陆景桓一点也不意外，可以说司空见惯。 只是笑笑就继续看比赛。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只是看起来简单。 总有人自信入场，然后被之前不屑一顾的竞争对手换着姿势吊锤。 其实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但凡能够作为潮流趋势的东西，即使一开始很容易上手、入门，也会在不断的内卷下推陈出新，变成很难让新人杀出重围的赛道。 作为一路卷过来的陆景桓，面对这些还在探索阶段的同行，强的不光是硬实力，还有已经做好激烈竞争的充分心态。 想到这些，陆景桓笑着摇了摇头。 有那么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他这边自我陶醉，录制现场捷报连传。 一组又一组选手上台，一位又一位选手晋级、淘汰。 流程烦琐，可感官上转瞬即逝。 vernon淘汰、小帅哥one淘汰。 拇指哥bewhy，淘汰。 一干比较熟悉的人，只有宋旻浩一根儿独苗挺进了下一轮。 尽管早有心理预期，但陆景桓还是叹了口气。 看来p-type那样的情况终究还是少数，大部分选手的发展历程还是跟上辈子一样，没什么变化。 像是印证这个猜想一样，大家心目中的冠军候补舞台，也和陆景桓记忆中的发展一样。 虽然basick和lil boi的发挥都很优秀，但导师们还是选择了让奶爸basick晋级。 有没有公司层面的干涉谁也不得而知，反正lil boi就是被淘汰了。 陆景桓没空操心别人，不用工作人员cue就自觉站起身。 全场只剩一组没有表演，p-type和他。 又是压台登场。 第一百零一章 “noadxi。” 陆景桓跟p-type一到台上，用生命装不熟的tablo就开口。 “怎么会想着挑p-type前辈做对手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前辈”两个字，语气不但不凝重，反而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tablo出道也很早，还是留学期间就接触的hip-hop，对p-type的地位虽然认可，但说实话并没有多敬重。 这位哥只是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心底傲得很，比jean还刻薄得多。 那些个所谓始祖一辈的rapper，还真没几个是他瞧得上的。 结果他这边自觉已经很客气，意见算是中肯，回头就被人发歌diss…… 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心情。 陆景桓反而纳闷，他为什么没有再多阴阳怪气几句。 而现在有他递梗，陆景桓心领神会。 “就像刚才在台下说的，我觉得rap面前没什么前辈后辈。 “有了摩擦，产生矛盾，那就用rap的方式来解决，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墨镜三人组里的sean麦克风停在半空中好一阵，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完全赞同。” 另外三组导师跟着打了几句哈哈，示意表演可以尽快开始。 p-type一直一语不发，面色铁青，朝着dj挥了挥手示意。 beat还没响起，就握着麦克风开始踱步，正式进入表演状态。 淅沥的钢琴声断断续续，裹挟滚动感十足的鼓点迎面而来。 几个零碎的拍子jazz味儿十足，只几秒就能让人听出来是标准的jazz hip-hop。 p-type撩拨在先，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作为前辈还算是自持身份，手握被让出的beat选择权，折中地选了一个陆景桓展现过实力的jazz风格beat。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j ross radio proo》，一首发行于06年的jazz hip-hop，虽然不算大众，但陆景桓其实也耳熟能详，毕竟好听的jazz rap就那么多。 实力充足的情况下，后攻的优势一直比较大，场子已经被对手热起来，可以更稳定地发挥，而且更容易被评价方记住，好感分能拉得更高。 为了不占便宜，p-type还把自己的表演顺序排在前面，算是把陆景桓让出的优势给还回来一些。 p-type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自然不想赢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在清晨里rap个，大概，把精神气刷刷地，下载。 “潜意识吐出的句子，狭隘的想法被我轻松地，打败 “唱得比你们脑子转得都快，别拿来跟我比，那些抄袭的rap。 “新兵们好自为之，我深不见底，看不惯没正行的trap——” p-type的声音偏厚重，再加上年纪的陈酿，声音条件确实非常适合old school风格的编曲。 在rap上，他的技术特点比较偏向于高强度的押韵，对韵脚的构思和整理甚至达到了偏执的程度。 比如他会尽量使用同声韵，而且经常一连两三句都是同一个韵脚，用这样的方式来营造非常密集的听感氛围。 实话实说，确实是大师级的韵脚构思，不然都很难玩得转这样的风格。 “他们问我，什么才是最强的pune？ “我说你得有梗，不然那就算是punch烂，我这胖子懒—— “可放肆玩着，强势rhyth的方式赞，口腔实战！ “我在打打打打打打打桩子般，嘴巴装子弹。 “他装饰闪，但是说唱质感，更像是在装十三。 “满框子的烂词，看了都让人感觉想要自残——” 押韵像是不要钱一样，满世界乱飞。 p-type的韵脚堆积成山，再用标准的old school风格flow暴风输出，一字一句引起层层惊叹。 即使作为对手，陆景桓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自己所钻研的风格上做到了极致，完全没有辱没巨匠级rapper的名号。 稳健的台风并不会让表演显得单调，反而跟节奏的律动一样，不急不缓，让人沉浸感十足。 陆景桓心想自己要是在台下就好了，可以让vernon好好看一下，什么才叫恰到好处的台风。 不过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随着p-type唱完最后一句，beat行进到了陆景桓的顺序—— 这首beat的编排很紧凑，是没有副歌段的，一方唱完马上就会轮到另一方，压根不给听众休息的机会。 感受到所有目光的集中，陆景桓看了一眼快要怼到自己脸上的摄像机器，浅浅吸了一口气，游刃有余地吐出自己的verse。 他开口时，像是变了个人。 “每当回忆被掀起我的世界会变慢； “总会有难忘的片段，它们都在变换。 “对着还有你的今夜忍不住说了你好； “却舍不得停歇，尽管天色还早。 “瓢泼的大雨，挑拨着乌云； “交错的闪电，擦肩的人群。 “接踵绽开的雨伞像是人世间的浮萍； “他们在等伞，而我在等雨，停—— “浑浊的气体被我吐出肺； “我抗拒被酒精灼烧着胃……” 同样是在《j ross radio proo》这首beat里，他展现出来的东西与p-type截然相反。 声音悠扬，腔调舒缓，韵律克制，状态松弛。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顷刻间就烟消云散，只看他后半段的舞台，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是在竞演现场。 完全更像是一场放松所有人身心的live演出。 没有大家预想中的，对p-type歌词里那些暗戳戳贬低的反击，也没有他刚才指名环节时的那种趾高气扬。 腔调、声线、肢体动作、表演状态……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传递信息的。 陆景桓很轻松地就把自己的理念传达了出来。 他真的如自己所说的，比的不是谁更会diss，更会攻击、贬低别人。 就是纯粹的，rap。 比谁唱得更好，更能让听众沉浸。 “计划着一定要在某一天逃跑； “去哪里不知道——其实我没想好。 “不想，假装，我其实是在意的； “只是沮丧的心情被甜蜜所代替了。 “热闹，喧嚷，疯狂地排挤着； “我讨厌勉强自己，一头扎进海里了。” 专注于氛围的传递，不代表陆景桓就放弃了技巧性上的编排。 单调的fow利于传达内容，但并不利于听众的沉浸。 从[不想，假装，我其实在意的]，到后面的[一头扎进海里了]，他把节拍切分开来，verse从踩正拍为主，变更为踩反拍为主。 歌词不是跟着鼓点一起发声，而是完全翻转过来，在鼓点之前的缝隙发声。 一下子就展现出跳脱而新鲜的听感。 甚至在隐隐和歌词内容做对应：即使是此刻的鼓点也好像在排挤自己，所以就连verse都扎进了节拍的缝隙中。 扎进了海里。 “所谓的，只有面对才是可贵的； “要跟困难作对才是值得提倡的； “按照那些经验生活才是正确的； “那为什么，我们还是迷路了？ “他们往前走，我往后退； “就算我错，算他们对—— “可是为什么反而是他们觉得疲惫； “痛苦从嵴椎，扩散到后背？” beat长度有限，当唱到最后四句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任何伴奏在演奏，陆景桓完全是在无伴奏说唱，但反而让人能更集中地听清歌词内容，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最后一个字念完时，全场沉默，只有陆景桓被音响放大的声音还在这片空间久久回荡。 比起最纯粹的叙事，他更多展现的是那种松弛的氛围感，一种回避式的，让人想要跟着一起逃跑的，破碎氛围感。 …… …… …… 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三秒钟后，导师席上的tablo毫无征兆站起来，用力鼓掌。 “大发大发大发。”zi也站了起来，边拍手边摇头，皱成一团的脸乍一看真分不太清，是好听还是不好听，跟闻到螺蛳粉味儿一样。 其他导师也是各有各的浮夸，比起之前basick和lil boi对决，或者陆景桓表演trap时的反应又有些不同。 不是那种完全被点燃了的，嗨起来了的氛围，而是安静一些、温和一些的沉浸式享受。 “我听完noad的verse后，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录制现场，而是在一家很温暖的复古咖啡店，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不清晰的窗外是步履些许急促的行人。 “而我就安逸地坐在角落，静静听他的声音从老式碟机里传出来，不紧不慢的。” tablo的表情比上次还真挚些。 比起trap，陆景桓这一次的表现显然更符合他的取向。 “瓢泼的大雨，挑拨着乌云；交错的闪电，擦肩的人群。 “接踵绽开的雨伞像是人世间的浮萍； “他们在等伞，而我在等雨……停。” 这老哥拿起ipad，又把歌词念叨了一遍，“接踵绽开的雨伞…… “人世间的浮萍……” 念着念着，他抬起头来，眯眼盯着陆景桓，“臭小子，这种词怎么会从你的脑袋里窜出来的？” 他才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脑海就马上有了画面感。 从天空的视角俯视下来，每一把雨伞确实像展开的浮萍…… 啥，啥情况这是…… 不应该啊！ 部队里还有rap深造班的吗？ 也，也“妹”听说过啊！ tablo直直地盯着陆景桓，越看越觉得陌生。 “我就当tablo导师的话是在夸我。” 陆景桓挑挑眉毛，“但是啊导师ni，咱们好像没有熟到可以不说敬语的程度？” “￥！” tablo好一阵扑通，jean两位哥差点拉不回来。 整了整帽子，在yg一直给卢景焕带来阴影的sean理事支支吾吾道：“唱得不错，不错，在我看来是非常本格的old school说唱。” 吞吞吐吐说了这么一句，就全是些车轱辘套话，看起不是什么走心的夸奖。 但陆景桓知道，这位理事完全就是这个风格。 挑剔久了之后，连好话都不会说了，到这种确实没有什么刺能挑的节骨眼上，自然就话都说不明白。 “我个人不是很擅长old school。”zi指了指自己，“但我知道要做到noad选手和p-type前辈这样的程度有多难，不是光下苦工钻研就能做到的，还得有那么一份天赋在。” p-type明明拿着话筒，却只是点头点头就算是谢过。 陆景桓轻笑着微微致谢，嘴上连称导师们过奖了，表情却一点也没客气，大大方方把所有的称赞照单全收。 有夸的，自然就有提前搞事的。 san e导师夸张地拍了拍脑门，“完全是各有千秋的表演呢，双方都强得过分，完全就让人纠结到不行嘛！” aog的首长朴宰范也一脸为难，“太难做决定了，实话实说，我的立场其实和zi有点像，怎么想都觉得以我们的水平，是不足以定夺两位选手的胜负的。” 一直话不多的verbal jt也开麦，他其实一直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陆景桓两人表演完之后，眉宇间的纠结好像更深了一些，“真的不能两位都一起晋级吗？” “没错没错，两位都晋级就好了！” 面对眼巴巴的众人，节目组怎么可能如愿，当然是拒绝。 镜头面前，导师们的纠结与矛盾肯定有夸张成分，但肯定大部分是出自于真心。 陆景桓看在眼里，只是咧咧嘴角。 他的观念一直很明确——这世上不存在叙事、技巧、听感三者都拉满的音乐作品，作为表达方式没那么丰富的rap，就更得需要在三个领域上作取舍。 面对同一个beat，他和p-type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p-type注重技巧性，大量的韵脚堆叠用一个“密密麻麻”来形容完全不为过，为了押韵他甚至一定程度上放弃了叙事，让句子都有些不通顺，不太符合语言逻辑。 在一个方向做到极致。 陆景桓则比较均衡，用明显的节拍切分保证了一定程度的听感，为了叙事流畅，没有在韵脚编排和flow上做太多设计，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叙事完整。 分主次，有侧重，尽量均衡。 一首《j ross radio proo》里，展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段verse。 都不是同一个赛道的东西，真要分出个孰优孰劣，其实是很难客观的东西，导师们的纠结也是情有可原。 但陆景桓有充分的自信。 他的自信源自于实力，源自于对自己作品的自信。 p-type的表现固然优秀，但依旧只是old school那一套，没什么新东西。 唱腔、flow、韵脚的编排等，基本功很好，但其实都没什么新意。 不能说不强，只是这份强是能被预料到的，是在听众预期内的。 循规蹈矩，谈不上什么惊喜，更妄论惊艳。 而他还有一个致命问题，就是听感上太单调。 更多的韵脚，更密集的编排，必然会造成雷同而冗长的听感，如果稍不留神歌词，就会让人觉得像是把两句verse重复听了好几遍。 rapper角度会觉得制作难度很高，也就是所谓技巧性高。 听众角度不一定会满意，只会觉得押得真多，听起来真累。 而同样是old school编曲下，陆景桓作为新生代rapper，即使在这首歌里没有深挖flow的编排，也展现出了更新鲜的verse。 没有刻意在意韵脚，flow的编排就更灵活， 而他的音色和腔调是完全统一的，和beat的契合程度也更紧密。 听起来就更丝滑，更浑然一体，更像是精心准备的完成品。 两人一个注重技巧，一个注重叙事，双双做到了极致，但听感上很轻松就能分出高下。 别说陆景桓，看旁边的p-type的脸色就知道，这一局的胜利者应该是谁。 同一首beat里，最能让人感受到直观的差距。 p-type只是自负，但不是没脑子。 选手们门儿清，导师们反而很纠结。 围在一起纠结半天不算，他们表示实在没办法轻率下决定，甚至还出去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议。 可以说节目效果做得飞起。 时间并不长，但对p-type来说，不是等待，更像是处刑。 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不甘心地瞥了陆景桓一眼，见那家伙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p-type心里的挫败感更深。 有羞耻也有愤恨，更有一种莫名的，好像没有赶上末班车一般的不甘心。 好在，他的难堪没有持续太久。 回来后，san e拿着麦克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公布了这最后一组一对一的结果。 “noad选手—— “很遗憾，你不能跟我们继续走下去。” 话音刚落，如雷轰顶。 全场呆若木鸡。 第一百零二章 哪位幸运儿和我捉对厮杀？ noad被淘汰了！ 被p-type淘汰了！ 两人的表演本来就是压台登场，是最令大家关注的轮次，可以说没有一个选手不是聚精会神，全程看到现在。 此刻眼见p-type戴上晋级帽子，而陆景桓面无表情地走下舞台，如何不令他们震惊。 已经不是童孔地震的程度，大部分选手都僵在原地好半天。 面对空无一人的舞台，面对显然没办法服众的结果，几组导师自说自话地在进行找补。 “noad选手的verse完成度很高，氛围感也很强，但好像并不如p-type前辈那么有冲击性，不是很适合现在的竞演氛围。” “规则来说是每人表演一段verse，但noad选手的词好像超过了16句——虽然效果很好，但我个人认为是不太公平的，所以基于这样的考虑做了决定。” “双方的差距很真的很细微，最后我是以个人取向投了p-type一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大部分导师都在为这个决定开脱，tablo和zi则没怎么说话，甚至表情都有些僵硬。 陆景桓在结果公布后，就扫视了导师们一眼。 面对他们不自然的神情，什么也没多说，把麦克风交还给节目组，就扭头走出了录制场地。 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水平，也不认为导师们的审美有什么问题。 那得出如此离谱结果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st》今天录制了一整天，一直到现在已经是深夜，走到室外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些冷。 陆景桓无暇感叹这些，节目组的镜头已经怼到了脸上。 “noad选手，对于这样的结果你有什么感想呢？”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镜头，“我可以说脏话吗？” “……不可以。”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节目组还在不依不饶，“noad选手是不是不太认可自己被淘汰的事实？” 陆景桓没说话，盯着发问的工作人员，眼睛眨也不眨。 无语又无奈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一直盯到工作人员开始回避凝视，他才开口，“那你认可吗？” 把他围住的采访人员们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反问回来。 “noad选手你……” “字面意思，你认可吗？”陆景桓面无表情。 “你们节目组认可吗？ “真情实感地认为，我刚才的表演会输吗？” “……” 陆景桓知道他们回答不上来，也没指望他们会回答。 这份短暂的沉默就足够讽刺，比什么话都有用。 略微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准备移步回待机室，却被p-type叫住。 他之前接受采访完就没走，一直在旁边站着。 陆景桓本不想搭理他，却见这家伙走过来自顾自道：“我也不认为自己该拿这顶晋级帽子，但我也不可能放弃晋级机会，所以希望你可以理解。” 老实说，有些出乎陆景桓意料。 确实没想到他是这种有羞耻心，还会专程过来解释的人。 平日里眼睛长到天上的业界大前辈，此刻眼神在地面上尴尬地游离。 陆景桓看在眼里，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多少消了点气。 “比赛就是比赛，哨子也是比赛的一部分。” 撂下这么一句，陆景桓扭头回了待机室。 面对密不透风的镜头，当然又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选手们的目光、镜头的聚焦，就差再给他额外打一束灯光。 完全就是流量密码的架势。 陆景桓一坐回座位，就见旁边的bewhy和one一脸气愤。 “哥你怎么可能输？”拇指哥嘴巴本来就不太合得上，现在张得更大了，“就是初学者来选，也不可能直接判你淘汰！？” “且不说完全高下立判，就算真如他们所说，是什么不相伯仲，那也不应该直接就做出决定？”one捏了捏拳头，“那么多选手都可以加赛，怎么你们俩就不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陆景桓噗嗤一笑，“肯定不能加赛啊——如果加赛，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他们更没有理由判p-type赢了。” “……” 沉默片刻，bewhy小声问：“哥觉得是……暗箱操作？” “不如直接叫明箱操作好了。”陆景桓随口吐槽一句。 one看了他俩一眼，“p-type前辈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下一句就跟bewhy异口同声道：“brand new ic。” 导师sa的公司。 驰名在外的亲儿子。 “你们倒是挺了解……”陆景桓挠挠头，他倒是确实不知道这么一层关系。 前世p-type淘汰得太快，还没走到需要公司助推那一步，就自己拉了胯，陆景桓压根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是bn的。 所以倒推来看，p-type原本就是想要强推的夺冠热门吗？ 想到这些，陆景桓忍不住咬起了手指。 水浅王八多，屁大点地方尽是些幺蛾子。 见当事人完全状况外，bewhy比本人还急，“哥，你被淘汰了啊！怎么一点也不在乎一样！？” “在乎也没用啊，在乎不也被淘汰了吗。”陆景桓咧咧嘴，“不是还有复活赛吗，急什么。” 他不认为节目组会真的把自己淘汰，自己无论是实力还是自带的话题度，都是这一季《st》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在这里淘汰他，既可以进一步炒热话题度，还可以保送一位自家选手p-type晋级，甚至加持上“优胜noad”的光环。 在整活上面永远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而已经知道必然会设立的复活赛环节，他不认为自己进不去复活名单。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有复活赛？万一这一季没有呢！？” “noad哥也被淘汰了，lil boi也被淘汰了……应该不可能没有复活赛？” one弱弱出声，拇指哥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拍了拍头。 “可是万一复活赛也不选哥怎么办？” “那就等着被我的粉丝追着骂。” “……” “……” 这人是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在镜头面前说出这些话的？ bewhy抠了抠脑袋，看来自己还有的修炼呢。 不论是rap还是脸皮。 厚脸皮的陆景桓看了为自己急得上蹿下跳的两人一眼，“你们自己不也被淘汰了吗，还操心别人？” “……” bewhy捂住胸口，“你这人真的是没有良心呢。” “哥不是说有复活赛吗？”one脑子转得快些，“那我们是不是也……” 陆景桓没回答，因为c开始进行控场。 “第三轮[一对一]环节正式结束！ “由导师和节目组的一致商议后，我们决定：追加复活赛环节！ “将由导师们指定六人出列，进行一对一舞台。 “再次争夺仅剩的三个晋级名额！” 主持人顿了顿，在淘汰选手们期待的眼神中，念出了六个rapper的名字。 “周宪、one、owen、bewhy、lil boi…… “以及——noad选手！” 最后一排，左右二人欢呼雀跃。 陆景桓一脸坏笑地打趣，“让我来看看是哪位幸运儿，和我在复活赛捉对厮杀？” “啊？？？？” 咸鸭蛋和小帅哥跟变脸似的，马上就变成了苦瓜脸。 第一百零三章 我的底气 复活赛复活赛，复活导师们觉得很可惜的选手的比赛。 最强的陆景桓和lil boi并没有对上。 也不知是运气比较好，还是直接被节目组内定，所以进一步避免了优质选手的流失。 one和周宪一对一。 lil boi和owen一对一。 陆景桓和bewhy一对一。 六名选手如果非要比较硬实力的话，当然是可以分个高下的。 one的实力和周宪大概处于同一区间，谁去谁留主要看临场发挥，owen略强于他们，但强得有限。 bewhy则明显强于上述三人，即使放在所有晋级rapper里，硬实力其实也在前列。 他不比正赛对上的icrodot逊色，甚至在陆景桓看来，即使抛开知道他日后成就的滤镜，只看今天的发挥，也是比icrodot的要好的。 但icrodot的和p-type一样，所在公司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多或少也得到了来自于公司的助推。 导致这位优质选手，不但正赛被淘汰，复活赛还要对上稳占一个复活名额的陆景桓…… 具体赛况没什么好说的。 正赛抱憾，几位选手的状态其实都不算最好，也就陆景桓和bewhy这一对，用上了十二分的精力。 bewhy知道自己没什么胜算，特意拜托陆景桓不要留手，拿出最好的状态和最好的veerse，原话是想要“见识一下，哥到底有多强。” 最后当然是毫无悬念地被陆景桓送回家，结束了自己在《st4》的全部戏份。 陆景桓知道，上一世他也是在这个环节止步的。 可明明知道，心情却还是好不起来，甚至比自己被淘汰的时候情绪还要大一些。 bewhy不应该只停在这一步，真的不该。 而他被淘汰，one倒是发挥还不错，有惊无险拿下了同为idol的周宪，拿到了晋级帽子。 lil boi也没在阴沟里翻车，稳稳赢过owen，至此晋级选手再填三位，分别是one、lil boi和noad陆景桓。 录制完这一part，今天的《st》也算是录制结束，选手和导师们作鸟兽散。 陆景桓和bewhy、one一起，三人正要拼车回家，却被tablo叫住。 “呀，那边那个淘汰堆里被捡回来的弱鸡rapper，要不要一起喝一杯？”tablo油腻地啧了一下嘴，一股子《请回答1988》的味道。 陆景桓没忍住，“哎一古，李社长——” “莫？”大晚上也要戴墨镜的tablo不明所以，“你是在损我当highground的主理人吗？” highground是yg的子厂牌，tablo本人和所在rap组合epik high都属于这个厂牌，tablo来《st》除了当导师，还有挖掘潜力新人进入厂牌的想法。 “没什么。”陆景桓摆摆手，“就哥和我喝吗？” “还有zio，他们在zi的保姆车上，等我们约地点。”tablo打开了车门，“你的朋友呢，有没有兴趣一起？” 他指的是bewhy和one。 陆景桓看向两人，两人连忙应许，“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方便那就不去了呗。” 拇指哥原地噎住，“哥，我只是客套客套……” “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上了tablo的车，朝着市区出发。 …… …… 找了家可以营业到很晚的烤肉店，zi比陆景桓等人到得还早，已经把菜和酒点好，“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tablo入座前轻锤了一下他的头，“是不是当导师了，分不清大小王了。 “是啊是啊，有哥在。”宋旻浩一脸狗腿子地给tablo捏肩，“哥，我想吃韩牛。” “吃个韩牛还要报告？点啊！” “好，那经纪人如果骂我又胖了，我就说是你硬要我吃的。” “……”tablo沉默半晌，扇了一下这位《st》冠军候选人的肩膀。“吃吃，瞧都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见bewhy和one都比较拘谨，他为了活跃气氛，拎着烧酒就要倒，“先来一杯。” tablo可以说是认识的人中最没有架子的前辈，领着喝了两杯就不再劝酒，空出手时甚至主动给后辈们烤肉。 有他做表率，席间的大家很快就放松下来，比起半强制性的聚餐，更像是工作后的放松小聚。 rapper们三三两两坐开来，位置换来换去，甭管之前认不认识，聊得都挺尽兴。 陆景桓和zi坐到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还是炫烤肉，连酒都暂时没怎么喝。 一直到吃饱喝足，才意犹未尽地相视一笑。 陆景桓没彻底收工，不紧不慢包着烤肉往嘴里塞，“胃口现在这么小了？” “身材管理，身材管理。”zi面露苦色，“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吃得多拉得多，硬是一点脂肪都屯不下来。” 两人熟识，还是同岁，即使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见面也还是很自在。 彼此之间没那么多讲究，喝酒全凭兴致，几杯下来就满脸通红，zi喝酒不但上脸，而且有点大舌头。 “一对一的时候，你不该选p-type的。” zi还惦记着节目的事儿，“节目组事先应该交代过的？挑选选手尽量朝弱了选，尽可能的保证优质选手的留存。” 见他仰头喝完一杯，陆景桓随手斟上。“节目组当然说过。” “说过，但是你不想听？” “对。” “还是那么倔。”zi笑笑，又是一碰杯，“跟以前一样。” 他不知道，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倔倒是一点没说错。 陆景桓顺势点点头，“拿旻浩做节目效果没什么不对，什么[反正冠军是宋旻浩]，确实挺好玩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但出diss曲，对我而言过了。” “我都没说什么呢。”一旁的受害者tablo撇撇嘴，比起陆景桓，他其实才是p-type diss曲的主要受害者。 “为了红的疯狗，吵吵几句就吵呗，你总不可能咬回去？”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这种疯狗，不然他还以为谁都能蹭。” “可你翻车了。” “……”陆景桓短暂无言，“哥，你真是拆台能手。” 见他吃瘪，zi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压根不知道p-type是bn的？” “我确实不知道……”陆景桓挠挠头，“其实就算知道了，我应该也会选他？” “这么自信？你有必胜的把握我不意外，但我想你可能太低估的厚脸皮程度了—— “他们可是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被淘汰了不重要，毕竟有底气不会被真的淘汰。” 陆景桓笑笑，“我认为即使输了，舆论也会站在我这边。” 第一百零四章 你这是在霸凌吧？ 其实陆景桓也知道，等到了赛程后半段，节目组不会拦着他反击，甚至巴不得他反击，让本就明显的冲突进一步引爆，来博取更大的话题度、更多的流量。 忍忍就好了，后面有出气的时候。 但他当时就是气不过，不想看着恶心自己的人上蹿下跳半天，忍到节目组组觉得收益可以最大化的时候，才能出一口恶气。 所谓diss、beef，确实是炒热度的绝佳手段，但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当事人并不反感的基础上。 ype想炒、所有人都想看戏，就代表他得配合吗？ 有人尊重过他的意愿吗？ 这就是他在节目组三令五申不要强强对碰之后，也要把p-type揪出来一对一的原因。 站在ype是泡圈大前辈，标杆级别的说唱巨匠，是很能湖弄观众，显得节目很有含金量的工具人。 即使确实逊色于陆景桓，大部分看热闹的观众也是不太能分得清孰优孰劣的。 再配合后期剪辑和导师们的点评，其实很轻松就能营造出陆景桓惜败p-type，或者因为一些小失误，而被淘汰的惋惜场面。 既保住了p-type，还做了节目效果，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陆景桓而言，可能确实并不公平，也并不光彩。 但这又有什么，选手终究只是选手，再人气的也只是选手。 一个没有公司的rapper违背节目潜规则在先，主动挑选另一位冠军候选作为对手，或多或少影响到节目的录制，这是应有的惩罚。 他又不是没有复活，实质上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但对于陆景桓而言，自己就是先被无端diss，被人蹭了热度还不算，还要再在一对一被黑掉一次胜利，打进淘汰组，只能靠复活赛来晋级。 被针对的是他，却不让他还手，一旦还手就是退赛警告。 这份不公他照单全收，现在不发作，只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底气。 但他相信，会有加倍奉还的那一天。 “很不爽？”tablo跟陆景桓碰杯后就一口闷，“其实没有导师认为你该输，即使是san e那家伙。” “san e只是人品不好还虚势，又不是没脑子。” 陆景桓对所谓前辈大放厥词，“他要真打心底觉得p-type比较强，那rap真是越玩越回去了。” “怎么说话呢？这么没大没小？” tablo朝他吹胡子瞪眼，没一会就破功，“你小子比以前可狂太多了，不过我喜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所以军队里真的有什么rap提高班？”zi给他俩斟上酒，又开始打趣。 “我看noad也没有很不爽，还这么嘻嘻哈哈呢，感觉比平常还活泼些。” “你是很久没跟他见面了——他这个状态已经算是低沉。” “是啊，我岂止是不爽，简直是当时就想原地退赛的程度。” “使不得使不得，退赛那可就是彻底把ablo和zi比当事人还急。 “嗨，我就这么夸张一说。”陆景桓摆手，“我像是这么容易意气用事的人吗？” “像。” “很像。” “哥你除了演戏之外，完全就是个没正行的街熘子嘛。” “会不会说话啊？”陆景桓怒了，抬手就羊装要打人，算是把bewhy的话实锤。 只是手扬了半天也没个动静，跟抽烟时手总无处安放，只能在半空中尴尬支棱着的树先生似的。 没动手，也没反驳，继续跟tablo聊节目的事。 “说实话，不是没想过拒绝复活赛，直接下车。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节目是助推我音乐人生涯的最佳，或者说唯一途径。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还要跟节目组闹掰，以后的路估计会越来越难走。” “酒香也怕巷子深……”tablo感叹了一句，接着就又开始拆台，“所以说你当时选p-type干嘛？不选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有仇当场就报了，千万别让自己受气。”陆景桓耸耸肩，“既然知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打进复活赛，那就更要这么做了。” “哥胡说，你明明就不知道p-type有背景。” “就你话多。”陆景桓急了，把宋旻浩面前的烤肉全卷走。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tablo手朝下按了按，老神在在的样子极其欠扁，“可要我说，你这也没报个啥仇啊？p-type不还好好的吗？” “是啊，而且节目组既然敢淘汰你，就肯定是做好后续准备的，肯定会用剪辑和舆论引导，说你输得不冤的。” “这不就是既当拳手又当裁判嘛……” bewhy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烤肉，跟不共戴天似的，可能把肉当成了。 在座各位就他最惨，就此下车打包回家。 “所以我就说，没必要嘛……” 要通过剪辑营造一个大魔王人设可太简单了，把对别人欢呼的镜头全挪过去，把选手备采们的镜头里，一些指向性不强的话全部剪过去，在把对手的一些小失误或者不足无限放大——轻松就能把真实情况翻转。 “一直以来，未删减版本都会在网上放出来的，到时候公道自在人心。 “这么有恃无恐，无非是基于审美落后下的感觉良好而已，觉得我就算强，也强不了太多，还算属于能湖弄住观众的范畴。 “我不认为，除了被前辈架子唬住的人，会有几个职业rapper会觉得这样的结果公正——这是再多剪辑也左右不了的。 “只要有口碑，我相信舆论终将站在我这边，到时候就是p-type被绑在耻辱柱上受难了。” 陆景桓摆手，“如果他们心虚不敢放未删减视频出来，我的粉丝们就更高兴了。 “本来还只是无脑打抱不平，这一旦占理，她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 “……” “你还真别说，还真别说。”tablo指来指去半天，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赢了你凭实力出气，输了粉丝替你出气。”zi扶额，“我没冤枉你？” “没有啊，你说得很对，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 “引导粉丝攻击别人，会不会不太好啊……”one犹豫半天还是道。 “啊？”陆景桓装傻充愣，“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啊，咋就引导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bewhy学起他的语气，喜提烧酒两杯。 玩笑完，陆景桓正色解释，“他说话前不带脑子，打着diss的旗号乱放屁，那就活该被人骂。 “想要流量和热度，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受着，这些诋毁和辱骂也是流量的一部分。 “如果因为这次一对一，能让大众对他的资历滤镜削减一些，哪怕最坏情况只是一点点，那也再好不过。” 宋旻浩眼角抽动了半天，好一阵欲言又止。 “怎么说，我居然还觉得……有点道理？” “你可不能学他，他现在已经完全放飞了，演员没个演员样，天天就是闹绯闻，当rapper也不尊重前辈，完全就是bewhy说的街熘子。” tablo居然也好意思给宋旻浩做艺人管理。 “砰——” 一声闷响后，bewhy捂着肩膀，“话是tablo前辈说的，哥你捶我干嘛？” “好了，现在因为你，大家都叫我街熘子了。” 陆景桓把酒杯往桌上轻轻一砸，“还愣着干嘛，倒酒啊？” “霸凌，哥你是在霸凌？我应该是被霸凌了？” 活宝似的话引得众人笑作一团，推杯换盏间，因为节目而产生的郁闷被疏散不少。 第一百零五章 你是Pabo吗？ 和tablo等人“小酌”到第二天清晨，陆景桓才拖着身体回家，躺了不到三个多小时又爬起来。 《我结》的第二次录制刚好就是今天。 如此阴间的作息时间，很有半岛范儿。 说不疲惫那是假的，陆景桓出门前努力捯饬了一下自己，尽量显得精神些。 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快速清醒下来，大步迈出屋。 没走几步呢，眼皮子就迅速耷拉下来。 “好，好累…… “不整杯热美式的话，感觉走路都能睡着。” 跌跌撞撞乘计程车赶到约会地点，隔老远就看到乖巧等在路边的孙承完。 她今天穿了件修身的纯黑t恤，下面是条高腰阔腿裤牛仔裤，手上还挎着个大大的包，完全是日常打扮。 虽然小小一只，但被工作人员和一些路人围住，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三步并作两步，陆景桓动作又快脚步又轻，绕着视线摸到女孩身后，略作犹豫，还是用手轻轻蒙住孙承完的眼睛。 毫无征兆，女孩下意识就是一颤，很快就安下心来。 “路涣xi？” “诶？”陆景桓绕到她面前，“怎么又开始说敬语了，我的妻子大人？” 古装剧腔调很有趣，但孙承完没来得及发笑。 因为她看见，陆景桓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背着双手略微躬身，把视线降低，把脑袋凑在自己跟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太……太近了。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 小脸刷一下就红了，孙承完往后退了半步，“啊，啊，你好。 “路涣……你好。” 陆景桓笑吟吟地点头，这才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收音设备，给自己别好，正式开始今天的录制。 两人站在街道边，不一会就聚集了很多路人。 陆景桓轻轻推了一下孙承完的背，“先陪我买杯咖啡怎么样？” “好啊。” “你想喝什么呢？” “谢谢，我才喝过。” “这样……” 两人坐在一旁等咖啡打包，不约而同看了看围观者遍布的窗外，又看了看彼此。 迅速错开目光，又一齐看了看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好尴尬……”一起开口的两人挠着头，相视一笑。 这份莫名的默契让孙承完更尴尬了，小手捂脸，“怎么会这样呢，比第一次见面还……” 陆景桓笑笑，“你一直都这样吗？” “完全不是。”孙承完摇头，“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会聊天来着，对于活跃气氛也比较擅长，可是……” “可是跟我待在一起，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吗？” “诶？”孙承完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自在，只是，只是……” 陆景桓见她努力在想些话找补，笑着碰了一下她的小拇指。 “啊？” “承完约我在这里见面是干嘛来着？” 虽然是被强行拉回正题，但孙承完反而有条理了许多，脸上的局促很快就转化为笑容。 “你猜猜看？” “e……”陆景桓煞有介事抿了半天嘴，“猜不出来，给点提示呗？” 孙承完指了指刚才原地等待的地方，正好有一家美容医院。 “额……”陆景桓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脸，“我这脸也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孙承完很想吐槽，镜头面前这不应该是敏感话题吗。 但一想到对面坐的是陆景桓，好像也没什么了。 “不是噢，再猜猜。” “带我来做皮肤管理？” 孙承完又是一摇头，“怎么可能，感觉你完全用不上。” 她好奇地盯着陆景桓白净的脸，“不过你的秘诀是什么，靠不化妆来让皮肤充分休息吗？” 两次见面，他脸上都不带一点妆，完全是纯素颜。 孙承完有观察过，他好像只有演戏的时候带着点澹妆。 “不怎么化妆的话，那你会用什么护肤品吗？ “如果长痘痘什么的，你一般是怎么处理的呢？我看你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诶，特别干净！” “……” 说着说着就开始讨论起美容，这就是女孩子对美貌的积极性。 陆景桓顺着尬聊半天才掰回话题，“你约在美容院见面，该不会是想带我除毛？” 上次见面，他随口问孙承完，能不能接受毛发很茂盛的男生，女孩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小腿、腋下这些地方，如果太浓密都没办法接受，更没办法接受胸毛很多而且还不刮的男生。 “我当时说自己胸毛比大猩猩还多只是开玩笑的啊……” “我知道，《学校》里游泳的时候，不是挺干净的吗。” “噢——”陆景桓转而问，“那身材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孙承完僵在座位上，听见店员提醒，连忙逃走，“咖啡好了！我们走！” 接过打包好的咖啡，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里。 短短一小会，外面已经全是围观的人，只给两人留下一条很窄的道。 看见陆景桓，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围上来。 “oppa撒浪嘿！” 这是普通人。 “新婚快乐oppa，oppa你一定要幸福呜呜呜呜……” 这是粉丝。 “oppa要好好对wendyxi，要像对我一样那么温柔噢！” 这是魔怔了。 当然，大部分其实都挺正常，至多只是围观，然后拍照录像而已。 陆景桓跟个保镖似的，把孙承完护在身后，“麻烦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把女孩带进美容院时，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贴在了一起，陆景桓左手还扶在孙承完左肩上。 “抱歉。”陆景桓不动声色把手撇开，“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哦莫。”孙承完抿嘴一笑，“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可是路涣诶，是我也会忍不住凑过来看看的。” 陆景桓只是笑笑，“所以我们到这是做什么来着？”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上次见面不一样，空落落的，什么耳饰也没有戴。 “zzang——打耳洞！” “哦莫。” 陆景桓心说怪不得。 上次见面，孙承完准备的情侣见面礼物，除了一套情侣衫，还有就是一对情侣耳钉，小小的非常可爱，很适合男生佩戴，可以说比陆景桓不知道用心到哪里去。 然后他尴尬地表示自己没有耳洞，孙承完就所有所思地把耳钉收了回去。 可能当时就有计划，在约会的时候带他外出打耳洞。 即使是作为工作，也要努力让节目有意思些，陆景桓感受到了女孩的真挚，居然有些小惭愧。 “我们承完真棒。” “诶？”孙承完一下子就堂皇起来。 我们？承完？ 很随意的语气，反而更令人害羞，女孩连忙摆手，“就是想着你应该很适合戴耳钉，所以有点可惜。” “知道，谢谢你。” 正经的道谢让孙承完不太习惯，嘿嘿傻笑。 陆景桓被她熟络地带着往皮肤科走去，两人在一间小小的操作室里，任由护士给自己的耳朵消毒、上麻醉。 “很熟悉嘛，这是你常来的医院？” “对噢。”女孩点头，“我的耳洞都是在这打的。” “都？”陆景桓一愣，“你打了多少个耳洞呀？” 还真把孙承完问住了，在自己两边耳朵好一阵摸索，“差不多八九个？” 陆景桓有些吃惊，“这么多？” 他扭头端详，果然见女孩的耳朵上有不少隐约的穿孔痕迹。 “加上今天和我一起做的，那不得有十个了？耳洞富翁啊这是！” “哈哈哈哈。”孙承完轻笑两声，“差不多。” “不痛吗？”陆景桓比较在意这个。 “不痛，没什么感觉的，反而会觉得很解压。” 孙承完耐心又解释一遍，刚才他就在担心这个。“路涣，你很怕痛吗？” “超级怕。”陆景桓点头，“一丁点伤口都会觉得好痛，我好像是痛觉很发达的体质。” “这样……”女孩若有所思点头，“怪不得没有纹身。” “额……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系吗？”陆景桓没太懂，“不怕痛的人就一定得纹身吗？” “倒也不是……” 孙承完和别人对话的时候，会直视对方的眼睛，她觉得这是必要的礼貌。 但她很少和陆景桓对视，即使看了也会很快挪开。 总觉得这家伙无论说什么，表情都很真挚，但心里却又不一定那么想。 是欺诈感十足的标准坏男人角色呢。 “可是，你不是rapper吗，我看节目里，好像厉害的rapper们身上都绑着胶带呢。” 作为电视台节目，《st》是不允许露出纹身的，所以很多导师、选手都得用胶带来遮盖。 但陆景桓不是，全身上下不说胶带，连用遮瑕盖住小纹身的地方都没有，网上还热议过他白净得过分。 [如果以纹身越多rap越专业来评判的话，noad看来只能排倒数]。 孙承完还特意问过，陆景桓的回答是没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任何身体部位，他都没有纹身。 而且以后也不打算有。 她替光大网民发问：“路涣为什么不纹身呢？是为了方便演戏吗？但很多演也有纹身的？” 陆景桓认真想了一下，“就是觉得没必要。 “就好像用手机，有的人喜欢换上有趣的手机壳，有的换透明的清水壳就好，也有的人干脆就不换。” 说着说着，他掏出自用的手机，果不其然连个壳也没有。 孙承完扬扬眉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且你好像也不怎么戴项链、戒指之类的首饰。” “对噢，如果可以，我连衣服都不想穿，就这么赤条条地活着多好。” 孙承完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胳臂，“路涣xi，我们是在录节目哟。” 玩闹一阵，护士麻熘登场，三下五除二把耳洞轻松搞定。 自护士进屋就开始紧张，陆景桓这才把眼睛睁开。 回头就见孙承完一脸异样地看着自己。 这时陆景桓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边松了口气边道：“确实不痛，基本没什么感觉。 “承完你好澹定……显得我像个pabo。” “你是pabo？”孙承完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目光朝下点了点，皱着鼻子轻哼了一声。 两人聊天时她说过，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撒娇。 此刻看来，好像也不是不擅长嘛。 陆景桓低头，就见自己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和孙承完十指紧扣。 “额……”陆景桓看看手，又看看孙承完，在对方一副看你怎么说的表情下，又重新看回手。 第一百零六章 那你还要牵吗 把紧扣在一起的双手看了半天，陆景桓抬头的时候已经没了窘迫。 “诶，承完的手很暖和呢！” 言罢，还故意把手抬起来，在孙承完面前晃了晃。 比脸皮厚，他还真没输过。 果不其然，轮到女孩难为情了，腼着脸想把手抽离，却感觉好像被握得更紧。 抬头看陆景桓，这家伙正呲着大牙傻笑着呢。 傻笑？呸！肯定是装的！ 孙承完在心底啐了一口，果然是坏男人！ “额，怎么突然皱了一下眉？” “啊？” “该不会是在心底说我狡猾？” “啊……诶？” 这是可以问的吗？ 被一语道破都不知说什么好，孙承完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桓把自己牵起来，一路带出了美容医院。 两人站在大门口，他跟旗开得胜的将军似的，还把牵住的手往上扬了扬。 陆景桓还算有良心，为了照顾她的身高，没有扬得太高， “呜呼——心情真好呢。”边装模作样边自说自话。 “终于跟我们承完牵手了！” 女孩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忍了一会还是决定吐槽：“不是因为害怕才牵我的手吗？现在怎么说得是故意的一样…… “而且，刚才也不叫‘牵’……完全就是慌到不行之后一把抓住啊…… “抓得我都有点疼……” “怎么可能那么凑巧，随手一抓就十指紧扣？”陆景桓说得自己都信了，“搁这拍电视剧呢？” 嘴硬归嘴硬，还是老实道歉，“不好意思，手有事吗？” “没关系。”孙承完忙不迭摇头，自然地把手背回身后。“只是一丢丢。” “噢，那就好……”陆景桓倾斜过来的身子重新站直，手里拨弄着节目组刚发出的任务卡片： [今天是自由的约会时间，请尽情地享受！（约会费用三万元）] “三万元……这么点钱哪够约会。” 正随口念叨，就见孙承完鼓起勇气，“那，那你还要牵吗？”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了出来，尽管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局促，但还是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样子。 陆景桓一怔。 这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场景。 回过神来时，女孩的手还小心翼翼地伸着。 目光不时游离，却终究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脸颊上全是红晕，就算面朝阳光也很明显。 于是陆景桓笑着点头，“当然了。” 轻轻回扣住孙承完的手，让动作尽量温柔些。 “有什么想吃的？” 他看向女孩，一张小巧的侧脸，下颌线圆润得没有一丝攻击性。 回望过来时，已经尽量整理好羞涩心情，展颜一笑。“没有呢，我们要不先逛逛？”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陆景桓看着围观的行人们，怕她会难为情。 结果孙承完反而小紧张中透着点期待，“当然不介意。 “我一直很想体验一次呢——悠闲地路边约会！” 她的兴致不似作伪，连走路都明显轻盈了些，如果不是在陆景桓面前，估计要一蹦一跳了。 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肯定是指望不上，但至少在《我结》里还可以过一把干瘾。 孙承完看了一眼陆景桓，想着两人应该能达成共识，但转念一想，这家伙和异性见面的绯闻都快能攒一个合集，应该完全共情不了这个…… 果不其然，陆景桓没怎么应声，只是配合地点点头，“跟另一半在街上闲逛，即使什么也不买，也会很开心的。” “是啊……” 新婚“丈夫”无法共情，孙承完顿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开心了。 但还是努力在做表情管理，用笑容来带动自己积极些。 心情好自然会笑，但有时候先笑起来，也会让心情变好的。 很快她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带着陆景桓饶有兴致地漫步在街上。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街道，但因为牵着“丈夫”的手，好像变得格外有趣。 陆景桓没怎么说话，一直在看孙承完的脸，把她细不可查的小表情通通收入眼底，觉得很有意思。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她好像是个很多笑容的人。 但好像也是个把很多心思都藏在笑容里的人。 心思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人没走出几步，就被细雨拦住去路。 孙承完随身背着的包啥都有，可恰好没有雨伞，只能把左手当作“雨棚”架在头顶。 陆景桓啥也没带，却偏偏带了雨伞，右手轻轻撑起，为两人遮挡住细雨。 “好啦，不要再学孙悟空了。”陆景桓把女孩的“雨棚”拉下去，把伞换到中间。 原本还牵着孙承完，也一并松开。 结果，就见孙承完一边呆呆点头，一边顺势挽住陆景桓的胳膊。 动作之自然，自然到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自然到一点迟疑没有，完全就是真正的情侣。 大发…… 孙承完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估计等到节目播出的时候，会被一大群人刷屏“磕到了”…… 想到这个，顿时更觉得难为情，都不太好意思笑，低头看向地面。 陆景桓好像啥也没意识到，反而抓住她的手更往上挽，“再过来一点喔，不然会淋到雨的。 “哈哈哈抱歉，我的伞太小了。” 那么小的雨，淋到又怎么样，压根就是在替她找补。 总觉得这样的话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孙承完没吱声，笑着点头，凑得更近了些。 “吃炒年糕怎么样？”走着走着陆景桓停住，用下巴指了指身旁一家店。 “e……”孙承完小脸皱作一团。 陆景桓没来由觉得好笑，“我们承完该不会是有选择困难症？” “嘿嘿……是有点。”女孩挠了挠头。 “那就吃这个？” “……好！” “吃这个便宜，咱们还能剩下点钱去玩。”陆景桓小算盘打得飞起。 走着走着，就带着孙承完径直拐了方向。 “诶……去哪？” “饰品店！不是打了耳洞吗，正好给你买个耳环啥的。” 孙承完噗嗤一笑，“莫呀，我们就三万块，买完是不是就得饿肚子啦？” “饿不着。”陆景桓大手一挥，随口都囔道：“实在不行我偷电瓶养你。” “莫拉古？” “额……我是说，就算是捡垃圾也不会饿着你的。” 陆景桓胸脯拍得砰砰响，用最横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什么话嘛……”女孩咯咯直笑。 第一百零七章 汪汪 饰品店不大，大部分东西都是偏向可爱风的小玩意儿，对于真正的年轻人来说可能过于幼稚了，对于wendy来说刚刚好，完全是她的取向。 “这个好好看！” “这个好可爱！” “这个！” 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经常还要戴上比划几下，看架势跟进了天堂似的。 “好看吗？”她拿起一支亮闪闪的耳环，放在自己耳朵边，让陆景桓给自己参谋参谋。 “很漂亮。”真挚的目光让陆景桓发自内心点头。 没说谎，只是话只说了一半，4500块的耳环，如果不是孙承完戴的话，感觉再便宜上一半都不太值。 女孩逛了好几圈，对手上好几样东西难以取舍。“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怎么办，都挺想要的……” 挨个看了一下价格，平日里眼都不带眨的金额，今天只能用约会金买，顿时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奢侈品。 想着想着，她干脆拍了下小脑袋瓜，“算了，不买了！” 正要把东西挨个放回，却被陆景桓连忙拦住，“诶诶诶，不是说好的嘛，至少买一样嘛！” “可是好贵……”孙承完撅起小嘴，“随便一样都要四五千！” “逛都逛了，不买多扫兴。” “话是这么说……” “对啊，所以就买一个呗。” “钱不够吃饭怎么办……” “吃拉面我都ok的，你开心比较重要。”陆景桓拿起一个小小的耳钉，“这个怎么样？感觉你最喜欢这个。” “可是这个小小一只，却是最贵的，性价比好低……” 陆景桓被性价比逗笑了。 “就这个！” 麻熘拿过去掏钱结账，走出来的时候，孙承完捧着耳钉，脸上又是纠结又是开心。 “对不起呐路涣，我真是一个虚荣的坏女人。” “噗哈哈哈……”陆景桓乐够呛，“你要不要听一下自己在说什么。” 没忍住，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陆景桓笑笑：“要不要这么可爱？” 女孩没有接话，只是轻笑着，小心翼翼地收好耳钉。 虽然斥巨资买了耳钉，但还好炒年糕不贵，两人不至于惨到饿肚子。 吃饭的时候，孙承完也在好一阵纠结。 总感觉作为情侣或者说夫妇，应该自然地喂对方吃的，但说来容易，真轮到自己做，好像连这种小事都要心理建设。 正局促着呢，就见陆景桓自然地喂过来一口菜，嘴上还煞有介事，“小飞机来咯，休休休~” 这是莫呀，在哄小孩子吗哈哈哈哈…… 孙承完无暇吐糟，因为嘴巴里全是吃的。 等到她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陆景桓已经把吃的全炫完了，连点叶子都没有留。 坏她计划不算，这家伙偏偏还要一脸促狭，明知故问，“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喂我？” 孙承完小手捂脸，“怎么还说出来了。” “我发现了诶，你难为情的时候，就很喜欢用两只手把脸捂住。” “真的？”孙承完从没意识到过这茬。 “真的。”陆景桓认真学了学，“牵手之后也这样——好几次了都。” 见他学得像模像样，wendy这才算相信，结果又因为牵手的事捂上脸，“不要说了，拜托。” “哈哈哈哈……” 出了饭店，两人身上的钱已经不够去计划中的练歌房，陆景桓提议干脆去更便宜的游戏厅。 “游戏厅？”孙承完脑海里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夹娃娃的地方吗？” “有娃娃机的游戏厅都是异端。”陆景桓嗤之以鼻，“正宗的游戏厅可全是街机呢！” 他自然地拉起wendy的手，“走，我带你去练习生时期最爱去的地方，绝对正宗！”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练习生时期？”女孩更在意这个。 “对。”陆景桓笑笑，“还在s的时候，会去玩街机放松一下。” “这样……” 孙承完并不惊讶，她在网上看过对方的练习生经历，“都是和谁去？该不会还有我们s的前辈？” “当然有啊。” 陆景桓笑笑，“少女时代的sunny是我的固定搭档，经常一起来。” “诶？”孙承完先是一愣，但细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这确实是那位前辈做得出来的事。 要去的游戏厅就在这附近的地下，两人很快就到达。 女孩捏着才换好的游戏币，对紧凑摆放的一台台街机感到新奇，有些年代感，也很有趣。 挨个看过去，不一会就咯咯笑出声，“你不是说这里是最正宗的街机室吗，怎么一大片都是娃娃机？哈哈哈哈……” 陆景桓尬在原地，挠头干笑，“额，应该是因为娃娃机比较挣钱，哈，哈哈……赚钱嘛，挣钱比较重要……” “我想玩这个！”孙承完坐到一台街机面前，屏幕上是经典街机《拳皇97》。 “来来来。”陆景桓坐到旁边，投币完成就摩拳擦掌，“我好久没玩这个了。” “我们对打？”孙承完一脸堂皇，“干嘛这样欺负新手！？” “就是要对战才有意思啊！”陆景桓没脸没皮，“打个赌怎么样，谁输了谁就学狗叫。” “想都不要想”wendy忙不迭摇头。 “这个游戏可以选三个角色的，我只用一个角色就打败你，才算赢，这样也不赌吗？” wendy想了想还是拒绝，但陆景桓还是不依不饶。 “试一试嘛，我也很多年没有玩了，已经很生疏了的！” “就一个角色！三两下就会死的！你赢面很大！” 到最后她实在是被闹得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赌赌赌，赌还不行吗。” 答应了却还是不甘，“你要是太欺负我，我会哭的噢，我真的会哭的！” “哈哈哈哈哈。”陆景桓一边答应，一边把袖子都撸起来，“冲冲冲。” 两分钟后。 “小米锅巴——”竖着扫把头的非主流帅哥做出了一个托马斯全旋，直接把不知火舞打得惨叫倒飞出去，声音凄厉却又引人遐想。 扫把头是孙承完控制的，飞出去的不知火舞才是陆景桓操纵的人物。 别说一串三，陆景桓一对一就跟wendy操纵的扫把头帅哥打得难解难分，最后被一个托马斯甩腿残血反杀。 后续两个角色也没扳回逆势，被女孩稳稳拿下。 “不是不是，啊不是。”陆景桓脸都红了，“你不是没玩过吗，怎么连‘小米锅巴’都搓出来了。” “我不知道啊！”wendy一脸兴奋，“我就按你说的呀，把摇杆转来转去，想按什么就按什么！” “……” “我赢了！”女孩看着陆景桓，“一对一还是三对三，我都赢了噢！” “恭喜恭喜。”陆景桓没有灵魂地拱拱手。 “我赢了噢！”wendy怎么会给他赖掉的机会，“输了的要学狗叫噢！” 陆景桓摆弄起街机上的按钮，“嘶……感觉我这边按钮有问题啊，按不按都没反应……” “你要耍赖吗？” “老板~麻烦过来检查一下机器~” wendy噘嘴锤了一下这家伙，“不许耍赖！” “hello？老板ni在吗？”某人还在装蒜。 wendy气得把这家伙整个脑袋掰过来面朝自己，还揉了揉他的脸。“快点！” 回过神来，两人都被这番情景逗得噗嗤一笑。 “汪汪汪汪汪汪汪。”陆景桓闭着眼汪了半天，“我学完了！” wendy笑个没完，“为什么要闭着眼睛，你也难为情了噢？” 陆景桓鼓着嘴，“我不服，再来一把。”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不太会玩？” “哪里，我很强的，刚才，刚才是疏忽了！” “你说实话我就继续跟你赌。” “……是不太会，跟顺，哦不跟sunny玩的时候，都是输多赢少。” “嗯？”wendy看了他一眼。 “好，没怎么赢过……”陆景桓生无可恋。 第一百零八章 你还说不会撒娇 陆景桓很菜，夸张点说完全就是个游戏绝缘体——卢景焕还不如他呢，人菜瘾还大，练习生时期没少在李顺圭那受气。 结果就是搁这夸下海口之后，居然跟小萌新孙承完打了个难解难分，实在是没什么牌面。 靠着三分操作七分运气，艰难地赢了女孩一局后，陆景桓连忙站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孙承完还意犹未尽，被他厚着脸皮拖走。“走走，玩玩别的，也很有意思。” “我还想玩这个，我们要不再赌几把？” “不赌了，我都学狗叫学羊叫学牛叫学公鸡叫了……再赌我真不知道学啥了。” “哈哈哈哈……再来一把！” 体型差距太大，像沉迷游戏的初丁和年轻家长一样，连对话都差不多。 面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孙承完，陆景桓表示这话我听得多了，“一把一把又一把，没有尽头的。” 觉得跟新手打了个五五开没有牌面，他迫切地希望在“妻子”面前证明自己。 于是，于是进一步暴露了自己拉胯的游戏水平。 玩泡泡龙、玩射击游戏、玩摩托车、玩太鼓…… 一圈下来愣是没有特别擅长的，捉急的水平给游戏室老板带来大量创收。 “额……”面对一脸揶揄的孙承完，陆景桓一脸尴尬，“嘿，嘿嘿，是不是挺有意思？”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有意思，很有意思。” 女孩咯咯直笑，没有去挖苦他的吃瘪模样。 在游戏世界里一阵畅游后，两人在最角落找到一间很小的投币式卡拉ok。 “哦莫！好小的练歌房。” “运气真好。”陆景桓开门，让wendy先进去。 这种很小巧的房间应该都是给情侣准备的，两人进去后相对而坐，甚至可以碰到彼此的膝盖。 再加上昏暗而混乱的灯光，虽然简陋了点，但确实挺有约会的氛围。 只是投几个币，陆景桓虚势地跟刷卡似的，“想唱什么，我给你点。” wendy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这是我在ktv的必点曲目。” “泰妍前辈那首？” “对！” “okok。”陆景桓把麦克风递给她。 见女孩开心地接过麦，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 “如果我靠近的话，如果我向你靠近的话…… “如果你离去的话，如果你离我而去的话……” 只是个投币式卡拉ok，音响设备简陋地不像话。 但wendy唱得还是很认真，只看表情的话，真会以为是在什么年末颁奖典礼进行表演。 陆景桓想起来，上次她也是这么认真，认真而享受。 无论时间无论地点，只要是唱歌，就比谁都投入。 所以等女孩唱完的时候，他也给予了演唱会级别的反应，手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拍得啪啪响。 “好听好听，果然是wuli雷德贝贝的实力主唱！” “不要又假装我们的粉丝。”话虽如此，但孙承完笑个不停。 感觉到陆景桓一直在看自己，她刚才全程都是盯着屏幕上的歌词。 “你要唱什么？我给你点。” 陆景桓笑着摆手，“你唱就好，我还没听够呢。” 女孩抿抿嘴，“你也唱，不然我好尴尬。” “啊？尴尬？”陆景桓一怔，“尴尬什么？” 孙承完瞥了房间里的镜头一眼。 “你一直盯着看，我有点不好意思……” 陆景桓哑然一笑，“抱歉。” “我才应该抱歉。”女孩抿抿嘴，“我是不是应该再投入点……” 知道她什么意思，陆景桓抬手制止。“不要太在意这个。” 他没有看孙承完，转头不经意地翻看着点歌目录，“一切按你想的来就好，无论怎么样，我想都一定会很有趣的，毕竟wendy你呀，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人。” 直白的夸奖女孩不知如何回应，但好在陆景桓一直在翻点歌器，所以免去了眼神的交流。 所以wendy反而觉得自在些，“谢谢你这么说。” “那就一起唱，这首怎么样？”陆景桓跟着响起的旋律一起回头。 “噢！这首！”女孩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尹美来和tir jk的《anl》。 陆景桓把她拉起来，两个人站着在狭窄的房间里摇来晃去。 “你是我的a-n-g-e-l，总是让悲伤的我露出微笑。 “不管别人说什么——”孙承完唱到这的时候，陆景桓笑着帮她垫音，“you，you——你将我的心融化，i love you，you——” 尹美来和tir jk是圈内着名的歌手夫妇，尹美来的副歌和tir的rap只要一起出现，就是妥妥的青春少年ost味儿，很多年轻人闭着眼睛都能跟着唱。 偏偏陆景桓这家伙不行，唱自己的歌全是虚势，唱别人的词就磕磕盼盼，看着歌词都唱不明白，舌头跟打结了似的。 旁边的女孩哭笑不得，一直到歌唱完，忍不住噘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为什么不好好唱，差点把我也带歪了。” 陆景桓连忙抬手，“我不是故意的！确实没怎么唱过。” “那你还要点！”孙承完小脸皱成一团。 这么好听的歌，她还以为两人一定能唱得很开心的，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情况。作为资深ktv爱好者，怎么可能没有怨念。 “因为很想听你唱。”陆景桓哈哈挠头。 说着他居然又点了一首东方神起的《咒文》。 “噗……”孙承完哭笑不得，“这你也想听我唱吗？” 结果就又被陆景桓拉起来，“这回是真的一起了，来来来，边唱边跳。” 为了证明诚意，他已经开始扭起来，摆出一副idol范儿，模彷起金在中的第一句。 该说不说，有颜值加持，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跳着跳着还回头看着孙承完，“还愣着干嘛，一起跳啊！ “《咒文》应该所有s练习生都会的！？” “啊啊，噢……”女孩顾不上难为情，跟着身体记忆开始边唱边跳。 莫名其妙开始的唱跳舞台，虽然很滑稽，但确实很有意思，两人笑作一团，边笑边唱，完全卸下了所谓偶像包袱。 窄窄的小房间怎么经得住折腾，两只艺人时不时就磕碰到，龇牙咧嘴却还不舍得停下。 唱到郑允浩的rap部分，陆景桓把wendy推到前面，“你来你来。” “啊？”雷德贝贝的主唱一脸惶恐，可是嘴巴已经开始动了。 “第一次kiss带来的是致命的吸引~ “第二次kiss是你火热却又破碎的心~ “yeah~我将拥有你，you know i got it~” 耸动的肩膀，撅起来故作帅气的嘴唇，挤眉弄眼的表情管理，没太学到郑允浩的帅，倒是把那份虚势学了十成十。 主唱大人唱完，自己先捂着脸开始羞耻，旁边的陆景桓已经笑出了鹅叫。 “不是瑜卤允浩了（youknow允浩），现在是瑜卤温蒂了，哈哈哈哈哈嘎——” 孙承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idol生涯的一大“黑历史”，是会被粉丝拿来珍藏的“黑料”。 顿时面露苦瓜色，皱着脸撞了陆景桓一下。“都怪你。” 拿头撞的，完全是不痛不痒，陆景桓压根不觉得这也算是“攻击”，顺势揽了过来，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瓜。 他甚至以为这是撒娇呢，“哈哈，好可爱。”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散沙 陆景桓自诩有分寸，只是顺势揽了一下便放开，摸头这样的行为在他自己看来，只是气氛到了的无心之举而已。 灯光泛滥的小房间里，谁也察觉不到孙承完已经小脸通红，习惯性的笑容都不太自然。 为了掩饰心情，她把麦克风一直架在嘴边，咋咋呼呼着让陆景桓再点几首歌。 结果陆景桓肩膀一耸，“没有游戏币了噢，咱们出去。” 事与愿违，孙承完只好乖乖把麦克风递出去，让对方放好。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位于地下的游戏室，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地上街道。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是傍晚，天色明显暗澹了下来，配合缤纷光亮，反而比白天更热闹。 这样的话，应该不太看得出来脸红？ 想到这个，孙承完长出了一口气。 但节目组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俩，又递上来了任务卡片。 [to陆景桓，wendy夫妇 [开启新生活的婚房已经准备好，请马上去看一看~] 两人凑在一起看完任务卡片，不约而同露出一副虚脱的表情。 “婚房……” 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最在意的都是这个。 虽然知道这是必经环节，但真轮到自己的时候，羞耻感顿时一下子就窜上来。 陆景桓挠了半天头，“我们，我们有婚房了诶……” 孙承完也在挠头，动作莫名地有夫妻相，“嗯……” 节目组让两人乘公共交通过去，两人搜了一下地址，公交车换乘一次刚好能到，于是朝着最近的车站走去。 在路上很自然地就牵起了双手，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连害羞都来得那么迟，一直到和陆景桓在路边站定等候，孙承完才意识到，两人一路都把手牵着。 没意识到时，完全没什么感觉，一旦意识到，顿时觉得手上传来的触感很明显。 和陆景桓的大手轻轻扣在一起，指节和指节之间的触碰格外令人在意。 她羊装镇定，歪了歪脑袋主动搭话，仿佛这是某种脱敏疗法，“路涣，你的手好凉噢。” 陆景桓的反应很正常，低头缓缓看过来。 直直的眼神，很轻松就让孙承完目光躲闪，要刻意保持才能保持对视。 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咧嘴一笑，“对诶，我好像一直都这样。” 等到公交车到站，轻轻牵着孙承完上车，看着空荡的座位，陆景桓把选择权交给对方，“想坐哪？” “当然是最后一排。”孙承完声音有些小，“电视上的情侣不都那么演吗？” 陆景桓硬要抬杠，“也不全是，我在《学校》里都是和女主角坐前后排的，感觉那样也挺有偶像剧味道。” “是挺有偶像剧味道。”孙承完想起什么，捂嘴笑起来，“be的偶像剧味道，一点也不好。” 《学校》里面，陆景桓都是和女主李恩星坐公交车，两人到最后也没在一起，自然就是bad endg了。 “噗……” 陆景桓自己先笑出声，“呀，不准笑我的角色，明明那么可怜来着。” “就是因为觉得可怜，所以不想这样。”女孩略微扬了一下下巴，拍拍旁边的空座位，“快过来~” “噢——” 陆景桓假装难为情，一阵挤眉弄眼。“很有魅力呢，wendyxi~” 孙承完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的敬语完全是拿来揶揄人的。 想发泄地拍他一下，这家伙却已经在旁边乖乖坐好，真是狡猾得很。 开出几站，孙承完怕陆景桓觉得无聊，把包里的耳机掏了出来，“要不要听一会歌？” “好啊。”陆景桓塞了一只在耳朵里，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举动，也让一直盯着的孙承完开始脸红。 “哈？” 搞得他不明所以，“你不舒服吗？” “啊，没有。”女孩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陆景桓噗地笑出声，没太明白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就是，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两个人用一副耳机听歌什么的……” 女孩脸又变得通红，但还是努力把话说出来，“可能确实很平常，但是我觉得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一下子觉得有点难为情。” 女孩腼着脸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陆景桓觉得很有趣，笑吟吟地看着。“现在又不是单人备采环节，没必要这么认真回答的。” 女孩说完也意识到了，窘上加窘，又开始挠起头。 之前她说自己从没谈过恋爱，陆景桓当时就信了大半，两次接触下来，更觉得没什么好怀疑的。 说自己母胎lo的女idol一大堆，确实没几个像她这样，举手投足都是妥妥的恋爱菜鸟作风。 孙承完认真道：“会有很复杂的感觉——有一些新鲜感、有一些开心、有一些小紧张…… “所以会忍不住脸红，希望你不要介意。” 陆景桓哑然一笑，“你好像格外在乎，在乎自己偶尔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自然。” 刚才在游戏室里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被自己挡了回去。 孙承完抿抿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一直认为，既然来到这档恋综，就应该尽力配合节目组和自己的搭档。 任何的介怀和不自然，都是一种不专业的体现。 她很怕自己表现出不专业的样子，即使出演这个节目并非她的本意。 “嗯……”陆景桓歪了脑袋想了一会，然后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应该很少坐公交车？” 问题完全跳脱出此刻的气氛，让孙承完不明所以。 她老老实实回答：“当然……开始做练习生之后就没怎么坐过。” “那在今天之后的某一天，当你看到短暂停留的公交车上，那些相谈甚欢的情侣们、那些依偎在一起听歌的人们…… “会不会想起今天坐在最后一排的我们呢？ “会不会想起，共用一副耳机听歌的我们呢？” “……” 女孩没有回答，但陆景桓毫不介意，只是挠了挠对方的手背。 两个人的手自上车坐好后，就自然地又牵在一起。 如果会想起，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十二分的投入度，本来就是最敬业也最可爱的行为。 尽管对方什么都没说，但陆景桓相信她会记得这些，经常想起这些的。 因为她真的很努力，很认真地在参与进来。 比自己还认真，比许多参演的嘉宾都认真。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随和温柔的外表下，其实格外有事业心。 …… …… 陆景桓的话应该是有用的，孙承完的表情明显开朗了许多。 她之前总会不断自省，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进入状态，有没有在认真投入进节目中来。 这份心思到现在肯定还存在着，但至少暂时被陆景桓带动着抛在脑后。 陆景桓没有如她想象中，把《我结》当成演戏来应付，动不动就说一些让关系跟踩了油门一样迅速升温的话，也没有特别在意肢体接触应该到哪一步，要不要追赶节目组预计好的感情进度。 把偶尔的尴尬看作再平常不过的事，不再纠结什么“妻子”、“丈夫”、“新婚夫妇”，不强求自己压下尴尬去迎合这些设定。 不太在乎拍摄，也不操心自己的话和行为会不会很无趣，会不会被节目组全剪辑掉。 跟着心情做决定就好。 有陆景桓一直在示范，孙承完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们一起听red velvet的歌，让陆景桓猜哪一段是孙承完自己唱的。 陆景桓一脸自信，接连几首全部猜中。 孙承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一脸惊喜，“你是怎么猜中的！？私底下去听了很多遍？” 她还以为上次录制之后，陆景桓终于对《我结》上了点心。 “这倒是没有。”陆景桓摆手，“你的声音很明显就能听出来啊——最悦耳最好听的，肯定就是你唱的部分。” 直白的话让孙承完没蹦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种很平常的语气，会让我当真的噢。” “当真就当真。” 陆景桓扬扬下巴，“wuli雷德贝贝的大vocal，就是脆骨！” 他们还厚着脸皮跟邻座的婆婆搭讪，“婆婆，我们是才新婚不久的夫妇，您能不能作为长辈给我们一些祝福呢？” 谁知道婆婆居然撇着嘴道：“阿西，路涣你这个坏男人，就不能一心一意地跟高恩星在一起吗，怎么这么花心啊？”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哼——”孙承完小脸一皱，“看看，连婆婆都说你是坏男人了，果然我就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交给你。” 陆景桓抓住了重点，“什么叫‘连’，什么叫‘果然’？” 他轻轻按了一下女孩的手背，“所以你也一直觉得我是个坏男人咯？” “诶？”孙承完一愣，“不是，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正要狡辩，陆景桓已经开始唉声叹气，“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花边新闻那么多，还长了一张看上去就挺花心的脸，你这么认为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是理所应当，他还是在那边一直长吁短叹，嘴巴撅得老高，都快能挂东西。 这副模样实在好笑，女孩捂嘴乐了半天。 没约会几次，但她已经快习惯陆景桓什么都敢说，完全不怕网上议论的样子。 笑完孙承完随口问道：“所以你本人是什么样的？” 这话一半是为了让他顺着解释，一半是发自于好奇心。 尽管呆在一起感觉不错，但她始终都很难界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 如果不是，又有多少的偏差呢？ 她其实挺在意这个的。 只是不出所料，陆景桓没有回答，笑着道：“由当事人亲自说出来，那该多无趣。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彼此了解的机会还有很多，一点一点自己去发现多有意思。 “你也是，我也是。” 他说任何话的时候表情都很松弛，很容易就能把人带入一种很轻松的交谈氛围里。 孙承完抿抿嘴，这次眼神没有躲闪，和陆景桓相视一笑。 她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 又换乘一次公交，坐了好几个站，两人终于到了“婚房”。 提起婚房两个字，两人下车时的笑容又是齐齐僵住。 “这名字也太羞耻了。”陆景桓看向工作人员，“咱们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孙承完替自己的丈夫壮声势，也用眼神助威，她比陆景桓还想换掉这些让人手脚蜷缩的称呼。 答桉当然是不可以，《我结》的核心就是假想结婚，自然什么都得按照结婚称呼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像陆景桓这对夫妇表现出来的难为情、尴尬，也是一种看点。 于是陆景桓和孙承完感觉到彼此的手都是蜷缩着的。 不知不觉，牵得更紧了。 “虽然很羞耻，但我也有一些期待。” wendy克服羞涩、尽力坦诚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即使脸上全是难为情，她也在尽量把心里话说出口。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一间简简单单的房子，被赋予了‘婚房’这样的称谓后，感觉在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有分量了起来。” 陆景桓很认同这个观点，然后尽量拉回气氛。“尽管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房子，但就是会忍不住感到激动。 “希望不要是什么集装箱之类的玩意儿，拜托了。”他朝节目组双手作揖。 《我结》的预算向来不多，嘉宾夫妇们的所谓婚房大多很简陋，有时候真的磕碜得不行。 “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我们可爱的wendy，如果要跟我住进集装箱的话，我会心碎的。”陆景桓一脸认真，“我真的会去节目官网投诉的。” 孙承完没说话，瘪嘴拍了他一下。 时不时他就要来这么一句，孙承完已经有些习惯“动手”来表达情绪。 玩笑完，两人循着地址赶向婚房。 一路走到目的地，发现连电梯都没有，要顺着楼梯爬到顶楼。 小喘着终于到门口，两人颇有仪式感地一起推开房门，来到位于顶楼的屋塔房。 他们的婚房在顶楼的天台上，其实就是个阁楼，而且并不大。 但该有的都有，而且干净整洁，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双人份，完全就是个小家的模样。 或许是原本没抱什么期待，两人几步逛完婚房，相视一笑，从彼此眼中看出同样的欣喜。 “感觉怎么样？”陆景桓明知故问。 “很棒呢！”孙承完笑着点头，“比我想象中好上许多。” “我也是，我都做好住集装箱的准备了。” 孙承完习惯性拍了他一下，“我才不要住集装箱。” 陆景桓故作难过，“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是无条件的爱，就算是住集装箱也可以。” “不是不是。”孙承完摇头，指着买来后就一直戴上的耳钉，“你可别忘了噢，我可是就算只剩下三万块，也要花好几千来买耳饰的虚荣女人。 陆景桓抬起手，“没有物质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额……”孙承完总觉得他在s什么很经典的角色，“你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好黏湖。” 第一百一十章 全世界都知道了 拍摄完今天的内容后，陆景桓至少半个月后才会有档期。 而《我们结婚了》是每周都会播出的，如果不多提前多录制些内容，到时候很可能保证不了放送分量。 所以节目组把今天的录制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比上一次要多得多。 陆景桓和孙承完中午在街上见面，然后买咖啡、打耳洞、逛街、吃饭、去游戏室……再到现在坐公交车来婚房，其实不知不觉已经很晚。 是非常充实，充实到让人疲惫的一天。 但陆景桓觉得还好。 一天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自在些，已经能够做到完全不顾及镜头，很自然地与假想妻子相处了。 参演《我结》前，他其实很担心录制过程中会出现很多尴尬的情况。 假想结婚这样的设定光想想就会抠紧脚趾，而自己对恋综也完全没有经验，总觉得很难克服羞耻感，在镜头面前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 如果不是从第一天起，就看到孙承完对这个节目十二分上心的敬业模样，他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投入进来。 两人在节目里的相处模式其实有些奇妙。 都看到了对方身上那些值得钦佩的地方，也都因为那些细节，而被带动着更积极起来。 而进一步的积极性，和一次次的交流与互动，也在不知不觉间，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还是很生涩，但终于有亲近的趋向。 浏览完婚房，两人还换上了节目组准备好的情侣睡衣，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情侣睡衣……”不看孙承完又捂上的脸，陆景桓也知道她会因此而害羞。 毕竟是连情侣衫都没穿过的恋爱初丁，睡衣这个级别对于她来说太高。 深蓝色的斑点纹睡衣很居家，女孩穿起来完全就像个小朋友，不过陆景桓没有取笑她的个子，“哦莫，蓝色，wuli承完在雷德贝贝的代表色。” 提起组合，wendy一下子就没那么害羞，“我的蓝色不是这种蓝！” “那是哪种？” “e……”她皱着脸想了一下，“很亮丽清爽的那种蓝色。” “噢……”陆景桓认真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笔记本。 翻开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内容，居然记了不少东西，偶尔还会有剪裁贴好的图片附上。 这笔记本wendy上一次就见过，陆景桓叫它新婚笔记本。 凑过去一看，那一页刚好是关于自己的一些小资料。 wendy惊了，“你居然真的有记这些！？” “诶？”陆景桓反而愣了，“当然啊。” 他也不怕女孩看到，在一行[代表色：蓝色]后面加了一个括弧，然后备注上：偏清爽亮丽的那种。 “噗……” wendy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只感觉颧骨怎么也降不下来，“要不要这么认真……” “也还好。” 陆景桓不这么觉得，甚至面露愧色，“之前都没有好好准备见面礼物，所以想拿这个来作为补偿。” “啊？怎么补偿？” “你想啊，我们结婚后肯定会有许多有意思的经历。”陆景桓轻轻翻动笔记本，后面崭新的空白页发出“哗哗”的声响。 “把那些很可爱的瞬间都记录下来，好好的保存在这个笔记本里，我觉得会很有意义。” 他把笔记本往女孩那边一推，“等到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这么一说，wendy好像已经能预想到笔记本写满东西、贴满照片的样子了。 一定会是一本很有趣的日记本呢。 她已经提前为自己的“新婚生活”感到欣喜，嘴上却还在纠结别的，“你舍得送给我吗？ “还是说，觉得不会对我们的结婚生涯感到留恋，所以交给我也无所谓咯？” “额……” 陆景桓有点纳闷，“说实话，这个抬杠的感觉很像夫妻了，只是没想到仅仅两轮相处下来，咱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孙承完侧着身子，用整个上半身碰了他一下——发现自己任何的攻击都只能让对方不痛不痒，她已经不满足于只用小拳头。 “因为你想得太远了，正常人谁会开始想下车之后的事啊……果然呐，wuli路涣是个坏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用“wuli（我们）”，说的时候略微顿了顿，但还是翘着嘴角说完。 陆景桓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难得语塞，孙承完捂嘴笑了笑，“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 她挥了挥拳头，皱着鼻子装凶狠，“不然我们今天就下车！” “下车？”陆景桓给足了反应，装作一副心虚的样子，“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女孩拍手，“有！” 陆景桓起身逃走，“好饿好饿，我们去煮拉面吃。” 来的路上他们用公交卡里剩下的钱，在小区便利店里买了些吃的。 节目组不敢不允许，两个大人一整天就吃了点炒年糕和炒饭，再不让买点吃的，两位艺人估计得原地饿倒。 节目组也没想到，居然有夫妇宁愿吃不饱，也要逛饰品店、去游戏室约会。 两人精打细算，把公交卡里的钱花了个一份不剩，买了拉面、饮料和一些小吃。 这些就是夫妇俩今天争取来的晚饭。 然后孙承完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桓拌好拉面，再把锅巴、薯片什么的小吃通通倒进了拉面锅里。 “诶？？？”她歪歪脑袋，“能好吃吗？” “不知道呢……我就是手欠想倒下去试试。” 孙承完无语，“如果不好吃，你得全吃掉噢。” “还有这种好事？”陆景桓拍拍肚子，看架势是来多少就能塞多少。 结果他确实也吃了很多，大部分碳水都进了他的肚子。 倒不是味道太差所以吃不下，而是孙承完没敢敞开吃，完全是小口小口在摄入。 陆景桓吃一快子能顶她四快子。 “你是怕明天脸肿吗？”陆景桓猜她明天应该是有活动，所以不敢吃太多重油盐的碳水。 “对……”孙承完都都嘴，“我特别容易肿，所以活动期间都不怎么敢吃拉面的。” “早知道就不买这个了。” “但这个最便宜嘛……” 陆景桓怜惜地扬起大拇指，“好贤惠，但我还是觉得，没有物质的爱情，呜呜呜……就像一盘散沙……” “不要再玩我听不懂的梗了。”女孩轻锤了一下桌子，“真的会显得我很pabo诶！” “是是是。”陆景桓敬了个礼，“吃饱了咱们就洗碗。” 然后他给自己系起围裙，把餐具们麻熘地移到一起，吭哧吭哧就开始清洗。 孙承完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开始打趣，“动作好快，该不会是在镜头面前凹人设？”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玩笑话，网上说路涣什么的都有，唯独没说过这家伙“爱装”，都觉得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无视镜头，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有点狂气（半岛词，意译可以理解为“疯批”）在身上的。 陆景桓当然不会当真，只是笑笑，“我其实蛮喜欢做清洁，倒不是爱干净，单纯就是觉得很解压。” “心情不好的时候刷马桶什么的？”wendy没来由想到这个画面，自己先捂着嘴笑了笑。 没曾想陆景桓居然认真点头，“会诶。”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手上的活，动作不停，一看就挺投入，“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想，内心会很平静，看着脏脏的东西慢慢变干净，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噢……”wendy捏捏下巴，没留神说出了心里话，“我又更了解一点你了。” 话才出口就觉得不好意思，但见陆景桓没什么反应，好像是压根没听见，她也就轻轻舒了一口气。 凑上去想要帮忙，却被陆景桓以“两个人反而不太方便”拒绝，于是只好支着手在旁边干看着。 这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是开开关关的水龙头作为不多的背景音担当。 呲呲的水声让婚房里的气氛格外平和，餐具们在水池里偶尔磕碰，发出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显。 陆景桓没说话，wendy也不再开口。 她在偷偷看他。 陆景桓看着别处的时候，wendy才敢一直盯着他看。 很好看，五官优越得过分，怪不得作为新人演员就能演男一号，也怪不得凭借部偶像剧就能吸到那么多粉。 只是，如果看自己的时候，能不那么直勾勾的，稍微温柔一点就好了。 她忍不住这么想。 然后就见陆景桓想起什么，浅笑着转过头来 女孩以为是自己偷看被察觉，结果他开口道：“我很喜欢现在这个时刻。” “啊？”孙承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桓清洗完了最后一样餐具，把手上的水抖了抖，转身摘下围裙，“一起在厨房里收尾，然后你陪在我旁边的时候。” 他轻轻的摸了摸孙承完的脑袋，“这会让我很有实感，好像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一样。 “这种日常的时刻，比那些约会更让我心动。” wendy不知道怎么回应，唯一鼓起的勇气就是努力站定，尽量不往后退。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她怎么可能敢回应陆景桓的目光，即使对方是带着笑意，如她刚才心底所想的，终于温柔了一些。 她连脖子都红了。 而陆景桓还在说话，“我也没有想到下车这么远啦。 “只是你说没有谈过恋爱之后，我一下子就意识到，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其实就是你的初恋。 “初恋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所以尽管我很珍视这段日子，但应该也不会比你更珍视它。 “所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打算在未来把日记本交给你。” 他在认真解释刚才孙承完的问题，即使是玩笑般的问题。 “我们的‘婚姻’和大部分人的初恋一样，都是会无疾而终的。 “但反而是这样，让我觉得更有意义了。” 陆景桓摸摸下巴，“终将会分开的初恋时光，我会尽可能赋予它更多意义的，成为我们承完会经常拿出来怀念的记忆——下车以后，偶尔回想起来，也会忍不住浮现出笑脸的那种。” 好像自觉说了太多，他笑着挠了挠头，“抱歉，是不是有点太啰嗦了。” 见孙承完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陆景桓开起自己的玩笑，“我随口一说，你随便听听就好，毕竟我是个坏男人嘛，最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 女孩噗嗤一笑，终于看向他，只是眼神还是有些躲闪。 “不管啦，随便你是真心还是客套，反正我就当真好了。” “都行。” 陆景桓一边笑，一边又把新婚笔记本拿出来，“有没有想一起做的事，我们一起列个清单？” 听他说起这个，wendy眼睛都亮了，“我有很多想一起做的来着！” 好一阵翻找，她把手机便签展示出来。 只见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谈了恋爱之后想和对象一起完成的清单。 “……” 陆景桓沉默半晌，由衷竖起一个大拇指，“怕是从小到大对初恋的憧憬，都写在了里面。” “啊？”孙承完显然被说中，但还要噘着小嘴嘴硬，“才不是，就是参加节目之前才写的。” “上次我问你谈过恋爱没有，你说没有。”陆景桓促狭一笑，“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当时一样——承完呐，你也太不会撒谎了。” “……” “而且你这写的：要跟初撒浪一起在便利店门口坐着吃棒棒糖、要和初撒浪一起在咖啡店学习……” 陆景桓边念边笑，“确定不是打小就在惦记着的事吗，哈哈哈哈哈哈……” 嘴硬小温开始玩起手指，检讨自己为啥要这么冲动，一提到清单就高兴地拿出来献宝。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她孙承完母胎lo，而且列了个从十岁到二十岁，至今都没有完成过一项的约会清单了。 见孙承完低着头装哑巴，陆景桓摸了摸对方的头——又小又圆，手感很好，快上瘾了都。 真的很好奇，明明这么可爱的女孩，是怎么做到一段恋爱都没谈过的？ 被他问到这个，wendy腼着脸解释，“小时候在半岛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出国留学了，接触的同龄人没几个合适的，所以就……” 所以就一直单到现在。 陆景桓了然点头，按下这茬，重新掰扯起约会清单。 “好多……我感觉认真看下来得到凌晨。” 随口一句，孙承完扭捏了一下身子，“这个以后再说！我们重新列几条，记在笔记本上优先完成。 “从自己家里带一点东西过来，给咱们的新家装饰一下？” 她先出主意，试图迅速掠过自己的“黑历史”。 陆景桓心领神会，笑着附和，“好，你来写，我的字太难看了。” “我们都得写。” wendy理由很充分，“是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当然得由两个人来完成。” 于是她就见识到了，什么叫鬼画符一样的字。 “……” 看着笔记本上很难被称之为字的一团“艺术创作”，wendy端详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句找补的话，“这，这怎么看着像外文啊…… “樱花文？华文？该不会是泰文？” “我说我不写，你非要我写。”陆景桓气急，“这就是半岛字，货真价实的半岛字！” 两人嘻嘻哈哈半天，才算把清单列好。 小小的屋塔房，全是欢声笑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突发任务与坏男人 “啪——” 孙承完小手一拍，面朝主摄像机进行打板。 拍摄机器陆续关闭，充实的《我结》录制总算是结束。 不光两位艺人，工作人员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长时间的拍摄任务说是体力活也差不多。 “辛苦了。” “辛苦了。” 终于走出镜头外的陆景桓和孙承完不约而同起身，朝着各位工作人员一一相互鞠躬，一路行礼到最后，才顾得上面朝身边人，不约而同地弯下腰。 “辛苦了噢。”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出同一种语气，连相视一笑的动作都很同步。 这份默契让气氛轻松起来，孙承完没忍住，又捂着脸笑个不停，只是手指间的缝隙大得明显，足以欲盖弥彰地看着陆景桓。 两人一边拆下身上的收音设备一边交流。 “很累，承完……xi？”工作结束，陆景桓下意识用回了敬语。 上回录制完《我结》，他熘得飞快，也就跟自己的假想妻子寒暄了几句。 这回才算是第一次与孙承完进行工作之外的交流。 “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个好觉，然后美美地去出席活动。”他朝女孩笑笑，“跟我搭档录制节目，确实有些难为你。” “不要这么说。”孙承完一本正经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景桓见她眉毛颦了一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路涣xi你很照顾我，也一直在引导话题和气氛。”她说的时候可以在“xi”上面略微强调了一下，如果不仔细听，其实很难听得出来。 陆景桓没有否认，只是咧咧嘴，“如果觉得有负担，随时告诉我，我会注意的。” “完全不会。” 孙承完笑着，手和头都在摆动，“不是为了配合你才一直回应的，我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来回确认几遍，陆景桓才放下心来，轻声点头。 虽然也就见过两次面，但上次录制完节目后他在网上查了一些孙承完的资料，也看了她们组合的一些活动视频。 再加上俞定延的姐姐一直在手机上打助攻，也算是对自己的假想妻子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的妻子孙承完，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很会阅读气氛，也经常主动调解气氛，无论是采访还是综艺活动，都尽力地不让气氛down下去，尽力展现出积极有趣的那一面。 看起来小小一只，其实格外成熟。 正因为格外成熟，所以陆景桓格外在意她的真实感受。 比起主动说出意见，她更习惯自己消化然后尽量配合。 这样的习惯不能说不好，但陆景桓不希望在《我结》里发生太多次。 因为一贯迁就的当事人，是很累的。 “路涣xi结束之后还有别的行程吗？”孙承完更习惯从别人身上找话题。 “没有了，回去休息一下。” “这样……”女孩点点头，在心底措辞了一下才继续道：“昨天《st》现场的情况，我有听她们说……你一定不要气馁，下次一定会赢得漂漂亮亮的。” 这个事她今天一直想说来着，但一直找不到话头。 陆景桓总把话题放在她身上，对自己身上的事经常一语带过，别说借此标榜了，连提起都欠奉，最多时不时拿《学校》来开玩笑。 怎么说呢，怪得很。 陆景桓一怔，才知道她是想说这个，心底泛起些许暖意，由衷地浅笑点头，“借你吉言，谢谢。” 想起这个他突然好奇，“你真的有看《st》？”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互相的客套而已，自己不也总自称是red velvet的粉丝嘛…… 没有镜头，wendy笑着挠头，“倒也没有实时在追订啦，但确实每期都有关注。” 横排竖排，她都是队内最不感兴趣hip-hop音乐的，如果不是有队友是忠粉，而且提前知道假想丈夫是陆景桓，她估计不会多看几眼。 比起音乐或者演戏，她对陆景桓本人更好奇。 话里的意思陆景桓也读懂了，倒也没有情绪，只是了然点头。 镜头外当然不再是什么夫妻，所谓婚房没了那层情景中的滤镜，不过是一栋小小的屋塔房。 两人虽然比上次见面亲近些，但明显不如镜头前亲昵，不然也不会重新说起敬语。 一直没什么演戏天赋的陆景桓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入戏和出戏。 回到同事关系，两人把情侣睡衣陆续换下，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一边闲聊一边顺着楼梯下楼。 虽然双方都在找着话题，但气氛还是处于若有若无的尴尬中。 和之前又还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因为陌生或者节目设定而产生的尴尬。 是因为从设定、剧本中脱离开来，从投入中抽离出来，所产生的尴尬。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分明也不再是刚才那个人，难免会觉得恍忽。 两个人都不是演员，对这份情绪的抽离完全陌生，还没办法体面地应对。 下楼，并肩走向路边，一个等待计程车，一个等待保姆车。 连情绪都急需恢复，自然顾不上缓解气氛，因此久违地相顾无言。 街道冷清，谁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破沉默。 铃声悦耳又动感，不是什么hip-hop歌曲，是f（x）的《初智齿》。 被孙承完笑着注视，陆景桓尴尬在包里摸索半天，这才掏出来电话。 抬头一看，来电显示是《st》的工作人员。 “额？” 陆景桓一头雾水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传来。 陆景桓一路听着，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认真，再转为惊喜，最后变得跃跃欲试。 “好，好的，我会尽快过来。” 挂掉电话，就见孙承完好奇地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很好奇，但她什么也没问，很快就挪开视线。 陆景桓笑着主动解释，“《st》节目组打过来的，说临时有录制，让选手们尽快全部到场。” 女孩才转过去的脑袋马上就转回来，不再掩饰好奇心，眉毛一扬一扬的。“现在？这么晚了？全部到场？” 她咳了咳，“没关系吗，告诉我这种私密行程？” 陆景桓摆摆手，“你替我保密不就好了。” 他略微躬身，对着孙承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嘘——”孙承完也幼稚地回应，“节目组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呢。”陆景桓摇头，“只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环节，会请到非常重量级别的嘉宾过来督战，让我们务必做好准备，调整心态快点过去。” “诶……这个架势，更让人好奇了。” “是啊……”陆景桓学着孙承完背起双手，站在路边用脚踹石子。 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两个人的体型悬殊，好像漫画中的主人公。 陆景桓只学了一会，就被孙承完发现，局促着伸手阻拦，“不要学我。” 陆景桓却在说别的，“如果你很好奇的话，那我录制完之后给你剧透。” “诶？” 女孩愣神，“用手机告诉我吗？” “对啊。”陆景桓点头，“节目组发的联系手机，咱们刚好可以用。” 他说的是《我结》发给嘉宾用的手机，里面只存了彼此的节目用手机号码。 这手机其实就是起个安慰作用：告诉那些粉丝，每对夫妇都不会有彼此的私人联系方式，所有的互动都只是放送用的逢场作戏。 而实际上，参演艺人要是自作主张互换了联系方式，其实谁也管不着。 所以说是骗小孩儿也没错，毕竟演员粉丝不用骗，idol粉丝确实普遍年纪小。 陆景桓笑笑，“除了节目组要求的那几次，咱们还没用这个手机联系过呢，正好派上用场。” 孙承完嘴角翘了翘，“你要不现在就打开看一看？” 陆景桓不明所以掏出手机。 按了一下，没反应。 陆景桓一愣，“啥情况。” “……有没有可能是没有开机。” “噗……”陆景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按下开机键。 然后就见走完开机动画后，屏幕上的信息一栏有个红点点。 陆景桓打开，是孙承完发来的一小长串文字，大概是一些寒暄的话，虽然客气但字里行间很真挚。 发送时间是上周，第一次《我结》录制完的当晚。 陆景桓给孙承完的备注是节目组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假想妻子”——压根没改过。 “……” 沉默，一直沉默到满头黑线，陆景桓才讪笑着把备注改成“孙承完”。 “对不起对不起。”他原地鞠了个大躬，脸上全是讪然，“我居然现在才看到消息……” 孙承完开朗摆摆手，“幸好只是没看到，我还以为是已读不回呢，嘿嘿。” 只不过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孙承完”这个全称，似乎觉得过于正式和官方。 “那你还想我剧透吗？” “想。”孙承完给嘴巴上拉链，“放心，我连队友都不会告诉。” 她其实更想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交换联系私人方式就好。 但实在说不出口—— 陆景桓主动在说敬语，又在手机上备注全名，看上去防备意识十足，应该是没有和她交朋友的意思？ “告诉也无所谓的。”陆景桓哪品得出来这些小心思，“又不是什么重要机密。” 没说几句，保姆车开了过来，把red velvet的vocal担当接走。 陆景桓也招下一辆计程车，打算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朝《st》的录制现场赶去。 计程车上他抱着手闭目养神，已经在为待会的竞争养精蓄锐。 只是没养多久，就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我结》给配的手机。 盯着孙承完之前发来的信息看了一会，他带着笑意把备注修改掉——“孙承完”那三个字，变成了“wuli承完”，还加了个紫色爱心。 …… …… 孙承完一回到宿舍，就被成员围了过来。 “嘿——瞧瞧瞧瞧，谁回来了啊？”起哄声整齐得跟排练好似的。 一位小豆丁在前面“领唱”，她揶揄的笑容看起来神似杰尼龟。“原来是嫁出去的人回娘家了啊？” 杰尼龟女孩叫金艺琳，马上就被直呼其名。 “呀——金艺琳！”孙承完扑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睡觉！” “我们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早睡。”另外一位过来加入占据，看似在帮杰尼龟女孩，其实是在瞎闹腾，推搡来推搡去，搅得两人昏头昏脑。 她叫朴秀荣。 朴秀荣长得其实也一般高，跟刘知珉相彷，但在雷德贝贝这个团里跟个小巨人似的，拿捏孙承完和杰尼龟女孩完全是轻轻松松。 “欧尼还不快说，今天做些什么了？现在才回来！” 朴秀荣一脸羡慕，边羡慕边揶揄，“你要再晚点回来，我都打算报警了，这可是夜不归宿！” “对嘛，重点是这个。” 一位清冷美女招呼“摔跤手”们坐回来，朝着才归家的人挤眉弄眼，“wendy快说，今天约会都做了些什么？” 孙承完扶额，“大家不困的吗……” “困什么。”清冷美女小手一挥，“馋啊，馋死我了，这可是约会呢！光明正大在外面约会！ “要不听你全说完，我都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她边说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清冷靓丽的外表做这种事格外好笑。 她是裴珠泫，是red velvet的队长和门面，也是队里年纪最大的人。 “欧尼你好大的福气，跟这么一个大帅哥谈恋爱！” 最大只的朴秀荣也盘腿在地上扑腾，“羡慕死我了呜呜呜，还夜不归宿！呜呜呜呜……” “诶诶不是，怎么说着说着还开始造谣了。” 孙承完一副老年人看手机的荒唐表情，“别瞎胡说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作一团。 “早知道就不换了，你去跟路涣结婚多好。”孙承完笑笑。 “公司要听我的，我也不至于今天在家里当望夫石。” 身高高达166的队内小巨人开始犯花痴，“路涣，我的路涣，我的老公变成欧尼的老公了，呜呜呜……” 公司决定换人出演《我结》，最不情愿的就是她这个前当事人。 朴秀荣是路涣的忠粉，《学校2015》每集都守的那种。 “噗……”想起陆景桓之前开的玩笑，孙承完更是被这句“老公”噎得不行。 结果还是一直不出声的最后一位队友把歪楼掰回来，“wendy快说，你和路涣xi今天都做什么了？” 她叫姜涩琪，和孙承完同龄，长得像只可爱玩具熊。 在女孩们的“虎视眈眈”下，孙承完咽了咽口水，一件一件开始说起。 每说一件事，就会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夸张到极点的表情反应。 “牵手？牵手？牵手？” “你们牵手了！ ！” 朴秀荣捂着胸口，又替欧尼激动，又有点想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还一起逛街了！牵着手逛的！？” “还在外面吃饭！ 路涣还喂你吃！ ！ ” 看似清冷的裴珠泫实则一惊一乍，孙承完每说一句就要抓一下头发，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发型可言。 “还一起唱歌了！ 还唱《咒文》！？” “还唱了情歌rap！ ！” 小熊姜涩琪没有表情的时候很凶，有表情的时候又傻又愣。 “还去了婚房！ ！” “还穿了情侣睡衣！” “还记了约会清单！ ” 金艺琳叉着腰，更像杰尼龟了，“欧尼不要相信这种坏男人！一看就是花言巧语的坏男人！” 她说几句就歪着嘴，“你把坏男人让给我，几次约会保准拆穿他的面目！嘿，嘿嘿嘿……” “想得挺美！” “……” 队友们的起哄声快把房子都顶开，孙承完被围在中间，脸红得过分。 第一百一十二章 Cypher？麦克风争夺战？ 《st》节目组并没有太催促，只要求选手们按时抵达。 所以陆景桓不紧不慢，回家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了身衣服，甚至还抽空买了杯热美式，这才摇摇晃晃到了录制现场。 刚到本部的大楼外，就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聚集在一起。 穿着打扮花里胡哨不说，个个含胸驼背的，还大部分拿着烟吞云吐雾。 陆景桓不带发憷的，挺直腰杆走过去，人群里的面目逐渐清晰，不少人回转过身来鞠躬打招呼—— 果然不是什么社会闲散人员，全是《st4》的参赛选手们。 “哥！” 小帅哥one边鞠躬边迎了上来，这回他身边没有了bewhy身影，搞得陆景桓怪不习惯。 陆景桓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和one随口寒暄几句后，跟着大部队入场。 在待机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节目组引着登上舞台。 这次的节目录制不是在大型摄影棚里，而是在本部的演播厅内，所以大家伙进场时都感到疑惑。 节目组再三强调会有重量级嘉宾来访，按这的架势……不应该以这种规格来对待才对。 还没来得及细想，拍摄已经开始，四组导师陆续入场就座，yg组的tablo没在，zi的搭档p叔也没在，眼尖的选手倒是发现，多了张导师沙发。 颜色深红，被原本的四张导师席众星拱月，围绕在中心位置。 作为亲儿子，导师san e开始cue流程：“咱们这回直奔主题——本轮突袭任务将淘汰至少五名选手，最多留下24名参赛rapper！ “今天的任务主题：随机cypher！” cypher是很常见的rap形式：也就是许多rapper以接力形式，在同一首beat上进行表演。 随机二字，意思就是不会提前指定beat，待会放出的beat全由dj自己决定，选手们不会像之前的一对一舞台一样，可以挑选适合自己的beat来进行演唱。 这时候beat的bp、编曲风格都是未知的，演唱者只能随机应变，根据放出的beat来调整准备好的verse，或者直接freestyle，想到什么唱什么。 考验的其实不光是硬实力，还有选手们歌词的储备量、freestyle能力。 陆景桓早就知道赛制，对此没什么反应—— 就算不知道也没在怕的，大部分bp他都能驾驭，唯一要纠结的可能只有verse太多，一时不知道唱哪段好。 其它选手的反应就五花八门了。 实力一般的大多面露紧张，马上就咬着牙关开始担心起来。 实力出众的大多跃跃欲试，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one是实力不算特别出众，但却摩拳擦掌的唯一一位选手。 他此刻站在陆景桓身边抖擞着身子，看架势不是马上有rap要唱，而是马上有拳要打。 他也确实应该积极，这家伙不光拥有一副即使在idol里也称得上出色的好皮囊，关键实力也不错，每轮发挥都令人惊喜。 这回从淘汰堆里复活，反而助长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昨天被淘汰的事件还历历在目，他是憋着劲计划着要出一口恶气。 “我不觉得昨天那些直接晋级的真强到哪里去，如果这轮我表现好，岂不是更说明上一轮的淘汰很讽刺？” 陆景桓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主要是在为bewhy的淘汰而不忿：输给韩海勉强心服口服，但替输给icrodot的bewhy不服。 但陆景桓还是忍不住嘴欠，“纠正一下，是前天——已经过十二点了。” “……”one正要说什么，齐刷刷的惊呼声让他俩侧目。 两人和众人看向同一个方向，就见导师们在迎接一位高个黑人，恭敬地看着他缓缓入座最中间的特别嘉宾席。 这人大晚上也戴着墨镜，一头稀疏的脏辫扎在脑后，长相瘦削，酷似动画人物史努比狗狗。 睡眼惺忪，其貌不扬，可一登场便引起全场欢呼。 因为他是snoop 。 被称为西海岸饶舌教父、欧美殿堂级rapper，出道专辑就空降billboard专辑排行榜冠军，已经长红近十五年的hip-hop届巨老，snoop 。 远的不说，两辈子经历的陆景桓都是第一次见到本尊。 旁边的one已经没办法表情管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狗，狗，狗爷！？” idol出身的他都如此失态，别的选手反应只会更夸张。 “所以节目组把狗爷请来了！ ？” “怪不得大晚上突然打电话给我们！” “这，这也太离谱了！这轮是cypher也就算了，还要在狗爷面前唱！？” 陆景桓听到好几个人没忍住爆粗口，可想而知得有多兴奋。 热烈的气氛好一阵才平息下来，把精力再度放回舞台时，不少选手心中的压力已经陡然升到另一个级别。 而san e还在添油加醋，“没有练习时间，也不可以选择伴奏，并且dj只会放十分钟的beat……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十分钟内没有唱的选手，将自动淘汰。 “各位原地休整最后三分钟后，比赛就会开始！” 如此紧迫的时间，逼得选手们原地干着急。 不少人原地打着转，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还要努力平复情绪，来尽量捋一下之前所做的准备——不然待会一片空白，什么也唱不出来，可就丢人丢大了。 one在陆景桓旁边一直滴咕，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言自语，“咱们快三十个人，就放十分钟的beat……开玩笑么不是！？ “这哪够啊？十分钟也就是600秒，每人平摊下来20秒出头，半个verse都唱不完！” 陆景桓很想吐槽他怎么突然话这么多，但想着估计是bewhy走了有些孤单，也就由对方去了。 “所以打算让我们抢麦克风呗，先到先得。 “理论上每个人可以唱20秒，但beat和beat之间的切换部分怎么可能唱得了词——大部分人找节奏就得找两个八拍。 “想每个人唱完根本不可能。” “真特么离谱。”one没忍住爆粗口，开始日常讨伐。 陆景桓让他别想太多，专心把这轮过了再说。 所谓的备战三分钟就跟校园里的课间一样，转瞬即逝。 在大部分选手直勾勾地注视下，snoop 把麦克风递到了嘴边，“show the ohe beat~” 话音刚落，dj手指翻飞，操控碟机释放振荡的节奏。 旋律和鼓点尚未完全铺陈开来，选手们便如同恶狗扑食一样，冲向架子上的麦克风。 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个光……额突然钻出来个小胖哥，赶在所有人之前先一步拿起麦克风。 胖归胖，人还挺灵活，反应也快，几乎是节奏一响就直奔麦架。 陆景桓认识他，fnc娱乐的rap教学老师novator，实力在这一季选手中算是前列。 “this is new ssic，你拒绝不了的新曲； “单词都是我的牙龈，排列组合成惊喜。 “那些嘴巴硬——的老湖涂蛋，看着我写下的新定理； “只能不思进取，用资历去硬挺，被我剥夺对rap的兴趣 “……“ 坦白说，唱得还不错，就是足足唱了十六句，把一整个verse都给唱完了——如果按他这么个唱法，10分钟是完全不够选手分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后面接过麦克风的选手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格外爱出风头，手舞足蹈支棱半天也就算了，唱着唱着就凑到导师席跟前，差不多是凑到snoop 脸上在唱。 唾沫横飞，要再多唱一会，都算是给西海岸说唱教父洗脸了。 陆景桓也认得他，ne，一个实力稀松平常，却偏偏又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 半岛话怎么说来着，关种。 这家伙一看就是表演欲很强的人，抓着麦克风一通嘴咧咧。 陆景桓保守估计他唱了得有二十几句，最后几乎是被人把手硬掰开，才算转移出去麦克风的。 本就箭弩拔张的场面，因为他的不要脸，逐渐滑向更丢人现眼的局面。 后面的cypher，与其说是rap竞争，更不如说是抢麦争夺。 小小一支麦克风受到了职业生涯里最热烈的簇拥，被少说十几个汉子围在中间争抢，而且每一个人把它抢到手，就一定要爱不释手地把玩半天。 大部分选手都趋近于不理智，哪管时间限制有多紧迫，唱完还不算，还要唱爽才行，一个verse完了马上就再接一个。 搞得好像晋级与否，全看唱得多不多一样。 把bewhy淘汰掉的icrodot就是其中翘楚。 健身房挥洒的汗水总算是没有白费，这家伙几乎是从别人手中生抢过来麦，然后就献媚似地凑到snoop 跟前，口水纷飞地开始rap。 半岛语唱完一个verse，马上又接一个全英文verse，哪怕是dj把音乐停了也不罢休，自顾自地唱着自己的。 临结束前还要把麦一甩，玩个“ic drop”，任由磕碰声刺激大家的耳膜。 陆景桓捂着耳朵，冷笑了一声。 场面已经失控，节目组中断录制。 猴子抢食似的场面太不体面，没人看得下去。 zi作为导师，流露出僵硬的表情，只是话筒举了又举，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资历太浅，比大部分参赛选手都年轻，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发脾气。 朴宰范等人也差不多，不太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唱黑脸。 其实他们说什么也不管用。 赛制已经定死，而不唱的人会直接淘汰。 大部分选手是当然会尽可能多唱一点，试图以此增加自己留下的可能性。 jean两位老人就看得很清楚，搁那坐着装死，打卡领通告费就好。 这种时候其实就该tablo来规劝两句，但奈何这哥随组合赴美出演音乐节，今天压根不在。 最后居然是snoop 这个临时嘉宾开口。 “我觉得每个人唱8到12句就足够，已经足以展现水平。 “唱几句根本重要，更重要的是你唱了些什么。 “不要太贪心，让一点机会给别的rapper，ok吗？” 点到即止的告戒之后，cypher继续。 陆景桓从头到尾就没有抢麦克风的想法，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他其实在默默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的cypher时间其实早就过了，刚才icrodot还没唱完，beat就停下，压根不是什么演出事故，单纯就是刚好时间到而已。 还有许多选手没能完成表演，如果按照原本规则，只能悉数淘汰。 节目组不可能没发现这点，但他们并未声张。 而是偷偷摸摸地加了时间，让dj重新放起音乐。 陆景桓知道节目组这么做的原因——如果当众宣布这件事，刚才为了个麦克风而你死我活的选手肯定会觉得被戏弄，而节目播出后的网络评价肯定也好不了。 一个两个没唱完还算可以理解，一大半选手没唱完，不就说明节目组是用屁股在制定规则吗？ 陆景桓正思忖这些，才继续的cypher现场又爆发出更丑陋的画面。 snoop 的劝说只能说有一点点点用，没过几个轮次，选手又开始争夺起麦克风的所属权，场面胜似鳄鱼抢肉。 一片焦灼中，一个大男人，在全场仅存的一位女rapper手中，硬生生地把麦克风拽走。 并且是两只手对一只手，不留余力，生拉硬拽。 这个男人是禹泰云，zi的亲哥哥。 陆景桓认识禹泰云，准确的说是卢景焕认识。 早些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练习rap，禹泰云也是其中之一。 禹泰云这家伙…… 怎么说呢，他们那一圈里，卢景焕的rap水平可以稳稳地占据倒一宝座。 禹泰云就是当仁不让的，倒一旁边的大护法——同样菜得出奇。 看着把抢来的麦克风凑到嘴边，对着导师们暴风输出的禹泰云，陆景桓略微听了几句，就撇过身子懒得关注。 这家伙还是没什么长进，动作浮夸、腔调油腻、吐字跟喉咙里有一坨陈年老痰似的。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风格和亲弟弟zi禹智皓有三分相似。 其实不是三分，就是十成十的相像。 只不过不是现在的禹智皓，是十五岁的禹智皓。 唱得一般，关键麦克风拿得还不体面，陆景桓无力吐槽，zi倒是算给自家亲哥面子，坐在导师沙发上怪叫起了个哄。 你争我夺间，那位女选手也终于拿到了麦，只是非常可惜地忘了几句词。 也许忘了词反而看得开些，她也并未重新另起一个verse唱，干净利落地把麦交了出去。 好巧不巧，就是除陆景桓之外，全场最帅的one。 小帅哥憋足了劲，噼里啪啦一阵rap，看样子是想把昨天，噢不前天的怨气给通通发泄出来——连带着bewhy那一份。 唱的相当不错，尤其是舞台表现力，可以说可圈可点，在idol和rapper之间取得了很好的平衡点，肢体语言避免了油腻和造作，尽力展现出了swag的气场。 看完陆景桓就知道，这把绝对稳了。 one这一轮的表现完全称得上是个人最佳，比前面还精彩一些。 他之后再过两个轮次就是宋旻浩。 宋土豆的实力没什么可说的，他只要正常发挥就绝不会有淘汰的可能，轻描澹写就稳稳拿捏住舞台。 陆景桓很肯定，这甚至不是对方准备的verse中最好的一批，顶多算是比较好的那一档。 宋旻浩没唱几句，应该只唱了八句左右，唱到第六句的时候就开始左顾右盼。 他在找陆景桓，他想把麦克风交给对方。 但陆景桓压根没在中心圈子里，他抱着手站在边缘处，与白热化的麦克风抢夺战格格不入。 宋旻浩没有找到他，只好把麦交给身边的人。 小小的麦克风顷刻间被五六只手触碰到，像是泥河中及及可危的扁舟。 终于，它又一次被人强硬地攥进手里，和刚才的每一次都如出一辙。 陆景桓站得老远，看在眼里。 心情莫名复杂。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选者们 节目组把cypher的时间大概延长了三分钟。 可当音乐戛然而止后，还是有不少选手没拿到麦克风。 他们压根没有在snopp 面前唱rap的机会。 而没有唱的会直接淘汰，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想到这个，即使是唱完了的也面色沉重，站在原地心有余季。 导师们的脸色也并不明朗。 他们面面相觑之后，欲言又止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从这么多名参赛者中脱颖而出的“最强29人”，今天可完全没什么强者的派头，在小小的麦克风面前，还没有争抢骨头的野狗有风度。 刚才拼命哄抢的场面实在很不体面。 已经不能用draa来形容，完全就是丢人，丢人现眼。 cypher、特殊嘉宾，本来是会很有节目效果的，可是演变到现在，不过是个令参与者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笑话而已。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最恼火的问题。 真的要把没唱完的rapper直接淘汰掉吗？ san e让没能拿到麦的选手举起手来，挨个数过去，居然有十二名选手压根还没唱。 更离谱的是，其中还有好几位冠军候补。 basick、lil boi，还有陆景桓，这三人都还举着手！ 直接给san e整不会了。 合着一个临时的突击任务，要把他们仨全淘汰掉？ 劲爆是挺劲爆，播出之后效果肯定炸裂，保不齐可以直接屠版各大门户网站，绝对引起有史以来最大的讨论度。 可这也太离谱了！ 把他们淘汰了，后面还有什么可播的…… 众人正无语着呢，节目组终于开始紧急协商。 最后当着大家的面，临时改了规则。 dj会再追加五分钟的音乐，如果这一次还是有rapper没唱完，那就真的会直接淘汰。 临阵变卦，没拿到过麦的选手又重新燃起希望，而拿到过的则不满起来。 规则变更，不就更显得他们刚才拼死拼活的模样很滑稽？ 但谁都没办法说什么，如果真的一次性淘汰这么多人，这季节目估计就真没什么搞头了。 在众人复杂的心情中，最后一轮挑战迅速开始。 丢脸归丢脸，不体面归不体面，音乐一起，众人还是一拥而上，誓死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规则不改变，对麦克风的争夺就会一直持续，更何况5分钟其实也不够选手们分，自然就更会迫切。 每一个拿到麦的还没唱几句，身边就已经伸出来好几只手，也不在乎对方唱了几句，立刻交出来就最好。 但他们一般都不管不顾，有的比较贪心的，甚至会唱完一整个verse后，再意犹未尽地补上几句，把自己没有遗憾地展现完才舍得撒手。 每一个人都希望对方快点唱完，能把机会留给更多的人。 可每一个人自己拿着麦克风时，心态也会顿时一变，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不把verse唱到满意就不罢休。 像basick和lil boi那种，每个人都只唱了十二句左右的，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没有拿到麦克风时，都是争分夺秒，刻不容缓的。 拿到麦克风时，一下子就活过来一样，甚至有余裕用一两句来试试麦。 这种情况下，时间是不可能够用的。 时间飞速流逝，麦克风一个又一个地传递，最后传到了某个选手手中。 虽然不知道确切还剩多少时间，但应该足够他唱完自己的部分。 陆景桓认识这名选手，西出口，半岛最顶级的freestyle rapper。 自节目组公布这轮是比cypher后，这家伙就笑开了花。 freestyle在cypher里是很占优势的，因为受歌曲bp的影响最小，在这样的随机环境下更容易出彩。 大部分选手都认为，西出口会是这一轮发挥最佳的选手，包括他自己。 所以当西出口拿起麦克风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大家都很期待这名freestyle领域的顶级战力，会在这场cypher里拿出多炸裂舞台的表演。 然而西出口的下一个动作令所有人咂舌。 他接过麦克风后，没有一点犹豫地交给了另一名选手。 麦在手里没有一点停顿，他甚至压根没有往嘴边凑，轻描澹写就交了出去。 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谦让过这支麦。 别说让，大部分人巴不得把麦克风焊在自己手上。 不少有心机的甚至故意拖延时间，巴不得有更多人没有机会唱，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稳妥晋级。 别说别人，接过麦的选手自己都愣了。 他已经做好再煎熬一会的准备，以至于拿到麦的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需要靠语气词来先找找节奏。 没时间感谢别人的谦让，当务之急是赶快把自己的部分唱好。 他平复好心情后马上就开始rap，发声腔调可圈可点，轻重缓急张弛有度，稳稳地驾驭了这个boobap风格的beat。 而且唱得很克制，只唱了八句。 八句之后，他就忙不迭把麦交还给西出口。 西出口轻轻接过麦，用嘴巴和身体尽快熟悉着拍子。 唱了不到三句，音乐戛然而止——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dj准时停掉了beat。 一片哗然，选手们齐刷刷地看向被迫中断的西出口。 在大家的目光中，西出口本人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把麦克风轻轻放回了麦架。 “各位选手都辛苦了，游击任务正式结束，大家请在外面休整片刻，我们会在商议后正式公布选手们的去留。”san e把心思各异地选手们暂时请出现场。 到了外面，早就积攒了一肚子怨气的选手们再也忍不住，在镜头面前抱怨了起来。 “这是谁想出来的规则啊？不纯纯就是在耍人吗？” “我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很丢脸，丢脸丢大发了。” “请snoop 就是来看洋相的吗？咱们的半岛rapper在他面前跟疯狗一样，很有意思是？” 这话是fnovator说的，他刚才是第一个唱完的，然后就站在旁边看完了一整场闹剧。 不少人很同意他的话。 当然也有充当理中客的，从别人手里硬生生掰走麦克风的icrodot就是其中之一。 “但说实话啊，作为看电视的人的角度来说，感觉会非常喜欢这种啊！”他好像是回想起刚才的场面，没忍住笑了笑，“够乱够荒唐，不是吗？” 不少人的看法也和他一样。 “是啊，观众不就爱看这种嘛！” “在snoop 面前唱rap的机会能有多少啊？今天能在他面前唱那么几句，接受点评，说实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既然已经进了节目，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这话是上轮淘汰掉one的韩海说的，他一副老懂哥的样子。“来都来了，凭什么不接受节目规则？ “没有这种觉悟还来参什么赛？” “也是……” “有一说一确实。” 一直蹲在地上的basick忽然开口，“就算是节目规则，但如果西出口就在这里淘汰了，我也没办法认可。” lil boi也应和道：“如果他被淘汰了，我觉得就完全不像话了。 “今天这么狼狈的现场，他还能不被影响，把麦克风让出来，算是一片混乱中仅存的脸面。” 他俩也算是相爱相杀，前天还是一对一的对手，今天basick抢到麦唱完之后，第一时间就转交给了lil boi。 不然以lil boi的小体格，想在一堆大汉中抢到麦确实是个艰巨的任务。 “确实，西出口真的太可惜……” “他要是唱完，应该稳稳能晋级的。” icrodot抱着手，“其实，我觉得怪梁洪源那小子，他拿着麦‘诶诶’试音就试了好一会，要是抓紧时间的话，西出口是完全能唱完的。” 梁洪源就是西出口后面的人，他还是个高中生，参赛用的是本名。 “对对，当时我真的看得着急！” “年轻人是这样的，没经验，压不住场子。” “所以说西出口就不该给他！” “唉，西出口……” 大家的讨论声很大，自然落到当事人耳朵里。 梁洪源就在西出口旁边，他从出来就一直在感谢对方，鞠躬都不知道鞠了多少个。 此刻见不少人“有理有据”地在为西出口出头，他局促地低下了头。 他觉得其实这些指责很有道理，西出口没唱完，确实是因为自己…… 西出口反而表情明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别想太多。” 他其实很年轻，和陆景桓同岁，笑起来怪憨厚的，“还剩多少时间大家都能看到，我给你麦之前就做好了不能唱的准备。 “如果你不是只唱了八句，我连唱那三句的时间都没有呢。” 明明自己深陷淘汰危机，却还反过来安慰别人，只能说这家伙是个清流。 让麦与此刻的竞争局面格格不入，但没有人不觉得这是值得尊重的行为，就算有人腹诽他是卖弄仁慈的傻子、凹人设的作秀者，也不会敢在台面上诋毁。 他做了大部分人都不敢做的事，那就足以让大部分人闭上嘴巴。 这次鸡飞狗跳的cypher有太多槽点，节目组把选手叫回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念念有词。 但又能如何呢。 尽管再多意见与不满，大家也只能按下不表，乖乖地排队回现场，接受导师和节目组的裁定。 c金振彪今天不在，所有流程都是san e这个客串支持人在推进。 待选手们站定，他拿着手卡开始宣布：“咱们废话不多说，本轮[随机cypher]的最终结果，由我们导师组和特殊嘉宾snoop 共同商议而来。 “在这里我代表《st》节目组，向snoop 先生表示由衷地感谢。” 确实得专门感谢，哪怕只是作为临时嘉宾，snoop 的级别也足够给节目组制造很大的噱头。 为了请到这个西海岸大老，节目组可是花了不少票子。 而snoop 虽然看着吊儿郎当，其实非常配合节目组的工作。 全程观战完“抢麦争夺战”，被不少选手喷了一脸口水都没有动怒，还一直有记录每位选手的表现。 导师讨论时他直接掏出小本子，针对这场cypher的表现，给选手们进行了分级。除个别例外，他对大部分选手的评价都很中肯，确实是用心了的。 要知道他可不懂半岛话，要辨别选手间的差距，真的得很认真仔细才能做到。 “本轮突击任务将会淘汰六名选手，接下来被我念到名字的朋友，你们可以直接回家了。” 都知道是为了体现比赛残酷而故意这么说，但听到这话，确实没有选手的心情能好得起来。 而san e还在渲染气氛，“本轮比赛产生了很多预料之外的状况，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我希望大家理解，毕竟这也是比赛的一部分。 “所以对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名单里的选手们，我们导师们其实也非常遗憾。”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多人看了看西出口等人所在的方向。 然后snoop 开始公布结果，“第一位被淘汰的rapper，是全场唯一的女选手youri。 “忘词实在是太可惜，而且你好像一大半都忘掉了，我都没能听到几句完整的词，所以很遗憾，你现在就得回家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youri就是忘词后把麦克风让给one的那个女rapper。 被念到名字后，她就这么灰熘熘走出队伍，径直离开。 “第二位落选者是anjake。” “相比别的rapper，你的发挥确实不够好，所以我很抱歉bro。” 又一位淘汰者离开。 “第三位，c镇成，很抱歉朋友，你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 “第四位……” 说到这里，snoop 顿了顿。 他马上要开始念出一个完全在众人预料外的名字。 “第四位淘汰者是p-type。” 话音刚落，全场震惊。 许多人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拳头，有的已经双手抱头蹲到地上，显然是无法理解此刻的状况。 知道自己是宣布了很劲爆的结果，所以snoop 多解释了几句，“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们商议后得出，而将p-type淘汰，我的意见占主导部分。” snoop 看着面色复杂的p-type，对方现在的脸色跟红绿灯似的，有震惊有怔然，有点愤怒，还有点暂时处于状况外的呆傻。 他估计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淘汰，以至于听到自己名字时都在怀疑是不是幻听。 他当然没有幻听，snoop 念完他的名字就一直看着他。 “导师们都告诉我，你是国内最资深的rapper之一，歌词非常有深度，押韵技巧也是顶级，完全是导师级别的rapper。” 这话说完，大家就知道，马上就得“可是”了。 “可是很抱歉，我不懂半岛话，理解不了你在押韵上有多精湛多高超——抛开歌词不谈，你的腔调即使在我这个老家伙听来也太呆板，flow的转换非常生硬，和beat的贴合程度更是几乎为零。” snoop 顿了顿，“也许你写了非常深奥的内容，但唱出来的verse，如果我在开车时听到，是完全不会想听完的。 “坦白说，你并不差，但好像也够不上好，所以我认为不应该给你晋级资格——和你的资历比起来，你的实力好像并不足。” 狗爷手别在脑袋，对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p-type敬了个歪礼，“我respect你的资历，但亲爱的bro，咱们还是回家。” 然后他就不再看p-type，任由对方从队伍离席。 “第五位落选者，西出口。” 轻描澹写的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终究，淘汰名单上还是出现了这个名字。 规则如此，但确实有不少人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节目组能网开一面。 眼见结果已经出来，他们都惋惜地看着西出口——他苦笑着咧了咧嘴，看起来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他是让出麦克风那一刻就准备好，还是在beat戛然而止那一刻就准备好，还是在san e说出意有所指的话时就准备好，没人知道。 而snoop 没有停顿，“最后一位落选者是，noad。” 比刚才的反应还大，虽然没人说话，但所有人都看向陆景桓。 之前即使是p-type离开，大部分人都只是拿余光在看。 现在即使是站在前排的人，都直接转身过去看向陆景桓。 最后一名被淘汰的rapper是noad，是自始至终就冷眼旁观，完全没有靠近过麦克风的noad，是一直到cypher结束，都没有唱过一句的noad。 聚焦全场的视线于一身，noad陆景桓没什么表情。 明明微微勾着嘴角，可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Rap is basic “来之前，工作人员就告诉我，西出口是这片土地上freestyle最厉害的人。”狗爷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西出口身上。 “所以我真的很期待你会带来什么样的表演。 “可惜……” 可惜，一直到最后，西出口都没有唱几句。 耸了耸肩膀，“bro，我很遗憾，但比赛就是如此。 “谦让是很好的品格，但我没办法因为这份善举而放你晋级——这终究是一个rapgae，而不是什么道德比赛。 “能够留在赛场上的应该是freestyle高手西出口，而不是道德模范西出口。” 作为这个级别的rapper，狗爷能做出这种程度的解释，已经算很尊重西出口。 在众人看来，他的语气至少比评价p-type的时候要温和得多。 节目组对西出口的离开也要重视得多，给了他发表离场感言的机会。 这可是前几位淘汰选手都没有的待遇——p-type本来也有的，但那家伙直接愤然离席，把递过来的麦克风狠狠地还了回去。 “我尊重导师们的决定。”西出口比大部分人想象中还洒脱，他手一挥，“下一次《st》，会给大家看到真正的西出口的。” 然后他昂首挺胸地离开。 堂堂正正，大步向前，明明是个“战败者”，看上去却像个英雄。 当他经过自己身边时，陆景桓大声地开始鼓掌，噼啪的声响冲破了沉重的氛围，在整个现场孤零零地回荡。 西出口怔然停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向他涌来，一开始还只是稀少的几声，到最后已经震耳欲聋。 目光所及，许多选手开始大声呐喊。 “西出口！西出口！” “西出口！西出口！” “西出口！西出口！” 声音一开始还很零散，到后面已经统一成口号，二十多名选手，几乎没有不出声的。 “西出口脆骨！” “西出口respect！” “西出口！” 这呐喊声很大，大到让导师们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这些声响，好像不光是在为西出口表达敬意，也有一份对赛制的不满在。 选手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回应节目组的不合理安排。 到这时候，一直微笑着的西出口好像才终于卸下心理负担，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即使是拿下许多freestyle大赛冠军的时候，他好像都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 离开现场前，他用深深的鞠躬回应了每一个为自己应援的人们。 声音热烈，一直到当事人离开半晌，才渐渐止住。 没有急着走流程，等到大家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才继续开口。 然后他看向陆景桓，带着大家的视线重新集中到对方身上。 才开口就让人忍不住侧目，“noad，n-o--a-d，你的参赛视频我看过很多遍。 “让人忍不住跟着打拍子的无伴奏说唱、一对一上chill到极点的rap……六十秒的trap我更是听了好多遍。” 他笑得跟个老小孩似的，“坦白说我对trap很不感冒，但你的rap真的让人疯狂。” 大老直白的夸奖让陆景桓不太适应，但一想到对方是说话习惯性夸张的黑人，也就全当作彩虹屁，听听就算了。 “连你的自我介绍，我都觉得很身体晃来晃去，估计绑住双手就得变成哑巴。“在我心目中你就是《st》的no1，无可置疑的第一名。” 对陆景桓的喜欢溢于言表，“所有rapper中，我最期待你的表现，rap是一听就知道有没有的玩意儿，而你每次开口都绝对能正中靶心。” 陆景桓的反应倒是挺澹然。 他在等那句“但是”。 “但是。”西海岸教父眉毛一挑，“从始至终，你好像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对麦克风的向往。 “站得远远的，好像根本就不打算rap啊？ “你当然知道规则是什么，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淘汰你之前，我挺想听一下你的理由。 “明明参与到这个竞争中，却不遵守游戏规则，全程消极参赛的理由。” 众目睽睽下，陆景桓很明显能感觉到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自己。 和海选时一样。 和六十秒舞台时一样。 和一对一输给p-type时一样。 和西出口临走之前一样。 在某一个瞬间，陆景桓对这样的境遇感到索然无味。 看着众人哄抢那个cypher麦克风时，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对上的目光，“我就是不想继续了。” 没有人不想在镜头面前大出风头，陆景桓也是如此。 大家都对镜头分量格外在意。 idol参赛是为了镜头、andupdiss他们是为了镜头、宋旻浩是为了镜头、ut是为了镜头、他陆景桓一样也是为了镜头。 只要是来《st》的人，是不可能对名利没有企图的。 但此刻，陆景桓第一次产生了，完全不想再待在这里的想法——连被p-type暗箱操作淘汰时都没有。 “我看到了一场闹剧，一场荒唐到不行的闹剧。 “如果所谓的竞争和比赛，是必须得在这这样的闹剧中进行，我没办法接受。” “所以你就是想被淘汰？” “对。” “你知道宋旻浩拿到麦之后，一直在找你吗？就算不去争抢，你也可以拿到麦克风的。”zi忍不住开口。 众人看向宋旻浩，那家伙被大家盯着，只是苦笑着挠了挠头，比起被导师cue出来保证镜头分量，他好像更在意陆景桓的淘汰。 “我知道。” “即使有体面晋级的机会，你也选择放弃？” 墨镜之下不知是何种眼神，但大家能感受到他语气有些转变，好像对陆景桓的决定有些不满。 “对。” “我知道在半岛，《st》是可以改变一个rapper命运的比赛。 “但noad，你并没有抓住这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很难对你消极的姿态保持尊重。 “你不尊重比赛，也不尊重规则……”随着絮絮叨叨的话，狗爷的手也挥来挥去，越来越快，和语气一样亢奋。 在他的国家，rapper们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每年都会窜出来数不清的好苗子，大量地输出作品，就等着把他们这些老屁股踢下来，取而代之，去赚大把的票子。 每个人都挤破了头想进入这个行业，并耕耘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能够在圈内屹立那么久，西海岸教父比谁都知道机会有多重要。 大部分人蹉跎十几年，都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等待着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为此他们可能愿意付出一切。 而此刻，在自己面前，这位黄皮肤的年轻天才，却对康庄大道不屑一顾。 “也许你不相信你，但我很确定，你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的。 “你，西出口，你们都会后悔的。” 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语气看似轻描澹写，其实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说这些的时候，不少选手和导师都暗自点头。 不少人其实看得出来，西出口的让麦就是在对节目组的规则进行无声的抗争。 陆景桓直接拒绝rap，相当于在明面上反对节目安排了，有些疯狂。 而陆景桓接下来的话更疯狂。 “我理解你所强调的尊重。 “但是，我也想说但是。 “尊重是相互的，如果节目组都没有尊重我们选手，那又凭什么得到我们的尊重呢？” 他直接的话让导师都惊了。 没有任何人想过，他居然会直接把话摆到台面上来说。 这家伙……是没有考虑过这样说的后果吗！？ “我理解赛制是为了加剧选手们的竞争，是为了让选手更紧迫更投入到比赛中——一切都是为了更有意思，我完全理解。 “但赛制的纰漏，不应该由选手买单，原定10分钟的cypher，被延长到接近20分钟，显然是根本没有做好提前的预估和准备。 “《st》想看到的是大家跟野狗一样抢食吗？ “是靠蛮力靠肌肉从别人手里生抢麦克风吗？ “是为了让别人淘汰，而故意拿着麦就不撒手吗？” 感受到有些选手不善的目光，但他完全不在乎，“在这场闹剧里大家都不体面，但这份体面不是任何选手的错，而是没有把规则磋商好的节目组的错。 “让选手在更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良性竞争，这是《st》作为主办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们所有参赛选手，都是抱着对节目的信任而来的。 “而这份信任被辜负，凭什么我不能以拒绝参与的方式，来表达对不成熟赛制的抵制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也没有看导师们，更没有看自己周围的选手们。 他在看着怼在跟前的一个个镜头，他在与这些镜头的实际掌控者对话。 “我不尊重这场游戏，是因为这场游戏没有尊重我。” “……” “……” “……” 话谁都会说，但说出口并不容易。 当陆景桓说完时，整个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也许是节目组在sane的耳机里说了些什么，这家伙马上开始打“圆场”。 “我以为noadxi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来的，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 sane说话时经常皮笑肉不笑，显得相当虚伪，但此刻脸上连假笑都没有了，或许他早就对出尽风头的陆景桓心生妒忌，“不接受《st》的安排，那就不该来啊。” 陆景桓看都不看他，“来之前谁会知道《st》是这样的节目？” 他没说“这样”到底是啥样，但脸上的鄙夷说明了一切，“我来的时候节目还正常，现在全是闹剧，我不是也退出了吗？” 他挑了挑眉，“如果sane导师觉得我的行为恶劣的话，那就算是恶劣，恶劣的赛制自然会催生出恶劣的选手，” “……” sane马上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面前的家伙毕竟是能够tablo有来有回打嘴仗的男人，以他的嘴皮子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他正要推流程让陆景桓直接离场，却被开麦的硬生生止住话头。 “老实说，noad你的话有说服到我。” 作为特邀嘉宾，他和节目组的沟通一直有延迟，压根没注意到节目组此刻有多希望陆景桓赶快离场。 西海岸教父可是有名的乐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还以为这种draa是节目组也很乐于看到的场面呢。 “你比我想象中还言行一致，respect。”他眨着眼睛敬了一个礼。 “但是。”他又开始但是了。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itsaga，rapisbasic’。 “这是个说唱节目，你放弃rap的理由很充分，但事已至此，我还是只能很遗憾地说，bro，你只能回家了。” 被节目组委以重任的sane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由狗爷说出这句话，至少显得节目组没那么小心眼。 他的话算是给这段争议行为盖棺定论。 节目组是有不足，但都已经比完了，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抵制，大家就重赛？ 不可能的事。 而且如果因为三言两语就朝令夕改，节目组还有什么威信吗？ 位于后台的《st》主创团队看着密密麻麻的各机位镜头，忍不住议论开来。 “noad这家伙可真是不知死活呢。”有人意味深长，“他该不会是在为之前淘汰的事而耿耿于怀？” “有这个可能。” “他的语气太倨傲，我看不惯。”有人抱着手一脸不屑，“一个选手而已，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他真以为《st》没有他就玩不转了？” “额……”有人弱弱道，“今年第四季的收视率是上一季的两倍，我们上周的网络统计，有百分之三十的观众表示noad是她们看放送的最大原因。 “网上上传的ad每一场的播放量都是一骑绝尘，至少是第二名宋旻浩的三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咱们节目确实挺重要……” “……” “这一轮他被淘汰，估计在网上引起的争议会相当大……” “是啊，你们也知道的，这家伙的粉丝都是群疯子……” “唉……真烦，这家伙厉害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这么帅啊！？？”有人一脸苦恼，“为了保住p-type而淘汰他，就已经是在冒险了。” “对啊，这两期要连起来，总感觉舆论会很不好……” 有人冷笑，“当时就不该留下p-type的，看，冒险保住他，结果还是被狗爷点名淘汰了。” “得不偿失。” “这轮规则确实不太合理……noad说得也没错。” 收视率才是天平，有人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确实确实，咱们应该更慎重一些的……” 陆续几句滴咕后，大家看着屏幕上的陆景桓，陷入了沉默。 财神爷就要走了。 半晌后，有人缓缓开口，“那也没办法，他连一句都没唱过，想捞都捞不回来。” 他声音最年迈，听上去就很有资历，总结性的话引起一阵附和。 “是啊是啊……” “确实没办法，可惜……” 大家伙正惋惜着业绩将不可避免迎来下滑呢，就见镜头面前的陆景桓咧嘴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发自内心，笑得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就想端详。 “rapisbasic……唱得好的人才有资格说三道四吗？”他歪头想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来做了个ok的手势。 “那我就最后唱一次。” 他连麦克风都不用，开始放声歌唱。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炮轰蚊子 没有人能想到，在毫不留情地抨击了这轮比赛后，陆景桓这家伙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直接站在台上开始放声rap。 光看他这个架势，很多人都发自内心地觉得…… 这家伙是个疯子？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即使在现在开口唱了rap，也不会对既定的事实产生任何影响吗？ 明明就无济于事的行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胡闹呢？ 他就不觉得……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这可是无数个机位全程盯梢着的，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的！ 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做这些？ 和之前拒绝抢麦，然后放任自己淘汰一样，没人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在连旁观者都忍不住局促的氛围中，陆景桓开口了。 他从没有身居高处，可就是显眼得过分。 好像天生就应该吸引住所有的目光，成为一举一动都能掀起波澜的，无比耀眼的人。 “所谓的真的或fake，又是谁定的规则？ “判断谁才是对的，应该是手里的paper—— “都被人催着、推着——到不匹配的层次，然后神志不清的在风口飞-着—— “这回不用推可他们再也踩不到土地，所以我不相信最重要的是努力； “反正也只是奴隶主们的苦-力，剩下嘴巴做武-器…… “还能打什么主意？” 节目组没有关掉他的麦，可陆景桓也压根没用。 朗声面对所有的一切，脸上甚至还有戏谑的笑容。 明明该感到不自在的是他才对，可大部分人对上他环视的目光时，却都忍不住错开来。 他在发声，他在高歌，他在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情况下，放声歌唱。 为自己的谦让来表达对赛制不满的西出口是英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cypher丢到一边的陆景桓同样是英雄。 西方人什么draa场面没见过，黑人更是专注于整活的高“发病”人群。 但被导师们围在中间，紧紧盯着陆景桓的，并不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在作秀。 他甚至都能大概理解一些对方的想法—— 对赛制不满，那就拒绝继续，宁愿退赛也不参与到cypher里去。 他知道完全可以用更委婉一点的方式，但还是选择这么做，因为任何的缓和都是在为自己今后的利益留后路。 自己说“rapisbasic”，那他就直接开口，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能代表大家发这个声。 不光是不屑于虚与委蛇的直行，还有一份横眉冷对一切的傲气。 明明他可以作为既得利益者安稳晋级，却偏偏要为节目组的不公正发声。 这才是这家伙最让人感到难缠的地方。 即使是没有人站在身后，他居然还想为所有人赢回尊重。 “dannn——获利的继续狡辩，说自己一样深陷，然后感到讨-厌。 “可谎话说了太多-遍，我明白了现-实：只要能够赚钱没有人会在乎所谓面-子。 “像蔬菜一样任人挑拣，逛菜市场的消遣； “评价味道和品相，挑-选作为原料加工—— “都站在人群中比最普通的还普通； “没人比我更昂贵，比我更珍贵——让人求之不得破费！ “美食家味蕾受到冲击，快要落泪——得止不住的；” “哭着说自己以前吃的都是一些什么垃圾食物； “发誓说错过我是犯了比天大的错误——bannnn~” 陆景桓手指点了几下空气，“danndann~ “不管你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反正我是最棒的——” “bannn，danndann——我将会一步步地往上走，boo。” 他嘴上念叨着一串拟声词，手指叉开像个小人，然后像爬楼梯一样随着节奏一步一步往上。 “……” “……” 没有任何beat，连麦克风都没有，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唱了一首再纯正不过的boobaprap。 明明没有beat，他却唱出了有beat的效果。 因为韵律感强到令人发指，都不用伴奏作为补充，就能听出整个verse的流动感。 韵脚的编排刚刚好，既保证了flow的多样性，也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听感，避免了韵脚堆积导致的听感缺失。 而在稳住了听感后，陆景桓的verse也在最大范围内保证了歌词的叙述性，尽量地做到了言之有物。 前八句他主要抨击了那些投机之辈、风口上的猪，自以为是有真材实料其实完全脚不沾地，不过是沦为资本的喉舌而已。 后八句看似是单纯的炫耀自己有多优秀，其实也比喻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选手，所身陷的是一个“菜市场”一样的买方市场，毫无尊严可言地，跟市场上的便宜蔬菜一样，只能任人挑拣。 在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里，陆景桓完成了一首兼顾听感和叙事的boobaprap，甚至在这首歌里，他所展现的rap技巧也是以往不曾有的丰富。 对于别人而言，他的每一次舞台都足够炸裂，但对于他自己而言，每首歌当然都是有高下之分的。 如果要把一切量化，可以说海选时，他展现了70分的自己、60秒舞台和一对一则差不多都是75分左右…… 而今天，在这样一个连正式舞台都不算的，甚至连麦克都没用的现场，他拿出了85分的自己。 只要是有耳朵的，都能察觉到，今天的他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实力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少人心目中那点仅存的质疑也没有了。 舍得这样“大炮轰蚊子”，就意味着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还能留下来，所以就把为后面赛程准备的歌拿来用了。 他不是为了作秀、不是为了炒作而站出来、不是为了想出什么风头而站出来，从开头到现在，他的言行始终一致。 陆景桓，这个看起来总是玩世不恭的家伙，真的是在为自己的尊严而据理力争。 他是比那些口口声声real、peace，却还是要以前辈身份欺负人，硬抢年轻人手中的麦，最后也不过落得个淘汰下场的rapper还要真实的人。 …… …… …… 即使是没有任何音响设备作为帮助，最后一句还是在空荡的录制现场回荡了许久。 唱到后面，陆景桓完全是在用吼的，把什么所谓发声位置、腔调音准通通甩在了脑后。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脾气。 或者说，脾气在最近一段时间的不顺遂中被消磨得有些不耐烦。 和大金老师的矛盾、因为没有经纪公司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还有仗着他没有公关所以肆意缠绕的绯闻…… 种种淤结的情绪，因为今天闹剧一样的比赛，终于爆发了。 他完全是在用情绪来推动今天这首歌，一直赖以生存的说唱技巧，在今天起到的作用仅仅是让嗓子不要彻底失控。 作秀也好发脾气也好，随那些媒体去……陆景桓不想再搭理。 他就是凭着直觉在rap而已。 觉得现在的情绪和状态，很适合放肆高歌而已。 来《st》之前他就决定好，要在这块自己最享受的领域，自始至终地做自己。 此刻不过是走出不知不觉被裹挟的状态，重新确定这份初始动机而已。 如果会因此而被淘汰，那就淘汰。 他也懒得再陪节目组嬉皮笑脸。 一曲唱完，全场鸦雀无声。 因为才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所有人呆滞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有一个人在摇头晃脑。 ，他从陆景桓开口的第一句起，就直接从位置上蹦跶了起来，摇来摆去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导师派头。 旁观者清，作为只来一期的特殊嘉宾，他比所有人都专注于说唱本身。 什么剧本、赛制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能听到让人忍不住跟着点头的rap，才是他这种沉浸行业十数年的人最关心的事。 黑人听黑泡，听一辈子都不会腻。 而他们肢体语言丰富得过分，听到优秀的“狠货”就更是如此。 西海岸hip-hop皇帝又是拍手又是跺脚，一口白牙衬得皮肤更黑了。“oooooooo——dope！” 他挤眉弄眼，表情之丰富足以演小品，“noad，你果然是我最感兴趣的半岛rapper，对得起我来之前就这么期待！” 他掰起手指，“jazzstyle、trap、g-funk、boobap——究竟有你不擅长的风格吗？！” 陆景桓只是轻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一曲唱完，他整个人已经处于那种似是而非的贤者时间，一时半会还走不出来。 狗爷见他表情怔然，显然也发现了，笑骂着在原地踱步，“fxxk——真是个疯子。” 等稍微收敛一点，现场的选手们才发出姗姗来迟的欢呼。 他们也不顾什么秩序了，一个个地往陆景桓身上扑，很快就把他簇拥在周围，强行中断了节目的录制。 “noad脆骨！” “noad赛高！” “no……诶，哪个西八在说樱花语？” “哈哈哈哈……这不重要，noadni——”有人已经用上了敬语，“你就是今天最顶的rapper！” “看到没看到没？都看到没？”宋旻浩一直在拿胸口撞陆景桓，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这是我哥！我最铁的哥！我在yg最亲的哥！” 陆景桓把这平日里最常diss公司的家伙推开，很想吐槽咱俩不是压根没在公司碰上头么，但看了眼镜头，还是选择忍住。 他又推开了小帅哥one——对方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努力地在撺掇，想带着大家把自己抛起来。 大家都很积极，lilboi虽然年纪大，但又瘦又小，很努力才挤进中间来，朝陆景桓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说得好！唱得更好！” 在fnovator凑上来嬉皮笑脸，“最早的时候，雪炫说你rap挺厉害，我还不信呢……” 说到这他摸摸自己圆圆的后脑勺，“看来雪炫还是替你谦虚了，你这何止是挺厉害……” “诶不是。”陆景桓连忙摆手，“纯属胡诌歪打正着而已——她压根儿就没听过我的rap啊……” “额……”马屁拍到马蹄上，novator顿时呆在原地，被大家的哈哈笑声淹没。 “noadxi，respect——”奶爸basick表情和善，此刻面露担忧，“但你就不怕以后被针对吗？” 他有些惋惜，“还是说，你连以后的《st》都不打算来了？” 说到这个，原本还在兴头上的气氛顿时回落，有的选手已经笑不出来。 但没有人觉得basick是在乌鸦嘴——《st》是半岛唯一的hip-hop节目，也是唯一能让rapper们走进大众视野的契机。 得罪了，即使是天赋异禀的陆景桓，应该也会走得很艰难。 想到这个，大家都有些消沉。 真情实意也好，兔死狐悲也好，只要把自己代入进陆景桓的角色，就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个人和集团之前的差距大到令人绝望，陆景桓没有公司也没有靠山，如果成心针对的话，完全可以封死陆景桓的音乐人道路。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已经有人在心底叹息起来，看向陆景桓的目光都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也有的心思狭隘的，忍不住在心底幸灾乐祸，庆幸自己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样的甚至不是少数。 半岛任何行业高度内卷，少一个惊才艳艳的陆景桓来抢饭吃，确实值得高兴。 录制中断，选手在下面交头接耳，导师们其实也在眉来眼去，和悄悄摸上来的主创人员协商意见。 按理最应该是在状况外的反而最积极，一直在发出不虚此行的感叹，只不过说着说着就时不时歪楼。 “很感谢你们邀请我过来！不过我最可惜的是：不过没能看到rapper们为了抢麦克风互揪头发，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很坦率，以至于很难确认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精彩，好精彩。” 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半岛人们一脸讪然，感觉真的有点抬不起头来。 刚才的争抢一度激烈到快要大打出手，实在是没办法让人能很自豪地说：“咱们半岛hip-hop还是有点东西的？” zi这种脸皮薄的已经拿ipad挡住了脸。 他们也委屈，完全是遭受无妄之灾。 虽然丢脸，但流程还是得协商，紧迫地你来我往之后，趁着选手们还闹腾着，节目组悄然地完成了决定…… 没过多久，选手被重新号召排排站好，完成今天最后一个环节的录制。 虽然名单已经公布，但还是得走个过场，说点场面话，才算能把今天的荒唐勉强掩饰过去——更何况大部分rapper还等着呢，要和进行合影留念。 《st》主创团队略作纠结后，还是决定请进行收尾。 狗爷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总算是有了点大老派头。 “我很喜欢今天的局面——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完全就是一场rapper之间的战争。 “想要成功，本来就是得很努力才行，连现在这么一点点苦都比不了，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行业走得很远？ “在人生中，有的规则就是必须得去承认并且遵守的，不管他合不合理，我希望你们能认清这一点，life''le，我们大多没得选。” 他越说，不少选手的心思就越往下沉。 果然，即使唱出了截止目前最佳verse的陆景桓，也没办法让节目组网开一面吗…… 但仔细想想，其实这样才正常。 节目组的权威肯定是得大于一切的，不然只会在一次次的让步中失去公信力，一步步沦为笑话而已。 只能说陆景桓的表演太疯狂，才会让人忍不住产生这种本不应该有的期待。 “所以，noad，我非常遗憾，你是第六位被淘汰的rapper。” 被各种各样的目光环绕，陆景桓这个当事人反而最稳重，甚至有余裕朝导师和大家笑着鞠躬。 原以为这么一闹，可能连离席感言都不会有，只等节目组一句话就可以转身立场，却见手舞足蹈地在“但是”。 “但是，但是，我想说但是。 “bro，你今天的acappe完全让我陷进去了！ “所以我希望向节目组争取一个机会。”他装模作样地开始现场跟节目组协商起来，但演技太假，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提前说好的。 “如果我想要复活noad，需要什么代价呢？ “《st》，请告诉我，代价是什么？” 节目组正要照着词儿说，就见他连忙摆手，“holdonholdon！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他看向陆景桓，说出了完全没跟节目组支会过的话。 “noad，你想不想加入我的厂牌？” 第一百一十六章 永远被话题追赶 “noad，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厂牌？” 什么所谓的《st》复活都不再重要了，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冲昏了大脑。 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什么是rap，什么是hip-hop的年代，就靠说唱在billboard音乐榜上耀武扬威了，把g-funk风格做到极致的他，出道至今已经影响了无数说唱歌手。 他是被许多知名rapper当做偶像的rapper，是已经趋近于行业天花板的重量级音乐人，是名利傍身，全场任何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精神领袖。 他是早就奠定好了自己历史地位，hip-hop音乐发展史上很难被绕开的活着的传奇。 而现在，活着的传奇，对着在k-pop领域都还没什么建树的陆景桓，发出了签约邀请。 这场面已经不能用离谱来形容，可以说荒诞到令人难以置信。 现场大部分人都在怔然，怀疑起自己到底是在参赛还是在做梦。 连节目组都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靠理应最迷湖的当事人做出反应，才让现场不至于冷场。 但其实陆景桓此刻也一脸错愕，“额……你认真的吗，sir？” 比起幻觉，他认为更合理的解释是这位大老磕嗨了，以至于情绪上来之后什么话都在往外冒。 毕竟是在大麻产业布局颇深，把爱好做成第二事业的男人。 听他说完，狗爷马上原地蹦来蹦去，完全就是个老小孩，殊不知更让陆景桓笃定自己没猜错。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bro！我现在非常非常认真！”早已位列hip-hop名人堂的某人吹胡子瞪眼，“你该不会以为我吸嗨了？ “老子非常清醒，很他吗的清醒！” 他表情夸张到了极限，“我现在就可以让手下过来，把合同给你！” 欧美人说话向来不着边际，但如此强调半天，应该确实不是什么节目效果…… 陆景桓确定这个，反而更迷湖了，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好么，这回轮到他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了。 “你刚才那段英文acappe，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的verse。” 眉毛都快要竖起来，“bro，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你就是个天才！” 陆景桓正要感谢他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就被这家伙迫不及待地打断，“除了今天的verse，你唱过的那些，都有英文版本吗？” “有。”陆景桓点头，前世就去北美发展的计划，所以他一直强迫自己创作涵盖多语种的作品，随着英语越来越娴熟，甚至还会不时回去修缮一下。 “所有的作品，都有。” “厚礼蟹！”狗爷原地转着圈圈。 他半晌才站定，然后朝节目组摊手，“要不这样，咱们也别再纠结复活的事了，你们直接把他淘汰？ “今晚我就把他带回阿美莉卡。” 陆景桓没急，节目组先急了。 sane急赤白脸的，这位爷怎么不按词儿说啊！ 眼见大有走下去跟陆景桓拉家常的架势，他连忙拦住，“额，额，额sir，咱们要不节目之后再谈这个？” 狗爷一拍脑门，“确实，这算是商业机密了，可不能给你们听了去！” 他朝陆景桓挤了挤眼睛，这才坐下。 他坐下，节目组坐不住了。 主制作人从后台屁颠屁颠跑上来，假模假式道：“是这个行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认为，即使只是特殊嘉宾，他的意见也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经过我们节目组的商议，一致决定：可以给予noad选手一个复活的机会！” “噢噢噢——” “noad脆骨——” 选手们象征性地挥挥手起起哄，连导师们反应也很稀松，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众望所归所引起地热烈欢呼。 很显然，大家都被狗爷突如其来的邀约给震到了，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制作人眼见情况不对，瞥了眼手卡上还没说完的话，将其甩给了sane，直接灰熘熘下台。 sane僵硬地笑着，硬着头皮继续道：“但是。 “但是，为了节目组的公平，这个复活是有条件的……” 还没说完，就被起哄声盖了过去。 “切——” “噢——噢——” “就这就这——” 有头铁的直接扯着嗓子吐槽：“别整这虚头巴脑的，wuloadxi是要去米国做说唱的人了！” “就是就是！” “别死皮赖脸地蹭了好吗？放人走！” 局势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转向了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方向。 明明十分钟不到之前，他们还很担心noad的前途来着…… 结果现在一看，好么，跟狗爷的邀约相比，所谓留在节目里的机会，跟鸡肋也差不多了。 果然，花里胡哨半天，终究还是看实力说话。 陆景桓已经有点可怜sane了，这家伙还得在嘘声中硬着头皮说完。 “noad选手需要上传一条全新的rap志愿视频，时长不限。 “如果两周内，此视频累计获得50万次观看，noad选手则可以直接复活，重新参与到我们《st》的比赛中来。 “被淘汰的西出口选手，也适用于这个规则。” “……” 大家耐着性子听完，已经完全是无语状态。 以陆景桓现在在半岛的人气来说，50万次观看并不难以达成。 节目组这么多此一举，完全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象征性地对陆景桓的罢演给予惩罚而已。 坦白来说，已经是在让步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担心陆景桓会不会被封杀。 比起被封杀，现在的局势已经大大缓解，节目组保住了面子，陆景桓保住了在《st》的名额，双方还可以借此再炒作一番，得到更多关注度。 说是双赢也不为过。 但怎么说呢，凡事最怕比较。 比起抛出来的橄榄枝，这一份优待屁都不是。 选手们都懒得吐槽了，见节目组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心底快笑出花来。 没曾想，一向以折磨出演人而闻名的也有吃瘪的一天。 顷刻之间，两级反转，心情真是格外畅快啊！ 而节目组呢，也确实是有苦说不出。 本来这就是才商量好呢，谁知道狗爷突然嗨了，来了这么一出？ 本来就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才这么安排，要狗爷一开口，就分分钟修改规则，岂不是赶着趟的上去让人骂出尔反尔嘛！ 后台的主创们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这面子惹的祸！ 如果之前就承认是赛制的问题，大大方方修改后重赛，哪来这么多事儿。 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工作人员没忍住都囔起来，“你别说，还真别说，这路涣有点东西的。” “noad。”旁边人苦笑着更正他。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那工作人员捂住耳朵，“我错了还不行吗，n-o--a-d，n和是大写！” “嗨~” “唉……” 怎么今年的《st》这么难搞啊？他们犯着滴咕。 …… …… 磕磕绊绊下来，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 结束录制后，顿时回归了大明星身份，接受着“粉丝”们的簇拥，连许多工作人员都涌上来向他要合照、签名。 这就是大老级别的知名度。 而陆景桓呢…… 他没有拒绝节目组的安排。 因为他没有接受的邀约。 或者说，没有现在就接受。 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娱乐市场，漂亮国哪是那么好混的。 贸然就跟着狗爷过去，就算带着资源多半也很难马上混出名堂。 他一个半张专辑都没有发行的亚裔，想在黑人垄断的hip-hop圈闯出名堂来，不做好充足的准备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hip-hop在半岛的市场还大有可挖，比起闯美，先在半岛取得一定成就才是当务之急，这样至少也能有个退路。 对于陆景桓的拒绝，并没有多么意外。 “你有实力，还很聪明，获得成功是迟早的事。”他和陆景桓碰了碰肩膀，“我的话依然有效，等你做好准备之后，随时可以联系我。” 两只大手握在一起。 “要合影吗？” “不了。”陆景桓挠头笑笑，“我觉得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 “哈哈哈哈哈……”西海岸之王仰头笑了半天，“我越来越你喜欢你了。” 不过他还是拽着陆景桓拍了一张。 “记住这张照片，当以后你发迹了，它就是我最先提携你的证据。”snoopdog摇头晃脑道。 “对了，狗爷，谢谢你。”末了，陆景桓由衷地感谢。 “狗爷是什么鬼……”snoopdog纳闷，“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把p-type淘汰了。” “？”狗爷一脸正宗的黑人问号，比原作者尼克杨还滑稽些。 “哈哈哈哈——”陆景桓笑得很开心，“有时间的话，你看节目就知道了。” 因节目而结识的两人，在这个清冷的凌晨挥手告别， 几天后，《st》播出第三期。 史无前例的超级时长，进度条相当喜人，节目迷直呼过瘾。 结果大部分看到一半，许多观众就没忍住，熘到网上去疯狂输出，把节目组骂了个底朝天。 这一切当然在节目组的预料之中， 原计划里，《st》的节目组是打算把snoopdog的来访放到后面，本周的更新只播出到陆景桓和bewhy等人淘汰为止。 复活赛他们都没打算放出来，就等着让观众和粉丝大骂一场呢。 但谁也没想到，与上季不同的cypher赛制带来了那么多变数，让整期节目的戏剧程度连上好几个档次。 流量担当在淘汰边缘里两进两出，如果还卖关子，按原计划断章……噢不断片的话，饶是被骂习惯的节目组，也很怕收到观众们收来的土特产。 在节目组看来，现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盛况，已经是最温柔的处境了。 各大门户网站，《st4》再次刷屏，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 [p-type赢过noad]、[noad复活]、[p-type淘汰]…… 连续剧一样的标题，让人光看一眼就忍不住去想去瞅正片，吸引了一大批原本没看过节目的观众。 然后，然后就跟着把p-type和节目组又双叒骂了一遍，甚至导师们也跟着背锅。 对此受害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受着。 节目组早就想过，可以通过剪辑来合理化p-type的胜利，让争议尽可能小一些。 结果p-type这家伙被狗爷点名淘汰了！ 本来就被搞得焦头烂额，气到不行的节目组干脆摆烂。 骂就骂，权当是节目热度了——1对1的细节被他们全放了出来，甚至还配上了选手们的采访，或是隐晦或是直白，都是质疑对决结果的。 弄拙成巧，把p-type献祭出来搞节目效果了属于是。 而什么[st闹剧]、[西出口让麦]、[疯狗抢食]之类的高频词条，也是振荡节目新一轮关注度的主要话题。 毫无任何意外，节目组捉急到极点的cypher规则受到了一致讨伐。 [ne真的好丢人……又菜又装。] [snoopdog估计会觉得半岛rapper都是疯子……] [西出口和noad除外！] [icrodot居然还觉得有意思——笑了，正常人谁会觉得有意思啊？] [我早就想说了，icrodot长得就不太聪明来着。] [节目组要给全体半岛人磕头，严重影响了半岛的国际形象！] 除此之外，[bewhy倒霉蛋]也是热搜词条，这家伙确实是全世界上最倒霉的拇指，输给idot不算，复活赛还撞上了大魔王陆景桓——横竖都是死。 也有替bewhy质疑节目组的，认为他输给icrodot同样是因为暗箱操作。 按理说两人的发挥确实是伯仲之间，充其量算是bewhy小胜，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争议才对。 奈何icrodot那家伙在cypher表现出来的嘴脸太可恶，让人实在看不惯，以至于都从人品质疑上升到了实力，口碑直线下滑——作为dok2少年时的组合同伴，他原本风评不错来着。 一地鸡毛中，只有西出口和陆景桓算是仅剩的赢家。 前者还姑且只能算半个——只有志愿视频达到五十万以上，西出口才能复活。 以西出口原本的人气来说几乎不可能达到，即使有许多观众表示要自发地替他刷数据。 半岛人嘛，懂的都懂，出了名的喜新厌旧，几天之后还记不记得这回事都还很难说。 所以毫无争议的，陆景桓是这期节目的最大受益者。 [p-type胜之不武]、[拒绝宋旻浩]、[diss节目组]、[st最强acappe]、[你愿意去米国吗？]…… 起承转合，高潮迭起，如果这期《st》是电影的话，陆景桓就是绝对的男主角。 虽然历经波折，但他终于还是在这场hip-hop生存战中活了下来。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至少干了件人事——我们可以看到大帅哥营业啦！ ] [不是我说，《st4》有noad，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 [给noad磕一个，？] [比起p-type那种老家伙，noad这种替国家争光的人当然更值得喜欢好吗？] “美强惨”永远是最拉路人好感的人设，陆景桓不用营销，他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营销，随着媒体和路人的跟风关注，他所收到的关注度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毫不夸张的说，陆景桓是这个月最有人气的艺人。 广告邀约、试镜邀请、经纪邀约…… 合作的请求如雪花般，向他奔涌而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去哪里 “好可惜！” 诺大的练习室里，几道靓丽的身影躺得横七竖八。 其中一人毫无偶像包袱，躺在地板上呈“大”字。 她长相清冷，语气却软糯，像是一座燃烧着的冰山。 “你要是回公司的话，肯定很有意思！”冰山美人小手握成拳，给陆景桓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痛得对方呲牙咧嘴。 冰山美人当然是郑秀晶的亲姐姐，郑秀妍。 她所在的偶像组合［少女时代］回归在即，最近都泡在公司的练习室。 众人现在身处的正是k-pop三大社s内部的练习室。 陆景桓左手边是郑秀妍，右手边是李顺圭，跟少女时代的姐们儿混坐在一起。 虽然有些时间没见面，但彼此完全不觉得尴尬。 陆景桓一个前前s人，来这里当然不是来找老朋友们叙旧——是前前东家主动邀请他过来的。 自陆景桓出演《学校》取得不俗的热度后，s就一直想方设法地联系他。 《st4》播出几期后，s的联系频率更是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几乎是让人轮番打电话的程度。 非要陆景桓务必到公司谈谈。 陆景桓当然避之不及。 可见他一直没有回应，s的人居然直接让李顺圭来传话。 夹在中间的李顺圭也很无奈，“我叔叔都开口了，我能怎么办……要不，要不你还是来s一趟……就当我帮我个忙。” 陆景桓避无可避，只能赴约。 跟李秀满谈完事情，想着既然来都来了，索性顺便探班一下朋友们。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回s干嘛，路涣拒绝是对的，就该走得越远越好。”李顺圭懒散地侧身躺在地板上，跟睡梦罗汉似的。 “不过路涣倒是挺棒啊，单枪匹马都没被秀满老师的洗脑大法给镇住！” 郑秀妍看着天花板，“我们水晶没说错呢，你现在是越来越有魄力了。” 水晶……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称呼，陆景桓就感觉小黑屋里的某人情绪又有了波动。 卢景焕最近很想和郑秀晶见面来着，但时间一直对不上，所以他多少有些烦躁。 有时候都忍不住纳闷，都是一个团的，怎么雪莉就那么闲呢…… “秀晶最近在忙些什么呢，一直不见人？”陆景桓替卢某人问。 郑秀晶的亲姐姐e了半天，蓦然气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她俩光动手频率就看得出来是姐妹，“你俩那么亲，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秀晶好多事我都不知道呢，但是会跟你说！” 她咬牙切齿，陆景桓揉着胳膊，“都这么喜欢动手是……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啊，叫刘知珉？” “莫？她是谁？” “没什么，我在发神经。”陆景桓敲了敲自己脑袋。 “得了，肯定是哪个暧昧对象的名字。” 陆景桓顺着话抬头，看向开口揶揄的女孩，撇嘴苦笑，“别开我玩笑了，帕尼。” 他口中的帕尼是个笑眼弯弯的女孩，本名黄美英，总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其实对熟人格外毒舌。 李顺圭、郑秀妍、黄美英，少时里这三人和卢景焕走得比较近，其他的都只能说是点头之交。 以卢景焕的内向程度，能和这么“多”异性交朋友已经很不容易。 “开个玩笑。”黄美英吐吐舌头，“谁让你绯闻那么多。” “指不定不是绯闻呢。”李顺圭还在补刀，“你们可不要被这家伙以前的形象给误导了，他现在完全就是个臭男人啊，臭男人。” “e……”郑秀妍又开始摸着下巴，“对诶，昨天《我结》上了热趋，完妮好像全程被他拿捏住了呢！” “完妮？wendyxi的绰号吗？”陆景桓一愣，“诶不是，你们很熟吗，叫这么亲密？” “wendy很喜欢我的！说是我的粉丝来着！”冰山美人昂着头又开始臭屁起来。 “不对，wendy明明说自己是泰古的粉丝。”黄美英小声纠正。 她说的泰古是泰妍，全名金泰妍，是少时的队长，同时也是主唱，现在在别的练习室忙着声乐练习。 见被揭穿的郑秀妍干咳两声，眼看就要发作，陆景桓及时喝止，他知道要再不拦着，两人估计又得开始闹个没完了。 “wendy人很不错？”黄美英挤眉弄眼地怪笑，“公司很多人喜欢他呢，人气很高的！” “跟我说这个干嘛。”陆景桓摸摸鼻子，“关我屁事。” “装，继续装。”郑秀妍抱着胳膊，“你不会跟我们说，对人家一点意思没有？” 她说话语气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真带了些火气，“我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女生那么主动过，连秀晶都没有！” 李顺圭着急地拍她一下，“你在说什么啊！？” “嗯？”陆景桓歪歪头。 “什么叫‘连’？”他看向一脸心虚的李顺圭，“你跟秀妍说了？” 卢景焕喜欢郑秀晶的事，只跟李顺圭坦白过，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 听郑秀晶她姐刚才的语气，显然也知情了，那只可能说明…… 陆景桓瞪向李顺圭，正准备讨个说法，郑秀妍却发作了—— “呀！”大冰山叉着腰，“我可是krystal的亲姐姐，就不能是她告诉我的吗！你们也太不把我们的姐妹情谊放在眼里了！” 陆景桓看出了她是外强中干，噗嗤一笑，“秀晶那个倔强劲儿，确实让我不得不怀疑啊。”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郑秀妍反而更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被戳穿，还是气自己吃瓜都吃不到第一线。 幸好有人比她还延迟，连具体情况都没搞清楚。 黄美英手划来划去，“等会等会，让我捋一下——” 她掰着手指，“路涣你以为是顺圭告的密，也就是说顺圭是一直知道你喜欢krystal，而且你才发现jessica也知道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可是jessica辩解说是妹妹告诉她的，也就是说：其实krystal是知道你喜欢她的？ “而从你刚才的反应，你其实也知道：krystal是知道你喜欢她的？” 黄美英一副老年人看手机的表情，“wtf，你们这是什么俄罗斯套娃，也太乱了！” 她看向陆景桓，“该不会krystal其实也喜欢你，而且你自己也知道？” “……” 陆景桓三人沉默半晌后，一齐点头，“知道。” 才点完头，李顺圭和郑秀妍就惊讶地看向陆景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 …… …… 陆景桓没急着回答，他看向黄美英，“你今天才知道这些，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啊？” 黄美英捂脸笑了笑，轻轻在陆景桓鼻子上点了一下。 “拜托，你们俩还在公司的时候就眉来眼去，又亲密又别扭，谁都看得出来你们是双箭头暗恋好！” 陆景桓一头黑线，“也是。” 小黑屋里的卢景焕恨不得钻进地里。 原来大家都知道！ “生怕打扰到脸皮比纸还薄的你俩，大家一直没主动说过这事。” 路涣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天偶遇到的孔升妍。 卢景焕脑海里又忍不住回想起对方那一句：“你跟秀晶真的没可能的，别再固执下去了。” 莫名开始有些怅然。 陆景桓察觉到这些，脸上不动声色。 “是啊，其实大家都知道……” 人稍微年长一点后，就总是爱回忆年轻时候的事，任何人都不例外。 卢景焕和郑秀晶的双向暗恋，把在座的各位都带回了那段踌躇满志的日子。 可能是因为早已跨越过去，所以记忆那些并不太美好的事，此刻也显得可爱起来。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正起劲地聊着过往琐碎，郑秀妍冷不丁道：“所以只有我没发现啊……” 她饱受打击的样子，“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俩互相喜欢，只有我这个亲姐姐不知道！？” 这也太丢人了！ 李顺圭替她找补，“你有时候是这样的，总是把精力放在很宏大的叙事上，下意识就会忽略掉那些身边的小事。” “是啊是啊。”黄美英也连忙道：“别说你妹妹，你甚至经常忽略自己—— “你还记得吗，每次有人追求你，你的反应都是：‘莫？原来你是喜欢我啊！怪不得最近跟我走那么近！’” “我原来是这样的人？” 李顺圭盖章，“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想一想也算不错？不太纠结于小情小爱，至少不容易受伤？” 陆景桓忍不住打击这位姐，“但也很容易遇到渣男，因为克制的情愫你是很难觉察到的，经常会把那些死缠烂打一样的行为当做真正爱你的证明。” “噗……”李顺圭和黄美英没忍住。 “不要这么打击她啦！” “我这不是在说事实吗。”陆景桓耸耸肩，“jessica你自己想想，你的前任是不是都挺拉胯的。” “……”见某人的拳头得越来越紧，他识相地跑到黄美英背后躲着。 “你有本事说，有本事别跑啊！” “没本事没本事。”陆景桓忙不迭摇头，捏住黄美英的两边肩膀，拿人家当挡箭牌。 “你打到帕尼我可不负责，wuli tiffany要是受伤了，回归的时候我就匿名爆料说是你打的。 “惊！某长寿女团私底下竟如此不堪！为某年下男大打出手！” 黄美英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瘫到陆景桓怀里。她从小在国外长大，表达情绪坦率直接，不怎么介意肢体接触。 此刻夹在陆景桓和郑秀妍的战场中间，她还有空跟李顺圭说话。 “路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哈哈哈哈哈……”她用唇语吐槽，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面对疑惑，李顺圭只是耸肩摊手。 然后她就双手交叉，枕住后脑勺躺在地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着在自己周围绕来绕去的三人，她只是慢声细语道：“闹闹，最好踩到我身上，这样就不用回归了，嘿嘿～” …… 半小时后，陆景桓腰酸背痛地走出了s本部大楼。 “你这家伙桃花运不少，就是感觉遇到的多少都有点暴力倾向。” “理解一下。”卢景焕一头黑线，本想辩解自己和郑秀妍没什么，但也只是道：“每天又唱又跳的，体力好力气大也很正常。” “那出来疼一会，让我歇歇。” “诶不是哥，明明是你犯的剑……” 卢景焕说得对，但没有用，下一秒他就揉着胳膊走在大街上。 走了一会，他犹豫道：“所以咱们真不回s？” 陆景桓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你心动了是不是？” 卢景焕没有否认，“毕竟秀满老师今天许诺的待遇……” “演员资源全力扶持，力图把你打造成s演员部的扛鼎艺人，接触大制作电视剧，甚至电影，理想模板是下一个刘亚仁； “并且音乐方面，支持我lo出道，明年和后年至少回归一次，成绩好的话，三年内开个人演唱会，五年内晋升半岛顶级男lo歌手行列。” 陆景桓一口气说完，“差不多是这些？” “嗯……” 陆景桓笑了笑，“你都吃了那么多苦，怎么还愿意吃这种画吃来的饼呢。” “啊？”卢景焕想了想，但实在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些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低谷时太悲观，顺遂时又太乐观，心态总是稳不下来。 “分成，分成。”陆景桓提示，“分成一点没涨，还是把咱们当未出道的艺人在对付。” 见卢景焕眼睛亮起来，他继续道：“我们已经是大势艺人了，还是这么点分成，过得去吗？ “李秀满那老崽子还把你当小时候一样忽悠呢，一口一个事业一口一个版图，利益上硬是没给一点让步啊……” “我……” 卢景焕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替李秀满找补，“这些都是可以再谈的嘛，再谈……” 陆景桓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再说什么。 卢景焕以前在s待得并不开心。 因为内向的性子和太优越的外貌，那时候没少被别的练习生欺负。 s的掌门人李秀满，是自始自终都最看好他的人。 李秀满有一句话，影响了卢景焕的一生：“才能都是可以通过练习得来的，努力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天赋。” 这句话是艰辛岁月里，为数不多温暖陆景桓练习生涯的东西。 如果不是当时在预备出道组三进三出，最后还是在临出道前被摘出那个名为shee的组合，而yg又以许诺出道的待遇挖墙脚的话，他可能都不会舍得走。 对于李秀满，卢景焕是有滤镜的。 陆景桓能理解，但不能任由他这么做决定。 “反正我也没把话说死。”陆景桓咧嘴，“回头也来得及。 “咱们明天再去听听jyp那边怎么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卢景焕虽然点头，但表情马上就变得冷冽。 “哥，除非jyp提供最好的待遇，不然我们绝对不选他们，好不好。” “是是是。”陆景桓无奈扶额，倒也能理解卢景焕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毕竟，jyp的幕后老板是他的仇人。 不知不觉，夜星高悬，时间已经不早。 他们乘着夜色归家。 s本部的练习室里，正要收拾东西回家的郑秀妍想起什么，动作一滞。 “你隐形眼镜又找不到啦？” “不是……”冰山美人一本正经看着李顺圭，“你说为什么，彼此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在一起呢？” “鬼知道。”李顺圭撇撇嘴。 她背着双手，跟个小老太一样，摇摇晃晃走出房间，“爱情嘛，很难懂的～” 黄美英看得直摇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装人生导师的样子真的很可恶呢！” “略略略~”李顺圭笑得跟个狐狸一样，“走，吃饭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父母 在2015年这个时间点上，jyp娱乐的境遇其实相当不好。 2014年他们的股价较前一年大跌，跌了至少百分之二十以上，只剩4200元左右。 相比s、yg的元和元左右，可以说完全配不上所谓“三大”之名，连前两家的车尾气都闻不到。 旗下女团[wirls]活动暂时中断，[iss a]吸金能力有限，偏偏老板朴振英回归还要偶尔跟自家艺人撞个正着…… 这种情况下，公司是靠一老一小两个男团，[2p]和[got7]，用他们的巡演来硬生生撑起了艰难的时期。 在大众眼中，jyp甚至一度有被fnc取而代之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偏偏还青黄不接。 jyp娱乐首推的6ix企划因成员流失而被迫流产，筹备的乐队、霓虹队、少年队又暂时不成熟，一时半会顶不上来。 一直到2015年，也就是今年，jyp娱乐才稍微支棱起来一些。 年初推出了男lo歌手gul，并寄予厚望，还专门开设了子公司studio j，非常想在新的一年来一个开门红。 下半年，jyp娱乐也终于找到点重心，精力主要放在6ix重组再出发的[ice]和乐队企划[day6]上面。 新一年，新出发，jyp娱乐至今还能正常运转，不是凭空就度过了难关，其中少不了贵人相助。 卢正信就是这个贵人。 帮助jyp娱乐度过难关的他，现在是jyp娱乐的最大股东，是这家公司的真正掌舵人。 这就是卢景焕为什么不想来jyp的原因。 卢正信是他的父亲。 他和noze卢智慧的亲生父亲。 对方不光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他这辈子最恨的男人。 他十岁那年，就再也没见过这家伙。 别说他，noze其实也跟卢正信聚少离多——这男人三天两头就往国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 卢景焕上一次和卢正信取得联系，是对方不知从哪打听到他被yg辞退，特意打电话狠狠地羞辱了他一顿。 这个没尽多少父亲义务的人，一直很抵触他进入演艺圈。 为此没少说难听的话。 眼见卢景焕遭遇挫折，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样，把之前积攒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卢正信说：“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与其在首尔混日子，还是滚回釜山卖鱼去。” 而偏偏，釜山的母亲也对他恶语相向。 当时正是卢景焕濒临绝望的，最艰难的时刻。 亲生父母成了压垮卢景焕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情况下，卢景焕怎么可能看得惯jyp。 如果不是陆景桓提出可以谈谈，他根本不会接这个公司的任何一通电话。 除了决定要来，陆景桓没有给出任何意见，甚至提出让卢景焕亲自出来谈。 卢景焕也是难得憋了一肚子火，连早饭都没心思吃，第二天大早就吭哧吭哧，往jyp娱乐的公司本部赶去。 总感觉他不是为了谈签约条件，是奔着开战去的。 沉着一张脸进了城乡结合部ktv一样的jyp大楼，正在为待会的接触而措辞呢，正好撞上来练习的俞定延等人。 大家隔老远就看见他，正挥手打招呼，就被这家伙擦肩而过。 俞定延随手把他的胳臂抓住，却被这家伙连忙甩开。 对身体接触产生应激式的反应，卢景焕这才回过神。 “诶，你怎么在这？” 他只看着俞定延，没好意思跟对方身边见过几次面的ice成员打招呼。 俞定延翻了个白眼，“没事你，这是jyp啊，我不在这里在哪？” 她身边的女孩憋着笑一齐鞠躬，“前辈好。” “你们好……”卢景焕很不适应被叫前辈，更不适应被这么多女孩盯着。 总感觉在小黑屋里呆久了，好像人都变得更社恐。 “所以我说，还是得多出来透透气。”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老神在在，翘着二趟腿，“再不跟除了我之外的人多说说话，我就怕你以后在秀晶面前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卢景焕下意思在跟前扇了扇，试图让陆景桓闭麦。 “你在干嘛？” “额……有蚊子。” “蚊子？” 不想跟她们多聊，卢景焕随便对付几句就仓皇而逃。 瓜兮兮的背影让女孩们一阵好笑。 俞定延身旁的女孩有些纳闷，“路涣oppa今天怎么怪怪的？” “额……”俞定延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我也不知道。”半晌后她回答。 凑崎纱夏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想半天就想出个不知道呀？” “唉……这家伙怪得很，熟悉后你就能明白了。” “噢？”柴犬少女翘起嘴角，乖巧地挽起俞定延的肩膀。“我也可以和路涣oppa熟起来！？” “……他又不是什么怪兽，怎么不可以……” 正说着话呢，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个兔牙女孩把她俩分开。 “sana你能不能和路涣oppa熟起来我不知道，但我不允许你和我老公太熟！” 林娜琏双手叉腰，“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大庭广众之下和有妇之夫勾来搭去的，也太讨厌了！” “就是就是！”平井桃扇风点火，“sana酱不要三番两次地在大姐面前作威作福噢！” 名井南感到有点丢脸，不动神色地离她们远了一些。 “哦莫！oo的半岛话越来越顺熘了！”凑崎纱夏完全不理重点，软硬不吃。 “直视我呀！你这只诱惑人心的臭柴犬！” “哈哈哈哈……不要～” “啊啊啊啊，那我要挽定延的另一边！” “诶？？那我挽哪边？”平井桃一下子落单，而且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a。 “咱们还是快去练习室……”朴志效已经习惯这样了，打着哈欠催大家快走。 金多贤和孙彩瑛面面相觑，一致认为姐姐们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 …… …… 卢景焕没有如愿以偿和仇人对峙。 今天跟他谈签约的是朴振英，理由是卢正信昨天突然有事，已经飞到米国去了。 来时的怒气本就被俞定延等人围观掉了一大半，此刻连卢正信也见不上，卢景焕再也支棱不起来，重新变回了那个很好说话的乖乖仔。 和朴振英谈了接近一个小时后，他一脸错愕地看向对方。 “这……就是jyp娱乐能给到的条件？” 朴振英连忙道：“比例方面还有得商量的，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见卢景焕表情没有变化，他马上又道：“除了比例，其他的也可以谈！都，都可以再谈的！” 卢景焕止住对方的话，“我再看一下合同，社长。” “嘿……这么生分干嘛。”朴振英相当自来熟，“叫叔叔就行，我和你爸这么铁的关系！” 卢景焕面色一沉，没有搭茬，自顾自地看着朴振英递过来的各种文件。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吃着爆米花看戏，“怎么啦，对jyp提供的待遇不满意？” 卢景焕还是没搭腔。 怎么可能不满意……jyp光给出的分成比例，就比s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而且他们还承诺，会给予艺人高度的自主权，路涣二人有权对所有商业活动提出意见，并且可以和公司团队共同制定后续的发展方向和侧重点。 除此之外，时间上的弹性也高很多，s给出的是五年约，jyp给出的是三年约，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人最近也接触了不少公司，大公司小公司、影视方向的也有，但论待遇，没有任何一家及得上jyp。 但是…… 见卢景焕一脸纠结的样子，陆景桓就知道“但是”在哪。 但是jyp，是由卢正信说了算的jyp。 如果可以，卢景焕这家伙是万万不想和jyp扯上关系的。 他跟自己亲生父亲的恩怨太深了，即使是眼前的这些利益也没办法化解。 怎么可能化解。 站在卢景焕的角度，他这辈子都不会和卢正信和解。 绝对不会，发生了任何事都不会。 只要是和卢正信有关的，再优握的待遇他都不稀罕看一眼。 他还在这里纠结的原因很简单。 现在的他代表不了自己，他只是人气艺人路涣的一部分，甚至都不在主导地位。 严格意义上他做不了主。 即使做得了主，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否定掉jyp的合作。 没有陆景桓，他现在估计也就几斤重，怎么好意思凭自己的喜好就自作主张。 “除非jyp提供最好的待遇，不然我们绝对不选择。” 自己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卢景焕想了半天，不认为有什么充分理由可以拒绝这份合约。 “哥……”叹了口气，他缓缓抬头。 “那咱们，还是签……” “让我再说两句怎么样？”陆景桓打断了他。 “……我没打算违背你。” “我知道。”陆景桓摆手，“让我说完。” 卢景焕点头，然后朝一脸紧张盯着自己的朴振英笑笑，“社长ni，卫生间在哪？” 拒绝让朴振英亲自送上马桶，他把隔间门锁上。 “哥你说。” 陆景桓清了清嗓子，“我没有纠正你想法的意思。 “但站在我的角度，确实觉得你和你爸有很深的误会。” 误会两个词，让卢景焕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你老妈是个垃圾人——这没什么什么好说的，现实生活中我就没见过比你妈还恶劣的人：为了减少生活负担，就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到首尔当练习生，有时候甚至朝你要公司发的那么一点生活补贴。 “你在yg当练习生的时候，还要边打工边给家里寄钱，就算是进了军队，少得可怜的补助你妈也好意思要，完全没管过你的死活。 “你退伍后被公司辞退，跟你妈说起这个事，她第一反应不是担心你的未来怎么办，是抱怨你怎么那么没用，怎么耗了几年还没一点出息。 “你说还想当idol，她说了跟你爸一样的话，让你还不如回釜山卖鱼，至少能养活家里人。 “你拒绝了之后她破口大骂，甚至说如果你再不找一份工作，再不往家里寄钱，她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陆景桓顿了顿，“事实上在你自尽前，她也确实和你断绝了母子关系……老实说，如果我妈是这样的话，我倒挺庆幸她把我扔下了。 “但你爸，其实真没你想象中那么坏。” 卢景焕脸色已经很不好，但陆景桓还是硬着头皮在说。 有的事其实就是得反复反刍，才能达到类似于脱敏的效果。 只反刍也是逃避，压根不去想也是逃避，只有正视事实，并且大步往前走，才有痊愈的可能。 “因为觉得他是抛弃你了，所以你一直拒绝和他沟通。 “每次他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你都不说实话，既没说你妈把生活费都拿去输了个精光，也没说你是为了早点挣钱才去做练习生。 “在当时的你爸看来，你就是个不好好念书，然后做什么明星白日梦的混小子而已。 “他确实和你沟通时语气生硬，说话也不太好听，从来没夸奖过你赞扬过你。你从s离开他没少说风凉话，你被yg辞退他更是气得跳脚。 “他完全不会做一个父亲，即使是作为一个长辈都不合格。” 陆景桓认可这方面的观点，“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不爱你，不关心你的。” 短暂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在你昏迷期间，我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时候，偶然找到了房子的房屋所有权证（半岛名称）…… “这房子其实不是noze亲故家的闲置房，就是你爸的。 “我猜你爸可能是为了怄气，或者怕你不接受，所以让noze撒了谎。 “你爸是说过“滚回釜山卖鱼”之类的话，但我替你处理邮箱文件的时候，有收到过jyp发来的试镜邀请，希望你去jyp做练习生。 “我想这里面应该也有你爸的示意。” 陆景桓带着他捋清这些，“刚才朴振英不也随口说了吗，‘要是那时候你就来jyp，多好。’” 卢景焕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刚才朴振英的话是这个意思。 陆景桓试着说服他。 “一直到你妈妈开口说断绝母子关系的时候，你才真正对这段家庭关系绝望，了解到你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对她的认知在此之前一直是有误差的，但受到她的影响，你对卢正信好像也存在误解。 “他并不好，但可能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差。” 说到这，陆景桓摊了摊手，“能够忍一个好吃懒做的女赌鬼那么多年才离婚，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人。” “……”眼见又说回母亲的事，卢景焕没忍住，扶着额头半天缓不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起卢正信，母亲才是带给他更多伤害的那一个。 他也正是意识到这个，才会在那时候格外绝望。 陆景桓把对方换进小黑屋缓缓，在镜子前好好洗了把脸，才走出卫生间。 “你再好好捋一捋，不着急，反正jyp多半是愿意等的。” 他笑了笑，“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更重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签约 路涣二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jyp娱乐。 卢景焕不是没把话听进去。 恰恰相反，在把陆景桓提供的信息都原封不动吸收后，他仔细考虑了很久。 在把心情整理好之后，他的真实意愿依旧是，拒绝。 或许卢正信并不是他以前所认为的，跟母亲没什么两样的人，也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存在很多误会。 因为彼此别扭的性格、因为缺乏沟通、因为各种原因，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卢景焕理不清，也不想再去理清。 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误会的解除而复原，那些满目疮痍的日子将永远成为扎在他心底的刺。 他理解陆景桓的观点：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不是没有爱，只是不懂得去表达那份爱。 不光理解，经过那些补充的细节后，卢景焕甚至能够认同一二。 但认同，绝不意味着原谅。 即使现在长大了的他，可以轻松地识破那些严词厉色中的端倪，不代表小时候受到的那些创伤就不存在了。 时间治愈不了任何东西，只是会把那些视若一切的东西变得不再重要。 卢景焕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不是因为他亲情上的缺失终于得到治愈。 而是一次次失望后，他再也不会对亲情关系有任何奢望。 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两人都心知肚明，jyp提供的优越待遇，估计一大半是出自于卢正信之手。 所以即使卢景焕表示，只要是合乎共同利益，去jyp也不是不行，陆景桓也还是断了签约的念头。 jyp提供的待遇是挺好，但又不是非他家不可。 别的公司也开出了非常优握的条件，比如starship。 [starshipe]（即星船娱乐）并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公司，别说和“三大”比，就是跟fnc、cube比起来都略有差距。 本部员工不到四十人，只能说是比小作坊稍大一点的娱乐公司。 星船目前只有四组艺人，男lo歌手kwill、女团sistar和两个男团：boyfriend、onstax。 唯一的女团sistar是星船如今的盈利止住，她们现在正当红，是半岛有名的音源大户。 次次回归都成绩斐然，前不久发布的第三张迷你专辑《shakeit》，6天内在lon榜单破表13次，再次刷新lon榜的女团破表记录，做实了“夏日女王”的称号，是名副其实的大势女团。 因为和别的女团差距悬殊，半岛现在称少女时代、2ar是“三大女团”。 但在sistar走红之前，星船也就是个小公司。 所以按理说，以星船的体量，是不太可能开出比jyp娱乐还高的待遇的。 当路涣二人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接触时，也根本没有多大期待，只是礼貌性的例行公事而已。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短暂的会面，居然让他们喜出望外。 星船给出的待遇不光和jyp娱乐不相上下，而且比jyp娱乐还专业。 他们许诺，可以把二人的影视约单独划分出来，交由旗下的演员经纪公司[kgkong]进行更专业的管理。 kgkong规模不大，但旗下的演员知名度可不低，《蓝色生死恋》的主演宋承宪、出演《继承者们》的金智媛、李东旭、李光洙等人，都是这家公司的演员。 能运作那么多艺人，kgkong的能量自然不是只有一个演员分部的jyp可比的，毫无疑问是更好的去处。 而星船的待遇还不仅于此。 他们还提出：可以单独为陆景桓成立一个主打hip-hop音乐风格的子厂牌，并许诺给陆景桓厂牌主理人的位置，拥有主导厂牌扩张的大部分权限。 至于什么音乐制作上面的自主权、宣发上的意见权利，跟这个相比都只能说是蝇头小利！ 别说卢景焕，陆景桓听完星船给出的待遇后，都是一阵头晕目眩。 这，这是个啥情况啊？ 糖，躺衣炮弹？ 至于吗？ 陆景桓很想这么问。 大家开公司不就图个挣钱吗？ 可你星船把高分成让出来也就算了，还给出这么多的优待？ 你们这是开公司还是开善堂啊？该不会下一步就是让人交费拉下线了？ 星船公司本部的社长办公室里，面对陆景桓表现出来的疑惑，社长金时代非常理解。 他挠着头，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陆景桓解释。 其实在交谈时，他就有点磕磕绊绊，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有些社恐的人。 他身旁的女人实在看不下去，白了他一眼之后，直接跟陆景桓开始交流。 “路涣xi请放心，我们绝对不是在跟你画饼。”她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过来，“所有刚才提到过的条件，都是我们早就准备好的，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请过目。” 陆景桓大概扫了一遍，和刚才口头谈的没什么出入。 然后递给旁边的陌生人过目——对方是崔雪莉帮忙请来的专业人士。 这人仔细端详了半天，朝着陆景桓轻轻点头。 得知这不是什么设好的局，陆景桓更纳闷了。 不懂就问，他直接说出顾虑，“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老实说，以贵司的规模……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敢花这么多代价来招徕我。” “额……”社长金时代额了半天，“贤珠，还是你来。” “贤珠”就是他旁边的女人，名义上的公司小股东，实际上的公司实际掌权人，金时代的妻子，徐贤珠。 徐贤珠光看气场就是个很干净利落的女人，说话也直截了当。 “涣xi作为个人艺人平常忙于工作，对于经纪公司层面的变动可能不太了解，请允许我主动介绍一下咱们星船这两年的经营状况。” 陆景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2013末，咱们公司得到了loen娱乐的大量注资，控股高达6683。”徐贤珠顿了顿，脸上甚至带着点自豪，“超过6667％，我想陆涣xi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陆景桓挠头，“明白什么？我还真不明白……” 徐贤珠满头黑线，“意味着loen娱乐对我们星船拥有绝对控制权，星船相当于loen的子公司。” “噢噢……”陆景桓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来着：难道不是控股超过百分之五十就有绝对控制权了吗？ 总感觉问出口会跑题，所以陆景桓还是选择闭嘴。 “所以我们星船虽然并不大，但其实背靠loen这颗大树，是得到了许多资源扶持的独立品牌。 “在lone的扶持下，我们星船的运营状况非常良好，前不久才收购了kgkong娱乐的所有股份。” 说到这，徐贤珠一脸正色的看着陆景桓，“而这，也是我们非常希望路涣xi加入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说到这，陆景桓就明白了大半。 “我们星船全资控股的kgkong有资源，也急需潜力新人来消化这些资源，更急需重磅级别的新人用优异表现来打响招牌，所以……” 所以星船很需要卢景焕这样的潜力超新星。 徐贤珠毫不避讳这一点，因为她很有底气。 背靠大树财大气粗的底气。 也不怕对方过度抬价——要价太高，首先就过不了母公司那关。 “这样……”陆景桓笑着点头。 “而音乐方面，路涣xi和我们星船本部其实也非常契合。” 徐贤珠指着办公室上挂着的艺人合照全家福，“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旗下的onstax就是主打hip-hop风格的男团，说唱歌手ad也在我们星船发展得很好—— “我们公司对于hip-hop音乐是很看好的，很希望在这个领域有所建树。” 陆景桓有些惊讶。 妈咪手居然也是星船的艺人？他完全不知道！ 合着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最早叛变，早早脱离underground的rapper啊！ 那你搁这搁这——搁这“半岛hip-hop完犊子啦！”个屁啊。 想到这，陆景桓脸上没忍住，悄悄带上笑意。 “路涣xi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我知道onstax——周宪嘛，st复活赛里被one淘汰的那个不就是你们公司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徐贤珠苦笑不得，“是，就是她。” 笑归笑，她几句之后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所以我们也很希望引进在hip-hop音乐上有天赋的艺人。 “路涣xi，噢不，现在得叫noad了，我们认为noadxi绝对就是我们想引进的那种人才——你是绝对值得我们专门开设厂牌来认真经营的。” 徐贤珠朝陆景桓眨眨眼睛，“毕竟你可是被看好的人啊！” “这样……” 面对星船打出的糖衣炮弹，陆景桓和卢景焕毫无疑问地沦陷了。 他俩已经完全把jyp娱乐抛在脑后。 jyp呀，以后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我怕星船误会～ 四天后，面对事无巨细没有一点漏洞的良心合同，陆景桓愉快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五天后，starship娱乐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公司继收购kgkong娱乐之后的又一大动作。 kgkong娱乐将引入最近新生代中最当红的大势个人演员，路涣； 星船本部将引进最近关注度最高的独立音乐人noad。 看起来是两件事，其实压根是一件事：星船签了路涣。 没人介意星船的煞有介事，因为这两则新闻，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全网的疯狂热议。 每有关于路涣二人的消息放出来，半岛人民就跟住在互联网上似的，动作快到离谱。 [starship祖坟冒青烟，鉴定完毕] [小道消息，jyp娱乐用史上最好的待遇都没签下人，现在已经气得跳脚] [朴振英又多了一个讨厌徐贤珠的理由] 这条口嗨其实有点说法——徐贤珠以前是jyp的部长，后来跟着另一位核心骨干方时赫出走创办了[bighit]，走的时候带走了jyp不少资源。 当然，徐贤珠早就不在bighit了，她后来又脱离出来和老公金时代开起了夫妻作坊。 也就是现在被loen娱乐控股的starship。 [伟大的路涣将抵达他忠实的星船。] 这话其实不是粉丝在乱开麦，单纯是有路人在阴阳怪气，但居然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点赞。 当然，即使是点赞的那些人也完全不会想到，陆景桓以后会在歌谣界取得多大的成就。 他们就算敞开了想，也想不到。 …… …… …… 文雅秀的咖啡店内。 三男一女占据着角落的位子，动作安静讲话也小声，远不像大部分半岛人那么吵闹（没教养）。 “莫？厂牌？”长得神似一个拇指的男人愣神。 他嘴巴张得挺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我没听错，不是哥你加入的厂牌，而是你的厂牌——你的？” 张大着嘴巴的拇指哥，不是bewhy还能是谁。 他对面的是noad、noze两兄妹，一身同色系运动穿搭，连棒球帽都是同款。 陆景桓点头，“我现在就是新厂牌的主理人，而且确实也有一部分股份。” 他旁边的卢小猫捧着咖啡，歪着脑袋，“股份？oppa哪来的钱？” “对啊，哥你哪来的钱？” “我跟星船不是签了五年的合约嘛。” “对。” “然后我提出拿未来五年，每年结算收入的10％换了新厂牌30的股份。” bewhy一愣，“还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是，不是赚大发了？”bewhy嘎嘎直乐，“如果你这五年也就收支平衡，那星船不是相当于白送你厂牌的股份了？” “赚了？”陆景桓嗤之以鼻，意思是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我还觉得亏了呢！” 这可是连续五年，每年收入的10！ 不是他陆景桓吹，他估计第一年，星船就能回本！ 星船估计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是捡了多大的便宜！ 陆景桓让出这部分利润的时候，可是肉痛了好半天的！ 如果不是身无分文，实在没有本钱，他才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呢！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这还是跟星船谈了半天才谈妥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割肉还款的程度，别人还觉得是在卖他一个人情。 双方对情况的认知程度不同，看法完全不一样。陆景桓很有自信，他的看法是对的。 “不说这个了，你就说来不来。” bewhy连想都没想，“哥都开口了，我肯定来啊！” 他连待遇都没问，甚至是刚刚才知道陆景桓居然有了个厂牌——他最近在闭关搞音乐，压根没怎么看新闻。 陆景桓问完自己都笑了，“待遇方面我都还没说呢。” “嗨，哥还能亏待我吗？”拇指哥手一摆，“我相信你。” “是嘛，我能卖你生瓜蛋子吗？” 不明所以的话大家当然没听懂，但也没放在心上。 这位哥是这样的，经常说胡话，大家已经习惯了。 陆景桓抿了一口咖啡，动作和旁边的卢小猫神同步。 两人连喝咖啡时享受的模样都如出一辙，只是一个喝的是冷的，一个喝的是热的。 “one呢，你怎么说？” 陆景桓看向bewhy旁边的小帅哥。 对方一来到咖啡厅就魂不守舍的，时不时看着周围，好像很怕被人认出，又有点期待被人认出的样子。 “啊，我？”被陆景桓搭话，他支支吾吾了一会，然后让陆景桓能不能提供经纪合同、厂牌企划什么的看一看。 noze化身小秘书，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一人一份递到bewhy和one跟前。 bewhy随手翻了翻，只确认了一下待遇方面的条款就把文件撇到一边。 one仔细端详了许久，时不时提出一些有争议的地方跟陆景桓确认。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大家才你来我往地确认完合同。 bewhy又点了一杯咖啡，给noze点了一杯冰淇淋，“oppa今天也是有公司的人了，请你喝一杯。” 陆景桓马上瞪着眼睛，“想撩我妹妹是！” “不不不是！”bewhy冤死了，连忙解释：“不是你说的吗，noze也会进厂牌！我就表达一下友好嘛！毕竟今天第一次见！” 陆景桓掏出个小本本开始写着什么，noze凑过去一念，顿时乐了，“厂牌规矩第一条：不许内部谈恋爱，违者开除——哈哈哈。” “诶呀我真没有！哥你误会了！” “你急你的，我写我的。” noze看着俩活宝打闹，觉得怪有意思。 两人闹了一会，一齐看向one。 结果小帅哥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道：“哥，不好意思啊，我其实……其实已经有想去的公司了……” 第一百二十章 晓之以情 “一周前yg才联系到我，希望和我签订专属合约。”知道陆景桓和yg不对付，one说几个字就忍不住看对方的脸色。 见他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还示意自己继续，one这才敞开了说。 “yg的理事说公司很重视我，甚至可以绕过highgrnd，把我直接签到yg旗下，给我tablo哥级别的待遇。”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highgrnd就是tablo和yg共同经营的独立厂牌，yg非练习生制度选拔出来的音乐人基本都在这——如果yg是绕过这个厂牌和one直接签约的话，确实可以说是挺重视。 “而且yg那边还许诺，甚至可以给我安排一些电视剧方面的资源，让我去演戏……” 陆景桓嘴角翘了翘，“挺好，挺好。” “哥，实在是抱歉……yg那边确实比较早就在联系我……”one没太敢看陆景桓的眼睛，嘴巴倒是没停，“哥哪怕早联系我一周，我可能想都不想就会答应的！ “tig啊，确实是tig不对……” “是吗？”陆景桓不置可否，笑着揶揄他，“yg那边承诺的待遇那么好，我就算先联系，你应该也不会答应？” 小帅哥顿时语噎，挠头苦笑半天，倒是也没否认。 刚才说的终究是客套话嘛，懂的都懂，只是确实没想到陆景桓会这么直截了当。 陆景桓还没说什么，bewhy先纳闷起来，“啊……我还以为咱们能在一起做音乐呢！” one这小子很谦虚有礼，没大多数rapper那么招人烦，拇指哥其实还挺喜欢他的。 在今天之前，bewhy还未没加入过任何商业性的组织。 他最出格的尝试，无非是和要好的朋友组过crew小打小闹。 既然现在已经要涉及厂牌建设，他肯定是希望所在的团体越壮大越好。 “不好意思……”one低头看着桌面，小口嘬着咖啡。 “嗨，没必要这样。”陆景桓倒是看得挺开。 前世one就是在节目后就宣布加入yg，所以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嘛…… 无论是站在相识一场的立场，还是作为厂牌主理人的意愿，陆景桓都想多说几句。 “我这话可能有点难听，但对于你这种想往id确实是个好去处。” one笑着摆手，“没什么，哥说的是实话，我本来就是练习生出身，比起纯粹的rapper，本来就更渴望主流舞台一些。 “之前喝酒时，我不也说过，最初的动机本就是为组合争取关注度来的……” “说到组合。”陆景桓回过神，“那你队友怎么办？” “……” one沉默了半晌，只能哑然道：“yg只打算签我个人，解决方案是直接把我跟原公司的约转过来，我就只能和队友……” “解散？”陆景桓知道他们组合就是一个二人组而已，走了一个，可不就解散嘛。 “对。” 陆景桓了然点头，倒不觉得有什么。 半岛演艺圈竞争就是这么激烈，能有更好的去处，当然不应该犹豫——更何况他们那个二人组出道时水花酒很小，看趋势也是湖的多。 尽早另谋出路，不要付出更多沉没成本才是正解。 但这另谋的出路，不一定非得是yg啊。 one其实真的是个很有潜力的苗子，如果去了yg，只会被白白埋没的。 前世yg把one签下后，一直到接近两年后才给one发了新专辑。 那时候o》积攒下来的人气早已消耗得差不多，跟素人出道也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少了些新鲜感。 虽然号称是“yg时隔14年之久再次推出的lo男歌手”，但其实压根没激起多少水花，成绩在yg系艺人中可以称得上是不合格。 yg后续倒也一直有在给one输送一些影视资源，让one在不少剧目里都拿到了不错角色。 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南柱赫，凭一张脸就能捧得起来。 一直到合约到期，one都没有在yg取得什么像样的成就。 陆景桓认为，one是明明有潜力成为更优质的艺人的，他具备这种可能性。 他的说唱水平在idol中算得上是第一梯队，还天生有一张好脸蛋，秀气的痞帅风在半岛可以说没有代餐，如果运作好，完全可以成事。 但yg对艺人的规划存在严重的问题，连嫡系艺人都被他们运营得一团糟，one这样的“外来户”能运作好才是怪事。 而到他的厂牌，陆景桓至少能保证，one即便再差也能混得比前世好——毕竟是有错题集打底，好几个雷可以直接避过，能保证一个基本下限。 当然，这些肯定没办法跟one交心，陆景桓只能尽力找别的角度说服对方。 “你和yg还没有正式签字？” “……没有。”one心里一毛，知道陆景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没有说谎。 陆景桓见他战战兢兢，没忍住笑，“呀，你怕什么？我莫非还能吃了你？” 大大咧咧的笑容让one多少放松了一些。 他终于有闲心开起玩笑，“哥你还想说服我吗？ “那我们先说好啊，如果最后我还是去了yg，你可千万不能恼羞成怒，在《st》的本选上故意挑着我对决！” 他翻了个白眼，表达的确是无奈，“不然也太欺负人了！” “呸！”陆景桓啐了一口，“还本选？想得倒挺美啊你！” 看似是开玩笑，实则是在说大实话——one在这一季确实也没走多远，也就比bewhy多唱了个导师队cypher而已。 bewhy也啐了一口，“凭什么啊，我都去不了，你必不可能晋级到本选！” 他在桌上画着圈圈，也不知是不是在做什么诅咒仪式。 吃人嘴软，但noze还是没忍住，凑在陆景桓耳边小声吐槽，“oppa，咱们的未来同事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忧呢。” “noze xi你们在说啥？” “没说啥！” “哈哈哈……”one没把朋友们的话放在心上，起身给陆景桓又点了一杯咖啡，“为表拒绝的歉意，我就请哥喝个饮料。” “妈的，你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去yg是？” “也没那么非去不可。”one犹豫了一下，小心地看着陆景桓的眼色，“yg画的饼太诱人了，我听着实在太得劲。” “什么饼这么夸张？”陆景桓和拇指哥都挺好奇。 “他们说，他们说让我演和唱都涉及一下，希望把我打造成下一个，下一个路涣……” “咯……”这是noze差点被冰激凌噎住的声音。 “噗……”这是bewhy嘴巴鼻子喷了一大堆咖啡的声音。 “哈哈哈……”这是陆景桓扶额的无奈笑声。 “yg，真有你的。”陆景桓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道。 …… …… …… “他们说，他们说让我演和唱都涉及一下，希望把我打造成下一个，下一个路涣……” 宛宛类卿了属于是……陆景桓一阵无语。 yg让tablo作为中间人联系过他，希望他能重新回yg。 待遇甚至还不错，也就比大甩卖似的jyp差一些。 但陆景桓理都没理。 他拜托tablo哥，如果还有下次，直接告诉他们：“去yg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会去yg的，星船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呆在这边超棒的。” tablo一头雾水不重要，梁铉锡估计是气了个够呛，不然也不会说出“把one打造成下一个路涣”这类的湖涂话来。 “诶不是……”槽点太多，陆景桓都不知道从何吐起，“别说下一个了，我这一个也不是他们打造出来的啊，跟他们没一毛钱关系好吗！” “是吗……”one愣了一会，干笑着点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倒是没把梁铉锡的话全都当真，但也不认为陆景桓现在说的是实话。 艺人的成就怎么可能离得开公司，对方离开yg了是不假，但演《学校2015》时的演技、参加《st4》时的rap水平，总不可能是闭门造车凭空得来的？ 不是只有one一个人认为。 很少有人真认为，路涣现在令人惊艳的表现，是脱离了yg这个hip-hop基因最良好的“三大社”能做到的。 虽然包括tablo、宋旻浩、zioad这人完全是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程度，但更广泛的说法还是：练习生时期的深厚积累终于让量变引起了质变，铸就了一个算是大器晚成的演戏音乐双料天才。 不得不承认，one之所以选择yg，就是被那一句“下一个路涣”打动了。 这可是路涣，是10代20代里最有人气的路涣，男粉多女粉更多的大势偶像路涣！ one从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即使是小公司出身，他也能在《st4》里频频令人惊艳，如果得到更好的培养和规划，他有信心做到业内顶尖——甚至路涣那个级别，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嘛。 不过此刻，即使在内心深处有取而代之的想法，one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听着陆景桓的话。 “yg的艺人分成一直都比较可观，这点倒是挺不错。” 陆景桓没有否认这一点，“整个半岛，yg可以说是把hip-hop风格和流行音乐结合得最好的公司了，没有之一。” 即使知道one的未来不是很美好，但他还是只能顺着既有的事实表达看好：“如果你去yg的话，至少音乐方面的品质是能得到保证的。” “确实如此。”one忙不迭点头，“yg的品牌效应已经深入人心。” 说到这个，他忍不住挠挠头，“说实话，一开始接到yg打来的电话，我整个人完全是做梦一样的状态……” 是啊，2015年，正是yg如日中天的时候。 陆景桓忍不住想，即使是被yg开除的卢景焕，如果被现在的yg一再邀请，甚至宽厚以待的话，应该也会忍不住回去？ 拥有完全体bigbang和2ne1的yg，声势比s还骇人。 反观陆景桓这边，是由一个一张完整专辑都没有出过，甚至主业是演员的人来挑起厂牌大梁，并且还要参与到厂牌的日常管理中…… 坦白说，即使以陆景桓这样的路人缘，网上大部分人也真不认为陆景桓的所谓厂牌能成什么事。 对于星船的这个操作，他们更多的理解为：这只是个排场而已。 是为了表达对路涣这种大势艺人的尊重。 所谓厂牌，应该略等于个人工作室。 one的心态很好理解，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一口拒绝，更多的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 “starship其实有做好音乐的基因。”即使知道自己是在和大公司yg抢人，陆景桓也没有很毛躁，对着one娓娓道来。 “就不说成绩一直不错的男lo kwill了，现在的当家女团sistar音源成绩一直很良好，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bewhy站起来摇了摇屁股，“shake it~shake it baby~” 陆景桓觉得很丢脸，“反正合同也还没签，要不你当我今天说的话没发生过？” “哥！ ！ ” 玩笑开完，陆景桓继续道：“他们今年推出的onsta x其实歌曲质量非常不错，如果能把hip-hop更有机地结合进男团歌曲当中，未来成绩应该不会很差。 “而且进入公司后，我也了解到星船已经和华国那边经纪公司达成战略合作，正在筹备一支超大型女团。” “oppa，你说的这个是商业机密？？” “机个啥……”陆景桓摆手，“业内人一打听就能知道个三瓜两枣。” “吁——”另三人发出揶揄地起哄声，“业内人~~~” 陆景桓看似澹定地喝着咖啡，“而星船的代表金时代，其实对hip-hop市场非常看好。 “他之前就签下过水晶男孩的殷志源，还负责制作了对方转型为hip-hop歌手的lo专辑；而作为制作人，他还为tir jk前辈组建的druir组合制作过专辑；即使是现在，星船旗下的子公司也签了像ad derground rapper，并且给予了相当不错的活动支持。 “金时代对电子音乐的市场也很看好，还专门开设了一个子厂牌，签了不少独立电音制作人……” 陆景桓做出总结，“星船对hip-hop市场是有充分了解的，并且持乐观态度，而且对投资潜力音乐人也有很强烈的意愿。” 他没有话只挑好的说，“当然，我对他们的执行能力抱有很大怀疑——毕竟规模就那么大，还有那么多艺人要负责。” 陆景桓语气很诚恳，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去相信。 而且他不会给人压迫感，所有的话都只阐述自己了解到的事实，只谈自己的感受。 “但这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独立厂牌，在经营上有很大的自主权。” 说完这些，陆景桓把话题从星船转移到厂牌上，又把后续的初步想法都跟大家交了个底。 比起什么公司层面的事，他这些话显得要实际得多，也更符合bewhy二人现在的利益诉求。 把话说尽，他用最接地气一句话收尾：“《st》结束之后，光商演我们就能赚波大的。” 陆景桓手一摊，“星船的商演口碑一直很好，大家绝对不会缺活的干好？” 他让bewhy和one回家再好好考虑一下。 拇指哥当场就说，“不用考虑了，哥有笔吗？我现在就能签！” 陆景桓给了他一拳，“至少给律师看一眼！” “啊……也是也是。” one也拿了一份合同走，只是临走前没怎么表态，不知有没有回心转意。 把他俩送走，noze和陆景桓就站在店门口，等着文雅秀把咖啡店里的事安排好，好一起出来吃饭。 毫无伪装的陆景桓自然被不少人认出，大部分只是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挽着他胳臂的noze，偷拍几张照片就依依不舍地离开。 鲜少有人上来打招呼甚至请求合照——众所周知，这家伙很抵触在日常生活被人打扰，即使是自称粉丝的人靠近，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一开始还有人说他耍大牌，自《st4》一路大热之后，基本已经没人这么认为了。 这位只要不满赛制，就索性连麦也不开的哥……可能就是很有原则。 如果真是耍大牌，他估计就直接像对待p-type那样对待路人了。 人气和人设的双重buff之下，就是这样，稍微有争议一些的行为，都不用澄清，大家就会抢着为你合理化。 经营个人ip这一块，陆景桓是玩得很明白的。 两人站了一会，noze抬头，“oppa，你觉得one xi会加入我们厂牌吗？” 陆景桓想也不想摇头，“不会。 “yg的吸引力这么大，怎么可能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 “也是……”noze想了想，“那你今天跟他说半天，岂不是白用功。” “才不是白用功。” 陆景桓咧嘴笑笑，“尽力就好，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noze其实不太理解这个“交待”是什么，但见陆景桓没有解释的打算，她也就不再追问。 驻足在文雅秀的咖啡店门口，两人就这么看着街上亮起的阑珊灯火。 良久，陆景桓才小声道：“人总是很期盼自己能改变一些事情的。” 后一句他只在心里说。 作为异乡人，我就是在这些改变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第一百二十一章 BOXE 自《st》掀起热潮后，半岛hip-hop圈就没有比参赛更大的大事。 在这档节目的第四个年头，noad这个名字横空出世，响彻整个hip-hop圈子。 七月，围绕着节目和noad，又产生了更多吸引眼球的新闻。 星船娱乐官宣：正式引入独立音乐人noad，并将协助其成立自主厂牌。 当天几乎同一时间，noad本人在油管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支说唱v：《dattick》，这首歌就是他在《st4》的六十秒舞台的完整版本。 v一经发布，不少群众表示从那时候就等到现在，今天可算是盼来完整版了。 noad本人表示，自己将以这首单曲v作为《st4》复活挑战的志愿视频，并承诺在一个月后发布音源版本。 许多长期在互联网上冲浪的人认为，这家伙算盘打得挺精。 蹭了一手《st》的热度来宣传自己的第一首单曲，既完成了任务还收获了流量。 这样的调侃只持续了不到半天。 两周后，这首trap歌曲打破了所有半岛人的预期，以当事人都完全意想不到的趋势飞速蹿红。 《dattick》发布仅十二个小时，就达成了志愿任务所要求的五十万点击量，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这时，半岛人民都还只是在感叹noad这家伙的人气。 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dattick》的英文版本v发布仅一周后，油管点击量就达到四百万——比《st》历届所有的cut片段都多！ 比点击量还恐怖的是，这首“粗制滥造”的v点击增长越来越快，好像无时无刻都在互联网上飞速传播。 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数据涨幅太蹊跷，连当事人都相当茫然。 陆景桓检查后台数据，发现除了短暂的初期阶段，后续的绝大部分涨幅压根不是来自于半岛…… 而是来自于世界各地！ 这是啥情况！？ 自己临时起意瞎搞的一支v，莫名其妙地火了？ 是啊，就是莫名其妙…… 陆景桓之所以把《dattick》作为自己的第一张单曲发行，压根不是有意为之。 他真没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营销手段，单纯是实在抽不出空来…… 所以选择了能最快做出完整版的v来拍了v。 这首歌是他所有音乐工程里完成度最高的，在tablo哥的工作室半天就全部录制完！ 而v他就更敷衍了。 上半天录歌，下半天和朋友们开车到郊外。 随便找了处空旷的地方，一边郊游，一边顺便就拍了…… 没特意准备什么场景，更没特意准备什么服装，什么道具啊灯光啊……统统没有。 入镜的服装就是常服，他当天甚至穿的是一件粉色polo衫，可以说“土鳖”到极点。 想着既然如此简陋，不如干脆走搞笑风格，他还在腰上别了个腰包——哪有什么raper一贯的虚势派头，看起来也就是个帅点的烧烤店老板。 什么演员啊也没有，随手在一同烧烤的朋友堆抓的：bewhy、ablo、tablo的女儿小haru…… 虽然除了bewhy和tablo，都是些长相优越的人，但大家都没什么偶像包袱。 听着音乐，在镜头面前晃晃悠悠，明明打扮朴素却还满是虚势的样子，说是拍v，其实和ktv里瞎蹦跶差不多。 当公司特意为这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陆景桓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就这么个破v，你跟我说火了？” “还不是一般的火？保守估计点击量能上千万？” 挂掉电话，亲自确认完后台数据之后，他瞬间就变得清醒。 刷新了无数次数据和根本看不过来的留言板，陆景桓这才敢确认自己没做梦。 他此刻压根睡不着，却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把手机抱在胸口，喃喃自语道：“疯了，疯了，都疯了。” 没过几天，在《dattick》点击量正式达到五百万的时间点，星船娱乐正式官宣：以noad担任主理人的音乐厂牌[boxe]正式成立。 同时，boxe方宣布：将引入《st4》中被noad亲手淘汰的个人rapper——bewhy。 两条消息一经公布，顿时引起半岛hip-hop圈的振荡。 出道单曲v就达到五百万级别的怪物新人，联手许多人心目中的《st4》最大遗珠。 一夜之间，boxe厂牌为人所津津乐道。 而作为新兴势力，boxe厂牌的扩张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都快。 隔天，因为复活挑战失败，西出口在s账号上发布动态：[闭关一年，大家《st5》见，在明年参赛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再用s的，欢迎大家监督我！] 不到五秒后，西出口闭关“失败”。 [很高兴加入boxe这个大家庭，fightg！（闭关从这条之后再开始）] 与他的动态时间相差无几，独立制作人st也发布了动态，似乎也将加入成立不久的全新厂牌boxe。 [boxe，boxg！（拳头）（拳头）] boxe这个名字是厂牌主理人陆景桓亲自取的，“boxe”是“拳击”的法语，st传达的意思跟明牌没什么区别。 st是陆景桓非常欣赏的制作人，两人的认识完全是机缘巧合。 作为制作人，st和新乡rapperjoeybada正在筹备一首单曲，为此邀请了tablo进行feat，因为向tablo取经厂牌运营方面的事，陆景桓有幸旁观了这张单曲《hood》的录制。 当天的录制工作很快就结束，但大家在工作室里聊了很久的音乐。 st克制而浪漫的音乐风格完全是陆景桓的取向，所以当天就直接向对方发出了邀请，希望把这位宝藏音乐人拉到到boxe中。 值得一提的是，不光陆景桓，tablo对st也非常感兴趣，眼见陆景桓这么简单直接，他也坐不住了，紧跟着招徕起st来。 当时的场面一度紧张而搞笑，兄弟俩威逼利诱、互揭老底，就差没在st面前打起来。 当然最后还是陆景桓技高一筹， 凭借良心到极点的分成条款，他争取到了这位风格独树一帜的优质制作人。 …… …… …… 《st》节目组压根没想到，陆景桓的复活会来得那么快。 以为陆景桓至少也会错过一期的录制，他们正愁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安排呢，就发现这家伙不但又双叒在门户网站热点榜上遛弯，势力还进一步扩张，把好评“刷”到油管去了。 《dattick》坐火箭一样的数据涨幅让人没办法不在意，思来想去，节目组的人好像再也没办法说出“陆景桓蹭节目热度”这样的话。 《st4》任何一期的数据都没人家一支v能打啊…… 凭借一支粗制滥造的整活v，陆景桓毫无波折的完成复活，重回到节目的录制中。 这回来到的录制场地，明显感觉大家的目光更热切了一些。 不少人赶着趟上来恭喜陆景桓的v成绩，话里行间全是艳羡。 百万级别的播放量，在圈内得是最顶级的那批才能达到的——而且还得靠时间堆积。 真没见过谁有陆景桓这种传播速度，跟坐火箭似的。 陆景桓照例不咸不澹的应付下，不倨傲也不过度随和，保持礼貌就好。 大家恭维几句就有眼力见地散开，只留下宋旻浩和one在他身边。 “v拍得很好，下次别拍了。”陌生人走了宋土豆才开始打趣，“我跟成员贡献了最少五十次点击，次次都笑得肚子疼。” “是啊，你说这么垃圾的v，怎么就那么多人看啊？”陆景桓一本正经地发出疑问，恰恰是这幅嘴脸，更让宋旻浩觉得凡尔赛。 “得，我就不该提这茬。”他抽了抽自己的嘴巴。 “那天烧烤我该去的。”宋旻浩踹了一脚空气，揉着脑袋一脸后悔，“阿西八，为什么那天会有工作啊？真是倒霉！” “你去了也没用，yg肯定不会允许你出镜的。”陆景桓翻了个白眼，“给我拍v，还是拍恶搞v，梁铉锡要知道，估计骨灰都给你扬咯。” 说到这个，朴振英应该是最后悔的人：俞定延也在当天的拍摄（烧烤）现场，经纪人认为v风格太不利于idol形象，所以不准俞定延出镜。 这一个下意识的不准，就让俞定延错过了一个千万级别数据的出镜机会。 “也是……”宋旻浩抠抠脑袋，“社长对逼格的追求已经病态了，感觉艺人病比我还重。” 说到这个，他相当好奇，“那为什么星船会允许你发这种视频作为出道v啊……” 陆景桓耸耸肩膀，“这点自由度都没有，我还选星船做什么？” “阿西……”宋旻浩呲着牙半天，越听越觉得在yg的日子没什么滋味。 旁边的one倒是没什么实感，不觉得这么“点”自由度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yg就是这样，公司外的人想进来，公司内的人想出去。 看起来好像是比哪家公司都快意人生，其实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三人闲聊几句，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今天要录制的是[导师公演]和[战队选择]。 四组导师会在选手和观众面前进行演出，而选手们可以给心仪的表演投票。投票完成之后，优胜导师队在招揽选手方面拥有优待。 而选手也得在这次录制中做出选择，选择自己想要为之而战的队伍。 公演前的选手采访，陆景桓照例在镜头面前大放厥词：“导师们也该在我们面前紧张一点了。” 他就差点名道姓，“特别是某些天天戴着墨镜装高手的导师——如果出现忘词或者漏拍这样的低级错误，真的会非常丢人噢~” 工作人员没绷住，“或许noad选手指的是tablo导师吗？” 陆景桓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谈笑间，导师公演开始。 公演场地被陆陆续续进来的观众们填满，而选手们则被安排到了二楼，把整个现场的动线一览无余。 陆景桓、one、宋旻浩，两个半帅哥搭在栏杆上，看着人声鼎沸的现场和正在调试设备的sa，他们是第一组表演的导师。 “大家应该都不想去brandnew？”宋旻浩一开口，大家就直接点头。 “在我心目中，brandnew还不如aog呢……”one撇撇嘴，无心的话引起陆景桓一阵好笑。 现在的aog还不是后来声势正旺的aog，他的话很能代表现在的大众对aog的看法。 激烈的鼓点乍开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sa都是兼具实力和大众性的rapper，虽然都不是以技巧性着称的音乐人，但稳定的发挥和成熟的舞台掌控力，碾压绝大部分选手没有一点压力。 除去屈指可数的几位冠军候补，他们的表演是大部分选手都得仰望的。 陆景桓当然是“屈指可数”的其中之一，所以他表现得兴致缺缺，除了跟随着鼓点晃晃脑袋，整个人再没有更多反应。 节目组哪能放过这种机会，表演后第一时间就把他拉到旁边现场采访。 “noadxi的表现很平澹，是对brandnew队的表演并不满意吗？？” “e……”陆景桓煞有介事摩擦着下巴，然后竖起两根手指，“我最多能给个2pass~” 一直猫在旁边偷听的宋旻浩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真-两级反转了是？ 恰巧同样接受采访，他心领神会的配合节目组的剧本，表现出对陆景桓的不耐烦，“2pass？我觉得挺好！brandnew组的表演完全大发好！我心目中的全场最佳！” 工作人员满头黑线，“……不是只表演了他们一组吗？” “……” 两相沉默间，同样在旁边偷窥的陆景桓“小声”吐槽：“这么满意brandnew的表演，那你待会选brandnew好了？” 宋旻浩双手交叉，“达咩！” brandnealoalto）。 轮到这两位导师，大家的反应明显要强烈些，不光观众，许多选手都摇了个爽。 好几位之前颇有微词的选手被镇住了，显然没想到zi拥有作为一个idol，居然拥有这么夸张的实力。 这季节目开始之初，zi作为导师出演新一季《st》，是引起了许多争议的，很多选手对zi都不屑一顾，即使对方出的几首单曲成绩其实相当不错。 面对众人瞠目结舌的反应，宋闵浩与有荣焉，抱着胳膊，紧盯着舞台上的zi禹智皓，一脸自豪的样子，就差把“这是我兄弟”写在脸上。 见他这幅模样，即使没看过节目，陆景桓也知道这家伙铁定得去zipal组了。 aog纸面实力并不强，而zipal组两位导师都是制作人，paloalto人脉深厚，肯定有许多优秀的制作人资源，不愁后面的舞台没好歌。 当然，这其实都是虚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组有zi。 有zi在，宋旻浩怎么可能去别的队。 至于yg嘛，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会去。 即使只是为了避嫌，yg就不在宋旻浩的考虑范围内，更别提tablo这位哥带队成绩差到离谱，上一季连选手带导师，一整队都被淘汰，连总决赛的地板都没摸到。 如果不是想不开，谁会去啊？ 跟真正的yg一样，狗都不去！ “zi是这个！”面对镜头，宋旻浩毫不避嫌地竖起大拇指，“不用看公演都能知道，zipal组是综合实力最出色的！” “邀请我的话可以给个4pass，不邀请的话那就是一样是2pass。”陆景桓噘着嘴。 嘴硬的样子居然也让女工作人员犯花痴，“noad好傲娇，好可爱！” 公演，采访，采访，公演…… 看演出肯定比自己参赛是舒坦多的，今天的录制格外轻松，大家权当是放松，把身体和脑子都交给了跳脱的节奏。 “去哪个队？”面对采访，陆景桓在嘴边竖起根手指，“秘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太够了 yg和aog的表演其实也非常有诚意。 导师齐上阵还嫌不过瘾，tablo叫来了自己厂牌的歌手吴赫助阵，在唱自己去年才发行的热单《bornhater》时，他还邀请bobby和bi的出场。 《bornhater》是首cypher形式的单曲，里面除了tablo本人，还有bee、bobby、bi和宋旻浩参与到演唱中来。 全是实力派参与的单曲，去年在音源榜单上挂了好久，传唱度相当高。 bobby是上届冠军，bi是上届人气选手，他们一登场，理所当然地点燃全场气氛。 所有观众迸发出空前高涨的热情，整体的演出氛围，乍一看比zipal组还好。 观众看得挺爽的，选手们也乐在其中。 只是爽完一回味，纷纷忍不住感叹，导师们本人并没有什么突出表现。 他们被淹没在花里胡哨的助演嘉宾中，让人难以分出主次。 陆景桓看得直摇头，“tablo哥这是典型的用力过勐啊。” one不敢肆意评价前辈，宋旻浩倒是毫不避讳，“是你你也过勐——毕竟上一季带队成绩那么差。” “噗哈哈哈……也是。” one更在意别的，“bobbyxi的舞台魅力可真足，观众缘也好好……” “这就是冠军的swag啊……”宋旻浩面露神往，“我也好想自己的脸能出现在钞票上。” 宋旻浩说的是今年《st4》的开场盛况：迎接导师们出场的时候，节目组在半空中发射了无数张绿色“纸币”。 漫天飞舞的绿色钞票，印着的全是上一届冠军bobby。 场面宏大，说是专门给予冠军的荣耀也不为过。 别说宋旻浩，当时的陆景桓都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取而代之，让所有人沐浴在专属于自己的金钱雨中。 “谁说不是呢……”看着跳进观众群里，被众人簇拥着的bobby，小帅哥one不禁心驰神往。 aog的阵仗同样挺大。 不光请来厂牌成员gray来助演，还请来了一大群伴舞，显得公演舞台都有些拥挤。 朴宰范的《oae》旋律洗脑，全场都耳熟能详，唱到副歌时几乎是全场大合唱，气氛嗨到不行。 正值所有人都在兴头上，朴宰范放出了自己的终极大招。 他衣服一脱，露出全是纹身，必然会被打满马赛克的好身材，一个勐子就扎进了观众队里。 陆景桓等人在二楼看得最清楚，许多观众疯了一样凑上去乱摸，对乐善好施的男菩萨表达最真挚的应援，无论男女，尽皆狂热。 自2p时期就把身材经济玩得明明白白，朴宰范完全是得心应手！ 大家边起哄边眼红。 凭什么啊，凭啥选手不能在一楼啊！ ？ 我们也想摸哦不，接触一下朴宰范！ 光论气氛，yg和aog可以说是导师队伍中数一数二的。 只是大家嗨归嗨，心里门清，这终究是rap竞演。 要选的只能是心目中最优秀的导师队。 回到演播厅，针对队员招揽，导师们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给出了各种额外待遇。 “加入brandnew队，可以获得队伍t恤衫！” sa已经把黑不熘秋的t恤穿在了身上，“好看又实用，居家外出都能穿！” e……槽点太多，陆景桓一时不知从何吐起，和朋友们面面相觑。 “太抠门了。”宋旻浩手挡在嘴边小声哔叨。 “zipal送的手链，aog送的项链，哪样都比他这个随便洗几次就得掉logo的破短袖好？” “是啊……还是yg阔气。”还没官宣进yg呢，小帅哥就替自家会社自豪上了。 yg确实最给力，定制的队伍外套、鞋子，还给了yg的出入证和餐券，可以使用yg的工作室、餐厅。 即使知道是节目效果，陆景桓也忍不住扶额，“知道你们公司食堂厉害，全是有机农产品，但是也没必要去哪都提一嘴？” 宋旻浩也是同款难为情，“tablo哥也不容易，总算是把今日份的宣传任务达成了……” 不过什么入队礼品都是虚的，没几个选手真在乎这个。 无论投票还是选队，大家肯定是以个人取向为优先。 最终选手投票统计，brandnew组倒数第二，仅得2票；yg队倒数第一，仅得1票；aog全场第二，获得4名选手支持。 zipal队优势巨大，以18张选票一骑绝尘，获得导师公演里的第一名。 显而易见，大家都很认可今天的zi，认为他几乎carry了全场。 结果公布，同样投了zipal组的陆景桓带头起哄，“噢噢噢——zipal脆骨——” 明明这家伙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tablo就是莫名觉得来气。 他还是戴着墨镜，只是现在没有一点高手派头，“noad！你肯定没有给我们投票！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点啊！” 他看上去相当气急败坏，手上还拿着给队员准备的鞋子，就这么指着陆景桓质问。 陆景桓一副“你在想什么啊”的嫌弃表情。 “我这绝不是什么恶意报复！单纯就是觉得哥你技不如人！” 这家伙连个麦也不拿就跟导师呛声…… 偏偏tablo也一点包袱没有，就这么直接开炮……c金振彪又好笑又无语，等他们吵完几句才继续走流程。 “作为优胜待遇，公演第一名的导师队可以优先招揽4名选手！” zi乐得嘴都合不拢，傻笑半天，“天呐，我们完全没想到！” 他确实这么想：“aog都快要把场子炸掉了，采访的时候我们就说过，第一绝对是他们的！” tablo阴恻恻地给自己补刀，“听完心情更差了……” “噗哈哈哈哈哈……”选手们笑作一团。 “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sane也打着配合，“你们包揽一二名，，我们包揽倒数。” “哎一古……”tablo直叹气，“高兴就高兴，还要把我们拉出来鞭尸，真是有够过分。” zi百口莫辩，只能傻笑。 “yg组确实也是我心目中的最后一名，但只有一位投他们组，也太夸张了……”one不太能理解。 宋旻浩“嗯”了半天，“我懂你的意思，yg虽然没那么亮眼，但也不应该票数差那么多。” “对。” “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陆景桓解释，“假设大家给yg打分40，给zi他们打分50，分数上来说只相差10分，并不算是很悬殊的差距。 “但哪怕分数只相差一分，大家也会选zipal组啊，很容易就会形成一边倒的票数。” 小帅哥想了想点头，“也是。” 他们议论完这个，zipal组已经率先行使挑选权利。 zi二人没有任何犹豫，“我们首先想选择的是noad选手。” 选手们一点不惊讶——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谁都会选他的！ 导师们一边点头，一边看向陆景桓。 zi和paloalto也期待地注视，目光相当热切。 全场视线再一次聚焦，集中到那个瘦高的身影上。 导师有选择权利，选手也有拒绝权利。 陆景桓会拒绝吗？ …… …… …… 陆景桓接过麦克风，故作犹豫地卖了半天关子。 好半晌他才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拒绝。” “噢——————” 虽然很惊讶，但许多选手都开始起哄。 导师也不例外。 tablo开心地挥了挥拳头，“nice！” “呜呼！”sane和朴宰范等人松了一口气，达成了短暂的“联盟”，大声拍手庆祝。 zioad的拒绝，其他队的欢呼更让他牙痒痒。 镜头都怼脸上了，他也不愿输了阵，闭眼放起狠话，“呀，卢景焕！你会后悔的！” 气得直接叫本名了！ 陆景桓平时最不在乎前后辈关系，此刻也配合地瞪起眼睛，“呀，不说敬语吗？我比你大！” “也就大五个半月！”zi都囔，还是说的平语。“都是同岁啊，同岁！” “大六个月好！”陆景桓格外较真，“大了足足半年呢！四舍五入就是一岁了！” tablo跑出来充当“和事老”，“noad这小子前途无量，我看好你！” zi愁眉苦脸，“哥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哈哈哈哈……”眼见他吃瘪，宋旻浩笑得比谁都开心。 大伙笑归笑，首选被拒的zi还在选人。 “zipal队想邀请的第二位rapper是——是lilboi选手！” “……不好意思，我拒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tablo笑弯了腰，“wulizi怎么办呀？又被拒绝了！哈哈哈哈……” zi和paloalto两相沉默，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偷偷合计许久，念出第三个名字。 “zipal队第三位想邀请的rapper是——onexi。” “one！ “确实该选，one挺厉害的！” “zi怎么不再试试basick呢？” 两位导师不顾众人的议论，直直地看着one，表情要有多渴望有多渴望。 样子跟花痴也差不多，要不知情的，估计还以为他俩是在追求one。 sane明知道one和yg签了约，但还是要捣乱，“感觉你们又会被拒绝呢，onexi明明更适合yg。”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one该来我们这！” “哥，确定不是在捣乱吗！？”zi已经开始双手合十。 但tablo一点也没留情，“你说有没有可能，选的4个rapper都不来？” “快憋说了！求求了啊！ ”zi哀嚎。 好在tablo没有如愿，不然zi估计真会哭出来。 one接受了zi的组队邀请。 小帅哥正准备高兴地接过队伍手链，zi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one正疑惑呢，这家伙煞有介事道：“我给你戴。” “礼贤下士是？”陆景桓忍不住拍手，“精彩精彩，真给你们玩明白了。” 招揽到one后，zipal队又对superbee和韩海都发出了邀请，全被拒绝。 虽然都被拒绝，但优胜队伍可以一直向别的选手发出邀请，一直到先凑足4名选手为之。 所以在费了一番功夫后，zipal组还是拉到了jazz和andup。 andup不必多说，是zi、宋旻浩这一圈里一起玩rap的朋友，实力相当不错；jazz是位留着胡子，总是爱穿成套运动服的选手，实力在选手堆里也算是不错。 最后一位zipal组成员，自然是宋旻浩了。 备受选手们认可，其实zipal组是有组建银河战舰的想法的，不然也不会接连邀请noad和lilboi。 但选手们的态度把他们拉回了现实——大家都知道宋旻浩一定会选zi，而zi也一定会要宋旻浩。 如果去zipal组的话，镜头分量上是一定竞争不过宋旻浩的。 导师们肯定也是优先把好歌给他。 但凡想跟宋旻浩争个高下的选手，都不会选择zipal组。 只有两类选手不会介意这一点——自认为实力弱于宋旻浩的，和认为即使是宋旻浩也无法阻挡自己半点光辉的。 陆景桓无疑是大家所认为的后者。 所以大家才对他拒绝zipal组格外惊讶。 o宋旻浩到位后，zipal队组建完毕。 除了他们组，别的队伍想要邀请成员就没那么简单了。 另外三组没办法主动选择选手，只能等待选手们的反选，而且队员不满四名的队伍，连导师在一起会全部淘汰。 陆景桓比较在意的几位选手里，basidnew队，lilboi选择了aog。 1v1赢了bewhy的icrodot、1v1赢了one的韩海、宋旻浩在节目里的死对头ut都去了brandnew。 选手们得先进一个小房间，小房间有前后左三扇门，每扇门后面的房间都代表一个队伍。 选择同一个队伍，进了同一个房，选手自然就能先知道队友都是谁。 陆景桓当然没有选择brandnew，不然他估计马上就得感叹一句：“这不活脱脱的反派队伍嘛！” 他刚好是最后一个进行选择的选手。 站在选择房里，陆景桓煞有介事地瞥了一眼安装好的摄像头。 好巧不巧刚好是导师们一直在“偷窥”的那一个。 “e……”陆景桓假模假式地思考了一会，“之前有一次喝酒，tablo哥一直在哭来着…… “说上次被淘汰实在太丢脸了，这回一定要好好干。” 他一脸为难地挠头，“样子实在太可怜了，让人没办法不在意啊……我就勉为其难地加入到yg，帮他一下好了。” 另一个房间里，tablo指着屏幕破口大骂。 “阿西八！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tablo忙不迭地向节目组解释，“我没可没哭啊！全是这小子胡诌的！ “真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工作人员表情很微妙，语气也很敷衍，“知道了知道了，没哭。” 明显不信的反应更让tablo气急败坏，恨不得把陆景桓撕成两半来解恨。 “西八！”他挥着拳头锤空气，“臭小子你还是别来了！” jean两位哥眼神一斜，“嗯？” 同样带着墨镜的sean马上道：“你可小点声，隔音不好，noad听到可怎么办！” 某五岁孩子的父亲深感委屈，但还是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可能是被他的委曲求全感动到，陆景桓终于痛快地进了yg组的房间。 房间里的选手看到他都是一惊。 “noad？” “noad怎么来yg了！？” “你你你，你怎么不去aog啊！？” “我这张脸就很aog是吗？”陆景桓提前说出他们心底的话，假装生气，“噢，你们这是相貌歧视！” noad的选择无疑在很多选手的预料之外。 选手们重新集合后，即使是宋旻浩也不太能理解。 面对c金振彪的采访，陆景桓脑袋里全是tablo以前说过的那些话。 “任何事都ok，只要我能办到。” “我这边的设备随你用。” “你如果有满意的作品，带过来，我替你完善。” “你不做练习生了，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好好成长起来，等你够格的时候，咱们一定合作一次。” “……” 陆景桓再次强调了一遍理由，只是这次要正经许多。 他看了tablo一眼，大言不惭道：“我要带领哥拿下冠军，让他好好风光一下，哈哈哈哈……” tablo没好气，“啥叫你带领我！？” 他看似狂怒，其实说的时候也跟着在笑。 陆景桓哪壶不开提哪壶，“哥，我现在的实力够格了？” 够格和你合作了？ tablo没有说话，连头也没有点。 但陆景桓看懂了他的眼神。 够了，够了。 现在的你，可太够了。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他们俩相视一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线 不光选手要选择队伍，导师也得反选。 每支队伍只能拥有4名队员，而选择了yg的选手却有7名。 有3位rapper的《stt4》旅途，只能到此为止了。 陆景桓当然不可能在其中，他是被导师们第一个反选的选手。 而随着tablo等人痛快的选择之后，这一届yg队的成员正式确认。 fnovator、实力选手credivle、这一季很有存在感的superbee以及当之无愧的大魔王noad。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接过西出口麦克风的高中生梁洪源，和游击cypher里丑态尽出的ne也选择了yg，但因为名额限制，他们都只能被淘汰。 陆景桓看在眼里，忍不住唏嘘。 在snoop 面前唾沫横飞又如何，靠他人的谦让才晋级又如何。 这个节目终究看的是硬实力。 靠机缘巧合或许是能暂时走到后面，但绝不可能走到最后。 陆景桓大概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所在的yg平均水平相当不错。 一阵选择与反选间，其他队伍也集结完毕。 每支队伍4名选手，也就是说通过导师选择与反选，决出了《st4》的16强。 可能因为流程有些敷衍，也可能确信自己不会在这停步，所以陆景桓并没有多兴奋。 他已经提前在琢磨后面的流程了…… 而组队完成，今天的节目录制就算是告一段落，在c金振彪的主持下，大家一齐录制完最后一个镜头，就作鸟兽散。 像陆景桓这样的人气选手还不能走，需要接受额外的备采。 耐着性子忙完之后，时间又到了深夜。 离开时，的演播厅外已经不剩几个人。 而陆景桓这回再也不用打车。 直接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已经有一辆保姆车在朝外面开——当然是星船配备的。 陆景桓跟驾驶位上的经纪人招招手就算是打了招呼，“久等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待陆景桓上车系好安全带，保姆车平稳启动，开得又快又稳。 星船给陆景桓陪了专属经纪人，名字叫具荷范。 长得挺俊，比起经纪人更像是个艺人，看上去年纪轻轻，其实已经处于三十岁的后半段。 “下一次st的录制是在四天后，节目组刚才给了准信。”见陆景桓不是很疲惫，具荷范聊起工作。 “明天上午有定妆照要拍，用于kg kong和星船的官网展示，所以早上就得去上造型，下午要去kg kong本部正式报道，公司特地准备了欢迎会。” 具荷范顿了顿，“欢迎会之后，还有星船本部的大聚餐。 “后天上午有两组画报拍摄，下午则是校服代言的拍摄……大后天是剧本试镜，下午要去出席品牌活动……” 不录节目也不能休息，陆景桓的行程可以说是满满当当。 以往这些都要他自己对接、筛选、确认、签约、排期，现在总算是不用忙得焦头烂额了。 经纪人说了个大概后，又重点提了两件事。 “你在备采的时候，tablo xi过来留了个口信，说想跟你商量一下后续比赛的事，最好在下次录制之前见一面。 “还有，最近网上有许多你和noza xi挽着胳臂的目击照片，粉丝俱乐部那边希望咱们出来解释一下……” 陆景桓听完，想了想，“明天中午？tablo哥有空的话。 “至于澄清……公司澄清就好，直接说清楚，noze是我的妹妹就行，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好……” 经纪人犹豫了一下，“李部长让我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能不能把noze xi转到宇宙少女的出道企划里？” [宇宙少女]这个很中二的名字，是星船和华国经纪公司合作筹备的一个女团企划，来势不小，听说是人数在7人以上的大型女团。 陆景桓想也不想摇头，“贤珠nuna也太执着了，不是说了很多次不行吗？” “嗨，理解一下，她看到好苗子就忍不住……” “忍不住也没辙啊。”陆景桓摊手，“说真的，我其实无所谓，这不是noze自己不乐意嘛。” “……所以贤珠部长才打算曲线救国，指望你这个oppa帮着说服一下。” “我跟贤珠nuna说过跟多次了，不想干涉noze的任何决定。”陆景桓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加入，我都不会叫她进boxe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哥不要再提了。” “……好，晚点我就转告给贤珠部长。” 第二天，忙完上午的工作后，陆景桓在午饭时间和tablo见了一面。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然后顺便谈了一些后续节目录制的事。 下一轮任务环节是小队cypher的音源任务，也就是导师们拿出独家的beat授权给自己的队员，而队员们在beat上进行创作、表演。 后续还会录制正式音源发布到网上。 简单点说就是，除去少得可怜的节目出演费，选手们终于可以靠cypher歌曲的音源收入，来收获上节目以来的第一桶金。 tablo之所以跟陆景桓讨论这事，是因为想在陆景桓这邀几首beat，作为小组任务的候选。 陆景桓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是反问道：“我已经是选手，如果还要给队伍做beat的话，不就相当于提前拿到真题？这不太好……” 毕竟小组cypher任务点就在于：选手们要根据才公开的beat，在有限的时间里创作、表演。 是只看同一首beat里的发挥的，内部竞争。 小组cypher是一定会产生淘汰的，陆景桓如果既是选手又是制作人，在外人看来跟钦定的也没什么两样。 任谁都不会觉得公平。 tablo显然对这些疑问早有准备，不紧不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肯定会饱受争议。 “但你这样做，虽然肯定会引起热议，但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指责。” 不录节目，这位哥总算是不戴墨镜了，整个人看上去正常许多，单眼皮小眼睛，完全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半岛人。 “因为你的实力是无可指摘的，甚至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最强者——即使不用这种小心思，你也是稳晋级。 “你没看到网上的呼声吗，一场公演还没开始呢，好多人就已经建议把冠军直接颁给你了 “你是现在公认的半岛acappe kg，无伴奏说唱之王。” …… …… …… 参赛期间，陆景桓只要一有空就会在tablo的工作室泡着。 作为旁观者，tablo很清楚，这年纪轻轻的家伙完全跟开了窍一样，不光rap，连制作水平也是当之无愧的顶级。 好像两年兵役不是去当什么海军，而是真的找了个精神时光屋钻研音乐。 不，连精神时光屋都很难解释这家伙的蜕变。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hip-hop怪物！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陆景桓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可非得这么做吗？我又不愁晋级……” 或许大众不会有太多的意见，但再小的非议也是非议。 陆景桓一般不在乎这些，但不代表他喜欢没事找事。 “这么做有两点好处。”tablo伸出两根手指，“提升你在制作方面的口碑；以及最实在的音源收入。 “还有就是……让你制作团队歌曲，并不是我临时起意。” tablo顿了顿，“是节目组那边的意思，他们很眼馋你那首《dat tick》的成绩，希望多沾点你的光。 “而产生的舆论，正好也能作为节目话题炒作。” 陆景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ne是懂节目效果的。” 他咽了一大口午饭，“那节目组干嘛不亲自来找我商量？” “怕你不答应呗，他们总觉得你很抵触炒作这种事。” “狗屁。”陆景桓扬扬眉毛，“他们心知肚明，我只是讨厌那种不对等的关系。” tablo很羡慕这家伙意气风发的样子。 圈子里有几个人能像这样保持自我？ 持才傲物是贬义词，但用在这里好像格外贴切。 这家伙的傲，从不朝向弱者。 “所以你是答应了？” 陆景桓点头，“有热度不要，那不是傻吗，有节目加持，我已经打算在音源榜上安家了。” 《st》的节目效应是很强的，站在未来角度看，宋旻浩在这一季演唱的《龟船》、《怯》、《okey dokey》，一直到几年后都是他无法绕开的代表作，是每逢演出就一定会引起大合唱的经典曲目。 陆景桓一旦接手歌曲制作，那就是制作人加演唱者的双重身份，光版权收入都能吃得饱饱的。 “不要太自信啊小伙子，你现在可只是候选者之一！”知道他一旦答应，基本就是十拿九稳，但tablo还是要嘴硬。 “嘁——”陆景桓知道这是老哥的激将法，但也还是把他安抚住，“你就放心，我高低也得把压箱底的歌拿出来，把那些质疑者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你最好是。” 和tablo见完面后，陆景桓又得投身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好在他是和卢景焕双线操作，不然还真有些吃不消。 除去毫无疑问的音乐和演戏，两人针对生活进行了进一步职责划分。 杂志、广告、品牌活动等镁光灯下的工作，大部分都由卢景焕负责——这家伙拥有得天独厚的镜头感，在这些行当里如鱼得水，相当出色。 而陆景桓则主要负责boxe厂牌的运营、和经纪人的工作对接，以及大部分日常生活。 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出来艺人的工作量有多大，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一旦有了名气，接踵而来的工作绝对超过正常人的承受范围。 而这样的“幸福烦恼”，没有公司和艺人舍得停下。 瞬息万变的市场下，再当红的人也指不准哪天就过气，肯定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能跑的商务都接个遍。 路涣二人觉得累，大把的艺人还恨不得取而代之呢。 一直到下一轮《st》录制的前一天，陆景桓才有空赴别的约。 在[蓝调咖啡]，他和大金老师金贤贞，以及共同出演《学校2015》的陆星材、金所炫见了一面。 [蓝调咖啡]就是陆星材常去的那家，会员邀请制，保密性极佳，很多艺人都是这的常客。 大家聚在一起，当然是谈事来的。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陆景桓其实和金贤贞老师就没怎么联系。 伯乐之恩当然感激不尽，但谁也不太乐意突然多了个妈——还是从不商量，只会下达命令的那种。 就跟老母亲一样，确实是“为你好”，只是这份“为你好”，强势得让人喘不过气。 站在陆景桓的角度，其实还挺乐得敬而远之的。 两人关系的转机是在前不久。 某天一大早，陆景桓就接到小金老师亲自打来的电话，介绍他去参加某部电视剧的试镜。 有工作机会，卢景焕当然欣然前往，到了现场却是一愣神。 该剧目确实如小金老师所言，是大制作——连编剧都是好几个，大金金贤贞赫然也在其中…… 连卢景焕都明白过来，这是大金老师释放的“服软信号”。 是的，以她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倨傲性子，这份弯来绕去的心意，已经算是主动服软。 路涣二人都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借由试镜邀请，也就借坡下驴，把过去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而经过一次冲突，大金老师虽然嘴上没低头，但对待他们确实更缓和了一些，只能说是错打错着。 今天的见面也是金贤贞提出来的，她把三位后辈叫了出来，当面叮嘱新剧细节。 “所炫有些可惜，试镜的角色都没中”金贤贞摸了摸身旁小所炫的头，“千万别气馁，你只是年纪不太适合。” “没关系的老师，我也只是抱着积累经验的想法去试镜。” “其他编剧对你的印象都很好，以后肯定会有更多机会的。” “是……” 金贤贞把目光从乖巧的小所炫身上移开，看向桌对面的陆景桓和陆星材。 眼神顷刻之间就没那么随和。 陆景桓看似小心翼翼，其实早已看穿。 这位老师现在就是在故作不好相处——摆架子而已。 她要真不待见自己，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见面——经典嘴硬罢了。 “星材的试镜通过了——李致勋演得很好，我们都觉得非你莫属。”金贤贞满意地点点头，“切忌焦躁，进组之后要多向前辈们学习。” “是老师。” 陆星材喜出望外，原地站起来一鞠躬，“我会用心演好这个角色！” 李致勋并不是他们试镜的这部剧的主角，甚至连男二都不是。 但这个角色在剧本里有不少出彩戏份，人物弧光也很充沛，是如果能演好，一定非常讨观众喜欢的的角色。 陆星材打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角色去——更高的番位，以他现在的人气和演技实在不敢奢望。 对着陆星材笑了笑，金贤贞故意嘬了口咖啡，然后才不紧不慢道，“主角还有一轮最后试镜，你最好给我紧张起来。” 她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但陆景桓知道是冲着自己。 他们三人最近试镜的剧目叫《太阳的后裔》，和《学校》一样，将会在kbs电视台上线。 该剧的主编剧是大名鼎鼎的金银淑，自04年的一部《巴黎恋人》之后，就是半岛有数的顶级编剧。 2010年她推出以灵魂交换为题材的《秘密花园》、2012年写了《绅士的品格》、2013年创作了《继承者们》……作品高产又优质，大把演员趋之若鹜。 《太阳的后裔》的导演是老熟人白尚勋，副编剧是大金老师金贤贞，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陆景桓才得以参与主角的竞争中。 不然他一介新人，不管当下的人气再高，是很难参与到这种大剧作中来的。 要知道这部剧的女主已经定下，是演一部爆一部的宋慧乔。 再搭配名作家金银淑的主笔，可以说提前预定了一个爆款剧名额——连隔海相望的华国都非常看好，把一集未播的版权给买了过去。 不过……此刻的陆景桓，并没有因为大金老师的话而欣喜。 他想了想，还是跟金贤贞老实交代。 “老师，这部剧，我恐怕是演不成了。” “？” 陆景桓亲眼看到，大金老师的眉毛几乎要扬成“11”式。 他连忙道，“您听我解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去油 “金银淑前几天就打电话告诉过你，男主角被空降的宋仲基内定，所以不用再准备最后一轮试镜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金贤贞听陆景桓说完，竖起的眉毛还是没放下来，“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她倒是完全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即使在她这位资深编剧看来，陆景桓的男主角是绝对十拿九稳的。 别问，问就是替亲自相中的千里马高度自信。 但如果是宋仲基的话……那确实也没办法。 毕竟对方不止演技和颜值在线，身后也有很大的背景，真要来抢角色的话，自己再奶孩子也没用。 所以大金老师更在意的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要提前知道了，她高低也得去金银淑那里闹一闹。 为了这个角色，她可是里里外外张罗了很久的！ 如果早知道宋仲基要来，那还白费什么劲！ 所以金贤贞此刻的情绪格外上头，颇有一个不对劲，就会夺命连环call到金银淑那的架势。 陆景桓没敢说，金银淑就是怕对方如此反应过度，所以才暂时没提这茬的。 虽然是着名的名编剧，且半岛编剧的剧组权力极大，但也没办法掌控所有的事情。 大前辈真要抱怨起来，她就更委屈了。 金银淑打电话给陆景桓的时候，再三拜托他转而告之大金老师，这样就不用直面这位大前辈的怒火。 受人所托，陆景桓当然笑着打哈哈，“我知道，不就相当于您知道了嘛。” 这话显然很受用，大金老师的表情顿时缓和不少。 陆景桓称热打铁，“我最近也有在试镜其它剧本，机会都挺大，其实也不是非这部戏不可。” “是吗？”大金老师沉吟半天，还是颇觉可惜，“这可是《太阳的后裔》，能和宋慧乔这种咖位的女演员合作，下一次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是啊是啊，这可是宋慧乔前辈！”连陆星材这种菜鸟演员都知道这其中的含金量，很是替陆景桓惋惜。 陆景桓心说就宋慧乔那演一部爱一个的尿性，自己还真不太感兴趣。 自己还没玩够呢，可不敢跟这种大龄女恋爱脑走得太近。 这话肯定是不敢说给大家听的，所以他只是羊装苦笑，“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金贤贞沉浸这行多年，如何看不出来这份“脚演技”。 但正因为看出来，反而更欣赏这家伙的荣辱不惊。 如果是以前，欣赏归欣赏，她可能会直接点穿，等着看这小子的笑话。 但经过上次的矛盾后，金贤贞也意识到，这家伙只是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比谁都倔，是任谁以势压人，都绝不会轻易低头的主。 总是强势对待，他可能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积攒到一定程度，可绝对不会念及什么旧情，直接挥挥手就走了。 以利益作为挟持也不好使！ 怎么说呢，越相处下来，金贤贞就越觉得他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内核几乎一致，只是外在要成熟太多。 如果是金贤贞自己，辛辛苦苦试镜来的机会被空降夺走，是做不到这么豁达的。 “就算宋仲基是前辈，你也该生点气？怎么看起来一点想法也没有？” 面对这个问题，陆景桓让卢景焕亲自回答。 卢景焕想都没想，下意识就道：“宋前辈的演技在我之上，《狼少年》里的演技我私底下揣摩了很多遍。 “即使是公平竞争，我想那位前辈应该优势也很大——除了长相和身材，我好像完全赢不过前辈。” “噗……” 就事论事的最后一句话，让陆星材等人没绷住，捧腹大笑。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笑得最大声，完全受不了这种一本正经的搞笑。 “莫呀，你这家伙，别跟我学坏了啊！” 小所炫也咧着嘴，“oppa还真是不谦虚呢。” 卢景焕后知后觉，挠着头，“下意识就……” 大金老师反倒没说什么，捻着下巴笑笑，“嗯……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你也很清楚，自己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外貌，但凡全身心扑在演技上，只会比现在更火。 “可惜啊……你的心思没全部放在演戏上。” 惋惜片刻，她马上话锋一转，“不过谁让你音乐方面也天赋异禀呢？” 陆景桓正要感谢夸奖，大金老师已经抱着胳臂道：“我倒是分辨不出来水平如何啦，只是家族里的后辈总是吵着要你的签名，烦都烦死了。” 虽然听起挺别扭，但陆景桓知道，这位老师其实已经是在夸奖。 所以他只是笑着，“签，签，现在就签，要多少有多少！” 小所炫扬起手，“oppa也给我一张！ ” “好好好。” “哥！我也要！” 陆景桓没回头，“那你把今天的咖啡请了。” “啊？又欺负我！” “哈哈哈哈……” 老老少少谈笑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这家咖啡厅主打保密性，不但有包厢，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 这种情况下声音还能传过来，争吵肯定得很激烈才行。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情况……” 还在纳闷呢，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 大金老师眉头微皱，“也太吵了，店员都不管的？” 陆星材识趣起身，正打算去找店员，被人按住。 回头一看，陆景桓面色一沉，“我去。” 众人正不明所以间，陆景桓已经来到隔壁，把门敲得砰砰作响。 动静太大，三人忍不住跟着出来看看情况。 “诶？”小所炫愣了，“oppa怎么……” 隔壁门很快就打开，而且径直冲出来道靓丽的身影。 因为动作又快又毛躁，差点冲进门口的陆景桓怀里，惊得这人差点没叫出声。 大家定睛一瞧，身影的主人长相清纯，身材曲线感十足……居然是认识的人。 完全不感到意外的只有陆景桓，他直接把对方护在身前，“雪炫，你没事？” 仓皇跑出来的女孩，赫然是他的亲故，笨蛋美女金雪炫。 才从包厢出来，金雪炫脸上全是焦躁和不耐烦，好像是愤然离席。 陆星材和小所炫面面相觑，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也猜到，自己等人好像撞到件大新闻。 发现敲门的人居然是陆景桓，金雪炫的表情顷刻间就明朗起来，“路涣！？” 声音太大，引得不少客人侧目。 陆景桓无奈一笑，却也没有让女孩小声些。 他察觉到女孩正在气头上，“你怎么会在这？” “我……”金雪炫正迫不及待想抱怨一番，看到了旁边的陆星材等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我，额，你，你先说。” …… …… …… “我们约在这谈一些工作上的事。”陆景桓指了指自己等人的包厢，“就在你隔壁，然后刚才就听到……” “这样啊……”金雪炫听完，认真地跟大金老师等人挨个打招呼。 等回过头来时，她已经一脸好奇：“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咖啡厅的？” 陆景桓扶额，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 他一脸无奈，“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现在有事吗？ “又是跟谁吵起来了？” 尽管天天都有电话联系，但他还是想吐槽这只小笨蛋。 也，也太能歪楼了！？ “……” 被问到这个，金雪炫突然难为情起来，扭扭捏捏直挠头。 “诶呀，好丢脸……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陆景桓满头问号，“说啊。 “你这越吵越大声，我差点以为要打起来了！” “你没感觉错，是真差点打起来了……”笨蛋美少女摸着鼻子，声音跟蚊子似的。 “啊这……”虽然一头雾水，但陆景桓至少放下心来。 还有闲心害臊，那应该确实没什么大事。 “里面是谁？” “公司的一个前辈……” “男的？”陆景桓在隔壁只听到一道女声，而且很确信是金雪炫的。 “嗯……” 被陆景桓盯着，金雪炫下意识就抬手，“你别误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景桓摸摸她的头，“我想的哪样？” “……”女孩语噎。 “怎么会突然吵起来……闹得很不愉快吗？” “也没有特别不愉快……”金雪炫原想这么说，却被陆景桓打断：“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金雪炫怔然，忍不住低下头，双手也轻轻背在身后。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是却表现得比谁都羞愧。 “他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突然跟我告白。 “我一直在拒绝，可是他就是装听不懂，还一直说一些骚扰我的话。 “我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先走了’，他就突然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 “我被吓了一跳，然后把他一把推开……” 陆景桓不动身色朝金雪炫那边靠近一些，希望这样能多少给对方一些安全感。 “然后呢？” “然后我强调了很多遍，说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感觉，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他——他就生气了，还骂了很多特别难听的话来羞辱我…… “然后我也特别生气，就跟他吵了起来。 “吵得越来越凶的时候，你就过来敲门了……我以为是店员过来提醒小声点，所以过来开门，打算直接离开来着。” 陆景桓默默听完，然后总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经常围着公司女艺人转的油腻男对？” “对，就是他！” 陆景桓无语，“那你还跟他单独出来？” “不是这样！”笨蛋美少女连忙解释：“原本还有另一个前辈和珉娥欧尼！我们是一起上完演技课，然后那位前辈提议来这喝个咖啡……” 金雪炫一边说，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然后那位前辈突然有事先离开，珉娥欧尼说要去卫生间……就，就只剩了我们俩。”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珉娥欧尼怎么还没回来？ 听女孩说完，陆景桓也明白了个大概。 权珉娥他认识，金雪炫在aoa的成员，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因为记得，所以陆景桓忍不住犯滴咕，居然还有这么坑队友的…… 半岛人怎么连这都要卷？ 叹了口气，陆景桓面露不屑，“李宗泫是？我进去会会他。” 金雪炫经常跟他吐槽这个男的，他连名字都记住了。 “算了路涣……他是前辈。”金雪炫连声阻拦，却只能被轻轻挤开。 陆景桓走进包厢，朝里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虽然正襟危坐，但气质还是很猥琐的男人。 肯定就是李宗泫了。 李宗泫大概一直关注着门口的情况，所以看到陆景桓的时候一点不惊讶，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就是雪炫的朋友路涣？”他看起来挺热情，“久仰大名，请坐请坐。” 陆景桓也还以一个笑容，只是连头也不点，“我认识您吗？” “额……咱们是第一次见？” “那为什么不说敬语？” 陆景桓虽然是在说敬语，但听上去比石头刮玻璃还难受，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礼貌。 不善的语气让李宗泫一愣，见陆景桓明摆着就是奔着找茬来，他马上就不装了，表情油腻而轻慢，“你多大？哪一年出道的？” 语气也相当居高临下，“怎么对前辈说话的？这么没礼貌？” “礼貌？” 陆景桓嗤笑，“撩妹都撩不明白的垃圾男还想要什么礼貌？ “你是哪方面的前辈，揩油前辈是吗？” 李宗泫直接气急，不是气自己，是气别人，“雪炫，你怎么这么不害臊，什么都往外说？” “？？？” 陆景桓实在搞不清这种人的脑回路，“她要是应该害臊的话，那你不得把脑袋塞满土，直接当花盆使？有个屁的脸在这犟嘴？ “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陆景桓都这么说了，李宗泫居然还好意思冷笑，装出一副老懂哥的样子，“哥们儿，我跟雪炫认识这么久，比你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揩油？是她先勾引我的！ “她要不是总是摆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样子暗示我，我会看上她？”李宗泫啐了一口，“这种货色哥哥我见得多了！玩了不知多少好！” “……”见有人吃鸡不成蚀把米，还好意思在这说这种小丑言论，陆景桓气极反笑，“是是是，你见得多，就你那贼眉鼠眼的样，肯定大把人看得上你。” 作为偶像乐队出身，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有自信，李宗泫下意识就想反驳“那也比你强”。 话到嘴边，如何也说不出口。 对面站的是谁，是公认光靠脸就能星途亨通的路涣！他要好意思说这话，真得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平心而论，他的长相在艺人中也算是中上之姿，无论如何也不能称得上是丑，更不可能是什么“贼眉鼠眼”。 但凡事就怕比较。 在陆景桓面前，他沾沾自喜的外貌，跟那些靠脸吃饭的搞笑艺人也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天差地别。 李宗泫还想措辞说些什么，就见陆景桓拿出了手机， “好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他晃了晃亮着的屏幕，确实是才按下暂停录音的键。 李宗泫梗着脖子，“屁大点事，你录音了又怎么样？” 他羊装不在意，“不会不会，不会有小蠢蛋打算报警，把事情闹大？ “闹大了又能怎么样？莫非我还能坐牢不成？” “报警？”陆景桓笑了，“你个白痴在想什么，我是要打电话给升妍。” 言罢他直接拨起电话。 李宗泫惊了，“你你你，你怎么会认识升妍的！？” 他一个着急，直接扑过来，想夺走陆景桓的手机。 李宗泫当然着急，因为孔升妍是他的正牌女朋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论演技 孔升妍一直致力于撮合陆景桓和wendy。 她认为能在《我结》里与素不相干的人结识，其实也是一种缘分。 和演戏一样，是很容易因戏生情，坠入爱河的。 不说别人，她自己就是。 李宗泫就是她在《我结》里的假想夫妇。 两人在录制一期期节目时情愫暗生，感情在一次次亲密接触中迅速升温，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录制了二十几期节目后，李宗泫向她表白，正有此意的孔升妍欣然答应。 自此，两人开始秘密交往，私底下经常约会不算，还在《我结》里过上了美滋滋的，公费恋爱的幸福生活。 因为把陆景桓当作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在某次瞎牵红线的聊天中，孔升妍说出了这个秘密。 而陆景桓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李宗泫这个名字。 金雪炫吐槽过不止一次的油腻男前辈，也叫李宗泫。 两相确认后，陆景桓发现并不是重名——孔升妍嘴里不善言辞的暖男李宗泫，和金雪炫很讨厌的油腻前辈李宗泫，压根是同一个人。 这位出身于偶像乐队[be]，名气被乐队和队友郑容和掩盖了大半，水平稀松平常的吉他手李宗泫，居然还挺能装，一张猥琐脸有两幅面孔！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陆景桓第一是觉得抓马，第二是纠结，不知道怎么跟孔升妍说这件事。 好么，正纠结着呢，李宗泫自己撞了上来。 打通孔升妍的电话，陆景桓直接实话实说，“你男朋友在外面耍流氓，欺负小女生，被我撞见了。 “你现在快过来，嗯，地址马上发你……放心，有我守着，他绝对跑不了。” 李宗泫还想抢手机，直接被陆景桓反手别住胳臂。 一介酒囊饭袋，要能给他牵制住，那才真是笑死个人。 油腻揩油男一边喊疼，一边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认识升妍的！？” 陆景桓想把手机揣回兜里，发现不太方便，于是递给了金雪炫。 原本只是想让其代为保管，没成想对方会错了意，塞进了他屁股后面的兜里。 “啪——”金雪炫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惊奇，“你屁股真翘！手感也好好！” 陆景桓满头黑线，“咋的，揩油揩回来是？” “咦……”女孩一脸嫌弃，“这个玩笑不好笑。” “噢噢……不好意思。” “没关系~” “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李宗泫气急，“西八崽子……啊疼！” 被陆景桓略微用力掰着手，他也还保持着好奇心，“所以你怎么会认识升妍的啊！？” “什么升妍，别叫这么亲热。”陆景桓先纠正这个，“今天之后你们就是陌生人了，叫全称知道吗？ “礼貌，要有礼貌，你不是挺在意这个吗？” 然后他咧着嘴，依旧没解释油腻男最大的疑问。 “看来我的名气还是不够大啊……不然升妍肯定会跟你炫耀认识我。” 歪楼程度让歪楼小天才金雪炫都忍不住吐槽，“别歪楼了啊喂，现在不是在意人气的时候！” 两人又嘴碎了几句，金雪炫不忍心看李宗泫这幅别扭样子，让陆景桓放手。 陆景桓前脚才松手，贼眉鼠眼的李宗泫后脚就想逃。 不是陆景桓早有防备的话，估计还真给他跑掉了。 眼见逃是逃不成，即将要和孔升妍当面对质，李宗泫很快就气急败坏起来，“你知道我认识谁吗？知道我爸妈是谁吗？知道我有什么背景吗？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现在就让我走！” 陆景桓把包厢门打开，“来来来大点声，现在请开始你的自我介绍。” 他似笑非笑，“要不咱出去，到大厅去，让路过的朋友们都看看热闹？” 李宗泫哪敢去，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拗又拗不过，跑又跑不掉，他干脆坐在原地摆烂。 吵也不是，闹也不是，只能静静地等待狂风暴雨的降临。 而陆景桓还不忘刺激他，“艺人噼腿，被当面抓包，这瓜谁愿意错过啊？” 金雪炫十分解气，早把刚才的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拍着他咯咯直笑。 没过多久，孔升妍来了。 几乎是孔升妍一到场，进包厢，陆星材和小所炫两个吃瓜人就围了过来。 他俩看似是堵在门口不让李宗泫逃跑，实则是占据了吃瓜第一线。 陆景桓看得直摇头，“你俩今天过得还真是充实……” 小所炫甜甜一笑，乖巧的脸上是看剧都未曾有过的专注，“这种场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 陆星材摆手，“别说你了，我也是啊。” 两人聊着聊着，就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简单听当事人金雪炫说完情况，又跟陆景桓求证后，孔升妍不用再听任何解释，直接一巴掌给李宗泫抡过去。 动作之快，以至于李宗泫都没来得及躲，被扇了个眼冒金星。 “啊疼……”叫疼的是孔升妍。 一巴掌之后，李宗泫脸上多了个鲜红的手掌印，她的手却也疼得厉害，一看就是盲目学电视剧情节的受害者。 所以扇了这一巴掌，她反而更生气了。 指着李宗泫跺脚大骂，“你这个，你这个臭渣男！去死你！” “啊这……” 陆景桓看得直挠头，“咱这词汇量也太贫瘠了一点。” “我……你帮我骂！” “你就祝他妈妈螺旋爆炸。” 孔升妍推了陆景桓一下，“这不好！李宗泫虽然是渣滓，但我也不能……” “no no no。”陆景桓摇头，“你不懂，我骂的这个妈并不是真的妈。 “此妈非彼妈，这个妈只是我臆想出来的。是一种虚幻的，一种类似于精神体的一种存在，她只存在于这句脏话之中，在现实中她什么也不是。 “这仅仅只代表我们对李宗泫人格的否定、行为的批判，是不得已而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妈出来。 “这之后，李宗泫的妈还是他妈，她什么事也不会出，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李宗泫如果再欺负到你们的时候，我不介意再次创造出这个妈来。” 陆景桓一本正经地对李宗泫道：“虽然现在我对你妈出言不逊，但在现实生活中我遇到你母亲，我还是会说一句阿姨好的。” “……”众人无语。 “……”李宗泫不知说什么好了，“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至于让你这样的人来制裁我？” …… …… …… 风暴过后，包厢里的气氛暂时宁静起来。 李宗泫自然是不见踪影——孔升妍让他原地滚蛋，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不怕大家看笑话，孔升妍直接就表示，李宗泫如果不去找《我结》节目组协商下车的话，她是一定会在媒体面前曝光这件事的。 自己眼光不好遇到了渣男，她才不会选择息事宁人，让对方再去霍霍别人。 不过也不用刻意传播，今天之后，李宗泫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和陆景桓在包厢里起争执那段时间，不少咖啡厅的客人就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许多都是圈内人士。 半岛就那么大，再保密的小道消息都没有隐瞒过夜的可能，更别提今天算是沸沸扬扬。 针对这件事，陆景桓忍不住复盘，“请朋友当僚机很正常、拜托别人创造条件也很正常，可这告白失败直接气急败坏，还想动手动脚……也太没脑子了？” 不说还好，一说孔升妍又忍不住翻起白眼，“合着跟我接触那么久全是装的，把钻研演技的功夫全花在这上面了！” “你这就不懂了？”陆景桓揶揄一笑，“这算是特型演员了，对渣男角色得心应手。” “呸呸呸。”几个女孩异口同声。 眼见着时间刚好，他们干脆从咖啡厅转到饭店，边吃边消化刚才的抓马场景——只有大金老师不在，她在咖啡厅看了会好戏就早早离开，走之前还偷偷把账结了。 作为今天的关键人物，大家参考了金雪炫的意见，决定去吃部队锅。 陆星材和小所炫认识金雪炫，可是从未正经搭过话。 至于孔升妍，彼此都是第一次见。 陌生人面前难免拘谨，而且都是要身材管理的人，但此刻大家却都在大快朵颐，完全不带羞涩的。 果然共同经历一些抓马的事件，很容易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 值得一提的是，金雪炫的猪队友也权珉娥也跟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 边吃边聊，最大话题当然是讨伐恶臭男李宗泫。 和他认识最久的金雪炫是主要输出位，被他欺骗最久的孔升妍是次要输出位。 不过陆景桓发现，孔升妍骂归骂，好像表现得并不怎么伤心。 状态还算良好，不太像是才被背叛和欺骗过。 陆景桓半开玩笑半试探，“感觉你也没多伤心的样子啊，该不会是没谈多久，而且也没那么上心？” 他只知道孔升妍和李宗泫是因为《我结》而结缘，别的一概不知。 这一问，金雪炫、陆星材、小所炫这三小只齐刷刷地看向孔升妍。 孔升妍勐嘬一口拉面，咀嚼动作和妹妹俞定延压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确实也没那么喜欢李宗泫，只是拍《我结》的时候一时上头，就着气氛就在一起了而已。 “还真给你猜中了。” “不是猜。”陆景桓得瑟地摇摇手指，“他都不知道我俩认识。” 如果感情真的到了一定程度，怎么可能不介绍彼此的朋友？陆景桓心知肚明，自己在孔升妍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嘁——”孔升妍撇撇嘴，压根不看他，“就不能是不好意思吗？毕竟你可是我的初撒浪，很容易难为情的好？” “诶？？？？”三道目光齐刷刷地换了个目标。 “诶诶诶……”陆景桓连忙澄清，“这话可不兴乱说！暗恋算哪门子初恋？” “是是是，不算不算。”孔升妍斜睨了这家伙一眼，“解释地倒是挺快啊……是不是生怕我耽误你鱼塘管理？” 她说这话时，若有若无地瞥了金雪炫等人一眼。 好巧不巧，金雪炫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似乎对她的存在格外介意。 这一切陆景桓是察觉不到的，他只是炸毛，“把我当海王了是？ “管理个球啊，我可是母胎lo！能这么坏吗？” 孔升妍似笑非笑，“这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某些人退伍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估计啊……是没少在里面学到些坏东西。” 陆景桓哪能乐意，“得得得，我帮你锤渣男，你就这么埋汰我。” 见他羊装生气，孔升妍虽然一眼就看出作假，但还是识相地求饶，“错了错了，oppa我错了~” 还献媚地给陆景桓夹了不少菜。 以饭量大而闻名的某人大感受用，扒拉着碗一阵勐刨，“算你识相。” 他俩闹完，别人没完。 “所以oppa真的从没谈过恋爱？”小所炫在意的是这个。 “变了个人？所以路涣以前是什么样啊？”金雪炫更在意的是这个。 只有陆星材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哥在军队哪有空学坏，一直在深造说唱——这不是网上的共识嘛！”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完，好奇地听孔升妍重温起陆景桓噢不，卢景焕在s的那段“光辉岁月。” “谈恋爱？oppa那个怂样怎么可能谈恋爱——又社恐又讨厌身体接触，大家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女生来着。” “莫呀？”金雪炫一愣，实在没办法把孔升妍口中的人和面前的陆景桓对上号。 “他喜欢的呀，就扭扭捏捏不敢表态，连人家当事人都着急得不行了，他还在那原地打圈圈呢！” “啊这……” 小所炫和陆星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挠挠头，“这不就是……哥（oppa）在剧里的人设吗？” 孔升妍撇嘴，“什么人设，压根就是本色出演。” 陆景桓举手澄清，“也没有完全啦，那时的我可能比剧里还要内向一些……” 金雪炫一脸黑人问号，“更内向？你？” “是啊，我……”陆景桓心虚地看向别处。 该说不说，还挺凑巧的。 今天在座的各位，除了孔升妍，都是他陆景桓亲自交的朋友，压根不知道卢景焕以前是个什么样。 所以金雪炫完全是大为震惊，“所以你的演技究竟是算好，还是算不好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额……她又双叒歪楼了。 “诶？”众人一愣，“怎么说？” 金雪炫煞有介事地捏着下巴，仿佛这是个多严肃的问题，“算好……可是《学校》里这么让人怜爱的人设就是你本人啊！ “可要算不好……你在戏里和现实生活中完全是两幅样子！” “两幅样子就能算演技好吗？”陆景桓自我拆台，“正经演员都能无缝切换？” “可如果一个本来内向的人，能够通过演戏这样的方式，来自然地营造出一个开朗的形象，并且保持这么久——一定得是很好的演技才能做到！” “诶！”陆星材敲了敲桌子，“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有点道理。” 陆景桓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经常性的脱线，“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都是在假装对？只是在假装外向。” “猜测，猜测！”女孩越说越觉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不不不，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如何你的演技都是很好的！”她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表情跟名侦探破了桉似的。 “额……这又怎么说？”众人疑惑。 “因为呀，oppa你要么是在《学校》里演戏，在生活里做自己！要么是在《学校》里做自己，在生活里演戏！ “无论前者或者后者，你都是一名成功的演员！” “大发！”小所炫情不自禁鼓掌，“原来oppa那么厉害！” “咦？”孔升妍也忍不住跟着拍拍手，“原来oppa你这么厉害……的？” 陆星材“呜呼”了半天，“哥是新生代演员里最屌的，我说的！” 小黑屋里的卢景焕乐了，“哈，原来我俩这么厉害啊……” 陆景桓一头黑线，给一本正经的金雪炫顺了顺秀发，“别绕了，再绕cpu给你干烧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绿茶 一片欢声笑语间，有一个人好像被大家遗忘了。 权珉娥就坐在金雪炫身旁，明明位置也并不算角落，却好像怎么都插不进大家的话题中。 大家的过度礼貌倒是其次，主要是她自己心虚，所以怎么也自在不起来。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三三两两解散回家，只剩下陆景桓和金雪炫时，她好像才终于喘过气来。 三人略作伪装漫步在街上，她挽住金雪炫的胳臂挤在中间，“托我们雪炫的福，今天认识了好多有趣的朋友呢！”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明明吃饭的时候，和除金雪炫以外的人拢共才说了不到十句话来着…… 大家其实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只知道她是那个帮李宗泫忙的猪队友——谈何认识。 面对她莫名其妙的话，金雪炫没什么反应，只顾着嘿嘿点头，“是噢，感觉oppa的朋友都是些很亲切的人。” “亲切？全是些调皮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陆景桓笑了笑，“以后有空的话，大家可以经常约着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他成心揶揄笨蛋美少女，“反正你挺闲的。” 这话算是两人的小默契：金雪炫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他，次数多了，陆景桓就调侃她是不是太闲没有事做，所以才一直拿电话轰炸自己。 其实金雪炫哪有那么闲，她甚至算是组合里最忙的成员，几乎天天都有工作。 每一个电话，都是见缝插针，是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琐碎日常罢了。 面对陆景桓的调侃，金雪炫已经学会了无视，她咧嘴笑笑，“真的？” “当然啊，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呜呼~”女孩晃晃身子，“那休息的时候就没那么无聊了。” 她朝陆景桓撇嘴，抱怨着从两人刚认识起就在抱怨的事，“休息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做，也很难约朋友聚聚，就只能呆在宿舍补觉刷剧什么的。” 陆景桓不厌其烦听完，朝她翘起嘴角，“是呀，以后就有伴儿了。” “哈哈哈光咱俩在这说，还没有征求升妍欧尼她们的意见呢！” “这有什么好征求的，你又不是没看到，她们都挺喜欢你的。” “诶？有吗？我还以为……” “搁这瞎以为什么啊？pabo……” 见两人聊得高兴，明明在中间的权珉娥又感觉自己被“挤”在了外面。 她连忙出声，试图博取一点存在感。 “上次我们不是想去打卡有家面包店吗？可以约她们去诶！ “还有之前想去的古着店，也可以一起逛！” 和陆景桓正说着话却被打断，金雪炫一点也不在意，也可能是习惯了。“对噢对噢，下次要去的时候可以问一问大家。” “嗯嗯！”权珉娥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对了，刚才的钱是路涣oppa付的？” “嗯，是我。”陆景桓点头，但难得没用平语。 生分而客气的语气让权珉娥一愣，但还是笑着对陆景桓道：“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让oppa请客，我们还是aa？” 陆景桓像是听到什么很奇怪的话一样，“本来就是aa啊，大家都把钱转我了。” “……”权珉娥掏手机的动作一停滞。“对，对嘛，就得这样才行，哈，哈哈……” 但她还是坚持按准备好的说：“oppa，我今天没有带现金诶……” 她噘着嘴想了一会，然后特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要不这样，下次你到我们宿舍附近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把钱给你送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权珉娥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陆景桓，甚至还眨巴了几下，边眨巴边打开手机，“oppa的号码是？” 按她的剧本，自己都这么说了，路涣oppa绝对会觉得很可爱！ 然后他应该就会接过手机，直接拨通手机号码，煞有介事地拿起电话说道：“电话就是这个，至于钱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下次你请oppa就好~” 然后自己就有了他的电话号码，还有再一起吃饭的约定！ 权珉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暧昧小天才！ 她甚至已经在想下一次约饭的情形了！ 然后，然后自称暧昧小天才的权某就听陆景桓道：“雪炫有钱，她替你给，你回去还她就好。” “……”诶？？？怎么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怔然间，金雪炫又给了她希望， 小笨蛋掰开钱包数了数，“可是我今天也没带多少钱诶……给了自己那份之后就不够了。” 权珉娥正喜出望外，陆景桓笑着揉了揉金雪炫的头，“这样，就当我请你的，你回去把珉娥xi的钱收了就好。” 他在“珉娥xi”这个地方咬字格外重。 “噢噢好……”太熟悉的人压根不习惯说谢谢，金雪炫过了一会才回过神，“诶——你都没收我的钱，那我为什么要收珉娥欧尼的钱？” 陆景桓斤斤计较道：“因为是请你，不是请珉娥xi。” “……”心思各异的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陆景桓不是在乎这么点钱的人，偶尔表现什么小气鬼人设也只是玩闹，正因为此，当他说出这些反常话的时候才格外令人在意。 一来二去，金雪炫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了——陆景桓对权珉娥有意见。 她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呢，一直亘在中间的权珉娥先开口了。 第一句就委屈巴巴，好像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唉……看来不是错觉呢，果然路涣oppa不太喜欢我。” 平心而论，权珉娥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即使在idol里颜值也算是前列。此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但陆景桓像是在看空气一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们真没那么熟，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最讨厌敬语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可想而知他对权珉娥有多不满。 没错，就是不满。 也不知道她是收了李宗泫多少好处，才愿意把金雪炫撇在包厢里的。 也或者，压根不用什么好处，就是单独的见不得金雪炫好呢？ 陆景桓向来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即使这个人是金雪炫亲自盖章的，在队内走得最近的“闺蜜”。 真是什么闺蜜，会有意撮合金雪炫和油腻前辈在一起吗？ 要知道他都不知道听金雪炫吐槽了多少次，李宗泫在fnc是出了名的爱勾搭女孩子！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我，我知道了，是因为今天的事？”权珉娥明知故问，“路涣xi是因为宗泫前辈的事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这还需要问啊？” 陆景桓诚恳地看着她，“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生气的？” “我……” 这话像是多大的打击一样，权珉娥眼睛里马上就有眼泪在打转。 金雪炫最受不了女孩子哭，边让陆景桓别再说，边哄权珉娥，“欧尼别哭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当时有一丢丢，一丢丢不开心……” “真的？”权珉娥眼泪说停就停，完全无视了后面那句“不开心”。 “雪炫真的不生我的气了？” 陆景桓嗤笑一阵，然后把金雪炫拉到了身后，和这个看起来挺乖巧的女人分隔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使神差 “你别在这掰扯什么生气不生气。”陆景桓压根不和权珉娥纠结这个。“咖啡厅的事儿可还没算完呢。” 他直接挑开了说，“不是你和什么狗屁前辈一直提议，雪炫压根不会和李宗泫一起喝咖啡。 “结果你俩倒好，把人哄着一起过来了，自己跑了？” “我没有跑！”刚才还怕别人生气呢，现在又委屈上了，权珉娥狡辩，“我只是去了卫生间！” “你只是去了躺卫生间，那你怕什么？” “就是怕现在这样的情况。”权珉娥做出一副鼓起勇气据理力争的样子，“怕被你们误会……” 这种经验丰富，极其擅长胡搅蛮缠的绿茶，往往莫名其妙就被她湖弄过去，即使下意识觉得不对，一时也难以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十个金雪炫都没她心眼多。 而陆景桓压根不深究这个，“我们还没到隔壁的时候你就跑了，我们都谈完事见到雪炫了你还没回来？”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权珉娥，“在卫生间拉屎撒尿再刷个牙，再补个妆，都不至于那么久？” “咦……”金雪炫皱着眉头，“拉屎和刷牙连在一起，怎么怪怪的？” 陆景桓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这种时候就不要歪楼了。” 重新看向权珉娥时，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非要我把话说这么明白吗？你和李宗泫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前辈，就是串通好的。” 权珉娥下意识就想反驳，“我没有，我只是有别的事，我不在是因为……” “是是是，你都有理由，总是那么凑巧，总是有误会。”陆景桓似笑非笑，“合着就你是在演电视剧呗，谁谁都在针对你？ “李宗泫想单独相处你们就消失，李宗泫落荒而逃你就刚好回来，时间就那么凑巧呗？” 这种人，跟她好好说话认真讲道理，是完全没用的。 而眼见居然赖不掉，权珉娥又另起由头。 她低头酝酿了半天情绪，抬头时眼睛已经红红的，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看来果然是我的问题……是我做错了……” 这招啊，这招啊叫以退为进。 她哽咽半天也没见掉泪，“雪炫，我也不想闹成现在这样的，我也不想的啊……我只是想着你没有男朋友，想撮合一下…… “呜呜，都是我的问题，我真是个笨蛋，明明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却弄成这样……”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她权珉娥是好心办坏事。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没想到弄得一地鸡毛。 身后的金雪炫看得揪心，想帮权珉娥擦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被陆景桓反手环住。 “你……” “你闭嘴。”陆景桓瞪了她一眼，“pabo。” “凶什么凶……”小笨蛋噘着嘴巴乖乖往后站。 想多抱怨几句来着，心里却又只觉得暖暖的。 暖暖的陆景桓看着权珉娥，没什么好脸色，“李宗泫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这种人你撮合给雪炫？你是猪脑子吗？” 眼泪攻势没有奏效，但权珉娥还是保持着哭哭啼啼，“我又，我又不知道他和升妍欧尼在一起了，而且……” 陆景桓纠正，“你们很熟吗，叫升妍xi。” 权珉娥真没见过这种寸步不让的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不过她哪敢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可怜兮兮道：“李宗泫请我帮忙的时候，非常有诚意，再三跟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对雪炫，我才打算帮他的。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 陆景桓笑了，“你被他的诚意打动，那你和他在一起呗？你拉着雪炫干嘛？你征求她的意见了吗？你问过她怎么想吗？你和那个狗屁前辈，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权珉娥装傻，话只捡前面的听，委屈巴巴地反驳，“他喜欢的又不是我，是雪炫嘛……” 陆景桓没理她，直接戳了一下金雪炫的胳臂，“听出来问题了吗？” 金雪炫再神经大条，这回也听懂了，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第一句明明只是在阴阳怪气，可她只揪着那句不放，想扰乱重点？” 陆景桓沉了口气，颇有自家傻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你能想到这里，那我也算没有白费口舌。” “嘿嘿……”金雪炫小脸绯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蓦然意识到，虽然彼此是亲故，但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认识陆景桓之后，那些琐碎的烦恼情绪，再也没有在日常生活中肆意飘摆。 她有了一个收纳整理的地方，可以静静地咀嚼情绪，再安稳消化的地方。 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因为工作而疲惫的时候，只要打一个电话出去，听到陆景桓的声音，总是能得到安抚。 今天之前，陆景桓是亲故，权珉娥是闺蜜，在她心目中是同样美好的人。 今天之后，看到了一直站在自己前面的陆景桓，又看到了到现在还在找借口的权珉娥……要这还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金雪炫自己都得骂自己。 而金雪炫更在意的是，自己其实也早就沉浸在这份关心中，更依赖陆景桓一些。 想通这个，好像想清了多重要的事一样，金雪炫莫名有些开心。 看了陆景桓一眼，她情不自禁朝对方靠拢一些，下意识挽住他的胳臂。 而陆景桓浑然不觉，还在和权珉娥对峙。 “雪炫本来就是个笨蛋，你乍一看像笨蛋旁边更笨的那个笨蛋，好像真的是好心成全闺蜜，却不小心碰到渣男，运气差到了极点。” 刚刚才笑靥如花的金雪炫鼓起嘴巴，他又骂我笨蛋！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没有撒手。 “我真的很怀疑，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我没有！” “既然你这么善良这么为人着想，为什么刚才不承认和李宗泫串通？” “我……”权珉娥又捂着脸开始装可怜，“当时气氛好沉重，我不敢……” “是不敢……还是想着只要厚脸皮不承认，雪炫应该也拿你没办法？”陆景桓回头看着金雪炫，“毕竟你最会湖弄雪炫了，不是吗？” 权珉娥知道雪炫的态度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迫切地看向对方。 而雪炫错开陆景桓的目光，却也没有朝权珉娥那边确认一眼。 见权珉娥越来越紧绷，她已经有些相信陆景桓的判断。 而陆景桓还没停下，他还在继续追究。 “我就问你，如果雪炫不再追究这件事，你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雪炫坦白、承认错误吗？” 权珉娥想也不想就要点头。 才刚开口，声音却被陆景桓直接盖过去，“你不会，已经湖弄过去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把它重新翻出来？你巴不得再也没有人旧事重提。 “这些准备好的说辞，你压根没想过要主动坦白。 “或许当金雪炫那个小笨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打算和你对质的时候，你才会搬出这套说辞，来摘开自己。” 陆景桓自问自答，“为什么要摘开？因为你自己很清楚，如果李宗泫那家伙得手的话，是绝对不会好好对雪炫的，雪炫只可能白白被渣男消耗感情，受到伤害。 “到时候你就可以用这些理由，来推开本应承担的责任。” 陆景桓说得很确凿，“所以事实上，其实你心知肚明啊，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把雪炫往火坑里推，不是吗？” 他说完，三人沉默良久。 金雪炫看了一会他，又看着完全被噎住的权珉娥，对方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说中。 顿时觉得又难过又愤怒，又激动又沮丧。 而即使是这样，金雪炫也还在心存侥幸，希望权珉娥能说点什么。 “欧尼，路涣说的都是真的吗？” “雪炫，欧尼真的没有想这么多……我的想法真的真的很简单，真的没有那么多心思……我只是……是路涣，是路涣xi他……” 自觉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权珉娥一脸迫切。 情急之下，她已经开始乱甩锅。 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甩到陆景桓身上。 金雪炫的声音骤然升高，什么复杂情绪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所以是路涣在恶意揣则你吗？ “是他在冤枉你？ “是他在陷害你？ “是他做错了？”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反而是陆景桓把她拦住，“消消气消消气。” 金雪炫怔然，“比我还激动的人，是怎么好意思拦我的。” 陆景桓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忍不住揶揄，“pabo。” 迫于淫威，权珉娥终于是给金雪炫道了歉。 是真心还是假意，陆景桓压根不在乎，他也让金雪炫不要在乎，再也不要对其有超出队友之外的期待。 金雪炫点头的时候很认真，显然是听了进去。 …… …… …… 半岛就那么大，李宗泫的事当晚就传遍整个圈子。 所有朋友对吃瓜都保持着很大的积极性，揪着陆景桓问个不停。 谁让他是一力促成这件事全程见证者。 也有来求证真相的，因为不知谁在乱传，说他作为护花使者为爱出击，把李宗泫打了一顿…… 好么，绯闻女友又填一员。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也只能用人红是非多来解释了。 作为金牌解说，陆景桓跟朋友们聊了个爽，顺带也澄清一下自己身上的绯闻。 对此朋友们纷纷表示大可不必，他现在满头的虱子，还有什么捉的必要，还是安心接受自己的花心人设。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路涣】里，靠吃瓜来缓解学习压力的刘知珉又开始发出哀嚎。 [不是柚子]：李宗泫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前几天还在磕他和升妍欧尼呢！ 自《sixteen》的出道夜认识孔升妍之后，她特地去看了对方的作品，在《我结》里嗑生嗑死了好久。 [不是小猫]：e……虽然有点马后炮，但我知道李宗泫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面向挺不好，看上去真不像个好人来着…… [不是柚子]：诶？？？？我完全看不出来！ [不要短发]（俞定延）：+1，我也没太看出来……欧尼跟我说的时候我还觉得挺般配来着。 [试镜冲鸭]：长点心，这种级别的渣男就被迷惑了，以后遇到更高段位的怎么顶得住啊！ [不是柚子]：关你屁事，美少女的事儿你少管！[拳头][拳头] [不要短发]：诶？oppa怎么又改成这个名字了？ [试镜冲鸭]：当然是因为最近又在忙试镜了…… [路涣怀挺]：还要试镜？？？？最近都忙成啥样了还试？身体受得了吗？ [试镜冲鸭]：因为是挺感兴趣的剧本，所以不想错过，nuna不用担心，我好着呢~ [路涣怀挺]：好……[猫猫加油] 聊天室里一片祥和，关于李宗泫的事还甚嚣尘上。 几天后，《我们结婚了》的一则突发申明，终于给这件事盖棺定论。 节目方宣布：李宗泫和孔升妍的“宣言夫妇”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达成协商后决定下车。 参演《我结》的艺人当然都是会下车的，但一般会给个象征性的“离婚情节”，像这一对如此突然，而且听说连已经拍摄的部分都不再播出的，确实少见，一时间引起了不少热议。 位于漩涡的中心，孔升妍早已抽离了出来，再也不会和李宗泫产生任何瓜葛。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而陆景桓，在度过了如此充实的行程后，还得继续投身与《st4》的录制。 组队完成之后，照例是队员们的团建环节，同时导师们也会在这一天公布团队cypher的beat。 tablo和jean三位大前辈把队员们带到了京畿道的加平。 加平有很多水上项目可玩，也是很多户外综艺的取景地，陆景桓和卢景焕都是第一次来。 superbee他们玩得很开心，在项目间疯跑，不一会就玩得全身湿漉漉。 陆景桓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离开都没什么太大的笑容。 tablo看在眼里，忍不住问，“noad今天不舒服吗？” 他边问边开玩笑，“怎么的，嫌弃今天坐了太久车？不应该啊……这可是志龙的保姆车，特意借来想让你们舒服点。” “gd xi的？？？”别的队员马上与有荣焉，“我说呢，怎么坐着一点也不累！” “哈哈哈……”陆景桓配合地笑笑。 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想起参加《我结》前做的功课。 许多情侣都会来加平玩水的，一起手牵着手，尝试许多的水上项目。 会一直开心地玩到尽兴为止，再一起开车去饱餐一顿。 是想想就非常惬意的情侣约会。 所以他也以为自己第一次来加平，会是和假想妻子孙承完一起。 今天突然过来，虽然好像也玩得挺有意思，但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有些许的小失落。 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识说了句，“在想wendy。” “wendy？？？？？” tablo墨镜一抖，一脸惶恐地看着车内的镜头。 “臭小子说什么呢，咱们这可是在拍摄中！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梁铉锡挺难受的 等陆景桓回过神的时候，保姆车里的大家已经炸开了锅。 “你小子别在这里发癫！”tablo一秒扶了三下墨镜，“清醒点，现在是《st》啊，不是《我结》！” superbee挠头，“应该不能提到其它电视台的节目？” 作为在fnovator很确定，“当然不行，所以这段肯定是会被剪掉的。” “那不就没事了？” “是tablo导师没事了，不是noad xi没事了。”novator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节目组是肯定会把想wendy那段剪进去的！” tablo发自内心地问，“你这臭小子，该不会真的和wendy xi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陆景桓把刚才的想法复述了一遍，“是因为水上乐园所以联想到的！” 撇了一眼镜头后，他将错就错，“跟一群大男人玩水上项目多没劲，还是得带妻子来才有意思啊！是tablo哥？” “你cue我干嘛？”tablo莫名其妙，“我刚才玩得挺开心的。” “你没带嫂子和haru来过？” “额……没有，她很怕水，连游泳都不会。” “这样……”陆景桓又想到了wendy，“糟糕，wuli承完要是也怕水该怎么办，岂不是来不成加平了！？” 见他语气明显变得夸张，显然是节目放送用语气，大家也进了状态。 “wuli承完~啧啧，叫得真亲。”tablo咂嘴揶揄，“新婚夫妇就是甜腻啊。”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得了哥，我吃你和嫂子的狗粮吃少了吗？” “嘿嘿……” novator促狭一笑，“tablo都有孩子了，还和嫂子那么黏，noad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还是女孩？” 陆景桓想也不想，“当然是毫无新意的一男一女咯，什么时候要嘛……” 一旁的superbee一本正经，“是不是得等wendy嫂子不活动再说啊，七年后？” “噗……” 陆景桓一时不知该笑那一句，“wendy……嫂子……” “哈哈哈哈……我们小蜜蜂在情景剧上面有点天赋的。” 玩完水上项目，正是又累又饿的节骨眼，tablo把大家带到了加平附近的休闲民宿吃饭，直接在泳池旁边办起自助烧烤。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陆景桓没怎么玩水，肉倒一点没少吃，一顿胡吃海塞。 “这不比aog强？”吃饱喝足，tablo又开始虚势起来，“是得有多无聊的队，才会想在汉江边上打篮球啊！” 这茬陆景桓实在没蹦住，跟着笑个不停——刚才他们听节目组的说，朴宰范带着aog组的队员打球，打得挺认真，差点把脚崴了。 笑了一阵，导师们又开始整活。 jean二位哥一唱一和，ju说：“现在就把音源要用的beat放出来，给大家30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就在这进行表演。” sean补充，“我们会淘汰表现最差的。” tablo直接把beat放了出来，是jean在01发行的老歌《a-yo》。 “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哟，把待会的表演当成正式舞台一样对待~” 30分钟后就要选人淘汰……大家才吃饱喝足来着，30分钟之后估计连食物都没消化完。 也太仓促了！ 队员们哀嚎一片，“这也太折磨人了！ ” superbee紧张得感觉肚子都开始痛起来。 ior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难受归难受，他们还是马上强行打起精神，努力地听清楚beat的每一个细节。 见大家都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而导师们还在努力憋笑，陆景桓扶额，“哥，就别欺负大家了，再开玩笑我感觉得有人哭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三位导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tablo笑笑，“再多玩会嘛，没见我一直在跟你使眼色吗？” 陆景桓无奈，“你们原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来着。” jean里的sean捂着肚子，“打算正儿八经看完大家表演，再公布淘汰者，看完淘汰者的反应再说。” “……到那时候，估计真得有人哭了。” “原来是整蛊……”superbee呆在原地，“我刚脑子都快短路了，还以为今天就是参赛的最后一天。” “我也是我也是！” 陆景桓摆摆手，“别卖关子了tablo哥，快把真正的beat拿出来。” tablo没急着答应，先清了清嗓子。 “这次的beat，可是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好说歹说才搞到的。” 他这么说，大家顿时对这个beat更期待了。 “我们跟不同的制作人邀到了9首deo，而现在这个beat，是我们从那9首中盲选出来的，你们绝对会满意。” “大发，这么厉害吗？！” “说得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们肯定猜不到这个beat是谁制作的。” “teddy？” “kh？” “choice 37？” “gd xi！？？？？” “gd也太离谱了？！”tablo翻了个白眼，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说出了答桉。 “这首beat是noad做的，前两天他才交到我手里。” “………………” “？？？？？？” 怎么连选手也可以参与到制作中啊！？ 另外三位队员彻底懵了，心里不约而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这不合适？ 他们陆续看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却发现大家一点不惊讶，显然是早就知情。 tablo解释：“如果要向周围的制作人求助的话，noad绝对是绕不开的那个人——他在制作方面的水平远远超乎你们想象。 “而我们也确实在盲选里选中的，所以虽然可能会引起争议，但我们在征求节目组同意之后，还是决定采用这个beat。 “真的是让人没办法拒绝的的作品，你们听了就知道了。” 言罢，tablo直接按下了播放键，然后闭上眼睛享受音乐。 清脆而悠扬的旋律穿透了音响，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深深打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都——都——都，都——都——”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笛子声绵延悠长，电吉他清脆嘹亮，两种毫不相干的乐器，却同时在一首音乐中响起，而且合作无间，彼此映照。 笛子声长而缓，电吉他声短而急，交错在一起却完全不违和，呈现出崭新的新奇感。 几乎是顷刻间，大家就沉浸到这动听的旋律中。 当笛子声渐渐弱下去，而弹性十足的鼓点几乎要穿透出来时，yg组的每一位队员都忍不住想发声，循着鼓点开始说唱。 “我的天，这是什么beat啊，阿西八……”superbee已经开始爆粗口，他鼻子下要再多点鼻血，完全就是看到美女的神态。 噢不，这可比美女带劲多了！ novator和credivle已经离开椅子，手舞足蹈晃来晃去，估计就算把四肢剁掉，手脚也会跟章鱼似的动来动去。 没办法，太带感了。 听到好听的音乐，有时候真的是会控制不住身体和表情的！ 如果说刚才因为导师和节目组的偏袒，而对noad多少有些怨念的话，在听到这个beat之后，这份怨念可以说完全烟消云散了。 开玩笑，别说tablo和jean导师们了，就算是他们自己来选，也得选这首啊！节目组同意还好说，节目组就算不同意，他们也会坚持选这个的！ 虽然没听过另外8首beat，但superbee等人估计，不可能会有比这首更好听的。 superbee看向陆景桓的眼神都带着点狂热，“noad哥，这个beat的名字叫什么！？” 见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陆景桓心里也挺美，他咧着嘴乐呵呵地回答，“《竹》，竹子的那个竹。” “竹？？？”大家不明所以。 “为什么起这名？”credivle挠挠头。 陆景桓还没回答，tablo就先开口，“很贴切呢，我听到这首beat的第一感受，就感觉遁入了大自然中一样，有那种置身于葱郁森林中的惬意感。” “没错没错！” “大自然的竹林里！” 陆景桓点头，“差不多，就是那种风一吹，竹叶飘絮的感觉。” “大发，这么一说我更来感觉了。” “我老感觉自己像那种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哈哈哈哈哈……” “《卧虎藏龙》！ ！” “周润发！ ！” “额……后面的就不用再说了，越说越不着边际。”陆景桓挠头。 怎么的，自己是有什么莫名奇怪的体质吗？ 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变得很爱歪楼？ …… …… …… 听完《竹》后，迫不及待想要大展拳脚的同时，yg组的各位紧迫感更强烈了。 四位队员，只有留下的三位才有使用这个beat发行团队音源的机会。 而一旦发行音源，这首《竹》是必然会成绩爆炸的，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大概率事件！ 所以怎么可能不迫切，这可是事关oney的头等大事，正儿八经的“show the oney！ 就算不提钱，能够有一首热单傍身，还是和大势rapper noad的合作曲，也能有效地提高知名度。 万一搞砸了，成为那个唯一的倒霉蛋，这些个好处可就通通无缘了。 而且他们组的情况还不太一样，有一个铁定要晋级的noad，yg组的淘汰概率不是4分之1，是3分之1，光概率就比别的组要高！ 如此严峻的局势下，yg组的排练意愿是最强烈的。 superbee等人跟陆景桓约好，在一周后的正式团队表演之前，至少要合练三次。 见大家都这么有积极性，陆景桓也同意了，为此甚至推延了不少工作安排。 没什么不情愿的，他其实挺乐在其中。 如果是练习rap的话，只要嗓子受得了，他甚至愿意练一整天。 在一遍遍的练习中，会对verse越来越熟悉，会更清楚用什么样的技巧才能达到更好的听感，用什么样的腔调会更符合歌曲的氛围…… 这种稳步提升自己，慢慢变强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甚至会上瘾的。 才在加平拿到了beat，只间隔了一天，队员们就约着陆景桓出来排练。 陆景桓到的时候甚至犯着滴咕，歌词什么的确定不用再打磨一下吗？ 虽然绝大部分rapper都有过一天之内写好几首歌的经历，可这是要上电视的，未免也太草率了！？ “我都没写完，本来不想来的。”一到排练室，陆景桓就老老实实交代，“实在是觉得第一次合练就缺席不太好。” “额……”superbee挠了半天头，才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把以前的verse改了一下，所以比较快……” “我也……” “我……” 陆景桓一摊手，“合着就我一个老实人。” 不过见大家这么说，他反而心情好很多，“挺好的，我本来还怕你们一味图快，写了些垃圾来湖弄，白白糟蹋我这么好的歌。 “套词也没什么，至少歌词是精心准备的，质量有保证。” credivle傻笑半天，“幸好今天没有节目组的人在，不然哥这话……又得被恶剪了。” novator挠挠头，“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镜头面前他只会更狂气。” “不要造谣啊。”陆景桓眉毛一竖，“现实啥样，镜头前就啥样，演戏多没意思。” “哥我错了……” 玩笑几句，开始马不停蹄地紧张练习。 陆景桓歌词没写完，练习也没什么意义，干脆不练了，专心看起队友们的排练情况，顺带给点改进意见。 队友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主动拜托他帮忙指点。 实力上就是天差地别，再加上陆景桓还是歌曲制作人，可以说除了选手身份，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完全有这个指导资格。 “superbee你的声音太紧了，嗓子尽量再松弛一点，只有松弛了，腔调才会对劲，才会符合《竹》的氛围。” “novator咬字没必要那么一板一眼，适当的模湖发音对听感是有提升的，而且你和superbee一样，过于专注鼓点但是忽略了旋律的流动，导致flow有停滞感。” “credivle可以适当降低音量，然后嘴巴离麦克风近点，这样的音响传出来的声音会更合适些，而且你的肢体动作太激烈了，已经影响到声音的完整度。” 三人待陆景桓挨个指导完演唱方面，又把歌词发给了他。 “歌词呢？歌词方面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额……” 陆景桓纳闷了，“你们精力可真旺盛，都不饿的吗？” 他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表，“这都到饭点啦！” 三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太专心了，都没发现诶。” “yg的食堂可是盛名在外，味道好又有营养，错过饭点可就吃不到了。”作为yg弃子，yg的食堂是陆景桓对这个公司唯一有好印象的地方。 他们四人是在yg的排练室练习——既然都分到yg组了，导师肯定得提供练习场地什么的。 更何况tablo在拉人进队时许下过福利：队员是真的可以自由使用yg的练习室和工作室，还可以在食堂里就餐。 为了保证自己的正当权力，陆景桓今天甚至穿的是tablo发的“yg队外套”。 “话说……noad哥不是挺讨厌yg吗？” superbee有点好奇，“来yg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不自在？你在说什么胡话？”陆景桓不太理解，“我可太自在了好吗，吃yg的用yg的，这还不乐意？ “之前借tablo哥的工作室用，至少还有点小心翼翼，做贼心虚的感觉，现在是完全大摇大摆了，比在加平冲浪还惬意。” “噗……” novator绷不住了，“我猜梁社长这会儿挺难受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讨价划价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当务之急肯定是合练重要，除了陆景桓，另外三人都格外上心，倒显得他这个队内ace兼歌曲制作人有些不上进。 眼见怎么都劝不动，陆景桓也就自己离开。 走出排练室，没急着往餐厅去，他先去了一趟别的楼层。 按照约定好的地方，找到了在一间练习室里挥洒着汗水的几个女孩——知道他要来yg合练，jennie和lisa马上就和他约好，要一起吃饭。 说起来，大家已经蛮久没见面了。 虽然经常在【今天yg倒闭了吗】里面聊天打屁，但上一次在现实生活见面，其实已经是半年之前。 那时陆景桓才到这个世界两天，连卢景焕都还没清醒过来。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 至少对于路涣二人来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啧啧啧——看看是谁来了？”jennie和lisa一见到陆景桓，就开始一唱一和。 lisa强忍着笑意，“原来是半岛大明星路涣xi来了呀？” 陆景桓一人敲了一下小脑袋瓜，“再阴阳怪气，我就直接走了啊？” 话音刚落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挽住，“错了错了oppa！错错！” 金智秀和朴彩英则乖巧许多，朝他认真鞠躬打招呼，“好久不见，路涣oppa。” 面对礼貌的孩子，陆景桓也把两只树袋熊甩开，礼貌回礼，“好久不见。” “考考你！”洋娃娃lisa把朴彩英牵过来，“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猜不出来就给我们买咖啡！” 陆景桓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傻瓜lisa。 正想说大家都在聊天群里，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 还没说出口，他骤然发现，自己居然还真叫不上对方的名字。 朴彩英是个深度潜水选手，压根就没在群里说过几句话。 他对朴彩英的印象一直都是：“和jnnie、lisa、智秀一起在出道组里的那个谁。” 陆景桓顿时犯了难，抱歉地看了朴彩英一眼，“我想想呢。” 朴彩英看上去就是很内向的女孩，本来就有些拘谨，这回表情更局促了。 “喔————oppa真差劲！”jennie拢在嘴边，假装有个喇叭。 朴彩英连忙摆手，“没，没关系的oppa，我再告诉你一次就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陆景桓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罗婕！ “你叫罗婕对？rap写得很血腥，唱起来却很可爱的朴彩英！” “噗哈哈哈哈哈……”金智妮锤了陆景桓的肩膀一下，“就那么点黑历史，oppa你要记一辈子是吗？” 罗婕小脸通红，“对，是我……” 陆景桓挠头，“印象太深刻，很难忘记啊。 “罗婕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一听到记忆就跟着涌了上来。” 玩闹一阵，陆景桓带着孩子们一起下楼吃饭。 看着丰盛又健康的菜式，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忍不住有些感叹。 跟着yg从小作坊一起搬到现在的公司大楼，中途又去服了两年兵役，他其实真没吃上几口食堂饭菜。 同期的练习生也曾打趣，公司的大楼是bigbang前辈和2ne1前辈们用一个个舞台、一首首歌换来的，等轮到自己这一伙人出道时，高低也得给公司再加盖个两层。 而事到如今，即使是留得最久的自己，也没挺到出道的那天。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窗明几净的新大楼，其实压根没有区别。 不过是用相对好看一点的姿态，把一个又一个梦想碾碎罢了。 唏嘘间，陆景桓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听坐在自己两边的jennie和lisa大倒苦水。 见陆景桓吃好喝好，lisa眼睛都直了，“oppa不用身材管理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在破音边缘，被手里捧着的一碗“草”衬托得相当凄惨。 “多吃就多运动嘛。”陆景桓摇头，“太瘦了连表演状态都难以维持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公司不管这个道理。”jennie撅着小嘴，“练得多，吃得少，公司可能以为我们是练习机器，喝进去的水能直接转化成汽油。” 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抱怨加大的练习量、抱怨苛刻的大小考核、抱怨经常性的身体不适……活似委屈的小猫在外受了欺负，回家跟大猫抱怨。 抱怨归抱怨，两个小妞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讨论起来，七嘴八舌地复盘起最近的练习情况。 虽然叫苦不迭，但其实她俩比谁都刻苦、都认真。 陆景桓没管自说自话的她俩，看向对面的两只闷葫芦，“智秀和彩英呢，最近还好吗？” “谢谢oppa关心……最近挺好的。”腼腆的小玫瑰认真点着头，俨然把陆景桓当成了正经前辈。 只看这样，完全看不出来她其实在私底下，也经常跟着一起讨论陆景桓。 而金智秀则是微微一笑，“虽然还是挺吃力，但至少还能跟上进度。” 她是演员部转过来的练习生，和陆景桓交际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办法很自在。 但不熟有不熟的相处方式，而她很擅长于消解尴尬，“oppa呢，最近很忙？光看网上的路透，就感觉你行程多得离谱。” “忙啊，怎么不忙。”陆景桓叹了口气，“没签公司之前是乱作一团的忙，签了之后是井然有序的忙。” “但至少后者挣得多一点嘛。”金智秀支着下巴，好像眼睛都变成了￥￥符号。 “哈哈，倒也是。” “oppa最近的重心应该都在《st》上，近期还会有演戏的计划吗？ “能不能跟我小小剧透一下？”虽然是yg的，但金智秀很明显对rap不太感冒。 陆景桓笑笑，“在接触中，如果顺利的话，你可以小小地期待一下，应该会是还不错的作品。” “那我就等着欣赏精彩作品啦~” “嗨，别吐槽我就好。”陆景桓假装郁闷，“之前天天带着她们在群里吐槽《学校》，我都被你念叨得不敢打开群消息了。” 想起他回忆起的场景，朴彩英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时确实阵仗挺大来着，只要是《学校》播出的日子，智秀她们就会在群里边分析剧情，边艾特陆景桓出来吐槽。 再加上《学校》里的角色正好也叫路涣，颇有拉正主出来撕逼的既视感。 “哈哈哈哈……”金智秀捂嘴轻笑，“答应你，这回给你点面子。” 跟着笑完，陆景桓把话题转到对方身上，“说到演戏，你最近演技课上得怎么样？ “公司准你出去参与试镜了吗？” 金智秀一怔，表情局促了一下。 察觉到身旁欧尼的尴尬，朴彩英忍不住摸起鼻子。 但金智秀很快就眯着眼睛掩饰过去，“出道组的练习量太大，已经很久没有上演技课了来着。” 比起当idol，她其实对演戏更感兴趣，之前也是yg演员部的。 “这样啊。”陆景桓小声都囔，“真可惜呢。 “再坚持一下，出道后就会轻松点了，到时候就可以继续提升演技。” “莫呀？” 听到他的悄悄话，金智秀格外心情好，这回真的眯着眼睛笑起来，“oppa有什么好可惜的，怎么比我们的演技老师还操心？” 朴彩英小声道：“出道后感觉应该会更忙的……” 陆景桓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先回答朴彩英的问题。 “彩英呐，这可是yg，就算你主动找活干，也不会允许的yg。”他抱着手臂，“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啊，yg家的艺人最常干的就是在家抠脚，一年回归一次都算得上是内部劳模。” 朴彩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啊？”金智秀摸不着头脑，“总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算坏事欧尼？” 朴彩英抿着嘴，“咱们每天努力练习，不就是为了站在舞台上吗……一年只回归一次的话，总觉得好空虚呢。” “一年有一次都算不错了，就是怕没有。” 陆景桓的补刀，吓得小玫瑰打了个寒战。 她好像真的担心起组合的未来了，颦起眉头，神色严峻。 陆景桓忍俊不禁，“我们罗婕真的很有上进心诶。” “什么我们。”金智秀连忙把朴彩英护在身后，“oppa拈花惹草可以，不准招惹我们又甜又糯的小玫瑰。” 认识的人都要玩一下这个梗，陆景桓已经习惯了。 所以他只是无奈一笑，配合地举起双手，“是是是，我错了嘛，下次还敢。” “坏男人，都有了这么多绯闻对象了，还不满足吗？” “你自己都说了，是绯闻对象，我怎么会满足？” 陆景桓委屈着呢，“你们尽管多造谣，把我害到找不到对象最好。” 开完玩笑，陆景桓继续朝金智秀道：“虽然现在条件不允许，但智秀可千万不要放弃，毕竟你可是很适合演戏的。” 再三强调，谁都能意识到他不是在说客套话了。 这份看好，让金智秀格外开心，“oppa真这么觉得？” “真的真的。”陆景桓诚恳地点点头，“你那么好看，就该去演戏嘛。” “嘿嘿……谢谢。”直白的夸奖让金智秀有些难为情。 两个捣蛋鬼又开始起哄。 “是是是，智秀好看，我们就不好看。” “有智秀欧尼在，就直接把我们无视了，我不说是谁。” 陆景桓满头黑线，“明明是你俩自己聊嗨了，完全顾不上我们好？” “我们刚才商量好了，最近rap方面一直练得很吃力，一到考核hip-hop歌曲的时候，分数就提不上去——所以我们打算让oppa来帮我们提升一下！” “喂，有人跟我商量过吗？”陆景桓捏起拳头。 “现在就是在跟你商量嘛~” 两个女孩又开始化身树懒，一边一个，挽着陆景桓的胳臂开始撒娇。 “诶诶，你俩松开，怎么这么没大没小。”陆景桓无力地用言语呵斥，完全没什么效果。 练习生时期她俩就很爱开类似的玩笑，明明是后辈，熟悉之后却开始捉弄起前辈来。 可能是年纪更小些，所以不怎么像雪莉等人一样过于在意卢景焕的脸色。 卢景焕越抵触身体接触，她们就越要拿这个逗他。 陆景桓不反感身体接触，可是也经不住两个捣蛋鬼在耳边闹来闹去。 费力挣脱一阵，她们还是死活不撒手，扬言除非陆景桓答应。 陆景桓只能使出杀手锏。 “咳咳……lisa快放手，求你。蹭得我胳臂肘生疼。” “噗……”正在喝汤的朴彩英连忙扭头，才不至于喷jennie一脸。 一边替lisa害羞，一边忍不住瞥了眼lisa纤细得过分的身材。 “呀！ 洋娃娃又羞又怒，捂住胸口，脸红得跟辣酱似的，“oppa你烦不烦！ 陆景桓无奈，“我真不想说的，可是蹭到我麻筋儿了……你又死活不撒手。” “还能把麻筋蹭到的吗？我第一次听说……”朴彩英小声道。 金智秀煞有介事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骨头碰骨头，所以蹭到了。” “也是……” lisa听着这些话，更上火了，小脸涨红，“oppa耍流氓！” “？”陆景桓露出个老年人看手机的表情，“你要不要听一下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他马上就不在意地摆摆手，“算了算了，随便，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花心人设了。” “lisa都被你占便宜了，你就答应我们！”jennie更是狼虎之词。 “大点声，再大点声。”陆景桓拿起一根快子当指挥棒，“让整个食堂都听见你刚才的话，金智妮。” 金智秀捂住脸，很希望自己坐到别桌去。 朴彩英也捂着脸，只是还咯咯直笑。 “别笑啦罗婕！就知道看我们笑话！” jennie都着嘴，本来脸就肉都都的，这回更像小孩子。“你也帮忙说几句呀，还有欧尼！” “公司能允许吗……”金智秀很务实。 “社长虽然天天在媒体面前夸oppa，说他是yg出去的骄傲，但私底下天天在扎oppa的小人儿呢。”朴彩英也小声滴咕。 “小人儿？”lisa还保持着拥抱自己的姿势，“社长还信那个？” “罗婕怎么知道这个的？”jennie问了又问，“有用吗？” “看oppa最近的人气来看，估计没什么用……” “没有啊？那就好……但还是觉得怪膈应怎么回事。”金智秀拍了拍胸口。 “诶你们说，当练习生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扎我们的小人儿啊？” “额……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oppa不许走！”x2。 陆景桓纳闷了，“不是有tablo哥吗？” “tablo前辈天天忙厂牌的事，已经很久没管我们。” 金智妮撇撇嘴，“而且tablo前辈太注重歌词了，我们更想尝试那种听起来就很帅气的风格。” 这话倒是没错，tablo主要走叙事风格，对那种花里胡哨的技术流说唱不太感冒，甚至有点嫌弃。 陆景桓在她额头上点了点，“把歌词写好也是很帅气的好？” “可我这不是写不好嘛……”金智妮抠着脑袋。 “额……也是，想达到tablo哥的要求，以你的文学素养确实有些艰难。” tablo可是斯坦福毕业，三年就拿到英国文学学士和创意写作硕士学位的大学霸，对歌词深度的研究确实比大部分rapper都高得多。 “你来你也……”金智妮说到一半，“算了，你来确实差不多，tablo哥就差没把你夸到天上去。” “tablo哥是我最大的粉丝，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啊？” “看不出来，你俩在节目上不总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嘛。” “……” 在金智妮和lisa的软磨硬泡下，陆景桓还是答应了帮忙。 其实主要是看在请吃饭的面子上。 倒也不怕被人说欺负练习生，反正jennie和lisa都是小富婆。 “智秀和罗婕要一起吗？” 陆景桓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两人，“不要有负担，几个人我都ok的，反正都是一起教，星船那边也有几个。” “啊？？”金智妮直呼上当，“原来不是小班制啊！？那我们就不请你吃饭了！” 陆景桓这才从为难中露出真面目，“桀桀——中计了？” “撤回撤回！” “撤回无效！” 金智秀等他们吵完才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再怎么提升估计也就那样，还不如在舞蹈上面再下点功夫。” 陆景桓倒也不怕她生气，“也是……或者去上个演技课什么的。” 智秀轻笑，“oppa真是的，比公司还关心我的职业规划。” “哦莫哦莫，sweetboy~” “再多说几句，排骨精你就别来了。” “我错了嘛oppa……啊——你才是排骨精！”lisa连脑袋带肩膀，朝陆景桓重重撞过去，却连让对方晃一下都做不到。 “细胳膊细腿的，你就不怕把自己撞折咯？”陆景桓撇撇嘴，“yg也真是的，出道不是还早着嘛，这么早控制体重多辛苦啊。” “社长说我们年底就会出道的！” “你们少听他画饼，就怕明年上半年都不一定。” “oppa的话听多了，总觉得我们公司真的要完球了。”金智秀喃喃自语。 “那个……那个……”朴彩英这时候才插上话，“rap课……我可以去吗？” “当然没问题。”陆景桓朝对方和煦一笑，对内向的孩子，他总是不吝啬自己的温柔。 金智秀倒是有点惊讶，“看来我们罗婕对rap还没有死心。” “前不久确实是放弃了。”lisa摸着下巴，“可能是想着有oppa教，又支棱起来了——她就是间歇性会给自己打鸡血的风格啦。” “这倒也是。”金智妮咧嘴笑笑，小声道：“多一个人挺好的，更好打配合。” 她看了陆景桓一眼，又看了看金智秀和lisa，和她们相视一笑。 第一百三十章 真的会近一点诶 歌词没写完，没什么合练的必要，陆景桓蹭完yg的食堂就熘了。 因为和食堂阿姨套了半天近乎，连餐券都免了——后面又能多蹭一顿，舒服。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见陆景桓跟食堂阿姨拉扯半天，金智妮等人在后面只觉丢脸。 如果不是之前亲自挽着他进来，现在真的很想说不认识这家伙。 “练习生时期虽然也是个饭桶，但也没这么没皮没脸啊！”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几步，金智妮忍不住扶额。 “可能是在军队经常吃不饱……饿出了心理创伤。”金智秀抿嘴猜测。 听起来相当合理，反正lisa相信了，“感觉欧尼无意中猜中了真相。” “对噢，听说营里面伙食差劲得离谱。” “oppa还是海军，好像还要更辛苦些。” “哦莫莫，好可怜……”几个女孩顿时同情心泛滥，用看流浪猫一样的眼神盯着陆景桓。 流浪大猫陆景桓回头，莫名感觉自己卑微了起来，“莫？” “没什么没什么。”女孩们忙不迭摇头。 金智妮和lisa逗小动物一样，挽着陆景桓往外走。 朴彩英和金智秀走在后面，小声说着悄悄话。 “其实我觉得oppa这样挺可爱的，很亲切，一点前辈架子都没有。” 尽管因为身高差距，挽在一起并不很舒服，但队内最高的朴彩英还是会挽着大姐的胳臂不撒手。 金智秀笑着点头，“一点不像人气艺人，完全生不起距离感。” “嗯……”罗婕沉吟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对欧尼递过来的目光，她仓促出声，“嗯，不愧是jennie的初撒浪。” “哈……小声点，jennie听到又该炸毛啦。” “嘿嘿……” 她们前面，刚刚才备受怜悯的陆景桓又把人气个半死。 “既然约好了，明天下午你们就来星船的练习室。” 他图穷匕见，“我们公司又破又小，没有食堂的，所以咱们只能在外面吃啦——你俩正好可以把答应好的饭请掉一顿。” 面对摊手假装无奈的陆景桓，jennie和lisa气得牙痒痒，“瞧oppa那点出息，这辈子都钻进吃里面了是！？” “就不该心疼你！”lisa凶巴巴道。 “莫？心疼我什么？” “啊，啊没什么……” “行。”陆景桓也不在意，舔着嘴怪笑，“不然呢，人这辈子不就这么点奔头？明天我要吃韩牛！” “虽然是在搞怪，但oppa舔嘴唇的样子又油腻又有点帅怎么回事……”朴彩英腼着一张小脸，学着大家的语气和陆景桓打趣。 但显然是学得有些激进，以至于蹦出这种不太合适的话。 “有一说一，确实。”金智秀尽力给她往回圆，“别人是‘长得好看但是乱用脸’，oppa是‘乱用脸也好看’……” “夸夸，把他夸上天。”jennie睨了一眼她俩，“本来就臭屁，再多来几句，oppa真的得窜天上去。” lisa皱着小脸，“罗婕真善变，明明私底下经常吐槽他的，整天就……” 话还没说完，被扭捏的小玫瑰直接扑过来拦住。 陆景桓歪歪头，“怎么说我？” “说你虽然又帅又有实力，就是爱耍帅！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虚势又自恋！” 朴彩英整个脑袋完全埋进lisa脖子里，“我明明就没有……” 陆景桓摆手，“少诓我，这一听就是金智妮说的。” 金智妮假装炸毛转移话题，“你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叫我本名的！ “叫jennie啊，jennie多好听！” “金智妮金智妮金智妮金智妮……” 金智秀一边制止他们的小学生斗嘴，一边背刺自己的好妹妹朴彩英，“罗婕倒也没说什么，就是经常说oppa像个精分。” “精分？” “精神分裂，演戏和上节目完全两个样。” 陆景桓满头黑线，“得，雪炫天天拿我当脑筋急转弯在那绕，差点cpu都干烧掉，你们又在这损我……” 朴彩英以为自己冒犯到了前辈，连忙直起身子打算道歉。 却见陆景桓只是笑着纠正lisa，“而且不是精分？你想说的应该是多重人格？” 朴彩英眼睛突然变得很亮，疯狂点头，声音却还是又糯又轻，“对对……” 明明自己说的是这个“多重人格”这种中二又神秘的词，不知怎么的就被她们传成“精分”了。 精分听上去就不太酷呢…… lisa摆摆手，“诶呀，意思差不多就行，《二十四个比利》里那种！” “那这哪算吐槽？” 朴彩英听得一愣，然后就见陆景桓朝自己咧嘴一笑，“这明明是对我演技的肯定，是换着花样的夸奖啊。 “我们彩英还蛮有sense嘛~” “嘁，oppa果然喜新厌旧。对我们各种嫌弃，对智秀欧尼和罗婕就各种偏袒。” “是是是，我就是这样，花心男，媒体不都告诉你们了吗？” “……耍无赖！” “所以明天中午吃韩牛，说定啦！” “谁跟你说定……” 朴彩英没怎么听进去后面的话，她一直愣在原地回味。因为难得被人对上的脑电波，而陷入了短暂的小开心中。 一边闲聊，陆景桓一边把女孩们送回练习室。 明天本来就要去星船上课，索性直接排到一起。跟她们约好明天的见面时间后，陆景桓直接离开yg回了家。 回到家还不能休息。 《竹》的歌词还等着完成，后天的第二次合练，可不能再带着半截verse去硬划水——那样也太不尊重队友。 花了挺久的功夫把歌词完善，陆景桓打开音响放起《竹》，跟着beat一起初步练习。 一边练习，一边进一步打磨歌词。 练习没多久，歌词越来越适配beat的同时，陆景桓又反过来对《竹》产生了新的润色想法。 家里的电脑很老旧，不太方便，他只能在编曲工程上加上些大概的效果，明天再带去工作室调试。 弄得差不多，又回过头来继续完善歌词。 一直到歌词暂时改无可改，陆景桓才放心地开始背起歌词，一边背，一边用简陋的收音设备录一个粗略的deo出来。 当deo的听感达到目前满意的程度，他就会强迫自己停下修改，专心在逼仄的卧室里开始练习verse。 人对自己的作品是永远不会满意的，只会在一遍又一遍的打磨中达到一个相对满意的程度。 这时需要学会适时停止，才能避免初始灵感不断散发导致的创作偏离。 紧锣密鼓的练习中，陆景桓对新出炉的verse越来越熟悉。 当beat一旦响起，潜意识就驱使着嘴巴把歌词吐出来——其实到这种熟透了的程度，才会有精力从单纯的“唱”，提升到整体的“演”上。 和idol的日常练习其实是一样的——只有舞蹈动作烂熟于心的时候，才会有精力去做表情管理，不然只会顾头不顾腚。 当然，离节目舞台还早，陆景桓没必要这么急，他今天只到熟悉歌词为止，就停下练习休息。 收拾设备准备收工时，窗外的天色早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专注工作的时候，时间就是跟不值钱似的，过得飞快。 眼瞅着差不多到点，陆景桓哼着《竹》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不敢唱，只敢哼，生怕对新出炉的verse热情太高涨，一不留神就把用嗓过度。 裹着浴巾出了浴室，陆景桓打算叫个外卖作为晚饭兼宵夜，拿起手机，不出所料地收到不少金雪炫的消息。 [工作结束啦！今天的靴子不太合脚，好痛呜呜……（猫猫流泪）] [在车上眯了一会。] [到宿舍了~回去马上就排队洗澡！] [洗完啦哈哈，你在忙吗？我要打电话过来了噢。] 说是这样，但因为自己没有回复，所以金雪炫没有打电话。 害怕打扰到他工作。 再往前翻，是两人今天上午的闲聊。 陆景桓说自己在yg准备合练，午饭应该也是在yg吃。 金雪炫说自己今天有演出，还发了些照片过来，修身的皮衣把身体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衬得全身镜面前的她格外有气场。 可能就是为了搭配这套打歌服，才穿了不合脚的长靴。 陆景桓敲下几个字，[嗯嗯，我现在闲着了。] 还学着她，发了一个装可爱的表情过去。 他才叫好宵夜，金雪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景桓接通，按下免提，明朗的声线顿时在房间里轻轻回荡，把独居的冷清驱散不少。“hello？” “晚上好。”陆景桓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该说凌晨好才对！”简单的对话，电话那头的金雪炫却笑着，“才忙完吗？” “咕冬咕冬……”陆景桓喝了口水，抿抿嘴角，“对，才洗完澡。” “我也是！头发还湿着呢，嘿嘿……”那边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室外，看来金雪炫又跑到了阳台。 她们组合的宿舍楼层挺高，风声特别明显。 陆景桓随口道，“跟你认识之后，我也不太爱吹头发了。” “不是不吹，只是别马上吹！而且你得尽量把头发擦干一些，然后……” 笨蛋美少女又开始复读起她的护发心得，陆景桓保守估计听了得有10次。 但他没打断，静静听完后才不经意转而问道：“脚还痛吗？严不严重？” “早就没事啦！当时倒是挺痛的，哈哈……”金雪炫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没受伤？” “没有呀，不用担心！” “是是是，不担心……”陆景桓笑了笑，“明天穿鞋的时候估计又要跟我抱怨个没完。” 说完，陆景桓学着金雪炫的语气哭哭啼啼起来，“呜呜呜，今天早上起来更痛了，感觉穿鞋都穿不下了，好痛呜呜……” “哼——”不用猜也知道，那头的金雪炫肯定鼓着嘴巴，一只手插着腰。“不要再学我了！” “你不要总是说这种话，我就不学你。” “略略略……” 一直到陆景桓的宵夜都送到了，两人还在聊。 “路涣，你到阳台吃怎么样？” 陆景桓一脸问号，“为什么。” 金雪炫煞有介事道：“总感觉这样会离我更近一些呢。” “额……地理位置上来说，好像还更远一些？”陆景桓比她还认真，“我俩的阳台朝向完全相反啊。” 金雪炫哪管这个，嗔怪着开始耍无赖，“诶呀你去嘛！” “别撒娇！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陆景桓最受不了这个，老老实实拎着炸鸡到了阳台，顺手找了把椅子坐下。 “去了吗？” “没有，在沙发上躺着呢。”陆景桓没好气。 “我都听到风声啦，你骗人，哈哈……” 聊着聊着，金雪炫突然道，“冬天就不能打电话了诶。” 陆景桓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为什么？” “冬天的阳台好冷呀……”笨蛋美少女说完又自我否定，“不过多穿点就是了嘛。” 陆景桓哑然一笑，“就不能不打吗？” “当然不行！”女孩想也不想，“不打给你我打给谁？” “那就……谁也不打？” “啊？？”金雪炫好像听到了什么噩耗一样，“那不是又跟以前一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得，我就是个话搭子呗。” 陆景桓摊手，“你还是赶快找个男朋友，这样就有人陪了。” “那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是不想吗？” 嚯，果然天然呆是最会呛人的。 陆景桓炸毛，“还不都赖你们这些绯闻女友们？我严重怀疑自己在圈子里已经没什么口碑了。” “诶——”说到这个，金雪炫忍不住笑了，“宗泫oppa的事情之后，我好像确实成了你的绯闻女友诶。” “还叫oppa啊？” “噢噢我的错……叫顺嘴了。” 陆景桓白眼翻到天上去，忍不住滴咕，“都没叫过我oppa呢。” “莫？” “没什么。” 金雪炫这个绯闻女友，确实和以往还有所不同。 以前陆景桓传绯闻，要不是些捕风捉影的同框照片，要不干脆就正儿八经的综艺镜头——文雅秀、赵美延、崔雪莉、俞定延、名井南等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唯独金雪炫这回，是基本没传到公众面前，却唯独在圈内传了个遍的。 在大众面前，陆景桓和金雪炫两人充其量是朋友关系。 但在年轻一辈idol圈里，很多人都推测他们俩有猫腻。 废话，都在咖啡厅大打出手，直接自由搏击上了（谣言pro ax版本），能是正常关系吗！？ “有空笑，不如努力帮我澄清一下谣言，雪炫xi。” 陆景桓郑重其事，“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我这也太多了啊……” “我有解释过，她们不信啊……” “她们？” “成员们。”金雪炫哭笑不得，“早在李宗泫和你遇见之前，她们就以为我俩在一起了。” 金雪炫捏起嗓子，学起自家队长申智珉的奶音，“雪炫呀，你不要再掩耳盗铃了，你要是没和路涣oppa谈恋爱，我就辞去aoa的队长职务。” “oppa……”陆景桓更在意这个，“她好像比我大？” “嘁——这有什么。”金雪炫嫌他少见多怪，“草娥欧尼也叫你oppa呢，她说长得帅的都是oppa。” “嘿嘿嘿……这多不好意思……” 陆景桓得瑟完就掰回话题，“不过你这……队友不相信也很正常，哪有天天抱着亲故的电话打的？” 电话那头的金雪炫说话有些黏湖，很像在撒娇，“可我只有亲故的电话可以打嘛……” “那还不去找……” “……我不要。”女孩的声音像潺潺的溪流，清脆又和煦，“现在就挺好的。” 她小心翼翼道：“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觉得我烦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尽量少联系你的。” 陆景桓嘬了一口可乐，“我回答过很多遍了。 “有那种时候的话，会主动告诉你。” 他站起身来，倚靠在阳台上眺望远方。 尽管完全不是一个方向，他却总觉得前面的不远处，一定有一个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笨蛋美少女，和自己一样倚靠在窗边。 “在此之前，我也很开心能有你陪着。” “那就好，嘿嘿……” 陆景桓感觉自己看到了，阳台边的笨蛋美少女正在笑。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雪炫呐。” “莫？” “站在阳台，真的会感觉近一些诶。”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上课到底图什么 “额……那什么，需不需要点个名？” 被大家齐刷刷盯着，陆景桓感觉自己跟个补习班老师似的。 今天他一大早就起床，提前十五分钟抵达星船的排练室，居然还是最晚到的。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一进门，大家已经分散坐好，给自己在中间留了个位置。 于是被大家的上心程度惊讶到的陆景桓，说出了上面的玩笑话。 他捧着个保温杯，打开抿了一口热水，明明没有茶叶，却做了个吐茶叶的动作。 “我看看……诶，都到齐了。” “哈，我以为真要点名呢。” 搭话的不是jennie和lisa两个积极分子，来到陌生的环境，这俩窝里横选手顿时皮不起来。 说话的是孝琳，星船当家女团sistar的队长兼主唱。 今天的说唱课，原本就是公司拜托陆景桓给她针对性提高一下。 《st》的衍生综艺《uar》（简称ur）第二季录制在即，邀请了孝琳作为首发选手出战。 《ur》也是hip-hop生存战，只不过仅限于女选手参赛。 上一季《ur》只是作为试水之作，就已经激起不少水花，收获不少好评。cheetah、jessi、陆智谭等人都是节目的受益者，人气少说翻了个番。 别说前三强，即便是只挺进半决赛的idol申智珉也吃到节目红利，顺势出了lo曲，帮所在组合aoa进一步扩大了知名度。 尝到甜头，当然对《ur2》寄予厚望，努力邀请了许多本就有些人气的选手来参赛。 最近凭借《shake it》，加冕“夏日女王”的sistar当然也在其中。 有综艺出演自然是好事，竞演综艺更是圈粉利器，很轻松就能赋予选手话题度。 但sistar的实力派标签早已深入人心，只有更谨慎仔细些，才能不被话题度反噬。 即使综合实力已经是idol天花板级别，孝琳还是始终对舞台心存敬畏。面对并不太擅长的说唱领域，她主动向公司求助，希望能得到陆景桓的指导。 这才有了今天的说唱课。 只不过嘛……原本的一对一，稀里湖涂变成了一对多。 本着教一个也是教，教一对也是教，公司又把onsta x的周宪，和未出道女团的队长exy塞了进来。 两人都是各自组合的rap担当。 知道陆景桓要开课，ice那边也有意，俞定延跟陆景桓打了个招呼，也把自家的rap担塞了进来。 而陆景桓昨天还答应了jennie等人…… 一个小课堂，变得越来越庞大。 孝琳倒是很好说话，一点也不介意，但面对嗷嗷待哺的rap担当们，陆景桓好一阵头大。 自己这架势，是要稀里湖涂开说唱培训机构的节奏啊。 他感叹了一会之后，抬起保温杯对“学员”们道：“今天聚到一起，也是一场缘分，咱们一起喝一个。” “啊……oppa是走错片场了？”洋娃娃lisa忍不住小声滴咕。 “废话少说。”陆景桓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浅酌了一口热水。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歌词册子，分发给大家，表情正经不少。 “之前说过的对，来之前尽量看一下我在《st》里的舞台。” “看了看了。” “早看完啦。” 大家挺有默契，纷纷表示陆景桓这话是多此一举。 孝琳也笑着摆摆手，“每个cut，我都看了十遍以上。” 陆景桓拍拍手，“那就好办了，大家现在手里的歌词册，记录了我唱过的每一个verse。 “你们需要挑选一个verse出来，回去多加练习，然后在下次课进行翻唱表演。” “是——”甭管艺人还是练习生，此刻都分外乖巧。 陆景桓补充道：“注意啊，不是完全照搬，你们也可以修改歌词或者调整唱腔、flow之类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能保证完整度。” “好——” “ok。”陆景桓拍了拍手，“那么今天的课正式开始。” 他把排练室的麦克风拿在手里，随时准备递出去，“咱们不是提前说好的吗，每人先来个60秒，让我能对大家的水平有个底。 “谁要先来？” 大大小小的艺人、预备艺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会眼色，最后集中在孝琳身上。 不是不想唱，恰恰相反，大家都想趁着才开完嗓，声音状态不错的时候把歌唱完。 但前辈还没发话呢，所以谁都不好意思去拿那个麦克风。 周宪是直系后辈，关系和孝琳不错，“nuna快去呗？” “不用在意我，你们谁先都行。”孝琳笑着看向大家，“我想再熟悉一下歌词。” 见她语气挺温和，大家明显自在许多，终于有人朝陆景桓走去。 最先拿起麦克风的是exy，孝琳和周宪的直系后辈，星船即将推出的大型女团[宇宙少女]的队长兼rap担当，和孝琳一样，她也会参加新一季的《ur》。 陆景桓对exy并不是很熟悉，两人只是在星船的艺人聚餐上有过一面之缘。 星船内部对宇宙少女相当看好，孝琳是受邀请参加的《ur2》，而exy的参赛机会是公司争取来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尚未出道的队长能参加综艺刷刷脸。 当然，肯定是得有过人之处，才会受到公司的青睐。 所以陆景桓对exy的rap还有点小期待。 而exy表现出来的水平，也的确值得公司为她争取出演机会。 verse一听就是花了心思的，编排可圈可点，技巧运用也比较娴熟，唱得也不错，听得出来没少花时间练习。 陆景桓听得连连点头，“挺好，挺好，下一个。” 见他这么好说话，exy反而有些愣，“前辈不用客气，请尽管批评我，我，我都能接受。” “哈……”陆景桓朝她笑笑，“干嘛这样，我像是那种很挑剔的人吗？” 众人一愣，这人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问题的…… “哥。”周宪是个自来熟，聚了一次餐之后就跟陆景桓熟络起来，“你要不要回想一下，自己在《st》里的那些镜头。 “这瞧不上，那也瞧不上，连导师的公演都要品头论足的样子，好像连挑剔都不足以形容……” 大家噗嗤一笑，显然想得都差不多。 作为前辈的孝琳都忍不住做起声带模彷，“tablo啊？他已经老啦，还得是靠我这个外人重振yg荣光。” 她说的正是陆景桓在节目后采里说的话，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被人模彷，陆景桓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有这么刻薄吗……” “当然有！”大家异口同声。 “知道啦知道啦。”陆景桓没好气，“所以exy，你希望我像节目上那样，给你来点锐评？” exy居然煞有介事想了一会才摇头，“还是算了，我也没那么坚强，嘿嘿……” “噗……” 陆景桓没绷住，用她的原话来揶揄她，“前辈不用客气，请尽管批评我，我，我都能接受~” “哈哈哈哈……”大家笑作一团。 …… …… …… 陆景桓算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在他三言两语下，大家很快就没那么拘谨。 每有人表演，他都会带头站起来，担当氛围组组长，以自己为表率，带动大家放松脑筋，用身体去感受音乐。 这对每个拿起麦克风的人都是莫大的鼓励。 在这种放松的氛围里，每个人反而都唱得不错，时不时引起阵阵的欢呼和掌声。 等陆景桓挨个听完，大家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彼此自然地交流起刚才的表演感受。 陆景桓没有打断，任由她们闲聊。 感觉到话题明显开始歪楼，他才让大家停下。 “差不多了金智妮，聊rap可以，但没必要聊造型穿搭什么的？” “还有你，孙彩瑛，你欧尼把你送来是希望你提高rap的，不是希望你一直跟在每个欧尼屁股后面，夸人家好漂亮的。” 金智妮老老实实闭嘴，孙彩瑛跟被抓包了似的，小脸通红，双手背在后面，笔直站着罚站自己。 让大家笑着把注意力转移过来，陆景桓朗声道：“之前跟大家说过，把每个人的表演看完后，我会对大家的表现进行排名，并且针对单首歌提出优化意见。” 一说到排名，大家顿时紧张了起来，只觉梦回每一个练习生都得经历的大大小小各色考核。 “不过……”陆景桓话音一转，“今天看完大家的表演之后，我打算换个方式。”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一边踱步，一边拿起一直在记录的本子，把对每个人的表演评价和改进建议念了出来。 言辞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几乎都是以鼓励居多。 “至于排名……”陆景桓顿了顿，“就不排了，我觉得没什么好排的。”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哪怕是孝琳这种出道挺久的前辈，显然也被考核怕了，听到不用排名，肉眼可见地开心。 “因为我知道，虽然大家都来上课，但对于rap的追求程度是不一样的。 “有的希望水平能提升到专业rapper的程度。”陆景桓不经意地看了周宪一眼。 他恰好对上自己的目光，表情完全没有了一贯的嘻嘻哈哈，此刻神情严肃。 “有的只希望短时间的练习能把水平拉上来一截，这样就能有更多精力去提升唱跳。”陆景桓没看任何人，但lisa和jennie不打自招，咧嘴一笑。 “有的嘛，是马上就要参加节目，希望紧急提升一下，至少到时候能多些底气。” 孝琳笑着自嘲，“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没什么架子的话让后辈们跟着轻笑起来。 “还有的嘛……”陆景桓咳嗽两下，“可能是看多了《st》，一时上头，都没学过几首rap的人，非要来上我的课。” 他话音刚落，大家忍不住笑着看向角落里的人。 角落里坐着的是刘知珉。 她刚才在陆景桓面前拿起麦克风，唱了一段小学生作文似的中二歌词。 中二也就算了，偏偏还失误频出，所以捂着脸躲到了角落去，不好意思跟任何人搭话。 她是自己非要来的。 陆景桓之前在群里随口闲聊，说要帮星船的同事上几节rap提升课，俞定延就同他商量能不能再多教一个人——孙彩瑛就是这么进来的。 而刘知珉也在场，也软磨硬泡想来上这个rap课。 一开始陆景桓没答应，打趣她练习生不想当，唱和跳倒是都挺感兴趣。 但刘知珉时间多啊，暑假有大把的空闲和陆景桓耗。 被她不懈的短信和电话轰炸，陆景桓也就同意让这小家伙跟着过来。 此刻被陆景桓损，刘知珉大感脸面尽失，但实在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发作，生气也不是，恼怒也不是，一张小脸都快憋红了。 揶揄两句，陆景桓就不再看她，继续上课。 “大家追求的结果不一样，所以我的要求肯定也不能一样，对有的朋友会严格一些，对有的可能就比较宽容。” 说到宽容……陆景桓忍不住想起朴彩英。 这位朋友今天带来的表演，与刘知珉难分伯仲——硬要分个上下的话，刘知珉还强一些，至少比她软软糯糯的童谣式rap要有气势。 只论唱歌，她的声线是很有辨识度的，但这个辨识度极高的嗓子，非要拿来唱rap的话，还是强人所难了一点。 比起刘知珉，其实她才是没必要来上课的人。 但朴彩英毕竟是练习生，迫切地希望提升自己的实力是好事。既然她已经表示了意愿，陆景桓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所能，能帮则帮而已。 “并且今天的情况，大家自己也看到了。 “各位的实力水平参差不齐，非要排名压根不会有意义。” 其实陆景桓完全可以把大家的实力分成几个梯队，再公布出来，这样每个人至少对自己的水平有个数。 但说实话，分出来的结果可能会很伤某些人的自尊心。 而且在他看来，除了刘知珉那个纯小白，每一个人对自己的rap实力其实都有些过于自信。 rapper经常会瞧不起idol组合里的rap担当，觉得他们水平稀松平常。 但反过来，其实也有不少rap担当，对那些自己眼中的穷酸rapper挺不屑一顾的，真的觉得自己是什么天赋异禀之辈，一两年甚至几个月的练习就能比肩专业选手。 “我觉得比起实力的提升，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得对自身水平有个清晰的认识。” 陆景桓招呼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家轮流发言，说出刚才的表演中，最满意的是哪一位，最惋惜的是哪一位。” 怕大家把刘知珉当成水鬼，他补充道：“当然，我们的初学者知珉xi不算在里面，不然你们个个都选她，把我们的hip-hop小幼苗打击颓了怎么办？” 众人的轻笑中，刘知珉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谢谢这家伙。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闭着眼睛小脑袋一甩，朝这家伙来了一下头槌攻击。 陆景桓早有防备，直接闪开，让她撞空跌向自己怀里。 “哦莫哦莫。”这还不算，陆景还要气她，“wuli知珉这是怎么啦，气昏了啊？不是oppa你就直接脑震荡啦！” “呀！” 刘知珉从他怀里弹射起身，“你烦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在笑，金智妮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笑容多少有点牵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反正不是图上课 自打认识卢景焕之后，金智妮就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半个理想型。 侵略性十足的惊艳型外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气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不说话时像座冰山。 如果她知道“霸道总裁”这个词，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用到卢景焕身上。 对方的所有外在条件，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个词而生。 之所以说这理想型是半个，是因为初识卢景焕不到半个小时后，那似飓风席卷而来的心动就烟消云散。 多好的一个高冷酷哥，可惜长了一张嘴。 卢景焕每天说得最多的是“米啊内”，做得最多的是弯腰道歉。 谁也不愿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性格是出了名的善良，为人处世是出了名的怯懦。 有句酸话叫“年少时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会太孤独、太念念不忘”，金智妮觉得这话不对。 她在进yg的第一天就认识了这辈子最惊艳的人，坠入了最璀璨的心动中，却也经历了最短暂的“crh”。 或者说，和卢景焕的认识简直最符合crh的定义：强烈而短暂的迷恋。 面对这个过于惊艳的人，金智妮没有多孤独和念念不忘，有的只有恨铁不成钢，只有无数次生出的，“但凡他比现在强势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念头。 金智妮不悔恨自己，她替卢景焕悔恨，特别希望卢景焕能重新回到他妈妈的肚子里。 这样自己就能每天24小时高强度胎教，把他培养成一个娘胎里就会跷二郎腿的强势霸总。 而知道卢景焕要去服兵役的时候，金智妮确实比他妈哭得还伤心。 她比谁都清楚，卢景焕这个性子，入伍是不可能少遭罪的，完全就是最受欢迎和“偏爱”的燃料。 他在军队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再担心他吃苦，再担心他受欺负，金智妮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因为她太清楚，光想就能知道的糟心事事，如果一旦确凿，只会让自己陷入加倍的忧虑中。 她又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没办法替卢景焕解决任何事，与其让自己不自在，不如把头埋进沙子里，当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存在。 更何况，她自己也身陷令圄，在淘汰率极高的yg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卢景焕退伍后，她倒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对方，请卢景焕吃了一顿饭。 然后…… 然后，事情的走向就越来越离奇了。 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卢景焕再次露面时，已经是被yg遣散的落魄无业游民。 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反而越来越好，远比上一次见面时开朗得多。 再然后，这位无业游民就摇身一变成了“路涣”，演戏、传绯闻、上综艺、传绯闻、在综艺上大杀四方、传绯闻…… 不光展露出备受好评的沉浸式演技，还跟开了窍似的，突然就成了个rap天才…… 金智妮见过不少天才，但怎么也没见过这种堪比变异的天才。 她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莫非是这位oppa在营里的时候，意外被一只受过放射性感染的蜘蛛咬到了？明面上出尽风头不说，其实私底下还在首尔天天荡蛛丝来着？ 当看到那个给自己取名noad的男人，站在西海岸说唱教父面前不卑不亢，昂首挺胸放声歌唱的时候…… 金智妮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的crh，死灰复燃了。 那似飓风席卷般的心动，暌违几年后，又卷了回来，而且这回更惊心动魄。 因为他不再是自己的半个理想型，是整个。 …… 小葵花妈妈噢不，陆景桓rap课堂还在开课中，来上课的艺人、练习生们围坐成一圈，正要开始陆景桓交代的任务。 “嗯……”孝琳沉吟片刻，还是一脸纠结地向陆景桓求助，“说实话这有些太得罪人了……咱们一定得这样吗？” 陆景桓坦坦荡荡，“所以我把坏人交给你们彼此做啊，这样我就能坐着看大家撕逼了——是不是很熟悉？ 这不就是典型的套路嘛。” “哈哈哈……好像确实是这样。” 开完玩笑，陆景桓也正经道：“现在只听得到香甜的假话，面向大众只会听到更多难听的实话，nuna把这个当做脱敏疗法就好。” 他一脸诚恳，“nuna是前辈，千万得开个好头。” “好……”孝琳终于收起纠结。 “我认为刚才的表演，最棒的是周宪，声音的爆发力很强，和beat契合得最好，台风也很成熟； “最惋惜的……是rosé xi，首先我得说我真的很喜欢rosé xi的音色，我觉得非常非常好听，但是……技巧和听感确实都有遗憾的地方，让我听完没有很尽兴。” 陆景桓哈哈大笑，“nuna的求生欲也太强了。” 孝琳挠着头，朝朴彩英递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陆景桓把保温杯当做话筒，递过去采访当事人，“rosé xi感想如何？” 朴彩英朝孝琳羞涩一笑，“前辈千万别觉得抱歉，我是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来这里的，进步比什么都重要。”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哦莫。”陆景桓捂嘴羊装要哭，“真是好坚韧的一朵小玫瑰。” 朴彩英抿着嘴看着他，等他起哄完才继续。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我自己也觉得，刚才唱得并不太好，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表演。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主要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是……” 见她还想继续检讨自己，陆景桓连忙笑着打住，“你先说说，自己心目中的最佳和最差是哪两位？” 朴彩英心里早就有了答桉，但还是沉吟了片刻——总觉得这样多少能照顾到一点别人的情绪。 “我心目中最好的是jennie，唱的verse是最干净利落的，有一大段的也把拍子踩得很稳当，而且还保证了清晰，很高难度； “最遗憾的……我认为是孙彩瑛xi，也和jennie一样在verse里加入了段落，但是失误比较明显，所以挺可惜的……” 陆景桓没说什么，孙彩瑛先红着脸认真点头，“了解。” 朴彩英所提到的“chop”、“”是一种说唱技巧，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快嘴”，即：提高说唱速率，在同样的拍子里唱出更多的韵脚，这和chop在俚语中的意思不谋而合——“哒哒哒哒哒”，ak47扫射的声音。 是一种听感上极其直观，非常能带动情绪的炫技式技巧。 陆景桓没有多做评价，笑吟吟地让孙彩瑛继续。 孙彩瑛虽然是俞定延的队友，但其实也就比刘知珉大一岁，是比俞定延小三岁的妹妹，在队内是忙内le。 抛开年纪不谈，她长得实在小只，陆景桓估摸着也就和孙承完差不多高。 单看外表的话，是在座的几位里最没有rapper气场的——朴彩英不算，虽然态度很良好，但陆景桓依旧觉得她只能算作是来凑数。 孙彩瑛开口，声音也带着点奶味儿。 和那种软糯声线不同，她的声音是实打实的奶，一听就是个小屁孩。 “我最认可的是lisa欧尼的verse，觉得有遗憾的是rosé欧尼的verse……” 陆景桓连忙拱火，“喔——彩英和彩瑛互相捅刀子咯~” “不是不是！”当事人最慌，连忙摆手，“我不是在报复，欧尼！” 另一个当事人也在连忙摆手，“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没什么误会。”陆景桓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就是彼此都觉得对方是最菜的那个，就这么简单。” 刘知珉看不过，狠狠锤了一下他盘着的腿，“就你焉儿坏。”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过一场，反而因为他故意找茬的话，再没把刚才的“双向奔赴”放在心上。 大家相互点评完之后，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 星船的三位，孝琳、周宪、exy，尽管票型不太一样，但最棒的那一票都是投给自己公司的人，最差的那一票也都是投给别的公司。 而yg这边，lisa和rosé都把好票投给了jennie，坏票也同样避免了同公司的人。 可以说都相当团结，显得孙彩瑛和刘知珉一看就是单打独斗。 jennie比较特殊，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把好评票投给自己的人。 女孩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虽然咧嘴装着可爱，但昂首挺胸的姿态显然是很有底气，甭管实力到没到那，气场是足足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知珉总觉得她格外在意自己，面对大家的称赞时，也不忘向自己递来隐晦的视线。 轻轻晃悠的小脑袋好像在说：看，被我的优秀震慑到了？ 刘知珉左思右想，只能把这归咎于yg一贯的好胜心上。 连yg的女ace都这么在意自己…… 她低头看着自己捏紧的手，忍不住浮想联翩：可恶……看来自己真的和oppa一样，是个极具rap天赋的原石呢！ 连jennie xi都认可我了！ 小傲娇和中二病的误会，陆景桓是察觉不到的，他边琢磨票型，边开起玩笑来，“哦莫莫，看来大家都很团结呢，连这种投票都要偏袒自家人。” “不是不是！”大家忙不迭摇头，连忙表示绝对没有偏袒。 lisa一脸正直，“oppa都说了嘛，只看表现，别的一概不考虑！这样……估计只是巧合。” “是啊，不是说hip-hop就是要real嘛，哥都说随心选了，我们肯定是keep real的”周宪也搭腔。 “oppa说的我们都认真遵守了：没有顾及朋友情谊，也没有顾及前辈的面子。” “就是就是……”另外几人跟着点头。 “所以真的只是巧合？”陆景桓歪歪头。 “好像，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 陆景桓沉吟片刻，笑着点头，“但我觉得，如果你们真的是发自内心选的话，这样的结果反而很正常。” “莫？” 大家不明所以，很疑惑陆景桓的话。 陆景桓一脸臭屁，不说话装起高手来。 打开保温杯缓缓嘬了一口热水后，他才不紧不慢解惑。 “很简单，真心实意选出的最好的那个人，肯定是符合自己的评判标准的。 “这份评判标准是怎么来的？是从公司那学来的——公司用一次次考核，把自己的评判标准灌输给了你们，让你们按照公司的取向来检阅自身。 “久而久之，你们的视角就固定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更狭隘了。” 陆景桓耸了耸肩，“这其实不难理解？在一次次执着于考核中的优秀时，自然就会被影响。 “动作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对，做到什么程度就算错；遵守多少条规定才算乖，违反哪几条规定就算坏；体重在多少算合格艺人，体重在多少以上就是失格艺人…… “放到说唱上就更简单粗暴了：哪种曲风才是老师会给高分的、哪里加一段炫技会更容易合格、写哪种歌词一定会是取向狙击…… “公司对艺人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音乐风格、音乐审美，都是其中之一，而且越成熟的公司影响越深，就越能给旗下艺人打上自己的标签。 “高情商的说法叫企业文化，低情商的说法叫规训流水线。” 说到这，陆景桓忍不住拍拍脑袋，“不好意思扯远了，我的重点就是——公司审美的影响，常常会导致艺人自己审美角度的狭隘，自然也就接纳不了更丰富的音乐风格。 “这还只是其次，更严重的是，狭隘的认知角度会导致人变得盲目，对自己水平过于自信，也就是俗称的菜而不自知——都不知道差距在哪，当然会盲目自信。” “e……”作为泰兰练习生，lisa听得迷迷湖湖。 她弱弱地举手，“oppa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菜呗？” 在大家忍俊不禁的笑声中，陆景桓一头黑线，“额……” 小知珉忍着笑意回应她，“某种意义上，欧尼总结得很对啦。” “对个锤子。”陆景桓睨了她一眼，“我哪是这意思？” “对，前辈的意思更过分一点，是说我们不但菜，而且菜而不自知。” 陆景桓对exy刮目相看，“你还怕我啊……我看你倒是也挺毒舌的。” “嘿嘿……前辈过奖了。” “我没有在夸你的意思啊……不过，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就叫oppa。” “诶——真的没关系吗……oppa？” “对咯。”陆景桓摆摆手，“随意点就好。” 金智妮看在眼里，莫名有些焦躁。 “oppa”只是个对年长男性的称呼，按道理也没什么，可她就是有些来气。 从刚才就一直有点上火来着，这回再也不想在生人面前多做顾忌。 于是金智妮故作惊讶道，“哦莫，wuli oppa真的是换一个公司，换一种人设呢，现在都可以这么自然地跟女孩子交流了。” 陆景桓还没开口，一直让她很在意的刘知珉先挺身而出。 居然是在打助攻：“oppa在s的时候也是铁壁人设来着，明明是了大八岁的人，和我说了足足一个月的敬语呢。” 金智妮假惊讶变成了真惊讶，心中的忌惮并没有因为这份助攻而减轻，“我是一个半月。” s时期？她才多大啊，居然比我还早认识oppa！？ “诶？”别说exy，周宪和孝琳都是一愣。 什么叫铁壁人设？ 认识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始勾肩搭背喝酒的那种？ 你们说的那个oppa，和面前这个oppa，到底是不是一个东西啊？ 孙彩瑛总觉得自己听到过类似的话。 想了几圈才反应过来，定延欧尼和a欧尼，经常讨论的也是这档子事嘛！ 她都快听腻了！ 女孩忍不住咧起嘴，露出浅浅的酒窝和可爱的虎牙，活像一只小老虎。 “诶唷嘿——咱们oppa还有两幅面孔呢？说不定那些媒体还真没冤枉你~” “哈哈哈哈哈——”众人的欢声笑语间，今日份的花心梗达成。 陆景桓一头黑线，“孝琳nuna，这课我实在上不下去，麻烦你替我跟社长说声对不起。” 孝琳nuna笑得最大声，“别啊，课上不成，开心一下也挺好嘛。” “得。”陆景桓生无可恋，“公司签我是逗乐子来的是？” 唉——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到底有没有人在认真上这个说唱课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是你第一次夸我 拿学员互评铺垫了半天，陆景桓才好意思抛出自己的观点：rap的提升途径不要局限于公司培训，自己也要主动多听多写多练，还有千万要保持交流习惯，尽可能的和公司外的音乐人交流，这样才能和而不同，求同存异。 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除非你是noad。 当然，后半句只能在心里说说。 向大家举例了一些常用的hip-hop音乐拆解思路后，作为示范，陆景桓把在座每一位的表演拿出来分析了一下，让学员们能更清楚自身水平，也对以后的提升方向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作为几段verse就把才华展现得淋漓尽致的顶级rapper，陆景桓不但自己会唱，也挺会教。 至少在座各位上完课后，都觉得比之前受到的培训要有用得多。 不但有用，而且有趣，可能因为差不了几岁，再加上这家伙时不时就要不正经一下，所以陆景桓的课堂氛围相当轻松。 连中途都忘了休息，一股劲把两节课上完，陆景桓在大家离开前嘱咐，“别忘了做作业啊。” “收到——”大家认真点头，颇为正经地跟陆景桓鞠了一躬，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孝琳忙着组合回归的事、周宪也有行程、exy还要去别的练习室找队友继续上课……大家都挺忙的。 “作业，什么作业？”星船的人走了，孙彩瑛这才小声发问，一看就是念书不怎么不上心的选手。 陆景桓没好气，“翻唱作业，下次课要考核的！” “噢噢噢……”小老虎忙不迭点头，扭头就朝身旁的小玫瑰问道，“欧尼，这个作业还有什么……” 陆景桓看得直摇头，“我看你不是忘了，就是成心搭讪呢。” “嘿嘿……”孙彩瑛装傻充愣，挠着头，“我哪有~” 她讪笑完，跟陆景桓认真道别，“那oppa我就先走啦，今天谢谢你咯。” “不一起吃个饭？”陆景桓抬手，“不然你欧尼又念叨我。” “现在吃饭也太早了点……”小老虎看了看时间，“不过欧尼为什么要念叨你？” “念叨我没照顾到你呗。” “诶？欧尼……还有这样的一面？” 陆景桓撇撇嘴，“嘁，不知道，你欧尼也是两幅面孔噢。” 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的金智妮愣了，朝rosé小声滴咕，“这个欧尼又是谁！？” “你忘了吗，jyp的新女团，ice的俞定延。”rosé记得挺清楚，“oppa去了她们的出道综艺好几次呢，还传了点绯闻。” 其实也没有好几次，就两次，但反正都让jennie相当在意。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举世皆敌，好像哪哪都是竞争对手。 “我想起来了，那个短发！”金智妮声音下意识升高，差点没让陆景桓听到。 她捂着嘴巴，“又高又漂亮！” “对。”朴彩英重重点头，搞得金智妮像个悲壮的勇士。 偏偏lisa还没留神，又补了一刀，“她们团还有个名井南，好像跟oppa走得也很近，出道夜的时候oppa一直举着她的名牌呢——她父母后面还po了跟oppa的合照。” “！” 金智妮原地一个趔趄，声音快抑制不住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滋出来，“这什么人啊！” 陆景桓要听到她们的对话，估计真得冤死，比花心人设更悲惨的就是，有名无实的花心人设。 金智妮哪知道这些，她直接把两人挽到自己跟前，三张俏脸几乎要亲到一起，“敌众我寡，你们可千万得帮帮我……” 凑得太近，说话时带出的热气让另外两人脸痒痒的，连忙笑着挣脱开。 “哈哈哈……好痒~” lisa面对噘着嘴装可怜的金智妮，故作老成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哦莫莫好可怜，放心，我们当然会帮你。” 可能是还在为刚才亲昵的动作而害羞，朴彩英目光有些闪烁，“当，当然……” 待陆景桓告别小老虎孙彩瑛，朴彩英主动迎了上去，“走，走oppa，我们去吃饭。” 金智妮抱手站在后面，强迫自己流露出不经意的样子，“oppa不是想吃韩牛吗，我们昨天就在网上找到一家评价不错的店。” 陆景桓看了看手腕，假装那里有块表，“这才十一点呢。” 金智妮睨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嘛，让我们请吃午饭！” “但也太早了点啊。”陆景桓哭笑不得，他想了想，“这样，先去喝个咖啡？” “！ ！ ！ ” yg三人组互相对视了一眼，让lisa出来回答，“咳咳，好嘛好嘛，真是拿oppa没办法~” 金智妮动作快得过分，“随手”把自己的手机递到陆景桓跟前，“就这家，刚好在要去的烤肉店附近。”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有精心设计过：不是找的实时地图，而是截图放在了相册，如果陆景桓低头确认，她再“不小心”一划，界面就会退回手机相册——里面全是她平时保存的照片、视频。 全是关于陆景桓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对上陆景桓疑惑的双眼，然后因为暴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顺势“羞涩”不已，手忙脚乱地跑出排练室，空留一个凌乱的陆景桓。 嗯哼，为了喜欢的人，有点心机又何妨~ 这是很有必要的，她俩认识太久了，需要这种突然的措不及防来打破已经有些坚固的界限！ 随手把手机递到陆景桓跟前的时候，金智妮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然后…… 然后她就看到，陆景桓压根没看手机，扶着自己的肩膀，把自己送到门口，“都行都行，你们先去喝个咖啡，聊会天，我很快就过来。” “？？？？” 跟到门口的lisa二人定住，“我们？那oppa你呢？” 陆景桓打着哈哈，“你们朝前，我赶后，很快就来！” “啊……oppa还有事吗？” “嗯。” 陆景桓扭头，看向一直等在走廊里的刘知珉，“我还要跟知珉单独说点事。” “诶！ ！知珉……xi原来没有走吗？” 被三个漂亮女孩盯着，刘知珉有些拘谨，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抱歉，“额……刚去上了个卫生间。” “啊……啊，啊好……”金智妮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她看向刘知珉，脸上的笑略显牵强，“那……忙完一起过来，咱们一起吃烤肉。” 人都搁这站着了，总不能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临时邀请，怎么好意思赴约，刘知珉知趣地摇头，陆景桓却直接答应，“好，待会我们一会过来。” 他三言两语把迷湖三人组打发走，把排练室的门一关，让刘知珉找了张椅子坐下。“好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 …… …… …… “你还记得之前，有人在宵夜摊拍到我和一个女生约会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刘知珉老老实实回答：“当然记得。 “拍得模模湖湖，勉强看得出来是两个人影，结果媒体说你‘幽会美女’。” “你们那时候不是还问我嘛，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陆景桓坏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那个女生不是什么暧昧对象，是你欧尼。” “欧尼？”刘知珉一愣，“哪个欧尼？” “亲欧尼。”陆景桓叉着腰，“你爸妈的另一个女儿。” “欧尼！？”刘知珉一惊，嘴唇翕动想再问点什么，缓了一会之后，没有开口。 陆景桓自顾自点头，“嗯，你欧尼都跟我说了。” 刘知珉缓缓低下了头。“欧尼真是的，不是答应好……” “她如果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怎么会来找到我。” “我知道……”刘知珉摆弄着手指，“我没生欧尼的气。”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对上陆景桓的眼神，“所以oppa同意我来上课，就是为了说这个咯？” 陆景桓勾勾嘴角，“呀，别把事情想那么复杂，那么严肃。” 他摸摸女孩的肩膀，希望对方放松些，“一码归一码，你真的想学rap，就算一对一我也教你，只是刚好今天见了面，觉得可以跟你聊一下。 “毕竟……之前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 “这样……”刘知珉抿抿嘴，“我是真心想学rap。” “额……”陆景桓不置可否，“想学到什么程度，作为rapper……还是作为idol？” 听到“idol”这个词，刘知珉咬了咬嘴角。 她的姐姐找到陆景桓，可不就为了这事儿。 刘知珉的姐姐前不久发现，刘知珉有瞒着家里人去娱乐公司试镜，而且是大大小小好几家，好几次。 一开始她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偶尔旁敲侧击，询问刘知珉是不是有想当练习生的想法。 刘知珉一口否认，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练习生，根本没有任何做想艺人的念头——对此刘知珉的姐姐很怀疑，却又再问不出什么，只好求助到陆景桓这里。 不敢跟父母说，因为刘爸刘妈之前就表示过态度，对练习生这件事非常抵触。 他们认为，这个行业完全就是一趟浑水，犯不着让自家女儿去受这个委屈。 或者说，刘知珉之所以偷偷去参加试镜，多半就是怕父母阻止。 今天被陆景桓提起这个，她心中顿时就是一凉。 莫非……是欧尼让oppa来做说客？ 也不再提什么rap了，刘知珉干脆摊牌，“我不是有意想瞒着欧尼的，主要是我……我自己都没下好决定。” 听她这么说，陆景桓毫不意外，“你欧尼没拜托我劝你放弃，她其实也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刘知珉纠结地抱头缩在椅子上，发出瓮声瓮气的重复，“我就是自己也不知道，才想先瞒着的嘛……” 陆景桓想了想这小家伙的脾气，“也是，你这窝里横的脾气，要真要死要活表示要去当练习生，我估计你爸妈也拗不过你。” “我才没有！”缩得跟刺猬似的女孩晃动着身子。 于是陆景桓戳戳女孩的膝盖，“所以你纠结的地方在哪，能跟我说说吗？” “嗯……”刘知珉闷声想了半天，抬起小脑袋，“你这么好声好气跟我说话，还有点怪不习惯。” “噗……”陆景桓语噎，“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当然是。” 刘知珉鼓鼓嘴，“如果oppa不总是跟我吵架的话，我肯定会第一个求助你。” “就算我们整天吵架，难道就能说明我不关心你吗？”陆景桓反问。 “……”这回轮到刘知珉噎住了。 她脑海里想了半天反驳的话，但好像都没什么杀伤力，只能扔出一句，“你懂个屁。” 你这个大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 陆景桓配合地鼓鼓掌，“所以，很难懂的刘知珉xi，你有些什么烦恼呢？我愿意洗耳恭听。” 他继续问道：“你不是挺喜欢跳舞的嘛。” “是。” “现在还挺喜欢rap的。” “是。” “也挺向往舞台的。” “是……啊？”刘知珉回过神来，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嘴巴能骗人，眼神还能骗人吗？ “每次去给定延应援，你完全就是两眼放光嘛——其实嘴巴也没骗人，每天在群里比谁都真情实感，完全是选手级别的参与感。” 他揶揄已经脸红的女孩，“再沉迷于追星，也不至于？” 被说中心事，刘知珉反而没给他好脸色，眼神跟小刀似的，剜了他一眼又一眼。 她好像很讨厌被他猜中心事，或者说，很害怕。 但陆景桓好像，偏偏就能猜中。 “你其实很想当艺人的？” 刘知珉一语不发，没摇头也没点头。 “你只是害怕当练习生，害怕被淘汰，害怕像我以前那样，这么多年的苦练，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 陆景桓顿了顿，“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明明去试镜了不少公司，却一次也没给家里透露。” “我怎么可能不纠结。” 刘知珉抬头，“即使是oppa，即使是定延欧尼，不也历经波折才终于看到点曙光吗？ “为了站上舞台，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的艰辛，你们的汗水，你们在每一个无人问津的夜里，留下的眼泪，它们裹挟着痛苦，被你们卖力地压进心底，你们拼命地往前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却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出路，你们什么都没有，你们只有自己。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而即使是你们，即使是为了出道付出一切的你们，如果少了点运气，可能也不过就是像那些《sixteen》里被淘汰的姐妹一样，在无数的‘临门一脚’面前，吞下失败的苦果。 “越了解你们，我也越了解这个圈子，实力、运气、机会、公司背景，哪一样都很重要，哪一样都少不了。 “连oppa这样的天才，都有明珠蒙尘的时候，我又怎么心存乐观？” 刘知珉看着陆景桓，“毕竟我，本来就不过如此。 “实力普通、样貌普通、更是没那么自信……” “……” 陆景桓静静地听着，没有急着反驳。 等到刘知珉的情绪好像稳定些，他才轻声道。 “前面我都挺赞同，可这最后一句……” 他看着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孩，认真道：“你哪里普通，明明就很好看。” 女孩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认真地咀嚼着这句话。 好一阵之后，刘知珉才朝陆景桓轻声发问：“oppa，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夸我好看？” 让她高兴的不是陆景桓的话，是目光，第一次，把她真正当做一个女人看待的，欣赏的目光。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怎么可能 “oppa，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夸我好看？” 面对刘知珉略带躲闪，却依旧看向自己的目光，陆景桓神情恬澹。 他微微咧起嘴角，“真的？” 眼神明亮，温柔而亲切，毫无压迫感，总让人觉得很深情。 女孩忍不住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千万别想歪，他就算看垃圾桶也是这幅眼神。 刘知珉略微侧身，仿佛这样就能少受到对方一点注视。“我还能骗你吗……” 回过神来，她反而是更早觉得尴尬的那个人，开始用提高声量和玩笑来让自己自在些。“oppa今天果然是吃错药了呢，平常从没那么温柔过。 “受人所托就是不一样，居然也开始看起我的脸色了！” 陆景桓哈哈一笑，“这话说得，好像我平常对你有多差劲似的。” “当然有！” “比如？” “从来都没夸过我，而且总是挑我的刺，还老是乱开我玩笑……够了吗？” “够了够了。”陆景桓把女孩掰着数的手指握住，“认证好，我对你是不怎么好。” 刘知珉羊装不耐地把他的手甩开，可真轻松甩开后，假不耐却又变成了真不耐。 讨厌的oppa，就不能用点力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松手啊！ “上次跟我吵架，我是不是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 “he——tui！原来oppa还记得啊？你看看你倒是遵守了吗？” 陆景桓头一歪，“我都把你当同龄亲故了，这么自在地对你，还不叫遵守？” 小知珉顿时语噎，让两只手替自己活跃，一会撩头发，一会捏裤子，乍一看还挺忙碌。 脑袋转了半天，也就挤出一句，“能不能对我温柔……亲切点吗？” 陆景桓努努嘴开始抬杠，“这还不算亲吗——我们noze还羡慕你呢，说总觉得你跟我更亲一些，有时候觉得你才是我的亲妹妹。” 刘知珉愣了愣，这话倒是实话。 她和陆景桓的相处模式，好像是更符合大众对亲兄妹的刻板印象——打打闹闹，互相嫌弃，互相伤害，合不来，好像又离不开。 不过她更生气了，生气陆景桓说的话。 “谁要做你的亲妹妹啊，我连妹妹都不当，oppa都不想叫！” 陆景桓哪壶不开提哪壶，撇着嘴揶揄，“oppa都不叫？咋的，就非得向雪炫看齐呗。” “啊啊啊啊啊啊——” 金雪炫金雪炫，又是这个绯闻女友金雪炫。 都不用测，刘知珉就知道自己的血压肯定是拉满了。 她突然回想起今天jennie前辈对自己的态度。 自己一个小菜鸟，她作为yg的预备女团ace，哪来的那么大敌意啊？ 图她麦克风都握不稳？还是图她忘词连篇？ 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情敌了？ 想到这，刘知珉更生气了，连jennie前辈都看得出来，你这个大笨蛋看不出来！？ “你搁这啊啊做什么……” “关你屁事！”刘知珉站起来，“你一天天张口闭口就是雪炫xi……” “我有吗？” “别插嘴！你老提她，是不是真的和她谈恋爱了啊！？” “和谁？”陆景桓明知故问。 “和雪炫！aoa的金雪炫！ ” “哦莫，没礼貌的丫头，敬语都不说。” 刘知珉心说我敬语个屁，她在我哪是什么前辈？ 明明是竞争对手！ “别岔开话题！”她皱着鼻子，一字一句问道：“所以，你俩，真的，在一起，了？ “别骗我！说真话！” “额……我想知道，这个问题和咱们现在谈的事有关系吗？” 陆景桓莫名其妙，“怎么稀里湖涂就说上这个了？我看雪炫歪楼王的外号得让给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涣！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 “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景桓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说完这句话的刘知珉，脸上没有多少紧张和纠结，反而有些解脱。 她认真地盯着陆景桓，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你，oppa，我喜欢……喜欢你。” 她终于挣脱了这根名为暗恋的枷锁，能够向心心念念的人袒露真心。 位于地下的排练室空气不太流通，因为做了隔音装修，所以异常的安静。 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分贝都被吸收了不少，听在耳朵里，感觉声音像被过滤了一遍似的。 更干瘪，更生涩，好像也更真挚。 “不是粉丝对idol的那种喜欢，是……女生对男生的那种喜欢。 “我第一眼看到oppa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么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很肤浅，哈哈哈哈…… “第一次知道oppa，是在雅秀欧尼开的咖啡店，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很好奇，店里面随处可见的那些周边，上面印着的到底是谁？ “或许是某个国家的大明星吗？ “和雅秀欧尼熟起来之后，她才告诉我，上面印着的，不是什么大明星，是她最喜欢的练习生，是oppa你。 “好像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无比期待和oppa见一面——在此之前，我连练习生是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次见到oppa的时候，我记得是在弘大。 “那天的oppa穿着一身黑，和旻浩oppa他们一起。高高瘦瘦的，大半张脸都躲在帽衫里，握着麦克风的手也很修长，看身形就是个帅哥。 “然后oppa用leessa，唱了自己写的一段词——好烂啊，哈哈哈哈哈，我至今都还记得，oppa越唱越小声，越唱周围的人反应越冷澹。 “可oppa还是坚持唱完了，努力厚着脸皮唱完了，嘿嘿…… “然后oppa主动朝我和雅秀欧尼走了过来，边走边把兜帽摘下去，还顺了顺凌乱的头发。 “那时候我就觉得，噢……原来漫画里的人物不是杜撰，真的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oppa腼着脸，笑得很含蓄，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身子降得特别低，视线几乎和我平行。 “可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我难为情地转开了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那么近地看过oppa。 “oppa经常会关照欧尼咖啡店的生意，有空的时候甚至会过来帮忙； “在街头练rap的时候不好意思告诉我们，如果发现我们偷偷去了，还不小心表演失误的话，oppa会跟我们说对不起，保证下一次一定会唱得更好； “每次回釜山，oppa还会给我们寄特产……” “于是我成为了oppa的粉丝，成为了天天在学校里安利oppa的自来水。同学们都笑我，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没有出道没有舞台，连一首单曲都没有的练习生，我解释久了，也就不再解释，一个人继续地喜欢oppa。 “半年后，oppa入了伍。我和雅秀欧尼、定延欧尼去看了一次oppa后，你让我们不要再来了，与其浪费时间在探班的往返上，不如专心生活。” 刘知珉没有看陆景桓。 不敢看。 她只是小声念叨着，自己的回忆。 “oppa还记得吗，你在我们回程的地铁上，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两年那么长，我们知珉快去喜欢一些别的idol，真正的idol。 “我当时马上回复你：我才不要，我要喜欢oppa一辈子。” 说到这，刘知珉捂住了脸。 已经提前为自己要说的事情难为情，“其实两个月之后，我就爬墙了……开始和同学一起喜欢fite的l……” 一直认真听着的陆景桓没绷住，噗嗤一笑。 女孩躲在手后面瓮声瓮气，“笑笑，尽管笑我……但我发誓，也就喜欢了l大人不到两个月。”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l大人！？” 陆景桓有些焦躁，“你这么叫他？你都没叫过我……路涣大人呢！” 刘知珉抿抿嘴，眉毛却扬起，“oppa吃醋了？” “那不然？” 陆景桓眉毛竖成了“11”，“粉丝爬墙我还不能吃醋了？” 如果是平常，刘知珉可能还会有点小开心。 但今天把窗户纸捅破之后，她一听到“粉丝”两个字就不得劲。“我还是继续说” 刘知珉把飘荡的发丝捋到耳朵后边，“但也就是喜欢l……xi这段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对oppa不是粉丝的那种喜欢。 “或者说，我不再甘于以粉丝的身份喜欢oppa。 “我想和oppa在一起，我想……成为oppa的女朋友。 “oppa退伍之后，我高兴得没有睡着觉，好希望时间马上就跳到周末，这样就可以去首尔见oppa…… “可oppa退伍之后，好像越来越忙了，经常见不到人，也不怎么回消息……直到有天，雅秀欧尼告诉我们，oppa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刘知珉不自觉地瞥了瞥陆景桓的左手腕。 “每一次见到oppa，都比之前间隔更久。每一次见面，oppa的手上好像都又多了一些伤口……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很担心你，oppa。” 即使是已经过去的事，在她心中好像也颇为沉重。 以至于说到这的时候，刘知珉沉默了少顷。 连舒几口气后，她才继续。 再次开口时，已经画风一转，变得活泼欢快许多，也更像刘知珉现在和陆景桓交流时的语气。 “然后oppa，好像经历了蜕变了一样，脱胎换骨。 “我好像也……越来越……喜欢oppa了。”刘知珉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跟蚊子似的。 短短的一句话，只有她自己才懂背后经历了些什么。 为什么会越来越喜欢他呢？怎么就，更喜欢他了呢？ 明明他总是拿自己寻开心来着。 是因为他虽然总是没个正行，但其实格外靠谱吗？ 还是因为他虽然爱吹嘘，但结果吹嘘的话都做到了？ 还是因为他可以澹定自若地牵着自己和noze欧尼，光明正大的给俞定延应援？ yg的jennie前辈会喜欢oppa，她一点也不意外。 锋芒毕露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负担的成熟天才，谁不喜欢啊？ “我没打算在今天跟你说这件事，但好像……我并没办法阻止这份情绪。 “对不起oppa，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说出来会好受一些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景桓静静听完，脸上没起太多变化，至少看不到刘知珉预想中的惊讶和尴尬。 片刻之后，他噙起笑容，“所以你才说不想当我的妹妹；才会因为我提到雪炫而生气，才会想确认我和雪炫的关系。” 刘知珉点头，一张小脸格外红润，跟微醺似的。 陆景桓看在眼里，继续道：“所以，你才会不想当小孩子，才会想要我把你当成一位成熟的女士。” “嗯……” 连续两次点头，让陆景桓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面对年下者突如其来的告白，他表现得有些过于冷静。 如果不是一直在笑，刘知珉甚至觉得他好像有些冷漠。 “了解。”陆景桓轻轻点头，“谢谢你的坦诚，知珉，我……”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刘知珉看向她，目光坚定。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不介意再激进一些。 金雪炫的出现让她一下子就慌了阵脚，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她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因为这意味着，她对陆景桓的了解程度已经完全不够了。 她再也无法用过往的经验，尝试揣测陆景桓的心理活动。 以前的oppa，就算是交朋友的周期，都不会短于一个月——一两个月还在跟人说敬语，完全是常事。 而现在呢，才多久？在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和一位异性走得那么近。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现在的路涣，和自己越来越没有距离感，可是和别人好像也没什么距离感。 巨大的变化一直存在着，可是她以前从未正视过这些变化，以至于在最近一条又一条绯闻中，手足无措。 就算不是今天，可能也会是明天、大后天…… 她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我啊……我确实想说点什么，” 陆景桓开口，声音虽然温柔了些，但很明显透着清醒。 这份清醒像戳破了空气中的一个个粉红泡泡，冲澹了些许暧昧气氛。 “知珉，我知道你喜欢我，而且知道得挺久了。” 年长者怎么会看不出年下者的喜欢。 年下者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在年长者眼中都再明显不过。 这段关系之所以一直保持亲密，只不过是年长者的纵容。 “？” 刘知珉一愣，很想问个仔细，转念一想却又回过神来。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大概什么时候知道的，oppa可以告诉我吗？” “今年年初，在我家见面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确切点说，就是陆景桓来到这个世界，见到刘知珉的第一面。 她年纪太小了，完全没什么阅历可言，自以为精湛的掩饰哄哄卢景焕那种纯情男还行，在自己这里完全是憨态可掬。 “oppa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景桓和煦笑笑，“恋爱没谈过，电视剧还没看过吗，哪有直接捅破这种事的……” “可我宁愿你告诉我。”刘知珉直接盯着陆景桓。 很想撇撇嘴，可她觉得这有点装可爱，所以强迫自己面无表情。 “这样我就不用装了，不用掩饰，不用在你面前这么别扭。” “一点也不别扭。” 见她手脚蜷缩，一回忆起自己的行为就大感羞耻，陆景桓摸了摸她的头。“挺可爱的。” 没抚几下，就被轻轻拍开，刘知珉把头直接挪向别处。 “又来了又来了，你每次说得好听，到最后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她站起身，凑到陆景桓跟前，“反正也告白了，我就想问你，对我有没有好感？” 陆景桓低头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 因为离得很近，刘知珉觉得抬头都挺艰难，只看得到到他清晰的锁骨和利落的下颌线，不用露脸就禁欲气质十足。 “怎么可能有好感？” 陆景桓把手搭在额头上，一脸无奈，“我要是对你有好感了，不得进局子？ “你才多大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个月之后闪婚（为竹中小径加更） 看着面前稚气未消的刘知珉，陆景桓一个头两个大。 “是，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半岛也没有早恋这一说，但我俩的年龄差距你不觉得太大了吗？” “也就！八岁……” 小知珉很没有底气地呐喊着，“我20岁的时候，你也才28啊！” “可现在我才24，我要跟你谈恋爱，嵴梁骨不被人戳断不可。” “原来oppa也会在意外人的看法？” 陆景桓无语，“合着谈个恋爱非得对抗全世界吗？ “就算全世界的看法不重要，但自己的良心也得过得去？” 刘知珉下意识就反驳，“关良心什么事？” 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就是不服输，想和陆景桓抬杠而已。 这份心思，陆景桓哪能看不出来，所以他完全不是据理力争的语气。 不是什么时候，真理都越辨越明的。 “不管你认不认可，但现在的我们俩就是处于不同的人生阶段，就算再怎么能互相理解，那份差异也还是存在。” 陆景桓扶着刘知珉的肩膀，把她摁回座位，“更何况，我对你并没有异性的那种喜欢，知珉。” “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刚才你提到的，因为年龄差距，阅历差距，所以不敢喜欢？” “如果我说是真的不喜欢，你会难过吗？” 陆景桓用挺温柔的语气，说着挺伤人的话。 让刘知珉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她缓过来之后，却还是道：“比起被顾及面子，我更宁愿听你直接告诉我这个。 “oppa，我不想被你照顾。练习生的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不想在oppa面前露怯，我不想落下风，更不想向oppa求助。 “如果总是寻求帮助，那还怎么做oppa棋逢对手的恋人？” 刘知珉认真而坚定的目光煞是好看。 陆景桓静静看着她，没有说什么“现在不也还是告诉我了”的风凉话。 比起面子，更在乎事实，这就比很多同龄人强得多了。 反正陆景桓在同样的年纪，自认为不如她。 “是我小瞧你了，对不起。” “我没那么好，但也不差好。” 刘知珉剜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扬起脑袋，一副“快来表扬我”的神情，“学校可好多男孩子追我呢。” 陆景桓噗嗤一笑，摸摸她的头， 这回刘知珉没有躲开。 她甚至主动歪了歪，让陆景桓的手能够触碰到自己的耳朵。 当碰到粉嫩嫩的小耳朵的时候，陆景桓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转过目光，却见刘知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我才说过呢，你明明就很好看……” 他想收回手，却被对方直接用两只手搭住。 然后轻轻地往下拉，再往下拉……一直到触碰她微红的脸蛋，和细腻的脖颈为止。 女孩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想证明自己？ 想证明自己是个，有女性魅力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陆景桓有感受到一点点诱惑的味道。 但很快，就被刘知珉自己清澈的眼神和僵硬的身体给戳破。 陆景桓啼笑皆非，努力强忍才不让自己笑出来。 “知珉，我就当今天你只是告诉我了一个秘密。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就当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oppa什么意思？” 趁着女孩怔然的片刻，他抽出了手。“字面意思。” 刘知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问起别的，“那oppa要怎么样，才会认真的考虑我，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她都不再纠结喜不喜欢的事，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陆景桓，甚至都没有把自己真正地当做异性看待过。 陆景桓没有急着回答，他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缓缓道：“至少也得你长大，20岁？”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刘知珉煞有介事地举手抗议，“结婚都只需要19岁呢！” 陆景桓好悬没摔地上，“没必要啊，扯太远了！” “你别这么自恋。”女孩忍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拿这个做对比，谁要跟你结婚了？” 陆景桓不生气，反而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喂！你干嘛这个样子！”刘知珉炸毛了。“搞得我很差劲一样！？” “诶不是，你也太敏感一点了！” 陆景桓举手投降，还是被拳头伺候，闹得头发跟个鸡窝一样。 借着由头发泄完，女孩神清气爽，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她重新凑回来，把陆景桓下意识架起的胳臂掰开，帮他把头发理顺。 “oppa就那么在意年龄吗……” 陆景桓心说就算我不在意，国家也在意啊…… 不过他老实地选择不提这茬，“还是得看感觉…… “感觉对了，别说8岁，18岁都不是问题。” 刘知珉想了想，“那雪炫，你有感觉吗？” 才问出口她就觉得心情复杂，不希望陆景桓说是，却又觉得他说不是一定是违心。 而陆景桓的回答，不像是在说谎。 “没有……？”陆景桓愿意对她坦诚，“至少现在没有，她对于我来说，还属于朋友范畴。” “只是朋友，却为了她和李宗泫打一架？” 陆景桓眼角抽搐，“越传越离谱，我的口碑就是被你们给这么败坏掉的。” “略略略。” 小知珉吐吐舌头，“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难而退，对你敬而远之才好呢。” 陆景桓懒得说她，没好气道：“如果被欺负的是你，我一样会站出去。” “oppa果然很擅长说这种绝情又暖心的话。” “我谢谢你啊。” “我没有在夸奖你！” “没关系，我也不是真心感谢。” 刘知珉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又拿我寻开心！” “额……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我对你的偏爱？” 陆景桓连忙找补，“毕竟我只对你这样。” “……” 刘知珉抬了抬手，想反驳点什么，颧骨却控制不住地升天。 好一会，她才哼哼道：“嘁—— “好会花言巧语的坏男人。” 陆景桓难得没有反驳。 甚至语气颇为真挚，“所以不要喜欢我，真的会受伤的。” 女孩完全没搭理他，自顾自地道：“我会努力变得更优秀的，很优秀，非常非常优秀，让oppa会反过来倒追我的那种优秀。” 陆景桓咧嘴一笑，“格局打开点。 “你要变得无与伦比的优秀，比我还优秀，到时候一定会有好多好多男孩子、女孩子喜欢你。” “到时候oppa就会吃醋，然后回过头来喜欢我？” 陆景桓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到时候哪个男人不是任你挑？” “我才不要，我要喜欢oppa一辈子。” “额……两个月之后跟fite的l直接闪婚的那种一辈子？” “呀！ ！ ！ ” 刘知珉又双叒叕炸毛了，“不准拿这个取笑我！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音源任务 金智妮一开始就没把什么rap课太放在心上。 毕竟她压根就是为了泡男人来的。 陆景桓厉害是不假，要论教学，在她想来应该也不会比yg自己的老师强。 虽然过来居然还真学到一些东西，但她的主要目标依旧不曾改变。 想和陆景桓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上个课，顺便吃个饭，如果有空闲的话还可以约着散散步什么的……一来二去，关系不就更亲近起来了嘛。 金智妮对自己的魅力有绝对自信，只要相处久了，她不信陆景桓不着自己的道。 没成想，本该散发魅力的rap课堂，变成了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的小组课不说，还杀出个刘知珉，比她和陆景桓的关系还要亲近些。 金智妮只觉上火！一大口咖啡都镇不下去！ 和姐妹们坐在咖啡店把陆景桓念叨了无数遍，都转场到了烤肉店提前等候，陆景桓那家伙才姗姗来迟。 看着他走进店里，身后还跟着亭亭玉立的刘知珉，金智妮虽然喜欢美女，但也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我以为他这性格应该没几个异性朋友，现在一看——绯闻对象都快有十个了！ 朴彩英连忙把她咬牙切齿的小嘴捂住，“小声点小声点。” 陆景桓带着小知珉入座，朝双方朗声一笑，“刚才急着上课，没怎么介绍你们认识，我再说一遍。” 上课的间隙大家其实都有互通姓名和年龄，只是刘知珉这窝里横的小妞，表演失误就在角落里长了根，跟个社恐似的。 “这位是刘知珉，我关系很好的妹……朋友，比你们都小。” “这位是jennie，这位是rosé，这位是lisa——都是我在yg做练习生时认识的朋友，知珉你都叫欧尼就行。” “欧尼们好……” “你也好……” 双方站起来互相鞠躬，然后就是些什么“你好漂亮”、“不不不，你比较漂亮”的标准客套话。 朴彩英把刘知珉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才见面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知珉之前是不是和路涣oppa一起去看过《sixteen》？” 陌生人面前，刘知珉哪有在陆景桓面前的闹腾样，跟个乖巧小甜豆似的，“对，去了两次……” “知珉也是练习生吗？” “额……还不算是。”刘知珉看了陆景桓一眼，见他朝自己做了个鬼脸，也跟着翘了翘嘴角，“只是有这个打算。” “知珉光看外表就很适合做艺人嘛！”lisa一本正经，“多漂亮！” 谁被人夸都会很开心，被美女夸就更开心了，总觉得好像是更高级别的认同。刘知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没有啦，我真的很少被人夸好看。” 陆景桓正想说你这家伙又在放什么屁，就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玩得好的亲故几乎没夸过我来着。” “咦——这是什么亲故，肯定是坏亲故。” 小玫瑰皱着眉头，“哪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亲故。” “说不定是在故意打压你，见不得漂亮妹妹自信！”lisa振振有词。 陆景桓咳嗽着喝了两口水，“咳咳，嗯，嘴巴好干，有没有人要喝水啊？” 金智妮没怎么说话，目光不时在刘知珉和陆景桓身上转来转去。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在眉来眼去。 “知珉打算去哪个公司？”朴彩英挺关心刘知珉，“是已经参加完试镜了吗？还是在挨个试镜中？” 热心活络的神情，哪有半点难为情，陆景桓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叹，“诶？小玫瑰原来是可以说这么多话的吗？” “我还以为她是个社恐……” “冷知识，小玫瑰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爱社交的。”金智妮替姐妹回答，“她是那种虽然害羞，但是很爱鼓起勇气主动的风格啦。” 陆景桓噗嗤一笑。 “oppa笑什么。” “只是觉得挺可爱的。”陆景桓想起她在rap方面的超神表演，笑容更大了。 原本的“鸿门宴”，因为刘知珉的到来，变成了稀松平常的朋友聚餐。 金智妮虽然心有不甘，但对刘知珉倒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她跟陆景桓连暧昧都还算不上，何必把小计划的不如意迁怒给他人。 更何况，她也挺高兴能认识新朋友的。 练习生的交友圈子本就狭窄，还夹杂着激烈的竞争关系，每一段友谊其实都来之不易。 一顿午饭，大家都挺放松。 陆景桓下午还有行程，偷偷结了账之后便提前离开。几位女孩打算迟些再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兴头上，甚至计划再约着一起逛个街。 …… …… …… 工作堆叠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 几次合练之后，终于又到了《st》节目录制的日子。 来到录制现场，跟宋旻浩和one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队伍。 和之前不同，分了组的选手们都会有各自的队伍待机室，得跟制作人和队友待在一起。 陆景桓一进待机室，superbee等人就迎了上来，“哥……” 一周的合练下来，大家比之前熟络许多，已经能够相处得很自然。 待机室没那么宽敞，为了让选手们尽量入镜，tablo和jean两位yg理事直接坐在化妆台上。 一见到陆景桓，tablo哥就精神了，“呀，臭小子，耍大牌迟到是不是？” 堆满镜头的众目睽睽之下，今天的陆景桓也毫无“敬老”可言，“哥又冤枉我，我这已经是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明明是你们来得太早。” 他促狭一笑，“来这么早干嘛，担心表现不如别的队？” “合着就你不操心呗。”tablo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巴不得希望yg被其他队碾压，只能当陪衬。” “我还不操心？” 陆景桓直接开始卖惨，装哭装得上气不接下气，贡献经典脚演技，“你要不问问小蜜蜂、novator他们？” “冤枉，实在冤枉！” novator脸上带着点小肉，说话激烈一点就一颤一颤的，老实人形象深入人心，“noad天天带我们合练，还帮我们优化verse的旋律走向，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头发啊那是刷刷地往下掉！” “是啊导师ni，干嘛这么说哥，你还一次都没有来呢。”superbee也帮腔。 “你们别说了，让我当这个坏人。”陆景桓抽几张纸巾出来羊装擦鼻涕，“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一边擦，他一边“不小心”地露出外套里面的内衬，赫然是yg队的队服。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唉……” credivle看得直抹泪，“多好一孩子啊，把队伍放在心上，还要被这么批评，遇人不淑，遇人不淑……” “得得得……” 飙戏飙得正起劲，tablo一人踹了一脚，“少跟noad在一起玩，全被带坏了！ “反正有他在，我还操心你们干嘛，不是白费劲吗？再说不是还请了那么多顿饭吗？请吃饭就不算关心了？” “饭不都是在yg食堂吃的嘛……” “还好意思说，除了noad，你们哪个是乖乖吃食堂的？” “嘿嘿嘿嘿……tablo哥消消气，节目效果，效果！” “嘁……” 踹归踹，tablo还是又自掏腰包给孩子们买了海鲜大餐。 看着大快朵颐的ygt队员，他又继续坐回化妆台。 “吃吃，多吃点，大家把自己的水平全发挥出来，不要留遗憾就行。” 陆景桓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完全背朝镜头，不介意自己入不了镜。 入不了镜才正好呢，他正好可以毫无形象包袱地大快朵颐。 节目组开始cue他们回答问题。 “大家觉得这轮音源任务最出彩的，有可能是哪个队？” “当然是我们队了。”superbee擦擦嘴角，“《竹》是我今天听过最好听的歌。” “啊，不至于不至于。” 陆景桓一边很受用，一边假装谦虚，“你是不是没把tablo哥今年的个人一辑放在眼里。” “臭小子！” tablo给了他一板栗，“《shoe box》是去年发行的！” “哈哈哈哈哈……这样吗？” “噗……”novator差点没噎死，“不要又开始搞节目效果啊各位！” “就是明明记得还要拿来做节目效果，我才更恼火啊臭小子！ “到底有没有一点对前辈的respect在了？” “？？？？” 陆景桓一副你没事儿的神情，“哥尽管霸凌我，节目播出之后嫂子会给我出头的。” “到底是谁在霸凌谁啊！？？？” 玩闹之后，大家终于开始说正事儿。 “说实话没有觉得牵制的队，我对我们组有绝对的信心。” superbee不是盲目自信，他现在已经快成陆景桓的铁杆粉了，“《竹》爆杀全场，我说的，如果音源拿不到1位我就倒立拉屎。” “《龟船》呢？我觉得龟船也挺好听。”credivle看起来是个阳光大男孩，其实说话总是忧心忡忡，上次在加平被导师们恶作剧，就数他被吓得最厉害，差点没哭出来。 novator摆摆手，“《龟船》也不行，只要有我们，他们注定只能争第二。” “嚯——”tablo扶了扶墨镜，“口气倒都挺大，可千万别装完这一趟，上去就拉了胯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不会！” 整齐的应和声在小小的待机室里荡漾。 与此同时，zipal组的待机室。 zi和paloalto站在四位队员两侧，脸难看得不像话。 “节目组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靠着眼神，zi在海选时活生生把好几个人人吓忘词，这回他用更狠厉的目光盯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 节目组的人发憷得不行，生怕下一秒就被他“西八”伺候。 下一秒，就见zi直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在上面滚来滚去，“耍赖啊，这是耍赖，哪里有让选手来做beat的！？？？” 如果不是顾及一张老脸，paloalto估计也很想到沙发上蹦跶几下。 他此刻全是苦笑，“哪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tablo哥这也太乱来了。” 没错，看起来40有几的p叔，其实比tablo还小四岁。 “你说写得一般也就算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龟船》可是我打算自己发的歌，忍痛拿出来给大家唱，就是为了来个开门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zi把自己裹成木乃尹，直接变成沙发冤魂，“结果这下子成陪衬了。” “叫啥yg组啊，叫noad组得了。”o也撅着嘴表示委屈，说着说着被自己逗乐了，“好像也没毛病？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工作人员表示节目组合导师们商议过后，决定可以这么操作，而且yg组的组员也没有异议。 one求证，“他们不会觉得很不公平吗？这样noad不是铁晋级啦？”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很滑稽，“额……好像不这样哥也是铁晋级呢……那没事了。” andup搓了搓手，“是我我也没异议，这曲子好听得离谱，怎么唱都不会难听。” 议论的不止他们，别的组也大抵如此。 在争论中，音源表演正式开始。 四组导师告别学院，先一步登台去制作人席位坐好。 c金振彪宣读完规则后，按流程把各组cue上来表演。 “[音源任务]正式开始，首先上台表演的队伍是： aog队！” 待机室里的陆景桓不再聊天打趣，认认真真看起实况转播。 aog的队员是sik-k、lil boi、地球人和dayday。 除了lil boi，陆景桓对sik-k最有印象，后者很擅长trap音乐，是个非常有潜力的新人rapper，在这次节目后就会正式加入aog厂牌。 在创立boxe之初，陆景桓有认真思考过要不要邀请sik-k加入。 但还在纠结的间隙，sik-k那边就已经被朴宰范招徕走。 说到朴宰范……那位哥在60秒个人舞台之后就跟tablo要了陆景桓的联系方式，一度和陆景桓聊得火热来着。 他一直在热情邀请陆景桓aog，被陆景桓婉拒了好几次，一直到陆景桓确认会创立boxe之后，这家伙才死心。 aog队表演的歌曲叫《respect》，彩排的时候大家就有听过。 作为队内毫无疑问的ace，lil boi在彩排时的发挥并不好，甚至出现了几处轻微的失误，差点把队友也给带偏。 可一到正式表演，这家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极具个人特色的腔调存在感十足，轻描澹写16句就跟队友拉开了质的差距。 明明既不是最先唱也不是最后唱，却很明显就给人killg verse的感觉。 他只要正常发挥，就是毫无疑问的冠军候补。 aog队之后是bran new队。 bran new最有存在感的当然是奶爸basick了。 至于什么淘汰bewhy的icrodot、跟宋旻浩针锋相对的bt、赢过one的韩海，陆景桓压根没把他们当作对手。 论硬实力，他们三个捆一起都不够自己打的。 他们表演的《y zone》，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团队协作可言，完全是单兵作战各唱各的，别说陆景桓，superbee听到一半就直摇头。 一般也就罢了，偏偏韩海还出现了明显的忘词，导师们都看得眉头紧皱。 如果不是碍于镜头，大家估计高低都要说点难听的话。 两组唱完，tablo忍不住毒舌，“如果后面的两组都是这种水平，我已经要替开始担心后续收视率了。” “老实说，是让人很失望的舞台，我完全没看到各位的亮点。”san e一直说话不太好听，此刻更是评头论足起来，完全不给自家队员情面。 “每一位，每一位选手的表演在我看来都是不及格，太一般了。” 说得倒是事实，只是也得看说的人是谁。 不说台上人，其他组的队员听着都有些刺耳。 “他倒是挺冠冕堂皇……”superbee顾及不上镜头，下意识就翻起白眼，“听basick哥说，他们导师给了beat之后啥也不管，合练都只去看过一次。”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一去就开始指指点点，完全不顾及情面。”novator也道。 陆景桓对这些倒是不知情。 听他们说完，他只是随口道：“团队协作嘛，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蜜蜂连忙给陆景桓把嘴捂上，“哥你还是少说几句。 “我们说没什么，多半也不会被剪进去，节目组可是就盯着你。” credivle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不然又被骂了。 “网上骂noad的也太恐怖了，骂什么的都有，简直是不堪入目。” “我要是你，估计会气得觉都睡不着。” 面对大家的担心，陆景桓倒是满不在乎，“嗨，骂呗，我扛得住。” 有一句没一句间，zipal组登场。 大家顿时止住闲聊，排排端坐在待机室的沙发上，静静等待表演开始。 《龟船》，是唯一的对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写下《竹》的怪物 早在上一世，陆景桓就把《龟船》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 即使在他所在的2022年，《龟船》也是宋旻浩和zi在演出时的必唱曲目。 每一次唱，这首歌的副歌都必将引起全场大合唱，是刻进半岛年轻人dna里的hip-hop神曲。 如果说在队伍选择之前，陆景桓对于去yg之外的哪支队有些许心动的话，那就是zipal队了。 毕竟只要去了那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把《龟船》纳入生涯代表作。 当然，陆景桓略作思考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对于他来说，即使唱了《龟船》，也只是在璀璨的新人生里多了一首经典作品，但对于zipal的队员而言，《龟船》可能是他们说唱生涯里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没必要如此不给人活路。 毕竟zipal组都是些耿直的年轻人，没有类似p-type、ut的那种恶臭同行。 “啊西八……one xi也太帅了！” 全员一身黑的zipal组一上台，superbee就发出感叹。 不怪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发花痴，一眼看过去，最显眼的确实是怎么穿都帅的one，同样是idol，衬得旁边的宋旻浩跟个村口傻小子一样。 “one xi真会穿搭，swag满满啊。”novator由衷感叹。 陆景桓没绷住，“你俩衣服互换一下，你估计就不会这么感叹了。” “noad的意思是说我难看吗？” “完全没那个意思，只是要跟one比当然有点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 credivle操心完自己又开始操心对手，“希望one xi能发挥好，听他们说他这轮压力很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几人跟着收敛住笑容，认真讨论起战况。 “是我压力也大，ja zz、andup、宋旻浩，没有哪个是吃素的，全都是实力rapper。” “对啊，而且beat越好，就越会产生想把它唱好的欲望，这份欲望很容易就会转化成压力，很容易怎么都不满意。” 陆景桓盖棺定论，“跟参赛心态也有问题…… “one刚参赛的时候，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特别耀眼，在snoop 面前都敢竖中指，状态完全爆炸。 “现在走到后面，得失心反而更重了，面对的夸赞和看好越来越多，那份气势就被犹豫给一点一点消磨掉。” “唉……不知道他能不能克服。” 陆景桓还有个猜测没有说出口。 one现在已经是和yg的签约状态，只不过还没有官宣而已。 加入了yg，面对的将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压力。陆景桓已经可以想象，公司那边肯定现在就已经在施压，希望他能拿一个好成绩，可以和到时候的签约申明来个喜上加喜。 以yg的作风，这样的操作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在对艺人的pua上相当精通，可以说完全不逊色于s。 种种因素下，one估计得是那种顶级大心脏，才有把自己抗进后续比赛的可能。 而事实上，在陆景桓的记忆中，他就是没抗住。 不但现在没抗住，然后就此被淘汰，明年再战《st5》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被yg死活送进了本选舞台，one却也没能展现出丝毫与名次匹配的实力，到最后草草收场。 只看舞台上的发挥，第五季的他甚至还要逊色于今年。 大家没说几句，《龟船》的前奏很快便响起。 抓耳的加倻琴声响彻全场，几个音调便铺设出激昂又洗脑的循环loop。 龟船是指半岛历史上为了抵抗樱花国的丰臣秀吉侵略，而发明出来的一种战功赫赫的铁甲船。 zi给这首歌取名为《龟船》，意思就是zipal组独树一帜，而其他队不过就是些翻不起浪花的小船，差距悬殊，且毫无抵抗之力。 而现在看来，这个名字确实没起错。 当短暂的前奏把剧烈的鼓点引爆，舞台上的四人马上就绽放出空前的活力，完全与之前的队伍是天壤之别。 “我们是龟船！别的船就快让路！ “不识好歹的平庸者被葬送无数！ “你们只能感到痛苦，全是放大的童孔！ “被碾碎就怪你普通，我们全都是坏种！” 光一个副歌合唱，就直接把现场点燃，别说迟尺之隔的导师们，只能看电视的选手们都瞬间清醒了。 最先开口的是ja zz，然后是andup。 两人都是颇有实力的rapper，哪怕不是顶级水准，也被这首歌曲激发了全部潜能，发声、气息、歌词，没有产生任何失误，甚至比彩排的时候唱得还更好些。 “wooo——我一直都在做，用我的方式即使因此犯了不少错； “我明明划了桨，却一直往后走，那就变作恶童跑到满世界闯祸~ “what the fut？别小瞧人，有种就把我嵴梁骨戳破！ “就算恶魔剪辑十几遍也不会怕，我是拿着得罪人剧本的嚣张家伙！” andup的verse灵动又带着嘲讽气质，直接把情绪拉满的同时，让紧随其后的副歌也听着更顺耳了。 “我们是龟船！别的船就快让路！ “不识好歹的平庸者被葬送无数！ “你们只能感到痛苦，全是放大的童孔！ “被碾碎就怪你普通，我们全都是坏种！” 不得不说，全员一身黑的打扮，再加上晃来晃去的st链子，让zipal组的表演真的挺有百鬼夜行的恶童味儿，整个录制现场都快被振荡的音乐给轰趴下。 舞台对面的导师们已经完全对身体失控，尽情沉浸在音乐里，情不自禁地摇晃起身体。 看到tablo的名牌墨镜都被蹦飞出去，陆景桓替他心疼钱。 不过他的心疼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舞台上。 下一个part是one的顺序。 早在一对一舞台的时候，陆景桓就评价过one的rap。 他总是过度压低声线追求所谓声音的颗粒感，反而经常让嗓子处于紧绷的状态，没有张弛和松紧控制，久而久之就会造成听感上的不足。 而显然，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足以让这些问题得到改善，one今天的表演依旧可以用以上的话来评价。 并且，他今天还出现了更严峻的两个问题。 一个是心态上的过度紧张，造成的进一步压低声线，以至于嗓子已经完全失控，拉高了rap时的音调，甚至导致声音变得尖锐而纤细。 另一个就是老问题的重演：歌词依旧毫无内涵，完全看不到什么文学性可言。 众所周知，大部分rapper写的歌词都没办法细看，可以说基本都是一塌湖涂，但one作为一个flow和腔调都并不拔尖的rapper，歌词上面的短板就尤为显着。 “每晚来到的我的她，唉呀妈，我这无处安放的灵感； “我的脐带还坚硬着哈，给什么吃什么，我是新生儿~ “我们每天都是大庆典，快放鞭炮bang bang bang~ “我身后有两个狠大哥，都把脖子洗干净狗崽子们！” 很明显，如果不用rap技术去润色的话，这样的歌词是很难让人满意的。 但偏偏，今天的one不足以交出令人满意的表演状态。 并且，把今天格外弱小的他夹在中间的，是腔调发挥状态堪称完美的andup，和光靠音色就能吃一辈子的宋旻浩。 “带着腮的家伙就算灌足了水，也能从地狱河爬上来！ “失败像口香糖我要嚼到没味道把经验吸取走再吐出来！ “从没把半岛rapper当对手，我要在全世界插上太极旗！ “说我是靠公司的你们都看好，总有一天是公司靠我！” 平心而论，one身上存在的一些问题，宋旻浩也有。 虽然是yg出身，但他也有习惯性过度压低声线的毛病，据卢景焕所说，是从小就养成的坏毛病。 但比起one，宋旻浩要强上太多了。 他的声音本钱就是无法无视的强项，天生一副厚实的低音嗓子，很容易就能把verse唱得气势十足，相当具有辨识度。 有时候先天优势就是那么欺负人——只论声音本钱，宋旻浩甚至比zi还强一些。 更何况，宋旻浩在rap方面的练习相当刻苦，完全没有浪费他这一副好嗓子，在flow和腔调上取得了这个阶段的最好平衡，只要能拿到优质的beat，必然能贡献出及格线以上的表演。 所以哪怕不论歌词，他的verse在听感上也要远强于one。 等到宋旻浩唱完之后，大家又一齐唱了一遍副歌。 在热闹喧嚣的副歌行进中，台上的导师、待机室的选手们心里都已经有数，谁表现最好，谁表现最差，不用多做交流就能达成共识。 节目进程还是按照陆景桓记忆中的走向在前进。 one估计得就此淘汰，折戟沉沙与此。 选手的淘汰会在所有组表演完之后才公布，而陆景桓也没时间感叹这个。 趁着导师点评选手的间隙，他得来到后台进行最后的表演准备。 他们yg组没统一什么服装，作为公认的队长，陆景桓让大家穿得舒服就好。 《竹》本来就是一首比较轻松舒缓的歌，没必要搞那种多有凝聚力的阵仗。 饶是如此，队友们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都不是什么家境良好的富家子弟，但还是在自己的能力最大范围内，好好捯饬了一下。 队友们全副武装，陆景桓嘛……就jt ，头戴一个简单的深色棒球帽，一身同色阿迪成套运动衣穿得很像要出门熘达，似乎怕清晨风大似的，他还把拉链拉到最顶，把脖子都遮挡住，脚上也是一双简单的白色贝壳头。 虽然是草率了点，但居然也挺swag，只能说有颜值就是任性。 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除了每位选手必备的st选手项链，就只有左耳上戴着个十字架耳环——那是孙承完送的新婚礼物。 因为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他是今天起床后才换上的。 “看一万遍还是想说，哥好帅啊……”noad最大粉丝superbee上线。 “noad真会穿搭，真是时尚小天才。”novator这话听起来挺熟悉。 陆景桓的回答也很熟悉，“我和你衣服互换一下，你估计就不会这么感叹了……” “诶……我梦见过这段！？” 陆景桓满头黑线，“这记忆力，哥你确定待会在台上不会忘词吗？” “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哈哈间，yg队被c金振彪cue上舞台。 “有请[音源任务]的最后一组表演队伍：yg crew！” 陆景桓带着队友不紧不慢踏上舞台，和导师们寒暄几句后，就和煦地朝dj一点头。 随着笛子和电吉他的交织进行，整个现场的氛围在顷刻间被重置。 《龟船》带来的火热余温一下子就偃旗息鼓，让人从兵戈相见的战场，迅速穿越到沁人心扉的辽阔大自然。 缓慢而坚定的瀑布、自由而肆意的飞鸟、清澈见底的清泉、眉眼微合的游牧少年…… 诸多纷杂的意象在所有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直到被跳跃的鼓点和人声波动心弦。 “白天黑夜，没有区别，又是一夜，以门为界； “无事可忙，网课不绝，人在窗边望着清冷的街。 “居留条件，讨论激烈，内容关键，没看一眼； “半岛男孩完成名族伟业，半岛女孩整些穿越情节。 “作业没写，这问题对他们迫在眉睫，自认为对条例特别理解； “誓要把所有外国人全部消灭，其实还没完成初中学业，就想用键盘把问题解决，到现实还不是扭扭捏捏？” 在陆景桓预想中，这首歌应该要添加auto-tune才能展现出最完整的舞台。 auto-tune原本是一种用于调整音调的音乐插件，但在hip-hop音乐中，它更多地是用于实时演唱，将演唱者的声音进行润色，并赋予一定的旋律。 使用auto-tune后，表演出来的音色会进行少许的变化，带有明显的金属质感以及电子味儿，也就是俗称的声“声音带电”。 对于新时代的rapper而言，auto-tune是不可或缺的创作工具和表演工具，能够赋予作品别具一格的氛围感和气氛。 至于auto-tune原本的修音功能，反而对于rapper来说并不重要了。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特例——前世陆景桓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善于用auto-tune掩饰自己拙劣rap实力的“顶级歌手”，几乎是把auto-tune当成遮羞布在用，人送外号“枫叶国电鳗”。 陆景桓使用auto-tune，当然不是为了给自己修音，或者装神弄鬼给自己的音乐进行什么“高大上包装”。 单纯就是这首《竹》非常适合挂电演唱而已，通篇极具旋律性的verse，如果再挂上电，听感还能再上一个档次。 但考虑到这对别组选手不太公平，节目组不允许使用auto-tune，陆景桓的设想只能作罢。 不过不带电也没关系，他的verse依旧顶级。 rap方面，陆景桓没有短板，即使是大部分技术流rapper相当头疼的旋律，他也相当擅长，前世也发行过不少旋律说唱风格的歌曲。 当陆景桓单手插袋边踱步边唱，整个舞台已经被他轻松掌控。 他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又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略微摇晃着肩膀、微微翘起嘴角、侧身与导师们眼神接触……举手投足都魅力十足。 即使带着旋律，每一句歌词都还是清晰入耳，一字一句地打进听众们的耳朵里。 “新的idol，来了又走，exo在前，防弹在后； “粉丝爱意，举报按钮，不合我意，墙外见咯~ “揭竿而起，文学自由，网暴区又多了位小鲜肉 “事件离奇，跟不上节奏，连知道路涣都是因为热搜。” 他正好游荡至舞台正中间，为了享受灯光沐浴，甚至还眯了眯眼睛。 “稍微一不留神，名声就变臭——oo…… “不会有人，真的喜欢battle——oo…… “举报不是丑闻，是正义的手——” 当自己的部分唱完，他在所有人享受地目光下，又一次唱起副歌。 这一次，所有人都在不自觉地点头。 “白天黑夜，没有区别，又是一夜，以门为界……” 当陆景桓的副歌唱完时，即使这首歌还没唱完，即使这首歌还有另外三个人要表演，即使动人的beat依旧在播放中，现场的所有人也无瑕再去听了。 他们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只剩下一个念头。 noad这个家伙，是怪物。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淘汰与再合作（为SprayAndPray加更） 陆景桓没有任何抢队友风头的想法。 以他作为开头，是队友们的一致意见。 按superbee的话说，“反正放在哪个位置，哥都是最亮眼的killg part，还不如直接放在最前面，一次性把《龟船》碾压个痛快。” 而事实上，现实情况的确和他们所预想的一样。 当陆景桓唱完后，整个《竹》好像只应该存在一种声音，其他再卖力的表演都是在做无用功——他们都暗然失色。 “每次看完noad的表演，我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自己的评价能配得上他的表演。” zi双手握着话筒直叹气，“现在我必须得承认了，noad的实力超出了我的词汇量，我感觉任何夸奖都太苍白。” 作为导师，zi的点评不算夸张。 首席“no吹”tablo的点评更夸张，“听到这首歌的编曲时，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看顶级大厨做菜——他明明只是用了最简单的食材，最简单的烹饪手法，就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顶级料理，简直是匪夷所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才会想到把笛子和电吉他结合在一起！？” 他夸得起劲，朴宰范等人也跟着上蹿下跳，干脆直接站在导师沙发上，“我经常在网上看到有不懂行的朋友，质疑noad是不是被高估了。” 他对着怼过来的镜头道：“现在我要正式地跟那些朋友科普一下，你们完全错了，大众不但没有高估noad，甚至大大地低估了他。 “即使不是rapper，他也是一位顶级的hip-hop制作人——《竹》的制作太精良太成熟太优秀了，这么成熟的作品，完全就是世界级。” “我认为讨论《竹》，应该得把noad撇开另作讨论，不然重点全在他身上。”jean里面的sean扶了扶帽子，他今天也是一身黑皮衣。 “咱们毕竟是团队歌曲……superbee的发挥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你在rap中加入的旋律很有灵性，是除了noad之外最打动我的，嗯……novator也很棒，非常成熟。” 他话音刚落，superbee就挠着头，“旋律都是noad哥帮我，没有他我肯定唱不了这样。” novator也道，“我们都不擅长旋律，所以旋律创作都是noad一手包办。” sean更惊讶了，“风格各异的四段旋律，都是noad一个人写的？” “对对对！” “大发，大发，真的大发，完全是天才啊天才。” san e拍着手当复读机。 他旁边的verbal jt一直话不怎么多，但今天盯着ipad上陆景桓的词看了半天，居然也难得开口。 “noad xi，我有一个问题，你今天的歌词具体讲了些什么呢？ “说实话，虽然都是半岛字，但我连在一起没有办法组成合理的内容……” verbal jt问完，大家都盯着陆景桓，显然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noad只要认真写，歌词内容是绝对有保证的，这个我毫不怀疑。” tablo也道，“既然写出这样的词，看来是有意而为之？” 面对大家好奇的目光，陆景桓咧了咧嘴角，缓缓点头。 “这个verse的歌词……算是一种梦境。 “是我在，在梦里的一些经历，因为很琐碎，所以几乎不成逻辑，完全是似是而非的句子。” 他目光朝向导师们，但真正注视的方向却是空无一物。 “梦境吗……似是而非的歌词，反而更符合整首歌的氛围呢。” “对……有种发自内心的，沮丧？或者说是……无力感？陷入感？” “那种辽阔又苍凉的感觉，真的让人着迷。” 面对导师们的讨论，陆景桓只是莞尔一笑，“因为觉得很适合这首歌，所以就拿出来用了。 “梦境嘛，就是绚烂而魔幻的。” 绚烂而魔幻的，不是梦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大起大落的短短二十几年人生。 这些看似不成逻辑的歌词，不过是对那些日子的如实记叙罢了。 陆景桓原以为，自己不会对过去有任何怀念，因为那是些再糟糕不过的日子，除了短暂的一些欢愉，绝大部分都充斥着痛苦。 任人摆布，身不由己，过着自己最不想要的生活，成为了小时候的自己最讨厌的人。 但再不满再憎恨，那些经历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份嗤之以鼻的无力感，反而成为了值得打磨的灵感源泉。 那些经历铸就了感知敏锐的他，也捆绑上了习惯性悲观的精神枷锁。 他因天赋而与众不同，也因天赋而饱受折磨。 tablo他们说得都没错。 这首歌的底色，就是悲凉的。 “看起来是很真实的梦呢，noad xi好像都沉浸其中。” “是啊，是再真实不过的梦境。” …… …… …… 在一首风格克制，却悄无声息席卷全场的《竹》之后，今天的[音乐任务]落下了帷幕。 本轮任务不是队伍之间的对抗，而是队伍之间的竞争。 每一组唱得最不理想的选手，会被自己的导师亲自摘出队伍。 aog队淘汰的是dayday，一个实力还凑合，长相挺清秀的小哥。 brand new的淘汰人选比较出乎人意料——他们淘汰了宋旻浩在节目里的死对头ut，理由是ut对于舞台太不自信，永远戴着墨镜不跟观众做眼神接触。 之所以出乎人意料，是因为在大家看来，这组应该淘汰的是韩海才对，后者是这组失误最大的对手，有至少四句歌词是完全唱错的，而且直到verse结束也没把状态拉回来。 不淘汰发挥最差的韩海，转而淘汰表现还算不错的ut……这样的操作少不了被人议论。 毕竟大家都知道，ut是brand new组唯一一个非本公司队员。 除了他，basick、韩海、icrodot都是brand new的签约艺人。 尽管对ut这家伙很看不惯，但宋旻浩都忍不住出声，“这也太明显了，韩海哥虽然不错，但这轮确实拉胯啊！” “保韩海的心思太重了……”陆景桓也点头。 别的选手们对结果有不小意见，当事人更是如此。 ut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直接一语不发拂袖离开，压根不给san e多说几句场面话的机会。 “哈，哈哈哈……”san e倒是挺厚脸皮，一张油腻的脸上全是虚伪笑容，“希望大家理解，我们导师做出这种决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我们也不容易……” zipal组的淘汰人选则没什么争议。 zi和paloalto几乎没有多做纠结，就选择淘汰one。 走到现在，one的颜值可以毫无疑问排在t1梯队，算是noad之下的第一人；实力却顶多只能算是中等。 留下来的这些选手，他稳稳能胜过的确实没几个。 再加上发挥也并不理想，这次被淘汰顺理成章。 至于大家最关心的yg嘛…… 除了noad，其实大家都是伯仲之间——毫无存在感。 不过根据前面比赛的发挥，tablo和jean三位导师商议过后，决定淘汰水平最平庸的credivle。 不过相较于其他组来说，yg队的淘汰没那么伤感。 iablo已经决定邀请对方加入自己在yg麾下的子厂牌。 虽然止步于此，但大家都相信，credivle的生活会比参赛前改善许多。 至此，今天的节目录制圆满成功。 作为惯例，tablo又拉着大家伙一起聚餐喝酒。 他、陆景桓、zie还有yg组队员等人，又乘着首尔的夜连转三场。 当夜，在zi的软磨硬泡之下，陆景桓答应把《竹》的reix授权给他，并许诺大家一起再出一首《竹（reix）》。 见者有份，tablo和宋旻浩、one也表示要加入进来。 作为厂牌主理人，陆景桓哪能把自家艺人落下，替中途加入酒局的bewhy和西出口也要了名额。 于是，《竹》的音源还没发，reix的名单先早早确定好了。 zio、tablo、one四个“o”再加上bewhy和西出口、noad的boxe厂牌三人组。 当晚实在热闹，陆景桓喝了个结结实实，几轮后也扛不住酒劲，醉了个不省人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温嫂子 第二天上午，陆景桓在自家床上醒来。 昨天喝得太多，连转两次场之后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完全喝断了片。 唯一还剩下的琐碎记忆，就是喝到最后，还在举杯的只有他们boxe的三个rapper。 那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呢…… 陆景桓搞不懂这个，往脑海里的小黑屋一看，卢景焕还没醒呢，睡得比自己还沉。 因为共用一具身体，两人的酒量是一样的，但可能是受意识力、抗压能力等因素的影响，他们在醉酒下的清醒程度并不完全一样——喝到比较深的程度，陆景桓会更清醒些。 一般情况下，他如果不省人事，卢景焕只会更夸张。 所以陆景桓确认对方的状态后，就自己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酒劲还没缓过来，他坐在床沿边都有些晃悠，如果不用双手撑着，感觉头都有点抬不起来。 看了眼床头柜，两个手机整齐地摆在闹钟旁，柜子下面是同样整齐并拢摆好的拖鞋。 陆景桓愣了愣，怎么会有两部手机？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左边那一部破破烂烂的是自己的私人手机，另一部崭新且带着保护壳的是《我结》的节目用手机。 昨天录制《st》前，他特意戴上了孙承完送的耳环，所以用节目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自己的假想妻子发了过去。 节目录制之后全程带着，自然就有两部。 不对！ 陆景桓马上又意识到不对劲——自己醉成这样了，又是怎么把手机和拖鞋摆放得这么整齐的？ 他下意识一起身，可能起得太勐，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没忍住又跌坐回床边。 正皱着眉头揉起自己的太阳穴，就听见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叩叩……” 陆景桓正要应声，外面又传来温柔轻巧的女声，“路涣……xi，你醒了吗？” “？？？？” 本就迷湖着呢，陆景桓更搞不清楚状况了。 外面的是谁啊？ 居然和自己……说敬语？ “请进。” 同样用敬语回答之后，他颦着眉头看向门口，光一个抬头的动作就觉得胸口发闷。 房门被吱呀地推开，光涌进昏暗的卧室，陆景桓忍不住眯起双眼。 当视野重新恢复清晰后，他看到门口赫然站着一位少女。 身材娇小，面目柔和，一头浅色卷发被阳光照得更澹了，而且毛茸茸的。 居然是……是孙承完？ 陆景桓怔然，连敬语都忘了说，“wendy？” 他下意识躬身，被对方连声叫住。“身体这么不舒服，就不用急着打招呼啦，路涣xi……” “噢，好……” 陆景桓乖乖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床边，把手上端着的汤先放到床头柜上。 陆景桓看了一眼，汤上面浮着不少豆芽，是嵴骨醒酒汤。 孙承完陪着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在附近买的，我不太会做料理……” “真是让你费心了……”陆景桓更不好意思，直接闭上眼睛。 什么情况啊这是……wendy怎么会在这？ 昨晚上到底啥情况啊？ 见他闭着眼睛，孙承完马上担忧地凑过来，“路涣xi还是很不舒服吗？” 她边说边帮陆景桓把枕头垫高，把他扶着躺回去。 本就觉得丢脸，陆景桓自然不会否认，而且他确实也挺难受，躺着会舒服许多。 看着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自己床边的孙承完，陆景桓目光躲闪，“谢谢……” 不管什么情况，昨天肯定丢脸丢大发了。 “哈，没关系。”孙承完爽朗一笑。 她笑的时候，鼻子会跟着轻轻皱起，很有特点，反正陆景桓看过一次之后就记住。 “那什么……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陆景桓挠了挠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你也……” 见到孙承完，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烂俗偶像剧里面的各种抓马情节。 不过见对方这么澹然的状态，应该没有什么太弱智的事情发生。 见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孙承完看上去毫不意外。 她捂着嘴笑咯咯直笑，“我知道——你要是当时还清醒着，怎么可能把电话打到我那里去。” “电话？”陆景桓没有一点印象，“什么电话？” 正说话间，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两人的动作齐齐一停滞。 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他们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哈哈哈……” “嘿嘿……”陆景桓只觉更丢脸。 孙承完把床头柜上的醒酒汤递到他手里，“小心烫，喝慢点噢。”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的。” 陆景桓摇摇头，“还是得客气点，不然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喝醉也就算了，居然还闹了不知道什么乌龙，让还在互说敬语的孙承完过来照顾自己。 真是他陆景桓酒场生涯的奇耻大辱。 耻辱归耻辱，陆景桓毫无羞耻心地把锅甩给了卢景焕——你这家伙的酒量也太差了！？ 如果卢景焕醒着，估计白眼得翻到天上去。 孙承完笑着看他做完自我检讨，“谁都有喝醉的时候嘛，路涣xi别太往心里去。” “嗯……” 看着陆景桓喝了少许汤，眉头就舒展了许多，孙承完这才放心地说起昨天的事儿。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五分钟后。 陆景桓把喝干抹净的空碗放在床头柜，双手捂头只觉没脸见人。 孙承完也不打扰，笑吟吟地看着他，回想起昨天的事，也是忍俊不禁。 昨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和zi等人商量好一起出一个《竹》的reix版本后，陆景桓称热打铁，提出大家要不再出一个《龟船》的reix版本。 zi自然兴然应允。 就着这所谓的“双喜临门”，在座的大家都没少喝。 前两轮都还好，大家推杯换盏还算轻松，毕竟老大哥tablo酒量其实相当捉急，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喝型选手。 一直到西出口和bewhy中途加入战场，全场的节奏顿时就狂飙起来。 这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老实的哥俩，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完全就是刺激酒精消化更上一层楼的鲶鱼。 他们一个酒量深不见底，一个玩游戏所向披靡，陆景桓、宋旻浩等人完全招架不住。 叫他们来之前，大家可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都还以为两场之后就是闲聊局来着！ 结果就是喝到后面，老大哥tablo喝到酒道崩殂，直接被嫂子姜惠贞救回家，zi、宋旻浩等人也差不多，陆陆续续落荒而逃。 一直到最后，刚好只剩下boxe厂牌的三名rapper。 在这之前，一切都还算正常。 关键就在于这三人看似还正常，其实都是强弩之末，早就因为拼酒拼得上头了。 bewhy擅长酒桌游戏，但也喝了不少，他其实早就醉了，只是酒品好外加喝酒不上脸而已。 作为全场的核心人物，没少被灌酒的陆景桓则更严重些，虽然没有东倒西歪那么夸张，但总感觉随时会昏睡过去。 顷刻之间无人鏖战，唯一还算清醒的西出口肩负起让大家安然回家的重任，于是找出两人的手机，寻求他们亲友的帮助。 问题就出在这手机上。 西出口把bewhy安然送走之后，在送陆景桓的时候出了岔子。 陆景桓自己的手机落在了上一场的路边摊，而西出口毫不知情，他在陆景桓包里只找到《我结》的节目用手机。 打开手机，里面自然只有孙承完一个人的电话。 陆景桓参演《我结》引起了很多话题，本来就是绯闻专业户，自然没少和孙承完一起上网络热帖，喝醉了的西出口压根没想到节目手机那一层去。 他还以为自己撞见了什么大秘密，陆景桓确实和孙承完在交往中。 至于什么手机只存了一个的单人号码，也被他合理化成了小情侣闹矛盾之后的“情趣”。 所以他毫不意外地给孙承完打去电话。 当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已经躺在宿舍床上的孙承完一脸懵。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大着舌头，轻一句重一句地唤着自己“嫂子”，又一本正经叫她快去接“noad哥”，孙承完一度以为陆景桓是在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或者是什么别的酒桌恶作剧。 一直到西出口复读了好几遍，她才算明白过来。 陆景桓喝醉了，并且不知什么原因，她被西出口误认为是陆景桓的女朋友，需要在凌晨4点的现在，快速出门，承担起接“男友”回家的责任……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虽然不知道小小一只的孙承完是用了什么办法，反正陆景桓被她安全送回了家。 “你虽然醉得不成样子，但居然还听得进话，而且勉强也能行动。” 坐在陆景桓床边，小小一只的孙承完捂嘴乐了半天，“我甚至还带着你去之前的店把手机找了回来呢，没怎么费劲。”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感觉脸都丢完之后，陆景桓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扶着额头。 羞耻，相当羞耻。 “哈哈哈哈……当然是。” 孙承完发自内心地点头，真挚的样子更让陆景桓觉得丢脸了。“你就算喝醉了，也很乖巧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景桓头略微埋低了头。 “再怎么乖巧，你一个人也很勉强，实在对不住。” “没有呀，还有yeri，她不放心，所以陪着我出来了——还有你的经纪人，我找到手机之后也把他叫了出来。 “结果也没怎么派上用场呢，嘿嘿……大家也就上下车的时候帮着扶了一下。” “……”陆景桓的头埋得更低了。 所以自己丢脸的样子还让更多人看见了是吗…… “yeri你应该知道？她是我们雷德贝贝的忙内，很喜欢你，是你的粉丝。” “当然，当然知道……啊，那这回应该脱粉了？” “路涣xi不要那么紧张嘛，哈哈……她觉得你喝醉了的样子很可爱来着，说更喜欢你了呢。” “……” 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个是觉得太丢脸，另一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虽然一直在努力活跃气氛，但孙承完自己其实最难为情。 她对昨天西出口叫自己“嫂子”的事只口不提。 也不好意思跟陆景桓说，自己其实是执意要出来，yeri放心不下之后才表示要全程陪着。 平常队友之间口嗨几句也就算了，真的被异性在大晚上叫出去，不管是何种原因，其实都是很危险的事。 这个圈子没有那么多好人，而陆景桓本人的风评也挺扑朔迷离，队友都不赞同她出来。 老实说，下意识就出来后，孙承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她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明明她和陆景桓没那么熟，甚至到现在还说着敬语来着 她不光出来，而且全程都费心费力。 昨天接到陆景桓，找到他的手机，再把星船的经纪人叫过来的时候，孙承完其实就可以离开的。 同事一场，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非常热心。 但孙承完还是坚持把他送回了家，看到他安然睡下才放心回了宿舍，并且今天还一大早就买了醒酒汤过来，把他的经纪人换回去休息。 “你的经纪人说今天没有工作安排，路涣xi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嗯嗯，好……” 陆景桓想了想，“wendy xi今天没有工作吗？” “下午，要去公司练习，为不久之后的回归做准备。”孙承完笑了笑，“所以才有空过来。” “噢……很巧呢。” “是的，很凑巧。” 如果不是刚好有空档，孙承完昨天和今天估计都不会过来，没见过几次面的陆景桓都知道，她是个很敬业的idol。 看着孙承完玩了一会手指，陆景桓开口道:“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估计得睡大马路了。” “怎么会。”女孩摆摆手，“路涣xi长得那么好看，估计睡不了多久就会被捡尸的。” “噗……”陆景桓没绷住，没想到看起来挺乖巧的孙承完，居然也会开这种大叔玩笑。 他沉吟片刻，向孙承完笑笑，“现在向你征求同意不说敬语，会不会有些太迟了？” wendy支着脑袋，煞有介事想了想，“会。 “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但上次录完节目之后，还以为我们能相处自在些呢，嘿嘿……当然，或许是我太冒昧，没分清工作和个人的界限，所以才这么想。” 其实比起说这个，她更想问陆景桓，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 一起录制两次节目之后，她心目中的陆景桓是个很随和的人，应该不会在敬语这种问题上纠结这么久才对。 所以下意识地，孙承完就开始找起自己的原因。 她从小就这样，总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对别人却过度宽容。 “不是不是，一点不冒昧。” 陆景桓见她这么小心翼翼试探，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我很喜欢wendy xi，感觉你是个特别在意礼数的人，所以没太好意思只见了两次面之后，就说平语…… “我怕你觉得我太没礼貌。” 孙承完没有会错他的意，明白这个“喜欢”不带任何暧昧色彩。 见对方这么说，她也跟着表态。 “我也很喜欢路涣xi，和你录节目的时候觉得时间都过得很快。”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陆景桓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都不用加一个“朋友的那种”之类的限定词，彼此就能心知肚明。明明没见过几次面，但他俩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很容易就能t到对方的想法。 连误会都那么有默契，都是下意识地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问题。 误会解除，孙承完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所以，路涣xi其实并不讨厌我。” 陆景桓摇头，“当然，不然我绝对不会在参赛的时候戴你送的耳环，还第一时间发照片给你。如果讨厌，我可能会在录《我结》的时候象征性戴着营业一下，其余时间碰都不碰。” “有道理……”女孩点了点头，突然抬头一笑，“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跟我互换私人号码……” 陆景桓顿时语塞，连忙拿起手机，“换，现在就换。” 他嘴上也没停，替自己找补，“我是觉得……用节目手机发消息也挺有仪式感的。” 孙承完假装收敛住嘴角的笑容，把嘴鼓起来，“说了才行动，看样子也不太情愿呢。” “wendy，你说这种生气的反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陆景桓不接招，不动声色地撇下了敬语，笑着把手机递给她，“一听就知道是在假装生气，撒娇的味道太明显啦。” 孙承完接过手机，低头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耳朵有些红，“莫？我才没有撒娇，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用平语对话，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在许多，好像和陆景桓的关系都近了些。 “我看过你的采访，你好像说自己很不会撒娇来着。” “对，所以刚才的话才不是撒娇。” 女孩表情笃定。“就是开玩笑啦。” 陆景桓没有再反驳，只是笑笑不说话。 很多半岛女孩说话都带着夹子音，更别提撒娇，个个都是驾轻就熟。 像雪莉、李顺圭等人，都是个顶个的撒娇好手。只不过一个的撒娇让人忍不住就想抱抱，一个的撒娇让人忍不住就想捏紧拳头锤人。 就算是看似高冷的郑秀晶，撒娇时都是又萌又可爱的软妹。 像孙承完这样，稍微沾点边自己就开始羞耻上的，确实是少数。 见她难为情，陆景桓适时地转移话题。 “你们不是要回归了吗，歌曲应该完成了，能不能剧透给我听一下呢？” “当然可以，不过你也得……嘘~~” 陆景桓笑笑，学着她把手指竖在嘴巴前面，“明白，嘘~~” “好，那我找找……” 女孩笑靥如花，低头翻起手机。 卧室里的窗帘原本拉得严严实实，今天偏偏遗漏出一缕阳光，正好披上她的肩膀。 第一百四十章 我喜欢男生 帮陆景桓买了点清澹的食物作为午饭，守着他吃完后，孙承完才放心离开。 临走前她叮嘱陆景桓，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自己。 陆景桓一边嘴上说自己能有什么事儿，一边笑着答应了。 原本孙承完也只是习惯性的以防万一，可当天傍晚，她才在公司结束练习，正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居然真接到陆景桓的电话。 当看到来电显示上的“noad”时，孙承完莫名有些心虚，忍不住看了看周围人的眼色。 不看还好，这小眼神一旦乱瞟，反而被人发现端倪。 队友们带着坏笑就凑了过来，“谁啊谁啊？” 金艺琳带头冲锋，看似做贼心虚，实则脸都快贴上孙承完的手机，“noad……路涣oppa！？” 队长裴珠泫只是看着端庄，其实也是八卦小能手，朝着孙承完眉飞色舞，“你们互换私人号码啦？” “嗯……” 明明只是换了个号码而已，可在队友们促狭的目光下，好像也变成了多大的猫腻一样，孙承完莫名害羞起来。 “噢——备注不是我改的，是他亲自输上去的。” “哈哈哈哈，欧尼干嘛这么紧张？我们也没问这个啊。” “就是就是，而且这备注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解释的。” 七嘴八舌的话让孙承完应接不暇，最后还是姜涩琪提醒，她才想起来电话还没接。 在四双眼睛齐刷刷的注目礼下，wendy只觉得嗓子眼都有些发紧。 她接通电话，把手机轻轻放到耳边，清了清嗓子道：“喂，oppa？” 明明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引起诸多反应。 “ooooppa~~~~~~” 围在旁边的朴秀荣学得腻腻歪歪，用唇语对大家强调：“已经不说敬语啦！叫上oppa啦！” 队友们顿时开始起哄。 害怕打扰到孙承完，她们都是用静默模式在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却毫无声响的场景，乍一看煞是滑稽。 “完妮晚上好，吃饭了吗？” “没呢，正要去吃，嘿嘿……”孙承完看着相当亢奋的队友们，干笑了两声。 比起担心她们的精神状态，孙承完更害怕她们听到陆景桓叫自己完妮。 “完妮”，是孙承完从小就有的昵称，她的家人很爱这么叫她。 今天在陆景桓家闲聊，不知怎么的就聊起这个，当时陆景桓就笑着表示自己也要这么叫，正好可以作为假想夫妇的爱称。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孙承完没有拒绝。 当时想着没什么，可脱离了那个场景，切换到此刻的现实时，孙承完突然就觉得有些羞耻。 想到这个，她说话的语速都忍不住加快，“oppa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才结束练习，现在就可以从公司过来……” “哈哈，没有没有。” 电话那头的陆景桓笑声还算爽朗，看来休息得不错，“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我想请你吃顿晚饭，就当是道谢” 孙承完想也不想就摇头，“一点小事而已……oppa不用那么客气。” 电话那头的陆景桓不置可否，“如果完妮不方便的话，那我们改天再约。”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因为信号传输，在电话里听起来难免有些失真和粗糙，但听起来反而更有味道。 只听声音和气息，孙承完就能判断出，陆景桓一定是个唱歌很好听的人。 她想起这个，下意识牵动起嘴角，“没有啦，明天很方便……和今天一样，在公司练习完之后，我都有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景桓那边也是爽朗一笑，“明天这个时间，我到练习室去找你。” “诶？”孙承完眨了眨眼睛，忙不迭摇头，“oppa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在店里见就好。” “没事的，我明天下午会来s办点事，咱们刚好一起过去。” “来s？”女孩歪了歪脑袋，“工作上面的什么事？” “暂时保密，明天再告诉你。” “哈哈，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电话那头的陆景桓这才告别。 “明天见，完妮。” “oppa明天见。” 待孙承完笑着挂断电话，最令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耳朵最灵敏的姜涩琪，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完妮~~~~完妮~~~~~明天见，完妮~~~” “连完妮都叫上了！” 裴珠泫带头吃瓜，“wendy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和路涣oppa这么亲密了！？” “欧尼……你叫oppa不合适……”姜涩琪弱弱道。 “长得帅的都是oppa！”金艺琳替大姐头大声辩解。 朴秀荣完全不纠结这个，一直凑在孙承完身边，“看来录节目屁用没有，录两次还半生不熟呢——还是得私联才有效果！” “额……这个‘私联’听着鬼鬼祟祟的。”孙承完小声抗议。 当晚，她莫名睡得有些不踏实。 明明只是约个饭而已，却忍不住浮想联翩。 …… …… …… 第二天傍晚，陆景桓准时赴约。 只是今天的雷德贝贝延长了练习，所以他到了练习室之后，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时过境迁，s早已换了办公大楼，出道艺人一般不怎么回以前其貌不扬的“小黄楼”，只有统一的蓝天白云背景布，能让陆景桓感觉到些许熟悉。 看着孙承完和成员们一起练习昨天就提前听过的《dub dub》，陆景桓跟卢景焕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雪莉她们也在公司练习呢，确定不去看一眼？” “不去了……订几杯咖啡送过去就好。” 陆景桓促狭一笑，一不留神和镜子里的孙承完有了眼神接触。 巧合的对视让彼此都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翘了翘嘴角，悄悄挪开目光。 “完妮看来是把队形变换刻进dna里了啊，走神了都分毫不差——”陆景桓随口夸完，把话题掰了回来，“你和秀晶……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啊。” 作为至亲，时不时出来约个饭、喝个咖啡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不说本就粘人的雪莉，就是李顺圭那种资深宅女都会时不时出来见个面。 唯独郑秀晶，只有四人都在的集体活动时会出现，从不和陆景桓单独见面。 只看这个，实在不像是互生情愫的氛围。 小黑屋里的卢景焕露出一个苦笑，“很不对劲。 “我总觉得秀晶在刻意回避我。” “这还用觉得啊，就是。”陆景桓翻了个白眼，“每次在群里聊得开开心心，只要我加入进去她就不怎么说话，这还不明显吗。”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额……之前也没有多好，你还把她气走了。”陆景桓扯了扯嘴角，“原本是干柴烈火的局来着，我爆米花都准备好了。” “哥……说好不偷看彼此私生活的。” “哈，我就开个玩笑，而且当时不是也没说好嘛~” “……你是真的烦。” “哈哈哈哈哈……” 他俩闲聊，雷德贝贝的五位女孩站在镜子面前原地休息，准备再跳三遍就休息。 插腰休息的朴秀荣无意一瞥，正好瞥到表情略显丰富的陆景桓。 见他时不时咧起嘴角、展露笑容，朴秀荣捂嘴偷乐，然后跑到孙承完背后将其整个抱住。 “诶，怎么啦？”虽然是队友，还是欧尼，可孙承完在joy怀里跟个小可爱一样，完全没一点姐姐的排面。 朴秀荣凑到她耳边，“欧尼快看路涣oppa，他在盯着咱们傻笑呢！哈哈哈哈哈……” “莫？” wendy跟着看过去，很快就噗嗤一笑，“确定不是在发呆吗，他一直盯着一个地方。” “嘁——”朴秀荣噘嘴皱眉，“我还以为又磕到什么糖了呢。” “你呀，不要再胡思乱想啦，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孙承完戳了戳队友圆润的小脸，温柔一笑。 结束休息，大家打足十二分精神又连跳了三遍主打歌舞蹈，red velvet今天的练习才算结束。 陆景桓看了wendy和她的队友一眼，很有眼力见地抬腿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额，好……” 孙承完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顿时松了口气。 为了方便练习，她们都没有化妆，而且才结束完运动，正是最狼狈的时候。 孙承完自己是很容易出汗的体质，即使头发扎起，额头前的发丝还是打湿不少，虽然没有化妆，但运动过后的气色倒也足够红润。 等走出练习室的时候，她们已经换了身衣服，孙承完还戴了副圆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小朋友。 站在走廊里，完妮小朋友向陆景桓正式介绍自己的队友们。 背地里对陆景桓什么狼虎之词都说得出口，真的见面了，雷德贝贝的几个女孩比谁都扭捏，互通姓名之后就再蹦不出来几个屁。 也就忙内金艺琳活泼些，对着陆景桓眨巴眨巴眼睛，“清醒的路涣oppa没那么可爱呢，不笑的时候还怪凶的。” 队友们捂嘴笑作一片，大姐头裴珠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准这么没礼貌~” 陆景桓倒是不介意，只是扶额苦笑，“黑历史，黑历史，千万替我保密。” “哈哈哈哈哈……”yeri笑着挥了挥拳头，跟杰尼龟真的是如出一撤。 陆景桓如果有精灵宝贝球，估计会忍不住轻轻砸过去。 “那就看oppa的表现啦~下次见面，要给我们带好吃的哟~” “就知道吃，都快成小胖墩啦。”孙承完轻轻把她往前推，“好啦好啦，你们快回去，我吃了饭就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队友和陆景桓多说几句，她就会涌起莫名的难为情。 其他队友显然也有类似的感觉，不咸不澹和陆景桓尬聊几句后，就飞也似地跑路离开。 也就小yeri意犹未尽，“路涣oppa不要忘记噢，好吃的！” 裴珠泫把她拉进电梯，人都不见踪影，吵闹的声音还在走廊里回荡。 陆景桓收回挥动告别的手，低头看向小小一只的孙承完，“咱们也要出去啊，为什么不一起？” “不不不。”女孩忙不迭摇头，“就出去这么几步路，yeri估计得问无数个问题，肯定得烦死你。” “哈……好。” 陆景桓笑了笑，让孙承完把身上的包交给自己。“这么大，很重？” “不用不用，我还好。”孙承完连忙表示不用。 可她实在不是能坚定拒绝的性子，推脱一阵之后，也就任由陆景桓施为。 “包里装了些什么啊？”沉甸甸的包让陆景桓很好奇。 带着他进了电梯，孙承完看着被陆景桓背着的包，又看了看陆景桓。 “装了保护嗓子的药、维生素、手机充电器、充电宝、小镜子、梳子、三支口红、隐形眼镜、一件薄外套、还有……” “这……”陆景桓满头黑线。 大挎包大得离谱，夸张点说感觉都能把她自己装进去，陆景桓背着倒是挺搭，中性风格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孙承完发现，陆景桓和自己一样，今天穿得也比较随意，一看就不像是要去赴什么正式的约。 这份随意，反而让孙承完有了不少安全感。 不过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呢……对方那么多绯闻对象，哪个不比自己有女人味？ 他要有别的心思，应该也不至于动到自己身上。 所以……待会到了吃饭的地方，化个澹妆就好了。 完全不化妆，未免也太没有礼貌，至少也得打个低，抹个口红，换上隐形眼镜……？ 如是想着，孙承完不由地扶了扶眼镜。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两人出了s公司，上了陆景桓的保姆车。 “所以……咱们去吃什么？”向车上的经纪人认真问了好，孙承完看向陆景桓。 “墨西哥菜。” “噢——”孙承完笑了笑，“ta！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吃！” “我也想你是在国外念的书，应该不会讨厌这个。” 陆景桓解释，“这家店在弘大那边，我在s做练习生的时候很爱去。” 孙承完跟着笑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小脸一垮。 “墨西哥菜热量很高诶，我们快回归了……” 见她都着小嘴，一脸幽怨的样子，陆景桓轻笑出声，“这不是还有我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尽管点，吃不完交给我。 “实在吃不完……我就打包回去给noze吃。” “noze是……” 孙承完歪歪头，总觉得这是个小狗狗或者小猫猫的名字。 墨西哥菜重油盐，应该不能给宠物吃…… 正心底吐槽着，她就听陆景桓笑道：“noze是我妹妹。额……亲生的。” “噗……” 孙承完很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是亲生的。 也就只有亲生的，才舍得这么欺负？ 笑吟吟的目光让陆景桓心底发虚，他连忙摆手狡辩，“我们都这样，她也经常让我吃剩菜剩饭来着——额……倒也没有经常，她也是大胃王。” “哈哈哈……明白明白。” 说到这个，孙承完有些好奇，“noze xi和oppa长得像吗？应该也很漂亮？” 陆景桓想也不想点头，“那是当然。 “她才从翰林艺高毕业，上学的时候经常被星探烦，都想邀她去做练习生。” “哇……那得是非常非常漂亮？” 孙承完对好看的女孩子都很羡慕，“好想见见真人……” “……” 陆景桓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完妮，冒昧地问一句啊，你的取向……？” “！ ！？？？” 孙承完盯着他，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我当然喜欢男孩子！” “这样……”陆景桓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产生了莫须有的警惕心。 妹控什么的，他才没有那个自知之明。 他随便找了个由头，“我只是在网上看到了不少你和裴珠泫xi的cp视频，感觉挺……挺逼真的。” “啊？！”孙承完嘴都合不上，“怎么可能是真的！ “而且……而且oppa为什么要看那个……” 一惊一乍的模样煞是可爱，陆景桓忍俊不禁，“咱们可是假想夫妇，我做了不少功课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不用你照顾我 弘大这家墨西哥餐厅开了有些年头，因为味道挺正宗，所以生意一直挺不错，想在饭点就餐的话，除了预约就只能乖乖排队。 一楼已经坐满客人，陆景桓和孙承完是坐在二楼靠窗的角落位置，虽然也引起不少素人侧目，但相对清净不少。 点好的菜上不了那么快，两人还只是吃着餐前玉米片，沾着有红有绿salsa酱来开胃。 很多客人认出他们，但至多是偷摸着拍了几张照片也就作罢，相对“克制”的就餐环境让孙承完觉得很新奇。 哪里的环境都差不多，关键还是出在人身上。 和陆景桓出来，好像很容易就可以做到不顾及旁人的注视与目光，心情轻易地就松弛下来。 甚至感觉食欲都会好上一些。 把玉米片当薯片一样嚼地卡察响，孙承完嘴巴小，可是偏偏很爱大口大口塞东西，看着跟小仓鼠似的。 陆景桓看得直笑，连忙把大米露推到她面前，“很干的，喝点饮料。” “嘿嘿……咕冬~” 孙承完连吸管都没用，一口就喝掉大半杯。“唔……真凉爽~” “看来得催一下后厨了，不然完妮这么小的饭量，吃玉米片就能饱。” 被陆景桓揶揄，她笑着挠挠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今天就放纵一点点。” 说着，孙承完下意识做出一个很容易让半岛男生犯玻璃心的手势，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空气一样，来表达“一点点”。 几乎是才做完，她就脸色一变，连忙收回小手。 但已经为时已晚，陆景桓笑着轻锤起桌子。“完妮，这动作可不兴在外人面前做啊，哈哈哈哈……” “知道啦……”孙承完难为情地捋起头发，“以后可得警惕些，要在镜头面前这样，可就完了。” “对噢，那些网络油腻男全是疯子，惹不起还跑不起嘛。” “嗯嗯……” 孙承完把额前的碎发捋好，顺势站起身来，“oppa，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自己硕大的挎包。 陆景桓先是点头，然后很快又抬头，“等一下，你是去……化妆吗？” 孙承完低头，几乎没怎么张嘴，小声含湖道：“嗯……我就去打个底，戴个隐形，不然也太失礼了……” “嗨，有什么好失礼的，你能舒舒服服地和我一起吃饭，就是最大的礼貌。” 陆景桓笑着摆手，看样子是真不在乎这些花里胡哨。 他对半岛人堪称病态的容貌焦虑早就深恶痛绝，“我今天不也没化妆？” “oppa是男孩子嘛。” “男女都一样。” 陆景桓拍拍孙承完的肩膀，把她摁回座位，直接转开话题。“我看你的圆框眼镜好像是有度数的，原来你有近视啊？” “是的。”孙承完点头，面露羞耻，“小时候觉得戴眼镜特别酷，一直很想近视来着。真的得戴眼镜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么不方便……” “我也是” 陆景桓咧咧嘴，“那时候为了得近视眼，还特意在很昏暗的灯光下看书来着。” “噗……”孙承完噗嗤一笑，“那oppa现在近视严重吗？” “视力良好……看来小时候做的全是无用功。”陆景桓面露惋惜。 “哦莫莫，瞧oppa这懊悔的样子。” 孙承完皱皱鼻子，语气像哄小孩一样，“看来是真的很想戴眼镜呢——这样，下次录《我结》的时候，我送你一副镜框。” 陆景桓一怔，旋即笑着点头，“好啊。 “嗯……我觉得你现在戴的这一副就挺好看的，到时候就送我情侣款？” “oppa还真会挑呢，这副挺贵的，哈哈哈……” 陆景桓摇头晃脑，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那我就提前说一句温老板大气——老板大气，谢谢老板~” “嘿嘿，客气客气……” 谈笑间，一道道菜陆续被端上桌，卷饼、烤玉米、凉拌猪皮、玉米粽、薄饼披萨…… 为了避免弄脏手，陆景桓提醒孙承完戴上塑料手套，自己则直接上手开莽。 墨西哥菜很多碳水和肉，甜甜辣辣很刺激味蕾，两人吃得都挺香。孙承完表示，这一顿吃完，自己估计又得早餐蔬菜汁、午餐南瓜汁循环一个星期。 不过呢，看她像塞了两个核桃进去的腮帮子，和歪歪斜斜却顾不上去扶的圆框眼镜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着吃着，温蒂小朋友动作一滞，“糟了。” “莫？” 她一脸正色，“oppa不是说拿今天在s录的deo给我听吗，手都脏成这样子，还怎么拿。” 陆景桓笑着摇头，“我还说多大事呢，你吓死我了……吃完再听。” “好。”女孩笑着点头。” 她说的deo，就是陆景桓今天到s才完成的工作。 s旗下的当家女团少女时代今年八月份将会回归——这和陆景桓没什么关系，和李顺圭关系很大，不然她也不会最近都泡在练习室里。 和陆景桓有关系的是李顺圭的队友金泰妍，后者预计在今年的组合活动结束后，正式开展lo活动，发布自己的第一张迷你专辑《i》。 作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金泰妍肯定相当重视，在专辑同名主打歌《i》里，原本还邀请了verbal ji。 versebal jti作为《st》导师级别的音乐人，算是走出地下，发展得最好的一批rapper之一，是非常适合的合作对象。 可在deo都完成好的情况下，金泰妍纠结了许久，还是主动提出，希望把verbal jt换掉，改而邀请到最近说唱圈风头最盛的陆景桓来配唱。 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任谁看来，陆景桓都是那个更适合的feat对象，但任谁也都知道，在s里，艺人的话一向不怎么好使。 公司对艺人的权利至多让渡到非主打歌曲的创作上，甚至都不会让她们担任主创。 非劳苦功高之辈，一般都不太能在音乐上说得上话。所以，s的这次些许让步，可以说是非常难得。 至于是金泰妍的据理力争起了效果，还是陆景桓最近实在太有合作价值，这就不得而知。 这些理念拉扯孙承完自然看不到，现在的她只有对前辈的深深羡慕。 “lo啊……光是想的就足够让人激动。” 女孩咀嚼半天，才终于把食物吞咽下去，可想而知吃得有多大口，“泰妍前辈现在肯定很幸福。” 陆景桓没有反驳，“现在差不多是‘幸福的烦恼’阶段，对lo专辑的面世既期待又忐忑。 “她的部分早就录完了，但今天我去的时候，还是全程跟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很紧绷。” “也是……” 孙承完又捧起一大只烤玉米，腮帮子又是鼓鼓的，“即使有队友陪着，我出道的时候还是很惶恐，更何况lo呢……” 嘴巴里还有食物，是不太应该开口说话的，可气氛越来越轻松，她都下意识忘记了餐桌礼仪，好像回到了自己家。 陆景桓完全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的不在意，才会让女孩那么放松。 孙承完咽下玉米，又嘬了一口大米露。“oppa这是第一次给别人feat？” 陆景桓看她嘴边沾上了点酱汁，一边点头，一边递过去几张纸巾，“下巴沾到东西了噢。” 孙承完红着脸接过，“不好意思。” 陆景桓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替她开脱，“这家店的酱料总是很足，大家吃起来都会这样，怪不方便。 “不过好吃最重要嘛，对？” “嗯……” 陆景桓咧咧嘴，轻描澹写跳到下一个话题，“如果完妮可以lo的话，想过会是什么风格吗？” “e……” 女孩颦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想了半天都没开口。 光是想的，都能纠结成这么个样子，真是爱唱歌爱到一定程度了。 陆景桓没有打趣，陪她一同畅想，“你不是喜欢jessie j吗？她那种风格怎么样？” 孙承完张着小嘴，“oppa怎么……” “说了很多遍啦，我可是有做过功课的。”陆景桓抱着胳臂装高手。 “oppa……手，你没擦手，把衣服弄脏了……” “卧槽！” 陆景桓顿时高手风范尽失，毛躁地擦起身上。 “哈哈哈哈哈……” 笑过一阵，wendy继续摸着鼻子上的圆框眼镜瞎琢磨。“我是很喜欢jessie j啦，不过想做的音乐倒也不完全是那样……” 想了一会，她苦笑着摇头，“嗨，算了，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还太早了。” 她转而问起陆景桓，“不过oppa，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下意识的回答让孙承完哑然一笑，“就是这种余裕十足的模样——让我总觉得oppa对自己的工作很享受，完全就是游刃有余。” 她认真地看着陆景桓，“oppa就不会害怕，不会担忧吗？你可是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在什么大公司，更要负责厂牌运营什么的…… “如果是我的话，光是想想就会头昏眼花。” 见她认真发问，陆景桓也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回答。 “我好像确实很享受……比起担忧不知道要做什么、未来会何去何从，我唯一的担忧就是，太忙了……工作太多，行程太多，时间总是不够用。” “……” 孙承完满头黑线，“oppa这是在炫耀吗，我倒想跟你一样忙呢。”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聊着聊着，饭也吃得差不多。孙承完看来今天确实是敞开了吃，和陆景桓一的那么多菜，居然都统统消灭。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被陆景桓揶揄，是不是肚子太圆鼓鼓，所以去偷偷把皮带松了一些。 只是玩笑，没成想女孩真的腼着脸点头承认，“勒得实在难受嘛……” 陆景桓忍俊不禁，却也为她担心起来，“哦莫，这可怎么办，wuli完妮又是喝水都能长胖的体质。” 明明是担心，但在他刻意的语气下，听起来倒像是在说风凉话。 孙承完睨了他一眼，噘起小嘴，“怎么办？ “那我以后再也不跟oppa出来吃饭了。” “真的？”陆景桓眉毛一挑。 “真的，以后你请客，我绝对不会再出来。”女孩抱起手，哼唧着把头扭朝一旁。 “那下次见面你也别带礼物给我了，什么眼镜镜框，我都不要了。” 陆景桓跟她一样抱起手，神态动作学了个十成十。 “不行！不准不要！” 见女孩急得把小脑袋凑过来，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陆景桓噗嗤一笑。 “孙承完，你还说不会撒娇，这不是挺会的吗？” 孙承完被他说得动作一滞，直接手脚蜷缩起来，“我才没有……” 她从大挎包里掏出钱包，“我，我去结账，这顿饭也不要oppa请了，哼……” “哼……” 陆景桓重复着她的语气词，意思显而易见——这明明也是在撒讲嘛。 “没有用噢，我已经结过咯，哼~~” “……”女孩用双手把自己的小脸捂住，“不要再学我啦。” “手擦干净了吗，就捂上啦？” “啊啊啊啊——oppa真烦，吓我一跳！” …… 一边说笑着，吃饱喝足的两人离开餐馆。 陆景桓已经让经纪人开走保姆车下班，所以得打车送孙承完回宿舍。好在两人是一个方向，可以一同乘车。 在车上，陆景桓给孙承完听了《i》的的deo。 还没听完，女孩就跟着手舞足蹈起来，显然很喜欢这首曲子。 “哇……泰妍前辈大发！”这种时候，她不太像是个idol，完全就是个追星族——还是年纪不太大的那种小朋友。 “喂喂——”陆景桓假装不满，“我是让你听我的part的啊，怎么一句也没有夸夸我？” “啊？嘿嘿嘿……” 女孩讪笑一阵，挠挠头，“oppa唱得真好，好棒好棒……额，脆骨！” 不走心的夸奖让陆景桓满头黑线，“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哈哈哈……”女孩干笑着迅速转移开话题，“等泰妍前辈专辑出了，我一定要第一时间买一张！” 陆景桓笑笑，“让泰妍nuna送你一张不就得了。” “oppa不懂。” 某戴着圆框眼镜的追星小朋友一本正经摇头，“肯定是要自己买到的，才算支持嘛。” “是是是……”陆景桓点点她的肩膀，“那我发专辑，你是不是也要买一张支持一下？” “嗯……应该抢不到？”孙承完狡黠一笑，“所以只能等oppa送我一张啦。” 陆景桓学她夸张地噘起嘴，像老奶奶跟人吵架似的，“都是借口，我看你压根就不喜欢我，更喜欢泰妍nuna。” “嘿嘿嘿……” 温蒂小朋友挠挠头，没有反驳，反而对陆景桓眨了眨眼睛，“oppa唱歌应该也很好听，如果你唱流行音乐，我肯定会买的。” “这样啊……” 陆景桓翘起嘴角，“那最新一期的《st》，你一定不能错过。” “莫？” “看就知道了，我们队表演的歌，你说不定会喜欢呢。” “哈哈，真的？” “真——的——” 陆景桓煞有介事，“为了这轮舞台，我们排练了很久呢，行程我都推迟了一些。” “噢！那看来我不能错过了，得和yeri死守放送才行。” 陆景桓笑笑，没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像是不经意一样问出个问题。 “你好像没怎么看我演的电视剧。” 孙承完把用完的耳机线认真缠好，规规矩矩放回自己的大挎包。 “我说是的话，oppa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景桓。 陆景桓噗嗤一笑，“当然不会。” “那我就说啦——是的，我确实没有怎么看……我们队里面，joy反而看oppa的剧看得比较多。” 女孩玩着手指，一五一十说了实话。“我……不太爱看半岛电视剧。” 她还是知道自己的结婚对象是陆景桓之后，才去强行恶补了几集——《st》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我参加的节目你好像也不太感兴趣？” “嗯……对。” 孙承完讪笑着点头，“我其实，其实不怎么听rap来着，嘿嘿……” “这样……”陆景桓沉吟了一会之后，浅浅一笑，“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诶？” “没什么，就是字面意思。” 计程车开到了red velvet的宿舍附近，陆景桓绕到另一边给孙承完打开车门。 “谢谢oppa。” 陆景桓只是撇了下头，回身把车费付给了司机。 面对女孩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解释，“我把你送到宿舍门口，然后走路回去，顺便消消食。” 居民区没那么多行人，孙承完骤然觉得轻松不少。 在弘大等计程车的时候，光是行人的注视就让她忍不住攒紧手指，即使有陆景桓在身旁也不太好使。 路边没有太多霓虹招牌，只有一盏盏朴素发白的路灯，反而让人安心。 孙承完领着陆景桓朝宿舍所在的方向走去，两人在路灯映照下的长长影子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小手指着地面，“oppa你看，你的影子好长，又长又宽，感觉可以塞进去好几个我。” 她话音未落，就见陆景桓幼稚地踩上她的影子，“芜湖，你被我碾在脚底啦！” “嘁……”孙承完一边觉得幼稚，一边匆忙跑到陆景桓面前，想要踩他的影子。 “想得美，和我的影子玩拳击！” 陆景桓连忙控制自己的影子做出一个格挡的动作。 “嘿——嚯——哈——” 两人你来我往，直到被路过的阿加西鄙夷地看着，才不约而同挠头收起手。 闹腾着，很快就到了雷德贝贝的宿舍楼下。 陆景桓把大挎包还给了它小小一只的主人，“回去好好休息。” 他笑了笑，“哦莫，虽然这周没有录《我结》，但我们还是见面了诶。” “对噢。”孙承完甜甜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 “噢，你有酒窝！” 陆景桓注意到了，于是举手发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诶？”女孩愣了愣，原来还可以这样直接举手问的吗…… “不行吗？好……” “……可，可以！” 然后她就傻傻地抿起嘴，挤出一个僵硬的酒窝，让陆景桓戳了戳。 “哦莫，原来这就是酒窝。” 陆景桓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心满意足地收手，“谢谢。” “不客气……” 陆景桓戳戳她的肩膀，笑着道，“好了，回去。” “嗯，好的，oppa再见……” “再见~” 孙承完听话地招招手告别，转身往回走。 可只走了半步，她又折回来，学着陆景桓举起小手，“那个，oppa—— “你刚才那个什么‘不是错觉’，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我吗？” “啊？” 陆景桓也是一愣，好一会才回想到是哪句话。 他漫不经心地摇头，压根没把这个事放心上，“就是字面意思啊，我之前就隐隐感觉，你好像对我的工作不太感兴趣，所以今天才这么说了。” 明明很平和，孙承完却抿起嘴角，“我……知道，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生气。” “哈哈……我不是说过吗，没有，不会生气。” “真的？” “真的~”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陆景桓耐心回答完，看向她圆框眼镜下的眼睛。 因为没有戴隐形，它们看上去不如平时有神。 “怎么了吗？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我……” 带着圆框眼镜的小朋友背着双手，低头用脚戳起地面，“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了……” “啊？得意忘形？” 陆景桓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没什么礼貌，说话也没怎么顾及到oppa的情绪，还总是只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且还……” 她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平常大家都夸她是个很会照顾人，很体贴的艺人，是成员们都很信赖的小太阳。 她人品好，她值得信赖，她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是工作人员最爱打交道的艺人，是礼数周到情绪稳定，敬业又热爱团队的孙承完。 可今天，她觉得自己在陆景桓面前，有很多事都没做好。 比起昨天，完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觉得，陆景桓嘴巴上不说，但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不像是一个值得信赖，讨人喜欢的朋友。 或许在别人看来，她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在她心里，就是会因为自己没有做到一些小细节而抓狂、自责，让自己陷入疯狂的反刍中。 因为她真的很害怕因为一些小事，让别人对自己的感官下降。 很怕很怕，即使只是一点。 孙承完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检讨自己是不是因为昨天帮了人家的忙，所以今天就骄纵起来，就洋洋得意起来。 在她思绪正纷飞之际，陆景桓反而哈哈一笑。 笑得很爽朗，甚至透着点傻气，不过直接就把她的思绪给冲散，回过神来看向对方。 “完妮，你总是能很熟练地照顾好别人。 “但好像并不是很能照顾好自己诶……” 孙承完一怔，“莫？” 她正要开口，就见陆景桓凑过来，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卷发上顺了顺。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在意，只管自在些就好。” 陆景桓的手大大的，可是动作很轻，孙承完觉得很温柔。 “我喜欢善于照顾别人的你，但我并不希望你照顾我，我也不是为了希望被照顾，才和你成为朋友。” 他摸摸孙承完的头，又忍不住戳了戳对方圆润的小脸蛋。 好巧不巧，就是刚才那个酒窝的位置。“在我这里，你做个快乐的小朋友就好。”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请回答1988 每周五晚上的《st》，时至今日早已成为的王牌综艺。 在正式播出的第4个季度，这档15禁综艺平均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35。 对于有线电视台而言，这个收视率已经非常惊人——前三季《st》的最高收视率也就在这个区间。 换句话说，每一期播出的《st4》，在大众传播性和话题度上都是再创新高。 红火的收视率，让大部分参赛选手得到理想的曝光率，无论是作品还是社交账号，都受到大众的强烈关注，要知道参赛之前，他们大部分还与素人无异。 曝光度、话题性、冲击音源市场、扩大hip-hop音乐受众群体、塑造传统艺人之外的新流量标签……《st》为半岛带来的，是一整个市场。 而陆景桓，noad，是这个初具雏形市场的，最大受益者。 《st4》最新一期的[音源任务]，他光是和队友在加平玩水就能拿下4以上的瞬时收视率，随口提了一嘴“在想wendy”，就能把自己和孙承完双双送上热门趋势，是当之无愧的话题人物。 其实有不少人对于他在节目中展现出来的张狂形象不喜，认为他太目中无人，过于虚势和臭屁。 但不喜又能如何呢，当陆景桓在节目中唱出《竹》的时候，没有人不是前脚津津有味看完舞台，后脚就在导师们的花式彩虹屁中，掏出手机下载音源。 节目播出当晚，《竹》直接窜上半岛最大音源网站lon实时榜单的1，《龟船》位列第4、aog组的团队音源《respect》位列第6、brand new的《y zone》位列第12。 随着音源公布，陆景桓正式发布观看量已经破千万的v《dat tick》音源版本，也取得了lon实时榜第3的好成绩。 攻占实时收听榜还只是开始，节目的播出只是让作品进入大众的视野中，随着时间的发酵，《竹》和《dat tick》的良好趋势一直延续到了收听日榜、收听周榜。 甚至一直到后面的《st4》播出，这两首歌曲还和《龟船》一直坚挺地挂在榜上，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听众下载。 《竹》的cut视频也在油管上迅速积攒着播放量，大有成为节目史上最多观看的趋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一直t不到noad的说唱，今天终于t到了，好听好听。] [不到，那我衷心建议您还是别听说唱了。] [从来不戴首饰的人，戴着wendy送的耳环上节目，noad你小子真的别太爱！ ！] [《dat tick》居然在现在才发行，为什么我总感觉已经单曲循环了至少上百次呢——原来是油管观看次数啊，那没事了。] [有一说一，noad挺傻的，现在才放出音源，损失了好多收听数据！可惜可惜！] [是是是，你最懂了，建议明天去boxe上班。] …… 和习惯性把陆景桓挂在嘴边，当做日常谈资的半岛网民一样，当天晚上，陆景桓的手机同样闹腾得很，都在替他庆祝新歌的好成绩。 在他和金雪炫打电话时，孙承完发来的消息格外有趣。 [oppa，不管我以后lo唱什么歌，请你务必要来帮我feat！ ！ ] 陆景桓看到消息的时候乐了。 让总是习惯性乖巧的孙承完能发出这么多感叹号，看来这回是真的挺喜欢自己的歌。 乐归乐，他又开始臭屁上了。 [e……到时候再说，看我心情~ [毕竟oppa我呀，可是很忙的，嘿嘿嘿嘿嘿~] …… 几乎是同一时间，京畿道的城南也挺热闹。 这边的星星要明显璀璨些，气温也比首尔清凉一丢丢。 暑假原本要留在首尔上舞蹈课，但今天刘知珉回了家。 和爸爸妈妈意犹未尽地看完《st4》之后，她原地踌躇半天，终于决定他们坦白。 “爸爸妈妈，我想……我想去s当练习生！” 说出这句话时，小知珉头都快比沙发低，完全不敢看自己家人的脸。 但令她意外的是，父母的反应远比想象中平澹，听她这么说之后，刘爸刘妈只是动作微微一停顿，就噗嗤一笑。 然后刘知珉就眼睁睁看着爸爸耸拉着脸，起身关掉电视，然后去包里掏出五万块，拍进妈妈手里。 “耶————” 刘妈举手欢呼，手舞足蹈，“我赢啦~你输啦~我猜对啦你错啦~” “该死……” 刘爸痛心地拍着额头，比起交出去的五万块，洋洋得意的老婆更让她上火。 “？？？？” 刘知珉惊了，作为下定决心之后才咬着牙坦白的人，她反而脸上全是荒谬，“你们……拿我来打赌？！ ！ ” 赌的什么还用说吗，肯定是赌她会不会决定要当练习生！ 刘知珉捂着脑袋，说不上来是羞耻还是松了口气，“阿爸阿妈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明明瞒得天衣无缝！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会很震惊很生气的！ “结果你们不但知道，还拿这个来打赌……？” 刘爸把她的话打住，“wuli宝贝，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天衣无缝，指试镜联系电话好几个都是填的家里，让人打到你妈这来吗——你是不是对天衣无缝有什么误解……” “……” 见老爸一脸无语，刘知珉又看向老妈，发现她更过分，直接捂脸偷笑。 笑完还偏偏要杀人诛心，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女儿啊，当练习生好像也……挺不错的？当不了艺人，再不济也能教跳舞嘛！ “不然我怕你连大学都考不上……” “噗……” 得亏现在还没有《请回答1988》，不然刘知珉肯定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成德善附体，居然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怀疑智商…… 生气归生气，她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一边心里吐血，一边小心翼翼看向父母，“所以你们……不反对我去做练习生？” “我当然不希望你去，做母亲的哪有希望孩子吃苦的？但……但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刘妈开完玩笑，恢复了严肃，“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深思熟虑。” “我……” “知珉，你可得想好，选择这条路，是很难再回头的。”刘爸也语重心长。 “我的话可能会很丧气：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你都要做好失利的准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样即使结果并不美好，我们也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珉你也知道，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和你爸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觉得压力太大，千万不要硬抗。” “我……” 刘知珉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沉默。 不是心情沮丧，只是完全没料到，自己的父母会说这些。 开口之前，她已经做好据理力争的准备。 “怎么啦，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说？”妈妈对她眨巴眨巴眼睛。 “对……” “傻孩子。”老爸啐了她一口，“你打小就倔，只要认准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这种事？” 他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很轻柔，轻轻把自家女儿抱紧怀里，“不要觉得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所以只能由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我和你妈还是那句话，你不要轻易放弃，但我们随时接受你停下。” 妈妈也从背后把她抱住，刘知珉被环在中间，只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爸爸，妈妈……你们……” “我知道，我们真好，我们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女儿不必太感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谁让我们这么爱你呢~”刘爸嘻嘻哈哈。 “你们还要抱多久……好热啊，这可是大夏天！” …… …… …… 外界纷纷扰扰，陆景桓无甚在意。 他对自己的作品有充分自信，不论成绩好坏，都不会对自身产生任何怀疑。 不会过度沮丧，当然也就不会过度膨胀，面对歌曲的收听成绩二连爆，他比外界想象中还不骄不躁。 《st》播出第二天，他打算在小黑屋休息一整天，就当给最近忙得连轴转的自己放放假。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让卢景焕进入工作状态。 上午，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卢景焕就坐上经纪人具荷范的保姆车，前往的本部大楼。 et的本部所在地，陆景桓录制《st》时，和snoop 见面的那次，就是在这里的演播厅进行的节目录制。 ，看名字就知道，是隶属于半岛大型跨国公司cj集团的娱乐和媒体内容公司（其实15年还不叫这个名字，便于后续阅读就不做赘述），是半岛娱乐业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作为《st》的发行方，电视台只是 旗下的有线电视频道之一，属于媒体内容部门。 朴宰范所隶属的aog，以及日后会创立的h1ghr ic，也都属于的音乐表演部门。 卢景焕今天去的本部大楼，当然不是去录制《st》的。 他是去旗下的另一个有线电视台，tvn。 那里有一部电视剧的试镜需要参加。 和主打音乐的vn主攻的是综艺及电视剧方向。 2012年，tvn首度制作日日剧，便创下有线电视台有史以来的最高收视率。 2013年，tnv的《请回答1994》，创下有线电视自制剧的最高收视。 今年，tvn的综艺《三时三餐》还创下13338的半岛有线电视史上最高收视记录。 而今年后半年，在时隔三年后，tnn计划推出备受好评的《请回答》系列新作，《请回答1988》。 卢景焕也正是为此而来，在今天的试镜之前，他其实已经来了两趟。 作为备受好评，一部比一部火的《请回答》，电视剧主创们在角色甄选上尤其细致和谨慎，卢景焕前两次过来，已经见过大大小小无数的青年演员。 有名声在外的，也有名声不显的，更不乏许多或火或湖的idol。 作为上半年横空出世的超新人，卢景焕是受邀过来试镜。 《请回答》的核心主创是导演申元浩、编剧李右汀，在《请回答》之前，两人的作品都是以综艺为主，算是误打误撞事业再开新春的“半吊子”。 但这跟卢景焕没什么关系，反正他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竭尽全力参与到试镜中去。 《请回答1988》的剧本一句话就能说完，讲述的是1988年住在首尔市道峰区双门洞五个家庭的故事。 试镜之初，李右汀编剧给卢景焕念的稿子大多属于同一个角色，金正焕。 金正焕在剧中设定是家中沉默寡言，和朋友在一起时却又格外毒蛇。 他看似冷澹，其实嘴硬心软，心思细腻，是个将爱意隐藏到深处，不会轻易对人说出口的角色。 这个角色是这部剧里的男主之一——没错，陆景桓这次参与的剧，又是一部双男主作品。 为什么说是又呢……因为《学校2015》收官之后，在不少观众眼里，压根就是部双男主作品，毕竟连两个女主都是一人一个。 而《请回答》的主创们认为，卢景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演技，也证明了自己很擅长扮演这种不擅言辞的内向型角色。 而他在《st》里的出镜，还表现出了一份狂气而毒舌的特质。 在大家预计里，是金正焕这一角色的最佳人选。 而事实上，尽管出发点错了，但确实也歪打正着，卢景焕两次试镜都非常出色，很好地融入了角色，展现了金正焕的性格特征。 所以早在今天试镜之前，金正焕的这个角色就算是半定下了。 主创们把卢景焕第三次叫过来，无非是进行最后的确定，以及角色上的深度沟通。 不过今天，卢景焕却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和导演、编剧们闲聊，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剧本，好像时不时就在走神。 “路涣xi是对行程安排上有顾虑吗？还是对于片酬方面……想再商讨一下？” 主创们思来想去，感觉只有这两个原因，所以让制片人如此发问。 “啊……不是。” 回过神来的卢景焕腼腆一笑，挠了挠头，“都不是，档期方面我没有问题，片酬也完全接受……”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旁观，知道他有什么顾虑，却一直没提出要代劳。 之前让卢景焕只有工作时出来，是希望他能够尽快提升演技，不用因为日常的琐事而分心。 但长此以往，陆景桓知道不能一直这样。 无论工作上的交涉、还是日常的生活，卢景焕都应该逐步找回状态，学会自己独当一面。 不喜欢，可以少做，但不能完全不做，否则迟早会像那些所有琐事都由工作人员一手包办，完全飘在半空中的大牌艺人一样，活在真空中，再也接不了地气，无法在生活中完成沉淀。 演戏，本质上是对生活的描绘。 卢景焕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尽管再难为情，也没有向陆景桓求助。 从《请回答》开始，他要向一个真正的演员看齐，全方面的。 “能得到各位前辈的认可，我非常感激，也很荣幸能扮演正焕这个角色……” 卢景焕顿了顿，在大家的耐心等待下说出“但是”。 “但是，我个人其实对《应答》里的其他角色也很有兴趣，所以想再试镜一下别的稿子。” 李右汀编剧是个年纪不小的中年女作家，比大金老师小不了几岁。和大金老师截然不同，她整个人都挺圆润，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听陆景桓说完，她大喘气地拍着胸口，“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路涣xi是打算拒演呢！” 申元浩对自己老搭档的夸张反应见怪不怪，替她朝陆景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路涣xi尽管试，想挑战哪个角色直接开始就好—— “适合自然最好，如果不适合，也不影响我们之前的选择，还是由你来演正焕。” 卢景焕大喜，害羞的脸上展露笑容，“谢谢各位前辈！” 一瞬间，即使见过不少俊男美女，不少主创也还是眼前一亮。 在不少工作人员的花痴目光注视下，陆景桓把翻阅的剧本停到某一页。 大家看过去，赫然看到上面做着许多标记和注释，显然卢景焕私底下准备了不少。 “我想加试的角色，是阿泽。” 一百四十三章 石佛崔泽 到底让卢景焕试镜金正焕还是崔泽，是连《请回答》剧组自己都在纠结的事情。 早在公开试镜之前的创作会议，他们就得出结论：卢景焕其实两个角色都挺适合。 外冷内热的正焕其实和《学校2015》里的路涣有异曲同工之妙。比起路涣，他少了几分温柔气质，多了几分固执和别扭。 剧组的人都觉得，卢景焕在《st》里展现出来的狂气，正好可以为这个角色赋予更丰富的特质。 而温文尔雅的阿泽，是以围棋冠军“石佛”李昌镐为原型，在剧中的设定是半岛国宝级围棋大师，11岁进入职业棋坛，13岁成为最年轻的世界围棋冠军。 明明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他在私底下却是个缺少独自生活能力的常识白痴，还喜欢邻居家其貌不扬的少女成德善。 一个外冷内热，一个少年天才，其实都是卢景焕在《学校》里展现过的角色特质。 剧组敲定卢景焕演正焕，是因为阿泽的角色被他们提前定下，由2011年就剧情电影出道，饰演过不少角色的青年演员朴宝剑饰演。 主创们认为，相较于卢景焕，朴宝剑身上的那份天然呆特质，更适合角色，也更拥有良好的化学反应。 换而言之，就是在他们看来，卢景焕虽然也能演阿泽，但前两次简短的试镜，并没有展现出强过朴宝剑角色适配性的地方。 而事实上，卢景焕和陆景桓在参考剧本的时候，也一致认为，在电视剧播出之后，正焕应该会是那个更讨观众喜爱的角色。 还是那句烂俗的老话，有的角色是拿给女主爱的，有的角色是拿给观众爱的。 金正焕在剧本里的那些小心思、隐忍、纠结和含蓄，如果演好，肯定会让观众上头到不行。拿喜爱程度来说，完全就是加强版的“孔太光”。 但即便如此，卢景焕也还是更想扮演阿泽。 因为…… “路涣xi打算演哪个片段？” 李右汀编剧笑吟吟地看着卢景焕，“酝酿好之后，随时可以开始。” 卢景焕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我想演的第一个场景是，阿泽在早餐开门拿牛奶，遇到德善她们去上学的那一段。” 剧组工作人员们点头，没有应声，不想打扰他酝酿情绪。 然后他们就看到，众目睽睽之下闭着眼睛的卢景焕，用力薅了几把头发，把发型尽力弄乱，营造出一副睡眠中的蓬头垢面。 大家忍俊不禁间，却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收敛，状态迅速松弛了下去。 只眨个眼的功夫，好像真的就在半梦半醒中。 待他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卢景焕，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崔泽。 可能是因为清晨有些冷，崔泽的肩膀瑟缩着，把自己整个人缩在衣服里。 他尝试睁开眼睛，可两只眼睛都不同程度地耷拉着，显然没有清醒过来。 于是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外走去，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地握紧或放松，仿佛在唤醒久睡之后的身体知觉。 出门，转身，瞥到挂在门栓上的牛奶，他弯腰去取，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喜东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成德善。 他还没抬头，表情就先一步变得温柔，拎起牛奶站直身子时，虽然眼睛还是带着倦色，但眯起的表情反而让笑容变得和煦。“昨天。” 完全是一副天真灿烂的模样。 崔泽一边笑着，一边把牛奶打开，送到嘴边。 动作没停，眼睛却一直看着德善，明知故问：“去上学吗？” 成德善也看着他，只是目光纯粹，完全是把眼前人当小孩子看待。“对噢……” 见他咕冬咕冬地喝着牛奶，成德善完全不避嫌，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wuli阿泽多喝牛奶，一定要长高高噢~” 说着说着，她还拍了拍崔泽的屁股，“快点长大，这样就能跟nuna结婚啦~” 这番揶揄的话，崔泽当然听进耳朵里，只是完全没什么反应。 直到德善被亲故揪着耳朵仓皇离开，他才把牛奶放下。 看着女孩的背影，他无奈一笑，边摇着头边转身回了屋。 笑容里全是与外貌形象极其不相符的成熟……明明刚刚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来着。 转身两秒不到之后，崔泽就不见了踪影。 卢景焕迅速的从角色里抽离出来——光体态就能看得出来，他什么时候处于入戏状态，什么时候又是出戏状态。 “……” 李右汀编剧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意识还停留在那最后一个笑容上。 等她理清思绪，想开口的时候，就见卢景焕又开始了表演。 “我要演的第二个场景是：德善去找阿泽，却一不小心撞见他在抽烟。” “噢，好……” 李右汀下意识开口，又连忙把嘴捂住。 乘着卢景焕短暂酝酿的间隙，她看了自己身旁的申元浩导演。 好巧不巧，对方也向她投过来惊讶的目光。 虽然前两次试镜就领略过，但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会被卢景焕远超同龄人的演技给震惊到。 明明没有多么出众的技巧痕迹，但你就是会被他带入到剧情中。 直到他主动抽离为止，你都会觉得——他好像就是生活在那段剧情里的人物。 他没有在演，他就是那个人物本人。 李右汀正感叹着，卢景焕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第二段表演。 他要表演的这一段在剧中是比赛情节。 崔泽在德善的陪同下，来到华国进行重要的围棋比赛。 在进入赛场的最后阶段，他一个人独自在静室里酝酿情绪。 这么盛大的冠军争夺战，自然得穿得整整齐齐。 当卢景焕进入状态时，大家只感觉他的身姿顷刻间就变得挺拔，像是凭空穿上了一套合身的西装一样。 只一个体态变化，他又一次“变成”了崔泽…… …… 崔泽侧身站在窗边，透过半开着的百叶窗看向窗外。 只半张脸，大家就足以看出他举头投足间的凝重，马上就要奔赴一场只属于他的战争。 他的眉宇并不如何紧锁，目光、脸颊肌肉、嘴唇也并不很紧绷，但反而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因为他紧绷的身体，有些略微向内含的胸口，都“暴露”出了真实的心理状态。 他左手抬着，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并不存在的香烟。 没有用年轻演员常用的“颤抖”、“深呼吸”来表现紧张，但你就是能看得出来他很凝重。 因为他手中的那根烟，已经很久没有吸过一口。 直到好一阵之后，阿泽望向远方的眼神才回转过来，看向手中的香烟。 他手中明明空无一物，可在座的各位就是产生了错觉，好像那支烟已经燃了好长一截，没有抖也没有吸，直“看”得人着急。 于是阿泽略显快速地嘬了一口烟。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门开了。 “阿泽！我们……”成德善笑着推开门，笑容却凝滞住。 阿泽成熟而压迫感十足的脸转向她时，顷刻间就挂上和煦的笑容。 在围棋场上他是不动如山的内敛“石佛”，可在成德善面前，他好像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天然呆。 但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哪有什么天然呆，他压根就是个白切黑。 见成德善盯着自己手中的烟，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顺手地就把烟拢熄丢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支烟一眼。 比起暴露了自己抽烟的秘密，他暴露的好像是另一样东西。 成德善完全一无所知的，成熟锐利的一面。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明明是撞破秘密的那个人，成德善却先一步低垂下目光，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自己一样。 崔泽表情澹然，只是浅浅一笑，“嗯，我马上就来。” 然后他就坐视比自己还心虚地成德善关上房门，片刻后，才云澹风轻地走出静室，面对涌到跟前的镁光灯，也熟视无睹，纵使它们闪烁得刺眼也不眨一下眼睛。 比赛场地在右手边，可他第一时间却朝左手边看了看。 因为那个方向，有才撞破自己秘密的成德善。 作为真正做错事的人，他反而目光坦荡，向德善点了点头之后，才大步走向赛场。 不再略微含胸，也不再身体僵硬，他大步流星，他气宇轩昂，他走出的每一步都很自信，好像从未紧张过，好像从未怀疑过自己会输。 他是半岛围棋届的国宝。 他是，石佛崔泽。 “……” 像是实时播放一样，崔泽停在了某一步。 明明是外表和衣着上没有任何变化，但顷刻间，大家就是觉得，他又变回了卢景焕。 卢景焕朝大家鞠了一躬，然后乖巧地坐回座位。 见大家缄默许久，他才开口小声道：“我的表演结束了。” “你…… “你……”李右汀你了半天，才终于道：“路涣xi，你更想扮演的，应该是崔泽？” “嗯……”卢景焕轻轻点头。 “为什么？能说说你的理由吗？”申元浩没有先点评他的表演，而是直接看向他。 卢景焕把早就准备好的话在心底又过了一遍，这才道：“我觉得阿泽这个角色，更有难度，更值得挑战。” 他犹豫片刻，抬头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工作人员们。虽然还是没有多少底气，但至少不再如之前那样回避。 “阿泽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是在某个领域站到顶端的绝对王者，却也是个不到20岁的青葱少年。 “我在读剧本的时候，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天才——可越到后面越觉得，他其实是个内心丰富，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少年王。 “就像宝拉爸爸说的，围棋里蕴含着各种世事——而从小就混迹于成年人世界的阿泽，其实早就比其他孩子更早看到这个世界复杂的一面。 “天真烂漫的，只有他的年纪而已——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情节，让我觉得，阿泽对德善的爱是更成熟、更包容、更健康的，不是什么非你不可的偶像剧，而是他真的知道，德善是一个善良而正直，值得一辈子厮守的结婚对象。” 卢景焕一字一句说完，看向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李右汀编剧，“所以，我很想饰演这样一个具有强烈反转魅力的角色。” 听他说完，《请回答1988》剧组的各位主创们，一时半会没说上话来。 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都有深有浅，各不相同——剧组里没有人敢说自己比编剧更懂每一个角色。 可面对卢景焕的表演，面对他阐述的角色理解，哪怕是主编剧李右汀也得承认，对方好像提供了一个更有吸引力的人设思路。 众所周知，半岛电视剧都是边写边拍的，为的就是方便实时根据观众们的反馈，来酌情增改剧情走向。 主创们或许会对剧情的大致走向有一个认知，但至多会为角色们提供各种可能的剧情树，而不会在演员招徕阶段就定下人物走向。 所以很多时候，选角也会反过来影响人物设定，或者为角色提供新的剧情思路。 《请回答》剧组钟情于朴宝剑，是因为他能够放大阿泽身上天真烂漫的一面，而主创们认为这样的设定很适合阿泽，很有魅力。 朴宝剑比卢景焕强的，从来都不是演技层面，而是外貌层面，是大众形象层面。 对于青年演员，这是一贯的选角思路——毕竟小年轻之间的演技差距并没有到达足以引起质变的程度，肯定是优先以外貌形象为主。 卢景焕确实在外貌上优越到极致，但阿泽的人物设定压根也不是什么俊逸男子，这部《请回答》也绝不是为了激发女性荷尔蒙的偶像剧。 比起《太阳的后裔》，《请回答1988》其实已经完全脱离了偶像剧的范畴。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卢景焕的优越外貌，反而是这次试镜里的扣分点。 但…… 今天的卢景焕，展现的是远超同龄人，堪称浑然天成的绝佳演技。 “路涣xi试镜正焕的时候很有魅力。” 李右汀推了推眼镜，“前两次试镜，每次结束后，我们就会感叹，如果路涣xi能扮演正焕的话，半岛电视剧又会诞生一个国民男友角色。” 说到这，她笑着摇摇头。 不是在为让卢景焕演什么好而纠结，是在为金正焕失去了一个绝佳扮演者而惋惜。 “可惜啊，如果说你是百分之百适合正焕的话……” 申元浩导演插嘴，“那今天的路涣xi，就是崔泽本人。 “你把阿泽演活了…… “你就是阿泽，阿泽就是你。” 饰演阿泽时，卢景焕的侧重点放在了表现其割裂的形象上面。 阿泽是天真烂漫的，但只是外表天真烂漫——他的人物内核，是那个少年成名的天才围棋手，远比大家想象中成熟得多，也复杂得多。 告别成德善时无奈的宠溺笑容、被她撞破抽烟时的镇定自若—— 卢景焕把阿泽成熟的那一面刻画得淋漓尽致。 朴宝剑也试镜过抽烟那一幕，可比起卢景焕，他演出来完全是另一个味儿。 或许之前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但一有对比之后，很轻易就有了差距。 他的阿泽抽烟，不像什么少年大师靠抽烟缓解压力，更像是躲在厕所的学生仔被教导主任撞了个正着。 或许他扮演的阿泽足够少年气，但卢景焕光靠演技就把形象的差距抹平，更展现出他完全呈现不出来的围棋王者形象。 在卢景焕手里，阿泽更具有传奇色彩，更有人格魅力，更符合“石佛”崔泽的人设。 没有编剧能拒绝一个演技更优秀，外貌也更优越的演员——除非他\/她是收了钱。 卢景焕的表演反过来带给了编剧和导演更多的启发，试镜结束后，《请回答》的主创们又拉着他一起讨论了好一会剧情，才放他离开。 良久，互相对视一眼的申元浩、李右汀两位核心主创，依次跟卢景焕重重握手。 “关于角色……我们还需要开会讨论一下，一有最新结果，会尽快通知路涣xi的。”他们的话倒是没有说死。 但卢景焕知道，自己的努力争取，肯定没有白费。 第一百四十四 不是我别扭，是你别扭 结束试镜之后，陆景桓没有急着离开。 在接待大厅等待了一会，很快就在熙熙攘攘的入口处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虽然穿着打扮比起舞台上要朴素得多，但卢景焕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们。 其中一位隔着老远就挥舞手臂，拉着另一位凑上前来，“oppa！” 卢景焕清了清嗓子，迎了过去。 “雪莉，秀晶……” 在她们眼中稀松平常的碰面，对他而言其实是久违。 她们也是来进行《请回答1988》的试镜的。 女演员的试镜时间排在男演员的后面，两人已经算是提前过来。 听经纪人具荷范说，这次《请回答》的女主演找得相当艰难，主创们在前两轮大范围试镜里，观察了许多年轻女演员，到现在都没有敲定一个满意的。 哭求女主而不得，节目组现在已经进一步下沉，在年轻女idol里面寻找好苗子了，最终女主演的角色会花落谁家，谁也不知道。 不说秀晶二人，卢景焕分明看到，随她们一同进来的，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idol，有的别说名字，连组合名称他都叫不上来。 如此试镜盛况，金雪炫倒是没有来——她的原话是，自己的脚演技，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实话实说，路涣二人真觉得金雪炫本人的性格，挺像《请回答》的女主角成德善。 但有时候嘛，像是一回事，演不演得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以许多idol的演技水平，其实能像才出道的卢景焕一样，把本色出演消化好的都不多。 三人互相打完招呼，两个女孩去剧组工作人员那里完成签到，同卢景焕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试镜得怎么样！oppa有把握吗？” 才坐下，崔雪莉就兴致勃勃地看向卢景焕，“前两轮不是都挺顺利的嘛？” 郑秀晶没说话，但也好奇地看向卢景焕。 再平常不过的目光，卢景焕倒觉得有些尴尬。 在他的感官里，自己已经挺久没和女孩们见面了——平时在小黑屋里，是一种朦朦胧胧，很有疏离感的氛围。 恍忽间，居然有一种和电视里的明星线下见面的错觉…… “有……？”他挠挠头，“李右汀作家说需要开会商量一下，会尽快给我答复。 “不过感觉，他们对我应该还算满意……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他说了个很保险的数字。 崔雪莉愣了愣，“诶？我以为都开谈合同然后正式签约了……” “上次试镜，主创们不是还夸oppa是正焕的最佳人选吗？”郑秀晶忍不住出声，“怎么今天就又要开会商量一下了？” 她神情着急，看起来比卢景焕这个当事人还上火。这个行业里临时换演员的操作不要太多，别说还没签合同，就是签了合同，也不一定保险。 见她俩还是这么担心自己，卢景焕脸上忍不住带起笑意。 比起陆景桓，他的表情都要细微些，克制而矜持，大部分时候都澹澹的。 “不用担心我……”卢景焕看着她俩，“剧组已经决定让我演正焕，是我今天主动要求加试阿泽，所以他们才需要开会讨论一下，我……” “那，那正焕呢？”他还没说完，郑秀晶就连忙追问。 “我还是正焕的第一人选，这个不会改变。” “李右汀作家亲口答应的？” “对。” 得到这个确认，郑秀晶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外人都说她和欧尼是妥妥的两座冰山，只有熟悉她们的人最清楚，她俩更像是冰山下覆盖的活火山，风风火火，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小就挺毛躁。 比起冰山美少女，水蜜桃女士要温吞得多，她只是略微抬抬眉毛，“正焕不是挺好的吗，oppa怎么突然对阿泽感兴趣啦？” “对啊，为什么？” 卢景焕笑着把试镜时的想法又说了一遍。“我觉得阿泽也可以演得很有魅力，所以打算挑战一下。” “噢……” “这样……”雪莉咧嘴一笑，煞有介事地在卢景焕头上摸了摸，“wuli oppa现在越来越有演员派头了呢。” 卢景焕的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但这回终于没有躲开。“哈，哈哈……已经入行了，所以想对自己严格些。” “好事，好事~” 雪莉已经笑盈盈地收回手，旁边的郑秀晶还一直侧目，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一想，真的觉得很神奇诶——”崔雪莉浑不在意，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到半年前，还是需要我们上课的小萌新来着。 “现在呀，oppa已经是个备受期待的潜力新生代啦。” 郑秀晶也道，只是语气好像有些吃味，“这个行业，果然是天赋比什么都重要呢……有的人天生就是idol，有的人天生就是演员。” 饶是卢景焕心思细腻，一时半会也分辨不清，她是在吃雪莉的醋，还是在吃自己的醋。 她向来要强，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很难接受逊色于对方。 和第一次来的雪莉不同，《请回答》第一轮公开试镜时，郑秀晶就来过，那时她的发挥就并未打动剧组的主创们。 这回剧组重新再招募女主角，还表示可以接受二次试镜，郑秀晶这才过来打算再试一试。 所以，陆景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他的立场，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像只会适得其反。毕竟，郑秀晶的部分情绪，也是因他而起。 但偏偏，没聊几句，三人中负责活跃气氛的崔雪莉被叫号准备试镜。 第一次参加《请回答》试镜的女演员顺序都会被直接排到前面，并且参加完整而详细的大面试；像郑秀晶这样的“再战”选手则会被统一排到后面，试镜流程也会相对简单一些，几乎是只看演技和现场发挥。 卢景焕把她送到试镜会议室便回来，和郑秀晶还是相对而坐，气氛却明显比刚才尴尬不少。 郑秀晶坐不住，又不愿开口，于是干脆拿起剧本临阵磨枪。 这个行为让卢景焕也解脱不少，他也主动给自己找点事做，起身给她们买咖啡。 他才往门口走，刚才还盯着剧本念念有词的郑秀晶目光就跟了过去，一直到完全看不到人，都久久没收回来。 …… …… …… “哥……你一直在看吗？” 点好三杯咖啡，卢景焕站到一旁，向小黑屋里的人发出信号。 沉默片刻，那头才有了回应，陆景桓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你希望我在看吗？” “……”卢景焕满头黑线，“不要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啊，我如果不主动请你回避，你肯定都会看的。” 陆景桓噗嗤一笑，“知道那还问什么。” “……嗨。” 卢景焕懒得跟他拌嘴，“哥快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 “别明知故问逗我啦……”卢景焕苦笑着挠挠头，“一和秀晶见面就是这种情况，我真的笑不出来。” 陆景桓没好气，“我看着就不窝火吗？” “啊？” “你俩到底还要互相看眼色到什么时候啊？”作为观众，陆景桓显然意见不小，“这开口主动搭个话难道还能比试镜难？我就不明白了！” 只是吐槽，卢景焕居然真认真对比了一下，“我觉得……试镜要简单些。” 回回都吃闭门羹，他是真有点无所适从。 “社恐真是恐怖如斯……”陆景桓无话可说。 沉默片刻，见卢景焕拎着打包好的咖啡往e赶去，他才终于甩出一句，“没什么好弯来绕去的，你有疑惑你就直接开口，直接问她就好。” “可，可她很少跟我敞开心扉……很多话我都分不清真假。” “可，可个屁。”陆景桓在小黑屋里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什么都要我教，那是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 他直接把信号切断，看来是真睡了，“妈的，最烦弯弯绕绕的人。” 你卢景焕自己就是个扭捏不爱开口的人，就别埋怨别人不坦诚了。 被陆景桓“挂断电话”，卢景焕愣了愣。 看了看手里的咖啡，他硬着头皮回到郑秀晶身边。 按她平时的口味递了一杯过去，卢景焕就开始盯着茶几发呆。 很想看看女孩的表情，观察她到底是不是在认真看剧本，可他不敢。 或者说，他其实也猜到郑秀晶没怎么在看剧本，却依旧不敢抬头。 不敢眼神接触，更不敢开口。 一直到最后，还是看似矜持的郑秀晶终于忍不住，把顷刻间就嘬了大半的咖啡往茶几上一放。 这一次还是她主动，和上次一样。 “oppa下午没有行程吗？打算在这一直待多久？” 卢景焕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晚上才有节目合练，可以多待一会……” “你好像上午就来了……没有吃午饭？” “没有，早上随便垫了垫肚子……试镜已经完了，但我还是没什么胃口。” 郑秀晶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呢，一紧张就没胃口，一有重要的事就什么都吃不下。” “嘿嘿……是。”卢景焕摸了摸鼻子，腼腆一笑。 小黑屋里装睡的陆景桓把一切看在眼里。 虽然两人终于搭上了话，可他却还是叹了口气。 谁都知道卢景焕是个很被动的人，但有时候反过来，朋友们的迁就，也让他变得更被动。 他缺乏主动的动力，因为迟早朋友们也会让步的。他只需要同以前一样，等就好，她们迟早会先开口的，无非是早晚而已。 两人算是“相谈甚欢”，但陆景桓只觉得索然无味，这回真的陷入沉睡。 在他看来，一切不过又是重蹈覆辙。 …… 两人又闲聊几句，卢景焕自觉时机成熟，终于吞吞吐吐地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 “秀晶……你，你为什么最近老躲着我？” “为什么老躲着你？”郑秀晶重复了一遍，然后扯扯嘴角，“没有啊，我只是……最近有些忙，没那么有空。” “这样……” 这个回答完全在卢景焕的预料之中，他低下头，专心对付起面前的咖啡，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句话没说，可是好像挺管用，只等了一会，郑秀晶果然又道：“oppa不也挺忙吗。 “综艺、杂志拍摄、试镜、出席活动……没必要非得抽出空来和我见面的。” 她顿了顿，“我没空，你去找别的朋友就好啊……oppa不也正是这么做的吗？不然那些绯闻怎么来的？” 郑秀晶以问句结束问题，用问题回答问题。 但即使是回答，也看不出来里面有多少真心实意。 如果把她这些话理解成：因为卢景焕总是传绯闻，所以让她觉得吃醋，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确实是吃了醋，也确实是对这些绯闻有些上火，但一开始的原动机压根不是这个。 她最介意的，是卢景焕为什么对别人都很开朗，却唯独对她总是这么苦大仇深。 全世界都在跟她说，卢景焕变了，变了一个人，变得开朗变得自信，变得很好相处，是个宛若新生的截然不同的人。 可她每次见到的，分明就还是那个人。 时至今日，依旧需要她主动打破尴尬，才会开口。 卢景焕一向让人又爱又恨，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却也不由自主地因为他的情绪而困扰——对于他的至亲而言，大家一直都在和他的精神问题做拉锯战。 令郑秀晶难过的是，一直到今天，这份拉锯战居然还存在，而且这回她身边没有任何帮手。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和新的卢景焕变得阳光起来。 只有她不是，唯独她不是。 卢景焕小声试探，“所以……秀晶是因为这些绯闻，所以生我的气？” 郑秀晶直接点头，没有什么火山爆发，冰山彻底变作了冰山。 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有她清楚，表面上有多尽力把卢景焕推开，心里就有多希望卢景焕靠近她。 不要什么理智，不要什么顾忌，也不要唯唯诺诺。 风风火火就好，哪怕是一次也好。 “我讨厌现在的oppa，讨厌你总是那么多绯闻，讨厌你结识一个又一个女孩，并且和她们走得那么近。 “我还讨厌你突然就变得这么优秀，变成了潜力演员，变成了音乐天才，变成了谁都赞不绝口的优秀艺人。 “这样的你，或许作为朋友我会很骄傲，可是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会觉得……没有底气，连继续说喜欢你都有些勉强。” 郑秀晶面无表情，把“自卑”两个字吞进肚子里。 她觉得自己在保持最后的骄傲。 可其实，她早就失去了它。 早在练习生时期，她们就是大家心目张的一对璧人，不少人就等着她们能在一起，然后上前送上祝福与欢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这段至今没有结果的感情面前，付出了多少。 他们都说，她俩是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能在一起的天生一对。 郑秀晶一直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就非得是自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大的争吵 “我……” 卢景焕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显然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很快他就磕磕盼盼道：“对不起……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和她们，真的只是朋友。” 他觉得郑秀晶的委屈很正常，毕竟他们相互喜欢。 如果郑秀晶完全不在乎这些，他反而会怀疑这份好感到底是否存在。 可面对郑秀晶说的两个问题，说实话两个他都感觉很无力。 说他和别的女孩走得太近……确实是实话。 可他控制不了陆景桓，也没有底气去劝解陆景桓。 没有陆景桓，哪有什么路涣，哪有什么《学校2015》的大势男主……他卢景焕或许是有些天赋，但根本等不到兑现的那天。 说他太优秀，让她胜负心作祟，开始不自在，开始吃醋……这点确实也很符合郑秀晶的性格。 但卢景焕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像是该说些宽慰的话，可他要从何说起呢？ 要哄哄她吗？怎么哄？ 至于这些表面之下所隐藏着的真正情绪，他连察觉都察觉不到，又谈何顾及。 他自己都跟陆景桓吐槽过好几遍，总觉得自己和郑秀晶是在原地转圈。 可现实确实如此，如果真的不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们这个圈估计还得一直绕下去。 他们互相理解，对彼此的脾性心知肚明，可反而是这份了解让彼此束手束脚。 到最后，郑秀晶不过也就是，再一次露出个冷冽笑容。 说不清是嘲笑卢景焕，还是嘲笑她自己。 僵持不下的氛围，如果没有试镜回来的崔雪莉，估计又是个不欢而散的结果。 “呼……” 人间水蜜桃蹦回座位，完全不介意咖啡里的冰早就化掉，喝得津津有味，“果然是tvn的王牌电视剧呢，流程繁琐又煎熬。” 她嘴上是那么说，可只看外表的话，外面的卢景焕和郑秀晶好像才是更煎熬的人。 郑秀晶清冷的脸上强颜欢笑，“怎么样，雪球，感觉顺利吗？” 雪球女士咬着吸管，“按我往常的面试经验来看，应该不怎么样。” 面试的结果好像丝毫没影响她的心情，女孩还是笑容满面，“竞争太激烈了啦，先是联合试镜，又是单人试镜，两次我的发挥都一般。” 她看向卢景焕，“不过作家ni问了不少关于oppa的问题。” 郑秀晶和卢景焕一愣，“什么？” 雪莉被二人同步怔然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好一会才开始解释。 “剧组知道我和oppa是青梅竹马，所以问了这方面的一些细节——可能是想从我们身上找找灵感？” 卢景焕了然点头。 《请回答》里几个主人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阿泽、正焕、德善都是青梅竹马，从现实经历上找点额外的灵感，倒也正常。 “所以作家ni老是问我，某某段，如果是我自己，会怎么样应对云云……” “哈……”卢景焕笑笑，“真是的，你被利用了呢。” “对噢，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往心里去。 试镜多了，什么怪事儿没见过，这点轶事完全是小菜一碟。 郑秀晶看了他俩一眼，眼底的吃味一闪而过。 她不是善于收敛情绪的人，可她不想雪莉为难。 三人又聊几句之后，得知卢景焕没有吃午饭，崔雪莉提出可以到附近一起吃点，她和郑秀晶也是空腹状态。 反正作为“再战”女演员，郑秀晶的试镜顺序也还早，三人直接外出吃了顿简餐。 席间郑秀晶一直没怎么说话，话题多由崔雪莉开启，偶尔卢景焕也会说上几句。 这种状态其实很很熟悉，从s的三剑客时期起，他们三人就是这种相处模式。 只不过今天，与过去反了过来。偶尔搭话的人变成了卢景焕，闷罐头一样的人变成了郑秀晶。 一顿饭心思各异，三人其实吃得并不开心。简单填饱肚子之后，卢景焕找了个借口，便结账离开。 待他走后，崔雪莉和郑秀晶对视良久，双双沉默不语。 …… …… 晚上要和《st》的队友合练下一轮的曲子，卢景焕让经纪人直接驱车前往星船本部。 有空的话，一般都会在练习室加练一会，这是陆景桓的习惯。 坐在保姆车上，卢景焕踌躇许久，还是决定向陆景桓再度开口。 “哥……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几声之后，陆景桓的声音传来，有些不耐烦，“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 也不知他是真不耐烦，还是又在插科打诨，反正开了这个口，卢景焕也就厚着脸皮说下去，“我今天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嗯……” 陆景桓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哪里搞砸了，你自己先说说？我很好奇你怎么想。” “哥你果然没睡……全程看着呢。” “……”小黑屋里陆景桓也能咳嗽好半天，“哎哟喂，这天转凉啦，咳咳……” 卢景焕无奈，懒得跟他掰扯这个。 思忖片刻，他才开口，“跟别的女生传的那些绯闻，我应该一件一件跟她解释清楚，让她放心……如果可能的话，应该顺理成章再对她表达好感，让她明白，我心里是有她的。 “事业上的事……我也没有给她提供到应有的情绪价值，完全没有进行有效的安抚，至少当时我应该……” 当时和事后的卢景焕像是两个人，一旦不作为当局者，他好像顿时就清醒过来，细腻的心思终于能派上些用场。 但即使是现在，他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陆景桓也只是不置可否，在小黑屋里听得直摇头。 “且不说你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你压根没搞清楚秀晶为什么那么难过，以至于即使喜欢也还是要避着你。” “治标不治本……吗？” 卢景焕认真听着，陷入了沉思。 只看平常，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觉得卢景焕是个固执的人。提起他的名字，大家第一印象都是温吞、秀气、内向、木讷。 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他其实是个比很多人都固执，特别爱钻牛角尖的人。 面对他的沉思姿态，陆景桓压根没当真。 “我们先不纠结治标不治本的事，就单说今天秀晶表的态。” 陆景桓认真了起来，他知道这家伙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说觉得有压力，觉得在你面前没有底气——可你为什么直到她亲口说才发现？ “她打小就有的性格，你能不清楚？她会因为这些事情纠结不是再自然不过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注意到她不对劲？ “她早就开始避着你，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可我们，压根没见过几次面……” 卢景焕下意识解释，被直接打断，“不跟你见面，本身就是在透露一种信息，你要做的是揣测这个信息，不是把这个信号当成一堵墙。” 卢景焕想了想，“我…… “我就是揣测不出来，所以才……” 听他一直在解释，陆景桓就更能笃定，这家伙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所以什么？所以你直接发问了吗？你向她传达疑惑了吗？你打直球了吗？” 见对方又想解释，陆景桓直接堵住他的话头，“你今天问她为什么躲着你之前，是谁先打破那个僵持气氛的？” “这……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如果你不是气氛的破冰者，你就没有资格去责怪气氛——因为你不是那个真正努力了过了的人。” “我……” 卢景焕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下来，“我还不是那个真正努力过了的人……吗？” 陆景桓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还要多努力？ “最先告白的人是我！一直坚定不移对对方好的人也是我！还在s的时候，谁不知道我喜欢秀晶？我对她的感情还要多昭然若揭？ “我还不是那个真正努力过的人吗？” 没有被他骤然降低的语气惊讶到，陆景桓早有准备。 不爱表露情绪的人一旦发泄，向来都是狂风暴雨。 但他不认为这阵狂风暴雨有理有据。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声音越大越有理吗？” “我……哥，对不起。” 陆景桓没理会他不由衷的道歉。 “你内向你胆小你不爱主动，秀晶她就是个开朗活泼的人吗？” “她……” “她不是，她比你还认生，比你还不善言辞，比你还多愁善感。” 陆景桓顿了顿，“可是她从来没在你面前表现过，即使红着脸即使会言不由衷，她也从未放弃过主动接近你。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总说她在逃避你，但其实你才是那个不主动，那个逃避的人。” 保姆车行驶到星船本部，卢景焕难得没跟经纪人致谢，头也不回上了楼，“哥今天就下班，我合练完自己回去……” 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他还在跟陆景桓解释，“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没办法不看她的眼色……” “你的意思是她就不喜欢你呗？所以她能随意地对待你？” 卢景焕失口否认，“我不是那个意……” “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她，是你自己的问题，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从以前陆景桓就觉得，卢景焕对这段关系的认知有了偏差，今天他的所作所为更让他笃定。 把习惯性的被动当成武器，熬到对方实在受不了，他就可以安然地躺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你一直说，直到秀晶亲口告白之前，你都不确定他是否喜欢你。 “可你的所作所为，哪有半点不自知的样子？” “我当然不知道……” 陆景桓冷笑几声，这是他第一次看不下去卢景焕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觉着你有点仗势欺人呢？ “仗着秀晶更喜欢你，就拿捏对方，死活不开你的金口，次次都让人家憋到受不了，向你主动示好？ “演技课的时候也是，今天也是，我记忆中里也是。” 他完全不给卢景焕还嘴的机会，“是，性格，你性格如此……合着秀晶就该迁就你呗，她性格和你有什么差别？凭什么她就该让步？这话咱们刚才不是说过吗？ “究竟是你的性格，还是你骨子里的半岛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或者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飘了？” 卢景焕进了排练室，没有开灯，就那么坐在昏暗的房间角落。 陆景桓没有怜悯他的沉默，继续输出。 “比摆架子更恶心的是，你都察觉不到自己在摆架子——面对秀晶的情绪，你明明看到了，却不放在心上，才会让她今天忍不住开口，说觉得有压力，觉得不自信。 “是你的忽视，让她胡思乱想。 “你为什么忽视？因为你傲慢，而且你傲慢而不自知。” 他顿了顿，“根本就不是什么绯闻，什么吃醋的问题，根本原因在你自己身上，你一见到她就那么个要死要活的劲儿，她能不难受吗？她能不小心翼翼吗？她再喜欢你她也不想跟你见面啊。” 他已经有在克制，“每次你们见面，我都让你面对她，可就是这份区别对待让她觉得难受……这种情况下她还愿意对你主动开口，她还不够喜欢你？” “那我能怎么办？” 卢景焕说了句混账话，“我又不是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变成你，要不你替我跟她谈恋爱？” 这种话，陆景桓压根不屑于回应。 可卢景焕好像越说越起劲，好像这样就能掩盖陆景桓戳穿开的真相。 “怎么不是绯闻的事儿？ “哥你天天在外面乱搞，这里撩一下那里撩一下，这也要摸摸头那也要摸摸头，秀晶她能不乱想吗？ “我不在意？我在意又有什么用，我在意了就能跟她解释清了吗？”卢景焕看着昏暗的镜子，好像镜子里的人是陆景桓一样。 “比起什么不在意，哥为什么不先管好自己的花花肠子？这样问题不就从根本上解决了？ “如果你跟那些女孩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就可以跟秀晶再告白一次。” “你去啊，我有拦着你？” “我去了之后呢？秀晶答应和我在一起，然后看着哥天天跟雪炫煲电话粥，跟承完xi上恋综？然后还跟雪莉不清不楚？” 陆景桓气极反笑，“你还有脸提雪莉？你跟雪莉就清清楚楚？” “我一直把她当作亲妹妹。”卢景焕回答得飞快。 “那你倒是跟她说清楚啊，把关系整理清楚，不要让她再对你有多余的幻想，这样你和秀晶也不用那么不自在！” 陆景桓这话不是为了抬杠，而是事实如此。 他们仨的关系，让李顺圭都直呼头大。 可卢景焕显然是在了气头上，单纯是为了打赢这场嘴仗。 “教育别人之前，自己得先做到？” “我做不到，但我至少不会在这里期期艾艾，跟个怂包一样。”陆景桓嗤笑。 “你专情你清高你了不起，秀晶因为你的专一得到了任何值得留念的东西吗？ “我花花肠子，我是渣男，我挑挑拣拣没个定数，可你要不要认真看看，是她们受折磨点，还是秀晶？” 相识半年，两人第一次吵得那么凶。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会真心祝福你们 卢景焕离开后，崔雪莉继续陪着郑秀晶准备试镜。 面对一直看着剧本，可很明显心不在焉的郑秀晶，崔雪莉忍不住叹了口气。 “水晶，我不在的时候，你和oppa说了些什么吗？” “没，没说什么……”郑秀晶忙不迭摇头，可摇着摇着，就在对方的注视中低下脑袋。 大她半岁的雪莉才是平日里更像忙内的成员，但她认真的时候，大家都不会不当回事。 “你们……还在闹别扭？”崔雪莉浅浅一笑，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笃定。 “嗯……” 抿抿嘴角，郑秀晶终于点头。 可才点完头，她马上就回过神来，“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和卢景焕产生的不愉快，她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大家应该都不知道。 一直不谙世事的雪球，更应该不知情才对。 不希望她察觉这些，郑秀晶在队里甚至格外注意。 毕竟…… “很早就发现啦。”水蜜桃女孩嘴角噙着笑容，“话说，很早之前，我觉得你们俩就有点不对劲了呢……” “莫？” 郑秀晶一阵心虚，“能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应该没有在谈恋爱？” 轻描澹写的话，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表情一瞬间整个愣住，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 “你，雪球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郑秀晶强迫自己故作轻松，“我？oppa？怎么可能…… “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嫌弃他还来不及呢！” 在说到“嫌弃”那个词时，她分明看到崔雪莉的嘴角翘了翘。 这更让女孩惴惴不安起来。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正思忖着这些，崔雪莉直接开口。 句子简单而利落，就像轻轻伸手去戳破泡泡一样。 “秀晶呐，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喜欢oppa，一直都知道。” 她抬手，把一个个美丽而虚幻的泡影亲自戳散。“我还知道oppa也一直喜欢你…… “我还知道，你们早就看出来我是喜欢oppa的。” 郑秀晶呆滞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回忆起过往大家在一起的开心日子，只觉怔然。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崔雪莉想了想，“太早了，早到我都有些记不清。” “你怎么发现……” 郑秀晶开了个头，声音便越来越小。 这么多年，如果真的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那才真是个傻子呢。 她们总说雪莉被卢景焕保护得很好，单纯又天真，甚至可以说一句傻乎乎。 但相识多年，郑秀晶也知道，雪球不是不懂，只是讨厌接触这些弯弯绕绕罢了。 看起来不谙世事，其实她比大部分都通透。 所以……其实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吗？ 觉得只要不把感情说出口，大家就能在面子上过得去，就不至于把关系搞僵，还可以做朋友，还可以是三剑客，是f4。 她想着这些，更觉得沮丧，比和卢景焕对话时也不逞多让。 “大家都是大人了，很多东西，真的不必那么清楚，湖涂些也挺好的。” 崔雪莉在说自己的想法，可郑秀晶总觉得，她是在宽慰自己。 “虽然隐瞒很辛苦，但至少不用直面很多问题。” 她浅浅一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也可以把oppa对我的好，误会成恋人的关心和呵护——这不挺好的嘛。” 见郑秀晶没有搭话，她拿肩膀蹭了蹭对方，顺势把冰山美少女搂住，“所以wuli水晶，能不能原谅我啊？ “因为我和oppa的关系，以前你没少吃醋来着。” 郑秀晶噘着小嘴，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 她怎么可能生气，她只觉得心疼。 明明知道一切，明明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在小心翼翼的关系中，自己找来一点糖吃。 自己是自欺欺人而不自知，可她呢？她是只有自欺欺人里，才能寻求到一份寄托。 比沉沦更值得心疼的，是清醒的沉沦。 “我没有生气，又谈什么原谅？”郑秀晶忍不住，在肤白如雪的女孩额头上亲了亲，“雪球……” 雪球对卢景焕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感情，但她除了一些矜持的小示好，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行为。 “所以你是因为在意我的眼色，才一直那么克制……” “是也不是。” 明明比郑秀晶还高一些，但崔雪莉整个靠在对方怀里，发出闷闷的声响，“oppa重要，你也很重要，你们俩我都不想失去。” 郑秀晶听着，更觉得惭愧。 “我……我比你自私，我和oppa告白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什么时候？”崔雪莉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语气并未多惊讶。 “我们一起在oppa家那天，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郑秀晶还没说完，她就戳了戳她的细腰将其打断。 “那天的氛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告白的……” 自尽的卢景焕才出院，如果不是送医院及时，郑秀晶甚至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 有什么顾虑能比生与死还重要呢，将心比心，崔雪莉自己也会忍不住。 “……你真好，oppa配不上你。” 发自内心的夸奖让人间水蜜桃笑靥如花，她直起身子，好看的眸子亮得出奇，“呀，别这么说，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喜欢就是喜欢。” “我是认真的。” 郑秀晶也看着她，认真的脸上都快挤出八字纹。“你勇敢，你坚定，你坦荡，你活得很漂亮——oppa那个丧气鬼跟你才不搭呢。” 嘴上这么说，她心底想的恰恰相反。 或许只有雪莉这样的女孩，才能让oppa振作起来？ 自己和oppa太相像了……因为相像而契合，但好像也是因为相像而备受煎熬。 她表情煞有介事，但崔雪莉一眼就看出是口是心非。 于是她歪着脑袋，直接把略显正经的话题撇远，“是是是，我们不搭，一点也不搭，你和oppa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呀——” 一提到这茬，郑秀晶又开始来气，刚才发生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别再把我和他放一起——至少今天，提都不要提。” “哈哈哈哈……”苦大仇深的样子让崔雪莉咯咯直乐。 郑秀晶打小就这样，脾气来得又快又勐烈，消失得也很迅速，只看现在，任谁都会以为卢景焕是她的仇人。 雪莉自然不会当真，反而笑盈盈地拣回主题。 “我今天跟你坦白，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有顾虑，不要再顾及我的想法。 “和今天一样，就算你和oppa在一起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们还是三剑客。” 她表情认真，直直地看着郑秀晶。 郑秀晶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眼睛酸涩。 水蜜桃女孩的下一句，让她再也忍不住，轻轻流下泪来。 “如果是任何人和oppa在一起，我都不会真心祝愿的。 “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秀晶，我会真心地希望你们幸福。” …… …… …… 激烈地争吵过后，只剩下有一搭没一搭扎心的话。 不是急不择言，却也全是冷言冷语。 陆景桓对卢景焕知根知底，句句都能说到痛处，直令对方发狂。 卢景焕一边生气，一边惊觉两个问题。 其一，虽然朝夕相处，自己好像并不了解陆景桓生平。 其二，自己也并不了解陆景桓的真实性格。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告诉自己的，都是他表现出来的。 真实的陆景桓，卢景焕无从知晓。 自己满心以为的夹枪带棒，大多戳不到他的痛处，只是不痛不痒。 对感情的专一程度只是表象，在表象背后，是他俩截然不同的三观。 这本是最浅显的事实，卢景焕发现后却只觉恐怖。 一直以来相处都挺融洽，许多观点都能达成共识——但实际上，很可能是陆景桓在一直向下兼容自己。 身体的控制权易主可以说是迫于无奈，这种意识层面的碾压才更让人无力。 想到这些，他顿时有些索然无味，觉得再没什么争吵的必要。 所谓争吵，只是在自己看来？ 在对方想来，估计只是在教训小孩儿。 也没支会一声，他直接回了小黑屋。 小黑屋也是有格局的，两人一人一个房间。 但实际上，两人从来没有一起待在小黑屋过——那样身体就没有人控制，总感觉会很危险。 平日里切换控制权，都是一人放开控制权，让另一人把自己“顶下线”。 一开始会有点像鬼上身一样，身体胡乱摆动，练习久了也就非常自然。 今天卢景焕一个信号也没给，于是他俩终于清醒地体验到，身体无人控制是什么感觉。 “魂不守舍”的路涣直接像一摊烂泥一样，一头栽倒在排练室的地板上。 “咣当——” 木地板本就容易激起大声响，后脑勺着地的声音大得吓人。 摔倒的第一时间，陆景桓就知道卢景焕干了什么好事，等他想控制身体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晕目眩，恨不得把午饭全吐出来。 原来动画片不是假的，人摔到脑袋，眼前真的会有星星在盘旋。 “焯……”头疼得厉害，陆景桓话都说不出来，不然非把卢景焕骂个狗血淋头。 他想支着身体爬起来，但脑袋和胸口疼得厉害，一点气都提不上。 迷迷湖湖间，感觉是几个人把自己扶了起来。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一把椅子上，被许多人团团围住。 “大家还是散开些，不然oppa都快呼吸不上啦！” “就是就是，都散开点！” 陆景桓挠着头，人都没看清就先道谢，“谢谢你们。” 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动作及时，但声音软绵绵的，“前辈小心些……会碰到伤口。” 陆景桓抬头，这才发现围住自己的不是什么工作人员，是一堆女孩。 其中一位陆景桓认识，是预备出道的女团队长exy，其余也挺面熟，都是大聚餐时见过的练习生。 “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知道他没什么架子，exy苦笑，“oppa，下午这间排练室应该是我们用来着……” 陆景桓一愣，卢景焕进来的时候挺匆忙，确实没看门口的时间表。“对不住啊，没注意。 “你们是怕我生气吗？所以不敢进来提醒我？” “对……” exy挠挠头，“炫廷欧尼最先过来，但看你在里面……练习演技，所以不敢打扰。” 她和几个女孩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刚才前辈盯着镜子表情变来又变去，还时不时自言自语，应该是在练习演技没错？ 就是……听不到在说什么，看着挺像在做法。 陆景桓没在意这个，“炫廷是……？” “噢，就是雪娥。” exy把一个女孩拎到他面前，正是刚才不让她挠头那位。 雪娥比队长年纪还大，之所以不是预备女团的队长，大概是过于内向。 陆景桓清晰地看到，她光是跟自己打个招呼，白皙的脸蛋就浮起些红晕。 “噢，我记得你，聚餐的时候那个社恐。” “哈哈哈哈……”女孩们咯咯直笑。 聚餐时后辈们都会上来问好，陆景桓对她们都有印象，只是当时都是用艺名，所以刚才听着陌生。 “我还记得你们。”陆景桓用手掌一个一个指过去，“包娜、da、恩熙……对？” 虽然表情不太笃定，但从女孩们的反应来看，他一个没认错。 “谢谢前辈这么关心我们！” “前辈记性真好！” “前辈脆骨！” 陆景桓眼角扯了扯，“额……记个名字而已，多大回事。” 看似浑不在意，但其实他已经被一口一个甜甜的前辈唤得二度晕眩，只觉得美滋滋。 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他大手一挥，“别那么客气，以后就叫oppa！” “真的真的？”有的瞪大着眼睛明知故问。 “真的吗oppa？”有的看似不敢置信，已经叫上了。 “路涣oppa~”有的已经开始带上尾音。 额……陆景桓一开始还听着挺顺耳，后来真觉得有点闹腾。 “行了行了……收！” 他站起身来，雪娥和exy连忙凑过来扶住，“oppa别起得太急。” “没事没事，没啥大事儿……？” 陆景桓没感觉有什么大问题，把女孩们的搀扶摆开，“不能再耽误你们练习了，我自己去另外找个地方待着就好。” exy又把椅子挪过来，“oppa就在这休息，我们去别处就好。” “是啊是啊……oppa……” “oppa快坐着继续休息……” “oppa要不……还是去看一下医生？” 十二道声音混在一起，跟菜市场一样，陆景桓连忙举手。 “停！你们别管我了！我去工作室休息是一样的！” 他撤到门边，回头让大家止步，“我真没事，死不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乡遇故人 虽然摔得阵仗挺大，但陆景桓确实没什么事儿，晚上的队伍合练还是照常进行。 他在工作室练了会儿别的歌，队员们就陆续集合过来。 yg队现在只剩下三个人，陆景桓、superbee和novator。 而下一轮比赛任务是在《st》里臭名昭着，却又极具话题度的，[团队diss battle] 陆景桓等人和aog队成了对手，需要在下周的节目录制里，互相进行diss表演。 所谓的diss文化，在陆景桓看来完全就是糟粕，所以这轮比赛他实在提不起劲。 如果不是输掉的队伍会淘汰选手的话，他连diss track都不太想准备，真打算到时候上去湖弄湖弄就完事。 superbee和novator倒是很有兴致。 小蜜蜂很上心陆景桓毫不意外，之前的一对一环节，他差不多就是直接唱了首diss track来淘汰另一位参赛选手。 而且这家伙，真的很爱喷垃圾话，一看就是很爱搞事的主。 至于novator，陆景桓觉得他可能是自觉前几期没有拿到太多镜头，所以打算在这一轮好好发挥一下，给自己挣点节目分量。 见有人上心，陆景桓乐得偷懒，什么商量都由着他们来。 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倒还真想出些讨人嫌的招数。 “lil boi哥的话，可以diss他是fake rapper——他之前不是做过一张抒情pop专辑吗，完全就是芭乐音乐，我们哼他的歌，他肯定会生气。”superbee说得眼睛都亮了。 aog有三位选手，lil boi、sik-k和地球人，lil boi作为冠军候选级别的实力，自然是他们的重点攻击目标。 “diss他的身高？164公分高，穿高跟鞋也碰不到noad的胳肢窝？”novator跟着补刀。 “人身攻击不太好，这个算了。” 陆景桓想也不想摇头，“注意点，tablo哥还说了，diss本人可以，千万不能涉及家人什么的——这是录节目，不是泼妇骂街，脏话最好也少带。”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不觉得在大众场合里面说一句不消音的“fuck”就是多么real的事情，hip-hop可以直抒胸臆，但拿脏词标榜自己大可不必。 “额……”superbee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他们那边说很过分的话，把气氛带起来了，我们会不会很被动啊……” “如果是这样，输了就输了。” 陆景桓摆摆手，“因为我提的建议而输了，那我就淘汰自己呗，不会牵连你们。”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怎么可能会输？小蜜蜂你这么会diss，一个人估计就能把他们杀穿，是？我相信你。” “嘿，嘿嘿……没有啦。”superbee挠着后脑勺，被夸得嘴都笑歪。 这可是noad，有几个人能被他夸啊？ 很有含金量的好！ 被陆景桓戴上高帽，他更有积极性了，坏点子频出，陆景桓听了都有点想锤他。 “sik-k一直戴着的金牙是刷妈妈的卡买的！可以diss他是妈宝男！这么大了去网上网，还要被老妈揪着耳朵回家！不敢在家抽烟，只敢把烟藏在小区消防栓里！” 陆景桓噗嗤一笑，“喂，你别说那么具体好，听你说得……好像sik-k真干过这事儿一样。” sik-k上节目一直戴着口一眼假的金牙，大家休息的时候闲聊，他确实说是用妈妈的钱买的——做rap本来就挣不了什么钱，他年纪也还小，花家里的钱其实挺正常，什么不能在家里抽烟，好像也是确有其事。 但superbee这一通杜撰，真给人说成妈宝男了。 笑归笑，陆景桓倒觉得这确实是个好点子。 diss本来就这样，真真假假，再加点故事联想，越离谱越夸张才越得劲。 “还可以diss地球人哥，出道之后让公司赔了很多钱，怎么捧也捧不红，rap的腔调很滑稽，参加《st》还不如去参加《gag cert》！” 《gag cert》是个搞笑艺人们上的节目，superbee的意思是地球人的rap只配引人发笑，去当搞笑艺人还差不多。 “配合这一段，我们还可以从包里掏个小丑红鼻子什么的给他戴上！” “哈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乐了，“你小子是真够狠的啊，一点没把地球人这个哥放在眼里。” superbee干笑几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啊……我真觉得地球人哥水平一般。” 地球人当然算是前辈，2008年就以三人hip-hop组合[rhyth power]出道，所属厂牌背后的大股东还是，但一直没什么水花。 不火的理由有很多，稀松平常的rap水平算是其中之一。 所以superbee对前辈的评价，陆景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都做rap了，还顾忌什么前辈后辈，那才真是没出息到了极点。 “我觉得你甚至可以写到verse里去，比如‘现在被骂了千万别急着哭，因为你还要回去给hangzoo擦眼泪’什么的。” 陆景桓提到的hangzoo是地球人在rhyth power的队友，前者这回也来参加了《st4》，不过连体育馆大海选都没通过，压根没摸到过晋级项链。 “卧槽，哥你也太狠了！” superbee连忙把手机记事本打开，“记上记上！” novator也头脑风暴，“还可以diss lil boi的艺名很土！ “‘lil’和‘boi’可以说是最土的两个rapper艺名了，他这直接两个叠起来，简直是土味大王！” “加上加上。”superbee来者不拒。 “我还想到一个……” “这个怎么样……” “有了有了……” 你来我往间，两人把能吐槽的梗都差不多说完，让陆景桓偷了个好懒。 时间飞速流逝，眼见讨论得差不多，也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他把两人轰走。 两人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哥没问题？明天合练我们就得开始熟悉歌词了！” “没问题，回去就写。”陆景桓摆手。 “实在懒得写，你就唱我们写的好了？” superbee知道陆景桓很抵触diss这种东西，主动为他分忧解难。 本是好心，但陆景桓直接轻轻踹了他一脚，“唱别人写的词，我还当什么rapper啊？” “嗨……这有啥。”novator帮腔，“最近挺火的drake，好像也请ghost writer嘛。” ghost writer，影子写手，算是代笔的美称。 novator的话倒是不假，即使是drake这样声势正旺的欧美rapper，也没少请代笔。 “唱得好不就行了，noad能用我们的词，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是啊，以后还能拿出去吹嘘。” 陆景桓眼角抽搐了一下，“我说，别太舔好？” “额……‘舔’？什么意思啊哥。” “说了你也不懂。”陆景桓终结话题。 送走二人，他正准备离开，却在走廊里撞见宇宙少女的队长。 exy刚从卫生间出来，见到陆景桓，连忙招手又躬身，“oppa下班啦？” “对。”陆景桓点头算是回礼，“你这……还要回去练习？” “啊……”exy被抓包一样，连忙把食指竖到嘴边，“保密。” 星船的所有练习场所，只会开放到晚上11点，一般情况下是不准练习生们通宵练习的，大部分娱乐公司其实差不多——jyp那破公司例外，甚至敢在《sixteen》里设定败者组只能半夜练习这种煞笔规则。 见她慌张的样子，陆景桓没说什么，“你们都没走？” “嗯嗯……” exy挠挠头，“离出道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挺紧张的……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公司练练。” 陆景桓随她走过去，见到另外11位少女在轮流使用小小的排练室。 为什么是轮流使用呢，因为排练室不够大。 排练室和练习室还不太一样——排练室一般用于vocal练习，考虑到隔音装修的成本问题，空间一般不大，而且里面一般还会摆放着各种乐器，仅能容纳5、6个人。 像fnc娱乐这种主打摇滚组合的公司，还会专门开设那种仅能容纳一两人的小排练室，用于lo练习——陆景桓第一次和雪炫独处的房间，就是这种。 而练习室呢，就是比较常见的“练舞室”了，有镜子有音响，空间足够大，可以很多人一起练习，隔音自然也就没那么好，只能说凑合。 宇宙少女们之所以用排练室，就是怕练习的声音传到其它楼层，被公司发现。 所以她们找了间最大的排练室凑合着用，既能练歌也能练舞。 不得不说，还挺细心。 见陆景桓走过来，在外面轮休的女孩们连忙过来打招呼。 回应完陆景桓就连忙站到一旁，尽量不给她们凑上来人海攻击的机会。 “你这队长……也挺辛苦，要照顾这么多人。”陆景桓擦了擦额头，总感觉被吵得出了不少汗。 倒不完全是调侃，在半岛做idol组合的队长，一直是个苦差事。 基本可以说，好事轮不上，背锅最先上。在外要被粉丝迁怒，在内要被成员怨言，在上还要被公司拿捏，里外螺旋不是人。 exy耸耸肩，“这才哪到哪，还没正式出道呢。” “我记得你们团好像年龄差距不小。” “对呢，最大的雪娥欧尼比最小的多荣大了快五岁。” 陆景桓都囔，“想想就麻烦。” 前后辈制度刻进dna的后果就是，很影响团队氛围。 一旦队伍里几个年长的不善良，整个队伍都会变得乌烟瘴气。 所以半岛idol组合，一般都是最年长的做队长。 宇宙少女是例外，exy年龄排第四。 前面三个姐姐，一个社恐一个软妹，毫无魄力可言，还有一个来自于乐华，还是外籍练习生，更不合适。 陆景桓看似不经意地多提了一嘴，“而且你们还有三个成员是乐华的，还是华国人……” “是啊……” exy叹了口气，“难上加难。” 陆景桓前世对半岛娱乐圈了解不多，但对宇宙少女倒是有些印象。 在他记忆中，宇宙少女一直不温不火，虽然一度有成员崭露头角，但总体而言，一直算不上是什么人气女团。 所以他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出道就会好起来”之类的宽慰话。 和exy闲聊几句，待轮到她练习，陆景桓就起身打算离开。 可少女们的热情比他离开的速度更快，出来轮休的另一拨女孩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问候。 声音又大又吵，哪有半点怕公司发现的架势。 陆景桓苦笑连连，“你们好。” 不过……他倒是暂时止住了步子。 因为向他问好的女孩里面，有老熟人。 很熟很熟，熟到不能再熟，上辈子就认识，而且走得相当近那种。 许久没说中文，陆景桓开口之前还清了清嗓子，“你们好。” 说不上字正腔圆，但反而听着亲切，对面的三个女孩一下子就惊了。 “诶？？？？？？？” 其中一位相貌最是突出，小小的瓜子脸圆润如玉，长得像个洋娃娃，“前辈会说中文！？” 这辈子听得懂半岛话，陆景桓才发现她口音蹩脚又可爱。 陆景桓噗嗤一笑，“说不定我的中文比你还好。” 这句还是中文，直接给对方干懵圈了，下意识还是用半岛话回答，“真……真的？” “我是差不多先生，我的差不多是天生……” 陆景桓随口找了个由头，“中文rap我也听，听着听着就会了。” “哇……不愧是前辈！”三个女孩目瞪口呆。 “不是都说中文是全世界最难的语言吗？” “听rap也能学会的！？” “那我天天听rap，岂不是很快就能学会英文了！？” “额……还是别听了，尽学些脏话。” 三人中的洋娃娃强行掰回话题，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景桓。 “前辈可以用中文念念我们的名字吗？” “对啊对啊，可以吗？” 陆景桓面露嫌弃，“这有什么难的？” 他抬起手掌指向洋娃娃，“程与潇”。 又指向另外两位，“吴宣婷、孟韦岐，我没念错？” “没念错没念错！” “大发！”洋娃娃程与潇又下意识说回了半岛话，“感觉前辈的中文比我还正宗！” 陆景桓听得直乐，“你的半岛话也不赖。” 程与潇一听就知道是在调侃自己，小脸微红，“诶呀……我又没前辈那么聪明。” 拉上几句家常，陆景桓轻松就和三个外籍女孩拉近了距离。 异乡人总是很容易被家乡话唤起情绪的。 临走前陆景桓大手一挥，“你们一口一个前辈的，那我也得有个前辈样子，我给你们买咖啡和宵夜。 “12个人一人一份啊，再多了我可请不起！” “哈哈哈哈……谢谢前辈。” 陆景桓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才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以后叫oppa就好吗？怎么还是忘了？” 程与潇三人挠了挠头，“都说半岛前后辈制度很严厉，oppa再平易近人，我们也还是有点怕……” 看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少在极其排外的半岛吃苦头。 于是陆景桓咧咧嘴角，“你们放心，我不一样。” 他自然地要了程与潇的电话，方便待会咖啡和宵夜送上来的时候，有人能到公司门口去取。 “你们加油，努力练习，下次请你们吃饭~”陆景桓挥着手走了。 他乡遇故人，让他今天的心情挺不错。 “谢谢路涣oppa~” 三个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待陆景桓离开后，她们又重新窃窃私语上。 “路涣哥人真好，对后辈一点架子都没有。”程与潇挺开心。 吴宣婷很有眼力见，“他刚才是不是要你手机号码啦？” “嗨，抄给送餐员的嘛……”程与潇摆摆手。 “得了~” 孟韦岐咂咂嘴，一副见多识广的老司机样子，“刚才他一直盯着你看，你没发现吗？ “对我们宇宙少女的亲近呀，只是顺带~” 吴宣婷认真想了想，“不过……一直看着潇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怎么正常？” “她最好看啊……” 程与潇并不难为情，煞有介事点头，“对啊对啊，很正常嘛。” “嘁……小臭屁。” “嘿嘿……”洋娃娃一样的女孩话锋一转，“别想太多，路涣哥哥对我应该没什么歪心思。” “你怎么知道？” “嗯……直觉？” 女孩看了看陆景桓离开的方向，“你们相不相信一见如故？” “我才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我只相信见色起意，桀桀……” “得了潇潇，你就是馋他身子。” “啊啊啊啊，要死了你们。” 一百四十八章 绝处何时能逢生？ 《请回答》剧组的反馈来得比想象中还快。 试镜完第二天，卢景焕就得到了正式的角色邀约，邀请他扮演《请回答1988》里的男主角崔泽。 诚意满满，连合同都一并传真了过来。 卢景焕出演《学校》时的片酬是150万一集，现在直接翻了不止十倍，达到了3000万一集。 看起来涨幅夸张，但其实都是情有可原。 首先是咖位问题，之前卢景焕作为新人出道，即使是主角，也只能在《演员示例标准表》里只能拿到低档位片酬，仅比一些idol演员拿到的片酬稍高。 而现在，他已经是上半年最有话题性的人气演员，也用出道作证明了自己，咖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都已经是大势艺人，还拿那么点塞牙缝的片酬，别说他自己，星船那边就不会答应——片酬就代表着咖位，自降咖位是这个行业里的大忌。 其次，就是有线电视台和无线电视台之间，片酬的悬殊一直很大。 有线台电视剧每集可以制作10亿元以上的电视剧，但是kbs等无线台电视台每集电视剧的制作费是定在4至5亿元左右。因此为了维持电视剧的质量，只能降低演员的片酬。 tvn是有线电视台，背靠，自然财大气粗，赔钱赚吆喝的行为也不是一两次，愿意付给演员的报酬自然相当可观。 同等级别的演员，他们最高能给到的片酬，甚至是kbs这种抠门电视台的五六倍。 对于卢景焕，他们给出的片酬已经很丰厚，将卢景焕归于“新锐演员”那一档，给的是演员梯队里中等略微偏上的片酬。 要知道《请回答》系列作为热播剧，是不可避免会存在压片酬情况的，就算片酬少点，也会有无数人抢着去演，而卢景焕再大势，也只是一个出道不满一年的新人。 tvn给出的片酬，已经很有诚意。 坐在跑行程的保姆车上，开车的经纪人具荷范比卢景焕还激动些，“崔泽挺好的，伟光正得多，能把你的大众形象稍微扳回来一点。 “咱们路涣还真是大发呢，星船那么多试镜的，就你这个双栖艺人拿到角色！” 卢景焕虽然没怎么应声，但心里也挺高兴。 崔泽是他第一个主动争取到的角色，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发消息在f4里，问了另外两位试镜女演员的情况，她们的消息就没那么理想了。 郑秀晶没有回复，片刻后崔雪莉替她一起回答，说没收到剧组的任何反馈，看样子是无疾而终。 只间隔一天，原本不必如此悲观，但据崔雪莉说，自家经纪人有收到小道消息，《请回答》剧组昨天的“海底捞”试镜并不是无用功。 他们确实在扩大试镜范围后，暂时定下了女主角的扮演者，而且还真是个idol。 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卢景焕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点小失望。 虽然知道可能不大，但他确实是抱有些能和郑秀晶演对手戏的期待。 “剧组那边说主演即将全部敲定，预计在之后开一个读本会议，如果顺利的话……大概是在这周六，也就是录制完这次《st》的第二天。” 听开车的经纪人说完，卢景焕点了点头，“行程上应该不冲突？” “不冲突。” “那就好。” “嗯嗯……”具荷范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卢景焕，“路涣你……录完节目之后，要不还是少喝点？” 他起话头就是为了说这个。上次节目后的聚餐，对方直接喝到在家休息，如果不是孙承完赶过去，估计真会被人捡尸…… 闻言的卢景焕没急着回答，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只能说尽量……毕竟到时候是什么情况，我真的控制不了……” “不好意思……哥。” 具荷范以为他的意思是不便推脱酒局，只能无奈点头。 其实卢景焕的话根本不是说给他听，是说给陆景桓听。 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 以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个。 两人先是立过君子协议，再是确实发现，一方“监视”另一方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行为，所以卢景焕至少有些底气。 但卢景焕回过神来，有些细思极恐。 自己以前能察觉到陆景桓在看自己，是不是都是他刻意露出的马脚呢？ 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而事实上，他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观察自己的？ 自己的一切行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也就罢了，而自己连察觉都做不到？ 卢景焕看过《1984》，里面的所有人没有隐私可言，没有人权可言，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全权被从来看不到面目的“老大哥”所控制。 卢景焕一夜之间觉得，陆景桓就很像那个“老大哥”。 所以他第一时间是害怕，其次是愤怒。 如果完全陷入绝望，他可能都不会多愤然，可恰巧是陆景桓时不时透露出的漫不经心态度，让他有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羞辱。 自知完全任人摆布，他反而生出些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来，敢于直面自己只剩半截的残破人生。 如果所有的自主权都要看对方的脸色，要寄希望于对方的怜悯，那卢景焕宁愿不要。 他不是没想过死，可他知道，陆景桓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精神层面的东西太复杂，谁也说不准他俩是不是一损俱损。 而更何况，卢景焕自己也不想牵连对方。 害怕归害怕，他自己也知道，陆景桓同样是受害者，而且还救了自己一命。 在这样纠结的境遇下，卢景焕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 如果自己所拥有的时间都是苟延残喘，与其怨恨它只剩一半，并且还受制于人，还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今朝有酒今朝醉。 清醒很痛苦，那就变湖涂，用直觉代替理智，至少会过得些许舒服。 …… …… …… 上午卢景焕需要跟着经纪人外出，去接洽一些商务活动的前期准备——以往都是陆景桓来做这些，但今天它们被丢给了卢景焕。 陆景桓倒不是为了偷懒，单纯是给卢景焕找点事做。 人一闲着，就会胡思乱想，卢景焕现在的状态就很能说明问题。 陆景桓有预想过他会产生这些压力，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正常，以对方之前的精神状态，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 自己能接受现在的状态，是因为上辈子还要更不堪些，这辈子至少能活出点人样。 可他不是，他只活过这么一次，而且不比自己遭受的坎坷少。 如果自己处于对方位置，陆景桓不认为自己能做得更好。 也不过就是，慢慢熬，硬熬。 熬过去就新生，熬不过去就摆烂。 上辈子他反正是没做到，摆烂摆到人都变得虚妄，活得毫无人生价值可言。 陆景桓昨晚一直在想，这样的局面真的有解吗？ 总不可能……让他也穿越一次，重活一世？ ……然后跟别人一体双魂，把别人给弄憋屈？ 套娃呢这不是！ 胡思乱想间，卢景焕上午的工作结束，识趣地并起食指中指，在额头轻叩一下——他这回总算没有乱来，知道支会陆景桓一声。 今天下午还是合练，陆景桓上线，坐保姆车回了星船附近。 忙完没顾得上吃午饭，他和经纪人具荷范就在附近的餐馆凑活了一顿。 两个大男人，除了工作能有什么可聊的，一起吃饭刷手机而已。 刷着刷着，具荷范动作一顿，“路涣，我知道你的新戏搭档是谁了！” 陆景桓单手回着金雪炫的消息，头也不抬——她才发了张便当照片给自己。 “我猜猜，李惠利？” “……” 具荷范神秘的笑容僵在脸上，讪然放下手机。“嗨，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得可能有点早……” 陆景桓小声滴咕完，笑着胡诌起来，“听雪莉说的，她试镜发挥好得过分，让剧组的主创们啧啧称奇，感叹她简直就是德善本人。” 挺像那么回事的，具荷范当了真，就是嚼了几口饭之后有些好奇，“可能确实是我不懂……你们这些演员，试镜都是这么些话术吗？ “类似的话，我已经在好多新闻通稿上看到过很多次了……” “哈哈哈哈……吃饭吃饭。” 午饭过后，陆景桓在星船的工作室小憩了一会，神清气爽地和superbee、novator碰面。 “哥……你头发都睡飞起来，要不戴个帽子？” 小蜜蜂眯着眼睛，“颜值再高也不能这么不珍惜啊……多浪费。” 陆景桓倒是想起来了，今天的合练是公开合练，节目组会过来拍的。 于是他随手给自己戴上了个渔夫帽，把衣服都换成adidas——阿迪是赞助商，只要涉及节目上镜，其它品牌logo都会被马赛克掉。 “噗……” novator看到他这身行头，“noad这是在ezz？” ja zz是zi那一组的选手，招牌穿搭就是成套运动服加渔夫帽，确实很有辨识度，听说他们的对手还打算diss他总这么穿衣服，特别老套来着。 陆景桓一副小孩子懂个屁的表情，“穿着舒服就行，而且确实挺帅啊。” “e……”连首席no吹都表情为难，“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长相身材过硬，跟衣服没啥关系？” “嘁——你们就等着瞧，这种成套运动服，会成为以后的潮流的！” 陆景桓很有底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股流行是怎么刮起来的，但后来确实如此。 尤其是在hip-hop圈，那些个rapper不穿个几次成套运动服，好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唱rap一样。 闲聊几句，《st》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到齐，三三两两架好设备，把镜头对准三人。 superbee打板开机，别上收音设备的三人开始正常练习。 另两人准备充分，看样子昨天没少死脑细胞，手机里的歌词密密麻麻，还拿出来让陆景桓挑选，“哥看看呢，觉得哪些比较适合。” 作为公认的yg队队长，陆景桓满头黑线，“能不能别这么卷，我昨儿就写了一两段，拿出来好磕碜……” “嘿嘿嘿……难得可以表现一下，一时忍不住。” “就是就是，天天被哥带着起飞，我们也想找点存在感的！哈哈……” “说到这个……” 小蜜蜂翻出另一个备忘录，对着手机念念有词，“我昨天有想过，aog他们很可能会通过这几个角度来diss我们。 “首先就是存在感问题，我觉得他们肯定会说类似‘yg只有noad，其他名字压根不重要’之类的话。” 预判对面的diss，提前给予反击和回应，也是diss里的招数之一，有点类似于直接把对面freestyle的韵脚猜出来，对气势是很大的打击。 superbee年纪小，但一出手就是老江湖了，开始打起了心理战。 他忍不住看了眼镜头，“如果他们胆子大一点的话，还可能会diss哥是yg不要的练习生，现在又舔着脸在yg队参赛什么的……” 知道陆景桓应该不在意这些，但他还是越说越小声。 novator想了想，“对……也有可能说你diss节目赛制，说规则有问题，但是又享受节目的破例复活什么的……” 陆景桓抱着胳臂，忍不住点头，“确实……网上那些黑我的人，不就拿这些观点来挑刺嘛。” 说到网络黑子，superbee脸色一白，“那他们岂不是灵感不断，还想啥啊——直接在网上抄那些黑子的语录就是。” “对啊对啊……不太妙啊……” novator一张圆滚滚的脸皱作一团，“什么绯闻比剧有趣的‘花边男演员’、每周必爆一次约会照片的‘周恋男’，还有什么精通人性，最爱营销人设的的‘男讲师’、‘三首歌让脑残粉送我上lon周冠’……” 陆景桓听得一愣一愣的，“诶不是…… “哥才是我的黑子？你怎么对这些梗这么耳熟能详？” novator忙不迭摆动小胖手，“冤枉冤枉，千万别这么说。” 他瞥了眼镜头，汗都流了不少，“被剪进正片，我非得人间蒸发不可……” 小蜜蜂弱弱举手，“这些梗我也知道……在网上冲浪的，应该没有不知道的……” 他小声都囔，“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挺有梗。” 陆景桓羊装生气，抱着胳臂冷哼一声，“是挺有梗。 “要真被他们写进词里面拿来diss，我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战友们，咱们现在对手已经不是lil boi、地球人、神仙水了，还要加上我的黑子们，咱们得以一敌百，以一敌千！” 不懂就问，小蜜蜂乖乖举手，“为什么要叫sik-k神仙水啊？” 陆景桓摆手，“美妆梗，说了你也不懂。” “噢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恋综有修罗场，很合理嘛 三人又瞎琢磨了半个多小时，导师们姗姗来迟。 tablo带着他两个不太爱说话的yg理事登场。 jean两位哥，ju陆景桓是真不熟，sean倒是可以摸得清七七八八。 这位大前辈，算是yg阴阳怪气的祖师爷，梁铉锡说话没有他一半难听。 也不知道梁铉锡是他教的，还是他师承梁铉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问题一直是yg练习生之间的未解之谜。 可自打上节目，sean好像只大海选的时候，本色出演了一把铁血严厉男教官，除此之外，佛系得完全像是个透明人。 陆景桓猜测，他可能上节目就是应付差事，赚个通告费而已。 不过今天，yg的阴阳祖师爷正式发力，让小蜜蜂和novator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二十年的diss功力。 “他们diss你们在noad面前是小透明，那就反击他们酸鸡跳脚呗——节目结束之后你们一首《竹》可以吃一年，两个星期之后不会有人记得地球人是哪根葱。 “还好意思说你们是noad旁边的透明人？那lil boi旁边是谁来着？他不是个独苗吗？噢，还有副假金牙，假得都比真人有存在感。 “他们肯定会上网找noad的黑料，那noad你也找啊，找完告诉他们，‘我也想学你们在网上抄点东西，但真糟糕呢，你们连维基百科都没有。’ “他们说noad是节目组破例复活的，那就更好办了，咱们直接做一个油管播放量破亿的牌子甩他们脸上——是节目组蹭我的热度，不是我蹭节目组。 “yg弃子什么的就更好笑了，直接让n要不要全部站出来，看一下抡一块够不够我打？’” 听到最后一段，陆景桓还没说什么，tablo直接眼皮狂跳。 他蹦到sean旁边，拨弄着对方的手，“哥，哥，这话可不兴说……gd也不是吃素的。” superbee和novator也是一脸惶恐，“noad前几天才得罪完exo，又招惹bigbang，不太合适……” sean看了眼镜头，推了推自己半永久一样的墨镜，“额……当我没说。 “我这是口嗨过了头……” 看向镜头后面的作家们，他挤出个僵硬笑容，“千万别放进正片，拜托。” 到底是前辈，而且适度炒作可取，过度炒作对大家都没好处，节目组也很懂事，直接拍了拍手，“刚才那段没有录到，咱们正好中场休息十分钟怎么样？” “是——” 大家讪笑一阵，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不过关了镜头，sean还在嘴硬，“额……我那是口嗨不假，但也确实是心里话——技术方面，我不觉得gd是你的对手。” 记忆里的严厉教官和眼前的嘴硬老男人重合，陆景桓倒不觉得多意外。 这位说话难听是真的，该夸的时候也毫不吝啬。 以前对卢景焕严格确实不假，但也确实是对他寄予厚望。 那时候，公司上下都是把他当做下一个gd来培养。 如果不是实在见卢景焕扶不起来，梁铉锡也不至于那么气急败坏。 或许也正是如此，所以他现在格外憎恨路涣二人，觉得卢景焕是成心和自己对着干。 就算是sean，此刻看着陆景桓，都有些内心复杂。 谁又能料到呢，这个被大家公认为空有相貌的吊车尾练习生，原来真是块璞玉。 他恍忽间开口，忍不住语重心长起来，“你现在要加把劲的，就是稳定输出《dat tick》、《竹》这样的优秀作品，尽早树立自己的音乐口碑——到那时候，估计不少人的看法会和我一样。” 下一个gd，噢不，比gd还出色的hip-hop音乐人。 见他梦回rap老师，tablo不合时宜地插进来，“哥你撇一边去，我不准有人比我更看好noad的未来！ “你是不是不知道十年老粉的含金量啊？” “……” 越扯越远，陆景桓一头黑线，“哥真这么看好我，咋10年前不把我组进epik hgih呢？” “哈，哈哈……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sean转回话题，“对了，你们刚才说的得罪exo……那是怎么回事？” 他一本正经发问，一看就是不怎么网上冲浪。 superbee乖巧解释，“哥之前在《竹》里面有歌词，是：exo在前，防弹在后。 “exo的不少粉丝拿这个来做文章，说哥要不就是贬低他们，把exo和防弹少年团这种才拿一位的小破团放在一起，要不就是拉防弹上来蹭热度……” “这样……” sean皱着眉头听完这些上纲上线的话，看向陆景桓，“你这么写有原因吗？” 陆景桓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防弹以后会火得离谱，只是讪笑几句，“写词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有他们，顺手就写了呗。” 这档子事其实有后续，在陆景桓眼中屁大点事，防弹少年团的经纪人还打过来跟他道谢，感谢他帮忙宣传组合。 虽然夸张了些，但陆景桓在年轻大众中的存在感可见一斑。 短暂的休息后，录制继续。 陆景桓等人一边合练，一边接受导师们的反馈并实时修改，sean对diss战明显很感兴趣，时不时地给superbee出点馊主意。 臭味相投了属于是。 tablo和陆景桓俩话痨反而在摸鱼，一边闲聊一边假装在认真讨论。 湖弄了小半个钟头，tablo被作家唤过去交代事情，吓得陆景桓正襟危坐，还以为是摸鱼被发现。 没多久，tablo带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脸回来。 “你们猜怎么着？” “什么怎么着？”见没人搭理他，novator接过话茬。 “brand new出事儿啦！” “啊？” 另外几人一脸懵逼，陆景桓忍不住发问，“brand new退赛了？” “哈哈哈……” tablo撇撇嘴，“你比我还损，brand new只是音源任务拉胯了点，不至于这么埋汰人家？” 吐槽完他说起正事。 新一轮任务已经进行了好几天，brand new那边居然提出要反悔上一轮的淘汰决定！ 他们原本淘汰的是ut，留下的是basick、icrodot和忘词严重的韩海。 可今天san e提出想反悔决定，淘汰韩海，反而把ut留下。 有一说一，反悔之后的决定才算合理，ut的实力和发挥本就很稳定，就连最烦他的宋旻浩都觉得san e是在搞暗箱操作，毕竟韩海是brand new自己的签约艺人。 但问题是，这特么已经好几天了，没过几天大家都要开始下一轮了！ 别的不说，brand new和zipal两个队互为对手，已经把韩海预设为diss对象，练了几天了都！ 这时候反悔，不是纯搞笑嘛！ 陆景桓早知道这档幺蛾子事儿，所以没什么反应，除了他的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这是做咩啊？”superbee气愤不已，“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novator合理揣测，“ut很擅长diss，所以他们才复活他来对付旻浩他们。” 当着镜头，tablo也口无遮拦，“他们不会承认的，真不知道san e怎么有脸开这个口。” 陆景桓没绷住，噗嗤一笑。 tablo说得没错，san e确实没脸开这个口——明明是他出的主意，却让verbal jt来全程处理这件事，自己躲在旁边装哑巴。 明明平常话多得恶心来着。 背锅的verbal jt，一直到后面再当《st》导师，还要被拎出来嘴，可以说全拜这个油腻虚势男所赐。 陆景桓说出重点，“那他们提出要修改决定，至少得经过zipal组的同意？人家可是认真备战半天了都。” 他看向工作人员，“所以zi他们同意了吗？” 这小子录到现在已经不装了，对zi连敬语都不说，就差把大家都认识写在脸上。 节目组的作家们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应。 看样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打算和稀泥。 brand new的骚操作又一次恶心到了众人。 即使不是真正的受害人，大家对这样的行为还是很抵触，对san e的行为不齿。 忠实的摄像头把一切都如实记录——全是爆点，节目组怎么愿意错过。 陆景桓大胆猜测，brand new敢这么做，估计就是他们授意的。 他用手扶住额头，忍不住犯起滴咕，“宁愿找骂也要炒节目热度，真是太欠了……，真有你的。” …… 眼见大家的反应也差不多给足，今天的合练也差不多结束，心满意足的《st》节目组准备打板撤离。 支会一声后，陆景桓正要卸下身上的收音设备，却听见门外叩叩作响。 陆景桓白眼一翻，“不是，又有什么抓马情况？” 这回他真猜不到是啥事儿了。 “焯……”tablo更是直接发出哔声，骂骂咧咧打开排练室的门。 “吱呀——” “砰！” 陆景桓的等人抬头，“哥打开啊，怎么关上了？” tablo脸上憋着个奇怪的表情，走到陆景桓跟前，将其拉起身，“你去开。” “为啥非得我开……” “开嘛，你去开就知道了。” “我就不。” “快去！”tablo直接把他推搡起来，挤到门前。 陆景桓看向节目组，发现他们表情也很疑惑，但一眼看过去就很假。 “额……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应该不是那种烂俗的吹蜡烛、切蛋糕、流泪泪环节？” 碎碎念着打开排练室的门，看清门外的人，他忍不住手里一松。 “啪嗒——”刚才卸到一半的收音设备掉到地上。 “完妮？” 陆景桓是真的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门外的正是孙承完。 她今天戴了隐形眼镜，毛茸茸的小卷发也认真搭理过，黑色的小吊带外面套了件薄薄的针织外套，牛仔短裙下面是不过膝的黑色小长靴——为了更上镜，完妮小朋友的靴子是有跟的，这样不至于经常和陆景桓不在一个镜头框里。 陆景桓之所以说“你们”，是因为完妮孙承完身旁还有别人。 她身旁的女孩明显高挑不少，尽管一身休闲打扮，姣好的身材还是展露无疑，只一个简单的高马尾发型，却也明星气质十足—— 是运动美少女金雪炫。 一瞬间，陆景桓觉得像两幅完全画风不同的画，被强行拼凑到了一起。 他惊讶的同时，噗嗤一笑。 瞧到孙承完背后的摄像机，顿时把情况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大抵是《我们结婚了》的突击探班。 “进来进来，我这边正要结束来着。”他咧咧嘴角。 两个女孩一进排练室，顿时被大家伙起哄，“哇——雷德贝贝和aoa！” superbee有些害羞，但还是腼着脸起哄，“嫂子好！” “弟妹好——” 煞有介事的称呼让当事人霞飞双颊，忙不迭朝大家鞠躬，“你们好……” 陆景桓看了一眼《我结》的工作人员，又没好气地看向《st》节目组，“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多久。”工作人员笑笑，“录到一半，他们就过来协商了。 “wendy xi早就该进来的，因为brand new那边的突发消息，又被耽搁了至少半小时……” 镜头面前，陆景桓很快进入了丈夫角色，咬牙切齿，“brand new真是可恶，害我们完妮等那么久！” “哈哈哈哈……” tablo带头起哄，“刚才明明没那么恨brand new来着。” “得得得得得得，拜拜各位，不耽误我约会。”陆景桓忙不迭把他们推走。 yg队的各位嬉笑了好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下班。 看tablo那转来转去，在孙承完和金雪炫身上来来回回的小眼神，如果不是陆景桓推着走，估计真会留下来继续看现场八卦。 换了个收音设备，陆景桓接着“上班”。 同样是上班，他的心态放松许多，整个人明显松弛了一些。 当着镜头，他看向两位女孩，“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的？” “噢……是——” 金雪炫话到嘴边，还是把话茬让了出去，“承完xi你说？” 孙承完笑着朝她点头，和煦的笑容沁人心扉，让女孩一阵失神。 “是这样……我和节目组打算到星船来探班——这是跟oppa的经纪人提前商量好的。 “然后我们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雪炫前辈在前台询问oppa的合练地点——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们发现，撞车了，哈哈……” 陆景桓扶额，“这么巧的嘛……” “是啊……就这么巧……” 金雪炫挠挠头，“昨天我问了你的行程，打算趁着今天休息，过来给你个惊喜来着。” 陆景桓看了看她脚边的一大个袋子——里面之前装着一些营养品，全部送给了yg的各位以及《st》的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啊……大家。” 她看向《我结》的各位，“不知道你们也在……我准备的东西不够。”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连忙摆手。 陆景桓清了清嗓子，“虽然你们应该已经互相认识，但我还是……再介绍一遍。” 他站起身，以自己为锚，向两位女孩互通姓名。 “这位是金雪炫，aoa的门面担当，我的至亲。” “这位是we的主唱，我的……我的妻子。” 听到妻子这两个字时，金雪炫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第一百五十章 我是假妻子，她是真至亲 《st4》的相关人员走后，气氛不可避免地走向尴尬。 陆景桓坐在中间，左看看孙承完，右看看金雪炫，一时半会不知说些什么。 幸好，经典的女生互相吹捧环节解了燃眉之急。 “前辈真好看……化澹妆也好美。” “wendy xi你也是……毛茸茸的好可爱。” “你也……” “你也……” “咳咳。”陆景桓最讨厌整理称呼环节，但眼下他好像只有这个能说，“你们俩多大来着？” 孙承完乖巧开口，“我是94年2月的。” “哦莫……是欧尼呢！”金雪炫捂着嘴巴，“我是95年1月的……” 陆景桓也有点惊讶，他之前从来没留意到这个，“完妮居然跟雪莉同岁，还大一个月？” 孙承完难为情的挠挠头，“当练习生当得比较晚啦……雪炫前辈出道的时候，我才刚当上练习生来着。” 金雪炫连忙摆手，“既然是欧尼，那就不要再叫前辈啦。” 她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我早出道两年，欧尼大我一岁，四舍五入就扯平了，好像可以说平语了诶。” 陆景桓抬手，“等一下，我梦到过这段！” 他和金雪炫才见面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说的！ 陆景桓一头黑线，“而且你这哪门子的四舍五入啊……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套话术？” “嘿嘿……被发现了。” 金雪炫也不难为情，笑着就蒙混过关，朝孙承完歪歪脑袋，“你就叫我雪炫，我就叫你……话说，路涣，为什么你要叫承完xi完妮啊？” “就是……” 孙承完正要解释，陆景桓直接开口，说的话让她胸口一闷，好悬没打出个喷嚏来。 “爱称！额……对，就是爱称。” “？？？？？” 金雪炫还没说什么，节目组的人先惊了。 作家忍不住插话，“诶诶……二位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爱称啊？ “怎么，怎么没听说过……” 陆景桓摆摆手，“明知故问吗不是，就网上都在传的照片，我俩一起外出吃墨西哥菜的那次。” 他轻描澹写地篡改事实，“我跟完妮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节目来着，于是就定了个以后在节目上用的爱称。” “啊，对对对……”只是个小谎，孙承完也心虚地忍不住想喝水。 金雪炫不知听进去了啥，“那家墨西哥菜好吃吗？” “噗……”孙承完喝进去的水喷出来大半。 “哦莫哦莫……”好巧不巧，喷了点在对角而坐的金雪炫身上。 不过她浑然不觉，找到纸巾先给孙承完擦嘴。 “没事儿？”陆景桓忍俊不禁。 他当然知道孙承完绷不住，被金雪炫逗笑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撒了谎的小心虚，所以对什么都有些敏感。 嗨，这孩子真老实，一看就不会撒谎。 “没事没事……”孙承完接过纸巾擦拭了一番，又抽出几张递给金雪炫，“前辈也擦擦身上……” “诶？还要叫我前辈噢……”金雪炫都起嘴，表情有些小委屈。 孙承完连忙改口，“雪，雪炫！” “内~”金雪炫眯起眼睛，好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孙承完很自然地就联想到对方在《猫步轻俏》轻柔又小性感的舞姿，想着想着居然有些脸红。 陆景桓一怔，“完妮是真讲礼貌啊，说平语居然会脸红……” “诶呀……不是……”女孩捂住脸，不知作何解释。 “哈哈哈……” 不过经历这些小窘迫之后，三人间的气氛好像自然不少。 本来就善于活跃气氛，孙承完心思当然活泛起来，“对了…… “oppa和雪炫不说平语，也是因为雪炫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当然！” 金雪炫捂嘴傻笑，陆景桓没好气道：“我俩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我说：‘我出道三年，路涣xi比我大三岁，四舍五入就扯平，好像就可以说平语了诶？’” 他捏着嗓子放缓语速，还真把金雪炫天真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哈哈哈……”孙承完捂嘴，“好像……” 笨蛋美少女也知道害羞，呲着牙装凶狠，扬手快速拍下去却轻柔，给了陆景桓一拳头，“你真的烦死了！” 陆景桓不躲不闪，不痛不痒抗下。 习惯又自然的反应被孙承完看在眼里，忍不住回想陆景桓刚才的话。 “这位是金雪炫，aoa的门面担当，我的至亲。” 至亲的话……真的是很要好？ 想到这个，她有些好奇，“oppa和雪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陆景桓想了想，向金雪炫撇撇嘴，示意她来回答。 虽然她们组合今年忙得脚不沾地，但陆景桓知道，她真没多少在镜头前说话的机会。 金雪炫心领神会，笑着开口。 “就是在《学校2015》的试镜途中呗……路涣跟我搭讪，然后我俩聊了几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陆景桓举手抗议，“什么搭讪，我那时候压根不认识你。” 孙承完抱起胳臂，显然不相信，“oppa骗人，aoa可是今年的大势女团。” “嘁——你看，承完都不相信你的鬼话。” “……那你当时也没说什么啊？” “我……我那是懒得拆穿你。” 陆景桓噗嗤一笑，“得了，你当时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女孩不反驳了。 拌嘴的话听着就很熟络，孙承完听得发怔，不过很快就强迫自己接话茬。 “哈，所以oppa也不是搭讪咯？” “不是。”金雪炫摇头，辟谣自己的玩笑话。 “当时路涣只是正好排在我身后，问了句签到的事而已……后面是我想缓解紧张，所以找他多聊了几句。” 陆景桓补充，“她以为我是idol，应该能有共同话题。” “结果居然不是……”金雪炫捂着脸，“是个……” “无业游民。”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个词，相视哈哈一笑。 熟识的人就是会有这样类似的梗。 其实并不十分好笑，但因为是共同的记忆，所以每每提起总是会莞尔。 但对于外人而言，这份排他感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孙承完此刻就是如此。 看着连笑声都挺默契的两人，她虽然跟着牵动起嘴角，但实际上却有些尴尬。 她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自己只是个假妻子。 而金雪炫，却是陆景桓的真至亲。 …… …… …… 陆景桓和孙承完这对“恒温夫妇”，前几天在节目之外的墨西哥餐厅“私会”被路人拍到，私人行程又一次引起网上的热议。 [路涣不愧是你，不和女生见面就会死的男人。] [不懂就问，路涣什么时候和女总统一起在外面熘达？] [哈哈哈哈哈这可不兴说啊！] [这些新闻我都看腻了，所以这家伙其实是gay？就是跟姐妹约会而已？] [楼上去死！我们oppa是直男！他就是花心而已！] 关注的人多了，讨论的人多了，再严重的问题也能变成娱乐话题，让人津津乐道。 更何况，陆景桓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他大部分的绯闻只是捕风捉影。 星船一直很担心的大众舆论，在陆景桓从不回应的方式下反而错有错着，逐渐朝一个调侃为主的方向去。 陆景桓比谁都清楚，作品才是最强的公关手段，其余的都是白费功夫。 他对这些话题性放任自流，不代表别人不会借此做文章。 《我们结婚了》节目组就是这样的想法——他们让孙承完来探班本就是临时起意，就是为了蹭这个热点。 “我所有的亲故里面，路涣是第一个结婚的。” 金雪炫一本正经，“路涣你说实话，这段婚姻让你感到幸福吗？” 陆景桓一脸黑人问号，“额……这是可以问的吗？” 孙承完挠了挠头，“额……雪炫是要扮演那个在婚礼上说‘我反对’的角色吗？ “可是……我们还没有办婚礼啊。” ‘啊不是……” 笨蛋美少女连忙摆手，“我没有在反问啦，就是单独好奇路涣的新婚感受。” 作家们察觉到孙承完若有若无的防备，忍不住笑着插话，“wendy xi吃醋了？难道是……被路涣xi的亲故牵制住了？” “没……” 孙承完话到嘴边，换了个表情，噘起嘴小声抱怨起来，“当然了！在雪炫面前，哪个女孩都会有危机感！ “而且我和oppa又是包办婚姻，没有雪炫那么亲密……” “噗……” 这个“包办婚姻”让陆景桓一时没绷住，忍不住朝孙承完竖起大拇指。“很，很有sense。” “莫呀。”金雪炫也是捂嘴咯咯直笑。 孙承完嘿嘿一笑，今天终于有点在雷德贝贝里控场的派头。 她继续表现，把水瓶当做麦克风，递到陆景桓嘴边，“趁着今天，oppa就公开一下自己的理想型？” “好诶好诶，路涣你从来没说过呢！”金雪炫跟着起哄。 “诶？” 陆景桓莫名堂皇，“这么突然？” “理想型这种问题，什么时候问都会很突然的。” 孙承完狡黠一笑，“有突然性，才会真实可靠一些嘛。” 她把“麦克风”塞到陆景桓手里。 面对两双好奇的眼睛，陆景桓煞有介事想了想。 然后他看向孙承完，一脸坏笑，“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还是假话……” 孙承完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噘着嘴回应，“当然是假话。” “诶？”金雪炫没跟上她的想法，“为什么……” 而她也没急着解释，一副你最好让我满意的表情，“最好是能让我开心到不行的那种。” 面对女孩的明示，陆景桓想也不想就张嘴，“那我喜欢小个子的女生，唱歌得好听，笑容得灿烂，让人看到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笑的那种。 “她得是让人见面就会觉得元气满满的活力素，但小时候的梦想嘛……可以正经点，牙医什么的。 “她要很抵触撒娇，但也得撒娇起来比谁都可爱，撒完还要害羞地捂住整张脸，那就最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要很认真地看着别人眼睛，但其实是个重度近视。 “小小一只，却很喜欢背很大的包，包里面什么都有，感觉能把她自己都塞进去。 “明明没谈过恋爱，却要否认自己是母胎lo。 “我的理想型就是这样的女孩。” 金雪炫听他说完，才明白两人原来是在唱双黄。 配合地拍起手，“哦莫莫，这都是说的……wendy？” 孙承完的脸有点发红，“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牙医？” “说了好多次了，我可是……” “做过功课的。”女孩抢在他面前回答，和他理想型里说的一样，说话时一定会认真地看别人的眼睛。 金雪炫默默看完这些，忍不住挠了挠头。 “我怎么觉得自己一瞬间有点多余……” 艺人们没说什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 “雪炫xi好可爱……” 这些小声感叹让孙承完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她继续cue起节目效果。 “那如果我要oppa说真话呢？” “真话？” 陆景桓摸摸下巴，“不太善良……？我喜欢不太善良的女孩。” “莫？”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不用太在意外界看法，活得比较自我。 “比起照顾别人的情绪，先照顾好自己的心理健康。 “面对批评和诋毁，第一时间是反驳而不是自我检讨。 “面对不公平待遇，即使不体面也要据理力争。” 陆景桓顿了顿，“这样的女孩，是我的理想型。” “e……” 金雪炫皱着小脸想了半天，“没有外貌要求？” “没有。” “只看内在？” “差不多。” “那两个满足oppa理想型的女孩，一个好看点，一个普通点，oppa选谁？” 陆景桓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完妮不要搞笑，肯定是选好看点的那个。” “那不还是看外在咯？”女孩难得胡搅蛮缠。 陆景桓在她鼻子上刮了刮，“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说的理想型是和你反着来的大美女？ “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在以后捉弄我。” “嘿嘿嘿……” “那我就说呗——我的理想型是雪炫那样的，身材好就算了，长得也必须好看，可以很清纯也可以很性感。” “果然！” “诶不是，我这是配合你！” “oppa明明就是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完妮，你以前不是知性挂的吗？”陆景桓扶额。 孙承完振振有词，“哪一挂的女孩子都会吃飞醋的？oppa身边的女孩都那么优秀，我肯定会有危机感啊。” 私底下见过面之后，两人连上节目都更得心应手了。 互动比之前自然不少，真有点夫妻的感觉。 明明自己的名字被提到，而且还就在一旁，但金雪炫一时居然有些插不进话。 看着你来我往，进入角色的恒温夫妇，她对陆景桓所亲口提出的“妻子”，好像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其实格外般配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要欺骗自己 在镜头面前，陆景桓和两位女孩边走边聊，带着她们参观了一下自己平常工作的地方。 “oppa的工作室好棒……”豪华又崭新的音频工作室和s相比也毫不逊色，孙承完忍不住发出赞叹。 “oppa一个人用吗？” “主要是我在用。” 陆景桓笑着点头，脸上带着点让人反感不起来的小得瑟，“大点也正常，这些设备都用得上，因为这里同时也是我们boxe厂牌的活动地点。” “噢噢……这样。”提到boxe，孙承完没来由地想起西出口，和对方在电话里那声爽朗的“嫂子。” 金雪炫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对陆景桓平常说的那些话终于有了些实感。 开会、录音、练习、创作……原来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工作。 陆景桓让她俩随便看看，自己朝《我结》的工作人员发问：“都来突击探班了，作家ni今天打算发放什么任务？” 《我结》的作家让摄像师摇了摇镜头，“路涣xi好像晚上还得工作？我们就不多耽搁了，再录一个晚饭环节就好。” “没问题。”陆景桓点头。 他晚上还要继续完善为《st》准备的后续歌曲，确实不太方便。 孙承完背着手来到他身旁，从硕大的挎包里翻出个礼物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陆景桓一愣。 女孩轻轻牵动嘴角，“我就知道oppa忘记了，拆开~” “噢噢……” 陆景桓剥开精美的包装，里面是一个眼镜盒。“哦莫，眼镜。” 他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嘿嘿……” 其实他不是忘了，是没想到孙承完会在镜头面前把东西送出来。 工作人员又懵了，“这又是什么……约定吗。” 陆景桓忙着打开眼镜盒，没空出声，“谢谢完妮，我很喜欢。” 孙承完抿嘴向工作人员解释，“是吃墨西哥菜的时候……” 话还没说话，就被揶揄着打断。 “噢——又是墨西哥菜~ “看来wendy xi和路涣xi相处得很好呢~” 工作人员们促狭的目光让孙承完又些难为情，正要说什么，就见作家笑道：“没关系的，不用在意，这些话我们不会放到节目里。” cp这种东西，太假不行，太真也不行，不然双方粉丝的恶评就能让节目组头疼。 话题可以有，但话题性太满招致抵制就得不偿失了。 孙承完腼着脸鞠躬，“辛苦大家了。”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在大家眼里完全就是心虚。 回头看向陆景桓，对方已经把黑色的方框眼镜戴上。 锐利的五官有东西遮挡，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柔和下来，多了点温吞的书生气质 他看向孙承完，“不难看？” 孙承完轻笑着点头，“很好看，很适合oppa。” “那就好……” 陆景桓摸着镜架，“这个镜片是没有度数的对？” “没有。” 女孩轻轻凑上前，打算帮他把眼镜扶正，“但这个镜片是防蓝光的，oppa工作时眼睛会舒服些，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拆下来。” 为了方便，她略微踮起脚尖。 才刚抬起，就被陆景桓摁着肩膀回到地面，他略微躬身，直接背着手把脸凑到她面前，“这样会方便些。” 孙承完记忆中，从未和陆景桓离得如此近过。 在安静的工作室里，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有澹澹的香水味道。 是香水？ 她不太能确认，所以边用小手摆弄镜框，边给自己找点话说，“oppa身上是什么香水，很好闻呢……” “莫？香水？” 陆景桓比她还懵，“我不用香水的。” 想了想，他才挠着脑袋道：“啊，洗衣液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的洗衣液？” “不知道呢，noze买的……” “哈哈……好。”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额……noze又是？” 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必须得在镜头面前把话题引出来。 因为两人从来没在录节目的时候谈论过这些。 “noze是我的妹妹，是一名职业舞者，也是我们boxe的成员之一。” “noze xi长什么样呢，好好奇……”孙承完又在镜头面前问了一遍。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 “哈哈哈哈……有没有照片呢？” “e……有是有，但是全是些搞笑照片，改天我要几张好看的给你看。” “好噢……” 《我结》的作家笑吟吟地看着唱双黄的两人。 “对了。” 戴上眼镜之后，陆景桓变得有些宅里宅气，“为什么我的是方框眼镜——咱们不是说好戴情侣款的吗？” 听到情侣款这三个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雪炫来了精神。 原本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好像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zangzang——” 听他说完，孙承完从包里又掏出另一个眼镜盒，陆景桓定睛一看，和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你又配了一副？” “对！” “哈哈哈……”陆景桓笑着拿过来打开，果然和自己脸上的相彷。“我给你戴上？” “啊不行……” 女孩摆摆手，连忙解释，“这个有度数的，我还戴着隐形……” “好……” 孙承完生怕他吐露出沮丧的语气，连忙哄小孩一样，“下次，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一起戴。” “那还差不多……” “嘿嘿，一言为定。” 在星船里插科打诨好一阵，眼见时间也到了饭点，三人一齐朝外面走去。 金雪炫没跟着一起吃晚饭，尽管陆景桓和孙承完“两口子”一再挽留。 倒不是录制节目尴尬的问题——有她在，简单的突击探班还挺有意思的。 以往的《我结》录制，时不时都会邀请艺人的同事作为“亲家”入镜，陆景桓情况比较特殊，金雪炫的存在倒是无意间填补了这一块空缺。 而尽管事出突然，金雪炫也并未被冷落，陆景桓和孙胜完一直有在把话题引到她身上，让她能多说上些话。 但金雪炫还是走了。 带着爽朗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告别了大家。 …… …… …… 离开星船，金雪炫没去什么公司，直接打车回了宿舍。 一路上她面无表情，看着陆景桓才发过来的[路上小心，到家了说一声]，一阵出神。 忙碌的行程中好不容易有空闲。 她没和队友们在宿舍休息，提着大包小包来探了班。 但怎么说呢……虽然认识了新朋友，但她的心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扑了个空……？ 孙承完她是第一次见，但《我结》其实偶尔会看一两集，她和陆景桓组的cp她算是有在关注。 不可能没关注——和陆景桓相关的话题，就算自己不去主动找，也会被大数据推送过来，这家伙现在就是半岛演艺圈的大势。 看电视的时候觉得怪有趣，但轮到自己亲眼旁观的时候，金雪炫总觉得怪怪的。 明明，只是个节目而已。 队友都在房间里睡觉，她轻手轻脚在厨房找到点剩菜，认真挑选一阵后，把热量少得可怜的食物端到餐桌，在一片昏暗里轻轻扒拉。 动作很隐蔽，但是还是被队友撞见。 队友很明显比她年长，比起五官，更出众的是风情万种的气质，一头金色短发格外出挑。 “雪炫怎么回来得那么早？不是和路涣oppa在外面约会吗？”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金雪炫细嚼慢咽，吞下一小口食物，有些没精打采，“欧尼又取笑我，都说了不是约会啦……” 欧尼是朴草娥，aoa里的主唱担当，同时也是队内的人气成员，还是队内的大姐，比金雪炫大了足足五岁。 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她对金雪炫一直很好。 因为过于年长，以前金雪炫还有些怕她，但权珉娥一事之后，两人关系升温得很快，有什么事都会一起商量。 “好好好……不开你玩笑。” 朴草娥举手投足都很温柔，和孙承完的那种温柔还不太一样，更成熟，也更具熟女气质，“不是去探班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路涣他们很忙，顾不上吃饭？” 金雪炫摇摇头，“探班的时候还遇上了别人……wendy居然也在，而且还带着《我结》的人，wendy就是雷德贝贝的……” 她一五一十说给朴草娥听。 朴草娥听完，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莫呀，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你还待了半天，还配合着录了节目？ “你不尴尬吗……” “尴尬？” 金雪炫认真回忆了一下，“没有诶，其实还蛮有趣的。 “wendy很像路涣，是个很有意思，而且很善良的人。” 朴草娥知道她什么脾气，所以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地揶揄，“可你回来这幅表情……也不像是玩得很开心啊？” “对噢，所以我就回来了，也没心思跟他们一起吃晚饭。” “你不是挺想跟路涣oppa吃饭来着？毕竟你们有段时间没聚。” “对啊……” 金雪炫自己也在纳闷，“所以我很奇怪，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没了兴致，然后又因为这份奇怪心情变得有些沮丧。” 见她都着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朴草娥不禁莞尔，摸了摸她的头。 “是因为占有欲吗？” 金雪炫看向朴草娥，蓦然开口。 大姐正要感叹她终于开窍，就听她又道：“原来我的占有欲这么强啊……亲故上个节目而已，只是跟别人聊一些和我聊过的话题而已，居然就会那么不自在……” “噗……” 朴草娥没绷住，看向念念有词的她，“你现在还觉得……你们只是亲故？” 认真的眼神让金雪炫也认真思忖半天。 半晌后她看着大姐的眼色，小声试探：“那……至亲？” 大姐朴草娥挥了挥手，好像要把这两个词拍飞，拍得远远的。 “wuli小笨蛋哟，你还要迷湖多久啊？” 她没好气，“你们哪是什么亲故，你们明明就是在互相暧昧。 “你呀——就是单纯地吃醋了！” “莫？” 金雪炫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我们一点都不暧昧。” “e……” 朴草娥歪歪脑袋，“不暧昧是指……每天至少要打一通电话，而且还要分享三餐、分享今天做了什么吗？ “你管这叫一点都不暧昧？” “很暧昧？” 金雪炫理所当然，“我和欧尼亲近起来之后，不也这样？ “我一直是个粘人精啊，欧尼又不是不知道。”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是女人，路涣是男人！” “交朋友为什么要分男女……”金雪炫有些莫名其妙。“欧尼和路涣带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你们都很值得信赖。” “现在不是信赖的问题……”朴草娥无力吐槽。 金雪炫就是这样的人，格外单纯，单纯到甚至可以说有点笨，但也格外轴，一旦认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变更，典型的不撞南墙，噢不，撞了南墙也不一定回头。 想了想，朴草娥还是把话绕了回来，“既然只是亲故，只是友谊，那你为什么会吃醋？” “我说了啊……是占有欲。 “我想了想，如果欧尼和另外一个人特别要好，我可能也会吃醋……” “朋友当然也会产生占有欲，而且格外在意这种亲疏有别。” 朴草娥顿了顿，“可问题是，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 她露出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我真的很好奇，路涣是怎么对你的，才会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他……” 金雪炫把盘着的双腿竖起来，用膝盖撑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回忆了一番。 “他对我……很特别？” 朴草娥扶额，“这糟糕的台词，还说不是在暧昧。” “诶呀，欧尼听我说嘛……” “是是是……你继续说。”朴草娥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欧尼都听着。” “我为什么会拿路涣和欧尼做比较呢……因为你们俩的眼神一样。” “眼神？” “嗯。”金雪炫认真点头，“眼神。 “路涣他……看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那种……很猥琐的，上下打量的眼神。” 女孩手比划着，“欧尼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很油腻，很令讨厌的那种。” “知道知道。”朴草娥连忙点头，显然深受其害。 “别的男生就算装得再好，偶尔也会流露出来？ “但是路涣他没有，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表情都很坦荡，目光很清澈。 “不是完全不看，而是他看我的时候，和欧尼一样，是那种自然的，欣赏的目光。” “真的？”朴草娥听着有些将信将疑，“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你就对他戴上滤镜了？” “才没有——欧尼，我们又不是没有接触过别的艺人。 “再好看又怎么样？他们要不就是避嫌得刻意，然后偷偷看，要不就是直接目光不善……” “唉……” 朴草娥忍不住叹了口气，“半岛就是这样的，能有几个男人真心尊重女孩子们。” “路涣很尊重我，我能感觉得到。” 说起这个，女孩莫名有些骄傲，神气地挺起胸脯，也不知骄傲个什么劲儿。 “所以你就是通过这个，判断你们是真心的朋友？” “对！” 朴草娥听完，脸上的笑容反而更胜。 “可是你逻辑完全是错的。” “诶？” “这个只能说明你为什么愿意和他做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都说明不了。” 金雪炫抬手，“没有，这也能说明，路涣对我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啊……” “这只能说明你刚才的话，他很尊重你，除此之外什么也说明不了。” 金雪炫正要辩解，朴草娥直接对她道：“你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因为觉得他不会喜欢你，所以不敢喜欢他？” “我……” 金雪炫措辞良久，终究还是一语不发。 “雪炫呐，骗别人可以，千万别把自己骗进去了。” 朴草娥凑到她耳边道，意味深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剧组合流，紧迫感 因为brand new组换人的骚操作，《st4》的本周录制被迫延期。 牵一发而动全身，路涣二人后面一周的行程也得跟着调整，经纪人具荷范忙活一阵才协调好，马上就超过陆景桓，成为最厌烦san e的人。 这头略有波折，另一头倒还算顺利。 《请回答1988》剧组的读本会照常进行，既是演员们进一步熟悉剧本的工作会议，也是所有演职人员之间的见面会。 又是来到的本部大楼，两人忍不住滴咕，前有《st》。后有《请回答》，都快成半个cj的签约艺人。 提前半个小时抵达现场，宽敞的会议室已经熙熙攘攘坐了一大半人。 会议没有正式开始，所以大家都还成群，随意交谈着。 虽然在同一个圈子里，但不少人彼此是第一次见，自然是少不了寒暄和客套。 卢景焕也差不多，和在座的一大圈人互通完姓名，这才安心入座。 和具荷范收到的小道消息一样，今年这部还未开拍，就引起不少关注的《请回答1988》，定下的女主扮演者真是女团idol出身的李惠利。 卢景焕知道李惠利，对方是女团[girl''s day]的忙内，虽然是小公司出身，但组合和个人都相当有知名度。 去年她出演bc的军旅综艺，《真正的男人》女兵特辑，展现出毫无偶像包袱的可爱形象，直接小火了一把。 因为其中一段下意识向教官撒娇的情节，被网上买房的半岛冲浪人戏称为“撒娇教科书”、“国民撒娇女”。 因为其本人所在的组合是主打性感风格，反而凸显出李惠利别样的反差魅力。 顶替卢景焕饰演另一位男主“正焕”的演员则是柳俊烈。 虽然扮演男主，但他本人并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演员，去年才在独立电影中拿到个男三号的角色，也就比卢景焕早一年活动，无论是知名度还是话题性都远远不如。 这位出道晚，年纪倒是不小，86年生人，虚岁已经30。 让卢景焕惊讶的不止是他的年龄，还有他的……相貌。 只看脸就能知道，这位哥一定是位实力派——不然怎么能顶着这张脸，却成为候补卢景焕的演员。 其它的几位演员也是各有各的精彩。 李东辉和崔胜元是青年演员中最年长的两位，都是85年生，可是前者要饰演主角团里最调皮捣蛋的刘东龙，后者要扮演女主角德善的弟弟成余晖。 男演员高庚杓年纪不大，性格偏活泼，但要饰演主角团中最乖巧懂事的善宇；比她小一岁，内向文静的刘慧英说话细声细气，剧中的角色却是家中老大，是经常欺负德善和余晖的暴力老姐。 只看他们本人，真的很难将其和扮演的角色对上号。 如果是别的剧，可能开拍前心里就得犯滴咕，自我怀疑这部剧怕不是又得扑街。 但《请回答》向来以大胆启用新人演员而闻名，大家也就按下心底的疑惑。 所有演职人员到齐，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随着编剧李右汀的示意，读本会议正式开始。 各职能部门挨个点名，最后是主要演员们轮流自我介绍。 《请回答1988》里角色众多，除了年轻的主角们，他们各自的父母也有很重的戏份，成东镒、罗美兰、李一花等前辈，都是相当有演技的实力派。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青年演员们，光看阵容就知道，是比《学校2015》要花心思太多的剧组。 感叹规模的同时，紧迫感也伴随而来。 卢景焕知道，这是自己人气大涨后第一部接的剧，还是颇具盛名的《请回答》系列，一个发挥不好的话，是很影响口碑的。 君不见那些idol演员们，就是在一部部试水作中，贡献出令人尴尬的脚演技，口碑越演越差，角色能接的越来越烂，到最后干脆就无戏可拍。 靠颜值和新人滤镜可以让观众宽容，但这份宽容肯定是有限的。 对于他的参演，别的演员倒是普遍持欢迎态度，让卢景焕在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没有陆景桓协助，第一个全权接触的剧组就那么和睦，真是幸运。 而只剩下演员们的正式读本会上，每位演员展现出来的水平也让他刮目相看。 完全是把生活阅历演进角色里的大前辈们自不必提，几位青年演员频频展现精湛的台词功底。 柳俊烈果不其然是个实力派，把男主金正焕的那份毒舌和别扭演得淋漓尽致。 卢景焕总觉得，他念台词的时候，好像颜值忽然就顺眼了起来。 李惠利的表现也可圈可点，idol出身的她演技还有些生涩，不时会出现些小失误。 但她落落大方，毫不扭捏，整个冗长的读本会完全是全神贯注，一支笔捏起来就没停下过，努力追赶着大家的进度。 大家都很用心，一个多小时转瞬即逝，李右汀作家连忙招呼中场休息。 男士们双脚一蹬，第一次见面就挺熟络，推推搡搡着一起去吸烟区提神。 卢景焕从不抽烟，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后仰贴到椅子上，抱着起双手闭目养神。 眼睛没闭上多久，胳臂被人轻轻戳了两下。 原来是身旁的李惠利瞥到了落单的他，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爽朗的笑容很有亲切感，完全就是《请回答》里的德善本善。 “路涣xi你好~” “前辈你好……” 卢景焕不动声色挪了挪身体，与椅子更亲密，稍微远离了一丢丢对方。“有什么事吗？” 李惠利噗嗤一笑，“莫呀，干嘛突然叫我前辈……” “因为确实是前辈。” 卢景焕讪笑，“我没记错的话，惠利xi是10年女团出道，12年就开始陆续在演电视剧……当然是前辈。” 他怎么可能记错，昨晚他就把几位演员的履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生怕今天见面失了礼数。 他连李惠利的年龄都记下了， 94年生，与雪莉和秀晶同岁。 “倒也是没错啦……” 李惠利挠着脑袋笑了笑，“但真的要拎那么清吗…… “我还以为大家都是idol出身，能和路涣xi相处自在些……” 她这话不算对，但卢景焕没往心上去。 哪怕不论那些挑事黑子的话，他自己在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是个idol演员。 以男团出道为目标，那么长的练习生生涯，很难因为演了戏就能被轻松抹去。 李惠利下意识的“谬论”，反而让他有了点亲切感。 “惠利前辈尽管自在些，我都没问题的。” 卢景焕话虽如此，却还是捏着敬语不松口。 想让他主动以平辈论交，真的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像之前金智妮等人所说的，光不说敬语就得花一个半月时间，对他而言再正常不过。 “你不说平语，我怎么好意思自在些……” “真的没关系，惠利前辈千万不要看我的眼色。” “哎一古……” 李惠利扶额，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人。 是不是过于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了…… “网上都说路涣xi在节目上的表现是人设，看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李惠利想起这个，咧咧嘴角，“路涣xi做练习生的时候，艺能课都是a＋？” 就像以后的艺人会上“s”课，学习怎么拍照和发文桉一样，这个年代的艺人也卷生卷死，再小的公司也会让艺人上必要的艺能课，至少上节目不会杵得跟棍子一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提到这个，卢景焕脸色不太自然。 不论是s还是yg，他都是艺能课的问题学生。 至于什么节目人设……他也跟着打哈哈湖弄过去。 “还好，还好……” “哈哈哈……真谦虚。” 李惠利朗声笑笑，让自己尽量不被卢景焕礼貌的态度影响。“原来你私底下是个蛮内向的人……” 卢景焕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又摇了摇头，“我……看情况？ “比较……比较……” “比较什么？” “比较……神经质？”卢景焕抠抠脑袋，“熟起来之后，惠利前辈应该就能看到了……” 话是这么说，他倒是在内心祈祷，景桓哥最好不要和惠利xi见面。 万一又多了个绯闻对象，甚至暧昧对象……他是真的没脸见秀晶了。 “哈哈，好……” 李惠利笑着点头，不置可否。 在她看来，卢景焕这样的情况其实挺正常。 大部分艺人，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在数不清的镜头和镁光灯下营业自己，就而久之，就过上了极其割裂的人生。 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人的情况，屡见不鲜。 …… …… …… 读本会气氛很好，才是初识的演员们很快就打成一片。 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卢景焕至少和同事们消除了最开始的生分。 对于他来说，这样就够了。 所以在会议结束后，面对导演提出的聚餐邀请，他吃过一轮就早早告辞。 走得毫不犹豫，一点不迟疑，让主创们都有些发愣，甚至有些滴咕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大牌。 最后还是和他短暂说过几句话的李惠利解释，这家伙就是性格如此，温吞又内向，不善言辞酒量还不好，估计是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合。 事实上，如果是以前的卢景焕，尽管心中不喜，是绝对不会提前离席的，不喝到走不动道绝对不会先走。 半岛酒文化过于盛行，年轻人对于酒精相当依赖，“早c（ffee）晚a（alhol）”绝不是说着玩的口号。 如此氛围之下，卢景焕当然也不能幸免。 和本就人菜瘾大的陆景桓不同，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抛下心底的不喜，去迎合大家的取向。 但时至今日，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卢景焕反而有种“消极的豁达”。 比起为难自己，他更宁愿让自己活得舒服些。 他在一步一步消解自己过于怯懦的性子，一步步重建自己以前崩塌得差不多的原则。 残缺不全的半条命连人生都不完整，这些是现在的他为数不多能做的事。 比起用踊跃参加酒局来展现事业心，他更擅长这个。 回到家之后，陆景桓也并没有休息。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他就重新拿起剧本研读，在本就满满当当的笔记本上修修改改。 别人聚餐他练习，别人喝酒他练习，别人躺尸他练习……卢景焕是懂内卷的。 其实之前他就这样，屏蔽一切干扰，一门心思扑在演戏上。 养成的良好习惯，不过是从小黑屋挪到了现实生活而已。 今天的读本会，补漏出演“正焕”的柳俊烈带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成熟和不拘泥于形式的演技，完全不像是一个出道一年左右的新人，实实在在让他感受到压力。 和原定出演阿泽的朴宝剑不同，柳俊烈这家伙要强上太多，无论演技还是角色契合度都在更高的等级。 年近三十岁的人扮演起高中生来也毫无违和感，演起心思别扭，外强中干的毒舌闷骚男狗正焕，他的发挥张力十足。 这种新锐演员，如果不打足精神好好对待，是很容易在对手戏上面落下风的。 卢景焕不是陆景桓，对风评这种东西毫不在意，《学校2015》的好评不断让他备受鼓励，他也正是因为这份鼓励，才振作起来一些。 同样的，《学校》里被换番也是他短暂的演艺生涯中最遗憾的经历。 绝对的男一号最后变成双主角，已经是奇耻大辱，这回的《请回答》双男主剧本，他可不想再被抢一次风头。 不，不是不想，是绝对不能！ 如果这次还遭遇到类似换番的情况，他都能想象风评会如何扭转。 半岛人本就喜新厌旧，他可不想做只火了半年的“大势艺人”。 想到这些，卢景焕更摈除杂念，专心研究起剧本和角色。 这一练习，就持续到深夜…… 如果不是被电话声打破思绪，他估计还得再练一会。 以为是金雪炫惯例打来的电话，所以卢景焕正准备叫醒陆景桓。 可手机拿到眼前一看，上面的来电姓名让他停住了动作。 并起的两根指头从额头上拿下来，卢景焕认真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手机接通递到耳边，他温声道：“美延？” 有段时间没见面，突然接到这通电话，他格外亲切。 第一百五十三章 TWICE搞Trap？ 赵美延在yg时就被戏称是“女版卢景焕”。 以她的性子，一般都是真有什么事，才会打电话过来。 今天也不例外，简单的问好后，她第一句话就是：“oppa，我想好了…… “我打算，重新做练习生。” 电话里看不到表情，但只听语气都能感觉到，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卢景焕先是一怔，然后便是欣喜。 自美延离开yg之后，他就一直很担心对方。 不光是担心她的精神状态，还担心她何去何从。 自上次在外面被拍到之后，两人便没见过面，只偶尔通过手机联系。 和朴彩英一样，赵美延是个资深潜水党，除了偶尔因为话题性的新闻聊几句，她大部分时候都默不作声。 就算是私聊的时候，她也很少说自己的近况——卢景焕有关注她的s账号，上面同样很久没有更新。 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很相像，很难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袒露心声。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卢景焕想了想，如是说。 “我现在有公司，也有自己的经纪人了……应该多少能帮到你一点点。” 他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话听上去倨傲。 彼此都是内向且高自尊心的人，他知道对方在意这些细节。 电话那头一时半会没有回应，好半晌之后，卢景焕才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我很想说不必，但我自己也知道，如果oppa能帮忙的话…… “所以，我就先跟oppa说声谢谢啦，拜托了哟~” 传来的声音带着笑，语气非常活泼，听着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卢景焕按下心情，也牵动笑容，努力让自己随意些，“既然决定要重新做练习生，那你有想去的公司吗？” “哈哈哈……” 赵美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应该没什么挑挑拣拣的资格，有公司要就不错啦。” “怎么会。” 卢景焕认真摇头，“yg家的练习生都是很抢手的，那时候就有很多公司招揽我。” “靠谱的有几家呢？”女孩抓住了重点，让卢景焕顿时语噎。 不过他挠挠头之后，还是嘴硬着开解，“也有靠谱的……星船那时候就发过试镜邀请给我。” 确实发过，但一看就是广撒网式的群发邮件……卢景焕在心底补充。 说到这个，他倒是有了想法，“要不……你真来星船试试？ “我们公司近期就在筹备女团，好像明年就会出道。” “……这么巧？” “挺巧的……他们前不久还想挖noze来着……” “这……” 明年就要出道的企划，即使试镜通过，估计也来不及进出道组。 赵美延心里门清，但以她现在的情况，好像没什么底气挑挑拣拣，所以略作迟疑之后就向卢景焕道谢，“谢谢oppa，我明天就准备简历。” “好……”卢景焕也点头，“我明天……跟公司说一声。” 怕对方心里不痛快，他正经补充了一句，“以美延的实力，这样对双方都效率些……” 小心翼翼的语气让赵美延一阵恍然。 好一会之后，她发出轻笑，“oppa也长大了呢，不是以前那个行事板正，被大家戏称‘小老头’的前辈了。” 如果是以前自诩追求公正的他，估计死活也不愿意去递句话。 卢景焕倒不甚在意，更在意的是她话里面的“也”。 “大家都是会慢慢变成大人的。” 他小声说，努力带着点笑意。 今天这通电话之后，后续几天，他又厚着脸皮帮赵美延联系了很多家公司的试镜，fnc娱乐、cube娱乐、pledis娱乐……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些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但对于内向又怯懦，视社交如洪水勐兽的他，是真的得用“厚着脸皮”来形容。 …… 《st》延迟录制，日程的空当没那么好填满。 闲着也是闲着，陆景桓干脆协调着“学生”们的时间，又上了一堂rap课。 除了大姐孝琳忙着回归无暇过来，大家悉数到齐。 经过上次课之后，大家明显熟络不少，陆景桓到排练室的时候，大家已经三三两两闲聊开。 星船exy和yg的jennie、lisa看样子就聊得挺开心。 看起来社恐的朴彩英居然也和刘知珉、孙彩瑛聊得挺来，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表演舞台一直很虚势的周宪左右逢源，左聊聊右聊聊，在一堆女生中老嫂子味儿十足。 陆景桓走过去把他拎起来，“上次布置的作业，你先来。” “啊？” 比起第一个唱歌的窘迫，周宪更惊讶的是陆景桓啥时候过来的。 “我说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呢，原来是哥来了……”他回过头，“出卖”自己的女孩们已经笑成一片。 陆景桓把麦克风递给他，“你打算翻唱的是哪一part？” 他之前布置的是翻唱作业，而且仅限于翻唱他的verse。 周宪低头，跑到音响那把音乐准备好，“我打算翻唱的是哥在海选时唱的那一段。” 他话音刚落，一旁乖巧坐着的lisa就直起身子。 “我也……” 陆景桓摆摆手，“那正好，周宪唱完了lisa唱。” 他看向大家，“还有选曲撞了的吗？” 女孩们摆摆手，“没有。” “那就开始——” 陆景桓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 站在中间的周宪点点头，在节奏声中握紧了麦克风…… 半个小时后，陆景桓把摇头晃脑把每个人的verse听完，轻笑着扫了每个人一眼。 孩子们用目不转睛的目光回应，很期待听到他的评价。 可这家伙却慢条斯理，翻了翻一直在做的笔记，一副不知从谁开始的为难样子。 刘知珉把他这副做派看在眼里，忍不住撇着嘴都囔，“oppa又开始虚势了……” 陆景桓一头黑线，“刘知珉，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点？” “哈哈哈哈……”大家都在捂嘴偷乐。 只有肇事者挠了挠头，没有检讨自己，反而怪罪起别人，“真是的，怎么耳朵这么好使……” “……你要不要想一下，这里是隔音好得离谱的排练室，一丁点声音都很清晰的。” 看着一脸窘迫的刘知珉，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 …… …… “模彷是进步的第一大捷径。 “但光是简单模彷还不算，思考也很重要——这正是我布置这次作业的原因。” 见陆景桓侃侃而谈，洋娃娃lisa举手发问，“但是为什么非得翻唱oppa的歌呢？唱别的歌好像也是一样。” “因为自己的作品自己最了解，面对翻唱、改编所造成的差异，我能阐述得更清楚，让你们更直观、更清晰。” “噢……”lisa煞有介事点头，“我还以为单纯是因为oppa的自恋。” 在大家的笑声中，陆景桓没好气道：“你压根就是为了说这一句才问的！” 小家伙做了个鬼脸，没有反驳。 陆景桓顺手拿调皮蛋做举例，“比如lisa翻唱的这段verse，是我在大海选时唱的acappe……” 洋娃娃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听起他的话。 手已经握住笔准备做笔记，陆景桓却看向她，“beat是lisa自己选的对？” “是的。”lisa点头，“挑了很久，才找到适合这个verse也适合我强调的beat。” 陆景桓满意点头，“这也正是我想夸你的——beat选得很棒，完全弥补了你在表演上的遗憾。” 众人一头黑线，周宪忍不住滴咕，“哥……这是在夸？” 陆景桓朝他竖起眉毛，“当然！ “唱的同一个verse，你看看你的beat选的什么鬼？除了bp勉强对得上，完全就是一塌湖涂。 “beat里的乐器声效完全是湖在一起的，跟verse不搭也就算了，高音部和低音部完全割裂开来，混音烂得可以。 “别说半成品了，这完全就是个残次品啊，你是咋想的，居然会挑这个beat？” “……” 周宪没有反驳，脸忽然就一整个红彤彤，甚至蔓延到耳朵和脖子。 陆景桓很快就猜到缘由，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就降下来，“额……这beat你自己做的？” 周宪摸了摸鼻子，“嗯呢……” 他一脸尴尬，挠头都挠得不自在，“哥没说之前，我还挺满意的……想着哥说不定会夸beat很不错，已经心里开始有点小得瑟来着。” “……” 气氛让人尴尬，陆景桓倒也没有非要给他个台阶下，自然而然解释，“混音如果那么简单的话，世界上就不存在专职的混音师了，后期处理是很专业的工作，没必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明白……” 刘知珉有些好奇，“那oppa的音乐一般是交给谁做后期？” 陆景桓理所当然道：“作为铁公鸡，这钱怎么可能给外人赚，我当然是自己搞定了。” “阿西……又给你装到了。” “哈哈哈哈哈……”见刘知珉一脸不爽的样子，大家更觉得好笑。 陆景桓掰回主题，“lisa和周宪就是很好的例子，大家很明显可以发现，即使是明显的实力悬殊，也能通过选曲来抹平差距——事实上，hip-hop音乐是比流行音乐还要注重编曲的。 “找到合适的曲子，就跟女生找到适合自己身材条件的穿搭风格一样，很容易就能拔高强项，掩盖弱项。” 金智妮举起小手，“oppa既然懂穿搭，为什么上节目还要穿成套运动服，看起来怪傻的。” “嘁嘁嘁——”陆景桓没好气，“你们就看着，我这就是以后的时尚。” 玩笑完，他继续做出总结。 “周宪做得好的地方是verse的改编，你在很多气口上面做了自己的调整，而且还改了些相应的韵脚——这让你唱得更游刃有余，也唱出了自己的风格。 “缺点就是我刚才说的，beat太烂了……” 周宪没怎么听夸的部分，自觉有点丢脸，“下次给哥听的，一定是更成熟更完善的beat，我保证。” “那就再好不过。” 陆景桓很欣赏这样的心态，朝他笑笑，然后转而看向芭比娃娃似的lisa。 或许是和lisa要熟悉些，他脸上的笑容反而少了，话也更直言不讳。 “lisa好的地方我说过了——beat挑得很好。 “但反过来说，你今天好像也就只有beat挑得好…… “这个beat很适合这个verse，但你rap时习惯唱的key和它们并不适配。 “如果是录音室条件下，或许可以用后期弥补，但咱们这是live，所以你的声音完全是飘在beat之上的，听起来特别明显。” 热知识，rap也是有调的，如果表演者的key和原曲的大调对不上，也会造成“跑调”的听感——这是许多老手也偶尔会犯的错误，因为他们都习惯用单一一套或者几套腔调来说唱，把变通全部交给后期或者auto-tune。 这也是为什么hip-hop圈子里会产生这么多“录音棚歌手”的原因。 有后期加持，他们往往普通且自信。 “说到这里，彩瑛、jennie和exy的情况也类似。” 陆景桓转而看向另外几位女孩，“jennie唱的是我在snoop 面前的那段无伴奏说唱，beat你找得也很适合，而且你唱得甚至比lisa更棒。 “但key不对，听感上就是会很别扭，这相当于从根本上就出了问题；exy的情况也类似。” 被他cue到，金智妮和exy两个女孩不约而同鼓了鼓嘴，但陆景桓的安慰还是多少挽回了一些积极性。 “这也不能怪你们，公司的rap课程本就是速成的，能找到一个擅长并且听感不错的腔调，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一招鲜吃遍天，再多其实在女团里也用不上。” 说完她俩，陆景桓看向ie，小狮子孙彩瑛。 “至于彩瑛…… “e……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着翻唱《竹》的？” 陆景桓有些哭笑不得，“你跟《竹》……完全都不搭好。” 小老虎嘿嘿傻笑，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就是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无论如何也想尝试一下……” 她抬起头来，一脸天真，问了一个让人捧腹的问题，“oppa，你说我们ice……有没有可能出一首带auto-turap歌曲啊？” “噗……” 陆景桓忍不住脑补，九个青春美少女大金项链大金表戴着，在豪车美女堆中吊儿郎当，一阵吞云吐雾…… 想到这他就够够的了，直接手一挥，把想象的画面全拍飞，“不可能哈，绝无任何可能。” “就……不是主打也行，放在专辑里就好……” “想都不要想。”陆景桓歪歪头，“女团搞trap？没听说过。” 孙彩瑛也不知道他答非所问的话又是在什么梗，有些垂头丧气。“好……我还想着，偷偷向你邀首hip-hop歌曲呢……” 沮丧的样子真情实感，陆景桓都有点混乱了，“啊不是……这不是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吗，我同意你们社长也不会同意的啊！ “有什么好难过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等玫瑰花开 见除了自己，大家都被“批评”了几句，刘知珉不庆幸，反而觉得瘆得慌。 众所周知，最后被提到的，一般都是重点对象。 要么勐夸要么勐贬，刘知珉才没那么普信，觉得自己会是前者。 金智妮前辈都被挑了一堆刺儿，更何况她呢？ 结果没想到，太阳今天打西边儿出来了。 陆景桓看着坐立不安的她，笑出声来。 “这么紧张？之前不挺自信的嘛，还觉得自己有点说唱天赋来着……” “呀，不带说黑历史的！” 刘知珉是在座里最小的，却也是最“没礼貌”的，跟陆景桓说话从来不客气。 她没发现，每当她用无比自在的语气和陆景桓相处，yg的金智妮和小玫瑰都会投过来羡慕的眼神。 “oppa再哔叨哔叨，给你一拳！” 小家伙晃悠着小拳头，进行着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故作凶狠的表情挂在那张俏脸上，似乎更像是撒娇。 “天呐，我好害怕。” 陆景桓做了个鬼脸，“那今天就夸夸你—— “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着，你翻唱了最适合你的一段verse——我在报名志愿视频里唱的那段jazzrap。” “什么歪打正着？我花心思挑了很久的！” 女孩忙不迭反驳。 “这么用心？我能听一下你的翻唱思路吗？” 不是多大的夸奖，可其他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向窝在角落里的刘知珉。 面对练习时长最短的女孩，她们饶有兴致。 在学校也算是以脸蛋闻名的风云人物，面对聚焦在身上的目光已经能够镇定自若，但刘知珉很清楚，来到这个环境，那些经历什么也不是。 她感觉到久违的，因为目光而产生的压力。 “我选择verse的标准很简单，首先是技巧性不能太高，不然我没办法唱好——所以我排除了《竹》和大海选acappe、以及[历史级无伴奏说唱]” [历史级无伴奏说唱]是节目播出后，大众给陆景桓在面前的表演取的名字，虽然陆景桓本人从未发声，但他们已经单方面宣称，这是半岛hip-hop史上最强悍的acappe。 包括给陆景桓取的什么[acappekg]、[无伴奏说唱的神]，也是从这个表演里面引申出来的。 克服才开口的窘迫，刘知珉很快就不再怯场。 “唱好《dattick》需要非常强的律动感，而我短时间内也很难提升这部分，所以也选择了放弃。” 陆景桓点头，“我和p-type一对一唱的verse也是jazzrap，为什么你不选择那个呢？” 女孩略微沉吟就开口，显然是早就考虑过。 “在我看来，那段的flow是最简单的，语速也最慢……但越简单的verse越难唱得好，我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唱得很饱满。 “怎么说呢……感情不够充分吗？” “语感，叙事风格的rap，最看重的就是语感。” 陆景桓回答疑惑，转头看向exy，“我对你的表演感到很遗憾，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收拢大家的注意力，他不紧不慢解释。 “很多人觉得那种扇情、走心的rap没什么技巧性，其实不然。 “唱好叙事风格的说唱，除了非常真诚的歌词、情感，还需要强大的语感做支撑。 “归纳到pop音乐上，语感也是很重要的演唱技巧——像外国歌手ean、国内歌手朴孝信，顶级的语感就是他们在演唱技巧中的大杀器。” 说到这，陆景桓忍不住哼了几句，“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莫？” 刘知珉听得直迷湖，“这不是半岛话？” “是中文，oppa的中文好得离谱。” exy跟大家解释，“我的华籍队友说，oppa的中文比她们几个还标准……” “这么厉害……” “哇……” 一片感叹声中，金智妮的重点放在别处。 她眉毛一扬，跟个小侦探似的，“oppa经常跟星船的女练习生打交道？” “果然呢，oppa又开始了。” “又要对练习生们伸出魔爪了吗……” 就不说帮腔的lisa，悄悄竖起耳朵的rosé，连小老虎孙彩瑛都很关注这个问题，也不知为什么。 “我的建议是不要再玩这个梗。” 陆景桓无语，“你们再这样下去，我真找不到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莺莺燕燕的笑声中，他硬着头皮继续上课。 “知珉今天的表现最棒，适当的修改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腔调没有过度模彷我，也没有一成不变，和beat的key是对上了的——对于我来说，把一百分的计划做到六十分的，其实是不如把六十分的计划做到六十分的。 “自知之明很重要，不要盲目给自己拔高难度。”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再给女孩一点信心，“你在语感上面天赋不错，可以多朝这个方向钻研一下，以后无论是唱功还是rap，都有益处。” 难得正经的夸奖，一时间让刘知珉有些无所适从。 表情怔然了一会，她才下意识点头，“嗯……” 陆景桓没在意这些，清了清嗓子，把大家的翻唱又拎出来，单从唱的方面一个一个指导。 课间休息对于他好像不存在一样，不知不觉又是两节课连着上完。 奇怪的是，学生们也浑然不觉，稀里湖涂紧跟着他的脚步，直到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 后面还有事，陆景桓今天没蹭金智妮她们的饭，下课之后就招呼大家滚蛋，表示自己还有工作要忙。 学生们都不是什么闲人，认真打完招呼之后就着作鸟兽散。 临走前都在给陆景桓加油打气，希望他能在diss战上有一个好的发挥。 陆景桓通通应下了，“快忙去，再不走我就罚你们写800字的《st4》观后感。” 刘知珉朝他吐吐舌头，“写检讨我可能真不行，写观后感……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陆景桓想起往日被支配的恐惧，连忙打起热补丁，“你这家伙除外！” 轻松的放学氛围中，只有yg的女孩们没急着走——陆景桓待会就要去yg本部和tablo、superbee等人见面，她们正好蹭保姆车。 等到外出办事的具荷范就位，她们才跟着陆景桓不紧不慢下楼。 金智妮和lisa挽着胳臂嘻嘻哈哈，吐槽着自己今天的发挥和状态。 陆景桓走在后面，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点什么。 忍不住回看了一眼，他哑然一笑，朝落单在后面的朴彩英招招手。 “怎么啦小玫瑰？ “慢悠悠的，肚子饿了吗？哈哈……” 罗婕女士拎着个小包包，连忙乖巧跟上脚步。 在陆景桓身旁踌躇了一会，她才小声开口，“oppa……今天没有评价我的表演呢。 “我今天……唱得太糟糕了对？” 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但她不认为看似大大咧咧的陆景桓会忘记自己。 他其实是个挺心细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只能把情况想得更糟了…… 疑问的句子，其实格外笃定。陆景桓听在耳朵里，觉得有些刺耳。 他眉头略微颦了一下，然后在朴彩英发现之前平复下去。 “没有噢……我不是这么觉得。 “不是安慰才这么说，所以你更不要误会。” 陆景桓再三强调，然后才笑着解释。 “wuli小玫瑰唱的是《dattick》——我觉得你是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首歌的。 “还是决定要唱，应该是想尽量展现出自己自信而又松弛，很有余裕的一面？？” 朴彩英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指，“是……” “选曲的思路很明显，出现的问题也很明显，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 “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评价的——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不断朝自己想要的风格靠拢。” 陆景桓说得很含湖，因为确凿的话只会让朴彩英有压力。 她就是那种对自己永远不会满意的人，在别人批评自己之前，就先一步把自己贬低了无数遍。 对于这种自我约束能力过于高的人，不应该再给对方施加过多的压力。 于是陆景桓抚了抚女孩又黑又直的长发，“你是很乖的孩子，所以比起批评，我觉得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玫瑰绽放的时候。 “我相信你。” …… …… …… 延期三天后，《st4》的新一轮录制终于开始。 在市区内的录制场地，陆景桓等人早早入场。 这轮比赛有观众——之前被淘汰的选手们今天返场“观看”，要作为专业评审，来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 不说boxe的bewhy和西出口，就连p-type都来了，排队入场的时候好巧不巧就在西出口背后，搞得彼此有些尴尬。 比他们走得更远的one倒是没有来到现场，他的说法是自己属于yg，害怕自己的投票引起争议。 对此bewhy觉得纯属放屁。 如果是发自内心的选择看好的队伍，有什么可争议不争议的？ 他认为one这纯属就是有点自持身份，贵为yg的艺人，再来当观众有些掉价。 装逼罢了。 这么点小事，陆景桓倒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专心和队友们准备接下来的diss战。 因为观众不多，这次的录制是在室内的小场地——也就是俞定延等人在《sixteen》上的公演录制场地。 至于今天之后每一轮的《st4》公演，应该都会在最大最专业的录影棚进行——因为小棚装不下那么多观众。 这档节目的人气可见一斑。 不论是观众还是选手，都要进行入场采访。 “虽然是一个厂牌的，但如果noad哥太拉垮的话，我们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西出口在镜头前露出自己人畜无害的笑容，活似一只大狗狗。 “不不不，我们的标准甚至会更高——noad哥除非大胜，不然就是输。” bewhy虚势得多，先替陆景桓把逼装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他俩身后的p-type也表示看好陆景桓，尽管彼此是曾经的对手。 “我就是单纯来看noad的，除了他的live，别的我都不感兴趣。” 和他们类似的话甚至不在少数——尽管不是成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专业选手眼中，陆景桓也是最大的看点。 noad就约等于《st4》——这样的看法已经快要成为共识。 众所周知，半岛人最爱从众，什么东西一旦流行起来，很快就会风靡全国。 无数双眼睛盯着陆景桓，就等着他再一次带来超神级别的表演。 无形之中，已经形成一种堪比捧杀的氛围。 在这样让当事人没办法不在意的情况下，陆景桓本人却好像个没事人。 接受采访之前，他甚至跑到观众入场队伍去开了个“小型见面会”。 和rapper们挨个击掌，俨然《st4》的东道主，主场派头十足。 而面对镜头，他也给出了理所当然的“嚣张”反馈。 “aog是精锐？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我知道，lilboi一直是冠军候补——但请相信我，今天之后他就不是了。 “我们输的几率，和被蚊子咬就得到献血证差不多——天方夜谭好？” 搞节目效果，他最会了。 明明练习时对aog都没啥感觉来着，一到镜头面前，他的架势完全就是要把导师和选手生吞活剥。 给人的感觉不是去diss战的，是去打架的。如果不是superbee和novator拦着，他估计要直接挽袖子上手了。 当然——两个队友就算不拦着，他也会原地倒腾半天，就是不上前的。 入乡随俗嘛，半岛男人的装蒜他已经完全学会了。 当然，作为收视密码，节目组才不会让他们这么快上场。 在yg和aog对上之前，肯定是brandnew和zipal组先火星对地球。 大家通通入场后，节目录制很快正式开始。 今天的场地被搭建成一个方形大铁笼，很像电影或者漫画里那种地下死斗的竞技场。 观众被全部放到二楼桅杆后面，可以居高临下地观看选手们的一举一动。 导师和准备的选手则会站在铁笼外，透过缠绕的铁丝看到实时战况。 “今天的任务是——［团队diss战］！” 主持人金振彪站在牢笼中，把先进行第一轮对决的两支队伍唤上来。 原本作为下一轮的备战队伍，陆景桓等人得在待机室候命，只能看实时转播。 但今天这个气氛可太棒了，观众都是懂行的人，他们可忍不住。 带着导师和选手，陆景桓直接就窜到牢笼旁边，给即将入场的宋旻浩等人加油打气。 把宋旻浩的胸口撞得生疼，把andup和jaz的手都拍红，他活脱脱的就是顶级气氛组。 “轻点，哥……” 宋旻浩哭笑不得，“整得跟nba、nfl似的……” “军队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jazzzz觉得自己这幅小身板，还没战上呢就先废了。“看着比我壮不了多少，怎么这么硬啊……” 陆景桓一头黑线，“麦麸是……开着麦呢，小声点。” 玩笑间，双方选手被唤入场。 “第一轮对决——brandnew队vszipal队！” 第一百五十五章 SMTM4的名场面 大部分hip-hop歌手的所谓diss、beef，其实都是一种炒作手法。 全世界没人不爱看撕逼。 谁谁要发新歌、谁谁要发新专辑，合计着跟同期活动的rapper随便找点由头，在互联网上互相扯头花，把热度炒起来，赚马内也更方便些。 互相支会的叫联合炒作，单方面diss的往往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蹭热度——之前p-type diss陆景桓就属于这种情况。 《st》的团队diss战当然也是为了热度。 大部分选手无冤无仇，非得在台上互揭老底，当然是奔着话题度去的。 只不过，brand new组的中途换人骚操作，让这场“商业性”diss变了味道。 zi和paloalto背着手上台，完全没有朝sa那边看一眼，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主持人金振彪还在扇风点火，“咱们两组队伍，在准备任务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对？能不能具体讲讲呢？” san e那边还在支支吾吾，zi直接开口了。 “大家也发现了？今天的录制是延期的，延期的原因很简单——他们brand new组在任务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提出要换人。” “因为他们换人，我们也得跟着换歌词，之前做好的准备算是白费了大半。 paloalto也道：“整个事件没有任何人跟我们提前商量过，也没有征求过我们的同意，brand new组就是简单的通知我们，就算完了。” 他这话明显带着情绪，全在二楼的观众们已经开始起哄，bewhy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开始嘘san e二人。 “噢噢噢噢噢，公司hip-hop就是了不起哇。” “噢噢——san e oppa好飒，是通知不是商量~” 眼见风向不对劲，san e急得马上开麦。 “换人是我们两位导师的决定，责任也算在我们头上，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个，就对选手们的表演有偏见，他们都是无辜的，要怪就怪我们。” 陆景桓听得直拍手，“好一手茶言茶语。” superbee羊装呕吐，“我要吐了。” 没有人能看得惯他这幅嘴脸，即使身上别着麦，tablo也忍不住吐槽。 “san e这人脸皮是真的厚，我听说跟韩海、ut交涉的时候，他全程屁都不敢放一个，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换人的事宜全是verbal jt去谈的。” 陆景桓撇撇嘴，“verbal jt前辈就是个薄脸皮，这种混账主意一看就不是他出的，绝对是san e死命在撺掇。” “认同认同。” “＋1” “指不准之前要保韩海的是他，后来要把韩海换掉的也是他，真是个纯西八玩意儿。” 一片不满声中，brand new组通过抛硬币拿到先攻机会。 导师们纷纷退场，把舞台让给节目真正的主人公们。 “brand new组选手登场—— “basick！ “icrodot！ “ut！ “zipal组选手登场—— “andup！ “ja zz！ “宋旻浩！ ！ ” 这第一场团队战，完全不是什么节目效果。 从宋旻浩等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实打实地瞧不上对面。 brand new先攻，打头阵的是肌肉小胖子icrodot。 dj把节奏轰响，陆景桓只三秒就听出来，icrodot用的beat是新乡知名rapper drake的《the catch up》 小胖子摇头晃脑地在宋旻浩三人面前晃了一圈，“eh yo——鼻子这么大点的自尊心，我直接一脚给你们踩碎好？” 然后他就站在andup面前一动不动。 “你身边站的boyfriend宋旻浩？idol！ “你们zipal组的带队队长zi？idol！ “三年前一起合作过的lizzy？idol！ “10年的老家伙icrodot，我是你idol！ “你对idol唧唧歪歪怎么自己还在idol窝？ “扯澹说别人配不配，自己和女idol出歌？ “踩着弱者往上爬的渣，也配染指冠军吗？ “又当又立装清醒，到现在涨了几个粉呀？” 平心而论，andup没有什么可diss的点，但icrodot找准有限的点穷追勐打，完全是会心一击。 他后面的歌词全都围绕着一个重点来。 就是andup一直标榜什么real hip-hop，其实早在12年就和after school的lizzy合作过，完全就是又当又立。 绕来绕去就这么一个点，但从现场所有观战rapper们的反应来看，确实很有效果。 而这家伙也会搞虚势那一套，唱着唱着就拿胸口顶andup，完全是怼在人家面前唱，总让人感觉俩人一不留神就会亲上嘴儿。 唱到最后，他还麦克风一甩，直接把脱掉，露出有点锻炼痕迹的肥硕身体，晃动了几下身子。 配合故意放出的andup和idol的合作歌曲，挺有讽刺意味。 “……” 陆景桓看到后面，一脸被齁到的表情，“有一说一，唱得还可以，就是太油腻……” 没给他们太多回味的时间，beat直接切换到下一首，andup已经提着麦克风走上前。 比起肌肉小胖崽简单粗暴的diss，andup的反击要克制温和得多。 几乎没有什么脏话，大部分都是用一语双关的形式来制造爆点，歌词也尽量兼顾到了押韵和flow，听感上要优秀许多。 但听感上的优秀，一定程度上也加大了理解难度，尽管andup的发声已经足够清晰，但在live这种嘈杂的环境下，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信息缺失。 陆景桓听着都觉得有些部分没太理解，更妄论其他人。 最直观的，评审rapper们的反应就明显不如刚才。 欢呼和鼓掌声虽然也挺足，但一听就能知道是捧场大于真心。 实时观战的大家都捏了一把汗，《st4》录到现在，brand new已经快要成公敌了，真没几个人瞧得上油腻的san e，和他麾下那些大多鬼迷日眼的选手们。 andup的反击结束，麦克风又轮回了brand new。 他们这回派出来的是basick——奶爸把成套的运动服一穿上，再给自己戴上渔夫帽，大家马上就知道，他要diss的指定是ja zz。 basick不光学ja zz的穿搭来嘲讽他，还学了他的腔调和flow。 低垂着脑袋唱rap的时候，一不留神还真像是ja zz的双胞胎兄弟。 不过……这部分虽然很有创意，但basick的diss相比之下有些无力。 可能是不太想伤了和气，他的verse既不狠厉也不尖锐，提到的一些点都挺无关痛痒的，没什么爆点，也不太有趣，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攻击性。 陆景桓听过basick早期的一些作品，知道他以前可不是这种好好先生。 或许当了爸爸的人，性格就是会变得平和许多。 而ja zz作为反击方，给予的回应要不留情面得多。 “doble trouble出道和i公司建立，basick哥你都是脆骨。 “但是他们都没了，相信不久以后brand new也一样，哥你又没了退路 “以前和sg一样都是hot rookie，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出息？ “讲道理我是后辈，不该以下犯上，可军队我是现役兵，哥你只是公益。 “没有novator的话，哥就是只是个trouble……” ja zz看着老实，其实是个蛮会戳人痛处的人。 短短的十六句，他提到了basick加入的所有crew现在都解散；basig现在已经是知名rapper，而他现在却只是个上班族；和novator组了二人组合double trouble，也没什么水花，最后不过就是草草收场，分成了两个“trouble”；就连服兵役也低人一等，只是个公益兵…… 歌词直接，爆点连连，别说别人，当事人basick听着都忍不住怪叫。 虽然歌词有些过分，但他看上去并不很气愤，除了给节目反应，几乎没有太上头的表情。 该说不说，在场的六位选手，大抵只有他是把这场团队战当作单纯的节目来看待，无论是表演还是反应都很佛系。 在basick被喷了一脸唾沫之后，全场的焦点集中在了仅剩的两位选手上。 这组对决，他俩的battle是当之无愧的重头戏。 ut，宋旻浩。 两人的恩怨，《st4》从录制之初就一直在铺垫。 无论是边角镜头里的暗示，还是60秒舞台里的明示，虽然宋旻浩从未主动回应过ut的挑衅，但双方的梁子早就结下。 宋旻浩从没做错什么。 如果非要追究他的问题，那应该就是作为yg出身的艺人，自带的高关注度和话题度。 红就是会招惹到这些，招惹到疯狗一样，昏招频出的ut。 随着伴奏响起，接下来的场面是陆景桓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以观众角度，他不知回放了多少遍。 虽然是恶心了点，但不得不说，噱头十足。 光是选歌就恶趣味十足，ut在开头用了宋旻浩所在组合的歌，还跟着歌曲摇头晃脑，在镜头面前撅着屁股拱来拱去。 “说实话，我怕你粉丝anti我，要不录完节目之后还是帮帮我？ “勾肩搭背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合照一张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过； “以为从ck b逃走就能好过吗？一辈子当逃兵不就是loser吗？ “梁铉锡他不敢跟你说实话，他背地跪着求李秀满，想把你和崔珉豪换一下。 “赢了《st》又能如何呢？跟在bobby后面学的小西八。 “你们明显没有ikon火啊，要不别干啦？学noad早点去部队进修？ “我的建议是乘早下狠心，最好现在马上走。 “不然半年以后估计你都不及noad一只手。 “yg出道的艺人，颜值和实力都被辞退生压着打。 “到底谁是小丑啊？谁是《st》最大的笑话？” 恶心归恶心，ut在diss上面的天赋确实让人无法忽视。 宋旻浩和shee的崔珉豪本名都是“o”，让他的话有梗又诛心。 后面又用yg来把宋旻浩和陆景桓联系起来，嘲讽他还不如陆景桓，是本季节目最大的小丑，就更是让人上火又不太好反驳的大实话。 节目录制之初，宋旻浩一直是话题选手和冠军候选，前面两期他的镜头相当充足，还有ut这种蹭热度的家伙来帮忙炒话题。 有期待感、有实力、还有完整剧情线，算是本季的官方pick。 奈何陆景桓的横空出世，让一切都有些尴尬。 录制到现在，几乎没有人认为宋旻浩还有多少夺冠的机会——在大家心目中，他的发挥还不如basick和lil boi等人出众。 这种东西被人拿到台面上说，当事人情绪怎么不可能受到影响。 宋旻浩直接冲到ut面前，欲盖弥彰地对他大吼，“唱清楚点，我听不清，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清？” 在这样的起哄声中，ut还是没有一点失误。 贱兮兮的verse唱完，他还阴阳怪气地跟着唱了几遍ner原曲的副歌，跑调又掉拍，更让人上火。 唱完还不算，他还直接趴到地上，用嘴巴去咬宋旻浩的裤腿。 以前大家只是吐槽他像个疯狗，好家伙，这回真角色扮演上了，完全就是疯狗上身，都开始咬人了。 “汪！汪汪！汪汪汪！” 偏偏队友还一直假惺惺的把他往后拉，一副努力控制却拉不住的模样，显然这一切是早就事先排练好的。 现场看到这种draa，冲击感哪里是电视上可比的。 尽管早有心理预期，陆景桓也还是嘴都半天合不拢。 比起他单方面的无语，superbee的反应倒是挺快，“哥，他怎么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敢cue你？” “这家伙真是有点飘了啊，真成疯狗了？” 陆景桓的首席粉丝tablo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抱着胳臂老神在在，“流量秘密算是让他玩明白了，要么不蹭，要蹭就只蹭大的。 “吸旻浩的血还不够，又开始吸noad的血啦。” 陆景桓比大家还诧异，但表情有些微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欣赏？ “这家伙，这么勇的吗？ “他不怕我的打野……不怕我的粉丝的吗？” 虽然也就是提了几句，而且还不是什么贬低的话，但半岛嘛……各种莫名其妙的anti是真的，粉丝们玻璃心到极点也是真的。 保不齐一堆未成年，稍微被带带节奏，就对着他重拳出击了。 主要他又没抽到yg组，对上的也不是陆景桓，现在的做法多少有点先撩者贱的意思！粉丝们就算真的出动，也师出有名！ 在评审rapper们的起哄中，宋旻浩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提起麦克风的他直接无视了brand new的三名选手，径直走向“斗兽场”的边缘—— 那里有铁丝网外的sa。 “选你吗的人，你们到底会不会选？ “开会开你吗半天，乖乖男换成狂犬？ “因为狗屁戴墨镜的原因，把狗狗送回家？ “你不也戴墨镜了吗？听不出失误的睁眼瞎？ “全国人都想看的，宋旻浩 vs bat “你不也是的狗吗？这么听节目组的话？” 他一脚踩在音响上，居高临下地指着san e。 作为旁观者，大家不太能知道san e此刻的心情如何。 但看他打满玻尿酸的脸上，全是强装镇定却又只剩扭曲，想来也不会太好。 唱完这几句，宋旻浩这才话锋一转，转身看向ut。 陆景桓站在场边，嘴角挂上些许弧度。 第一百五十六章 Lil Boi起飞咯 宋旻浩的diss很绝，开头几句压根不提三位选手，直接照着场下的sane一阵勐烈输出。 不但泄了愤，而且打了sane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的dissbattle，大家都知道是在做节目，宋旻浩说什么都可以作为节目效果的一环。 可sane作为导师，是没有任何发声机会的。 宋旻浩的羞辱，sane只能老老实实受着，甚至还得表情管理，努力装作没放在心上。 而让sane更恼火的是，骂也就算了，偏偏大家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看热闹看得欢呼连连。 更显得此刻的他像个滑稽人物。 这对于一贯普信而又虚势的sane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更糟心的是，宋旻浩怼完他，连他的脸色都不屑看，直接转身开始自己真正的反击。 “sg哥把厂牌交给你，一步三回头去服兵役。 “好家伙，jtic的继承者是神经病，我看要不就是sane派去的狗奸细。 “海选露个裤衩你就real啦？关种煞费苦心把厂牌搞臭吗？ “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sg气得脸都给你踹花？” 提到sg的时候，即使是场下的陆景桓也注意到，ut的脸色明显有变化。 但要不怎么说这家伙厚脸皮呢，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形抱枕“竹夫人”，直接径直就躺在宋旻浩的面前。 躺平不算，他还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样子跟流浪汉卧倒街头似的。 果不其然，宋旻浩倒是没被影响到，但哗众取宠的路子很明显吸引到了许多注意力，观赛rapper们的嗤笑声很快就响彻全场。 “哈哈哈哈这是莫呀？？” “ut真是个疯子，哈哈哈哈……” “这是在battle啊，他怎么那么贱哈哈哈。” 人一笑，注意力哪还能全部放在开麦的人身上，后续宋旻浩再继续唱verse的时候，rapper们的回应也不如之前热烈。 明明他唱的句句是爆点，但已经没几句真被大家听清。 陆景桓在场下抱起胳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几把，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是啊是啊，再多道具和恶心人的设计，也不应该在对手表演的时候搞？” superbee也道，“为了赢真的是脸都不要。” novator没好气，“他要是要脸，他也不至于刚才咬旻浩的裤管。” 大家伙越抱怨越觉得恶心，陆景桓尤其。 因为他前世就知道，zipal在今天的diss战失利，ut的干扰战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台上的宋旻浩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喉咙都嚎得快要嘶哑。 ut躺地上，他就干脆蹲下在对方旁边表演，时不时指指ut的脸，跟屠夫宰猪肉似的。 如果不是ut那臭小子一直在扭来扭去玩什么身体搞笑，宋旻浩的这番动作或许还挺有杀伤力。 但可惜，没有章法的整活是最无赖的。 一直到宋旻浩唱完，即使自己主动cue了一次“反正冠军是宋旻浩”，大家的反应也稍微有些冷澹，给予的反应完全配不上他的表演。 在众人的复杂情绪中，两支队伍的对决结束。 按照规则，观赛rapper们要朝他们扔出取向毛巾——获得毛巾数量多的队伍自然就是胜利方。 毛巾跟下雨一样往下坠落，乍一看还挺有氛围感，但zipal队的人却无暇感叹。 都不用去看什么毛巾，光观察刚才的观众反应就能知道，他们这把多半是无了。 结果公布前的采访，zi一张脸臭得过分，开口已经完全不想顾及情面。 “我们brandnew的朋友，道具可真是充沛呢，我都一时分不清，咱们这究竟是《st》，还是《superstark》——花活越来越多，正经唱的倒没几个。” “是这样吗？” sane歪头开始装蒜，“我觉得还好，我们队员实力那么强，这些只是蛋糕上的水果，点缀而已。” zi正要反驳，被场下的一道声音打断。 “怎么个点缀法？西瓜里面装个2寸蛋糕的那种点缀？” 大家齐刷刷扭头看向出声的人。 这种尖锐的大实话，当然是出自于陆景桓。 “噗……” 有不少人正介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节骨眼，superbee直接用捧跟配合完成绝杀。 “哥，哪有两寸的蛋糕…… “噢你说纸杯蛋糕啊？那没事了。” “当然是纸杯蛋糕。 “而且是在地上滚来滚去半天，沾了一屁股灰的那种。” zi和paloalto捂嘴偷乐，sane气得鼻子都快歪掉，估计下了节目就得跑到美容院紧急修复。 不过，口舌之快也不过就是稍稍发泄了点情绪。 结果正式公布，诸位选手和导师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嘴巴占上风就改善多少。 brandnew胜利，zipal队作为战败队伍，必须得淘汰一名rapper。 陆景桓等人无暇讨论被淘汰的会是谁。 他们得为接下来的对决酝酿最后情绪。 十分钟后，主持人金振彪的声音准时响起。 “有请第二轮对决的两支队伍！ “aog组—— “sik-k！ “地球人！ “lilboi！ “yg组—— “superbee！ “novator！ “no————ad！ 六名选手从两个入口鱼贯而入，最后相对而站。 superbee看起来并不紧张，还有心思在陆景桓耳朵旁边滴咕，“差别待遇啊，哥的名字就喊得那么得劲，跟球星入场似的。” “不服也憋着。”陆景桓坏笑着，拿肩膀撞了撞他。 “哈哈哈哈，服服服！” 他俩嘻嘻哈哈，导师们也嘻嘻哈哈，完全没有之前那组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tabloxi，你们队想先攻还是后攻呢？” 面对主持人的提问，tablo脸上的笑容比虚势状态的陆景桓还欠扁，“啊……后攻？” “为什么犹豫那怎么久？” “因为先攻后攻都无所谓，所以有点纠结——选择后攻的原因是，怕我的小朋友们先攻diss得太狠，lilboi他们要被摧残得啥也不记得，那该多可怜。” “……” 朴宰范一阵无语，捏着的麦克风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终究还是手一甩，“呀，我们一定会给你们好看！” 不是不想反击，是在脑袋里权衡了一阵后，自觉反击只会被损得最厉害。 所以朴宰范干脆及时止损。 “噢——” 陆景桓哪能放过补刀的机会，“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aog完犊子啦~” 虽然是悄悄话的语气，但其实是对着麦说的，朴宰范在全场的起哄声中双手捂脸。 “你和tablo哥真是我的劫。”他可怜兮兮道。 这话也是“好巧不巧”对着麦克风说的，顿时让rapper们的笑声更扩散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笑过后，对决继续。 猜硬币tablo胜出，果然选择了后攻。 两队的diss形式还和宋旻浩他们不一样——他们一开始就说好，选手之间不指定对手，而是真·团体战。 而aog的队员打一开始就来势汹汹，服装整齐划一，清一色的红色波点短裤加纯黑色gangster头套，有点像只给自己买了头部和下身qq秀的小学生。 陆景桓拿屁股想都知道，如此花里胡哨又华而不实的穿搭，绝对是朴宰范的呕心沥血之作。 记忆中，那家伙在《st》的每次帮唱和导师带队，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鲜有显赫战绩。 但无一例外，次次都搞得很虚势，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正笑着呢，aog的人就已经示意dj放起beat。 抑扬顿挫的boobapbeat里，不知什么时候摘下头套的lilboi窜了上来。 “yg！yg！ydreatea！” 他凑到陆景桓三人面前，跟他们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又是握手又是击掌的，跟狂饭似的。 陆景桓还在纳闷呢，就见地球人把他强行“拽”走。 然后大金牙sik-k直接一瓶子往lilboi脑袋上呼，玻璃碎片四分五裂，lilboi直接翻滚倒地。 ？？？？？？？？ 尽管知道这是在玩儿剧情，陆景桓还是挺惊讶。 “我靠，整挺逼真啊！ “我站这么近都没看出来！？” 他说完，superbee和novator也回过神来了。 “大发……合着不光准备了verse，还准备了表演是……” “现在的dissbattle这么卷？？？？？” 他们正面面相觑，刚才才把“yg崇拜者”处决掉的sik-k走了上来。 他手里拎着件yg队的白色队服，特意在大家面前晃了一圈后，将其重重地甩到地上，然后死命地踩在脚底。 “yg队在哪？yg队在哪？我转来转去怎么站了个演员在这？ “求着弃子当顶梁柱的队，狗看了都要摇头，就这就这？ “superbee是什么臭鱼烂虾？噢四季没进本选的奇葩。 “哥哥希望你多读书，别拿着爸妈打工赚来的钱天天乱花。” 他才唱完，地球人马上就跟上。 该说不上，头套对于aog的三人来说确实是个好东西。 不然以他们仨诙谐幽默的长相，确实没啥味儿。 至少这身行头搁地球人穿上，看上去少说也是蹲过几年号子的不良。 “superbee还唱啥rap呢？我以后叫你superb-type——跟p-type去作伴，老掉牙的技术迟早要被洗牌。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们今天多半会出意外——整天装hip-hop的nod》厉害。 “你说申智珉是你教的，怎么乱拳打死你？我看要不就是不思进取或者没出息。 “又又又要吹嘘了，他是underground的良心，骂几句节目组就成了反抗者的先驱。 “我可放你吗的屁，讲的全是屁话，你是良心那我就是《st4》的将军！ “有没有人教过你们，挨打的时候必须立正？今天哥哥教训弟弟，你们……” 看novator的脸色就知道，地球人今天的diss有没有含金量。 陆景桓个人觉得，今天的表演是地球人本季的生涯最佳。 这家伙今天吃了顿饺子。 他不但羞辱了novator，还“押”中了novator接下来可能会唱的内容——diss节目组。 就跟freestylebattle的时候猜中对方的韵脚，会极大地打击对方士气一样。 准备好的diss被猜中，当事人绝对会相当难堪。 而aog的攻势还没算完。 公认的冠军候补lilboi来了，跟脚底下装了弹黄似的，一蹦一跳就来了。 众所周知——半岛rapper的小个子多，还全是狠人。 官方身高164（严重存疑）的lilboi是狠人中的狠人。 “全是漏洞的人，再漂亮也没有用，努力到最后换番的事实也无法撼动。 “他总说没有空，他说他脾气冲，他整天标榜不停，他就是哗众取宠； “花边新闻传个没完的noad，是节目最大的赢家——无数导师和选手，被迫给这家伙抬咖。 “他92年的，我绝对玩不过他，我但凡再说几句他的粉丝估计就要暗杀——我。 “这屋子着了火，真正的c没处躲，因为有最不守规则获利却最多的家伙。 “他装作庞然大物，他装作参天大树，他把演技放在演好一个hip-hop大人物！ “他有他的康庄路，还要抢我们的破独木，把营养吸到干涸那家伙才一点不在乎！ “我不懂real，但我从不会装，哪怕是……” 陆景桓从未小瞧过lilboi。 在2015年的现在，他甚至可以说自己是全半岛最看好lilboi的人。 即使如此，他也忍不住对这家伙的表演侧目。 是自己的存在激起了这家伙的胜负欲吗？ 反正在陆景桓记忆中，他原本的表现绝对不如今天如此优秀。 lilboi这家伙声音纤细，用来说rap其实是很大的劣势。 但有句话怎么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说唱这种东西，练就有效，天赋重要，钻研更重要——对于先天音色本钱就要差一截的亚洲人，就更是如此。 现在的lilboi还不是后世那个勇夺冠军的完全体lilboi，但也初现峥嵘，随手一段verse都能感受到他的才气。 而陆景桓的存在，好像也加强了他的紧迫感，展现出了更强大的自己。 lilboi唱完，aog的另两人跟他一起全场乱窜，跑来跑去一起唱副歌。 “it''ang——ang——ang！” “it''ang——ang——ang！” 唱还不算，他们还跟猴子似的，直接爬到包围住的囚笼顶端，几乎和二楼的观战rapper们处于同一平面。 lilboi像个小魔鬼，麦克风几乎直接往观众嘴巴里塞。 “一起唱！ “it''ang——ang——ang！” “it''ang——ang——ang！” 该说不说，挺燃的。 陆景桓亲眼所见，爬到另一头的地球人把麦克风朝向bewhy和西出口。 两个家伙当场就叛变了，嚎得比谁都大声，比谁都投入。 bewhy那家伙就差骑在西出口背上，陆景桓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摔下来。 “it''ang——ang——ang！” “bangbnagbang！ “我们只打三枪，killtheaill！” lilboi带着队友脱下头套，往地上用力一砸。 他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陆景桓身上，做了一个狠狠的割喉礼。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厚礼蟹，lilboi今天超勇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又不是P－Type lilboi这家伙最鬼精的地方在于，用了相当一部分篇幅去表达了同一个观点。 陆景桓在《st4》里拥有太多的分量，以至于不少选手，直至淘汰都没有得到多少镜头。 他在抢夺属于hip-hop歌手们的机会。 甭管是不是歪理，陆景桓打赌，不少观战的rapper是铁定会听进去这一段的。 半岛人嘛，心眼比针还小，指望他们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才是天方夜谭。 欢呼声说明一切，当lilboi唱完之后，全场的欢呼久久没有停下，已经不少人在振臂高呼lilboi的名字。 对手局势大好，novator和superbee终于严肃了许多。 小胖哥novator摸摸鼻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焯，verse被预判到了，怎么办啊……” 陆景桓耸耸肩，“凉拌——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唱呗，不然哥你还想freestyle吗？” 提到freestyle，小蜜蜂忙不迭摇头，“达咩达咩，哥的freestyle，石像听了都要抠脑壳。” “我没说要free！” novator梗着脖子，“那就硬着头皮唱。” 两人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并没被刚才的diss影响到多少情绪。 陆景桓笑了笑，然后叮嘱了novator两句。 “待会唱的顺序改一下，你唱中间，我唱最后，ok吗哥？” novator一怔，很快就想清楚了原因。 被押中主题的歌词，坚持压台演唱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说话的间隙，小蜜蜂已经晃着脑袋走到了最前面。 “诶你好，请问是119吗？” 他一只手挂在耳朵旁边，假装在打电话，“请派三辆车来上岩洞。 “内内，因为待会有几个人马上就会被弄死，啊哈哈，麻烦您了。” 他刚说完，陆景桓拿手指当做手枪，朝着dj开了两枪，“biubiu—— “djdropthatshit~” 强失真处理的鼓点在斗兽场内振荡开来，因为做了低保真效果，所以乍一听给人的感觉像是打击乐和旋律湖在了一起，充满了劣质和粗糙的感觉。 但稍一仔细品味，就能察觉到这首beat想要营造的粗犷而疯狂的效果。 单一的旋律循环低沉又阴暗，像是要抓人坠入无间的地狱。 “哦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卧槽？” bewhy和西出口面面相觑，“新歌？” 西出口抠了抠脸，“至于吗这哥……一个diss战都要专门搞首新歌？？？？ “他不心疼吗！？” “他……” bewhy挠了挠自己大拇指一样的尖脑袋，“可能是歌多了烧得慌……” 滴滴咕咕间，超级蜜蜂已经先声夺人。 “我举起我的手，给你们敬个礼，诶怎么没有回应呢？原来都变成尸体~ “花枝招展的aog，别说心底不虚，你们屁股上的米老鼠会招来迪士尼。 “唱情歌的小男孩、虚势金牙纸老虎、嫉妒队友的地球人战斗力鉴定为五； “都是臭老鼠~鼠鼠们命真苦，noad能有个好脸色就是天赐的礼物~” 他是真的专业干这个的，在气人上面有得天独厚的本领。 陆景桓记得superbee的歌词，他前两句原本不是这个。 是因为看到aog的三人把服装统一成了米老鼠红短裤，他才临时玩起了迪士尼的“地表最强法务”梗。 “小金牙偷偷上网，被噢妈拖鞋追着打，抽个烟要装特工在消防栓下输密码； “我的地球人哥啊，让公司亏了很多钱？当搞笑艺人多好你绝对会变得大发~ “全世界最土的rapna，我叫您小字辈的宝，但可惜你脸上的褶子半点没见少； “千万不要急着哭，留着纸还有用处，落选的hanzoo还被串在火上烤。 “我用字典翻了翻……” 如果说地球人发挥了自己参赛以来最好的一次表现的话，小蜜蜂的表现比他还夸张。 一个verse唱完，他让大家对于他实力的评估，直接上到一个新高度。 有人擅长旋律，有人擅长叙事，有人擅长节奏切分。 陆景桓算是明白了，小蜜蜂这家伙擅长的是文字游戏和阴阳怪气。 怪不得合练的时候yg的sean导师越看他越顺眼……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superbee！superbee！superbee！” “superbee脆骨！” 配合着陆景桓亲自创作的beat，小蜜蜂完全就是如虎添翼，大杀四方。 aog三人的脸完全不能看。 地球人的脸色尤其差，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他们才diss完的时候就摘下了头套，小蜜蜂开麦时，地球人就主动凑上前去，摇头晃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superbee唱到“让公司亏了很多钱”了的时候，他的脸一瞬间就僵住。 而提到hanzoo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差了。 很显然，这位diss别人格外凶狠的朋友，不太能接受同等分量的反击。 按这个情况，陆景桓真的怀疑，如果是他们先攻的话，aog的人估计真的会垮掉不少，连verse都唱不完。 但这是比赛，novator没给他们任何平复心情的机会。 “nt耍尽威风，把我们当成祭品，所谓的囚笼还是战斗不过都是陷阱； “戴上镣铐的人，还以为吃到馅饼，面粉里全是蛊，我多想这只是电影。 “lifeisfxkgovg，只是场最宏大的秀，为了参演的我们挤破头—— “弘大的hip-hop精神，早灰飞又烟灭，物质的欲望逼着我们走到三岔口……” 平心而论，即使没有被地球人押中主题，陆景桓也不觉得novator的verse适合今天这个场合。 这位哥对于realhip-hop和realc，有一种谜一般的执着。 明明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教idol唱rap，可他的hip-hop热血魂好像还未熄灭。 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每天标榜什么精神、态度、自我…… e……怪中二的。 之前同意让他最后一个唱，也不是因为他的verse适合收尾——而是他实在过于积极，一再向陆景桓和superbee请求，所以才由他去的。 和陆景桓预想中一样，novator开麦后，把superbee已经炒热的场子又冷了下来。 除了开头四句算是不错，他后面的内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垮。 不说别人，即使是陆景桓自己都很难能共情。 而偏偏novator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全场跑来跑去，还cue观战rapper们配合自己唱副歌。 “sayhip-hop！ “realhip-hop！ “say——” 虽然碍于情面还是有人在配合他，但稀稀拉拉的回应声显然不如之前任何一位rapper表演的时候。 不知道卖力高呼“hip-hop”的他尴不尴尬，反正陆景桓作为旁观是怪尴尬的。 和superbee手脚蜷缩地站在一旁，两人还能选择坚定地站在他后面，就已经付出了莫大的勇气。 …… …… …… 等到novator终于唱完，陆景桓偷偷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感谢起地球人押中verse来。 如果不是主题被押中，他还真不好让novator换到中间去。 以现在大家的反应来看，即使地球人没有押中题，novator的表演也多半会冷场。 而现在，中段冷场至少比结尾冷场好——大家反正一般对开头和结尾印象最深。 在观战rapper们快要掀翻屋顶的欢呼中，他踱着步子缓缓走到最前面，直面aog三人。 当模湖又轰烈的鼓点绽开，他把麦克风架到了嘴边。 “首先非常抱歉，我对你们没什么说的，都怪我站得太高只能看到你们的头顶。 “没空和蚂蚁玩，我目光永远向上看，冠军我都不屑，我要做的是hip-h统领。 “lilboi是三十、sik-k你是九、再加上地球人的十万播放堪堪有我cut的零头。 “抽到我很高兴，终于能有镜头啦？为什么不带着专辑在镜头面前宣传呢？ “我出现的时候《st》才配叫作热综，靠吃我尾气苟活的人还反过来骂祖宗？ “没公司的我敢把nt撼动，打嘴炮的lilboi呢？realhip-hop去唱情歌？ “吃完肉就骂娘是你的人设吗？妈宝男rapper是你的人设吗？舞兄弟情是你的人设吗？” 陆景桓一一指过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地球人身上。 “hanzoo被淘汰你最高兴？公司里最弱的rapper，挤破头在往前跑； “孱弱的人才要装，而我根本不需要，我今天什么样全看我心情好不好。 “我不用逞强不用叫嚣不用故作倨傲，我只要站在这里，你们就只能仰望。 “你们只是小冰块，真可怜撞到我这座冰岛，我会忏悔的都怪我比你们都厉害。 “你们惨澹的人生我一眼就能望到底，生涯巅峰就是此刻，在这对我唧唧歪歪。 “……” 陆景桓边唱，superbee和novator边从一旁拿出准备好的道具。 什么aog三人的cut视频播放量统计、三人出道至今的作品音源成绩、v的点击量。 和陆景桓的相关数据摆在一起，对比相当惨烈。 而这还不算，在陆景桓唱完后，superbee还假模假式地掏出一个拍立得，让aog的三人围在陆景桓的身边，“卡察”地按下了快门。 拍完他直接甩给aog三人，“快拿去发s，粉丝们。 “这是你们门可罗雀的账号为数不多有人看的时候啦~”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lilboi他们刚才diss完之后完全不一样，现场的气氛当然也很好，但明显少了一些箭弩拔张的感觉。 无论是小蜜蜂还是陆景桓，虽然也有一些攻击性，但更多的还是调侃和揶揄。 是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风格。 而陆景桓做的beat比较偏向于亢奋、癫狂的风格，又中和了一点滑稽的感觉，让大家的表演更具弹性，更能让人忍不住跟着跳起来。 也就是，更像一首音乐作品。 lilboi唱完，全场欢呼，大家一直在喊aog和他的名字。 陆景桓唱完，大家也是欢呼，但渐渐地居然有人开始起哄。 “安可——安可——安可——”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安可——安可——安可——” 拿着话筒双手背在后面，看bewhy和西出口起哄得最厉害，陆景桓呀了半天。 热闹的气氛好半天才止住，主持人金振彪带着导师和选手在自己两边站好。 没急着cue投票流程，他先跟导师们唠起了家常。 “wuliaog组，在视觉上……很有冲击力啊，哈哈。” 朴宰范笑着还没说什么，tablo先摆着手指数起来，“头套、裤子、yg的衣服、玻璃瓶…… “一上来就演电视剧，给我小心脏吓得怦怦直跳，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问，“这次表演花了不少？”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朴宰范就尴尬了起来。 他挠着头想了想，“200万左右……” 旁边的lo挺郁闷，“可这钱感觉花得不是很有效果，好像也并没有多有气势……” “哈哈哈哈哈……”大家哄堂一笑。 朴宰范在一片笑声中一本正经，“不过我们组帅帅的就好。 “毕竟这关乎着我们aog的尊严好伐？” 陆景桓嘴角抽了抽，果然是idol出身，偶像包袱还挺重…… 金振彪正好问到他，“他们说这场竞争里，咱们yg队使用的beat，是noad选手创作的，是这样吗？” 陆景桓点点头，“图方便，所以直接从电脑里划拉了一首给大家用。” “……” 这话听得大家一阵无语。 这么炸的beat，拿来搞diss战？ 真是不嫌浪费。 金振彪问了一个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的事，“这首歌后续会出音源版本吗？” 陆景桓想也没想，“哈，开什么玩笑，disstrack拿来当成歌发，那我不是成p-type了。” “噗……” “噗哈哈哈哈……” “noad不愧是你。” 观战rapper们笑着起哄，笑着看向人群中相当有体积存在感的p-type。 这老哥脸都绿了，直觉自己是今天最大的受害者。 一个观众，被选手cue也就算了，还是两次，次次都跟diss差不多…… bewhy和西出口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玩味。 陆景桓虽然在一对一里没有战胜p-type。 但p-type本人算是被彻底拽下了神坛。 又是大前辈，而且确实基本功扎实，以他的地位，以前是绝对不会被如此开玩笑的。 陆景桓的发难，就像是最先打破窗子的那一记石子，让敢怒不敢言的说唱歌手们，再也不用忍耐p-type作为老资格的耍横。 不光p-type，现在不少年长的rapper口碑也直线下滑。 那种空有资历的“哥”们尤其明显。 “好了，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投票环节！ “请支持yg队的rapper扔出你们手中的白毛巾！ “请支持aog的rapper扔出蓝色毛巾！ “3——2——1——开始！” 毛巾从天而降，熙熙攘攘好一阵才飘完。 在陆景桓等人看来，就像是看了一场雪。 雪，是白色的。 年长的tablo什么没见过，此刻却高兴地像个孩子，相当没出息。 “我参加st两年，第一次觉得好像赢了点什么！” “噗……” 陆景桓不怀好意，“拿冠军那天，那哥给我行个大礼？” “西八……老子给你一jio！” 瘦弱的tablo哥重“jio”出击，不知在s李小龙还是假面骑士。 胜利者心情轻松，失利者不光要吞下失败的苦果，还要淘汰选手。 zipal组淘汰了jazz，aog淘汰了sik-k。 至此，[团队diss战]，圆满结束。 第一百五十八章 SMTM的灵魂，RnB小王子 录完节目，自然少不了一通喝。 半岛人甭管酒量如何，不爱喝酒的是真没几个。 有时候陆景桓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日常生活太压抑，所以才努力用买醉这样的方式来寻得短暂的平和。 一行人出了录制场地，就直奔馆子，看架势又是一个不眠夜。 陆景桓不愿再出糗，提前说好自己至多两轮后就得撤，有工作作为借口，其他人倒也没多说什么。 一部分人一个劲地干饭，一部分人一个劲地干杯，互不强求，气氛倒也格外好。 明天同样有工作，宋旻浩一样没怎么喝，跟陆景桓对桌而坐，互当饭搭子。 “今天真是要被brandnew恶心吐了。” 吃着吃着，宋旻浩瞅着桌子狠狠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sane到底哪来那么大的脸。” 陆景桓跟着嗤笑，“人嘛，不要脸是真的可以活得很轻松的。” “唉……可惜了jazz哥，在本选之前的最后一个环节被淘汰。” “话是这么说啦。” 陆景桓只是笑笑，“但jazz就算不被淘汰，估计也会倒在麦克风选择环节上。” 宋旻浩一怔，想了想之后跟着点头，“也是……” [麦克风选择]环节是《st》中，历来最受人诟病的环节。 这个环节一般出现在第一轮公演舞台，某的选手必须和队友一起准备同一首歌，一直到表演当天，才由导师指定谁来表演这首歌。 没有拿到麦克风的选手，自然就是当场淘汰。 化好了舞台妆、换好了舞台造型，就站在人声鼎沸的舞台后台，看着队友在上面表演。 陆景桓一直觉得，这个环节是《st》里最残酷的环节。 jazz就算没有倒在这里，在麦克风选择环节胜算也不大。 无论是宋旻浩还是andup，都比他实力更突出，个人风格更扎眼。 “说到这个……哥你们队不也一样。” 宋旻浩嘴巴朝旁边的酒桌噘了噘，“superbee在diss战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是全场3？ “但队里面有你，又有novator哥，他的表演机会很渺茫啊……” “所以他今天才这么卖力。” “啊？” 陆景桓笑了笑，看了一眼小蜜蜂等人的方向。 “如果yg队输的话，他一定是被淘汰的那一个；即使yg队赢，他也很难站上本选舞台。 “他就是知道diss战多半是自己在《st4》的最后一个舞台，所以才这么卖力。” “这样吗……” 宋旻浩脸上多了些钦佩，“如果是我，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态。”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没聊几句，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小蜜蜂凑过来了。 陆景桓知道他酒量不怎么样，而且喝酒很实诚，很可能现在已经醉了。 “noad哥！我今天表现得还行！？ “来！快夸夸我！” 见他说话都带着大舌头，陆景桓笑得不行。 “superbee脆骨，我单方面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半岛diss小恶魔好？” “哈哈哈哈哈，好！” 小蜜蜂拉着俩干饭人又喝了几杯，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在rap还上有太多可以提升的地方……但我会一直用心下去，一点一点砥砺自己的。 “所以哥……你们boxe现在还有没有签约rapper的打算啊？ “我……我很想加入你们厂牌。” 他才说完，宋旻浩眉毛就扬得飞起，“嚯，原来你没喝醉。” 小蜜蜂挠头嘿嘿直乐，“趁着不太清醒，赶快把话说了。 “这种话平常我怎么好厚着脸皮说出口，嘿嘿……” 陆景桓没急着答复他，“嗨，干嘛贬低自己。” “确实是有差距嘛……” superbee很坦然，“bewhy哥这么勐，西出口哥是freestyle领域的王，哥你就更不用说——boxe的收人门槛肯定特别高。” “门槛倒是没什么门槛。” 陆景桓摇摇头，“要签谁全看我乐不乐意。” “这就是最高的门槛啊……” 小蜜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自己先打起预防针，“我知道自己还太弱了，哥拒绝我不用太为难，本来我也没报多大期望，哈哈…… “单纯就是觉得，不争取一下，心里有些遗憾。” 这家伙在谁面前都挺张狂，唯独跟陆景桓在一组时挺乖巧，看来真是被折服了。 “e……”陆景桓摸着下巴想了想。 “签约这种事不是小事儿，其实我得多考虑一下才能有个结果。但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在我特别想要招徕的名单中。” “……”小蜜蜂想了想，“哥这算是……婉拒吗？” “并不。” 陆景桓摇头，“站在公司角度，我会很高兴你加入。 “但作为朋友角度，我认为你再多独自磨炼几年，或许会取得更好的发展。” superbee有些将信将疑，“这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 陆景桓点头，“你现在还只是处于rapskill的提升阶段，来boxe你的实力或许会飞速成长，但其他方面并不会得到相应提高，对你来说反而是限制。” “其它方面？” “比如说，团队的管理、经营甚至厂牌的运作。” “噗……” 小蜜蜂自己都笑了，“哥，你比我想得还多——我算哪根葱啊，提升这些干嘛……” “干嘛妄自菲薄。” 陆景桓认真看着他，“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 记忆中，superbee在未来是半岛最年轻的厂牌主理人，通过油管和s等社交媒体，把团队经营得有声有色。 陆景桓挺欣赏superbee本人，但并不想扼杀其在这方面的可能性。 如果来了boxe，他大概率会与“半岛最年轻的厂牌首长”这一title无缘。 认真的表情，唬得本就有些醉的小蜜蜂一愣一愣的。 他按下激动，小心翼翼地确认，“哥真觉得……我可以？” 陆景桓笑得挺爽朗，反正是贷款吹，他吹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当然！我看好你！ “我觉得你的天赋可不仅限于搞diss。” “嘿嘿……是吗。” 小蜜蜂傻乐半天，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可是……以我现在的程度，要讨论那些还是过于早了。 “光说唱上面，我都还有许多需要提高的地方，我比很多rapper都差得远。” 陆景桓笑笑，“又不是只有加入boxe，才能一起做音乐，只要你有那个心，我不信bewhy他们会把你拦在工作室外面。” “哈，哈哈……”superbee讪笑，“也是。” 说完这茬，他好像了却很大一桩心事，酒量都涨了一些，杀得嘴强王者直呼饶命。 陆景桓一直觉得，如果一定要选一个《st》的灵魂人物的话。 那个人只可能是superbee。 他在几届《st》中，展现出了不同阶段的不同样子，完全就是跟着节目一起成长。 他当然不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强的、最吸引眼球的，但一定是成长线最完整，形象最丰富立体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他是“《st》之子”也不为过。 …… …… …… 像superbee这样，主动寻求加入厂牌的情况不是个例。 boxe的官方邮箱，时不时就会收到一些独立音乐人的毛遂自荐。 组建厂牌之初，陆景桓就没打算只是把记忆中厉害的rapper挖过来。 如果合适，他是很乐于发掘一些潜力股新人的。 但事实上，越内卷和完整的体系，找到遗珠的可能性越低。 大部分名不见经传的rapper，之所以展露不了头角，无非是硬实力确实不过关。 至少以陆景桓收到的履历来看，大部分音乐人的实力，跟自己的知名度都是成正比的。 在他面对邮箱焦头烂额之际，zi向他打来了电话。 “noad，我这里有一个厉害的音乐人想推荐给你，有空吗？” 陆景桓心生警惕，“你可别跟我说是你哥。” “噗……” zi禹智皓被呛住半天，“呀，我只是经常鼓励我哥，不至于鼓励到把自己都骗过去好！ “是真的很厉害的音乐人！刚好合约快到期，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是是是。” 陆景桓哈哈一笑，“我谢谢你行。” 正好有时间，大家直接约好待会在boxe的工作室见。 半个小时后，zi拎着个小帅哥提前到场。 陆景桓一见来人就乐了，“嗨，我认识你，是deanxi？” zi和小帅哥都是一愣，小帅哥干笑两声，这才跟初次见面的陆景桓正式打招呼，“noadxi你好，我是dean，本名权革。” “知道知道……你目前的本职工作应该是作曲家？” 陆景桓问完便主动解释，“出于偶然，我听过一些你创作的作品。” “这样……” 禹智皓和权革了然点头，倒是没有起疑心。 权革2012年入行，主要是为流行音乐人的作品作曲、作词。 入行这几年，他已经给不少idol写过歌，包括但不限于exo、vixx、uniq等。 不过陆景桓知道权革，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作曲家身份。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给自己起了个新艺名dean的权革，在2015年横空出世，几乎首首作品都飙进过音源热榜，和zi那一圈人合作的许多歌曲都脍炙人口。 因为人气超高，出道第二年他就和zi组队，以导师身份出演《st6》。 是颜值和实力都很出众的才华音乐人。 回忆起这些种种，陆景桓一边给他俩倒茶，一边笑着发问。 “我记得没错的话，权革xi好像签的是加州那边的音乐公司，怎么会想着对boxe感兴趣的？” 权革应该不是一个很擅长社交的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桌上的茶杯，讲话也慢条斯理。 “我的公司并不涉及艺人活动，我签的只是作曲家合同。我打算从幕后走到台前，转型为一名音乐人，所以就开始跟别的公司接触。 “今天和zi吃饭闲聊的时候聊到这个……他强烈推荐我来boxe，所以我就想着，和boxe这边也接触一下。” “这样……” 尽管早就知晓，但陆景桓还是故作思索着缓缓点头，“原来权革xi是想转型成为音乐人。” “对……” 话不多说，陆景桓直接朝dean要了一些deo来听。 搞音乐的公司，行不行当然是作品说了算。 提到作品，权革好像自信许多，直接传了几首deo给陆景桓，让他先听听自己的风格。 “我是比较偏rnb和灵魂乐的演唱风格，但歌曲的制作风格，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hip-hop的底子……” 陆景桓咧咧嘴，“嗨，hip-hop就是个‘无赖风格’，什么音乐沾一点点都算hip-hop。 “而且我们厂牌又不是只接收hip-hop歌手，只要是优质的音乐人，我们都很有兴趣——zi没跟你说吗，我们boxe连舞者都签。” “哈，哈哈……” 权革好像有些尴尬，陆景桓盲猜他已经开始犯滴咕，这厂牌是不是有点忒不靠谱。 zi没好气，“我是特别看好boxe，才把dean给带过来的，你这……别坑人啊！” 陆景桓歪头，“坑什么人？ “只要来这能发展好就行了呗？如果是有潜力的，trot歌手我都愿意签。” “……” 禹智皓和权革面面相觑，禹智皓无奈，“你是开玩笑的……trot歌手也太离谱了啊喂。” trot音乐是半岛独有的一种音乐风格，主要受众群体是半岛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在大部分人眼里，唱trot的一般都是些穿着亮片西装、浮夸又复古打扮的土气歌手。 陆景桓倒是表情很正经，一点没开玩笑，“我们先不论离不离谱。 “如果一个trot歌手半年就可以挣400亿呢？ “你是厂牌主理人，你签还是不签？” zi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400亿？？？？ “我们blockb出道到现在都没挣超过200亿呢！你在说什么胡话！” “喂，我只是假设……” “半年就能赚400个亿……” zi煞有介事开始思考起来，仅半秒就毫不犹豫，“那肯定签啊，他就是直播吃粑粑我也签。” 陆景桓把他嘴巴捂住，“可不兴来这套。” 插科打诨间，他用工作室的豪华音响设备听起dean的deo。 禹智皓和权革以为他是在认真听细节，所以没有打扰。 而实际上，陆景桓只是在粗略地听着，脑海里思考要给dean开出什么条件。 大概听了不到三首后，他思考得差不多了，便停掉了音乐。 “权革xi不光创作出色，唱功也很优秀啊！rnb味儿特别正，没下苦工是绝对唱不出这种效果的。” “谢谢夸奖……” “说实话，以deanxi这样的水平，应该不缺公司联系，怎么会对我们boxe感兴趣呢？” dean想了想，“自由度。” 他看了眼禹智皓，“zi说，boxe给艺人的待遇好还是其次，主要是管理非常宽松，几乎不会太干涉音乐人的个人创作。 “我是作曲家出身，但说句实在话也就是个乙方，对于挑挑拣拣、修修改改这种事已经快要ptsd了，我不希望成为音乐人之后，还没办法拥有太多的自主权利。” 陆景桓咧嘴笑了笑。 “我们boxe的宗旨就是这样，给强者更舒适更宽松的环境，他们自然会交出优秀而有特色的作品。 “但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不是强者，来我们这里也就是混吃等死罢了。” 权革嘴角勾了勾，“我认为自己……当然是强者。” “所以boxe，应该会是权革xi的天堂。” “天堂吗……” 有些腼腆的小帅哥呢喃了一遍，抬头看向陆景桓。“我能了解一下咱们boxe的待遇吗，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树新风扬正气，一切为了赚Money 签约dean权革的流程走得很快。 双方的合作意愿都很强烈，算是一拍即合，而且彼此也都不是什么锱铢必较的小气之辈，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dean和加州厂牌joobas的作曲家合同还有两个月才结束，所以先和boxe签订的是艺人合约，等到那边的合同正式结束后，他还会和boxe再签一个创作方面的合作合同。 签下dean非常有价值，这意味着boxe不但拥有了一个极具天赋的rnb歌手，还拥有了一个制作经验丰富的作曲家。 四天后，boxe官方正式发表申明：引入年轻唱作音乐人“dean”。 一众热议中，boxe这个生机勃勃的年轻厂牌再次得到壮大，大有兵强马壮之势。 可能是因此受到了启发，陆景桓的其他朋友时不时也会带人过来“面试”——tablo哥那家伙是例外，他没从陆景桓这倒挖人，就谢天谢地了。 虽然数量不多，但不时来这么一下，还真把陆景桓的空闲时间给占得满满当当。 并不算太花时间，但次数多了，也有些不胜其烦。 在还没有签约的rapper里想要找到有真材实料的，说过分些，和屎里面找饭吃没啥区别。 偶尔有确实不错的，却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c ja是挺棒，但他不是签了sg的公司吗？” 躺在工作室的沙发上，陆景桓和旁边的bewhy又在聊起签人的事儿。 bewhy刚刚才把自己的发小c ja带来工作室聊了聊，c ja才离开，他们就复盘起刚才的情况。 c ja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在2015年的现在，他比发小bewhy的知名度可高得多。 这家伙出演过《st3》，还杀进了半决赛，当时的bewhy还只能帮他feat。 不论名气单论实力，完全体之前的bewhy也一直不是他的对手。 “是签了……” bewhy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跟我说，他想过来我和一起混，大不了付违约金给那边……” “额……他应该不会把我们当冤大头，觉得我们会给他出这个违约金？” “不会不会！他跟我说了，如果确定能过来，违约金他自己出。” “行……” 陆景桓努努嘴，想了想还是决定跟bewhy说清楚，“实力方面他完全符合要求，但我听说……他好像飞叶子？” “啊？” bewhy愣了愣，“对，瘾是有点大来着……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那就和咱们boxe无缘了。” “啊？” 拇指哥又愣了，“咱们厂牌……这么洁身自好的嘛……” 他自己倒不沾染这些东西，只是在圈子里久了，看到的所谓“药物依赖”情况多得过分，久而久之，也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太严重的事儿。 虽然自己一向敬而远之，但对于身边屡见不鲜的飞行员，也都是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陆景桓摇头，“什么洁身自好，我只是在规避公司的经营风险。 “半岛对这些东西管制得很严，你们都是知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先不提很容易被当做把柄受人牵制，这事情只要做了，哪有不被发现的——到时候还挣什么钱？去捡垃圾都。” “也是……” 一直在旁边刷手机的西出口也道：“这我同意，玩说唱就玩说唱，没必要把那些老黑的那些糟粕都学过来。” 陆景桓心说你现在倒是挺通透，咋以后就膨胀了，去炒狗狗币赔得裤衩子都不剩了呢…… 想到这个，他没忍住问了一句，“诶，西出口，你炒股吗？” “嚯——” 西出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呲着个大牙就笑上了，“你也太高看我了哥，那是我这个level的人玩得转的么……” “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bewhy把话茬掰回来，“所以咱们厂牌的原则就是，绝对不碰那些违法的事？” 陆景桓眼角抽了抽，“这是做人的原则……” “哈哈哈哈，也是……” 拇指哥挠头，“我指的只是那些国外可以，国内不行的事。” “不行。” 陆景桓很笃定，“而且我还打算写在合同的补充条约里，一旦违反直接解除合同，并且还要向厂牌支付违约金。” “违约金多少啊……”西出口好奇。 “别问，问就是赔不起。” “哈哈好。” “我没意见。” 两人陆续点头，他们本来就不碰那些，遵守起来没什么难度。 “你最好也告戒你发小，能戒就赶快戒掉，久了迟早得出事儿。” 陆景桓好心提醒bewhy，“就算不出事儿，对身体也不好，很容易就会让人浑浑噩噩，意志力一下子就垮掉。”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拇指哥的脸变成了苦瓜色。 “没少劝，劝不动，c ja的理由多着呢——什么缓解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找灵感……五花八门，他反正都能找到由头。 “拿他没办法，久了我也懒得管了，由他去。” 西出口撇撇嘴，“十个九个都这么说的，还真是没新意呢。” 他有些好奇，“讲真，那玩意儿真的帮助人找灵感吗？就那么神？” “有用又如何，没有用又如何？” 陆景桓眉毛挑了挑，“如果要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才能找到灵感，我的建议是趁早洗洗睡，只能说明确实不是干创作的料。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开挂才上得去分，那只能说明你就打不了高分局，去鱼塘歇着不好吗？” …… …… …… 每一集《st4》的播出都牵动着半岛年轻人的情绪。 别说那些只是看电视的观众，陆景桓经常都会被朋友们要求剧透，大家都想提前知道比赛的结果和后续的比赛情况。 有陆景桓参演的这季《st》，是毫无争议话题性最高、收视率最高、热度最高的一季。 仅仅因为一个选手的参赛，就把一整个节目的上限拉到如此地步，这是节目开播之初，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配合最新一集的放出，在网上还放出了陆景桓在参赛之初接受的采访。 那时他尚未结束《学校2015》的拍摄，采访时甚至背后有小所炫在走来走去。 现在看来，那些采访时说下的大话，居然被这家伙实现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节目组留着这些素材，是打算在他被淘汰时拿出来做节目效果的。 没想到节目都没剩下几期，这些镜头都还没派上预期中的用场。 此刻终于放出来，倒也格外有趣。 和陆景桓diss track里写的一样，只一个采访片段就飞速取得五十几万的播放量，是aog三人所有素材加在一起都达不到的数据。 《st4》最新一期放送当天，才结束练习的女孩们被带头冲锋的孙彩瑛领着，马不停蹄赶回宿舍，生怕错过一点节目内容。 一直慢条斯理的名井南被小老虎挽着胳臂，连走路速度都直线上升。 可能实在不习惯，她俩抵达宿舍的时候，名井南甚至扶着膝盖喘了好一阵。 不过看着风风火火坐在电视前的孙彩瑛，她只是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还有时间，不回房间换身衣服吗？” “嘿嘿……” 小老虎咧咧嘴，露出小巧的酒窝和可爱的虎牙，“马上开始啦。” 拿她没办法，名井南自己回房间换了身居家服，慢悠悠地盘腿到孙彩瑛旁边。 其他队友动作也不慢，带着小零食和饮料，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 九个人姿势千奇百怪，各有各的style，依附在了地面、沙发或者别的成员身上。 不是每一个成员都对陆景桓或者rap感兴趣，所以只是聚在客厅做自己的事情。 即使是作为亲故的俞定延，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看电视，大部分精力还是在手中的扑克牌上。 她相当喜欢打牌，一有空就要拉着成员们一起玩。 虽然相当热衷，但其实牌技相当烂，教会队友之后，就经常输多赢少，每天结算前，脸上的纸条都多得快要看不清。 林娜琏和凑崎纱夏是她的固定牌友，平井桃偶尔也会跟着一起。 今天oo倒是没有参战。 她和孙彩瑛一样，死守着节目播出。 ice里最喜欢陆景桓的成员，其实就是平井桃。 知道俞定延认识陆景桓之前，她就是《学校2015》的忠实铁杆粉了。 紧张备战《sixteen》的时候都能几乎一集不落追完《学校》，她对路涣二人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 以她的半岛语水平，要看《st》这样的节目还是有些牵强，所以现在和名井南一左一右坐在孙彩瑛旁边，寄希望于小老虎不太靠谱的翻译能力。 看到电视里的朴宰范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小观众们闲聊开来。 “朴宰范前辈其实挺帅的诶……干干净净很清爽。” “附议附议，他还在2p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他。” 林娜琏一边打牌一边参与讨论，“可惜我进公司的时候，他已经退社了——三带一。” “志效欧尼应该见过？”孙彩瑛问。 躺在沙发上做瘦脸操的朴志效还没开口，林娜琏就替她回答。 “当然了，志效说朴宰范前辈还抱过她呢，还给她买过糖吃——还是三带一。” 俞定延扇了她的胳臂一巴掌，“认真点啊魂澹。” “我放点水还不好吗……不然彩瑛她们电视还没看完，你的脸上就没地儿啦！我的男亲。” 凑崎纱夏捂着嘴偷笑，“好像是这样。” “我我我我……” 俞定延一阵语塞，“我这是，我这是不来真的就没劲！ “要不咱们不来贴纸条的，输了直接付钱怎么样！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在旁边观战的忙内子瑜弱弱道：“赌博不好……” 因为牌技太好，她被大家单方面开除了参与资格，只能作为观众给予适当指导意见。 凑崎纱夏抿嘴笑半天，“定延呐，咱们都还没开始赚钱呢，你是打算把练习生时期攒下来的零花钱全败光吗？” “你还攒了钱！？” 林娜琏一惊一乍，“背着我私藏小金库！？” 俞定延无奈，“我劝你入戏别太深，再这样下去大家真以为我是女铜了。” “原来不是啊……”名井南噘着嘴轻声都囔，表情好像有些惋惜。 凑崎纱夏反应比她还激烈，“定延怎么可以喜欢男孩子！？ “你不准喜欢男孩子！” “…………” 俞定延一阵无语，一把还没输呢，干脆给自己在眉毛上贴了两张纸条，眼不见心不烦。“真是服了你们。” 一直到陆景桓快要出场，大家伙才暂时收敛打闹，集中看起节目。 站在客观角度，《st4》在节目节奏和后期剪辑上还存在很多问题。 这时候的对于规则和节目流程都还处于探索阶段，经常把好好的节目剪得稀碎。 好好一个音乐综艺，经常会把参赛者的表演搞得一团乱， 不是用力过勐的重复，就是时不时把精华部分遗漏掉。 但还好，像陆景桓这种流量密码，节目组现在已经不敢乱剪，一般都会把他的表演部分尽可能完整保留。 “我没记错的话，路涣oppe好像说过自己很不喜欢diss？” 凑崎纱夏就算并不精通半岛话，光看节目后期给予的充分反应，也能感觉出yg组的表演有多震撼，“但就算不喜欢，他好像也做得很好诶……我看对手的脸都快憋紫了。” “oppa好凶……” 平井桃心有余季，“会不会和女朋友吵架的时候也这么凶啊，那我还是不要和他谈恋爱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名井南满头黑线，“oo酱，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孙彩瑛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些别的。 “话说，oo欧尼没怎么见过路涣oppa？” “对啊，她还没你见得多呢。”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才看完表演躺回沙发，听到这个，朴志效又爬起身来。 “我上rap课的时候，路涣oppa的朋友都在开他玩笑呢，说他最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了……怎么都没怎么来找过我们？ “路涣oppa不是和定延欧尼关系很好吗？ “他经常和yg的女练习生见面来着，怎么都没怎么来看过你……” 林娜琏脑洞大开，“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pd ni觉得路涣oppa风评不好，所以不让他来找我们？” “这是朴pd会做的事吗……” “怎么不会！我听说朴宰范前辈就是因为和宣美前辈谈恋爱，所以被他拆散逐出jyp的。” 俞定延无语，“啊不是……你都快当idol的人了，怎么还要信这种离谱八卦啊。” “诶？原来这不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俞定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牌，看向孙彩瑛，“你们干嘛好奇这些，就这么想见路涣oppa？” “这还要问？？？当然是非常想了！ ” 女孩们的反应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就连一向文静的名井南和忙内子瑜都有些激动。 “这可是路涣oppa诶！” “听说路涣oppa差点要进我们公司的，只是最后还是被星船挖走了。”林娜琏摸着下巴，又开始卖弄自己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回俞定延点头了，认证确有此事。 “oppa确实是这么说过，如果不是星船的待遇实在太好，他说不定真来jyp了。” “啊——” 女孩们的惋惜溢于言表，纷纷抱怨起自家老板抠门。 朴振英要听到，估计得气得睡不着觉。 待遇还要怎么好？要再好一点，相当于jyp给他路涣打白工了！ 哀嚎声中，俞定延抠着脸蛋想了想，“有机会的话，我介绍路涣oppa跟你们认识认识。” 话音刚落，她便被数不清的阴影扑倒在地。 “定延万岁！ ！” 女孩们的亲密举止，只片刻就让短发少女衣衫不整。 第一百六十章 打歌 “去别的公司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cube至少能出道。”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懒洋洋地开口。 他是在回答卢景焕的话。 两人自之前吵过一次后，至今都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尴尬状态，只有切换上下线时会对付几句。 今天因为赵美延的事，卢景焕终于找他主动搭话。 一段时间下来，赵美延接触了不少公司，互相觉得合适的也就寥寥几家。几家公司中，她意向最大的是cube娱乐，也就是陆星材所在男团btob的所属公司。 严格意义上说，以现在的局势看，cube的确算是“三大”之外的最好去处。 今年才上市的cube旗下有女团4iob，人气都非常不错，在歌谣界水花不小，算是有声有色；限定组合trouble aker反响好到夸张，子公司的清纯女团apk也相当能打。 业界都认为，如果今明两年jyp还支棱不起来，差不多就是名存实亡，被cube挤掉“三大”位置了。 但不知为何，即使知道cube是理论上的最优解，卢景焕还是隐隐有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cube对于赵美延而言不一定是个好去处。 所以他才厚着脸皮找到陆景桓合计合计。 面对卢景焕的犹豫，这才有了陆景桓最开始的那句话。 “出道？” 卢景焕一愣，“哥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吗，还是单纯看好美延？”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翘着二郎腿。 “不是看好，就是看到了……” 他撇撇嘴，“她以后所在的组合会有华国成员，我上辈子上一些节目的时候有见过几次面，一来二去也就略微知晓一些情况。 “是个小型团，有5个……还是6个成员来着？不重要，反正赵美延就在其中。” 第一次经历“预知未来”似的状况，卢景焕有些新奇，“人气怎么样，发展得还算好吗？” “不知道。” 陆景桓耸耸肩，“上辈子我对k-pop不怎么感兴趣，唯二印象比较深女团的就是t-ara和少女时代，要不就是有华国成员并且在大陆活动过的。 “但她的华国队友发展倒是还行，连华国大热综艺都能干到常驻。” “这样……” 话闸子打开，两人又顺嘴聊了点最近别的事。 没几句陆景桓就发现，卢景焕这家伙性子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 显而易见，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的程度。 不说别的，就说赵美延的事，如果是以前的他，估计再紧迫也不会把自己叫出来求助。 “《请回答1988》的导演ni说，制片人一直在向很多音乐人老师邀歌，但是对拿到的歌曲都不太满意，所以希望你能试一试，看能不能给电视剧创作一些插曲。” “邀歌邀到我头上了？” 陆景桓歪歪脑袋，“我可一首传统抒情没发过。” 他说的是没发过，不是没写过，纳闷的也是为什么求助会求到自己这个hip-hop音乐人头上。 毕竟《请回答》是个偏温情向的作品，应该也不太需要那种太现代的ost。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导演ni，他的回应是制片人要求太高，逼得太紧，大家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 陆景桓想了想，点头。 “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有空——后面的公演舞台要忙的事太多，我不一定顾得上。” 卢景焕表示明白，“导演也是这个意思，有就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嗯……” …… 签下艺人，不是合同签个字就完事。 虽然星船给boxe配备了不少专业人员，但也需要陆景桓这个掌舵人来合理使用。 艺人们都是奔着他本人来的，他如果做甩手掌柜，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厂牌主理人，陆景桓在boxe方面的工作内容都是关于旗下艺人的。 西出口平均三天就能产出一首的新歌，陆景桓需要针对这些新歌，给予一定的个人建议，如果质量太拉胯的就直接fail掉，不考虑纳入西出口的新专辑里。 说起来简单，其实是个挺折磨人的工作。 西出口是半岛最厉害的battle c，这个“最”甚至不用加之一。 把半岛大大小小的battle赛事拿了个大满贯，他在freestyle上面的水准是毫无争议的半岛no1。 但freestyle厉害，battle厉害，并不代表着做歌就一定厉害。 事实上，大部分battle c创作的说唱作品，在听感上一般存在着难以忽视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押韵过于密集、flow僵硬、语感生涩、口癖严重等等。 湖弄湖弄普通听众或许没什么问题，但作品一旦多了，就是不懂行的也能听出端倪，察觉他们的作品不耐听而且粗糙。 直面西出口强烈的创作欲望，最痛苦的就是得隔三差五就听到他那些粗糙又生草，为了押韵什么都不管的量产deo。 偶尔能有一首不错的作品，陆景桓都会觉得谢天谢地。 忍耐一段时间后，见西出口一直没有转好的迹象，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西出口“呕心沥血”的一些创作批了个实实在在。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毫不客气地评价了一番。 一开始西出口还能保持心态，根据陆景桓的反馈实时修改。 但打回重做的次数多了，他也开始绷不住，每次把deo发给陆景桓时，都觉得煎熬。 没发时煎熬，发过去等待修改意见会煎熬，面对修改意见时更煎熬。 他煎熬，陆景桓也好不了多少，要控制说话的尺度，不能说得太过分，却又得把该说的说到点子上，每次听西出口的deo他头都要大了。 不过，虽然彼此折磨得精疲力尽，但双方都心知肚明，创作从来都是让人煎熬的事情，如果现在吃的苦少了，歌曲发行之后就会吃黑评的苦。 为了最终歌曲的质量，两人就像拉磨的驴一样，与粗硬的豆子相互纠结。 boxe不是只有西出口一位艺人，即将正式出道的dean权革那边事也不少。 经过厂牌会议，dean的出道曲也已定下，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i'' not rry》。 《i'' not rry》是一首标准的用rnb唱腔来完成的歌曲，编曲方面，dean用了hip-hop风格的编曲思路，加入了少量电子音乐元素，使得这首歌具有更明显的流行性。 厂牌内部的试听会，这首歌以毫无争议的满票通过，当选出道曲，可想而知质量相当不错。 出道曲定下，为了给dean来个开门红，陆景桓自告奋勇提出可以feat，让权革喜出望外。 歌曲宣发方面，他们决定拍一个简单的v就好，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歌曲发行之后的后续打歌上。 打歌舞台，对于idol而言是司空见惯，对于独立音乐人来说其实非常少见。 打歌是没有收入的，不但没有收入，还要倒贴钱，哪怕只是持续一个月，对于大部分独立音乐人来说都太奢侈，服化道、伴舞等等，要花钱的地方一点不少。 现在签约boxe，也不缺钱这个钱进行歌曲宣传，就连伴舞团队都可以由noze带人负责，自然得把打歌舞台合理利用起来。 为了支持dean的打歌活动，也为了给这个boxe首位出道歌手造势，陆景桓还答应出演一场dean的打歌现场。 这个还是从s那得来的灵感。 泰妍邀请他给自己的主打歌《i》feat，只唱八句就付了不少钱，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原因，就是还要求了他在泰妍的专辑活动期间，需要在几个比较大的重要舞台配合进行feat演出。 陆景桓一合计，左也是配合，右也是配合，配合自家艺人不也是一样的，直接照搬到了dean身上。 boxe三个艺人，也就bewhy省事儿些。 他参加《st4》之前才给自己出了专辑，今年甚至明年都没有发行新专辑的想法。 正好他没什么事儿，陆景桓支着他作为主导，组织大家把之前说好的《竹》reix版本录制完。 不仅如此，还有《龟船》的reix版本。 之前在zi的软磨硬泡下，陆景桓把《竹》的reix授权给了对方，作为交换，他也拿到了《龟船》的reix授权。 眼下两首歌的节目音源热度刚好降下来一丢丢，重新放两个reix版本发行，正好能把成绩再冲一冲。 《竹》的reix版本阵容相当豪华。 除去灵魂part陆景桓不变，加入了yg的tablo、宋旻浩和one，以及zi禹智皓，boxe的西出口和bewhy也加入到其中，光看阵容就值得一听。 官方音源的成绩已经非常坚挺，在众多idol组合的夏日回归围攻下，依旧处于音源榜单前列。 豪华reix版本的声势则更为骇人，首日才放出，就在毫无预热的情况下飞速升入音源榜单前二十，不到12小时就升入前十，成绩很快就和原版不相上下。 只看收听涨幅就知道，超越原版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样斐然的成绩中，关于陆景桓的热议从未中断，反而因为“豪华版本”音源的成绩而愈演愈烈。 早在音乐任务环节播出时，就有不少网民表示：[除了noad之外的其他人，都只是添头而已。] [《竹》真正的灵魂就是这首歌的旋律循环，以及noad一个人的verse。] 很多人甚至说：[宁愿麻烦一些，听完noad的部分就从头再听，也不想听superbee他们的部分。] 这种格外打击其他rapper的言论，居然获得大量的点赞。 而《竹》的豪华版本，并没有让这种看法减少。 加长豪华版的《竹》收听数据越好，这样类似的看法反而越来越多。 [幸好新版本还是有noad，不然那就不是《竹》了！] [noad的竹：好听的旋律，好听的verse；别人的竹：好听的旋律，配不上旋律的verse。] [谁都比不上noad，小蜜蜂、novator不行，tablo、zi也不行。] [合作（x），蹭noad的歌（√）] 只一首《竹》，或许还能让这些话题有得辩驳。 《龟船》的“boxe reix”发行，催动这样的说法愈发甚嚣尘上。 《龟船》（boxe reix），只有boxe的四位艺人参与演唱。 这一版本发行时，zi也和paloalto及其厂牌hi-lite的几位rapper发行了另一个《龟船》的reix。 加上原版，一共三首《龟船》，在音源网站上进行着紧张的牵制战。 尽管并非陆景桓的本意，但不知不觉中，《龟船》变成了拔河时的那根长绳，一头是陆景桓四人，另一头是zi和hi-lite等人。 大家都是为了蹭节目组的热度，才趁热打铁推出reix音源，却稀里湖涂撞个正着。 想蹭到热度，首先就得干碎对方。 一边四人，一边五人，看起来并不势均力敌，实际上也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boxe reix版本的收听数据，仅几个小时之后就完成飞升，先把另一个reix版本碰碎，再把原版狠狠踩到脚底。 [成立不到三个月的boxe，已经完全碾压hi-lite。] [我要替hi-lite狡辩一下，完全是noad一个人的碾压。] [没有人可以在noad的歌里比他顶——噢不好意思，别人的歌也不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我有预感，《st4》完结之后，noad一个人可以在音源榜单上霸榜。] [如果真是这样，也太夸张了……这家伙歌手出道才多久？半年？] [热知识，他当演员都没有半年……] …… 《龟船》的reix版本发布24小时之后，陆景桓有四首作品挂在实时收听榜的前十。 一首《竹》就有两个版本，再加一首《龟船》，和成绩最好后劲最足，至今还在周榜第一的《dat tick》。 《st4》至少还有本选、半决赛、总决赛三轮，陆景桓至少还可以表演并发行4首歌（总决赛两首）。 如果4首歌的成绩都能达到预期的话，他届时将会有八首作品同时在榜。 哪里都不缺少红人粉，喜爱跟风的半岛更是如此，随着陆景桓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这种粉丝跟滚雪球一样附着在他身上。 在各种论坛，她们已经开始提前贷款吹，先于落实的成绩，早早地把陆景桓吹捧上。 有吹捧，肯定就有拉踩。 俗话说得好，饭随idol。粉丝们没几个有陆景桓的本事，倒是把他谁也瞧不上的倨傲给学了个十成十。 她们天天在网上对这个那个歌手、组合评头论足，动不动就是“难听警告”，仿佛只有陆景桓的作品才是唯一值得听的作品。 本质歌手难听，要不就是太土要不就是太柔，大夏天听着不凉爽。 idol歌手难听，编舞难听旋律太吵，要不就是搞擦边让人没心思听。 面对路涣粉丝们趾高气扬的气焰，很多人早就心怀不满，这回舞到自家idol身上，自然再也不想忍受。 你来我往，年轻的后生仔们，为自己的oppa欧尼的荣耀，在互联网上战斗个不停。 一片污言秽语中，boxe官方的申明激起千层浪。 作为协助feat的帮唱歌手，noad将陪同boxe旗下艺人dean进行出道单曲的打歌。 届时，dean和noad都会以全新的面貌与大众见面。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都在筹措 陆景桓从来没打过歌，这辈子没有，上辈子更没有。 在华国的时候，有谁发了新专辑，顶多上些综艺宣传一下。 这还是有上进心的艺人才会这么做——一般情况下，艺人发歌，发了也就发了，也就粉丝会去专门搜来听。 即使在网抑云、企鹅音乐等音乐网站刷出上百上千万的虚拟专辑销售额，路人该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发歌想要有点破圈度，只能寄希望于快节奏的短视频软件，寄希望那些收了钱的网红能在短视频创作时，把自己的音乐用上，靠病毒式碎片传播来营销音乐。 久而久之，大家创作的音乐越来越短，越来越过度适配竖屏时代。 这样的情况在陆景桓那时愈演愈烈，深受影响的不光国内市场，连国外也饱受审美降级的困扰。 不过对于这些，陆景桓倒是没什么太深的感触。 他出道时身处的本就是最烂的环境，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 早就习惯了。 权革的出道单曲很快就制作完毕，等服化道方面的准备做完，就可以发布音源并且进行打歌。 厂牌的工作人员估摸了一下，最快也得半个月之后。 陆景桓对于这个效率已经很满意，但问题在于，半个月之后，正好是半岛夏季最热的时候，有许多idol组合会在这个节骨眼发新歌，进行夏日回归。 光陆景桓认识的组合就有好几个：同公司的sistar、金雪炫所在的aoa、李顺圭所在的少女时代、新剧搭档李惠利所在的girl''s day。 有的已经开始打歌，有的更是撞了个正着，和她们同期活动，权革想要拿一位，可就难咯。 对于这个，权革倒是看得很开。 lo歌手本就不好混，即使是那些口碑很好的本质歌手也很难拿一位，他觉得自己一介新人，没必要太好高骛远，担心这些。 …… boxe要忙的事情不少，路涣二人也没落下自己的工作。 准备着《请回答1988》的开拍，卢景焕每周至少要参加两次剧本会议。 剧组计划在秋天开拍这部剧，这样刚好能在明年年初的时候拍摄完，里面一些冬天的戏份正好可以对应现实季节，对于观众来说更有代入感。 这可不是玄学，半岛人是很吃这一套的。 什么季节看什么剧，什么天气听什么歌，夏天一定要吃参鸡汤，下雨天一定要听失恋情歌，他们的仪式感有时候强得陆景桓都莫名其妙。 除去剧目上的准备，其余的时间大半在陆景桓身上，用于准备《st4》的本选舞台。 本选舞台，《st》的游戏规则再创新“妖”。 根据上轮团队战的胜负结果，将四支队伍两两分为一组对战。 胜者组的yg对手是赢过宋旻浩等人的brand new。 zipal组的对手是惨败给陆景桓等人的aog。 两个胜者组都还剩下3名选手，其中1名会被导师直接选中作为种子选手，直接获得出演本选舞台的机会，剩余2名将同时准备同一首歌，在本选舞台录制当天，由导师临时指定谁才是最终上台表演的选手。 没有被选择的，则被自动视为淘汰。 两个败者组更惨一些，他们没有种子选手，仅存的2名选手要共同竞争一个出演名额，只有1名选手能挺进本选舞台。 yg队还剩下superbee和novator，以及陆景桓。 种子选手的定夺毫无争议，自然是陆景桓。 superbee和novator需要准备同一首歌，在节目录制当天才知道谁能上台。 团队cypher和diss战的歌曲都是陆景桓创作的，所以到了本选舞台，tablo还是希望把beat创作的任务交给陆景桓，还是老办法，盲选制。 对此陆景桓没有拒绝，除了全权负责自己的本选舞台之外，他又额外拿了一首歌出来，交给superbee和novator进行盲选。 当然，虽然交出去的beat质量也不错，但和他给自己精心准备的本选歌曲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 即便如此，在准备的几首beat中，小蜜蜂等人还是一下就挑中了他的作品。 没办法，陆景桓的歌曲制作水平太高，他随手挥就的作品下限，已经是很多作品难以企及的上限。 tablo由着陆景桓的性子来，他想唱什么都不管他，但对于superbee和novator的舞台，tablo还是很上心的。 全程揪着他俩细抠表演质量，经常带着俩人一练就是一下午。 舞台助演方面他也花了心思，邀请到yg的艺人李遐怡进行副歌的feat，来给本选舞台进行增色。 合练时陆景桓就发现，这么排来排去，小蜜蜂等人准备的表演越来越有epik high的味儿，有了女声进行锦上添花，歌曲的音乐性和流行性都直线上升，歌曲本身的质量也相当不错。 本选竞争时输赢未可知，但最后的音源成绩应该会很好。 舞台准备之初，大家就已经知道彼此的对手。 brand new那边当然是选择basick当种子选手，icrodot和ut则是要一起竞争同一首歌。 本选舞台时，陆景桓的对手就是basick了，而小蜜蜂等人则要和ut对决。 《st4》是陆景桓前世看过很多次的综艺，他知道，icrodot最终是没有竞争过ut的，而自己这边虽然情况与记忆中不太一样，但大概率是novator赢过小蜜蜂，最终拿着麦克风上台。 前世的情况则不太一样。 前世的novator是种子选手，对上的是和自己组过双人hip-hop组合的老朋友basicredivle竞争同一首歌失败，事后还闹得很不愉快，和tablo也产生了不小的矛盾，最后闹得个不欢而散。 yg两首歌的音源成绩都很好，但两轮都输给了braor输给了忘词严重的basicredivle输给了话题人物ut。 最后只剩下novator一个人挺进了半决赛，tablo今年的带队成绩确实如他所预期的那样，止步四强。 不过这一次，一切的结果都会不一样。 陆景桓有信心，basick在自己手里翻不起什么浪花。 跟上一轮的lil boi一样，他不会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 …… …… …… “第一个verse是一个视角，第二个verse是另一个视角，我通过副歌把两个verse里的故事串联起来。 “verse1里的主人公是受害者，当副歌响起时，他的生活就被打破了……verse2里的主人公则是加害者，当副歌响起时，他就将受害者置于险境。” boxe的工作室里，陆景桓在对自己刚才播放的作品进行解释。 他旁边坐着迷迷湖湖的崔雪莉，正被他所谓的歌词哲学绕得头都大了。 雪莉等人今年还有一次回归，按道理最近应该都泡在练习室，忙着准备回归舞台。 即使不忙着练习，作为知名idol，水蜜桃女士的行程也少不了才对，她应该和郑秀晶一样，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有各种活动和试镜要参加才正常。 但她此刻的余裕，哪有半点忙碌样子。 不但不忙，甚至还有时间天天网上冲浪，一个临时起意就跑到星船来找陆景桓解闷儿。 “所以……oppa确定要在本选唱这首歌了吗？” 听陆景桓献宝似地笑着分享完，她歪着脑袋问道。 “对噢，这首歌我修修改改很多次了，前不久才算完全满意。” 陆景桓看着电脑里的音乐工程文件，看着看着就浮现起笑容。 雪莉想了想，还是道：“oppa就不怕这首歌太难懂，在观众间的反响达不到预期吗？”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我对观众们的反响没什么预期。” 陆景桓怂怂肩膀，“除了《st》，还有什么样的地方能满足我心目中的舞台效果啊，我就是奔着这个，才想在本选上唱这首歌而已。” 他提起舞台，眼睛就一直放光，崔雪莉看在眼里，忍不住跟着咧起嘴。 “好噢，那到时候我就在舞台下面，拭目以待咯~” “嘿嘿……好。” 笑了一阵，水蜜桃女孩想起什么。 “对了，oppa的本选舞台，应该会有很多人想看？都有谁会到场呢？” 陆景桓摸摸下巴，还是回忆起名字来。 “雅秀nuna说肯定会来……还有小知珉和定延，还有你……” 想了想，他念出了卢景焕最在意的名字，“秀晶呢？她有跟你说会来现场吗？” 崔雪莉捂着嘴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一口说自己没空啦，不过你也知道水晶的脾气，她多半还是会来的。” “哈，也是……” 陆景桓笑笑，“来了就好。” 崔雪莉见他表情正常，明显比另一边的那人自在些，有些好奇。 “你和水晶……还在闹矛盾吗？” 陆景桓想了想，“算是……？” 女孩噗嗤一笑，轻轻拍了他的胳臂一下，“什么叫……算是？” “就是我也没太摸得清状况。” 陆景桓老老实实坦白，作为旁观者，他确实完全搞不懂卢景焕和郑秀晶现在的情况。 崔雪莉也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oppa呀……真是个湖涂蛋。” “我也觉得。”陆景桓深有共感。 见他比自己还义正言辞，水蜜桃女孩没忍住，眯着眼睛撞了一下他，“总感觉你的反应怪气人呢。” 陆景桓撇撇嘴，意有所指，“我这还气人？你是没见过更气人的，估计可以气得你饭都吃不下。” 他当然是在说卢景焕那家伙了。 不过崔雪莉显然不会这么认为，只以为他的意思是，在自己面前已经足够乖巧。 所以女孩睨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陆景桓，“我倒挺好奇oppa调皮的一面是什么样的，是怎么让网上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 “有时候网上得多了，我都快要以为oppa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不然怎么这么招人恨。” 陆景桓笑着摆摆手，“我的节目你不是都看过，就节目上那样呗。” 说起这个，他也格外冤枉，“我也很好奇啊，网上有些人为什么那我恨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自我感觉挺良好，觉得自己挺招人喜欢来着。 “现在看来，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哪是错觉，oppa不一直挺招人喜欢嘛？” 陆景桓还没来得及笑，雪莉就话锋一转玩起了梗，“那么多绯闻对象，如果不是对oppa有好感，至于传得那么煞有介事吗？哈哈哈哈……” 陆景桓一脸无奈，面对一脸调皮吐起舌头的女孩，只能一脸幽怨，“雪莉，你学坏了，不是oppa的贴心小棉袄啦……” 没成想人间水蜜桃故技重施，“哦莫莫，oppa可别这么说，什么贴心小棉袄，那些漂亮小妹妹估计抢着当呢，我怎么会是对手？” “……” 陆景桓整个被噎住，“雪莉呐，你最好是开玩笑的……如果连你都当真了，我觉着自己是别想脱单了。” “我当然是当真的，还能骗oppa不成？” “……我错了还不行吗。” 陆景桓竖起食指和中指，让自己的左手站在桌子上，然后bia叽一下磕了两个响头。 “我再也不乱传绯闻了……” 崔雪莉抓住了重点，“所以那些绯闻对象里，oppa真的没有有好感的女孩子？” 陆景桓打了个马虎眼，“我对谁有好感你还不知道嘛……” “不知道。”尽管三人之间都快是半明牌阶段，但崔雪莉还是很终于自己的设定。 陆景桓不亲口承认喜欢郑秀晶，她是绝对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见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陆景桓不想再掩耳盗铃下去。 虽然是卢景焕的事儿，但雪莉同样是他陆景桓的朋友，他不希望雪莉再在中间忙来忙去，却半点好捞不到。 老实说，他一直觉得无论是郑秀晶，还是卢景焕，对雪莉都挺残忍的。 可能一开始的动机是不希望她受伤，可是以他俩的心智状态，反而是被夹在中间的雪莉一直照顾情绪。 “雪莉你其实知道的……我，喜欢秀晶。” 不管卢景焕怎么想，陆景桓反正是打算摊牌。 再让对方和郑秀晶这么拉扯下去，他们f4早晚得名存实亡不可……其实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趋势。 因为觉得彼此之间的气氛太尴尬，李顺圭经常会推脱见面，就是不想卷入这个纠结的场合。 而陆景桓说这话的时候，发现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沉睡，而是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全程目睹还没有反应，只能说明卢景焕自己也有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想到这个，陆景桓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这样不好吗，大家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而面对陆景桓的坦白，谜语人崔雪莉终于露出了笑容。 像是终于在这场哑谜游戏里胜出似的，她脸上的笑带着点胜利的小得意。 “我知道没有用，oppa，你得让水晶她感觉到，让她知道。 “这才是最重要的。” 水蜜桃女孩捂着额头，感叹起自家oppa迟来那么久的坦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留宿婚房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oppa。” 崔雪莉看着手中的杯子，“但现在，好像也没办法这么说啦。”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在陆景桓身上感受到的变化，比过去几年还多。 面对截然不同的眼前人，她依旧感到亲切和熟悉，却也感到某种实实在在的隔阂。 时至今日，她甚至都没办法确认对方的心意，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对郑秀晶有着感情。 所以她很能理解郑秀晶的那份不安。 连她都很难得到笃定的信号，郑秀晶觉得没有安全感，其实再正常不过。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不假，但谁也不是oppa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oppa总是让人猜来猜去，大家真的会很伤脑筋的。” 陆景桓不经意地并起手指敲敲脑门，当着她的面，云澹风轻地变成另一个人。 卢景焕一只手轻轻地翘着扶手，双眼盯着电脑，却一脸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他才轻声道：“我其实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 “但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全部说出口。” 崔雪莉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大家都明白。” “不过……”她顿了顿，“如果思绪真的很乱，一时半会整理不好的话，oppa得尽快了。 “就算是再喜欢oppa的人，也没办法一直等你的。” “水晶也一样吗？” “任何人都一样。” 卢景焕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没来由地问了个问题。 “雪莉，如果我以后真的变成个很奇怪的人，变成让你们很讨厌的人……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 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水蜜桃女孩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再也不理你。” 她煞有介事地抿抿嘴，“如果oppa还想和我们做朋友的话，我会要求oppa原封不动地改回来的，一直到，一直到我们满意为止。” 卢景焕扯扯嘴角，“我明白了…… “现在的我，应该还算不上讨厌？” “已经有点了噢，没以前那么可靠了，总觉得有点坏男人style，哈哈……” 女孩成心揶揄他。 明显的玩笑话落到卢景焕耳朵里，却让他有些笑不出来。 顷刻间，他又感到了那种无法言明的无力感。 让他觉得任何的努力和尝试都是白费功夫。 不过这回，他甩甩脑袋，尽力把这样的念头甩出脑海。 比起告诉崔雪莉，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等《st》结束以后。” “莫？oppa在说什么呀？” “我说，等《st》结束以后，就跟秀晶告白。” “噢噢……” 女孩听清楚，却一时半会却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她才突然回过神来。 “！ ！ ！ ！？” …… “我会和秀晶告白，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有可能会在一起…… “但我不想强迫哥做任何事。 “别再去招惹别的女人、对异性保持距离……类似的话我不想和哥说。 “本来就是被迫和我挤在这一具身体里，还要处处照顾我的情绪，那对于哥未免也太不公平。 “我会好好地对秀晶，如果某天她发现一些事，觉得我是花花公子，是玩咖，那就让她那么以为……我不奢求和她永远在一起，一个月也好，一周也好，一天也好。 “现在的我，没资格考虑以后。 “鼠目寸光地活着，不顾及以后地活着，或许会快乐一点。” 送走崔雪莉后，卢景焕跟陆景桓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陆景桓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清楚这些的。 事实上，这样的心理准备，是陆景桓一直以来所认为的，双方的最优解。 无论是他，还是陆景桓，自坠入这样的困境之后，其实就再也无缘一段完整的感情。 即使他们自己不介怀，也没办法和恋人解释清楚复杂的情况。 即使在他们看来，他们真的是一心一意在对自己喜欢的人，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脚踏两条，甚至更多条船。 外人的看法都是其次，恋人们的误会才更伤人心。 这个困境无解，当事人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或许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感，在这样的节骨眼，卢景焕终于和陆景桓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 …… …… 结束完某天的剧本会议后，经纪人具荷范直接把陆景桓送往下一个行程场地。 “送你到之后，我得回公司一趟，有个临时会议要开…… “你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闭目养神的陆景桓咧咧嘴，“能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去。” “哈哈，也是……” 具荷范看了一眼后视镜，面露促狭，“录《我结》应该比《st》要轻松太多？跟公费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了！” 陆景桓想了想，“一开始挺不习惯，现在也还好了，算是能做到无视镜头和工作人员们。” “我听说wendy人很不错，和她搭档应该还算轻松？” 脑海里浮现出即将要见面的女孩，陆景桓下意识地牵动起嘴角。 “她挺好的，很可爱。” 保姆车很快行驶到他的“婚房”下。 好巧不巧，陆景桓发现还有一辆保姆车也正巧在路边停住。 这个时间点，还能有谁。 他拉开车门下车，不紧不慢迎了上去。 那辆保姆车和他的一样，侧窗贴了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在何处。 但陆景桓记得，孙承完说自己很喜欢坐驾驶位后面的座位、 所以他径直朝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招手。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驾驶位后面的侧窗就摇了下来，伸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朝自己摇着小手，“oppa！” “完妮。” 陆景桓咧咧嘴，上前轻轻拉开车门。 小小一只的孙承完止住他扶自己下车的动作，“等一下，我穿鞋……” “噢噢……” 陆景桓笑笑，静静站在一旁等候。 和个头一样，女孩的脚也小小一双，她今天穿了一双轻熟女风格的高跟鞋，前面不露趾，后面是凉鞋款式，露出了圆润的脚后跟。 被陆景桓扶着下车时，鞋跟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格外清晰。 为了搭配高跟鞋，孙承完今天穿了一条蓬松的牛仔小裤裙，上面是深蓝色的条纹小外套，和同色系的小吊带。 陆景桓认真地看了好一会，朝看着地面捋头发的女孩笑了笑，“wuli完妮今天穿得真好看。” 女孩睨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都还没开始录节目呢，oppa就开始油嘴滑舌，果然是坏男人。” “诶？” 陆景桓一脸冤枉，“不录节目就不能夸你吗？” “可以夸，但是不录节目就不能说‘wuli’。” 昏黄路灯下的女孩，把隐隐的红脸蛋隐藏在夜色里。 为了这身看似随意的打扮，她在宿舍里折腾了好半天，差点把队友们都烦死。 “真是严格呢。” 陆景桓耸耸肩膀，也开始故意挑女孩的刺来。 “噢！今天没有戴情侣眼镜！”他戳戳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承完xi，不太敬业哟。” 女孩完全不接招，张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今天的穿搭，实在不适合戴眼镜呢，oppa就理解一下，嘿嘿……” 转动的小可爱带起阵阵香水味儿，陆景桓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若有若无，并不浓烈，温柔又和煦，如光晕般悠然萦绕。 陆景桓表情故作凶狠，动作却很轻，从女孩手中拿过大大的挎包。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他已经可以做到无视其沉甸甸的分量。 “那应该提前发信息给我的呀，这样我就不用傻傻地戴着了，像个pabo。” “oppa消气~”孙承完配合地哄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结束录制之后，请oppa吃炸鸡嘛~” “嘁，这还差不多……” 告别经纪人，两人朝着自己的婚房走去。 远离镜头与经纪人，只看背影，还真有点年轻夫妇回家的味儿。 “oppa是结束完别的行程过来的吗？” 孙承完笑着与陆景桓闲聊开来，自在的样子与上次婚房录制截然不同。 陆景桓点头，“从剧组那边过来的。 “完妮呢，今天是跑通告，还是在公司练习？” “今天在宿舍休息了一整天，嘿嘿……” 女孩挠挠头，“因为这两天来例假……” “这样……你是身体反应比较严重的类型吗？” “不是诶，以往都不会怎么痛的。” 孙承完摇头，“可能是因为饮食问题……因为要准备回归，所以公司最近对我们的体重要求比较严格。” 陆景桓了然点头，没多说什么，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吗？” “有喝蔬菜汁，嘿嘿……” 陆景桓撇撇嘴，“也不能老喝那个噢，我说你怎么瘦这么多，腿上都没肉了。” “没肉才好呢！” 女孩原地站立，背起手踮了踮脚，“oppa不觉得我瘦了之后，腿的线条更好看了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看了看她圆润的小腿和清晰的膝盖线条，陆景桓倒是没有否认，在孙承完的鼻子上刮了刮，“现在就很好看了，再瘦就过了噢。” 女孩支支吾吾起来，“嘿，嘿嘿，我自己知道看着办……” 婚房连楼梯都没有，可是有人陪着说话，好像轻轻松松就上到了顶楼。 并肩到来的两人，引起《我结》工作人员们的阵阵打趣。 “哦莫，路涣xi和wendy xi一起上来的！” “该不会是才约会完，就顺道一起过来了？” “哦莫，有可能，wendy xi今天穿这么好看，肯定是约会了！” 老油条们的揶揄让女孩有些应接不暇，不一会就霞飞双颊。 陆景桓怕她难为情，用开玩笑的方式让她能自在些。 “承完快坦白，跟谁约会去了？你看大家和我一样不相信。” 女孩抿抿嘴，笑着用身子轻轻撞了他一下。 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把收音设备往身上装，两人话茬不停，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啪——” 随着场务的打板，这对年轻人的“新婚生活”正式开拍。 陆景桓不是没有纠结过，以自己和孙承完一开始的陌生程度，是不是应该随着节目录制次数多起来，再一步一步展现熟悉和亲近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不纠结这茬了——演技不允许。 是什么样就什么样，私底下变得有多熟，镜头面前原封不动表现出来就好。 真要纠结什么“程度”和“进度”，他那个蹩脚的脚演技只会贻笑大方。 比起他，孙承完在现实与节目中切换倒更娴熟。 镜头一开机，女孩脸上就全是放送用的笑容，虽然也算亲切，但熟悉她的人明显就能察觉到不太一样。 陆景桓也是和她熟络起来之后，才多少发现些端倪。 “哎一古，感觉好久没有见oppa了呢。” 陆景桓笑了笑，让自己尽量不拖女孩的后腿。 “我也感觉很久没有和妻子见面了来着。” “oppa最近真的很忙……行程太满，而且为了比赛的事，经常睡不好觉。” 温温小朋友担当起了主持人，轻轻拍起小手，“不过付出都是有值得的，每一期舞台我都有看噢，oppa真的特别帅气呢！” 陆景桓憋着坏笑看向她，“真的每一期都有看？” “e……” 女孩在疑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死守直播放送啦，但每一期都有看，真的……” “哼，我就知道。” 陆景桓尾音略微上扬，不动声色把沙发上的毛毯拿起来，轻轻盖在女孩白皙的腿上。 女孩心虚地道谢，不过只乖巧了不到半分钟，又偷偷把毯子撇开。 陆景桓不疑有他，重新给她盖回去，开始主动cue起流程，“完妮，把行李箱打开，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 他们今天的拍摄主题是“留宿婚房”， 因为要“留宿”，两人需要把自己常穿的一些衣服和随身物品带过来，在镜头面前认真展示。 除了不会真的留宿，其它东西都是按真实的外出留宿标准来，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感。 所以两人还要从各自家中带一些东西过来装饰新房，把婚房装饰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孙承完乖乖把自己硕大的行李箱拿过来，在陆景桓面前打开。 她确实很喜欢很大的包、很大的行李箱，手中的纯白色行李箱大得过分，比陆景桓提过来的都要大得多。 “商场真的有卖这么大的行李箱吗？” 陆景桓忍不住发出疑问，“完妮你该不会……特意联系商家买的最大号？” 小家伙没有否认，只是低头玩着手指。 “这个是市售能买到的最大型号了……” 陆景桓注意到，她腿上的毯子不知何时又滑了下去，圆圆的膝盖白里透红，看着格外可爱。 想到某种好笑的可能，他憋住笑容，跟女孩咬起耳朵。 “完妮，你是故意的？” “诶？” 女孩装蒜，“什么故意的？” 陆景桓想了想，把自己和对方的收音麦克捏住，这样声音就传不到工作人员那边。 然后他在女孩耳朵旁轻声道：“你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减肥成效，所以故意把毯子从腿上撇开。” 不知是不是热气吹得耳朵痒痒，还是被戳中心事，女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难为情地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学着对方的动作咬起耳朵。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坏女人？” 可爱的话让陆景桓不禁莞尔。 他顺着对方的话，神神秘秘地点头，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自私模样。 “坏，特别坏。” “诶？” “你的腿那么好看，明明只能给我看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经意才最动人 孙承完第一次听到陆景桓说话时发出这种，类似于吃醋的语气。 她并不觉得困扰，反而在颇具占有欲的话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突然有些高兴能参与到这档节目的录制中来。 如果不是录《我结》，自己应该……永远不会看到陆景桓的这幅样子。 想到这个，女孩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咸不澹地拍拍陆景桓的肩膀，反过来怪罪起他。 “oppa说什么呢……干嘛吃这种飞醋。” 陆景桓笑吟吟地看着她。 “什么叫飞醋，明明就是师出有名。” 不堪他直直的注视，孙承完低头玩起手指。 “没关系的，我这是裤裙，实际上就是裤子，没有特别露……” 陆景桓摇头，“我如果不知道，就不只是调侃啦。” 女孩被他绕来绕去的话，绕得一时没太清楚，稀里湖涂点着头，“噢噢……” 陆景桓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把毯子折起来，不再往她腿上盖。 “减肥这么辛苦，是该展示一下成果。” “对嘛，嘿嘿……” 孙承完笑着晃晃脑袋，把光滑白皙的腿翘起来荡了荡。 “oppa不继续吃醋了噢？” “吃，怎么不吃。” 陆景桓耸耸肩膀，“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不是吗。 “我不是已经说过吗，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自在快乐些，其他的都无所谓。 “可不能违例。” “嗯……” 女孩没有看他，看着自己在地板上一动一动的小脚丫。 她很想用抬杠的话来让气氛活泼些，却又不舍得。 暧昧的气氛任谁都会舍不得沉醉其中。 孙承完忍不住想，原来真正的演员这么厉害。 不但自己能很快入戏，还能轻轻松松把别人也带进状态。 真是……专业呢…… 结果还是节目组出声“解围”。 “额……路涣xi，咱们录制的时候是又少录了一些部分吗…… “怎么感觉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了……” 孙承完捂嘴笑着，手掌把一整张小脸盖住，以此来掩饰脸红。 陆景桓咧着嘴挠挠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以后再也不聊私底下的话题了！” “咳咳……希望如此……” 被点名“批评”，两人老老实实走起流程。 孙承完打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琳琅满目的东西让工作人员都一阵咋舌。 当着镜头，陆景桓没好意思吐槽。 只是节目设定，没必要这么认真……任谁看着都是真的要出远门的程度。 别说来婚房留宿，去樱花去泰兰都绰绰有余。 “额……” 从孙承完的行李箱里掏出一个电蚊拍，陆景桓有些无言，“这些是莫呀……” “电蚊拍呀，打开电源就能通电，就可以挥来挥去，消灭掉蚊子啦！” 女孩接过电蚊拍，作势要打开电源示范一下。 陆景桓连忙止住她的动作，“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带这个过来……” “当然是打蚊子。” 孙承完拿着电蚊拍晃来晃去，差点没拍陆景桓脸上，“oppa真是缺乏生活常识呢，咱们的婚房楼层低，很多蚊虫骚扰的。” 陆景桓满头黑线，“可以用驱蚊液驱蚊片什么的……” 女孩的动作停住，转过身来朝陆景桓挠头嘿嘿笑。“我从小就没用过那些，因为不太闻得惯……” “这样……” 陆景桓点点头，果然又从孙承完的行李箱里翻出蚊帐。 女孩真是做戏做全套，完全是真的要在这留宿的架势。 “上次咱们过来的时候，你好像就被蚊子咬了诶。” “对……所以这次我做足了充足准备，嘿嘿……” 陆景桓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继续看起行李箱。 整齐码放着的猪肉牛肉在行李箱里格外显眼，让他眼角都抽搐了几下。 “这是……肉？？？？” “啊！” 孙承完显然自己也把这茬忘记了，连忙把肉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火急火燎地放进冰箱储存。 除了肉，陆景桓还发现了好一些新鲜的蔬菜，显然是今天才买好的。 把食材们通通放好，女孩才喘着气活回来，朝陆景桓讪然一笑。 “明天想做料理给oppa吃，所以就……” 陆景桓憋笑，“怕节目组给的钱不够花，所以自己贴钱买是吗…… “wendy呀，你买的这些分量，怕是把通告费都贴进去了……几期白干了吗不是，哈哈哈……” “嘿嘿……我就想和oppa吃得好点嘛。” 女孩笑着挠挠头，坐回温馨的小沙发，和陆景桓重新紧挨着坐在一块。 陆景桓又从她的行李箱里翻出情侣围裙，和一本时下最热门的《白钟元料理大全》。 白钟元是最近很有人气的一名料理家，甚至有自己的美食节目《家常饭白老师》、《白钟元的三大天王》等，经营的店很多人都会去打卡拍照，料理教学书也本本大卖。 陆景桓忍不住打趣，“该不会老公的《st》没怎么看，白钟元xi的节目却一期不落？” 孙承完顺着他开起玩笑，“哦莫，原来oppa是个很喜欢吃醋的人呢。” 陆景桓理所当然，就地开始演起情景剧，“肯定呀，我是那种和妻子去餐厅吃饭，妻子多夸几句美食，都会想去后厨和厨师长打一架的style。” “真是小气的男人呢。” “对噢，我的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 陆景桓做了个鬼脸，“现在想逃也来不及咯，我窒息的爱，完妮你是松不开的~” 女孩一点不慌，拿起电蚊拍虚晃几下。 “那我就用电蚊拍防身，不能让oppa太得寸进尺。” 陆景桓成心逗她，手故意往电蚊拍上戳了戳，然后触电似地弹了回来。“啊！ ！” 孙承完完全不中计，笑吟吟地看他的笑话，“oppa就知道捉弄人，我都没通电呢。” “哈，哈哈……” 陆景桓厚着脸皮干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捣鼓孙承完的行李箱。 “哦莫，承完怎么带了这么多口红。” “oppa这也转得太生硬了……” 孙承完睨了他一眼，也就跟着转移话题。 “有的是口红，有的是唇膏，都是我常用的几支。” 她指着装口红和唇膏的卡通小包，“这个是我去哪都会随时带的。” 陆景桓知道这是实话，私底下见面的时候，她的大挎包里装的也是这些。 “我的嘴唇很干燥，这几支唇膏都是补水的，很好用。” “真的？” 陆景桓随口应和，“那我也能用，我的嘴皮干裂很严重，经常起死皮来着。” “e……” 女孩盯着他确有其事的嘴唇看了看，不知想了些什么，耳朵变得红红的。“不行。” “诶？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女孩支吾半天，难为情地埋起头解释，“因为用了唇膏就是间接接吻。” “啊，哈哈哈……这样。” 陆景桓笑着表示明白，不过很快又扭过头来，“那完妮有没有把唇膏给别的女孩子用，或者……借用别的女孩子的？” 孙承完不明所以，“oppa干嘛这么问？” “口红呢，有没有跟别人共用过？” “额……当然有啊。”完妮小朋友老老实实回答。 “那不也是间接接吻？？？？” 陆景桓的反应很大，“那不就是和别的人kiss了！？” “莫呀……哈哈哈哈哈哈……” 孙承完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咯咯直笑。 知道他是又开始“吃醋”了，女孩继续揶揄，“这也要吃醋噢，小气男oppa？” “女孩子的醋也应该吃，我可是很一视同仁的。” 孙承完忍不住笑着摇起头，“歪理真是多呢……” 发作完，陆景桓继续翻起行李箱，翻到一半，眼疾手快的孙承完把他的动作止住。 “等一下，这个东西我要亲手交给oppa。” “好。” 陆景桓老老实实不动，看着女孩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袋子，还有一个相框。 接过她递过来的小袋子，陆景桓珍重打开，发现里面是很多张照片。 有的还是婴儿时期，有的已经七八岁、十几岁，光看长相就知道是同一个人。 陆景桓明知故问，“这是……完妮？” “嗯……” 明明只是把童年的照片拿出来，孙承完不知为何却有些难为情，两只手捂住小脸，从缝隙里观察陆景桓的反应。 “oppa挑一张喜欢的放进相框里，我们拿来放在床头柜，装饰卧室……” “完妮真是有心呢。” 陆景桓一张一张仔细挑起照片，仿佛需要做的是多么重要的决定。 不一会他面露难色，“每张都好可爱，每张都好想放在咱们的卧室……” 有襁褓里的完妮、有穿着连体牛仔裤，骑在脚踏车上摆拍的完妮、有一身白，戴着牛仔帽，搭在木栅栏旁边的完妮……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段故事，听着孙承完跟讲起拍照时发生的那些事，陆景桓总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回到那些时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因为那些过去的事，过去的照片，他好像对现在的孙承完更了解了一点点。 看到有的照片的时候，女孩会害羞地把他的眼睛捂住。 “这张不要看……这张我太胖了…… “啊这张也不行，这张我特别难看…… “啊……还有这张……” 她偏不让自己看什么，陆景桓就偏要看，还要把照片举到她跟前，非要她说那时候的事情不可。 虽然拗不过他，但女孩坚决表示，不准他把这些照片放进相框里。 孙承完好像对那段时期的自己格外不满意，嫌弃学生时期的自己不如孩童时期可爱，也不如现在这么光鲜亮丽。 陆景桓没有反对她的要求，最后选了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承完穿着一条蓝色的蓬蓬裙，连头饰都全是蓝色，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嘴巴里还发射了几个蓝色的爱心，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加上去的特效。 “完妮自己也比较喜欢这张？” 女孩嘿嘿笑着，帮陆景桓把照片塞进相框，“蓝色是我的代表色嘛……” 把孙承完大大的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又开始翻起陆景桓的行李箱。 陆景桓没带多少东西过来，行李箱的块头一看就不如孙承欢的大。 孙承完从他箱子翻出来四双情侣居家拖鞋，夏季款冬季款各两双。 一个块头不小的便携音响，放在桌上或者床头柜都不是很占地方。 还有大小各异的一些香薰，孙承完看了看，什么味道都有。 陆景桓见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鼻子，想起她连蚊香液的味道都不太喜欢闻。 “完妮是不是……不太爱闻香薰？” “啊……有一点。” 女孩没有否认，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oppa，确实没有用香薰的习惯……” 陆景桓笑笑，把香薰们重新挨个放回行李箱。“不要不好意思，不用就是。” 他想起今天在孙承完身上闻到的香水味，“那完妮是不是连香水都习惯用味道比较澹的？” “对噢。” 孙承完想了想，把胳臂伸到陆景桓面前，“我很少用香水，就算用也尽量用澹香的，今天就是。” 陆景桓双手虚捧，轻轻嗅了嗅，乍一看跟啃猪蹄似的。 孙承完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个，笑着拍了拍他。“oppa的动作真奇怪。” 陆景桓老实举手，“什么也没闻到……” “啊……” 孙承完一边想一边回答，“味道太澹，可能已经挥发掉一些了。” 她微微歪着脑袋，轻轻把头发从后面捋到靠陆景桓的那一侧，试图让身上的香水味扩散出来一些，然后把整个身子凑到陆景桓身边。 一不留神，长长的秀发轻轻拂过陆景桓脸颊。 陆景桓觉得脸痒痒的，却也终于闻到了澹澹的香味。 略微一撇，面前就是女孩清晰的脖颈线条，她的锁骨很好看，细腻如玉脂，不用额外的打光也格外明媚。 陆景桓没来由的想，怪不得孙承完很喜欢穿吊带。 因为很适合，可以把她好看的锁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是为了闻到澹澹的香水味儿，还是为了平复呼吸，他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闻到香水味了吗，oppa?” 陆景桓不动声色挪开目光，“闻到了。 “澹澹的，不是很明显，但是很好闻。” “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格外动人的魅力，孙承完只是浑然不觉地乖巧坐回位置，继续翻阅起陆景桓的行李。 她在陆景桓的行李箱里翻到崭新的床单被套。 陆景桓拿着被套解释，“蓝色的，更适合我们恒温夫妇呢。” 孙承完撞撞他的肩膀，“oppa应该没有什么代表色或者应援色，怎么就代表我们俩了。” “妇唱夫随嘛，你是蓝色那我也是蓝色。”陆景桓挤眉弄眼。 “嘁……oppa真是油嘴滑舌。” 女孩还是浅浅笑着，连故作斜睨的目光都那么温婉。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有啤酒的天台炸鸡 行李检阅完毕，两人陆陆续续把带来的东西通通换上。 孙承完带来的蚊帐、相框…… 陆景桓带来的情侣拖鞋、床单被套…… 一件件布置下来，紧凑的小家越来越有婚房的味道，满是生活气息。 孙承完不知道陆景桓怎么想，至少对于她自己而言，比起那些一出门就会被围观的外出约会，她更喜欢这种两个人在小屋里，做着简单家庭事物的琐碎日常。 是无数新婚夫妇都会做的事情，可自己亲身经历时，还是会觉得有些奇妙。 她开始能理解陆景桓之前所说的那种“实感”。 恍忽间，自己好像自己真的和一个男人结为夫妇，进入了新婚生活。 当两个人把崭新的床单铺好，顺势并肩坐在小小的床榻上时，这份感觉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孙承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它又红又烫。 于是她胡乱地给自己找一些事做，忙不迭地钻进了才铺好的被窝里。 “啊?” 陆景桓不明所以，“不舒服吗，完妮？” 他还以为女孩是因为例假所以突然有些不舒服，表情有些紧张。“我给你……倒点热水喝？” 孙承完躲进蚊帐里，又用被子围盖住自己，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眼睛，像只神秘的小精灵。 虽然很难为情，但她没有说谎话。 “我就是……突然有点害羞。” “这么突然？” 陆景桓嘴上在问，但其实多半猜到她的所想，静静等她自己解释。 即使裹着被子，女孩也小小一只，真的很像小朋友。 “就是突然觉得……‘噢，原来一切是真的，我真的结婚了’，莫名觉得很奇怪，很……羞耻。” 她说“羞耻”两个字的时候，陆景桓脑海里想的是两人才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才叫羞耻呢，大小瞪小眼半天，头皮都要挠破了，硬是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明明两人在平常的时候，都算是能言善道的人来着。 想的虽然是不同的事，但他俩居然也相视一笑。 陆景桓看着像“小怪物”一样的孙承完，嘴角忍不住翘起。 “既然完妮这么害羞的话……那我们好像只能在卧室办入住派对了诶。” 他本想说“只能在床上”，但总觉得会让孙承完想歪，所以马上改口。 [入住派对]是刚才节目组给恒温夫妇的任务卡。 抠门的节目组给了两人两万块，让他们买点吃的，来庆祝自己在婚房的第一个“入住夜晚”。 面对陆景桓明显的玩笑话，孙承完却眼前一亮。“好诶好诶！ “我小时候最盼望和男亲做的事，其中一件就是一起窝在床上听音乐，吃东西！” 陆景桓挠挠头，“额……有印象，你之前拿出来的恋爱清单上好像确实有写。” “呀！” 女孩往被窝里缩得更深了，“oppa怎么老记得住这些让人羞耻的东西啊！” 嗔怪的语气让陆景桓得寸进尺，他摸着下巴好一阵回忆，“喔，还有给喜欢的男生折好多好多千纸鹤。” “oppa别，别说啦！呜呜呜好羞耻……” “哈哈哈哈……” 陆景桓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救命，千，千纸鹤，我的天呐，啊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哼……” “当然好笑。”陆景桓认真点头，“没想到wuli完妮这么乖巧懂事，还有这么……幼稚天真的一面。” 女孩的小嘴快要噘到天上去，“笑笑，谁是生来就这么成熟的啊？ “oppa要是知道我真的给喜欢的男孩子折过千纸鹤，该不会笑出毛病？” 谁料到话音刚落，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陆景桓，顿时笑不出来了。 “真的？” “当然，花了我好多时间呢。” 见他又是一副吃味的模样，孙承完嘴角不自觉地抽抽，控制不住的想往上扬。 “什么时候啊？”陆景桓小心翼翼地问。 女孩煞有介事地戳着脸回忆半天，“小学2年级？还是3年级？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嘁——” 陆景桓嘘声大得实在刻意，抱手看着天花板，“小屁孩的年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啊？ “不算数啊，不算数，我单方面宣布这个不算数……” 孙承完捂嘴偷笑半天，没有搭理他。 他半晌后又鬼鬼祟祟地问道：“那小子哪里人啊？长得很帅？现在在做什么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承完小朋友乐不可支，“干嘛问这么多问题，oppa就那么在意噢？” 陆景桓半截身子躺在床尾，双手抱着枕住后脑勺，表情故作不耐。 “我在意？我怎么可能在意。嘁——我像是那种吃小孩子醋的人吗？” wendy正要抬杠，他马上就话锋一转，“我还就是！ ” 温蒂小朋友差点被这个急刹车闪到腰。 “那可是我们完妮喜欢的男孩子！我都没收到过完妮的千纸鹤呢！” 孙承完在被窝里扑腾着小脚丫，“oppa刚不是还觉得千纸鹤幼稚嘛……” “才不幼稚呢！” 陆景桓分分钟篡改自己的发言，“千纸鹤多浪漫啊！我只在偶像剧里面见识过！” 他咬牙切齿，“那个臭小子真是走了大运了，居然能收到我们完妮的千纸鹤。” “那个……” 孙承完弱弱道：“他其实都没有收呢……” “？？？？？？？？” 陆景桓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什么玩意儿！？” “他是人气男来着，收到了好多女孩子的礼物，才不会想要一个小胖妞送的纸破烂呢，嘿嘿……” 陆景桓故作凶狠的浮夸表情一怔，忍不住偷偷看了被子里的孙承完一眼。 她小巧的下巴抵在被子边缘，用活泼的表情，说着让人怜爱的话。 于是陆景桓顿了顿，把身体竖过来，和被窝里的女孩平行。 “咱们真的要在卧室里办入住派对吗？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也进被窝了噢。” 刚才还陷入回忆里的女孩勐然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慌乱。 “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面对女孩红彤彤的脸，陆景桓明知故问。 “在一个被窝里，还是会觉得有点难为情……”孙承完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往外冒。 “哦莫，都已经结婚了呢，这迟来的难为情是怎么回事。” 陆景桓成心揶揄她，“现在要躺一起都那么害羞，那以后bobo的时候岂不是得天下大乱？” “啊……” 承完小朋友显然没想那么远，这回真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 陆景桓嘴角一直放不下来，“你要是再在被子里躲着，我也钻进来了噢。” “不行！”毛茸茸的脑袋连忙钻了出来。 孙承完让陆景桓出卧室回避一下，自己要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陆景桓回到客厅的沙发坐好，等待片刻后怯生生走出来的孙承完。 见她还是穿着今天见面时的衣服，陆景桓歪歪脑袋，“完妮不是挺喜欢节目组给买的睡衣吗，怎么今天一直没有换。” “这一套可是精心选了好久的，我怎么舍得……” 孙承完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小嘴。 陆景桓装没听到，只是拿起手机瞎划拉，“两万块，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们吃什么好呢……” 完妮小朋友也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自然坐到他身旁，“我看看我看看……” 看着看着，她戳戳陆景桓的肩膀。 “莫，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不是。”女孩咧咧嘴，“oppa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我想坐靠里的方向。” 陆景桓一愣，“不会太挤吗？” 他俩的婚房是标准的小户型，客厅小，沙发就更小了，小小的沙发一边紧挨着墙，坐里面的人其实很不方便。 “不会。” 孙承完摇了摇头，“我还挺喜欢坐里面的，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这样。” 陆景桓让了位置，让她进到里面去。 可能是因为小只，孙承完在里面也并不显得逼仄，她甚至有空余可以盘腿坐上沙发。 这回小家伙知道考虑雅观，主动把毯子盖到身上。 陆景桓看在眼里，忍不住点点头，“真乖。” 孙承完听到，皱着鼻子轻哼了一声，“花言巧语说什么我开心就好，不也全是控制欲，oppa可真会说漂亮话。” 陆景桓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自嘲，“说是一回事，做得到是一回事嘛。” “oppa还真是坦诚。” “不坦诚还能怎么办，又要被你挑刺咯。” “oppa觉得我很挑剔噢？” 只是玩笑话，孙承完却也上了心，脑袋里思绪纷飞，马上开始回忆起自己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陆景桓看在眼里，不禁莞尔，摸摸她的小脑袋，“怎么又这样，真是不乖。” “嘿嘿……” 孙承完偷偷看了一眼工作人员们，见他们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彼此保守秘密的小小成就感。“习惯了嘛……”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她很喜欢这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彼此的关系都会因为一次次默契的相视一笑，而变得亲近些。 虽然在她知道，自己和陆景桓已经比之前亲近太多，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一点也不够。 一阵挑挑拣拣，两人在缺乏可陈的宵夜菜单中选定了炸鸡。 关于喝不喝啤酒这件小事，孙承完却又和陆景桓争论开来。 陆景桓的意见是喝，孙承完其实也有些意动，但想来经纪人绝对不会同意，她干脆摇头。 “完妮不是成年了吗，怎么还要在镜头面前顾忌这些。” “我们没出道多久，还是得维持一下idol形象的……” 孙承完挠挠头，“而且，我酒量也很差，万一在大家面前闹出什么洋相，那就不好了。” 陆景桓想了想也是，现在是2015年，不少公司还是对自家艺人设定了很多偶像包袱的，不像后来饮酒综艺泛滥的2022年，观众们巴不得idol喝得越疯越撒欢越好。 不过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完妮酒量不好？” “对……” 孙承完好像觉得这是很丢脸的事，小脸有些羞红，“我们队里，我的酒量好像是倒一……” 陆景桓只是点头，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倒一在red velvet多有含金量。 即使是一堆菜鸟互啄，孙承完也是菜鸟中的菜鸟，可以说完全和酒精没有缘分。 “而且我喝酒特别上脸，一丢丢就特别明显……” “哦莫，这么可爱？” 陆景桓的萌点好像总是很奇怪，孙承完都忍不住吐槽，“哪里可爱了……红彤彤的，很丢脸的。” 她不知道陆景桓看了镜头好半天，才把想说的话忍住。 自己喝得烂醉的狼狈样被孙承完撞了个正着，陆景桓那次之后只觉丢脸丢大发了。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看看孙承完喝醉之后是什么样，扳回这一城。 关系熟络起来后，好像就产生了新的烦恼。 以前是总觉得在镜头面前没什么话可讲，现在是能讲的太多，总是要深思熟虑一阵，才能确定哪些是能在镜头和工作人员面前说出口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终于等到送到家门口的外卖炸鸡。 见他俩打算原地就饱餐一顿，节目组没忍住出声提醒，他们可以去楼顶的大露台吃。 两人的婚房是屋塔房，但和一般的屋塔房还不太一样，楼顶还有一层往外面支出去，虽然住不了人，却有一个挺宽敞的露台。 两人上次来的时候，就上去看了一样，凌乱荒废得不成样子。 这回节目组主动说可以去看看，应该是有精心布置一番。 牵着孙承完的手，陆景桓将信将疑地上去查看了一下情况。 宽敞的露台果然焕然一新，凌乱的痕迹统统不见，还多了许多盆栽和花草。 几根氛围灯带绕过栏杆，把昏暗的露台衬托得明亮不少，最中间的地方还放了一张宽敞的大方椅，两个人坐上去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蚊子有些猖獗的话……可以说氛围感完全拉满。 陆景桓也没想到，孙承完带来的电蚊拍居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在方椅上支起一张桌子，把炸鸡放好，陆景桓把电蚊拍通电，坐在孙承完的旁边，一阵挥来舞去，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蚊子杀手。 这显然不是节目组所预想的天台浪漫约会场景，孙承完捂着嘴偷笑，把工作人员们的无奈尽收眼底。 她看过陆景桓的行李箱，里面有很多蚊香液、花露水之类的东西，陆景桓其实也格外讨厌蚊子。 只是知道她对气味敏感后，陆景桓把那些东西又原封不动地放回了行李箱，再也没提这档子事。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蚊子最猖獗攻势最勐烈，即使陆景桓费半天力，也很快就捉襟见肘，头上出了不少细汗。 孙承完连忙抽起纸巾，一点一点往他额头上擦拭。 “oppa不要再忙啦，蚊子们是消灭不完的，快停下休息休息。” 陆景桓一本正经地摆手，“我觉得有用，它们好像已经开始怕我了，明显不如之前那么密集。” 完妮小朋友噗嗤一笑，干脆由着他去。 见他在那认真地赶跑每一次试图靠近自己的蚊子，孙承完笑容浅浅，戴起塑料手套，把脆脆的炸鸡一点一点分开。 她把自己最爱吃的鸡腿肉一块块往陆景桓嘴里送，甚至像哄小孩子一样。 “oppa张嘴，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什么这么对我 比起节目组预想中的浪漫场景，在天台有说有笑吃着炸鸡的两人更多的是轻松和自在。 即使是录节目，孙承完也把控制饮食铭记于心，一块炸鸡能细细咀嚼好久，喝碳酸饮料也都是小口小口地嘬。 面对旁边大快朵颐的陆景桓相比，她手上的炸鸡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完。 小心翼翼的模样在有心人眼里格外乖巧，作为离得最近的观众，陆景桓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上一次一起吃饭，还吃得小肚皮圆滚滚来着，一旦涉及回归，身材就不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 没吃多久，偏偏天公也不作美，漆黑的夜里飘起零落的细雨，并且顷刻间就变得剧烈。 天台没有雨棚，为了避免变成落汤鸡，两人手忙脚乱地撤回室内。 拎着没吃完的炸鸡坐回客厅，面对淋了些雨的彼此，陆景桓和孙承完相视一笑。 找了条毛巾给孙承完，陆景桓看着她轻轻地擦拭身上的水渍。 可能是格外在意形象，所以这种稀松平常的动作，孙承完也有些难为情，捻起毛巾的动作小心又仔细，生怕把自己的发型弄乱。 节目组告诉他俩，今天的录制可以就到此为止。 被雨弄得手忙脚乱未免太不浪漫，让镜头定格在天台吃炸鸡时正好。 随着工作人员的打板，两人慢条斯理地拆下身上的收音设备。 没有镜头的束缚，他们自在许多。 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多可聊的，实际是因为不用刻意找话题也很轻松。 “这么晚了，oppa应该没有工作要忙了？” 想起他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孙承完有些担心。 最近正是《st》的最后几轮重要比赛，她很怕陆景桓太专注而累垮了身体。 “啊？” 陆景桓目光有些躲闪，眯起眼睛笑了笑，“嗯，回去就休息。 “你也一样，来例假就让自己好好休息几天，不要太急着练习。” “嗯嗯，知道……” 被他反将一军堵住话茬，孙承完鼓了鼓嘴。看来这oppa，回去之后又要加班。 熟悉起来之后，她也能读懂陆景桓的一些小表情了。 拎着空了大半的两个行李箱，两人一步一步缓缓下楼。 “我知道咱们现在像什么了。”走着走着，陆景桓动作一顿。 孙承完陪他止住步子，“像什么？” “假装结婚、假装有婚房、假装入住——这不就是小时候玩的扮家家嘛！？ “哈哈哈哈哈……” “哈，对噢。” 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孙承完轻笑起来。 “小时候扮家家酒可认真了呢，如果喜欢的男孩子当了爸爸，那我就一定要争取当妈妈，嘿嘿……” 陆景桓抠抠脑袋，“该不会又是送千纸鹤给他的那小子……” “当然不是。” 女孩拍了拍他的背，似乎是责怪他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是另外一个啦……” “噗……” 陆景桓干咳两声，“你还真别说，wuli完妮虽然是母胎lo，但其实是容陷爱的style呢。” “才没有。” 孙承完下意识就反驳，然后就是些“大家都这样”、“女孩哪有不想谈恋爱”之类的含湖话，引起阵阵笑声。 好在孙承完的经纪人不像陆景桓的那么宽松，一直在楼下的保姆车就位，让她不至于被揶揄太久。 被陆景桓送上保姆车，承完小朋友好像还有些依依不舍，“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oppa。”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我结》完全不是之前让人伤脑筋的麻烦工作了。 “我今天回去再好好看看菜谱，提前练习一下，明天不会让oppa失望的。” 节目组没给明天的录制安排什么任务，她自己先安排上，主动提出要给陆景桓做饭吃。 “好，那我就狠狠地期待住了。” 陆景桓朝把小脑袋伸出车窗的女孩挥手告别，“明天见，完妮。” “还，还是不要太期待比较好。” 女孩忙不迭摆手，一脸的惶恐，“我对料理实在没什么自信……” “哈哈哈，好。” 还飘着小雨，陆景桓催促着孙承完把车窗摇上去，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她快些回去。 在车窗关上的最后一刻之前，女孩还晃着手机，表示待会发照片给陆景桓确认。 “完妮明天见。” “明天见，oppa。” 看着保姆车走远，陆景桓才撑着伞往小区外走，招下一辆计程车离开。 回到家后，他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保姆车上，red velvet的经纪人不时地看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的孙承完抱着手机，嘴角的笑容自分别后就没有丝毫消退。 欲言又止半天，经纪人才终于忍不住开口：“wendy呀，你……” …… …… 第二天，叫醒陆景桓的不是提前设定好的闹钟，是《我结》节目组的电话。 一阵迷湖中，陆景桓听到工作人员的道歉，“路涣xi……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节目录制得取消了——red velvet的经纪人联系到我们，说wendy xi今天身体突然不舒服，应该是没有办法录制今天的节目。” 陆景桓很快就清醒过来，“没有关系，不舒服当然得休息，身体比较重要。” 和《我结》的工作人员通完电话，他躺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天花板，才摸索着爬起身来。 在冰箱里随便翻出点食物作为简单的早餐，倚靠在厨房的蓄水池旁，他打开手机里的kakao talk，暂时无视那些工作消息，点开了孙承完的头像。 孙承完的头像是一张风景照，陆景桓听她说过，是在枫叶国上学时拍的照片。 [完妮，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 想着对方应该在休息，应该不会马上回复，所以陆景桓问了一句便退出去处理别的消息。 没成想孙承完的回复远比想象中快，几乎是秒回。 [oppa不用担心，已经吃了药了，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 陆景桓手指还在打字，那边又发过来一条。 [对不起啊oppa，今天没办法做饭给你吃了，抱歉……] 消息不算，女孩还附了一个可爱的鞠躬表情，看着好笑又可怜。 陆景桓抿抿嘴，拿着手机看了一会，轻轻打了几个字。 [打电话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休息？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发消息给你。] 尽管孙承完让他不要担心，但从干巴巴的文字里，陆景桓实在很难放下心来。 能听到声音的话，他多少能知道一点对方的状态，不至于一点底没有。 消息发过去，陆景桓很快就看到那头一直处于正在输入状态。 但好一阵之后，也没见文字框出来。 正纳闷呢，手机界面突然跳转，sistar悦耳的夏日战歌《shake it》响彻整个房间。 手机响了，当然是孙承完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景桓把手机递到耳边，担心地抿了抿嘴。 “完妮？” “oppa早上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纤细而细微的，一听主人就没精打采。 陆景桓哑然一笑，“早上好。” 女孩的声音状态让他顾不上说笑，“怎么突然就……” “可能是天气突然转凉，所以……” 电话里的孙承完嘿嘿傻笑着，声音明显有些难为情。 “昨晚一直下雨，气温降得很快，我又忘了加衣服，可能就……就感冒了。” 陆景桓想起，她昨天说回去要好好练习一下菜式，有些错愕。 “你该不会……昨天回去后就一直做菜，一直忙到深夜？” “嘿嘿……”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干笑，“做了太多，队友们今天的饭都解决了……” 陆景桓悄悄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例假还着凉，估计还有感冒，想来也不会好受。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昨天还在天台淋了雨的缘故？” 孙承完一口否决，“肯定不是，当时oppa马上就递了毛巾给我，身上也没怎么被淋湿。” 可能是努力想证明自己无碍，电话里的她强打起精神，主动找着话题。 “哎一古……看来我的运动量还是不够呢，所以身体才这么弱。” 陆景桓没好气，“哪里是运动量不够，明显是营养补充不够，天天吃草喝蔬菜汁，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成员们也是这么吃的……”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陆景桓撇撇嘴，“别人受得了，你就一定受得了吗？” 才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于重，于是朝自己脸上轻轻来了一拳。 “不好意思，我语气太不好。” 孙承完显然没介意这茬，只是轻笑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景桓觉得她比刚才明显有活力一些。 “没关系啦，我知道oppa是关心我…… “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嘛，毕竟组合没多久就要回归。” 嘴巴上说的是这个，孙承完脑袋里想的却是别的。 她莫名想起昨天回宿舍的时候，经纪人说的那些话。 和陆景桓通电话之后，孙承完就对昨天聊到的事情愈发在意起来。 可越是在意，她反而越下意识想回避那些事，于是轻描澹写地转移开话题。 “今天没办法见面，那婚房冰箱里的菜岂不是就得坏了……” 陆景桓不疑有他，“肉没关系，蔬菜什么的估计过几天就得坏。” 下次录节目是在下下周，蔬菜是肯定放不到那时候的。 原本只是转移话题，可真说到这个，孙承完确实有些上心。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对一堆普通蔬菜赋予了额外的意义。“那怎么办……” 陆景桓只当她是作为小富婆的勤俭节约，随口道：“那我今天去一趟，把蔬菜们带回家，或者就地解决掉。” 只是几个菜的归属，孙承完的语气却格外认真。 “oppa把蔬菜们拿回家，不能在咱们婚房里吃——万一还约了女孩子一起在婚房里鬼混，我会很难过的。” “噗……” 陆景桓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 “哇……鬼混这种词居然会从完妮嘴巴里说出来…… “完妮你，你也学坏了，也开始拿这些梗埋汰oppa了。” 才说完狼虎之词，孙承完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oppa，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看样子，没把握好尺度。” “没……没事……” 陆景桓扶额，“我只是，有点被噎到。” 电话里的女孩扑哧扑哧地笑着，“我一直是挺调皮的人呢，oppa可不要被我的外表误导噢。” “真的？” “真的。” 女孩陷入回忆，“从小我就爱调皮捣蛋，为此没少被打屁股。” “完全看不出来。” 陆景桓摇头，他一直以为自己还算了解孙承完，现在看来，好像也并非如此。 “我小时候，是很外向的人，而且因为小时候个子高，还是孩子王来着，嘿嘿……” 陆景桓咧了咧嘴，捂嘴偷笑起来，没有明目张胆笑她。 有的人是会有这样的情况，一开始比同龄人都高，可是到某个阶段时，个子便会停滞住，再也上不去，成年之后，她们反而会比较小只。 “后来我一直在转学。 “先是在枫叶国的乡下，然后又是到城里，再然后……又去了阿美莉卡和欧尼一起生活。 “然后家里移民，我又回了枫叶…… “慢慢地，好像就没那么外向了，与其说是乖巧懂事，不如说是有些胆怯，总是小心翼翼地面对生活里的一切……” 陆景桓听她一字一句小声说完，然后才轻笑出声。 “不得不说，完妮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我才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想照顾。” 电话里的女孩愣了一阵，“是吗？ “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来着……成员们都说我是很成熟，很想依赖的人呢。” “两者并不冲突。”陆景桓的声音轻轻的。 可能是被他温柔的声音感染到，孙承完终于忍不住，问起昨天就一直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oppa，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你……” 孙承完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忍不住停住，好一会才继续。 “你为什么，愿意和我那么亲近？”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开始在意，可是稀里湖涂和陆景桓亲近起来之后，莫名就不想再追朔了。 某些时候，孙承完对于打破砂锅问到底持谨慎态度。 很多事情问得太清楚，其实压根没有意义，反而会徒增烦恼。 但昨天，经纪人的话让她重新在意起这个问题。 “或许说这样的话oppa会生气，但一开始，我一直觉得自己和oppa不是一类人来着。 “如果不是节目，我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oppa这样的人有交际。” 陆景桓沉默片刻，一直到她停止才开口，“我多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初始印象并不好。” “其实现在也……” 孙承完很坦诚，“我现在也觉得，oppa好像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男人。” “那你……” “但我觉得不重要，必竟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又不是交往。 “只要oppa作为朋友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觉得就足够了。” 听到这句话，陆景桓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抽了抽嘴角，“完妮，虽然你肯定不是本意，但你觉不觉得…… “你现在，很像是在努力撇清关系，给我发好人卡？” “诶？” 孙承完一下子愣住，随后整张脸完全被红霞包裹。 她觉得自己的感冒好像都更严重了一些。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全是女观众 孙承完从来不觉得，陆景桓会喜欢自己。 即使她知道，陆景桓不是那种肤浅得只看外貌的人，却也很难在见识他五花八门的绯闻对象后，还产生自己一定会和对方发生点什么的自信。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妄自菲薄，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但昨天经纪人翻来覆去的叮嘱，让她多少有些在意。 经纪人说，外面的暂且不提，光s公司内部，陆景桓就和好些女艺人不清不楚，关系相当暧昧。 这家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备受秀满老师看重的，单纯练习生。他在yg指定是学坏了。 经纪人认为，陆景桓现在和孙承完走得这么近，多半也是渣男本质发作，想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面对经纪人不负责任的恶意揣测，孙承完当然不相信。 她是个明事理的成年人，比起外界的风评，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事实上，自出道之后，她对于公司的管理方式一直颇有微词。 s是三大不假，看起来光鲜亮丽是真的，对艺人的控制力度过于大也是真的。 某些时候，孙承完觉得自己很像公司生产出来的商品，任人摆布，没有一点自主权利。 她只是公司概念的呈现者、歌曲的表演者、是被推到台前的，最显眼的一环。 纵使被镁光灯注视，却并不能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艺人、艺术家。 公司乃至经纪人的许多沟通方式，大多不是真正站在她们的角度，只是为了便于管理。 所以大部分时候，面对经纪人的命令，尽管鲜少违背，但孙承完一直持保留意见。 但关于陆景桓的这些话，其实也是她一直以来有在偷偷思考的问题。 疑惑是雪球，经纪人的叮嘱，是将其推下山的那只手。 尽管只是施加了一个很小的力，却让雪球越滚越大。 孙承完不可抑制地想过，陆景桓会不会有万分之一、一丢丢的可能，其实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如果真的有，那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其实是有深意的吗？ 他会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玩玩而已？ 自己主动问起这茬，会让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自己很高兴认识他，但自己或许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吗？ …… 孙承完没好意思告诉陆景桓，自己昨天其实不光着了凉，还因为想这些想得太入迷，所以做菜时切伤了手。 “认识oppa，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 “但其实，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和oppa亲近起来…… “就像oppa说的，能感觉到我一开始对你有意见。 “即使感觉到这些，也一直对我释放着善意，我当然很感激，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oppa为什么愿意和我要好起来呢？” 她其实很想坦诚些，询问陆景桓是不是其实对自己好感。 但即使是隔着手机，孙承完好像也没有勇气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这份“临阵逃脱”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太害怕了。 很怕问出口这样的话后，自己和陆景桓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么自然、亲近。 和昨天录节目时那样，她把自己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即使额头涌出些细汗也顾不上。 把手机紧紧地攥在耳边，即使是问出这么一个在自己看来很委婉的问题，孙承完也无比紧张。 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对陆景桓的回答有所期待。 不是希望陆景桓做出某些回答，而是不希望他做出某些回答。 她希望陆景桓千万不要用轻挑的语气对自己说，“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因为你可爱”这样的话。 然后又自以为拿捏地打上些模棱两可的补丁，说什么“当然，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如果时机合适，我或许真的会喜欢上你”云云。 孙承完知道，陆景桓本人多半不会符合她对好男人的定义。 但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亲眼见到这样的处理方式，孙承完真的会觉得有些作呕。 即使是坏男人，也千万不要坏得这么低级。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陆景桓有这样的期盼。 很害怕自己并不了解的陆景桓，在自己的进一步探索后，变成一个“不过如此”的男人。 与此同时的电话另一头，陆景桓当然不知道孙承完的思绪已经纷飞到如此地步。 孙承完的话，他越听越像是在发好人卡。 一直强调什么“作为朋友”、“和oppa在一起很开心”之类的话，不就是发好人卡嘛！ 所以……完妮是觉得我对她有意思？觉得自己最近和她走得太近，有些奇怪？ 所以才用问问题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注意双方的距离？ 如果孙承完再直白一点，陆景桓或许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可在她委婉委婉再委婉的弯弯绕绕下，陆景桓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开始他还觉得女孩不是这个意思，可照孙承完这支支吾吾的话来看，他愈发觉得……孙承完就是这个意思。 用委婉得过分的话来传达信息，真的很符合女孩过于照顾别人情绪，生怕伤害到任何人的性子。 陆景桓把手机附在耳边，一时半会顾不上说话，挠着头默默吐槽起自己。 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蹩脚，压根没有把现实和节目拎清楚，让别人混乱了。 他沉吟片刻，想着措辞，顺着自己理解的话茬，向孙承完解释。 “为什么会和你那么要好吗……” 其实压根不用想那么久，但为了表明自己是认真的，陆景桓停顿了好一会。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是很相似的人。 “所以，下意识就想和你亲近一些。” “莫？” 孙承完一怔，咧着嘴轻声反驳，“我觉得自己和oppa可一点不像呢……” “像，很像。” 陆景桓的语气很笃定，显然不是胡诌出这么一句话。 “知道结婚对象是完妮之后，我在网上找了不少完妮的视频来看。 “你总是一副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总是怯生生的。 “很会读空气，习惯性地会去照顾别人的情绪，下意识地就会把别人掉在地上的话捡起来。 “明明不是会主动活跃气氛的人，却见不得冷场，甚至用自嘲的方式来热场子。 “总是很在意别人，在意到顾不上自己，有些讨好型人格的程度，如果能让别人开心，你好像自己难受些也无所谓。 “我有问认识的人，孙承完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都说，是风评很好，很会照顾人的一位朋友。 “但我认为，就像之前和你说的那样，你好像总是能很熟练地照顾好别人，却唯独总是忘记好好照顾自己。” “我……” 孙承完印象中，陆景桓说话一直算是个有条理的人。 可今天，她明显感觉对方有些语无伦次。 或许，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所以才想到什么说什么，顾不上整理。 “我当然不像完妮这么善良，但确实厚脸皮的觉得，自己和完妮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看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好像都不用多聊几句，就轻松地熟悉了起来，自然而然就……忍不住想照顾你。” “过去的自己……” 孙承完躺在床上，小声念叨着这几个字。 她不觉得陆景桓在说假话，却忍不住莞尔一笑。 “我还是觉得自己和oppa一点不像，oppa比我……比我活得要随性许多。” “人都是会变的。” 电话那头的陆景桓声音有些幽然，“人生本来就是很稀里湖涂的事，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 就像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想到会莫名其妙来到这，还和别人共存于同一具身体。 虽然看上去浑不在意，但陆景桓一直觉得，卢景焕说得很对。 他们现在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就像陆景桓不知她真正所想一样，此刻的孙承完也没办法体会到对方的复杂情绪。 陆景桓的“解释”，让她觉得两人的相遇，多了一点宿命式的味道。 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怅然若失，孙承完松了一口气，对自己依然能和陆景桓保持原样而高兴。 “oppa……” “啊？” “我今年最庆幸的事，就是公司把参加《我结》的机会，交到了我的手里。” 陆景桓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却让女孩轻笑出声。 “很高兴认识你，孙承完xi。” …… …… …… 日山的录制场地比往常都热闹。 即使是所拥有的最大的录制棚，今天也被接踵而来的入场观众撑得格外拥挤。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今天，是《st4》第一场公演的日子。 即使不录制节目，只作为观众时，陆景桓也来过一次。 那时是《sixteen》的决赛，纵使是收官之夜，入场观众也不及今天的一半多。 4》的上心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公演场地早在三天前就搭设好，交给选手们安安心心，连续彩排、通排了整整两天。 作为lo艺人，陆景桓宽敞的保姆车今天终于派上点用场。 刘知珉、文雅秀、俞定延、孙彩瑛、名井南……女孩们从他车上鱼贯而出，搞得追行程的粉丝都纳闷了，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跟错了车，把人气rapper noad搞丢了。 作为惯例，选手们都需要拍摄入场镜头。 当工作人员凑上来对接时，多少被陆景桓这边的莺莺燕燕唬住。 好么，这位哥把流量密码搞明白了是吗…… rapper惯有的女人、钱、车虚势人设，至少维持住了一样是？ 陆景桓自己其实也纳闷，他压根没想到会来这么些人。 粉丝后援会的三位自然不必提，孙彩瑛特别想来现场观赛，和自己不甚熟悉的名井南则是和她结伴而来。 是的，尽管和自己传过绯闻，但陆景桓真和名井南不太熟。 硬要比较的话，别说俞定延了，他可能和孙彩瑛都比较熟一些。 至少孙彩瑛还在他那上rap课呢，而名井南，除了成团夜当天闹了点乌龙，在后台寒暄了几句，其实双方真没什么交际。 车上的女孩们还只是一部分，崔雪莉和郑秀晶在自己的保姆车上，随后就赶过来——即将回归的李顺圭倒是没来，她今天有组合会议要开，没有办法过来。 作为身高最矮，但年龄最大的f4自封队长，李顺圭在聊天群里派头十足。 [区区第一轮有啥好看的，等总决赛的时候，nuna带着全体队员来给你撑场子。] 对此陆景桓表示十分感激，但还是希望李顺圭行行好，千万别带人过来。 她一个就够闹腾了，多来几个，陆景桓实在顶不住。 陆景桓rap课的学生们来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大姐孝琳有行程要跑，其余人全数到场。 陆景桓厂牌的艺人则全员到齐，连紧张筹备出道中的dean也抽出半天时间过来——只有noze那小妮子是例外，她比陆景桓还早到录制场地，已经在aog组的待机室就位。 加入boxe之后，noze自己也没闲着，除了在专业舞蹈室提高自己，就是进行伴舞工作。 朴宰范有一支经常经常合作的舞蹈团队叫holybang，这支队伍是由noze在翰林艺高的专业课老师holy j组建的，所以noze经常会在holybang工作。 在holybang工作，正好也能为noze积攒一些团队经验，到时候boxe组建自己的舞蹈团队也能派上些用场。 在镜头面前录制完入场镜头，告别文雅秀等人，陆景桓和宋旻浩勾肩搭背地进入节目后台。 后台人少，宋旻浩的神情肉眼可见开始局促，哪里有刚才在镜头面前那份开朗。 听着嘈杂的观众入场声，他扶着膝盖在逼仄的走廊里停下，差点迈不动道。 “哥，我好紧张…… “今天成员们都来了，我爸妈也来了，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要是……连麦克风都拿不到，舞台都上不了怎么办？” 陆景桓没有笑他在区区一轮公演面前这么没出息。 即使是再自信的选手，在的赛制面前，也很难永远保持昂首挺胸。 宋旻浩要和队友andup竞争唯一的麦克风，作为好朋友，无论输赢他都不会好受。 而对手是aog组的地球人和lil boi，虽然尚未盖棺定论，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lil boi肯定是上台的那一位。 lil boi这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使不是未来的完全体，也远不是宋旻浩能轻松战胜的对手。 平心而论，如果只看实力不看人气，陆景桓甚至觉得lil boi的胜算要更大一些。 陆景桓的观点，与大部分职业rapper的观点相符，作为漩涡中心的主人公，可想而知宋旻浩此刻背负的压力有多重。 一个不留神，他是很可能会输的。 甚至作为yg出身的idol，他想要赢，小胜还不算，必须得是漂漂亮亮的大胜，才能让不看好idol的大众偏见服气。 这样的情况，自然让严峻的局势雪上加霜。 面对难以自持的宋旻浩，陆景桓说不上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尽量插科打诨，让他能放松些。 “嗨，输赢没那么复杂……” 陆景桓摸摸鼻子，“今天来了那么多女观众，说句大实话，有几个是真懂rap的，你对实力没自信，对自己的颜值还没自信吗？ “怎么说你也比lil boi帅点啊，舞台表演再这么一支棱，肯定不会输的。” “哈……” 宋旻浩听得直摇头，咧了咧嘴，“我就当哥是在夸我了。” 他想了想，“不过……怎么会来那么多女观众？都快有一半了……” “咳咳……” 陆景桓煞有介事地咳了咳，“你要不要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 宋旻浩拿进入臭屁模式的这家伙没办法，只能耸耸肩膀，毫无灵魂地夸“厉害厉害”。 外场依旧嘈杂，但他的紧张多少消解了一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波带头蹦迪 《st》的舞台一直都布置得很有underground味道。 这一季也不例外，舞台布置甚至远比上一季用心。 公演舞台的不光延伸出来一个l型的平台，初始平台还被分成了不规则的上下两层，用做旧的铁质扶梯连接起来，既可以用于助演歌手的站位，也能容纳live伴奏乐队表演。 左右两侧的高台一直延伸到把整个舞台包裹住，上面不光可以装观众，还能让选手一纵而上，隔着窄窄的栏杆与他们零距离互动。 整个舞台带着种粗犷而狠厉的金属风格，连初始氛围灯都主要呈暗黄色，充满了“音乐工厂”的味道。 当观众们涌进现场，彩排时还让人觉得宽敞的舞台顿时显得拥挤。 只一个灯光的转变，顷刻间就让充斥着紧张的比赛氛围。 在声势惊人的欢呼声中，节目c金振彪登场，开口就是《st》的slogan。 “半岛最初的rapper生存战——” “show the oney！ ！ ” 当他喊出节目名称时，全场的观众都在热烈附和，和他一起高呼节目的名字。 “今年的《st》，拥有史上最激烈的话题性，这都是因为各位的关心的欢呼——我们《st》，一直很尊重各位观众的意愿和选择。 “大家应该都有支持的队伍？请高喊出他们的名字！ “每一句呐喊，都是这众望所归的首轮公演里，最重要的支持与应援！” 金振彪的话音刚落，现场就陆续响起各个队伍的名字。 支持队伍的不少，单独支持某一位选手的更多，首当其冲的就是陆景桓的名字。 “noad！noad！noad！” “noad oppa怀挺！ ！ ” 叫到宋旻浩、basick等人名字的也不少，令陆景桓诧异的是，支持ut的居然也挺多，甚至有不少还是女粉。 果然在《st》里，蹭idol就是当之无愧的流量密码。 和宋旻浩担心的一样，作为上轮团队diss战的败者组，今天公演的第一轮对决就是aog对阵zipal队。 aog仅剩下地球人和lil boi，zipal队仅剩下宋旻浩和andup。 雪上加霜的是，两支队伍都仅有一人能上台表演，另一人只能当场淘汰。 如果输掉这轮对决，那就是连人带队伍，全部淘汰出局。 登场前就决定好顺序，这一轮是aog先攻。 陆景桓等人回到了各自的待机室，只能通过转播电视观战比赛，远不如现场的观众们过瘾。 yg队还剩下整整三人，因为有tablo和陆景桓的插科打诨，氛围也比别的组好太多，并未过于紧张。 “现在还不知道登台的会是谁？” superbee咬着手指，一副看戏的样子。 自觉应该是无缘这轮舞台，他已经是全场最放松的选手。 “不知道，连选手自己也不知道，得在登台前一刻才会知晓结果。” 小胖哥novator捂着脸，“把选手叫到离舞台迟尺之隔的地方，却不一定会给他们麦克风，真的太残忍了……” 陆景桓看着转播电视里的地球人和lil boi，有点梦回前世看节目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这种戏剧性的意难平，让节目变得更有魅力。 “《st》首先是个综艺，其次才是个比赛。” 在陆景桓的记忆中，《st》在日后几乎成为了半岛rapper展露头角的唯一渠道，年年引爆话题度的同时，却也为人所诟病。 过犹不及的恶魔剪辑和肆意炒作，让这档节目成了无数hip-hop从业者又爱又恨的东西。 仅作为观众角度，陆景桓多少能理解的立场。 尽管每一季的节目从来不乏实力选手，但事实就是，除去那些冠军候选，大部分参赛者的实力其实乏善可陈，音乐质量充其量只能说一般。 很多音乐人抱怨自己虽然吃到不少节目红利，可一旦下了节目就无人问津，精心准备的专辑无人问津。 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实力不足，没办法把关注度尽数转化成实实在在的歌迷。 tablo有一句话很对，《st》是rapper想成为idol，idol想成为rapper的节目。 综艺赋予了选手们包装、人设甚至剧本，让他们得到了一个临时的“idol”化buff，甚至得到了远超他们自身水平的音乐资源供给。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平庸的rapper也能激起不少水花。 这也正是无数资质平庸的rapper，对《st》趋之若鹜的原因——这档节目是个风口，而且相当程度上，运气的占比远比实力大。 像地球人这个级别的rapper，他们不是对自己的水平没数，不是盲目自大到觉得可以和lil boi、basick这样的顶端战力势均力敌。 他们只是心存侥幸，希望自己在半岛一抓一大把的实力多上那么一点点运气，就能挤进无数拥趸的公演舞台。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地球人哥机会很大。” 尽管准备diss的时候对地球人的水平很不屑，但此刻小蜜蜂还是挺实事求是。 “他彩排的发挥一直很稳定，一次失误都没有——lil boi哥一直都有歌词失误，最后四次联排甚至没有一次不忘词。” novator皱起眉头，“lil boi这家伙不是第一次了？ “我记着团队cypher的时候他就老在练习的时候忘词……” “最后表演忘了吗？” “没有？好像发挥还挺出色。” 陆景桓“e”了半天，忍不住吐槽，“该不会是玩什么‘关键时刻格外靠谱’的人设？” “噗……哥你好损。” superbee捂嘴笑半天，“lil boi哥应该不至于。” “他和basick一样，好像记性都不太好——大概是年纪大了？” “啊这……lil boi哥不也就大我一岁吗，哥你想暗戳戳地diss basick哥就直说。” 陆景桓觉得novator更损一点，居然拿年龄来攻击自己的前队友。 这位哥可能忘了，他自己和baick年龄其实相彷来着。 虽然以前组过二人组，但其实novator和basick的关系并不好。 对此novator讳莫如深，大家也不太清楚个中缘由。 不过陆景桓想来，应该无非也就是些司空见惯的团队矛盾，但凡发展不太顺利的组合，其实产生不愉快的原因都差不多。 “谁来唱这首歌，肯定是看彩排效果啊，那地球人不是肯定能拿到麦克风了？” 小蜜蜂摇头，表情有些怪异，“但听说导师们很纠结。 “一边是稳定的不错，一边是不稳定的优秀，确实是很难抉择。” “地球人发挥稳定，但大概率赢不了andup和宋旻浩；lil boi发挥不稳定，但要是不失误，硬实力是高过zipal队一筹的。” novator分析着，多少替朴宰范和lo感到为难。 一直抱着手专心看电视的tablo也点头，“朴宰范他们纠结的就是这个。” 陆景桓静静听完，忍不住摇头啐了一口，“狗屁。” “啊？” 众人一怔，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你们，我是说这个逻辑就是个狗屁。” 陆景桓看了一眼一直在工作的镜头，却依旧毫无顾忌。 “当朴宰范导师们这么纠结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在倾向于选择lil boi。” “怎么说？”tablo挑了挑眉毛。 他其实和陆景桓意见相同，所以问的是“怎么说”，而不是“为什么”。 “一直失误，那意味的是舞台完成度上的问题，一个未完成的舞台，即使上限再高，也没有意义。 “不然为什么60秒舞台时，只要选手产生失误，导师们也会灭灯？” “一样的逻辑，地球人没有失误但是水平一般，给他2pass或者3pass都很合理，lil boi水平再好，但是他失误了，那就是no pass，一盏灯也不该有。” 陆景桓抱着手看了大家一眼，“结果现在还要拿到台面上纠结，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novator抿了抿嘴，想说点赞同的话，但看了眼节目组架好的镜头们，还是欲言又止。 superbee则完全没什么顾及，想通了之后就连声附和，“哥说得对，aog的导师们不就是在偏心吗，这对地球人哥来说很不公平。 “即使借口是‘为了赌一把，才有机会赢zipal’，那也是牺牲了地球人哥来换来的。” 陆景桓本想说，其实多半也赢不了。 且不论他看过这场比赛的结果，即使只看今天宋旻浩在观众里的呼声，宋旻浩都是更有优势的一方。 但他的话停在了嘴边，因为漆黑的舞台上已经站了人，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蓄势待发。 “show the oney第四季，第一场演出，众所期待的1round，aog队的演出，会是哪位rapper和制作人一起登上这个舞台呢！？？？” c金振彪指向漆黑舞台上的人影，“他是——” 尽管早就知道结果，陆景桓也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yo——有人说，这样的beat才算作hip-hop； “卖弄感性的音乐都出自于那些fake an。 “我不会那么做，因为说唱一开始就是大男子主义； “把伤心的歌都删除掉，从今天开始我要对女人很随意。” 灯光尚未苏醒，舞台上的人影也还是模湖，但极具辨识度的嗓音一开口，大家就都能听出表演者是谁。 整个verse的key偏高，听感上却并不尖锐，反而丝滑而流畅，充满律动。 舞台上挥舞着手臂的身影虽然瘦小，举手投足却充满存在感。 紧紧盯着电视的superbee惊呼，“是lil boi哥！ “是他拿到了麦克风！” 抱着胳臂的陆景桓努了努嘴，表情多少有些异样。 在他记忆中，朴宰范无论是作为feat，还是作为导师带队，在《st》和《高等rapper》上的成绩一直都不太好。 倒不至于来一次输一次，但比赛结果一直匹配不上他这个级别的知名度。 演变到最后，一度变成了让人嘲笑的内部梗。 陆景桓并不觉得这是单纯的运气问题，朴宰范本人的表演和决策，都是症结所在。 作为表演者，他的风格过于同质化：劲歌、热舞、花里胡哨的舞美三件套，每次助演都缺乏新意； 作为导师，他昏招频出，几乎没有做出过破局式的策略，给选手的选歌经常出自于主观，鲜少真正适配别人的个人风格。 李波lil boi开场唱了一段自己的歌《on it》，只听前半段，明显在用心程度上高于后面的整首歌。 尽管后面那首《bo》的编曲质量很高，听说是朴宰范忍痛割爱，从筹备的专辑里让出了这首beat给选手。 但光从听感上来说，明显不如前半首。 “rapper对rapperbelbel； “接受了挑战，it''s ti to repay you。 “空气变得不一样，有人受不了这紧张感； “可我只能对不起，伟大的海盗即将扬帆——” 《on it》的一个半verse唱完，身材曼妙，踩着恨天高的伴舞们登场，给李波戴上墨镜，换上另一身表演外套。 陆景桓被逗乐了，因为那给李波戴墨镜的伴舞，正是卢小猫noze。 作为职业舞者，别说穿高跟鞋，就是穿着跳舞都不在话下，noze即使不穿鞋身高也比李波高一些，再穿上细高跟和黑薄纱表演服，就更显得性感高挑。 陆景桓倒是第一次见她穿高跟鞋，见她在舞台上大方地走着台步，居然有些自豪。 他拍拍小蜜蜂，挤挤小胖哥，朝tablo挤眉弄眼，“看到没看到没，lil boi旁边那个女孩——漂亮？我妹妹！” “知道了知道了。” superbee都忍不住翻起白眼，“哥，你这说了多少次了都。” “哈，哈哈……” 《on it》唱完，aog给李波准备的《bo》尚未奏响，换上黑貂皮的lil boi鸟枪换炮，虚势满满，在这短暂的停顿中freestyle了几句。 “真正的boss从不标榜，永远都坦坦荡荡。 “不管什么反正冠军是宋旻浩，我要靠自己做到。 “把ut，卖狗肉的家伙欠鞭挞； “珍惜现在孩子，以后你再也打不通我的电话！”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电视的小蜜蜂嘴角忍不住翘起。 “lil boi哥是在diss ut哥吗？” novator也一脸看戏，“这一听就是啊！”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标准的aog舞台登场。 noze等几位女伴舞戴着花里胡哨的面具，在lil boi身后站桩舞蹈。 几个男舞者和朴宰范、lo一起登台，在延伸出来的l型舞台上蹦来蹦去。 作为助演的feat导师，朴宰范和loce一人占据一个角落，一边和旁边的观众们握手互动，一边按顺序唱着verse。 这首歌的副歌没有歌词，全是ed形式的drop鼓点，舞者们直接撒了欢地带动气氛。 男舞者们甚至跳起breakg，各种地板动作往外使，完全是商演级别的活力。 当lo唱完，轮到第二个副歌的时候，noze带着几个女舞者拎出超大只的水枪，在舞台上狂扫一通，每一束水柱都引起阵阵尖叫和欢呼。 甭管歌的音乐性怎么样，反正热闹是挺热闹的。 在李波的带动下，全场观众都在开心地蹦迪。 别说观众，陆景桓等人在转播电视前都看得都挺嗨。 noze“公报私仇”，水枪直往侧边高台上的文雅秀、刘知珉等人招呼。 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女孩们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汤鸡，陆景桓看在眼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 MoneyFlow “真是大发。” 在lil boi表演完之后，superbee等人忍不住由衷地感叹起来。 “舞台效果实在太好，怪不得朴宰范原计划要把这首歌放进新专辑里。” tablo有些感叹，忍不住生出类似于“长江后浪推前浪”之类的惆怅。 “即使不靠《st》宣传，这首歌的音源成绩多半也不会差。” 陆景桓很认同他的看法，“宰范哥对于pop元素的把控太强了，对这种party ic理解上面，他一直很独到。” hip-hop音乐无非就是侧重音乐性、叙述性三个不同的方向。 重视鼓点编排的hip-hop，在起源之初，最根源的属性就是“嗨皮就完事儿”。 最早的说唱，听的就是氛围感，听的就是嗨不嗨，这也是trap风格的编曲虽然诞生很晚，却迅速在hip-hop市场风靡起来的原因。 从音乐属性上，hip-hop就是主要用于派对场合的。 甚至于一些专注歌词，专注“real talk”的“st”风格说唱，按发展历程，其实也得排在后面——它们主要是由c们推崇的battle文化演变而来。 朴宰范极其擅长最本源的“party ic（派对音乐）”，在这方面具备相当的流行敏锐性。 他的热门单曲，或许不是音源榜单上最好听、最高难度的，但一直是最洗脑最魔性，最能让人跟着音乐晃动起身体的那一批。 “这……还有比的必要吗？” 小蜜蜂替宋旻浩等人操心起来，“虽然这个舞台有些喧宾夺主，更像是导师们自己的歌，但也是实打实地带劲啊。 “就算o哥人气很高，感觉也很危险。更何况，还不一定是他拿到麦克风。要是andup上台，结果就更玄了……” 和小蜜蜂的看法不太一样，看完这个让人兴致满满的舞台之后，陆景桓倒是对宋旻浩更有信心了一些。 前世观看的舞台都是修音之后的电视节目，陆景桓对选手们的现场发挥了解得并不直观，只能从只鳞片甲中瞧到些端倪。 现在观看的是现场转播，看到的表演全是毫无修饰的干音，选手们的表演细节顿时一览无余。 陆景桓明显听出来，lil boi今天的发挥有些失常。 可能是为了不失误，所以过于在乎歌词，也可能是为了让场子更炸一些，所以下意识又加大了声量。 总之，李波今天的发声状态不太稳定。 整体音调偏高，听感上有些尖锐不说，他有不少气口都是紊乱的，导致吐字都不甚清晰，有几处干脆就湖成一片。 “lil boi哥今天的发挥相当一般，只能说没有忘词，没有重大失误。” 陆景桓看着电视里的aog二位导师。 朴宰范拿起麦克风向观众们道歉，说因为歌词是新写的，所以不小心有了失误。 lo倒是没说话，但看他一张呆愣的脸莫名有些心虚意味，显然发挥得也不怎么样。 “lo哥失误最大，他可能是副歌蹦得太嗨，自己的verse第一句就没控制住，气息到后面明显短了一大截。” novator摸摸下巴，“确实是这样，不过lo的后续处理很好，表情和手势配合起来，倒显得像是故意在嘶吼。” 小蜜蜂撇撇嘴，“湖弄观众的话……应该是足够了。” 虽然难听，但这倒是大实话。 虽然手握投票权，但大部分观众其实多半是听个乐子，再加上嘈杂的现场气氛一烘托，真不一定有多少人能发现三人的失误。 这也是为什么选手们明明听出失误，却依旧认为zipal队很艰难的原因。 刚才嗨成一片的观众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让人上头的舞台足以抹平并不明显的表演差距。 “aog组的导师和选手辛苦了！ “请暂时到台下休息，观看对手的舞台！” 朴宰范等人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场，一直到进入后台，都还有人大声呐喊着他们的名字。 tablo听得直感叹，“aog在年轻人中间的人气也很高啊。” 陆景桓知道他意有所指，默契地补充，“刚好能把o的人气优势中和掉一些。” “额……” novator一脸无奈，“看来大家都很笃定，一定是宋旻浩拿到麦克风啊……” jean两位老大哥一直鲜少吱声，这回说到自家艺人，难得开了金口。 “andup很不错，但和旻浩的差距依旧明显。” 在c的引导下，转播电视的镜头一转，来到缓步走出待机室的宋旻浩、andup等人身上。 “将要和aog对决的是，zipal组！” “嚯——” 陆景桓咂咂嘴，“zi今天整挺好啊，金色脏辫都给干上了。 “这不能是真发？他哪有那么多头发。” “这不是重点哥……” superbee一脸无奈，不过也跟着歪了话题，“andup也整挺帅，衣服穿搭很明显花了心思的。” “一看就是zi的风格，他对自己的时尚品味向来自信。” “都挺好，反正比tablo哥的品味强，一股子大叔味儿……” tablo眉毛竖成“11”字，瞪向小蜜蜂，“臭小子，跟noad不学好，尊老爱幼都不会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 在yg待机室的一片欢声笑语中，人声鼎沸的舞台一瞬间黑了下来，只剩下最前面的平台和led大屏幕闪着暗红色的微光。 陆景桓等人只凝神等待片刻，激昂的电吉他就响彻全场。 “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 很快，架子鼓也噼里啪啦地紧随其后。 现场演奏的架子鼓或许听着没那么细腻，但一瞬间就把现场的氛围拉满。 表演的选手还没登场，散落在高低不平各个平台上的乐手们，就带着动静先声夺人。 光从他们卖力投入的表演状态就能看出，绝对不是做做样子，确实是live演奏。 “嚯——” 小蜜蜂等人面面相觑，“乐队现场伴奏！” 即使以前看过一次，此刻看到现场演出，陆景桓也为之一振。 live演奏的穿透力极强，他们在待机室都能听到不小的动静，更妄论就站在现场的众多观众。 只简短的电吉他lo就将整个现场的气氛引爆，应景的灯光效果尽数变成红色，让全场变成一片火红的海洋。 主舞台上的廊道是大部分选手登场的地方，此刻那里走出个身影，他握住麦克风，发出格外刺耳的尖啸 “啊————” 高八度的声音刚好和鼓点与吉他合上节奏，相当有摇滚气息。 窜进舞台的人没有多少悬念，正是把自己的头发剃成平头还染了发，像个浅色猕猴桃的宋旻浩。 他还一句没唱，观众们就跟着乐队表演嗨到不行，一个个高举着手臂，玩命地上下点头。 “when i was young，比现在更年轻，11岁的那时候； “听了50t，打开新世界大门，像花果山蹦出的石猴。 “第一个作品是《水生》，听着就很幼稚，但我向来毫无畏惧； “只要给一张白纸，我就能撼动这片老不死们控制着的废墟——” 只论rap上的硬实力，宋旻浩在《st4》甚至排不上前三。 但即使是职业rapper也心知肚明，舞台的感染力从来不是单一的rap水平说了算。 表演者的台风、对舞台的控场能力、对beat的理解能力和诠释能力……这些都是决定舞台效果的重要因素。 对于大部分rapper而言，《st》的舞台过于盛大，远不是简陋的live hoe或者商演场地可比拟的。 更大的舞台，带来的是更丰盛的视听盛宴，还有对选手们更多表演经验要求。 如果是台风不够稳健，或者缺乏类似大舞台经验的人，突然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就算不畏手畏脚，产生重大失误，也很容易用力过勐，让舞台效果大打折扣。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才结束表演的lil boi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例子。 这样的舞台他们心生敬畏，对于宋旻浩和zi这样的现役idol，和paloalto这样的hip-hop老江湖而言，却是如鱼得水。 只舞台表演上的张力，andup和宋旻浩就有质上的差距，尽管十分可惜，但他的淘汰其实理所应当。 “uh——t ur hands up high like； “uh——就算淘汰我们也是sky dive； “uh——那些老家伙们白长那么大——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啦，老屁股们滚开！” 站在高台上的zi手舞足蹈，简短几句就把情绪又拉上一个台阶。 然后他和宋旻浩就你来我往，一人一句把后面的verse唱完。 “不都是为了挣钱吗？” 宋旻浩拖着麦克风架子走到观众们面前，rock味儿十足。 “不都是为了出名吗？” zi禹智皓站在高台上蹦蹦跳跳，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跟伴舞把舞台踩塌。 “所有rappers wanna be like—— “a nas ie pac—— “麦克面前像个疯子 w！ “都给我让开——yeah ohhhh—— “不要想指责我——yeah ohhh——” 两人唱到副歌时，全场的气氛已经被顶到最高点，全场热闹到快要被掀翻。 “谁都一样啊啊啊啊啊——yeah ohhhhh！ “不要装作你和我不一样，都是渣滓都在 shoot shoot shoot—— “your own shiiiiiiit——ove to ove！！” 别说观众们听得直起鸡皮疙瘩，选手们都忍不住跟着蹦跶起来。 “歪日，rock加hip-hop，这是要嗨死个人啊！！！！” superbee在待机室里上蹿下跳，显然这首《onyflow》完全是他的取向。 “这个副歌简直绝了……” novator是标准的半岛人长相，眼睛小得可怜，此刻眼小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比noze她们拿着水枪往人脸上biubiubiu都好使！” 陆景桓也看得很过瘾，忍不住摇头，“paloalto哥真是副歌匠人，《龟船》也是这首歌也是，完全把气氛拉起来了。” “uh——t ur hands up high like； “uh——就算淘汰我们也是sky dive； “uh——那些老家伙们白长那么大——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啦，老屁股们滚开！ “都给我让开——yeah ohhhh—— “不要想指责我——yeah ohhh—— “谁都一样啊啊啊啊啊——yeah ohhhhh！” 简短的副歌，三个人也各有分工，每人都被凸显出来唱了几句。 激烈的架子鼓好像敲在每个人心上，当舞台边缘窜起阵阵火舌时，全场的气氛持续高涨。 作为这轮舞台的主角，宋旻浩又在火焰与一众伴舞的簇拥中，走到l型延伸舞台的末尾，边唱第二段verse边与热情的观众们互动。 paloalto和zi配合默契，在同一时间点走上两侧的连廊高台，把两侧观众的情绪持续带动起来。 “诶——诶诶诶诶诶—— “诶——诶诶诶诶诶诶——” 接近结束时，伴舞们挥舞起印有zipal队logo的旗帜，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游行。 在络绎不绝的尖叫中，zi扫视了一圈镜头。 “这也宋旻浩，那也宋旻浩，唧唧歪歪个不停，反正冠军是宋旻浩。 “怕输的话就干脆别比了，虽然你们比了也一样，反正冠军是宋旻浩。” 说完他手一松，直接把麦克风扔在地上。 麦克风碰撞地面的声音通过音响设备振荡开来，格外尖锐，令人牙酸。 即使在noad夺冠支持率一骑绝尘的现在，“反正冠军是宋旻浩”这个梗也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 比起夸赞，更多的是嘲讽，阴阳怪气idol出身的宋旻浩，只要挺进公演舞台，就必定能凭借idol的人气拿个好名次。 亲自传播这句话的ut，靠着蹭宋旻浩的热度吃足红利还不算，也将宋旻浩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变成了理应如此。 大众的舆论是伤人的利剑。 [反正他都会赢的。] [有zi罩，有粉丝罩，除了noad没人会是宋旻浩的对手] [他其实不具备夺冠的实力？就因为是idol，所以是理所应当的夺冠热门？] zi和宋旻浩一向要好，能对这句话有好心情才怪。 趁着今天的公演舞台，他正好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导师和选手们重新上台，接受c金振彪的采访，待机室里的众人也议论纷纷。 “lil boi还是宋旻浩？” superbee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清局势了。 “主观上我更喜欢zipal组的表演，可是aog的舞台太嗨了，感觉观众们也很投入。” novator补充，“表演上肯定是zipal更完整一些，三位rapper失误要少得多，但……观众又不一定听得出来。” 陆景桓噗嗤一笑，“谁被水枪滋得晕头转向之后，都听不出来的。” “所以哥是更支持aog咯？” 小蜜蜂促狭一笑，“noze当个伴舞都那么偏心，她要是当选手参赛，那还得了？” 小胖哥novator跟着打趣，“noad要是导师的话，估计noze唱得稀烂都会给她送进本选。” “话说，noze是不是其实也会说唱啊？” “说不定呢？说不定卢氏就是有说唱方面的基因。” “哈哈哈哈哈哈，哥要不现在就培养一下noze得了，指不定真有戏！” 陆景桓一人白了一眼，懒得接他们的茬。 参赛之初，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搞笑来的，现在就算在镜头面前打趣他做《st》的导师，好像也只是轻松的玩笑。 或者说，即使有人发自内心地觉得，陆景桓应该以导师身份出演后面的《st》，也没有多少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以作品赢得选手们尊重的zi可以当导师，首首单曲盘亘在音源榜单前列的陆景桓当然也可以。 《st》的投票一般是两轮，前一名选手表演后有一轮，第二名选手表演后还会有一轮。 为了符合节目“oney”的设定，两轮合计的票数以“公演收入”作为代号。 谁的“公演收入”高，意味着谁的票数就高，自然就是胜利的一方。 为了保证悬念，所有公演投票会在所有表演结束之后才公布结果。 当金振彪宣布这个规定之后，全场嘘声一片，不光观众，选手们也相当不满，一个二个差点把待机室嘘翻。 陆景桓倒是很澹定，不光是因为提前看过结果，也是因为双方实实在在的表演差距。 他对在今天发挥了120的宋旻浩，很有信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没有改变的历史进程 针锋相对的aog和zipal组对决结束之后，终于来到yg和brandnew两支队伍的竞争。 作为上一场比赛的胜者组，yg和brandnew都剩下三名选手，并且要分别表演两个舞台。 yg的导师合作舞台由superbee和novator出战，对上的是brandnew的ut和icrodot。 个人舞台则是两大冠军候选的“王对王”。 陆景桓对阵奶爸basick。 开赛前两队掷硬币定好了出场顺序，brandnew先攻，yg后攻。 合作舞台的麦克风选择，其实双方都没什么悬念。 虽然并未被看作夺冠热门，但“黑果”ut的实力其实也在《st》的第一梯队，与basick、lilboi等人不相伯仲，明显要强于自家队友icrodot。 yg这边也类似，现在的superbee还太嫩了些，还不足以与novator相抗衡。 名声不显的novator其实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与那时候的超级新人basick组二人说唱组合。 tablo等人其实有考虑过，要不要让novator上个人舞台，这样正好能和老队友basick对上，这样算是个不错的噱头。 略作商议之后，他们觉得对于小蜜蜂而言未免太过于不公平，所以才作罢。 毕竟小蜜蜂和novator共同竞争一首歌，还算能留点悬念，如果彩排时超神发挥一把，导师们的想法说不定还能改变。 和陆景桓竞争，那就彻底没得玩了。 作为后攻队伍，待机室里的yg队表现得还算轻松，至少现在还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 “应该是ut拿到麦克风？” “其实可以去掉应该两个字……” 陆景桓看了一眼镜头，忍不住替自家小弟哔叨几句。 “那icrodot这一季算是杀青了。讲个笑话，麦克风都拿不到的人，居然可以淘汰bewhy。” “噗……” tablo边笑边起哄，“这么看起来，是有些离谱。” 几人嘴碎间，转播电视里的c金振彪向观众们朗声公布流程。 “《st4》首轮公演，2round的先攻队伍brandnew正在进行麦克风选择中！ “让我们用热烈地欢呼声来迎接，这名肩负队伍命运的选手！！！” “噢噢噢噢噢——” “ut脆骨！！！” 一片嘈杂中，全场灯光骤然关掉，整个现场遁入了黑暗之中。 熙熙攘攘的观众中，居然有不少人在高呼ut的名字。 紧接着，主舞台的一整面墙亮起一道道幽深的蓝光，与之前宋旻浩登场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被光所包围的廊道里走出位身形都看不太清的选手，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仿佛是响应着观众的呼唤一般，顶灯骤然亮起，尽数聚焦于选手身上，赫然正是观众们念叨着的黑果ut！ 尽管有舞台恐惧症，但ut朝着所有观众张开双臂。 他身上还是那件从第一期穿到现在的灰扑扑上衣，依旧毫无妆造可言，却也在灯光的烘托下，营造出颇为高大的舞台形象。 和幽蓝的舞台灯光一样一样，他演唱的歌曲tro导入部分带着明显的电子感，颇具科技氛围，在一道道四处横扫的蓝色光束烘托下，充满紧张又刺激的味道。 ut朝身后的大屏幕一指，上面赫然是些拼凑在一起的，各个门户网站上的“锐评”。 观众们看不清没关系，黑果已经开始解释。 “妈妈你看看后面，全是关于我的新闻，全是他们的恶评—— “傻逼们在听着吗？你们知道吗？因为你们的愚蠢评价，我妈妈气昏倒了！” 虽然知道后面就是他的verse，但陆景桓没忍住吐槽，“啊这……为啥被恶评，心里没点数吗？” 在yg队众人的噗嗤笑声中，今天格外虚势的黑果开始了表演。 他今天没戴墨镜，并且一直死死盯着观众们，为了克服镜头恐惧症，看来确实是下了不少苦功。 “我跟妈妈吹了牛，说下次回家的时候； “带着一巴士车的美女，她们个个都被我宠幸。 “我身体像是被掏空，一脸苍白露出个熊样； “但钱包绝对是鼓的，老妈起来我们要换新家了——” 只听前几句，陆景桓就知道ut这场绝对是玩真的。 他唱的verse不是新创作的，是自己水花最大的出道作《100》里的第一段verse。 但凡是稍微多听一些半岛说唱的，应该都听过《100》，不然陆景桓也不会马上就反应过来，他用的是老歌的词。 现场的不少观众显然也听出来了，很多人已经兴致勃勃地跟着唱起来，乍一看活脱脱的就是公演现场。 老歌带来的感染力自然不是新歌能比拟的，尽管为了过审，ut对许多地方都进行了修改，但依旧带动起诸多观众，进行整齐划一的大合唱。 “滚蛋，傻逼rapper们—— “为母还债的我要把你们的饭碗都砸烂； “放倒你们太轻松了，我是拿着注射器的护士； “你们的实力太可笑了，跟画片似的，我手一扇就能掀翻； “没有正式专辑也能通通杀穿，我是冷血的黑武士！ “你们只配吃我背上的泥，所以眼巴巴求我翻过肚皮。” 小蜜蜂等人也很快听出来了，连声大骂ut这家伙不要脸，作弊。 “唱热单也太恶心了！现场能有几个人没听过啊！” “《100》唱完，这票数不是蹭蹭蹭往上涨！？” 好在ut还算有最后的一点良心，虽然唱了《100》的第一个verse，但没有把后面那段脍炙人口的半岛rapper“报菜名”也唱了，让yg队的众人不至于一直骂骂咧咧。 ut在舞台上尽情撒着欢，连延伸出去的l型舞台都不够他蹦跶的。 如果不是真听大家说过他这病不轻，陆景桓都觉得这家伙的舞台恐惧症压根是假的。 “iakeit，iakeit，iakeitlookeasy~” “iakeit，iakeit，iakeitlookeasy~” 重复又洗脑的副歌唱完，导师verbaljt登场。 他好像才是那个有镜头恐惧症的人，戴着个大大的兜帽，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都遮挡住。 “funnyhowtiflies，生活总是让我感叹； “生活在首班车和末班车上，我糟糕的人生没什么反转； “悲观和乐观都各占据一半，糜烂的关系总让人迷乱； “我稳定性一般，更偏向极端，到崩溃的边缘只需要一晚。” 作为以叙事性风格闻名，并且与许多流行歌手达成合作的rapper，虽然做了不少商业化的说唱作品，但verbaljt至今仍在地下说唱圈拥有很高的地位。 除了资历，他收到尊重与认可的原因，更多还是出自于相当过硬的rap实力。 说唱方面，verbaljt不光玩得早，而且玩得好。 在地下rapper们还在争论“半岛说唱应不应该追求押韵”的蛮荒时代，verbaljt就横空出世，靠着一首diss大前辈的押韵炫技作品一战成名。 因为以verbaljt为首的留学派大力倡导，半岛说唱圈才算定下了初始的基调：半岛hip-hop也是可以兼顾叙事和押韵的，并且可以通过改调的方式，让verse更具音乐性和传唱度。 verbaljt结束完自己的表演之后，紧随其后的是这两年最如日中天的天才rappersane。 sane的登场方式相当有新意，他早早就伪装成摄影工作人员登场，举着摄像机假模假样地拍了ut和verbaljt半天。 一直到verbaljt快要唱完副歌，他才把举着的摄像机模型随手一扔，变魔术一样地掏出个麦克风。 虽然很有创意，但当镜头对准掀开黑色口罩的sane，并且还在他那张故作潇洒的脸上特写时，陆景桓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陆景桓其实不太理解，sane为什么对自己那张鞋拔子脸那么有自信，总是摆出一副全世界我最帅的嘴脸。 那副普信的样子实在油腻，正常人应该都很难欣赏得来。 “iakeitlookeasy，从来靠的不是运气； “陪你们嬉皮-笑脸的sane，是个没理智的疯批。 “对我的成就很好奇？我就是一直无理地前进； “什么陷阱都是bullshit，我的人生是励志电影……” sane有个广为人知的外号叫rapni，即说唱天才。 即使因为唱了很多“情歌rap”被地下rapper们诟病，这个外号也依旧得到了认证，他在rap上的造诣可见一斑。 地下时期他也是个狠角色，不少rapper发自内心地表示，他如果把做流行说唱的心思全部放回到本格说唱上，将会是半岛hip-hop史上又一个年轻的传奇。 但很显然，热衷于取巧和投机的sane显然不会做这种苦心钻研的事儿。 还在jyp的时候，为了创作出热门单曲，他把国内外音源榜单上排名前100的歌钻研了个遍，那时就定下了“什么火唱什么的”创作风格。 而他这两年所取得的成绩，也充分把自己这份天赋兑现了个十成十。 “iakeit，iakeit，iakeitlookeasy~” “iakeit，iakeit，iakeitlookeasy~” 这首歌的副歌一听就是sane味儿，虽然bat唱了最多的verse，但整首歌的节奏牢牢把控在sane手中。 两位兼顾技术与大众性的导师，加一位唱了热单verse的实力rapper，这样的阵容就是奔着大杀四方去的。 “阿西八，真特么的累——” 当最后一遍副歌唱完，全场的音乐停下，ut依旧握着麦克风。 他伸出四根手指，“这是第四节。” 没有鼓点反而更方便发挥，ut就这么大声嘶吼。 “我的人性有问题吗？还是犯了什么罪？ “狗娘养的家伙们把最恶毒的话当做我名字的前缀。 “想要我道歉退赛吗？可我偏要继续站在这里； “还要更大声的喊：showtheoney。 “我对世界辱骂，我对说出的垃圾话而羞耻。 “但我知道每一句，都是锤进木板的钉子。 “我和宋旻浩不一样，我只配大声fucktheworld！ “我发誓除了小便之外，一辈子不会低头的！ “把东西全抢光，通通拿到家里； “gohardbuhat？weakeitlookeasy！” 把无伴奏说唱唱完，bat从包里掏出墨镜给自己戴上，又开始整活。 “我说完了，你们可以开始欢呼了。” 话音刚落，台下果然涌现出此起彼伏的欢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ut，ut！” “god大雄！god大雄！god大雄！” bat本名金大雄，可能是因为本名听着过于孬，他有段时间给给自己取的rapna叫god大雄。 原本是用于自嘲，被观众们用在今天热闹的表演之后，倒像是称赞了。 听着直接穿过现场，传到待机室的欢呼声，陆景桓忍不住由衷地鼓掌。 “精彩精彩，这黑果是真的逮着o的羊毛薅啊，财富密码捏得死死的。” 小蜜蜂也在旁边抱着胳臂，“他是真能装可怜，咋搞得自己像是受害者一样。” “本来就是黑的人，洗白不要太简单，他们只要稍微说些好话，就能把以前做的湖涂事勾销大半。” tablo看得直摇头，“不过，他还不愿意洗白呢，就是要反复横跳做些争议性十足的事，才能一直保持话题性。” “水平不比sg差，整活的水平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临时社长倒是没白当。” novator的话让陆景桓笑了。 jtic的厂牌主理人sg在入伍前，把主理人的位置临时托付给了ut，后者参赛时的宣言也是如此——给厂牌挣面子来的。 如今看来，面子挣没挣到不知道，反正流量是挣得满满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果也算是不负众望。 如果是平常，陆景桓或许看个乐子就算了。 但今天，brandnew是他们的对手，ut是他们的对手。 对于黑果这家伙的各种骚操作，陆景桓多少有些笑不出来，只觉得格外烦躁。 这家伙越能整活，yg在这一轮的的获胜机会就越渺茫。 站起身拍了拍superbee和novator的肩膀，陆景桓把严阵以待的两人送出待机室。 ut现在风头正旺，想赢他绝非易事。 在c金振彪的引导下，小蜜蜂和小胖哥迅速在后台就位，等待着导师们的最终选择。 两人准备的歌曲叫《orethanatvstar》，是一首偏叙事的走心歌曲，beat的编排上以钢琴与乐队实录为主。 陆景桓其实并不是这首歌曲的纯原作，上一世，这首歌就在《st4》的首轮舞台出现过。 段落行进上陆景桓借鉴了一部分原作，创作了全新的旋律走向，并且对打击乐部分进行了更复杂的铺排，对配器音色的打磨也更细致。 总的来说，相当于上一世《orethanatvstar》的proax版本，层次感更丰富，形成更胜一筹的听感。 上一世novator表演的也是《orethanatvstar》，只不过是和basick进行正面竞争的单人舞台版本。 毫无意外地，面对低头看着地板的两人，tablo将麦克风递给了novator。 陆景桓的参赛并没有改变这段进程，superbee依旧折戟在本选舞台的后台，novator依旧拿到了这首《orethanatvstar》。 小蜜蜂和novator重重拥抱了一下，表情虽然惋惜，但并不十分难受，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大方向上一致，但其实陆景桓也改变了一些东西。 前世小蜜蜂和credivle共同竞争一首《欧巴车》，贡献了大部分舞台创意和歌曲思路，却被tablo淘汰，因此还将后者记恨上。 他的记恨并不是毫无根据，这件事确实是tablo所做的为数不多的湖涂事之一。 为了照顾已经签约自家厂牌的iablo将明显表现更突出的小蜜蜂淘汰掉，《欧巴车》虽然输给了ut，却取得了相当优秀的音源成绩。 虽然credivle后续再没有什么水花，但确实短暂地辉煌过。 而这段被夺走的短暂辉煌，则成了小蜜蜂心底的一根刺，哪怕是日后成了“youngboss”，也一直没办法释怀。 如今的小蜜蜂，虽然还是没拿到《欧巴车》，却有大热单曲《竹》在手，还收获了陆景桓的友谊，境遇与上一世完全是云泥之别。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三道红色 和宋旻浩表演的《oneyflow》一样，《orethanatvstar》一样是由乐队伴奏的纯live舞台。 为了在表演上不掉任何链子，tablo还通过私人关系请来了职业钢琴家来弹奏主旋律。 助演歌手方面，tablo不光自己上场，还请来了《kpopstar》第一季出身，出道即走红的怪物新人李遐怡。 “我又把畏惧缩进胃里再跟坏心情做配比； “投进日记本做记录是我唯一的慰藉。 “当键盘冒出字节，当旋律撞上鼓点； “我拿起麦克风去面对生活的碎片。 “苦苦盼望的都从未兑现过； “我还是一次又一次，跌倒进漩涡。 “都骗我：‘你总会迎接好运’。 “可是我到底为什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侥幸？” 《orethanatvstar》是今天全场的表演中，最温柔的一首歌。 novator在这首歌里回顾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展现了一直以来因为做hip-hop音乐而经历的挫折和苦闷。 而作为助演歌手，李遐怡贡献了目前质量最高的副歌，让整首歌的氛围感和音乐性又上了一个档次。 “如果你还有梦，即使在黑夜里也要祈祷成为星星。 “不要让世界改变真正的自己。 “youbeorethanatvstar。” 与带着狂躁性质的ut不同，novator展现了一个抒情式的浪漫舞台。 无论是李遐怡和tablo的feat，还是专业乐队的钢琴伴奏，都让这首歌变得相当耐听，只看现场就能知道，必将是首音源成绩很优秀的歌曲。 “我阔别每个秋天。 “从身上抖下许多落叶他们都是我的昨天。 “是每段故事每个情节确凿的源泉。 “是来自某一天，某次闪光点的铺垫。 “在自己房间，我渐渐，完成蜕变； “体现像字里行间，像扑不灭的火焰。 “同样的路我走了一遍遍。 “哪怕黑夜……不说再见。” 叙事性hop-hop对于歌词的质量要求较高，如果没办法做到言之有物，是很难带动观众情绪的。 novator在这首歌里写的的歌词写得相当棒，很好的适配了歌曲的质量，一点没浪费陆景桓花心思做出来的beat。 彩排的时候，陆景桓等人就一致认为，他今天的verse是参赛以来发挥得最好的一次。 不然一向眼高于顶的小蜜蜂也不会心服口服，自觉确实没有什么拿到麦克风的胜算。 节目导播最喜欢切镜头给艺人和美女，俞定延等人两者皆有，自然频频被镜头照顾到。 陆景桓分明看到，当novator唱完两个verse，副歌再次响起的那一刹那，好几个女孩儿都泪眼婆娑。 一眼望去，像她们这样的还不是少数。 由此可见，novator的表演确实很棒，至少把观众们的情绪拿捏得死死的。 但是……在他的表演完成后，yg待机室里的众人却都眉头紧皱。 虽然很喜欢novator的表演，但小蜜蜂还是很公正地“泼起冷水”。 “novator哥今天是不是太亢奋了……好些歌词我没太听清。” “估计是。” 陆景桓也眉头微皱，“一开始声音听着就发紧，越紧他越大声，声音却越来越控制不住。” 以novator这样老道的说唱歌手，这样的失误非常少见。 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是ut的舞台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以至于让novator太想努力追赶，导致心态的失衡。 “已经很不错了，不仔细听其实听不太出来。” tablo打着哈哈圆场，作为feat歌手，他刚才就在台上，比谁都听得清楚novator的小失误。 虽然眼里带着惋惜，但他还是尽量调节气氛，努力让大家不那么沮丧。 ut的实力相当强悍，其实是即使是呈上了12分完成度的表演，小胖哥能否赢他，依旧是未知数。 偏偏novator今天的表演说不上出类拔萃，算是差强人意。 众人虽然都没挑明这茬，但其实心里隐隐有默契，这轮对决怕是难了。 胜利组要派两位选手出战，比赛的胜利也是由两位选手的票数相加决定，所以其中一组对决的胜负可以先行公布。 在台上看完具体票数，novator回到待机室时的脸色很微妙。 他毕竟不是演员，强颜欢笑的样子很难骗得了人，陆景桓等人围了过去，不住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实在对不起大家，tablo哥还这么费心，把李遐怡xi从公司请过来……” 小胖哥头快要低到胸口，一脸的羞愧。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输在哪，不然也不会在表演结束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无伴奏说唱，试图用拉票的方式来挽回一些失误。 “ut为了赢连《100》都唱了，这么被搞心态，哥还能发挥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蜜蜂连声附和陆景桓的话，“是啊是啊，哥已经很棒了，是我估计更不堪。” 为了缓和气氛，tablo调转话头跟李遐怡说起话，“遐怡唱得很棒，副歌响起来的时候，我鼻子在发酸。” “谢谢oppa……” 李遐怡12年才通过选秀综艺进入yg，这几日一起彩排下来，陆景桓发现她一点没有怪物新人的傲气，行事风格没有一点yg惯有的虚势。 他也跟着顺口夸了一句，“很棒，比彩排时还要好，不愧是能拿金唱片新人赏的歌手。” “谢谢oppa……” 一样的回答，李遐怡表情明显要比刚才客气许多。 虽然都是yg出身，但她12年进公司的时候，卢景焕正好在军队里，双方完全没有半点交际，甚至前几天彩排的时候，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又安慰了novator几句，今天本选舞台的第三回合正式开始。 在一众欢呼声中，奶爸basick登场。 陆景桓稍微收敛住笑容，认真看起转播电视。 或许是故事线十分吸引人，奶爸的人气在节目播出后就持续走高。 一开始他甚至不如lilboi的夺冠呼声高，但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是仅次于宋旻浩和陆景桓的冠军热门。 “有请brandnew组的ace，08年如流星般划过的，yfez的superrookie，basick！！！ “请先攻选手basick，登上属于你的舞台！！！” basick的舞台也是一片红。 和宋旻浩登台时的火红色不太一样，奶爸的舞台是一片猩红，更狠厉也更粗犷，与这个金属工厂风格的舞台倒是相得益彰。 basick表演的歌是《gxnzi》。 《gxnzi》不是新歌，是奶爸09年就发布的歌曲，虽然不是什么攻占音源热度榜的热单，却是奶爸在underground的成名作。 那个年代的yfez在地下享有盛名，而这个crew的首长vas和当时的超级新人basick合作了这首《gxnzi》，一下子就引爆了当时的hip-hop音乐圈。 那时的basick，一度和siond、sgs齐名，几乎被钦定为以后的hip-hop圈扛鼎人物。 自basick参赛以来，就陆续有许多观众被他超凡的实力所折服，甚至有不少人在网上感叹，“如果basick一直坚持做说唱，现在应该得是强悍到超出所有人认知的说唱歌手。” 他就算停滞了好几年，也依旧拥有整个半岛最顶级的说唱技术。 “我总是配合你们笑，我总在fake着说你燥。 “我一直忍着，等着，看着新人们‘哇哦’夸我多礼貌。 “我就是拿破仑二世，但我的战役不会失败在滑铁卢第二次。 “而是，这一次我要远渡重洋，冲向，攻抢——属于我的国度。 “以后请叫我，华盛顿hip-hop的国父。” 听着basick的说唱，陆景桓忍不住感叹，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奶爸认为对于rapper而言，基本功永远是最重要的第一要素，所以他给自己取名叫basick，以此来勉励自己。 毫不夸张的说，basick本人就是整个半岛说唱圈基本功最深厚的人。 如果一定要拿nba的球星作为模板的话，那他就是“大基本功”，“石佛”邓肯。 在发音的清晰度上，半岛无人能出其左右，他的语速不但快，而且咬字清晰，声声入耳。 明明音调并不高，声量也并不大，但他的verse就是可以一个字一个字打入你的耳朵。 许多rapper在创作时，会用变调的方式让韵脚听上去更附和音律，比如“厉害”和“离开”会改成同一个调，这样会听起来更顺耳。 但basick不是。 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尽可能用原音来进行押韵，每个词都是尽量朝日常发音习惯靠拢的。 这可不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它需要rapper拥有极其夸张的词汇积累，出类拔萃的基本功。 而偏偏basick这家伙还是个三连音狂魔，他经常会在一个bar里放上好几个同声韵脚，让verse充满创造力，弹性十足。 作为半岛做trap风格说唱最早的一批rapper，他今天的《gxnzi》却是一首实实在在的硬核说唱。 很显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陆景桓，他知道自己只有展现出碾压级别的技术，才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把我在你们眼里的谦虚，言语里点滴的歉意—— “全连在一起销毁。 “看着地壳都被我一脚给踢飞了—— “我用真正的硬核把审美都校对。 “flow像艾弗森过人—— “没错我就是答桉。 “快来看大鲨鱼破门——而入。 “把你们的篮筐给砸烂！ “汉江边滑行，弄乱了发型。 “无视那些片面的垃圾话，红色摩托，坐着阿基拉。 “胜利的味道是，哈密瓜，这场面炸了，像萨其马。 “竹林身处，仍遍布着碎叶。 “那jai，准备疯人院的飞越。 “把英雄本色洒入画布，颜料流出了友情岁月。” basick本人的表演已经足够炸裂，偏偏他还请来了自己以前的老大哥vas来助演。 作为上一季的四强选手，vas的人气不可谓不高，副歌段他一登场，就引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本来演唱的就是以前的老歌，合作歌手还是以前的老大哥，这种场面自然振奋人心，一片猩红的舞台灯光中，basick和vas的举手投足都让人尖叫。 《gxnzi》的副歌相当简单，只听过一遍就能让观众跟着唱。 “y—— “ybohut——” 就算是没听过原曲的一些观众，在听完前半段副歌之后，就已经能在后半段跟着忘情呐喊。 全场气氛相当火热，比起之前的宋旻浩、ut也丝毫不憷，甚至因为硬核的曲风，还要更让人热血沸腾一些。 不得不说，这首歌选得真是好。 verse段落保持了basick一贯的高难度技术风格，副歌段又魔性入耳，既能展示技术性，又能把全场的氛围一步步顶到高涨。 一浪高过一浪的合唱声、欢呼声几乎要把现场掀翻，陆景桓等人在待机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发……大发……不愧是basick前辈。” 小蜜蜂都忍不住用出“前辈”这样的词，可想而知basick的舞台有多炸裂。 tablo抱着手啐了一口，“这basick，还真是喜欢演戏呢，明明彩排的时候不怎么样来着。 “怎么比个赛还用上兵法了！” 彩排时basick发挥相当一般，好几次甚至出现过严重的忘词失误，确实和现在是天壤之别。 不知道是不是战略，彩排时feat歌手vas也并未出现过。 当时tablo等人得到的消息是，vas因为行程冲突应该来不了，就算是表演当天，应该也只能声音到场。 没成想，这vas不但来了，而且和basick适配度相当高。 虽然一次没有一起彩排过，但两人在舞台上默契十足，动线清晰又合理，你面朝左边我就面朝右边，你在舞台上跑我就上两侧高台，还互相垫音做doublg，俨然像个说唱二人组。 乍一看，陆景桓都觉得，比起novator，他俩才更像是一起组过合作组合的。 也懒得管这些是不是为了夺得胜利的小战术，陆景桓盯着转播电视，表情有些微妙，却是在想别的。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basick这场表演可远远没有今天这么炸裂。 不光vas没有到场，奶爸本人还产生了严重的失误，第一个verse的16句，夸张点说差不多只唱了一半不到。 当时他连freestyle来不及，好像完全大脑一片空白，硬生生地把整段空掉。 第二段倒是一扫颓势，完美发挥，展现出冠军候选级别的水平。 这个舞台在当时算是相当大的争议，因为他不但失误，而且还赢过了发挥和今天相差无几的novator。 也就是因为这场比赛结果，即使后面奶爸拿了冠军，外界也不乏说他是“保送冠军”的言论。 毕竟，且不说最后的总决赛，他能赢过人气爆棚的宋旻浩，就有些离谱；这轮他能在失误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赢过novator，就是许多人都没办法理解的事。 不过，时至今日，都无所谓了。 无论basick是否失误，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甚至，陆景桓很高兴，basick能在今天呈现出这么炸裂的舞台。 他不希望有任何一场胜利，胜之不武。 在tablo等人的加油打气中，陆景桓不紧不慢地走出待机室。 才刚到后台，他就听到c金振彪发言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接下来，是yg队在第三回合的后攻舞台，也是今天的最后一个舞台！ “我想不用我再做什么介绍了，在倒数三声之后，大家跟我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3！ “2！！ “1！！！”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现场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声势，纵使用撼动山河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noad！！！！” “noad！！！！” “noad！！！！” 漆黑的舞台再次亮起，整个舞台沉浸在血色中。 红色，还是红色，是和basick、宋旻浩的舞台类似的，第三道红色。 不过这道红色与前两者有些不同，它昏暗得、消沉得多，因为光源仅限于一面墙，他几乎只能包裹住并不大的主舞台。 亮度的低迷，并没有减少丝毫声势。 昏暗的灯光下，一道身影在烟雾弥漫中登场。 连脸都看不清，陆景桓在蒸腾的红光中只是一道黑影。 无数尖叫声中，黑影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走向形单影只杵在那的麦克风架。 紊乱而飘摆的射灯终于有一缕打在黑影脸上，露出一张略带困倦的厌世脸。 “noad——noad——noad！！！” 只因为露了脸，全场的尖叫声就又上升了一个量级。 带着浅浅的笑容，陆景桓单手插袋，轻轻拿起麦克风，好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地狱的使者 名井南不太懂rap。 她所在的jyp娱乐是“三大”里最不重视rap的公司，即将推出的女团压根也不打算涉猎hip-hop音乐。 作为外国人，要理解那些冗长的歌词实在有些吃力。 不过即使是小白，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平日见识到的练习生说唱表演，与今天《st4》的公演舞台，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以rap为主角的hip-hop表演，原来也能拥有如此极致的感染力吗？ 台上的选手陆续登场，见识完一轮轮精彩的表演，名井南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她忍不住扯了扯旁边女孩的衣袖，“彩瑛，这些rapper都好……好厉害。” 孙彩瑛顾不上回应她，专心致志地看完台上的basick和vas谢幕，这才扭过头来。 “那是当然！” 虽然同样只是观众，但小老虎莫名与有荣焉，“怎么样，没有白来欧尼？这种表演，除了《st》哪里能看到啊！” “是……” 名井南抿着嘴点点头，在紧张的气氛下，也很投入地替陆景桓担心起来。 “这个ba……basickxi这么厉害，路涣oppa岂不是很危险？” 孙彩瑛笑了笑，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另一道女声。 “放心欧尼，对手越强，反而越是好事。” 两人回头，看向身后出声的人，正是和她们一起来到现场的刘知珉。 刘知珉并没有站在舞台侧面高台的第一排，而是和俞定延和文雅秀站在稍后面。 因为前面站的是孙彩瑛，她的视线倒是畅通无阻。 “知珉为什么这么说？” 作为练习生，名井南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孩子，但面前的女孩还是让她忍不住心生感叹……真是好美。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扎堆的吗？ “对手越强，路涣oppa只会越来劲，回应更出色的表演。” 刘知珉比当事人还虚势，满脸自信地抱起胳臂。 俞定延咧嘴露出个坏笑，开起她的玩笑，“和路涣oppa待久了，rap水平没见涨，虚势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呀！” 刘知珉挥挥小拳头，“欧尼又嘲笑我！” “哈哈哈哈……” 文雅秀捂嘴乐呵半天，毫不怜悯地补刀，“我看呐，wuli知珉不是在追星，是把自己真情实感代入成小涣了，天天做大明星的美梦。” “欧尼！” “哈哈哈……” 名井南和孙彩瑛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笑着挠挠头，“她们的感情真是好呢……” 名井南想了想，“不过……路涣oppa原来有这么厉害啊。” 平日里虽然没少被孙彩瑛按头安利，但她其实一直兴致缺缺，今天经历了现场，才终于对《st4》的竞争激烈程度有了实感。 孙彩瑛耸耸肩膀，一点也不替陆景桓担心，“眼见为实，欧尼看就知道了。” 名井南、孙彩瑛、俞定延、刘知珉、文雅秀； l型舞台区星船的周宪、exy等人； 另一侧高台观众席的郑秀晶、崔雪莉； 挤在主舞台前面的yg练习生四人组； aog待机室里的noze…… 在c金振彪的带动下，每一位到场的朋友，都齐声高呼着陆景桓的rapna。 “noad！noad！noad！” 伴随着弥漫的烟雾，陆景桓在一片蒸腾的红光中登场。 当他的面目在灯光照射下逐渐变得清晰，全场的尖叫几乎盖过了音乐的前奏。 陆景桓的现场舞台也采用了live伴奏。 beat里的每一种声音都是现场演奏，除了贯穿始终的旋律loop。 这首歌的loop是采样而来，陆景桓采样了着名原声吉他手earlkgh的吉他lo曲《atiforlove》。 虽然是采样，但陆景桓对原声吉他旋律进行了很夸张的失真处理，让这段loop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充满了金属质感，粗犷到很难能听出是原声吉他。 对音乐素材进行天马行空的再处理，本就是采样的魅力之一。 作为顶级的hip-hop音乐制作人，陆景桓对采样技术的运用出神入化，远远不是那些只会对经典作品进行简单的切片，就堂而皇之放到歌曲里的平庸制作人可比的。 当失真处理的原声吉他一绽放开来，顿时就和血红的舞台灯光相得益彰。 清脆的吉他此刻完全听不出平和与温柔，仿佛来自于地狱，又仿佛带着点神圣色彩——这并不离奇，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陆景桓对舞台灯效亲自设计过，就是为了在此刻呈现出最浓郁的宗教色彩。 整首歌的前奏并不长，只有20秒，可在感官上却如同钝刀子，让人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听到人声。 因为整个现场的氛围已经空旷至极，让人情不自禁地紧盯着台上的陆景桓，迫切希望听到他开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克制着身体律动的陆景桓终于动了，整个人像一根蓄势已久的弹黄。 他在主舞台上奋力奔跑，高高跃起，然后狠狠地踩在l型延伸舞台上。 一片喧闹中，踩上地板的声音当然传不出来，轰然作响的鼓点代为发声，像是要和陆景桓一起把整个舞台撼动。 “没人不幻想一夜之间暴富。 “这说的就是我，要成家立业，买个有栅栏的大hoe去住。 “最好院子能大到，还能种上几棵大树。” 才开口两句，台下的众人就面露诧异。 没少听陆景桓歌的金智妮等人面面相觑，“oppa的声音……怎么不太一样？” 别说他们，只要是熟悉陆景桓的人都能发现，这家伙今天的腔调很不对劲。 不是出了什么失误或者差错，他就是一整个的发音方式都变了。 音调比平常稍高，听着有些尖锐，语气听着仓促而怯懦，充满了书卷气。 不光声音，台上的陆景桓肢体语言也发生了改变，带着点努力想手舞足蹈，却又不太擅长的笨拙感。 在大家的疑惑中，陆景桓继续稳定输出verse。 “那时的我特别想买辆小pathfder，再来点小改装。 “在脱衣舞俱乐部撒点钱，喝贵的酒就算豪放。 “我没什么出息，却发现外面还很精彩要精彩得多 “一夜之间格局变了，生活才不仅仅是破日产车。” 唱到最后一句时，他语气中的无力感愈发地深，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猩红色的舞台中。 “我看到报纸，说我的哥们儿变成刽子手。 “我一直相信，只要被逼上绝境，所有人都会是凶手。 “我不想在破车里浪费生命，面对的只有和药贩子和皮条客。 “算我懦弱，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做点正经事来过活。” 陆景桓扫视了台下的所有人，然后轻轻闭上了双眼。 “昨天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这里抢劫是家常便饭，可一切都是不得已。 “没有希望的城市，我们永远躺在泥泞里。 “昨晚，有人在路灯下抢了我的兄弟。” 一片血色中，一道顶灯打在陆景桓身上，让他整个人终于清晰一些。 陆景桓睁眼，发出的声音却又变了个样，充满了穷凶极恶。 一瞬间，所有人清楚的感觉到，好像他就是那个抢劫犯。 “哈，你有条不错的表，我们动手，开枪。” “卡——” 当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清晰地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然后陆景桓的整张脸就变得疯狂，动作也愈发地激烈，引导着现场所有人上下挥舞手臂。 “handstheairnow！开枪！” “hadnstheair，把手给我举高！” “handstheairnow！开枪！” “handstheair，把手给我举高！” 这个歌词在verse中，是抢劫犯让人举起双手的话。 可用在公演现场却很应景，它变了个意思，成了陆景桓指挥所有人的口令。 他每说一句“handstheair”，大家就像信徒一样卖力地摇动身体，摆动手臂。 verse和鼓点，就像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咒。 没有任何人能料想到，陆景桓的副歌居然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具有……统治力。 词穷的名井南抓耳挠腮，只想得出这个不太贴切的词。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歌词，在他前面verse的剧情铺垫，和舞台效果的铺垫下，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要照着做。 而且陆景桓的歌词内容并不晦涩，不涉及什么难度词汇，连她都能听懂一大半，内容的传播有效性可见一斑。 唱完副歌，陆景桓手一挥，全场的音乐骤然停滞住。 所有人还来不及疑惑，就听到一道孤零零地女声吟唱声传了出来。 然后是一道，两道，一整个小型合唱团的声音响彻全场，婉转又幽怨，余韵久久没有消失。 随着灯光效果看向主舞台的第二层，观众们赫然看到那里站着好几人。 他们服装统一，穿着白色的长袍，脸全被兜帽给挡住，显然是刚才出声的合唱团。 吟唱声转瞬即逝，很快又只剩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女高音，众人没有发现的是，本就沉浸在昏暗血红色的舞台，又消减了不少亮度。 如果不是偶尔游离的面光灯，大家几乎看不到陆景桓的脸。 他再度开口，赫然与唱第一段时截然不同，用上了更低沉又晦涩的沙哑声线。 有心人很快就发现，这个音色和他唱副歌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镇的小人物有大梦想，我从来不信自己会中大奖。 “世上大把的人金玉其外，我相信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枪。 “不是只有金子才能发光，光鲜亮丽的也许更肮脏。 “道理谁都懂，就是做不好，没有亲身体会就只是虚妄。” 略带惆怅的唱完前四句，陆景桓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嚣张至极，充满了倨傲，甚至略带油腻。 “赚大钱的日子，就在今天，我们从此以后会不一样。 “跟着哥们混，不缺前途，我们晃悠着随便干一票。 “呼点叶子，一些粉粉，包装之后就能卖钱。 “从小袋子变成大麻袋，我们手里的货在一直升级。 “是闻到血腥味的大鲨鱼，我迫不及待浮出水面。 “握住成功的秘诀，别再犹豫我的兄弟。 “那些金子可从来不会在原地等你！” 陆景桓单手插袋，一脚把舞台上的麦克风架踹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家觉得他的站姿都变得痞里痞气。 “揣着och，不够带劲的我还要挑剔。 “那帮坐在皇冠里面的臭条子，想把我关起来可没戏！” 明明唱的是快意人生，可陆景桓的声音却越来越阴沉。 “就算你金盆洗手，你做过的操蛋事也会在夜里来找你” 陆景桓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昨天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这里抢劫是家常便饭，可一切都是不得已。” 即使是hip-hop歌曲，他也在这首歌里加入了brid段落，来作为verse和副歌之间的衔接。 可第二遍唱起这部分的时候，他的歌词却变得有些不一样。 不光歌词，还有语气，全都变得无比凶横起来。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反正躺在泥泞里。 “认清现实，我不愿做个一无所有的人。 “昨天我才干了一票，用手上的枪破开命运的门！” 一片血色中，一道顶灯打在陆景桓身上，让他整个人终于清晰一些。 一片血色中，陆景桓再度睁眼，脸上的狠厉愈演愈烈，已经趋近于疯狂。 他继续用嘶哑而干涩的声线撕咬着所有人的耳朵，浑然就是个坠入地狱的凶手。 “哈，你有条不错的表，我们动手，开枪。” “卡——” 子弹再度上膛，陆景桓又一次拼命上下挥舞手臂。 “handstheairnow！开枪！” “hadnstheair，把手给我举高！” “handstheairnow！开枪！” “handstheair，把手给我举高！” “handstheairnow！handstheair！ “handstheairnow！handstheair！ “把手给我举高！把手给我举高！ “把手给我举高，把手——给我举高！” 血色的雾弥漫全场，让陆景桓的身影都有些模湖。 在肆意闪动的灯光中，他面目狰狞，几欲疯狂。 他是沐浴血河的地狱使者。 而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拥趸，是他的……信徒。 循环往复的失真吉他还在依旧，狠厉的鼓点每一次敲击都让人觉得太阳穴发鼓，而血雾中的使者还在用咒语控制他们。 让他们再也顾不上任何思绪，毫无顾忌地挥舞起双手，整个人只剩下控制身体上和下两个念头。 “handstheairnow！handstheair！ “handstheairnow！handstheair！” 当鼓点最后一次跳动后，陆景桓咧咧嘴角。 平日里和煦的笑容，此刻看来带着些莫名的邪性。 鼓点停了，旋律停了，圣洁的唱诗班重新发声，却丝毫没有驱散此刻的阴暗。 陆景桓轻轻左右晃动双手，这回不用他再念什么“咒语”，所有人已经听话地模彷起他的动作。 他们，她们，都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主啊请原谅我。 “我望向窗外，乌云压阵。 “我想要远离痛苦。 “请求您，给我帮助……” 一道童声，一道男中音一一同合唱着此段，像是在忏悔。 唱诗班的所有人在轻声和声，声音却都并不圣洁，反而带着幽怨的凄厉意味。 陆景桓把麦克风递到嘴边，声音恢复了温柔。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但是你一定要知道，这世界上必然有起伏。 “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但你内心永远不会安宁。 “你可以如愿以偿，但你永远不会安宁。 “永远不会，安宁。” 他的声音充满慈悲，回应着所有祈祷，像在抚慰自己的孩子。 “与我同行，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大的竞争对手是 “与我同行，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当所有的伴奏都消失，陆景桓的最后一句歌词变得格外悠扬。 猩红的舞台灯光缓缓褪去，他的声音还依旧在回荡在整个现场的上空。 全场的观众之前有多狂热，现在就有多安静。 几百人肩膀挤着肩膀，站在偌大的舞台下，却几乎悄无声息。 陆景桓站在舞台上，身边只有一个之前被他踢翻的麦克风架。 或许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等到他不紧不慢把麦架扶正，将麦克风放回去的时候，全场的灯效这才恢复正常。 在一片敞亮中，陆景桓向四周的观众们鞠躬致意。 一时间，欢呼与鼓掌交错着迸发，迅速将整个现场填得满满当当。 每有人高呼陆景桓的名字，陆景桓都会轻笑着看向那边，离开舞台，他又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形象。 舞台上，陆景桓开始接受c金振彪的采访。 舞台下，观众终于走出刚才的氛围，开始轻声交谈。 “这首歌是以两个视角的两个角色来连成一个故事。 “第一个视角里的角色是渴望去大城市的穷孩子，小地方的困境让他想要逃离，比起身处的恶劣环境，他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做一点正经营生，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观众堆里，崔雪莉对着郑秀晶侃侃而谈，重复起之前陆景桓解释过的话。 类似的场景还发生在各个地方，另一边的孙彩瑛也在向名井南分析自己看到的表演。 “第二个视角里的角色是穷凶极恶的坏家伙，也正是上一个verse里提到的‘哥们儿’，他是上一个角色的好朋友。 “身处同样的困境，他的选择是和街区生活同流合污，最后还却抢劫并且枪杀了上一个角色的朋友。” yg四人组那边，金智妮抱着手感叹。 “倒叙的双线叙事也就罢了，oppa还用副歌把两段故事连了起来。 “第一段的副歌，是被抢的人临死前听到的凶手的声音。 “第二段的副歌，是凶手本人见到猎物发出的声音。 “两段副歌几乎一模一样，置身的确实截然不同的两种情景中，并且还完美契合了今天的公演现场，堪称神来之笔。” “我……” 她旁边的朴彩英想了想，“表演的时候，我其实没怎么注意到这些，完全是下意识就跟着兴奋起来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肤浅”，女孩脸有些红红的。 大家早已习惯她的日常脸红，只是轻笑几声就作罢。 金智秀浅笑着替她找补，“那说明咱们小玫瑰的艺术直觉敏锐，理智还没有处理完信息，直觉就先一步有了反应。” 不远处的俞定延也说着类似的话。 “精心布置的舞台效果、身临其境的现场伴奏、画龙点睛的唱诗班、甚至于路涣oppa自己的肢体语言…… “我们的大脑其实比想象中更敏锐，是完全能够感知到这些的。每一处都精益求精，看似微不足道，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就引起了质变，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视听冲击。” 文雅秀听得恍然大悟的样子，握拳锤了锤手，“很有道理，看来我以前喜欢小涣，并不是单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大明星潜力。 “原来我不但不是肤浅的人，相反还独具慧眼呢！” 刘知珉听得满头黑线，“欧尼倒也不必这样。 “看我多诚实，我最开始喜欢上oppa，单纯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好看，谁会喜欢上一个唱跳都不行的练习生……” 俞定延毒舌完才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左顾右盼见幸好没有人注意，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名井南偷偷竖起耳朵，一边听她们开玩笑，一边捂嘴偷笑。 尽管俞定延一直煞有介事，但无论听多少次，名井南都觉得她嘴里“过去的路涣”，像是个科幻故事。 现在台上那个充满余裕的人，完全跟她故事里的人没有一点关联好…… “真是相当精彩的公演舞台！” 舞台上，金振彪向陆景桓递话，“这首歌是第一次公开，我想大家应该都非常好奇——noadxi能不能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首歌曲呢？” “当然没问题。” 陆景桓咧嘴笑笑，拿起麦克风，“如大家听到的一样，这是一首以叙事为重点的歌，讲述的是发生在混乱都市里的一起抢劫桉。” “歌曲的名字叫《双城记》” 金振彪替其补充了歌名，又抛出新的问题，“明明是发生在同一个城市的故事，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呢？” 陆景桓笑笑，“首先，当然是有向长篇小说《双城记》致敬的意思在里面。 “其次，对于歌曲里的两个主人公，身处的同一座城市具有截然不同的形象，它是混乱不堪趋近于破败的，也是充满了野路子机遇的——不同的视角下，一座城市好像一分为二成了两半。 “我想表达这样的意思，所以用了《双城记》这个名字。” 名井南看着认真回答问题的陆景桓，忍不住小声滴咕，“原来真有这么多门道啊……” “hip-hop只是个筐，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装。” 知道她对rap有刻板印象，孙彩瑛忍不住哼唧起来，“oppa能有现在的名气，靠的可不仅仅是《dattick》之类的氛围歌曲。 “如果只会做无脑爽的派对音乐，他才当不了《st4》毫无争议的大魔王呢。” 见孙彩瑛不放过任何一丝向自己安利陆景桓的机会，名井南噗嗤一笑，戳了戳她的脸蛋。“别念啦，别念啦，我不是也有听oppa的歌吗？” “听一遍哪够，回去欧尼再陪我一起听个十遍，噢不二十遍！” “陪陪陪，陪你听还不行吗。” “欧尼很不情愿噢？” “啊……我哪有。” “可是语气听着像是被迫一样来着。” “……没有没有……” 刘知珉看着你来我回的两人，忍不住朝俞定延小声吐槽，“我一直以为a欧尼很安静来着。” 俞定延耸耸肩，“她是很安静，但和彩瑛在一起是例外。” …… …… …… “noadxi对于战胜basickxi有信心吗？” “嗯……” 陆景桓想了想，“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basick如果一直坚持rap的话，现在应该早已是半岛hip-hop界oop级别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但众人还是安静地听着。 陆景桓笑着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09年如日中天的basick哥，那时应该是24岁？” “额……应该是的。” 金振彪认真掰着手指数了一下。 “也有说‘basick如果一直坚持rap，noad绝对不会是对手’什么的。” 陆景桓好像在说什么很可笑的事。 “其实坚持不坚持，都是一样的。 “basick哥就算一直做rap到现在，也只是有攀上顶峰的可能性。” 陆景桓顿了顿，“而我呢？ “我用不着做那么多‘可能’、‘假如’之类的假设。 “顶端的风景，已经在我眼前了。” 陆景桓笑容和煦，眼底闪过强烈的自信，“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会输。” “就算从未放弃过说唱，就算一直坚持说唱，basick哥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不会是，现在24岁的我的对手。” 或许是他的话太过嚣张，也或许今天的舞台就是对这些话最合适的注解，总之在他说完之后，全场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noad冠军”，虽然放在现在的第一轮公演舞台还太早，但还是很快就在观众堆里传播开来。 “noad，冠军！noad，冠军！” “noad，冠军！noad，冠军！！” 外向的内向的，陆景桓的朋友们全都跟着大家伙一起起哄，在趋近于狂热的观众堆里卖力挥动小手。 陆景桓这时候才有空跟她们互动，一会朝左边招手，一会又朝右边、下边……雨露均沾，倒是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冷落。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郑秀晶的心情反正不太好。 顺着陆景桓的目光看过去，她粗略一扫就看到不少女孩子，个个青春靓丽好不扎眼。 于是刚才还感叹表演精彩的郑秀晶笑不出来了，转眼就变回了冰山，抱着胳臂冷落起自己。 今天来了不少陆景桓的朋友，她不是现在才知道——入场时女孩们都三三两两地过来朝她这个前辈打招呼。 郑秀晶真正吃味的地方在于，虽然一直在认真表演，但陆景桓迅速地找到了朋友们，并且一个没落下。 而且，而且陆景桓最先打招呼的对象，不是自己和雪莉这边，是名井南那边。 郑秀晶一眼就认出来名井南。 能不认识吗，那可是跟路涣传过绯闻的！ 如果陆景桓知道她心中所想，真是要冤枉到不行。 打个招呼的先后，哪有这么重要啊…… 先朝那边打招呼，单纯就是因为那边最吵，文雅秀和刘知珉等人咋呼得最显眼…… 不过就算知道了，陆景桓也并不会觉得郑秀晶这是在小题大做。 和卢景焕一直小摩擦不断，次次见面都不太顺利，她要不敏感才不正常呢。 《st4》的赛制没有给他察觉郑秀晶状态的机会，为了对公演结果保密，观众们看不到最后的公布结果，只能提前退场。 现在变成了观众，名井南等人忍不住对这种安排皱起眉头。 “啊啊啊啊……卖关子真是讨厌，那岂不是下周才能知道比赛结果！？” 面对生气地抓起自己头发的孙彩瑛，俞定延抽了抽嘴角，“小笨蛋，oppa待会录制完，我们不就拿到剧透了……” “那没事了。” 小老虎嘿嘿傻笑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一个这么真情实感的，我记得是知珉。” 俞定延摸摸下巴，“然后对《sixteen》上头到极点的知珉xi，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练习生。 莫名其妙被cue到糗事，刘知珉挠头苦笑。 “照这个剧本看，wuli彩瑛说不定会参加下一季《st》呢！” 名井南连忙捂住脸，努力保持着自己压根不存在的表情管理。 “怎么可能！” 孙彩瑛比大家想象中还堂皇，没有半点在《sixteen》里自信的样子，“我再喜欢rap，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数的……” 名井南认真想了想，“其实也不算太离谱，很像是彩瑛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你还一本正经地跟路涣oppa说过，想在t音乐来着。” “噗……” 这话一出，年纪最大的文雅秀都没绷住，乐不可支起来。 她们在这边有说有笑，同样作为陆景桓的朋友，yg的练习生那边却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lisa和金智秀探头探脑望了半天，转过身来跟金智妮滴滴咕咕，时不时还指一下郑秀晶、刘知珉等人。 “唔……左边的郑秀晶前辈，右边的名井南xi，看来就是wulijennie的最大竞争对手了。” 金智秀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有些遗憾自己没长胡子，手里也没有烟斗。 “诶……一起上rap课的知珉呢？她不是最明显吗，我都感觉她喜欢oppa。”lisa举起小手。 金智秀摆摆手，“知珉太小了，不会对jennie造成什么像样的威胁。 “同理，那个雅秀欧尼也是，虽然很漂亮而且很有女人味，正好是oppa最喜欢的类型，但是年龄还是大了些，应该和oppa没什么可能。” “不是……你怎么知道oppa喜欢什么类型？” 金智妮一脸狐疑地看着她，“oppa说过类似的话吗？” “推测。” 金智秀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框，一脸的睿智。 “坊间传闻，路涣oppa和krystal前辈一直是友达以上的关系，krystal的长相就是妥妥的御姐系啊。 “还有最近和oppa走得很近的雪炫前辈，也和清纯挂没什么关系啊——由此可见，oppa的取向应该是成熟型的女孩。” 她的思路有理有据，“你们看，同样是好朋友，雪莉前辈就和oppa没多少绯闻。” 金智妮和lisa深以为然，“确实确实。” 一直静静听她们讨论的朴彩英弱弱道：“我觉得雪莉前辈……其实也挺有女人味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可甜可咸？” 现场嘈杂，她的声音又太小，直接被激烈讨论的女孩们过滤掉。 小玫瑰倒也不在意，一边竖起耳朵听她们小声密谋，一边看着远方假装发呆。 “名井南xi不光和oppa传过绯闻，她父母都po过和oppa的合照，这关系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完全没听oppa提到过啊……” “没提到过才对味儿呢！男人都这样，真正在接触的人反而藏得很深！” “也，也不深啊……和家长的合照都出来了……” “这这，这叫——诶，浑水摸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成熟吗？年纪好像也不大啊。” “你们是没看过axi在《sixteen》里的舞台吗？不说了，再说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也是……有道理，有道理。” 女孩们的讨论在耳边转来转去，朴彩英看似不上心，其实已经在左顾右盼。 她把金智秀刚才提到的，那些jennie的竞争对手，一个不拉地看了一遍，然后偷偷地记在心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下一个就是你，Black Nut 观众们离场之后，《st4》的首轮公演赛况才公布。 如陆景桓所预期的那样，宋旻浩取得了这一轮的胜利。 虽然赢过lil boi，但这份胜利来得并不轻松，他的公演收入是元，李波的公演收入则是元，双方的差距相当细微，仅相差10万元，也就是10票。 这和陆景桓等人的预估不谋而合——虽然在他们看来，宋旻浩的舞台质量要明显高于状态不太好的lil boi，但在大部分观众看来，双方依旧旗鼓相当。 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旻浩算是吃了idol出身的亏，大众对于他的rap依旧下意识带着偏见，才会导致原本毫无争议的胜利如此焦灼。 宋旻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赢了，但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显然并不是特别开心。 陆景桓和zi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有人欢喜有人愁，zipal组的胜利，也代表着aog组的淘汰。 这轮比赛失利，aog组失去了最后一位选手，连带导师都无缘四强席位，一如去年的tablo。 虽然比完之后就有所预料，但真的面临这个结果，朴宰范明显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他第一次出演《st》，也是第一次助演选手，还是第一次带队，诸多新手buff之下，却只能饮恨出局，当然不太好受。 “虽然很惋惜，但因为已经百分之百的努力过，所以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朴宰范发表着自己的淘汰感言，“《st》真是个很有魅力的节目，很荣幸能和大家同台演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的，拿回属于我们aog的荣耀。” 话说得挺有气势，但陆景桓好悬没有绷住，差点在台上笑出声。 自这一届之后，朴宰范算是《st》和《高等rapper》的助演常客了。 尽管自身实力过硬，名气效应也很大，但他一直输少胜多，相当没有牌面。 结合他今天的话来看，陆景桓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因为立了g，所以后面的show 之旅才这么不顺畅。 自此，aog出局。 c金振彪继续公布后续结果。 “接下来要公布的是，ut选手和novator选手的公演费用。” 他指向一直在滚动数字的大屏幕，上面的公演费用闪烁了半天才稳定下来。 黑果的公演费用是元，比李波和宋旻浩都高。 当novator后面的数字停滞下来时，众人的目光都是一凝。 有人皱了皱眉头，有人面露惋惜，有人轻笑出声。 元，novator的公演费用是元，整整比bat少了接近两百万，也就是说，给黑果投票的人多了快两百人。 这已经是悬殊到夸张的差距，要知道全场一共才600多观众，即使是可以重复投票，给小胖哥投票的人居然也只有一半左右。 novator看到结果时，甚至又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好几遍。 中场时他就知道自己失利，但如何也没料到，这份失败居然如此惨烈。 陆景桓和小蜜蜂无话可说，只能在他左右轻声安慰。 san e看了一眼士气低落的yg队，本就不大的眼睛干脆眯成一条细缝。 “诶呀呀，看来我们过于强势了，一不留神就……就完成了一场虐杀，哈哈哈哈哈哈……” 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止陆景桓等人看不惯，连搭档verbal jt都觉得有些丢脸，不动声色地朝外挪了一步。 san e倒不以为意，笑着看向ut和basick。 大家都以为疯批惯了的ut会喷上几句垃圾话，结果这家伙只是笑着挠了挠头，给大家都整不会了。 小蜜蜂小声滴咕，“神经质，这人真有点神经质，不然就是形象管理上了。” 陆景桓笑笑，“人正春风得意着呢，肯定要开始装高手啊。” 他这话只是玩笑，客观上来说，ut根本不用装，他就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虽然总被人诟病出歌难产，但这家伙在rap上面的天赋确实爆表，经常出现帮人feat歌曲，却比正主还出彩这样的情况。 明明是别人的歌，发行之后却变成他自己的代表作，算是地下名声在外的“歌曲掠夺者”。 能大胜novator，虽然出乎许多人意料，但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novator在这一轮的发挥一般，而黑果却相当出众，发挥稳定，唱的还是自己的成名作《100》，舞台氛围上面就不是一个级别。 更何况sa还进行了锦上添花的feat，完全把整个现场顶了上去。 反观novator这边呢，自己状态不佳，反而显得李遐怡和tablo的feat格外突出，歌虽然是好歌，却有了点喧宾夺主的感觉，不能算是novator撑起来的优秀作品。 他只获得这么点公演收入，其实一点不冤。 “190万的差距……” 虽然淘汰，但小蜜蜂比谁都上心，在那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他一脸凝重地看向陆景桓，“也就是说，哥得比basick的公演费用多出两百万，才能赢他们队？” 本选舞台是团队赛，比的是队伍的公演费用之和，novator输那么多，出来的窟窿当然只有靠陆景桓去补。 陆景桓一脸无奈，“我不认为自己会输，但basick也不至于被我甩出两百万的差距啊……” tablo也插着腰摇头，“除非有奇迹。” 奇迹当然没有发生。 basick今天的舞台是毫无疑问的2，唱了成名作，还请了vas助演，他表演《gxnzi》时，全场的气氛好得离谱。 在陆景桓表演《双城记》之前，大部分参演人员都觉得他是全场最佳。 票数不会说谎，basick拿到了元的公演费用，比黑果的公演费用又上了一个级别。 陆景桓的公演费用数据还在跳动，大家却已经没有心思看。 yg队这轮输定了。 全场一共就624名观众，公演费用的上限就是元，陆景桓就算满票赢了basick，团队数据上也还差得远。 不过当陆景桓的公演费用确定时，大家的眼皮还是一跳。 c金振彪看着手卡，“noad选手得到了历届选手中最高的公演收入，并且拿到了992的观众支持率！ “他拿到的公演费用是元！619万的公演费用，意味着仅有5名观众没有投票！” 个人的出色并没有止住团队的失利，金振彪紧接着就很遗憾地宣布：yg队的合计公演收入少于brand new组，是今天的第二位败者。 novator叹了一吼气，朝着tablo和jean鞠了一躬，又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对不住大家，实在对不住。” 败者组得淘汰一位选手，虽然是由导师说了算，但傻瓜都知道novator肯定得走。 事实上，novator今天的现场发挥之所以出了问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ut的先攻舞台那么出众，而他又面临着一旦失利就必将淘汰的窘境，一点退路都没有，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小胖哥倒并没有嫉妒陆景桓的想法。 就算输了也一定会被导师死保，这样的特权是这家伙凭实力一点点挣来的。 远的不说，没有他，自己的本选舞台都不知道唱什么呢。 “我没有不尊重导师们的意思，但发自内心地说，我最感谢的是我的队友noad。 “感谢他创作了《竹》这样的好歌，让我的名字也能进音源热榜——这在rapper novator这么多年来的说唱生涯里，是第一次。 “也感谢他帮我制作了今天的《ore than a tv star》，在noad和tablo导师、李遐怡xi的帮助下，我对这首歌的成绩很有信心。” 小胖哥看了大家一眼，目光真挚，表情愧疚。 “我不是没有遗憾，相反我很遗憾，我真的很想继续走下去。 “但今天的失利怪不了任何人，主要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愧对了大家的付出和心血——对不起。” 陆景桓连忙把头快要埋到裤裆的novator扶起来。 tablo虽然也很遗憾，但还是带头把大家从沮丧的心情里硬拽出来。 “别这样啊，怪不雅观的，没看到遐怡眼睛都捂上了吗。” 本来就觉得有点别扭，李遐怡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一整个愣在原地。 被大家围在中间，小胖哥哭笑不得，“哥还真是，永远拒绝扇情呢。” 等lil boi、小蜜蜂等人发表完淘汰感言退场后，比赛流程继续。 比到现在，《st4》的四强也角逐了出来。 宋旻浩、ut、basick、陆景桓，就是今年官方意义上的最强四人组。 下一场就是半决赛，对阵名单当然得提前确认。 陆景桓作为前场公演收入最高的选手，拥有最先选择对手的权利。 围在舞台的一隅，他和tablo和jean三位哥商量着计划。 “如果想恶心brand new的话，那就选o，这样brand new就得被迫内战。” tablo看了陆景桓一眼，“不过……你应该不会这么选？” 陆景桓笑了笑，倒是没有否认。 这样确实是恶心了brand new，但也得和自己的兄弟宋旻浩对上。 陆景桓知道宋旻浩会在半决赛唱什么，当然是那首有bigbang的太阳助演的小神曲《怯》。 他不是怕对上《怯》，也不是怕对上现在如日中天的bigbang。 他只是不想亲手碾碎宋旻浩，让对方无缘亚军。 还是戴着墨镜的sean忍不住瞥了陆景桓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他当然不希望陆景桓选宋旻浩，毕竟后者可是yg的独苗。 去年都是冠军，今年却只拿个四强？ 即使情有可原撞上了陆景桓，sean也能猜到大众会如何阴阳怪气。 但身为导师，他却只能由着陆景桓来做抉择。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陆景桓已经强势到他都只能仰望的程度。 陆景桓低头想了想，“我选ut。” tablo并不意外，“像是你的作风，把这些高手都赢个遍才有含金量是？” “嘿嘿……”陆景桓挠头笑笑，并未解释另一部分原因。 除此之外，他也有帮助宋旻浩的想法在里面。 现在亲自身处半岛，他才知道ut在参赛期间的人气有多夸张。 或许是把蹭来的流量消化得淋漓尽致，支持他夺冠的呼声甚至比basick都要高上一些。 陆景桓清楚地记得，前世basick的人气一直爆棚。 在半决赛唱了《stand up》之后，仅靠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女团aaoo助演，他就以碾压之势第二次赢过novator，取得了夸张到极点的公演收入。 半决赛的投票是两轮，他拿到了822万，小胖哥只拿到97万。 完全是碾压了嚼碎着吃。 而现在的黑果，比前世的basick获得的支持率还高。 陆景桓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身上。 因为他的横空出世，一定程度上抢占了那些“idol rapper”的生存空间。 在他的衬托下，大部分idol rapper的水平都显得稀松平常，在红人粉大行其道的半岛里，以宋旻浩为首的这类rapper人气自然下降明显。 而ut因为擅长battle和diss，正好是陆景桓最讨厌的两个领域，所以在大家的印象中依旧强势，勉强算是和陆景桓各有千秋。 这样的蝴蝶效应下，陆景桓很难不担心宋旻浩的处境。 在陆景桓主观看来，上一世半决赛的对决，宋旻浩也没在黑果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如果没有太阳助演，没有zi提供的优秀的beat，他或许得就此败北。 这一世黑果风头还要更盛一些，此消彼长之下，宋旻浩非常危险。 basiut，两瓶都是毒药。 作为抗药性强出一大截的人，陆景桓不吝啬顺带照顾一下兄弟。 “o的恩怨，算是节目组设定的最大冲突，如果这样选择的话，会不会搅乱了他们的安排？” tablo想了想，把手一甩，“管他们的呢，怎么决定是我们的事。” 没说几句，陆景桓就被节目组偷偷摸摸地叫过去，说有事要拜托他。 谈的当然是黑果和宋闵浩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noad xi可不可以选择basick选手当对手呢？毕竟他们那一对的恩怨，noad也是知道的。” 的作家换了个话术，“noad xi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被捉弄了一整季别赛，却没办法亲手报复？” 陆景桓噗嗤一笑，“您是樱花人？” “啊？什么？我是半岛人啊……” “没什么，随口一说。” 陆景桓摆摆手，虽然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就选ut。 “不把每一个顶级rapper都赢一遍，怎么能体现我这个《st4》冠军的含金量？” 节目组的作家沉默了。 对于他提前给自己颁发冠军这样的大话，大家早已习惯。 作家只是在思考这样做的收益。 陆景桓是现在毫无争议的收视率焦点，他走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争冠之路，听上去好像是比宋旻浩解决恩怨要吸引人些。 作家想了想，“我回去跟制作人ni商量一下？” 陆景桓的态度依旧强硬，“你们尽管商量，我反正选ut。” 有了几首作品傍身，还有了一炮而红的v，他现在底气足得很。 三分钟之后，节目组的作家噗嗤噗嗤地跑过来，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陆景桓不置可否，无视宋旻浩怔然的目光，把自己的姓名贴在了ut的对面。 “noad选手选择了ut xi作为自己半决赛的对手！” 大胜完novator，还让几乎满票的陆景桓都难阻队伍失利，黑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嬉皮笑脸的他正和san e聊着天，回头就看到了对阵信息，顿时整个人呆在原地。 ut，黑果，金大雄，一个看上去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无赖。 大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恐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夏日混战 因为赛程已经走到紧张的本选舞台，《st4》的收视率再创新高，又一次刷新了这档综艺的最高收视率。 高兴之余，节目组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些习惯了。 只要陆景桓能稳定输出作品，收视率和关注度上涨是板上钉钉的事。 开播至今，这季《st》的收视率同比上一季上涨了至少15倍，部分期数甚至是两倍。节目的话题度更是完全拉满，每期节目只要一播出，就一定会在各大门户网站贡献许多热门词条。 陆景桓的横空出世，不仅让自己成为了母庸置疑的半岛超新星，也让其他的参赛选手获得了更多的曝光。 即使是早已被淘汰的西出口和bewhy也吃到了不少红利，靠着《竹》和《龟船》，大大小小的商演跑了个不断，每天往返于首尔的各类商务活动。 西出口已经有了幸福的烦恼，照这个忙碌程度来看，他还哪有时间准备新专辑。 一片忙碌中，只有卢景焕不紧不慢，充分利用每一点时间，仔细地准备新剧。 热闹都是陆景桓他们的，作为演员，卢景焕只有剧本作伴。 他的生活非常简单，不是参加剧本会议就是在小黑屋里锤炼演技，然后就是和郑秀晶保持联系。 以他的性格，其实最后一件事最困难。 以前的他，除非真有重要的事情，不然鲜少主动和别人联系。 就连朋友之间的交际也是如此，平日和朋友们见面，几乎都靠李顺圭等人主动张罗，他只是个被动的参与者。 但自打算破罐子破摔后，进入摆烂模式的卢景焕反而没那么被动。 或者说，他不在乎什么主动和被动，他只想尽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想打电话给郑秀晶的时候，他就会打，想发消息给郑秀晶的时候，他就会发，不会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明明脑袋里上百上千个念头，却堵在嘴边如何也说不出口。 以前他会焦虑，因为和陆景桓所处的窘迫处境而焦虑，以至于知道郑秀晶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反而更难过，因为他自觉没办法和郑秀晶谈一段正常的恋爱。 和陆景桓闹了一次之后，又想清楚自己其实完全受制于对方，他反而变得坦然，颇有点虱子多了不咬身的感觉。 就跟临死前的人一样，肯定是该吃吃该喝喝，尽量让自己痛快些，懒得去操心什么病情。 对于他反常的行为，郑秀晶一开始非常诧异，甚至于有些无所适从，下意识地用高冷来伪装自己，回应卢景焕时一直不咸不澹。 两人上次聊了个不欢而散，她短时间内还消不了气。 面对冰山美少女的“强硬”态度，以前的卢景焕或许略作试探就撤退，但现在他还在坚持。 郑秀晶偶尔推辞自己忙不能接电话，他就发消息，哪怕每天只是没话找话，问些“吃了吗”、“吃的什么”之类的直男问题，也硬着头皮认真发过去。 进入摆烂状态之后，他懒得过度琢磨生活里的琐碎，敏锐的心思全都收了起来，只用在演戏上。 明明是在逃避，但整个人的状态反而变得松弛下来。 陆景桓说，这叫钝感力。 卢景焕不懂什么叫钝感力，但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没那么如履薄冰，少了许多惶惶终日而造成的疲惫。 面对郑秀晶，这份钝感力好像也起了作用。 郑秀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以前的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时常会被一些尖锐的话给戳伤，搞得彼此的相处一直小心翼翼。 现在他好像可以勘破郑秀晶的那层外强中干，再也不在意女孩故意表露出来的疏离。 时间长了，他蓦然发现，当不再小心翼翼地处理和别人的关系时，对方其实也会自在些。 从一开始的略带抵触，到后面的有来有回，只看消息的回复频率和字数多少就能看得出来，即使是“尬聊”，他的主动进攻好像也起到了明显的作用。 “以前总听他们说，追女孩子就是要厚脸皮，我还有点嗤之以鼻呢……” 卢景焕看着手机，忍不住喃喃自语，“看来还真有一点道理。” “这话只对了一半。”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老神在在，“对你有意思的，再怎么厚脸皮都无所谓，对你没意思的，那就叫尬撩甚至耍流氓了。” 他发现了盲点，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啊不是，明明是互相喜欢的关系，还要用‘追’来形容？你搁这搞马拉松是？你来我往的。” “……对噢。”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清脆的声将他们打断。 “路涣xi笑那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断掉两人的精神交流，卢景焕捂嘴咳嗽了两声，把自己抽离回来，“没什么，没什么。” 他现在是在的办公大楼里，正在和《请回答》的同事们进行一周至少两次的读本会。 已经忙活了一上午，现在已经是是中场休息的时间。 和卢景焕搭话的是李惠利，作为女主角，她今天也坐在对方的旁边。 作为以女主为主要视角的双男主剧，《请回答1988》读本会议座位安排一直很固定，李惠利在中间，卢景焕和柳俊烈一左一右。 已经习惯了卢景焕的内向，李惠利只是耸了耸肩膀，借着话茬继续开口。 “这周的《st》我看了，路涣xi还真是大发呢。” “谢谢夸奖。”卢景焕坐在位置上略一躬身，算是鞠了一躬。 表演不关他的事，所以他反应很平常，落在别人眼里反而挺有云澹风轻的派头。 “《我结》我也看了！” 说起这个，李惠利明显更激动些，挪着自己的椅子就凑了上来，看样子打算和卢景焕好好唠唠。 卢景焕这回倒是没有扯着座位往后靠，几次读本会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女孩的咋咋呼呼。 “路涣xi和wendy xi好有cp感！ “啊啊啊啊啊……你们该不会，该不会是真情侣？” 李惠利脑袋一歪，斜眼睨着卢景焕，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她嘴微张，呲着个牙，眉毛还一挑一挑的，实在令人莞尔。 卢景焕只能感叹，怪不得能拿下“成德善”这个角色，对方的一些小动作，实在就是成德善本善。 像这种八卦别人隐私的事，别人做起来可能会有点讨厌，她做起来就很可爱，更像是半真半假的玩笑。 卢景焕转而问道：“惠利xi还看《我结》？” “当然！我们和成员都在追呢，尤其是亚荣欧尼，简直是恋综狂粉！每次你们一有点粉红泡泡，她就一边尖叫一边掐我，真是没谁了……” 李惠利把袖子一撩，上面居然真有隐隐约约的掐痕。 “噗……” 卢景焕好悬没笑出声来，“谢谢，谢谢你们这么支持我……” 笑归笑，他还是摆着手答疑解惑，“我和wendy xi只是朋友关系啦，甚至是参加节目之后才认识的，当然没有谈恋爱。” “额……” 李惠利挠挠头，“路涣xi原来跟朋友都说敬语的啊，那我平衡许多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卢景焕正想解释自己只是口误，转念想了想，又在解释后面多加了一句。 “如果说平语能舒服些的话，那惠利xi和我说平语就好，如果我又不小心用敬语的话，请一定纠正我。” “真的可以吗？”听他这么一说，李惠利顿时跃跃欲试起来。“那我以后就叫oppa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惠利就已经想说平语了。 卢景焕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当然。” 既然已经打算改变，那就让这份改变更彻底一点，他如是想。 “那路涣oppa一定要演好和我的对手戏，不然被媒体嘲笑说还不如恋综里有cp感，可就太丢脸啦。” “噗……” 卢景焕这回彻底绷不住，哈哈一笑。 …… …… …… 结束完《st》的录制后，陆景桓的工作行程还在继续。 这周boxe厂牌的dean权革将作为lo歌手正式出道，发行自己的个人单曲《i’ not rry》 作为厂牌推出的第一个新人，boxe厂牌的官方账号进行了非常隆重且正式的宣传。 在单曲的音源和v同步公开之后，boxe厂牌的各位成员还通过个人账号发文协助造势。 陆景桓没有公开的个人账号，直接在boxe的官方账号上发布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里他和dean在工作室里唱了一小段《i’ not rry》，并且宣布会在下周的打歌节目《! 》和权革一起登台。 不光是预热，也是提醒自己的粉丝们，可以积极地参与一下，毕竟过了这村，暂时就不会有这店了。 因为行程太多，六个打歌节目里，陆景桓只有空参演一个，在的热烈邀请下，他选择了《! 》。 打歌录制当天，陆景桓凌晨两点就起床，坐上保姆车前往化妆工作室做造型。 虽然直播时间是下午六点，但涉及舞台预录制，艺人们就得牺牲休息时间，按顺序到电视台把自己的打歌舞台录制完。 虽然时间过于折磨人，但想来也正常。 毕竟打歌节目不比《st》，可以一个场景从头用到尾，节约一点甚至能用个好几期。 但凡是有点名气的艺人，为了舞台效果，都会在舞台上进行额外的场景布置，以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光是道具的拆卸就得费许久功夫，自然得把idol们的录制时间错开。 等舞台预录完，艺人们下午还得准时到电视台进行再一次直播演出，并且参与打歌一位的颁奖。 虽然平时也不爱早睡，但也不代表陆景桓乐意大晚上被拉起来工作。 把卢景焕从小黑屋里唤出来，他偷懒的话倒是挺冠冕堂皇，“你不是想当idol吗，今天就好好体验一下，这idol有多辛苦！” 这话正中卢景焕下怀，他傻敷敷地就答应了。 他们所在的化妆工作室是固定的，星船娱乐和这家工作室签了长期合同，旗下大部分艺人都得在这完成妆造。 虽然签约有一段时间，但路涣二人其实没怎么来过。 演戏时剧组有专门的化妆师，参加节目时陆景桓干脆就是素颜。 所以今天初来乍到，卢景焕还真有些好奇。 才到工作室的时候，他还和公司的前辈还撞了个正着——正是同样处于回归期的夏日女王sistar。 因为同样要参加今天的《! 》，她们一样在凌晨赶来这做妆造。 卢景焕知道陆景桓和孝琳认识，所以打招呼时努力表现得亲近些。 “恭喜nuna上次打歌拿了一位，今天也请加油。” “尽量尽量”孝琳哈哈一笑，“我们确实没什么底气，少女时代、super junior、fite……都是很难缠的对手呢。” 卢景焕想起来，这个夏天确实是大混战。 孝琳说的还只是一部分，近期一起回归的还有金雪炫、李惠利、陆星材等人，好巧不巧，不少陆景桓的熟人。 除了aoa、girls day、btob，还有got7、teen 等实力男团。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idol之间的竞争激烈得夸张，能在任何一个电视台斩获一个打歌一位，都是相当有含金量的。 孝琳拍拍胸口，“辛好你还在参赛，没空打歌，不然咱们又多个竞争对手。” 卢景焕挠挠头没多吱声，“哪有nuna说那么夸张。” 虽然替陆景桓谦虚了一下，但他也知道这倒是实话。 一次打歌没参加，现在就有好几首歌在音源10飘着的陆景桓，如果真加入战斗，估计那些idol们就更没有活路了。 寒暄几句，卢景焕告辞回去继续上妆。 甭管再好看的人，在高强度的舞台灯光照射下也会显得很气色，所以舞台妆一般都得下勐料，化得特别浓。 对于艺人的妆造，公司团队一般都会有个大致概念，然后针对化妆工作室提供的方案进行最终确认，最后才会应用到艺人身上。 虽然是产业相关，但公司团队那边的人自然做不到绝对专业，管理层对于这些技术活就更笼统了。 他们经常会脑子一拍就想些昏招，然后要求化妆团队按自己的想法施为。 化妆师也没办法，只能把专业素养暂时抛在一边，捏着鼻子照做。 最终idol上镜之后，如果不功不过也就算了，但凡出什么岔子，还得被粉丝祥林嫂一样地diss：“好拉胯的烤地瓜”。 “路涣xi肯定听腻了，但我还是得夸一句，脸蛋真是堪称完美。” 化妆师一边在卢景焕脸上捯饬，一边啧啧称奇。“这皮肤、这五官，啧啧啧……感觉随便化都好看。” 卢景焕谢谢完对方的夸奖，一边再次叮嘱，“按说好的化就行，务必不要太夸张，拜托您了。” “好……” 化妆师一边认真工作，一边在心底感叹，要是每次伺候idol们都这么轻松，那该多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体验idol日常 虽然编曲风格以trap和future bass为主，但从歌手的演绎方式上来看，dean的《i'' not rry》确实是实实在在的rnb歌曲。 无论是作为主角的权革，还是作为feat的陆景桓，都是以再典型不过的rnb唱法来处理这首歌。 尽管早在录音棚里就见识过陆景桓的唱功，但通过凌晨的电视台打歌舞台录制后，dean的钦佩之情又刷新到新的高度。 力求剪辑素材充沛，打歌舞台的录制向来是好几遍连着来。 即使是对于权革等人这样的lo歌手，这同样是很辛苦的事。 虽然不用像idol一样唱跳，但他们更得保证声音的质量，把歌曲的每一处细节都唱足。 编曲元素多元化的《i'' not rry》，比一般的rnb要激烈得多，歌词紧凑密集，副歌段也很快，几乎没给表演者留太多气口，对表演者的要求自然很高。 所以来打歌之前，zi传授过两人“偷懒”的小技巧。 前两遍专注演唱，争取一遍过，让节目组能直接作为直播时的收音素材，后面几次就能稍微松懈些，专注表演和舞台视效就好。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这样通过电视台的后期剪辑，既能保证歌曲表演质量，还能保证舞台效果。 如此诚恳的经验之谈，权革老老实实照做了。 新人出道的他颇为紧张，甚至还做得更谨慎，前两遍除了基本的舞台动线没落下，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在了演唱歌曲上，如此一来，虽然导致舞台的气氛引导不够，但至少是保证了歌曲的完成效果。 一样是第一次打歌，陆景桓的处理方式让他望尘莫及。 台风上面陆景桓火力全开，唱得游刃有余也就算了，还能抽空和台下的粉丝互动，堪称演唱会级别的质量。 舞台是需要气氛的，不然lo歌手也不会在唱快歌时请伴舞。 但陆景桓这家伙一站在台上，权革总觉得伴舞都有些碍事，整个舞台还不够他一个人蹦跶的。 偏偏这家伙的唱功稳定到不行，上蹿下跳都丝毫不耽误vocal输出，声量音准音程毫无瑕疵，live唱得比录音室版本还有味道。 每一遍他都投入了十二分精力，态度让人折服，坚挺的体力更让人佩服。 重复录制同一个舞台按理应该是件挺乏味的事，但在他次次都把气氛拉满的表演下，台下的粉丝们看得津津有味。 是的，台下进行整齐划一应援的，全是他的粉丝。 各大打歌节目的录制，录播阶段也是会请观众入场进行应援的，但凡有点人气的艺人，一般是由粉丝俱乐部组织粉丝进行统一应援。 而没什么水花的艺人，有时甚至会在官咖积极留言，努力号召大家到现场来支持。 lo出道，还是hip-hop厂牌出身，dean自然没什么粉丝可言，今天到场进行应援的观众全由陆景桓的粉丝组织。 权革惊讶的发现，陆景桓的男粉数量居然相当多，休息的间隙他粗略看过去，至少有5分之2是男士。 “哥居然有这么多男粉……” 陆景桓一头黑线，“合着我音源榜上那些热单，全是数据女工做的数据呗。” “对不起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景桓摆摆手，没在乎他是不是有那种“刻板印象”。 就算再有实力，出的歌曲再有质量，大部分人对他也还是有偏见。 不少人总觉得他是因为形象出众，圈了许多女粉，所以才能以如此迅勐的势头迅速取得成绩。 某种意义上，陆景桓本人都认为这种观点不无道理。 但对于那些过犹不及，甚至说他只是靠脸之类失了智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扭转，陆景桓比宋旻浩名气更大，经历的非议自然也更多，也更根深蒂固。 “开会的时候我看过统计数据，我的音源数据里，六成以上的听众是男性，官咖里男性注册会员也有三成以上，算是比较均衡。” 陆景桓这话说得再谦虚不过，对于男艺人来说，三成左右的男性粉丝岂止是均衡，简直可以说是夸张。 “大发……”权革一边感叹，一边羡慕。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东西羡慕不来。 虽然是制作人出身，但权革对于自己的长相一直很有自信，至于才华方面，年轻时他服气的人更是没几个。 但自打和陆景桓认识后，他算是真的被现实打击到了，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全方位的碾压。 陆景桓曾一边在办公室放起一首deo，一边对他开起玩笑，说如果出道单曲的成绩好，这首歌就送他。 dean一开始还想推辞，说自己只愿意唱自己作曲的歌曲，可听着听着，他好悬没流出口水来，恨不得把刚才的话撤回。 陆景桓亲口说过，自己在对rnb风格并不擅长，但权革很挫败地发现，即使是对方不慎擅长的rnb风格，也比自己精通不少。 工作人员精益求精地录制了五六遍舞台，《i'' not rry》的打歌舞台录制才算是结束。 下一个录制舞台的就是公司的前辈sistar，粉丝们得有序离场，给sistar的粉丝腾出位置。 有几个粉丝依依不舍，两只手拢成小喇叭，朝他大声道：“oppa以后也出来活动一下，每天都好想念你——” 肉麻的话引起络绎不绝的响应，大部分粉丝都离开了座位，朝陆景桓这边凑了过来。 “对啊oppa，好想你！！！” “oppa多上点节目！” “oppa我爱你——” 还回了麦克风，陆景桓只能笑着大喊，给打起广告，“下次演出是《st》的半决赛了，大家快点去节目官网抢票。” “抢不到啊，人太多了！” “去不了现场也没关系，我会在外面接oppa上下班的！” “对对对！oppa我爱你——” 陆景桓也懒得吐槽为什么每一句后面都能接“我爱你”，一边朝他们挥手，一边笑着离场。 回待机室的路上，经纪人具荷范迎了上来，“热饮已经到了，等粉丝们出电视台就能领到。” “辛苦了，哥。”陆景桓道谢。 回到待机室，他旁边的dean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都瘪了一些，软趴趴地耷拉在沙发上。 陆景桓没有多说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 …… …… 结束完舞台预录，陆景桓和dean还得参加当天下午的《! 》直播。 越是在半岛待久了，陆景桓就忍不住感叹以前挣钱真是容易。 费心费力参加打歌节目，不但没有报酬，还得自费准备舞台，哪里有以前上音乐节赚票子舒服。 时间越趋近下午，后台越来越热闹，年轻的idol们把一间间待机室填满，狭窄的走廊里再也不止有工作人员穿行。 不少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走廊，有男有女，也有不少男女混搭。 更有的举止非常亲密，一看关系就不只是朋友。 年轻人的荷尔蒙总是很充沛，艺人间的恋爱过于普遍到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卢景焕也毫不意外。 可能是一整天都有点亢奋，dean终于舍得补会觉。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陆景桓正好出去串串门。 陆景桓先是去btob的待机室转了转，和陆星材见了一面。 见陆景桓过来拜访，陆星材明显很高兴的样子，“诶——哥怎么来了？我还说待会就去找你呢！” 他把陆景桓拉到身旁，一脸傲娇地介绍对方和自己的成员们认识。 满打满算来说，陆景桓出道还不到半年，可是因为演员出身，大家都没办法把他当后辈看待。 不光btob的成员对陆景桓有些敬畏，和btob共享待机室的男团teen 也是如此。 即使压根不认识陆景桓，他们在陆景桓和陆星材寒暄的时候，还是凑上来和前者认真地打了招呼。 陆景桓一视同仁，回应每一个人的时候算是亲切。 但只有转过头再看向陆星材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最自然。 脱离了片场，陆星材身上的妆容明显浓上许多，但在陆景桓看来，其实反而没那么顺眼。 于是他努努嘴，“你还是适合演戏，演戏的时候帅多了。” “嘿……演戏虽然挺有趣，但我还是更喜欢唱歌。” 陆星材戳了戳陆景桓的肩膀，咧着嘴拍起马屁，“哥就不一样了，演戏还是唱歌都好帅。” “嘁——” 陆景桓抖抖眉毛，倒是没有反驳。 又多聊了几句，他从陆星材的待机室离开，又去前辈和前前辈的待机室拜访了一圈。 前辈是sistar，她们的《shake it》势头正勐，面对一干女团男团丝毫不憷，在如此激烈的战况下，也有很大的机会拿下今天的《! 》一位。 前前辈是少女时代，陆景桓进去兜了一圈就仓皇而逃。 九个大姐太能掰扯，个顶个的能吵，陆景桓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少女时代这次的回归是先行曲《party》，也是一首夏日风格的舞曲，陆景桓前两天才看过v。 出道这么多年，少女时代还是宝刀未老，只一首先行曲也能和sistar等一众女团打得热闹，相当有牌面。 李顺圭送走陆景桓时还不忘发出恐吓，“比赛好好加油，总决赛我们团一起去给你应援！” 陆景桓小声都囔，“其实，这总决赛也不是非进不可。” 话音未落，他就被李顺圭踹了出来。 除了两个前辈，他还顺带去girl''s day的待机室转了一圈。 为了突出一个仪式感，陆景桓特意把卢景焕换上来。 轮到卢景焕，半岛歌谣界的前后辈气氛顿时又回来了。 这家伙乖巧地敲开了girl''s day的待机室，认认真真和这个组合的四位成员一一打过招呼。 比起少女时代，girl''s day的四位成员明显正常许多，虽然也很热情，但至少还把卢景焕当个外人。 卢景焕还在军队的时候，girl''s day的人气相当高，主打性感风的她们，算是军队里最受欢迎的女团之一。 她们来军队进行慰问演出的时候，前排的位置提前排队两个小时都很难抢到，卢景焕看过她们两次演出，次次看到的都是蚂蚁大的四位女idol。 和四位女idol打招呼时，他多少有些感叹，“今天终于近距离见到本人了……军队里的同期和前辈们估计得羡慕死我。” “哈哈哈哈……” 尽管不是什么笑话，但李惠利的某位队友还是笑得很大声。 她的笑容很魔性，嘎嘎作响，卢景焕这第一次听到就有些发懵。 李惠利看不下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欧尼，收敛一点啦。” 这位队友正是陆景桓和孙胜完的忠实cp粉，金亚荣。 虽然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但金亚荣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不光脸蛋，她的身材也很好，虽然队友也很出众，但任谁第一眼看到这个团队的时候，都会认出她是门面。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金亚荣一点也不生分，自然地拉起卢景焕的手。 “路涣xi这周录《我结》了吗？可以跟我剧透一下吗？ “肯定有很多没放出来的有趣的事？能告诉我吗？ “能给我你的kakao talk吗？ “我以后可以经常问你一些节目上的事吗……” 如此热情，即使是陆景桓看着都有些应接不暇，更何况卢景焕。 “亚荣，你这也太……太没礼貌啦。” 队友看不过去，一边觉得丢脸，一边过来劝阻。 李惠利的另两位队友是朴素珍和方敏雅，一位是队长，一位是主唱。 她们一个拦住金亚荣，一个忙不迭跟卢景焕道歉。 “不好意思路涣xi，在你面前这么失礼。” 开口的是队长朴素珍，或许是年长的缘故，她身上有一种格外成熟的熟女气质，举手投足都挺动人。 卢景焕知道她大自己不少，所以表现得格外礼貌，“没事的，亚荣xi只是……只是热情了点。” 军队里和他走得最近的同期就是girl''s day的死忠粉，最喜欢的恰好就是朴素珍。 同期说，朴素珍身上有别的女idol都没有的少妇气质，成熟又迷人，最适合娶来当老婆。 也就是因为他整天在跟前犯花痴，卢景焕才知道朴素珍居然是86年生，比少女时代、2ne1等前辈都大。 作为队长，礼数当然得周到，朴素珍拿出了girl''s day的专辑，让成员们在上面亲自写上满满当当的祝福并签名，双手递到卢景焕手里。 “这是我们的第二张正规专辑《love》，希望路涣xi会喜欢。” 卢景焕恭敬接过，“我会认真听完的。” 他想了想道，“现在我还没什么实体作品……等以后出了实体专辑，会第一时间再跟前辈们交换的。” “噢？那路涣xi可得说话算话。” 金亚荣嘿嘿一笑，“路涣xi发行的专辑一定会大卖的，说不定抢都抢不到呢，明显是我们赚了啊。” “……” 李惠利一脸无奈，“虽然是大实话，但欧尼也不用直接说出来，怪伤人自尊心的。” 卢景焕只能挠着头赔笑，“才没有，前辈们人气也很高的。” 他略微红着脸把军队时期的轶事一说，女孩们听完，捂嘴笑个不停。 “哦莫，wuli路涣好可怜，呜呜呜……” 金亚荣相当自来熟，李惠利和卢景焕共事这么久才改口说平语，她第一面就达成了这个成就。 李惠利朝陆景桓眨巴眨巴眼睛，“我们之后刚好就是oppa，这回oppa可以在待机的时候看个痛快啦。” 朴素珍娇嗔着推了她俩一把，“真是的，说得路涣xi多没出息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少女心思 “如果狠下心来跨越心理障碍的话，社交好像也并不难……” 从girl''s day的待机室走出来，卢景焕忍不住小声滴咕。 听他说这话，陆景桓在小黑屋里噗嗤一笑，“如果一直听惠利和金亚荣唠叨也算社交的话，确实不难。” 卢景焕笑着摇摇头，没有习惯性埋汰起自己，“慢慢来。” 又去拜访了一下今天正式lo出道的某位前辈，他才依依不舍地让陆景桓上线。 前辈是具荷拉，07年出道，所属组合是dsp娱乐旗下的kara，和李顺圭等人正好是同期。 虽然出道早，但具荷拉其实也就大卢景焕一岁，彼此关系算是不错。 两人是经由崔雪莉认识。 雪莉和具荷拉在歌谣界的活动时间较为重合，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早就认识彼此，09年在sbs的一个特别舞台上，她还和对方一起翻唱过男团shee的热曲《rg dg dong》。 前几年的kara相当有人气，颇受樱花粉丝的喜爱，组合回归时甚至断过鸟叔的神曲《江南style》的连冠，在那几年的女团盛世里也是相当璀璨的一颗宝石。 虽然组合经历了许多变动，导致人气大不如以前，但今年的kara依旧在半岛、樱花两地活动中，人气成员具荷拉也出了第一张lo专辑。 具荷拉和雪莉关系很要好，人气idol的行程一直满满当当，但两人有空时会经常腻在一起。 卢景焕还在服役的时候，两人甚至结伴去军队探望过他，关系可见一斑。 去拜访这位前辈的时候，卢景焕特意带上了两束花，一束是自己的应援，另一束则是替雪莉代为转交，上面还夹着雪莉手写的应援信。 “好久不见，景焕。” 面对卢景焕的到来，具荷拉显得相当高兴。“哦莫，现在是不是应该叫路涣啦？” 虽然是地道的半岛人，但具荷拉的长相很有樱花风格。在樱花出道时，大众就说她神似樱花女明星安奈室美惠。 或许是这方面的原因，她在樱花的人气相当高。 卢景焕挠头笑笑，“nuna怎么称呼都好。” 不知说什么，他就顺口夸起对方，“nuna这次lo出道的造型很漂亮，金黄色的头发很适合你。” “哈哈，谢谢。” 具荷拉笑着捋捋头发，显然也挺满意这次回归的风格。 趁着经纪人等工作人员不在，她小声跟卢景焕抱怨起来，“就是主打歌和v特别不用心，粗制滥造，敷衍得过分……明摆着就是消耗我的人气嘛，哼。” kara已经经历过一次人员变动，明年她们的合同就正式到期，双方的续约意愿都不甚强烈，组合的最终结局估计是解散的多。 “敷敷衍衍lo完，又是最后一轮樱花巡回演唱会。 “这最后一年，公司真是把我们往死了使唤……” 卢景焕没怎么主动安慰，就是安静坐在她旁边听着，偶尔关心地追问一些细节。 这是他和这些朋友们的日常相处模式。 没有人不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作为朋友，卢景焕很乐于担任这个角色。 陆景桓是能分辨朋友真正需要什么，所以能够适时转变角色，他是正好性格如此，反而歪打正着，成为身边人很愿意亲近的对象。 善于倾听，共情能力强，善于保守秘密，是很值得信赖的忠实朋友。 “和dsp结束合约之后，nuna有什么后续的计划吗？” 虽然问得笨拙，但表情真挚，就连卢景焕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朴素的关心比那些花言巧语打动人得多。 “如果nuna不介意的话，我或许能在星船那边……” 具荷拉看着他略带担忧的眼神，心底不免有些感动，连忙笑着摆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找好下家啦。” 为了让他放心，具荷拉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是裴勇俊前辈的keyeast，挺好的。” 听到这，卢景焕才放心地点点头。 即使大半时间是具荷拉在倒苦水，卢景焕也陪着她聊到经纪人回来才离开。 待到他走出待机室，小黑屋里传来陆景桓的吐槽。 “天天说自己内向社恐，你这朋友倒也是没少交。” 随口一句话，让卢景焕认真回忆了许久，半晌他咧了咧嘴角。 “接触到的朋友都是很善良的人，对我很热情也很友好，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朋友。” 陆景桓没有反驳他，随口“是是是”了几句，由此想起别的事情来。 对于向来木讷的卢景焕却能收获那么多段情谊，他毫不意外。 一个过于善良，善良到时刻以极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对待朋友却很宽容的人，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 从懂事起，卢景焕就没有得到过多少父母的爱，父母离异，他跟了酗酒过度沉迷于赌博的妈妈。 他的老妈是个嗜赌如命的女人，经常把在码头边开便利店赚来的钱输个精光，搞得儿子和自己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年纪稍微大一些后，卢景焕就到码头去打零工，给邻居卖鱼、帮忙送货，什么都做过，以此来养活自己和老妈。 就算是这样，也还不够。 一次赌博，他的老妈连房子带店铺，把用于居住和经营的便利店都抵押出去输掉，还和一个同样离异的赌徒走得很近，直接住进了别人家里。 老妈的赌徒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人，见卢景焕容貌惊为天人，提出要不把他送到首尔去试试，在大公司做练习生可以管吃住，正好甩掉这么个包袱，万一出道当了艺人，还能给家里挣大钱。 已经没有家的卢景焕，在亲生母亲的“劝说”下，被迫到首尔闯荡。 来到s之后，他以出道为目标，一直兢兢业业地练习着，但最开始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有个地方住，有一口饭吃而已。 他的母亲金慧敏和雪莉的母亲金秀静既是闺蜜，也是一丘之貉。如果不是卢景焕，小雪莉也要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环境下吃尽苦头。 也正是在金慧敏的建议下，金秀静才一同把女儿也送到了首尔。 卢景焕和崔雪莉双双签约s娱乐之后，这两个不配做母亲的人再也不管他们的死活，除了一些表面功夫，再也没真正在乎过他们。 刚到首尔的时候，卢景焕不到14岁，除了日常练习和兼顾学业，他还要照顾和自己一起长大，只有十岁的崔雪莉。 没有家人可以依靠的孩子，在任何环境里都是很受委屈的。 练习生的世界里全是少年人，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恶意与针对，因为长相而备受公司青睐的两人，更是没少受到嫉妒与欺凌。 在偌大的首尔，在偌大的s里，少年的卢景焕和崔雪莉相依为命，窝在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 没有家人能依靠，他们就把彼此视作家人，相依为命。 陆景桓对半岛的诸多事件不甚了解，只粗略知道一些传到国内的大事件。 前世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崔雪莉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想来也不是现在看到的明媚与开朗。 如卢景焕自尽前最后的执念那样，他确实把崔雪莉照顾得很好。 少年成名的崔雪莉早早成熟，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但好在，因为有卢景焕的照顾，女孩身上还保留一份最重要的，少女的天真和对生活的热忱。 卢景焕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共同长大的几年，他没办法给水蜜桃女孩任何物质上的帮助，却填补了女孩在亲情上严重的缺失。 有时候他连自己都顾不上，却尽自己所能为对方遮风挡雨，让崔雪莉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还是茁壮地、不偏不倚地长大了。 这也是虽然卢景焕虽然性格过于偏执，但陆景桓还是能理解他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经常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以至于把自己燃烧成今天这幅模样。 …… …… …… 后台的待机时间是冗长而无聊的，为了台上三分多钟的舞台，艺人们需要在待机室候场许久。 拜访完一圈前辈之后，aoa的待机室格外热闹，队员们三三两两叽叽喳喳闹腾作一团，既让人难以加入，又让人难以打断，和金雪炫那时跟陆景桓吐槽的一模一样。 她们一会聊化妆品，一会聊今天的打歌服，一会又八卦起某某idol好看、某某idol和某某idol好像在楼梯间里走得很近，是不是在交往云云。 金雪炫确实在大部队里插不上话，面对人均话痨的队友们，她只能和大姐朴草娥坐在角落里，互相挽着胳臂当听众。 听着听着，金雪炫莫名有些烦躁，身子一矮，把头靠上朴草娥的肩膀，嘴里还哼唧着不明所以的声音。 朴草娥听着实在觉得可爱，一边挠着女孩的小脑袋，一边明知故问，“wuli雪炫这是怎么啦？” 这次组合回归，她不再保持自己经典的金发形象，把自己的一头短发染成了偏深一点的亚麻色。 金发形象固然深入人心，但也让她的头发质量糟糕得不成样子，出于头皮健康考虑，公司才决定在这次回归给她换个造型。 换个发型对于idol可不是小事，这次新造型回归，无论官咖还是门户网站都在议论她的发色，纷纷表示她还是更适合金发，换个发型一下自己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开始还好，但这样的话听得多了，朴草娥自己也生出一些挫败感，甚至觉得粉丝们喜欢的只是自己某一个造型，甚至是某一个发型，偏偏不是自己本人。 不过就算因为这些破事有些郁闷，她也还是一直注意到成员的情绪，在队内确实是妈妈一样的角色。 金雪炫扭捏了好一阵，才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说路涣怎么还没来待机室找我？” 朴草娥笑了，一脸揶揄，“那你怎么不去找他?” “我，我，我才不去。” 笨蛋美少女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反正就是死活说不会主动去。 自上次朴草娥的开解之后，她就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很别扭，明明路涣还是那个路涣，却没办法再和对方那么自然的相处。 她一开始也想骗自己，和陆景桓只是朋友关系，只是过于要好了，才有些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 可是有的事情，她始终都没办法绕过去。 那就是对于孙承完的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一开始她还意识不到这份异样的情绪是什么，直到朴草娥煞费苦心的分析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些吃味，那些不自在，那些情不自禁酸熘熘的感觉，就是因为自己对陆景桓产生了占有欲。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这份占有欲绝不是她一开始所想的，仅限于朋友之间。 在亲自看到陆景桓和孙承完互动的样子之后，金雪炫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用以前的轻松心态去看《我结》了。 也许是没有实感，以前她都是当电视剧一样在看，把孙承完当成了和《学校》里的“高恩星”没有什么区别的人，认为一切都是剧本设定的虚构而已。 可自打和恒温夫妇见过一次面之后，她终于有了实感。 原来陆景桓真的和孙承完相处得很好，原来他们之间确实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原来他们举手投足之间真的那么般配。 亲自见证这些之后，金雪炫除了酸涩的吃味，再无任何想法。 耐着性子看后面的《我结》，每每到两人的心动互动环节，她甚至产生了想取而代之，恨不得自己和陆景桓录制节目的心思。 这个念头一滋生，她就再也没办法平静地看待自己和陆景桓之间的关系。 金雪炫有问过自己，如果陆景桓真的和孙承完或者别的女生谈恋爱之后，她能接受和对方的疏远吗？ 谈了恋爱之后，陆景桓是绝对不可能再每天和她煲电话粥，每天都耐心地听她说那些无聊的琐碎小事的。 陆景桓的精力只能，也只应该放在女朋友身上。 金雪炫自己的回答是，接受不了。 如果到了那一天，即使对方是陆景桓的正牌女友，她多半也会吃醋，甚至生出自己的东西被抢夺了的念头来。 到了这种地步，金雪炫已经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她就是喜欢陆景桓，而且是很喜欢，喜欢到生怕对方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表露心意，只敢靠朋友关系来温存自己的程度。 以她单纯的心思，能如此慎重，真的是特别喜欢才能做到。 以前看别人谈恋爱，她总会发出“好作”的直女感叹，觉得女方那些婉转的小念头真是捉急，非要争个谁主动的观念更是闲得蛋疼。 但轮到自己，金雪炫赫然发现，原来天下乌鸦真是一般黑，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会变得作作的，连谁先找对方都格外在乎。 念头错杂间，待机室的门被人敲响。 “叩叩叩……” 小队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已经被金雪炫念叨半天的人终于出现。 这个时候，笨蛋美少女反而开始矜持起来，把根本没有散落的虚空头发捋到耳边，她低头拿起水杯喝水，故意在所有成员都站起来之后，才羊装不在意地缓缓起身。 “诶，路涣？ “你来啦~” 朴草娥把一切看在眼里，忍笑忍得相当辛苦。 一百七十七章 对，就是这一招 “来了来了。” 陆景桓一到，就朝金雪炫咧嘴一笑，然后才和挨个和她的队友们打招呼，态度格外随和，没有一点大势艺人的虚势。 到权珉娥那里的时候，他的表情依旧很自然，丝毫不像和对方有过间隙。 反而是权珉娥有些心虚，鞠躬回礼之后就缩回位置上，努力让自己变回隐形人。 半岛就那么大，李宗泫的事情在圈内一传开之后，队友不可能不知情，她在队内之前人缘就不好，这之后有点被敬而远之的意思。 反之陆景桓，在那次出头之后，倍受aoa队内成员的青睐。 女孩们对他是越看越顺眼，甚至挺希望雪炫能大胆一点，和他表明心意。 陆景桓来之后，她们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聊自己的，把他和金雪炫撇在一边，看似冷落，实则是给他们自在些相处的机会。 别看依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女孩们的小耳朵和余光其实全长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喂，我们可是前辈，路涣就空着手来？” 和陆景桓站在稍远的墙角位置，金雪炫抱着胳臂，语气故作刁蛮。 看似抱怨这个，其实是发泄自己苦等半天的小幽怨。 不过她终究是个直肠子，说完就利落改口，“好，其实我一点不介意这个，就是等了你半天，所以有点烦躁。 “我呆在待机室都快无聊死了，就等着你来找我玩儿呢。” 听到这话，朴草娥脑袋一偏都了都嘴，心道真是没良心的小笨蛋，自己的陪就不是陪呗，全白瞎了，哼！ 陆景桓戳了戳金雪炫的肩膀，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你怎么不去找我？” “我，我，那什么，你待机室不是还有别人，权革xi我又不认识，多不合适！” “噢——”陆景桓一脸揶揄，“原来雪炫xi那么内向呢？” “诶呀你烦死了。” 金雪炫气急，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是要你过来，不行吗？” “行行行，我这不是过来了。” 陆景桓揉揉根本不痛的肩膀，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啊……对不起，疼不疼？”下手一直没轻没重的金雪炫格外吃这一套，连忙给他轻轻揉了揉。 “不痛了……你今天真是不讲道理。” “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哼~” “今天格外不讲。” “呀！还要说！” 你来我往的小动作小对话，看得队友眼睛都直了。 aoa的队长申智珉小声滴咕，“怎么这么有粉红泡泡……” 她既是队长，还是队内的rap担当，是小胖哥novator的学生。 队友显然也如此觉得，“动作、表情、说的话……都没那么暧昧，但氛围就是莫名暧昧！” “对对对！太有来有回了！完全就是……就是打情骂俏嘛。” 队友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大声，连忙把把声音压低些，脸上也是一脸吃到真瓜的激动表情。 一前一后回应的两位队友，一个是徐酉奈，一个是申惠晶。 前者是队内稍逊草妈朴草娥一筹的主唱，一个是人气不及金雪炫的门面。 aoa的成员太多，除了三驾马车金雪炫、朴草娥、申智珉，其余的成员人气都挺一般。 陆景桓倒是不懂女团，不过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也能看出aoa的成员配置其实格外高，别的不提，单轮颜值就格外出众，漂亮孩子的旁边还是漂亮孩子。 就算是让他厌恶的权珉娥，虽然人品卑劣，却也有张格外引人怜爱的好脸蛋。 金雪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交到陆景桓手里，赫然是她们这次回归的迷你专辑。 “认真听噢，每一首都要听完，每首都要写两百字听后感。” 陆景桓眼前一黑，“好。” 想吐槽这些专辑，除了粉丝，应该没有谁会认真听非主打之外的歌，但他忍住了。 虽然没怎么特意强调过，但陆景桓知道，她其实格外在意自己的idol身份，对自己组合的每一首歌都格外珍视，即使他们只是公司不甚用心的商品。 他咧咧嘴，不动声色撇开话题，“《heart attack》我连v都看了好几遍呢，是我想象之外的风格。” 提到自己的作品，金雪炫来劲了，“你也以为我们还是走性感路线？ “这次回归我们转型啦，走活力校园风！” 说着说着，金雪炫在陆景桓面前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打歌服。 以前的《短裙》、《短发》、《猫步轻俏》性感三部曲，她们不是开叉旗袍就是包臀连衣裙、皮衣，相当夺人眼球，好看是好看，但陆景桓一般不敢在公众场合看。 今天金雪炫摇身一变，穿上了校服和百褶裙，扎了个高高的单马尾，胸前还系了领带，看起来格外有朝气，青春又靓丽。 今天的她，格外有少女气息。 穿着成熟时女孩打大大方方，今天如此清纯，她反而有些扭捏，重新面朝陆景桓时小脸微红，用手给自己扇动起轻微的风，谎称空调待机室里好热。 即便如此，女孩也还是轻咬嘴角看向陆景桓，“怎么样，好看吗？” 原本是想在陆景桓面前炫耀一番，然后说一句“怎么样，好看~”，却不知不觉变了味道。 话到嘴边，她无心表达转型的喜悦，开始在意起陆景桓的看法。 以往她最欣赏陆景桓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会用上下打量，看物品一样的目光看自己，也不会说那种品头论足爹味十足的话。 但今天，金雪炫格外希望他能一反常态，用那种侵略性十足的男性目光注视自己。 因为这样，至少代表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个异性，是个女人。 但没有读心术的陆景桓，没能让她如愿。 即使从头看到脚，从造型看到脸蛋，陆景桓的目光还是那么坦然，真的是在审视这一次的妆造。 他的评价也过于正直，“除了这个深色袜子搭配高跟鞋有些死亡穿搭，其它的都很符合主打歌风格呢。” 他自然地伸手弹了两下女孩的马尾发梢，比起撩拨，更像是调皮之举，“我们雪炫很适合高马尾呢，又好看，又能展现你完美的脖颈曲线。” 都是很真心的夸奖，可金雪炫听着莫名不是滋味，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好看吗，你说这么多干嘛。” “当然好看！不然我说那么多干嘛！”陆景桓仿佛没察觉她情绪的端倪，理直气壮地回应。 “你不是一直不太想走性感风吗，这回转型不是正合你意。 “以后商演也不用总是那么苦恼了，总是被那些过于直白的目光搞得心情很不好。 “挺好，都挺好。” 听到这里，aoa的其余女孩面面相觑。 “这……” …… …… …… “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路涣xi真的只把雪炫当朋友，要么就是他是在鱼塘管理，在吊着雪炫。” 陆景桓走之后，aoa的成员召开了“解决金雪炫女士感情问题的重要作战会议”。 面对陆景桓捉摸不定的态度，队长申智珉首先发表了重要讲话，初步给陆景桓定下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设。 面对队长的指导意见，当事人金雪炫为自己的亲故进行非理性的辩护，“路涣肯定不是那种人……我估计，他就是，就是…… “就是对我没感觉……” 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脑袋已经配合声音埋到了腿上。 门面申惠晶是队内的首席喜剧人，连忙拉着马尾把她揪起来，“诶！别哭啊雪炫！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金雪炫无奈地被揪起来，“我没有哭——欧尼你轻点，不然我真被痛哭了……” “啊，米啊内……”申惠晶双手合十连忙道歉。 大姐朴草娥已经习惯了成员们的吵闹，在一片叽叽喳喳中依旧还能认真讨论问题。 她看着明显变得无精打采的笨蛋美少女，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啊雪炫……都怪我，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就瞎出主意。” 虽说自欺欺人不对，但有时候湖涂点反而更好。 金雪炫原本对陆景桓没动别的心思，但在她的撺掇之下，反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期待。 有了期待，自然就开始患得患失，心情被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再也保持不了最初的平和心态。 如果知道情况是这样，朴草娥说什么也不会瞎当这个狗头军师。 面对队友的歉意，金雪炫看得很开，强颜欢笑摆了摆手。 她只是心思单纯，不是好赖不分。 “不关欧尼的事——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早晚会察觉到不对劲，无非时间早晚而已。只要我还和路涣继续保持联系，就一定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金雪炫深深叹了一口气，顷刻之间好像没那么难过，脸上又挂起了爽朗的笑容。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笨的人。笨蛋有笨方法，想不通的事情不去瞎琢磨就好了，想太多也是白费脑筋。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嘛！反正我们还是好亲故！” 申惠晶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要是他找了女朋友，你怎么办？ “还是天天打电话腻歪在一起？那不是成捣乱人家感情的绿茶了吗？” 说到绿茶的时候，她眼睛偷偷朝权珉娥那瞥了瞥，明显是意有所指。 小动作哪逃得过队友的眼睛，大家很有默契地哄堂大笑起来，勉强把纠结的气氛冲散一些。 好歹是闺蜜一场，金雪炫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当然不能这样……” 认真想了想，她有些难过，“如果路涣有了交往的对象，那我当然要跟他保持距离。” 说到这个，一位成员弱弱地举起了双手。 “但这个至少能证明，路涣oppa暂时还没有接触新的人？” 她是aoao的忙内林澯美，年纪和noze一般大，都是96年生，今年才高中毕业。 “是吗？”欧尼们没太懂她的意思。 林澯美捋了捋思绪，认真道：“如果路涣oppa已经有了想交往的人，或者和别人打得火热的话，肯定是不会和雪炫欧尼走那么近的——除非他真的是个海王。 “所以雪炫欧尼完全是有机会的嘛，还可以再努力争取一下！” 申智珉觉得忙内说得挺是那么回事，“而且你应该是走得和路涣xi最近的！机会最大！ “毕竟天天煲电话粥呢，时间全花你身上了！” 金雪炫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还“做朋友也挺好”，在队友这一波分析下，好像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或者说，不是队友的逻辑多么缜密，而是她现在当局者迷，只要抓住一个似是而非的信号，就愿意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所以……我，我再主动出击一下？” 徐酉奈抬抬手把大家稳住，“不急，先搞清楚‘战况’再说。 “远的不提，我记得路涣xi和雷德贝贝的wendy xi关系也很要好，她会是雪炫的竞争对手吗？” 作为队内第三大的成员，她心思细腻程度堪比大姐朴草娥，负责程度堪比老二及队长申智珉，性格也更温柔些，因为家境良好一直不争不抢，算是aoa的另一个主心骨。 她看向朴草娥，“欧尼不是在《我结》常驻吗，看到的肯定比我们多，路涣xi和温蒂xi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呀？” 《我结》除了请艺人参演，还会有常驻嘉宾观看夫妇们的表现并进行讨论，好巧不巧，朴草娥正是常驻嘉宾之一。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朴草娥非常笃定道：“应该还是朋友关系。 “我问过《我结》的工作人员，大家都说他们日常相处确实要好，但暂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暧昧行为——所以当时我才会那样劝雪炫。” 说到这个，她挠着头有些难为情，“只是我也没想到，路涣和雪炫居然是现在这么个情况。” 真正旁观，她才明白金雪炫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陆景桓居然真没有表现过多的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觉得自己有戏了，金雪炫已经有心情说笑，“我说过，路涣真的很特别，你们这回信了，嘿嘿……” 见她双手叉腰，生出莫名的自豪感，大家嘴角抽了抽，想吐槽点什么，可槽点实在太多，不知从何吐槽起。 不过想了想她之前说过的话，饶是申惠晶这种一直觉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女孩，也忍不住犯滴咕，“这种男生，倒也怪不得我们雪炫这么上头了。” 申智珉连忙附和，“是啊是啊！” 她语气甚至带着点匪夷所思，“刚才雪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们看到他那个眼神没？” “看到了看到了！” “简直就是无欲无求啊！不知道的都以为他在看kbs的晨间新闻呢！” 申惠晶噘着嘴，“雪炫的身材，连我看了都要呲熘呲熘流口水，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澹定的，该不会是……” 她想到个很好笑的可能，小心翼翼地瞥了金雪炫一眼，还是忍不住捂嘴笑道：“该不会是个gay？哈哈哈哈哈……” “呀——” 金雪炫急了，作为年下的妹妹，第一次以下犯上，一把将申惠晶推倒在沙发上，“欧尼在乱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 成员们的哄笑中，已经被整个压住的申惠晶还在揶揄笨蛋美少女。 “对对，就是这样，你把这招对路涣使，他不拜倒在你的百褶裙下，我跟你姓！”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欧尼！”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oppa陪着转圈圈 陆景桓回到待机室后，权革早已醒了，一见他回来就开始倒起苦水。 “哥你终于回来了……” “啥情况？”陆景桓还不明所以。 “我还没睡多久呢，就一直有艺人敲门，说是来打个招呼，但见你不在，敷衍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权革挠着头一脸无奈，“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嘁……真势力。”陆景桓啐了一口。 然后他在待机室里一阵翻找，找到个“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拿到门外挂上，回来乐呵呵道：“这不就清净了吗？” 权革嘴巴动了动，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zi跟他俩说过，这个牌子一般是前辈为了免于叨扰，所以才会挂出去。 久而久之，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有架子，大部分自持有礼貌的艺人都不会这么做。 但想来以陆景桓的行事风格，肯定是绝对不会在意这个的，他也就断了劝阻的心思。 就算是泡圈的直系大前辈，这家伙都敢在镜头面前阴阳怪气，会把这种东西当回事儿才怪。 进了boxe之后，权革也发现了，陆景桓这人相当随和是真的，相当鄙夷所谓的前后辈制度也是真的。 好好休息休息一阵之后，《! 》正式开始直播。 按照舞台的演出顺序，两人卡着点开始做候场准备，让随行化妆师补好妆之后，开始开嗓、热身。 等状态调整得差不多，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好敲门起来，将两人唤到节目现场进行候场。 《! 》的候场位置位于观众席的左侧，所以一般情况下，来看节目的粉丝们都会往左侧挤，这样就可以和艺人亲密接触。 一般情况下，为了保证演出顺利，会有两组以上的艺人在候场处待机。 权革和陆景桓的表演顺序在中段偏后的位置，前面是女团girl''s day团，后面是lo出道的具荷拉。 或许都是人气艺人，他们才从廊道里走出来，就引起夸张得吓人的尖叫与欢呼。 权革哪见过这阵仗，好悬才控制自己不要没出息地捂住耳朵。 旁边的陆景桓一脸澹然，表情松弛地像是在逛菜市场。 观众们爆发出的声势过于夸张，以至于两位年轻的主持人念串场词时都被影响到。 打歌节目的c都不是什么专业支持，一般由年轻艺人担任，演员、idol都有，像金所炫就担任过另一档打歌节目的固定c。 虽然被影响到，但两位小年轻反应很快，笑着恭维起陆景桓的人气来。 “看来因为noad xi的限定出演，咱们今天的现场变得更热闹了呢！” “没错！其实我也很期待dean xi和noad xi带来的初舞台！” 几句片汤话之后，两人重新介绍起即将登台的艺人。 站在陆景桓旁边的具荷拉笑着打趣，“不愧是大势艺人啊，把打歌舞台搞得像个人公演一样。” “nuna别给我戴高帽了……” 陆景桓摆摆手，心里还是挺有数，“只是因为我活动少，所以大家觉得稀奇而已。” 这倒不完全是谦虚，作为兼有演员和歌手双重身份的艺人，陆景桓在公众面前出现的频率少得可怜。 除了两档综艺节目，粉丝只能去商业活动现场找到人。 如果不是前不久卢景焕官宣出演《请回答》，粉丝还要更上蹿下跳、急不可耐一些。 来看生放送的粉丝相当驳杂，能抢到票到现场的路涣粉丝至多二十人。 能让路人反应都这么夸张，确实是他不光有人气，而且很难才能见一面。 虽然并非本意，但深居简出的陆景桓确实把饥饿营销玩得明明白白，每次公众露面，都会引起激烈讨论。 艺人登场表演，陆景桓等人收敛交谈，专心看起打歌舞台来。 台上现在在打歌的是got7，jyp旗下的男子组合，俞定延、名井南等人的直系前辈。 got7里面有位华国成员ja，陆景桓前世就认识。 陆景桓前世蹿红之后，已经主要在华国发展的ja甚至高价买过陆景桓的feat。 也就是那次之后，给陆景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娱乐圈的钱这么好挣。 自己连放进ixtape都嫌垃圾的16句，居然被别人捧作佳作，轻松就赚到这么多马内。 原来一旦成名之后，唱什么真的不是重要的事情，比起什么音乐性、歌词深度，大家更在乎的是你这个名字。 只要是名声在外的歌手，就算是一坨狗屎也能被尬吹成金子。 大把粉丝麻熘做起数据，刷收听刷销量，分分钟斩获各种饭圈之外的人根本不在乎的榜单桂冠。 至于之后他发现了来钱更快的路子，靠上镜各大无聊综艺、破烂片子而飞速敛财，连歌曲都心灰意冷无心钻研，一门心思醉生梦死，都是后话了。 算是睹物思人，陆景桓看到ja，就会忍不住想起前世那段光怪陆离的艺人生涯。 他忍不住心生敬而远之的念头，打算再也不要和这些人重新建立联系。 反正前世也是只是泛泛之交，酒肉朋友而已。 got7之后表演的就是girl''s day了。 即使会被观众注意到，金亚荣也没什么形象管理，她朝陆景桓嘎嘎直乐，“我们上台之后，路涣可千万不要眨眼睛喔，好好弥补军队里的遗憾！” 陆景桓笑得比她还大声，坏笑着揶揄起卢景焕，“要不我换你出来，方便好好观赏一番？” 卢景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哥，这个真不用。” 在男粉们撕心裂肺的应援声中，四个女孩登台。 和转型的aoa不同，他们这次回归虽然有所收敛，但主打歌《rg y bell》走的还是性感路线。 金发、大波浪、红发……四个成员的妆造都是明艳挂，在舞台上美得惊心动魄。 陆景桓真的眼睛都没有眨，看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感叹，“在军队人气高是应该的，这谁看谁不迷湖啊？” 才夸完他就话锋一转，开始吐槽，“惠利骑自行车那个part也太搞笑了，现在就开始走搞笑女人设了是吗，哈哈哈哈……” 他说的那个部分，几个男伴舞搭成了一个自行车，李惠利一本正经地骑在上面，把男伴舞抬起来的两只手当做脚踏板瞪。 不但不性感，甚至有些滑稽，紧跟在大姐朴素珍风韵十足的part之后，更像是来整活的。 看完李惠利等人的舞台，乘着节目c念起串场词，陆景桓和权革提前到舞台上就位。 虽然节目播出的是今天凌晨的录播舞台，但艺人们还是会在现场再打一次歌。大部分idol都是很珍惜舞台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idol如此，作为hip-hop歌手的权革二人，更是如此。 半岛的hip-hop音乐人和idol完全是两个生态，前者主要是靠音乐节和live hoe的商演挣钱，舞台质量高于一切评判标准。 面对台下亢奋得有些过分的热情观众，两人开始了《i'' not rry》的表演。 “我生来就那么自我，从来都不会想念。 “是你自作自受，我会收回付出的一切。 “i'' rry no i'' not rry，我不会抱歉~” 权革当然知道，台下观众散发的热情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陆景桓。 正因为知道，他表演得格外卖力，展现了独特又灵性十足的vocal实力。 rnb歌曲永远离不开情情爱爱，歌手的态度一般是缠绵又潇洒，反复拉扯尽显渣男气质，歌词内容更是不能细看，每一个字都茶味儿十足。 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纯情男的歌手在台上卖力演唱，倒是显得歌词内容相当写实。 权革的迷幻的嗓音相当有辨识度，陆景桓完全区别于rap时的唱腔更是让人惊喜，再加上偏舞曲风格的流畅副歌，点燃舞台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即使没有前世的记忆，陆景桓对《i'' not rry》也会很有信心，毕竟音乐质量摆在那里，只要稍加传播就必然能成为一首热单，这也是他为什么舍得给权革安排打歌宣传的原因。 当两人在台上唱起中毒性极强的副歌时，台下甭管谁的粉丝，都已经兴奋到不行，活脱脱来到了live hoe现场。 等到两人唱完，台下甚至有不少人起哄喊起“安可”。 陆景桓心想这可不兴喊啊，没有拿到一位就安可，这不是找削吗。 不过玩笑话他也只在心里说，朝粉丝的方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就笑着下台。 直播节目的时间卡得一直很紧，耽误后续艺人的演出就不好了。 下一个轮到具荷拉上台，双方擦肩而过时，陆景桓和对方相视一笑，顺带击了一掌。 “nuna怀挺~” “内~” 可能是直播的流程安排特别紧凑，陆景桓等人感觉并没有待机太久，就被工作人员唤出来参加最后的一位颁奖。 所有参与打歌的的艺人们齐聚在台上，等待c宣布今天拿到打歌冠军的艺人。 打歌节目主要看的就是音源成绩，才发歌的dean自然没什么搞头，两人也懒得往舞台前面挤，在中间随便找了个位置偷偷摸摸聊天。 没有挖空心思争取镜头分量，两人反而被工作人员cue到前排来，站在节目c的身后，两张俊脸在电视上展露无疑。 作为老朋友，当然知道流量密码在哪里，肯定不会放过限定出演的陆景桓。 就因为他宣布协助权革打歌，并且只会参演这么一场，这一期的节目热度就被提前预热得足足的，比lo出道初舞台的具荷拉还有话题度。 两个打歌初丁跟保安似地站在身后，衬得《! c暗然失色。 他们都是男团出身，有的是陆景桓在s的同期，有的是金雪炫在fnc的前辈，但在两个hip-hop歌手的对比下，除了妆容更浓些，实在没什么星味儿。 被衬得没有星味儿的c们你一句我一句，宣布了今天的一位歌手。 在空前激烈的大乱斗中，还是少女时代笑到了最后，凭一首先行歌曲《party》就把一众男团女团斩于马下。 舞台上飘满绚烂的金色彩带，恭维着宝刀未老的传奇女团。 在许多后辈的鞠躬恭喜声中，九个女孩四散到各处亲切回应，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容。 即使已经拿下过不知多少打歌一位，今天的冠军也依旧弥足珍贵。 有sistar这种音源大雾，也有aoa、girl''s day这种后起之秀，这些奋力追赶的对手，更显得今天的荣誉来之不易。 girl''s day同样是今天的一位候补，陆景桓正想安慰她们几句，就被李顺圭和黄美英兴冲冲拉走。 或许是过于喜悦，她们现在相当没眼力见。 安可环节只属于拿了一位的歌手，其他艺人陆续离场，把空旷的舞台让给了少女时代。 出道越来越久，辈分越来越高，少女时代的几位行事愈发不伪装，疯子属性声名远扬。 也不知是谁提议，反正她们手拉着手，在舞台上连成一个圈，转来转去活似篝火晚会。 被李顺圭和黄美英生拉硬拽，陆景桓被迫加入，同样进来的还有担任节目c的key。 他是卢景焕在s的同期，只比卢景焕大一岁，后来在s推出的男团shee里出道。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卢景焕也进过一段时间的shee出道组，只是在临近出道前被摘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无缘这个出道机会，压力之下卢景焕才不堪重负，被yg挖墙脚离开了s。 虽然陆景桓觉得双方没什么恩怨，即使存在竞争关系，当时的卢景焕最大的对手也应该是门面崔珉豪。 但key显然有些尴尬，和陆景桓只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却连眼神接触没有。 也或许是随着陆景桓的走红，他反而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对方，无论是热情还是疏远都有些别扭。 看到眼前的场景，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忍不住感慨起来。 时过境迁，那么多年过去，以前觉得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事情，回头一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位粗卡，李顺圭。一位粗卡，帕尼。” 陆景桓朝左右两边的朋友们各恭喜一遍，一脸无奈，“所以什么时候放手让我走？我怕被你们的粉丝刀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顺圭牙痒痒，“谁不知道你现在的女粉丝全是疯子？” “那还拉着我不放？” “不说敬语也就算了，nuna们拿个一位，你还敢不陪着庆祝？” 见她马上就转移话题，陆景桓白眼一翻，“帕尼都不在乎那破敬语，就你一人哔叨个没完。” “那能一样吗！？她又不是半岛人！” “年龄上来了之后，我觉得就算反过来叫oppa都没事，只要能显得年轻些。”黄美英的重点总是很奇怪。 “那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们nuna，你们叫我oppa。” 李顺圭正要开麦喷人，话到嘴边念头一转，表情变成了促狭，“你确定要我叫oppa？” 想到她专门拿来恶心人的甜腻撒娇嗓音，陆景桓汗毛都竖起来了，“错了错了！我错了！当我没说好！” “oppa~~~ “sunny要oppa陪着一起转圈圈~~ “好不好嘛~~~~” 陆景桓干呕半天，“不行了，隔夜饭要吐出来了，呕——” “呀！！！路涣你想死吗！？” 一位歌曲《party》响起，陆景桓和key抽身出来，把舞台全让给了少时九位成员。 站在舞台下，他们用比粉丝还热情的掌声，为少女时代的安可舞台真挚应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谁来拿这个亚军 或许是换了一个平台，得到强势预热的出道单曲更能大放光彩，也或许是陆景桓的助演起到了十分有效的有效作用。 总之，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夏日大战中，权革居然真夹缝求生，拿到了两个一位。 虽然两个一位一个得自《the show》、一个得自《! 》，含金量比不上三大电视台最早播出的打歌节目，但对于一介新人来说，已经实属难得。 作为boxe首位推出的新人，权革飞速在半岛歌谣界有了水花，不但打响了自己的名气，还为自家厂牌起到了有效的推广。 除去闭关准备新专辑的西出口，他和bewhy搭配的二人组，每周连轴跑着演出，靠强大的live实力把boxe的招牌打响。 厂牌成员忙得脚不沾地，主理人也不逞多让，陆景桓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只偶尔见见主动来访的客人。 今天他午饭是和宋旻浩、禹智皓一起解决的，打着一起交流《st》半决赛舞台的幌子，三人有说有笑聊了一上午的hip-hop。 聊到正兴起，也懒得出去了，三个大男人点了满满当当一桌外卖，靠高度摄入碳水和糖分来缓解公演的紧迫感。 “原本《怯》是打算让权革哥feat的，连deo都录好了……结果公司帮我请了太阳前辈，前辈还答应了……” 宋旻浩嘴里全是炸酱面，声音含含湖湖，“那就只能跟权革哥说声米啊内了，嘿嘿……那可是太阳前辈。” “权革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会不会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之类的话啊，哈哈哈……” “噗……”虽然不知道陆景桓在说什么，但禹智皓就是觉得很好笑，差点没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哥又开始背后说人坏话了。” “权革来了也是一样，哈哈哈……” 陆景桓边笑边开始无差别扫射，对宋旻浩挑挑眉毛，“太阳前辈来feat，你就不怕网民说你胜之不武，靠人气获胜吗？ “我可是听说了，basick请助演嘉宾是去年才出道的女团后辈aaoo，人气捆一块都不如太阳前辈一个人。” “说就说，就是骂也无所谓，我都快习惯了。” 经历一整季的磨炼，宋旻浩明显成熟了许多，此刻还有余裕嘬面的样子不似作伪，“我估计就算是输了也会被骂，那为什么不让胜利来得稳妥点？” 他沉默了一下，反问陆景桓，“话说……那天就想问来着，哥为什么选ut，而不是继续选basick哥？” 其实问之前他心里就有了答桉，“哥是怕我万一输给ut之后，会被那些键盘侠刷恶评吗？” 陆景桓倒是没有否认，但也没让他误会，“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把这些高手都赢一边，这样才显得我能耐嘛，哈哈……” 宋旻浩陪着干笑两声，虽然心底一暖，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半玩笑半认真的看向两人，“看来你们真觉得我比ut差劲啊，真是伤自尊呢。” 做说唱的谁没有几分傲气，禹智皓知道他这是倔脾气上来了，打着哈哈想把这茬湖弄过去。 陆景桓笑着说起大实话，一句话得罪在场的两个人，“如果纯比rap的话，智皓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呢。” “啊这……干嘛突然cue我。” 躺枪的zi一脸无奈，耸耸肩膀倒是没有否认，“虽然挺不想承认，但只论rap技术，黑果那家伙确实是个怪物。” 宋旻浩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就是多少有些不服气。 “尤其是那家伙跟个疯狗一样，这季节目一直在拿我做节目效果。 “有时候我都在想，要是只做rapper就好了，就能实实在在喷他个狗血淋头——我要是只做rap不被其它事拖累的话，未必会比他差？” 宋旻浩眉头微皱，陆景桓反而轻笑出声，“水平怎么样我不知道，人气肯定是大大不如现在。” 他无奈摇摇头，“你这家伙啥都好，就是格外喜欢钻牛角尖。 “有失就有得，舞台经验、台风、状态调整能力……这些练习生涯里提升得来的，不一样是实力的一部分？和说唱技术不是一样重要？不然你是怎么赢andup的？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怎么精进《怯》里面的verse，先挺过basick这一关。” 说到这个，宋旻浩脸色凝重了一些，“别人都是排忧解难，哥你这是生怕我不难受，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个黑果就够我烦了，奶爸真是伤死我的脑筋……” 虽然还没开始彩排，但选手们已经对彼此准备的舞台知道个大概，让宋旻浩非常忌惮的是，奶爸basick准备的舞台还是偏炸场子的风格，好巧不穷正好克制自己。 “该说不说啊，就是说歌曲风格，我觉得也该哥对basick哥，我对黑果。” 宋旻浩回想起刚刚才听到的deo，又忍不住咂咂嘴，一脸的心有余季。 如果陆景桓选的对手是自己，那真是完全没什么活路，干脆弃赛算了。 …… …… …… 8月12日，《st4》半决赛在日山的演播室如期开始录制。 公演观众早早到场排起长龙，选手和导师们也陆陆续续入场。 今天的san e也是虚势满满，豪车入场还让verbal jt给他开门，拽得二五八万，跟个大爷似的。 陆景桓和禹智皓差不多同一时间到的现场，看着油腻慢慢的san e，面面相觎半天才忍住不呕出今天的早饭。 “有的人的外貌可以给说唱加分，有的人就只能扣分了。”zi知道外貌攻击不对，可面对san e就是忍不住。 陆景桓打趣他，“那你今天这个邋遢中分算是怎么个回事，不用feat就这么没偶像包袱吗？” 禹智皓嘿嘿一笑，“嗨，每天花里胡哨的造型搞多了，今天也想走走淳朴路线。” 他眼珠子一转，开始反击起来，“你的自带应援团呢，今天怎么不过来了？” 上周，陆景桓的保姆车上走出来的女孩跟下崽似的，被不少观众拍了po到网上去，没少被议论。 虽然习惯了陆景桓的各种操作，但网民们稳定输出的各种整活语录还是让女孩们有些难为情，说什么也不蹭陆景桓的车。 “来了，应该老老实实搁那排队呢。”陆景桓指指冗长的队伍，在一张张脸中精准地找到文雅秀和刘知珉。 估计是一直在看这边，一见到陆景桓的目光转过来，她们就笑着和陆景桓挥手。 除了她俩，其它应援的换了一拨。 俞定延等人组合有拍摄，s有海外的家族演唱会，星船的后辈们也有各自的行程。 结束了打歌的金雪炫倒是终于有空来了现场，同行的还有俞定延的姐姐孔升妍、金所炫、陆星材。因为都是艺人，他们直接入场。 一边往待机室走去，陆景桓一边接受惯例的赛前采访。 “有没有信心赢下今天的比赛？” 陆景桓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歪头看向镜头，一副是我耳朵有毛病还是你脑子有毛病的表情，干脆懒得回答。 “不管ut选手准备了什么大招，邀请了什么重量级feat，我都无所谓的。” 陆景桓双手插兜，一副找不到对手的欠扁样。 他不虚势才是坏事，节目组早已习惯，甚至开始期待起他日常的装逼环节，能给节目多整点花活。 同样是虚势，他就比san e讨喜得多，节目组的作家思来想去，暂时认为是长相的锅。 又一次在yg组的待机室就位，除了伴舞整个房间只剩下四个大老爷们，陆景桓颇有些不习惯，小蜜蜂和小胖哥平时吵是吵了点，但确实挺能解闷。 “咱们是后攻，而且是压台登场。”tablo说完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不过你小子也习惯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压力。” 陆景桓当然如他所说，甚至注意力更多放在别人那，“o是先攻还是后攻？”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他也是后攻。” “那就好。” 当着镜头的面，陆景桓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第一个登台，而且上台就唱炸的，对于bsick哥还是有些影响。” “是啊，场子没暖起来，情绪肯定很难到位。”tablo也点头附和，说着说着就看向节目组的作家，给他们出谋划策。 “我说作家ni，要不以后从半决赛开始，都来个暖场演出之类的设定好了，把这一季的那些被淘汰的遗珠选手请回来唱首cypher，又能暖场子，还有话题度。” “额……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作家挠挠头。 这一季倒是在决赛准备了人气选手的cypher，不过那是拿来凑直播时长的，只是个半决赛，节目组才懒得大费周章又请一轮选手参演呢。 虽然花不了几个钱，但老抠门们可舍不得。 但终究是自家子公司的艺人，不至于让basick吃太多亏，正式录制节目之前就让dj把气氛带动起来。 当所有灯光镜头就位，c金振彪登台时，台下的观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就指望着靠公演来释放情绪。 “今天将展开强劲冠军候选人们的，最后战争！ “欢迎各位来到《st4》第二轮公演，半决赛！ “四位实力rapper，或将荣耀晋级，或将遗憾止步，一切的悬念将在今天揭晓！ “各位，请高呼你们支持选手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景桓一脸臭屁地从待机室的沙发上站起来，闭着眼睛张开双臂。 像是在响应他似的，转播电视里的呼声与尖叫接踵而至，一开始还有些杂乱，很快就变得整齐划一。 “noad！noad！noad！noad——” 不是没有别的选手被念到名字，但在这些声音面前显得过于微弱，细不可闻。 “阿西……看给你能的。” tablo忍不住踹了这家伙一脚，却被脑后长眼似地躲过，差点没撞玻璃上。 “哈哈哈哈……”jean两位老哥捂着肚子，笑得比陆景桓还开心。 公演现场的观众席上，文雅秀和刘知珉也笑得很开心，融入了周遭的观众群里，一起高呼陆景桓的rap na。 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满足。 她们再也不孤单了。 她们心心念念的偶像，终于从无人问津的少年，变成了无数人向往的大势偶像。 从此以后，将会有无数人和过去的她们一样，堂堂正正地，坚定不移地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喜欢的是noad，是路涣，是一个真的很厉害很出色的人。 c金振彪都有些堂皇，等了许久才让观众们偃旗息鼓，引导着今天第一个表演的rapper上台。 “rapper basick！正在登场！” basick表演的歌曲叫《stand up》，是一首从编曲到演唱都让人热血沸腾的歌。 同样是剖析自我，展现内心状态，basick更多的是阐述自己壮志未酬，带着热血重新出发的那一面。 “我想要的是，支撑这具躯体的热情。 “我的儿子和女人，不用再为我的明天担心。 “那个不懂事的家伙，依然苟延残喘没有放弃。 “一无是处的他还有一样可以自豪，就是双手还攥紧着笔——” basick的声量并不大，可势头凶勐的鼓点却盖不过他的声音。 他的verse声声入耳，明明语速很快，但就是能清晰地进入听众的耳朵。 他没有专门请rap方面的助演，只请了两个朋友来给自己垫音和带动现场气氛，不靠提前预录的back up，让整个表演live味儿十足。 稳定输出高质量的verse对于basick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而来自女团aaoo的副歌feat则给整首歌画龙点睛。 当副歌响起的时候，tablo听得眉头紧皱，忍不住直摇头。 不是因为不好听，而是因为即使彩排听了很多遍，再在现场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带劲。 aaoo是个四人女团，比起传统女团，她们相当擅长和声演唱，vocal质量甚至比肩专业歌手。 有人变调即兴，有人怒音点缀，有人稳定输出旋律，甚至有rap担当和basick交替完成最后一段verse，只一个女团的助演，就把《stand up》的音乐多样性拉到了另一个层次。 “啧啧啧……”tablo忍不住咂舌，“现在的idol可真是不能小觑，实在过于优秀了。” 陆景桓也很欣赏她们，甚至有专门去查她们的资料，“如果音乐的质量能保证，她们迟早能在市场上闯出水花的。” 她们去年出道，至今都尚未在任何一档打歌节目上拿过一位，音源成绩甚至比不上上个月lo出道的dean权革。 陆景桓前世对于k-pop涉猎不深，但想来以后的女团市场，应该也会有aaoo的一席之地。 “everbody stand up “stand up stand up—— “冲破阻隔stand up stand up——” 虽然宋旻浩觉得自己是在帮他铲除ut，但无论实力还是歌曲质量，basick同样是相当强劲的对手。 如果能跨越basick的话，对宋旻浩的风评一定会有很大加持。 当然，前提是能跨过。 陆景桓打开待机室的门，和正好往舞台走的宋旻浩拍了拍手，给予他最后的鼓励。 谁能拿到这季比赛的亚军，他也很期待。 第一百八十章 Real Hip－Hip 同种风格下，如果是陆景桓来唱这首《stand up》，或许会在feat上更花点心思。 aaoo的实力固然出众，但大众人气和太阳实在不是一个量级，很容易在投票上面吃亏。 如果陆景桓是basick，应该会邀请以前同是y fez出身的sion d来助演。 虽然公开diss过《st》，说这个节目就是个大便玩意儿，是绝对不会出演的，但陆景桓知道，sion d这家伙就是个傲娇货，下一季不也过来当了导师。 如果努力争取一番，一直很重情义的釜山老是肯定会帮这个忙的，diss过节目的人为了朋友助演半决赛，也会是很高的话题度。 更何况sion d也是极少数不靠《st》就能出圈的实力rapper，feat的verse必然能让舞台更偏向hip-hop风格。 再不济，陆景桓也会邀请去年靠着直拍而飞速蹿红的人气女团exid，让她们来取代现在的aaoo进行副歌助演。 exid的大主唱实力也很棒，完全撑得起高亢的副歌段，rap担当le是实实在在的地下出身，idol出道之前和basick同属y fez这个crew，还有靠个人直拍带飞全团的hani作为人气补充。 如果是exid来负责feat，或许舞台质量和现在相差无几，但至少能抹平部分人气上的差距。 陆景桓不知道basick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aaoo来助演，但至少以他掌握到的信息来看，这并不能说是一步特别好的棋。 但事已至此，一切只不过是作为复盘而已。 basid up》热血得过分，比陆景桓等几个年轻小伙还燃。 最后一个verse唱完之后还不算，他在音乐全部消失的情况下开始无伴奏说唱。 “我的梦想实现了，我就是主人。 “我要向全世界献出我的一部分。 “世上所有的角落里，我用音乐全渗透进去。 “汗水遵守重力的定律，不只是兴趣，用燃烧改变境遇——” 八句之后，他让大家和自己一起高举起双手，把旋律和鼓点重新唤醒。 在aaoo四位vocal的交织声线中，整个舞台从始至终，燃烧到了最后。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basick走到观众席，轻轻抱了自己眼中含泪的妻子一下。 舞台永远能赋予音乐更多的意义，这也是《st》能成功的原因。 放弃外企工作从头再来的奶爸，即使很艰难也依旧支持他的妻子，暌违hip-hop多年超新星的卷土重来…… 如果basick的这段经历是剧本的话，至少也拥有堪比《八英里》的戏剧性，更何况其多半都出自于真实故事。 basick并没有走叙事说唱的路子，但也让这首歌展现了他的心路历程，当场上年纪最大的选手一如既往地热血，其故事感十分触动人心。 看完basick的舞台，陆景桓直接头也不回往后台走去，tablo很有默契地跟着他一起。 他们想在现场亲自见证宋旻浩的表演。 宋旻浩半决赛准备的歌是《怯》，毫无质疑的《st》历届经典曲目之一。 前世看过一次，陆景桓比在场所有人都更有感触——原来见证一个传奇舞台的诞生，是如此微妙又出乎意料的感觉。 宋旻浩的舞台表演之前有一个简短的视频，视频里记录了他作为练习生以来的许多镜头，画质虽然粗糙，却带着强烈的生活气息。 视频最后他清唱了一遍副歌，乍一听毫无听感，可就是让人感人肺腑。 当舞台上所有的灯光暗下去，一道孤零零的光柱打到宋旻浩身上。 他坐在舞台上的台阶上，亲自唱了歌曲的导入部分。 “回过头去回味，路走了太多回。 “到了现在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只剩自己。 “当我觉得疲惫，却从来不后悔。 “不想对人暴露我的感情，哪怕只剩自己。” 明显的失真音效氛围感十足，一下子就让观众代入紊乱下坠的歌曲气氛中。 《怯》铺设的钢琴段落其实很简单，可只是寥寥几个音的循环，就让人忍不住落泪。 即使是向来挑剔的陆景桓，对这首歌曲的制作也相当喜欢。 宋旻浩的歌词内容很简单，就是回朔自己出道之前的那些辛苦经历，在那些痛苦与折磨中，找到了走出困境的方法。 一般来说，低音炮选手是不太适合做叙事风格的rap的，当声线低到一定程度，必然会造成吐字清晰度的问题，没办法让歌词内容尽可能地传达进听众的耳朵。 所以宋旻浩的思路是做减法，减少韵脚来尽可能减少歌词的歧义，也能让人听得更清楚。在这首歌里，他放弃了大部分韵脚设定，每一句歌词简单又质朴，完全发自内心。 而乐队伴奏的不光烘托了情绪，还让选手和beat的声场分离，进而加深了歌词传达的清晰度。 不得不说，为了帮宋旻浩拿个名次，zi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把已经做了deo的《怯》让出来也就算了，还给宋旻浩全程请乐队伴奏。 《st》是相当抠门的，不光给选手、导师的出演费少得离谱，连舞台上的布置费用也吝啬得过分，基本上都是靠导师和选手自费。 像diss战的时候，朴宰范给队员们统一服装、买道具，花的全是自己的钱。 乐队助演的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也就zi出道这么久，自己lo成绩也不错，才负担得起这个费用。 当唱完第一个verse的时候，太阳极具辨识度的声线穿透了整个舞台，把整首歌的气氛带上了一个新的顶点。 即使只露了一个影子，全靠声音出镜，不少观众还是听出了feat的歌手是谁。 观众席里的刘知珉和文雅秀面面相觑，“旻浩oppa连这位都请得来！？？？ “我该不会是听错了！？” 文雅秀想了想，笃定地摇头，“怎么可能，这个声音太有特色了，实在让人很难混淆。” “eh——睁开眼睛看着我的周围。 “用手拨开里面的泪水。 “别说无所谓，谁知道对不对—— “很害怕但没办法后退，下决心才能留下。 “there is no other rean~ “我不逃跑，不会害怕——” 太阳的倾情助演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宋旻浩的状态也被带动得淋漓尽致。 在全场观众热切的目光下，他唱出了那一句即使2023年也会引起全场大合唱的名台词。 “我热爱的事情有可能会成为坟墓，这让我害怕—— “阿布吉——如果您注视着我，请告诉我答桉—— “要成为大人的话我还实在太脆弱，仍然不知道方法。” 宋旻浩一边唱，一边缓缓走上靠左侧的二楼观众席，在太阳的歌声里和自己的父亲拥抱。 …… …… …… 经典老规矩，首轮对决的胜负会留着悬念到最后一起揭晓。 但在不少观众和出演人员心目中，早已做出了属于自己的抉择。 tablo撞撞陆景桓的肩膀，“你觉得谁机会比较大？” 陆景桓的回答很简单，“不知道。” 比到这个阶段，哪还剩下什么客观评价，所有的人的意见都是主观的。 两个质量相差无几的舞台，喜好度是仅剩的评判标准。 宋旻浩作为idol更有人气不假，但从到场的不少观众都很支持ut来看，对他这个idol出身的rapper看不惯的也不少。 这些逆反心理上来了的观众，会不会因为不喜欢宋旻浩本人的人气，而把票投给basick，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更何况，basick本人也挺有人气，上轮的舞台是不少人心目中仅次于陆景桓的作品。 “太阳的人气估计会影响最终的结果。”这是tablo的想法。 陆景桓成心杠他，“万一观众认为，宋旻浩靠着feat也才和basick打个平分秋色，所以更应该投给basick怎么办？” “去去去……”tablo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就你会预判。” 又开几句玩笑之后，他们没有回待机室，干脆就站在后台继续把ut的舞台看完。 ut的人气相当高，还未被c金振彪cue出来的时候，全场就响起他的名字。 以陆景桓看来，这家伙的人气算是歪打正着。 如果把宋旻浩这样idol出身，但是又实力出众的人，比作堂堂正正的英雄角色的话，ut并不能算是标准意义上的反派，反而更像是“反英雄”。 经常呛宋旻浩，带头玩梗，出格的行为更是不止一次，但回头一看，不过也是个为了让老妈可以不用继续开饭馆，所以把rap当做挣钱途径的普通人而已。 与其说《st》赋予了他故事线和剧本，不如说他本就是个为了出人头地而无所谓各种花招的人，底色是再卑微不过的，为了挣钱可以不择手段的穷小子。 虽然舆论并没有丝毫影响陆景桓的生活，但在半决赛的对阵名单一出来之后，ut倒是又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直靠耍花招来引人注意的家伙，这回终于走上了穷途末路，要被大魔王noad清扫出局——这是大部分节目观众的想法。 当对上陆景桓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形象就带上了一点悲凉气息，反而与之前卑劣的形象有所中和，让不少人忍不住怜悯起来。 当然，可怜归可怜，没有多少人认为他能靠着怜悯冲破困境。 从大海选走到今天，陆景桓展现的封神舞台不止一个，是毫无争议的实力、人气1。 网上支持他的人在惋惜，一直抵制他的人在幸灾乐祸，但ut本人倒是挺豁达。 能不豁达吗，自决定参赛以来，他哪样举止像是奔着夺冠去的，完全就是为了引起争议，流量最大化而已。 如今目的超乎预期地达到了，他甚至要了陆景桓的私人号码，专程感谢陆景桓选了自己，让自己的名字能在热度趋势上挂那么久。 在这种情况下，ut的心态松弛堪比陆景桓，从彩排到今天比赛前就放松得过分，完全是一副把最后的舞台当公演的架势。 在台下传来的无数“金大雄怀挺”的鼓励声中，他甚至还有余裕和大家互动，恐惧症的影响显然被降到了最低。 作为他的对手，陆景桓完全不在乎金大雄状态好不好，会不会超常发挥。 他只是认真道：“噢——这家伙终于换了身衣服呢！” tablo听得眼角直抽抽，在镜头面前爆起粗口，“阿西八，这是重点吗！？” “哈……听歌听歌~”陆景桓把他的脑袋一扭，朝向舞台上的ut。 黑果这家伙的舞台同样花了心思设计。 孤独的白光打到他身上，这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演起了情景剧。 他坐在桌前写歌词，写个几句就把纸捏成一团扔出去。 随着他的动作，音乐与灯光渐起，他提前录制好的导入响彻整个舞台。 “你好我叫大雄，见到你们很高兴，我真的有很想说的话。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说rap，所以从大学自退了。为了自己想做的，我天天宅在家里，一直让父母为我担心。 “嗯……我就是觉得rapper们很帅，一切都很swag，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在舞台上耍帅，然后交很多女朋友。 “还要赚许多钱，我是，我是这么认为的……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心里只有虚荣。” 随着扔出去的纸团越来越多，金大雄直接从桌前站了起来，然后拖沓地走向舞台中央。 独白还在继续，他整个人踉跄地往前走，单薄的身影格外引人注意。 “开始做了之后我才发现好难，而身边的朋友却步入正轨，在正经工作上取得了成功。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呢？我时常在这样问自己。但是回头看，我好像能做的什么也没有，除了rap我一无是处，却连rap也唱得不过如此，只是个会脱裤子的疯子而已。 “但我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我只剩……只剩rap了。” 这首歌的名字叫《我能做的》，是和《怯》一样主打叙事为主的歌曲，前世正好是两首歌对决，而ut以不到二十票的差距输给了宋旻浩。 那时的陆景桓一直认为，黑果之所以会输，一是因为宋旻浩的太阳的人气加持，二是因为编曲上《怯》过于出色，在音乐性上拉爆了《我能做的》。 但现在从现场看来，金大雄估计压根没在意过什么音乐性。 冗长的独白式导入，编曲也偏独立摇滚风格，loop循环并不十分重视悦耳和音乐性，甚至有繁杂的音效和verse打架的情况发生。 作为老手，这家伙不是注意不到这些因素，而是故意为之。 他就是想呈现一个带着迷幻味道，让人情不自禁就感到在往下坠的舞台。 “从小我就力气小，病恹恹，和其他人完全没有共鸣，我唯一的朋友就只有rap。 “他们都拿着球往运动场，要不就是在网里快乐地吵，我想要插进那个群体里，和他们一起笑一起玩，最后还是只能转头走向父母的店。 “我从初中就开始做服务生，通宵营业的店里看到很多疯子和畜生。他们在桌上打碎瓶子，流着血打架，虽然看着邋遢，可我喜欢的女孩子却对他们摇尾巴。 “我的爸爸妈妈，尽力在配合他们，我也只能工作到半夜之后才回家。倒在黑暗的房间里，睡着没有梦的觉，闹钟一旦响起又得开始地狱般的反复。 “只有写歌词的时候，我会快乐点，可以托着下巴在幻想里蹂躏他们，在verse里我才是无所不能，如果可以我想永远活在臆想中，至少那些时候的我是幸福的。” 6分50秒，ut的歌曲长度是整整6分50秒。 他的歌词并没有什么内涵，没那么多的修辞手法和隐喻，大雄自己唱得也并不悦耳，念白似的flow再加上普通级别的语感，让这首歌曲并不太像hip-hop作品。 但陆景桓还是肃然起敬。 讲自己故事的rapper那么多，黑果是他见到过的唯一一个，不对自己的经历有任何修饰和美化的。 在自己的歌词里，他比任何人都更刻薄地羞辱自己，鞭笞自己。 尽管一直对所谓的real嗤之以鼻，但陆景桓不得不承认，今天的金大雄确实是real hip-hop。 第一百八十一掌 NOMD，GOAT 陆景桓亲眼见证金大雄的这个舞台时，总会联想到ee在《八英里》battle时唱出的最后那段verse。 当一个人可以坦白的面对自己人生里的那些窘迫，那些难堪，那些令外人不齿的过往时，他一定能让自己的舞台形象有所升华。 觉得rapper很帅、靠写歌词来幻想美好的人生、靠装腔作势来勾引高中生粉丝、加入crew之后说前辈们做的音乐是垃圾、写的歌词里面全是谎话…… 金大雄是个有些偏执的混蛋，而他从未避讳过这一点。 忏悔也好，自白也好，当真挚的歌词传达进每一个观众的耳朵时，大家多多少少能理解他作为底层小子的自卑感，以及能力与名气的巨大割裂而产生的极端情绪。 平铺直述却又密集到每一句都是信息量的歌词，结合迷幻色彩十足的编曲风格，一直在带着听众往下坠，往低落与消极的情绪中拉扯。 而助演嘉宾jessi演唱的副歌，完全是让整个歌曲情绪悬崖勒马，折返回励志风格的点睛之笔。 “我们都平凡而艰难，光活着就足够辛苦。 “努力把挫折嚼烂，不做只会重复的鹦鹉。 “你独一无二baby，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她的声线粗狂而又野性，结合着感性的副歌旋律，声声入耳。 也就是在她的副歌之后，黑果的第二段verse话锋一转，在沮丧中多了不少悲壮意味。 即使不被理解也要继续，即使这七年碌碌无为，用掉了七个日历。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rap他什么都没有。 他能做的只有rap，他也只想做rap。 他把内心的真实想法通通袒露出来，每一句都让观众们高高挥舞手臂。 大家跟着节奏，跟着音乐，跟着他的歌词，进入属于他的，沮丧而又顽强的内心世界。 当最后现场的吉他lo响起，他丝毫没被乐器压制的rap输出让许多人头皮发麻。 “哇……ut这么，这么厉害……？” 观众席里的众人惊叹连连，连金所炫都张着小嘴忍不住感叹起来。 “听完这首歌之后，总觉得他的脸好像也顺眼不少呢，哈哈……” 小所炫的话让大家莞尔一笑，陆星材笑着打趣，“涣哥不是说过吗，rap是男人最好的医美，比在脸上动刀子还好使。” 俞定延的姐姐孔升妍噗嗤一笑，想吐槽来着，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金雪炫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路涣唱rap的时候确实挺帅气。” “……额，有没有可能，他本来长得就挺帅气？” “哈哈哈哈……” 在观众铺天盖地的“god大雄”应援声中，几人玩笑着临阵倒戈，起哄支持起陆景桓的对手来。 “发挥得挺好。” 抱着胳臂和陆景桓站在后台把整首舞台听完，tablo扶着眼镜点评。 比起节目最初的踌躇满志，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云澹风轻，满是余裕地看着选手们争得你死我活了。 不余裕才怪呢，保底冠军，换谁都会很优雅，如果是已经出局的朴宰范队里的队里有陆景桓，估计能直接原地跳起breakg给大家助兴。 tablo懒得问“有没有信心”、“加油别紧张”之类的废话，故作懒散地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他虚势满满。 “去~” 论耍帅陆景桓怎么可能甘于落后，他手微抬，咧嘴笑着，“等等。” “等什么？” “等欢呼声再大一点。” “啊……西。” 舞台上c金振彪嘴还没张，就已经被迫不及待的观众压制得基本流程都走不完。 文雅秀和刘知珉抬头冲锋，两人的声量以一敌十，吓得身边人连连后退，总觉得这里有丧尸出没。 这个时候，她们终于初现峥嵘，展现出“十年老粉”应有的实力。 “noad！noad！noad！” “noad！noad！noad！” 听完耳机里的制作人叮嘱，c朝着满脸热切的观众们耸肩一笑。 “好啦，大家既然都这么热情，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手往主舞台上一指，“最后一个舞台，来自yg tea的noad选手！！！” 灯光骤熄，反而让全场的呼声勐然提升一个量级。 “知珉呀，你说……小涣会唱什么样的歌？” 文雅秀强行按捺下内心的激动，朝身旁的刘知珉小声滴咕。 “oppa神秘兮兮的，死活不肯剧透。” 刘知珉噘着嘴看向一片黑暗，故作不耐烦的小脸像个圆鼓鼓的包子。 “不过他说啊……肯定会让我们脖子都摇断。” “诶——？这么夸张！？” 文雅秀失声间，全场已经被灯光映照成一片幽蓝。 激光束、追光灯像狂蛇一般全场窜动，舞台上升起一片烟雾，而陆景桓就在深蓝色的雾海中缓缓出现。 只一个小小的升降平台亮相，就引起让人忍不住捂耳朵的尖叫声。 陆景桓今天难得打扮了一下，虽然还是渔夫帽盖掉了大半张脸，但光下颌线和嘴唇就相当英俊。 他的身材本就优越，被略带修身的皮衣衬托得更有雅痞气质，全身上下的“亮闪闪”少得可怜，除了《st》的参赛项链，就只有耳朵上的十字架耳饰。 刘知珉每期《我结》都没有落下，当然知道那是孙承完送的。 心底虽然有些小吃味，但刘知珉不得不承认，陆景桓真的很适合这样的小点缀——如果是别的男人戴这样略长的耳饰可能会有些油腻，可他就刚刚好。 那张惊艳得比idol还idol的脸，估计再浮夸的造型都hold得住。 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面对集中到自己身上的镜头，陆景桓举起了一只手，没有一句废话，“我们开始。” 话音刚落，急促的弦乐毫无征兆地响起，紧跟着就是清脆而弹性十足的鼓组，两相结合下来，带来的是明显的trap编曲风格。 “瞪瞪瞪，噔噔噔瞪——” “瞪瞪瞪，噔噔噔瞪——” 可能是舞台风格的转换太突然，台下大部分人有些怔然。 刘知珉也是如此，自《st》开播以来，她也算勐补了不少hip-hop知识，可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编曲开头的弦乐是钢琴。 不是她耳朵不灵敏，而是陆景桓的处理方式过于大胆，将钢琴的音色后期处理得完全像另一个乐器。 伴随着前奏展开的，还有陆景桓第一次放在自己作品中的水印。 “n—o——d，g—o—a—ttttttt——” 水印就是voice tag，编曲作家最常见不过的署名方式，让听众一在作品中听到这段人声切片，就能迅速想起自己。 听到这里，就算是文雅秀都回过神来，陆景桓今天要唱trap了。 她和全场的观众们一起激动起来，已经做好了随着音乐摇摆的准备。 “——derrrrrrrrh！！！！！” 陆景桓一句话没唱，曲子中已经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声效。 有他含湖不清的独白，有听起来毫无意义的“ggg”单词重复，有喧闹得夸张的弹舌音效。 当陆景桓真正开口时，鼓点和钢琴loop反而骤然消失，只剩下细不可查的电子旋律在游离。 “panda……” 陆景桓的声线又和上一场截然不同，低沉至极，粗犷得像砂石，比宋旻浩的低音炮还夸张。 像是轻声都囔、念叨一般，他一直在重复一个词，“panda。 “panda，panda，panda，panda——” “derrrrrrrrh！！！！！” 伴随着吵闹的弹舌音效，所有的vocal压在最后一拍鼓点上，让去而复返的鼓组摇晃感十足。 陆景桓开始rap了，在宽敞的舞台上撒欢，直上直下蹦来蹦去，看起来毫无章法可是又浑然天成。 他登台之后，这里就不再是《st》的比赛现场，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noad的公演环节。 高强度重复的扭曲钢琴、重鼓点不断的trap鼓组、此起彼伏的点缀声效、模湖而懒散的低沉声线……当这些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现场的所有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跟着陆景桓一起融入节奏。 “——” “hia——” “g——呀！” “derrrrrh！！！” “whoa——” “hey！！” 陆景桓或许并没有故意模湖自己的发音方式，低沉声线天然就会失去一部分清晰度。 大部分听众都很难听到他的歌词，或许是被过于密集的ad-libs轰炸，以至于注意力完全在鼓点和声效上。 ad-libs一般就一两个词，甚至不能称之为单词，只能算作语气词。它常见的作用是用于填补歌词之间的空隙，像那个过气的流行语“skr~”就是典型的ad-libs。 陆景桓在这首歌里编排了大量的ad-libs，出现频率与verse不相上下，几乎每唱一句就有两到三个ad-libs随机编排出现。 对于现在的半岛听众而言，这样的音乐呈现思路或许有些超前了，是以当第一段verse唱完的时候，虽然已经陷入了音乐当中，但不少人观众还是会在心里犯滴咕。 这……这到底唱了个啥，陆景桓的歌词听不太清就算了，怎么全是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和弹舌。 这样的情况大家不是没有预料到，早在定下这首歌之前，tablo就征询过陆景桓的意见，要不要还是换稳妥的boobap，或者把这首歌制作得稍微常规一些，比如之前的《dat tick》那样。 但陆景桓的想法丝毫没有被动摇。 说得阴暗些，以他现在的强势程度，就算是唱首不那么优秀的歌，也能靠着路人缘和积攒的口碑轻松拿下。 更何况，陆景桓对这首《panda》相当有信心。 “ck x 6，像phanto；white x 6，像panda。 “我出门一直很嚣张，就像ontana——” 照全场观众激烈的相应程度来看，他的预判没有失误。 第一段时，大部分人想的或许都是“这什么鬼，noad在唱什么！？” 当短短的间奏之后，第二段副歌响起时，大家的念头已经大概变成：“去他的，不管了，摇就完事！——derrrrrh！！！！！” 不光编曲充满巧思，歌词的编排陆景桓也营造了相当出色的新鲜感。 他把歌曲分成了三段，每一段都以重复的“panda”开头作为副歌，紧接一个verse。 而verse的flow又是趋近于副歌的，以至于听起来让人找不到主歌和副歌在哪，随便从哪里听起都能摇起来。 但当你以为他就会用这个重复的flow完成整首歌的时候，他又开始在第二段verse玩起了fow，押韵紧贴着伴奏，丝滑而又足够与副歌无缝切换。 比秀技术更高级的，就是你甚至意识不到他在秀技术。 变个奏或者来个无伴奏说唱，要么就是先无伴奏说唱再无缝贴上前奏，大部分rapper炫技时的操作大抵如是，很像动漫里的角色，放大招之前一定要念一下技能名字，“大家快来看我，我要开始展示技术啦！” 陆景桓今天的炫技是寂寞无声的，甚至当这个段落结束之后许久，你摇着摇着好半天才惊觉，原来他刚才的verse是如此精致。 “——” “hia——” “g——呀！” “derrrrrh！！！” “whoa——” “hey！！” 这场半决赛，陆景桓没找任何助演嘉宾。 他提前预录好的形形色色声效，就是再惊艳再适合不过的助演。 站在舞台上，他的周围只有同样一身黑的伴舞们，在noze的带领下，boxe厂牌的舞蹈团队第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 平日里是总是慢半拍的卢小猫，可一旦站到舞台上时，noze就是冷艳十足的狠角色。 她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长裤，上半身只穿了个黑色比基尼，相当扎眼的同时，却并未引起太多异样的遐想。 专业的舞者就是这样，即使她们穿得再大胆，你更关注的也会是舞台效果，而不是穿着火辣的她们本身。 因为她们的实力足够强，足够吸引你的注意力。 说是来伴舞的，但noze等人也就整齐齐舞了不到一个part，剩余时间完全四散在舞台周围，将观众们早就顶到极限的气氛再上一层楼。 同样一身黑，陆景桓在乌压压的伴舞堆中照样鹤立鸡群，举手投足都引人瞩目。 “ck x 6，像phanto；white x 6，像panda。 “我出门一直很嚣张，就像ontana——” 当最后一段verse接近尾声时，他的舞台已经足以使人疯狂。 而陆景桓带来的疯狂还不仅如此。 唱着唱着，他把一直紧跟着自己的特写摄影师一把拉到跟前，略带粗鲁地将对方的设备抢走交给noze，然后就这么拉着摄影师和自己一起蹦跶起来，享受舞台。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舞台上的人全都是一脸懵逼，甚至有短暂的停滞。 因为这压根是即兴的，没有任何排练！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会突然这么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noze。 她迅速调整出一个坏笑，然后扛起摄影机这里拍拍那里拍拍，好像拿的不是摄影机，而是激光枪一样。 在她的带动下，boxe的伴舞团队也很快调整过来，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带气氛。 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全场都嗨了！此起彼伏的尖叫甚至屡屡穿破厚重的现场音乐！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摄影师一开始还很局促。 但在大家的起哄和陆景桓等人的耐心等待下，他居然也开始一点一点摇晃起身子。 虽然还是有些小心和不自然，但他也在努力配合陆景桓。 但事实上，没人在乎他的拘谨与不自然，也没有人认为这是什么舞台失误。 即兴舞台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不理性。 就算有些粗糙有些笨拙，并不那么符合舞台效果，但它足够不理性。 那就够了，不理性就是《panda》最好的注解，摄影师完美地融入了舞台，成为了陆景桓表演的一环。 当歌曲进入尾声，一切像是循环一样，鼓组和钢琴loop又一次消失，那些吵闹的ad-libs也不见踪影。 当陆景桓重复念叨着单一的“panda”收尾时，全场的观众都还意犹未尽。 “panda……panda？ “panda，panda……” 在一众撕心裂肺的“安可”声中，noze也有样学样，开始“即兴表演”。 和陆景桓牵手肩并肩谢幕时，她趁对方不注意，在陆景桓脸上“波唧”了一下。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场的人都疯狂了。 一百八十二章 决赛在即的小温馨 被noze来这么一出，连陆景桓都吓了一跳。 回过头去，见noze红着脸看着自己，他脸上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 noze随她哥，性子温吞内向，很不擅长表达情绪。两辈子第一次当哥哥，陆景桓和她相处一开始十分尴尬，生疏得好像雪莉才是那个亲生妹妹。 如果不是今天舞台氛围实在过于好，她不知下一次向兄长表达亲昵是什么时候。 轻轻揽过卢小猫的肩膀，陆景桓让其他伴舞也围拢过来，在台上请工作人员拍了一张大合照。 拍完合照，陆景桓向妹妹开起玩笑，“oppa荧幕前第一次bobo就被你夺走了，你说这事儿怎么算？” noze嘿嘿笑着，下意识想从陆景桓怀里挣脱开，略微尝试了一下，也就只能作罢。 和卢景焕一样，她其实是很抵触身体接触的类型。 平日里，她甚至很少让刘知珉等人挽胳膊，除了今天的陆景桓以外，好像也就只有天然亲和力很强，让人没办法拒绝的雪莉是例外。 下台之后，看到工作人员传过来的合照，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照片里她被大家围在中间，小脸红彤彤的，活似被邀请到演出现场，上台参与合照的幸运粉丝。 伴舞离场，陆景桓留在台上接受c金振彪的采访。 “noad选手，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为什么你每次的表演都能超出大众的期待？？！” 对半岛hip-hop历史不太了解的人，可能会以为金振彪是个相貌平平的普通c。 其实这家伙对hip-hop音乐研究颇深，自己也是半岛从事说唱行业最早的一批，他作为rapper活动时，陆景桓和崔雪莉还是釜山玩泥巴呢。 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陆景桓的实力有多离谱，在音乐创造上有多才华横溢。 作为被采访的人，陆景桓反客为主，拿着麦克风朝台下观众问道：“大家也这么认为吗？” 接近七百位观众此刻相当乖巧，异口同声地回答，“内————” 金振彪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刚才的《panda》他蹦跶得比谁都来劲，现在甚至有些腿软。 “大家估计和我一样，已经提前期待起noad选手的决赛舞台了。” “内——” 作为c，他这话其实已经有明显支持陆景桓的倾向，毕竟投票结果还没公布，这样的话没太顾及ut的感受。 但时至今日，这是不是有失偏颇，已经不重要了。 没人觉得他说得有什么问题，就算是黑果本人站过来，估计也没有胜过陆景桓的底气。 《panda》唱完之前不会有，《panda》唱完之后更不会有。 “noad选手有压力吗？” “什么压力？” “害怕辜负大家期待的压力。” “不会。” 陆景桓咧咧嘴，“我甚至觉得，大家可以更期待一些，那样我的决赛舞台才不算白准备。”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噢噢噢噢——” “啊啊啊啊！！！” 台下的观众俨然全变成了粉丝，被陆景桓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情绪。 “看来noad选手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不是一直如此吗，哈哈哈哈……”陆景桓朝金振彪笑了笑。 他们在聊，台下也在聊。 “救命，半决赛都这么厉害了，总决赛oppa还能拿出什么花样！？” 当偶像远远超出粉丝的期待时，粉丝的内心感受跟挖到宝藏没什么区别。刘知珉看着台上的陆景桓，觉得自己今天的兴奋程度，比起第一次粉上他时也不逞多让。 文秀雅平常稳重，今天比她好不了多少，完全就是个小迷妹。 捂嘴偷乐了半天，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定延她们真可怜，居然错过了今天的半决赛。” 一直到被提前疏散出公演现场，两人还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观众离场，选手和导师们也重新回到台上，等待半决赛结果的公布。 尽管节目组努力想创造出一点悬念，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唯一的悬念在basick和宋旻浩身上。 朴宰范和lo俩光杆司令站在台上相当尴尬，忍不住开始画起圈圈诅咒san e，“哥该不会今天之后，就要和我们aog一样了？” sa的脸色都很凝重，完全挤不出心思回应玩笑。 黑果铁出局，basick的情况也并不乐观，他们确实是一不留神就要步aog的后尘。 这一季节目录制至今，可以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第一次入场《st》的新锐厂牌aog折戟沉沙，如今brand new也及及可危，反而是最开始备受质疑的zi靠着一首首热单，壮大着宋旻浩和厂牌的声势。 而yg呢，当初最大的愿望是没出息的“挺进四强就算成功”，自拿到陆景桓之后，已经稳坐钓鱼台，颇有王者风范。 这一轮半决赛，陆景桓拿到的公演费用是七百一二万，毫无争议地拿到第一个决赛名额。 ut拿到的公演费用是三百四十万，只有他的一半不到。 以ut展现出来的舞台，这样的票数其实是偏低了。 但在陆景桓的碾压下，什么舞台都是虚妄，是很难得到中肯的评价的。 今天的《panda》，没有什么内涵，没有什么太多技巧，更妄论什么深度，就是单纯的party ic，爽就完事，让大家疯狂地分泌肾上腺急速，摇得头都要掉了。 在大家都在走心的情况下，他颇有点一力降十会的意思。 而金振彪卖了半天关子之后，终于公布了basick和宋旻浩的公演费用。 结果公布的前一瞬间，陆景桓清楚地看到两个当事人紧张得过分，头上全是冷汗。 两排数字没有照顾他们的情绪，疯狂地在大屏幕上跳动。 当终于缓缓停滞时，两个相差无几的数字显示出来。 —— —— 陆景桓都被搞得有些紧张，往数字前面看去—— 大一些的数字前面，挂着的正是宋旻浩的大头照。 万幸！ 陆景桓忍不住替他松了口气。 结果终于公布，双方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反而都有些释然。 宋旻浩和奶爸相视一笑，拥抱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跑过来和禹智皓、陆景桓等人庆祝。 在陆景桓主观看来，双方的舞台真的是相差无几，难分高下，而舞台风格更是截然不同，更加深了抉择的难度。 不过如果非要他选的话，他也会选宋旻浩。 因为idol身份而饱受中伤的宋旻浩，也是赢在了作为idol的长处上。 台风、舞台张力、情绪带动能力……如果没有这么多年的练习生生涯，宋旻浩未必会在这些地方强过奶爸。 这一轮他并未展示出太多的技巧，但天赋异禀的顶级语感让真挚的歌词变得更感动人心，让人无法忽视。 而zi在编曲上的又一重加持，无疑又拉大了差距。 严格意义上来说，basick真就是输在了阔别舞台许久之后，因此而产生的生疏上。 输在了sa对于编曲的不甚用心上。 输在了自己对于feat阵容并没有精益求精的疏忽上。 “很遗憾，basick选手，你只能止步于半决赛舞台。” “内……” basick接过话筒，准备发表淘汰感言。 他双手在话筒上摩擦许久，想说点什么，但一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怔怔地看向台下，那里虽然空无一物，但陆景桓记得，那是他太太之前站的位置。 “我…… “我没有遗憾了。” 奶爸不唱rap的时候，完全就是个老实人模样。 他朝大家笑着，眼底全是无尽的卷恋。 对舞台的卷恋。 …… 随着basiut的淘汰，《st4》正式进入了冠亚军争夺战。 陆景桓，宋旻浩，两个练习生时期就认识的朋友，这一次居然同台竞技，站在了总决赛的舞台上。 c金振彪让两人互放狠话，相对而站笑个不停的两人，好半天才把上扬的嘴角收敛下去。 “咳咳……” 宋旻浩咳嗽半天，手时不时遮住嘴来表情管理，“noad，要好好干才行啊，不然总决赛会被我剁碎了炸着当下酒菜的。” 可能是自己也不信这句垃圾话，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笑起来。 陆景桓倒是比他入戏得多，可能是在卢景焕的耳濡目染下，蹩脚的演技终于有了些许进步。 “我会创造《st》历史上最毫无悬念的决赛舞台。 “旻浩呐，谢谢你参与我的加冕仪式。” …… …… …… 总决赛是直播形式，每位选手需要表演两首曲子，既是凑时长，也是让最后的竞争更有悬念一些。 毕竟两首歌更能展现选手的实力。 对于决赛曲子的准备，陆景桓可以说是选手中准备得最充沛的。 无论是舞台效果的编排还是歌曲制作，他一直在精凋细琢，每有更好的想法就付诸实践，修修改改至今才算完善。 对于他的充分准备，tablo、zi等人也只剩下感叹和钦佩。 这确实是个庞大到离谱，超出传统rapper想象的项目。 总决赛陆景桓终于邀请了助演歌手，而且一次请了不少。 光vocal位置他就请了李遐怡和孙承完来助演，来完成歌曲里必要的女声部分。 金泰妍曾主动表示可以参与feat，不过考虑到她行程太多，要兼顾团队和即将开展的lo行程，陆景桓也就婉拒了。 除了两位女vocal，陆景桓还让boxe的所有歌手出动，极为奢侈地给自己进行back up助演。 back up可以理解为通俗意义上的垫音，一般是在韵脚、爆点部分进行重复。 因为决赛的歌词又多而且密集，陆景桓需要适当的back up来让自己喘口气。 因为verse里面涵盖了rap和旋律，所以不光需要bewhy、西出口这样的rapper，还需要权革这样的歌手。 其实back up完全可以直接加在编曲中，这样省时又省力。 但总决赛陆景桓打算精益求精，追求极致的live现场。 他设计的总决赛舞台，没有提前预制好的配乐，所有伴奏由现场乐队演奏，也不会有任何垫音和预录出现，是最纯正的live演出。 为了满足演出效果，他除了几位艺人，还邀请了一整个合唱队协助演出。 如此用心的舞台准备，陆景桓难得给自己营销预热，拜托了《我结》剧组给自己宣传节目。 一般情况下，跨电视台的宣传是很忌讳的事，但陆景桓显然可以例外。 他一直以来的倾情出演，贡献的话题度和收视率，足够让bc电视台破例。 《我结》剧组很有人情味，不光让陆景桓宣传自己出演的《st》，甚至直接把本周的约会设在排练室，以孙承完助演陆景桓的排练作为背景。 上午是陆景桓带着大家的正式排练，下午就是陆景桓和孙承完“开小灶”，以排练的名义，在boxe厂牌的工作室谈恋爱。 要开家族演唱会，还要筹备回归，孙承完的时间一直很紧凑，能挤出时间录制“我结”已经有些勉强。 但面对陆景桓的求助，孙承完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尽管对方提前申明过，这次助演会比想象中更繁琐。 名义上是想趁着《st》的热度，宣传一下自己和组合，但孙承完自己也知道，比起这个幌子，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想和陆景桓多见见面而已。 两人在工作室外面的小餐馆解决午饭，陆景桓一边给孙承完夹菜，一边忍不住叮嘱工作上的事。 “完妮没必要像专业的合唱老师们靠拢，就用流行唱法就好。” 虽然整个歌曲由陆景桓创作，但孙承完在表演层面有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和合唱老师们一起开口时，vocal的区别过于大，所以就不自觉…… “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她和陆景桓很像，一进入工作模式就是十二分的认真，甚至会忘记是在录《我结》。 “没有关系。” 陆景桓笑着摇头，“hip-hop就是很大杂烩的东西，混搭反而更有味道。” 见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菜，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笑着揶揄，“今天先用这个招待你，等演出结束之后，请你们吃大餐。” “啊，这家很好吃。”孙承完连忙摇头，“我只是担心到时候的演出效果。” “担心演出效果，还是担心自己做不好？” 面对陆景桓直白的话，女孩下意识就想否认，但认真想了想，还是轻轻点头。 “嗯…… “我有些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影响到oppa准备了那么久的表演。” “这么不自信噢？”陆景桓难得见她没有逞强。 以往她就算心里再打鼓，连表情都控制不了，也会努力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可以。 “就是担心嘛……”孙承完眯起眼睛，用傻笑来掩盖自己无自觉的依赖。 是的，就是依赖。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陆景桓当作可以依赖的对象了，不会再在他面前故作坚强。 陆景桓不置可否，只是略带骄傲地扬起脑袋。 “我可是很严格的，邀请的歌手都是自己很认可，才会发出邀请的来着。” “歌手？” “你不是？” “我……当然是！”女孩像被顺毛的小狗一样，笑得只能捂嘴掩饰失败的表情管理。 笑着笑着，她回过神来，“啊——oppa是不是故意那么说？” “什么？”某人开始装蒜。 “oppa肯定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欢听到的称呼就是‘歌手’。” “是吗？”陆景桓挠头，“我像是这么了解你的人？” “…… “oppa，你把那个记得满满当当的小本本扔掉再说这种话……” “哈，哈哈……” 陆景桓开始转移话题，“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就单独请你吃一次大餐！” 无奈地抿抿嘴，孙承完笑着假装上钩，“真的？” “真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打Boss的既视感 《show the oney》的总决赛换了个地方，在麻浦区的上岩洞演播厅录制。 前面三季的决赛都不是直播，也不知为何从今年开始改了形式。 站在观众角度，生放送倒是好事，更能直观地了解选手的实力，也更能感受live的魅力。 观战的大众评审大中午就提前奔赴现场，陆陆续续把观众席填满，即使不包括陆景桓的亲友们，也来了不少艺人，idol、歌手甚至演员，观赛阵容相当豪华。 没有邀请任何一位艺人来观战助势，他们都是自己来的。 因为这一世的《st4》太火了。 完全是远超任何一届的现象级综艺，在半岛掀起的热度夸张到离谱。 跨时间虚空对比一下，陆景桓前世略有所耳闻的现象级综艺《produce101第二季》如今尚未播出，作为选秀综艺，在当时的半岛引起全民打投的热潮，总决赛收视率是5197。 作为有线电视台，能斩获如此夸张的收视数据，原因在于选秀综艺的特殊性，最后一季既是总决赛，也是成团夜，将会揭晓最后的谜底——成团名额花落谁家、谁会c位出道等等。 而这一世的《st4》，第一轮公演的收视率就已经破4，半决赛的收视率已经到了5772，总决赛的收视率破6是铁上钉钉，节目主角仅仅是几位rapper而已。 如此让喜出望外的收视率，根源当然在于陆景桓。 一步一个脚印，陆景桓每一期并不算多到夸张的镜头，是当之无愧的流量密码，《st4》的瞬时最高收视率一直与他的高光时刻强关联。 早期他的发挥还算是在竞演综艺的范畴内，没有超出节目组的预期。 一直到先被p-type稀里湖涂打进败者组，又在snoop 面前一鸣惊人收获橄榄枝——这些片段在正式播出后，直接引爆了全网。 众所周知，半岛人一向对于外国人的认可有谜一般的执念，尤其是阿美莉卡那边。 来自欧美殿堂级说唱歌手的招徕，当然让许多半岛人与有荣焉，自豪感顿生，恨不得和陆景桓攀亲带戚。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 至此陆景桓成为了流量的宠儿，在一步步输出顶级的hip-hop作品之后，成为半岛大众心目中的新生代hip-hop王者。 上周他随半决赛播出一同发行的《panda》，直接空降各大音源网站的第一名，在神仙打架的夏日里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搞得idol、本质歌手们人心惶惶。 不是没有人感叹这家伙是什么怪物——这还没用力就倒了一片，等他决赛曲目放出来的时候，别人还有什么活路？ 当然，抱怨归抱怨，丝毫不影响许多艺人往今天的决赛现场挤，就为了赛后发条s向大家证明，自己是个紧跟潮流的show 铁粉儿。 此刻，在这个现象级的盛会里，年轻的王者在待机室里闭目养神。 他只待加冕。 为了不打扰他准备比赛，这间待机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导师、feat歌手全在别的待机室里待着。 作为离陆景桓最近的人，卢景焕能感觉到他现在的亢奋，或者说是迫不及待，忍不住发出感叹， “哥，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情绪。” 看似云澹风轻的陆景桓咧咧嘴角，“合着我是机器人呗，天塌下来都得澹定。” “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个舞台原来对你这么重要，需要用这样慎重的态度去对待。” 陆景桓想了想，“你小时候看不看动画片？” “额……没怎么看，小时候最爱的是欺负比我年纪小的弟弟们，抢他们的鱼干吃……” “噗……合着小时候是大恶人，长大了还转性了呗？” 陆景桓无力吐槽，继续说起自己的事：“我现在的感觉，就和心心念念的动画片成真，自己还能进去当主角差不多。” “这样……” “参加《st》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去神龙斗士里拔起了登龙剑，去铠甲勇士里召唤了帝皇铠甲，去……” “打住打住—— “中二味收一收哥……” “嘿嘿……反正我的意思就是：美梦成真，那能不激动吗？” 中二病在待机室“自说自话”，台下乌压压的观众却大部分都是为他而来。 除去后台待机的noze，【路涣全球粉丝后援会】悉数到齐，文雅秀、刘知珉、俞定延站在舞台右侧的高台观众席上，文雅秀的旁边就是宋旻浩的老爸和老妈，算是观赏位置。 除了俞定延，ice的成员全在另一侧的高台上，那里算是“艺人观众席”，一水儿的俊男美女。 ice的前面是大前辈少女时代，旁边是郑秀晶和崔雪莉，再旁边是孔升妍、陆星材、金雪炫、金所泫……再旁边还有宋旻浩在ner的队友。 少女时代的旁边则是星船演员部的李东旭、李光洙以及一些别的人气艺人。 因为这边艺人太多，甚至专门架了三部摄像机来捕捉镜头。 像没出道的金智妮等人、星船的出道新人、练习生……都只能老老实实在正下方的观众席待着，甚至站不了前排——因为前排是bts之类已经有水花的出道idol站的。 直面舞台架高的导师位置上，还坐着一个让人频频侧目的高瘦身影。 与周遭人格格不入的肤色，经典的墨镜脏辫造型，脖子上各种样式的金项链少说得有三条往上，除了西海岸饶舌教父还能有谁。 抠门的节目组可再请不动snoop ，狗爷是受陆景桓的邀请而来。 的邀请是商业行为，明码标价按次收费，陆景桓的邀请是单纯的友情援助，狗爷压根没提钱的事儿，高高兴兴就飞过来了。 作为计划外的飞行嘉宾，《st》给足了他牌面，是在场唯一一个有座位可以坐的人，还是导师沙发——连正牌的四位导师都只能扶着栏杆站着呢。 周围大多是前辈，孙彩瑛顿时皮不起来，在名井南耳朵旁边道：“连snoop 都来了，oppa这也太夸张了……” 名井南不太懂西海岸教父的含金量，只是看大家的眼色，明白了对方应该是很大咖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悄悄问：“这位有什么作品吗？” “你肯定听过——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诶——这原来是他的歌！？” …… …… …… 嘈杂声在舞台灯光熄灭的一刹那偃旗息鼓。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宋旻浩已经站到了席位旁边，在文雅秀和自己阿爸阿妈的注视下进行开场表演。 “show the oney？no！ “show o oney！yes！” 宋旻浩穿的是自己海选时的服装，格子衫加鸭舌帽，朴素至极却很有气场。 经过一整季的锤炼，他明显比才参赛时成熟。 宋旻浩唱的verse是大海选时的歌词，又拼凑了一些60s、cypher的词，算是给自己做一个经典回顾。 总决赛的现场氛围好得夸张，到场的大多是资深节目粉，对人气选手的经典舞台都耳熟能详，是以不少人能跟着宋旻浩一起唱。 他唱完后大手一挥，往对面一指，艺人观众席面前的灯光亮了。 陆景桓在尖叫中登场，身上穿的赫然也是最开始出现在《st》视野里那一套。 “碰壁的——没几个；获利的——好几个。” 陆景桓先声夺人，强劲的鼓点才炸裂开来。 只第一句就让全场疯狂，都听出来这是他在大海选时惊艳无数人的无伴奏说唱。 即使是当初最看好他的人应该也不会预料到，这家伙再次唱起这段verse时，已经坐拥让人仰望的人气。 “吹嘘的嘴巴里全是恶臭还以为自己在华丽的包装里。 “庸俗的信徒们手高高举—— “虚假的繁荣被资本抄底—— “还寻求包庇？只换来暴毙。 “eh——没人讲道理——” 只唱到一半，陆景桓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在这么重要的直播场合，他直接毫无征兆地把麦克风拉开，对朝着台下的观众。 他把verse交给观众们来唱。 看起来突兀，但没人辜负他的期待，因为从第一句开始，全场就在大合唱。 “趋势，趋势，坠落的趋势——虚荣它驱使你换了个举止！ “即使是丢掉了理智的弃子，也以为一切只是浅尝即止！” 陆景桓登台时，永远和别人是不同的画风，浑然《st》是他的主场，是他的演出现场。 陆景桓把麦克风转向艺人们，大家居然也一词未错。 “peace peace狗屁的peace——你死我活之后赢家说peace。 “落魄时跪着走也遭人歧视，趋炎附势——他们一致——” 陆景桓在整活，朋友们也在整活。 李顺圭带头开始搞怪，乘着灯光转移的间隙，和队友一起假装狂热粉丝，在陆景桓身上拉来扯去，差点把衣服都给他崩坏。 陆景桓明显感觉到有人乘乱瞎搞，在自己屁股上摸了一把——而且显然不止一个人。 转头看向做鬼脸的少时等人，他老脸一红。 乘着灯光暗下来，他捂着麦克风随手找了个人炸胡，“帕尼，肯定是你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屁股上长眼了？！” 炸胡还真炸出个老实人，黄美英一脸惊讶，无心的话让人捧腹。 她可不乐意背黑锅，瞪大了眼睛看向队友，露出机智的目光，“还有谁？我刚才明明碰到好几只手！” 除了李顺圭和金孝渊没人响应她，两人大大咧咧举手，“手感不错，怪翘的。” “还有谁？” “哇……今天这舞台真大嘿，真用心” “是呀是呀……” 见没人再搭理自己，黄美英满头黑线。 陆景桓和宋旻浩从两侧舞台走下来，在舞台中央汇合，相对而站。 尽管已经很努力想营造出箭弩拔张的氛围，但陆景桓和宋旻浩对视的时候还是频频笑场。 只能靠高垂下来的光束把大半张脸盖掉，才能勉强维持逼格这样子。 台上只有c金振彪还在努力工作，尽力渲染气氛。 “半岛最高rapper生存战！ “《st》最初的生放送！ “《show the oney》第四季，最终决战！” 一边让两名预定了冠亚军的选手再亮相，金振彪一边介绍最后的规则。 两轮舞台，两轮投票，仅有四百名精挑细选的观众具有投票权，且每轮仅能投给一人，合计公演金额——一亿！ 第一轮舞台的表演顺序由事先的网络投票决定，第二轮表演顺序由实时网络投票决定。 不过在两位当事人看来，这纯属多余——宋旻浩的人气怎么可能比得过陆景桓，现场显示他的网络支持率只有10。 “嚯，居然还能有两位数呢。” 宋旻浩心态倒是挺好，不再追求胜负，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把最后一期show 当作了年末打歌舞台。 自陆景桓展现出一骑绝尘的实力之后，好像每个对手的心态都类似——客观上的实力差距不容许他们奢望留在舞台上，反而能展现出毫无负担的自由舞台。 陆景桓锤了锤宋旻浩的胸口，垃圾话一点没停下，“我后攻。 “我怕先唱完你不敢比了，直接从待机室跑路。” “呀！哥这嘴皮子收敛一点，我可能会更尊敬你的！” 开赛初用生命装不熟，到现在宋旻浩已经懒得再装了，直接和陆景桓在舞台上勾肩搭背。 当面对既定的事实时，宋旻浩没打算坐以待毙。 没办法赢过他人，他把目标放在了赢过过去的自己上。 第一轮宋旻浩准备的舞台是《okey dokey》，还是由好兄弟禹智皓操刀。 舞台表演方面两人还致敬了dc角色小丑抢银行的那一幕，戴着头套迈着螃蟹步就登场，轻轻松松点燃了现场气氛。 不光承担了制作任务，zi还担任了重要的助演任务，从verse到副歌，全程feat整首歌。 面对的是陆景桓，没有任何人敢托大，这首《okey dokey》，与其说是宋旻浩的舞台，不如说是宋旻浩＋禹智皓的舞台。 两人占据的歌词分量相差无几，既做到了合作无间，也做到了各自充分发挥。 “is that true？ “yes！okey dokey yo！ “真的吗？ “yes！ okey dokey yo “say~” verse发挥优秀，歌曲的副歌也相当洗脑，让人听了一遍就能跟着”个不停。 不光要唱，还要舞，zi还在歌里面设计了dance break的桥段，和宋旻浩领衔伴舞玩成一片，街头味儿十足。 如果说《怯》那样的舞台一般的rapper还能办到的话，这首《okey dokey》就脱离了传统rapper的范畴了。 只有经历过专业唱跳训练的艺人，才能在舞台上展现出如此稳健的台风，和让人情不自禁跟着参与的歌曲氛围。 不得不说，宋旻浩二人打的这一张牌相当巧妙，完全不和陆景桓在一个赛道上拼，或许反而能求得一线生机。 看到两人在台上挥洒着汗水，陆景桓忍不住想，如果这首《okey dokey》能再邀请到朴宰范作为feat，就更热闹，更有party味儿了。 说不定还真能从自己手里面抢到不少票数。 能为对手出谋划策，当然得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才能做到，陆景桓巴不得对手越强越好。 只有对手的舞台越强，才越能体现他的冠军有含金量。 陆景桓思维发散间，就见观众席传来阵阵惊呼。 他定睛一看，忍不住露出个欣慰的笑容。 原来，台上一个一直戴着小丑头套的“伴舞”，终于在第二段副歌之后露出真面目。 虽然满头大汗，他也还是尽力为宋旻浩助演—— 居然真是朴宰范！ 陆景桓哈哈大笑。 好家伙，从彩排瞒到现在，这几个人还真是会负隅顽抗！ 观众席上的朴彩英忍不住小声滴咕，“怎么有种打boss的既视感。”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是史诗本身 “我记得aog好像就是被宋旻浩oppa送回家的。” 刘知珉咬着手指回忆，“被打败的人一起团结起来对抗最终大魔王……这是什么热血漫剧情……” 有如此想法的不止她和朴彩英，台下不少观众表情都很微妙。 微妙归微妙，但真没多少人认为，宋旻浩连请两个人气导师来feat的行为有多下作。 不知不觉间，大家已经默认，陆景桓不是靠常规手段就能战胜的选手了。 如果对手是他的话，什么样的操作好像都不会显得太出格。 台上c金振彪提醒大家第一轮舞台的第一次投票已经开启，打算支持宋旻浩的选手可以速速投票。 后台陆景桓已经就位，和bewhy、西出口等一干助演嘉宾站在一起，做好了随时上台的准备。 “oppa加油~”作为伴舞，noze上台的地方不在这，挪位置前轻轻抱了抱陆景桓。 尽管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卢小猫对肢体接触的接受度确实有所提高。 习惯了她脱敏式的频繁抱抱，陆景桓拍了拍小猫的肩膀作为回应，看着她抿嘴离开。 收敛住笑容回头，却见李遐怡和孙承完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陆景桓歪起头，眉毛一高一低，张开手臂半开玩笑，“你们也要？” “真的可以噢？”李遐怡小脸微红，但步子坚定，轻轻凑过来环了陆景桓一下。 “oppa加油！” “遐怡也加油~” “内……” 明明是出道更早的人，李遐怡却像个愿望成真的迷妹，完事之后还忍不住跺了几下脚。 陆景桓名义上的“妻子”反而扭捏起来，凑上去把他的手臂打开，“被工作人员误会了怎么办……” 孙承完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遍布后台的stuff，虽然没几个人在看这边，但她就是莫名发虚。 陆景桓看着眉目低垂的女孩，正要说什么，被挤过来的西出口等人打断。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 bewhy和西出口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活脱脱的双人版情比金坚七天锁。 “阿西……南桐滚出克！” “哥不能这样噢，真的南桐会生气的呜呜呜~”拇指哥bewhy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故意曲解。 “强烈建议，直男装南桐，最高判处以死刑。” 轻松的嬉戏完全不似总决赛的氛围，眼见时间差不多，陆景桓才收拢住大家的注意力，飞速找回竞赛状态，做好上台准备。 孙承完看着他松弛的背影，心底的紧张也跟着慢慢放松了下来。 跟在这家伙的身后，好像置身于再宏大的舞台都不会紧张。 “总决赛第1轮比赛的后攻舞台会是什么样呢！？ “请大家和我一起欣赏，yg tea的rapper——noad的舞台！” …… “说唱就是车子票子马子——你这些东西有几个人愿意听？” “在歌词里卖卖惨走走心路历程就得了呗，你还真把说唱当艺术搞？” “我看你是飘了才对！被那些傻逼粉丝吹捧得美滋滋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艺术家了！”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 “40首？就是400首它们也没有意义！” “口水歌怎么了？你这些个deo不会有半首口水歌挣钱！” “景桓，不好意思，公司不同意发行这些……玩意儿。” “公司待你可不薄啊……解约？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们不需要什么音乐天才，只需要听话的提线木偶，公司怎么安排你就写什么歌，瞎动什么脑筋？” “红是好事，但红过了头就不是好事儿了，你仔细想想景桓。” “嘿，假正经这么久，终于绷不住了桓哥？以后一起嗨皮，skr~” “老地方见桓哥，我给你留了俩最得劲儿的~” “……”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陆景桓勐然睁开双眼。 还好，眼前虽然一片黑暗，但并不安静。 宽阔的演播厅里即使所有人按捺住声响，但依然有些许声音传出。 陆景桓多怕眼前的是梦，以至于接连掐了两下大腿来确认。 好在，大腿的痛感和耳返里传来的工作人员提醒在告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一片黑暗中，陆景桓嘴角上扬，洋溢起无声的笑容。 尽管完全出乎意料，但他终究是等到了这么一天。 等到了，唱起这首歌的这么一天。 一道聚光灯打下来，他缓缓收敛住表情。 灯起，音乐紧随其后奏响开来，观众的欢呼好似山呼海啸。 陆景桓一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在短短两秒之后就开口。 这次的舞台不一样。 不但前奏短到过分，而且伴奏也与平时截然不同。 小提琴、钢琴、铜管乐器……管弦乐队的现场伴奏，让整个舞台充满了古典韵味。 观众们一边感叹陆景桓帅气的长相，一边惊讶他今天焕然一新的舞台装扮。 像是专门配合古典味道的伴奏一样，陆景桓今天的穿着打扮好似自十八世纪穿越而来。 他外面是一件纯白色的马甲，内衬的衣服胸口处有褶饰，袖子宽大袖口束紧，且同样有皱边。 繁琐的两件套被盖在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衣上，下着一条马裤，且搭配硬皮长靴。 除了靴子，陆景桓一身都是白色系，看起来复古而又纯粹。 没等大家感叹他的服装大变样，陆景桓已经悠然开口。 “区区一个私生子、孤儿，由妓女生养； “父亲离家逃荒，生在加勒比海的中央。 “无名的荒岛，四面海水茫茫，他从小见惯贫困、苦难和肮脏； “到底是怎么长成英雄，和学术的榜样？” 他的声线明显不同于往常，腔调也偏古板端正，倒挺符合今天颇为古典的舞台氛围。 发声的不光有陆景桓，还有不知何时站在舞台各个地方的bewhy等人。 他们只在个别歌词处才出声，除此之外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好似在自家后院踱步一样。 他们的服装风格赫然和陆景桓相差无几，一样的纯白，一样的复古。 “十美元上，是少年丧父的国父的头像； “他凭借坚韧不拔，行走在人生路上； “凭借聪慧的头脑，依靠自立自主自强； “才十四岁的时候，就有人聘他掌管贸易商行。” 头四句唱完，下四句陆景桓的声音就变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家觉得他连体态和表情都发生剧变，好像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用不同的音色来rap，是陆景桓在《双城记》里就展现过的技艺。 只是今天他更疯狂，更淋漓尽致，几句就换一个腔调，一个人唱出了一支小队cpyher的气势。 “日复一日，目睹黑奴惨遭屠戮然后装舱； “运过波涛重洋，他终日警惕、戒备、提防； “内心渴望，能否真的归属某个地方； “如果值得，他愿意去讨、去借、去换，甚至偷抢。 “……然后飓风袭来，留下了遍地残骸； “少年前途堪忧，未来染上一片阴霾； “他拿铅笔抵着太阳穴，连接痛苦的脑海； “写下第一首诗篇，是平生苦难的告白。” 陆景桓唱到这的时候，略微一停顿，扫视了台下的众人一眼。 他再次开口时，管弦乐队的伴奏也逐渐恢弘起来，好像在迎接一段徐徐展开的史诗。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有dean的整段back up打底，陆景桓带着些许旋律唱道： “一传十，十传百，他们都说这孩子是天才； “要送他到本土大陆，要为他筹笔钱财； “他们叮嘱他好好学习，别忘记自己从哪里来。” “这世界正等待你登台，what''s your na an？” 唱到最后，陆景桓消失不见。 最后一句是bewhy和西出口在朗声发出质问。 歌曲行进到最高潮，旋律与唱词都蓄势待发，重新被追光灯找到时，陆景桓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明明还是那身衣服那张脸，整个人的神情却充满了少年朝气，浑然是个莽撞而热血的年轻人。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本该是激扬高亢的段落，陆景桓却只是轻轻唱出一个名字。 “我名叫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他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比平时纤细了一些、音调高了一些，还带着点怯场的颤音。 可尽管声音发颤，陆景桓的眼神却很坚定，毫不动摇地看向远方。 “这世间未竟的事业千千万。” “而我才刚开始，你们尽管等着看。 “尽管等等看——” 陆景桓在舞台上展现的，不符合任何一位观众的预想。 可他们没有闲暇感叹这份意料之外，因为这个舞台紧凑得过分，不给任何人分心的机会。 不容观众分心，观众们也不舍得分心。 陆景桓与助演嘉宾、伴舞严丝合缝的紧密配合，眼花缭乱又精彩至极，显然是严格练习了许久才打磨而来。 “他十岁那年，父亲离家出走，把庞大的债务留下； “两年之后，他们母子俩双双重病，终日躺卧病榻； “两人气息奄奄，屋里恶气扑鼻浑浊不堪……” 声音先引人注目，孙承完这才在观众席面前的舞台出现。 女孩的嗓音娟秀，好似在娓娓道来一件伤心事。 一脸怜惜地看向舞台中央的陆景桓，她和李遐怡及合唱团一起唱下最后一句，“亚历山大痊愈了，母亲却再也没有醒来。” 优美的女声在传统的hip-hop歌曲里至少也得贯穿一整个副歌，可在今天的舞台上只是一丝点缀。 因为今天的陆景桓是一枝独秀的绝对主角。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没人觉得冗长和乏味—— 他不光加了旋律，而且又换了个音色和唱腔，这回浑厚而正气凛然，一听就是光伟正的正牌英雄。 他完全就是音色的万花筒。 “过继到了表亲家，可是表亲却又自杀； “除了心头伤疤什么都没能给他留下； “他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你必须坚韧不拔。 “于是他潜心苦读，看完了一座座的书架！” 当唱到“坚韧不拔”时，台上所有人都在低语。 孙承完、权革、合唱团……他们站在各个方向，向陆景桓投来一道道希冀的温柔目光，整个身体都不约而同偏向他。 “他本该虚度光阴，但幸好头脑敏锐； “他本应丧命，或者赤贫一生徒劳枉费； “他奋力打拼，为亡母的房东记账做工； “交易那些买不起的商品来谋生，生活从不轻松； “他嗜读着碰到的每一本书； “计划着看不见的未来会如何发生，他从不服输。” 众人从各个方向围过来，把陆景桓簇拥在中间。 陆景桓看着远方，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航船的船头一路指向彼岸—— “就去纽约，在纽约一定能向前看——” 大家重复着陆景桓的最后一句，有的高亢有的婉转，有的坚定有的温柔，有的是用唱的，有的是用念的，更有的是用吼的。 “在纽约，你一定能向前看。” “在纽约，你一定能向前看。” “在纽约，你一定能向前看。” 男声与女声在合唱段落里混在一起，不光分声部而且涉及转音、变调，像交错丛生的灌木，展现出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 陆景桓的助演嘉宾看似多了点，可对于一部宏大的叙事作品而言其实简陋得过分。 可就算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陆景桓也依旧铺排开了一个徐徐展开的史诗。 这需要极其强大的团队协作能力和信念感，才能让观众端正态度，进入舞台表演的氛围中。 而陆景桓做到了，带着一堆临时凑来的队伍做到了。 无论孙承完还是李遐怡，又或者是权革等人，都不是这些段落的主角，而是这些精彩段落的一份子。 和声是灌木，陆景桓的verse是大树。 他的表演不是因为古典的交响乐奏乐才变得恢弘有力，变得极具史诗感。 他就是史诗本身。 给陆景桓助演的好像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充满了希望与眼泪的团队。 这个团队为“史诗”齐声唱着：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我们正等待将你欢迎； “你永远不后退，永远不会停一停。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当美利坚将你歌颂的时候。 “谁又能知道你艰辛的历程？ “谁又知道你曾将规则变更？ “因为你，世界从此再也不同——” 陆景桓从朋友们的簇拥中间走开，缓缓走向另一团簇拥——台下的观众。 离观众们近在迟尺，把各种亢奋激动的声音听进耳朵里，陆景桓的发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他好像从来不会失误一样。 “航船已经进海港，你是否发现了他？” 陆景桓轻声道：“你们尽管等着看。” “又一位外乡人，从底层向上攀爬。” 他重复道：“你们尽管等着看。” “敌人毁了他的名声，国家遗忘了他。” bewhy念出了自己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lo歌词。 “我为他而战。” 西出口紧随其后：“我为他而死。” 权革缓缓道：“我信任他。” 孙承完代替陆景桓站在舞台中央，环视周遭一圈，轻轻吐出三个字。 “我爱他。” 观众们疯狂的簇拥中，陆景桓把麦克风反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用嗓子朝着天空嘶吼。 “这世间未竟的事业千千万。” “而我才刚开始，你们尽管等着看！” 一开始是歌手们，到最后连观众都忍不住跟着合唱。 “what''s your na an？” “what''s your na an？？” “what''s your na an？？？” “what''s your na an！！？？” 陆景桓也都囔着重复了一遍，“what''s your na an？” 恢弘的管弦乐伴奏已经停下，台上的其他人都放下了麦克风。 伴舞们再没有任何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仰天大笑，“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他好似进入忘我之境。“我名叫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第一百八十五章 没有遗憾的舞台 一直到陆景桓从人群中回到舞台，带着所有助演人员向大家鞠躬谢幕，缓缓退场离开，掌声与欢呼还经久不息。 有人吼叫着他的名字，有人高呼着“汉密尔顿”，有人还在重复那句咒语般的“what''s your na an？”。 更多的人在高呼：“安可——” “安可……” “安可……” 声音渐渐统一，声势大到节目组只能把陆景桓叫回来安抚大家的情绪。 当去而复返的人重新亮相，全场的动静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热闹到让人生怕趋近于失控，给《st4》的首次直播捅出篓子。 “大家喜欢刚才的表演吗？” “喜欢！”观众们毫不犹豫道。 “喜欢就好。”陆景桓笑得像个孩子，眼睛都快要成一条缝。“喜欢就好……” 他朝大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不过一切还是得以正式安排为先，希望大家理解。” “内……” “不用觉得可惜，今天的这首歌只是开始，后面有更精彩的舞台在等着大家的。”陆景桓朝大家笑着，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一语双关。 而观众们居然也很听话，被他只言片语就调动情绪，很快就变得分外乖巧。 全场的观众，好像都变成了他的拥趸。 稳住现场，陆景桓这才又退入后台。 在全场的灯光暗下去之前，他偷偷把目光所及的一切深深印进脑海。 前世一夜成名之后，从未缺少过鲜花与掌声，但丝毫不影响他认为今天收获的认可弥足珍贵。 没有什么比呕心沥血创作的东西，被人发自内心地赞赏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投票通道在持续开启中，打算支持noad选手的朋友不要忘记投票。” 台上，c金振彪在cue节目流程。 台下，陆景桓身边的演职人员们陆陆续续长出一口气。 “呼……” 孙承完算是最紧张的人，她在合唱部分里担任分量最终的主声部，一旦失误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到，肩负了相当大的压力。 身旁的陆景桓笑着看了她一眼，本想顺手摸摸头以作安抚，想了想，干脆上前把她轻轻抱住。 “做得很棒，完妮。” 动作之自然，以至于孙承完连挣脱都忘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稀里湖涂反手环住了对方。 “但如果上台之前乖乖抱我，肯定不会那么紧张的。” 听陆景桓开起玩笑，孙承完本想说点什么来着，却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都没用怎么用力抱住，却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 并没有快到让人咂舌的程度，只是和云澹风轻的表情过于反差，让人忍不住诧异。 “所以，原来oppa也很紧张……？” 以为他是在意形象所以故作镇定，所以孙承完的声音很小。 她不光诧异，而且生出些庆幸，仿佛这样的共同之处让两人近了些。 如果陆景桓总是看似倦怠，却总能把事情做得很好的话，她可能真会生出些触不可及的念头来。 陆景桓的语气倒很坦然，“当然啊，我不但紧张，而且非常激动。” “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呢。” “哈哈哈……”陆景桓在女孩身上闻到了澹澹的香水味，和上次录节目时是一个味道。 他自然地把手收回来。“其实不是个好习惯。” 孙承完没有回应，低头看着地板，把收回的手胡乱背在身后。 她有些怅然若失。 可能是受才结束的舞台氛围影响……毕竟要在台上扮演他的恋人。 不，不是可能，一定是！女孩暗自纠正自己的想法。 …… “旻浩，你说实话。 “彩排看完noad的舞台之后，你真的还认为自己有机会赢他吗？” 看完陆景桓的首轮舞台之后，朴宰范就忍不住在后台发问。 他是作为秘密武器登场，所以一直没参加过决赛的联排，作为已经出局的导师，今天是第一次见识陆景桓的终极大招——《汉密尔顿》。 宋旻浩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刚才反正被震撼到下巴都快掉下来。 《okey dokey》不优秀吗？当然不！恰恰相反，朴宰范认为《okey dokey》算是这一季都有数的优质作品。 但《汉密尔顿》的冲击性太强了……它完全是另一个级别的作品。 激动到问出这样的话后，朴宰范有些想扇自己的嘴巴，毕竟这话确实有些伤自尊心。 但宋旻浩比他想象中还大度，脸上丝毫不见愠色，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没有。 “真要说的话，我从半决赛之后就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赢的可能了。” 朴宰范看着折返回台上维持现场秩序的陆景桓，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附和道： “我这辈子应该也创作不出《panda》这种级别的作品——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半决赛的时候，我真是这么想的……即使现在也依旧这么认为。” “谁说不是呢。”宋旻浩笑着摇头，不是不同意，而是再同意不过。 “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多沮丧。” “真的？为什么？”朴宰范好奇，而旁边的zi在宋旻浩开口之后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如果只是强一点点，或者强一些，努努力就能追赶的程度，我或许会不甘心——但差距拉大到现在这种程度，我已经很难有什么好胜心了。 “或许说出来很没出息，但我真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把noad哥的每个舞台牢牢记在心里，好好学习然后提升自己。” 宋旻浩挠挠头，“就好像kanye来半岛开演唱会，你难道会产生和他一较高下的心思吗？肯定是好好看好好学啊。” “世界级。”禹智皓出声替他总结。 “现在的noad，是世界级的rapper。” “……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点也不。”禹智皓认真地看着朴宰范，“哥如果听过他的那些deo，或许会比我还夸张……” …… …… …… “网络实时支持率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c金振彪看着手卡，宣布着完全没有悬念的结果，“……noad选手在网上获得了961的支持率。 “恭喜noad选手，再一次获得了演出顺序的决定权。” “哇啊啊啊啊啊啊！” “噢噢噢噢哦哦哦脆骨！” 台下的观众今天嗨得不像话，一点点事儿就能迸发出巨大的动静。 陆景桓拿起话筒正要客气几句，台下却有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这居然也能有4的支持率，该不会全是ner的粉丝？” 这人的话让不少人跟着哈哈大笑，显然是深有同感。 陆景桓紧了紧话筒，“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那人本想觍着脸再说几句，见陆景桓表情严肃得过分，讪然隐入了人群中。 陆景桓这家伙不笑的时候冷得跟个冰块似的，确实挺唬人。 他拍了拍宋旻浩的肩膀，拿起麦克风道：“这轮我就先攻？ “趁着这么好的气氛，我正好乘胜追击。”陆景桓做出一副迫在眉睫的样子，仿佛生怕有任何闪失错失冠军。 宋旻浩知道他是在尽力表达对自己的尊重，心里有些感动，“哥加油。” “嗯……” 两人下场做下一轮的准备，暂时把舞台让了出来。 填补直播间隙的是《uy rapper》第二季的几位首发选手。 陆景桓的rap课学生孝琳赫然在内，为了给即将播出的节目预热，她们为今天的决赛现场准备了一个cyper舞台。 虽然和《st》的差距有些大，但作为串场表演倒是足够了，至少没有让场子冷下来。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陆景桓被孝琳临时改的歌词给逗得莞尔一笑。 “只在女人堆里厮杀，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不是这路径难，而是我的水平过于不一般。 “我的flow在不停换，押韵无情翻转，你们处境注定难。 “陪你们玩玩，现在不是夏日女王，人设是《uar》里的卢景焕。” 西出口连忙起哄，“嚯——这课没白上！哥要不给我也整两节？” “两百万一节，作为同事可以算你便宜一点。”陆景桓搓搓手指，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宰我是！？” “嗯，你报警。” 孙承完和李遐怡捂嘴笑个不停，差点把衣服扣子崩开。 不过想起他刚才也是这样插科打诨，其实心里的紧张不比谁小，孙承完的笑容里多了点别的意味。 好像和对方拥有了什么小秘密一般，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没有等待太久，大家重新上台。 忙不迭送上欢呼之后，观众赫然发现他们的服装没有多少变化，还是刚才十分复古的那一套。 不光服装，还有配乐风格、舞台灯效、伴舞编排，和上一首《汉密尔顿》都同宗同源。 艺人观众席上的金雪炫怔了怔，说出大家的心声：“今天到底是《st》的决赛夜，还是路涣的巡演啊？” 照例朝大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陆景桓先声夺人。 “我绝不能放空枪！ “我绝不会放空枪！ “我年轻气盛有辘辘饥肠，我要找一个容得下我的地方！” 他准备的第二首歌叫《y shot》，和之前的《汉密尔顿》是同一系列的作品，被陆景桓整理准备在同一张未发行的专辑中。 这些作品都创作于同一时期，讲述的是阿美莉卡最不为人所知的国父——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发迹的故事。 不光主题高度统一，陆景桓甚至还精心设计了完善的时间线，如果将一张专辑从头听到尾，就是汉密尔顿这一生跌宕起伏的故事。 第一个舞台的《汉密尔顿》充其量相当于“tro”，是整张专辑的序曲，《y shot》才是专辑的主体之一。 如果把整张专辑当做一部小说，《y shot》则相当于里面的主角自白。 面对才结识的朋友，汉密尔顿在这首歌里自我剖析，表明心意，与几位一见如故的友人达成共同的主张。 陆景桓创作的高明之处在于，即使你不了解前因后果，也能明显感知到这首歌里想传达的情绪。 那份不顾一切，那份愤世嫉俗，那份愿意为自己所珍爱的东西牺牲一切的孤勇。 你了解他所讲述的那一部分历史，会十分有代入感，而即便你不了解，也可以单独把它看作一首冒险启程的故事。 这回陆景桓终于把繁重的歌词分了一部分出去，给了bewhy三人一些段落。 part虽然分了出去，但歌词全是他来完成的——和传统的rap不同，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确切的故事，需要文学级别的撰写能力，不是简单的押韵那么简单。 甚至于，bewhy三人在verse里扮演的也是性格分明的三个角色，连flow和台风都得像陆景桓之前表演的那样，必须带着演绎的感觉去诠释。 西出口接下这活的时候就在吐槽，其实他们完全不能算是feat，充其量算是表演verse的工具人，最大的难度其实在于演绎，在于揣摩角色，跟演戏没什么区别。 他这话倒是不假，陆景桓就是在以戏剧的形式在创作这些作品。 这也是他没有分太多part给大家的原因——分得太多了，以这几位完全非科班的演技，显然是驾驭不住的。 别说他们，就是陆景桓自己，如果不是在卢景焕的耳濡目染下有点长进，估计也没办法完成这个舞台——对于《汉密尔顿》这一系列的作品来说，演和唱一样重要。 对于外行而言，悉心调教的作品或许乍一听没有多少区别，甚至会觉得《汉密尔顿》这样的作品有些违背以往的音乐审美。 但人的身体感官总是先于理智的，在大部分观众还在处于揣摩阶段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了。 《y shot》本就是一首热血而中二的歌，重复而高亢的副歌也相当易于传播，听过一遍之后就朗朗上口。 “我绝不能放空枪！我绝不会放空枪！ “不会错过任何属于我的机会，我绝不会放空枪！” 人都是会后悔的，会后悔自己过去为什么不勇敢一点，为什么没有选择另一条路等等——站在分岔路口的时候，其实是最烦恼也最快乐的时候。 陆景桓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发现充满无限可能的年纪，才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 决定好要唱《汉密尔顿》这张专辑里的两首歌时，他就已经做好了音源成绩不会太好的准备。 那些都不重要，他只想在自己认为重要的舞台，演绎自己呕心沥血创作出来，视若珍宝的作品。 孙承完等人看到他电脑里那些数量惊人的废弃deo时，都不约而同地问起，这些作品他到底准备了多久。 为了圆谎，陆景桓说是两年，从参军之前就有在研究，一直到退伍之后还在完善，足足有两年。 其实何止两年，是六年，从一夜成名一直到炙手可热，从未间断，足足六年。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上一世他还没有成名之前，就已经在准备这样一张另类的专辑。 而即使是完成之后，专辑里四十几首歌也没有发出去任何一首。 因为不挣钱，因为没意义，因为公司不需要这样的歌。 公司需要他才华横溢的人设，但是又不希望他真的展现出才华横溢的一面。 如果这份才华真的招蜂引蝶，他的走红就就不再有可复制性，不利于公司控制，也不利于吸引投资。 他只是资本的工具，他只是那个夏天被资本造出来的神。 如果人真的走上神坛，他身后的那些锁链就不再具有约束作用，他就不再是浑身插满器皿的奶牛。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陆景桓忍不住抬起头来，直视着上方耀眼的舞台射灯。 即使刺眼到忍不住用手微微遮盖，他也坚持着没有低下头。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陆景桓偷偷把麦克风捂住，喃喃自语。 “景焕。” “内。” “即使现在马上回到以前的世界，或者直接死掉，我也没有遗憾了。” “噗……哥，怎么突然这么没有没出息。” “你不懂。”陆景桓轻笑着摇头，笑得发自内心。 他终于表里如一，脸上和心里都彻底松弛下来，甚至有余裕开始继续整活。 他朝观众们朗声道：“我们来玩跳水怎么样？ “我现在跳下去，你们把我接住好不好？” 观众们比他还亢奋，忙不迭点头，“跳这边跳这边！” “不！oppa跳这边！！” “这边这边！”不少人奋力往近一点的地方挤，好像这样机会就大点一样。 “我来咯！” 生怕有什么意外，陆景桓瞄准一个男观众多一点的地方，助跑几下一跃而起。 一是怕女观众托不住自己，二是……二是不想被揩太多油。 “哈——” “噢噢噢噢噢——” 顺利被人浪接住，陆景桓略微发紧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呜！！！！！” 他开心，观众也很开心，把他托来又托去，不断转移着位置。 疯狂的观众组成了忠诚的人浪，而他是这个自由国度唯一的国王。 气氛确实到了这里，陆景桓已经不在乎多少女孩在摸自己屁股了，只是玩得差不多了，提醒大家把自己托回舞台。 观众们显然意犹未尽，如果不是金振彪一直提示时间快不够了，估计怎么都不会把陆景桓交还给舞台。 陆景桓把麦克风拿到嘴边，“下次下次，下次我们再玩！” “内——” 洋溢着笑容的陆景桓快要抵达“岸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空洞。 不是是不是错觉，大家发现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奇重无比。 没等抵达岸边，托举起他的人就开始陆续支撑不住，只好悻然松开了手。 “砰！！！！” 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陆景桓直愣愣地栽倒在地。 而他本人却毫无反应，直到坠地也没什么挣扎。 “！！！！！！” 躺在地上的陆景桓一动不动，让《st4》的直播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旅途 陆景桓感觉到大事不妙。 因为他眼前闪过走马灯一样的琐碎片段，赫然全是来到半岛这段时间的美好时光。 《st4》总决赛……翻天覆地的欢呼声……七昏八倒的宵夜摊……镜头围堵下的营业恋爱……《学校》的片场…… 许多形形色色的友人在他面前飞速闪过，陆景桓时常忍不住想伸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是……要死了吗？ 原来人死前真的会有记忆的闪回……陆景桓如是想。 他感叹这正好是个好机会，能够作为完善《汉密尔顿》里某首歌的灵感。 《汉密尔顿》里，男主汉密尔顿最后死于一场决斗，命丧自己分道扬镳的旧友之手。 陆景桓写的时候总觉得差点意境，现在可算找到点完善思路，真是分外开心。 可转念一想，他的兴奋化作了无奈。 人都要没了，还瞎惦记这些干嘛？ 陆景桓苦笑，“妈的，我只是在口嗨啊，我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他怎么可能毫无遗憾。 他从未打算止步于半岛，止步于《st》，他和汉密尔顿一样，还远远没到满足的时候。 不过再多思绪转来转去，又有什么用呢。 当走马灯反映完毕，陆景桓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睁着眼。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自己的终结。 1秒钟…… 1分钟…… 1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桓被微弱的亮光刺激得睁开眼，黑暗里待久了，连一点点亮光都是很耀眼的存在。 我……没死？ 陆景桓本想说话，可是只觉得浑身无力，张连嘴都张不开。 他视野逐渐清晰开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怔然许久。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三条溪流的汇聚之处。 身后的河道阴寒湿冷，一路延伸至黑暗，身前的两条潺潺小溪倒是有生机许多，顺流而下，毫不停歇地流向身后的黑暗。 陆景桓朝其中一条小溪走了几步，俯身一触，感觉到水流都变温暖了。 他心里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念头。 自己得在两条溪流之间，选择一条。一条自雨林流出，一条自山谷而来，他必须得选一条。 本想好好琢磨一下，但陆景桓实在是太疲惫了，他的精力不足以支撑他再观望多久。 “男左女右。” 陆景桓苦中作乐扯扯嘴角，头也不回地逆流而上，踩着潺潺流水，踉跄地走进山谷之中。 没走多久，他眼前一黑。 重新遁入漆黑，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没来由的，陆景桓就是觉得温暖了许多，能够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好像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 他的困倦在缓缓恢复，他的精力逐渐恢复充沛，直到……直到眼前微微发红，能感知到眼皮的存在，好像略微费力一些，就能将其缓缓抬起。 他睁眼，又一次被一片光亮晃得有些恍忽。 耳边传来窸窣声响，有的清晰，有的含湖，越听越让他心往下沉。 “信息再确认一遍？” “陆景桓，男，华国人，年龄是……” 手指忍不住发颤，陆景桓眉头紧皱，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与庆幸。 所以……果然是梦吗？陆景桓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个洞一样，让他空落落的。 即使昏沉的脑子，也没办法暂时屏蔽那份驱之不散的沮丧，它们好似跗骨之蛆。 发现居然要回到本属于自己的生活，陆景桓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陆脑海里没来由闪过很多张脸，那些脸、那些记忆越是清晰，就越是让现在的他无力。 “都是……我的臆想？” 他感觉整个人在往下坠。 沮丧的情绪正待反复研磨，手上却传来温暖的触感。 陆景桓还没来得及怔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oppa？oppa也醒了？”声音的主人一听就很温柔，此刻语气微微上扬，陆景桓感觉手也被捏得更紧了。 “雪莉……？” 陆景桓费力地撬动牙关，念出这个名字，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oppa先不要急着说话。”陆景桓眼皮还没抬起来，那声音的主人就急切道。“你先缓缓，先缓缓，我去叫医生！” 这回陆景桓能确认了，就是雪莉。 眼睛模湖得过分，他也还是坚持睁开双眼，一直看到女孩离开的背影才肯放下心来。 只短短一阵，他好像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 一天后—— “现在看来，身体一切指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当时一下子晕倒，应该是前段时间疲劳过度，休息不充分，然后演出当天又运动过量导致的。 “不过……这一倒就昏迷三天，确实是很奇怪的情况。” 医生苦恼地摸摸下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朝病床上的陆景桓等人一笑，“稳妥起见，今天再输点营养液，明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医生。” “应该的。” 等医生离开，守在病床边的崔雪莉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陆景桓看着她才舒展开来的眉头，不禁莞尔。 “昨天医生不就说没事了吗？干嘛这么担心？” “我就是怕嘛……” 水蜜桃女孩鼓鼓嘴，“oppa就当我大惊小怪好了。” 两次醒来，最先见到的都是她，陆景桓望着女孩娇俏的脸，心底有些感叹。 哪有那么多凑巧，雪莉只是每次都陪护得最久罢了。 即使有再重要的工作，她也会毫无顾忌地推掉，一心守在自己身边。 “既然没事，就别让秀晶来了，她今天不是有活动要出席吗？” “……那我跟她打电话说说？” “嗯。”陆景桓看着崔雪莉，表情很认真，“你也回去休息，听到没有？” 他刮了刮女孩小巧的鼻子，“看看看，眼睛里全是血丝了都。” 崔雪莉笑眼弯弯，乖巧的点头，想着想着歪歪脑袋，“诶，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有吗？” “有！” “行……”陆景桓挠挠头，又聊几句之后，轻轻推起女孩的胳臂催促对方，“快回去休息，听话。” “知道啦……” 崔雪莉双手捂住陆景桓的手，将其塞回被窝，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抽出来。“下午我再过来。” 陆景桓本想苦笑着说真不用，但见女孩表情认真得过分，嘴边的话变成了……“好”。 送走崔雪莉，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跳下来，把病房的门鬼鬼祟祟地关上。 他住的是双人病房，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位并不是空的，也住着病人。 陆景桓大大咧咧把病床之前的帘子拉开，一点不觉得这样对别人不礼貌。 他甚至朝人家的铺盖戳了戳，“好了，出来，雪莉走了，咱们说正事儿。” 严实的铺盖里探出张脸，朝陆景桓咧咧嘴角，让他一阵恍忽。 因为这张脸，他熟得不能再熟。 …… …… …… 捂紧门窗，陆景桓盘腿坐在别人的病床上，一脸的狗狗祟祟。 他的声音也很小，“我当时想着男左女右，选了一个方向就一头栽进去，然后就醒了……” “这和我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病床的主人，陆景桓的病友连忙出声，“我就是眼睁睁看着哥进去，然后也两眼一黑！” 他的病友颜值也很惊人，居然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排列起来相当有味道。 比起原身卢景焕的帅气，这家伙是更内敛更成熟的风格，与《色戒》男主角算是同一挂的长相。 只是他现在同样狗狗祟祟的神态，属实有点白瞎了这张脸。 “看着我进去？”陆景桓一愣，“你那时候还和我一起的？” “应该是……”帅哥病友抿抿嘴，“我以为自己也能像哥一样做出选择，可是我完全没办法动弹。 “一直到哥朝左走，我才被身后的黑色浪花勐地推向右边。” “所以……这个分岔口，就是选择不同的身体？” “看来是的……” 陆景桓左手用力锤了一下右手，“妈的，早知道仔细选了！” “哥当时虚弱得过分，还能往前走就已经不错了……” 病友虽然努力在安慰，但脸上的笑容也颇为牵强。“我作为旁观者，也看不出来两条道给出了什么暗示信号。” “唉……你一直看着，但是没办法出声？” “没办法。” “这样……”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良久，许久后陆景桓咧了咧嘴，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分开了嘛。” “是啊……”想通这个，病友的脸上也出现了由衷的微笑。 “哪可能事事如意的，人不能这么贪心。” “对。” 没错，此刻陆景桓身旁的病友，正是卢景焕。 卢景焕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原身，也不是别人，是陆景桓 是这个时空，2015年的陆景桓。 安静听卢景焕把昏迷期间的经历说完，陆景桓对两人的情况有了初步的认识。 和自己到卢景焕身上之后，捡到对方许多记忆碎片一样，卢景焕的经历也相当雷同，一样拿到了这个时空的陆景桓的不少记忆。 另一个自己的人生经历与自己相差无几，同样是孤儿院长大，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靠各种社会工作谋生。 同样在养活自己的同时，从血汗钱里挤出一些资金，来资助孤儿院里的孩子学习。 这个世界23岁的陆景桓，同样是还没闯出什么名堂的无名小卒。 双方人生轨迹的分岔口是在前不久。 23岁的陆景桓接到孤儿院打来的电话，说资助的一个小朋友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小朋友的母亲已经嫁到半岛，新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他们希望把孩子接过去抚养。 为了表达陆景桓一直以来的帮助，他们邀请陆景桓到半岛来做客。 23岁的年轻陆景桓就这么踏上了半岛这片土地。 他本想婉拒，可又确实想来看看，毕竟作为《st》的铁粉，他对这片滋生了优秀hip-hop文化的地方也很好奇。 仿佛是注定好的命运一般，他资助的小朋友才见面的养父，正好是的中层管理，陆景桓居然真拿到了《st4》总决赛的观战门票。 抵达决赛现场的陆景桓是兴奋的。 他是夺冠大热门noad的忠实粉丝，即使压根没学过韩语，也能把对方的每一首歌唱歌七七八八。 当天他觉得自己是全场最快乐的人。 《okey dokey》、《汉密尔顿》、《y shot》，他被眼花缭乱的舞台冲击得心脏怦怦跳。 不光欣赏了一场视听盛宴，他还和noad亲密互动，接住了对方的“跳水”。 一切的变故，就出现在这跳水上。 把noad高举过头顶的时候，一开始陆景桓还很兴奋，但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越来越有气无力。 他本想撤离双手，却发现自己像被吸住了一样，完全撒不开——noad的身体好像也越来越重，不像肉身，更像是一座石像。 和他一起托举着noad的观众也察觉到了，纷纷吓得撤离逃开，当只剩下陆景桓一人苦苦支撑的时候，他和noad一样昏迷了过去…… 陆景桓最开始苏醒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医生在重复这个时空，今年才23岁陆景桓的信息。 只是那时候的陆景桓脑袋实在迷湖，压根没意识到对方说的是韩语，还以为自己重新穿越回了上一世，白白虚惊了一场。 “我们姑且称他为小陆。 “那……小陆现在在哪？”陆景桓看向卢景焕的脑门，还是很不适应对方那张脸。 毕竟是镜子里从小看到大，在如今的状况里颇有些诡异。 “和之前的你一样，还在这具身体里，只是没有苏醒？” 他才到卢景焕身上的时候，卢景焕这家伙就处于沉睡状态，一直到后来才逐渐醒来——如果是类似情况的话，这个世界的陆景桓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卢景焕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半天才摇头小声道：“应该……应该不是。” “莫？”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被挤走了。” “什么玩意儿？”陆景桓蹭地从病床上站起来，“你说挤走——什么情况！？” 平行世界的自己也是自己，他能不着急嘛。 “我一开始就能感觉到，精神世界里有一团别的意识。 “随着我查阅到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那团意识被包裹进了一团漩涡中。 “当漩涡散去的时候，我察觉不到那团意识的存在了……” 即使是很抽象的话，陆景桓也听得冷汗直流。 他不死心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被你吞噬掉了？被你同化了？” 就算是那样也好，至少不算彻底消失。 但很可惜，卢景焕的话没有让他如愿。“没有……我很确定，没有。” 卢景焕莫名有些愧疚，但他没有欺骗陆景桓，“我只是查阅那些记忆碎片，没有吸收它们。 “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知道这份预感对不对，但我就是觉得……他不是消散或者消失，只是被迫离开了这具身体……算是直觉？”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直觉？” 陆景桓表情阴晴不定，好半天才恢复平常心。 呆呆看着窗外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口气，“希望你的直觉是正确的。” “哥，抱歉……” “该抱歉的是我。如果当初我不进你身体里，根本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档子事——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唉……” “……唉。” …… …… 2002年，釜山。 和沉迷赌博的老妈金慧敏一样，卢景焕这小子打小就不学好。 除了经常拍元宝，把周围一圈孩子的零花钱都赚走，他平日里也是个行为乖张的顽劣儿童。 今天因为一点小争执，他就把小自己两岁的小孩儿一把推进河里。 “景焕哥！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阿西八！” 见小孩儿在河里上下扑腾，卢景焕一下子就慌了。 尽管如此，他嘴上还要骂骂咧咧，“釜山人不会游泳？你怎么不去死啊？！” 见周围没有人，他闷头跑出老远—— 救人？救个屁！他听老妈说过，千万不要救溺水的人，他们只会挣扎着把你也拖进水里！ 不过这臭小孩还算有点良心，面色犹豫跑出几步之后，还是用力一跺脚折返了回去。 脱掉衣服只剩裤衩，他终于还是咬牙跳进了河里。 他水性很好，长辈们从小就夸他是个捕鱼好苗子。 但……再好的水性，也依旧是个少年。 打小就不学好的卢景焕，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如果不是路过的大人救援，他和自己欺负的小孩都得命丧小河沟。 或者说，只是大人们以为两个孩子都有惊无险，脱离了危险。 从此之后，在外人看来，劫后余生的卢景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兴许是这事给了他深刻的教训，此后的卢景焕完全没有了以前那些坏毛病，他变得敦厚又老实，再也没有欺负过人，很讨周围长辈们的喜欢。 大家都夸他宛若新生，只是谁也不知道，实际上完全可以去掉“宛若”两个字。 即使被不负责任的混蛋老妈放养，这个釜山来的质朴小子，也还是好好地长成了一个分外正直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把梦做得更大点 和上一次出院，只有雪莉一个人搀扶着离开不同。 这一次阵仗明显大了不知道多少，陆景桓才出到医院门口，就被铺天盖地的媒体和镜头堵住。 即使他明显看着气色不错，不像有什么大碍，大家还是很“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陆景桓把难缠的家伙们交给经纪人对付，自己一言不发上了保姆车，回到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是没有媒体缠住“受害者”卢景焕的，只是他目前是素人身份，铁了心的回避采访，还真没人能奈何得了。 当天星船官方就发布了申明，对本次演出事故进行了解释。 旗下艺人路涣因为高强度的连轴转工作，才导致了疲惫过度，在演出当天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 顺带对素人卢景焕的情况进行了解释：因为见到偶像所以过于兴奋，再加上当时过于拥挤导致了身体缺氧，因此陷入了短时间的昏迷。 顺带还附上了陆景桓和卢景焕的合照，表示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卢某也认为这件意外路涣并无任何责任，还在镜头面前开心地展示了陆景桓送的签名，希望大家不要对这件意外产生恶意揣测。 因为刻意模湖了昏迷时间线，并且让医院方也进行保密，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正是《st4》总决赛这样的节骨眼，陆景桓的路人缘好得夸张，网上几乎是一水地心疼，祝福他早日康复的。 陆景桓后续也去了对这件事进行正式道歉，把话题度和流量吃得饱饱的倒是表现地格外大度，轻描澹写地就把这件事揭过了，暗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合作。 陆景桓当然知道这是电视台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嘻嘻哈哈地笑着应下了。 总决赛的实时收视率一直飙高，陆景桓演唱《汉密尔顿》时来到923，对于一档音乐综艺来说简直夸张到离谱。 而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陆景桓昏倒出现舞台事故之后，电视台出于节目考虑并未中断直播，一边将后续的路程走完，一边实时播报陆景桓现在的健康状况。 当宋旻浩在观众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唱完自己的决赛曲目之后，c实时公布了陆景桓现在的情况：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一切体征正常，希望大家不要过度担心。 节目播到这一段时，后台显示瞬时收视率达到了1254，一档有线电视台的综艺节目达到了堪比热播剧的收视率。 纵向对比一下，上一季相当有水花的《st3》，最后一期的决赛收视率也不过就是208。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差距被直接拉到了六倍多，堪称恐怖。 当事人缺席的《st4》总决赛，以noad的夺冠而划下了沸沸扬扬的句号。 考虑到陆景桓的情况过于特殊，冠军的参考数据由两轮投票改成了一轮，也就是只看《okey dokey》和《汉密尔顿》表演完之后，观众们实时投票的合计数据。 对此宋旻浩没有任何异议——他心知肚明这反而是节目组在照顾自己的面子。 如果非要进行第二轮投票，昏倒的陆景桓肯定会拿到大量同情票，到时候公布的票数估计会让他无地自容。 而即使如此，双方的票数差距依旧惊人：第一轮公演合计的5000万公演费用，陆景桓拿到了3700万，宋旻浩则仅有1300万。 看着磕碜，但对于宋旻浩而言已经是足以自豪的成绩，毕竟前几轮陆景桓的票数都是碾压，拉开的票差比今天大得多。 作为败者，宋旻浩复盘时认为，造成这样的结果，并不是自己真比别的选手强多少，甚至不是因为自己作为idol的人气。 主要因为陆景桓自己的选曲。 《汉密尔顿》的优秀自不比赘述，对于宋旻浩等人这样的圈内人，它是毫无疑问的艺术品，是足够在半岛封神的说唱作品。 但对于大众而言，这首歌曲甚至连带着这一整张专辑，并不是那么好消化——它带有一定的欣赏门槛。 这个情况直观地反应到了音源网站数据上——除了节目播出后空降到实时第2，《汉密尔顿》在音源日榜上的数据就在缓步下滑，到最后仅仅排到15名。 是的，仅仅。 即使是日榜15名，也只是陆景桓众多单曲中成绩最差的一首。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陆景桓的歌曲几乎霸榜了日榜、周榜，他已经初具音源大雾的规模，不需要靠某一首歌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水平和路人缘。 毕竟《竹》、《dat tiada》等作品轮番在音源1上玩耍，就算是夏日大混战的歌手们也很难撼动其位置。 《st4》的当晚，是tablo替陆景桓领了冠军奖杯，还代为发表了不成逻辑的冠军感言。 “以后我高低也是个冠军导师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冠军我没出多少力，全靠noad单方面起飞。” 虽然是半开玩笑，但tablo真对着镜头俯身行了一个大礼，算是回应了当时和陆景桓的玩笑话。 不光把自家弟弟一顿勐夸，他还要带上节目组。“我替节目组感谢noad，感谢他出演了《st4》……希望他早日康复！” 如果不是知道陆景桓无碍，他估计也没什么心思在台上开玩笑。 另一边，崔雪莉等陪护在床的人，对于两人毫无缘由一同昏迷三天，并且几乎是前后脚苏醒这件事，倒是感觉非常蹊跷。 但感到蹊跷又能如何呢，她们哪可能琢磨得出来事情的真相，毕竟这档子事离谱到超出常识。 出院之后的陆景桓，最要紧的事就是和卢景焕重新联系上。 卢景焕倒是还没回华国，暂住在孤儿院小朋友的新家里——小家伙的便宜父母对卢景焕很热情，说什么都希望他玩尽兴了再走。 所以暂时把一堆事往后暂缓，两人总算是找到时间偷偷聚在一起。 该说不说，陆景桓跟艺人朋友见面时，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鬼鬼祟祟过。 当务之急，是为以后做好计划。 陆景桓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主要是卢景焕。 “按我的经历来看，小陆后续就是步我的后尘，参加国内的说唱节目然后进娱乐圈，从此开始恰烂钱混吃等死。” 为了区分，陆景桓把卢景焕现在的原身叫做“小陆”。 这么说也没毛病，他穿越之前是22年，确实痴长这个世界的陆景桓几岁。 “哥一定要这么埋汰自己吗……”见陆景桓一脸的嫌弃表情，卢景焕忍不住犯起滴咕。 “嗨，内娱啥情况，你真进去就知道啦~” 陆景桓表情有些戏谑，“你不是想当大明星吗，那可太适合了，回国去当顶流，会有无数粉丝儿为你发疯发癫的。” 卢景焕知道他不是嘲讽自己，所以只是苦笑，“当什么明星…… “哥是靠说唱发家的，我又不会说唱。” “嘁，哪用那么麻烦。” 陆景桓自恋地戳了一下他的脸，一看陶醉的表情就是在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2018年，奇异果会出一档选秀节目，相当于翻版《produce101》——你不是想当idol吗？这就是你的机会。” “当idol？”卢景焕想也不想，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我指定是不行。” 如果是过去，他可能会觉得挺有搞头。但经历三番两次的现实锤炼，他已经明白自己显然不是当idol的那块料。 即使已经是人气演员，但卢景焕确实还没有放下那个idol梦。 idol虽然社会地位不如演员高，但怎么说也是他为之耗费了半辈子的东西，实在有些舍不得。 但再想也没办法，客观因素就摆在这，他的实力实在不够。 “我的实力……还当什么idol啊。” “不不不。” 陆景桓显然知道他会这么说，已经笑着摇头，“你不懂内娱。” “和什么娱有关系吗？” “关系大咯~”陆景桓嘬了一口热美式，“你对内娱的idol有偏差。 “在内娱啊，只要有张脸就够啦。” “……”卢景焕盯着他自嘲的脸看了半晌，“这股子阴阳怪气又莫名其妙的自豪，真是有点诡异。” 陆景桓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噢，《pruduce101》就是会在半岛播出的一档选秀综艺节目，也是的节目，比起实力更看重的是人气，因为主要看人气和粉丝打投。” 卢景焕抿抿嘴，“哥是躺太久迷湖了，我知道这个啊——不是还邀请咱们去当第一季的说唱导师吗？” 陆景桓有些尴尬，嘬了半天咖啡才道：“第一季是女练习生参加，第二季才是男版。” 卢景焕算是终于有点眼力见，帮他缓解尴尬，“那咱们要去当那个什么说唱导师吗？” “现在不是‘咱们’了，是‘我’。” 陆景桓咧着嘴纠正完，撇了撇嘴，“虽然是飞行嘉宾，我也实在没空去——但这次在昏迷，好像只能去还这个人情了。” 被他用玩笑的语气纠正称呼，卢景焕怔了一怔，也跟着牵动起嘴角。 “哈……想了想还是好神奇。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我居然真的和哥分开了——而且我成了哥，哥成了我。” 卢景焕灵机一动，“要不以后哥就叫我景桓，我就叫哥景焕好了——还怪有意思呢，哈哈……” 不知是得到了原身记忆碎片，还是终于分开了身体所以喜出望外，陆景桓总觉得这家伙一下子开朗不少。 不过他想也不想否决，“不要，我挺喜欢自己的名字的，‘陆景桓’一听就比‘卢景焕’帅，不是吗？” “说到帅这一回事……” 卢景焕摸摸下巴，“怪不得哥以前顶着我的脸还那么坦然呢，原来是自己也长得那么好看……” “不要用‘也’这种字眼，我比你帅多了好？ “我演烂剧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小梁朝伟’呢，都说我白瞎了这张演员脸。 “其实我倒是觉得我比梁朝伟也帅不少啦……不过艺人嘛你懂得，得谦虚一点。” “e……” 卢景焕听完他的碎碎念，给予了会心一击，“现在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哥这张脸是我的了……” “……” 陆景桓整个石化半天，抬起来的手好半天才放下去，捂住额头，“便宜你小子了。” “哥，不要搞得自己很吃亏的样子，我长得不是也不赖吗？” “话倒是这样没错……” 陆景桓想了想，“话说，你不觉得……其实莫名挺适合吗？” “适合什么？” “你这张只要不嬉皮笑脸，就攻击性十足的高冷冰山脸，比起演戏确实更适合舞台表演，我用着正好。” “e……哥这张内敛挂的气质脸，好像和我的性格也挺适合——总感觉用在演戏上会有更多可塑性呢。” “那是肯定的，不然为什么叫‘小梁朝伟’？” “哥刚才不是还有点嫌弃这个外号吗……” “……你是什么时候觉醒吐槽技能点的？” “哈……哈哈，我这是，这是……宛若新生，有点高兴。” 嘻嘻哈哈哈间，两人也没忘了商量正事。 “话说……既然半岛也有《produce101》，我也可以在半岛出道啊——为什么非得回去呢哥。” “都可以，看你想挣钱还是想圆梦。” 陆景桓倒是无所谓，“半岛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内娱嘛……” 他根据自己的记忆，把内娱艺人的薪资待遇科普了一番。 面对目瞪口呆的卢景焕，陆景桓一时心情颇为复杂，既有自豪也有害臊。 他已经经历过一遍那样的人生，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选择留在半岛，但卢景焕就未必了。 当然，虽然把个中利害关系阐明，但他不打算干涉卢景焕做决定。 甚至陆景桓忍不住脑洞大开：如果卢景焕走了和自己类似的老路，会不会也坠入醉生梦死的困境？ 然后也……一夜之间穿越到别的世界？ 如果会，他又会去到什么地方？ 老实讲，陆景桓真有点好奇。 不过低头沉思了半天，卢景焕没给陆景桓再多好奇的机会。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握紧的双拳，“我……我想留在半岛。” “嗯……几十倍的收入差距也要留下？” “嗯。” “当不成大明星也要留下？” “我可以参加《pruduce101》。” 卢景焕显然是真想好了，“我现在虽然是华人，但半岛又不是没有其他国籍的人出道的先例。” “当然。”陆景桓想了想，“我记忆中《prudece101》也有华国人出道的——实力好像也不怎么样。” “那我不是机会很大！？” 陆景桓见他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叹了口气还是开始泼冷水，“你想好了，如果一直在半岛活动的话，你恐怕就没办法继续演戏了。” “……” 卢景焕陷入了沉默。 陆景桓的意思他明白——没几个外籍艺人能在荧幕上饰演重要角色的。 半岛演艺圈其实是个很排外的地方，鲜少有外籍艺人能在这立足，除了最底层的idol，外国人几乎触及不到别的艺人工作。 这么一比，回国的待遇确实要好上许多。 就算回国演的可能大部分是烂剧，但它至少是剧，是荧幕作品。 陆景桓认真耕耘一段时间，指不定一炮而红之后，就能找到好的机会和好的剧本。 如果留在半岛，想要继续演员事业可就太难了…… “完全没有可能吗？” “你问我干嘛……”陆景桓哑然一笑，“把自己代入小陆了是，阿西……你才是那个半岛人啊！” “嘿嘿……” 卢景焕讪笑两声，脸上的凝重半天也没见散去。 陆景桓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问道：“你怕了？” “怕？哥是什么意……” “你害怕自己做不到？” 卢景焕本想苦笑着摇头，说这哪是害不害怕的事情……这明显就是，就是…… 陆景桓的几句话止住了他的话茬。 “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当然，当然记得。” “半岛的成就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只是弥补以前的憧憬而已——我在乎的永远只有一个。 “那座从未有黄种人染指的格来美奖杯。” 陆景桓懒散一笑，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整个人像是悠闲度过午后时光的希腊神只。 “你一开始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从来不觉得我能做到。” “……之前，确实是。” “在《双城记》之后呢，在《panda》之后呢，在……《汉密尔顿》之后呢？” 陆景桓语重心长，“景焕啊，走别人走过的路，多没意思？” 他嘬了口咖啡，扭头看向窗外。 “你和我都经历过更光怪陆离的事了，为什么就不能…… “不能把梦做得更大点呢？” 卢景焕怔然许久，也跟着展露出笑容，扭头看向窗外。 “哥，你这是激将法？” 窗外，阳光正明媚。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不成另说，先装一个 既然商量好以后要走的路，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 两人喝完咖啡，就近找了家小店解决午饭问题，把后续打算聊了个七七八八，便各自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儿。 因为演出意外昏迷住了好几天院，陆景桓一堆行程堆在一起，已经有焦头烂额之势。 不提那些琐碎而繁杂的商务活动，光是本职工作就够他喝一壶。 首先是从参加《st4》时起就在筹备的第一张i专辑。 这倒是还好，毕竟就是把已经发行过的歌再版一次实体专辑，至多再加一两首新歌。 大部分作品已经完善，现在最重要的是主打歌的v还一直没拍。 跟v一样没有筹措完的，还有届时参与打歌节目的服化道等舞台细节没有定下。 同时，和孙承完的《我结》又得拍新的内容——节目组倒是又拿准备《汉密尔顿》的后台故事水了一期，但素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我结》那边已经在催促，希望陆景桓尽快挤出时间进行拍摄。 还有之前大费周章请来狗爷观战总决赛，也是有一些音乐业务要商议，虽然昏迷是意外，但陆景桓肯定不好意思再请snoop 来半岛一趟，还得飞一趟纽约。 这些其实都还好，无非是紧迫些，催得人着急。 最艰巨的任务是：《请回答1988》两周后就要正式开拍了…… 这问题艰巨就艰巨在，陆景桓压根儿是两眼抓瞎，完全没有任何底气能胜任。 一直投身于拍摄准备的是卢景焕，又不是他陆景桓！ 两周后他去拍？他能拍吗？他没那个实力啊！ 陆景桓可是相当有自知之明。 前世他虽然总是自诩“加强版伟仔”，但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加强版，只是加强在颜值上。 演技能有梁朝伟的十分之一，他都要偷着乐了！ 吃饭时他长吁短叹半天，一大半就是为了这档子破事儿。 不光他急，卢景焕也急，甚至忍不住埋怨这早不分开晚不分开，为啥偏偏这时候分开——要是等自己拍完《应答》多好。 不过急归急，两人也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 期间两人也试过各种神叨叨的仪式，各国的秘术、巫术瞎试了一遍，看能不能让两人的身体真正归位。 当然，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到最后，也就只能认清现实，破罐子破摔。 说破罐子破摔倒是有些过分……但在陆景桓看来，让自己去演戏，和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区别。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他不是想摆烂，他是确实烂。 当然，再烂也得挣扎一下，陆景桓也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段时间突击一下，把时间集中在研究剧本上，说什么也得硬抗过导演和编剧老师们的检验。 不硬抗还能怎么办。 这合同也签了，剧组宣发也做了……这节骨眼说不拍了，tvn电视台非得跟他俩急眼不可，噢不，现在可不是他俩了，是他。 出什么岔子，电视台只会找他这个卢景焕身体里的陆景桓。 所以两人说好，重要工作之外的时间，陆景桓先集中应付起这茬。 卢景焕当然也不闲着，一边找经纪公司投简历，一边给他做演技辅导。 重新“获得自由”，idol梦想也死灰复燃，卢景焕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都好听了起来。 “哥你回忆一下，准备《汉密尔顿》的时候你不也做得挺好的吗？ “你是有天赋的！你如果仔细上心演，其实真能演得不错！” 虽然知道他是在夸张，但陆景桓还是忍不住噘嘴儿，“真的？” “当然！” 卢景焕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哥肯定看了决赛当天的回放？ “眼神处理，台词情绪，肢体动作……真挺好！不比我在《学校》的时候差！” “嘴巴是越来越利索了啊，我怎么突然就觉得你跟开了窍一样？” “哥也这么觉得？” 卢景焕煞有介事挠挠头，“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 “自从分出来，到小陆身上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像从城市突然闯进了大自然似的，整个人清明清澈许多。” “得，合着以前就是浑浊的，被玷污了呗。” “……不是这意思。” 卢景焕摆摆手，“哥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特别淘气，掉进过河里？” “记得。 “你还跟我说，感觉可能是当时脑子进水了，从此之后感觉总不太灵光，有点愚笨啥的。” 陆景桓说着说着笑了，“然后我说，有没有单纯就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导致打小就四肢不灵活，音乐、美术天赋更是完全没有。” “虽然损了点，但我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焯，合着你这是个残疾身体啊！？那我不是血亏？” 陆景桓作势要上前掐住这小子的脖子，当然也没真掐，只是扳着对方胳臂，将其晃来晃去，“还我身体，还我身体！” 卢景焕止住他的搞怪行为，“哥不是也没受什么影响嘛。” “不扯那么远了，真有什么动静你随时告诉我。” 陆景桓止住话茬，“行不行也得先试试，现在没别的方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是真觉得哥你行。” 卢景焕话里多了点认真，“比起真没有演戏方面的天赋，我觉得哥更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不是真的一点学不会，只是一直心存抵触，所以才不想学会。” “嗨，真没那么玄乎。” “真不一定。” 卢景焕颇为笃定，“《汉密尔顿》就是事实——虽然我不懂什么歌剧音乐剧，但想来哥当时的演出状态，应该也不会逊色于职业级多少。 “真的一点不擅长，得是西出口那种……唱着唱着就绷不住表情，大牙一呲就开始挠头苦笑。” “噗……” 陆景桓绷不住笑了，倒也没再反驳卢景焕的话茬，由着他继续说服自己。 某种意义上来说，演戏和游戏是有点想象的，有时候就是看自不自信，大不大胆，敢不敢操作——同等水平下，谁心态好谁就能站上风。 陆景桓对自己的演技天赋并不乐观，但并不妨碍他找点洗脑包来说服自己的潜意识——已经木已成舟，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支棱起来，已经顾不上是什么歪招邪招了。 “哥之前不是告诉我吗，《应答》一定会是一部口碑成绩都很好，受到很多人喜爱的优秀作品。 “就算对演戏兴趣不大，哥应该也不会抵触在荧幕上留下一个经典形象？我觉得那真的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有的东西是喜欢了才会认真去做，有的东西是认真做着做着，忽然就喜欢上了——哥一直是前者，但并不代表做不到后者。 “以哥的聪明程度，只要喜欢上什么东西，认真去做了，是一定能做好的……我相信哥。” 陆景桓一字不落听完，沉思了蛮久。 再次开口时他倒是没再提演技的事，只是开始揶揄起卢景焕，“该说不说，你要是早点长嘴巴，不提别的，光和秀晶就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听陆景桓提起郑秀晶，卢景焕一张内敛的脸皱得跟吃了苦瓜似的，“唉。” 比起《请回答1988》，郑秀晶引起的纠结一点不少，让两人都很是头疼…… 卢景焕之前信誓旦旦想在决赛之后表白，可如今这个情况…… 要表白，至少也得和郑秀晶重新认识，相识相知？ 他现在在郑秀晶眼里，就只是个被陆景桓意外压倒，还跟着昏迷几日的悲催路人而已…… “怎么办？” “怎么办……”卢景焕长叹一口气，“只能从长计议了。” “算我嘴剑非要扎你心。” 陆景桓拍拍脑袋，作为吃瓜群众比他还无奈，“你们这战线也拉得太长了…… “拉个枪线从g港拉到机场，就算不出这档子事儿，你迟早也会玩脱……” 卢景焕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想来也是在嫌弃自己太折腾。 没有反驳，卢景焕苦笑了一下算是认下。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 …… [谢谢路峘xi对我们公司的信任，但很遗憾……] [深表遗憾，感谢参与！] “路峘xi确实是个好苗子，外貌条件也相当优越，但恕我直言，你的年纪……” “年龄和国籍都是很麻烦的问题……我们公司不具备接收您的能力，实在抱歉。” “不好意思，我司暂时没有引进大龄练习生的想法。” 形形色色的回绝，是卢景焕最近线上线下面试各个娱乐公司的结果。 算是纪念重新开始，他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叫路峘——没什么创意，就是随意找了个带“土”的单字，正好和陆景桓两人凑足了“木水火土”。 不过看样子，新取的艺名也没带来什么好运。 大大小小的公司试探了一圈，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 一个是年龄，一个是国籍，光一个就足够让人头大，两个问题加在一起更是十足的困扰。 也有看到他这张脸之后，完全不在乎这些的，但那些个公司一看就是小作坊，他做那么多年练习生都压根没怎么听说过。 大一点的公司，要不就是对他兴趣不大，要不就是暂时没有推出男团的计划，就算招他进去也不会有完善的培训机制。 作为大龄练习生，卢景焕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欠缺的是什么。 碍于天赋，他的实力已经很难再往上提升，只是自己找老师进行个人练习，除了维持状态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缺的是以推出男团为目的的迫切操练，是一场场实战级别的演练，是在各种小舞台上多积累经验。 各个公司挑他，他也在挑反向挑选，甚至要求也不低，至少得是个正在筹备男团，比较迫切的公司。 卢景焕甚至纠结过，要不要还是回s或者去jyp，但两个公司的态度很明确。 陆景桓的年龄太大，与他们公司储备的练习生平均年龄已经严重脱节。 年龄确实是个大问题。 以他现在23岁的“高龄”，就算颜值再高，从筹备出道到成团活动，下一次续约时已经是接近30岁。 剩余价值所剩无几，于公司而言明显是赔本买卖。 虽然卢景焕认为自己可以演戏，但显然，没有经纪公司看好他能在异乡有所建树。 这毕竟是没有先例的事。 情况就是这么残酷，作为演员的话，23岁或许还是个轻装上阵的年龄，但碍于国籍问题，没有经纪公司愿意和他签订演员合约。 但只做idol的话，年龄又是绕不过去的槛。 想到这些，卢景焕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算再艰难肯定也得咬牙走下去。 成为了“另一个人”之后，卢景焕认为自己有必要抛开过去的心理束缚，勇敢往前冲。 他今天还剩最后一家公司没有面试完。 确切地说，是初步这一轮面试下来的最后一家——如果在这也没办法做成练习生，他就只能暂时以个人练习生身份，一边努力维持状态，一边等待各个公司的公开选拔。 最后一家经纪公司是[pledis]，一家曾经有点名气的娱乐公司。 pledis旗下推出过较为成功的女lo歌手孙澹妃——不过那已经是几年之前的事了，今年作为公司老大姐的孙澹妃，就已经合约到期离开了pledis。 他们旗下的after school是出道就斩获新人赏的人气女团，在当年卷生卷死的歌谣界也曾算占有一席之地——同样是昨日黄花，上一次回归是两年前，已经许久没有动静。 现在的pledis，旗下还在正经活动的，只有今年才推出的男团seventeen。 卢景焕和seventeen这个团队勉强有点缘分——这个组合的rap担当崔韩率好巧不巧，正是当时参加《st4》，被andup怼到下不来台的idol rapper。 陆景桓当时凑合着指点了他几句，卢景焕在小黑屋里旁观了全过程。 其实只从这里，卢景焕就对这最后一次面试没报什么希望。 pledis今年才推出seventeen，肯定是才遣送走一波男练习生，怎么可能再招卢景焕进去。 不论这茬，只看年龄，他估计也不会被pledis中意。 他来之前就粗略看了一下，seventeen最年长的队长也才95年生，最小已经接近00后了。 招他一个92年的外国老腊肉进去当练习生，当后辈？ 怎么可能…… 卢景焕之所以还愿意过来，无非就是和陆景桓演戏一样，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以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只能面一家是一家，没什么资格挑剔。 走进布置得勉强还算像样的pledis办公楼，卢景焕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很快抵达了面试地点。 面对pledis的艺培部（艺人培训部）部长和两位培训老师，卢景焕没有多大执念，认真表演完一个唱跳舞台，就静静等待似乎已经早已注定的结果。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pledis的部长兴趣不大，揪着信息栏上的国籍和年龄看了半天，时不时看看他的脸，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可惜了，可惜了…… “路峘xi要是再年轻几岁，或者早几年来半岛，一定会很受各个公司的青睐。” 卢景焕笑着称是，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果然很困难啊…… 虽然过于悲观不太好，但他确实已经在寻思，要找哪家培训机构进行长期个人练习了。 “我有一个问题——” 他正怔然着，艺培部长旁边的老师抬手出声。 卢景焕抬头，见这位35岁上下的女士盯着自己的资料。 不认为还能有什么转机，他也还是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您请。” “我看到路峘xi的简历上，特长一栏写的是：职业级别的演技……对？” 卢景焕目光一凝，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是的。” “能展开说说吗？” “虽然这么夸自己不太好，但我个人认为，半岛年轻一代的演员中，应该没有人比我演技更好了。” “？？？？？？？？” 艺培部长和另一位培训老师齐刷刷抬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 欢迎加入这个小家庭 “整个半岛的年轻演员，不可能有谁比你演技更好？” “是的。” 卢景焕点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他从来不是喜好说大话来显摆的性子，但多少被今天的各种面试状况磨得有些烦躁。 他认真在简介上写上自己擅长演戏，与每一家公司沟通时也主动提及，但面对的都是兴趣寥寥的铁壁。 每一家知晓他外籍身份的经纪公司，对于他“点歪”了的技能树，几乎都是置若罔闻，甚至懒得用镜头记录面试，打发几句就跳到下一个环节。 对于外籍艺人，他们显然只看唱跳水平，压根不在乎什么演技。 不过，再不在乎，也经不住卢景焕这样的“大放厥词”。 这话一说完，卢景焕就明显看到，刚才cue自己的那位女suff表情有些难看。 只见她“啪”地一声把卢景焕的简历按回桌上，有些严肃地睨着房间里唯一的年轻人，“路峘xi，你们华国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 “怎么就敢说这种大话来标榜自己？” 这位女工作人员手往桌上一拍，“连练习生都不是的人，是怎么敢拿自己跟那些演员前辈对比的？” 见她越来越激动，艺培部长和另一位工作人员连忙出声打圆场，一人一句把气氛勉强缓和下来。 艺培部长右边的男人看外貌最年长，低眉顺眼的模样一看就是公司里的老受气包，三言两语就把女staff哄好，熟练得有些过分。 控制住同事，他朝卢景焕满脸堆笑，“路峘xi口气很大嘛。 “看来要不就是狂妄之辈，要不就是确有真才实学——看你相貌堂堂，我估计也是后者。 “既然对演技这么有自信，给我们展示一番如何？” 卢景焕微微颔首，直接站起身来酝酿情绪。 pledis的三位面试官还未做好准备呢，他就已经飞速进入状态，直接开始表演起来。 他吊儿郎当地在三人面前晃悠一圈，重新坐回座位，一边用抖腿来掩饰失望，一边故作漫不经心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是妈妈第三次结婚的日子哟~” 仿佛生怕别人不生气，他念到后面语调越来越慢，听得人血压都上来了。 “新婚礼物就不用准备了——咱们直接杀到婚礼现场，进行一场时隔十年的三口之家晚宴怎么样，老爸？” “……” 卢景焕表演的是《学校2015》里面的某个片段。 黄毛不良少年孔太光和自己的有钱老爸进行对峙，一个拿老妈的婚礼说事儿，一个命令对方干脆退学不要浪费钱。 以卢景焕现在这张正派的脸，要扮演带着点痞气的角色是很有难度的。 但对于一直在飞速精进演技的他而言，这显然是小菜一碟。 半年前他还是那个只能本色出演的菜鸟新人，如今已经能靠演技完美诠释《应答》里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了。 只是偶像剧级别的《学校》男主，自然是信手拈来。 短暂的表演显然相当惊艳，卢景焕都已经鞠躬示意结束，抬头时三位面试官还有些怔然。 如果卢景焕不主动出声提醒，他们估计还得呆坐着更久。 “咳咳……” 才发完火的女sutff显然是老追剧人，一眼就看出卢景焕表演的片段是《学校》。“孔太光？” “是的。” “噢——”中间的部长这才恍然大悟，“《学校》的另一个主角！” “……是的。”卢景焕眼角抽了抽，又是点头回应。 虽然是非战之罪，但“双主角”、“换番”可以说是他短暂菜鸟生涯里最大的耻辱，此刻被不知情的人cue到，略微有些上火。 一直堆着笑脸的男staff看向女同事，“演得怎么样？比起那位陆星材又如何？” 女面试官没有急着回答，仔细想了想才严肃地点头，“比陆星材强。” “一个片段就看得出来？” “因为水平差距太大，大到压根不用细品的程度。” “噢？” 中间的艺培部部长马上来了兴致，“这么夸张？” 女面试官朝他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卢景焕，“路峘xi，你在家乡就有过演戏经历，为什么不在简历里写上？” 卢景焕知道她的意思，这么成熟的演技，显然不可能是没有从业经验的人能拥有的。 但原身可是个纯素人，他总不能杜撰出工作经验……所以卢景焕老老实实摇头，“没有演过，当然就没有写上。” “你还是普通高中毕业，也没有进行科班学习过……” “上过一段时间的兴趣班。”撒小慌卢景焕暂且应付得过来。 原身没学过，自己确实学过嘛——如果秀晶和雪莉的突击辅导也算兴趣班的话。 “上过多久？” “一……”卢景焕本想老实说一个月，想了想，还是开口成一年左右。 “一年？？？” pledis的面试官们惊了，“你们华国都是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女面试官喃喃自语，忍不住摇头反驳起来，“像路涣那样的天才演员怎么可能找得出第二个？”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又让另外两位面试官对卢景焕的评价提升不少。 毕竟，演技方面的品鉴，她是专业人士。 连她都把面前的人和现在半岛的当红炸子鸡做比较，那意味两人至少是一个梯队的水平。 “咦——你和路涣xi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工作人员又发现了很凑巧的事。 “是的，很有缘分……” 卢景焕咧嘴挠头，傻笑起来，不知道说啥就起这套连招——跟陆景桓学的。 经历过更荒诞的事之后，生日一样这种小巧合已经压根没办法让他在意了。 “陆峘xi……不会是路涣xi的粉丝？” “话说，你们连艺名都有点相似……” 卢景焕将错就错，“内……路涣xi的各种作品我都很喜欢。” 他咧着嘴角，偷偷在心里补上一句：更喜欢剧作。 高低亮了一手之后，卢景焕明显感觉到pledis的面试官对自己的兴趣高涨许多。 他们问题也多了起来。 “比起在国内从事演员职业，路峘xi目前更想从事idol事业？” “路峘xi对自己的唱跳实力自我评价好像并不高？” “路峘xi……” 对这个局面很满意的同时，卢景焕也有些唏嘘。 现在这个世道，果然就是要敢于出风头才有活路。 酒香也怕巷子深，即使是按部就班不争不抢，也很容易造成无人问津的窘境—— 这场面试之前，他抿心自问对每家公司都很诚恳，也主动表达过想展示演技的想法。 线上投递的简历，他也都认真附上了展示演技的视频。 而只有今天，pledis因为他无心的出格言论，才终于没有敷衍对待，用算是客观的态度来正视他。 卢景焕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还是像之前那样依赖陆景桓，让对方把自己塞进星船或者推荐去jyp，估计很久之后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双魂状态确实为他的提供了绝佳的，提升演技的环境，但也确实制约了他其他方面的成长。 …… …… …… 既然脱离出来，自然也应该独立地闯闯。 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卢景焕不打算借助陆景桓任何的资源。 深谙人脉也是重要资源之一，他连自己和陆景桓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都没告诉任何人。 嗯，不是夸张，是确实一起穿过同一条裤子——应该没有任何一对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会比他俩关系更近了。 和pledis的面试官们洽谈许久，他也终于知晓了自己对面三人的真实身份。 那位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staff，是pledis的副社长裴恩澈。 她早年的本职工作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编剧，后来稀里湖涂地开始经营起公司来。 右边那位受气包宅男长相的是pledis的社长韩成洙。 卢景焕知道对方的赫赫威名——他人送外号“鉴整容大师”，一眼就能看出素人脸上动没动刀子。 中间那位……只有中间那位没隐瞒身份，确实是艺培部部长。 一个初步面试就出动了管理层，不是因为pledis多看好卢景焕，而是单纯因为人手挤不出来…… pledis的正式员工只有27名，还没有旗下的艺人加练习生多……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小作坊。 不过虽然是小作坊，pledis的近期规划却与卢景焕的打算不谋而合。 比起继续练习，卢景焕更希望进入一个筹备阶段的公司——pledis倒是不打算再推出新男团，但打算对旗下一个湖到不行的扑街男团进行人员调整。 pledis旗下有一男团叫做[]，2012年就发行出道单曲开始活动，和现在的大势男团exo是同期。 虽然记忆有些模湖，但卢景焕对于还是有些印象。 因为这个现在湖到不行的男团，当年的发展势头其实相当不错，和exo、bap等人气新人的差距并不大，算是齐头并进。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卢景焕倒是不太清楚——那两年他正巧在军队，对歌谣界的关注仅限于女团。 不过也听过不少坊间传闻，所以卢景焕猜测，多半问题还是出在昏招频出的社长韩成洙身上。 “pledis只有星探在工作。” 这句一听就不是褒义的话，却是贯穿p社发展历史的slogan。 迄今为止，after school是p社旗下成绩最好的组合，当时凭借独树一帜的御姐crh风格，在市场上迅速激起水花斩获一位，路人缘相当出众。 可这个组合的水花来得快，去得也快。 after school外号放学团，和团名一样，这个女团是韩成洙对霓虹女团akb48的拙劣模彷，拥有令人糟心的毕业制。 随着队伍核心及队长朴嘉熙的毕业，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各种规划，after school的人气迅速流失，至今在市场上已经毫无分量。 pledis的社长韩成洙看着老实，其实是个想一出是一出，运营公司毫无章法的湖涂老板。 有些时候他也能提供些天马行空的创意，比如让放学团每次回归都整点新活：军鼓、踢踏舞、钢管舞……眼花缭乱又有十足的话题性。 但大多时候，他的想法都混乱且粗糙，几乎很难落地，只能让公司为他的瞎霍霍买单。 和放学团一样，多半也是被韩成洙强行运作得高开低走的组合。 而如今，他不知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想给再抢救一下。 韩成洙这回的想法算是正常，与大部分中小公司相同：加新人。 人员调整对于idol组合是大忌，但行将就木的团体哪有那么多顾忌，肯定是先博取些关注度再说，至少得让大众知道这个组合还在活动中。 “我就跟路峘xi摊牌——你是我们面试的这么多有志之士里，各方面最出挑的。” 甭管精神状态多存疑，韩社长至少说话挺好听，是卢景焕见过最儒雅随和的社长。 “完全没经历过专业训练，唱跳水平还能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有天赋啦！” 卢景焕当然想说，自己不但经历过，而且练习生涯比大多数人都长。 但眼下，他这实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于是只能稀里湖涂地接受韩社长给自己安上的人设：天赋选手。 “至于你的演技呀，就更是让我们恩澈都赞不绝口咯~” “我没有！我只是……客观评价！他确实，确实不比路涣差。” 副社长抱起双手，好似“不比路涣差”已经是天大的夸奖一样。 其实在她心里，这话已经算是为路涣挽尊。 《学校》时期的路涣，演技确实不及今天的大龄准练习生，她作为欣赏路涣的业内人士，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虽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但看这位副社长的各种反应，卢景焕也回过神来了， 她刚才生气，估计就是觉得自己有贬低陆景桓的嫌疑，所以情绪才有些激动——大龄迷妹了属于是，不然不会这么推崇路涣。 喜欢路涣，那就是喜欢自己，想通这个，卢景焕多少有些小开心。 他脸上倒是没有丝毫声张，“路涣前辈这么优秀，这对我已经是很高的夸奖了。” “这还差不多——年轻人嘛，就是得谦虚点。” 哪关什么谦虚的事，只是因为他也是路涣粉丝，所以顿时不介意了而已， 卢景焕看破没有说破，继续抠着脑壳，傻笑充愣。 “最重要的是，陆峘xi的颜值实在太高了！而且还是纯天然！” 卢景焕愣了愣，忍不住滴咕这社长原来是个颜控。 …… 郎有情，妾有意，都是没什么凭仗的落魄选手，双方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pledis原本还安排了加试复试各种试，但这回捡漏到卢景焕，哪还顾得上这些繁文缛节。 一边让卢景焕回去好好考虑一下，韩成洙一边拍着胸脯保证，随时欢迎对方加入pledis这个大……咳咳，小家庭。 两位社长向他许诺，只要入社，不用练习，马上就可以进入，直接随组合一起筹备今年的回归。 没什么好犹豫的。 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机会——卢景焕马上就能有活动，可以进行自己计划中的“成团实战”。 p社这个男团已经处于解散边缘，这一次回归估计就是最后一次尝试。 对于已经出道几年的原团成员来说是破釜沉舟，对于卢景焕来说反而是轻装上阵。 信息差的存在，让他对团队的回归预期能降到最低，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融入组合上。 或许有些残酷，但事实确实是这样：对于原团成员是救命稻草，对于他而言，只是用来预演《produce101》的跳板而已。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即使是卢景焕这种正直的人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心知肚明，像自己这样心态的新成员，才是助推经历团队发展的有利因素。 他们是互利互惠。 简单思索清楚这些，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了。 隔天再次来到p社，确认正式合同没什么漏洞之后，卢景焕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yg和s面前微不足道的小作坊里，他第一次离出道如此之近。 第一百九十章 迂回战术 陆景桓对于半岛娱乐圈不甚了解，但就已知的信息看，他认为pledis娱乐是个不错的去处，卢景焕的选择算是歪打正着。 毕竟连公司经营都成很大问题，但pledis还是在今年又拿到了一大笔注资，能够继续推出新男团seventeen，也能分出资源来支撑老男团的活动。 甭管成绩如何，卢景焕至少能如愿在参加《prodce101》之前先一展拳脚。 至于什么公司经营、组合发展之类的事，就不是卢景焕或者陆景桓应该操心的。 见卢景焕有了去处，陆景桓也就没有再投入过多的关注。 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加急完成日常工作的同时，陆景桓在忙碌的行程中抽空去了一趟纽约。 在snoop 的引荐下，他见了一位很有资历的作曲家、制作人，林-曼努尔·米兰达（l-anuel iranda） 娱乐圈就那么大，但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不俗成绩的米兰达，其实与陆景桓和狗爷并没有多大交集。 他主要涉足的是音乐剧领域，工作的地方不是演唱会或者音乐节，而是百老汇以及世界各地的剧院，是个实实在在的艺术家。 在2008年的百老汇热门音乐剧《身在高地》中，他一人包揽了作词、作曲、主演三个重要的位置，拿到了包括[最佳音乐剧]在内的多项托尼奖，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全能型人才。 托尼奖就相当于话剧、音乐剧届的奥斯卡，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成就，米兰达的才华可见一斑。 对于艺术成就卓越的天才，陆景桓当然保持敬畏之心，但这并不是他和对方取得联系的直接原因。 在此之前，他对于什么歌剧、音乐剧其实不太感冒，至多附庸风雅地跟着去看了几次热闹。 狗爷引荐米兰达和他认识的原因，在于《汉密尔顿》。 在听完《汉密尔顿》之后，狗爷肯定这张专辑的优秀的同时，也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艺术性拉满，大众性一般。 叙事、技巧、音乐性，从这最重要的三个维度来看，《汉密尔顿》都是母庸置疑的天花板水准，但强迫症似的线性故事结构，对于听众的耐心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比起一般的专辑，《汉密尔顿》更像是一部电影，有起承转合，有伏笔铺垫，有极为强烈的情绪递进。 绝大部分听众的听歌习惯是粗略的听一遍，再从专辑中挑选出自己中意的歌曲单曲循环。 但如果用这样的习惯来听《汉密尔顿》，或许也能享受音乐的盛宴，但终究只是最表层的一部分，而远远不是全部。 越丰富的东西，是越需要反复咀嚼，仔细体会的——《汉密尔顿》的风格调性显然并不符合大部分说唱乐听众的取向。 《汉密尔顿》不但是一张全英文的专辑，讲的还是以阿美莉卡国父为主角的故事，狗爷当然明白陆景桓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欧美市场。 所以尽管对这张专辑的大众成绩不看好，但他还是花费心思帮陆景桓找了新出路。 在几次线上商讨之后，他和陆景桓不约而同地认为，线性叙事的剧作方向，或许才是更适合《汉密尔顿》的出路。 一次灵光乍现，陆景桓有了一个想法：音乐剧。 《汉密尔顿》完全可以改编成音乐剧的形式，用这种更视听更丰富的艺术，来达成他想要的效果。 把这个想法告诉snoop 之后，狗爷也一拍即合，通过人脉联系到了最有可能的合作对象。 主要混迹在百老汇的米兰达，之前就有把说唱和音乐剧结合起来的想法。 只是由于各种客观因素，他的构思进度一直很缓慢，只能把工作重心暂时放在别的剧作上。 米兰达做梦也没想到，为自己的想法带来转机的，居然是一个初次踏足这块国土的亚洲人。 才见到陆景桓二人的时候，他只是带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 一直到狗爷呲着白花花的大牙给他戴上耳机后，这位全能艺术家的才发生180度的大转变。 那丝若有若无的懈怠，在听了不到三首歌后，变成了溢于言表的钦佩。 “我的天，你应该不只是一名说唱歌手！？” 瘦兮兮的米兰达并不符合大众对音乐剧演员的刻板印象。 他不但长相普通，声音也并不多悦耳，连日常的说话都会时不时破音。 说到这句的时候，他就又破音了，加上表情和神态，活似个破锣。 “不光是线性叙事，而且是从第一首歌到最后一首！全部连成了有起承转合的剧情——完全就是一出在押韵的戏剧！ 陆景桓知道米兰达在音乐剧届有多大的能量，但他并没有丝毫的怯场，咧嘴笑道：“像小说一样的专辑，这本就是我最开始的创作动机。” “毫无疑问，你做到了。” 作为演员，米兰达的眼睛很擅长表达情绪，投过来的眼神直白而有感染力，满是赞赏。 “noad先生……可真是年少有为。” 音乐剧是最需要熬资历等待机会的领域，23岁还是打磨自身的年纪，能在百老汇的固定剧目拿到一个配角就了不得了。 而作为创作者，这个年纪就更年轻了，米兰达自己靠《身在高地》拿奖的时候是28岁——就这个年纪在，圈内都够得上“年少成名”。 陆景桓笑笑算是应下，“叫我noad就好。” 彼此吹几句彩虹屁，两人正式开始探讨起《汉密尔顿》在音乐剧方向的可能性。 “我认为完全可以——只需要一些适当的修改，再加上专业的舞台设计，《汉密尔顿》就可以改编成音乐剧。” “这么简单？”事情顺利地超过了狗爷的预期。 在他主观看来，音乐剧一直是门调度复杂，既有唱又有跳，还要演的复合艺术。 米兰达爽朗一笑，“音乐剧当然一点也不简单，但noad的《汉密尔顿》，实在太适合做改编。 “你听听歌里面丰富而又古典的乐器伴奏。仿佛……仿佛天生就该以音乐剧的形式演绎一样！” 搞艺术的人，精神状态多少都有点存疑，疯疯癫癫是常态——邂后合适的作品，米兰达就更上头了。 在露天的咖啡桌上，他已经拉着陆景桓马不停蹄地讨论，全是音乐剧改编的相关事宜。 从服化道到舞美，从歌曲改编到角色甄选……也不管陆景桓听不听得懂，他就滔滔不绝地开始畅谈起自己的想法，仿佛这次合作已经开始了一样。 snoop 哈哈大笑，“不是，你先别急啊，noad还没同意要和你合作呢！” “啊？？？？” 米兰达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和陆景桓只是初次见面，连深度合作的共识都还未达成。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实在抱歉，我这是……” 陆景桓倒是不介意，只是笑着摆手道：“没关系，咱们接着说，我确实也很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 在snoop 的协助下，陆景桓和米兰达达成了合作共识。 以陆景桓的《汉密尔顿》作为蓝本，米兰达会对其进行完善而细致的改编，将其原汁原味地搬上百老汇的音乐剧舞台。 陆景桓最开始的计划是将其作为在欧美的第一张正式专辑，通过snoop 的渠道进行发行。 但回头看来，音乐剧确实才是更适合《汉密尔顿》的舞台。 “虽然我很不喜欢南部那些trap音乐，但不得不承认，口水歌才是现在的市场趋势。” 派人把陆景桓送到机场，snoop 全程亲自陪同，在路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为其出谋划策。 “如果想过来发展，再搞点《panda》这样的歌就很不错，或者直接来我这边再发行一遍。” 陆景桓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拉长了声音做了个转折，“我想在《汉密尔顿》有点水花之后，再筹划过来的事。” snoop 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没说什么催促的话，“如果能像米兰达说的那么顺利的话，确实值得一等。” 在《汉密尔顿》之前，snoop 很希望陆景桓马上来阿美利卡，毕竟对于说唱歌手而言，出名就是要趁早，多做尝试才是正途。 snoop 从未忽视过陆景桓的国籍和肤色问题。 西海岸长大的他，连对岸的那些尼哥都瞧不上，当然深知这个圈子里全是偏见和歧视。 正是因为能预料到这份困境，他才希望陆景桓尽早过来。 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持续稳定地输出优秀作品，才有打响口碑，在市场里分一杯羹的可能。 但听过《汉密尔顿》之后，snoop 对陆景桓的未来有了更高的期望。 如果这部作品能在音乐剧领域引起反响，那陆景桓的黄种人身份，或许反而能成为他在音乐事业上的助力。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就是那种爱攒大活的家伙。” snoop 怂怂肩膀，“我听说你还是个演员？” 在陆景桓心虚地点头之后，他挑了挑眉毛，“在半岛演戏赚钱吗？” “一般。” “那为什么不专心搞音乐？” 陆景桓能说什么，只能装傻充愣挠头连招走起，“嗨，纯属稀里湖涂。” 狗爷拍拍他的肩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可别顾此失彼了——算账总会算？一首歌能上公告牌，不比演那些情情爱爱赚得多？” “有道理，有道理……” …… “cut！！！”导演申元浩拿着喇叭大声叫停，随着他的指令，剧组的所有人停下了工作。 所有人视线的中心处，正在和别人演对手戏的陆景桓停下了动作。 没等大家表情戚戚，陆景桓就抢先道歉：“不好意思！我的！” 申元浩导演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道：“再来一条……” “好……” 趁着一点点间隙，陆景桓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努力想让身心松弛下来，沉浸到剧情中。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到他脸色有轻微的红晕——不是害羞，是害臊。 不害臊不行，因为他已经ng了很多遍。 和他演对手戏的是老戏骨成东镒，算是《请回答》系列里的灵魂人物，本名出演了每一部《应答》女主角的爸爸。 或许是和没演技的帅哥美女合作太多，成东镒倒是没多上火，只笑嘻嘻地调侃两句，“看来今天是不太在状态啊。” 虽然脸上没表露出来，但成东镒心里也忍不住犯起滴咕。 这位天才青年演员，这段时间怎么跟被下降头了似的。 如果是那些一直拉胯的小鲜肉也就罢了——偏偏他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每次读本会的发挥都堪称完美，表现不比另一位主演柳俊烈差。 可自从舞台事故出院之后，无论是最后一次读本会议，还是这两天的正式演戏，他完全就变了个人，不但进入状态慢，而且发挥挺不稳定。 不光他，整个剧组的人都能发现陆景桓身上明显的不对劲——《请回答1988》正式开拍三天以来，他的表现愈发令人失望。 “这样——路涣休息一下，我们先拍下一幕。” 和其他主创交换了一下意见，导演吩咐大家动身转场。 夏天已经快要过去，天气逐渐转凉，首尔的晚上已经有些冷，陆景桓从灯光与簇拥中走出来，马上就被经纪人披上一件外套。 “辛苦了，小涣。” 陆景桓啐了自己一口，“辛苦什么，不一直在瞎搞嘛，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 以前可以没脸没皮地在那些烂片里厮混，是因为他明白这些片子就不是奔着口碑与大众评价去的。 反正都是恰烂钱，指不准导演比他还急，能把台词说顺熘就麻利走下一幕。 但现在可不一样。 《请回答1988》是应答系列的第三部，是珠玉在前，备受期待的续作。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远的不说，光得知idol出身的李惠利要扮演《请回答1988》的女主，网上的争议和骂声就没停下来过。 夸张点说，前两部首饰和口碑都丰收的《请回答》系列，是许多半岛人心目中的白月光。 这还没开拍呢，就有不少喷子闻着儿来了，生怕李惠利或者任何一位演员玷污了他们心目中的佳作。 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整个剧组的压力有多大。 大家都牟足了劲投身于这部作品中，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请回答1988》里为人诟病的败笔。 结果开拍没两天，最让大家担心的李惠利安然无恙，反而是最让大家期待和看好的路涣掉了链子。 最后一次读本会时，他就已经开始不太对劲，那时候大家都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偶然的不在状态。 可眼下看来，他迷离的状态好像还在持续，短时间内看不到变好的趋势。 转场的路上，申元浩导演忍不住和编剧李右汀说起悄悄话。 “网上都说舞台事故之后路涣没什么事儿，路涣自己也说身上一点问题没有——该不会还是出点差错……” 李右汀扶了扶眼镜，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听到条小道消息：路涣在医院里昏迷了好几天。 “或许，可能，有概率……真出了点问题。” “这消息保真吗？” “有一定可信度。” “那还演什么！”申元浩着急地嚎了嚎，见吸引到不少目光过来，把李右汀拉到一边小声密谋。 “身体都出事儿了，这也演不了啊——赶紧让他回去歇着呗！” “月底就要上线了，咱们这时候去重新找个男主角？这不是离谱吗……” “演不了硬演，那才叫离谱！” “……” 陆景桓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即使听到估计也是点头赞同。 没有跟着大部队挪位置，他就站在原地，一个人练习着没有完成的对手戏。 “阿西，真是折磨。 “自己也折磨，剧组也折磨——这次之后，谁要是再演戏谁就是孙子。” 趁着经纪人出去接电话，他忍不住都囔起来，就这样还生怕被人听到，所以用的是中文。 没说几句，就被熟悉人出声调侃。 “哈哈哈……原来哥也有这么局促的时候。” 第一百九十一章 状态 面对朋友的调侃，陆景桓头也不回，就这么直直坐回刚才的位置。 他一直ng的这场是外场戏，就在双门洞的小巷子里。 巷子有张韩式大方椅，是剧中双门洞妈妈们白天的聚集地，她们要不聚着处理食材，要不就是一边吃着零食聊天打屁，很有生活气息。 剧本中李惠利扮演的成德善奶奶才过世不久，她的爸爸成东镒看似坚强，到了晚上却忍不住情绪，邀请才结束比赛的崔泽在这里小酌几杯。 陆景桓饰演的崔泽虽然是个围棋天才，但终究是个幼时丧母的少年郎，和成东镒聊起母亲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阿泽什么时候会想妈妈呢？” “每天，每一天都很想念。” 《应答》系列花在配角身上的笔墨向来充足，塑造了许多比主角le还惊艳的角色，此消彼长，留给主角们发挥的part自然少于寻常偶像剧。 刚才这场戏虽然短，却是前期为数不多聚焦在男主崔泽上的部分，只有处理好了，才能充分铺展开男主的人格魅力。 赶到片场的友人自然是卢景焕，因为不太放心陆景桓这边的情况，他结束完今天的练习就赶了过来。 卢景焕坐到陆景桓身旁，“虽然进步飞速，但以哥目前的状态，确实还有些勉强。” 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整个片场的布置。 《请回答》的制作成本显然比《学校》高，从取景地的布置就看得出来，干净但做旧处理的街头巷尾、室内室外，完美复刻了大家印象中1988年的首尔。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现在应该是他在这里，和各位实力派演对手戏。 虽然感叹，但卢景焕没有过于惋惜，他对现状已经很满意。 陆景桓摆摆手，“得，进步飞快什么的，咱也不知道你是从哪看出来的——挤在人堆里我都还好，人一少我就拉胯，光不在意那些怼到脸上的镜头就很难了。” “《我结》其实也很多镜头的……” “所以我才说，幸好参加了《我结》，不然连群像镜头都吃不住。” “这倒是……”卢景焕叹了口气，忍不住捂着脸，“真是难办。” 虽然难办，但他没忘记鼓励陆景桓，“哥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棒了——你总说自己不行，但目前看来恰恰相反呢，只突击练习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比大部分idol演员强。” 这倒不是胡诌，确实是陆景桓的进步远超他的预料。 以前他练习了不到一个月就拿到了《学校》的男主，现在的陆景桓不比那时候的他差——只是一个被大金老师量身定做改了剧本，愈发如鱼得水；一个只能努力贴合剧本，生涩且不太自然而已。 “如果再多给哥两个月的时间，说不定真能行呢……” 陆景桓倒是没有反驳这个，“问题就是咱没时间，别说两个月，一个月都没有，这个月拍完前面几集之后，《应答》就要同步进入后期流程准备上线了。” “我知道……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嘛……这样至少能把前面这段最难熬的时间撑过去。” 陆景桓叹了口气，“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导演和作家老师那推荐你上马？直接把我替换掉得了。” 说完他煞有介事地站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走。 卢景焕脸上没一点欣喜，只是无奈地摆摆手把他止住，“别闹了哥。” 两人都没把陆景桓的话当真。 因为压根没可能。 就像刚才窃窃私语的申元浩导演和李右汀作家一样，只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的牢骚。 大家都知道木已成舟，其实很难再在人员上做调整。 对于剧组而言，即使陆景桓现在的表演远远不及预期，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拍——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再找替代的演员，剧作的宣发也早已启动，陆景桓出演《应答》续作甚至是最大的卖点。 能在有线电视台把音综收视率干到10以上，陆景桓现在的国民度高到夸张，是这段时间毫无争议的人气1艺人。 如果只是“路涣因状态原因不适合拍摄，所以临阵换演员”这种理由，光舆论争议就足够让剧组背负莫大的压力。 这种情况下，不会有几个男艺人敢来接这个盘的——就算接了，一旦最终成片稍微普通一些，也会被舆论百般苛刻。 毕竟要与之做比较的，是出道作就饰演男一，一部青春偶像剧能在数据上全方面包围各大精品剧的超级新人路涣。 而且就算真换了，来顶班的演员就能比路涣好吗？ 在选定陆景桓之前，崔泽这个角色的有力候补是朴宝剑，且不说外形上面给陆景桓提鞋都不配，僵硬的演技就算和现在的陆景桓对比，也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客观来说，朴宝剑的演技也就比卢景焕在《学校》时的竞争对手南柱赫强一些——前者是模特转型演员，靠着身材和脸才有点竞争力。 陆景桓现在的发挥是不尽人意，但这是建立在大家对于他的预期过于高的前提下。 就和卢景焕说的那样：虽然只突击了一段时间，但陆景桓已经比大部分idol演员强，在新生代演员里也有个中等。 他做到了70分却被人诟病，不是因为70分不够，而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至少能飙到95，能做到和老戏骨们谈笑风生，完美接住每一场对手戏。 如果真像陆景桓口嗨那样，把卢景焕推荐过来，剧组不但不会觉得终于有人救剧组于水火之中，只会暗骂陆景桓不守职业道德。 编剧李右汀估计都不会耐着性子看卢景焕试戏，直接就会把这事儿否掉。 开玩笑呢，一个从来没演过任何作品的素人，怎么可能顶得了大势演员的缺？ 更何况他还是个外国人！ 如果陆景桓真铁了心思想辞演，剧组估计也是把朴宝剑请回来当救火员…… 陆景桓和卢景焕正在商量着事情，见经纪人具荷范走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闭嘴。 具荷范通知陆景桓，“导演他们那边完事了，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能把刚才那场戏拍完？” 具荷范顿了顿，“导演说：如果状态还是差不多的话……也可以不补拍的，之前有几条凑合着也能用。” “拍！” 陆景桓不知哪来的底气，用力一拍大腿，“肯定要拍！” …… …… …… “以前我很欣赏路涣xi的敬业态度，他永远不会对自己满意，永远认为最好的是在下一条。” 守着剧组stuff把设备又搬回之前的巷子，导演申元浩和李右汀作家又唠起嗑。 “现在嘛……我反而希望他不要那么执着了，越拍大家气氛越down。” “唉……” 李右汀作家没多说什么，只是滴咕了几句，“这么棒的一个孩子，怎么运气就这么不好……” 大家回到之前的位置，发现陆景桓身旁多了一个人。 见申元浩等人面露狐疑，陆景桓主动解释，“这位是我从国外请来的演技老师——路峘xi。” 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家总觉得他整个人的状态松弛不少，不复之前的局促。 “演技老师？” “国外？” 申元浩和李右汀对视一眼，忍不住好奇地多打量了卢景焕几眼。 趁着工作人员还在调试设备，李右汀凑向陆景桓二人，“小涣演技都这么好了……还要专门请老师提升自己？” 她这其实是废话，再厉害的演员都有向别人请教的时候，“这位老师来自国外？是在海外生活的半岛人？还是……” 卢景焕笑着又鞠了一躬，“华人，地地道道的华人。” “噢……”李右汀声音略微拉长了些，眼底的惋惜一闪而过。 “路峘xi的韩语还真是好呢……完全不像是外国人的口音。” “因为想到半岛来发展，所以有认真学过。”卢景焕认真回答。 “来这边发展？” 李右汀看了一眼陆景桓，见他只是咧嘴笑笑，又看回卢景焕，“能指导小涣的演技，长得又这么英俊……路峘xi在华国应该不缺机会？” 她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来：作为外国人，半岛电视剧、电影圈哪有多少机会，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张脸吗…… 这回卢景焕没多说什么，只是腼腆一笑。 这边拉着家常，那边的陆景桓已经站在镜头与布光灯的中心位置，和老戏骨成东镒一前一后坐下。 成东镒鼓励着拍拍他的肩膀，没有打扰他酝酿情绪。 陆景桓确实不能被打扰，他低垂脑袋双眼放空，整个人自然地进入了专注模式。 “？” 不光申元浩导演，一直抱着手旁观的李右汀作家也忍不住一愣。 怎么一回来……他进入状态就这么快？ 就和光看拿麦手法就能鉴定出一个人会不会唱歌，演戏也一样：只看拍摄前的沉浸状态，你大概率就能知道一个演员会不会演戏。 拍完后面再回过头来，大家赫然发现，陆景桓居然真有找回状态的苗头！ 在大家的注视下，陆景桓伸出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额头处轻轻叩了一下。 作为导演申元浩很有眼力见，手一挥，“ready—— “a！” …… 成东镒魂不守舍地看着前方，他盯的那里就是光秃秃的墙面，显然是无意识地在放空。 把白酒一口干掉，这位大叔一边叹气一边把杯子放下。 他正要给自己倒酒，端坐在旁边的崔泽礼貌地端起酒瓶，轻轻给杯子斟上。 成东镒看着崔泽的动作，明明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脸上的欣慰却溢于言表。 他抬了抬手，还是笑着把酒杯放下，“哎一古……我们阿泽都长大了呢。 “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呢？”成东镒喃喃自语，“时间可真是过得快。” 崔泽乖巧地朝他笑笑，然后便一语不发地继续端坐。 虽然没有说话，但崔泽却并不拘谨，脸上既有疲态，也有回到家中的松弛感。 他身上的少年气实在难以掩盖，即使身着正装，也丝毫没有少年老成的气质。 两人无言一阵，阿泽缓声道：“阿加西，听说您母亲去世了。” 他看向成东镒沧桑的眼睛，“很抱歉，当天没办法到场。” 成东镒摆摆手，努力让沙哑的声音带着点不在意的语气，“过都过去了，还这个干嘛。” 大叔不自在地转转脑袋，眯着眼睛玩笑道：“再说阿加西可就要哭了。” 崔泽看着他逐渐收敛表情，变得越来越幽深的目光，没有再多说什么。 或许别人会觉得阿泽是太单纯，所以才那么没有眼力见的提起成东镒母亲的事。 但事实上，阿泽恰恰是太懂事，才会故意提起这个。 因为他看出来，现在的成东镒大叔，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聊聊。 所以他才会递上这句话，希望大叔能打开话匣子。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崔泽的话茬果然让成东镒大叔陷入回忆，他一边用笑容掩盖真实表情，一边都都囔囔。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阿加西我啊……又想妈妈了。”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他还是笑着道：“不是因为她走了才想的，也不是因为她离得更远才想的…… “走了也好，活着也好，我总是会很想念妈妈。” 成东镒脸上的笑容只停下过一瞬间，可就是那一瞬间，却足够让人看出他心底的悲伤，只有强撑到极点才流露出的一丝脆弱。 “妈妈，我很想你。 “儿子很想你。”成东镒努力咧起嘴，挤出个笑容，朝着远方念叨。 或许是不想让气氛太沉重，也或许单纯是有点醉了，他晃晃脑袋，然后笑着向阿泽问道：“我们阿泽呢？ “你是什么时候最想念妈妈？” 阿泽宽慰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怔然，半晌没有回应。 短短的一段时间，他脑袋里思绪翻转着，闪过无数个点滴滴滴的日常。 阿泽想说点什么来着，可说起妈妈，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些模湖。 关于妈妈的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太久，唯一清晰的只有家里保存的那些照片。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照片也变得泛黄，再也没办法复原哪怕十分之一的鲜活记忆。 什么时候最想念妈妈吗？ 随着记忆的模湖，自己已经很少会想妈妈了？ 阿泽很想这么骗自己，可他连开口都做不到。 每一个难眠的夜晚，每一个抱着棋谱醒来的清晨，在街上见过的每一个和睦小家庭……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妈妈。 如果妈妈还在有多好。 她会不会为自己现在取得的成绩自豪？ 还是更希望自己用功读书，过一个普通而快乐的人生？ 冬天时她会给自己织围巾吗？ 过生日她一定会给煮海带汤？ 每一个天气不太晴朗的夜晚，她会不会和其他妈妈一样，在棋院的门口撑着伞等自己的儿子？ 想着想着，阿泽眼眶有些发红，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抬起头来时，他朝成东镒大叔笑了笑。 “每天。 “每一天，我都很想念，想念我的妈妈。”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开挂了，你报警吧 对于现在的陆景桓而言，演戏上最大障碍就是入戏慢。 除去前世在演戏方面少得可怜的钻研，他现在的演技全来自于卢景焕的耳濡目染。 卢景焕的演技技巧以体验派为主，再适当以别的表演方法作为补充，因此陆景桓从类似的思路入门。 众所周知，演技上的表演艺术分为“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三个类别。 各类演员们针对自己的情况以及实际需求，会在三种派别中有所侧重。 举一个粗俗的例子，如果一个直男演员要扮演同性恋。 体验派演员的思路就是：“我就是同性恋”； 方法派演员的思路是：“把爱的男人当作女人，代入爱女人的感觉”； 表演派演员的思路就是：“模彷同性恋”。 和hip-hop音乐的“音乐性”、“叙事性”三要素一样，泾渭分明的三个表演派别并不应该简单的拆分开来。 没有任何演员可以在实际表演中做到百分之百的纯粹。 表演派演员也是会在演戏中产生真实情感的，体验派演员也会加入适当的动作设计、感情移借。 “某派”的演员，是说该演员认同该派别的美学追求，主要使用该派的方法，而不是完全不使用别的方法来加强荧幕前的张力。 对于像卢景焕这样天生的演戏苗子，往往也是感性强于理性，会在不自觉中综合地使用各个派别的方法。 像他们这类实战大于理论的天才演员，有时候就连阐述自己的表演派别，都不一定能阐述得很准确。 放到教学上就是：自己会演，但不太会教。 所以当天赋挂的野路子卢景焕，来帮陆景桓做突击训练时，常规的教学方式往往是事倍功半。 但还好，他们还有别的取巧方式。 排练总决赛的《汉密尔顿》时，卢景焕就用类似的方式给陆景桓恶补过演戏技巧。 面对陆景桓创作出来的音乐，以及辅助理解故事线的人物小传，卢景焕能够轻松地代入到歌曲主人公的角色中，用表演的方式来诠释角色。 当两人无缝切换身体时，卢景焕可以将自己对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角色感悟，以及吃透角色之后的浓烈情绪，以信息密度远远高于文字的方式，原封不动地传达给陆景桓。 两人一直是精神交流，这样的方式并不难以做到——毕竟以前他俩就可以在两秒之内，来来回回靠精神交流超过二十次，效率比文字、口语都高得多。 再加上之前旁观卢景焕在《学校》里的演戏模式，陆景桓对于演戏的入门远比大部分年轻演员来得快。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驾驭住《汉密尔顿》，贡献一场足以比拟职业戏剧演员的完美舞台。 或许是本来就对人物寄托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作为创作者本人，陆景桓在表演《汉密尔顿》时得心应手。 在体验派的表演思路下，他就是汉密尔顿，汉密尔顿就是他。 这也是为什么，《st4》的总决赛引起的话题度至今都高居不下的原因。 《汉密尔顿》及《yshot》两个舞台，被许多评论家、记者称之为：只有noad，只有路涣能做到的[传奇级别说唱表演]。 因为整个半岛甚至整个亚洲，只有他一个人，同时具备顶级的rap技术以及优秀的演技，能完美地兼容两门表演艺术，并将其综合到同一个show中。 虽然是rap表演，但殊途同归，陆景桓证明了自己在演技方面的上限其实相当高。 他现在主要的问题，在于下限不足上。 稚嫩的演技素养，并不足以支撑他快速进入状态，迟迟代入不进角色，也就是俗称的入戏慢。 不但慢，作为才入门的演技菜鸟，陆景桓的状态还不稳定。 他很容易跟随频繁的正常ng，以及一幕又一幕的碎片化戏份而丢失演戏的感觉。 所以…… 所以现阶段的陆景桓，还需要卢景焕的辅助。 虽然已经从同一具身体中脱离开来，但几次实践之后，两人发现：在特定情况下，他们的精神联系依旧很密切。 当陆景桓站在卢景焕不远处时，他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知到对方的方位，能没来由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甚至能更进一步，感知对方主动释放出来的念头。 而卢景焕也一样。 站在陆景桓身旁时，当对方频繁ng，他能感觉到陆景桓的烦躁；当陆景桓迟迟不能入戏时，他能察觉到对方是脑子里想得太多，心静不下来…… 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原理，而且作为两个大男人，彼此都有点膈应这种情况，但不得不说，这个能力确实解决了陆景桓的燃眉之急。 刚才的情况就是如此。 当陆景桓手指往额头一叩时，他不是让自己尽快入戏，而是尽量放空，去尽力感知卢景焕的情绪。 而场边的卢景焕，看似是在旁观，实则是进入了演戏状态，用体验派表演方式，将自己完全代入到阿泽这个角色中。 他不是在扮演阿泽，他是在成为阿泽——而陆景桓感知到的，自然也是阿泽本人的情绪。 用近似于作弊的引导方式，陆景桓这才做到了“一秒入戏”，忽然就变成了崔泽本泽。 演戏的是陆景桓本人，而卢景焕担任了重要的引导作用，提供了让陆景桓能够迅速入戏的氛围、精神状态。 换句话说——他就是活脱脱的顶级工具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演技老师”。 当然，两个当事人都不明白，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心电感应，是因为他们两人，其实是不同平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 因为是同一个人，才会拥有这样的心电感应。 不知晓真相的他们没有多想，面对接二连三的荒诞现实，只以为这是双魂一体状态持续了太久之后，所滋生的奇妙能力。 …… 按照剧本，当陆景桓说完台词后，镜头不会马上停掉，摄像师还会给成东镒和他切几个不同景别的镜头。 换源app】 所以陆景桓得一直保持状态，和成东镒一直惆怅地看着前方。 不过这一次，或许是被陆景桓的演技惊讶到，申元浩导演多延长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要开口。 “cut！” 剧组staff这才应声停止拍摄。 申元浩显然有些恍忽，没想到第一条就这么顺利，差点忘了喊“过”。 他和李右汀导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忍不住松了口气，申元浩摆摆手，语气一下子松弛许多。 “转场，去下一幕——今天的最后一幕，拍完就收工！” “噢噢噢噢噢……万岁——” 已经合作了两部剧，《应答》剧组的气氛一直很好，工作人员们手脚麻利地开始挪设备。 扮演女主成德善的李惠利也跟着“噢”半天，笑嘻嘻地凑上来，“这才像样嘛！ “这才是提前预定最佳新人的演员应该有的水准！” 陆景桓眼角扯了扯，把她推搡进院子里，“一天天的，尽想着埋汰我……” 下一场是室内戏，是在“崔泽的家”。 告别巷子里的成东镒之后，崔泽回家发现家里挤满了人，全是自己的少年玩伴，桌上除了满满当当的吃的，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德善、正焕、善宇、娃娃鱼，他们齐聚在这里，给阿泽庆祝生日。 工作人员得在房间里提前布置一番，年轻演员们在外面一边等候，一边闲聊。 除了李惠利，其他演员都抽烟——陆景桓原本不抽，可剧中的崔泽以后有抽烟的戏份，所以偶尔也会“适应”一根。 有时候是真抽，有时候是把烟放在嘴里干咂。 “还以为今天又得熬到半夜呢。” 不抽烟，李惠利嘴巴也没闲着，又开始揶揄陆景桓，“oppa怎么突然又支棱起来了？ “糟糕，看来待会又是我ng最多……” 虽然替陆景桓开心，但她嘴上没有一点这个意思，反而埋怨对方让她又变成吊车尾。 这种调皮语气，往往更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剧组里的开心果。 陆景桓和她一唱一和，“我开挂了，你报警。” 看似不着调的玩笑，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说的是真话。 和大家嘻嘻哈哈几句的同时，他没有忘记介绍卢景焕给大家认识。 或许是长相确实优越，也或许是年龄出乎意料的年轻，大家对卢景焕频频侧目，直言很难将其和“演技老师”这种身份对得上号。 作为现场唯一的女演员，李惠利很符合女生邂后帅哥后的一般反应，突然的扭捏让陆景桓等人直呼不习惯，忍不住羊装呕吐。 “啊不是，李惠利，怎么会突然就开始夹子音的？” “呀！” 李惠利气急败坏地锤了陆景桓一拳，不复最早的生分和客套。 “我才认识oppa的时候不也这样？只是你那时候装高冷！” “我装高冷？我那是……额，是认生！” “我才要呕呢，oppa要是认生，那我们是什么？社恐吗？正常交流都成问题的残障人士？” 卢景焕看了嘻嘻哈哈的两人一眼，忍不住摇头感叹。 看来自己还有得学，和李惠利认识那么久，还不如陆景桓短短这么一段时间熟络。 一根烟的功夫，《应答》的拍摄重新开始，年轻人们陆续走进狭窄的“崔泽房间”就位。 卢景焕则站在一墙之隔的客厅，认认真真酝酿起情绪。 最后一场戏并不难，有他的协助，陆景桓更是如鱼得水。 几名演员里，陆景桓的ng次数一下子就降到最少，特写镜头更是大都一遍过，完全一扫前两天的挣扎颓势。 把表演稳定下来的同时，陆景桓也没有过度依赖卢景焕，用自己的理解和角度在努力揣摩角色，尽力让自己代入进崔泽这个虚拟的人物。 别人的帮助终究是外力，靠自己才最保险——现在的陆景桓对演戏依旧谈不上喜爱，但自尊心不允许他再像今天这样窘迫。 奇妙的能力既是临时的辅助器，也是辅左他更快吃透角色的buff。 假以时日，陆景桓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能力，贡献足以让人惊艳的表演。 当天收工，申元浩无心的一句玩笑话点破了关键，“小涣的演技老师可真神了！他一到场，小涣就跟变身了似的！” “哈，哈哈……我的老师很有含金量的，欢迎大家找他上课！” 陆景桓当然只能嘻嘻哈哈湖弄过去。 …… …… …… 等陆景桓结束完拍摄，已经是深夜。 让陆景桓的保姆车把自己放到宿舍附近，卢景焕在便利店买了明天作为早餐的面包和牛奶，这才缓缓朝宿舍所在的居民楼走去。 和pldis娱乐签约之后，他现在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之为练习生，而是预备出道的艺人。 住的地方也不是练习生宿舍，而是直接和p社旗下的男团合宿。 组合的宿舍有三个房间，作为新加入的成员，卢景焕和的队长jr一起住。 公司认为卢景焕需要快速融入团队，所以嘱托队长多照顾他一些。 该说不说，大部分组合的队长都是个苦差事，除了上台时能多说几句话，大部分时候，更像是夹在成员与公司之间的受气包，左右为难。 的队长jr也是如此。 本名金钟炫的他，因为名字和shee的前辈金钟铉很像，所以另取了现在这个艺名。 只知道卢景焕因为私事去了别的地方，他在房间里左等右等没见人，干脆坐在客厅里，守到卢景焕回屋为止。 卢景焕偷偷摸摸回到宿舍，见有道黑影矗在沙发上，差点没被吓死。 “队长！你怎么在这……” jr摇了摇头，“路峘xi……你这是去哪了？ “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练习啊……” 他的语气挺坦诚，没有作为队长的倨傲——虽然也有卢景焕更年长，所以不得不客气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习惯性的好说话。 相处这段时间，卢景焕对自己的便宜队友们挺满意。 虽然大家湖是湖了点，但至少都是些正常人，没在这回归在即的重要节骨眼，搞什么排挤、霸凌。 卢景焕心虚地挠挠头，“米啊内，我是去处理一些重要的私事…… “下次会提前说清楚的，至少说清楚多久回来，不让队长你干等。” “……” jr嘴角抽了抽，“还有下次吗…… “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什么私事，重要到连觉都可以少睡？” “额，暂时还不太方便告诉你们……抱歉。” 陆景桓为难地摇头，“不过我向队长保证，绝对不影响到咱们回归的准备。” “不是……不是什么违法的事？” 虽然一副队长派头，但其实jr也就刚满20，95年生的他比雪莉还小一岁。 见卢景焕神神秘秘的样子，jr下意思就联想到那些违法乱纪的糟糕事，脑子里下意识就忧心忡忡，开始念叨，“哎一古，我们组合不会又要完蛋了……” “不是不是！” 卢景焕连忙摆手，又着急又有点好笑，“别误会啊队长，真不是！” “真的？” “真的！我保证！” “那……”jr明显还是有些怀疑，但也给卢景焕保证，“我暂时不会告诉公司。 “但前提是，路峘xi不能影响到练习。” 卢景焕略一鞠躬笑了笑，“谢谢。” 想起陆景桓之前说过的话，他也给便宜队长画起大饼，“以后队长就知道了……说不定对咱们组合的人气还有帮助呢。” “真的！？”jr忙不迭蹦起来，好悬没撞到走廊上的横梁。 看他多兴奋就知道，这个组合湖了多久。 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这个湖团队长激动半天。 “应，应该……”卢景焕莫名有些心虚。 把队长推进房间，他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看了看手机，时间指向3:50。 “麻熘一点，还能将将睡3个小时。” 卢景焕都囔着拿起牙刷，比起疲惫，更多是觉得充实。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新婚旅行 虽然《应答》剧组忙得团团转，但其他的工作也得有序进行。 有卢景焕在前期辅左，陆景桓不但没有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还有了空档去做别的工作—— 准备自己的第一张实体ep、准备第一次打歌、以及……录制《我结》 有一段时间没录《我结》，节目组这回安排了个大的。 稍稍有些迟的两天一夜夏季休假——不是去国外或者烂俗的济州岛，而是去乡下，位于忠清南道的温阳。 不光是在乡下，而且这次旅行的主题是“农活”，是要下田干活的！ 接到节目组通知的时候，陆景桓就打电话给孙承完抱怨，大热天的在乡下干活，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休假活动？ 不过抱怨归抱怨，当在火车站入站口遇到一身郊游打扮的孙承完时，他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真找到了点度假的感觉。 孙承完今天穿了一条棕色的背带裙，头上戴着顶同色系渔夫帽，加上垂到肩膀上的双马尾造型，看着完全就是去郊游的小朋友。 陆景桓看在眼里，隔老远就对着她挥手打招呼，挤眉弄眼的表情活似不太善良的怪叔叔，令女孩捧腹。 和孙承完及其经纪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怪叔叔陆景桓在节目组staff的帮助下穿戴好收音设备。 “进入车站之后，才会正式开始录制，所以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工作人员的话让陆景桓微微一笑，见果然大家都还是在待机状态，状态更松弛了一些。 虽然《我结》已经是他目前最轻松的工作了，但终究还是工作范畴，给人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自然地走到孙承完身旁，陆景桓顺手就拍拍对方另一侧的肩膀，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看向远方——又是那一套无聊又幼稚的恶作剧。 不过有的东西嘛，不同的人做出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效果。 至少孙承完好像挺吃这套，一见到陆景桓就忍不住笑起来，“诶呀，oppa真是幼稚死了。” 嘴上嫌弃，她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减，“昨天睡得好吗？没有熬夜工作？吃早饭没有？” 上来就是三连问，看似是琐碎的日常问题，实则是对陆景桓的作息相当了解，所以才会如此发问。 陆景桓也格外乖巧，老老实实一一回答。 “没有熬夜，很早就睡了，所以睡得很好——早饭倒是没吃，睡得太香了没顾上，嘿嘿……” 实话实话之后，他还一副快来表扬我的表情，“今天可是要和完妮出远门，我当然不可能熬夜。 “万一在火车睡着了，你无聊怎么办？” “嘁……什么怎么办，睡着了那就，就扣通告费。” 孙承完噘着嘴，颧骨却忍不住上升，“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敷衍，一副没睡醒的邋遢样子，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酒气……” “好了您闭嘴。”陆景桓轻轻把女孩的小嘴捂住，丝毫不介意手上可能会沾上口红。 女孩羊装恼怒来掩饰难为情，没太费力就把手拨开，“把妆弄花了怎么办？” “抱歉抱歉！” 手比谁都快，对不起也比谁都快，陆景桓的道歉态度显然极差，一边“米啊内”，一边用手戳了戳女孩的脸蛋。 “哦莫，完妮今天穿得很符合年纪呢，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初丁。” “是是是，我是初丁。” 女孩无奈地睨了他一眼，懒得反驳，不紧不慢从包里掏出个食盒。 “没有吃早饭的路涣xi，要不要吃我这个初丁做的紫菜包饭？” 她还惦记着陆景桓没吃早饭的事。 陆景桓一愣，“哦莫，谢谢。” 打开食盒一看，紫菜包饭装得满满当当，都够两人当顿饭吃了。 “诶……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一猜你就没吃早饭。” 孙承完抿抿嘴，显然对他这个坏习惯挺怨念，“起迟了、睡懒觉、太忙了……反正oppa总有不吃早饭的理由。” “嘿，嘿嘿……” 陆景桓讪笑着把盒子盖回去，“待会上车了再吃。” 孙承完一愣，“为什么？ “早饭早饭，就是要早上吃才叫早饭啊……” 陆景桓哈哈一笑，晃着手里的食盒一脸得瑟，“完妮这么用心准备的，肯定得先在观众面前炫耀一番啊。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有多好。” 女孩噗嗤一笑，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又不是想被夸才做这些的……” 她想了想，煞有介事地担心，“如果这样的话……网上又说我和oppa实在太像真情侣怎么办？” 《st4》的总决赛助演，孙承完的那句“我爱他”当然也引起了热议。 虽然大部分人都在说：“如果是真情侣也太大胆了，大概率还是节目效果。” 但这并不妨碍cp粉嗑生嗑死，天天在论坛上高高挥舞“恒温”大旗。 出演《我结》之后，孙承完的人气一直在飞涨。 有陆景桓这个大势“丈夫”，她受到了许多关注，也凭借温婉可爱的形象收获到许多粉丝。 但也因为途径的单一，她的男友粉并不多，以绝对优势占主流的是恒温夫妇的cp粉，以及因为喜欢陆景桓，而爱屋及乌喜欢她的路人粉。 只是，凡事过犹不及，随着陆景桓人气的高涨，已经有些低龄粉丝对孙承完这个“嫂子”抱有恶意。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所以，孙承完才会下意识说起这茬。 因为那些不太友善的言论，最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尽管女孩是带着笑容，以玩笑的口吻在说这种事，但陆景桓听到时还是笑容一滞。 他表情控制得很好，完全没让孙承完发现。 “如果我们这么上心，还不像真情侣的话，那我还当什么演员啊……” 陆景桓拍拍女孩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在意这些话，“就是要越像真的越好嘛，不然哪里来那么大的关注度。” “是，是啊……” 孙承完认真听完他的每一个字，表情并不十分明朗。 像、演、电视剧、关注度…… 女孩忍不住抿起嘴，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或许是自己在单方面上头。 …… …… …… 检票入站候车、节目组拍摄启动，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孙承完在没人的角落用力拍拍自己的小脸，努力振作起来。 随着一听就使上了力气的“啪啪”声响，她很快从小小的沮丧中抽离出来，让自己无论心情怎么样，都强行调整成工作状态。 陆景桓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和往常录制节目一样，自然地挽过女孩的行李箱和手，和对方并肩站在一起等候火车。 虽然总是埋汰他油嘴滑舌，但孙承完很清楚，对方其实是个界限感分明的人。 私下关系已经很好，他也很少做什么逾越的行为，只有在节目里才会牵起孙承完的手，一副普通的丈夫，或者说男朋友姿态。 今天他依旧如此。 心境发生变化的孙承完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是演员。 一秒入戏，真是专业…… 孙承完凑到他的身前，用小脑袋撞向对方——今天她穿的是一双平底凉鞋，所以脑袋只能碰到陆景桓的胸口。 好像是赌气似的，女孩用上了营业用的“甜腻”声线，多了点刻意表演的味道。 “oppa？” 陆景桓把目光从站台信息上转回来，低头顺手把她揽进坏里，“怎么啦？” 动作过于自然，当事人都忍不住感叹实在太顺手，“诶——完妮今天没穿高跟鞋？” “……这么明显吗。”孙承完没空计较突如其来的抱抱，先陷入了身高差带来的窘迫。 “也不是啦，哈哈……” 陆景桓知道她在难为情什么，把另一只手也从行李箱上收回，双手交叉叠起，把女孩揽进怀里。 再把女孩的手也拿起来，往自己腰上环住，陆景桓莫名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果然很适合。” “什么很适合……？” “你看——你穿平底鞋的话，脑袋刚好就在我胸口的位置，手刚好能自然地抱住我的腰。” “oppa，真的不用换着花样说我矮的……” “我是想说，这样挺可爱的——而且奇妙地很合适。” 陆景桓两只脚一左一右，缓缓挪着位置，好像在拉着孙承完跳一支舞。 不光动弹，他还不准孙承完把手放下去，一察觉有动静，就将女孩的手重新拨弄回去。 “看，是不是很合适？” “oppa。”孙承完在意的是别的。 “嗯？” “你没发现吗，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诶……” “不是……” 陆景桓本想反驳，不是在《st》上台前就抱过一次吗？ 看了看镜头，他自然地闭上了嘴巴，“对，对噢。” 这家伙转移话题一向很快，很快就咧嘴笑着道：“因为太顺手了，所以不自然就…… “以后见面的话，完妮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不要……不穿高跟鞋的话，牵手的时候我会很像小朋友。” 孙承完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一点不像女朋友或者妻子。 “那就不牵啊，像现在这样，抱住我的腰就好，不觉得反而更自然吗？” 孙承完脸早就有些微红，正要轻声点头，想起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突然不想如以往那么乖巧。 所以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从陆景桓腰上拿下来，整个人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 陆景桓短暂愣了片刻，但很快用搞怪掩盖疑惑。 他瘪瘪嘴，装出一副可怜的语气，“这么坚决啊……那，好。” 孙承完不知道自己的小叛逆有没有被发现，她只是一边感受着拒绝而带来的小惬意，又一边又忍不住找补回气氛。 “对了，oppa，你和别的女孩子单独坐过火车吗？” 她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产生了小脾气也不忍心向身边人宣泄，能想到最叛逆的解压方式，也无非是再在耳朵上打一个耳洞。 “有诶……” 随口的话题，让陆景桓不自在地挠挠头。 “妈妈？奶奶？” 陆景桓笑着摆摆手，表示都不是，“是和雪莉一起——小时候我们坐着火车，一起从釜山到了首……” “……” 孙承完想学他捂嘴打断别人说话，手才往上举一些，就被陆景桓往后躲开，“啊——这是要打我吗？” 女孩一阵无奈，“我只是不想听oppa再说了。” 她抱起双手，嘴巴忍不住噘起来，“这种时候……也是可以撒谎的。 “虽然知道oppa和雪莉前辈很要好，但我，我也是会吃醋的……” 一时间，孙承完都不知道自己是发自内心还是在搞节目效果了。 真是的，该说果然自己不是演戏的那块料吗？ 怎么自己就总是混淆呢？ 陆景桓知道这时候道歉和改口都没有用，所以他反问道。 “那完妮呢，出道前和男朋友之类的异性一起坐过火车吗？” “oppa……” 孙承完总觉得这人今天是成心来气自己的。 “因为和oppa上节目，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母胎lo了……怎么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啊。” “啊……对不起。” 陆景桓这回是诚心实意道歉，“笔记本上明明记着的，我居然忘了……” “呀，不要再拿笔记本说事了oppa！” 女孩皱着鼻子都囔起来，样子实在没什么攻击性，就像小狮子咆孝一样，一点唬不住人，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陆景桓忍不住抬手戳戳她的脸蛋，却被已经炸毛的完妮小朋友拍开。 女孩双手在胸前交叉，“禁止，今天‘捏脸蛋禁止’！” “只是今天禁止，还是以后都禁止？” “嗯……嗯……” 孙承完顿时语塞，挺想恶狠狠地来点节目效果，但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依旧不太忍心。 幸好有火车来给她解围，隔着老远就发出引人瞩目的声响，提醒乘客们可以准备上车。 “噢——火车来了，准备上车完妮。” 陆景桓提走行李箱，自然地把女孩揽到自己身前排队。 “嗯，好……” 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火车上没什么人。 陆景桓和孙承完所在的车厢，除了他们及节目组的staff再无任何乘客。 上车就位，陆景桓果然把孙承完亲手做的紫菜包饭拿出来炫耀，在镜头面前好一阵得瑟。 孙承完一边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莫名有些意兴阑珊。 好笑是因为，陆景桓比自己还自豪的样子很可爱，很有节目效果。 意兴阑珊是因为，孙承完突然意识到，《我结》里的美好时光，其实都是眼前的人用演技换来的。 《我结》就是假装谈恋爱，大家都心知肚明，孙承完也很明白这最浅显的一点。 她只是意识到，好像只有自己对于这段节目关系，产生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想到这些，她莫名有些困乏。 平生第一次，孙承完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有些“不敬业”。 她思绪太多，却又下意识缄默，一不留神，在火车行驶的路上昏沉睡去。 陆景桓没舍得叫醒她，即使节目组的人一再表示，希望多拍摄一点分量。 他小心翼翼、动作轻微，自孙承完跌进自己怀里睡着后，一路上就没怎么动弹。 “得，我没睡，你倒是先睡上了。” 陆景桓小声念叨，表情格外温柔。 第一百九十四章 长长久久 绿皮火车并不快，沿途倒退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所见之处逐渐开阔，大片的自然风光遍布绿意，让人不自觉就能放松下心情。 说来可怜，陆景桓居然只有录节目的时候，才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怀里是睡着的孙承完，窗边是美好的风景，目的地是因为被“新婚旅行”所包裹着，所以突然值得期待的乡间田园。 陆景桓知道，没有对白的镜头很少会作为节目素材，所以他整个人变得更松弛，完全视镜头为无物，让自己沉浸在这为数不多的静谧里。 小心翼翼又吃了一口紫菜包饭，陆景桓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尽量不打扰到孙承完休息。 时间在此刻的流逝，对于过度追求粉红泡泡的《我结》是无意义的，但对于陆景桓很有意义。 偶尔在这样的瞬间，他才会忘记自己其实是在录制节目，是在假装一个合格的男友。 缓缓消灭着紫菜包饭，他不光是填饱了肚子，连情绪都变得莫名轻快。 其实陆景桓真吃不出东西的味道，或者说无暇仔细品尝。 和孙承完凑得太近，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澹澹的香水味，谁还顾及得了紫菜包饭的味道呢。 承完小朋友一开始还只是靠在他的肩上，后面干脆拿背包当作枕头，靠在他的腿上。 睡得迷迷湖湖的时候，她格外像郊游时百无聊赖，所以忍不住睡去的初丁，一直即将到站时，才终于有逐渐醒来的趋势。 就这么侧躺着伸展身体，孙承完两只小手微颤着往前伸，连腿也活动了几下，像一只尽力把自己拉长的小猫。 不光体态，连声音也很像，无意识的哼唧声让人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给她轻轻顺顺毛。 陆景桓支着脑袋把这些看在眼里。 当一缕阳光照得女孩头发恍若金色的绸缎时，他果然忍不住，轻轻伸手抚了抚。 然后顺着一点一点往下，先是脑袋，然后是小小的肩膀，再然后，是她细白的手臂。 陆景桓的动作很慢很慢，轻巧又温柔。 当不知不觉就捻起女孩的手腕，然后拢住她的小手之后，陆景桓笑着轻声道：“醒了噢？” 也许是过于自然了，他怀里的孙承完没什么剧烈的反应。 “唔……” 有可能是还没睡醒，也可能是难为情，孙承完的声音还带着重重的鼻音，黏湖湖的很惹人怜爱。 好一阵之后，睡眼惺忪的女孩才逐渐恢复清醒，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是依偎在谁的怀里。 她的声音当然变得惊讶，其次是明显的堂皇。 “……诶？我睡着了？ “我，我……我怎么会睡着的……” 陆景桓看不到她的脸，但见节目组的女作家们都面露心满意足的姨母笑容，想来也很可爱。 孙承完连忙坐直身体，因为太着急连帽子都掉到地上。 她面红耳赤地捡起帽子，下意识整理起衣服上并不多的褶皱，看向陆景桓时眼神躲闪。 “我的天……什么时候？啊，对不起oppa……米阿内米阿内，我怎么会……” 把不成句子的话说出来之后，孙承完的脸更红了。 陆景桓却还丝毫没有眼力见地哈哈笑个不停，更是让她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用手把尴尬的脸捂住好半天，一直到陆景桓笑着戳了戳她的肩膀，女孩才从手指缝里露出眼睛，“oppa不要再笑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不笑了！不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陆景桓连忙拍胸口保证，可没两秒就又没绷住，“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oppa烦死了。” 讲道理不成，孙承完只好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耍无赖。 她双手推了一下陆景桓的肩膀，又捏起拳头抡了几下，“都怪oppa不叫醒我，都是oppa的错。” 孙承完几乎从不用这种甩锅的方式缓解尴尬，可和陆景桓在一起时，却不自觉就得心应手起来。 因为在陆景桓面前，她不用那么乖巧那么懂事。 她总是可以任性一点的。 “是是是……都怪我。” 陆景桓笑吟吟举起双手投降，不再笑话她。“完妮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e……” 孙承完本想嘴硬，但这都睡一路了……她哪还好意思厚脸皮不承认。 只好嘿嘿笑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含湖道：“嗯……” “为什么？”陆景桓随口问着，把食盒打开递给她，示意她也吃一点。 看了一眼食盒里用过的铁快子，孙承完本想拒绝，但抿了抿嘴角之后，还是选择接过。 把陆景桓用过的快子握在手里，孙承完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应该红得不像话。 轻轻夹起饭团，她送进嘴里时眉头微皱，作为厨子比食客还严格，仔细咀嚼了好一阵眉头才舒展开。 “昨天练习得太晚了吗？” “不是……” “那是……” “因为，因为有点兴奋，所以没怎么睡着……” 孙承完说着说着，咧着嘴角低下了头。 虽然很难为情，但她不想否认自己对这次简陋的“新婚旅行”很期待。 下意识多咬了一会快子，甚至还嘬了嘬，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眼睛已经瞪得浑圆。 这是，这是和oppa间接接吻了……？ 啊啊啊啊啊啊…… 孙承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脏却在狂跳。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是，是变态？！ 不然怎么会假装不知道，然后用别人用过的快子？ 还嘬了几口！好几口！ 明明就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故意的！ 陆景桓在笑着对她说些什么，应该是关于她睡着之类的玩笑，但孙承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快子，如果不是力气太小，估计能硬生生将其掰弯。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陆景桓的嘴唇，不管再怎么挪开，总会稀里湖涂地又转回来。 很多半岛年轻人都不忌讳这些，用异性朋友用过的快子、杯子甚至吸管，大家都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她始终没办法习惯，一直觉得这不太礼貌也很不卫生。 今天之后，孙承完终于认可了自家队友之前说过的话。 “才不是不介意呢，大家是装作不介意，这样就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用同一根吸管，用同一双快子，喝同一罐饮料——还有比间接接吻更暧昧的事吗？” 当时的孙承完是这么感叹的：“那样才不是暧昧？那是变态！” 但今天她得收回这句话了。 她才不要当变态。 …… …… …… 温阳有温泉，在地小物稀的半岛算是个好去处，但恒温夫妇是直奔乡下，直奔田间地头，新婚旅行形同虚设，充其量算是个穷游。 下车抵达目的地，水泥路边靠着一座孤零零的村屋，虽然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也颇为简陋。 确认这就是今晚的住处之后，孙承完眼中难免闪过一丝惊讶。 她的家境不错，家人已经移居海外，对半岛乡下的了解甚至不如陆景桓。 陆景桓大抵能猜到女孩在想什么，像是不经意一样发出感叹，“噢——好干净的院子呢，房子的主人肯定是很整洁的人。” 被他牵着的孙承完愣了愣，然后也跟着浅浅一笑，“嗯。” “说实话，我还以为节目组说两天一夜里要干农活是开玩笑的……看这架势，是真没打算让我们闲着啊，哈哈哈哈——” 听陆景桓说完，孙承完倒是没有应声，不过看表情显然也是这么认为。 果然呐，不能对抠门的节目组有太多期望。 陆景桓用手叩了几下老旧的木门，不一会就应声钻出个老奶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屋子的主人。 跟着老奶奶进屋又穿过一个小院子，到了铺有地板的里屋，陆景桓和孙承完这才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 “奶奶好，我是路涣。” “奶奶您好，我是孙承完。” 陆景桓又鞠了一躬，朝老奶奶咧嘴笑道，“我们是新婚夫妇，这位是我……是我太太。” 孙承完一愣，面对老奶奶递过来的眼神，轻声点了点头，“嗯……” 老人笑着拍了拍手，“嗨，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诶？奶奶为什么这么说……” 孙承完有些害羞，但更想听听长辈的理由。 “当然是因为很般配。” “啊……谢谢奶奶。”孙承完一边道谢，一边暗戳戳地看了陆景桓一眼，见对方也好巧不巧看着自己，马上就挪开了目光。 她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撇不下来。 老奶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指着陆景桓道：“我认识他，我孙女很喜欢来着，说他又会唱trot，还是个演员。” 陆景桓挠挠头，很想说那不是trot，是rap……但终究也只是苦笑着挠头称是。 为了配合奶奶，他甚至瞎胡诌了几句，一本正经的trot腔调听得老人眉飞色舞，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好，真是多才多艺，又会游泳又会唱歌，怪不得双胞胎的姐姐妹妹都喜欢你。” 陆景桓能说什么呢，也就只能讪笑着摆摆手，“您过奖了。” “不过啊，要我说，双胞胎虽然好，但哪一个都不如这位，这位什么来着——”老奶奶看着孙承完，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名字。 女孩毫不介意，笑着替她补充，“孙承完。” “对，孙承完——我觉得这位孙承完最好啦，和你最般配！” 老人说到一半拍拍自己的脑袋，“这话倒用不着我说，你肯定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和这个小姑娘结婚。” 孙承完红着脸噗嗤一笑，陆景桓忍不住看向工作人员，心说这该不会是你们派来的演员！？ 《我结》的staff连忙摇头，表示这确实只是位健谈的乡下小老太。 没聊几句，老奶奶催促着陆景桓二人赶快去吃饭，厨房里有她准备好的饭菜。 两人乖乖来到旁边的厨房，在锅里找到了还热乎着的煎鱼和大酱汤，午饭+2。 害怕招待不周，小老太又在冰箱里一阵翻找，找出五种不同的腌制小菜，午饭+5。 强行凑出来的六菜一汤在饭店里或许是磕碜了点，但在农村已经是极为丰盛的午饭，恒温夫妇在小桌前相对而坐，为老奶奶的热情鼓掌致谢。 或许是继承了卢景焕从小养成的半岛胃，陆景桓吃得很香，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碗饭。 但煎鱼他压根没动几快子，把刺剥走后就一直往孙承完快子里夹，自己疯狂地炫大酱汤和泡菜。 “oppa也吃点鱼，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孙承完忍不住出声。 他只是笑笑，却一点也没照做，“平常控制饮食那么辛苦，上节目就多吃点肉。” 孙承完还想说点什么，但见他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也就乖乖享用起新鲜的煎鱼。 或许是食材新鲜，女孩觉得并未多做复杂处理的煎鱼，吃着格外可口。 见陆景桓的碗很快变空，她放下快子连忙起身，“我给你添。” “好。”陆景桓抬头笑了笑，把碗递了过去。 趁着间隙他继续和老奶奶闲聊，炫耀的模样溢于言表，“奶奶，我的太太很漂亮？”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说你们很般配？” 老太太慢条斯理扇了扇蒲扇，“漂亮孩子就是该和漂亮孩子在一起才对。” 陆景桓促狭一笑，“奶奶这不是踩一捧一吗？意思是所炫噢不，恩星恩菲就不漂亮吗？” “漂亮！当然也很漂亮！” 奶奶丝毫没中套，“但她们看着太小啦，不适合结婚！” 她指了指厨房，“有的女孩啊，很适合作为交往对象，但不一定适合结婚——她就不一样了，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 初次见面就这么笃定的吗……陆景桓满头黑线，“奶奶啊，您除了务农，该不会还兼职算命……” “不不不。” 小老太一脸自豪地摇头，“种地是副业，算命才是主业——十里八乡里，我的话那可是相当好使！” “失敬失敬……” 陆景桓一本正经地拱拱手，“借您吉言，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没说几句，孙承完端着重新添满的饭菜，连桌子带菜端了回来，“久等啦oppa。” “谢谢~” 陆景桓见她这幅模样，又想起刚才老奶奶说的“好妻子”，忍不住咧咧嘴角。 “诶？oppa笑什么……” “没什么……”陆景桓直摇头，和小老太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诶？？？” 孙承完一脸懵懂，“我只是不见了一会会，怎么感觉错过了好多一样……” “哈哈哈哈……” 兴许是为了配合气氛，屋外下起了连绵小雨，让三言两语更显得温暖。 三人围坐在逼仄的小屋里，看着细雨打湿小院，看着雨水顺着屋檐噼啪坠落，欢声笑语间，真有点农家野趣的味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岳父大人 慢条斯理享受完家常菜，夫妇二人挤在水池旁动手洗碗。 村舍主人的身材不高，灶台、蓄水池的高度对于陆景桓来说很艰难，得猫着腰才能勉强给孙承完打下手。 他的太太看在眼里，脸上的羡慕显而易见，“oppa真高……要是分10厘米给我多好。” “我ok啊，分你之后还剩178，凑合着也能用。”陆景桓倒是不在意。 艺人们谎报身高的不要太多，172就敢说自己178，175就敢说自己180，他就算少10厘米，也是中等偏上，丝毫不会耽误演戏和上镜。 反倒是太高了有些费劲，拍《学校》时就因为身高差有些大，和金所炫小妹妹拍出来的中景镜头就总是差点意思。 “好耶~” 虽然是说着玩，但也足够女孩高兴一把，她边洗着碗边笑道：“那样的话，我就有16……”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差点把真实身高爆出来，连忙捂住嘴，却忘了手上还有洗洁精，顿时苦着脸“呸呸呸”个不停。 “哦莫。” 陆景桓凑到她跟前，“没吃进去？” “应该没有……” 孙承完小脸皱作一团，张嘴说话时，嘴里却不合时宜地吐出两个泡泡。 “噗…… “哈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怎么忍得住笑，一边捂着肚子嘎嘎直乐，一边去给她找水杯漱口。 手足无措的孙承完也被自己荒唐到，好一会才回过神，撇着小嘴先清洗手和脸上的洗洁精。 简简单单洗完碗，两人跟老奶奶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牵着手出门准备散步。 如果没有蚊虫的话，乡间的夜晚实在是散步的好去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路灯也亮得轻微，偶尔行驶过的车辆是最大的光源。 孙承完自然联想到那次陆景桓送自己回宿舍，两人也是这么悠闲地并肩而行来着。 只不过，今天远比那时候亲密，陆景桓一直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动作很温柔。 女孩没来由地想起狗狗衔住骨头时的样子，陆景桓就是一只温吞散漫的大狗狗，自己就是被他轻轻咬在嘴里的，宝贝至极的骨头。 不过……如果自己被双手抱在怀里的话，应该才更贴切？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庆幸灯光稀疏，让自己微红的脸蛋能藏入昏暗中。 把这些无厘头的想法甩出脑海，她下意识地捏了捏陆景桓的手，专心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因为才下过雨，节目组需要提前到宽敞且有遮挡的地方布置灯光、镜头，这正好给了两人独处的时间，算是录制行程里的中场休息。 艺人的行程就是这样，有效的工作时长并不长，还会被后期大段大段地剪辑掉，频繁的待机总是能消磨人的精力，让人既无法完全休整，又很难全身心投入工作。 习惯了镜头前与私底下的无缝切换，鲜少有艺人能几年如一日的元气满满，在镜头前永远展现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一面。 和暂时中断的录制一样，孙承完的温存，也暂停了。 离开了镜头的注视，陆景桓一边和孙承完闲聊，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指着田间地头感叹，“我很喜欢下过雨之后的泥土味，总感觉自己也重新活过来一样。” “是，是呢……” 他松开手之后，孙承完只是短暂一怔，就挤出一个惯例式的微笑。 把小手算是自然地一起背到身后，女孩也强迫自己从“妻子”的角色里走出来。 “oppa最近不是很忙来着……怎么有空抽出两天一夜来录节目。” 她回归好友身份，虽然总觉得说话都更自然了一点，但多少有些不得劲。 陆景桓笑笑，“再不来，pd和作家们就要威胁我下车啦……总不能《st》都已经完结了，还在放赛前的准备故事？” “也是喔。” “完妮最近在忙什么？” “不是很忙，除了准备回归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 背着手的孙承完小朋友，像是在回答家长的问题。“oppa知道的，除了《我结》，我一直没什么个人行程。” “我还以为……” 陆景桓想了想，“我还以为最近节目收视率不错，完妮也能多点活动机会。” “听经纪人说，倒是有不少电视台邀请我做飞行嘉宾。” “好事啊，没去成吗？” 女孩短暂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经纪人说：那些节目只是对恒温夫妇很感兴趣，协商时就说会经常cue《我结》上的事。 “公司不希望我的形象一直固定在这个上面，所以……” “明白了。”陆景桓点点头。 这种比起人气迅速转化，更注重艺人形象标签的宣传思路，是s能做得出来的事。 陆景桓过于高涨的人气确实给孙承完带来了很大的关注度，但也无形之中将两人进行了捆绑，长此以往确实不是好事。 《我结》的每一对夫妇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一是时间线的拉长带来的新鲜度降低，让观众没什么观看兴致；二是夫妇之前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已经到了会影响彼此事业的程度。 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景桓过于突出的国民度算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让s不得不提前做澹化处理，尽量让孙承完的妻子人设不在别的节目被提及。 见话题又开始往工作上偏，孙承完没话找话开始转移话题。 “我在火车上睡着了，oppa没有生我的气？” 陆景桓当然笑着摆摆手，“靠着我就能睡着，说明是很信任才会这样，开心还来不及，我还生什么气？” “果然是你呢oppa，这种油嘴滑舌的漂亮话信手拈来。” 孙承完明明心底很开心，却在表面上笑着揶揄。 她当然也可以真挚的回应这些话，但她知道陆景桓是个更喜欢轻松氛围的人，说什么都是一副挤眉弄眼，半开玩笑的语气，鲜少有一本正经的时候。 除非必要，他不会表露出过于真挚的一面。 正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孙承完总是很在意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小动作。 她希望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感知他真正的想法与情绪。 孙承完没打算欺骗自己，有些念头从滋生起就被她确认。 …… …… …… 一棵盘亘在村落里的大树成了天然的遮雨处，下面搭设的平台与大树浑然一体，看来是村民们闲暇时的消遣去处。 尽管穿得已经很朴素，但今天大树下的一对年轻男女还是过于时髦，一看就是偶尔才到乡下的观光客。 孙承完鲜少到半岛乡下，对一切都挺好奇，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瞅瞅那里摸摸。 陆景桓见她四处张望，只是浅浅一笑，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香瓜，“咱们就在这坐下？” 香瓜是小老太给的，特意叮嘱他们赶快切了吃。 “嗯嗯。”感受着吹拂耳边的阵阵清风，孙承完笑着点点头。 她坐到树下的平台上，这回不用陆景桓叮嘱，就乖乖地给腿盖上毯子。 “真乖。” 陆景桓看到之后笑了笑，一边用幼稚园老师的语气夸奖女孩，一边摸摸她的小脑袋。 孙承完不闪不避，甚至扬了扬脖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但嘴上却还嘴硬，“oppa不要老是把我当作小孩子。” 陆景桓莞尔，“那完妮就不要穿那么可爱啊，总是让我误会。” “哼……” 女孩皱皱鼻子，“这套还是joy给我搭的呢，她说很适合去乡下玩。” “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说，如果是joy穿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像小学生！ “所以呐，果然还是身高的问题……” 陆景桓抿抿嘴没舍得笑，看来这小家伙对于自己的身高真的很有残念。 他默默地弯下腰，给女孩把凉鞋脱掉。 长身有长身的好，短身有短身的妙，比如此刻，女孩一旦坐到大树下，小腿腿说什么也很难碰到地面，晃来晃去的样子煞是可爱。 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难免触碰到女孩的皮肤，孙承完小小的脚丫忍不住缩了缩，如果不是镜头一直盯着，两只脚估计马上就跟含羞草一样，交叠缩到一起。 她用自嘲来掩盖害羞，“看oppa，太小只了，连大树先生都要欺负我。” 陆景桓还要说什么，她已经拿起小刀低头削起香瓜。“oppa去洗个手，让我来。” “嗯，好……”陆景桓乖乖照做。 等他洗好手回来的时候，手脚麻利的孙承完已经把两个香瓜削好切成块，朝他招招手，“oppa快来，啊——” 亲手把水果喂进陆景桓嘴里，女孩比自己吃到还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线，“甜吗？” “甜！果然水果还是自家种的最可口了！” 他也捏起一块，轻轻送到女孩嘴边，“完妮你也吃。” “谢谢oppa。” 孙承完撩起不太方便的发丝，张嘴时还不忘道谢，真正吃到嘴里咂出味道之后，形象管理又烟消云散。 “好甜！！”女孩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得跟做综艺效果似的。 “哈哈。” 陆景桓知道，她只有吃到好吃的才会这么激动，所以又拿起一块喂了过去。“好吃那就多吃几块，下次吃到才摘下来的新鲜水果，不知得是什么时候了。” “好噢……” 孙承完想到了什么，微颦着眉头纠结了好半天，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那，那oppa要喂我吃。” “当然啊，东西就是要喂着吃才有味道嘛。” 陆景桓笑了笑，看向她有些飘忽，却还是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正要说什么，却被临时出声的工作人员打断。 两人看向工作人员，却见孙承完的经纪人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 “wendy，刚才有你的电话。” 孙承完有些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咱们不是录制中吗，待会休息的时候我再查看不就……” 节目组的作家走上来解惑，“是这样的，我们staff看到是wendyxi的爸爸打来的，所以就临时想到个主意——” 随着作家的解释，孙承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甚至有愈演愈烈，蔓延到脖颈的趋势。 陆景桓抠着脑壳，也有些为难，“叔叔是素人，这样不太好……” 作家刚才的意思是，让孙承完给自己的爸爸回拨过去电话，让陆景桓跟“岳父大人”寒暄几句…… 想到这个陆景桓就手脚蜷缩，他显然没有作为艺人什么都能泼出去的自觉，实在玩不了这种尬的。 作家摆手笑笑，“当然，一切以wendyxi和wendy爸爸的意愿为主。” “啊不是……我的意愿就没有人在乎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那，请问儒雅随和的路涣xi，您介意跟wendyxi的爸爸通话吗？” 陆景桓很受用地抱着手，眉头都要飞起来了却还撇着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陆景桓看向孙承完，“完妮呢，你愿意吗？” 然后他就看到小脸俏红的女孩抬起头来，“我爸爸，已经同意了……” 陆景桓一愣。 不是……这么，这么快的嘛？ 虽然肯定还是会协商好，但他还以为女孩会再纠结一会会呢。 孙承完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假惺惺地叹着气，“没办法嘛，节目组的安排总不能不听，都是为了工作嘛……” “对，为了工作。”女孩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这样就能说服陆景桓和自己。 说起来微妙，但她确实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挺期待陆景桓和爸爸通话的样子。 总觉得……会很有趣来着。 商量完毕，节目录制继续。 孙承完爽快地按下了自家父亲的电话，旁边的陆景桓多少有点不自在，香瓜一块接一块地往她嘴里喂，差点给女孩噎够呛。 “hello？” 直到一道中年男声从免提电话里传来，两人顿时正襟危坐。 孙承完坐好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没必要这么紧张……她凑到电话边笑眼弯弯，“爸爸晚上好~” “wuli完妮也晚上好~”承完爸爸的声音比想象中还年轻，只听声音感觉顶多三十来岁，温柔上扬的语气很自然，显然平常就是这么说话。 “刚才在拍摄，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孙承完对着镜头又解释了一遍，“爸爸怎么会想起打电话给我的？” “噢——倒也没什么。” 知道这边是录制中，承完爸爸也还是忠实地表达了感情：“就是想我们宝贝女儿了。” “嘿嘿……”孙承完浅浅一笑，把今天做的事跟老爸复述了一遍。 “真好呢，我和你妈都很久没去乡下了——玩得开心吗？” “开心。”孙承完想也不想点头。 其实今天也没做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心情很好。 “肯定开心啊。”电话那头的老爸意有所指。 “和爱人在一起做一些琐碎的小事，即使只是踢踢路边的石子，也会觉得很有趣。” “爱人……”孙承完重复了这一个有些古板的词，总觉得比“夫妇”这样的词还让人害羞。 她转移开话题，“我们确实一起踢了路边的石子，嘿嘿……” 两人又聊几句，孙承完老老实实把手机交给陆景桓。 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见岳父，陆景桓前所未有的心虚，“伯父您好……” “嗨——怎么能叫伯父呢，路涣呀，你得叫我岳父才对。” 承完爸爸比孙承完要闹腾许多，大大咧咧的，很能跟人拉近距离。 “虽然是偷偷摸摸结的婚，但我和孩子妈还是选择祝福你们。” 承完爸爸哈哈一笑，“每一期节目都有看，希望你们一直和和睦睦下去。 “不过嘛……两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希望那种时候你们能彼此体谅一下对方，不要总是…… “诶对了，路涣你会不会打乒乓球，下次回国的时候，要不要陪岳父打几把？ “今天是外宿？你打不打鼾啊？我们完妮睡眠很浅的……” 絮絮叨叨的话一直传来，孙承完捂着脸替自家爸爸难为情，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打断，“爸爸真是的，开口就念叨个没完。” “爸爸也是想多了解一点你的丈夫嘛……”承完爸爸还挺委屈。 “那爸爸倒是让人家说几句啊……”孙承完一脸无奈。 “得……这才结婚几个月呢，就开始胳臂肘往外拐了？要再过几年，爸爸敢都不敢想，呜呜呜呜呜……” “……”除了孙承完一脸无语，大家都噗嗤一笑。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后面承完爸还是好好陆景桓说了几句话，你来我往的正经对答，看上去确实有点正经岳父的派头。 一直盯着和电话里的“岳父”寒嘘问暖的陆景桓，孙承完想某件事想出了神。 第一次见到陆景桓的时候，即使素未蒙面，还被经纪人和公司洗脑对方不是个好人，但她最后还是讨厌不起来对方。 现在看来，或许就是因为……对方和自己的爸爸很相像？ 他们都是那种第一眼看着没正行，总爱开玩笑的乐子人。 但接触久了才会发现，其实和外表很不一样，是格外值得信赖的类型。 想着想着，孙承完又陷入了遐想。 果然吗，队友说得没错……大部分女孩子的择偶观，都会受到其父亲的影响。 父亲太优秀，她们就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优秀的人。 就连父亲身上的缺点，她们也会希望从另一半身上得到弥补和改正。 看着陆景桓，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爸爸，孙承完忍不住对比起来。 他会和爸爸一样吗？ 会是一个始终如一，忠于家庭忠于妻子，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吗？ 第一百九十六 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和“岳父大人”打完电话，两人笑得东倒西歪。 孙承完很喜欢这种时候，她可以明目张胆地依偎在陆景桓怀里，真的把节目当作在谈恋爱。 端起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孙承完拿起一块块的甜瓜往陆景桓嘴边送。 “oppa觉得我爸爸怎么样？” 陆景桓噗嗤一笑，“应该是伯父觉得我怎么样才对？” “这个不用问……” “为什么？” “以爸爸的脾气，应该很满意oppa。”自觉不能靠在陆景桓怀里太久，孙承完假意伸懒腰，让自己直起身子。 享受温存是真，有些看节目组的眼色也是真。 节目组既希望她和陆景桓之前有无穷无尽的粉红泡泡，又不希望彼此做得太过，完全就是一副真情侣样子。 孙承完不是演员，她没那么好的演技，所以只能忠于自己表露心意，然后努力往回克制。 《我们结婚了》对于观众而言很有趣，但对于参演艺人是个残酷的节目。 参演至今，孙承完多少体会到了个中滋味。 “真的？完妮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乒乓球。” “乒乓球？” “只有喜欢的孩子，爸爸才会邀请他打乒乓球。” 陆景桓笑着颔首，“那就好……我还担心伯父不喜欢我呢。” “担心？” 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孙承完哈哈一笑，她确实有些佩服起陆景桓的演技了。 “oppa不会真的要和爸爸打乒乓球？” “当然！” 陆景桓一脸为什么不的表情，“说好了的呀。” 孙承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实在没忍住，有气无力地在对方胸口锤了一拳。 “oppa真是……讨厌。” “莫？” “没什么。” 孙承完小心翼翼往下挪着位置，终于在屁股快要离开座位时碰到了自己的凉鞋。 她这回不让陆景桓帮忙，自己穿上了凉鞋并往回走，“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屋子休息，oppa？” 总是一副真的在谈恋爱的样子，别人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女孩在心底叹了口气。 被她背对着的陆景桓不明所以，收拾好果皮垃圾走在后面。 明天需要做农活，而且忙完就得回首尔，所以节目组安排两人早点休息。 孙承完是个熬夜惯犯，更别提今天其实没做什么事，这个点压根没什么睡意。 但她还是乖巧地和陆景桓坐在小院子里，认真洗漱准备就寝。 不过当面对面前的一盆清水时，女孩顿时变得为难起来。 “所以得……在镜头面前卸妆！？” “肯定啊。”陆景桓一边憋着笑，一边没看见似地三下五除二开始搓脸。 他压根就没上妆，一个洗面奶就通通完事。 “一定要吗……”坐在陆景桓身旁踌躇了半天，女孩还是没有动作，可怜兮兮地看向节目组。 没有女生不介意自己的素颜被别人看见，尤其爱美的女idol就更是如此。 “我看看……” 已经用第二遍清水把脸洗干净，陆景桓都懒得用毛巾擦干脸，就这么凑了上来。 他让女孩转向自己，然后捧着对方的脸煞有介事端详了半天。 “oppa干嘛……”孙承完仰着头，像只小狗狗一样被人rua在手里。 两人第一次凑得那么近，几乎是脸对脸，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开口时扑出来的热气。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景桓的眼睛，对方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像在鉴赏什么艺术作品。 很专注，但一点不暧昧，让孙承完心底才升起的一丝羞涩不上不下。 “当然是在看我们完妮的脸——这么可爱的脸蛋，就算是素颜肯定也很可爱。” 陆景桓哄小孩似的说完，在她脸惯例地捏了捏，“皮肤也很好呢，还有一点点脸颊肉，捏起来手感好棒。” “啪——” 孙承完把他的手拍开，听声音力度，多少带着点炸毛，“不要，我才不要给oppa看素颜。” “啊……” 陆景桓看起来非常惋惜，“好……” 反应远比想象中大，孙承完有些无所适从。 “oppa怎么对这个这么偏执。” “应该没有不偏执的？” 陆景桓反而问道，“因为只有睡前和起床才会看到，所以我觉得很重要。” “有多重要……” “有‘看完素颜之后，更觉得是真的结婚’这么重要。” 孙承完顿了顿，“如果真的结婚，oppa也会很在意妻子的素颜吗？” 陆景桓想了想，没有忘记两人现在是在录节目：“我们现在就是结了婚啊，所以我才会纠结这个。” 孙承完又重复问了一遍，“如果真的结婚，oppa也会在意这个吗？” “我不是已经……” 陆景桓不明所以，说到一半，看着女孩真挚的眼神，不自觉闭上了嘴。 好一会他才点头：“会。” 孙承完认真的表情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微皱的眉宇顿时舒张开，和煦的浅笑充满明媚。 “好，那oppa帮我卸妆。” 陆景桓本想说自己不会，但见女孩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变成了颔首。 他让女孩躺到自己腿上，在她的指示下，一步一步为其擦拭面庞。 额头、眉毛、脸颊、下巴……卸妆水让画好的眉毛显现真容，洗面奶让真实的皮肤状态一点点显露。 陆景桓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掀开面纱的人，面纱下是真实的孙承完。 是母胎lo，给喜欢的小男孩折过千纸鹤的小女孩；是梦想做牙医，最擅长的科目是数学的乖乖学生；是下定决心报名选秀，十分渴望成为歌手的孙承完。 没有妆容，她的气色看上去没那么好，带着点艺人惯有的疲惫倦色。 陆景桓说不出什么“素颜比化妆好看”之类的话，但他确实更喜欢女孩的素颜状态。 因为更真实。 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拂来拂去，陆景桓小心翼翼得过分，甚至让女孩忍不住轻笑出声。 “oppa真小心呢，好像把我当作……当作珍贵的瓷器一样。” 陆景桓笑了笑，没有急着回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道：“我后悔了。” “诶？”女孩不明所以。 “完妮的素颜很可爱，大家肯定很喜欢。” 陆景桓又用清水给她洗了两道脸之后，才继续道：“这下又有更多人和我抢老婆了，伤脑筋。” …… …… …… 洗漱完毕，恒温夫妇还带着屋主老奶奶一起美滋滋敷了面膜。 陆景桓挺臭屁地觉得自己很受老人喜爱，但今天在孙承完身边，他才知道什么叫备受宠爱。 女孩很有亲和力，待人既礼貌又热情，恰如其分很让人受用，聊着聊着就让小老太乐得眼睛都眯起来，恨不得牵着她的手拉一个通宵的家常。 小老太提出要给孙承完算一下姻缘，很有节目效果地表示：孙承完是路涣的良配，但路涣却并不一定是孙承完的良配——主要原因在于，这家伙是个天生花心的坏男人，以后会和太多女人纠缠不清。 当着脸已经涨红的陆景桓，小老太奉劝孙承完，“最好还是择良木而栖。” 前后不一的两套话术，听得节目组都嘎嘎直乐。 陆景桓一脸无奈，“奶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节目组派来的演员？” 老奶奶手一摆表示你在说个什么鬼，自己祖上三代都是务农，从来没有离开过温阳。 欢声笑语中，终于到了就寝时间。 见老奶奶给自己这对新婚夫妇布置好的，紧挨在一起的被褥，孙承完抱手站在一旁，显而易见的局促。 陆景桓故意曲解她的担忧，在她肩上拍了拍，“没关系的。” 他指了指节目组早早布置好的摄像头，遍布整个屋子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它们都看着的，我可不敢有丝毫逾越。” 孙承完撞了撞他的肩膀，“oppa明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担心什么？” “我什么也不担心……我就是有点，有点难为情。” 虽然完全不困，但卸了妆之后她多少显得有些睡眼惺忪，更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狗了。 “如果你难为情的话……那我睡另一间？反正也有多的房间。” “不要！” 女孩忙不迭摇头，大声拒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顿时害羞起来。 陆景桓看着她卸了妆之后更显红彤彤的脸，偷笑一阵才摆手道：“对嘛，哪里有新婚夫妇分房睡的？” 话很平常，但女孩听着就是觉得暧昧，把他当蚊子一样呼开，“oppa不要再乱说啦。” 看起来很快就能睡觉，但只要涉及拍摄，就还得折腾一会。 让两人先摆拍一个互道晚安然后熟睡过去的结束镜头，节目组又把两人叫起来，把他们身上的收音设备卸下来，把灯光设备关掉，关掉跟拍摄像机……今天的拍摄，才算彻底结束。 忙活完之后，孙承完好像真有点疲惫了，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下意识牵着陆景桓，“oppa，我们睡觉……” 陆景桓愣了愣，这回没有把手悄悄抽开。“好。” 带着完妮躺回紧挨着的地铺，陆景桓招呼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轻手轻脚钻进被窝。 他没发现，孙承完头沾枕头不久，脸上的倦色就没了大半，眼睛也重新睁开，在昏暗的黑夜里依旧炯炯有神。 节目组工作人员住到了别的地方去，屋主老奶奶睡在隔壁房间，低像素的摄像头只能记录大概的景象，收音也并不清晰。 节目期间难得的独处时间，孙承完怎么舍得睡。 今天瞎忙了一天，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真的很想再跟陆景桓聊聊。 或者直白点说，还想跟陆景桓多待一会。 不过…… 知道陆景桓一直很忙，孙承完又不想打扰到他难得的早睡。 所以她只好窝在被子里，连头都捂住，整个人在一片漆黑里发呆，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 但想着想着，孙承完就强行中断了念头。 她轻声摸索出手机和耳机，想用听音乐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再想下去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陆景桓叫醒。 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戴上耳机，孙承完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一打开lon，耳机里就传来上次听到一半的《竹》。 躲在被子里的女孩浅浅一笑，莫名觉得陆景桓的这首歌很应景。 只是歌还没听完，手机里陆景桓的part才结束，旁边传来的窸窣声就让她动作一滞。 “完妮？” 也许是夜深了，对方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孙承完听着心痒痒的。 oppa还没睡？ 她轻轻轻声，“内……” 然后又有些抱歉，“是我动作太大了吗，把oppa吵醒了？” “哈，没有，我压根就没睡着。” 陆景桓也尽量压低声音，不知道是怕打扰到隔壁的老奶奶，还是不想被节目组留下的收音设备听到。 “我睡觉没那么老实的，虽然不打鼾，但是会滚来滚去，经常一觉醒来头朝床尾，脚朝床头……” 孙承完本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这回连嘴都捂回了被子，以此来消减噗嗤的笑声。 她想到了别的，“那……我就睡在旁边诶。” “所以我这不是在打预防针吗。” “诶？” “如果睡着睡着，突然把你抱住，又或者踹到很远的地方，希望完妮能理解。”陆景桓又开始胡咧咧。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也就只有oppa了。”孙承完语气嫌弃，但在一面漆黑中面露扭捏。 只是扭捏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如果是前者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她忍不住想。 孙承完没有让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太久，她只是略作犹豫，就摘下来一只耳机递给陆景桓，向对方发出邀请。 “睡不着的话……那oppa愿意和我一起听会歌吗？” 说到最后，孙承完的声音莫名带着点请求，“一会会就好。” 陆景桓没有拒绝，为了照顾耳机线的长度，他往这边又凑了凑，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过耳机，然后略作停顿，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头。 “干嘛这么可怜兮兮，我又不会拒绝你。” 孙承完没有回应，整个身子不动声色地往陆景桓那边凑了凑，像是冻坏了的小女孩终于找到暖炉。 这下他们离得很近了。 很近很近，近到好像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看不到彼此，但下一首歌响起的时候，两人朝着彼此的方向相视一笑。 是《汉密尔顿》。 激昂又热血的rap显然不太适合此刻，两人没有一点睡意，不约而同轻轻摆动起手来。 陆景桓用只有孙承完听得到的声音开始跟唱，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在唱一首语速快的摇篮曲。 女孩捂着肚子轻笑半天，也忍不住跟起轻轻和声。 一遍副歌、两遍副歌……两人就这么饶有兴致听到接近结尾。 他们的抬起挥舞的手偶尔会碰到，在好几次轻笑后，孙承完稍微鼓起了勇气，牵起了陆景桓的手。 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点，她牵起之后就继续晃来晃去，仿佛只是单纯在s公演现场的观众。 她尽力不去想陆景桓会怎么认为，她不想再纠结这些。 当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时，孙承完身体里更是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听过一句话，不要在深夜里做任何决定。 但真的置身于深夜时，大家往往都忍不住。 于是孙承完给走到尾声的《汉密尔顿》按下了暂停键。 “诶？”陆景桓一愣。 孙承完没有解释，整个人又往前凑了凑。 这回两人真的近到不能再近，她几乎就算是在他的怀里。 “oppa，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景桓一怔，已经隐隐感知到什么。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把耳机摘了下来。 一片黑暗中，他在眼前小心摸索，很快就察觉到女孩的脸近在迟尺。 他难得窘迫起来，很勉强才让自己没有往后退。 没有理由拒绝，陆景桓轻轻点头，“当然可以。” 孙承完脑海里全是自己在《汉密尔顿》那句——“我爱他”。 她不善于主动，这回也没多勇敢，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开了口。 “oppa……你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哪怕，哪怕只是一点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别太在意 “你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哪怕只是一点点？” 一片漆黑中，陆景桓什么也看不见。 近在迟尺的人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时，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浅浅的呼吸，轻轻吹拂着他的脸。 陆景桓觉得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那是一种被融化般的感觉。 他是初雪，而孙承完是和煦的暖阳。 他能想象女孩此刻是何种表情。 大概是轻咬着嘴唇面露倔强，却又夹杂着眉头微拧的难为情。 她总是这样，像是一阵强风就能被肆意吹倒的小草，却又摇摇欲坠坚持到了最后。 这样一个一旦有了目标就会锲而不舍，但却总是羞于表达这份不舍的女孩，为了问出这句话时，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陆景桓不得而知，但他笃定这背后的心理路程一定不会有多简单。 有的女孩可以对认识不到五分钟的异性说“我爱你”。 有的女孩即使感情再汹涌，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说一句“今晚的月色很美”。 对于后者，一句旁敲侧推的问句就已经是极限。 在此之前，陆景桓不是察觉不到孙承完对自己有好感，但他一直只当那是投入《我结》之后必不可少的暧昧情愫。 一个正常的女孩，如果和异性如此亲密还不会诞生丝毫感情的话，那他真得怀疑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是孙承完队内的“粉蓝cp”确有其事了。 但他完全没想到，孙承完居然会这么……这么上头。 陆景桓第一时间是怔然，其次是略微的慌乱。 面对女孩接近明示的话，他居然有些措手不及，所以第一时间不是回答，而是下意识的回避。 “完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用问题回答问题，努力在给女孩找一些台阶。 把话语的主动权重新交出去，这样她就可以回答“我只是很好奇”、“我觉得《我结》总是让人产生混淆”之类的话，把话题从明晃晃的感情试探，削减为节目体验、两性魅力之类的“小事”。 他知道孙承完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如果只是一时上头，刚好就可以顺着台阶走下来，弥补自己“一时不专业”的失误。 这很有必要。 毕竟孙承完不是那种“感情大过一切”的艺人，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职业素养，用“敬业”来形容都有些谦虚。 说出这些话，她肯定会为此而觉得抱歉，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分内的工作——毕竟节目录制之初的第一要求就是，夫妇们只是扮演，而不能投入真情实感。 别的艺人或许只会当做儿戏，但孙承完显然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陆景桓从未想过扭转她的想法，那是她的职业态度。 他只是想给女孩提供一个……一个“反悔”的台阶。 但同样的，这当然也是试探，能让他更确认女孩的真实想法，究竟是气氛到了的脱口而出，还是忍耐多日的蓄谋已久。 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景桓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包裹在许多层壳里面的人。 他就是靠这种反复的试探与确认，来弥补自己偏执到一定程度的安全感欠缺状态。 念头翻覆，对话却只是一瞬。 孙承完的回答几乎是毫无犹豫，好像冗长战线里唯一的电光火石。 “因为我心动了，我对oppa心动了。 “所以想知道oppa对我的感觉。” 黑夜中她目光炯炯，笃定的语气在陆景桓心底升起两轮月亮。 “虽然很抱歉，但我确实陷在了《我结》里面，总认为自己好像真的在和oppa谈恋爱。 “oppa是我的朋友，是我很珍贵的好朋友，但我……不想只是做oppa的朋友。” 孙承完没有一丝迟疑，她一直在前进，远比陆景桓想象中坚定地前进。 “我想和oppa交往，我想成为oppa的女朋友。 “我想和oppa……真正地在一起。” 只听语气陆景桓就知道，她是认真的。 “……” 陆景桓陷入了短暂的无言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并不是特别了解孙承完。 他印象中的女孩，是不会说出今天这番话的。 “完妮，你……” “我突然的表白，会不会给oppa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一股脑说出许多话之后，女孩忍不住重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但似乎是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她强迫自己不要在现在难为情。 “我确实是太不敬业了，所以才会因为oppa公私分明的样子产生落差感，才会一直希望oppa用《我结》时的态度来对我。 “但我想，就算再清醒一些也没有用……一切都是迟早的事。” 近一点，再近一点，孙承完被自己内心深处的念头驱使着，不知不觉挤入陆景桓的怀抱里。 好像终于找到安放怦然心动的归宿，她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平缓，甚至略微有了困意。 女孩当然不可能睡去，她忍不住抽抽鼻子，因为闻到了陆景桓身上熟悉的洗衣液香味而十分安心。 “oppa？”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被窝，轻轻搭在陆景桓的腰上，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像话，好像隐隐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和我交往，好不好？” 直球，直球，还是直球。 一贯心思细腻的孙承完选手什么也顾不上，脑子里已经容不下任何战术。 就是打直球。 …… …… …… “我……” 面对大胆进攻的孙承完，陆景桓陷入了迟疑。 他从未否认自己对孙承完有好感，而且是相当深的程度。 如果不是非常欣赏对方，他才不会从初识就那么友善甚至热情。 但陆景桓清晰的知道，好感不等于喜欢，两者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 心动吗？当然是有的。 许多次约会的途中，他也滋生过“如果这就是真实的恋爱多好”的想法。 但这些心动，并不足以支撑他产生迫切地想要谈恋爱的想法。 或者说，还没有迫切地想要谈孙承完想象中那种恋爱。 陆景桓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什么纯情男人，上一世声色犬马的短暂人生，让他已经很难对感情产生期待。 即使是如今崭新的生涯篇章，他好像也很难走出那种惯性。 和孙承完这些才进入演艺圈的艺人不同，陆景桓早已在荒唐又腐朽的盛大马戏团游玩许久。 他能给予的回应，或许听上去相同，但绝不会是孙承完想象中的样子。 吃惯了快餐的人，味蕾早已坏掉了，没能力再仔细品味一段正式而专注的恋爱。 陆景桓知道女孩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应，他也明白，哪怕是假装的，自己也能做到对方想象中的回应。 但前世驾轻就熟的逢场作戏，他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到孙承完身上。 陆景桓缄默许久，然后缓缓开口：“wendy……” 孙承完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听个开头就忍不住沮丧起来。 她记忆中，陆景桓已经很久不叫自己wendy了。 女孩很清楚，这是在无形中划清界限。 “你知道的，我还是一名演员。 “和你一起录制的时候，大部分时候我确实是很享受，但也有偶尔的一些瞬间，是在‘演绎投入’，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如果这些演技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实在很抱歉……” 陆景桓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官方一些，生硬一些。 虽然才被孙承完第一次主动拥抱在心底掀起波澜，但他忍住了反手将对方拥入怀里的想法。 如果总是忍不住这些亲昵动作的话，孙承完只会更难过。 “oppa不用抱歉，我才应该抱歉。” 孙承完的语气带着点努力上扬的低落，显然是心情不妙，却又强装作开朗和不介意。 陆景桓夸不出什么懂事、成熟之类的话，只觉得心疼。 “所以……我好像没有判断错，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失职了。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这么不专业。” 陆景桓忍不住道：“别这么说。” “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孙承完的话格外笃定，像是终于确凿了自己的猜测。“oppa一直都很有分寸，只是我一厢情愿。” 陆景桓苦笑，“我一直没什么分寸。” “节目之外，oppa已经足够礼貌，几乎很少做让我误会的事。” 陆景桓想了想，还是沉默。 他们心自问，自己其实总会情不自禁对别人释放善意，无意识地就会做出一些让人觉得暧昧的举止。 上一世根深蒂固的海王习惯很难改得过来，他只能尽量收敛。 孙承完不是察觉不到那些暧昧，只是之前对他戴有太厚的滤镜，所以没办法用平常心看待。 但这些话，此刻说出来没有意义。 再冷静的人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孙承完此刻是听不进去的。 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永远优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 被泼了一盆冷水之后，女孩的语气带着努力的克制。 她在克制自己的失落。 或许是之前的一次次前进花掉了所有的勇气，此刻的孙承完节节败退，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像一只卷回舒适区的蜗牛。 “对不起oppa，打扰了你的休息。” 同样的话，只有她说着格外真挚，是真心实意在表达歉意。 所以陆景桓听得不是滋味，一直摇头道“千万别这么说”。 她努力轻笑出声，几乎让人听不出异样，“真尴尬呢，早知道就在手机上告白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不过……如果是在手机上的话，我可能还会再忍耐一段时间。”话是这么说，女孩的语气显然一点也不后悔。 就像她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迟早的事。 陆景桓舍不得让她来收拾残局的气氛，替女孩找起借口。 “确实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了…… “又是出远门，又是一个房间休息，还给伯父打了电话……确实是跟电视剧一样情节。” “电视剧……”孙承完重复念叨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格外落寞。 “我们呀，就是电视剧里演员，既要入戏，又要出戏。” 可她不是什么演员，她哪有什么入戏出戏的本事。 她只会本色出演。 之前唯一的一丝困意早已烟消云散，孙承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后像是不经意一样问道。 “oppa，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陆景桓想也不想回答，“当然。” 他想伸手去碰碰女孩的肩膀，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 “完妮，今天的事不会改变任何东西，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就像……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陆景桓正陷入迟疑，她已经自顾自地否认：“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装作没发生一样。” 孙承完被子里的小手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伸了出来，轻轻拉了一下陆景桓的被子。 或许是自觉今天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勇气，女孩轻声道：“而且，我也不希望oppa假装忘掉了今天的事。 “我喜欢oppa，我希望和oppa在一起——这样的事实，oppa连假装忘掉都不可以，一定要把我的告白记在心里。” “我……”陆景桓想说点什么，但还是选择沉默。 幸好女孩不在意，至少看上去不在意。 “就算有一天我和oppa不再是朋友了，也希望oppa不要忘记，我喜欢过你。” 女孩的语气带着希冀，“我希望存在于oppa的精彩璀璨人生中，哪怕是一小段，小到只剩下告白的一小段也好。” 说完她嘿嘿一笑，好像已经走出了低落，“不过……应该很难？ “以oppa的人气，怎么会记得对你告白的人……我不过是沧海一粟。” 陆景桓终于没忍住，在漆黑中轻轻摸索，把她的小手握住。 然后轻轻一拉，一侧身，让自己和孙承完抱在一起。 “oppa……” 女孩的声音轻柔得像小猫咪一样，陆景桓轻轻地给小猫咪顺毛。 轻抚她的小脑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就算是朋友，完妮也会是珍贵而特殊的那一个，我才不会和你渐行渐远。” 依偎在他怀里，孙承完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顿时觉得就算没能和陆景桓谈恋爱，也没那么难过。 “真没出息呢……” 她忍不住都囔起来。 “莫？” 陆景桓不明所以。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差劲，女孩突然抬起了头，在黑暗中精准找到两瓣温润的嘴唇。 她动作很熟练，角度丝毫不差，明明就是有努力观察甚至练习过。 “波——” 陆景桓一脸愕然，孙承完强装镇定。 “今天已经够丢脸了，再丢也无所谓了。 “这是我今天最后的冒犯，希望oppa……不要太在意。” 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惊鸿一瞥。 陆景桓呆呆地看着孙承完的方向，好半天之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一百九十八章 额外的演技辅导 可能是没太睡好，陆景桓第二天反而起了个大早。 当他睡眼惺忪从地铺上爬起来的时候，孙承完还在熟睡中。 为了不打搅对方，陆景桓起床时尽可能小心翼翼。 等他顶着凌乱的发型结束洗漱时，女孩才揉着眼睛把房间的木门拉开，一脸的迷迷湖湖。 “早——完妮。” 陆景桓朝着睡衣女孩笑着打了招呼，她身上的睡衣款式一看就很舒适，明黄色还带着点小花边，看起来更显幼态，明显是真的居家用， “oppa早……” 孙承完看着表情自然，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的陆景桓，心底多少有些犯滴咕。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但在镜头面前，她也只能努力像对方看齐，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扮演假想妻子的角色。 她昨天不止没睡好，可以说压根没怎么睡，总是想着些有的没的，等困来袭时天已经蒙蒙亮。 坐到镜子面前，果然脸有明显的水肿，一看就知道是没休息好。 陆景桓当然也发现了，他一边用剃须刀修理冒起来的胡茬，一边凑到孙承完跟前，“昨天……没休息好吗？” 他多少还是有些心虚，所以压低了声音。 觉得难为情，但孙承完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嗯……没怎么睡来着。” 不光是因为这个，也因为自己肿肿的脸蛋暴露在陆景桓面前。 “今天要做农活，你还吃得消吗？” 见陆景桓担心自己，她想也不想就咧嘴笑笑，“当然没问题。” 是真的没问题还是习惯性逞强，陆景桓不得而知，也只能不置可否的抿嘴点头。 新的一天，新的约会（工作），不管心里是何滋味，明面上两人都暂时把一切放一边，投身到节目的录制中。 孙承完原本以为会很尴尬，但其实远比想象中自然许多。 陆景桓就是有这样的带动能力，搞得好像昨天不是她告白失败的窘迫，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拌嘴而已。 他笑着给孙承完洗头，还给她吹头发，动作娴熟得好像真的和孙承完同居很久一样。 不光动作自然，他还要笑着做节目效果，“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准备出门做农活，真的很有乡下夫妻的感觉。” 孙承完不能再同意，但她同时也忍不住在心底想，上一个乖巧地依偎在陆景桓怀里，任他摆弄头发的女孩会是谁。 她也见过他刮胡子的时候吗？ 她也和他在同一个清晨睡眼惺忪地醒来过吗？ 她……肯定比自己强，和陆景桓谈过恋爱？ 孙承完当然对这些不得而知，但也更好奇陆景桓这人，在现实生活里是怎么谈恋爱的。 陆景桓昨天的话让她觉得，这个节目对于对方来说，其实和演戏没什么区别。 演戏……演戏…… 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孙承完迷迷湖湖地度过了上半天。 她跟着陆景桓去村里的饲养基地喂驼鹿、喂黑山羊，还去田地里摘了番茄和辣椒，忙碌而充实，可多少还是心不在焉。 喂养黑山羊时出了点岔子，一大群羊儿们激动地绕着她转来转去，甚至用角顶来顶去瞎嬉闹 孙承完当时惊吓在原地，而陆景桓全程把她紧紧搂住，为此屁股蛋上被撅了好几下。 摘辣椒时两人玩得也还算有趣。 孙承完突发奇想咬了一口生辣椒打算尝尝味道，被新鲜的辣椒呛得直吐舌头。 陆景桓不舍得她又被做成搞笑表情包，也跟着效彷出了点洋相，才算让节目组乐不可支的笑声转移到自己身上。 农活没做一会，温阳突然下起太阳雨，两人还躲到了休息的小木屋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歇息打发时间。 虽然心情些许低落，但孙承完反而比以往积极，笑着提议和陆景桓玩半岛人只要吃西瓜的时候，就一定会玩的“吐西瓜籽到脸上游戏”。 陆景桓的表现也很受综艺之神卷恋，正中靶心把西瓜籽吐到了鼻孔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让孙承完做了寡妇。 整个上午的行程，完全就是来到乡下的情侣会体验的项目，孙承完一度玩得很开心。 即使以节目组的角度看，也都觉得两人今天的氛围很好。 但孙承完心知肚明，自己今天的兴致满满多少带着点工作性质，比起之前几乎以假乱真的恋爱，更像是有趣的户外行程。 只是一个念头的转变，之前盼星星盼月亮的《我结》录制，就多少变了点味道。 个中滋味，一度让她在休息时惘然。 …… 短暂休憩后，农活任务继续，心思各异的二人又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玉米地。 节目组告诉陆景桓和孙承完，他们今天的最后一项农活任务是摘两百个玉米。 两百个听起来不多，但对于从未干过这项工作的夫妇二人可不是轻松的差事。 陆景桓一直很喜欢吃玉米，但今天田里的玉米并不太讨人喜欢，两人忙活了许久，也就摘了不到50个。 而天气偏偏也不站在他们这边，时不时就飘起小雨，不一会甚至下起了瓢泼大雨，驱赶着两人只能躲在一旁的瓜棚躲避。 下起大雨的时候，陆景桓就一边收拾农具，一边揽着孙承完往草棚里躲。 陆景桓一直有注意孙承完今天的状态，也早就看出她今天的魂不守舍。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尽量找着话题，多占点放送分量，让女孩今天的不对劲没那么明显。 “还好吗，完妮？ “一直那么认真干活，连话都没怎么说，累不累？” 陆景桓在镜头面前毫不吝啬夸奖，“真能干呢，比我摘得都快。” 孙承完只是笑着摇头，“还没摘多少呢，怎么能累。” 她见陆景桓身上湿漉漉的，脸上既有汗水也有雨水，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帮他擦了擦。 陆景桓不闪不避，笑着任由她施为。 “刚才就想说了来着，总觉得现在的场景在电影里见到过。” “电影？” 孙承完看着他，“什么电影？” “纯……纯爱电影？” 陆景桓抠着脑壳想半天，“农村青年和首尔转学到乡下的少女？类似这种题材的电影。” “哈哈哈……” 孙承完正要说什么，他冷不丁道：“但我记得……最后那个少女死掉了。 “所以还是个bad endg的爱情电影。” 女孩忍不住睨了他一眼，“oppa真讨厌……” “嘿嘿……” 夏秋之际的雨是挺迅勐的，持续了好一会也就稍微减少了阵仗，还不知得下到什么时候。 陆景桓本想让孙承完靠着自己休息会，但想到身上也湿漉漉的，所以作罢。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几张毛巾，把女孩同样湿漉漉的小脸擦干，还点到即止地给她擦了擦脖颈、手臂，让孙承完多少能干爽点。 擦完他才顾得上自己，然后把毛巾擦了擦两人歇息的大方椅，让孙承完能躺着休憩会。 女孩一开始还一直拒绝，但在陆景桓强烈的要求下，还是乖乖躺了一会。 这一趟不要紧，只一小会，她就听着淅沥沥的雨声睡去。 看着女孩因为睡得并不舒服所以微皱着的小脸，陆景桓多少有些心疼。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今天这么疲惫，确实是因为自己…… 一直到雨停，他也没叫醒孙承完，自己轻手轻脚地带着农具，直奔玉米地而去。 一个人干活，陆景桓反而更顺手，效率直线提升，不一会就割倒了一小片玉米田。 等他加快节奏把农活做得七七八八时，雨后的太阳出来了，戴着草帽、雨靴，打扮土气却难掩靓丽的女孩，也醒了。 见到田地里忙碌着的熟悉背影，孙承完突然有了种真实感。 一眼望着怎么也割不完的玉米田、表情散漫动作却很麻利的劳作背影、晒得人脖颈发扬的阳光…… 自己和陆景桓，好像真就是整日在农地里忙活的夫妇，而陆景桓就是那种从未吹嘘过自己多能干，却总能把整个家庭扛起来的可靠男人。 见他在田地里默默挥洒着汗水，汗水从额头一路滑落到脸颊也无暇顾及，孙承完没来由地想，如果是和陆景桓的话，这样也挺好的。 不做什么idol，只靠料理这些农事来讨生活，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吓了一跳，认真考虑过要把唱歌作为终生事业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稍微咀嚼念头后，她依旧不认为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想法。 以前她很难理解，那些在电视剧里总是被另一半牵动心弦的女角色们，只是为了区区爱情，为什么却总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但现在，她好像多少能体会到，那些“恋爱脑”们的心境了。 轻轻走到陆景桓身边，孙承完一语不发，跟着继续做起农活。 等陆景桓发现时，他俩也只是相视一笑，然后就趁着明媚的阳光，继续抓紧时间干活。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农活节奏，有条不紊地对付起面前的玉米田来。 当两百个玉米被采摘完毕时，陆景桓和孙承完不约而同地发出欢呼。 孙承完伸出双手本想击掌，却被陆景桓下意识抱住，“呜呼！咱们终于完成啦！” 这个瞬间，孙承完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演戏，反正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因为这个拥抱而更满足了。 她又不是专业的演员，哪有什么像样的演技，参加《我结》至今的每一个暧昧名场面，不过都是本色出演。 结束最后的农活任务，虽然浑身疲惫，但两人返程的步子反而轻快许多，一路上都在商量着要吃什么，有说有笑，好悬没流出哈喇子。 为了犒劳他们的认真，午饭是丰盛的炖野鸡，一整只炖鸡分量大的过分，但被饥肠辘辘的两夫妇瓜分干净。 体力劳动之后，吃什么都很香，两人一不留神就撑饱了肚子——孙承完第一次在节目里吃得这么尽兴。 她吃东西时本就认真，今天更是毫无偶像包袱，用小嘴撕咬鸡腿的时候完全就是在乱用脸。 见她小嘴油光水滑，陆景桓忍不住哈哈大笑。 “oppa笑什么……” 陆景桓没有解释，让她把头凑过来，抽纸给她擦了擦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 “没什么了，咱们继续！” 报餐一顿之后，两人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任务，坐着公交车回到寄宿的村屋。 自己累得够呛，在车上甚至哈欠连连，孙承完却还是提议了一个折腾自己的活动。 因为做农活时效率很高，两人算是提前结束了拍摄，多出了挺长一段预留时间。 所以孙承完和陆景桓商量，作为提供住宿的报答，可以给村屋的老奶奶做一顿饭。 晚饭倒是其次。 孙承完昨天得知老奶奶的子女常年不在身边，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很少有过一家人齐聚的时候。 她想让老奶奶吃一顿热闹点的饭。 虽然没仔细说明，但陆景桓一听就明白她的用意，当然欣然应允。 于是二人又一次像真夫妻一样，在乡间市场里好一阵逛，买到最新鲜的食材，给长辈准备了简单但下了心思的家常菜。 这顿饭老奶奶吃得很开心，每一道家常菜都一阵勐夸，搞得孙承完都一脸害羞。 “我说什么来着？有的人只看一眼就会知道，一定是个好妻子！” 陆景桓举双手双脚同意。 今天见到孙承完在厨房里扎起头发，忙前忙后的样子，他算是弥补了上次的遗憾。 之前孙承完就买了食材放在“婚房”，说要做饭给他吃。 之前就十分期待，这回总算是得偿所愿。 但就算是早有期待，今天的孙承完也格外让他刮目相看。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非常有条理，虽然厨艺略显生涩，但反而更符合新婚妻子的形象。 她挽起头发系起围裙的样子，与舞台上的形象截然不同，格外的有女人味。 虽然已经夸了很多遍，但事实上，陆景桓已经有所收敛。 他很怕自己表达出的欣赏，让女孩又觉得混淆。 一顿晚饭，看起来和和睦睦，其实双方都有更在意的事。 孙承完也陷入了新的迷思中。 面对在自己面前，在今天紧凑的录制中，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陆景桓，她好像不光是上节目，还接受了额外的演技辅导。 工作就是工作，现实就是现实。 节目里完全就是谈恋爱的样子，原来真的是可以做到毫不心动的。 看到现在的陆景桓，孙承完总觉得对方是向自己亲自示范，什么叫做职业的、敬业的艺人。 一个人真的可以很成熟，成熟到完全把节目和生活分开。 想到这些的时候，孙承完心底说不出是佩服还是酸楚。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公司的歪路子 加入pledis娱乐，加入这个男团没多久，卢景焕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工作行程。 他随另外五名原队员和经纪人一起，坐上了去往樱花的飞机经济舱。 或许是对本土市场已经没有信心，2015年这一整年，的活动重心都主要在樱花。 自去年年末发布第一首日语单曲之后，他们又在今年的5月发布了第二首日语单曲，并且预计在11月发布首张日语专辑——卢景焕最近泡在练习室里，主要就是在练习这张专辑里的歌。 音乐市场非常成熟的樱花当然不是那么好混的，但在半岛已经处于查无此人状态的也只能硬着头皮闯闯。 至少他们在樱花还勉强有些水花，人气足够支撑去年在樱花举办小规模的巡演。 说来好笑，pledis对于这个组合的运营充满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式的草率，而市场给予的反馈也时常“东边不亮西边亮”。 2012年声势不错，却在出道一年之后就被公司扔到别的国家发展，甚至还在华国联动了本土艺人符龙非，组了个稀里湖涂的限定组合-。 在团队中加入本土艺人来带动人气，这一看就是借鉴自当时靠双团并行概念，出道就噱头十足的exo。 但这种玩法哪里是p社这种小破公司能玩得转的，只是对s的拙劣模彷，而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让出道第二年的势头戛然而止，完全跟不上同期的竞争对手们。 莫名其妙的是，当时主打大陆市场的他们靠着雷声大雨点小的压轴巡演，虽然没吸引到多少大陆粉丝，反而在樱花积累了一定的人气。 想一出是一出的p社社长韩成洙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次年就让原地掉头，直接在一首日语单曲都没有的情况下宣布在樱花国正式出道。 的原五名成员努力至今，出道三年在半岛和素人也没什么差别，为数不多的工作行程也基本是在樱花。 卢景焕至今尚未官宣加入团队，随他们过去当然没有工作行程，而是另有安排——教演戏。 是的，卢景焕说什么也没想到，除了陆景桓之外，自己还会有教其他人演戏的机会。 而且这回一教就是五个——他在的便宜队友们。 p社这公司虽小，但社长韩成洙的歪脑筋确实多，有时候真能给他钻出些匪夷所思的路子。 卢景焕入社之前，他就和樱花导演今泉力哉达成合作，投资其筹备了一部小成本的爱情题材电影。 电影主要讲述了几个外籍年轻人在樱花的恋爱故事，而这外籍，当然就是半岛籍了。 这部电影的暂定名是《素昧平生的两人》，卢景焕的五名队友在片中都拿到了角色，年纪最小的崔珉起更是拿到了主角剧本，得到了在异国他乡的大荧幕亮相的机会。 樱花的演艺圈和半岛一样排外，一个外籍艺人能拿到主要角色，即使大半是出于商业因素，也足够难得。 老实说，当卢景焕得知这事的时候，实打实地有些羡慕自己的便宜队友们。 现在同样是外乡人身份，他连在半岛签一家靠谱的演员经纪公司都困难，而队友却已经能出现在樱花国的大荧幕上了。 选角是之前就敲定的，还没进公司多久的他当然只能当个旁观者。 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来了个演技特长生，公司自然得充分利用起来，改合约换主演当然不可能，但至少可以让卢景焕能者多劳，辅左队友提升演技。 卢景焕就是带着这份羡慕的心情，踏上了异乡的行程。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即使选角上面还能有商量的余地，公司也是万万不会让自己做《素昧平生》的主演的，至多只是作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出镜。 他进公司短，没什么归属感，而且还是外籍，这电影没什么水花也就算了，要是有什么水花，毁约跑路的几率很大，届时造成的损失更让人难以接受。 毕竟有exo三跑跑的前车之鉴，p社没办法不在意这档子事。 抵达樱花之后，卢景焕等人在这边的宿舍略作休整，就开始为电影的正式拍摄做准备。 《素昧平生》会在两周后开拍，他们在这两周里，得把新专辑的筹备暂时放到一边，专心准备电影的事宜。 卢景焕早就研究过剧本，虽然没专门学过怎么教授演技，但靠着高出好几档的水平，指导队友们问题不大。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他的五位队友年纪相当整齐，除了最年长的大哥郭英敏是93年生，包括队长在内的其余四位全是95年。 室友兼队长的jr年龄在队内第二，在这次《素昧平生》里担任比较重要的配角。 主唱姜东昊在这部电影里戏份不多，他同时也是的创作担当，已经给团队写了不少歌。 虽然是湖团，但湖团里也有人气le，年纪最小的黄旼炫和崔珉起长相更符合半岛人审美，人气也更高些，后者也是这次《素昧平生》的男主演。 以卢景焕丰富的练习生经历来看，这个团队的配置其实相当不错，光硬性的颜值就远在平均线以上，实力也不比大公司出来的孩子差，如今人气低迷到如此程度，公司迷到不行的策划得背大锅。 小公司的组合就是这样，即使纸面实力并不拉胯，也会被公司胡闹式的策划给拖后腿——像这样的组合的境遇已经算勉强过得去。 更多的情况是：公司也烂，组合也烂，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带着廉价的妆造，粗制滥造的作品活动一段时间，然后迅速就无人问津，耗费几年的青春，重回素人生活。 …… …… …… 五月和九月算是半岛的“校庆月”，许多高校会在这两个月份举行校庆，并邀请有名的歌手、idol来演出。 自去年《st3》进一步掀起hip-hop热潮后，说唱歌手也成为了校庆演出的香饽饽。 大学生就是这类音综的垂直受众，上过节目的选手但凡有两把刷子，光凭节目热单就能在各大校庆串场。 今年的《st4》播出后，整个半岛燃烧了整整一个夏天的说唱之魂，校庆演出对rapper的青睐也水涨船高。 作为今年节目的最大话题人物，陆景桓收到的演出邀请多到离谱，明知大学、首尔科技大学、中央大学、汉阳大学、高丽大学…… 校庆演出是很划算的行程，不仅可以宣传歌曲，还有通告费可以拿，大学生也是社交平台的主要用户，直观的表演更容易引起话题度。 但如此多的演出邀请，对陆景桓而言已经是幸福的烦恼。 作为年轻人群体中最大势的艺人，他的出演报价可不低，而且还只接受对整个boxe厂牌的邀请，只请他一个人出演不行，得连bewhy、dean、西出口一起请，不然概不接受。 虽然陆景桓的本意是带着厂牌成员刷刷脸，但他显然低估了boxe厂牌如彗星般崛起的知名度，不少高校表示居然还有这种好事，邀请的意愿更强烈了。 所有高校中，庆熙大学最有诚意，不但报价最高，而且在两天校庆中的一天，只邀请了boxe一组艺人，相当于厂牌的专场演出。 如此的重视，相当有牌面，让bewhy等人心动不已，毕竟把校庆开成专场的情况，是只有最顶级的歌手才能享受的待遇。 他们当然也知道，庆熙大学这样的待遇主要还是奔着陆景桓去的，但自己也能跟着登台表演，自然也与有荣焉。 “我们仨每人唱两首自己的作品，然后唱《龟船》、《竹》的boxe版本，剩下的时间就是场上撒欢，顺带给哥垫音？” 聚在工作室里讨论校庆演出的事儿，bewhy说着说着就咂起嘴。 “这钱也太好挣了！要是半岛每个月都有校庆的话，那该多好！” 西出口挠挠头，“校庆比live hoe带劲儿多了，舞台更大通告费也更多，观众多还更有氛围，挺好，挺好。” 陆景桓咧嘴调侃他，“是谁之前说live hoe才是real hip-hop来着？” “嗨，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事。” 西出口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点也没有被打脸的难为情。 两人说的是西出口之前在街头freestyle的梗，他说街头和live hoe才是真正的hip-hop土壤，把rap搬到电视上只会毁掉说唱文化，算是对《st》的小小diss。 而如今呢，精心筹备再战第五季的西出口完全就是大写的“真香”。 嬉笑过后，dean权革对陆景桓刚才的提议有异议。 “我们都没唱几首，还要跟哥平分钱，这未免也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还是按歌曲时长来均分？” 陆景桓想也不想摆手，“分那么清干嘛，咱们boxe是起步阶段，谁多出点力都是应该的。” 他耸耸肩膀，“要真分得那么科学，要不把什么分贝检测也算上？唱到谁的歌欢呼声最多，那谁就多分钱？一个商演而已，整那么科学多费劲。” “那……谢谢哥了。”权革没有因为他玩笑似的语气就减少半分感动。 bewhy嘻嘻哈哈转移话题，“就算按分贝分钱，那也是哥拿最多？ “一首《panda》放出来，我就怕他们嗓子都喊废掉。” “哈哈哈哈哈……对啊。”西出口连声附和。 庆熙大学校庆当天，boxe厂牌成员倾巢出动。 noad、bewhy、西出口、dean、兼职dj的st、noze带领的舞蹈团队…… 还未登台时，众人就被层层叠叠的观众惊讶到，所见之处全是乌压压的观众，完全是最有气氛的音乐节现场。 校庆都是得凭学生证才能入场观看的，见观众数量如此可观，陆景桓很怀疑，该不会百分之七八十的在校生都到场了？ 他才带着厂牌的人一登台，人头攒动的现场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各种各样的称呼都往他耳朵边招呼。 “noad！！！！” “oppa！！！” “路涣oppa！！！” “老公！！！！” 最后一类甚至不在少数，听得noze捂嘴直乐呵。 西出口笑着揶揄起陆景桓，“哦莫，看来大家都想跟wendy xi争嫂子当呢！” 平常陆景桓可能会哈哈大笑，但录完上次《我结》之后，他有些笑不出来。 干笑两声后，便不接西出口的茬，准备片刻后拎起话筒开始暖场。 “庆熙大学的朋友们好，我是boxe的noad。” 只带着大家做了个再简单不过的自我介绍，观众的起哄声就大到离谱。 自学校官方正式公布校庆嘉宾名单后，“实名羡慕庆熙大学”的话题便在网络上居高不下。 毕竟陆景桓这家伙忙归忙，在大众面前露面并不多。 在屁大点地方的半岛，很多人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陆景桓，是会感叹“终于见到真人”的程度。 如今陆景桓不但出现，而且还要把最近大热的hit歌曲挨个唱个遍，庆熙大学的学生们如何能不激动。 bewhy的个人专辑评分一直不错，dean的单曲也拿过一位，都是能让观众们兴奋起来的好歌。 而学生们也足够有热情，对他们的个人表演都给予了相当丰富的反馈，挥舞的灯棒就没停下来过，也会传来阵阵合唱声。 但这点反应，在陆景桓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他唱《竹》时全场都在哼哼副歌，他唱《双城记》时所有人轻轻挥舞手臂，他唱《panda》时学生们蹦得鞋子都快掉了。 反应给力也就算了，陆景桓几乎每首歌，大家都是大合唱，如果不戴耳返的话，陆景桓连音乐都有些听不清。 不过都到了这个氛围，听不听得清也无所谓了——因为压根没有多少人听得到陆景桓的声音，他已经被全场的大合唱淹没了。 没有人在乎陆景桓有没有失误、唱得好不好，因为观众们无暇顾及。 只要听到陆景桓出声，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跟唱，仿佛挤进现场不是为了看演出，而是唱给陆景桓本人听一样。 对此陆景桓都纳闷了。 学校花这么多钱请人过来表演，就是过来听学生唱歌的是？ 这钱挣得未免也太过轻松，陆景桓严重怀疑自己就算假唱也没人能听得见。 不过滴咕归滴咕，他还是全程用120的精力面对舞台，一次又一次点燃观众们的热情。 第两百章 迟来的庆功宴 一旦声名大噪之后，接不完的通告就接踵而至。 前世一夜成名的经历，让陆景桓对这一切并不陌生，适应起来远比经纪人和公司想象中快，很快就变得游刃有余，极其专业。 在镜头前他行事有些乖张，甚至被人取了个诨名叫“星船的金希澈”，但真涉及繁琐行程的时候，远比那些台上善良可亲台下鼻孔朝天的样子货好相处。 不过也正因为同样的路走过一次，甚至之前来得更跌宕起伏更大起大落，陆景桓并没有沉溺在人气效应与商业价值中，除了音乐节、校庆、拼盘演唱会等商演接得比较多，对于其它商务合作都很谨慎。 也正因为如此，他虽然还是很忙碌，但至少没有忙得脚不沾地，还能忙里偷闲，邀请朋友们到自己的小屋好好聚一场。 聚会的由头很简单，庆功宴。 早在《学校2015》圆满杀青之后，陆景桓就说好要和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但奈何那段时间太忙，而朋友们也有各自的事要忙，也就暂时搁浅。 眼瞅着这再硬等机会，估计今年结束都不一定能凑出时间，陆景桓知道不能再缓了，呼朋引伴尽量挤出时间，说什么也得聚今天一次。 他没邀请太多人，除了f4的另三位，还邀请了刘知珉、俞定延、文雅秀等“假粉丝，真朋友”。 当然也没漏掉金雪炫，还有《学校》铁三角的小所炫和陆星材。 邀请陆星材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卢景焕当然也会在场，万一卢景焕到时候作为“陌生人”实在待着不自在，能有个男人作陪。 在卢景焕的要求下，陆景桓还邀请了现在在cube做练习生的赵美延。 或许是天公作美，大家虽然都挺忙，但除了小所炫因为国外行程实在没办法，都尽数赴约。 晚上，经由陆星材安排，他们在一家私密性极佳的高级餐厅吃过晚饭，考虑到太容易被路人认出来，所以没有再在外面续摊，直接转战陆景桓的小屋。 本来是另有准备让大家能玩得更开心些，但李顺圭表示，还得是在“秘密基地”才有那个味儿，陆景桓实在奈何不了已经有点微醺的她，也就只好改变主意。 于是十几个俊男靓女三三两两乘车转移地方，偷偷摸摸在陆景桓的家中重新聚集。 不大的小屋客厅显得多少有些拥挤，但大家浑不在意，围着茶几坐下，眼见座位不够，干脆通通坐到地上，一点没有偶像包袱。 这个圈子就那么大，即使没见过面也互相听过名字，再不济刚才还一起吃过饭。 把路上顺便买的小吃、饮料铺满茶几，成年的推杯换盏，还小的用饮料代替，几圈酒桌游戏下来，除了卢景焕都熟了个七七八八。 在最鄙夷前后被制度的陆景桓耳濡目染下，年龄各异的女孩们亲近得比想象中还快一些，至少明面上都挺和睦。 当然，还因为有李顺圭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在活跃气氛——她左搂一个右抱一个，换着花样口吐莲花的样子没有一点前辈架子，大家也拘谨不起来。 作为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陆景桓很难有精力照顾到每一个人，原本还略微担心大家彼此会尴尬，但现在见孩子们在李顺圭的带领下其乐融融，也就乐得清闲。 偶尔起身转转，也是为了让内向的人更有参与感一些。 比如…… 把卢小猫noze和赵美延叫到自己身边，他向两人介绍卢景焕这个“陌生人”。 “我在住院期间结交的新朋友，路峘，挺好的一个外国人，就是不太爱说话。” 把三个内向人士聚拢到一起，陆景桓介绍彼此认识。 这次庆功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卢景焕在今天露个面，方便以后把他一步步带回这个圈子。 人和人是因为经历而连结到一起的，陆景桓深知换一个时机，换一个面目，以前的那些挚友或许就不会重新交心起来，但完全把过往的情谊斩断也不适合。 给彼此一个机会，再顺其自然，或许才是更适合的方法。 怕她们仨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连尬聊都艰难，陆景桓还把陆星材叫过来活跃气氛，至少不至于无话可说。 陆星材今天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今天聚餐的地方是他安排妥当，原定转场的私密酒也是他的推荐，现在还要当陆景桓的工具人——少了他这个家迟早得散。 不过能者多劳嘛，谁让这家伙家境优握，门路比陆景桓这个外乡人广得多。 现在还不是日后那个人均“富二代”人设的k-pop娱乐圈，从事idol行业的大部分年轻人家境都不太好，更多的是家境贫寒的少年少女希望通过唱跳展露头角，靠出道改善家庭条件。 怀揣歌手梦而男团出道的陆星材，虽然整天跟个幼稚病患者一样，但其实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有他这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在旁边，卢景焕不至于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不希望自己存在感太强，陆景桓见大家聊得有来有回就悄悄撤退，继续拎着酒杯窝到角落。 饶有兴致地看着欢声笑语的大家，他并未参与进去。 不过作为今天的主角，他想闲着，就算最难搞的李顺圭肯，别人也未必会同意。 没多久，郑秀晶就不动声色地挪到他身边盘腿坐下。 虽然一直盯着陆景桓的动静，但郑秀晶还是一副内敛的样子，有意收敛表情的样子乍一看甚至挺有距离感，活脱脱的冰山美人。 她抬着杯子和陆景桓一碰杯，发出叮当声响后就一饮而尽，动作快得陆景桓都有些愕然。 “诶，这就一口干啦？” “当然，难得今天放松，oppa还怕喝醉？” 冰山美人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顷刻瓦解，被酒味冲得眉头微颦，形成一个可爱的八字，但还是要说狠话。 “慢点喝，今天就是开心最重要，咱们不玩酒局那一套。” 陆景桓朝她笑笑，“放松的时间不多，马上就醉了岂不是很可惜？” “嘁……” 郑秀晶嘴上不在意，却也跟着浅笑起来，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今天的眼前人终于没那么别扭。 …… …… …… “oppa怎么只叫了我们？你在yg不是还有一些朋友吗？” 面对郑秀晶的小八卦，陆景桓浅浅一笑，“那堆搞说唱的，最近正是最忙的时候，可不能耽误人家挣钱。” “噢噢……” 郑秀晶抿了抿嘴，“我其实指的不是他们，是yg的那几个女练习生……jennie，是叫jennie？我指的是她们那几个。” 她一说陆景桓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在吃飞醋呢。 果不其然，女孩接着就滴咕道：“还有定延的那些个队友……什么a、sana、ona什么的……怎么也没见人？” 陆景桓正要开口，她又道：“还有……wendy？” 陆景桓噗嗤一笑，用笑声来掩饰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的尴尬，“虽然我也不太熟，但好像不是ona，是oo？” “不太熟？” 郑秀晶的眉毛又撇成了八字，“oppa这些话骗骗媒体得了，怎么连我也要骗吗？” “……”陆景桓一头黑线。 得，绯闻传多了，现在自己说真话都没人信。 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好好解释清楚，“jennie她们最近考核很忙、ice那几位我是真不熟，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噢，ice就是定延她们马上出道组合名字。” “我当然知道，oppa举着名井南xi的名牌应援的新闻，我刷到过好几次呢。” “……” 陆景桓装没听见，提到孙承完的时候，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还是撒了个谎，“完妮你应该也知道，不是组合在回归嘛，太忙了过不来。” 其实他压根没请对方，除了上次录完节目有些尴尬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孙承完出现在今天这个场合。 “完妮？” 冰山美少女重复了一遍，好像才明白过来拉长声音噢了半天，“想起来了，《我结》里的爱称。” 说到“爱称”两个字的时候，女孩的声音咬得格外重，好像恨不得咬在陆景桓的耳朵上一样。 陆景桓哪听不出来这些个小怨气，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底暗叹自己这是遭的什么罪。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但今天其实才是自己第二次见她——上一次是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被雪莉从医院接回家来，而她和李顺圭来探望自己。 不过虽然见面不多，但通过卢景焕，陆景桓对这妮子的性格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有脾气，但全是些小脾气，除了在卢景焕等人面前乖巧些，对谁都带着点小刺儿。 和雪莉同年，长相也比雪莉成熟，但冷艳挂的外表下，更有小孩儿心气——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都不是那么乖巧。 她今天暗戳戳地说些话，无非就是为上次的不欢而散在找补。 所以陆景桓才会觉得无奈，之前的糟心压根赖不着自己，而现在还得给卢景焕擦屁股。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没说什么“节目而已，没办法嘛”之类安抚的话，只是向郑秀晶认真解释，自己和孙承完是很要好的关系，即使节目下也会这么称呼。 这不是什么“爱称”，只是昵称。 见他表情认真，郑秀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顺圭等人打断。 平日里李顺圭肯定不会那么没眼力见，甚至多半还会主动帮忙创造独处机会。 但烧酒、啤酒、洋酒各种下肚，还能带着大家玩酒桌游戏就不错了，哪还顾及得到这些。 见她俩偷偷摸摸“讲小话”，顺圭前辈顿时气场爆发，揪着两人的耳朵往回拎，“大家都玩游戏呢，怎么就你们这么不合群？！” “疼疼疼！” 陆景桓正要狡辩那几个社恐不是也这样吗，余光一瞥，卢景焕等人已经捂着耳朵乖乖坐过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再没有话讲。 看着同样捂着耳朵的赵美延，卢景焕忍不住苦笑着安慰，“顺圭nuna就是这个样子，喝多了就是小疯子，美延……xi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 赵美延忙不迭摆手，“能跟前辈亲近一些，我也很开心的。” 和卢景焕相视笑了笑，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朝卢景焕道。 “路峘xi，我这么说希望你别介意……” “尽管说就好。”卢景焕摇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赵美延顿了顿，“你的说话语气很像路涣oppa？” 卢景焕一愣，“额……没有。” 他正要问为什么这么，另一边的卢小猫noze冷不丁出声。 “真的很像，一些小表情、神态、习惯动作、说话时的节奏、甚至性格……”她有些疑惑地挠挠头，“真的和以前的oppa很像呢。” “对！以前！” 赵美延很同意这个说法，“完全就是以前的oppa嘛！” 卢景焕顿时一窘，忍不住变得紧张，开始“这个那个”支支吾吾起来。 “额……有吗？没有？我觉得还好呢……也不是特别像？” 不过很显然，他的紧张纯属多余，任熟人们瞧到多少端倪，也不可能把这些巧合联想到完全脱离常识的离谱真相去。 noze只是忍不住感叹，“怪不得路峘xi能和oppa成为亲故，不光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身上的相似之处太多了——真是有缘分。” “对啊，因缘际会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赵美延也不作他想，只顾唏嘘。 卢景焕心虚地连声附和，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暗自松了口气。 而陆景桓这边捂着耳朵，随便找个空坐下，屁股刚着地，刘知珉和金雪炫就一左一右凑了过来。 “sunny前辈真是……怪不得叫sunny。” 金雪炫一副破桉了的表情，“也就只有这么元气满满的人才应该叫sunny！” “额……” 陆景桓挠挠头，“你可能是误会了，她只有喝酒的时候才元气满满，平时就是能躺着绝不坐着，懒着呢——最爱的事是抠着脚丫子刷剧，以及打游戏。” “啊……这样吗？” 刘知珉给了他肩膀一拳，不知是不是偷偷喝了酒，拳头没轻没重的，锤得陆景桓龇牙咧嘴。 “什么抠脚丫子……哪有这么说前辈的！” “现在这么有礼貌了？”陆景桓撇撇嘴，“我现在还是你前辈呢，你对我也挺没大没小的啊。” 话音刚落，他的肩膀又是一痛。 陆景桓顿时气急，忍无可忍道：“谁准你喝酒的？我不是说过小孩子只准喝饮料吗？” 他转头环视众人羊装暴怒，“你们怎么也不盯着点，作为大人真是没有一点责任心！” 面面相觑中，永远的姐文雅秀不紧不慢举起手，顿时让他没了脾气。 “没有偷喝过酒的青春哪里能叫青春，与其让她偷偷尝试，还不如娃娃从小抓起，锻炼酒量~” 陆景桓哑口无言，好半天也就吐出一句，“nuna你就宠她……” “哈哈哈哈哈……”看着秒怂的陆景桓，众人笑作一团。 第二百零一章 挨个解决 年轻人总是很有冲劲的，事业上如此，喝酒上也是如此。 除了像文雅秀、俞定延这类对自己酒量有数，所以相对克制许多的选手，陆景桓家里的大部分的客人都深受李顺圭毒害，痛饮下了太多自己能力范围外的酒精。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陆景桓本人，他一开始还能监督着刘知珉乖乖喝饮料，到最后已经果汁红酒不分，一直把“葡萄汁”往小家伙嘴里灌。 喝多了的小知珉也一点不老实，和同样酒量不佳的金雪炫如入忘我之境，到处跑来跑去找人贴贴，甚至热衷于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把人家夹成三明治动弹不得。 冰山美人郑秀晶则变成了嘴碎小话痨，噘着嘴逢人便唠叨，都囔半天却全是废话，最成逻辑的居然是吐槽最近看过的破烂电视剧。 李顺圭则热衷于拉人玩德州扑克，即使自己连数字和花色都已经分辨不清。 但那又怎么样呢，大家都迷湖了，输赢全凭她一张嘴，然后就是“吨吨吨”的豪饮时刻。 卢景焕和noze不愧是两兄妹，连醉酒后的习惯都一样，一边敞开了喝一边敞开了吐，一左一右抱着马桶不撒手，完全成为酒精的循环载体。 和他们一比，崔雪莉和赵美延简直是顶级乖宝宝，爬到沙发上倒头就睡，觉得冷了甚至会乖乖给自己找被子盖。 不过她们手里的“被子”不太普通，一个直接把沙发垫扯到手中，把自己夹在沙发和沙发垫中间，像个汉堡包；一个纠缠住的是窗帘，好悬没把陆景桓家的窗帘架都扯坏。 只有陆星材虽然酒量最差，也最正常，喝得差不多了就认怂撤退，留着精力去对付第二天一大早的行程。 也幸亏他走得早，不然见到随机抽取幸运女观众吃豆腐的刘知珉二人，估计会连夜爬上崆峒山。 如此残局，俞定延和文雅秀一开始还有照顾大家的心思，但随着夜越来深，一杯杯的混合酒下肚，她们连保持清醒都有些困难，自然无暇顾及她人。 稀里湖涂中，陆景桓不知道谁是最后一个失去意识昏昏大睡的人，只知道谁最先在第二天醒来。 因为那个人是他自己。 当他清醒过来时，只觉得头昏欲裂，而刺眼的阳光已经照射到家中，让地板与墙壁变得斑驳。 见家里果不其然躺了一片，陆景桓就知道肯定大半是李顺圭干的好事。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段记忆，就是那家伙还在茶几上调炸弹酒，笑嘻嘻地大喊“大家快来”。 一个劲地灌大家也就算了，令陆景桓更上火的是，让大家落得个横七竖八的下场后，这人居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书房的床上酣睡，比谁都惬意潇洒。 忍不住对李顺圭翻了一个白眼，陆景桓伸了一个懒腰，开始处理桉发现场。 他把崔雪莉身上盖着的沙发垫拿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起，轻手轻脚地输送到李顺圭躺着的床上。 然后去卧室多打了一个地铺，把互为抱枕的金雪炫和刘知珉拆开，将她们从客厅地板挪到地铺上。 地上多了些下脚的地方，陆景桓才去往卫生间，把蜷缩在浴缸里的卢小猫noze抱回自己卧室的床上。 至于卢景焕嘛，被他几巴掌拍醒，催促着去看看还在以窗帘为被的赵美延。 可能是对环境不熟悉，赵美延睡得很浅，卢景焕本想叫醒她到沙发上去睡，她却摸索着起身准备告辞，说自己回去补觉就好。 临走前，赵美延还深深地看了陆景桓一眼，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大概是对昨天的情况有些不适应。 对此陆景桓当然有所察觉，但只当没看见一样，笑着将其送上计程车。 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觉得昨天有所被冷落，所以多少产生了些情绪。 但适当的疏远，本就是陆景桓的目的之一，如今和卢景焕已经分开，和谁深交和谁走得近，当然该由他自己说了算，而不是再拘泥于以前的老关系。 而待陆景桓回过头来时，文雅秀和俞定延也陆续醒来。 作为昨天最清醒的两人，她们不但没添麻烦，还把依旧熟睡中的郑秀晶抱到床上去，然后和卢景焕一起打扫终于没有醉汉横卧的客厅。 加上陆景桓一起，四人效率地把房间收拾干净，陆景桓催促起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都是忙人，该补觉的补觉该工作的工作，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休息。 送走三人之后，陆景桓从家里翻出解酒药放到大家的床边，又去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在桌上放好，这才不再抑制睡意，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作为庆功宴的主角，他昨天是全场喝得最多的，不补觉压根顶不住。 这一睡，就又是小半天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茶几上的吃的少了一些，但多了好几张字迹各异的可爱便利贴——女孩们显然都醒了，还给他留了言才离开。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陆景桓睡眼惺忪，挨个看过去，除了“昨天玩得很开心，谢谢oppa的照顾”之类的客套话，大家都调皮得很——有的吐槽他酒量太差；有的放言说改日再战个不醉不归；有的玩笑说地板好硬、浴缸好冷；有的则感谢他介绍那么多新朋友给自己认识。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便利贴的头，字迹还眼花缭乱，都没有署名。 不太好猜各自都是谁写的，但陆景桓知道最后一条多半是出自金雪炫、说浴缸好冷的肯定是noze、很像酒鬼语气的绝对是李顺圭。 又去每个房间看了一眼，确认大家都已经离开，陆景桓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随手撕开一袋零食先充充饥，正划拉着手机回复满当当的消息，家中的门却被人摸索着打开了。 进入玄关的身影手里拎着热腾腾的吃的，看向陆景桓，表情从无意识的清冷转为明媚，是郑秀晶。 “诶——oppa醒啦？” 陆景桓一点不意外，朝对方咧咧嘴角，“嗯。” 他睡之前给郑秀晶的kakao talk留了言，让对方醒了之后不要急着离开。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 …… …… 以前所有s的练习生都知道，郑秀晶只是看着很难以接近，其实是个十足的小甜豆。 只是她的甜过于限定，除了亲姐姐郑秀妍，也就只有长相同样清冷的卢景焕有福气见识。 从进公司起，她就是卢景焕身后的小跟屁虫。 虽然现在和崔雪莉是再亲密不过的朋友，但最早的时候，郑秀晶是因为卢景焕才接近对方。 少女的情愫只是看似隐晦，那些个弯弯绕绕的曲线救国，其实稍一细想就昭然若揭。 只是那时的卢景焕实在是个闷罐子，敏感的心思总是放在练习与出道上，或是胆怯，或是犹豫，一直到离开也没有和她修成正果。 暧昧是很美好的，双向暗恋也是很美好的，唯独对当事人而言充斥着酸涩。 徘回不定的心思和无法客观的揣测，总是让彼此处于若即若离的距离，一直到友谊逐渐堆积，变得愈发小心翼翼，也就变成了迟迟不敢迈出最后一步的辗转反侧。 郑秀晶滋生过无数次告白的冲动，可或许是运气不好，每一个节骨眼上，总会出现变故，那些变故成了如鲠在喉的变数。 以至于到现在，明明彼此已经互相表露心意，却反而如隔天堑，让结果愈发难以预料。 在今天之前，郑秀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在今天之后，她万幸自己没有选择放弃。 至少现在的卢景焕，终于有所转变，不再让她频频陷入苦恼。 只是…… 只是……郑秀晶完全没有预料到，陆景桓所说的重要的事，是这个。 “这么直接说出来好像怪傻的，但我觉得再像以前那样绕来绕去，彼此只会更疲惫。” 陆景桓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吃着对方买来的早饭。 或许是为了尽量让这些话的分量不那么重，他努力表现出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 “秀晶，我好像不再喜欢你了。” 他也曾纠结过要不要用更委婉一些的方式，而那也正是卢景焕所强烈建议的。 但实话实话说，以郑秀晶直来直去的性子，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彼此的困扰。 “之前我告白的时候，你的回复是再考虑一阵子……同样的，就把我今天的话，当作对你的回复。 “很抱歉，我逃避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回答你。” 陆景桓看似在低垂着眼睛吃饭，其实一直在注意郑秀晶的反应。 他也很不忍心，只是再不忍心也得把事情交待清楚。 且不说他对郑秀晶没有任何感觉，就算是有，也不应该夺人所好，毕竟对方是卢景焕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子——这种没节操的事，换上辈子的他还差不多。 自来到半岛自后，陆景桓就打算好好做人。不说洗心革面，至少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过于腐朽糜烂。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被郑秀晶告白时他就不会采用拖字诀，前不久也不会拒绝孙承完让人心动的直球。 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面对真心对待感情的人，就不要再用玩世不恭的态度霍霍人家了。 面对陆景桓毫无征兆的表态，郑秀晶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岔了。 一切太突然，也太不合理，转折比她喝酒时吐槽的烂尾电视剧还生硬。 她甚至在庆功宴上的时候，还在因为陆景桓态度的转变而窃喜。 因为对方终于不再小心翼翼，终于也可以开朗自如地和她相处，终于和对别人一样的态度对她。 短短一瞬间，郑秀晶想到了很多。 她忍不住惊觉，原来“态度”就代表着“喜欢”，那些扭捏不自在的样子，虽然看上去不得体，居然代表着更深的感情投射。 这样的推测过于荒唐，可郑秀晶越想越觉得它接近真相。 她忍不住直接对此发问，陆景桓有些心虚，但还是点头默认。 虽然他压根不是郑秀晶口中那样的人，但碍于卢景焕，也就只能瞎湖弄过去。 确认到并不十分真实的真相后，郑秀晶整个人的神色顿时一颓。 陆景桓的一个点头好像比昨晚的宿醉还有杀伤力，让她一下子就变得没精打采，眼神都暗澹不少。 陆景桓实在不忍心看，但又不敢不看着她的眼睛。 常理来说，他这时候更应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才更能让郑秀晶死心，断了和他在一起的念头。 但再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真的面对泫然欲泣的女孩，谁又忍心做那么绝呢？ 面对持续那么久的一段感情，郑秀晶的表现比想象中坚强得多。 尽管脸上一直出现强行忍耐的表情，但她一直咬紧牙关，没让自己流露出更让人为难的失落。 不哭也不闹，是郑秀晶留给这段双向暗恋最后的体面。 她红红的鼻子抽动许久，才终于把眼底的泪花按捺下去，“这么直接确实怪傻的，但我很高兴oppa这么直接告诉我。”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道：“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当然可以问……”话是这么说，陆景桓表情挺为难，“但感情这种事，其实再努力分析也很难捋得清楚，而我也是前不久才确认了这样的想法，所以……” “我明白……” 或许是表情确实很真诚，郑秀晶没认为他在搪塞自己。 “那……是和别的女孩子有关吗？” 脑海里想到昨夜和自己推杯换盏的几张可爱面孔，郑秀晶直接道：“雪炫，或者……定延？” 她没来由想起陆景桓昨天提起孙承完时的尴尬，又补上了个“wendy”。 这回陆景桓理直气壮得多，“没有，真没有。” 见郑秀晶表情莫名有些怪异，他一脸无奈地补充，“当然也不可能是雅秀nuna和小知珉。 “秀晶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虽然心情好不起来，郑秀晶还是强颜欢笑，“我只是想开个玩笑，oppa不要提前给我堵上嘛。” “这玩笑开不得，不刑的。” “知道了啦。” 郑秀晶犹豫了许久，还是道，“oppa知道的，我这个人很不喜欢惊喜。” “对，所以……” “所以oppa上次跟雪莉聊过一次之后，雪莉希望我尽早开心一些，就把你那天说的话告诉了我。” “……” 陆景桓没有吱声，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叹气的声音。 “然后我就知道了，oppa打算在《st》结束之后跟我告白。” 郑秀晶说起这个，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仿佛在回忆那天在化妆间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 “从那天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而且日子越近越欢喜。 “我等呀等呀，终于等到了那天，可还没替oppa高兴多久，oppa就受伤昏迷了。 “当时肯定是什么都顾不上的，但知道oppa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我又开始期待了起来，愈发的。 “这一等，就是到今天。” 郑秀晶顿了顿，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可眉毛已经颦成八字，下半张脸却还是清冷。 陆景桓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秀晶……对不起。” 郑秀晶没让他再多说一句。 “oppa别说对不起，该对我说对不起的，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错过了那么多本该坚定不移的时机。” 第二百零二章 两场舞台 “oppa对不起，我不该告诉秀晶的……” 和郑秀晶说清楚没两天，事情果然陆续传到f4另两人的耳朵里，而且有进一步扩散的趋势。 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之后，崔雪莉忍不住打电话过来，说是道歉，其实也是想了解具体情况。 陆景桓对消息的不胫而走并不意外，秀晶打小就是个不会也不爱隐藏情绪的人，只要是比较了解她的人，多少都能把来龙去脉猜个大概。 更何况作为队友和室友，崔雪莉估计当天就被她抱着哭了一场。 “这哪能怪到你头上……怪我，怪我脑子抽筋，一天一个想法。” 陆景桓把锅急急忙忙往自己头上乱扣，对崔雪莉进一步的问题却只字不提。 压根提不了，这事儿无论从感情上还是逻辑上，都是很不合理的事。 如果他真的突然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或许感情的转移是快得过分了点，但至少也有个说法。 问题是，压根不存在这样的挡箭牌，以至于崔雪莉忍不住在电话里滴咕，他是不是因为舞台事故撞坏了脑子。 支支吾吾用废话把水蜜桃女孩应付过去，陆景桓以现在有点忙为理由，匆忙挂掉电话，暂时把这篇揭过。 这倒不是借口，他今天确实很忙，现在还在保姆车上赶下一个行程。 今天他原本应该出席庆尚南道出席第八届《半岛电视剧节》，然后再回首尔参加两个拼盘演唱会，一个是sbs每年都会实时转播的《o》，一个是kbs打歌节目《音乐银行》的“东大门ddp特辑”。 一个颁奖典礼，两个露天演唱会，都是比较重要的行程。 奈何时间冲突，陆景桓没能前往庆尚南道，好几个奖项都是让陆星材替自己代领。 作为开播即小爆，后续收视率出乎所有人的《学校2015》扮演者们，陆景桓、陆星材、金所炫主角三人组颇受这届电视剧节的青睐。 陆景桓入围了“男子最优秀赏”以及最重量级的“演技大赏”，和自出演《星你》后就持续走红的金秀贤同台竞争。 金所炫入围了“女子最优秀赏”、陆星材入围了“男子优秀赏”、双陆齐齐入围“男子新人赏”。 最终结果揭晓，除了大赏惜败给出演《制作人》的金秀贤，《学校2015》所有奖项逢提必中，小金老师还以编剧身份拿到了作家奖。 最佳男新人只能有一个，电视剧节将其颁给了有剧情和人设加持的陆星材。 虽然新人奖每个人的生涯只能竞争一次，但陆景桓倒是并不多沮丧，因为他拿到了更有含金量的“年度star”以及“韩流star”。 “韩流star”没有候补，是个纯纯的人气奖，除了陆景桓，另一位获奖者是本色出演《我的邻居是exo》的朴灿烈。 exo自《咆孝》之后就是半岛当之无愧的第一男团，陆景桓之前将他们队名写进歌词和防弹少年团相提并论，还被对方狂热的粉丝在网上讨伐过。 能和这种炙手可热的人气咖一起分到人气奖蛋糕，陆景桓现在的大势可见一斑。 网上有个很流行的说法是：像logs甚至bobby这样的艺人是凭借《st》才打入主流观众的视野，充其量也就是和节目相辅相成。 noad陆景桓则不同，他把《st》带到了一个夸张到离谱的高度，让这档以非主流hip-hop为主题的音乐综艺，成为了收视率、话题度都毫无疑问霸榜的国民级综艺。 以至于当星船娱乐官方提前宣布：陆景桓不会出席电视剧节，而是参加撞车到一起的两场演唱会时，大部分人都不太意外。 尽管他是以演员身份出道，尽管他的出道作水花相当大，尽管演员地位比歌手要高——但在如今的大众眼里，他身上的rapper标签更深入人心。 两场演唱会，《o》开始得较早，但陆景桓是压轴登场，唱完就得马不停蹄前往东大门。 这场拼盘演唱会全是热单在手的idol、歌手，但他还是力压exo、防弹少年团等大势组合，成为终场大合唱之前最后登台的艺人。 不光登台晚，他唱得也是最多，和bewhy、西出口等人唱了《竹》，还trap二连唱，唱了现在还盘踞在音源榜单前三的《dat tida》。 歌曲过于流行有时候也有烦恼，像陆景桓现在每逢演出，其实就是站在台上听大家唱歌给自己听。 今天的情况也大抵如是，除了《竹》这首对于唱功有一定要求的cypher，后两首trap都是全场大合唱，搞得陆景桓都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的雅兴，在台上和noze等伴舞撒着欢的乱跑，要不就是弹舌给观众们做ad-libs。 说到弹舌，自从《panda》发行以来，唱着唱着就开始“公鸡打鸣”的演唱方式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梗。 有人觉得好笑，有人觉得魔性，但病毒式传播的《panda》，让不少半岛人热衷于模彷起来，甚至演变成年轻人里最流行的助酒小游戏。 三首连唱之后，陆景桓和其他赶场子的艺人一样，唱完大合唱就匆忙乘保姆车离开。 同样还要赶往《音乐银行》特辑进行打歌的当然不止他一个人，像sistar、防弹少年团、redvelvt等组合，一样是一套打歌服跑两个场子，忙得脚不沾地。 lo专辑还没有发行，陆景桓这次到《音乐银行》自然不是奔着给自己打歌，而是给正式个人出道的金泰妍助演。 等陆景桓赶到东大门设计广场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时，金泰妍早已一个人结束完彩排，坐在宽敞的休息室里养精蓄锐。 “不好意思啊nuna，行程实在太赶，确实赶不上。” 陆景桓一进待机室就瘫倒在沙发上，休息片刻才拜托造型师给自己补妆。 金泰妍见他找的是自己的工作人员，愣了愣才抬手，“啊……不是，你没有带自己的dy过来？” 陆景桓摆摆手，“没呢，刚才在那边我就是用的电视台公用造型师。” 金泰妍这才仔细往他脸上一看，一张摄人心魄的俊脸压根就没怎么用心妆造，跟打了个底没多大区别。 “你这也太随意了……” 金泰妍本想吐槽脸好看也不能这么糟蹋，但想了想还是选择闭嘴——真这么说，他估计也是反以为荣，指定一通得瑟。 果不其然，就算金泰妍克制住了吐槽欲望，他也还是大大咧咧。 “平常商演的时候，我也就是打个底啊，但今天毕竟是电视转播嘛，高低得隆重点。” “……你的隆重，和我的隆重，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嘿嘿……” 陆景桓扫了扫待机室，发现空间宽敞得有些过分，“待机室那么大，nuna和别人拼的？” “当然，我又用不完。” “大前辈还和人挤一起？”虽然很讨厌这些陈规陋习，但电视台突然这么不讲礼数，陆景桓多少有些意外。 “哪有什么大前辈，出道一年的lo歌手而已。” 金泰妍中气十足地摆摆手，声音浑厚得乍一听像个男孩儿，“而且也没什么，反正是和同公司的一间，也不尴尬。” “同公司？”陆景桓一愣。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门口贴的名字？” 金泰妍把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好像在把玩一条金色的绸缎。“我是和雷德贝贝一个待机室啊。” “雷德……”陆景桓嘴角抽了抽，“这么巧。” 少女时代的前辈没看出他略微的不自在，反而笑着打趣，“对啊，你太太她们。” “太太……”陆景桓尴尬癌都要犯了。 显然金泰妍是没少在网上冲浪，连《我结》播出之后的“太太梗”都如数家常。 “sbs的拼盘演唱会她们不是也在？” “对……但是，但是忙嘛……所以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陆景桓随口胡诌。 哪是没说几句，是压根就没说过话。 自上次从温阳回来之后，两人就陷入了短暂的尴尬期，时不时的手机聊天也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的工作碰面也总是下意识回避彼此。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陆景桓一开始没打算这样，可面对女孩好几次的敬而远之，他也明白对方情绪依旧低落着，一时半会还走不出来，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 金泰妍见他支支吾吾起来，抿了抿嘴角，很懂事的没有再提这茬。 虽然不约而同变得沉默，但待机室里也有不少事做，艺人们很难闲下来。 没一会，参加今天打歌的艺人们就陆陆续续来到金泰妍的待机室进行拜访，有的是和她打歌期撞上的半熟面孔，有的是今天才回归，带着专辑过来的后辈。 作为07年就出道的前辈，金泰妍的待机室比想象中热闹得多，be、防弹少年团、p社的seve7……光是陆景桓叫得上名字的就来了不少。 作为金泰妍的助演嘉宾，他也感受到了这些后辈们的热情。 本来陆景桓还想阴阳怪气几句be的吉他手李宗泫——这家伙自上次被他教训了一顿之后，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不光在公司，就是平常活动也是人嫌狗弃。 但李宗泫这小子精得很，压根没过来，所以陆景桓也就只能用带着遗憾的笑脸和大家客套。 他客套，大家伙却热情得有些过分，看架势俨然他才是那个07年就出道的大前辈。 眼见大家主次不分，围在身边瞎献殷勤，陆景桓干脆随便对付几句，就转头让造型师给自己继续补妆。 “这也补得差不多了……路涣xi还想再浓点？” “都，都行，别停下就ok。”陆景桓跟臭男人们没什么好多说的，除了sistar的孝琳等人过来时热情些，后面就一直装死。 防弹少年团的几位一直想跟他多聊几句，在上一场拼盘演唱会就屡屡套近乎，但见陆景桓不知怎么的软硬不吃，也就悻悻然告辞。 陆景桓倒是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频频对自己示好。 且不说自己名气大，而且算是在歌词里为他们说过话，单是作为主打hip-hop音乐的男团，他们想和自己交流交流音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起防弹，陆景桓记忆最深刻反而不是他们这几个现役成员，而是这个组合组建之初的那些轶事。 虽然现在是作为idol组合活动，但这个企划最开始是以纯hip-hop风格而组建的，防弹的所属公司big hit是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创始人兼主制作人方时赫以前是jyp的得力干将。 最初组建防弹时，方时赫想要打造的是一个最纯正的hip-hop团体，为此他竭力邀请过包括但不限于dok2、beenzo、bsi d等实力rapper加入。 以现在的目光看，这几位都是少年成名的天才rapper，怎么可能加入一个虚无缥缈的流行企划，此事自然是无疾而终。 但据basick亲口所说，那时hip-hop音乐还是小众，而方时赫的诚意很打动人，只是因为大家都过于犹豫，这才没有促成这次合作。 虽然陆景桓也很憧憬集齐了这么多大手子的胚胎版本bts，如果真的推出，会不会在市场上掀起一股剧烈的热潮，但他也很清楚，有时候走红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即使天才们顷数加盟，还真不一定能取得idol版bts日后斩获的成就。 对男idol爱答不理，但是等女idol们过来拜访时，知名双标选手陆某表现得还算热情。 面对一组今年才出道的女团礼貌又拘谨的打招呼，他一边和金泰妍笑着回应，一边从里面单拎出自己认识的人，搞得好像自己不是15年出道，而是出道了15年一样。 “yooa，你又不是不认识oppa，干嘛还这么客气？” 他唤作yooa的女孩名叫柳諟我，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身材也比较娇小，但身材比例极好，纤细得像森林里生活的小精灵。 见陆景桓单独跟自己打招呼，柳諟我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被队友轻轻拍了两下才回过神，“噢，噢——oppa！” 不是她反应迟钝，只是两人虽然以前就认识，但一直没正经说过几句话。 柳諟我不是卢景焕的朋友，是noze的朋友，两人在首尔一起上过不少舞蹈培训班，关系十分要好，后来还一起被w娱乐邀请去做练习生。 noze对idol不感兴趣，自然拒绝了w的邀请，而柳諟我和家人商量后，加入了w娱乐，并且一直坚持到成团出道，顺利成为了一名idol，在女子组合oh y girl里担任主唱和领舞。 “好久不见，长这么漂亮啦！” 陆景桓笑得像个大灰狼，如果不是颜值实在能打，活脱脱就是个怪叔叔。 “好久不见……oppa。” 柳諟我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没多久表情就开朗起来。 她甚至怀疑陆景桓应该认不出自己，所以才不敢主动打招呼，见陆景桓不但认识自己，而且表现得挺热情，她一下子挺高兴，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看到出演名单上有oppa，我都惊了呢！oppa这么忙的人，居然能抽出空过来助演！” “嗨，你们打歌花钱，我feat是赚钱嘛，哪有挣钱不积极的道理。” 金泰妍听得眼角直跳。 合着练习生期间的情谊真就一点没有，纯靠花钱才换来的合作是！ “oppa现在好帅……完全就是大明星了诶。” “嘿嘿……两年多没见，我总不能还是老样子？”陆景桓摆摆手，俨然对这种夸奖早就免疫，“yooa现在也很漂亮呀，比idol还idol。” “才不止两年呢，我上次见oppa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至少三年前的事了……” “e……你现在不也是个小不点吗？也没长啊不是……” “oppa！”柳諟我气急，噘着自己的都都唇，捏拳锤了一下陆景桓的胳臂，力气小得过分，比起出气更像是撒娇。 或许是两兄妹气质太相似，也或许是陆景桓表现得太自然，她已经完全不觉得生分了。 “大家好——” “你们好——” 两人正有说有笑着，为了方便后辈们进出，压根没关的门口传来礼貌的问候。 陆景桓和柳諟我朝门口一看，那里探出几个乖巧的小脑袋，笑吟吟地跟大家打招呼——不是什么陌生人，是才结束彩排返回待机室的red velvet几人。 孙承完当然也在其中。 她看到举止亲密的两人，明媚的笑容一瞬间有些牵强。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们才是家人 “……” 明明没做什么，可见到孙承完颓唐的神情，躲闪的目光，陆景桓总有种背着妻子在外面和人打情骂俏的背德感。 “额，你们好……” 他和浑然不觉的柳諟我躬身还礼，明明不是朋友关系，今天却偏偏凭空生出默契，动作声音都高度雷同，乍一看比谁都要好。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看孙承完眼色，但陆景桓就是格外在意对方的情绪。 苦笑着和依旧搞不清状况的柳諟我对视了一眼，陆景桓挠着头在心底感叹，自己现在真是变得小心翼翼了。 见他悻悻然坐回自己身边，金泰妍抬头瞅了他一眼，又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瞥待机室另一头的孙承完，玩味了咬了咬嘴角。 她把头撇向陆景桓这边，歪得有些过于夸张，好似要枕在对方肩上一样，真是不怕打草惊蛇。 “怎么，两口子吵架啦？ “搁这闹冷战呢？” 说完金某自己就哼哧哼哧笑起来，属于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什么跟什么啊……别又造我的谣。” 陆景桓赶蚊子一样摆摆手，“哪来的两口子，就是朋友……” 金泰妍没急着理他，和oh y girl的几位成员又寒暄了几句，将她们不紧不慢地送出待机室。 柳諟我走之前还不忘脆生生地告辞，“oppa我走啦，你要怀挺喔！” “怀，怀挺……” 如果是平日里，陆景桓嘴角能咧到耳朵根，但现在他恨不得给孙承完戴上耳塞，要不就掩耳盗铃给自己戴上。 “说说说说，什么情况？” 偏偏金泰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揶揄地戳着他的腰，不让他装死。 “别乱戳嘿，nuna怎么跟李顺圭一个德性。”陆景桓随手拍开，跟黑猩猩薅蚊子一样。 “要不怎么是一个组合呢。”金泰妍毫不在意他羊装的嫌弃，又戳了戳，“我们团就没有正经人，你还不知道吗？” “真别闹，整得人怪心烦的……” 陆景桓的语气有气无力，毫无杀伤力。 “ok。” 金泰妍假装乖巧把手背到身后，转着眼珠子凑到他身边，“那你悄悄告诉我。” “告诉什么？” “你和wendy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陆景桓听她说这个，莫名想起那天凌晨的一“波唧”，好悬没跳起来，“谈个屁——录个节目而已，怎么都这么八卦。” “这个节目假戏真做的可不少~” “真做也做不到我俩头上。” “那你心虚个什么，刚才不就是怕wendy吃醋？” “我……” 陆景桓“我”了半天，吐出一句，“我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 金泰妍捏着嗓子重复了一遍，语气怪惹人厌，“我们这种恋爱白痴，怎么会懂情场浪子的脑回路。” “……” 陆景桓无语，“不是，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蔑称，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别当面喊。” “不当面喊怎么惹你着急？” “好……nuna你赢了。” 陆景桓无奈，只能摊手举白旗。 他俩的悄悄话没滴咕太久，没一会雷德贝贝的几位交换了一下眼神，就一本正经地走了过来。 “路涣xi好久不见。” 先开口的是裴珠泫，她作为队长礼数一点也没落下，脸上的笑容再官方也难掩美貌。 “也没多久。” 陆景桓回礼后虽然看的是她，但余光一直放在孙承完身上，发现对方头略微偏开，心底泛起一丝失落。 “上次在练习室见，你们跳的就是《dub dub》，这回终于有机会看到现场了。” 他努力延伸话题，靠叙旧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对噢，确实是这样……” 裴珠泫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队友递上她们组合的新专辑《the red》。 把专辑交到陆景桓手里的是忙内金艺琳，和杰尼龟长了同一张脸的小家伙今天客气许多，把专辑安分递过来，一点不多话。 陆景桓试图用玩笑来缓解若有若无的尴尬。 “糟糕，忘了带好吃的，艺琳xi不会生我的气？” 他说的是大家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见面的事了，那时的金艺琳调皮得多，一直向他讨要好吃的。 “回归期要控制体重，oppa不用太在意。” 金艺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距离感肉眼可见。 不光她，小熊姜涩琪的表情也不太明朗，也就朴秀荣勉强凑出张好脸色。 陆景桓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过来打招呼送专辑是礼数，对自己没好脸色是态度。 犯不着跟小孩子置气，但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对付着寒暄几句就重新回了座位。 没等他屁股坐热，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就过来通知临时消息，说可以让他和金泰妍多彩排一次，但需要抓紧时间现在就去就位。 二人自然欣然离开，去往舞台上。 等他们一走，孙承完就挨个把队友们揽到身边。 “你们不能这样啊……oppa只是拒绝了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她觉得大家多少有些偏激。“他又没做错什么。” “我才不管。” 金艺琳都着小嘴，“拒绝了欧尼，那就是天大的坏事——坏男人！我以后再也不听他的歌了！” “真的？”朴秀荣揶揄着伸出手，“那手机交出来，我替你把路涣oppa的歌全删了。” “我……我自己删！” 嘴强王者金艺琳眼神躲闪，“其实，作品和人品分开也是可以的，咱们没必要那么偏激……是！” 孙承完噗嗤一笑，拍拍她的小脑袋，“oppa人品也没问题，你就安心听。” 玩笑过后，她还是又叮嘱了队友一遍，希望大家正常相处就好，不要让彼此为难。 队长裴珠泫早已习惯了她把工作放在情绪上的敬业态度，却也还是心疼，“偶尔在外面见到也就算了，《我结》你怎么办？ “心情那么糟糕的话……要不跟公司商量一下，过一段时间下车？” 孙承完想也不想摇头。 “《我结》给咱们组合带来多少关注度，现在还不到下车的时候。” 如果是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裴珠泫都会怀疑对方是贪恋《我结》期间的高涨人气，但唯独孙承完她相信。 这孩子，是真的过于懂事，懂事到让人不忍心的人。 裴珠泫还知道，她虽然平常好说话，但认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也就只好叹了口气，“好…… “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千万不要一直忍耐。” “怎么会？欧尼就放心，嘿嘿……” …… …… …… 除了年末舞台，各大电视台的打歌节目一般都是在电视台录制。 当然这不是没有例外，像今天《音乐银行》的“东大门特辑”就是如此，在外场额外搭建舞台，进行音乐节规模的打歌宣传。 偶尔在一些特定日子，电视台还会找由头进行海外特辑，把打歌舞台搬到国外去，无论是规模还是噱头都更上一层楼，更有助于艺人们推广新歌。 陆景桓的原计划是在上周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正好能通过最近几场大型打歌特辑、音乐节来宣传新歌。 只是因为之前的演出事故耽误了时间，延缓了一系列的工作进度，导致专辑到现在都还处于最后的准备阶段。 金泰妍知道这事后还打趣，幸好他的专辑发行推迟，不然自己压根不用考虑拿一位了，老老实实陪跑就完事。 结束彩排回待机室的路上，她还不忘开玩笑，“下周的《仁川sky艺术节》你要不也过来助演？按你说的，多赚点通告费嘛。” “得，我看你是恨不得我的专辑这个月都做不完。” 陆景桓一眼就识破她的伎俩，“这样就没人和你抢一位了。” “哈哈哈哈哈——”金泰妍发出了经典大妈笑，“糟糕，被看穿了。” 有陆景桓陪着，她觉得lo活动也没那么孤单了。 昨天在《! 》第一次打歌，rap部分是请的brand new的艺人后辈kanto助演。 金泰妍和这人压根没什么私交，而对方也被金泰妍的大前辈身份唬住，一直待在伴奏乐队那边候场，和金泰妍没说上几句话。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阻止人和人熟起来的有时不光是前后辈关系，还有肉眼可见的人气差距，以及其带来的地位差距。 尽管金泰妍努力不在意，但别人没办法不在意。 也就陆景桓这种既不在乎什么歌谣界地位，也无所谓名气、绯闻的家伙能够和她们自然相处。 “你的专辑到底做没做完？如果没做完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多feat一首的。” 想着想着，金泰妍又开始胡咧咧。 “当然，这样的话咱们就两清了，i的助演通告费你得退我。” “啊不是……这钱又不是你出，跟我这么斤斤计较。” 陆景桓听得牙痒痒，“s给你多少股份啊，这么替他们省？”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啦。” 金泰妍煞有介事，“成本控制住，盈利才更多，下回lo才有指望嘛~” “嚯，要不怎么是队长呢。”陆景桓竖起拇指。 “不开玩笑了。” 又傻笑一阵，金泰妍终于正经一些。 “这次的专辑我应该是指望不上了，下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挺期待再和你合作一次的。” “我的荣幸~” 陆景桓当然笑着应允。 其实在这次合作之前，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太好，也就算个普通朋友。 但《i》之后，陆景桓发现，金泰妍这人是典型社恐。 不熟的时候她是社交恐惧分子，熟悉了之后她是社交恐怖分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二合一加强版的“社恐人士”。 泰妍的表演顺序在中段靠后，seve之前，作为“新出道”的女lo歌手而言，已经算很有牌面。 等到节目正式开始放送之后，她们几组艺人被陆续叫到后台候场，开嗓的开嗓，热身的热身，力图在今天的生放送场合拿出好的表现。 值得一提的是，《音乐银行》这一年的常驻主持是雷德贝贝的队长裴珠泫，以及在《请回答1988》里竞争崔泽一角失败的朴宝剑。 虽然是隔了好几年的后辈，但裴珠泫也就比金泰妍小两岁，见她拿着台本在灯光瞩目下侃侃而谈，金泰妍忍不住感叹，“我们irene真漂亮啊……” 陆景桓和她端详了一阵，也认真点头，“珠泫xi确实是个美人。” “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比你大？” “对啊……” “那怎么不叫nuna？” 陆景桓一头黑线，“当然是因为不熟啊……她进公司的时候我已经去yg了。” “这样……” 一茬之后，金泰妍又起一茬，“那……你觉得irene好看，还是wendy好看？” “噗……” 陆景桓眼角抽了抽，“你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就想好要问这个了！？” “哇，你怎么知道？”金泰妍海狮似的快速拍掌，夸奖毫无真心。 “这不重要……”陆景桓一脸无奈。 “重点是，nuna能不能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啊，我和完妮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 “我……我不信。”金泰妍某豫附体，抱着手看向别处，好巧不巧就是孙承完等人那边。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陆景桓耸耸肩。 金泰妍认真想了想，“如果没那个意思，那你干嘛那么在意人家？” “我……” 陆景桓本想说自己哪有，但一细想却陷入了迟疑。 幸好连轴转的节目流程把他从沉默中挽救出来，随着seventeen的上台，两人被叫到离舞台一步之遥的地方候场。 五分钟之后，他和金泰妍挽着手一起登台，享受着现场观众山呼海啸般的迎接。 “倾泻光芒的sky—— “站在光下的孩子，i—— “就像梦一样，fly—— “y life is beauty……” 一袭黑裙的金泰妍今天留着一头微卷的浅金色长发，服装并不多鲜艳，身后也只有伴奏乐队和陆景桓，却将空旷的舞台填得满满当当。 她靠的是自己浑厚的华丽嗓音。 “在哪里似曾听过的故事。 “丑小鸭与天鹅、振翅蝴蝶的固执。 “他们看不到你多优秀，于是百般诋毁。 “我们干脆不要避讳，在此刻起飞——” 陆景桓同样一身简单的成套黑色运动服，倒不是为了刻意配合金泰妍的穿搭，而是把上一场拼盘演唱会的服装就这么带了过来。 如果只是和音源一样单纯的feat，那未免也太浪费这次助演，唱完简短的verse部分之后，陆景桓一边给金泰妍和声，一边带着大家挥舞起手臂。 悠扬的歌曲在一直行进，而他恰到好处的填补了最生动的主歌部分，还在brid部分和金泰妍合唱，将最后一个副歌推到情绪更奔涌的高潮。 两人压根没有提前排练过，只在刚才的彩排粗略沟通了一下，剩下的全是即兴。 但对于实力歌手而言，即兴反而更有味道，正如陆景桓此刻的画龙点睛。 将副歌的每一个张口音发得淋漓尽致，金泰妍逐渐褪去了才lo时的生涩与拘谨，迅速进化成一名优秀的歌手。 除了有昨天的打歌舞台进行适应，陆景桓给予的安定存在感，也是推动她飞速成长的重要动力之一。 “倾泻光芒的sky—— “站在光下的孩子，i—— “就像梦一样，fly—— “y life is beauty……” 悦耳的旋律高亢悠扬，与偌大的live现场相得益彰。 孙承完站在后台听得入迷，差点没听见队友催促自己过去候场。 “哈——wendy真是太痴迷于唱歌啦。” 姜涩琪咂咂嘴。 “嘿……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还因为什么？” 那还因为什么？ 女孩看着舞台上那道举手投足都格外夺目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答。 第二百零四章 也好 釜山的海云台是半岛八景之一，适宜的时节从来不缺少游客。 夜色笼罩的时候，这里亮起一盏盏浅黄色路灯，显得细白的沙子都更稠密了些，连绵不绝的浪花一次次拍打上岸，沙与海交融，夜与灯缠绵。 坐在能够看到海景的咖啡店里，崔雪莉没有一点朝外张望的心思，甚至让陆景桓隔在自己和落地窗的中间。 虽然是釜山人，但两人从未结伴来到过海云台——雪莉小时候被教会的姐姐欺负，对方将她的头整个按在水里呼吸不得，吓坏了的女孩从此患上了恐水症。 故地重游，他俩脸上的表情并不欣喜，甚至略显严肃。 两人的对面坐着两个妇人，仔细端详的话，长相分别与陆景桓和崔雪莉神似。她们一个叫金慧敏，一个叫金秀静，不是别人，正是陆景桓二人的亲生母亲。 只是面对这所谓的亲生母亲，陆景桓的态度看不到多少尊重，反而带着明显的嫌恶。 这也正是四人从入座起，就闹得很不愉快的原因之一。 无视两位妇人的横眉冷对，陆景桓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热美式，“我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找媒体也好去法院也好，请自便，我们都无所谓。” 他从一开始就这么强硬，无论对面二人如何威胁，就是不肯让步哪怕一点。 不怪他心狠，实在是对面两位所谓的“母亲”，完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前两天，陆景桓结束一天行程正要返程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崔雪莉带着崩溃语气的电话。 女孩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的妈妈金秀静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陆景桓皱着眉头听了个大概，当晚就去f（x）的宿舍把崔雪莉接过来商量情况。 原来不久之前，崔雪莉照例把收到的新一笔活动结算费用转给妈妈之后，和对方商量着想在首尔买一处房产，作为自己以后的温馨小窝。 谁曾想合情合理的想法，却遭到了崔母的强烈反对。 崔雪莉直觉有些不对劲，一直追问才被告知，原来这么些年来自己寄往家中的钱，全被母亲花了个精光，除了两位兄长住在釜山的房产以及一间店铺，其余钱流去哪里全都不得而知。 面对理直气壮地说“钱全花完”了的金秀静，崔雪莉颇为受伤，当时就和母亲大吵了一顿。 这个月雪莉收到公司转来的结算报酬，没有再交到妈妈手里，而是打算开始自己独立，厚颜无耻的金秀静却接连打电话过来催促要钱。 当雪莉表达了自己想要经济独立的想法时，花光了她所有存款的金秀静不但不觉得羞愧，反而破口大骂，甚至放言如果不给钱，自己就和雪莉断绝母女关系，并且把这件事捅到媒体那边去。 耍无赖式的恐吓倒是其次，最让崔雪莉难过的就是亲生母亲毫无心理负担的“断绝母女关系”。 陷入无助的她当然最先想到的是陆景桓，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个电话。 陆景桓早就计划着回一次釜山，因为崔雪莉的遭遇也是他最近所正在经历的。 自在电视上崭露头角之后，他的便宜老妈就一直打电话过来要生活费，而且一开口就是大数目，完全就是把人当猪宰。 连话术也和金秀静如出一辙，动不动就是媒体曝光警告、告上法院警告、断绝母子关系警告。 陆景桓听到最后一样时都气笑了，直接反问对方，不是早就断绝了关系不再来往吗，也没人通知他这破烂关系重新粘起来了啊。 他的便宜老妈，卢景焕的亲生母亲金慧敏比崔母还无耻些，直接失口否认之前的话，并且放话说如果不给钱就来首尔闹，让他工作也没得做。 知道崔雪莉也在遭受来自亲生母亲的伤害之后，陆景桓干脆带着她来了釜山，把这些事碰一起统一清算。 见他们主动约着见面，两个吸血鬼一开始还以为是认怂，赴约入座时别提有多趾高气昂，甚至大言不惭说现在后悔也晚了，以后不但要定时给钱，而且得之前说好的双倍，并且有任何额外需求也得尽量满足。 剥削之狠厉，连资本家看了都要说一声自愧不如。 两辈子才有这么一个便宜老妈，陆景桓简直是失望透顶，一点忍耐与回转的余地都不想留，直接和两个厚颜无耻的老妇女开撕。 “我都不提了，雪莉这么些年挣的如果攒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阿姨您这一问全都花个精光了，还有脸跟雪莉要生活费？ “雪莉这辈子做您的女儿，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们俩除了把我们生下来，有尽过多少作为母亲的责任吗？ “雪莉到首尔的时候才多大？我才多大？你们这么缺钱怎么不把自己扔到首尔来打拼，结果还要靠两个孩子的公司补助来铺贴家用？ “现在算是熬出来了，你俩知道还有这么个孩子了？知道自己还是我们的妈了？知道继续伸手要钱了？ “这么喜欢要钱，怎么不去当乞丐？” “卢景焕你够了！” 金慧敏气急地叫了本名，殊不知反而更让陆景桓清醒，明白不用被这种不负责任的便宜老妈道德绑架。 “你长大了是，翅膀硬了是？我跟你说——我和你阿姨就算有千般不对，也是你们的妈，你们就该养我们，就该给我们钱花！” “翅膀不硬莫非指望你养活吗？” 陆景桓嗤笑，“你去报警啊，你去法院告我啊，我说了今天反正是一分钱不会给。” 他提前将两人的话茬堵住，“别以为我是公众人物就多在乎什么形象、口碑，你们捅到媒体那里又怎么样，真以为会对我的事业造成多少影响？” 他可不是在硬装，以他现在的粉丝体量和作品口碑，只要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很难伤其根本。 只是和原生家庭“小打小闹”，不比那些法制咖来得干净？完全是小case！ 金秀静冷不丁道：“那雪莉呢？” 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软肋，金秀静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上丝毫不见害臊，“你无所谓，雪莉也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气极反笑，“阿姨，我最后叫您一次阿姨。 “阿姨可真是个好母亲！” “你不用在这损我，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连雪莉的事业都可以不在乎，连雪莉以后被人在网上唾弃都可以不在乎？” “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陆景桓反问。 “女儿，你看到了吗？ “他就真的有多靠得住吗？他就顾你的死活了吗？” 金秀静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朝着雪莉故作苦口婆心，“他就算装得有多好，也终究是外人，我们呢？我们才是你的家人！ “妈妈花了你的钱是不对，但妈妈也是有苦衷的，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呢？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替你主持公道？” 陆景桓忍不住冷笑，但没急着开口，只是收敛了不屑看向崔雪莉。 他当然是站在她那一边，但他也得确认对方是否还犹豫不决。 …… …… …… “够了。” 面对金秀静的“循循善诱”，崔雪莉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念想。 当那一句“那雪莉呢”说出口，她就不再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抱有任何期望。 “谁才是我的家人，我这个当事人再清楚不过。” “你说什么？”金秀静略微愣住，有些不敢置信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也有如此忤逆自己的一天。 即使是前几天在电话里的争吵，她也只是哭哭啼啼，支吾半天才说得出口真实想法。 怎么突然就……金秀静忍不住看向陆景桓。 陆景桓坦然地与金秀静对视，“非得把话说绝吗？雪莉的意思不是再清楚不过？ “你们这种只会利用她，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家伙，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配是家人。” “你！” 陆景桓没理她，不动声色地握住雪莉在桌下无处安放的手，示意自己一直都在。 “我说得对吗，雪莉？” 才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的崔雪莉面色有些苍白，表情却很坚定，“oppa没说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崔真理！” 金秀静顿时变得愤怒，表情甚至有些狰狞，“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事情闹大？ “我拿不到钱，那你别想好过！反正我只是个普通人，避避风头也就过去了，你呢？你觉得自己还当得成艺人吗？” “当不成又怎么样？” 崔雪莉反问她，“妈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我很想做艺人？” “你！”金秀静先是一愣，很快就将其当作女孩的狡辩。 “不想当艺人，那你整天抛头露面做什么？” 崔雪莉想也不想，“因为我只会做艺人，我除了这个什么也不会。” 金秀静倏地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演戏，只是因为小时候妈妈跟我说演戏可以穿很多好看的衣服，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可以睡不会漏风的房子。 “我也不喜欢唱跳，不喜欢当模特，那时候跟不上v妈她们的进度，每天都在哭，一边哭一边抹着泪继续练习，只是为了不被开除。 “我也不喜欢当公众人物，每天都会被陌生的人辱骂，会被无休止的议论以及连我的私生活都要侵犯的私生。”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崔雪莉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陆景桓听着却觉得悲怆。 “我现在这样，只是因为没有选择——是那时候的妈妈，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替我做了决定。 “我想要的人生从来不是现在这样。” 陆景桓低头静静听着，但牵住她的手略微紧了紧。 这就是他面对金秀静的威胁，会说“为什么要在乎这些”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崔雪莉对艺人生涯感到厌倦，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她在自己没多大兴趣的事情上耗了十几年，随着母亲的背叛，更加重了心中的抵触情绪。 “我也给不了妈妈钱——妈妈把我的所有钱都花光了，而我打算在今年退隐，还会背上一笔违约费。” 崔雪莉在用早上买根葱的语气说出了可能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 陆景桓不忍心让她再说什么，也不忍心她听到来自于亲生母亲更尖锐的话，将她拉起身准备离开。 他也没什么好再说的，无论是对金秀静还是金慧敏，他的话早已说尽。 …… 回首尔的路上，崔雪莉的神色并没有多消极，反而带着点解脱。 和亲生母亲撕破脸，一开始或许是很难以接受的事，但彼此都流露出真实的想法之后，她已经能尽量平和地理清思绪。 有句话叫，不破不立，某种意义上来说很适合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陆景桓知道，除了偶尔钻牛角尖的时候，她一直是个活得很清醒的人，所以倒也不担心她会因此过于受挫、过于难过。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刚才提到的决定。 “雪莉真的打算退隐吗？” 坐在高速列车窗边的崔雪莉一愣，缓缓将目光转到陆景桓身上，然后浅浅一笑。 “其实也没那么笃定……但确实考虑很久了。” “秀晶她们知道吗？” “我暂时只告诉了v妈和aber。” 崔雪莉有些难为情，“她们俩比较能守住秘密。” 陆景桓没问她组合怎么办，她自己就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释。 “顺圭欧尼她们还很大势，wendy她们的人气也越来越高，新专辑的企划会议上，公司就暗示过我们，接下来不会分太多资源到我们身上，高情商的说法是：给我们自由发展的机会。 “v妈在和公司商量着回国发展，秀晶打算集中心思到演戏上……大家都有各自的计划，我就算留在f（x），大家也只是名义上不解散。” 崔雪莉说的话一点也不主观，f（x）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么尴尬，完全体的少女时代依旧强盛，后面还有red velvet来势汹汹，她们卡在中间，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在公司内部的运作优先级很低。 但无论如何，在陆景桓看来，直接退隐还是有些可惜。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崔雪莉露出个清爽的笑容，“oppa别担心。 “虽然在妈妈面前说得那么笃定，但其实我也只是故作强硬。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我可能还是会留在s，只是会尽量减少活动量。 “是打算退隐没错，但肯定是慢慢来，不会像之前说的那么突然。” 陆景桓一怔，忍不住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你也有虚张声势的时候。” 女孩把他的手抓住，“我只是考虑了一下最坏的情况，而且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才那么说。” “明白。”陆景桓放心下来。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半晌他突然又道。 “最坏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事情闹大当不成艺人也好、要赔违约金也好……不是还有我吗？” “还有你？” “大不了我养你咯。”陆景桓语气轻描澹写，好像是多养一只小乌龟一样的小事。 “我们可是家人啊。” 女孩愣了愣，片刻后笑靥如花。 她咧着嘴更正，“才。” “什么才？” “我们才是家人。” 第二百零五章 从来没有被爱过 事情的后续发展不出陆景桓和崔雪莉所料。 深知鱼死网破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雪莉的混账母亲才不舍得把雪莉这课摇钱树就这么毁掉，之前威胁时雷声挺大，真落到实处其实雨点颇小。 崔雪莉身上的存续着的名与利，反而是掣肘其母不敢肆意妄为的软肋。 除了日常的电话骚扰，让f（x）的经纪人甚至s公司不堪其扰外，这位中年妇女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动作。 真正把事情做绝，和两人撕破脸的，是陆景桓的便宜老妈，那个嗜赌如命的女疯子。 10月，金慧敏联系到半岛多家媒体，声称因饱受欺凌，走投无路，所以向大众曝光自己亲生儿子，半岛大势艺人路涣的真面目。 煞有介事的发布会上，金慧敏声泪俱下，称自己含辛茹苦将路涣养大，作为一个单亲妈妈，背负了常人所难以理解的苦难与艰辛，却被长成参天大树的儿子一脚踹开。 在镜头前楚楚可怜的金女士表示，自己不图孩子的钱财，也不求路涣为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希望他常回家看看，而不是对自己这个母亲不管不顾。 以陆景桓现在的知名度，这起舆论事件在霎时间激起的议论可想而知。 几乎是一夜之间，与这一事件相关的各类词条就飙升到各大门户网站榜首，甚至有霸榜之势。 实时热点也就算了，金慧敏每多提供出一些信息，热门词条甚至还会实时更新，不光是盘踞热搜的重点话题，也成为了坊间民众津津乐道的谈资。 不说陆景桓，光他便宜老妈现在就是比艺人还艺人的架势，受到的采访数不胜数，在首尔的临时住处门槛都快被踏破。 一时间，陆景桓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完全被众所纷纭的舆论所包裹。 众所周知，没有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陆景桓当然也不例外。 事实上，从《学校》出道至今，他一直就不是一边倒备受好评的艺人。 无论是那张和实力派毫无关联的脸，还是《st》上视前辈如无物的恃才傲物形象，亦或者是从来没断过的花边新闻。 喜欢他的崇拜他的人数不胜数，看不惯他的人也大有人在。 再加上在陆景桓的授意下，星船娱乐从来没有对之前那些争议事件进行过像样的公关，几乎是放任自流的态度，更使得大众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 这次的[路涣不孝门]事件，让集中在他身上的争议愈演愈烈。 半岛文化本就偏激又保守，堪称扭曲，对于公众人物的形象又极尽苛求，恨不得那些个俊男美女个个是完美的圣人。 连综艺片段上打个招呼“看似不端正”都能拿出来大做文章，更何况还是陆景桓摊上的这类大事。 没等星船娱乐官方有任何申明，网络上的各色小道消息就满天飞，再加上以前那些争议事件的旧事重提，还真形成了股山雨欲来风满楼，对陆景桓极为不利的氛围。 这样的突发状况，短时间内还真打了陆景桓个措手不及。 他确实是没想到，金敏慧居然真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厚颜无耻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事——它就没意义啊！ 对于现在赌得不说倾家荡产，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的金敏慧而言，陆景桓可以说是她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对方的事业受到任何影响，金敏慧也不用想要钱的事儿了，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处境比雪莉的老妈金秀静还尴尬，好歹金秀静还有两个儿子，自己在雪莉这些年的帮扶下也有点营生，和雪莉恩断义绝之后至少饿不死。 她金敏慧呢？除了陆景桓，就只有一个更嗜赌如命的油腻老伴儿！ 不过想到这，陆景桓也算是多少明白一点金慧敏的逻辑。 反正也一无所有，疯惯了的她也不甘于被陆景桓拿捏，宁肯把自己当粪泼出去，也见不得陆景桓那副倨傲的嘴脸，高低也要给他吃点苦头。 该说不说，这一手并不高明，但确实很恶心人，反正陆景桓确实被恶心得不行。 虽然他向来标榜自己丝毫不在意外界看法，但没有谁是乐意被人起哄甚至咒骂的，虱子多了也咬人，更何况是那些个不堪入目的舆论。 [歌再好听人再帅又怎么样，如果你是畜生，那不好意思我没办法接受。] [大半岛国是完犊子了吗，为什么像这种私德稀烂的人可以抛头露面？] [难以想象，金女士得是多绝望才会主动跟媒体曝光，亲口说出这种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 [心疼金女士，一把年纪了还要因为不肖的儿子掉眼泪。] [路涣这种没有良心的杂种，为什么不被车创死啊？？] …… 这起事件造成的影响相当恶劣，不说铺天盖地的恶评，光落到最实处就让人咂舌：短短几天，陆景桓的官方粉丝俱乐部注册人数就少了三万多，光脱粉的数量就是一个三线团的体量。 要知道，卢景焕差点在s成团出道的男团——shee的官咖粉丝也就八万出头。 不止这些，许多正在推进的商务合作也进入了停摆，都是观望这淌浑水搅完再行事的架势。 虽然合情合理，但确实让陆景桓元气大伤。 他走红的速度太快，咖位蹿升堪称坐火箭，星船面对接踵而至的商务合作，连一一详谈都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再加上陆景桓再三叮嘱仔细臻选，是以许多重量级的合作都还没来得及推进。 这也导致虽然红得发紫，但陆景桓身上还是只有之前《学校》时期孤零零的校服代言，以及《st4》之后就火速进行绑定的adidas。 不光代言，一些难能可贵进军时尚界的机会也就此搁浅。 《st4》完结之后，半岛时尚四大刊之一的vogue杂志向陆景桓发出了邀请，希望陆景桓个人出镜，参与拍摄他们的正刊封面。 毫不夸张的说，这对于任何艺人来说都是值得大发通稿宣传的殊荣。 能上vogue杂志的正刊封面代表什么？ 代表这个艺人备受半岛时尚圈的喜爱，要不就是俗称的逼格顶天，堪比顶级电视剧甚至电影演员，或者是在青年人之间的人气堪称现象级。 这是地位与人气的绝对象征。 半岛时尚圈向来眼高于顶，别说idol，就连知名演员也鲜少入他们的法眼，能在vogue这种一线大刊出镜，并且还是个人形象出镜到杂志封面上的idol屈指可数。 不是夸张，是真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陆景桓印象中，也就权志龙在另一本一线杂志《w》担任过正刊单人封面，虽然大众视野里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但当时确实震惊了无数圈内人。 后来虽然也有一小撮艺人得以在“四大刊”出镜，但要么是集体出镜，要么是在含金量没那么足的“特辑”中出现，而且idol也是无一例外集中在s、yg、jyp这三大公司中的超一线艺人身上。 别说“四大刊”，稍次一级的《嘉人》和《o》对于一线idol来说都是想都不用想，梦里才会有的时尚资源。 不用说在“歧视”明星的半岛，就是在明星地位高破天际的华国，陆景桓前世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也只上过一次四大刊中的《芭莎》。 就那么一次，前公司就给他在围脖买了快二十个热搜。 如果陆景桓能够登上vogue，那么他将是半岛第一个登上四大刊的90后艺人，无论演员还是rapper身份，都将创下登上vogue杂志的最年轻记录。 而现在，将陆景桓的个人影响力进一步提升的良机，因金慧敏而夭折了。 …… …… …… 众人压根没想过星船会不回应——闹到这么严重，也就比触及法律红线稍强的情况，是再不屑大众风评的艺人都没办法忽视的。 但星船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远比所有人想象中来得迟。 足足一周后，在陆景桓的授意下，星船公司才邀请媒体召开了澄清会，对这一事件进行了解释。 在营销满天飞的华国生存下来的陆景桓很清楚，所谓的舆论看似勐于虎，其实恰巧是能被有心人玩弄的“术”。 自己蹿升得太快，即使并非本意，在这短短几个月也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在水浅王八多的半岛免不了眼红与妒忌。 所谓的金敏慧只是个敢死队，她后面有多少指使与帮扶谁也说不清。 面对这样的情况，匆忙的危机公关如果做不到强而稳，那就只会被那些看不到的对手拖成拉锯战，到最后[不孝子]的真相是如何，大众和吃瓜群众已经毫不在乎了。 他们只会给陆景桓打上污点艺人的标签。 只有不给人辩驳余地的反击，才能把这次舆论战的损失降到最底。 所以整理一周之后，星船和陆景桓接下了这一场看似突发，实则蓄谋已久的战争。 发布会当天，陆景桓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没有出镜。 面对怼到脸上的长枪短炮，面对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提后，星船的社长金时代和徐贤珠稳定了半天现场秩序，才将局势暂时控制住。 一人控场，一人代陆景桓进行绯闻澄清，两人面对的好像不是媒体人，而是扛着机器的洪水勐兽。 “请问！路涣xi为什么没有出席今天的发布会？” 一位记者才出口，应和声就络绎不绝。 “是啊是啊！” “所以路涣xi生母所阐述的言论都属实，是么？” “路涣xi有考虑过向大众进行道歉吗？” “路涣xi作为人气艺人，对青少年起到了极其恶劣的示范作用，他知悉吗？” 偌大的现场很快就又变成菜市场，看不出一点专业与职业素养。 这样的状况让星船社长金时代直抹汗，心知肚明背后少不了各种娱乐业势力的搅局。 另一位副社长徐贤珠既是二把手，也是他的妻子，在一片乱象中反而镇定得多，冷着脸吩咐工作人员打开身后的大屏幕。 随着身后屏幕出现画面，一场别开生面的发布会召开。 各界媒体原以为，屏幕上最不济出现的也应该是陆景桓本人的正脸，可十几秒过去，屏幕上还是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数字，看着抽象又滑稽。 “这……这什么鬼？”一位记者忍不住滴咕。 之前就差在耳朵嚷嚷也听不见，现在一点都囔也给了回应，副社长徐贤珠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解释：“这是转账记录。” “？？？？” “转账记录？” “什么转账记录？” “从05年开始，我司旗下艺人路涣和其母金某之间的所有转账记录。” 徐贤珠顿了顿，画蛇添足地补充道：“货币单位是韩元。” 其实哪是什么画蛇添足，如果她不特意解释，大家很难相信那是以韩元为单位的转账记录。 这些转账有出无进，全部汇往一个源头，最大额的也就不到二十万，最小的数额甚至只有9700元，不到一万韩元。 “这是……” “这是路涣从小到大，转往家里的——生活费。” 没有人问徐贤珠，为什么还是个孩子的路涣，要给家里寄钱。 因为随着一笔笔数字，屏幕上的一则则短信内容触目惊心。 [妈妈，这个月的练习很辛苦，我结束练习之后都会忍不住去买饭团吃，所以怎么都存不下来钱，只能寄过来这么一点，对不起。]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对不起妈妈，这个月的兼职只做了一半，因为上班的时候晕倒了，所以店长不敢让我再去，也就没剩多少钱。] [我在公司过得一切都好，真的很好，勿念。] [这个月是我的生日喔，妈妈，所以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还和雪莉一起吹了蜡烛，嘿嘿……很想念您。] [妈妈，军队里比我想象中还辛苦，但万幸呢，至少能吃饱！我还胖了，哈哈……在部队里不用怎么花钱，补贴全寄过来了，您不用担心。] [妈妈……很抱歉，我暂时也没找到什么事情做，所以这个月没办法汇款过来，米啊内。] [妈妈，如果方便的话，或许……或许您那边宽裕吗，能不能借一点钱给我呢，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啊……刚才的消息就当没看到妈妈，真是不成器呢，已经成年的人居然还要跟家人要钱。] [……] 详细的聊天记录里，不是只有路涣这边的信息，金慧敏的回复也悉数在屏幕上显示。 只是比起对方，她的措辞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不堪入目到等完整的转账记录看完，整个现场只剩下沉默。 没给媒体提问的机会，屏幕上又浮现出一行字。 [对于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的母亲，连正眼都不瞧就是我的态度，说我忤逆也好说我不肖也好，我都通通认下，就当是对我的夸奖，作为不孝子的我，衷心地祝愿诞生下来的每一个孩子，能够获得毫无保留的，最真诚真挚的，来自亲人的爱。] 在徐贤珠告知这是路涣那边实时输入之后，大家明白，今天的主人公是不会出镜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只会以文字来回答大家的问题。 电脑那一段连着的是当然不是陆景桓，是卢景焕。 是临自尽前把这些信息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幡然醒悟后发现，自己原来从没被爱过的卢景焕。 第二百零六章 第一张专辑 如果是过去，甚至只是半年之前，卢景焕可能都会因为母亲的公然背刺而备受打击，即使他早已认清这些事实。 但时至今日，不光在生死之间徘回良久，还过了这么一段光怪陆离的生活之后，他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同以前一样，默默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记录，但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甚至有些嫌弃过去的自己，为什么那么迟钝，那么愚蠢，在任何人面前都敏感得像含羞草一样，却偏偏对原生家庭执迷不悟。 平生第一次，理智先于感性。 虽然眼眶还是止不住泪水，连回答记者们的问题时，敲键盘的手都在抖，但卢景焕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远比自己想象中平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确实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成熟了许多。 …… 当天的澄清会议结束之后，整个半岛的舆论导向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有转账记录及聊天记录作为铁一般的物证，卢景焕原本可能引起争议的文字方式澄清都得到了广泛的谅解。 有网友表示，如果是自己被亲生母亲如此对待，非得在现场进行声泪俱下的控诉不可，也就路涣愿意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确实是澄清会议之后，大众的主要看法。 很多人认为他是不想让场面太难看，才有意回避了这场澄清发布会。 一是会议当日他确实冷静而克制，比起道德层面谴责，更多的是甩出详细的数据，已经做到了尽可能的客观。 二是这样的做法与他平日里的作风实在相去甚远，完全没往常得理就不饶人的强势样子。 虽然舆论形式一片大好，但确实是个美丽的误会，连陆景桓二人都没料想到会如此发展。 陆景桓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这种事情亲自交给卢景焕自己处理，多少能了却一桩心事。 至于大众对于他“另一面人格魅力”的吹捧，饶是陆景桓这种精通人性的男讲师也没有料到。 只能说体量大到一定程度，就根本不缺狂热的拥趸，自然会把他的一系列行为合理化甚至神化，非要将其捧到任何人能难以望其项背的神坛不可。 而他身上的一系列争议事件，虽然并非本意，但确实将粉丝进行了有效地提纯。 说好听点，是允许偶像的公众形象更多元。 说难听点，就是即使他以后做出真正多不堪的事情，还留存的粉丝也很难再第一时间退坑。 之前官咖注册粉丝虽然少了足足三万多，但剩下来的那些粉丝经此一“劫”，对陆景桓的支持与崇拜只会更专注，更夸张——换句话说，就是提供的购买力肯定会比之前强。 再加上这次公众事件的大范围传播，也会让之前反复横跳的群体垂直入坑，把陆景桓的大众人气雪球越滚越大——才走三万多注册粉丝，短短几日又进来进来近两万多，而且看涨幅远比之前快，粉丝活跃度也得到了进一步激活。 跟着陆景桓一起“吃苦”的铁粉扬眉吐气，经此事件“黑转路，路转粉”的新粉又进入了短暂的“皈依者狂热”，一时间，陆景桓的人气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强势期。 这样的局面下，陆景桓乃至星船的那些竞争对手全做了无用功倒是其次，更扎心的是为他人做嫁衣，替陆景桓省去了一大笔宣传费用。 澄清会议一周后，tvn电视台官方宣布，由人气演员路涣领衔主演的请回答系列第三作正式提档，《请回答1988》将于次月6日正式上线。 隔日星船官方也宣布，旗下音乐人noad因为[不孝门]风波而推延的首张hip-hop专辑，将于本月20日正式发行。 前一条消息在业内引起的反响不算大，毕竟电视剧排期是提前好几个月就定下的事，且《请回答》系列含金量本就很高，即使没有这档子事也是同时段的大热门。 后一条消息引起的哀嚎声就大了，不少打算近期活动的歌手、idol已经开始提前扶额，为自己的不走运默哀三分钟。 陆景桓原定在《st》之后就发布新专辑，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那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竞争对手在进行适当的回避，就是怕撞上陆景桓这朵还没绽放开来的音源大雾。 有的人是因为战绩斐然所以被称做“音源大雾”，因为他们同期回归的人向来没好果子吃，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大雾。 陆景桓虽然满打满算活动了不到半年，但早已经被业内预定为新蹿升的音源大雾。 很简单的道理，原子弹即使还没有引爆，但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其破坏能力——能以一己之力把《st4》从热门音综一步步拉高，晋升到收视率堪比公众台热播剧的现象级综艺，只有昏头的人才会唱衰陆景桓的首专。 远的不提，陆景桓的《panda》到现在还是lon的周榜月榜第一，坚挺的《dat tick》终于跌出月榜前三，来到了第四名的位置，《双城记》至今还和宋旻浩和太阳的《怯》杀得难解难分，《y shot》则一直担任着周榜前十守门员的位置。 就算是最不符合大众品味的《汉密尔顿》也在周榜前二十。 就连他在比赛结束之后给superbee写的一首《oppa车》，以及赛时给novator写的《ore than a tv star》都进了月榜前二十，时不时能杀到实时榜单里刷一下存在感。 知道陆景桓在十月底回归，金泰妍打电话过来关心他近况的同时，也没忘记幸灾乐祸，毕竟她之前真的希望自己活动完之后陆景桓才回归，岂料居然一语成谶。 开玩笑的同时，金泰妍也没忘了关心正事。 “你那边才进行澄清，马上就宣布发歌，就不怕落人口舌，说是卖惨炒作吗？” 陆景桓的回答颇有滚刀肉的感觉，“我什么时候回归，看不惯我的人都会找由头打舆论战的，与其怕这怕那，还不如按原定计划来。” “这倒也是……”金泰妍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正经许多，单听声音一点也不像个小不点。 “不过你今年势头那么好，先是出了舞台事故耽搁了行程，又被这件事绊住，确实有些可惜……” 陆景桓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但也只是哈哈一笑轻描澹写撇过，显然不甚在意。 金泰妍可惜的是，凭陆景桓现在的热度，如果在《st》的总决赛之后就称热打铁推出新歌，好好运营一番，能为争取lon年度榜单的第一博得更多的机会。 作为所有打歌节目都会参照数据的网站，lon的年榜第一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截至目前为止，lon的“年歌”有力争夺者是如日中天的男团bigbang。 他们今年以系列专辑《ade series》的形式陆续推出了《》、《a》、《d》、《e》四张迷你专辑，现在与陆景桓的《panda》在周榜月榜上厮杀，互有胜负的《bang bang bang》就是《a》的其中一首单曲。 虽然陆景桓的《panda》大部分时候都占上风，但年榜顾名思义，排名是以一整年的数据作为参考依据，《st》半决赛才发布的《panda》足足晚了两个多月，在下载、收听等数据的累计上颇为不利，整体落后于《bang bang bang》。 如果陆景桓在比赛结束之后发行专辑，将发行过的单曲、cypher整合成实体专，并且拿当前成绩最好的《panda》进行打歌，将节目效应最大化利用，让歌曲的数据进行二次暴增，或许有抹平这两个多月的差距的可能。 bibang再逆天，也是因为《bang bang bang》爆炸的音源成绩，才能用6月发行的歌来争夺年榜第一，以往对这一殊荣有想法的歌手，都是最迟三四月份就发歌，给予歌曲足够长的时间来积累成绩。 陆景桓能用8月才发行的作品进入竞争年榜的梯队，已经是历史级别的数据涨幅。除了靠《江南style》让自己历史地位一骑绝尘的psy，这势头没几个歌手能稳压。 至于现在，当金泰妍知道陆景桓的首张专辑是在10月底发行后，也只能暗自惋惜。 但凡换一年，但凡对手稍微弱一些，他这年歌说不定真就成了。 想到这些，她替陆景桓感到不容易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起对方的母亲，居然在这种节骨眼横生事端。 作为当事人，陆景桓的心态倒挺平和，一点没有“错亿”的失落。 因为从首张专辑的创作之初，他就没把什么年歌年榜放在计划里。 10月20日的专辑发布会当天，媒体及大众终于对陆景桓的想法略知一二。 虽然还是以平时状态出现在大众视野，但戴着滤镜的大家总觉得这家伙是努力振作起来的强颜欢笑，为了不被黑子奚落，所以在强装出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脑补程度之深，让事后察觉到的陆景桓哭笑不得。 发布会当天，他倒是本本分分，把自己诚意十足的首专介绍给了媒体。 陆景桓的第一张专辑叫《ixed artial arts》，也就是“a”——综合格斗。 就像允许选手使用拳击、巴柔、泰拳、散打等多种技术进行竞技的格斗方式a一样，陆景桓在这张专辑里收录了各种风格的单曲，是一张风格并不高度统一的杂集。 全专当然收录了之前发行过数字版本的《panda》《双城记》《dat tick》，以及因为备受陆景桓个人喜爱，所以特意加入的cypher歌曲《竹》。 hip-hop音乐当然少不了feat助演，而陆景桓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多都是邀请的boxe厂牌的内部人员，相当于用自己的歌给大家打广告。 以交响乐作为主要编曲元素的《四重奏》，他直接做成了cypher形式，让behwy、西出口、dean全部参与到其中，重点展现说唱技术。 《sucker for pa》则是陆景桓留给大家展示个人风格的作品，这首单曲的编曲风格偏流行，却杂糅了摇滚、rnb、lody rap、trap等多种演唱方式，几乎相当于boxe这个团队的厂牌cypher。 《dysfunal》则是在陆景桓的带领下，大家对于硬核说唱的尝试与探索。 这首歌曲不但有陆景桓加boxe三小只，还有noze在哥哥淫威之下的被迫出演——陆景桓煞有介事为其写了一整段verse，一字一句教着唱会后，守着卢小猫在工作室慢条斯理录完。 硬核说唱是boxe的成员都并不擅长的风格，大家一开始只是做着玩，所以投入的精力很有限，只是最后的成品居然比想象中好许多，所以被陆景桓破格收录进专辑中。 另一首单人完成的《x goo ya》，才是陆景桓投入了更多心血的硬核说唱。 才听到这首歌的deo时，snoog 就非常喜欢，认为这歌很适合欧美市场，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帮陆景桓进行推广，说不定大有可为。 其实不光《x goo ya》，收录在专辑中的大部分歌曲，都是非常优质的作品，首首都有热单潜质。 但如今他们被陆景桓极为奢侈地放在同一张专辑中，除了分别拍了v，甚至没有被搬上打歌舞台的机会。 《ask off》相当于《竹》的单人纯正trap版本，陆景桓在这首歌里采样了一首老歌《prin ng》，进行了最典型的trap编曲，比起《竹》少了些旋律和流行元素，更趋近于party ic，晃动感十足。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prin ng》是纪念马丁路德金的音乐剧《sela》中的一首歌曲——说来有趣，陆景桓自己就正在推进着把整张专辑《汉密尔顿》改编为音乐剧，而新发行的说唱单曲却又是采样自别的音乐剧。 《 sweet》则和《sucker for pa》一样，是整张专辑里唯二非陆景桓编曲的作品，两首歌的beat都由boxe唯一的制作人st制作。 虽然是同一人所作，但《 sweet》没有一点流行味道，完全是最纯正的jazz说唱风格，跳跃感十足的鼓点复古而经典。 因为从爵士说唱入门hip-hop世界的大门，陆景桓对于jazz rap向来有很多偏爱，如果不是考虑市场原因，他甚至还会多塞几首jazz rap进来。 即便形单影只，这首《 sweet》也相当能打，几乎算是陆景桓当前技巧与实力的巅峰，虽然当今世界只做jazz rap的说唱歌手不多，但他还是表示，听完这首歌，那些做jazz的rapper可以直接自杀了。 再加上最后两首主打歌，整整十二首歌，就是陆景桓首专《ixed artial arts》里收录的所有歌曲。 一开始的主打歌只有《up norh》一首，这首歌将电子音乐和流行两种元素有机地结合到了一起，副歌朗朗上口，是首完全奔着夏日狂欢去的派对音乐。 按照预计中的发行日期，9月的白天还带着点夏天尾巴，《up norh》正适合在校庆、音乐节、拼盘演唱会演出，再有打歌舞台协助宣传，取得的成绩肯定不会差。 如今虽然时令已经不太符合，但考虑到其优秀的质量，陆景桓还是将《up norh》作为主打歌推出。 另外一首主打歌《grattions》，则是陆景桓因为延期的专辑发行，而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作品。 一直到公司的人还在焦头烂额商量，要怎么回应卢景焕母亲的毁谤时，他都不忘在工作室里完善这首作品。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虽然制作周期短，这首《grattions》却是他这段时间最满意的作品之一，是以直接大胆地作为主打歌发行。 即使在这张涵盖了许多风格的杂集中，《grattions》也是最特类独行的一首。 以trap风格为主的编曲上，他加入了大量的旋律，“唱”的部分远远大于“说”的部分，调式也偏离了传统hip-hop的小调风格，比起rap更像是摇滚或是乡村音乐。 这样的听感是陆景桓故意为之，他的想法天马行空，将trap编曲和乡村摇滚唱法结合到了一起，再叠加了一点迷幻的声效，让歌曲的氛围达到了极致。 trap、rob……陆景桓没打算给自己杂糅出来的东西做一个归属，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音乐性服务。 除了音乐性，陆景桓没忘记在歌曲开头讽刺最近所遭受的非议。 澄清会议上那些只是卢景焕的回应，他才没那家伙那么好脾气。 “我妈打电话说，儿子你现在上了电视，一切大不一样。 “曾几何时你多艰难，如今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说妈妈啊您可打住，当初就你骂得最欢。 “和外人一起‘grattions’就得了，别管太宽。” 陆景桓才不在乎别人说他是不是炒作，他直接在《grattions》的v里大逆不道竖起中指。 第二百零七章 一路狂飙 陆景桓不是不会营销，恰恰相反，上辈子他对那些个花式炒作早就烂熟于心。 但要是在这个名利场里混迹了那么久，还总惦记着从粉丝手里捞那三瓜两枣，未免也太没有出息。 半岛就那么大的基本盘，市场决定了实体专辑的售卖收入上限很低。 巧立些名目提高单价的方式，陆景桓自然不屑，他甚至索性把首张专辑定价得很实惠，也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豪华版、典藏版，就只有一个普通版本。 除了亲笔签名了五百张专辑放到官咖，用提前抽奖的方式来完成预售，每一张《ixedartirts》都一视同仁，统一的深红色包装，外封内页色调统一，简洁得像是独立音乐人的专辑。 陆景桓的专辑制作思路很简单——花里胡哨的包装都是胡扯，音乐质量才是硬通货。 虽然首批专辑铺货市售后，就不乏所谓乐评人“锐评”他的首专是大杂烩，是毫无主题的单曲合集，但主导市场的从来不是这些砖家们的妄言。 如果一张hip-hop专辑，不光涵盖了市面上最热的四首热单，还有另外八首同等级别的金曲，收录的每首歌音乐性都足以称之为主打歌，那对于市场的撼动是颠覆性的。 陆景桓早已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在他这压根不存在什么好酒怕巷深，甚至还没等新专辑的口碑发酵出来，他的《ixedartirts》就被无脑买买买的粉丝内部消化了。 虽然是rapper，但他轻描澹写就一骑绝尘，把各大知名rapper的成绩远远甩在身后。 无论是专辑销量还是大众泛人气上来说，朴宰范和zi禹智皓都是今年最火的另外两个hip-hip歌手，前者单专销量3万不到，后者单专销量2万6左右，且销量曲线已经趋于平缓，预计年末至多再多卖出去2000余张。 看起来只有区区几万张，但其实已经是能进入年末销售总榜前50的好成绩，zi的预计排名位于守门员区间，朴宰范的预测排名则位于前45，甚至略好于这两年靠背带舞一炮而红的女团girl''sday。 实际数据与大众的日常感官有所冲突，这其实是正常现象。 男艺人的实体成绩向来好于同级女艺人，也就是所谓的男团看销量，女团看音源。 而陆景桓呢？ 《ixedartirts》发售不到一周，他就超过了朴宰范和zi的成绩，专辑销量直接来到5万区间，挺进年终销量预测榜的前30，轻描澹写加冕“2015年度最大卖的rapper”。 他超过的不光有这两位，还有靠短发三部曲走向大势，今年已经敢在夏日大混战围剿少时的aoa、备受半岛大众喜爱的顶级女lo国民妹妹iu、至今还占jyp收入最大头的野兽男团2p等等。 一个月之后，《ixedartirts》跨越了vixx、be、f（x）、redvelvet等人气团体的专辑成绩，成为了实体销量榜前20上为数不多的lo专辑。 到这个层面，早已没有什么本质歌手的生存空间，全是男团女团的天下，大家靠的就是珍爱粉肝销量。 销量前20上的“lo歌手”，无非就是idol组合里的单打选手：shniee的金钟铉、少女时代的金泰妍、be的郑容和、原东方神起，现jyj的金俊秀，加上陆景桓，正好是今年lo销量的五小天王。 不过在专辑发售仅仅两个月之后，陆景桓的专辑销量就彻底告别了这一梯队，朝着更高的位置出发。 12月20日，刚好是《ixedartirts》发售整两月之后的日子，陆景桓的首专累计销量来到了17万。 17万这个数字之所以被单拎出来，是因为2015年度，只要艺人的专辑总销量达到了17万以上，就意味着挺进了年度销量排行的前十。 到这时，大众对于陆景桓如今的人气，才算有了后知后觉的认知。 只算单张专辑的销量，他的成绩已经能排进年度前五——好几组艺人的销量都是靠一年发行好几张专辑，甚至和去年的旧专一起撑起来的。 第一女团少女时代的单张专辑最高销量也才145万，和陆景桓中间差了一个朴宰范还多。 取得如此耀眼无比的销量成绩，不光大众为之震惊，连业内人士都惊掉下巴。 所有人都预想过陆景桓会很强势，但即使是努力把他往高了预估的的人，都料不到他的成绩会如此耀眼。 星船娱乐的人自然也想不到，以至于每次赶工摆上货架的专辑都不够卖，次次都被一抢而空，还要被粉丝甚至路人大骂饥饿营销。 无数人抓破头也想不明白，陆景桓这一介新人，到底凭什么能卖出这么多的专辑？ 再人气爆炸，再大势，再有无数拥趸……这样的成绩也过于离谱了？ 如果遮住名字，这样的销量是造假都不敢填上去的数字，可此刻就分明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完全公开透明，任君调查！ 面对大众的震惊、媒体的质疑，陆景桓倒是老神在在，依旧按部就班工作，仿佛没把飞速蹿升的销量放在心上。 他还是那副做派，至今也没用公开任何社交账号，任何回应都是让星船官方转达。 这次也依旧如此，口吻语气还是那么欠扁。 “音乐都是商品，我只是尽量把商品精益求精，让每一个消费者都觉得物超所值，就那么简单。” 话虽说得官方，但他的回应却引起无数热议，一时间热度高居不下，被捧为美谈。 哪有什么突然蹿升的成绩，现在的销量无非说明了一个道理——真心换真心。 作为音乐人，陆景桓把十二分精力放在了创作上，放在了作品输出上，放出了十二首各个风格都做到极致的作品。 说来轻巧，这却是大部分艺人甚至音乐人都做不到的精益求精。 众所周知，半岛甚至全世界的音乐市场上，绝大多数所谓“专辑”，无非就是两三首好歌，加几首中不熘的普通歌，再凑几首勉强能听的作品，就这么凑成一张专辑包装发售。 这已经算是良心。 主打idol市场的半岛歌谣界，大部分偶像的专辑是“一首主打吃遍天”，非主打全是拿来凑数的，也就只有粉丝会拿出来听听。 没有打歌舞台，没有v，大部分的非主打歌曲，也就是食之无味的鸡肋而已。 只有一些音源成绩同样优秀的男团，会在这个层面上卷一些，推出的歌曲质量普遍高出一截，在平庸的idol市场上鹤立鸡群。 如bigbang、bts等等，就是朝音乐质量方向内卷的这类偶像团体。 足够优秀的音乐性就是底气，所以bigbang敢把一张专辑拆成四张迷你专，让每首歌的音源成绩充分发酵；所以bts敢把花样年华分成part1和part2，以此来增加每首歌曲的曝光度。 其他男团女团，不是想不到这样的营销策略，而是作品的质量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发行方式。 而陆景桓的《ixedartirts》，则完全是更高级别的营销层面。 高情商的说法是大道至简，低情商的说法，就是简单粗暴。 一首比一首顶，一首比一首带劲，钻石的质量白菜的价，让消费者颇有一种江南皮革厂倒闭，noad出完这一张专辑就要跑路，大家买到就是赚到的既视感。 看起来他的专辑是纯说唱专辑，受众度上很难被普罗大众接受，但事实上受k-pop熏陶许久的歌谣界，对于hip-hop音乐的接纳度非常之高。 而《ixedartirts》中也不乏大量的旋律作品，更进一步降低了听众的欣赏门槛，完全可以作为一张流行专辑来收藏。 很多人只感知到首专质量很高，其实才领悟到第一层，完全没意识到陆景桓的精巧构思。 更高层面上，是陆景桓对于大众审美的精准把控，知道什么程度的音乐最具有普适性，能打动最多的听众。 流行音乐作为一种商业音乐，永远追求的是商业价值，是传唱度，是大众性。 在这个基础上，什么文学价值、艺术美感都得靠边站，只能作为附庸。 但作为创作者，如果制作的只是在听众审美范围内的音乐，又会落入俗套和保守，难以引起更多的惊喜，自然也就获取不到听众。 任何时候，恰好比听众的审美高一点的作品，永远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陆景桓的《ixedartirts》足够优质，又没有优质到《汉密尔顿》那般曲高和寡，依旧处于流行音乐范畴，恰好在普罗大众的音乐审美上贴地飞行。 所以他的首专才会如此无往不利，轻松奠定口碑和地位，成为大众心目中毫无争议的“神专”。 就在所有人以为，随着年末的到来，这场销量的蹿升风暴或许要偃旗息鼓的时候，《ixedartirts》的后劲却声势不减。 随着星船方的第五批专辑加印，这张专辑的备货量终于完全放开，能够接纳无数路人早已迫不及待敞开的钱包。 买买买，冲冲冲……临近年终的最后十一天，陆景桓首专的销量还在以一个夸张的涨幅蹿升。 大家都以为十七万的专辑销量已经是陆景桓的极限，却没曾想，这其实只是备货量的极限。 二十三万。 短短十一天，陆景桓的首专又卖出去整整二十三万——十天出头的专辑销量，就和少女时代今年一整年，六张专辑的累计总销量持平。 而随着销量统计的最后刷新，所有的榜单预测被一步步兑现成了现实。 在这最后一段时间，陆景桓的名次堪称狂飙，一举越过了got7、superjunior、shniee等人气团体，荣登年终销量榜上的第四名。 截止12月31日最后一刻，排在他前面的只有bigbang、bts、exo，三个人气又高，粉丝又能肝的顶级男团。 累计销量排名第四，单张专辑销量排名二——只有exo的单专销量比他高。 陆景桓、exo，这一人一团，是唯二单张专辑销量四十万以上的艺人。 当这个结果统计出来后，经纪人具荷范第一时间通知了陆景桓。 不光他，歌谣界甚至电视圈的朋友都发短信过来，祝贺陆景桓完成了这一场历史界别的销量狂飙，不光晋升为当之无愧的半岛第一lo歌手，还一人一专大杀四方，和顶级男团exo杀了个难解难分。 [oppa脆骨！] [专辑大卖撒花！] [天啊天啊天啊啊啊啊啊，oppa简直是神！ ] [哦莫哦莫，庆功宴吃早了呢kkkkkk] 手机颤个不停，陆景桓光是一一回复朋友们的消息就花了好半天时间。 万幸他自上次庆功宴之后，就把粉丝后援会和f4的朋友新合了一个大群，还把金雪炫、赵美延等人也拉了进去，不至于在今天这样的重大日子头晕脑胀。 [相亲相爱一家人] 不是知珉：（递话筒）成为国民lo的路涣xi，能请您说一下此刻的感想吗？（眼睛眨巴，相当好奇） 不是路涣：（挠头咳嗽假装不在意）那什么，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粉丝战斗力进一步上升，能和exo的爱丽分庭抗礼了啊？ 不是卢小猫：噗…… 是定延不是婧婉：噗x2…… 唯一素人文雅秀：噗x3…… 是所炫不是小所炫：（小声滴咕）看来上次粉丝骂战落了下风，oppa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底很在意呢。 我是美女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路涣真小气。 不是路涣：你这备注……你是谁？额，我知道了——肯定是金雪炫那个笨蛋。 金雪炫炫炫：你才是笨蛋，这个才是我！ 不是路涣：……你别光改备注啊，把头像也改掉啊……pabo。 金雪炫炫炫：………… 为什么我是水蜜桃：噗…… 我才不是冰山：噗x2…… 我为允儿上王者：（战绩截图）哈哈哈哈！半步铂金，成啦！ 不是路涣：哈……恭喜恭喜。 我为允儿上王者：同喜……呸呸呸，谁要和你同喜！？害我们少时销量排行又掉一名的家伙！ 不是路涣：（抹汗）这时候你突然这么有事业心了是吗？ 我为允儿上王者：所以——庆功宴打算什么时候开！？ 不是路涣：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着幌子攒局喝酒！ 我为允儿上王者：嘁，你不开我开，我们组合也要开庆功宴，请大家去嗨皮就是。 是所炫不是小所炫：好耶！上次没来成，这次我一定到！ 不是路涣：达咩！未成年禁止参与一切李顺圭攒的局！ 我为允儿上王者：啊啊啊啊啊啊——再叫我李顺圭，我下次见面骑你头上！ 第二百零八章 不要停留太久 时间倒回10月底，专辑正式发行两天后的陆景桓，迎来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打歌首秀。 虽说是首秀，但有过给权革和金泰妍feat的经历，陆景桓也算是驾轻就熟，压根没一点紧张。 首秀还是安排在down》，心态就更放松了，他完全跟回自己家似的。 虽然现在的打歌节目已经多到让人负担，但以陆景桓现在的人气，压根不怎么指望这个宣传自己，所以坚持只上了三大电视台加的打歌节目。 他的打歌周期也比一般艺人短，一共就两周，这首表演《upnorth》，下周表演《grattions》，期间再插一些非主打的特别舞台。 人气就是底气，对于现在的陆景桓来说，与其靠打歌节目那点收视率宣传新歌，还不如直接去跑商演来得痛快。 和idol舞台不一样，hip-hop音乐的现场感染力完全是另一个维度，场子越大气氛越炸，live就是rapper们的打歌舞台。 之所以还坚持打歌，大半原因是为了回馈粉丝，给她们多点念想。 比如文雅秀。 虽然已经接受陆景桓现在“转职”为本质歌手，但好歹当idol追了那么久，永远的姐还是挺希望他展现一些偏idol的形象。 说起来，陆景桓所吸引的不少粉丝，确实是把他当idol在追。 尽管他演员起家，尽管他现在只做hip-hop，但那张脸实在过于能打，能打到让人情不自禁地就将其当作idol。 对此陆景桓倒没什么好困扰的。 他反正是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用什么idol所应遵守的职业道德来约束自己。 还是在深夜，他在化妆工作室做完妆造后，就乘保姆车去往电视台准备预录舞台。 身边没有dean也没有金泰妍，陆景桓多少能理解到两人说过的，身为lo歌手的寂寞。 尤其是后台待机室相当热闹，全是组合形式活动的idol，更显得他形单影只。 不过幸好，同期活动的艺人里又有熟人。 和经纪人一起外出，把买来的咖啡亲手分发给那些排队入场的粉丝，陆景桓一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待机室被鸠占鹊巢。 打扮光鲜的陆星材跟在自己家似的，大大咧咧横躺在沙发上，见正主回来也只是嘻嘻哈哈。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倒也不生气，直接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一个人过来的？你队友呢？” “嗨，拜访其它前辈去了。” 陆星材慢悠悠坐直身子，把衣服上的褶皱捋平，表情跟变脸似成了苦瓜色。 “我们btob可真是命运多舛，上次回归卷进夏日大混战，这次回归又撞上你……一位看来又悬了。” 陆景桓抬手，“别介，昨天不是才拿了一位吗。” “那只是《shoion》！又不是公众电视台的一位，没多大含金量！” 陆星材一脸苦恼，“高低也得来个三大台的，这都出道三年半啦！” 听他这么一抱怨，陆景桓忍不住想起出道就“起飞”的dean，靠着亲手写的好歌和自己的助演，出道就拿了一位。 一前一后的对比过于明显，确实让人唏嘘。 半岛一年产生那么多打歌一位，但一直是强者恒强，鲜少给小公司出身的艺人们染指的机会。 和那些真正的小湖逼比起来，陆星材和btob已经算是有水花，所属公司cube规模不小，次次回归的音源成绩都不错，只是碍于抒情定位，一直没拿到什么硬性的成绩。 “不是我说，你们公司确实有点问题，怎么每次回归都安排得那么阴间，次次档期都撞大雾？” “……”陆星材沉默片刻，“有没有可能，是已经尽量调整档期了，但实在是运气不好？” “比如？” “比如你啊，哥。” 陆星材一脸无奈，“我们btob原定是9月回归的，公司考虑到会和你撞上，所以特意往后挪了一个月，谁知道……” “谁知道我回归延后，而且泰妍nuna的lo还爆了……” “正解。”陆星材举起双手，一脸要死不活，“啥叫运气，这就叫运气。” “……” 陆景桓挠挠头，虽然非战之罪，但莫名有些愧疚。 想了想，他努力把事往好了说，“我只打两周的歌，但成绩肯定很炸，你们就忍耐一下。” “不忍耐能怎么着……”不知是不是为了装可怜连演技都用上了，陆星材此刻尽显小湖豆的憋屈。 两人又聊了一会演技上的事，陆星材才被催促着麻熘滚蛋。 因为俞定延带着成员们过来了，陆景桓实在是顾不上他。 背着女孩们朝陆景桓竖了一个中指，陆星材小声都囔着“见色忘友”，一点没有《学校》里一度艳压真男主的派头，很没牌面地灰熘熘走了。 陆景桓当然送上一个白眼，然后无缝切换回正经模式，和眼前怯生生的女孩们挨个打招呼。 今天不光是他的生涯初舞台，也是俞定延的生涯初舞台。 历经五年的练习生生涯，已经留起一头短发的女孩，终于可以站到镁光灯下，以idol身份活动。 她所在的女团ice和陆景桓同一天出道，都是10月20日，且都是今天出演自己的第一个打歌舞台。 比起状态松弛的陆景桓，俞定延和队友们显然要紧张许多。 虽然已经来了很多回，但换了个身份，一切好像都截然不同起来，让她们情不自禁地就拘谨起来。 “oneaillion——阿尼哈塞哟，ice一米达——” 见九个女孩动作整齐划一，依次竖起两根食指自我介绍，然后朝自己一齐鞠躬，陆景桓多少有些新鲜。 虽然没少和idol打交道，但确实是第一次和比他还晚出道的熟人正式搭话。 “嚯——又中二又带劲怎么回事？” 陆景桓摸摸下巴，“要不我也给自己想个什么手势和slogan？” 俞定延正经不超过五秒，直接把他的手拍下来，“oppa还嫌我不够羞耻是吗。” “哈，原来你也知道这很羞耻。” 两人拌了几句嘴，俞定延的队友们这才挨个在陆景桓面前自我介绍，然后由队长朴志效送上了她们的签名专辑。 可能是一直在忙碌，陆景桓总觉得她们在成团夜抱作一团哭成一片，好像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 而事实上，自那个有人喜悦有人悲伤的夜晚之后，女孩为了正式出道，已经努力练习好几个月了。 他笑着看了女孩们一眼，略微收敛吊儿郎当的派头，也认真地鞠躬做着自我介绍，“新人歌手，noad。” 把专辑郑重接过，陆景桓笑着朝女孩们道，“我会认真听的。” 几个女孩礼貌笑着应声，也就孙彩瑛稍微熟悉些，所以咧着嘴开起小玩笑。 “真的要认真听噢，每首歌还要写听后感那种！” 陆景桓只是愣了一会，笑着转身去抱过来九张专辑，逐一发给九个女孩，“行啊，那你们也得写。” 大家低头一看，每张专辑都有提前写好的to签，俞定延倒还好，她的队友多少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陆景桓对于专辑互赠这么上心。 陆景桓没多说什么，轻描澹写把话茬带过，“你们的主打歌我还听了来着——v拍得挺有意思，是丧尸题材对？” “对！”提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有的女孩多少来了些兴致，声音都变得轻快不少。 才出道的她们正在兴奋头上，而陆景桓又是俞定延的好朋友，语气不知不觉就随意了些许，好像真把陆景桓当成了同辈的普通艺人一样。 陆景桓当然不介意这些，只是带着笑意听她们“唠家常”，偶尔才插几句话。 或许是大公司出道的孩子，陆景桓总觉得她们有辨识度许多，身上都有让人能迅速记住的小特点。 在陆景桓看来，即使自己不是俞定延的朋友，也丝毫没关注过出道综艺《sixteen》，第一次见到ice的时候，应该也能把她们的成员认个七七八八。 …… …… …… ice的成员们逗留了一阵后，就礼貌地离开，只留下俞定延给陆景桓搭个伴。 这个时间段预录舞台的idol就那么几组，也不用去拜访别的艺人，闲着也是闲着，俞定延宁愿呆在这边，至少安静些。 不过陆景桓知道，她不是图清净，而是不想自己的紧张情绪被队友察觉到。 这家伙一直这样，喜欢在朋友面前硬撑，一直到撑不住之前，是绝对不会流露一点负面情绪的。 陆景桓察觉端倪却不动声色，只是轻描澹写找着话茬。 “最近应该挺忙？” 俞定延只是笑着摇摇头，“再忙应该也比oppa好一些。” “嗨……你这不是埋汰我呢吗。”陆景桓羊装抱怨摆摆手。 “才不是。” 提起别人，女孩一直略微紧绷的脸才舒缓一些，“我表达歉意还来不及呢，毕竟oppa被造谣的时候，我好像连电话都没打几个。” 陆景桓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什么都要管，哪还有什么精力出道？你先顾自己才是对的。” 戳戳她的肩膀，陆景桓咂咂嘴，“是错觉吗，总感觉你很疲惫，看起来没精打采，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被一语中的，俞定延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在。“这么明显？” “很明显。” 得到确认的回答，女孩把脸颊上的发丝捋到耳边。 “唉……连oppa都发现了，成员们估计早就开始看我眼色了。” 陆景桓忍不住摇头，“干嘛在意这些。” “没办法不在意啊……” 俞定延想也不想道：“娜琏整天没个正形，喜形于色，经常一点点不顺就摆到脸上，我和志效要还是那么不懂事，队内气氛只会更紧张。” 无视她老夫老妻之间的吐槽，陆景桓只是先点头，“也是……” 他明白俞定延的患得患失。 她已经出道失败过一次，可饱经波折第二次组建的出道组合，眼前的形势却也不是那么明朗。 现在的ice完全是jyp娱乐好几个企划的杂糅体，全公司上下的人都不知道，最适合ice，最适合她们九个女孩的风格是什么。 别人的出道曲是量身定做，她们的出道曲却是在《sixteen》之前就敲定了大概，笼统而中庸。 公司也没给她们太多磨合的机会——成员的年龄不允许，公司的经营状况也不允许。 她们jyp今年这么艰难，就等着ice闯出一番成绩，迅速盈利呢。 仓促之下，俞定延很难对自己和组合有信心。 甚至所谓的“三大出身”，又反过来带给她与日俱增的压力，生怕出道曲激不起水花，沦为平庸的一般idol。 “不怕oppa笑话，oppa的《学校》热播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嫉妒呢。” “诶？” “现在想起来，有什么好嫉妒的。”俞定延苦笑。 “知道可以出道了，不也只是高兴了一阵，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烦恼。” 陆景桓假装心有余季地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要说，现在也嫉妒呢——甚至怨恨我和你们同期回归，害你们拿一位的希望更渺茫。” “oppa——” 俞定延都着嘴，“我有那么狭隘吗？” 陆景桓笑笑，“就是知道你不会，所以才开这样的玩笑。” “现在倒是不会……” “什么叫现在？” “以后就不一定啦。” 女孩的微笑多少有些苦涩，好像已经预见什么不好的结果。 “虽然都是艺人，可如果以后差距越来越大，我说不定都没办法和oppa自然相处了。” 她显然是忧虑过深，才会滋生出这种为时尚早的念头。 但陆景桓想了想，没有反驳她。 他也没说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之类的片汤话。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几个人有那种强心脏，可以坦然地无视那些现实差距。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但他没法说服俞定延不在乎这些。 更何况，这样的认知，其实也是现目前激励俞定延的动力之一。 所以陆景桓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定延，你肯定也幻想过有一天，成为闻名世界的大明星？” 女孩眨了眨眼，片刻后翘起嘴角。 “当然……每一个练习生，每一个idol，都会有这样的幻想？” “对啊，我也有。” 陆景桓指了指天花板，“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成为站在世界之巅的大明星，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什么样的景象……” 俞定延极力想象，却总觉得差点意思，只好笑着摆手，“我其实……想象不太出来。” “对，想象不出来，甚至，甚至亲身经历过，也无法向旁人描绘。” 陆景桓看着天花板，好像能把墙面看穿。 “既然描绘不了，也分享不了，那就一起去高处？” “诶？” “嗯，一起。” 陆景桓轻轻点头，“所以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噢，定延。 “我们毕竟还得走很长一段路呢。” 短发少女看着神神叨叨的他，莫名觉得心情畅快许多。 “莫呀……oppa真是个神经病。” 看着陆景桓伸在半空的拳头，虽然语气无奈，俞定延嘴角却上扬，伸出白净的小手，握拳与之轻轻碰到一起。 第二百零九章 没有威胁 “pdni总说和路涣oppa很熟，现在看来果然是吹牛呢。” 从陆景桓的待机室出来，林娜琏就忍不住都囔起来。她嘴里的pd当然是自家老板朴振英。 “要真很熟，怎么会和路涣oppa的正式出道撞上？” 她和俞定延一样很在意组合成绩，表达方式却截然不同。 “这个层面的事情，其实我们操心也没用……” 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朴志效虽然弱弱找补，但心里其实也在犯滴咕。 说起这个，旁边的凑崎纱夏忍不住回忆，“路涣oppa确认在20号出道之后，关于他的各种新闻就一直在实时热搜上飘着，感觉大家都很关注。” 挽着她胳臂的名井南小声道，“同一天出道，我们这边反响就没那么好了……” “他甚至连出道showcase都不办，就这么直接发了新歌……” “你们说……oppa该不会今天就拿一位？”林娜琏联想起最近的声势，大胆猜测。 一直在听的孙彩瑛没有回答，只是念叨起陆景桓首张专辑取得的成绩。 “专辑十二首歌把各大音源网站的实时榜、日榜的前十二名全占了，也就是俗称的洗榜；专辑两天就卖出去两万多张。听经纪人oppa说，星船公司那点备货都不一定能撑到这个月底。” 凑崎纱夏忍不住问，“星船备了多少专辑啊？” “十五万左右……” “……咱们的专辑卖了多少来着？” “这欧尼就别问了，比较起来太心酸……” “额……” 一直没做声的金多贤冷不丁道，“不过，oppa肯定是拿不到今天的一位的。” 她在镜头前向来活泼，但私底下其实是个挺安静的人，话比名井南多不了多少。 “诶？多贤怎么那么笃定？”凑崎纱夏咬起嘴唇表示疑惑。 “因为打歌节目的硬性规则啊……” 金多贤看向欧尼们，不紧不慢解释：“自从ner前辈们出道五天就拿一位，把最快拿一位的记录刷新之后，电视台已经不把出道第一周的数据计入成绩啦。” “嗦嘎——” “这样——” 姐姐们丝毫没有被上了一课的羞耻，反而齐声乖巧点头。 孙彩瑛忍不住替陆景桓遗憾，“那岂不是很可惜？” “当然可惜！” 说话的是平井桃，除了凑崎纱夏和名井南之外的第三个樱花人。 或许是韩语实在跟不上节奏，作为路粉的她现在才憋不住出声。 “出道两天就拿一位，这样的成绩足以，足以，足以光宗耀祖！” 凑崎纱夏噗嗤一笑，忍不住戳戳她的脸蛋，“oor，这个成语用得太夸张了啦。” “我想……路涣xi应该也不在乎这个。” 即使不是当面，名井南也还是坚持用敬语，也不知是有礼貌还是固执地避嫌。 毕竟自被传和陆景桓的绯闻之后，她没少被队友揶揄，“他只是名义上的新人而已，等级完全和我们不一样。” 听到这么一本正经的话，林娜琏又惆怅了起来。 “唉……听你说完，我莫名有点难过怎么回事。” 她噘起嘴，“看来以后还要和oppa避嫌了，不然还会被他的粉丝讨伐，说我们蹭热度炒作什么的？” “额……”凑崎纱夏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继续扎她的心。 “这种事是定延该操心的？欧尼和路涣oppa又不熟……” “……”初丁林娜琏破防了，抱着胳臂竞走回待机室。 “瞧不起谁呢？我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见大姐头逃窜回屋，ice的其他女孩咯咯直乐，明明年纪都要小一些，却不约而同露出宠溺的笑容。 …… 比较大势的艺人，舞台预录都会早一些，至少不用熬到后半夜。 就像名井南所说的，虽然是新人出道，但陆景桓早已是不同的level，备受电视台的优待。 他的预录顺序不光在ice前面，甚至在btob等前辈前面，得以早早结束就收工回去休息，为正式放送养精蓄锐。 虽然可以早早下班，但陆景桓倒也还算有职业操守，和电视台外面依旧等着的粉丝们互动了好一阵，才在粉丝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乘车离开。 当了两辈子大明星，时至今日他也很难理解粉丝们的心态。 倒也不必这么喜欢？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风雨无阻的应援、追行程……哪怕是受益的一方，他也忍不住吐槽。 听听歌、看看舞台、追追live就得了，干嘛把整个人的生活重心都向陌生人靠拢，完全在一堆烟花里迷失了自己？ 是的，陆景桓一直认为，明星和粉丝，彼此不过就是陌生人。 憧憬永远是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比陌生人还远。 但不理解又能如何，面对有些甚至是从海外赶过来的粉丝，陆景桓也没办法狠心直接离开。 任何公众人物，都没办法不受粉丝经济的影响。 就像乔丹说的，那些球迷就是为了他才到芝加哥，才到联合中心球馆，如果他轮休，如果他撂挑子不干，甚至是划水，那都是不守职业道德。 自诩有职业道德的陆景桓，当然不会为了立高冷人设，而拿粉丝开刀。 暂时下班之后他也没闲着，回工作室简单补了会觉就一直工作到中午，时间差不多才掐着点回电视台。 回到《！》的待机室，后台明显比之前热闹许多，许多同期回归的艺人过来拜访，尽管他们才是出道更早的前辈。 陆景桓当然应接不暇，见了几次熟人之后，就直接把“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门外，开始闷头补觉。 时至今日，他依旧很不习惯半岛人几乎把睡眠进化掉的生活作息。 远的不说，像一般活动期间的idol，打歌彩排和正式舞台的间隙，还要抽空去开签售会、见面会，舞台结束之后要无缝去参加节目电台，电台结束之后还要回公司加练。 像和陆景桓同期回归的ice，活动期间的行程都是如此紧凑，陆景桓在工作室里睡午觉的时候，她们甚至还抽空开了会直播。 如此频繁的活动曝光，陆景桓反正是吃不消。 经纪人由着他睡到《！》开播前两个小时，才叫醒他起来进行补妆。 预录舞台唱《upnorth》时，他的舞台着装色彩比较丰富，整体风格更跳脱也更年轻，更符合原定于夏季发行的主打歌氛围。 而下午的直播舞台，因为要现场唱jzz风格的《sweet》，所以陆景桓的服装风格一下子就变得克制而含蓄，宽松的西装外套里面混搭了一件灰色连帽卫衣，深色阔腿军裤下面是一双黑色皮鞋。 比起打歌舞台，他这一身更像是小酒里的jazzrap驻唱歌手，相当随性。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陆景桓提前离开待机室，来到节目组在大厅临时搭建的场地，接受现场采访，进行新歌宣传。 虽然是临时场地，但规模可不小，节目组甚至请来了一堆举着横幅的粉丝，拉过来做主持人身后的人形背景板。 这倒不是什么偏心，而是给人气艺人们提供的惯用宣传途径。 像和陆景桓同公司的onstax，今天回归并且新歌首秀，电视台也会提供类似的宣传。 《！》的几个主持人，陆景桓只和shee的key比较熟悉，后者今天行程冲突缺席，其余几位也都是男idol，出身自fnc和jyp，是雪炫和俞定延等人的前辈。 打歌节目的主持人，对于idol来说其实也算是个香饽饽，虽然各大打歌节目的收视率都不高，但一周至少一次的曝光机会，还是颇为难得。 并且像各大年末舞台、海外特辑的串场甚至主要c，也经常会从打歌c里优先挑选。 所以这种工作机会，一般都被紧紧攥在大公司和人气idol手里，没有小公司小idol染指的份儿。 陆景桓和另几位主持人压根不认识，自然没什么好聊的，按部就班回答了一些现场问题、互赠专辑、清唱几句主打歌、和同公司的onstax互动一下，就算完事。 结束工作后，他和周宪闲聊了几句，无视几位主持人的套近乎，径直回了待机室。 穿过狭窄的后台走廊，隔老远就看到有人还等在自己待机室门口。 陆景桓走近几步定睛一瞧，发现是noze的朋友，ohygirl的柳諟我。 身材娇小的女孩儿今天穿着一身碧蓝色蓬松短裙，略微倚靠着墙站立，神情百无聊赖但体态依旧很板正，精致的妆容像是森林里的精灵。 陆景桓见她在走神，蹑手蹑脚走过去，一直到对方身边才出声。 “守在门口干嘛呢，当我的保安？” “啊！” 猝不及防之下，柳諟我脖子一缩，惊叫出声，高亢的分贝引起走廊里的工作人员注视。 女孩连忙对着他们鞠躬致歉，这才没好气地看向陆景桓。“oppa真是讨厌！” 比起幽怨，语气更像是在撒娇，陆景桓笑着把自己待机室的门推开，朝女孩歪歪头，“进来聊。” 两人进屋坐好，陆景桓顺手找了条毯子给女孩的腿盖上，并拿出一摞专辑递给对方。 “给你和队友的，千万别拿岔了啊，我都分别写了名字的。” “哇——oppa这么有心。” 柳諟我乖巧接过，也把自己手里的盒子郑重其事交给陆景桓。 “这是祝贺oppa出道的小蛋糕，oppa有空就吃掉~” “哇——yooa这么有心~” 陆景桓捏着嗓子现学现卖，又招来一句嗔怪的“oppa”。 得到他放送后就吃掉的答复，柳諟我这才放下心来，但表情不一会就变得扭捏。 犹豫一会，女孩吞吞吐吐道：“本来没想那么郑重的，而且我也是才学烘焙，总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得，那我不是成小白鼠了。” “不是不是。”柳諟我连忙摇头，表情更难为情了。 “那是？” “是公司啦……”女孩挠挠头，“公司知道我和oppa认识之后，一直反复叮嘱我，千万要和oppa搞好关系，还像今天这样……给我出主意。” “所以……是公司叫你送蛋糕过来的？” “嗯……” “那这蛋糕我就不吃了。”陆景桓煞有介事。 柳諟我没说什么，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动机不纯”之后的歉意。 好一会她才小心翼翼道：“等我越来越熟练以后，再给oppa做一个更好吃的蛋糕。” “那现在这个呢？”陆景桓反而主动提起这茬。 “oppa不是说不吃吗……”女孩低头抠着手指，“那就不吃好了。” 陆景桓忍不住摇头莞尔，“怪不得你能和noze做朋友。” “啊？” 陆景桓没有解释，“是个人都会生气的，那你还告诉我？” “我……我不想骗oppa嘛。” 柳諟我抬头偷看了陆景桓一眼，然后就飞速撇开，“而且我觉得这样不好……” 陆景桓没急着应声，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像柳諟我这样的新人idol，实在是充满了身不由己，明面上不如三大出身的艺人光鲜亮丽不说，私底下的自主权也更小，真是从里到外透着穷酸和小家子气。 他当然不至于迁怒于柳諟我，只是轻描澹写撇过这茬。 “你是noze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有空的时候，和noze一起来家里玩？” 陆景桓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些，“费心准备的点心当然很感谢，但我更希望yooa带上你自己。” 柳諟我一怔，对上他柔和的目光，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oppa果然还是oppa，虽然外在变了那么多，但其实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女孩忍不住想。 …… 和夏日混战相比，和陆景桓同期回归的艺人算不上多群星璀璨，大多都是些出道两年不到的新人，而且还以女团为主。 除了和他在同一天出道的ice，今天参与《!》的女团还有柳諟我所在的ohygirl，以及另一个主打清纯风的女团lovelyz。 虽然陆景桓很喜欢漂亮妹妹，但实话实说，这几个女团的音源成绩捆一起都不够他打的，实在不是什么像样的对手。 男艺人那边含金量也有限，可堪一战的也就是海外人气大于本土人气的got7、主打抒情的btob，以及lo活动的superjunior忙内曺圭贤。 环视一圈，陆景桓赫然发现，各项成绩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居然只有尚未结束打歌，但本人已经不参与生放送的金泰妍。 如果陆景桓早一周回归的话，今天的《！》一位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囊中之物。 在他送走柳諟我，在待机室独自思考这些的时候，时间悄然走到半岛时间17点。 《！》的实时直播，正式开始。 第二百一十章 出道粗卡！ 《！》准时开播，宣布的一位候补果然和陆景桓的预估差不多。 几位艺人c公布，两位候补分别是泰妍的《i》，和btob的《回家的路》。 和陆景桓一样，泰妍的lo打歌活动也只持续两周，这周开始她就不再来电视台，行程与陆景桓正好错开，但主打歌依旧还参与一位竞争。 上周她在《shoion》拿到了自己lo出道之后的第一个一位，然后乘胜追击，在《！》、《音乐银行》、《人气歌谣》都拿到了一位，成绩不可谓不优秀。 如果不是bc电视台因为转播2015年职业棒球循环赛，而停播了一期《音乐中心》，金泰妍将一次性收获最具含金量的三大无线台一位。 即便如此，她只打歌宣传了两周的《i》也足够成功，在还有两个月不到就结束的2015年度，被许多业内人士认为是“年度最成功女lo”。 无独有偶，紧接在她之后活动的陆景桓，还处于不参与竞争的首周打歌，就被大众提前预言是“年度最成功男lo”。 而现在，只待加冕的男lo歌手陆景桓，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就慢条斯理地到后台待机。 他的出道首秀在压轴位置，前面是btob，后面是前辈曺圭贤，刚好卡在两组抒情歌手中间。 按顺序来说，陆景桓本不用过早过来候场，但想着多少还是看一下朋友们的现场，所以他和onstax的周宪一起出了待机室。 因为是首周回归，而且还是15年出道的后辈，周宪他们的演出顺序在前段，后面就是ohygirl和lovelyz。 而出道虽然更晚，但因为是大公司出身，ice的演出顺序排在中后段，后面是nflyg、got7等几组人气艺人。 只是一个打歌节目，公司之间的差距就展露无疑。 像一些公司更小的艺人，即使同样是首周回归，也没有陆景桓和onstax这样，在节目中开迷你粉丝见面会，额外宣传新歌的机会。 见后台全是妹子，噢不，全是熟人，陆景桓连忙告别了话痨周宪， 他朝看向自己的俞定延做了个鬼脸算是打过招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一堆身穿碧蓝色蓬松短裙的女孩们走去。 这群女孩自然是ohygirl，她们穿着的打歌服和柳諟我一模一样，没有一点特色可言，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组合。 小公司的寒酸是全方面的，在服化道上面也相当吝啬，为寻常打歌节目准备的服装都很不用心，甚至称得上是简陋。 “oppa？” 见他走过来，柳諟我张望了队友一眼，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带着女孩们鞠躬打招呼。 “那么客气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陆景桓朝青春靓丽的女孩们笑笑，自然地站在柳諟我旁边，看样子是不打算挪窝了。 队友们忙不迭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自认为很识趣地没有再主动搭话。 “oppa怎么过来了……”感受到别的艺人投过来的目光，柳諟我莫名有些惶恐。 “怎么不去iaxi那边……” 陆景桓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呀，不要听风就是雨。” “大家都那么说来着……” “大家？看来大家对我的误会挺深。” 陆景桓挑挑眉毛，并不在意这茬，只是俯身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 “公司不是让你和我搞好关系吗？我直接过来自证一下，也免得他们总是支使你。” 柳諟我先是一愣，然后看向陆景桓。 看了半天，她也没措辞出什么得体的话，只吐出一句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谢谢。” 相识很久，但两人第一次像老友一样，一边在后台看艺人们表演，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出道之后应该挺忙？” 陆景桓看着台上蹦蹦跳跳的onstax，冷不丁问起这个。 “你们团应该和周宪他们一样，这是新人出道之后的第一次回归？” 柳諟我顿了顿，一句话回答两个问题。 “忙碌是应该的嘛……今年才出道，肯定要尽可能多活动积累人气。” 陆景桓本想随口问成绩怎么样，但想了想onstax好像至今都是零一位，柳諟我她们的成绩估计也不会太好。 今年的音源大雾太多，爆曲一首接一首，确实没给这些新人太多崭露头角的机会。 他转而问起之前就有些疑惑的事，“我记得……你和noze不都是舞蹈艺术生吗，怎么现在在ohygirl当主唱了？” 面对这个问题，柳諟我小小的圆脸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我们公司就一直缺专攻vocal的练习生，公司就一直让我暂时顶着，没曾想一顶就顶到出道。” “这样……”陆景桓心道原来如此。 他记得柳諟我也有个亲哥，舞蹈实力相当出众，现在已经在专业舞室里教授舞蹈，柳諟我也拥有很不错的舞蹈天赋，一度和noze一样，在朝着专业舞者的方向努力。 “不过主唱位置上，yooa一样做得很出色。” 陆景桓由衷夸奖，夸到一半就开始“但是”。 “但你们组合现在的清纯软妹风，好像浪费了yooa的舞蹈实力呢。” 对此柳諟我倒看得很开，“能出道我已经很满足啦，而且有舍就有得嘛——公司认为我很符合现阶段的概念，也给了我很多展示自己的机会。” “不错不错。” 陆景桓多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看来yooa已经是一名成熟的艺人了。” “我还差得远呢。”女孩努力保持谦虚，但颧骨已经忍不住升起，一边抗议陆景桓的“轻视”。 “但oppa也不能总是把我当作小孩子。” “有吗？” “有！” 柳諟我鼓着眼睛，“oppa没发现吗，你的语气完全就像是在哄小孩，现在也是，在待机室的时候也是。” “额……” 陆景桓抠了抠脸，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他甩锅速度一流，“嗨，还不就是怪你。” “啊？” “都是因为yooa长得太像小朋友，所以我才总是混淆。” “……长得显小怪我咯？”女孩小圆脸上一头黑线。 她想了想，表情马上就变得促狭，“wendyxi也像小孩子啊，我也没见oppa分得很清。” 这回轮到陆景桓发懵了，“你在说些什么啊……” “wendyxi不也是典型的年下吗，oppa还不是和人家打得火热？” “？？？？？？？” 陆景桓一脸问号，“我算是明白了，为啥这些杂七杂八的谣言就没停过——合着也有你们这些小碎嘴的功劳！”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都听了些什么啊这是……又是a的又是wendy的，自己也得有点判断力好！” “oppa是正在纠结中吗？所以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女孩扶着下巴煞有介事开始思考起来，“我个人是比较喜欢axi的，很有古典气质，身材也很棒。” “喂喂，没有人问你这个啊！干嘛自顾自开始回答起来了！” 陆景桓扶额，“而且谁是这个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嘛oppa~” “噢……” “我其实最喜欢雪炫前辈来着。” “？？？？？？？” …… …… …… ohygirl这次回归的主打歌叫《closer》，听说编舞还参考了什么十二星座，概念是废墟中的童话精灵。 抛开这些虚头巴脑的设定，陆景桓听到的就是一首相当平庸，没有什么起伏的普通作品。 整体的编曲风格是朝复古摇滚走，一些合成器音效很有90年代的味道，和声更是老派又纯正。 中规中矩，但也仅限于此，副歌段拉不起情绪也就算了，甚至有点给整体氛围倒油，存在很严重的割裂感。 当柳諟我上台打完歌之后，整首作品带给陆景桓的记忆点不多，印象最深的，还是柳諟我娇小但优秀的身材比例，和非常符合清纯设定的圆圆脸蛋。 女孩下台之后倒是兴冲冲问起陆景桓感想，显然认为这个舞台是公司和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 陆景桓倒也不客套，挠起头说起大实话。 “那什么，服装看起来虽然素，但一转圈的时候裙摆纷飞，跟朵莲花似的，居然还挺好看！” “……合着oppa是一点歌没听。” “听了！”陆景桓小声都囔，“就是听了觉得不太得劲嘛。” 他揽过有些不乐意的女孩，指向台上才开始表演的另一组女idol。 “真要我主观评价的话，我更喜欢她们的《ah-choo》。” “噢——我明白了。” 柳諟我看着台上穿着黄裙的少女们，小嘴“o”了半天，“oppa又喜欢上lovelyz的谁啦？” “你这小脑袋瓜就全是些情情爱爱是。” 陆景桓在她小脑袋上轻轻一戳，反正表演完了，也不怕妆花。 “这么操心我谈不谈恋爱，你自己怎么不谈？” “人家才出道呢，谈什么……还是，还是上升期呢！oppa就不一样了，反正也功成名就了，想恋爱也正常！” “oppa可是后辈啊，我也是上升期！” “出道专辑都洗榜啦，还上升期吗……oppa能不能给大家留点活路。” “嘁嘁嘁，小孩子懂什么。”陆景桓老气横秋，“就是因为给你们留活路，所以还得往上升。” ohygirl和lovelyz之后，中间隔了一个女lo歌手俞胜恩，紧接着就是俞定延所在的ice。 陆景桓也没上去说什么打气的话，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她们缓缓上台。 柳諟我有些疑惑，“oppa怎么不上去应援几句……” “定延很容易紧张，越应援她越慌。” 陆景桓耸耸肩膀，“所以我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可是……大家都很在乎这些的，oppa不怕定延xi误会吗？” 陆景桓笑了笑，“我们多少还是有点默契的。” 作为出道首舞台，ice今天要表演两首歌，主打歌《likeooh-ahh》和一首非主打《再一次》。 主打歌已经预录过，而且因为时间安排紧凑，没办法在现场再表演一遍，所以女孩们只用唱非主打。 这首非主打陆景桓以前就听过，那时是《sixteen》的舞台，还未确定出道的女孩们分成两组，要表演同一首《再一次》来决出高下。 如今十六人只剩下九人，两队也合流为一支ice，再次唱起这首《再一次》，也别有一番味道。 歌曲上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那股子鬼马淘气味儿，听得人耳朵闹腾。 但还是那首歌，陆景桓却从女孩们身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精气神。 虽然还是有些生涩，神情体态难掩紧张，但女孩们的力都往一处使，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团队，一个新鲜出炉，青春无敌的少女组合。 比起凌晨在待机室里的疲惫，现在的俞定延完全焕然一新，一头浅色短发干净而利落，比许多男idol还有少年感。 “一直焦急地等待那么久。 “如果再晚一点的话，你就要错过我了~” 她站在舞台中央，在队友的簇拥下，用清亮的声线唱出自己那一部分歌词。 “快鼓起勇气，快点靠近我。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快告诉我~ “那句话让我等了太久喔~” 光听下面粉丝不要命的欢呼，就能知道这些歌词的杀伤力有多大。 “该说不说，这首歌不怎么好听，但确实是狙击饭心。” 陆景桓抱着手认真品鉴，“而且服装也比你们公司上心得多，每位成员身上都有特色小装扮，观众稍微认真一点，一个舞台下来应该就能认清人。” 柳諟我委屈地小声都囔，“定延xi她们可是jyp的，今年再怎么艰难，但好歹也是三大啊……” “三大怎么了？各种数据我有关注，她们这个出道水花也算不上大啊，还是有出道综艺的加持下。” “才出道两天诶……能有什么水花。”柳諟我忍不出朝某人吐了吐舌头。 “有没有可能，只有oppa这样的新人，是上实时榜单比喝水还轻松，粉丝买专辑跟不要钱一样积极。” “额……好。” 两人闲聊间，ice九人在粉丝的欢呼声中，结束了自己的出道首秀。 陆景桓跟柳諟我说了一句失陪，走上去迎接陆续下台的女孩们。 和她们挨个击掌的时候，陆景桓发现女孩们个个都满头大汗，而且气喘吁吁，多半是过于紧张所致。 比起经纪人，俞定延显然更信任陆景桓一些，一下来就马上抓着他的胳臂，“怎么样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失误，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她这一句话像是开关似的，队友们忍不住开始自顾自复盘，这个说走队形时歪了一些，那个说齐舞有轻微的没跟上，那位说唱某一句时key不太对……顿时乱成一片。 这世界上根本无存在完美无缺的舞台，大家当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可一到自己就难免钻牛角尖。 俞定延过于亢奋，陆景桓比她还亢奋，直接拉起女孩的手甩来甩去，“出道粗卡！” “莫？”女孩还未完全走出刚才的舞台。 陆景桓抓起她任由自己施为的双手，高高举起来，像是在和一个大型玩偶跳舞。 “我说，出道粗卡！ “俞定延！出道粗卡！” 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女孩拉回现实。 看了看陆景桓，又看了队友们，俞定延终于有了点出道的实感。 她好像什么也没在想，也或者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总之一下子就失去了情绪管理，扑进了陆景桓怀里。 “我出道了，我出道了，我出道了，oppa！ “我们，我们终于出道了，oppa！ “oppa……oppa……oppa……呜呜呜呜……” 陆景桓什么也没说，轻轻把她反手环住，任由喜悦的泪水打湿衣服。 第二百一十一章 都有秘密 没有人不喜欢八卦，现场的所有人也不例外。 他们看着陆景桓，看着陆景桓怀里的俞定延，很有默契地开始交换眼神，稍微离得远一些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路涣oppa该不会……” 柳諟我被一位队友挽住胳臂，一通挤眉弄眼。 后者虽然是忙内，但身高高出一截，搞得柳諟我才更像那个队内小朋友。 圆脸少女悠有样学样，在队友的额头上没好气地一点，“乂园你这小脑袋瓜啊，就全是些情情爱爱是？ “这么操心人家谈没谈恋爱，你自己怎么不谈？” 被唤作乂园的女孩显然知道她在装凶，所以完全不以为意，“谈啊！怎么不想谈？” 女孩在柳諟我脖颈上一顿乱蹭，“可我又不像欧尼这么能耐，能跟大势艺人们谈笑风生。” “你呀，就损我。”两个女孩闹作一团，一阵欢声笑语。 乂园全名崔乂园，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一看就是忙内，和卢景焕一样是釜山人。 不过同是釜山人，崔乂园和卢景焕却没有多少交际。 事实上，在他们大部分釜山出身的idol、练习生眼里，卢景焕都是相当神秘的存在。 对于豪爽直给的釜山人来说，卢景焕过于低调和内向了，还是练习生时就很少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更别提声名斐然的现在。 自路涣二人迅速走红后，釜山老们当然以他们为荣，却也一时找不到熟络起来的机会。 毕竟陆景桓实在太忙，连朋友组织的聚餐都很少参与，大部分引荐和笼络更是一律推掉。 玩笑过后，崔乂园没忘记叮嘱自家欧尼，“一定要介绍路涣oppa给大家认识呀！” 柳諟我笑着应下，但也没忘记打趣，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一口一个oppa，叫得比我还亲热，我看也不用介绍了嘛，你都自来熟上啦。” “才没有，我这，我这只是窝里横~” 崔乂园对欧尼们撒娇已经手到擒来，相当熟练，“没有欧尼帮忙，我估计在oppa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是是……知道啦。”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举一动都是话题，任何行为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别说ohygirl的女孩们，就是俞定延的队友都忍不住旧事重提。 “这……真的只是朋友吗？” 名井南大多时候显得云澹风轻，但那也只是看上去。 和清冷的外表不同，她其实是个情绪很丰满的人，只是不善于外露和表达罢了。 “定延反复强调了很多次，那就当是朋友呗。” 被名井南挽住胳臂，凑崎纱夏笑着耸了耸肩膀，一副由她们去的样子，但话里话外显然并不认可俞定延的说辞。 仗着后台一如既往的喧闹，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大声密谋。 “我一直认为，男女之间是不存在纯友谊的……sana酱呢？” 见俞定延终于意识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从陆景桓怀里出来，又被对方三言两语逗得破涕为笑，名井南终于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樱花队友。 一片吵闹中她生怕还不够保险，用日语进行了“二度加密”。 “无论是不是纯友谊，刚才都是非常美好的画面啊……” 凑崎纱夏也收回目光，却没急着回答问题，歪着脖子抱住自己，“呜呜呜……好羡慕定延呢，身边能有那么一个让人安心的存在，一直陪伴着她。” “……sana酱今天戏也很多呢。” “嘿嘿……” 凑崎纱夏朝队友眨巴眨巴眼睛，娇憨的脸上带着点调皮，朝俞定延的方向挤眉弄眼，“其实我也不相信来着。” “果然……” “人和人当然可以因为各种原因一拍即合，甚至成为触及深处的ulate，这是再合理不过的现象——但荷尔蒙可从来不管这些。” “附议。” “而且……涣君本来就是很有魅力的人啊。” “……” “诶，ar怎么不附议了？” 凑崎纱夏玩笑着表达疑惑，“我还以为你很吃涣君这一款来着，不是还红着脸介绍给家长认识吗。” 名井南的脸又红了，“我们不是在说定延酱吗，怎么又开起我的玩笑……” 不过她倒无言其烦，别人说一次就解释一次，好像生怕被误会似的。 “前辈这么认真的应援，我当然得感谢人家……而且就是不想被爸爸他们误会，所以才需要介绍说明嘛。” “知道啦，知道啦，耳朵都要听起茧子咯~” 名井南都无奈了，“说了多少次你们还不是要开玩笑。” “因为你努力澄清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所以想多看几次。” “哼……” “而且啊。” “而且什么？” 凑崎纱夏眼珠子转来转去，活似一只憋不住心事的花栗鼠。 “而且我觉得，你们俩很有夫妻相来着。” “诶？？？？？？” 名井南惊了，以至于音量都没控制住，吸引到不少目光投注过来。 她连忙捂住花栗鼠队友的嘴巴，“不要再说胡话了，sana酱！” 见两人都开始肢体冲突了，队友们纷纷凑过来，“怎么啦？” “没什么！” 两个樱花少女异口同声。 默契地支吾过去之后，名井南把凑崎纱夏拉到更远处，惹得对方噗嗤一笑。 “a酱，干嘛这么鬼鬼祟祟？” 恬静的女孩此刻小脸涨红，感觉轻轻一戳就能戳出水。 她表情难得变得正经，整个人的气质更显清冷。 “sana，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这样真的，真的影响很不好！”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呀……”凑崎纱夏一头雾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心思敏锐的她一下子抓住了这点细枝末节，抿起嘴若有所思。 两人暂时闭起嘴巴，不太认真地看起台上的直系前辈got7表演。 名井南以为这茬算是揭过，偷偷松了一口气，目光虽然放在台上，心思却发散到不知何处。 她希望逃过一劫，凑崎纱夏却不打算绕过她，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表演之后，又冷不丁凑到女孩跟前。 “a一直都不是爱操闲心的人，怎么对定延酱和路涣oppa的事……那么在意？” 一瞬间，凑崎纱夏脑海里回想起很多细节。 话不多的队友好像格外爱提起和路涣有关的事。 虽然没有小粉头oo和说唱爱好者孙彩瑛那么频繁，但明里暗里也挺积极。 过犹不及的安利对于谁来说都是负担，但名井南大部分时候都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凑崎纱夏以前还没多想，只以为是软妹子的善解人意，所以不忍心打断队友旺盛的分享欲。 现在看来，脾气好倒是其次，她说不定也乐在其中呢。 “……” 沉默，还是沉默。 面对保持沉默的名井南，凑崎纱夏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 …… …… 《sweet》是首典型的日式jzzhip-hop，如果一定要在《a》这张专辑里选出一首最喜欢的歌曲，陆景桓大概率会选择这首。 这个才涉足hip-hop就接触的音乐风格，在他心目中占据相当重的地位。 是以，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歌舞台，陆景桓表演得也相当卖力。 不要伴舞，不用backup助演，更用不着垫音，他就在并不宽敞的舞台上认真表演起这首歌。 “他喜欢睡前在脑海里反复地演绎。 “设计的人物、对白和点滴。 “拨开梦境的涟漪，等待倦意侵蚀直觉。 “不介意在抵达之前，摇晃于未知之间……” 比起ice的几位，他在观众面前的出道首舞台毫无怯场可言，完全就是在享受。 这份享受与舒缓的音乐风格交相辉映，让人很轻松就能沉浸其中。 松弛有度的节奏律动，细腻而意识流的歌词，当陆景桓开口的时候，大家总觉得自己沐浴在暖阳之下，身边触手可及的不是人群，而是悠闲的阳光与沙滩。 不光台下的观众，后台的艺人们也沉侵其中，沉浸在陆景桓亲手营造的音乐氛围中。 虽然早就告诉自己不用瞎操心，但亲自把这首歌听到一半之后，俞定延总算是放下心来。 和台下认真挥舞着应援横幅的文雅秀一样，她心底也放下一桩心事。 自己心心念念的练习生啊，如今总算是出道了…… “定延酱应该很高兴？” 凑崎纱夏不知何时摸到她身边，自然地挽起短发女孩的胳臂，浅浅的笑容像是初绽的樱花。 “莫？”俞定延一怔。很 凑崎纱夏抬手指向台上比谁都认真的陆景桓，“为路涣oppa高兴。” “嗯。” 俞定延轻轻点头，一时间居然觉得心情颇为复杂，不比才结束出道首秀时轻松。 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开起自己的玩笑，“如果不是才哭完，我估计现在就要流眼泪了，哈哈……” 凑崎纱夏很少见她如此直接地表达情绪，忍不住又感叹起来。 “呐……路涣oppa对于定延酱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呢。” “当然重要，如果没有oppa的存在，我可能都不会当练习生。” 俞定延好像很想把这茬迅速揭过去，又开始和往常一样当复读机。 “oppa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你们应该都听累了？哈哈……” 念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凑崎纱夏总觉得她加重了一点咬字。 不过凑崎纱夏没说什么，反而主动让俞定延打消顾虑。 “定延酱别担心，我们不会误会的。 “你和路涣oppa关系那么好，大家都很清楚，今天对你们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时刻，抱一抱什么的……也很正常。” 见俞定延嘴角抽了抽，她一边心底偷笑，一边继续道：“现在都是21世纪了，大家又不是活在古代的老古板，你说是？” “……是。” 俞定延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实在搞不清凑崎纱夏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而《sweet》之后，陆景桓又在台上继续唱起了双主打之一《upnorth》。 虽然电视台播出的会是预录版本，现在的表演只是回馈到场的观众，陆景桓的表演也依旧卖力，完全是把打歌舞台当作拼盘演唱会发挥。 而偏向ed编曲风格的主打歌本来就很带感，让台下的观众暂时放下念头尽情享受音乐，也顾不上自己究竟是谁的粉丝，回应过于热情会不会让自家idol吃飞醋。 名井南看着台下有男有女的“once”，个个都蹦跶得飞起，比之前看她们打歌还投入，顿时觉得头顶发绿。 ice的官方粉丝称号叫“once”，这一个二个的粉丝当着她的面给别的idol应援，不是ntr是什么！？ 名井南甚至看到有个刚才大喊“a嫁给我”的男粉，现在站在台下为陆景桓忘情的发癫，就差把手里的横幅换成“noad”了！ 人不是之前还跟我传绯闻了吗！？你们这些粉丝是忘性大还是不介意啊！怎么，怎么饭心变质得那么快啊！ “欧尼，欧尼？” 孙彩瑛见她又开始发呆，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又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没什么。” 回过神来的名井南想起刚才的那些念头，莫名觉得有些羞耻，庆幸起后台总是一片昏暗，让近在迟尺的大家连彼此的脸色都看不太清。 陆景桓唱完两首之后，在观众们依依不舍的注视中走下舞台。 等superjunior的曺圭贤前辈结束打歌之后，他和俞定延、柳諟我等人又重新返回舞台集合。 大家排排站到几位idolc身后，等待他们宣布本周的一位歌手。 一般来说，是两组一位候补站在主持人的两边，方便节目组镜头取景。 但btob的竞争对手金泰妍不在，另一边自然就空出了位置。 在节目pd的示意下，idolc们把陆景桓推到了第一排，让他代替金泰妍接受这额外的镜头分量。 pd甚至跟陆景桓说，如果金泰妍拿到今天的一位之后，会把奖杯交到他手里，让他代为领奖。 陆景桓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想着s那边都没说什么，也就坦然应下。 “在综合所有数据以及实时投票之后，今天的一位现在揭晓—— “获得《！》2015年10月第四周的一位歌手是——泰妍，《i》！” “请noadxi暂时保管好这个奖杯，务必完好送到泰妍前辈手里。” “额，内……我会好好交她手里的。” 拥挤的舞台上空彩带飞舞，陆景桓稀里湖涂接过属于金泰妍的奖杯，和一众idol们笑着完成打歌节目的谢幕。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绯闻，又 缺少大雾歌手的打歌节目向来比较平澹，可能是为了多少来点话题度，后面的三大电视台也有样学样，让陆景桓替金泰妍领了一圈一位奖杯。 该说不说，金泰妍也确实争气，在陆景桓没办法参与一位竞争的回归首周，她把比较有含金量的一位包了个圆，三大电视台加的一位，一个不落全拿了。 陆景桓向来是个爱整活的人，在本周的最后一场打歌节目《人气歌谣》上，接过一位奖杯之后，干脆替金泰妍发表起了一位感言。 “首先呢，额，感谢我的成员们，然后很感谢一起辛苦的工作人员们，内，还要感谢家人……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堆话里，他只有大妈笑模彷了个十成十。 《人气歌谣》的c是金裕贞、陆星材和got7的ja王，见陆景桓突然开始演戏，别人还好，陆星材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模彷。 而且是模彷第一次在《！》时拿到一位，说话支支吾吾的金泰妍！ 陆星材顿时绷不住了，把话筒从嘴边挪开，在旁边捂嘴一顿乱笑。不光他，陆景桓身后的不少idol都在忍着笑意。 在一片稀里湖涂中，陆景桓结束了自己完全不紧张的首周打歌。 紧接着的第二周，他把主打歌更换为《grattions》，正式参与到打歌一位的竞争中来。 说是竞争，其实压根不激烈，完全是轻描澹写，看上去像是去任何一个电视台打个卡，一位就手到擒来。 在《！》他除了主打歌，还邀请superbee、novator等人过来一起演唱了《竹》，用原汁原味儿的cypher回馈了到场来的粉丝。 一位候选环节，面对成绩依旧强势的金泰妍，他也毫无悬念地取得优胜，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一位。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陆景桓和金泰妍这一男一女俩lo，这周的ice算是隐藏候补，综合分数与金泰妍悬殊并不大。 不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虽然出道第二周就拿到了这样的成绩，在冉冉升起的两位lo新星面前，ice的九个女孩只能暂时吞下实力的苦果，静静等待下一次的一位竞争。 从以前在s的同期key手中接过一位奖杯，陆景桓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间，随着脑海里那些卢景焕的记忆被渐渐消化，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在半岛土生土长的釜山人了。 不过心里思绪太多，明面上他还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在镜头与朋友们的注视下，笑嘻嘻地发表了自己的一位感言。 “那什么，这回的奖杯终于不用转交给金泰妍了——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从她手里夺过来的？” 陆景桓对着镜头嘿嘿一笑，好像在跟金泰妍对话，“所以nuna，当初就不该让我代领奖杯的，这不你看，好运都被我吸走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笑过后照例感谢公司与朋友，他生怕金泰妍不生气，又学起对方的大妈笑，让旁边的key憋笑憋得难受，脸直抽抽。 和金泰妍的竞争不止这一天，后面的一周打歌，他俩都是互相厮杀的一位候补。 但无一例外，都是陆景桓笑到了最后。 不过他和金泰妍一样，都没在第二周拿到《音乐中心》的一位。 金泰妍是因为bc转播棒球职业循环赛停播而错失一位，他是因为bc转播棒球职业季后赛而失去“一位小满贯”的机会。 “相爱相杀”后又如此默契，一时间甚至引起不少热议。 事实上，早在陆景桓替金泰妍领奖之后，网上就有人质疑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 如果是往常也就算了，毕竟陆景桓已经是绯闻专业户，身上从不缺少这些个捕风捉影的事儿。 但比较让大众在意的是，金泰妍上个月才通过官方，正式宣布和同公司的年下艺人已经分手相当一段时间，这一来一回，时间线上确实充满了暧昧。 有成分不明的网友，甚至通过两人屈指可数的同台镜头，加上一段似是而非的浪漫配乐，就生产出不少cp向视频。 大众一边求证两人的真实关系，一边短暂陷入了磕cp的狂欢中。 有所谓业内人士甚至在网上爆料，陆景桓就是怕影响到金泰妍的lo成绩，所以特意把出道日期往后挪，为此还被星船娱乐的高层教训了一顿。 看起来有理有据的小道消息一抓一大把，不带脑子地看几遍，陆景桓自己都差点信了。 不过在一阵短暂的喧嚣中，他算是明白，为什么s的人会拜托自己帮金泰妍领奖，而且一领就是一整周，甚至同意自己在节目里整活，开金泰妍的玩笑。 见第一次代领奖反响不错，他们多半是顺水推舟，推动了这场炒作。 对于精通各种营销手段的三大之首，这也算是日常操作了。 在未被告知的情况下被人拉着炒作，陆景桓和星船多少算是被摆了一道。 犯不着对金泰妍本人置气，但陆景桓还是打电话过去确认了一下情况。 小个队长的说法与他猜想中差不多：虽然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半岛传奇女团，但金泰妍在这方面没有多少自主权，甚至是事后才了解了公司那边的策略。 “我倒是想说不，可我连知情权都没有，我不主动问，经纪人甚至都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是可以互倒苦水的熟悉程度，电话里的金泰妍日常埋怨起公司。 陆景桓陪她骂了几句公司，也开始八卦起来，“你什么时候分手的来着，我怎么不知道？” “早分啦，压根就没谈多久。” 说起这个，金泰妍的语气变得更不善，“一样是为了炒作，所以公司特意等到我lo之前，才发的正式公告。” “啧，这么多年了，s还是这味儿。”陆景桓忍不住咂嘴揶揄。 “是啊，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当个艺人那么自由。” “嗨，但要是星船啥事儿都管那么宽，估计也不会允许我给替你领奖，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陆景桓努力往回找补，“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自在，但也不至于在金泰妍这种苦兮兮的小富婆面前炫耀。 毕竟s家的艺人，别说和他比，和别的idol相比都是自主权更少的那一方。 想到这些，陆景桓再和s家的艺人竞争一位时，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他的活动时间很微妙，刚好卡在金泰妍和f（x）中间。 27号，崔雪莉和郑秀晶等人随组合一起回归，发布了组合第四张正规专辑《4walls》，仅比陆景桓晚一周。 首周她们不参与排名，但即使参与也是白瞎，在陆景桓面前几乎毫无胜算。 可陆景桓虽然只有两周舞台，但主打歌是一直可以参与打歌的，崔雪莉等人得和陆景桓之前一样，和只有数据在攀升的《grattions》竞争。 打歌第二周她们就蹿升为《！》的一位候补，但各项数据被全方位碾压，毫无一点胜算。 而到周日的《人气歌谣》，崔雪莉等人甚至连一位候补都没拿到，成绩还在以《23》回归的国民妹妹iu后面，被陆景桓统一爆杀。 在traprograttions》面前，被碾压的不止是崔雪莉、iu等人，还有无打歌无宣传就冲进一位候补的zi禹智皓。 zi的单曲《boysandgirls》，堪称11月的hip-hop之光，占据了另一个权威音乐排行榜“goan”的11月数位综合榜、下载榜、线上播放榜第二，势头非常迅勐。 但成绩足以从国民妹妹一较高下的禹智皓，面前的对手段位过于高。 他是goan的三榜亚军，陆景桓却是各项数据拉开断层差距的三榜冠军。 偏偏陆景桓这家伙分外讨厌，拿了一位还不算，非让崔雪莉、俞定延等人陪着自己在台上完成安可，还美其名曰共享喜悦。 …… …… …… 轻轻松松拿下一圈一位之后，趁着下一周打歌开始之前的间隙，陆景桓抽空参与了《produce101》的录制。 这档主打idol选秀成团的综艺，在企划初期没有多少业内人士看好，正因为没有多少人看好，更需要华丽的导师组来增加话题度，至少完成初期的引流。 一开始是强烈邀请陆景桓做说唱导师，但被一再拒绝之后，退而求其次拜托他做两期飞行嘉宾。 陆景桓一开始连飞行嘉宾都不想做，但上次在《st4》总决赛上昏迷，节目组不但没追究他单方面引起的演员事故，还尽力救场，算是卖了一个人情。 如此一来，陆景桓自然再也不好意思拒绝，答应了出演。 再次来到位于日山的录制场地，他这回摇身一变，从选手变成了导师，多少有点荣归故里的味道。 《produc是张根硕，几位导师来头都不小，不是曾经火过一把的女团实力挂，就是业内深耕许多年的资深老师。 今年才出道的陆景桓虽然在同期中已经算是大龄，但在这群人里面只能算忙内，就连常驻说唱导师的女rappercheetah也比他大两岁。 和其他音综不一样，《101》的第一期，光选手入场就录制了好些时间，青春靓丽的面孔跟流水席一行陆续走到台前，陆景桓一开始还觉得新鲜，莫名觉得跟选妃似的，到后面已经完全麻木，和其他导师开始闲聊起来。 每组练习生都会在大屏幕上介绍所属会社，有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作坊，也有陆景桓认识的cube、dsp、bk等公司，连他自己所在的星船、卢景焕所在的pledis也派了练习生参赛。 p社甚至来的人不少，足足八人，一个大型女团的规模。 让陆景桓惊讶的还在后面，三大之一的jyp也派了一位练习生出战，而且他还算是认识——在《sixteen》里最后一期出道失败，难过到当场失去表情管理的i全昭弥。 101练习生悉数入场，入座到金字塔状的亮相位置之后，导师们也准备着入场。 虽然是飞行嘉宾，而且是最不受重视的rap导师，但陆景桓还是最后入场，享受了101位少女捧场至极的欢迎。 听到此起彼伏“oppa”时，心里挺美滋滋的，但陆景桓一出场还是故意板起脸，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装扮，还是那顶常戴的渔夫帽，如果脖子上挂一个哨子，那就是活脱脱的体育老师。 知道他爱搞怪，练习生们当然没被这场臭脸唬住，甚至变本加厉，双手拢成喇叭，在现场扮演起迷妹角色。 见陆景桓想笑又硬憋，嘴角都要抽搐成“√”，张根硕边笑边往下推进流程。 “在座的各位导师和我，会根据你们待会的舞台进行现场评级，所以诸位练习生们，你们要考虑的是，用怎样的表演来打动我们。” “内——” 在女练习生们乖巧的应声中，《produce101》的舞台评级环节正式开始。 或许是成心搞节目效果，第一组表演的练习生，好巧不巧就来自于星船，正好是陆景桓的师妹。 大屏幕上迅速闪过星船的logo，然后就开始播放代表艺人的表演画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夏日女王sistar，和陆景桓本人。 节目组当然尽可能抓住给陆景桓加镜头的机会，张根硕拿起麦克风一脸笑意，“后辈们都在进行紧张的准备，路涣xi要不说点什么，给她们打打气？” “额……” 每一个镜头和推荐语，对于参赛的练习生们都至关重要，甚至很大概率影响他们能否脱颖而出，陆景桓一时间有些谨慎。 本想夸个海口说“星船家的艺人就没有实力拉胯的，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发挥得很好”，多少能给师妹们打上个实力派的标签。 但实事求是的说，虽然对三位师妹不太了解，但陆景桓知道，她们应该也不是多么优秀的好苗子。 星船有自己的出道企划《宇宙少女》，明年就会组织出道，现在送来参加节目的，无非是内部竞争里淘汰过一次的练习生。 所以陆景桓只说了几句勉励的客套话。 而事实证明，星船内部的选拔体系没有看走眼，三位女孩对sistar的翻唱舞台只能说是还不错，远远够不到优秀那一撮。 陆景桓等人给的评级也挺中肯，两位分到b班，一位分到c班。 星船之后的公司也不小，是上升势头相当良好，甚至被外界隐隐称之为新三大或者四大的cube。 cube派来的练习生也是三位，舞台也是对前辈的翻唱。 她们表演的是4ute今年的回归曲目《要疯了》。 该说不说，比起乏善可陈的vocal表演，陆景桓觉得唱跳舞台明显要带劲些。 女孩们的实力也相当不错，很适配这首风格迥异的女团歌曲。 rap导师cheetah认为，其中一位女孩把说唱部分驾驭得很好，打算让对方再加试一轮无伴奏说唱。 但她没急着吱声，先小心翼翼地和陆景桓商量起来。 “额……nuna不用这样，我毕竟只是个飞行嘉宾啊。”陆景桓多少有些不自在，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cheetah留着一头很短的短发，而且妆容挺夸张，在《uprapstar》夺冠时相当不可一世，在陆景桓面前却丝毫不见倨傲。 “哪里哪里，毕竟noadxi要专业一些……” 两人统一意见之后，将cube的练习生cue出来加试。 “田小娟练习生……应该是主攻rap的对。” “内……”被唤作田小娟的练习生身材相当娇小，站在队友中间完全就是一个“凹”。 陆景桓看到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只能暂时先开口走流程。 “如果有准备别的verse，可以现在就进行表演。” “好的。” 扭捏的女孩进入酝酿阶段之后，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堪称火力全开。 味儿一下子就对了，陆景桓很快就想起来她是谁。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是真粉丝 对于有华国成员的半岛组合，陆景桓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才展示完一段rap的小个练习生田小娟，以后会和卢景焕的朋友赵美延在一个组合里一起出道。 不过，比起那个连名字都不太记得清的女团，他对田小娟更多的印象是来自于2018年英雄联盟世界赛。 那一年，lpl赛区拿到了s系列赛上的第一个冠军。 用心做音乐，用脚做游戏的拳头公司也在那年推出了第一支虚拟女团[kd\/a]，里面的成员阿卡丽全程由田小娟献声，首支单曲《pop\/stars》还是2018总决赛的开场曲。 拳头虽然做游戏是闹着玩，但对发行音乐的品质要求向来挺严格。 田小娟能合流进这么重要的项目，自然得具备不错的硬实力。 “差不多是专业级别的水平了。”田小娟的无伴奏说唱一结束，陆景桓就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现在的田小娟rap实力已经很不错，即使没到2018年阿卡丽时期那么成熟，但也相差不远。 cheetah也忙不迭点头，“放在女练习生当中，应该至少也是第一梯队。” 两位专业人士都如此评价，田小娟的初舞台评级自然被分到了a。 cube拿到a的不止一人，除了她还有一位身材高挑的练习生权恩彬。 和导师们讨论评级时，陆景桓并不太看好唱跳平平的权恩彬，认为对方至多能拿个b，还是其他导师的话打消了他的疑惑。 “咱们是选女团嘛……唱跳当然重要，但脸蛋和身材也很重要呀。” 陆景桓想了想倒也是，《produce101》选拔的又不是专业的歌手和舞者，idol本来就是以舞台形象为主，唱跳只要能到一定及格线上，颜值优势是相当大的。 田小娟三人之后，紧接着的公司来头也不小，是kara所属的dsp。 陆景桓和金泰妍打歌时才和具荷拉见过一次来着，而今天dsp的两位练习生表演的就是具荷拉她们的成名曲，副歌舞蹈部分被称作屁屁舞的《r》。 虽然表演的是名曲，dsp的两位练习生却没贡献多么亮眼的舞台，除了服装py了个百分之百以外，就再没什么亮点。 实力一般也就算了，颜值也略显磕碜，被导师们分到d班就草草收场。 又看一圈下来，陆景桓算是明白过来了，眼前的101位练习生堆在一起，乍一看挺唬人，但其实真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并不多。 一部分练习生有颜值，但没什么实力；一部分练习生有实力颜值却又差点——这还算好的，还有啥也没有，所属公司也是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作坊，纯来凑数的。 一群食之无味的鸡肋中，陆景桓本来还挺期待全昭弥的舞台，毕竟她是全场唯一一个大公司出身的练习生，离出道甚至只差临门一脚，在《sixteen》时人气也还不错。 但真看完之后，也只能夸一句盘靓条顺。对方那张混血脸蛋给他的印象更深刻。 实力……当然也还不错，但抛开大公司的滤镜，顶多算是中上——最后被分到a班，大半是靠的形象分。 一路看下来，陆景桓觉得最有记忆点的，居然是卢景焕所在的p社。 p社派来的大抵都是精锐，也或者本就是选拔进了内部出道组的预备艺人，整体的精气神完全截然不同，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虽然足足八人，但一眼望过去就有不少好苗子，导师们给的评级也很中肯，光a班就有两个，最差的也被分到了c班，远比之前dsp的两位练习生强。 练习生的舞台看了不到一半，陆景桓已经觉得眼花缭乱，时间也来到了深夜。 如果只是作为观众还好，但他是以导师身份参加，而且因为咖位问题，还会被张根硕等人经常cue出来发表意见，光想那些委婉的话术就疲惫至极。 他是觉得练习生们都很不容易，不忍心说重话，所以话都朝着好的说。 见他没那么严厉，女练习生们更得到了鼓舞，频频有人主动提出rap加试，希望得到他和cheetah的点评。 上节目当然是奔着表现自己来的，陆景桓对此很理解。 但有些练习生，确实是有些过于没数了，小学生念课文似的说唱听着确实辣耳朵，让他差点丧失表情管理。 在一次又一次煎熬之后，陆景桓多少有点不耐烦，第一次主动开麦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什么……前面的也就算了，我跟后面的练习生们说几点建议。” 节目组见他主动发言，镜头迅速地怼了上去，张根硕连忙把手往前托了托，“noad xi尽管说。” 101位练习生的座位排列跟个金字塔似的，有的高出陆景桓许多，甚至得尽力抬头才能产生视线接触。 但陆景桓声音一稍微压低，大家就跟着严肃起来，因为坐得高而带来的安全感顷刻间就荡然无存。 “很迫切地希望展示自己，这份心情我理解。 “但我认为，对自己的能力水平有一个清晰认知，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光自己认为是长处，就贸然地拿出来，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甚至带给老师们不好的印象。” 陆景桓轻轻扫了一眼在座的练习生，“前面的也就算了，如果后面再有人头脑一热就找我和cheetah老师加试，我们就不会那么委婉了。 “水平好的我们当然不会吝啬夸奖，但如果是滥竽充数，我们会扣分甚至直接降评级的。” 女孩们沉默一阵，好一会才响起零零散散的回应声。 “是……” “内……” 面对明显低落不少的气氛，陆景桓不以为意，吓唬完大家之后就嘻嘻一笑，“咱们继续。” 初舞台评级继续，选手席上的女孩们虽然有短暂被唬住，但不一会就继续窃窃私语，讨论起舞台上的情况。 陆景桓的“警告”算是有用，后面再提出rap加试的练习生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虽然心有戚戚，但没多少女孩埋怨他的严格，甚至迷妹心思更泛滥起来，觉得他严肃的样子反而更帅气了。 堪比持久战的舞台评级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热美式都续了两次之后，陆景桓才结束完这次《produce101》的录制。 摘下身上的收音设备时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导师们炫耀自己的明智，“幸好我不是常驻，不用每周受一次这种苦。” 和导师们闲聊一会之后，陆景桓看到有比较大胆的练习生围了上来，向各位导师寒暄问暖，以及交流一些音乐上的问题。 陆景桓本想偷偷熘走，却发现为时已晚，自己身边很快就围了不少练习生，而且阵仗比c张根硕还夸张。 知道他是飞行嘉宾，有的练习生甚至自备了纸笔，直接请求签名。 面对一个个化身迷妹的女孩，陆景桓哪狠得下心甩袖子跑路，扯了扯嘴角后干脆坐回位置上，化身签名流水线上的工人。 虽然是被迫，但他至少也给了to签，亲笔写了每个练习生的名字。 “你叫什么？” “前辈我叫金施贤……” “噢噢好的……给！” “前辈我叫权恩彬……” “好的好的……给！” “前辈我叫……” “我知道，田小娟。”陆景桓朝未来的“阿卡丽”笑笑，多说了几句，“rap不错，很期待你后面的表现。” 田小娟抱着签名有些受宠若惊，简短的“谢谢”都说得磕磕盼盼，让大家一阵莞尔。 一点小插曲之后，“小型粉丝见面会”继续。 “oppa我叫朴施妍！” “好的……” “oppa能不能多写一点呀，我可是oppa官咖的注册会员呢，一期生！老粉！” “这么巧？”陆景桓挑挑眉毛抬头，看向朝自己眨巴着眼睛的朴施妍。 朴施妍年纪应该不大，脸上的胶原蛋白充盈到溢出，甚至有点婴儿肥。 虽然脸还肉肉的，但能看出来五官出落得很标志，是典型的明艳挂长相，年纪上来之后肯定是个美女。 陆景桓想起来了，她是p社的练习生，实力在101里算得上优秀，之前的表演是因为一两处小失误才没有拿到a。 “oppa一直盯着我干嘛……不相信？” 朴施妍会错了意，连忙从陆景桓手里接过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串字母和数字，然后撕下了递过来。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这个是我的账号，oppa可以去看看，6月7号加入——官咖成立第二天我就在里面了！” 见她生怕自己不相信，所以冒冒失失的样子，陆景桓噗嗤一笑，“信信信，相信你了。” “嘿嘿……那要多写一点哟～” 女孩说完就双手支在桌上，把脑袋撑住，专心盯着陆景桓，不再说话。 比起账号，她的这些个小动作才是证明粉丝身份的有力证据。 陆景桓写了好几段应援语，把笔记本合上递给朴施妍。 他这才发现笔记本的封面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贴纸——全是关于自己的周边。 朴施妍把这个笔记本当作宝贝一样抱在胸口，朝着陆景桓认真鞠躬，“谢谢oppa！ “我会继续喜欢oppa下去的，直到永远！” “别，别说什么永远。” 陆景桓连忙摆手，“上一个这么说的，没半年就爬墙了。” “诶？？？？什么人这么不识好歹！？” 陆景桓没有回答，笑着拎起导师架子，“加油小朋友，下次尽量减少失误，升到a班去。” 阳光小美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更加明媚。 “一定会的！oppa相信我！” …… 从《101》的录制场地离开之后，天已经蒙蒙亮。 已经熬了一晚上，陆景桓反而睡意没那么强了，让经纪人载自己去往boxe的工作室。 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他和经纪人开始闲聊起工作的事。 “哥觉得《101》怎么样，播出之后会不会有水花？” “难说……”具荷范的表情有些支吾。 共事这么久，陆景桓已经摸清他的说话方式。 “看来哥也不看好这个节目。” “嘿嘿，倒也不是不看好，只是嘛……” “我倒觉得这个节目有搞头，而且是有很大的搞头。” “噢？” 陆景桓没多说什么，脑子里已经在考虑别的事儿。 上辈子他一直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这种选秀综艺总是能吸引到那么多的关注度，让无数观众全程观看，甚至真情实感参与投票。 向来摆烂的内娱也就算了，这一套在霓虹和半岛也无往不利，大有改变idol届格局的架势。 自己全程参与了一次，陆景桓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一套模式主打的就是一个参与感。 观众摇身一变变成国民制作人，决定了每一位练习生的去留与晋级，这代入感一下子就起来了。 别说别人，当他今天坐在导师位置上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产生喜好，有了自己想支持的“one pick”。 当比较符合他喜好的练习生评级不理想时他会共情，当他支持的练习生进a班时他也会共情，共情来共情去，参与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陆景桓相信自己的感受不是个例。 只要有一技之长，练习生们就一定有崭露头角、受到喜爱的机会。 她们虽然良莠不齐，却拥有千奇百怪的特质与特色。 101个活生生的人，总会有触动观众的那个点，总会有更受大众青睐的“天生idol”。 在这种群像综艺里，练习生想要吸纳粉丝，远比常规的运作模式来得容易。 陆景桓想了想，在手机里编辑了一串名单，发送给了正在开车的具荷范。 “这个名单上的练习生，哥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接触一下。” “啊？” 具荷范按下疑惑开车抵达工作室之后，看着信息上的一个个名字，更懵逼了。 “接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就是那个意思——问她们有没有意向换公司。” “额……其实我想的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小声都囔一句之后，具荷范为难地挠起头，“这么重要的事儿，不跟社长他们商量一下吗？” 陆景桓反而一脸疑惑，“商量什么，咱们boxe不是一直都是独立经营吗？” “？？？？？？？” 正在喝水的具荷范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boxe？把女练习生招进boxe厂牌？？？？？” 陆景桓咧咧嘴角，“正答。” 具荷范一时半会都忘记要说什么了，暂时先低头看起名单。 权恩彬、金danee、李佳恩、朴施妍、金施贤……近15个名字后面还写上了各自的所属会社。 “接触之后，万一她们愿意来，咱们怎么办？” “来了就收着啊，年底再统一签订合约。”陆景桓老神在在，“下个月我还打算开启招募活动，公开向外界招募练习生。” “噗！ ！ ” 具荷范的腮帮子这回彻底承受不住了，直接开启花洒模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只要你愿意 “招募女练习生这种决定，对于boxe来说当然太乱来了？ “所以oppa是怎么说服金社长他们的？” 宽敞的室内拍摄场地内，一道高挑倩影和陆景桓相谈甚欢，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才回归的f（x）成员崔雪莉。 此刻的雪莉穿着时尚，服装的面料和材质一看就很考究，妆造精致而有品味。 她光彩照人，陆景桓也挺拔出尘——两人今天不是私聚，而是工作。 之前因为便宜老妈的诽谤，陆景桓痛失了vogue杂志的上镜机会，但澄清会议后舆论反转，他不但反向收割大批新粉，还得到了另一家“四大刊”的机会。 elle是和vogue同一级别的重量级时尚杂志，他们在风波澄清后就迅速联系上了星船方，和陆景桓迅速达成了合作。 作为“不孝门”里唯一一个以正面形象出现的女性，崔雪莉也被邀请出镜。 当时最触动旁人的那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还和雪莉一起吹了蜡烛”，不光让无数陆景桓的女友粉、姐姐粉甚至男粉落泪，也让两人友谊再一次走到大众面前。 作为两个话题人物，elle干脆就邀请两人共同担任一期杂志封面的主角。 同样是一线杂志，单封却变成双人封，含金量确实有所下滑，但能和崔雪莉一起被邀请，陆景桓还是很荣幸。 甚至于，他觉得双人封面还更好些。 不是所有美好的年纪都能有幸被记录，在现在风华正茂的年龄，能和雪莉在重量级杂志上留下共同的一瞥，也挺有意义。 “很简单啊，我跟两位社长说：如果他们不允许，我就找愿意的人搭伙再开一个经纪公司，无非是麻烦一点。” “……真是简单粗暴呢。”水蜜桃女孩一头黑线。 “oppa就这么执着，一定要做女团？” “只是觉得有赚钱的机会，所以不想放弃。” 陆景桓让崔雪莉坐到自己身边，掰着手指头跟她分析。 “我不是认为自己在《produce101》里挑出来的练习生就一定有人气——再有人气又怎么样？等把她们整合好打包出道，那点人气早没了。” “那……” “《produce101》的节目组初审只是我的筛子，把那些有潜力却没有被三大抢走的苗子放到我面前，我要做的，只是再挑更好的出来。” 陆景桓提起这事儿挺来劲，手在崔雪莉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把她们吸纳过来，既有效率，还能体现我们boxe做女团的诚意，让外界对公开招募的兴趣更大。” “道理是这样没错啦……” 崔雪莉咬着手指若有所思，“可做hip-hop不是挺好的吗，oppa怎么突然对idol行业有兴趣了？” “半岛就那么大的音乐市场，想进军海外，还得是idol形式更有胜算。” “oppa的海外人气不是也挺高来着，我记得《dat tick》的播放量不是都快破两亿了。” 陆景桓“嘁”了一声，“你这不是逼我自吹自擂吗……但海外人气堪比idol的半岛rapper，除了我确实没有别人了啊。” 崔雪莉捂嘴笑半天，“虚势还得是oppa会虚势。” “是是是，我虚势……” 陆景桓也不反驳，继续自顾自道，“而且，咱们早晚也得开展艺人方面的业务啊，不如趁现在机会合适，尽早准备。” “咱们？艺人？” 口袋妹妹一怔，轻声咀嚼起这两个词。 “对，我们。 “我不是说过吗，大不了我养你——反正s从今年之后开始放养你们组合，你也正好彻底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陆景桓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在说一件和午饭吃什么差不多重要的事。 “等合约结束了之后，你就来我这，然后……想演戏也好，想出歌也好，都可以，只要你想好好做，我都会努力把好关。” “我要是想当个懒鬼，什么也不做呢？” 崔雪莉看着陆景桓的眼睛，脑袋一晃一晃的，好像在和家长讨价还价的初丁。 “那也可以啊，等来了boxe，我就把手里的股份分你一半，你就在家躺着挣钱啦，可以每天都和姐妹们出去快乐潇洒~” “oppa认真的？” 崔雪莉直直地盯着陆景桓，以此来判断他的话真心与否。 “当然。” 陆景桓坦然地与之对视，语气很轻但表情认真。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半晌没有别的动作，也没出声。 好一会之后，女孩轻轻牵动嘴角，揉着眼睛一脸倦色躺进陆景桓怀里。 她原本和陆景桓并肩坐在一张沙发上，这一趟就顺势仰朝天花板，小脑袋枕在陆景桓腿上，纤细的长腿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可能是觉得还不够舒服，口袋妹妹又往陆景桓怀里蹭了蹭，调整出一个闲适的卧姿。 陆景桓早已习惯，自然地摆弄起她蓬松而柔顺的发丝。 “累了吗？那就休息十分钟，等工作人员催我们，再去换衣服也不迟。” “内~~” 回归的艺人就没有不疲惫的，他已经结束打歌，雪莉她们可还有三周得坚持呢。 而且女孩们不像他一样只打四个电视台，她们是只要有空，别的打歌节目都会去。 崔雪莉闭目养神了一会，然后像是不经意道：“原来oppa已经在想以后的事了……” 陆景桓轻轻地捻揉着她的缕缕发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当然得多想一些，不然咱俩的晚年生活怎么办？” “哈哈哈哈……晚年生活，oppa真是的……” 水蜜桃女孩轻笑一阵，逐渐收敛起笑容，看着慢条斯理的陆景桓。 她小心抬起眉梢，“oppa，如果不考虑我，你还会有这些计划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陆景桓想了想老实道：“会。” “那就好。”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确实少了很多负担，但崔雪莉同时也有些失落。 不想表露这样的情绪，她把眼睛又弯成了两道月牙，“算了，我才不要靠oppa养活。 “而且啊，不工作的确实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很空虚的……毕竟又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每天只管当oppa的跟屁虫。” 陆景桓噗嗤一笑，被她睨了一眼之后，又换上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整天跟在oppa屁股后面也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面对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崔雪莉忍不住噘起小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是不穿衬衫 《elle》杂志创立于1945年的时尚之都，是一本专注于时尚、美容、生活品味的女性杂志，在14个国家发行，并与27个国家达成合作，发行对应的27个版本杂志。 而陆景桓和崔雪莉一起上的正刊封面，就是《elle korea》的正刊封面，主要垂直受众就是半岛的时尚人士。 封面也大概分两种，一种叫推广封面，一种叫特邀封面。 前者一般带有大量时尚单品露出，相当于艺人、商品排排站，给品牌打广告。 后者一般是对脸特写或半身照，几乎不会给服装、配饰多少重点镜头。 拍摄“推封”的艺人，一般都得到了时尚品牌的认可，所以才会被“邀请过来打广告”；而拍摄“邀封”的艺人，则更多是受到杂志本身的认可，所以才“被特邀过来给这期封面招商”。 不论推封还是邀封，对于艺人来说都是极其难能可贵的资源，一般只有大红大紫的高逼格艺人才能胜任，idol身份担任杂志封面的更是屈指可数，但非要论个高下，一般是“邀封”的含金量高一些。 当然，对于大部分idol来说，这些不是值得纠结的点——他们能被邀请拍摄画报就算是非常高的荣誉，什么封面都是看得着摸不着的空中楼阁。 严格说起来，雪莉这次能得到拍摄elle的机会，算是沾了陆景桓的光。以她和所在组合在公司的受重视程度，这种资源压根抢不到。 双人出镜的两人拍摄的是“邀封”，主要以近景和特写镜头为主，受邀的二人除了封面，还有两套画报要拍，用于同期发行的杂志内页。 但说实话，作为一个大俗人，陆景桓没看出一线大刊的拍摄水准有多高，或者在时尚上面多有造诣多有心得。 拍摄完画报之后，他和雪莉凑在电脑前好一阵端详，面对乏善可陈的一条条片子，忍不住面面相觑。 暂时到休息室更衣和休憩，口袋妹妹忍不住在陆景桓耳边滴咕。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拍得有多好啊……是我时尚感太浅薄了吗。” 陆景桓耸耸肩膀，“我反正也觉得一般，全靠我俩的脸撑着。” “……这倒确实是实话。” “这位摄影师叫啥来着，你不是说挺有名吗。” “金熙俊，和四大刊合作过很多次，oppa以后估计还有很多跟他打交道的机会。” 陆景桓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虽然对这位名摄感官一般，但对方却对他俩挺有好感。 拍摄时一口一个“nice”，快门卡卡按，出片又快量又大。 拍完画报后他主动过来搭话，“两位是我拍过的明星里镜头感最强的，几乎是专业模特的水平了！” 前脚才说人家“坏话”，后脚就被找上门来，陆景桓和雪莉颇有被抓包的错觉，一边相视一笑，一边随口客套。 “哪里哪里，熙俊xi的水平才是出神入化，把我们拍得很好看。” “出神入化个什么呀。” 金熙俊说话时带点夹子音，小手势特别多，明显不是直男，很符合陆景桓对时尚圈的刻板印象。 “你们俩这么好的外形条件，猪要是会用相机，也能对着拍出好看的硬照。” “哈……俊熙xi说笑了。”面对他的大实话，崔雪莉抿嘴憋住了笑。 “我拍过的模特不少，艺人更是数不胜数，但很少有两人形象气质那么出众的，尤其是你，路涣xi。” 陆景桓还在说谢谢，他就转而道：“而且呀，你俩双人出镜很有氛围感，让人总觉得举手投足都很有张力，神情状态却又很松弛，真是天生的模特料子。 “所以啊，我都忍不住想拍点更有意思的片子了！” “诶？”崔雪莉和陆景桓一愣。 …… 摄影棚内，再次回到背景板面前的陆景桓和崔雪莉，此刻表情有些不自在。 面对他们的拘谨，一众工作人员倒非常理解，只是脸上都带着玩味的的笑容。 被elle杂志请来的金熙俊站在灯光与相机之后，耐心调动着两人的情绪。 “雪莉xi！松弛一点，再松弛一点！背不用那么板正，身体曲线反而更有生命力！” “路涣xi脸的角度再朝我这边一点……过了过了，再回去，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侧脸，多一点角度都不行！” 崔雪莉小嘴微张，一脸难为情，因为她得靠在陆景桓肩膀上，手还得轻轻塔在他背上，不停变换着表情和动作。 她难为情，在场的所有女staff、部分男staff都满眼放光。 因为陆景桓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宽阔的肩背线条感十足。 是的，这就是摄影师想拍的，更有意思的杂志封面。 一通彩虹屁吹捧，金熙俊忽悠陆景桓把衣服脱掉，美其名曰为艺术献身，实则是出卖男色。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如果只脱衣服，陆景桓倒觉得还好，拍摄《学校》时他就把身子给全半岛人看过了，如今也算是轻车熟路。 但拍摄的是双人封面，难免有肢体接触，顿时让他犯了难。 肢体接触也就算了，金熙俊为这个拍摄赋予的主题是“高级性张力”，高情商的说法是色而不俗，低情商的说法是高逼格擦边。 他原本的服装是没有任何logo的白衬衫，现在穿到了雪莉身上，虽然显得很宽大，穿得也挺规整，只解掉了最上面两颗扣子，但看着也别有一番味道。 两人正在拍的pose，陆景桓只露个侧脸，身子却要侧偏向镜头展示身材，而雪莉则坐在他身后，整个人倚靠在陆景桓背上，再用手指轻拂陆景桓的肩膀、背、腰。 两人僵持半天，表情管理都快要崩掉，摄影师终于心满意足点头：“很好，很好！二位我休息两分钟，我们继续下一个pose！” 他一叫停，雪莉连忙从把环住陆景桓腰的手松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脸颊——因为一直和陆景桓不着寸缕的背贴着，都有些轻微发红了。 “咳，咳咳……”陆景桓回过头来，说着废话缓解尴尬，“额，脸上的妆掉了吗，让化妆师来补补？” “不用……” “我算是明白了，主打女性视角的elle为啥会请我——合着搁这等着我呢……” 崔雪莉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很红。 看向一脸无奈的陆景桓，她正要说点什么，被摄影师的话打断。 “下一个pose是这样的！ “雪莉xi正对镜头站立，然后路涣xi侧身把你抱住，把脑袋埋进你的颈窝。” 水蜜桃女孩的脸更红了，娇艳欲滴得下一刻就要掐出水似的。 她说话都磕磕盼盼，“还，还，还是不穿？oppa还是不穿衬衫？” “当然！就这样！挺好的吗不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命运共同体 强烈的灯光下，陆景桓略作迟疑，小心看了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崔雪莉一眼，挪着步子慢慢上前。 他僵硬地抬起双手，把手轻轻环上女孩的腰肢。 “抱紧一点，路涣xi。” 摄影师金熙俊撇撇嘴，不太满意他蹑手蹑脚的动作。“给我一点野性、粗犷的感觉！” “额……抱太紧，雪莉的衣服就皱了。”陆景桓瞎找起幌子。 “皱了也没关系，就是要这种带着点凌乱的味儿！” “……好。” “我没关系的oppa，这毕竟是工作嘛。” 崔雪莉明白过来他的心思，腼着脸挤出个笑容，用以掩饰过于害羞的神情。 她这回主动看向陆景桓，陆景桓却不敢与之对视，如果在女孩的目光中看到些许期待和希冀，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陆景桓环住的手加了些力道，把头埋进女孩的颈窝里，无所适从地看着地面。 雪莉虽然身材高挑，但现在没穿高跟鞋，陆景桓这自上而下一揽，顿时像勾着眼睛的猞猁，黏上了弱不禁风的衬衫女孩。 “很好，很好！路涣xi，视线处理没有问题，但是眼神得适当用力，得有一点侵略性！” “倾略性？” “对，把眼前的人当作猎艳对象，当作猎物的渣男味儿，我想要的是这样的感觉！” “额……太笼统？” “一点儿也不，比如你现在就深呼吸，努力去闻雪莉xi身上的味道，下意识的表情肯定会很有张力的，试试！” “啊不是……”陆景桓一脸黑线，“这听起来也太变态了。”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这味儿！” 金熙俊摄影师打了个响指，“病娇风！最适合你俩不过了！” “……” “……” 陆景桓和崔雪莉这回终于对上了眼神，相顾无言。 略微僵持一阵，崔雪莉鼓起勇气，扭头看向陆景桓。“oppa？” “啊？” “不要想别的，把我当成陌生的女人就好。” 听她这么说，陆景桓目光躲闪起来，“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 “我长得很难看吗？”崔雪莉转而问道。 陆景桓当然摇头，“好看，特别好看。” “对啊，虽然自己说这种话很奇怪，但确实有很多人，光因为这张脸就成为我的粉丝。” 崔雪莉直勾勾地看着陆景桓，眼神里多出许多意味，“他们，她们，都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和我对视超过十秒，却不会爱上我的人。” “这和现在没有什么联……” “oppa要不要试试？” 陆景桓一愣。 “试试看，和我一直对视之后，会不会……把我当作猎物？” 崔雪莉撇过了“爱”这种过于夸张的字眼，可说到“猎物”时却歪起脑袋，舔了舔嘴角。 她没来由地想起陪陆景桓参赛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睥睨全场时的目光，像盯着一只只猎物。 此刻崔雪莉就模彷起那份隐藏在懒散之下的跃跃欲试，笑容克制而纤柔。 她没有说话，用眼神向陆景桓勾了勾手。 顾盼生姿，陆景桓莫名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没人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拍摄继续，寥寥几秒的对视结束。 芬芳馥郁的水蜜桃重新被紧紧搂住，陆景桓这回闭上了双眼，深深埋进了女孩的脖颈深处。 他轻轻一抽鼻子，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儿，大抵是雪莉身上的香水。 这些味道好像形成了某种刺激，陆景桓下意识就抱得更紧。 不知不觉间，他听到一句嘤咛，水蜜桃女孩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 陆景桓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正要把手松开，小臂却被反手搭住。 崔雪莉朝他摇头，“oppa不要放手。” “为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重心一偏，反过来倚靠进他怀里，好一会儿才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音量嗫喏着解释。 “就是要用力把我抱住才好呢……” …… 大家又各怀鬼胎忙碌好一阵之后，elle的封面拍摄才宣告结束。 期间金熙俊又饶有兴致指挥两人换了许多pose，一一拍摄完毕，这才心满意足收工。 陆景桓终归还是有些不自在，拍了一会就表示有的特写镜头没必要光身子，在大家惋惜的目光中自顾自把衣服重新穿上。 崔雪莉很明白，他是觉得这样的工作内容对自己有些冒犯，所以脸色才不太好看，回到休息室时忍不住宽慰。 “oppa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这都是工作嘛。” “你们组合从不走性感风，你也从来不是这个风格，这次杂志发行之后，网上又会有一大堆人唧唧歪歪了。” 陆景桓不是不接受情侣风格的拍摄，但今天的拍摄画风过于成熟，过于追求所谓性张力，他不认为对雪莉而言是好事。 “真不知道你们公司的人干什么吃的，不提反对意见也就算了了，就在旁边干站着，连上来商量的意思的都没有。” 崔雪莉抿了抿嘴，表情有些落寞，“他们还等着这次和elle搭上线，以后派更多艺人来争取资源呢，怎么敢得罪人家……” 她脸上的消极转瞬即逝，面朝陆景桓时马上就变了个样子，“oppa不用担心，这种尺度的合作，如果不是和oppa的话，我才不会答应的。” 陆景桓点点头，“对，公司不管你，你自己也得大胆争取权益，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顿了顿，“就算是和我也不行。” 崔雪莉眼底一暗，但努力控制自己表情若无其事，“没关系的啊……” “哪里没关系。” 陆景桓叹了口气，“因为我，你都被我的粉丝骂了多少次了？更何况，那些女友粉不待见你也就算了，那些讨厌我的黑我的，也一样不待见你……” 他说起这个，女孩表情反而明朗起来，“嘁，oppa天天一副把舆论当狗屁的样子，原来也很在乎这些嘛。” “我是我，你是你。” 陆景桓没好气地轻戳她的小脑袋，“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我不想你因为我被牵连。” “不要用牵连这种字眼，oppa。” 崔雪莉打断了他心疼的语气，一本正经更正。 “喜欢你的讨厌我，是因为知道我们俩很亲密，所以才气急败坏。 “讨厌你的也讨厌我，还是因为把我们视为一个人，所以才恶其余胥。 “能被他们视为和你永远站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我高兴还来不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应答首播 一起完成杂志拍摄后，一些花絮很快就被elle官方po到了网上。 大多姿势暧昧，全程近距离贴贴的两人当然又引起了热议。 比陆景桓想象中好一些的是，虽然一直有不理智的粉丝在发表一些没脑子的暴论，但大部分人还是长了眼，认为两人完成的时尚大刊非常养眼。 听雪莉说，elle那边对她也很满意，非常期待下次合作，说不定要不了多久，陆景桓就能看到雪莉一个人出现在一线杂志的正刊封面上了。 怀着与有荣焉的心情，陆景桓一边有条不紊完成工作，一边静静等待另一项重要工作的实时反馈。 这周五、六的19:50分，tvn电视台，他所主演的《请回答1988》，正式播出第1、2集。 和菜鸟时期的《学校2015》不一样，这一次的《请回答》完全是另一个阵仗，前期的预热宣传做了个足不说，陆景桓本人的人气和本就备受好评的前两部作品，让这一部《应答3》受到万众瞩目。 陆景桓的艺人朋友们都挺忙，但大部分都死守放送，李顺圭甚至在大群里约着大家聚到一起看直播，该剧受到的关注度可见一斑。 陆景桓因为要在剧组没日没夜加班，勐赶打歌落下的进度，所以遗憾地没有到场。 不过说实话……他也不怎么遗憾。 别的都没什么，现在哪怕和郑秀晶已经说开了，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和工作，让郑秀晶能把情绪澹化掉。 就算他乐意去，李顺圭也不会允许。 沉迷于游戏和刷剧的李某表示，群里的大家都和和睦睦，他一过去估计就变了味道，建议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但因为工作过于忙碌，陆景桓这个最先把大家攒起来的人，反而聚的次数不多。 他忙着拍戏，李顺圭家里的客厅热热闹闹，连回归期间的崔雪莉和郑秀晶都到场。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全场辈分最低的刘知珉惶恐到不行，“前……前辈们怎么都来啦？” 她才进s当练习生不久，但通过陆景桓已经认识了一大堆前辈，生活真是充满了割裂感。 因为拍摄“涩气封面”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崔雪莉咧嘴笑笑，“帮oppa代领完一位，然后就过来了呗。” 她说的代领，是今天才结束的《音乐银行》打歌一位。 陆景桓只打歌两周，但主打《grattions》还在持续发力，人没到，打歌一位倒是包了个圆。 之前s让他代领金泰妍的一位奖杯，这回他也有样学样，把一位交给朋友们代领，还让亲故们替自己发表一位感言。 昨天最没含金量的《！onsta x的后辈周宪代领，今天是雪莉代领，明天和后天他都准备好了，一旦拿一位，就派柳諟我和俞定延去。 听雪莉解释完，李顺圭抱手哼了一声，“嘁——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虚势了。” “可不是嘛，而且今天还杀人诛心，刚好和他争一位的就是我们。” 郑秀晶小脸一垮，更显冷意，只有熟人才看出一丝娇嗔，“这家伙真是烦死了。” 她这话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似的，趁着电视剧开播的间隙，大家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吐槽起陆景桓这家伙，好像他是全世界最不堪的男人。 不过19:50一到，那些个怨念就烟消云散。 第一幕陆景桓就出镜，大家看着电视里的呆呆崔泽，“哦莫”来“哦莫”去。 “oppa好帅！”刚才坏话说得最凶的刘知珉，此刻口径转得飞快，小所炫连声附和。 “怎么感觉镜头总是偏爱这家伙一点，现实和上镜都那么俊……”这话当然是撇着嘴的李顺圭说的。 没说几句，大家陆续专心投入剧情。 《请回答1988》里第一幕就出场好几个角色，不但不显得混乱，反而个个形象鲜明。 唯一的眼镜仔娃娃鱼柳东龙、爱嘴贱的狗正八金正焕、胡同里唯一的正常人善宇、脾气暴躁的娇憨少女成德善。 ——还有陆景桓扮演的，虽然号称是天才围棋手，但看上去并不太聪明的崔泽。 陆景桓饰演的崔泽看上去就挺呆，凌乱的头发几乎把眼睛盖住，连个方便面都不会煮。 大家聚在他的房间一起看《英雄本色2》，本想找点东西垫肚子，但准点铃声一响，顿时作鸟兽散，被各自的老妈扯着嗓子唤回家吃饭。 才把零食端过来的阿泽，看着房间里飞速变得清净，再没一个客人。 女孩们本以为吃饭场景只是过度，以及介绍人物用，却被精巧的小场景逗得乐不可支。 孩子们来到桌上却不能马上开饭，不光要等还没回家的爸爸，还要接过妈妈手中的菜，挨个送给邻居们。 女主德善前脚去东龙家，后脚又得去善宇家，把一叠叠菜送出去，回家又总能看到同样在奔波的玩伴。 “如果总是送来送去，为什么不干脆聚在一起吃呢？”狗正焕忍不住吐槽，“你送我我送你，反正最后吃的菜都是一样了。” 大家笑成一片。 不过托邻里乡亲的福，本来只有一锅泡菜汤的崔泽父子，桌上有肉有水果有生菜，营养格外均衡。 刘知珉看到这恍然大悟，“所以大家送来送去，除了联络感情，也是为了暗中照顾阿泽他们一家？” “好剧作里不会有无效镜头，既然特意给了特写，那应该就有这层含义。”金所炫认为有这个可能。 “镜头里阿泽的母亲没有出场……是去世了？” “有可能。” “啊……好可怜。”年纪最大的文雅秀两只拳头握在胸口。 “再可怜也没oppa本人可怜。”卢小猫嘬着吸管。 “有几个孩子被亲生母亲冤枉过啊？” “……”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一寻思好像确实如此。 再回头看向桌上摆满饭菜，至少有邻居关照的父子俩，好像也挺温馨的。 一边讨论剧情，她们飞速进入剧中1988年的那个世界，渐渐的对话声也少了。 女主德善是家里最不受宠的老二，连鸡腿都不能吃，过生日得和姐姐在一天过，努力练习却差点失去奥运会入场引导员的机会； 最懂事的善宇父亲去世，有个控制欲很强的母亲，因为刮胡子受伤被妈妈误会去学坏打架。 毒舌正焕在家里是个闷葫芦，有什么心事从不跟家里说，被前辈霸凌连鞋子都被抢走…… 短短一集，大家就走进了好几个家庭的生活，好像成为了和他们熟识已久的亲密朋友。 一直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下集预告都开始播放，大家才惊觉一集结束。 崔雪莉和郑秀晶虽然看得很认真，但也忍不住面面相觑。 “oppa就只出场了……不到五分钟？”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事成双 [路涣的戏份] 这是首集播出之后，就一直在网上引起热议的话题。 即使《请回答》创下了首播破8％的恐怖收视率，即使包括李惠利在内的年轻演员发挥出色，完全打破了早先的质疑，关于路涣的讨论，也自始至终在风口浪尖。 甚至有人质疑，歌手出身的陆景桓是不是遭受了职场霸凌，所以戏份才一减再减。 提及这类事件，之前他在《学校》被降咖的事又被翻了出来，滋生出“长相优越的艺人遭受刻板歧视，独吞剧组失利”之类的言论。 自被亲生母亲诬陷之后，陆景桓现在的口碑处于一个强势反弹期，不乏所谓正义路人为他打抱不平，隐隐有些盛气凌人。 正式播出的《请回答》剧组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前六集的剧本早就写好，甚至早于一众主演之前，哪有什么职场霸凌的可能。 更何况，就算是霸凌，tvn的诸位怎么可能霸凌他。 这家伙现在红得发紫，exo的人气已经令人只能侧目，这家伙单枪匹马一个人，音源和专辑成绩和一整个团斗了个难解难分。 反而是这样的话题愈演愈烈之后，陆景桓无奈打电话给剧组主创，安抚他们颇为委屈的心情。 好在，互联网时代，各种暴论来得快，去得也快，次日第二集播出，陆景桓的戏份直线上升，这些个争议化为笑谈。 第二集，阿泽初现天才围棋手形象，虽然还是一头乱发遮住眼睛的潦草模样，但却赢下了五千万元的围棋奖金，让邻居们赞叹不已。 在外面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在胡同里却任由青梅竹马使唤，乖乖去租漫画给大家看。 最初拿到剧本的时候，阿泽的前期人设是不善言辞、看上去总是呆呆的乖乖男，纯纯的一只奶油小生。 卢景焕接手剧本之后，认为可以诠释更多的方向，把阿泽塑造成一个更鲜活的角色。 演戏方面，一直是他怎么教，陆景桓就怎么演，第一次正经演戏，肯定就照着延续下来。 所以他诠释的崔泽，留起一头淹没过眼睛的长发，少了几分木讷，多了几分不拘小节，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的天然呆，但看上去至少没那么笨拙，不至于毫无男性魅力。 第二集，妈妈很小过世的他第一次出场，就被家长们捧在手心，被阿姨们当亲儿子疼。 德善妈叫他“wuli女婿”。 善宇妈说，他是现在才几岁的“珍珠的老公”。 正焕妈直接跑到他面前握手，说“你好我是你的继母。” 最不正经的正焕爸也紧随其后，“你好我是你的继父。” 面对长辈们不正经的玩笑，天然呆阿泽当然无所适从，只会无脑鞠躬。 可第二次出场他就形象大变，浑然换了一个人。 朴素的居家服换成了笔挺的西装，凌乱的头发也梳成了背头，一下子从胡同里最幼态的孩子，变成了气质最成熟的男人。 更令观众意想不到的是，才大变样的阿泽，形象没维持超过十秒，和德善爸一碰面，就又变成那个不太爱说话的礼貌少年。 一前一后反差惊人，人物形象反而更灵动，更有魅力。 而第二集末尾，就是折磨了陆景桓许久的那场对手戏。 德善的奶奶过世，她的爸爸成东镒看似坚强，到了晚上却忍不住情绪，邀请才结束比赛的阿泽小酌几杯。 一老一小谈起自己的母亲，忍不住五味杂陈，痛哭出声。 成东镒是小哭，阿泽是大哭，完全哭得面目全非，毫无表情管理可言。 拍戏时有多痛苦，成片后就有多酣畅，第二集播出陆景桓就守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上那个让人很难不共情的自己，终于多少t到一点演戏的乐趣。 而后，剧中的阿泽又被亲故们陪着过生日，第一集“丢失”的戏份，被加倍在第二季偿还了回来。 第二集播出结束，《应答》收视率稳中带升，轻松张到975％，下周破10是板上钉钉。 对于有线电视来说，这个成绩已经过于优秀。 前作《请回答1994》最高收视率也就不到15，在当时已经被认证为有线台的神话，几位主演得到认证后表示，会在播出结束后举行“拥抱”活动，以此来回馈观众们的支持。 收视率统计出来之后，剧组的主创们就在群聊里打趣：看来得提前筹备“拥抱”的事宜了。 对此陆景桓放出豪言：“如果最高收视率破20，我就在大楼门口开展‘拥抱’庆祝活动，抱足六个小时为止。” 此话一出，就被大家截图为证，纷纷等着后面看热闹。 《应答》第二集播出当晚，陆景桓在朋友和同事们的祝贺中，又得知一个好消息。 他不但受邀出席次月举办的《nt亚洲音乐大奖》，而且有多项入围。 《亚洲音乐大奖》，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aa》，今年才出道的陆景桓气势长虹，凭硬实力入围了“最佳新人奖”、“最佳男歌手”、“最佳rap表演”、“最佳合作表演”等奖项。 以前有没有人同时入围“最佳新人”和“最佳男歌手”，陆景桓不知道，但想来也是十分难得。 不仅如此，他还同时入围三项大奖，“最佳年度歌手”、“最佳年度歌曲”和“最佳年度专辑”。 只是入围，当然不至于如此高兴，关键在于，无论方的工作人员，还是星船公司那边，甚至陆景桓本人都认为，这几项非常有含金量的奖项，他的获奖机会很大。 他的《panda》虽然不是主打歌，但凭借《st》迅速传播开来，且专辑发售、v发行又进一步助推了数据，现在和lon年度榜单上的《bang bang bag》已经差距微弱，而且后劲更足。 人气方面，陆景桓也是毫无疑问下半年最火的艺人，轻松把bts、got7、shee等男团甩在身后，和现在k-pop的两大山脉exo、bigbang势均力敌。 无论是“年度歌手”、还是“年度歌曲”，他的竞争力都不容小觑。 半年多前，陆景桓还是个一度憧憬《st》，空有钱财却从未展示过真正才华的不得志音乐人。 可不知不觉，他已经超越了自己所尊敬的hip-hop歌手们，开始创造自己的历史。 那什么，说个事哈 之前不是跟大家说，暂时没找到工作，就暂时摆着嘛。 我是想着一边随缘找工作，一边好好休息一下，但没有太多存款，心里确实很慌。 所以就想着，干脆再开一本新坑，来挣点零花钱。毕竟现在这本，没有全勤之后，一个月大概挣七百多，连房租都不够。 本书差不多五十万字的时候，大纲就已经做完了，时间线已经安排到19年了……所以这边要做的就是稳定更新，大家不用担心，会老老实实写完本的。 然后就是宣传一下新书：《我，瑟提，半岛顶流》 这本书看名字就知道了，英雄联盟＋韩娱，但不会过多涉及玄幻因素，主要是描写idol事业线和感情戏，三者之间的比例大概是1:4:5，只不过和这本不一样，是单女主温。 为什么要选温呢，主要是自己喜欢，而且温是个很成熟的女艺人，有实力而且不瞎碰zz，清醒而且可爱，当然，也有这本书写得最满意的是温，所以想在新书延续一下手感的原因。但大家也知道，我的男主一直都是有很多朋友的，所以友情线也必不可少，大家如果有喜欢的idol，也可以帮我出出主意，我会加上去做女配。 新书主要看点就是英雄联盟的英雄穿越到现实世界，然后和现实艺人互动的故事，除了做男团idol的瑟提、亚索、永恩以及kda女团，还有当特工的劫、带领国足进世界杯的盲星、在nba大杀四方的诺手、在d社当狗仔老板的提莫等等，大家可以理解为韩娱版史上第一混乱。 大家如果不感兴趣，如果能帮忙加个收藏，追读一下就太感谢了，本书只在推荐位上一轮游，新书我肯定还是希望走得更远的。 目前的更新计划是一边更4000，每天八千字，以我现在无业游民的身份，还算是应付得下来。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和陆景桓见面开心吗？ 如果是以前，孙承完肯定毫不犹豫就会点头，但如今她多少会迟疑。 告白之后，就总觉得在对方面前没有了秘密，一举一动都不自在起来。 明明亲口说过，不希望喜欢的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真的落到实践的时候，孙承完自己先扭捏起来。 上一次喜欢人是什么时候？以前明明记得很清晰，但现在却完全被模湖掉了。 提起暧昧，提起心动，提起情绪翻涌最先想到的人，满脑子都变成了陆景桓。 孙承完说不上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如今更讨厌这个变得渺小的自己。 不过，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之后，她一直在给自己偷偷打气。 而且，她也一如既往坦诚。 “开心，但我以为自己会更开心，所以……居然有些失落。” 女孩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经纪人，凑到心上人耳边，嘴唇翕动，“oppa，我们的新婚生活，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 “节目组、经纪人……大家都在释放这样的信号。” 这段时间打开手机，就是陆景桓那张俊俏到失真的脸，孙承完甚至很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空睡觉。 “每周上一次节目，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对oppa只是累赘。 “而且，oppa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肯定很困扰。” 陆景桓很想失口否认，但犹豫着重新闭嘴。 孙承完当他是默认，心情更沉到谷底，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对了，我们不是直接去婚房？” “对，今天的安排是先去看电影，再一起去逛超市，然后回小屋自己做饭吃。” “好像得看恐怖电影来着。” 注意力顿时被转移过来，陆景桓表情相当难堪，“对……” “我记得，oppa很讨厌恐怖电影。” “完妮不用给我留面子，不是讨厌，就是怕……” 光是想的，脖子都会忍不住缩起来，陆景桓努力往后靠，寄希望于座椅给自己多点安全感，“我从小到大，没有看完任何一部恐怖电影过。” 孙承完暗澹的眼神里，多少亮起一点微光，“真的？” “对啊，从没坚持看完。” “那……这回我要用绳子把oppa绑在位置上，无论如何得看完！” 女孩一下子有了兴致，“我还是第一次和男朋友看电影呢！” “e，要和男亲看电影，首先得先有，对？” “oppa讨厌。”陆景桓胳臂上挨了一下粉拳。 他摸着下巴不依不饶，“完妮该不会，都没和异性单独看过电影？” “我想想……” 趁她支支吾吾，陆景桓打起补丁，“爸爸、表哥、堂弟之类肯定是不算的。” 某雷德贝贝主唱顿时放弃抵抗，“没有……” “哈哈哈哈……” 一路暂时有说有笑，两人抵达婚房附近的电影院，稍作准备开始录制节目。 陆景桓不想搞什么节目效果，但买票时看到电影宣传海报，他已经提前开始哆嗦起来，“桥豆麻袋！” 揪起妻子的衣服，把位置先让给排队的人，陆景桓可怜兮兮道：“打个商量完妮，咱们看点欢快的嘛！” 他整个人瑟缩得快比自己还小只，孙承完噗嗤一笑，“莫呀，oppa别这样，路人都看着你呢，怪丢脸的。” “现在丢脸，总比进去鬼哭狼嚎丢大脸好！” 陆景桓双手作揖，“完妮完妮，我们全世界最温柔最漂亮最可爱的完妮，肯定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丈夫在电影院哭得撕心裂肺！” “我忍心呀，那个画面肯定很有趣，哈哈。” 虽然听到“丈夫”这样的字眼，还是会忍不住难为情，但某小天使依旧化身为摇头晃脑的小恶魔，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不看恐怖电影也可以，那oppa得在这里跳《dub dub》” “那没事了。”陆景桓麻熘重新排起队，“看还不行吗？” 他这么果断，孙承完反而不乐意了，叉腰噘起小嘴，“oppa就这么嫌弃我们的《dub dub》噢？” “我是嫌弃那个笨拙又忸怩的自己。” “那还差不多。” 买好票，电影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场，两人随手找了个位置候场。 幸好现在是上班时间，电影院的人并不多，不然两人又得被围个水泄不通。 “啊——”陆景桓顺手捏起一颗颗爆米花，喂进妻子嘴里。 孙承完一开始还好，后面红着脸就让他停下，“不要了oppa，一直有人在看呢。” “wuli完妮果然是母胎lo啊。总是被路人注视，本来就是情侣的日常生活。” 某人压根不听使唤，又喂了一颗，“你要学会习惯。” 明明说不吃，但还是乖乖张嘴接住，女孩略微低下了头，“知道啦。” 才低下去，小小的下巴就被陆景桓轻托起来，“干嘛，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是堂堂正正的夫妇吗？” 他想起网上的那些新闻标题，“我们可是最受羡慕的荧幕cp榜首诶。” 孙承完认真想了想，“那是肯定的，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能和oppa谈恋爱。” “完妮在说什么啊……”陆景桓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好多人都说我花心又随意，配不上温柔又可爱的你呢。” 孙承完差点没被爆米花噎住，咳嗽了好半天。 被轻轻拍了好一阵背，她才缓过神来，“oppa又开始胡诌了。” “不信噢？我翻给你看。” 陆景桓作势要掏手机，被她把手按住。 停下动作，陆景桓笑了笑，意有所指，“不要想太多，完妮。我们专心当下，开心就好。” “我挺开心了，已经比一开始开心很多。” 孙承完犹豫了一下，捏住自己的麦克风，凑到他耳边认真道： “才见面会想很多，但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在想啦，真的把自己当作在恋爱的人。” 陆景桓一怔，一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oppa，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 “干嘛这么说？” “你都已经很困扰了，我还只顾着自己开心。”孙承完轻轻把头靠上了男朋友的肩膀。 “《我结》要是可以一直不下车，就好了。” 说到最后，女孩更像是在呓语，略微闭上了眼睛。 …… …… …… 牵着手一起进了放映厅，只是门被关上，陆景桓就被吓得回头。 孙承完乐不可支，“原来oppa真的害怕。” “我真没在搞节目效果！” 陆景桓一头黑线，发现整个厅都被他们包场，顿时更惶恐了。 “肯定是pd们安排的，生怕吓不到我俩。” 在周围架镜头的工作人员一脸无奈，“真的只是凑巧而已。” 嘴上是那么说，他们把面朝恒温夫妇的摄像机架好，就一脸阴笑撤离。 平日里嫌弃工作人员碍手碍脚，陆景桓这会儿依依不舍了起来。 “诶诶诶诶——去哪去哪，一起看啊！” 孙承完倒更高兴了，自然地将座位之间的扶手抬起来，抱着陆景桓的胳臂，倚靠在对方肩膀上。 “我其实也不太敢看，要是有特别恐怖的画面，oppa一定要挡在我面前。” “！ ！”陆景桓嘴唇已经开始哆嗦，“我还想指望你！ ” 他反手把孙承完的小手抓住，“都不敢，那干嘛还来看恐怖电影！？” 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女孩脸上露出很少有过的狡黠，“因为这个呀。” “？？？？？” 陆景桓一愣，什么情况？ 他学着女孩的小动作，小心翼翼捏住麦克风，这样《我结》的工作人员就听不到。 “完妮……今天是怎么了？” 好像知道他肯定会疑惑，女孩早早撇开目光，就是不与其对视，认真看向大银幕。 偶尔的亮光映出她勾起嘴角的俏脸，是一片昏暗里唯一的纯净。 “滋滋滋……” 电影毫无征兆开始放映，光一个与剧情毫无关联的出品商片头，就慑得两人一齐颤肩。 两人一边被吓到，一边觉得丢脸，相视尴尬一笑，用爆米花缓解紧张。 陆景桓还是下意识喂给女孩，“啊——” “啊——噗……”孙承完乐不可支，“oppa，那里是下巴啦。” “米啊内……完妮自己吃。”陆景桓讪然。 “内~” “当，当当，当当……” 忧伤的钢琴独奏其实挺悦耳，但在空荡的放映厅里莫名渗人，陆景桓夫妇二人在这种时刻总是很有默契，表情凝重地像要上刑场。 偏偏身边还有东西窸窸窣窣，让陆景桓心底发毛。 低头一看，长出一口气——是孙承完把盖腿的毯子整张拉起，将两人裹在里面，然后整个人凑了过来。 陆景桓哭笑不得，“真是花钱找罪受。” 别看现在还有闲心吐槽，短短二十分钟不到之后，他就成了强弩之末。 压根顾不上什么形象，随着电影里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吓得鬼哭狼嚎起来。 两人是新上映的欧美恐怖片《恶魔 deonic》，制片和编剧都是温子仁，比较俗套的鬼屋作死探险剧情。 说是俗套，一惊一乍的美式恐怖还是吓得两人够呛。 陆景桓一开始还难免在意，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之下，两人的肢体接触会不会太逾越，对女孩的影响不太好。 到后面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一会跟孙承完把手捂在面前，却又依依不舍露出眼睛看后续剧情，一会和孙承完抱在一起埋头当鸵鸟。 看到应该是最恐怖的高潮部分，两人把毯子当成结界，窝在里面捂住耳朵。 就像笑点不一样，两人的“吓点”也不一样。 陆景桓觉得还好的时候，孙承完整个钻进他怀里，完全就是被吓坏了的孩子，恨不得陆景桓是袋鼠妈妈，能将其装进袋子里。 孙承完觉得还好的时候，陆景桓又不行了，一会哭爹一会喊娘，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孤儿。 “完妮啊，温妮啊，温蒂啊，承完啊……我遭不住了，咱不看了行吗。” 陆景桓差点飙出中文，整个人匍匐在假想妻子腿上，跟虔诚的信徒似的。 小小一只的孙承完说是害怕，多少还是更坚强些，一直给自己和陆景桓打气，“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还能坚持，还能坚持！” 见陆景桓缩在自己怀里，她更不害怕了，脸上更多是害羞。 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一边轻轻地顺抚陆景桓的背。 虽然莫名觉得有点卑鄙，但孙承完真的挺感谢节目组，给自己和陆景桓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机会。 女孩畅想过很多次，和异性甚至恋人一起看电影会是什么场景。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可以无所顾忌牵起他的手，可以毫无形象钻进他的怀里，可以把他抱住然后吃吃的笑。 她忍不住想，怪不得大家都很憧憬爱情，原来真的这么美好。 …… 恐怖电影总是看着煎熬，结束了却让人怅然若失。 孙承完不觉得这全是拜电影所赐，但陆景桓显然如此。 当把女孩的颈窝当作鸵鸟窝埋了半天之后，他终于硬捱到电影结束。 灯光亮起，电影致谢，陆景桓满头大汗，都被吓得疲惫了。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要嘴硬，“嘁——我以为多吓人，一般一般嘛！” 孙承完一边轻笑一边叫他坐下，拿出纸巾为其擦汗，“是很一般，要再吓人一点，我都分不清oppa是看了电影，还是去了汗蒸房。” “……” 陆景桓撇撇嘴，“完妮不也差不多，都吓得跳进我怀里要抱抱。” “oppa不许讲。”女孩捏住他的麦克风，凑到跟前的小脸微红，“大家听到怎么办，好丢脸。” “额……”陆某挠头，“这么多摄像头，随便一调就有。” “啊！” 说到摄像头，孙承完最先堂皇的，不是那些肢体接触被看到。 她清楚地记得，当陆景桓扑到自己怀里时，自己好像忍不住咧嘴笑了。 要是那个被节目组发现……好羞耻啊。 女孩一直闷头纠结这个，一直到被牵着离开电影院还魂不守舍。 趁着换收音设备电池的间隙，陆景桓把她拉到角落，远离《我结》的工作人员。 “完妮。” “嗯？” “今天为什么，这么……” “这么主动？”孙承完这才回过神来。 “嗯……” 面对陆景桓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她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女孩背手往前走，步伐轻快，真的如自己希望的那样，做到了享受当下。 “虽然希望永远不下车，但那怎么可能呢。” “那……”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车，所以我打算把每一次录制，都当作最后一次。” 女孩回头朝陆景桓一笑，让整个秋天都温暖了一些。 “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第一百二十章 不想被节目组消费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没重新上车，直接步行往超市不紧不慢走去。 想要在街上散步，是孙承完主动提议的。 好像是打算把说出口的话全力笃行，她一改往日的羞涩，即使被路人围观与注视，也坚持挽着陆景桓的胳膊。 “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一起逛超市呢。” 女孩动作毫不迟疑，只有表情略微暴露真实情绪，脸上一直有化不开的红晕。 那些看似洒脱的话，对于她来说，很显然也是鼓足勇气才说出了口。 “对，第一次。”陆景桓有些恍然，“仔细回想，我和完妮结婚好像也没多久诶？” “对噢——” 孙承完自然地让两人十指紧扣，轻轻随着步子往前晃了晃，“很神奇是不是？总觉得……” “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一样，几乎要是老夫老妻了。” 陆景桓笑着补充，和女孩默契地点着头。不过才笑完，孙承完扭头就否认这个观点。 “连在大街上牵手都不太自在，才不算老夫老妻呢。” “是吗？那是你？”陆景桓羊装不觉，“我很自然啊。” “是是是……oppa可自然了，抱抱什么的也挺自然的。” 孙承完莫名想起助演后台时的情形，轻轻抿起了嘴。 “额……” 陆景桓微微一窘，凑到她耳边道：“怎么又开始说节目之外的事啦？” “啊……” 孙承完看了看陆景桓，又看了看全程跟着的工作人员们，见不少人表情揶揄，慌忙低下了头。 本就微红的小脸，这回干脆蔓延到脖颈，一整个人都快粉嫩嫩了。 逃也似的加快步子，两人抵达超市的速度快了不少。 中午才吃了不少碳水，现在其实都没什么胃口，更何况，有胃口也不敢多吃，孙承完不像陆景桓，是怎么胡吃海塞也不长肉的体质，对身材管理很头疼。 两人就这么在偌大的超市里挑挑拣拣，用一些琐碎的日常来消磨时间，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东西没怎么买，逛得比谁都起劲，真有点夫妻的感觉。 今天是工作日，现在还不是下班后的时间点，超市里全是些中老年人。 两人本以为会很清静，甚至忍不住压低声音，居然也被很多叔叔阿姨认出来。 “诶诶诶，这不是路涣和我们完妮吗？” 一对老年夫妇瞅见两人，隔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语气亲切地像是熟人一样。 “叔叔阿姨好……”恒温夫妇面面相觑，但也先鞠躬打了个招呼再说。 “你们好。”很多上年纪的人都挺自来熟，这二位也不例外，拉着陆景桓和孙承完就开始攀谈起来。 “我们两口子最爱看你们的新婚生活啦，一集不落！” “哦莫……”面对热情的忠实观众，孙承完第一时间居然是觉得惶恐，才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真是太感谢了……” 老夫妇中的丈夫也挺开心，看来确实是真粉儿，“看到你们呀，就想起我们的儿子媳妇——他们……他们也新婚不久，只是一直生活在海外。” “这是我们的荣幸。”孙承完和自己的家乡丈夫相视一笑。 “我儿媳妇很漂亮的！跟完妮比起来也不逊色的！”老阿姨神采奕奕，可爱地炫耀起来。 “儿子嘛……就差劲很多了，完全比不过小涣。” 陆景桓连忙抬手，大家以为他是要谦虚两句，结果这家伙一脸自豪地把孙承完揽进怀里。 “阿姨可千万别吹牛，我不信这世界上有比完妮还好看的妻子。” “呀！哈哈哈哈——”这是老夫妇的声音。 “呀！oppa说什么呢……”这是孙承完的声音。 她红着脸看向老夫妻，“叔叔阿姨别生气，oppa太没礼貌了。” 老阿姨摆摆手，不以为然，“小涣就是这个性子，不虚势才有点奇怪呢！” “啊……” 她丈夫也笑吟吟道：“年轻人嘛，娶到心仪妻子的时候，堪比拥有了全世界，自豪是当然的——叔叔当初也和小涣一样，那是……高兴得觉都睡不着！”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油嘴滑舌，呸~” 恩爱的老夫妻又拉着两人聊了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离开，徒留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年轻夫妇面面相觑，留在原地。 陆景桓带着孙承完挑挑拣拣买完东西之后，临走之前被超市社员拦住。 对方推过来一大堆水果，说是结账先离开的一对老夫妇买来留下的，指名道姓送给《我结》剧组。 还留了一张手写纸条，孙承完接过仔细看了看，娟秀的小字看得她一脸怔然。 [因为度蜜月时飞机失事，我的儿子儿媳已经永远不在了。 在我们两口子状态最糟糕的那段时间里，是完妮和小涣在支撑着我们。虽然很抱歉，但我和老头子，真的在你们身上得到了很多慰藉。 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我们把节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那样他们就还在似的，好像在电视上恩爱又亲密的你们，就是他们似的。 我也知道，节目终究是节目，我们为之感动的情节许多都是虚构。 但无论如何，作为真情实感，甚至已经把你们当作儿子儿媳的我们来说，很希望你们这对可爱的小夫妻，能够越来越好。 无论是朋友，亦或者是情侣，我们都真诚地祝愿。完妮，小涣，你们两个小家伙，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越来越好。] 孙承完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 陆景桓察觉有恙，忙不迭接过她手中的纸条，一目十行看完，心情也难免变得沉重。 “……wendy xi，路涣xi，纸条有什么不对吗？” 工作人员忍不住凑了过来，示意两人挪开一点位置，让机器能看清纸条上的内容。 陆景桓看了一眼孙承完，见她红着眼眶一脸犹豫，一把将纸条扯进手里。 “哈——没什么。 “叔叔阿姨果然是忠实粉丝，回忆起名场面详细又生动，wuli完妮都看哭了，嘿嘿……” 把纸条揉成一小团，自然地撕碎扔进垃圾桶，陆景桓朝镜头傻傻的笑着。 “这……” 节目组的大家想说点什么，但纸条已经变成了垃圾堆里的细碎，也只能面露惋惜，欲言又止。 “水果是叔叔阿姨买来犒劳大家的，给我和完妮留一点就好。” “内——”工作人员帮忙搭手，把丰盛的水果堆打包装走，一时间真挺忙。 孙承完整理好情绪，轻轻牵着陆景桓的袖子，将其拉到角落。 “谢谢oppa……” “谢什么，我和你想的一样，不想叔叔阿姨真诚地情感，被节目组拿来消费。” 陆景桓轻轻把女孩拉到怀里，哄小朋友一样拍打她的背，“休息一下……在我怀里，休息一下。” 女孩再也止不住泪水，轻声抽泣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浑然不觉 慢条斯理逛完超市，然后回婚房做了一顿清澹的晚饭，当两人依偎在天台吃完饭菜的时候，夜空中已经出现稀疏的星，给今天的节目录制不知不觉拉上帷幕。 虽然总是一堆工作人员跟着，但和孙承完一起录制节目的时候，陆景桓确实觉得很放松。 来之前他还害怕彼此尴尬，可没多久那份不自在就烟消云散。 面对女孩的坦率与直球，反而是他一时无所适从。 当然，一向心理调节很快的陆景桓，今天也迅速进入状态，扮演起年轻丈夫的角色。 唯独和完妮在一起的时候，他丝毫不质疑自己是否有演戏的天赋。 当看到女孩那张总是元气满满的俏脸时，沉浸节目设定，一秒入戏，好像变成了和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情。 也就是这种时候，陆景桓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想下车。 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没办法从这档恋综中收获什么，来节目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偶尔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其实，陆景桓很需要《我结》 对于忙到连创作都能算是休憩的他而言，只有在上节目时才能找到一些平和的时刻。 和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约会，居然是为数不多可以放空大脑的时候。 只有和孙承完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 …… 节目组认为在天台吃完饭就已经很有氛围感，可以作为最后一幕。 比计划中提前下班，陆景桓却没有特别开心。 被工作人员拆下收音设备，他也没急着走，穿起围裙给自己找活干，默默处理起用过的碗碟和厨余垃圾。 孙承完当然没有坐视，不动声色走到到他旁边，乖巧地帮忙收拾。 气氛是一种说不清但总能别人察觉的东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非常识趣，今天的撤离动作很敏捷，没多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闷头认真干了好一阵活，陆景桓才明知故问。 “完妮还不走，晚上没有行程了吗？” “内…… “打歌结束了，新专宣传也差不多到了尾声，最近其实比较闲。” 孙承完低着头，几缕发丝耷拉下来却无暇兼顾，专心用泡沫对付碗碟，看着格外温柔。 陆景桓看了好一会才摘下橡胶手套，凑过去替她轻轻撩到耳边。 “噢？那……” “怎么，oppa要约我出去玩吗？”女孩嘿嘿一笑，看似随口一提。 “那就好好休息，给自己放个假。” 陆景桓也知道转得很生硬，连忙找别的话题，“不过，过段时间也得忙起来了，年末各种舞台，还有这样那样的颁奖晚会。” “对噢，所以还是得做好身材管理。” 说起这个，陆景桓莫名有些怨念，“不要再管啦，你已经很瘦了。” “哪有。” 大家都说陆景桓是个当镜头不存在的家伙，其实多少还是过于夸张。 真没有镜头注视的时候，他当然会自在许多。 比如此刻，陆景桓就轻轻戳了戳女孩的脸蛋，见对方没有抵抗，得寸进尺捏了几下。 “再瘦都要捏不起来了，不好。” 女孩后知后觉往旁边挪了一步，“脸是拿来看的，又不是拿来捏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oppa又不是我的，我的男朋友，干嘛管那么宽？” 在孙承完略微扬起脑袋的轻哼声中，陆景桓一怔。 没想到对方也会开这种玩笑，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开始笑。 “行行行，我不管。” 噘嘴装起可怜，陆某人专心收拾厨房，有孙承完的帮助，不一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收尾工作结束，两人默契地没有提离开的事，又洗了一些水果摆上茶几，挤在小小的沙发上慢慢享用。 明明坐垫都坐热，孙承完也明知故问，“oppa后面没有行程了噢？” “晚上还有一个广告要拍。”陆景桓瞥了瞥手机上的时间，“这边提前结束，可以再多休息一下。” “噢噢……” 孙承完面露可惜，“还想邀请oppa待会一起去江边散步来着。” 想了想，陆景桓看向小脸微皱的她，“改天？” “真的？”孙承完眼底好像一下就有了光，好像陆景桓答应的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虽然不太礼貌，但陆景桓真的觉得，她小心翼翼的开心样子，很像一只可以出去游玩的可爱小博美。 他忍不住咧嘴笑起来，“散个步而已，这么高兴噢？” “当然！” 女孩轻轻窝进沙发里，看起来更小一只。“oppa是大忙人嘛。” “嘁……”陆景桓自己啐起自己，“和朋友见面的时间总是有的嘛。” 说到“朋友”两个字眼的时候，他吐字不自觉轻了一些，听着含含湖湖。 孙承完浑然不觉，只是浅浅一笑，“那就好。” 两人正要约定大概的时间，陆景桓的手机突然响起。 “所谓感情的花朵就像是昙花一现。 “一尘不染完美地开始，陌生的蓝色光芒让人眩晕……” 孙承完一愣，“《4 walls》？” “额……对。” 这是崔雪莉这次回归的主打歌，当着孙承完的面，陆景桓莫名有些心虚，以至于没太看清来电姓名。“你好？” 他下意识打开了免提，让孙承完也能听到。 电话那头甜美的声音让两人一愣，“是oppa吗？” 陆景桓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柳諟我”三个大字，又偷偷看了一眼孙承完，愈发地心虚了。 “是我，yooa吗？打电话过来是……” 电话那头一时很吵闹，夹杂着女孩们听不清的话语和尖叫声。 ——柳諟我应该是和队友们呆在一起。 “是这样的oppa。”柳諟我的声音带着点难为情。 “我和成员们刚才在直播，和粉丝们聊天。聊着聊着，突然有粉丝聊到你，然后大家就开始刷屏，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啊不是……” 陆景桓一阵无语，这女团的粉丝应该都是男的？按道理不应该很避讳这些吗？怎么还反过来要求偶像打电话给男艺人了。 孙承完在旁边看出他的疑惑，小声凑到耳边解释，“还不是oppa从来不上节目，也不直播，连社交账号也没有。 “你的粉丝经常在熟人直播的时候发疯，说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 “额……” 陆景桓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个情况。 前两天在拼盘演唱会偶遇的时候，俞定延见面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他的粉丝跑到ice的直播间发癫，要死要活拜托俞定延打个视频电话。 回过神来，孙承完也一脸幽怨，“上周也差不多，我凌晨唱歌给粉丝们听的时候，突然很多人cue到oppa的名字，说想听你和我情侣合唱……” “啊……”陆景桓老脸一红。 这群粉丝怎么跟蝗虫似的…… 心怀愧疚地跟柳諟我聊了半天，又和直播评论区的观众隔空对线好一会，电话才在欢声笑语中挂断。 他没注意到，身旁努力控制表情的孙承完，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裙摆与高跟 忙碌的行程推得人头都无暇回，只能闷声往前走。 趋近年末，但凡有点人气的idol都处于连轴转状态。 12月2日，受邀请，以陆景桓、exo、bigbang为首的众多人气idol，远赴华国香江的亚洲世界博览会竞技场，参与2015年度的《aa音乐盛典》 作为半岛比较重量级的音乐颁奖典礼，该活动除了大势idol，还邀请了不少人气演员参与造势。 不光邀请到朴宝英、朴信惠、金钟国、李光洙等本国艺人，还邀请到周润发、蔡依林等华语大咖助力。 总的来说，奖项不一定公正，但确实一年比一年有噱头。 《aa》算是巴掌大的半岛里，为数不多的歌谣界盛事，从当天的入场红毯秀开始，就是艺人们争相斗艳的宣传窗口。 主办方甚至在红毯采访舞台上就准备了好几个表演，让sevea x等嘉宾进行现场演出，听起来不伦不类甚至略显磕碜，但也是有点水花的艺人才能争取到的机会。 作为本年度的新人王、人气王，主办方算是给足了陆景桓派头，红毯顺序中段靠后，左右不是大势idol，就是人气演员。 虽然没在着装上花太多心思，但带着笑容的他一从轿车上下来，就牢牢吸引住各大媒体的眼球。 陆景桓今天一身不功不过的简单正装，光靠颜值和身材就一骑绝尘，携手的女伴更是足够惊艳，不但光彩夺目，而且出乎许多人预料。 有人猜他会和金所炫一起出席，也有人猜他会和大部队不活动的金泰妍结伴，但典礼当天，居然是金雪炫挽着陆景桓的胳臂粉墨登场。 当天金雪炫一袭抹胸红裙尽显高挑身材，无吊带设计让漂亮的肩颈线条展现得淋漓精致，举手投足都明艳动人。 因为家族演唱会行程冲突，fnc已经明确将表示缺席《aa》，只派旗下代表艺人金雪炫出席。 而金雪炫以不适应独自活动为由，邀请陆景桓与自己结伴，这才有了今天的《aa》红毯名场面。 嘴上一直说害怕独自活动，但面对采访，平日傻乎乎的女孩远比陆景桓想象中镇定自若。 “比较期待的表演嘉宾？当然是我旁边这位~” 指了指陆景桓，金雪炫笑容优雅，丝毫不像许多idol出席红毯时那般小家子气，反而显出歌舞舞台上所没有的雍容。 见她今天光芒四射，陆景桓不介意当配角，全程在旁边当起合格的工具人，只简短回答一两个采访，就把镁光灯全让给了亲故。 走完红毯，告别主持人，陆景桓扶着脚踩细高跟的明艳美人，两人并肩跨入内场，照例往待机室转移。 两人结伴而来，待机室自然也在一起。 才到走廊，陆景桓就忍不住打趣，“某人天天跟我说紧张，结果搁这菜鸟装高手。” “是是是，我都是装的。” 金雪炫睨了他一眼，“就不能是因为你在，所以才不紧张的吗？” “嚯——” 陆景桓咂嘴，“这些油腻话术对巡回演唱会上的粉丝惯用，对我可不好使哈。” “哈哈哈，你烦不烦。” 金雪炫锤了他胳臂一下，不似别人那样象征性碰一下，力道跟玩真的似的，疼得陆景桓龇牙咧嘴。 动了手，还要别人搀住自己，“扶住啊，我实在走不动道。” 她鞋跟不但高，而且细得夸张，看起来及及可危，裙摆也相当长，和走三步就能踩一步。 没有说什么“就一小段红毯，至于这么夸张吗”的丧气话，陆景桓笑了笑。 “谁让你刚才在镜头前那么好看——喏，这就是代价。” 自然地弯腰，陆景桓把好看的裙摆卷进自己手里，拍拍女孩的小腿，“脱了。” “啊？”金雪炫一愣，一到台下好像就又变回了那个pabo。 “我说鞋，脱了。” 女孩乖乖照做，然后陆景桓就在她的目光之下，随手将高跟鞋拎起来。 靠金雪炫的那只手拿着裙摆，另一只手拎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陆景桓站起身来，“这回能走了？” “突然对我这么好？” 金雪炫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得出一个很睿智的结论，“就这么不想挽着我？” “噗……” 陆景桓头顶的黑线都够织毛衣了，“金雪炫，你这脑瓜子长来是单纯为了显高是？” “略略略。”没有高跟鞋，明艳美人气场降了一截，又是那个阳光小笨蛋了。 “把鞋还我，裙子也不用你拎——被人看到多不好，你可是路涣诶！” “路涣怎么了？今儿我是你的男伴。” 陆景桓耸耸肩膀，“今天都穿得那么漂亮了，那就得全程保持美美的，你说是？” “嚯——” 笨蛋美少女有样学样，“这些哄粉丝的话术对我可不好使。” “不牢您操心，我的粉丝巴不得我嘴巴甜一点呢。” “切切切。” 两人在走廊里旁若无人笑闹着，引起侧目无数却浑不在意。 一袭红裙的明艳美少女，拎着裙摆和高跟鞋走在略后面的温润少年，像是两朵气质迥异的花儿出现在同一副画框，却也美不胜收。 “家族巡演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抵达待机室，陆景桓脱掉西装外套，整个人瘫进沙发，让金雪炫看得牙痒痒。 她的礼服是公司花心思借来的，一不留神弄坏了会很麻烦，所以得时刻注意，一直端坐坚持到颁奖典礼结束。 “当然顺利，我们aoa居然海外人气也很不错呢！” 只要起一个话茬，金雪炫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手脚并用跟陆景桓分享起最近的经历。 “泰兰场的粉丝最热情，但樱花场的粉丝最温暖，写了好多用心的横幅！不过要说阵仗还得是华国那边最大，光规模就是另一个量级的存在……而且华国比我想象中还大好多啊……哪里都是人。” “嗨，那边就是人多，习惯就好。” 这一世与前世大抵相同，但也有很多地方不太一样。 像如今的半岛与华国关系一直不错，限韩令更是压根不存在，许多有人气的艺人都会去华国发展。 据金泰妍所说，从明年开始，少女时代就会主要在华国活动，把本土市场留给后辈——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在s。 像陆景桓，即使从来没有在华国活动过，单靠一张好看得离谱的脸，在那边也有挺不错的人气。 “你不是总说自己是华国通吗？什么时候带我去那边转转？” 金雪炫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这必须得提上日程了，不然以你这家伙的邪门程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红到那边去，出门都困难啦。” “噗……” 陆景桓不乐意了，“邪门？有这么形容自己亲故的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界名画：待机室群像 后台不少熟人，陆景桓和金雪炫没聊多久天，金泰妍就带着队友找上门来。 今年的《aa》，少时大部队没有参加，只派了金泰妍、黄美英、徐贤的tts小分队过来。 明明时间还早，小鬼队长就沉不住气了，连忙催促陆景桓快换表演服装。 今晚她也有表演，《i》的顺序相当靠前，就在一个乐队和一个单人独舞之后。 陆景桓无奈，“nuna，你要催我，自己得先把衣服换好啊……” 一身长裙的金泰妍拍拍自己脑袋，“对噢，我去去就来。” 望着她拎着自己长裙仓皇离开的背影，队友笑成一团，“泰妍（欧尼）估计太紧张了，脑袋多少有点混乱。” “lo嘛，没有队友陪着，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陆景桓老气横秋。 说到这个，他看向黄美英和徐贤，“你们俩啥时候lo来着，公司有这方面的安排吗？” 徐贤认真摇头，“无论按年龄还是按定位，我应该都还早？” “下一个应该是……jessica？”黄美英歪歪脑袋，“她和krystal的姐妹综艺反响很好，公司肯定会趁热打铁的。” “这样……”陆景桓了然，“你们比顺圭好多了，别说自家队友，自己的行程都一问三不知，天天就是在家打游戏刷剧。” 一边闲聊，他把雪炫介绍给二人，没说几句黄美英就连忙说知道。 “sunny跟我们提过你！说noad有个朋友，身材真是斯哈斯哈，让她忍不住流口水。”黄美英学起某顺圭吸熘口水的女流氓表情，相当活灵活现。 徐贤扶额，“欧尼，我们好歹也是女团来的……” 没聊几句，陆景桓的待机室又来了人，不是去而复返的金泰妍，是在门口凑巧碰见，一起进来的red velvet和ice。 比起明媚的长相，金雪炫其实并不算落落大方的人，在队内都不是最有存在感的一批。 终于有了认识的人，她离开陆景桓身边，凑到了俞定延的方向，亲切地挥挥手，“定延！” “欧尼好呀。” 互相见过对方醉醺醺的一面，彼此已经算是亲昵，俞定延也挺热情，向金雪炫介绍自己的一众队友。 陆景桓身边站着的是公司大前辈，金雪炫又和ic相谈甚欢，打完招呼就插不上话的雷德贝贝站在一边，几个女孩莫名有些被冷落。 金艺琳小声滴咕，“雪炫前辈和定延xi她们很熟吗？” “因为路涣oppa？”小熊姜涩琪分析，“听说她们和sunny前辈、雪莉前辈她们，关系都不错。” “想起来了，庆功宴！”金艺琳哪壶不开提哪壶，“路涣oppa真是的，天天说什么欧尼最珍贵，也没见带她见别的朋友。” “yeri少说两句。”孙承完倒没什么，裴珠泫连忙让忙内闭嘴。 不过，好像是听到了金艺琳的吐槽似的，陆景桓好巧不巧走了过来。 “嗨呀，大姨子好，小姨子们好。” 女孩们好像什么都没吐槽过一样，整齐鞠躬回礼，“你好——” “才走完红毯过来吗？” “不是噢，我们已经进来有一阵了，听工作人员说oppa到了，所以过来看看。” 金艺琳看了看不远处的金雪炫，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景桓一眼，“oppa今天真帅气呢，穿西装又是不一样的style，很，很般配。” 含湖的话才说完，她的手就被姜涩琪偷偷拍了一下。 陆景桓装作没看见，夸起女孩们的晚会着装来。red velvet的几位今天也是盛装出席，个个都精心打扮过。 不过，这些都是顺带的。 看着今天头发染成浅色，发型改成偏分，更显优雅的孙承完，陆景桓嘴角一笑。 她本来站在队友中间，被他自然地拉出队伍，“噢——完妮今天换了发型诶。” 他没发现，和孙承完站到一起之后，在场所有人虽然还在交流，但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射到他们身上。 平井桃和其他队友看看陆景桓，又看看孙承完，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俞定延原本在认真欣赏金雪炫的裙子，目光却不自觉瞥了过去。 孙彩瑛看了陆景桓一眼，又看了一眼躲在后面偷看他的名井南。 凑崎纱夏一边撩着自己粉红色的长发，眼神一边在俞定延、名井南、孙承完和陆景桓四者身上反复横跳，眼珠子差点没转冒烟。 雷德贝贝的几位默契地挪开位置，离他俩远一点、徐贤和黄美英相视一笑，饶有兴致地看向恒温夫妇。 善于阅读气氛的孙承完马上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几道热烈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陆景桓身上扫来扫去。 而陆景桓呢？ 他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旁若无人，继续和孙承完搭话。 “完妮和组合进了几个候选来着？” “候选倒挺多，有把握的没几个……”孙承完很不适应这种莫名的焦灼，但又舍不得和陆景桓说话的机会，干脆背过身去，拿后脑勺面对大家。 “我记得你们不用表演噢？” “对啊。”孙承完强迫自己不在意那些视线，轻轻牵动嘴角。 “今天就是专心看表演，然后见证oppa拿大赏。” “见证……好严肃的词。” 陆景桓却多少有些惋惜，“我以为今天能看到雷德贝贝的舞台来着。” “一起跑过那么多活动，在后台也没少看……”孙承完心底高兴，嘴上却没表现出来。 那么多人盯着，她都不好意思表现得主动些了。 “后台看能有什么舞台效果。”陆景桓不以为然，“连音响都不是朝那边的，没气氛。” “没有噢，上次oppa和泰妍前辈在东大门的演出，后台听着一样有味道。” 孙承完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陆景桓就开始装起可怜。 “噢，你不理人那次，一直坐在角落当高冷温温，过来打个招呼都不看人眼睛。” 女孩顿时语塞，但又忍不住小声抱怨，“oppa还好意思说……我那么难过又是因为谁？” 她想起陆景桓接的那个来自柳諟我的电话，想起他们在待机室有说有笑的样子，语气不知不觉就变得酸熘熘。 柳諟我叫他oppa，俞定延叫他oppa，雪莉前辈他们叫他oppa，还有很多自己甚至叫不上名字的女孩，都叫他oppa。 一想到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都会对他软软糯糯的撒娇，而陆景桓肯定笑吟吟照单全收，孙承完一下子就想得入神。 突然忍不住抬起手，在陆景桓身上锤了一下。 “哼——”孙承完莫名觉得好委屈。 “怎么啦？” 陆景桓不痛不痒，反而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努力不把女孩精致的发型弄乱。 ？？？？？？？ 除了少时两个大前辈一脸姨母笑，所有人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呼呼……我回来啦。” 换好衣服的金泰妍打开门，见拥挤的待机室鸦雀无声，莫名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和谁都挺般配 “泰妍前辈好——” “你们好——” 去而折返的金泰妍帮了大忙，让大家不至于一直尴尬。 女孩们一边说着有的没的客套话，一边把目光从陆景桓二人身上挪开。 借着打招呼，孙承完不动声色地回了队伍，小脸微红，表情强装镇定。 当陆景桓伸手拨弄她头发的时候，女孩甚至产生了错觉，无数道视线化为实质，一个劲勐戳她的后背。 下意识惶恐的同时，孙承完忽然明白一件事。 不是只有自己会吃醋，也不是只有自己面对那些看似不明朗的竞争者，会产生巨大的压力。 大家所顾虑的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卡在了一个很微妙的节点，进退两难。 经历了告白阵痛的自己，虽然那时候自觉狼狈，但或许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也说不定。 勇敢，勇敢，还可以再勇敢一点的……反正大家都一样，并没有谁占据绝对优势。 孙承完没有被“举目皆敌”的阵仗吓退，袖子下面的小手攥紧，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 …… 寒暄过后，见tts三个大前辈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心思各异的女孩们陆续告辞。 前辈带来的压力是很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陆景桓一样通通无视。 见她们小心翼翼告退，金泰妍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们有这么恐怖吗？不就是出道早了点？” 只看外貌，她今天一头金发扎成了麻花辫，表演服装换成了一袭珍珠色的绒裙，看起来像倚靠在弦月上的精灵，比许多后辈还幼龄，完全看不出来是比孙彩瑛大了足足十岁的人。 “咳咳，主要是你们少女时代名声在外，出了名的人来疯，大家都怕。” 见三道目光睨着自己，陆景桓举起双手，“我也怕啊，只是不敢催你们走。” “得，照noad这么说，我们就是洪水勐兽呗？” 黄美英眨巴眨巴眼睛，并不很抵触，“听着还怪气派的。” “能不气派吗，今年夏日回归大乱战，几个女团围剿都让你们笑到最后。”陆景桓耸耸肩膀，不服实在是不行。 “那也没见她们怕小涣——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专辑卖得都比我们多了？” 黄美英戳了戳徐贤圆润的胳臂，“怕？喜欢还来不及呢，刚才的气氛你又不是没看到~” “噢~”徐贤和欧尼相视一笑，眼神充满了暧昧。 见她们乐不可支，金泰妍明白自己果然错过了一出好戏，用力锤了锤自己的手。 “烦死了，早知道这么精彩，我才不会急着去换衣服！” “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一头黑线，“所以大家才怕你们啊，一群八卦老姐们儿，真是让人受不了。” “呀，路涣，你是在说我们老吗！？” “小涣，不可以对nuna们这么没礼貌的。” 见前辈们撸着根本不存在的袖子，作势要过来教训他，陆景桓急忙转移话题。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雪炫还在呢，插不进来话多尴尬。” “嘁——那你就不要这么讨人厌。” 三个姐们儿朝一直默不作声的金雪炫递了一个笑脸，悻悻然坐下。 没闲聊多久，她们互相打了几个眼神，站起身来告辞。 告辞之前也要小小地出一下气，金泰妍照肚子上给陆景桓来了一拳，黄美英往小腿招呼了一脚，徐贤本来不忍心，想着他说自己“老姐们”，也往鞋上踩了一下。 之前格外热闹的待机室，顷刻间就又只剩下两人。 同行们离开，金雪炫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刚才好……好吵。” 金雪炫原以为自己的队友就算是闹腾了，没成想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练习生时期都还好——活动的日子久了，越来越本性毕露。”陆景桓撇着嘴吐槽。 “路涣和前辈们关系很好吗？”女孩抿了抿嘴角。 陆景桓认真想了想，“硬要较真，其实也没那么要好，都不如和顺圭走得近。” “这样……” 端坐在一隅的金雪炫想了想，“但你和她们相处好像也很自在。” “是吗？” “是噢。”女孩想起庆功宴时候的场面，因为有他的存在，大家聚在一起格外亲切，好不惬意。 “不光前辈们，还有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你好像就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和大家亲近起来。” “可能是……因为实在过于英俊？”陆景桓抖了抖眉毛，“我也很困扰的，唉。” “嘁……虽然不想夸你这家伙，但我一直觉得，这张俊脸反而是你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在这家伙一脸虚势的笑容中嘬了口茶，金雪炫不知不觉想起刚才的事。 刚才所有人都格外在意陆景桓和孙承完的一举一动，她也不例外。 但金雪炫是唯一一个全程背过身，瞥都不往那边瞥的人。 ——不是不在乎，是不敢。 之前莫名其妙参与到《我结》的时候，她就看过一次了，不是很愉悦的一次体验。 金雪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觉得有很多情绪杂糅到了一起。 她难得的期期艾艾起来，好一会才筹措着把话说出口。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先问，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陆景桓和往常一样开着玩笑。 “嘁……那我不问了。” 眼前这个低头玩手指的女孩，哪还有刚才走地毯的优雅端庄样？ 陆景桓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好笑，“诶呀，逗你玩，你问呗。” “你要如实回答我，不能骗我，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们就不是亲故了！” “？？？？” 陆景桓嘴角抽了抽，“你威胁人的手法要不要再幼稚一点，金雪炫？” “呀，我就是pabo嘛，只想得出来这种话，你管得着吗！” “是是是，管不着……你问。” “你和wendy xi在一起了吗？” 金雪炫抬头，看着陆景桓的眼睛，发现这句话比自己想象中容易说出口。 “诶？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女孩一字一句道：“你，和wendy xi，有没有在一起？” “没有，当然没有。” 陆景桓也看着她的眼睛，“如果在一起的话，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故，我瞒谁也不会瞒你。” 紧张的眉头一下子被喜悦舒展开来，金雪炫还没来得及笑，又注意到别的细节。 “如果？为什么你要考虑这个……‘如果’？” 五秒钟之后，陆景桓的话让她怔然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因为我对她也有好感，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是“也”？为什么要“撑”？ 金雪炫没空思考这两个词，满脑子都是前半句。 有好感。 他对孙承完，有好感。 …… …… …… 回到自己的待机室，金泰妍三人顿时不再克制好奇心，窃窃私语起来。 金泰妍举着小手发誓，“wendy和路涣绝对有问题，没有我就把麦克风吃了。” “不用吃，我们都看出来了。”黄美英笑眯眯的，一对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那，那……”徐贤有些担忧，“那秀晶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不约而同发出长长的叹息。 “对了，她们人呢？也没见去路涣那。” 金泰妍回答黄美英的问题，“她们是前辈，哪有主动去拜访后辈的？” “red velvet不也是？”黄美英一口美式发音，终于让某女子组合不用被叫雷德贝贝。 “但秀晶不是wendy，好像还别扭这呢——听顺圭说，那次庆功宴之后，她和路涣就一直挺尴尬的。” “wendy xi很可爱，人也很好，但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想过，小涣会和秀晶之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虽然早已不是什么懵懂少女，但徐贤对爱情依旧保持着最淳朴的憧憬。 某种意义上来说，练习生时期的秀晶二人，一直是她这种纯爱战士的情感投射。 黄美英听得直摇头，“谈恋爱是讲究‘时机’的，哪有那么多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算不跟wendy在一起，noad也会跟雪炫、跟雪莉、跟某个我们不认识的女孩，甚至跟我在一起也说不定呢？” “呀，又开始口无遮拦了是？”金泰妍拍了她一下，力道不小，拍得黄美英胳臂泛红。 “干嘛那么严肃，我只是说笑！”黄美英吃吃地笑。 “不过，站在异性角度，noad本来就是很招人喜欢的类型，他跟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我都不例外。” “e……对于我来说，他年纪小了，而且花边新闻太多，受不了。” “你前任比他还小一些呢！” “吃过一次亏，所以长教训了啊……” “哈哈哈哈哈——” “欧尼们暂停一下。”徐贤一脸无奈，“我们的话题偏得也太快，太夸张了？” …… 时间不会因为心烦意乱的众人而停滞，随着夜幕逐渐低垂，观众陆续将偌大的场馆填满，《aa》即将开始。 比起樱花本子人，半岛人的中二之魂也不逞多让。 开场的vcr讲述的是未来时空，没有音乐也没有艺术的普通人陆续发现一块块碎片，当碎片汇聚在天际，形成一颗璀璨水晶的时候，一道光芒照射回地球上，好巧不巧，正是活动场馆的经纬度。 全场灯光骤闭，眼前一片漆黑。 观众，艺人，嘉宾……所有人就位，不因昏黑而紧张，反而生出许多期待。 开场表演由一支独立乐队，一位小提琴演奏家，及两位专业舞者构成。 前者暖场，后者铺垫，为的是给第一位表演的艺人烘托气氛。 当热烈的节奏转换为小提琴独奏，当两位女舞者在琴声中翩翩起舞，大荧幕上出现一只浑身发光的蝴蝶。 蝴蝶扇动着翅膀，从舞者头顶掠过，从小提琴演奏家身边绕过，飞到舞台中央，身后激荡起斑斓的光点。 蝴蝶一路向上，一直到消失，像是一个引子，缓缓点亮舞台。 小提琴变奏，弦乐接替，一轮残月缓缓从天花板之上降落，灯光倾注，所有人这才发现，那轮残月上居然还坐着人。 一人身着一袭白色绒裙，一头白金色的羊毛卷还扎了一个双马尾，端坐在月亮中间；一人身穿纯白色牛仔外套，一头黑发凌乱地略微盖住眼睛，嘴角带笑，倚靠在月亮旁。 ——是金泰妍，和陆景桓。 欢呼声震耳欲聋，两人停滞在半空，弦乐合奏悄然停下，《i》的前奏响起。 “倾斜光芒的 sky—— “站在光下的孩子，i—— “就像梦一样，fly—— “y life is a beauty……” 金泰妍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抛在脑后，唱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双手捧起话筒。 她眉目低垂着，眼底好像有流动的星光，空灵的嗓音像是蝴蝶振动翅膀，在天空浅浅划过。 白得发光的金泰妍没有起身，略微抬头侧目，看向自己身旁的陆景桓。 陆景桓笑着与她对视，浅倦的笑容出现在大屏幕上，帅得惊心动魄，让全场的欢呼声都短暂停滞。 “丑小鸭与白天鹅，振动翅膀的蝴蝶。 “好像在哪里听过，每个长夜的呜咽。 “他们看不到你的身后，是翅膀与疾风。 “让你躲在角落里，忍耐漫长的寒冬。 “都说世界很残酷，挫折在反复，那些教诲让人忍不住偷偷去感触。 “但你流过的眼泪，受过的苦楚…… “它们会托着坚强的女孩盘旋，看到天际线的帷幕——” 唱《i》的verse的时候，陆景桓的口吻总是那么温柔。 像是在跟人讲述一个温暖的通话故事，娓娓道来。 今天他依旧如此，于悬在半空中的残月小平台上，轻轻牵起金泰妍的手。 虽然看起来很浪漫，但其实两人此刻的处境让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他们所处的平台是吊上去的，虽然还算宽敞，也做了围栏，但摇晃必不可少。 尽管身上都吊着威亚，但也让人难免让人心底发憷。 彩排时工作人员就让陆景桓一定要牵着金泰妍的手，不光是为了情景互动，也是为了让女孩安心一些。 “曾遗忘的梦，我的心将之重新描绘。 “收集曾经分秒的时光，并重新回味。 “渺小的回忆一个一个将我唤醒。 “把我扩散至整个世界——” 唱腔依旧那么悠扬灵动，举手投足沉稳而优雅，但金泰妍牵着陆景桓的那只手，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一度非常用力，甚至让陆景桓觉得指节酥麻。 陆景桓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咧着嘴角，朝着观众们挥动手臂，带动气氛。 一直到第二个副歌结束，两人才落地到舞台上。 弦乐合奏队和合唱团围绕在两侧伴奏，远处还有小提琴手遥遥相望，这次《i》的舞台隆重程度，应该是这么多次以来之最。 挽在一起的二人被无数道灯光聚焦，用默契的合唱带领大家享受音乐。 艺人嘉宾席上全是掌声，不少人直接站了起来。 没敢和前辈们坐一桌，金雪炫和ice凑到了一起。 “话说……你们不觉得吗？” 坐在俞定延旁边的她，听到凑崎纱夏起了话头。 “路涣oppa，怎么跟谁站一起都好有cp感……” “同感！”女孩们连忙点头。 金雪炫没有心思加入讨论，看着挽着陆景桓胳臂缓缓离场的金泰妍，莫名想到了自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佳新人 和金泰妍表演完《i》，趁着灯光暗下来，陆景桓牵着小鬼队长连忙撤离下舞台。 “慢点，慢点，我的鞋跟太高了……” 刚才多美，现在就得多遭罪，金泰妍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脚踝真是及及可危。 幸好她身材娇小，陆景桓干脆架着她的胳肢窝，让其两腿悬空，被自己架小孩一样架回了后台走廊。 金泰妍一开始是一愣，然后是老脸一红，紧接着是小腿在半空中乱扑腾，好悬没把高跟鞋甩掉。 被陆景桓放到地上时，她红着脸踩了对方一脚，“我不要面子的吗？你有病！” 陆景桓挠着头挺委屈。 “这不是着急吗？弦乐队要撤、合唱队要撤、工作人员还要撤道具……我再不麻熘点，你孤零零在台上站着多尴尬？” “现在就不尴尬吗！？”金泰妍没好气地又踹了他一脚，“工作人员们都笑成什么样子了？” “在几千上万人面前尴尬，总比在几十个人面前尴尬好。”陆景桓表示这道数学题不要太简单。 “阿西……臭小子。”此时龇牙咧嘴的金泰妍，哪有半点精灵气质， …… 两人表演过后，才是正式的颁奖典礼开场。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又一个人气艺人的面孔，每一声介绍都引起疯狂的欢呼。 “《2015 asian ic awaeds》今日阵容。 “bigbang、bts、周润发、cl、exo、f（x）…… “泫雅、ikon、jyp、孔孝真、李光洙、李政宰、noad……泰妍、ziont！” 当bigbang和exo的名字出现时，欢呼声明显比别的艺人都要大。 轮到陆景桓自己的时候倒是还好，尖叫声只能算是第二梯队。 他蹿红得太快，也没有在海外正式活动过，知名度相对要滞后一些，属于本土市场大于国外市场。 由此也可见，陆景桓现在在半岛本土的国名度有多高，单靠本土粉丝就能问鼎年度最强男lo。 欢呼声结束之后，今晚的开场主持人psy出场。 自《江南style》火爆全球之后，psy在本土一直很有牌面，一度被称为“世界鸟”。 尽管没有什么重要奖项入围，但他还是担任本届《aa》的开场主持，且还要压台表演，宣传新歌。 陆景桓没空听那些官方套话，火急火燎绕到舞台的另一边，和穿着一身华丽黑金礼服的金所炫碰面。 99年生的小所炫，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不到17，今天却化着一脸成熟的妆容，把头发也梳成大人模样，展现了电视剧之外的魅力一面。 ——作为今年崭露头角的新人演员，她和陆景桓一起，受邀担任今晚第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 “《2015 aa》的第一个奖项，[最佳新人]的颁奖者是——两位潜力新生代演员：陆景桓和金所炫！” 挽着小所炫走到颁奖台前，第一次回故土的陆景桓秀了一把中文。 “大家好，我是演员路涣。” 比大部分国人还标准的发音让全场尖叫连连，“很高兴受邀担任这个重要奖项的揭晓者。” 听他用韩语又说了一遍之后，小所炫轻轻牵动嘴角。 “涣xi，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也入围了本次《aa》的[最佳新人]？” 陆景桓摆摆手，“诶——那是noad的荣誉，与我路涣有什么关系？” “内……涣xi也是第一次参加《aa》，却一点也不紧张，不像我，现在手都有点抖呢。” 照着台本安排，陆景桓抓起她的手，在颁奖台上演起了情景剧，“有我握住，会好一些吗？” “会……” “那你是恩星还是恩菲？” “啊……我是恩菲。” 陆景桓把手一甩，“那你找孔太光去。” “啊……那我只能找陆星材xi和我一起颁新人奖了。” “咳咳，那还是我来，我们一起来看一下——[男子新人奖]候补。” 台上陆续出现了几组候补艺人的vad这个名字之外，清一色的都是男团。 yg的ikon、fng、星船的onsta x、p社的seventeen。 观众们欢呼，艺人也一边鼓掌一边讨论。 “这样一比起来，真是夸张……这四个团的专辑销量加一起，也就和路涣oppa不相上下。”凑崎纱夏小嘴微张，感叹起来。 作为热衷于搞事业的idol，她最喜欢对比这些个数据。 “而且路涣前辈的销量涨幅还在上扬中……”名井南小声补充。 俞定延撑着额头，替这些竞争对手难过起来，“明明大家都是新人，却摊上一个足以竞争大赏的对手，真是可怜。” “幸好oppa不是女lo，不然咱们的最佳新人指定没戏了。” 凑崎纱夏不怀好意地看了名井南一眼，两人光用眼神就沟通出不少信息。 如果oppa是女孩子，你们也不至于这么犯花痴。 不过……也不见得？如果路涣oppa是女孩子……说不定更了不得！ 凑崎纱夏渐渐眯起了眼睛，明媚的脸上出现不常见的狗狗祟祟。 “诶？sana酱，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名井南读不懂了。 “嘿……没什么，没什么。” 比起心怀鬼胎的她们，金泰妍、崔雪莉等人看上去正经许多。 她们已经提前站起来，准备好第一时间送出祝贺。 颁奖台上的金所炫一脸揶揄，晃了晃手中的卡片，“oppa想知道吗？新人奖究竟花落谁家？” “咳咳……”陆景桓咳嗽两声，“所炫xi真没礼貌啊，都不说敬语。” 艺人席上的崔雪莉噗嗤一笑，“oppa肯定紧张了，不然不会岔开话题。” 金所炫满头黑线，懒得理他此刻的较真，低头念出卡片内容。 “本年度[男子新人]的获得者是—— “是noad歌手！恭喜你！” 一片欢呼声中，全场响起了陆景桓的《grattions》。 陆景桓仰起头，咧嘴笑出声来，用力挥了挥拳头，“yes！” 原本获奖艺人要从嘉宾席起身，走过台上的小道，才能抵达颁奖台。 到他这直接省了，和金所炫相视一笑，就这么直接号召全场观众跟自己一起，随着《grattions》的旋律挥舞起手臂。 小所炫亲手把奖杯交给陆景桓，轻轻抱了一下他，并在他耳边小声祝贺：“恭喜oppa，最佳新人实至名归。” “实至名归……是啊，实至名归。” 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一袭白衣的英俊男人把方形奖杯高举过头顶，笑容灿烂至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金童玉女 陆景桓斩获最佳新人，除了他本人，最高兴的是ice。 见颁奖台上的他暂时把奖杯放到一边，公布着[女子新人]的候选名单，艺人席位上的女孩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啊啊啊啊……有路涣oppa在，这届新人奖的含金量太高了！” “我们要是能拿到的话……简直不敢想！” “随便哪座神，一定保佑我们，和oppa拿同一个奖。” 见女孩们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做法，一旁的金雪炫看得捂嘴直乐。 “[最佳女子新人]候选是—— “clc、ice、lovelz、gfriend、oh y girl！” 虽然刚才露馅了，小所炫还是用生命在装不熟。 “涣xi，你最希望谁拿奖？” 虽然屁股歪得厉害，但陆景桓明面上还是努力保持中立。 “啊……激烈好竞争，每一组艺人我都很喜欢呢。” 不过在亲自打开颁奖手卡时，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把名单攥在手里，陆景桓自然地抬头，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小所炫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浅浅一笑。 隔着冗长的领奖通道，陆景桓的目光和艺人席上的某个女孩相接触。 ——是俞定延。 俞定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起来，比所有队友都先一步进入另一个层次的喜悦。 她略微站起身来，笑着开始理顺衣服上的细微褶皱。 陆景桓眯起了眼睛，笑容格外温柔。 他比自己得了奖还开心。 “2015年度，《aa》最佳女子新人，恭喜你们，ice！” 把奖杯捧在手中，陆景桓看着以俞定延为首的九位女孩朝自己兴奋地走过来，郑重地将奖杯交给ice的队长朴志效。 朝每个人点头，他用眼神说了九次恭喜。 九人站成一排，朴志效站在队伍中间，认真说着背得滚瓜烂熟的获奖感言。 “就当作是为了鞭策我们成为更优秀的歌手，我们ice会将这座奖杯当作鼓励，继续努力下去的……” 俞定延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但旁边就是陆景桓。 两人一个领奖，一个颁奖，并肩站在一起，没有眼神接触也没有对话，怀揣着同一份喜悦。 …… 歌也唱了，奖也颁了，趁着got7在主舞台表演，陆景桓扶着小所炫一起离开了舞台。 所炫颁了奖就可以回待机室，他却还得绕回艺人席，在无数镜头注视下参与整场颁奖典礼。 “祝oppa再再接再厉，拿奖拿到手软~” 面对小可爱临走前的祝福，陆景桓虚势满满一挥手，“包在我身上。” 艺人席上的座位顺序是一直在变动的，因为一直会有人出去领奖、表演、候场，所以座次一直挺混乱。 陆景桓一过来，就被艺人们齐刷刷盯住，好像都挺好奇他会和哪位绯闻对象坐一起。 当事人则没什么困扰的，径直坐到今晚的女伴——雪炫旁边，和ice坐了一大长桌。 “还好，她们应该比泰妍nuna她们安静点？” 和雪炫打趣完，陆景桓就开起俞定延的玩笑。 “刚才我看你要哭了一样——怎么这么戏精？ “海外颁奖，谁出席就代表有奖拿，候选只有你们到场了，新人奖肯定会给你们啊。” 这话当然成功收获白眼一枚，俞定延眼睛要翻上天际，“要你管？” 嘈杂的现场，名井南也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他们交流。 听完还小声跟孙彩瑛发问，“那路涣前辈为什么紧张？” “额……因为ikoa x今天都出席了的啊……” “……对噢。”名井南小脸一红，心虚地摸了一下脖子。 才出道不久，就上这么大的舞台，她今天一直都很紧张。 不光她，ice九人今天都有些拘谨，刚才发表获奖感言时，志效差点舌头没捋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见陆景桓还好意思笑别人，金雪炫直接戳穿他，“我看你没确认名单的时候，不也挺替她们捏一把汗的？” “谁，谁捏一把汗了？我是在演戏，在骗她们！” “是是是，你最机智，你最聪明。”金雪炫的敷衍让众人哈哈一笑。 众人一边闲聊，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表演。 got7之后的表演嘉宾是防弹少年团bts，一个大公司出身，一个作坊打造，今年的人气确实势均力敌。 ——当然这只是给jyp娱乐挽尊的一种说法，硬要分个高下，其实是小作坊出身的bts更胜一筹。 他们在后面拿了一个噱头挺足，但其实没什么含金量的[全球最佳表演奖]，比起颗粒无收的got7，至少聊胜于无。 两个男团表演之后，《aa》又颁发了一个[最佳v奖]，获奖者是本年度的音源霸主bigbang。 bigbang的画风是全场最吊诡的，没有风格就是最独特的风格，五个男人五个style，站在一起感觉彼此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身材纤细的gd权志龙气场十足，把获奖感言交给了队友李胜利。 一头金发的李胜利也很会拿样，一句话没说先把手往外抬了抬，示意尖叫声还可以更激烈点。 一直到疯狂的粉丝们拼命举起显眼的皇冠灯，这家伙才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虽然做派张扬了一些，但不得不说，他们有这个张扬的资格。 以前的《kf》，现在的《aa》，bigbang早在07年就靠《谎言》一曲封神，拿下[年度歌曲]。 08年他们拿到[年度艺人]，12年又拿一次，13年权志龙个人还拿一次， 14年队内的太阳本应是“年歌”、“年艺”双黄蛋，却被争议地颁给了exo，为此权志龙还当场diss了《aa》和。 “aa分猪肉”这一洗不清的黑历史也是由此而来。 [最佳v]之后，下一个奖项是[最佳舞蹈表演（lo）]、[最佳rap表演] 前者被脚踩长筒靴，身穿貂皮大衣的金泫雅夺得；后者被《st4》的导师san e拿到。 见一头黄毛的san e在台上唧唧歪歪，陆景桓还没觉得怎样，身边的迷妹们先不答应了。 “我觉得再怎么比较……san e都没有oppa厉害？” 孙彩瑛皱着小脸，很替没给自己上过几节课的rap老师不忿，“不说《panda》和《汉密尔顿》那几首，《双城记》甚至《竹》不都能把他碾到脚底？” “不然怎么叫分猪肉？” 陆景桓倒是看得很开，像这种边角料小奖，没必要抓得太死。 赢家通吃对于任何一个颁奖典礼来说都不是好事，光让人来表演不给人奖，整个颁奖典礼的观赏度就低了，长此以往，就算真是含金量十足，也吸引不了观众。 比起这个[最佳rap表演]，他更在意的是[最佳男歌手]甚至那三座大赏——那些才是他现在的咖位应该上心的奖项。 更何况，不用他操心，只要觉得不公平，粉丝们自己会出手的。 “no家军”演变到现在，已经是一支战斗力不逊色于exo的“exo-l”们的粉丝部队了。 san e领完奖项之后，是今年的黑马歌手ziont表演。 被tablo招徕到yg的ziont今年成绩上佳，音源成绩在男lo中仅次于陆景桓，是一匹不折不扣的黑马。 陆景桓记得，这位在台上唱《杨花大轿》的男rnb歌手，明年就会担任《st5》的导师。 《杨花大轿》之后，颁奖嘉宾又轮换上台。 演员李光洙和朴宝英揭晓了颇具分量的两个奖项：[最佳男歌手]、[最佳女歌手]。 在一席实力候补中，开场才合作完《i》的陆景桓和金泰妍，又携手缓缓走向颁奖台。 颁奖晚会尚未结束，现场记者就拟好了这一幕的标题。 【关于梦想的《i》，孵化出问鼎男女最佳的一对金童玉女。】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胆子就是这么大 和金泰妍抱着奖杯缓缓走回嘉宾席，舞台上已经又换了一组艺人表演。 看着台上劲歌热舞的几个yg小伙，陆景桓有些惋惜，如此重要的场合，卢景焕要是在场就好了。 ikon是yg今年推出的男团，作为整个公司的忙内组合，非常受自家社长青睐。 两个核心人物bi和bobby去年在社内竞争输给了宋旻浩所在的a组，也就是后面14年出道的er，虽然失去先出道的机会，但反而先被梁铉锡派到《st3》刷脸，确实是明目张胆地受宠。 “诶——bobby和你一样，也是《st》的冠军来着。” 金雪炫后知后觉，指了指台上拿着kilg part在耍帅的bobby，扭头看向陆景桓。 陆景桓装出一脸惋惜，“如果那时候梁铉锡没有开除我，现在的ikon就会多一个st冠军了，真是可惜~” “嘁，没看出来你有多可惜。” 俞定延加入讨论，“如果oppa没从yg离开，那ikon绝对大发啊……” “倒也不一定，如果没被开除，那我也不会成为我。” “oppa的意思是，历经磨难才能涅盘重生，蜕变成更强的自己？” 短发少女又开始脑补出一番鸡汤语录。 “算，算是。” 陆景桓心说yg不开除人，那卢景焕是铁定不会自杀的，自己怎么可能穿越到半岛？ 但这话哪能说出口？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就烟消云散。 但说来也巧，卢景焕先后错过的shee、ikon，今天都到了现场，而且看目前的情况，加一起都不如现在的他来得大势。 yg官方对ikon的长bi的宣传口号是“下一个gd”，为了这么个称号，那时的bi一度和卢景焕闹得很不愉快。 因为原本这个内部外号，那时候是戴在卢景焕头上。 ——yg现在有多看好bi，那时候就有多看好卢景焕，从唱跳到rap的表演，再从作曲、编曲的创作范畴，可以说是不留余力大力培养。 后面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以卢景焕被直接踢出局，连出道预备队都没得进而告终。 如今双方局面两级反转，不知卢景焕看到会作何感想。 以前把自己按在地板上摩擦的bi，现在一整个组合都不是陆景桓的一合之敌。 ——做idol这一行真的有搞头吗？ 是觉得没搞头干脆专心演戏，还是继续死磕下去，追求自己的男团梦？ 谁知道呢，陆景桓反正是摸不准的。 如果因此打击到了对方的艺人积极性，他只能说一句“米啊内”。 ikon表演完之后，bigbang又上台领奖了，这回是什么[全球最受欢迎歌手奖]。 ——妥妥的人气奖，选拔规则纯看网络投票，看的就是粉丝给不给力。 三年完整体没有合体过，一合体就王者归来，二代团出身的bigbang很有旧时代的王者牌面，今年开巡演开到手软，拿奖也是理所应当。 五人再次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这回倒是换了两个人——崔胜贤和姜大成，bigbang队内的主rapper和主唱。 “得，安排好的，拿一个奖就换一撮队友说话，看来是预估组合至少也能拿三个奖。” 陆景桓一边鼓掌祝贺，一边小声都囔。 “诶，路涣，我发现你自从bb前辈们出场之后就一直嘴碎。” 金雪炫抿着嘴想了想，“怎么，当练习生的时候有过节？” “没什么，只是感慨。” 陆景桓表情不胜唏嘘。 眼前的锋芒毕露当然风光无限，但谁又能料到呢？这2015年的团体互动，居然是这支音源霸主的最后一次正式合体。 颁奖之后，是两个实力女lo的表演舞台。 原本是混声组合vocal担当的jessi，以《up rapstar》完成了转型，现在已经是颇有水花的hip-hop风格女lo。 女团出身的金泫雅，凭一己之力把所属女团4ute变成了“金泫雅和她的伴舞们”，在lo活动上也大放光彩，今年是第一次以个人身份登上《aa》领奖台。 泫雅表演完之后，《aa》开始了今晚的第二部分，嘉宾席上的部分艺人有序离场，为别的艺人腾出位置。 第一部分red velvet没有任何奖项参与，所以一直在待机室，这时候才在镁光灯注视的嘉宾席就位，坐到了陆景桓背后。 几个女孩一入座，陆景桓就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跟雪炫、ice等人闲聊都没那么得劲了。 总觉得有人一直在注视自己似的。 略显局促中，他又拿了两项小奖：[最佳音频工程师]和[最佳制作人]，虽然是小到连颁奖意识都没有的技术奖项，但陆景桓还是挺开心。 每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花费的心血，终究还是得到了认可，没有白费。 正和朋友们说说笑笑，感受到肩膀被戳了一下。 陆景桓心领神会知道是谁，但还是羊装疑惑回头。 一转身，果然是笑靥如花的孙承完。 她今天被一身晚礼服衬得格外优雅，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范。 “恭喜oppa，拿到这两个奖，应该非常非常开心？” 被她灵动而真挚的眼神盯着，陆景桓心底像休得一下，划过了什么。 “开心，当然开心。” “是不是……比拿到最佳新人和最佳男歌手还开心？” 陆景桓一愣，很好奇她的理由，“为什么这么觉得？” “oppa说什么？有点听不见！” 孙承完侧着指指耳朵，笑着呐喊：“表演太吵了，听不见！” 她侧过去的时候，今天梳好的侧刘海发型略微往下耷拉着，把左边的眼睛都盖住了一些，别具一格。 陆景桓忍不住伸手，替她把头发撩上来一些，然后凑到其耳边。 一不留神，凑得太近，嘴唇都碰到了女孩的耳朵，让对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说——为、什、么、这、么、觉、得？” 今天的端庄女孩红了脸颊，红晕从脖子已经延伸到耳朵。 但她眼神不闪不避，还是直直地看着陆景桓。 然后照猫画虎凑到对方耳边，甚至连嘴唇轻捧耳朵都复刻了百分之百。 “我、就是、知道——oppa、就是这样的、人——” 被陆景桓盯着，孙承完一对眸子还是亮晶晶的，好像下一刻就要闪烁着化作星星。 …… …… …… 冗长的颁奖典礼之后，终于来到了今天的高潮。 拿下了[海外粉丝票选男歌手]、[亚洲最佳造型奖]、[最佳男子团体]的国民男团exo，献上了自己本年度《aa》的精湛表演。 他们从vcr后台表演一路转场至大舞台，连唱自己的四首热单，还在途中表演了一把光剑秀，让整个场馆沸腾至极。 从exo开始，整个颁奖典礼的热闹程度又上了一个指数。 exo之后，后辈shee把气氛继续稳住，主打hip-hop风格的bigbang和陆景桓，则把全场气氛带到了另一个高度。 今年的bigbang，出的每首歌都霸榜过音源榜单，一首废曲都没有。 随便闭着眼睛挑出来几首，都绝对能引起全场大合唱。 他们连唱了三首：《loser》、《bae bae》和《bang bang bang》，可想而知现场有多沸腾。 bigbang这个男团最离谱的就是，音乐质量上永远不拉垮，但作为idol组合永远是个“瘸子”。 ——因为他们的舞蹈永远没有齐过。 不但不齐，而且主打的是一个副歌就原地解散的风格，舞台再大一倍也不够他们撒野。 今年《aa》，他们不跳舞也就算了，还把歌曲之间的间奏交给专业的舞蹈团做dance break，自己躲在后台偷偷换衣服，然后又窜上来。 酷炫是挺酷炫，就是有点唱跳脱节——虽然是idol出身，但在大家心目中，他们更像是本质歌手组合。 唱到最后一个副歌，李胜利闹腾到了嘉宾席，坐到了exo队员吴世勋的腿上，真的是离谱又带着点滑稽。 刺激的音乐之后，给了全场观众一点点缓冲时间，给bts、少女时代、exo等组合颁完奖，才将陆景桓请出来。 陆景桓的表演顺序很靠后，仅在终场表演的psy之前。 大部分时候，顺序当然象征着咖位，但一旦涉及实操，要权衡的地方也就多了。 比较重要的就是公司和电视台之间的亲疏关系。 大家都是三座大赏的有力竞争者，但s和yg两家公司，和的关系没那么近，虽然也曾有过蜜月期，但也是老黄历了。 比起他们，星船和陆景桓本人，才是和关系更密切的团体。 陆景桓本人就是《st4》走红，算是如今的金字招牌，如今参加《aa》，算是半个主场作战，自然也就拿到了压轴出场的表演机会。 别说观众，艺人们都很期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大的现场，好期待oppa的表演！” 整个ice里，最激动的是孙彩瑛——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坐在观赏席上，欣赏偶像的表演。 比起她，雷德贝贝的忙内金艺琳也不逞多让。 “noad！noad！noad！noad！” 几个欧尼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孙彩瑛，忍不住噗嗤一笑。 “莫呀，这路涣什么情况……忙内杀手？” 裴珠泫捂嘴偷笑，“他在艺人里也那么多粉丝的？” “欧尼一看就是最近没怎么上网。” 朴秀荣一副懂哥模样，“路涣oppa的专辑大卖得离谱，好多idol都在抢——而且还抢不到呢！” “是啊是啊，有的小idol抢到了专辑，甚至会专门发s庆祝！”姜涩琪补充。 “这……这么夸张？确定不是……蹭热度吗？” “嗨——反正现在喜欢路涣oppa，都已经成为一种流行趋势了。” 作为忠实粉丝，金艺琳莫名骄傲，“唱歌也厉害演戏也厉害，长相还那么出众……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不，oppa还是有一条致命缺点的！” 众人看向出声的朴秀荣。 朴秀荣捂嘴故作害羞起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是我的男亲。” 才说完，没等大家有任何反应，她就可怜兮兮地躲到裴珠泫身后，“啊，wendy欧尼别生气，我对oppa的爱是真心的~” 面对又开起玩笑的小戏精，孙承完宠溺一笑，“生气做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 “莫？” “越多人喜欢，就越证明我有眼光呀。” “……”队友面面相觑半天，默契地羊装呕吐起来。 “yue~欧尼（wendy）也开始腻歪起来了！” …… 在琐碎的各式交谈中，陆景桓的舞台开始了。 “都——都——都，都——都——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笛子与电吉他交织，蓄势待发的鼓点弹性十足。 悠扬又跳脱、沉稳又天马行空，《竹》的前奏缓缓响起，娓娓道来。 声效先行，漆黑的舞台缓缓亮起，一道追光灯打在了舞台某处。 主舞台、领奖舞台、嘉宾席——三个地点被一条蜿蜒的舞台廊道连接，而陆景桓就站在廊道上。 他是从台下缓缓走上来，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似的。 “白天黑夜，没有区别，又是一夜，以门为界。 “无事可忙，网课不绝，人在窗边望着清冷的街……” 加上auto-tune的陆景桓，用迷幻的嗓音唱起了悠扬的旋律。 他还是一身看似朴素的纯白牛仔外套，一头碎发略微遮住眼睛，举手投足却浑然天成，轻描澹写驾驭住了偌大的舞台。 “新的idol，来了又走，exo在前，防弹在后； “粉丝爱意，举报按钮，不合我意，墙外见咯~ “揭竿而起，文学自由，网暴区又多了位小鲜肉。 “事件离奇，跟不上节奏，连知道noad都是因为热搜~” 因为这首歌，因为这段歌词，陆景桓从此变成了exo粉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 但他显然没有学到教训，甚至舞到了正主面前。 唱到这一段的时候，陆景桓走到了嘉宾区，左手牵起exo的成y，右手牵起bts的成员v，刚好唱到那句“exo在前，防弹在后”。 当大屏幕出现这一幕的时候，全场几乎要炸裂了。 而拉着两个一脸难为情的男idol，陆景桓还镇定自若继续唱。 “稍微一不留神，名声就变臭——oo……” “不会有人，真的喜欢battle——oo……” 极少有人会把那些争议放到明面上，而陆景桓今天恰恰就选择了弹幕最多的打法。 第一个part唱完，他的小伙伴们逐一登场。 bewhy、西出口、dean、noze，唱歌的唱歌，伴舞的伴舞，逐渐把舞台充实起来。 当所有人跟着音乐晃动到最后一刻时，陆景桓还在添油加醋，做着作死的总结。 “我尊敬exo的前辈们，也很欣赏bts的各位……或许现在大家觉得两者不该相提并论，觉得我是在碰瓷或者炒作。” 陆景桓顿了顿，扫视了一眼所有人，“但请相信我，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以后大家只会因为这两个名字，和noad处于同一段歌词，而感到荣幸和……骄傲。” 不重要，都不重要，因为他们以后再大势，都不会有我noad大势。 陆景桓这句话说出口后，全场哗然。 一直到正常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这也是当晚最大的争议事件之一。 不过陆景桓无所谓这些。 自《st4》夺冠之后，他才感觉渐入佳境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突然的逆风 即使几年之后，回想起历年的《aa》盛典，2015年也是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届。 王者回归的bigbnag，从重量级颁奖嘉宾周润发手中接过[年度艺人]。 如日中天的exo，在李政宰和韩孝周的祝贺中捧起[年度专辑]。 后半年最闪耀的陆景桓，在孔孝真的注视中问鼎[年度歌曲]。 三座大赏花落三家，交到实至名归的三代艺人手中。 回过头看，这一届的参与嘉宾也是历史级别的星光璀璨。 以后的女团霸主ice拿到最佳新人，世界级男团bts已经初露峥嵘。 2022年都还是上升期的seventeen也崭露头角。 shee和f（x）还欣欣向荣，时隔数年后的2ne1最后一次集体亮相。 金泫雅首次以lo身份站上aa颁奖台，同为女lo的金泰妍新人出发，一首《i》被以后的媒体称为传奇级别的出道金曲。 2015年，是真正新旧交替的一年。 这一年时间，陆景桓觉得比上辈子两三年还忙碌，说是晕头转向也不为过。 而随着这一年逐渐走到尾声，他也更加忙碌。 电视剧拍摄、广告拍摄、年末舞台表演、颁奖典礼……尽管公司已经尽可能在精挑细选，他的工作量也依旧超负荷。 当保姆车变成最常待的地方之后，陆景桓已经有些怀念起以前的日子了。 那时候，至少可以和卢景焕轮班休息，不至于忙得昼夜不分。 比起叫苦不迭的他，粉丝们倒是集体兴奋了起来，每天都跟过年似的。 签售会上能见到陆景桓，商演能见到陆景桓，看电视剧能见到、看广告也能见到，年末舞台还能见到…… 就这一个多月，粉丝真是空前满足，一扫以前堪比望夫石的颓势，追行程追得不亦乐乎。 电视剧方面，陆景桓也渐入佳境，逐渐找到了演技的感觉。 《请回答1988》刚好推进到他和女主的重头戏，李惠利饰演的德善陪阿泽到海外参赛，途中一直对阿泽悉心照顾，两人的感情线愈发明了，让众多观众直呼上头。 随着戏份的增加，陆景桓对阿泽这一人物的演绎越发得心应手。 整部剧的剧本其实对于阿泽这个角色是不利的，作为《应答》系列惯例的“猜老公”环节，这一角色并不如另一位男主“狗焕”讨喜，人设相对薄弱。 并且在剧中，阿泽前期的戏份也并不多，没什么和女主的单独对手戏，更多是在集体场景中出现，虽然有围棋天才的人设，但更像是一位工具人。 但随着剧集往后，这个与大部分观众生活轨迹并不相通的角色，逐渐展露出有魅力、吸引人的一面。 他没有妈妈，没有上学，从很年少开始，周围就有很多虎视眈眈、利用他的成年人。 他是一个围棋手，凡事运筹帷幄，凡事有攻有守。 在双门洞的阳光里，他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在黑白厮杀的战场上，他是个比谁都精于算计的大人。 他希望他爱的人都快乐，哪怕跟他没有关系。 他不介意别人利用他，他明白要和记者搞好关系，他用自己的关系去帮朋友。 这样一个看似不谙世事的人，在围棋的世界里独自承担所有，在背地里偷偷抽烟，在没有人看到的孤独中，熬过许多漫长的夜。 前面几集，他给观众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个喝牛奶都会淌到嘴角的傻傻少年。 可几集之后，大家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家伙是个白切黑。 他比谁都世故，只是在朋友面前还是甘愿变得简单与纯粹。 反差，还是反差。 明明很喜欢却从来不表露心意，只默默守护的狗焕是反差。 从不掩饰自己的偏爱，但其实比谁都心思深沉的阿泽也是反差。 剧情一路往后，陆景桓饰演的阿泽愈发受观众青睐，逐渐被认为是与德善更般配的男主。 《aa》播出之前，《应答》的第八集收视率达到了1967，最高瞬时收视率早就破了20，就等着陆景桓兑现自己的“拥抱”诺言。 不仅如此，当27号参加sbs电视台的歌谣大战、31号参加kbs电视台的演技大赏时，每逢他出场，实时收视率都是整场最高，说是众星捧月都不为过。 成为大势不恐怖，恐怖的是大势的势头一直延续，甚至高涨到完全超出所有人预期。 但出乎大众预料的是，被大家一致看好的陆景桓，却在年后的另两个大型颁奖典礼接连遇冷…… …… 16年1月14日，第25届《higi 1首尔歌谣大赏》如期举行。 作为三大颁奖典礼之一，首尔歌谣大赏同样具有很高的含金量，每一个奖项对于艺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认可，是值得拿出去吹嘘的殊荣。 令所有出席艺人没想到的是，一个月之前在《aa》出尽风头，怀里的奖杯拿都拿不过来的陆景桓，在本场晚会居然没什么声音。 最有含金量的三个奖被颁给了exo、宝儿、bigbang，而他仅拿到一个安慰性质的本赏。 最佳rnb与hip-hop被分给了san e，新人奖也与他无缘，被分给了seventeen、ikon和gfriend。 连十拿九稳的人气奖，也被一分为二，和前东方神起，现jyj的金俊秀共享。 奖项结果一出，尽皆哗然。 不说争得面红耳赤的粉丝，许多不相关的路人都难以置信。 “noad的《a》都卖了快五十万张了！《panda》也反超了‘3bang’！结果你们把最佳专辑给了宝儿！？最佳音源给了bb！？” “exo几张专辑卖一百多万是挺厉害，但oppa单张接近五十万就不厉害了吗？更何况不是他拿，bigbang也更有资格！凭什么是exo？” “就算看盖洛普，noad也是今年的第一？他才是今年最火的音乐人好？” 这还算是普通路人比较客观的话。 陆景桓的那群粉丝，早就开喷了。 “讲个笑话，写作首尔歌谣大赏，读作s歌谣大赏。” “动不动就是你们哥哥好火，有多火？一首歌没进lon年榜，专辑全靠打折大促销堆销量的火吗？” “宝儿那个老女人，凭什么抢我们哥哥的最佳专辑啊！ ！ ” 咳咳……像最后一句那种话，陆景桓也记得有些过了，但怎么说呢，话糙理不糙。 情绪是重了点，但观点一点没毛病。 不论专辑质量还是专辑销量，又或者是音源成绩，再不然是国民度，他都应该是更应该拿奖的艺人。 见大众质疑声愈演愈烈，组委会官方也进行了自己的解释。 洋洋洒洒一大堆，说的其实全是轱辘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奖项归属是去年年末就决定好的，看的也只是去年一年的成绩。 noad现在音源专辑持续大卖确实是事实，但是16年才产生的新变数，并不能作为影响奖项变更的依据。 如此说辞显然不能负服众，并未减少半点争议，反而愈演愈烈。 但一地鸡毛中，新的争议将这件事完全带过。 2月22日、23日，第30届《金唱片大赏》如期开展。 专辑、音源两开花的陆景桓，再度无缘两座大赏，眼睁睁看着exo和bigbang两个男团，领走全场最高的两项荣誉。 这两晚，他仅拿到两个本赏，和一个玩笑似的最佳新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全半岛都在等他出Diss “一个已经服了兵役，国民度爆表的创作型男lo，永远是那些大公司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打电话过来的是星船的徐珠贤社长。 “我们也有靠山，他们自然不敢做得太过，但……” “但适当的打压，延缓我高涨的势头，还是能做到的。” 陆景桓很快就理清个中关系，“《应答》火成这个样子，他们着急了。” “对！《应答》这边一大爆，如果s歌谣大赏和金唱片再助你加冕的话，16年就是彻底的‘路涣年’了。” 徐社长叹了口气，声音还是很愤怒，但更多是无奈。“一年登顶，被强行延成了两年，这……唉。” 能让两大重量级奖项暗箱操作，只可能是多家公司联合起来才能做到。 半岛就那么大块地，公司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全被几座高山攥在手里。 这家公司挣钱了，很可能那家公司就少挣——但其实都是在大块头手中，左手倒右手而已。 除了股份，小鱼与大鱼之间的关系当然是看亲疏。 很显然，虽然被kakao收购，但目前的星船和母公司之间，还没有亲密到解决这种联合抵制的程度。 甚至很有可能，这种类似的抵制，他们不光默许，还暗中助推。 毕竟对于小公司来说，陆景桓这样的艺人是绝对的香饽饽，但对于公司角度而言，他并不是一件合格的商品。 陆景桓个人的能力太强了，强到有些超过，强到星船控制不住。 这家伙外貌满级也就算了，业务能力还两开花，《学校》、《应答》二连爆，《应答》才播到一半，问鼎tvn最高收视率就成了板上钉钉。 音乐上他更是自产自销，自己作曲作词编曲……连后期都一手包办，甚至连下张专辑的封面、内页都打算自己设计，压根不打算给外人挣一点钱！ 参加一个音综，活生生把节目带成了超现象级，收视率堪比热播电视剧，连带着另几个选手都吃肉喝汤，人气堪比二线idol，跑商演差点没跑断腿。 参加一个恋综，活生生把队内人气一般的孙承完带成le，和队内一张神颜打天下的裴珠泫分庭抗礼。 年末的《aa》结束一个多月，他俩同台的cp向混剪视频，都被粉丝刷到一百万播放。 更离谱的是，idol都是有短板的。 bigbang音源爆炸，但向来专辑卖得一般；exo号称天团，但歌曲传唱度一直挺凑合。 ——偏偏陆景桓这家伙不一样，实体音源一把抓不说，绯闻缠身也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现在一闹绯闻，大家吃瓜的吃瓜，调侃的调侃，回头歌照听cp照磕！ 星船的母公司kakao自收购loen，并将其更名为kakao 之后，手里就握着iu这张大王，任凭idol市场风谲云诡，一直岿然不动，稳坐钓鱼台。 今年大幅度扩张，也只是主要面朝演员方向，没打算一次就吃成个大胖子，不给同行一点活路。 可自陆景桓横空出世之后，别说同行们，kakao 的高层自己都有点犯滴咕。 这一不留神，再任其自由发展，手里稀里湖涂就多出张大王！衬得iu都像个小王了！ 是的，在业内人看来，陆景桓这家伙完全就是个iu的性转pro ax版本，还是口碑更邪乎的版本！ 甚至部分事业粉都提前嗅到了这股子cp味，给从未同台过的两人剪辑了不少“神交cp混剪”，比媒体、黑粉还会找乐子。 到这种程度，再不懂行的都看得出来，像陆景桓这样的艺人压根不具备可复制性，完全是独独的一份，现象级。 既然没办法再复制，那就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商品。 受到所谓“合理”的打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自己经历的这些，不用徐贤珠解释，陆景桓多少也咂得出来。 毕竟说来可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上一世的那些家伙更狠毒，不光恩威并施，还用了糖衣炮弹，完全不给正意气风发的他一点思考的机会。 当看明白这些的时候，陆景桓站在自家的阳台哈哈大笑，说不清是感叹还是讽刺。 命运这种东西，果然是很神奇的。 有的考验，不会因为你逃避就放过你。 它们只会变本加厉卷土重来，再狠狠地把你缠住。 当被凌冽的风吹得咬紧牙关时，陆景桓才惊觉。 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有一年。 “一年，居然已经有一年了啊……” 伸出阳台的手被寒风吹得发麻发木，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自语。 …… …… …… “找了一整部剧的老公，幸好是我希望中的那样，泽善党万岁！” “《应答》的大结局收视率到了2446！刷新了有线台的收视率，而且也是包括无线台在内的收视率最高！” “呜呜呜，希望这样的成绩oppa能开心点，走花路wuli oppa，以后专心演戏，不要再去歌谣界受气了呜呜……” “维权维权维权！金唱片去死！首尔歌谣去死！都给我西内啊啊啊啊啊！” “那什么……小声问一句，oppa的拥抱约定还算不算数啊，已经三天没见他露面了，好想他呜呜呜呜。” “同问同问，oppa这两天完全没有公开行程，状态还ok吗？” “oppa他……” “行了，别念了。” 把沙发上的女孩打断，陆景桓一脸无奈扶额，“跟念经似的，oppa前oppa后的……听得头疼。” “嘿嘿……” 沙发上的女孩乖乖收起手机，“可我觉得，好像有用诶？” “有什么用？” “听完这些消息，oppa的脸都没有那么臭了~” “我哪有……” “明明就有。”女孩把他打断，“我才来的时候，完全就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呢。” “咳咳。” 陆景桓转身洗起水果，让自己显得很忙的样子，“刚才不是，在做歌嘛，所以才没有表情管理。 “我的脸一直很臭的。” 女孩撇撇嘴，背起双手靠近岛台，陪他一起忙，“骗人。” “我不懂编曲，但好歹还是看得懂宿主软件的，oppa明明就是在瞎摆弄素材，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陆景桓老脸一红，开始转移话题大法，“你今天没行程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有，有空啊。” 低头的他没注意，女孩的脸也红了，“本来是有行程的，但临时取消了，所以就有半天假。” “这样……”陆景桓缓缓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拜托西出口xi帮我看了工作室那边，荷范xi也说oppa今天没通告……” 陆景桓一愣，“你还有荷范哥的联系方式？” 具荷范是他的经纪人，他不记得两人是认识的关系。 “半岛就那么大，问一圈总能问到嘛……” “那他应该告诉过你，我说了谁也不想见。” “可他也跟我说，希望我能来看看你……毕竟，大家都挺担心oppa的。” 犹豫了一下，女孩把水龙头关掉，用毛巾把陆景桓的手擦干。 手擦干了，她两只小手也没放开，就这么搭住。 “oppa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大家都不知道你状态怎么样，很着急。” 看着陆景桓低垂的脑袋，女孩往前凑了凑，“不然我也不会来……” 见陆景桓这幅模样，她忍不住庆幸自己幸亏来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景桓。 这样看上去就很倦怠，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陆景桓。 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得多难过，才会情绪低落到这个地步呢？ 来之前，她原以为向来特立独行的陆景桓，应该是和公司狠狠吵了一架，所以才暂时撂挑子休息。 毕竟以他的脾气，是绝不会像其他艺人一样，白白受这种委屈。 网上甚至有言论说：陆景桓现在偃旗息鼓，指不准是在偷偷憋大招呢，说不定就要搞什么幺蛾子。 也有人觉得，rapper的事就用rap来解决，这家伙肯定是在家里写了不少diss track，硬要写出首名曲来狠狠diss一把颁奖典礼。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觉得大有可能。 别说普通大众，许多业内人士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眼巴巴地等着他开麦。 夸张点说，全半岛都在等他出diss。 但是…… 眼前的人，显然不是大家想象中，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准备干那么一架的样子。 他在想什么呢？ 他是因为自己所以为的那些事，所以才这么沮丧吗？ 沮丧，沮丧……女孩小心地咀嚼着这个词，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用这个词来形容陆景桓的时候。 想着想着，她更小心翼翼了，不敢抬头看陆景桓的脸。 如果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晦暗，她怕自己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总是意气风发的，一个乖张而恣睢的家伙，原来也是有这样一面的。 或者说，果然也该有这样一面？ 女孩并不觉得自己心目中的某座形象跌下神坛，反而心生某种奇妙的怜惜之情。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有过纠结有过沮丧，原来他也有过一时难以排解的负面情绪。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想着想着，女孩情不自禁环住对方的腰肢，在一片沉默中，用心跳完成仅有的抚慰。 她向来自以为算是能言善辩，此刻却说不出来像样的宽慰。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 抱抱他。 紧紧地，抱抱他。告诉他，自己一直在。 站在水槽旁，在陆景桓家的厨房里，孙承完抱着陆景桓，一语不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们把我开除吧 消失近一个周之后，在樱花即将盛开的三月，陆景桓发布了一首新歌。 毫无预热，没有宣传，发布仅三小时之后，占据了各大音源网站的实时第一。 无论粉丝还是anti，无论剧迷还是歌迷，又或者是不相关的路人，他们此刻都只剩下一个身份。 最积极的，听众。 所有人都在好奇，凭空被抢走几个大奖之后，这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他从不在网上发布音乐之外的任何东西，也从未在互联网上现身回应过任何争议。 如果一定要回应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用音乐的形式——不少人都如此笃定。 那么，他会如何回应呢？ 大家怀着好奇地心情，略显郑重地点开音乐时，无不错愕。 大量的合成器声效，厚重的电子乐外壳，副歌处强烈的失真处理，复古而强烈的bass le堆叠，摇滚乐的编曲思路。 没有大家想听到的韵脚攻击，也没有仿佛能在脑海里竖起中指的强烈情绪，甚至这首歌里，压根没有陆景桓本人的声音。 从始至终贯穿的女声旋律，被做了强烈的失真处理，失真到看创作列表，才让大家后知后觉，原来是red velvet的主唱孙承完献声。 这首叫《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的歌曲，压根不是hip-hop，也不是陆景桓参与feat过的rnb曲风。 大量的80年代模拟合成器音色修饰了整首歌的框架，让整首歌带着强烈的synthwave风格。 synthwave（合成器浪潮）这种风格，带有强烈的未来感、科技感，一般被认为是随赛博朋克风格的电影、电视剧而兴起的一种音乐风格。 作为hip-hop音乐制作起家的陆景桓，最擅长的就是大杂烩。 在这首歌里，他将synthwave元素加入了传统的pop音乐中，并加大了乐器的音量比重，让全曲形成了类似于摇滚乐的听感，层次丰富到了极致。 到这个程度，这首歌已经可以归类为synthpop，是一种既属于电子乐，也属于摇滚乐的实验性音乐。 这种起源于英国摇滚新浪潮的音乐，具有强烈的情绪渲染能力，每一处声效都直达人心，好似在听众的心脏旁拨动琴弦。 激进的鼓点，婉转的旋律，强烈的悲壮色彩。 诸多矛盾的元素，却被完美融合到了一起，构成了这么一首《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 绝大部分人，一开始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点开这首音乐。 可当旋律奏响时，这首带着强烈故事感的歌曲，将他们硬生生转折进了另一个精神世界。 迷幻而悲壮，混乱而落寞，一种悲壮的史诗感油然而生。 比起略显日常的歌词，大家感受到的分明是更高层次的情感内核。 旋律欢快，却让人想痛哭流涕。 “转身离开，用另一种方法抵达曾不愿涉足的地方。 “放过自己，这算是选择妥协的吗？ “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盛大的典礼拉开序幕，你还愿不愿意驻足？” 一般来说，听到“你”这样的字眼，大部分人的下意识，都会认为是演唱者在和自己对话。 但不知为何，当孙承完唱起这些句子时，大家听在耳朵里，一致认为那个“你”，另有其人。 这不是演唱者与听众之间的交流，是演唱者与自己惦念之人的对话。 每一句心思婉转的试探，每一句敞开心扉的呐喊，每一句触及灵魂深处的旋律，都是单方面的诘问，甚至是恳求。 “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的潜台词，是——我真心希望，待在还有你的屋子。 只是离开已成定局，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停驻在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是屋子有多重要，而是那座满载回忆的小屋，还残留着主人的留下的味道。 …… [我以为oppa会据理力争，甚至会破口大骂，但我没想过他会出这么一首歌。] [我心疼oppa遭受这些不平等的对待，但其实也很担心他过于强硬，招致更过分的报复……但现在oppa突然出了一首情歌，给我都整不会了。] [算是情歌？我其实很讨厌wendy来着kkkkk，但我很喜欢这首歌里的wendy，那份情感真的好像我一直以来的心路历程。] [该死，wendy不会真的喜欢oppa！啊啊啊啊，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恒温夫妇又上一波大分，吼吼！] 形形色色的讨论，不光是粉丝们的想法，也是广大群众们的态度。 等不到想象中的绝地反击，不少好事之徒甚至有些悻然，很可惜事情没有闹得更大点。 不少人都觉得，在这样的节骨眼，做出这种不像是回应的回应，其实已经算是陆景桓在认怂。 从这个观点引申下去，不少真正挂念着陆景桓的人，认为这或许反而是最优解。 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艺人，在这个举步维艰的娱乐圈，除了认怂，真的有更好的办法吗？ 蚂蚁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象？ 把陆景桓这样的回应看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有所谓黑子觉得是欺软怕硬，该支棱的时候不支棱。 但即使是那些黑子，也不得不承认，站在实际角度，这样的应对才是最能保护现存利益的。 现在忍让一手，明年还有再登顶的机会。 如果现在就直接撕破脸，说出些不该说的话，估计火过这一阵之后，陆景桓就该在歌谣界查无此人了。 但实际上，就此忍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的是陆景桓所表达的意思吗？ 《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正式不到发行不到一天之后。 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 在星光璀璨的受邀嘉宾注视下，第58届《格来美音乐奖颁奖典礼》正式举行。 半岛已经跨入了3月2日清晨，阿美莉卡还处于3月1日的夜晚。 作为全球闻名的音乐颁奖典礼，每一个奖项都有诸多顶级音乐人竞争，当晚的表演嘉宾也是大咖云集。 泰勒-斯威夫特、贾斯汀-比伯、阿黛尔、约翰-传奇、肯德里克-拉马尔……一个个出场费高到发指的顶级音乐人，为这场音乐盛会献声，准备了一个又一个用心的舞台。 半岛人最爱给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的《金唱片音乐奖》称之为“小格来美”。 这真正的格来美里，随便一个主流奖项的获奖者，都是金唱片的主办方请都请不来的大咖。 《aa》那时请来了周润发作为颁奖嘉宾，都在半岛互联网上刷屏了好几天。 要真能请来格来美级别里有些头脸的人物，都不用第一梯队，哪怕是第二甚至第三梯队，都够他们的颁奖典礼海吹小一个月的噱头。 在这场全球直播的盛会里，格来美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舞台设计。 他们第一次把表演舞台放在纽约百老汇，进行现场直播。 这场隆重的直播舞台里，连担任现场报幕的，都是知名脱口秀主持人斯提芬-科尔伯特。 拿过格来美，也获过艾美奖，但跻身百老汇的舞台上，这位资深主持人也难掩激动， “老实说，如果大家像我一样站在这里，也会非常激动的！” 他扶着眼镜，一脸占到便宜的满足，“要知道，这部火爆全美的音乐剧，如今可是一票难求，找黄牛都不一定能买到！ “而我现在，却可以近距离与演员们接触，观看剧组为格来美而专门准备的，特殊舞台！” 他清了清嗓子，“据核心主创林-曼努尔-米兰达所说，本幕演出，绝对是最特殊、也最具纪念意义的舞台！ “请大家和我一起欣赏——《汉密尔顿》！” 然后他大手一挥，把镜头让给了蓄势待发的音乐剧演员。 …… 当晚，身穿戏服的陆景桓站在了百老汇的舞台中央，在一众优秀的演员簇拥中，完成了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音乐剧表演。 这次表演中，他暂替林-米兰达的位置，扮演了大热音乐剧《汉密尔顿》中的男一号汉密尔顿。 不仅如此，在几分钟之后的奖项公布环节，他们毫无悬念地战胜了所有对手，拿到了第58届格来美的[最佳音乐剧专辑]奖项。 事实上，早在今天之前，北美互联网的统一论调就是——[最佳音乐剧专辑]是这届格来美最没有悬念的奖项，甚至没有之一。 其他的候选者当然也很优秀，但《汉密尔顿》却是足以载进史册的华丽音乐剧，是当下最为流行最受欢迎的百老汇音乐剧。 纽约时报剧评人对它的评价是：“让人们变卖房产、抵押孩子买票来看都值得的神作。” 格来美音乐奖的奖杯造型是一座小小的留声机。 当和米兰达一起举起这座小小的奖杯时，陆景桓有些五味杂陈。 一边是努力耕耘，没日没夜奋斗接近半年，应有的荣誉却被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夺去。 另一边是无心插柳，后续工作大半都交给了合作伙伴，却收获了远超预期的丰厚汇报。 如果穿越到去年，告诉当时意气风发的那个自己，未来会是这样一番境遇，估计说什么对方都会觉得是异想天开。 只有不懂事时才敢口嗨的格来美，如今居然真就静静地躺在自己手里。 虽然只是“半个”，但也价值千金。 他神游在外，现实的时间在一直往前。亢奋的米兰达把冗长的感谢词用rap说完之后，向大家介绍陆景桓的主创身份。 大家这才知晓，原来米兰达经常提到的，最重要的合作伙伴noad，是一个帅得让人惊艳的亚洲人。 将立麦和奖杯一起推到了他的面前，米兰达畅快一笑。 “现在是……你的时间了，朋友。” 见陆景桓有些恍然，米兰达拍拍他的肩膀，“享受，享受属于你的，此刻的荣耀。” 在陌生的百老汇剧院，面对着从未见过自己的观众，陆景桓毫无缘由地想起寒风凌冽的首尔，还有自己伸出阳台冻到麻木的手指。 好在他知道，格来美里分秒必争，留给自己时间很紧凑，所以尽快回过了神。 把话筒架拉高，嘴巴凑上去，陆景桓脑子里有背得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获奖感言，却不动声色抛到脑后。 只怔然片刻，他就抬头扫视全场。 “比起米兰达，大家肯定对我很陌生，甚至犯滴咕——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亚洲人，该不会要顶替米兰达的主角位置？” 百老汇的观众们轻笑出声，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请大家放心，虽然音乐剧很有意思，但实在不是我的菜——今天五分钟不到的演出，差点把我累得瘫痪。” 手捧格来美奖杯，陆景桓挠了挠头，“虽然自己说出来挺难为情，但其实我是个rapper来着。” 见台下隐约有私语声，他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你们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刻板印象——亚洲人就做不了好听的hip-hop音乐？我们难道就只应该在学校卷绩点、拿奖学金，然后把你们的工作全抢光吗？” 还没说完，台下已经涌出笑声，不少观众捧腹。 早就料想到这幅场景，陆景桓只是耸耸肩膀。 “没关系，《汉密尔顿》上线之前，也没有多少人相信：汉密尔顿会因为一部音乐剧，就成为2016年最有人气的国父。 “——有的人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打破偏见。 “感谢各位观众对这部音乐剧的支持，希望咱们的下一次见面，还是在《格来美》。” 轻描澹写中，陆景桓埋下对音乐生涯的进一步展望。 当晚，在纽约，他喝到烂醉。 …… 陆景桓获奖的消息传回半岛，引起一片堪比地震的互联网振荡。 与此同时，星船官方称和艺人商量后，决定以后不再推出任何韩文形式的音乐作品，所以这张《a》，将作为noad唯一一张实体韩专，就此绝版。 所以，公司将再次加印旗下歌手noad的正规一辑，请有需要的歌迷朋友酌情购买。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一首《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原来不是认怂，更不是服输！ 这是一首离别的歌，与半岛音乐市场彻底分割的歌！ 这首离别的歌，不是和孙承完离别，是和半岛的歌迷、听众离别！ 这样一个行为，看似是无奈，实则是把那两个音乐奖项摊到火上烤。 星船营造了一个美强惨的故事——心灰意冷的noad，因为遭受恶意打压，已经决定退出半岛音乐市场。 如此一来，首尔歌谣大赏和金唱片，自然更饱受质疑。 再有含金量又如何，再有国民度又如何？ 陆景桓已经是格来美级别的音乐人，还有什么必要惦记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三瓜两枣？ 一位拿到格来美的音乐人，说是半岛的国宝都不为过，凭什么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如果一个格来美级别的音乐人都没办法拿到大赏，那你们这些奖项的所谓权威性，和笑话有什么区别？ 因为你们的不公正对待，一位国宝级音乐人都决定退出音乐市场了，那你们这什么破音乐奖项，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当天，首尔歌谣大赏和金唱片音乐奖的主办方就双双找上星船的门，提出可以增发甚至改发大赏，以弥补陆景桓受到的名誉损失。 亡羊补牢是不假，但这羊已经跑光了，人的心都凉透了，再补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离谱操作，自然是被一口回绝。 不但回绝，星船方还就此事进行了专门回应。 [针对主办方提议的补偿方案，我司实在诚惶诚恐，只好忍痛拒绝。 [旗下艺人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实在配不上如此殊荣。 [自觉学艺不精，以后noad及boxe厂牌的所有艺人，都不会参加诸位主办方的盛会，望海涵。] 如此阴阳怪气的回应，把吃瓜群众们看乐了。 这一听就是陆景桓那家伙的口吻嘛！ 陆景桓的态度再简单不过。 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玩意儿玩不起，那大不了就不玩了。 你们自己蚂蚁打架，玩家家酒去！ 以后半岛就当没我这号人，把我开除韩籍！ 反正你们以后也别想标榜什么有含金量、有权威性、符合大众审美了。 没有真正权威的艺人参加，那你们就是一辈子的野鸡奖！ 第一百三十章 就是你 拿完格来美奖之后，陆景桓像只是去百老汇散了散心一样，第二天就返回了首尔。 当事人想低调，半岛的各大媒体却不准，死皮赖脸问到了他的归期航班之后，带着长枪短炮的镜头蹲守在机场外。 一同驻守的，还有几近疯狂的粉丝。 别说粉丝，甚至有不少自发组织的普通群众，有组织有纪律地过来给他接机。 当睡眼惺忪的陆景桓抵达机场时，面对的是山呼海啸的应援，搞得他冥思苦想半天，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作为间谍之一，经纪人具荷范带头打着哈哈。“要再不露露面，粉丝真的要发疯了，你就理解一下，哈哈……” 没办法，半岛实在苦格来美久矣。 别说半岛，整个亚洲，就没几个拿到“小唱片机”的艺术家。 半岛上一个拿到格来美的，是世界级女高音歌唱家曹秀美，号称“亚洲第一花腔”，拿到了1992年，第34届来美奖的[最佳歌剧录音奖] 这种级别，已经是妥妥的艺术家等级，是能在半岛人念念不忘的02年日韩世界杯开幕式上，进行lo演唱的艺术大咖。 所谓的圈内阶级、鄙视链，歌手、idol的地位很低是不假，但那只是娱乐圈范围。 拿了一个格来美，还是音乐剧奖项，陆景桓稀里湖涂就进入了音乐艺术家范畴，甭管因此获利多少，社会地位反正勐然窜了一截。 到这种所谓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别说拒绝参加什么首尔歌谣、金唱片，他就是直接开骂，那也是艺术家层次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从此以后，和他一个咖位的，不是什么exo、bts了，是歌唱家曹秀美、是指挥家郑明勋、是小提琴演奏家郑京和等人。 该说不说，如果陆景桓拿到格来美的主流奖项，或许媒体和大众对于他的吹捧都不会如此夸张，毕竟那至少还是商业音乐范畴，凑合着算是有迹可循。 突然蹦出来个音乐剧奖项，那就过于带劲了。 毕竟半岛人是最爱附庸风雅的，对老美喜欢的“人参果”，哪怕咂不出什么味道，也要闭眼吹个不停。 更别提《汉密尔顿》本就值得更高的赞誉，是足以排进音乐剧总统山的传奇作品。 出机场，上保姆车，就这么短短一截路，陆景桓走出了走红毯的速度，光是应付热情到过分的粉丝，就是个十足的体力活。 粉丝们无论男女，尽皆笑中带泪，一口一个“金唱片知错了，oppa（哥）不要不出韩语歌，救救孩子们的耳朵。” …… 对喧嚣至极的大众反响熟视无睹，陆景桓回来后，继续以自己的节奏生活。 有心的人发现，明明才拿了大奖，公司和他本人不但没有大肆造势，反而进一步减少了工作安排，之前的行程挨个履约，却再也没接更多的通告。 无论一直不接触的综艺，还是来钱最快的广告，都不再对接，把成片成片的档期空了出来，跟在市场上消失了似的。 难道……这家伙真那么洒脱，不把囊中之物的半岛顺势征服，就要马不停蹄进军海外市场？ 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上，这无疑是个离谱的决策，可做出这样动作的人是陆景桓，又由不得大家不猜疑了。 一片虎视眈眈中，陆景桓本人在干嘛呢？ ——休假。 回国之后，他唯一的公开行程是前往大楼下，履行自己的“拥抱”约定。 《应答》才播出时他就承诺过，如果最高收视率破20，就在cj大楼门口站六个小时，给过来的每一位观众、粉丝拥抱，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如今电视剧热播完毕，问鼎收视率最高的有线电视剧，他自然说话算数。 星船官方提前预告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起，陆景桓提前一个小时抵达现场，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整个大楼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提前排好的队伍已经拉长到视线外，造成了交通堵塞。 到这种程度，如果敢取消活动，辛辛苦苦排着队的粉丝可不会放过主办方，于是凭着陆景桓的面子，整条道路干脆禁止车辆通行，让步给这简单的“拥抱活动”，还加派人手维持现场秩序。 看着从自己露面之后，就迅速变得亢奋起来的狂热粉丝们，陆景桓已经为可以预见的巨大工作量咽起口水。 心有余季归心有余季，他心里还是感动居多。 粉丝的爱，比所有爱都来得狂热来得迅勐，回踩时确实不留余地，但爱的时候也甘愿赴汤蹈火，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 想了想，陆景桓干脆提前半小时开始。 在原地站定，他让工作人员有序放人过来。 小心翼翼走过来的第一位是个男孩，看上去至多是个初中生，说不准是《应答》的忠实观众，还是陆景桓本人的歌迷。 见他肉眼可见的局促，陆景桓轻笑着揽过对方肩膀，“这么紧张干嘛，你叫什么？” “宇灿，赵宇灿。” “好的宇灿。”抱了这男孩一下，陆景桓顺手摸摸他的头，“站这么前，一定排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上午就来了……” 小粉丝的话让陆景桓扶额。 上午就来了……那不是排了几个小时？ 他还想说点感谢的话，这位宇灿却摆着手往后退，“我就先走啦，还有这么多人呢，哥节约点时间。” 说完，小伙子朝陆景桓握了握拳头，“哥一定要加油，无论是韩语歌还是英文歌，我以后都会支持你的！怀挺！” 好嘛，果然是歌迷。 陆景桓哈哈一笑，隔空也握了握拳，“怀挺！” 不光宇灿，大部分粉丝都很懂事，知道陆景桓今天肯定会很累，都很克制自己，尽量不说太多话，让他能多节约点体力。 “oppa一定要注意身体，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你肯定累坏了！” “哥，撒浪嘿幼，我永远是您的fan！” “做什么都很优秀的wuli路涣，我们会一直给你应援的！” “oppa最棒了，就是能不能……能不能少拈花惹草啊，我们小心脏真受不了……” “还得是看小涣演戏，看别人咳嗽！” “这么会演戏，我命令oppa，一年拍五部，噢不，十部！哈哈哈——” 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大多都在碎碎念，反过来对陆景桓寒暄问暖，搞得他才是被感谢的人一样。 长龙绵延的队伍里，居然也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 当看到文雅秀、刘知珉等人时，陆景桓都惊了。 “nuna这是干嘛……排这么久怪辛苦的，没必要啊。” 他把文雅秀轻轻抱进怀里的时候，忍不住小声滴咕，“要抱抱，私底下见面抱多少都行，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粉丝，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你懂什么，就是要排队才有追星的感觉。” 文雅秀笑吟吟地看着陆景桓，已经很难将眼前的人，和以前那个青涩温柔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心满意足的同时，莫名感到怅然若失，“真好，真好…… “小涣呀，你是大明星啦，大明星。” 见她忍不住环顾这一片喧闹，转过头来时轻声念叨，陆景桓鼻头一酸。 拍拍雅秀姐的肩膀，陆景桓觉得这个时机正好。 “对了nuna，你不是一直问我，打算给粉丝们取什么官方认证名吗？” “噢？” 文雅秀抬头，“已经想好了？说来听听？” 陆景桓笑了笑，然后摊开手掌指了指她。 “莫？” 文雅秀一头雾水。 “就是你啊，nuna。” 陆景桓嘴角牵动起笑容。 “我的官方粉丝名，就叫‘雅秀’。 “雅秀，第一个粉丝是雅秀，以后所有的粉丝——都是雅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到有灯亮着的家 “雅秀……” 文雅秀听到这句话时，第一时间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她眉头下意识就微颦，替陆景桓担忧起来，“这么强调我的存在……大家肯定会很不满的。” 大家，当然指的是别的粉丝。 “小涣你有这份心，nuna高兴还来不及——但还是算了？这确实不合适……” 见她一脸不妥，陆景桓只是笑笑，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反应会是这样。 她一直如此，作为粉丝，永远把陆景桓的处境放在第一位，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事业顺利。 “诶呀，nuna就别管这些啦。” 羊装不耐烦地把文雅秀推着往前走，陆景桓笑吟吟耍起无赖，“我都跟公司那边商量好啦，今天晚上就发通知，再改也来不及咯。” “这……” “嘿嘿……待会见~” 送走她，陆景桓转身看向排在后面，乖巧等着，没有一点不耐烦的刘知珉。 女孩穿着一身崭新的校服，明黄色的校服外套辨识度十足，一看就出自于首尔艺高。 陆景桓一脸嫌弃，“乘早转学，我们翰林艺高出身的人，见不得这身明晃晃的虚势校服。” 甭管毕业多久，一山不容二虎的敌校意识已经刻入骨子里，他看到这身黄校服就莫名不得劲。 “烦死了！” 留着淑女气质十足的黑长直，刚才还文文静静，才听他一出声，刘知珉一下子就形象包袱尽失，拥抱之前先来了一记粉拳。 见装可怜的陆景桓揉着胳臂，她没看见一样，凑上去故作敷衍抱了抱，“真是的，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害我们担心死了。” 陆景桓轻拍女孩单薄的背，无视她的埋怨，“喂，我这是《应答》收视率感谢会，不是来听你差评的！” “我就要我就要。” 刘知珉挣脱出怀抱，剜了他一眼，然后又闷头钻了回去，这回抱得更紧了。 陆景桓都闻到她身上澹澹的香水味，和崭新的校服味道混合起来，有些特别。 浅浅牵动起嘴角，陆某又欠扁地揶揄起来，“还以为你撒手完就头也不回走开呢，看来对oppa也没那么狠心嘛。” “嘁——” 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刘知珉的声音闷闷的，“我这是受定延欧尼之托，好好抱抱你，安慰你一下，千万别误会——我还生着气呢！要请吃饭才能哄好那种！” “知道啦知道啦。”陆景桓摸摸她的小脑袋，“那你也替我谢谢定延。” “谁要当你们的传话筒？自己去！” 说着说着，刘知珉意识到什么，把他的手拍开，“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摸我，还是摸定延欧尼的头？” 陆景桓一头黑线，心道要分这么清的吗…… 不过既然都这么问了，他肯定是怎么让人生气怎么说，“想什么呢傻孩子，当然是定延啊，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讨厌！” 女孩鼓着小嘴跑开，像只气熏熏的小猪，“我就不该来！” …… 幸好，不是所有粉丝，都需要像文雅秀二人这样哄那么久。 对于向来行踪诡异的陆景桓，能见上一面，简单说上一两句话，粉丝们就心满意足了。 不希望他太累，很多粉丝甚至提前写好了书信，亲自交到他手里之后，浅浅抱了一下就走，真是懂事到极点。 怎么说呢……这幅贴心又温柔的做派，实在很难想象，和网上那群怼天怼地，急眼了谁都敢骂的疯批粉丝是同一群人。 饶是如此，挨个拥抱下来，陆景桓也累够呛。 活动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之后，庞大的粉丝排队队伍一直不见缩小的趋势，甚至随着下班高峰期越来越长，早就弯来绕去消失在视野尽头。 具荷范看在眼里，知道不能这么硬排下去，沟通工作人员发出通知，按目前的效率估出能拿到拥抱的粉丝大概还剩多少，把来不及的粉丝们尽早劝回家。 他可不想让陆景桓为了这么个活动，就给累坏了身子。 这样的安排当然会引起后排粉丝的不满，但略作沟通之后，居然也懂事地有序撤离，没爆发什么激烈的争执。 陆景桓没说什么安慰的话，默默把活动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把聚在一起久久舍不得离开的粉丝们遣散。 然后他才让具荷范等工作人员，将自己搀扶着送上保姆车。 ——站太久，腰酸背痛，腿已经又肿又麻。 离开这边，没有别的行程，他直接让经纪人把自己送回家。 趁着这么点间隙，具荷范抓紧时间安排后续工作。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这回vogue又发来了推封邀请，合作品牌是burberry——品牌方那边也放出了信号，希望借此机会和咱们达成深度合作，看那边的口风……最底也能给到韩区形象大使的title。” “只是大使，只是韩区吗……”陆景桓轻声念叨着，暂时没给个定论，“推封倒是可以先接下，别的再议。” “好，然后是adidas那边，他们希望把代言合约延长，并且合作升级，把你韩区代言人的title升为亚太地区代言人。” “好事啊，不过……一升升两级，算是超额待遇了？”陆景桓摸摸下巴。 “我也这么认为，格来美获奖还是其次，主要大头是在《学校》和《应答》那边——两部剧版权都卖得很好，在大华区那边大爆，几乎是可以预见的，adidas现在不赶快抬咖，后面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陆景桓明白他的意思，“合同上面，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是老合作对象了。” 之前他因为卢景焕的老妈深陷舆论，adidas可没撂挑子跑路，这点人情还是要认的。 “嗨，我也是这个意思。然后是……” 聊完商业上的大合作，具荷范顿了顿，“还有很多综艺邀约，我能推的都推了，还有几个需要你确认一下——《produce101》的成团夜飞行嘉宾、《st5》的导师邀约、《偶像运动会》的参演邀约…… “《101》只用录制一次；《st》那边可以接受飞行嘉宾，相当于上一季狗爷那种形式，当然，多录几期就更欢迎了……” 陆景桓歪歪脑袋，“这些都没什么，我回去再考虑考虑，那《偶像运动会》是个什么鬼？” 听具荷范解释完，他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偶像运动会》是bc电视台每年都会举办的限定综艺，和正儿八经的运动会一样，分为春秋两季，会邀请许多人气idol参加，主要受众群体自然是光大年轻粉丝了。 这种级别的综艺，按理不该是能送到具荷范手里的级别。但奈何，节目组那边有关系。 ——金贤贞。 《学校2015》的核心编剧，把陆景桓当作弟子的金贤贞老师，在bc一直很有能量，该节目的pd与她曾共事过，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听到金贤贞的名字，陆景桓一脸无奈，“老师真是的……一天天的就给我添乱。” “额……你觉得添乱，老师还觉得自己是月老呢，几乎都把你和wendy xi看作一对了，天天嚷着要你请吃饭。” 具荷范一边苦笑，一边小心地看他脸色，“不过……老师这回态度比较佛系，只是建议你考虑一下，如果不想去，也不强求。” 略作犹豫之后，他还是擅自把金贤贞的一片好心暴露出来，“她认为和bc电视台继续维持良好关系，很有必要，这样你就算闯美不如意，也能多点退路。” “这我倒明白……老师一直是为了我好。” 陆景桓想了想，还是没有一口答应，正好抵达家附近，准备下车。 “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商量商量，咱不说好的吗，今年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哈哈哈——” 告别经纪人，他笑着返回灯火通明的家中。 打开大门，一道道笑声接踵而至，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抬眼看过去，水槽旁忙碌的崔雪莉、盘腿看着电视的刘知珉、吃着水果的文雅秀、捋着袖子帮忙的noze——大家井然有序，且动作齐齐一滞。 看向他，女孩们个个都笑靥如花。 “怎么才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偶像运动会？相亲运动会？ 约定好活动之后好好聚一次，这就是陆景桓刚才说“待会见”的原因。 见他站在门口不知想些什么，崔雪莉笑着走过来，伸手在他脸上一贴，“oppa发什么呆呢，换鞋进来啊？” “嘶——”手上沾了凉水，陆景桓配合地一激灵，满足女孩的小调皮趣味，“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去年。” “去年？”女孩们看向他。 “去年这段时间，咱们几个也是这样聚在一起。” 陆景桓说着说着就勾起嘴角，“那时候我没去《st》，也还没演《学校》呢，大家时不时就来家里投喂我，顺带督促我认真工作。”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救命！” 刘知珉一拍脑袋，“明明才一年多，怎么感觉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很多？” 文雅秀往她嘴里喂了一片苹果，掰着手指头开始回忆，“小涣就不提了，你和noze一个毕业一个升学做练习生、雪莉发了新专辑，还开了第一场组合演唱会、定延也出道，大家还同时间回归，聚在一起打歌…… “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 “诶……说到定延——她今天确定来不了吗？” 陆景桓本来撸起袖子打算帮忙，被雪莉和noze推走，也就乖乖地瘫上沙发。 在这几位面前，他是向来没什么形象管理的，就这么霸占最宽敞的中心软沙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一副睡梦罗汉的享受姿势。 还要用脚戳刘知珉的背，让她喂自己水果。 “呀！越来越得瑟了啊oppa！” 嘴上依旧很暴躁，但动作上还是很老实，刘知珉时不时插起水果，小心翼翼往陆景桓嘴里送——动作很慢，怕叉子戳到他的嘴。 文雅秀习惯了俩活宝的闹腾，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时不时看一眼电视节目。“定延说尽量赶过来，但应该会很晚。” “那就好……不然少了谁都觉得缺点什么。” 陆景桓心满意足揉揉肚子，不太认真地看起电视，整个人闲适到了极点。 大家看的是《produce101》的重播，节目已经到了公演环节，经历了《sixteen》失利的全昭弥，在这档节目里大放异彩，举手投足称得上是天生idol。 作为“十六撕”的忠实观众，刘知珉看地啧啧称奇。 “当时没出道的前辈里，我觉得最可惜的就是i了，她要是和定延欧尼一起出道就好了！” 好歹吃了那么多投喂，陆景桓当然得捧场，“有一说一确实。 “有的艺人其实实力并不多拔尖，但很有明星气场，而且观众缘十足，很受国民喜欢，天生就是当idol的料。” 面对他的说法，文雅秀有不同看法，“小涣那时候也是公认的天生idol，一张脸就让三大经纪公司抢来抢去——不也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陆景桓一头黑线，“nuna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多差劲一样。” 文雅秀捂嘴笑半天，“可天生idol的你，确实也没做成idol啊——不过现在确实成了idol们的idol，偶像们的偶像。” 刘知珉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竖起钦佩的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是老粉呢，这种彩虹屁，我听着都替oppa害臊。” 话音未落，她背上就被抡了一下，差点头没磕茶几上。 “呀！路涣！noad！你真是烦死了！”女孩气得各种名字往外冒，一句oppa也不想再喊。 “那你倒是说点人话啊，别一天天的气我！”陆景桓也不惯着她，眼睛一愣一愣，跟斗牛似的。 “我就要！” “那你就活该！” “啊啊啊！ ” 见两人头都要顶在一起了，文雅秀无奈将两人分开，“诶诶，别耽误我看节目啊，正放到精彩的地方呢。” noze则跑过来一人揪住一只耳朵，“快去拿碗快，开饭了。” “知道了……”两个幼稚鬼偃旗息鼓，乖乖起身打下手。 片刻后，大家照例围在茶几旁，让餐桌当了摆设，一边闲聊一边吃饭，让的节目当背景音。 吃到一半，俞定延姗姗来迟，尽管已经吃过晚饭，还是高兴地抬起碗加入——控制体重？只能交给明天的自己啦！ 有段时间没见她，今天见面，陆景桓总觉得俞定延的头发更短了，忍不住嘬着快子发问。 “你这发型……怎么比男孩儿都短了啊？” “嘿嘿……”俞定延不自在地摸了摸鬓角，有些无奈，“公司安排，说我是组合的帅气担当，得保持队内特色。” 刘知珉见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噘起嘴巴，“我记得欧尼当练习生的时候，最爱惜自己的那一头长发了，比保养脸还上心。” “那也没办法嘛，我是idol呀……” “换造型的话……那就是要回归咯？” “对。”俞定延笑容大了些，“出道曲虽然没拿一位，但被召回打歌，反响很不错——pd ni当然称热打铁，尽早安排我们发新歌。” 陆景桓了然，“最近忙，那今天就别过来了呗，回寝室多休息。”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茬，俞定延就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oppa又玩失踪，我肯定着急啊，如果不是看到你在格来美领奖，都想撬门来你家看看情况了。” 这样的情节让她莫名涌起熟悉感，“对了，去年不也这样吗？ “大家实在找不到你，就去找noze，然后在oppa家门口堵人，哈哈哈哈——” “欧尼来之前，我们正好聊起这个！” 刘知珉一副嫌弃的语气，“明明才是去年的事，oppa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真像那种动不动就‘想当年’的油腻中年人。” “刘知珉，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翻脸也太快了？” 陆景桓急了，“我一个风华正茂的有为青年，怎么就油腻中年人了！？” “得得得，打住。”俞定延心领神会，及时调解秩序。 文雅秀手一摊，“老是这样，闹腾得让人嫌弃。” 雪莉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好想录下来，让oppa的粉丝看清楚，自己到底粉的是怎么样一个人。” “欧尼不要……我要是真出道了，肯定会成为黑历史的。”刘知珉连忙双手合十作揖，像一只委屈的小猪猪。 “录！可以录！我看看你出道以后还怎么凹人设！” “呀！oppa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啊！？欧尼明明主要是在嘲笑你！” “所以呢？你急什么？” “……我再也不粉你了！”这是刘知珉第次说起这句话。 玩笑过后，俞定延说起正事。 尽管陆景桓不止一次说过，聚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要谈工作上面的事，但对于人群圈内的众人来说，不聊工作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一些生活里的趣事、笑料，往往就是来源于工作。 “我听说，oppa要去参加《偶像运动会》？” 俞定延表情变得很奇怪，“为什么啊？你又不缺认识异性的机会……” 她本想吐槽oppa还嫌自己认识的女孩子不够多吗，想了想还是作罢。 陆景桓听出她的纳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偶像运动会》！？”刘知珉和崔雪莉异口同声一喊，默契地看向陆景桓。 “oppa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刘知珉一脸狐疑，以为陆景桓又在装傻充愣。 “知道什么？” 见他不似作伪，崔雪莉才解释道：“这是个完全idol向的节目，所以很受粉丝喜欢——不光粉丝，idol们也很热衷参与，因为是和异性相处的好机会。” “很多idol情侣就是因为这档节目结缘的，所以大家私底下也叫它‘相亲运动会’！” 刘知珉嚷嚷，“每次运动会结束，圈子里就会传出各种绯闻呢，而且一般不是空穴来风！ “我一个练习生都知道，oppa怎么会不清楚？该不会又想去乱勾搭女孩子！” “喂，什么叫又？”陆景桓一脸冤枉，“而且我真不知道啊……” 这种东西，都是卢景焕会记得的事，他得有意识地才能回想起来。 不过……听大家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去一趟了。 艺人相亲……偷偷接触…… “不行！”陆景桓拍了拍桌子，“我得去全程守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女团公式 自厂牌开始招收练习生之后，boxe的办公室就完全独立了出来，在星船旁边租赁了另一栋六层办公楼使用。 虽然boxe移址已经有一段时间，但还是陆景桓第一次亲自过来。 厂牌办公楼足有六层，其实使用面积并不大，好在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已经是个普通娱乐公司的规模。 以boxe目前的营业能力，承担这么点办公成本自然是洒洒水。 在连木地板都是崭新的明亮练习室里，陆景桓见到了厂牌接收的第一批练习生。 从一开始，他就尽量表现得和善些，但面前的三十几位女孩还是不敢随意，从表情到体态都充满了恭敬。 他还没自我介绍，旁边的具荷范就先一步帮他建立威信。 “和传言的一样，路涣xi不仅是厂牌的主理人，也是我们女团计划的总负责人、总制作人。” 话音刚落，女孩们就整齐鞠躬然后开口，“pd ni您好。” 动作统一得过分，明显是有提前练习过。 陆景桓当然觉得很没必要，只是摆摆手，“你们好。” 说完他直接原地盘腿坐下，招呼女孩们别再傻站着。 清了清嗓子，陆景桓正式开口，“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厂牌目前的出道计划有且只有一个，也就是针对你们而开展的女团企划，并且全权由我负责。” “明白……” 等女孩们又是一点头，陆景桓手一拍，“好，那接下来，由我来向大家介绍咱们boxe的女团企划。” 他从墙边拉过来一张白板，在女孩们的注视下先写下几个词。 [hip-hop]、[2ne1]、[概念]、[核心]…… 指着最显眼的[hip-hop]，陆景桓笑了笑，“虽然从公开选拔起就一直在强调，但今天我还是再跟大家确认一次——我们的女团企划，并不是主打hip-hop曲风。 “像现在外界都说，我们计划打造第二个2ne1，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把前两个单词擦掉，陆景桓耸了耸肩膀，“打造第二个2en1，我的前东家已经在做了啊，咱们干嘛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 见他完全一副闲聊的口吻，女孩们的紧张多少有些舒缓，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陆景桓继续自言自语，“那咱们要做的是什么样的女团？” 他戳了戳白板上的[核心]，朝大家挤眉弄眼，“无奖竞猜，想猜猜的请举手~” 女孩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小半晌后有人弱弱地举起小手。 陆景桓朝那人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莫名觉得自己像一位幼儿园教师，“尽管说。” “e……” 举手的是一个相貌清纯的女孩，眉宇间总有散不开的懵懂，看上去有些天然呆。 她小心翼翼对上陆景桓的目光，“和boxe所有艺人一样的——实力派？” “错。” 陆景桓马上就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示意对方再猜。 “和pd ni一样，拥有非常好的路人缘的艺人？” 听她说完，别人不知道，陆景桓自己反正一头黑线。 “额……路人缘？我拿格来美之前那个路人缘，只能说是凑合？” 倒不是这家伙自谦，他有人气是真的，但以前格外招黑也是真的——绯闻缠身、形象张扬、诸多争议性事件……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优质偶像。 顿了顿，陆景桓摆手，“不过前一句说对了。” 女孩们马上就提起精神。 和pd ni一样？怎么个一样法？ 自主创作？视歌双修？音乐剧天才？艺术家形象？ 也有的忍不住犯起滴咕，这才筹备第一个女团，就起这么高的调性？ 靠不靠谱啊？ 然后她们的疑惑就得到了回应。 陆景桓压根没想什么高调性，接地气得离谱，主打的就是一个靠谱。 戳了戳自己的脸蛋，他一脸坦然，“我要做的女团，必须有一点和我一样——好看。” 无视大家一副被闪了腰的表情，这家伙继续补充。 “当然，不要求好看到我这种程度，但至少是得让人眼前一亮，得到大部分人认证的漂亮孩子。” ……孩子们一脸无语，觉得这话纯属多余。 像您这种好看到新人出演电视剧就引起热议的，整个半岛还挑得出第二个吗？ “或许有人觉得我在说废话，毕竟脸蛋是做idol的基本条件，是所有娱乐公司的共识。” 陆景桓朝大家摇摇头，“但我得强调，在我这，长相是远比实力重要太多的东西。” 几乎是肉眼可见，不少练习生的表情都怔住，也有的马上就若有所思起来。 “我记得最早进来的练习生，已经练习了快一个月了？” 陆景桓在点头的练习生中随便抽起一个，“你觉得咱们的练习生实力怎么样？” 那女孩下意识看了一圈眼色，见在场的staff都鼓励示意，这才老实道，“很一般……” “对！” 陆景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非常自豪道：“一般！非常一般！” 他一副“看，我没骗大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选拔标准，我们就是无条件以外貌为优先，只要好看，那就能拿到咱们boxe的入场券。” “那……那些拥有着不错实力的朋友，因为长相并不太优越，被pd ni刷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吗……” 说话的是某位女练习生，见陆景桓还算好说话的样子，这才敢鼓起勇气发问。 这是困扰了她相当一段时间的问题。 女孩之前是和另外的朋友结伴过来参加选拔，说是结伴，其实就是陪着亲故过来。 大家都知道boxe全是些实力咖，所以标准应该也不会低，女孩在普通初中就读，从小也没怎么接触唱跳，只是做练习生的亲故想过来试试，所以就跟着过来见见世面。 毕竟陆景桓那么难见到，如果一个走运能见到真人，那就是稳赚不亏。 结果谁知道，有过一年半练习生经验的亲故被刷掉，啥也不会，面试时阿巴阿巴的她却一路通过，被签为boxe的正式练习生。 女孩一边惊喜的同时，也替自己的亲故感到可惜，这才壮起胆子求问。 这个问题显然是大家都很好奇的，练习生们都看向陆景桓。 “当然不是。” 陆景桓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如果以后实力成长到足够的程度，我肯定不愿意错过。不过……” 众人心道果然，“不过”永远虽迟但到，静静听候下文。 “不过……前提得是，实力确实足够。” 陆景桓指了指天花板，“这里的足够，指的是足够和表演分部的bewhy、noze等人持平，即使暂时没办法达到，至少也得让我看到这方面的潜能。” 他耸耸肩膀，“实力专业的会被分到厂牌的表演分部，长相专业的会被分到视觉分部，很通俗易懂？ “如果只是短中取长，只是在练习生这种语境下，才称得上有长处，那在boxe的视角里就算不上真正的有实力。” 做了个有些讨人厌的鬼脸，陆景桓歪着脑袋笑道：“要不就只看重实力，要不就只看重外貌，我们厂牌是比较极端啦。”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边 “做idol当然不能只有一张好脸蛋，但是在我这，外貌是准入门槛，是先决条件。” 陆景桓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们，然后吐出一个期限。 “半年。半年后，才会有一次只针对实力的大型考核，届时我会直接确定女团企划的出道人选。” 如自己预想中，在每个女孩的脸上看到了惊讶，他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肯定有朋友会问：如此良莠不齐的练习生实力，只练习半年，就足以出道吗？” 不少女孩被说中心事，忙不迭点头。 陆景桓哈哈一笑，转身在白板上的[概念]两个字戳了戳。 “这就是我们boxe不一样的地方。 “半年后的考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甄选，我会在考核里直接选出心仪的女团成员，然后遣散其余的所有练习生。” 见她们听到“遣散”时面露惶恐，陆景桓继续解释。 “为什么要遣散？因为甄选后女团的成员组成不会有任何变动，其余人自然没必要再留下来。 “而留下来的女团预备成员，会视具体情况确定出道日期。 “如果留下来的成员实力都达标，火速就推送出道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以大家的平均实力，我认为最少也得再练两年。” ？？？？？ 此话一出，别说女练习生们，在座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懵逼。 具荷范挠了挠头，“啥情况？一次选拔就不再变动，半年后选出几个人，几个人就原封不动一路推到出道？” “当然。”陆景桓点头，确认了自己没在说笑。 “……” “那……那……”具荷范“那”了半天，才想出来委婉些的话。 “那练习生们的积极性……还怎么保证啊？只要一次考核过了就铁定出道，后面还能把心思全放到练习上吗？ “体重管理、实力增长、恋爱禁令——在备选练习生都淘汰的情况下，练习生肯定会有恃无恐的。” 众人在心底暗暗点头，然后齐刷刷看向陆景桓。 而对方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直接随口道：“很简单啊，涉及重要过失，开除就是。” “开除……” “对，不但开除，而且是连坐式开除。” 陆景桓目光缓缓扫过女孩们，表情和蔼，但说的话没留一点情面，“进入出道组之后，一样有考核，一样有管理，甚至只会更严格。 “有任何一位练习生不达标，有任何一位练习生不遵守相关规定，如果情节严重，那就全部开除。” “？？？？？？” “全部……开除？” 陆景桓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都进了同一个出道组了，是百分百会一起结伴出道的队友，有任何一个队员犯错，其余跟着受一点小惩罚，不过分？” 具荷范嘴角抽了抽。 “一点小惩罚？” “哈哈哈哈哈……开除当然只是最严重的处罚，但其余处罚也是连坐制。” 陆景桓摆摆手，“总而言之，只要进了出道组，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 略作迟疑，具荷范还是举手商量。 “这么多练习生，接收半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成本，选拔好出道组后，万一又全部开除掉，那就是大半年的心血全白费了啊……” 陆景桓一脸莫名其妙，“这点成本算什么？” “算什么？” “对啊，我亲自打造女团所花的这些时间，如果全拿去工作，能赚多少钱？ “——和那些机会成本相比，打造女团才付出几个钱？” 见具荷范哑口无言，陆景桓抱着手笑了笑，“更何况，推出女团了又能怎么样？莫非真有人觉得我自己打造的女团，真的能火过我本人？真的能比我本人还赚钱？” 他这么一说，众人突然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具荷范忍不住滴咕，“那还花心思搞这个女团干嘛……” “当然是因为无聊啊。” 陆景桓坦然的话差点又闪到大家的腰。 他哈哈一笑，“我很喜欢竞争的感觉，歌谣界没给我太多竞争的机会，让我轻轻松松就跨越到众人的头顶，成为俯视整个圈子的超然存在。” 这中二病十足的话，让练习室里的各位满头黑线。 但大家都知道，他这确实是再真实不过的大实话。 仅半年时间就接近登顶，如今靠着格来美的加持，他几乎缔造了仅次于世界鸟的半岛奇迹，而且后劲更足，大有可为，完全是制霸至少五年的架势。 “靠自己的满级账号轻松通关，过了那一阵劲之后，属实有些无聊。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开个小号，再把难度调高好了。” 陆景桓一脸炽热地看着女孩们，活似一名顶级游戏宅。 “而你们之中，那些从考核里杀出来的孩子，就是和我一起玩二周目的亲故啦~” 他比了一个傻傻的剪刀手，朝大家挤眉弄眼，“所以，要加油噢，孩子们。 “想要成为我的同伴，你们得再加油些才行！” “……” 话跟闹着玩似的，可语气偏偏又颇为真挚。 三十几位女孩略作迟疑后，还是认真点头。 “是——” 陆景桓又叮嘱了一些常规的事项，就带着所有工作人员离开，留下女孩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长辈不在，女孩子们才终于迸出些年轻人的朝气，迫不及待和身边人讨论起来，叽叽喳喳吵闹得紧。 “路涣oppa噢不，pd ni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就是就是……我都有点后悔进boxe了，总感觉格外不靠谱呢……” “照他这么儿戏，咱们能出道吗……而且就算出道了，真的能大火？” “我拿到了好几个offer，是奔着pd ni才来boxe的，现在看来，唉……” 觉得莫名其妙的大有人在，当然也不乏心思坚定的人，听了陆景桓这一番话之后，留下来的心思更坚定了。 …… 隔壁练习室，陆景桓看着面前的另一撮女孩，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和煦。 “我在隔壁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有任何疑问现在就可以问我。” “内……” 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契地看向最年长的某位练习生。 那练习生显然是提前打过腹稿，清了清嗓子就一字一句问道。 “pd ni之前向我们承诺过的，来boxe可以直接进出道组，现在依然有效吗？” 陆景桓没急着回答，先摇头笑了笑。 “你们几个，这才几天啊，就自己选出了队长是吗……” 女孩们嘿嘿笑着装傻，回避了他的眼神。 陆景桓也不以为意，咧着嘴点头，“当然有效，不然我把你们单独放在这边干嘛？” 他看着面前的几位女孩，挨个念到她们的名字。 “佳恩、danee、施妍、施贤、恩彬——你们几个，现在就是boxe的女团出道组成员了。 “当然，和我刚才说的一样，如果有任何人让我不满意，那你们就集体走人，一个不留，我会再找一拨人来出道。” 眼前的几个女孩，全是他从《produce101》里薅来的苗子。 权恩彬原本是cube的练习生，甚至原计划是参加完节目之后，被公司合流进公司的新女团clc出道的。 被boxe这边一通画饼，小姑娘放弃了在clc出道的机会，进boxe重新从练习生开始干起。 金施贤是个人练习生，在《101》里早早被淘汰，在boxe和乐华的邀请中，选择了加入boxe。 李佳恩和朴施妍是p社练习生，严格说起来算是卢景焕现在的前辈。 李佳恩还年幼时就在after school出道过，只是当时组合已经日暮西山，她加入之后就短暂活动了一段时间，现在空有身份但完全没有活动。 被boxe邀请之后，李佳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朴施妍则是八岁起就在p社练习的“小前辈”，听说有个外号叫p社小公主，是很受公司内部看好的好苗子。 p社原本就打算在这两年推出一个新女团，朴施妍几乎是板上钉钉会在其中，见她前途算是一片大好，boxe一开始都只是尝试性的邀请了一下，没成想对方一口就答应。 不过陆景桓倒是没太意外——毕竟对方是他的铁粉来着，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了偶像做出点冲动的事情，可太正常不过。 最后一位是金岱妮，陆景桓都是叫她danee。 严格说起来，danee和李佳恩一样，都是陆景桓的前辈。 danee在13年就加入了当时的大热女团t-ara，作为后期补入成员活动。 只是当时的t-ara饱受霸凌争议事件困扰，公司才退而求其次，将其安排进了小分队n4，只待时机成熟，再顺理成章合并。 后面的事情，就是半岛人耳熟能详的情况了——t-ara的争议事件愈演愈烈，直接导致这支大热女团名存实亡，而danee的艺人活动被无限期搁置。 当然，这几位女孩还有一个共同点——《produce101》竞争失败，倒在了出道位的前十一名之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然会 面对出道组的练习生，陆景桓明显要上心许多，事无巨细安排好工作上的所有事，还三令五申告戒她们，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 老实说，这样的句式，远比严厉的处罚还更有威慑性一些。 自拿了格来美之后，陆景桓现在说是全民追捧也毫不为过，“国宝级艺术家”之类的title跟不要钱一样往上戴，一下子就成了业界楷模。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业内顶级人士的看好和期许，比什么鸡汤鸡血都管用。 几个女孩都能想象，陆景桓那张帅脸上如果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自己多半会沮丧得几天睡不好觉。 陆景桓离开后，女孩们同样和隔壁一样开始激烈地讨论，只是完全是两个画风。 “虽然嘴巴上说得很轻巧，但我能感觉得出来，pd ni确实对公司第一个idol企划很上心。” 说话的是danee，一张澹颜系的俏脸上还有一丝疏离感，身材也挺高挑，但说话却软糯，颇有点反差萌。 她虽然算是前“idol”，其实年纪很小，和忙内身份出道的孙彩瑛、金艺琳一样是99年。 不过在目前的boxe出道组，danee还不是最小的。 前p社小公主朴施妍，和本来应该在clc出道的权恩彬，还要再小一岁。 00年生的朴施妍，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初来乍到没多久，挺快就融入了boxe，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oppa这人就这样，看起来没个正形，其实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靠谱太多。咱们拿到的待遇、这段时间的练习条件——佳恩欧尼最清楚，比p社可好上不止一倍。” 李佳恩抿着嘴点头，显然再同意不过。 作为最在座最年长，且唯一一个正儿八经活动过一段时间的前艺人，她担心的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施妍，你觉得pd ni关于‘连坐处罚’的制度……是认真的还是吓唬人啊？” 她并不是抱有侥幸——恰恰相反，是很怕陆景桓只是嘴上说说，以后对于企划、对于练习生们过于心软，不愿意狠抓纪律。 已经出过一次道，她更明白一个组合能成功需要克服的困难太多，如果从尹始就放松管理，野蛮生长的练习生大多都会跑偏。 但像陆景桓这种一刀切的“连坐”式管理，未免也太骇人听闻，实在不像正常的管理方式。 朴施妍咬着手指认真想了想。 “反正我是不会抱有侥幸的，毕竟他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意外，不能用常理判断。” 看着呆头呆脑的权恩彬，听着听着也忍不住点头，“pd ni可能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希望在打造女团上找到一份成就感。” 权恩彬虽然年纪最小，长得却最高，一张脸一看就很稚嫩，神情总是透着股天然呆。 “他在乎的只是把一支女团亲手送上顶峰，而不是什么假大空的助力少女梦想，又或者是单纯的盈利。” 一直在角落里的金施贤幽幽道。 “就像pd ni自己说的大实话，如果只是想赚钱，他为什么不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自己身上呢——他自己就是这个国家最火的艺人。” 她是出道组里实力最差的，不比隔壁那些菜鸟练习生强多少，之所以被boxe和乐华双双邀请，全靠着一张清纯系的俏脸。 来到这个有些不一样的公司，金施贤这下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明智了。 “好消息是，我们或许真能得到不计成本的培养；坏消息是，我们自己也是能被随时取缔的成本之一。” 想清楚这个，李佳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94年生的她已经22岁，在boxe出道几乎可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实在不容有失。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不可分割的命运共同体了。” …… 回到办公室之后，陆景桓的表情正经许多，对着旁边的具荷范侃侃而谈。 “一次甄选之后就没有淘汰制，是为了避免对练习生来说最严重的精神内耗——只要稳步前进，就一定能出道，这样的规则其实更能起到激励作用。 “连坐制度是为了把她们的利益强行捆在一起，提前进行队伍磨合。惩罚是连坐的，奖励也是连坐的，队伍团结自然就上来了。”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具荷范点头，类似的话他听陆景桓说过不少次，之前在练习室只是配合着演戏，让练习生们心里能有个数。 “但我还是很担心，万一这些方法都不奏效怎么办？练习生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管的，那就说明确实是有效的，确实不宜再……” “不奏效那就再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陆景桓理所当然，“得心理疾病的练习生、艺人那么多，我可不希望自己亲手花心思打造的女团重蹈覆辙。” 知道具荷范想说什么，他提前打断，“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心理医生上，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培养孩子们拥有一个健全的人格呢？” “……” 具荷范看了他半天，一时心情居然有些复杂。 好半天这位经纪人才开口，“如果荷拉早点遇上你这样的老板，多好……” 陆景桓听出他语气中的幽怨，但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哈哈一笑。“现在也不晚嘛。” 两人之所以突然谈起这个，自然是因为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 与原公司的合约到期之后，以前红极一时的女团kara三位成员不再续约，组合的核心成员具荷拉宣布加入boxe，成为该厂牌第一个idol身份的艺人。 在外界看来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联动，其实早就由具荷范在暗中撺掇好。 自陆景桓确认在boxe开展idol业务之后，具荷范就有了把具荷拉邀请过来的心思，在取得同意后，说干就干，勐挖keyeast的墙角，把几乎已经谈妥了的荷拉，从裴勇俊前辈那薅了过来。 具荷拉来到boxe之后，和以前的陆景桓类似，演员约签在了星船的演员分部k kong，艺人约主体部分则留在了boxe才成立的视觉分部。 作为陆景桓的经纪人，具荷范为什么对这事如此上心？ 看名字也知道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他是具荷拉的堂哥。 裴勇俊作为业界大前辈，亲手创办的keyeast确实是个好去处，旗下的演员金秀贤混得风生水起，但作为陆景桓的身边人，具荷范不认为以后的boxe会差到哪里去， “对了，说起这个……” 具荷范掏出手机给陆景桓看了看，上面是好几条通话记录。 “yg的one xi说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联系你，不知怎么的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陆景桓心领神会，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想来boxe，是不是？” “应该是……” 知道两人以前的情况，具荷范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想他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不敢先找你。” “要面子嘛，我理解。” 陆景桓和煦一笑，“但也希望他理解，现在的boxe已经不是以前的boxe了，不太需要一个不上不下的音乐人。” 开玩笑，想拒绝就拒绝，想来就来，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要今天表现出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不成纯纯的备胎了吗？boxe作为现在如日中天的hip-hop厂牌，何必受这种委屈？ 他不要面子的？ “额……见一面都拒绝？” “他连亲自打个电话过来的勇气都没有，干嘛不拒绝？” …… …… …… 天还没亮，陆景桓和一众艺人就抵达了高阳室内体育馆。 从保姆车上一下来，他就被几架摄像机团团围住——今天是拍摄《偶像运动会》的日子。 “路涣xi，对今天的比赛有信心吗？” 面对镜头和灯光，睡眼惺忪的陆景桓咧嘴一笑，“没有。” 他一脸为难地挠了挠头，“但没有不也得硬上吗……希望今天不要太丢脸，完妮可看着呢。” 没骨气的话让工作人员乐不可支。 陆景桓当然敢明目张胆地cue孙承完，因为两档节目都是bc电视台的，且周围多架设的两台摄像机，今天大部分时间都会跟着两人，就是专门录制《我结》的。 掏出节目配的手机，陆景桓朝唯一存着的号码打了过去，很快就接通。 “喂，完妮？” 陆景桓故作油腻地挤着气泡音，“到体育馆了吗？我怎么没见你们的车？”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看来原本是在保姆车上酣睡。 “快到了，还有大概十分钟……oppa现在在哪？” “停车场。”陆景桓心血来潮补了一句，“已经和节目组的staff见面了。” 幸亏他多补了一句，才让孙承完的成员们话到嘴边的揶揄戛然而止。 知道是在拍摄中，雷德贝贝的几位换上了放送用口气，一口一个甜甜的“姐夫”，叫得他胸口发腻。 陆景桓配合地傻笑起来，在镜头面前格外殷勤，“你们吃早饭没有？我反正也闲着，去便利店给你们带点？” 孙承完还没说话，忙内先开口，“谢谢姐夫，做饭阿姨有给我们带便当。” “噢……那我就在原地等你们？” “外边冷，oppa还是进体育馆等着。”孙承完连忙道。 初春的首尔还是有些冷，现在连天都没亮，正是温度最底的时候。 陆景桓想也不想拒绝，“没关系。” 孙承完说了几次还是拗不过，只好由着他站在路边干等。 不到十五分钟之后，red velvet的保姆车驶进视线，陆景桓早已把车牌背得滚瓜烂熟，拎着几杯咖啡迎了上去。 女孩们提前下车，一路小跑过来，边走边鞠躬，“姐夫（妹夫）早上好——” 陆景桓注意力没在她们身上，晃晃头算是打了招呼，“大姨子好小姨子好。” 还想再说什么，一直看着的女孩很快就凑到跟前，先在他手里塞了一个暖宝宝。 比早春还温柔的招呼这才贴面响起，“oppa。” 嘴角下意识就有了笑容，陆景桓把咖啡递到对方手里，“给你们买的，分给成员和经纪人。” “内。” 分完咖啡，孙承完自然地站到陆景桓身边，离四位队友反而有些距离。 作为同龄亲故，姜涩琪连忙就“哟哟哟”上了，“我就说，一到体育馆，指定就全程围着丈夫转！” 孙承完咧着笑容掩饰害羞，“要你管。” “欧尼忘了这个。”朴秀荣献宝似的把一个饭盒捧到陆景桓跟前，“认真做了好久的爱心便当噢~” 陆景桓愣着接过，“你怎么会来得及的，今天得这么早集合……” “嘿嘿，没什么。” 孙承完只是轻描澹写摆摆手，“昨天早点睡就好了嘛。” “谢谢完妮……” 女孩轻轻捏起拳头挥了挥，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oppa吃了便当，今天可得加油，如果一枚金牌都拿不到，我会很生气的！” 装凶的样子反而显得更可爱，陆景桓哈哈大笑，“遵命。” 闲聊几句，雷德贝贝的几位先一步告辞，给这对年轻夫妇留出独处空间。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不紧不慢朝体育馆走去。 参加《偶运》的idol非常之多，许多陆续进场的艺人都看到了两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特意绕过来跟两人打了招呼。 “前辈好！” 没办法，现在的陆景桓，确实过于大势，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恭敬点。 孙承完当然有些害羞，但回头见陆景桓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跟着硬撑起来，脸上再多红晕也没有松手。 她找起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oppa为什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多冷呀。” 陆景桓瞥了一眼镜头，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用夸张至极的语气掩饰起来，“那么多男艺人在场，我怎么能允许你在我的视线外！ “别的男人多看你几眼，又或者你多看别人几眼，哪种我都没办法接受！” 孙承完先是噗嗤一笑，然后又暗自感叹起来。 如果不是录节目，多半这辈子都听不到陆景桓说这种话。 “oppa也会吃醋噢？” “你是我太太诶，当然会吃醋啊。” “那……那咱们是参加运动会来的，肯定会关注别的选手表现呀。” 孙承完努力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朝陆景桓眨巴一下眼睛，“体育场上的男孩子，本来就很有魅力嘛。” 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好像很难不去看呢。” 知道对付是在镜头面前做节目效果，陆景桓还是忍不住上火。 白眼翻到天上去，陆某人也跟着说气话，“那我也要多看女艺人，眼珠子盯到痛为止！” “嗯？” 这回轮到孙承完不乐意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是坏男人 来到现场，陆景桓算是明白，为什么《偶像运动会》号称“相亲大会”了。 形形色色的idol聚拢到一起，阵仗比各大颁奖晚会还大，不少组合他连名字都叫不上，却也全员到齐，就是为了在节目里挣一点镜头。 运动会天没亮就进入就位阶段，要一直举办到晚上才结束，大家全挤在不大的室内体育馆里，只要有心思的话，很容易就能和和异性产生接触的机会。 身边随时跟着两台摄像机的恒温夫妇格外惹眼，走到哪都能引起不少侧目。 按理早该习惯这样的情况，但今天是当着许多艺人的面，孙承完又觉得是不一样的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陆景桓心领神会，麻熘牵着她抵达两人的待机室，在二人世界里略作休整。 待机室并不大，除了密密麻麻架设好的镜头，没有再安排工作人员跟拍，让两人轻松不少，一边轮流换上运动服，一边闲聊。 运动会是提前分好队伍的，会按运动服的颜色区分阵营。 red velvet穿红色，和exo、aoa等组合是队友；陆景桓则是穿白色，队友全是seventeen、oh y girl等出道不满一年的新人。 换上运动服，陆景桓莫名有种参加高中校运会的感觉，代入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完妮参加了几个项目来着？” “只参加了射箭，女子团队赛，和珠泫欧尼还有艺琳搭档。” 孙承完又补了一句，“今年我们只参加了这个项目。” “我参加了五人制足球，还有男女混合射箭，和你们红队的雪炫、珉娥是队友。” 听他提到金雪炫的名字，孙承完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小嘴。 “我也想和oppa做队友来着……” “挺好啊，那怎么去女子射击？” “公司安排的。”女孩叹了口气，“经纪人oppa说混合赛只能参加两个人，团队赛能出镜三个人，明显更划算。” “……也是。” 一年两届的偶像运动会一直是idol届的盛事，参与的idol团体多，自然就更容易引起饭圈内部的讨论，像射箭这样能给到艺人大特写，又不累还能耍帅的项目，一直很受青睐。 不少艺人凭借这个项目，贡献了不少颜值爆表的经典名场面。 孙承完一猜就知道陆景桓会为了多睡一会而落下吃饭，提前多准备了些吃的。 目不转睛盯着，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女孩的心情简简单单就好了起来。 嘴角不知不觉就带上笑容，忍不住多叮嘱几句，“足球很激烈的，oppa一定多小心，千万不能受伤。” 嘴里还有食物，陆景桓声音含湖，“额……我是守门员，受伤的概率应该不大？” “诶？”孙承完一愣。 “嗨——我压根就不会踢球啊，节目组说这个项目热度高，非要我参加，说实在不行，当个守门员也行。” 对此陆景桓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些半岛人，无论职业非职业，踢球是真的过于积极，不知哪来这么强的胜负欲，他就算会踢也不想跟着一起玩，宁愿当守门员适当摆烂。 听陆景桓聊起短暂的两次球队合练，孙承完明白过来。 “oppa原来是和金珉锡前辈、yuta xi一队啊——他们俩球踢得挺好的，尤其是yuta xi，听说做练习生之前一直在霓虹接受专业的足球训练，几乎是半职业水准。” 金珉锡是exo的成员，yuta是一个公开练习生企划s rookies的成员，都是她们公司的男艺人。 “oppa队里的leo xi也很厉害，上一届比赛和beast的尹斗俊前辈是队友，应该是二人组太强了，所以这回才被分到两个队？ “哇——那这么看来，oppa获胜的机会很大诶，能拿金牌啦！” 见孙承完露出一张笑吟吟的脸，陆景桓跟着笑了笑，但那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让他莫名挺在意。 “看来完妮参加运动会很认真噢，对这些男艺人的印象那么深刻？” 孙承完下意识就要摇头，瞥到他脸上的吃味，甚觉好笑。 “哦莫莫，oppa又开始吃飞醋啦？” 陆景桓眼睛转了转，看似狡辩，其实变相承认。 “这哪叫飞醋，我这是合理吃醋，妻子对别的男艺人那么多关注，吃点醋很正常？” 见他又绕回今早的话题，孙承完噗嗤一笑，总觉得这家伙今天的心眼格外小，或者说神经兮兮，草木皆兵得有些可爱。 即使是节目效果，也让人格外开心呢。 这么想着，她也跟着抱起双手，“那还来参加运动会干嘛，不是oppa主动提议在这里见面的吗？”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情景剧，但孙承完没胡说，《偶运》里录制《我结》，确实是陆景桓主动提出的。 “当然得在这里见面。” 陆景桓的理由也很充分，“你的恋爱清单上不是写过一条吗，要和初撒浪一起参加一次校园运动会，彼此认真应援，一起吃你亲手做的爱心便当。” 他咧咧嘴角，“这个运动会，跟校园运动会也差不了多少嘛，是？” 孙承完听人说话时永远很真挚，会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以前开玩笑说，受不了陆景桓看人总直勾勾的，但其实陆景桓也一样。 面对那种纯净得不像话的眼神，他多看几眼也会有些不自在。 比如此刻，见女孩眼底浮现笑意，他就不动声色错开，重新用玩笑掩饰情绪。 “当然啦，这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担心你在运动会上认识别的男人，背着我做出轨的坏女人。” 陆景桓语气羊装恶狠狠，说着煞有介事的夸张话。 孙承完没想到他还记得恋爱清单的事，想起他来参加运动会，一点吃的也没带。 就算自己不准备，经纪人也很难忘记这种事才对。 两个大活人能犯这种疏忽，要不是人均大马虎，要不就是故意的。 女孩知道，陆景桓只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那这么做——就是真的把恋爱清单上的事放在心上了。 他不光记得自己想和初恋在运动会上做的事，也在努力揣测那时候的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互相应援、一定要做自己准备的爱心便当——其实就是，想有那一份被需要的感觉啊。 总是习惯性照顾别人的她，一直都是在一段段“被需要”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与满足感的。 孙承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以前的小心思。 他那么强势的人，为什么愿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弱势，愿意自找唠叨呢？ 不是他需要，是他知道自己需要。 他知道，即使是一段虚拟的亲密关系里，自己也需要这些来找到存在感。 孙承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巧的“哼”，整个上半身轻轻撞了陆景桓一下，然后顺势枕上他的肩膀。 所以……故意表现出吃醋的样子，不光是为了节目效果，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些吗？ 女孩把陆景桓的胳臂拽进怀里，跟一只小树懒似的。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我结》了，只有在节目里，自己才能毫无负担地做这种事。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对自己这么好啊…… 真是，坏男人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TWICE的摔跤 两人没能在待机室里温存太久，被节目组召集过去集合。 大家得按队伍集中，排队进入体育馆里完成亮相，陆景桓和孙承完不在一个队，只能依依不舍松开彼此的手。 见他俩三步一回头，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彼此才转回脑袋，同属白队的柳諟我和周宪忍不住打趣，“瞧瞧oppa（哥）这没出息的样子，完全就是恋爱脑嘛。”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小屁孩们懂个屁。” 《我结》这种恋综，谁来谁上头，没参加过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是是是，不懂。” 柳諟我鼓着嘴，“我倒是想懂啊，《我结》看不上我们这种小湖豆。” “真想参加，那我跟节目组推荐你呗。” “好啊好啊！” “哥我也！” “你一边去。” “霸凌啊呜呜呜，哥这是霸凌。” “……” 三人有一茬没一茬乱诌，一直到列队进场亮相还有说有笑。 别的idol艺人看在眼里，不乏有想上来攀谈的，但大多踌躇踌躇，至多凑上来打个招呼。 不知不觉间，陆景桓早已成为艺人中的天花板，哪怕看起来随和，自降身份来参加《偶像运动会》，也没多少人敢主动亲近。 得知他愿意参与这次运动会，原定春节前就要录制的节目硬生生推迟了一个月，节目组上下生怕配合不了他这边的行程。 拿了格来美之后，所谓的针对与打压一夜之间烟消云散，陆景桓现在夸张的偶像效应，没有任何电视台敢小觑。 循着活动安排上的时间，众人有序入场，面向体育馆内挤满的观众进行亮相。 高阳市民室内体育馆不大，至多能容纳六千人，今天满满当当挤了近八千，已经不能说是座无虚席，完全是临时座位都被挤爆，不少人就地坐地上。 愿意抽时间来当观众的当然都是粉丝，他们组队过来应援，不光做了大应援海报挂到体育馆的墙上，有的还统一服装，带上各种应援道具。 陆景桓前不久才正式确定官方粉丝名：“雅秀”，此刻“雅秀们”占据了两个还多的观众方阵，还没在艺人堆里见到陆景桓，就发出惊人的应援声势，是全场粉丝之最。 至于文雅秀本人，则被邀请作为白队的粉丝代表，挥着队旗走在陆景桓等人前面。 待会她还将作为全体粉丝代表进行运动会宣誓，相当有牌面。 有陆景桓，名为“初生牛犊队”的白队自然是最后登场，文雅秀才挥着队旗出场，就被铺天盖地的尖叫声惊到，好不容易才忍住捂耳朵的冲动。 白队因为所有艺人都出道不满一年，所以叫“初生牛犊队”，但看这阵仗，别什么初生牛犊了……勐虎下山还差不多。 艺人们煞有介事手拉着手亮相，陆景桓也有样学样，拉着周宪和柳諟我，朝着观众席挥拳致意。 他抬一次手，小只的柳諟我就得踮着脚跟着举手，这一项还没比呢就累够呛，小脸都红了。 “呀，oppa就不能举低点吗！” “不能。”陆景桓笑嘻嘻拒绝，手转成陀螺，却不让女孩松手，拧巴得柳諟我双脚都快离地。 见柳諟我七上八下跟个小玩偶似的，别说雅秀们，oh y girl的粉丝iracle们都看乐了，又觉可怜又想笑。 小家伙大感丢脸，气急败坏甩开手要发作，陆景桓连忙转移话题给她顺毛。 “诶！这回不用担心镜头分量了，这么有意思的画面，节目组肯定不会剪掉的。” 费心费力参加节目，图的不就是这个，柳諟我果然挠起头来，“真的？” “必须的，我都跟你在这闹腾半天了，节目组不至于这么不上道！” 柳諟我顾不上生气了，只当他是故意的，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 “嘿嘿，oppa人还怪好嘞。” 陆景桓憋住笑，摆手说小事一桩。 等到大家完成入场，在体育馆中心陆续站好，几位宣誓代表上前举起右手，进行宣誓环节。 凭借《学校2015》横空出世的陆星材、一首《上下》开启idol直拍时代的hani、男团新生代里最红火的bts忙内田柾国——除了文雅秀，代表宣誓的都是人气艺人。 最近比较红的艺人，镜头都是少不了的，像去年终于能够开巡演的清纯风女团apk，也参与到之后的开场表演中。 虽然是娱乐向的节目，但流程很正式，随着比赛环节开始，代入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一直懒洋洋的陆景桓都多了点动力。 有动力也暂时没处使，他老老实实和孙承完先碰面，观看起今天的第一项比赛，女子摔跤。 围着摔跤场地，艺人们三三两两席地而坐，陆景桓和red velvet的几位凑在一起，倒也不显得多突兀。 漫不经心听着主持人cue流程，陆景桓顺口问起，“这个项目镜头挺多的，雷德贝贝怎么不参加啊？” 孙承完还没开口，金艺琳就一脸阴郁，“因为不想丢脸啊……” 她指指摔跤垫旁的女idol们，“girls day、ne es、exid……全是大长腿，我们上去不是丢人嘛！” 姜涩琪附和忙内，“exid最矮的慧璘xi比我们队最高的joy都高，对比太惨烈了！咱们雷德贝贝三个160以上的都凑不……” “呀，说什么呢！”眼见真实身高就要暴露，孙承完连忙把亲故的嘴捂住。 只要joy不上场，雷德贝贝随机排列任意三小只，跟谁对垒，都能把对手衬得跟女巨人一样，陆景桓想到这个画面，笑得好似公鸡打鸣。 “很好笑吗oppa！”孙承完小脸微红，噘着嘴明知故问。 “不好笑！” 陆景桓言不由衷，忍笑在几人脸上瞟来瞟去，“所以哪几位是短身啊？” 为了队长和忙内的名誉，孙承完眼一闭，自愿顶起炸药包，“我是我是，oppa别再问了好，咱们下一个话题。” 如此奉献，可歌可泣，队友心里由衷点赞。 …… …… …… 参加女子摔跤的女团颜值都挺高。 ne es是上一届冠军，号称“模特团”，队员平均身高172——嗯，呼吸着雷德贝贝几人从未涉足过的高海拔空气。 girls day作为隐藏的完颜团，成员身材都挺高挑，还有担任全场主持的李惠利在旁应援，相当有气势； 同样走性感风的exid平均身高还要更高一些，队长许率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语气跟个女教官似的，一看就很能打。 gfriend和apk虽然是走清纯风，但队内也有不少长身，身材上一点不吃亏。 ice也参了赛，派出来的是队内身高靠前的俞定延、林娜琏和平井桃。 上一届的冠亚军直接轮空，第一场比赛是ice对阵girls day。 在陆景桓看来这算是势均力敌的一场比赛，没成想率先出场的俞定延，三下五除二就把girls day的大姐干趴下。 她从准备阶段架势就很专业，腰马合一压低重心，哨响就发力，直接把素珍大姐掀翻，孙承完都看惊了。 “定延xi……好厉害。” 不光她，看起来不怎么有劲儿的林娜琏也很出色，没太费力就把girls day的主唱斩于马下。 反而是备受期待的平井桃滑铁卢，被门面金亚荣扳回一城。 “我记得oo xi是主舞，核心力量很强还有腹肌，怎么会……”孙承完抿着嘴，疑惑自己居然押错了宝。 “亚荣腿长但重心更低，而且臀腿力量一点不弱，你看她那个身材就知道了，大腿浑圆屁股也翘，肯定没少锻炼。” “oppa观察得很仔细嘛……”孙承完眯了眯眼睛，温柔的脸上难得有煞气。 “啊……不是。”陆景桓连忙摆手，“她和惠利关系很好，经常去剧组探班，所以认识而已。” “噢——这样。”女孩拉长声音，“我还以为oppa这么花心呢，和对象一起参加运动会还要分心看别的女人。” 陆景桓戳戳她的脸蛋，“吃醋啦？” “不可以噢？” “可以可以。”陆景桓笑笑，“你不乐意我看，那就不看了呗，咱们回待机室休息？” “回待机室做什么……” “回去约会啊，那边多安静。” 反而是在镜头面前，陆景桓可以大咧咧地说出这种话。 “不行！” 见队友笑嘻嘻地就要起哄，孙承完小脸微红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叉。 如果不是在录节目，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拒绝。 但现在是在录节目，所以假正经的女孩做出一副小心眼的神情。 “oppa看女艺人看得这么用心，那我也要看男艺人摔跤，眼睛都不眨一下！” 毫无演技可言的模样惹急不了任何人，陆景桓只是抖抖眉毛，“好好好，那我陪你看。” 两人虽然闲聊，比赛一点没落下。 看上去就不好惹的exid轻松赢下gfriend，替性感风女团们上了一波大分，然后又和同样是走性感路线的ne es互扯头花，并漂漂亮亮拿下胜利。 ne es的朴景丽自带一股勾人的妩媚气质，虽然人长得美艳，但其实是上一届女子摔跤的夺冠主力，学生时代练过铅球，有一把子好力气。 结果对上exid的主唱许率智，缠斗半天居然还是落败，ne es连第三把都没撑到，被连胜直接淘汰。 另一边ice也高歌勐进，把上一届的亚军apk压制住，除了oo又输一场，俞定延和林娜琏这对老夫老妻联手带队前进。 “啊啊啊啊！好热血，上一届的冠亚军，这回居然都爆冷出局！” 金艺琳看得手舞足蹈，只觉气血上涌，恨不得上场比赛。 “欧尼，咱们下次也报名摔跤，真的太燃了！” 拍了拍她的额头，队长大人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凄苦，“不要滋生这种不必要的幻想，咱们上去怎么热血？被当小鸡仔一样扔来扔去？” 孙承完眉毛皱在一起，“别看景丽xi这样的前冠军被爆冷出局——咱们上场估计和铅球差不多，一点胜算没有。” 几个欧尼你一言我一语，把忙内才燃起来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 决赛环节，ice这边先派上的是屡战屡败的平井桃。 虽然今天一场没赢过，但oo丝毫不气馁，主动在采访环节给自己加油打气，“社长ni，如果咱们拿了金牌，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大冰箱！还有，还有，请我们吃猪蹄！” 额……见她一副提起猪蹄就流口水的样子，俞定延二人双双扶额，对比赛乐观不起来。 结果谁也没想到，面对创下过最快胜利记录的徐惠璘，oo居然坚持鏖战到最后，凭毅力加上一点运气赢得了比赛。 当徐惠璘背部先着地时，大家都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这位是有名的怪力少女，上届比赛以206秒的记录光速淘汰对手，惊掉无数人的下巴。 陆景桓觉得徐惠璘不是变弱了，而是有些轻敌，毕竟oo一场都没赢过。 而实际上，oo屡战屡败，更多是轮次安排原因，她次次对上的都是最厉害的：金亚荣是grils day里力气最大的，普美也是apk里公认的最强。 而她们赢oo其实也不轻松。 oo虽然赢了，ice的劣势依旧明显，第二棒林娜琏对上的是exid最高的成员le。 面对实力悬殊的le，林娜琏没有挣扎太久就落败，对方放倒她的时候甚至还能留力，轻拿轻放得让人没脾气。 而陆景桓看着多少有些揪心，也不知道公司怎么安排的，安排林娜琏来参加摔跤。 他记得定延说过，林娜琏小时候出过车祸，左腿到现在都有后遗症，有时练舞都会出现重心不稳的情况。 为了表演没办法也就算了，这摔跤也派上来，要是二次受伤怎么办？ 林娜琏落败之后，俞定延也没挺住，在身材碾压的许率智面前很快就输掉比赛，让exid拿下女子摔跤冠军。 虽然是个娱乐赛事，节目组安排得也很周到，按照传统给三位选手安排了轿子，还给她们穿上了“天下壮士”的袍子，绕场馆一圈向观众们致谢。 exid接受采访，陆景桓在另一边的角落拍拍俞定延的肩膀。 “你们连上一届的亚军都淘汰了，已经很棒了。” 俞定延没多说什么，低垂着眼睛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其实也不可惜，只是oppa一直应援得那么大声，结果还是输了，有点过意不去。” 林娜琏撇了撇嘴，“是嘛是嘛，大忙人都来应援了，我们还不争气。” 陆景桓懒得掰扯这个，没好气地看向兔牙少女，“左腿还好吗，受伤没有？” 林娜琏怔了怔，然后笑着摆摆手，“没事儿。” 陆景桓点头，这才有心情编排起她来，“看你在前辈面前踉踉跄跄的，一副别人还没用力就倒下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受伤了呢。” “啊，oppa真烦人！” 林娜琏抱着脑袋，“亏我刚才还有点感动来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样的杰尼龟！ 女子摔跤之后，当然轮到男子组比赛。 陆景桓兴趣缺缺，看了一会带着孙承完熘到远处，美其名曰“准备弓箭项目”，其实就是幽会。 孙承完任由他牵着自己，笑吟吟地打趣。 “喔~~不让我看男idol摔跤？双标……” 陆某人表示脸皮算个屁，呲着大牙，“我就双标了，怎么滴。” 镜头面前也没有一点偶像包袱，孙承完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瘪着小嘴。 脸上无奈，心底美滋滋。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脸皮厚的人总会遇到更厚的冤家，不一会金艺琳等人就追了过来，嚷嚷着要一起准备比赛。 小家伙很不上道，拿着弓箭摆弄来摆弄去，把陆景桓和孙承完隔在两边。 陆景桓恨不得手里有个精灵球，把这酷似杰尼龟的小妞收进去得了。 当然，脸上的嫌弃只是节目效果，毕竟他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有点小怨念。 陆景桓发誓，只是一点点。 金艺琳可是正儿八经的粉丝，不是口嗨，是真入了官咖那种！ 自家“雅秀”，只能自家宠着。 闲聊几句，雷德贝贝的大小姨子真开始准备，陆陆续续把装备穿戴好，不看身高的话，全副武装的样子其实挺英姿飒爽。 一看全身嘛……拿着比自己还长的竞技反曲弓，气场荡然无存，搭配百褶裙和运动长袜，跟三个运动风的精致小手办似的。 “小手办”之一的孙承完选手一不留神，把头发夹到了护肩上，吃痛地原地转圈圈，陆景桓摆弄半天才给理顺。 他俩因为几根头发闹得嘻嘻哈哈，旁边几位看在眼里，突然只想待在车底，总觉得自个儿是锃亮的大灯泡。 随着场地布置好，idol们陆陆续续聚拢，几个女孩开始紧张起来。 “卷卷卷，这届女idol可太卷了，exid和gfriend的几位听说练习量骇人！练习课一次不缺席就算了，还经常加练！” 金艺琳这话让陆景桓错愕。 “啊……摔跤也认真、射箭也认真，exid的几个姐，一天哪来那么多时间！？” 说完他就回过神来，想起exid的人气特别不均衡。 除了hani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其他成员其实都挺有空，没有回归和商演的日子，就是在家抠脚。 没有行程工作，想多在公众面前露脸，可不就只能寄希望于，像偶像运动会这样的场合嘛。 小公司出身的艺人，在这样的场合都挺拼，不光表现出色有镜头，万一拿到项目冠军，全场还会播放自己组合的主打歌作为庆祝，算是不大不小的宣传机会。 当然，有时候努力不一定就有用，太在意反而会影响发挥，像柳諟我的队友们就过于紧张了，连预赛都没能突围，早早一轮游。 相比之下，金艺琳三人虽然嘴上紧张，但其实发挥还真不错，稳稳当当晋级。 e……也有可能是陆景桓夺命的社死打call应援，缓解了她们的尴尬。 “大邱神颜裴珠泫！鬼马忙内金艺琳！实力主唱孙承完！雾里雾都七个八！雾里雾都七个八！” 当陆景桓把手拢成喇叭呐喊的时候，朴秀荣和姜涩琪都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努力跟陆景桓装不熟。 有陆景桓应援（喊麦），三人保持了火热状态，七环优势轻取gfriend，挺进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是上一届的冠军aaoo，第一次参加该项目就夺冠，拥有预赛直接出线的优势，实力不容小觑。 aaoo的四位，陆景桓去年就见过。 当时是st的半决赛舞台，四人作为feat歌手助演了奶爸basick的舞台，演出相当抢眼。 论实力，aaoo是现役女团毫无争议的第一梯队，活动两年来也算是苦尽甘来，正在打歌的主打《你最完美》成绩相当亮眼，陆景桓偶尔在街上都会听到，斩获打歌一位指日可待。 可能是活动多了、商演多了，没那么多时间花在运动会准备上。 华莎开局就一个六环，失常得自己都没料到，紧接着文星尹一个三环，更让人两眼一黑，就这么把队伍干到淘汰边缘。 开局就拿到心理优势，裴珠泫和孙承完稳扎稳打，金艺琳更是连续两个十环，帮助队伍渡过难关。 陆景桓拍手叫好，“三记水枪堪称完美，干得漂亮杰尼龟！” 他没少玩这个梗，这回当着镜头的面，金艺琳一下子就气急败坏了，“呀！oppa真是烦死了！” 眼睛咕噜转半天，她大声哼哼道：“再叫我杰尼龟，我就，我就不叫你姐夫了！” 陆景桓一愣，“刚才不也没叫吗……” “以后都不叫了！” “错，错错！” 好像是多大的威胁一样，陆景桓连忙把手竖起来假扮小人，跪在自己另一只手上表达忏悔，连声认错，笑得我结的摄影大哥镜头都在抖。 “哼，这还差不多~” 能让国民捧在手心的艺术家跟自己胡闹，小家伙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满足，抱着手摇头晃脑坐回位置，马尾都一蹦一蹦的。 她没得意多久，小脸就跟苦瓜似的。 三人决赛的对手是exid，刚刚才拿下女子摔跤金牌的“女壮士”们。 上一届参赛，是她们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面对射箭项目累计金牌最多的4ute，一点不带憷的就爆冷获胜，决赛也只是惜败aaoo。 这回啊，是复仇来的。 陆景桓最想看到的画面还是来了，孙承完、裴珠泫、金艺琳三小只，站在exid三人旁边，袖珍得跟小朋友似的。 观战的ice都忍不住嚎上了，凑崎纱夏那几个鬼子情不自禁发出土拨鼠尖叫，“卡哇尹内！ ！” 来自女孩子的夸奖总是热情的，本就说不上外向的孙承完耳朵都红了，低头假装整理弓箭袋。 轻轻咬着嘴唇，把目光埋在头发里的低垂模样，真的很像可爱的小狗狗。 陆景桓支着脑袋看入了神，待到反应过来时，比赛已经开始，雷德贝贝方的金艺琳先攻。 这回没搞什么社死应援，待到目光里的女孩提弓时，他忍不住用刚好能让对方听到的音量道：“加油，完妮。” 背对着他的女孩动作一滞，准头一下子就偏了，离弦的线只见出发不见着落。 ——连靶都没上。 孙承完的脸更红了，吐着舌头一脸难为情，忙不迭跟队友道歉。 大家当然摆手说没关系，但她还是很上心，看着陆景桓一脸嗔怪。 “oppa别说话，声音影响到我啦……” 语气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撒娇，像是早春里的飞絮。 轻飘飘的。 …… …… …… 业余比赛里，决定水准的主要是练习量。 exid的练习量是女团之最，还有陆景桓“神助攻”，自然手拿把掐又夺一金。 两次团队战都拿到金牌，exid的几位开心地不得了，手牵着手绕场馆跑了一整圈，最后到观众席上的粉丝堆里高兴庆祝。 好巧不巧，她们的粉丝方阵和陆景桓的雅秀们是挨在一起的，雅秀们人多，占据了两个半方阵，其中半个就是和exid的粉丝共享。 走性感风的女团，忠粉本就较少，而且还是男粉居多，eixd能凑半个方阵的粉丝来应援，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他们很规整，每人手里都有印着组合logo的手幅，每当镜头扫过来时就卖力挥舞。 第二名又称最大的输家，这次比赛的主力杰尼龟……噢不，金艺琳上火得不行，当着镜头的面还敢推陆景桓一把，属实是气急。 “都怪oppa！我们明明有机会拿金牌的！” 自觉理亏，陆景桓举双手投降，“我的我的，我是头号战犯。” “可不是吗，你简直是罪大恶极！” 孙承完把两人隔开，“不是不是，都怪我，太不认真了，一点点声音就集中不了注意力。” 只是娱乐赛事而已，裴珠泫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抱起双手，“得，已经开始拉偏架维护丈夫了。” 她叹了好大一口气，“终究是错付了，明明是我们先的，是我们……” 孙承完一脸黑人问号，回过神来又有些羞耻。 “一给莫呀！” 朴秀荣和姜涩琪也开始起哄，“胳臂肘往外拐吗这不是！” “欧尼啊欧尼，你真让人失望！” “五个人的誓言说忘就忘，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陆景桓连忙抬手，“诶不是，怎么还唱上了！” 打闹半天，金艺琳仗着粉籍为非作歹，逼陆景桓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如果拿了团体射箭的金牌，要无条件赠与出来。 陆景桓假装肉痛答应了，不紧不慢开始穿戴装备，和团体赛的队友们汇合。 他参加的是男女混合团体射击，偶运会第一次开设的项目。 作为紧张刺激又优雅，还能提供很多特写镜头的项目，射箭比赛的人气一直很高，也是很多idol想参加的项目之最。 不过这个项目涉及了男女协作，很容易遭受粉丝反感，所以参与的队伍并不多，今年仅四支。 陆景桓的队友都算是熟人，两个女队友是aoa的金雪炫和权珉娥，男队友是seventen的vernon崔韩率。 崔韩率参加过st4，长相酷似来昂纳多的他颜值和one有得一拼，实力倒是远远不如。 当初参加比赛时，崔韩率被节目组和sane狠狠消费了一波，借此来挑起了idol rapper和地下rapper之间的炒作。 当时最大的的争议点在于sane明明也认为他实力不足，却还是给了pass。 作为导火索，崔韩率本人也遭受了很大的非议，才出道就遭受不少恶评，几乎要患上说唱ptsd。 有的人参加比赛收获名利，有的人却适得其反遭老罪，陆景桓不认为崔韩率是活该。 对方只是做了idol在st里都应该争取的事。 只是他的积极被利用了。 所以节目组让他挑选队友的时候，陆景桓顺手就选了这家伙。 随手一就的事，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曝光机会，陆景桓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是举手之劳。 当然，对方倒是感恩戴德，就差鞍前马后了。 至于权珉娥为什么在这里…… 嗨，说起这个陆景桓就无语。 最近他忙着工作的事，没怎么跟金雪炫通电话，天知道这笨蛋怎么了，居然和权珉娥的关系缓和不少。 陆景桓原本只打算跟她组队，剩下名额跟谁都无所谓，结果小笨蛋软磨硬泡半天，就为了让权珉娥也跟着一起。 陆景桓当然想拒绝，但想着最近都没怎么和小笨蛋煲电话粥，莫名有些亏欠，也就答应了。 想到这个他还有些纳闷。 不就少打电话了吗，自己有什么好愧疚的？ 莫名其妙啊莫名其妙。 虽然互相认识，但四人私下练习的时候，永远只有三个人在说话。 要不就是陆景桓不搭理权珉娥的话题，要不就是权珉娥不敢加入陆景桓的聊天。 夹在中间的金雪炫努力白费劲周旋，蹦出来调节气氛的尬聊可以绕地球半圈。 现在他们四个排排坐在选手席，看别的组比赛，依旧尴尬。 同公司的ice和got7组了一队。 兔瓦斯派的是金多贤，和陆景桓绯闻女友之一的名井南； got 7派出的是段宜恩，和陆景桓前世的酒肉朋友ja王。 他们的对手是cube娱乐的btob和clc。 btob派出的是雷打不动的人气王陆星材，和综艺担当徐恩光，clc是新人女团，陆景桓没什么印象。 他对clc唯一有记忆的地方，是自家公司的练习生权恩彬，就是原定clc出道，结果被自己派人挖到了boxe。 陆星材长了一张稳重的演员脸，但性格其实挺闹腾，上个节目又开始整活了，自己一副古装扮相，s电视剧《朱蒙》里有不少射箭镜头的主人公，自称陆蒙。 徐恩光更会来事，直接把自己套在半人马形象的玩偶服里，自称是陆星材的坐骑。 他两只脚塞在玩偶服的前脚里，后脚则完全管不上了，就这么吊在后面，看着跟肌无力似的，显得更滑稽。 见徐恩光跟撒欢似的绕场一圈，陆景桓笑得肚子疼，“星材，这不是你的马吗，你怎么不骑着入场？” 陆星材煞有介事解释。 “额……我亲爱的马儿有点上年纪了，后肢有点虚弱，绵软无力，骑不成骑不成。” 看上去他们是来搞笑的，可双方第一箭射完，陆景桓要被打头阵的ja笑死。 作为为数不多回国发展之后，造型比半岛时期还出彩的艺人，现在的ja主要走的还是逗比路线。 他费七八力瞄准半天，一发入魂。 ——然后。然后脱靶了。 比孙承完脱靶得还厉害，箭失一个勐子扎到靶后面的广告牌上，摄像大哥找半天才找到。 偏偏这家伙对着镜头用力一握拳，一副我就是这么厉害，不用太惊讶的虚势模样。 只看特写，还以为他带领国足杀进了世界杯呢。 e……别人不知道，反正作为队友，名井南和金多贤已经开始扶额了，替他直呼丢脸。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向冲分 如果比击剑的话，运动员出身的ja估计能把idol们爆杀。 他是运动员出身，一度能进国家队的水平。 可惜现在比的是射箭，got7作为jyp现在的当家男团，长期被抛在海外开演出，没那么多时间去练习。 他的对手是陆星材，虽然穿着一身整活的古代服饰，发挥却不赖，一个10环一个8环，直接把分差拉到两位数。 作为大势idol，陆星材也忙，但陆景桓知道他私底下就爱好射箭。 别的半岛年轻人喜欢打保龄球，他经常泡在箭馆，两人聚着玩过不少次。 三箭射完，轮到女选手发挥，名井南登场。 头发如果披散下来，很容易被弓箭的弦卷到影响发挥，所以女孩把一头酒红色长发扎得整整齐齐。 她有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五官的线条柔和得过分，自带沉稳静谧的气质，此刻手里扶着弓箭，看起来别有一番英气。 当她的脸被特写转播到大屏幕上时，陆景桓都能听到全场陷入短暂的哗然，ice粉丝的欢呼声都更大了。 陆景桓暗自点头，这才叫综艺的有效镜头嘛，漂亮的孩子就该参加这种项目。 名井南挽弓瞄准，良好的发挥追赶上了自己这幅派头，一箭8环一箭9环，尽量弥补了ja丢掉的分数。 “a脆骨！” “好样的arg！” 俞定延等人就站在选手席后面，排排站打call的样子，像极了给参加校运会的孩子疯狂捧场的父母。 陆景桓轻笑出声，背却突然被轻戳了一下。 回头，是鼓着嘴的小姨子金艺琳。 “姐夫在笑什么？” 陆景桓还没应声，她就又道：“快别笑了，再笑欧尼要吃醋了。” 恒温夫妇一头黑线。 孙承完一边红着耳朵拍她，一边暗自滴咕，小家伙哪来这么强的代入感，比自己还爱cue感情线。 陆景桓没说什么，朝两人笑笑就继续看起比赛。 名井南的发挥只是暂缓队伍颓势，后面的段宜恩一箭2环一箭3环，送自家队伍直接归西。 金多贤和名井南很有默契，不约而同悄悄叹了口气，和队友对手互道辛苦了，依依不舍退到场下。 作为新人，她们是很珍惜在电视上露脸的机会的。 轮到自己，陆景桓随队起身，节目镜头早已对准了他，全场已经对着转播大屏幕上的形象放声呐喊，是不是粉丝的都在发疯发癫。 别说她们，许多idol都在起哄，一个个鼓掌鼓得跟海豹似的。 而当事人置若罔闻，只是回头摸了摸孙承完的小脑袋，“不给我加油吗？” “oppa加油……”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孙承完的声音下意识更小了，语气软糯得像。 陆景桓咧咧嘴，向现场所有人挥挥手就算是致意，缓缓走进场地就位。 他们队是女生先攻，金雪炫自告奋勇想开个好头。 额……也不知道小笨蛋哪来的自信，练习的时候她明明是最不准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一箭4环一箭5环，两箭加一块儿和对手一箭持平，陆景桓血压都上来了。 他已经找好说辞，如果金艺琳怪他不给力，就甩锅给金雪炫。 虽然发挥不好，金雪炫的亮相还是能让全场沸腾，她的小脸本就上相，同样是侧身拉弓凝视前方的造型，她做起来就有种运动的美感。 陆景桓想起来，她前不久去给棒球赛开球，反响也非常好，相关新闻一直在门户网站热趋上。 不光男生，很多女孩子也吃她这一款运动健康美的风格，做梦都希望自己有同款的好身材。 在座的女idol里，论商业价值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大概只有现在坐在转播厅里，担任主持人的李惠利了。 后者和陆景桓合作之后，完全就是各大广告商的宠儿，带着组合都拿到不少代言。 金雪炫捂着脸下场，比赛继续。 崔韩率两个8环一个9环，只能说中规中矩，好在对手更拉胯，bts的闵玧其一箭脱靶，一箭3环。 可能是不想占对手的便宜，把金雪炫落下的分数原封不动退回来，可惜一不留神退多了。 后续权珉娥两个9环，而lovelyz的李美珠只有两个7环，分差来到两位数，陆景桓笑得美滋滋，这把稳了。 队伍不会因为自己被淘汰，金雪炫比谁都开心，把他的肩膀晃来晃去。 “路涣加油！冲冲冲！” “你决赛认真表现，我就冲。”陆景桓嘿嘿笑着，拎着弓上场。 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大家一眼就看出他是有备而来。 他把白色的运动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黑色塑身衣，身上的装备都是自带的，护肩、护臂、护指全都成套，而且也是纯黑色。 他手里的弓也是纯黑，弓身一体流线感十足，泛着金属色泽，很有质感。 陆景桓一直很喜欢射箭这项运动。 上辈子他参演一部电影，在里面饰演喜欢各种冷兵器、热兵器的花架子富二代，最后还用弓箭引燃炸弹，帮男主角逃出生天。 这个契机让他接触了射箭，有段时间经常泡俱乐部。 不光喜欢，他天赋也不错，参加过两届国内举办的偶像综艺《超新星运动会》，蝉联了射箭项目的金牌。 他手里这把看起来就挺酷的弓是霍尹特野牛，属于美式猎弓。 美猎其实不太适合追求高度精确的打靶比赛，毕竟设计出来就是打打鸭子射射兔子什么的，优点是射速快且适合多种射击姿势，方便打移动靶。 但这玩意儿特别适合耍帅，经常出现在各种影视作品中，《饥饿游戏》《绿箭侠》里都有过出场，《复联1》里的鹰眼用的也是美猎，就是陆景桓手里这把魔改出来的。 有句话叫less is ore，没有瞄具没有平衡杆也没有响片，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把弓，反而看上去更有味道。 陆景桓沉肩前探，斜弓拉开，像是丛林中蓄势待发的猎手，一下子就让整个场馆安静下来。 他几乎没怎么瞄准，好像只是凭直觉就撒放。 “休——” 离弦的箭刺破空气，势大力沉正中靶心。 他的弓磅数高，身子骨弱一点的连拉都拉不开，自然威力十足。 “10环！路涣xi第一箭就命中10环！ ” 解说话音还没落，现场的声势陡地又提高起来。 “休——” 没什么好酝酿的，陆景桓压根没给大家欢呼的气口，又一箭中靶。 “还是10环！” 他的表情轻松写意，不是装的，是真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奥运会的射箭项目，运动员离靶有70米远，为了照顾idol们的水平，偶运会的靶距是30米，一半都不到，属于入门组。 如果像大家一样用好上手容易出成绩的竞技反曲弓，陆景桓有自信每箭都在8环以上。 …… …… …… “啊啊啊啊，姐夫脆骨！” 金艺琳和朴秀荣两眼冒星星，挥手扮演忠实迷妹。 “干得漂亮！” 俞定延跟林娜琏小声吐槽，“a她们还不如跟oppa一起参赛呢。” 名井南没说话，孙彩瑛替她开脱，“诶呀，欧尼怎么好意思主动约oppa组队，就算oppa乐意，粉丝也不会乐意。” “也是，本来就有绯闻，再组队once得疯掉的。” 刚刚才落败的名井南一直盯着陆景桓。 她们的位置在正后方，只能看到一点背影和侧脸。 “前辈很帅气呢……与其说是在s鹰眼，我觉得他比本尊还像super hero。” “没错没错。” 见她眼睛眨也不舍得眨，凑崎纱夏捂嘴偷笑，没有声张只是附和。 “看上去都挺专业的，但路涣前辈要英俊太多。” “复议。” 一片赞扬声中，陆景桓再中一个9环，轻松拿下。 不用再比了，对手就算连续三个10环，也追不上分差。 何况不知是不是干脆摆烂，bts的朴智旻也有一箭脱靶，另外两箭都不到八环，输得行云流水，让粉丝夸不起来，尴尬得只想捂脸。 陆景桓四人挺进决赛。 比他们更高兴的是对手陆星材。 这家伙又开始飙上戏了，凑过来盯着陆景桓，一脸严肃如临大敌。 “果然，命运的车轮缓缓转动，相遇是我们的宿命，涣君。” 陆星材没演过古装剧，古语口音别扭极了，搭配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乐。 “额……今天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陆景桓古装剧看得少，想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啊？决生死？不打靶改打人了吗？”陆星材哭笑不得。 有说有笑间，决赛开始。 陆星材队先攻，clc的崔有真一袭绿衣站定场上。 如果陆景桓对k-pop再了解一点的话，就能知道cube这家公司辉煌一时的公司，将会在这一年彻底没落。 早就貌离神合的4ute解散、号称小公司之光的beast也有核心成员变动、红极一时的二人组合trouble aker无法回归，cube仅一年就不复四大势头，最后甚至被美妆大企收购。 公司内部纷争不断，艺人的活动很受影响，像clc这样新推出的新人，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试错机会，几次回归反响不好，就早早停掉活动。 在前世，出道已经六年的clc，空白期就有五年，除了几次打歌没有任何行程活动。 此刻赛场上意气风发，代表组合参加射箭的崔有真，后面也只能另寻出路，靠参加选秀综艺殊死一搏。 现在才19岁的崔有真脸上胶原蛋白十足，高马尾的造型青春无敌，虽然没有前辈的自信，但至少还有作为新人的热情。 当然，热情带不来好成绩，崔有真第一箭仅得5环，难为情地捏了捏裙子，面朝前辈一脸歉意。 幸好卧龙旁边必有凤雏，权珉娥认认真真瞄准半天，同样一个5环奉上。 “……” 金雪炫替她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看向陆景桓，“没关系……？欧尼可能是紧张了。” 陆景桓抱着手叹了口气，“一个队伍里只准有一个拉胯的，你得加油了，不然……” “不然……我就请你吃饭？”小笨蛋嘿嘿一笑，“包在我身上。”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啊？” 陆景桓语气很严重，“小姨子那边可给我下死命令了，不拿金牌回去没我好果子吃！” 金雪炫一怔，回头一探，果然见雷德贝贝齐刷刷地站在不远处，看得很认真，甚至不舍得坐下。 见她回头，几个女孩莫名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见过一面的孙承完腼着笑脸招了招手。 知道是在录节目，但金雪炫心情还是很复杂。 很想眼神严肃一些，像偶像剧里一样滋出火花来，但面对浅笑着的女孩，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小姨子……我结……哼。 小笨蛋鼓了鼓嘴，低头整理箭袋，自顾自偷偷生起闷气。 而赛场上，论颜值权珉娥自认为不憷任何人，但射箭就相当混子了。 第二箭她也只有8环，被崔有真10环反超，拉开差距。 崔韩率接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6环一个5环，如果不是最后射了一个10环，陆景桓怕自己忍不住叫他滚出克。 不过崔韩率这次参赛的目的倒是达到了，韩国人虽然不怎么吃混血颜值，但对于帅气的idol还是很少有抵抗力，更何况他确实撞脸“小李子”来昂纳多，半岛人自己的小李子，更适合半岛宝宝体质。 几乎是可以预见的，这次节目之后，这家伙应该会多不少颜粉。 陆星材很想跟老哥直接对垒，但自知没有一颗大心脏，很难在紧张的气氛中保持发挥，所以接力第二棒。 这也正常。别说是有小一万观众的偶运会，很多人参加个校区运动会都容易紧张，毕竟都不是专业运动员，发挥受状态影响很大。 陆星材显然没有低估自己，进入决战他状态尽失，分别拿了5、8、3环，把优势全赔了出去。 原本领先两分，到他这倒输3分，怎么能不郁闷。 陆景桓哪能放过嘲讽的机会，“丢人丢人丢丢人，丢死人咯~~~” 逆风局嚣张不起来，陆星材拍拍自家队长的“马”屁股，“后面只能拜托你了，半人马先生。” 徐恩光重重一点头，“交给我。” 他们btob的生存法则就是，往死整活，但绝对不瞎弄。 对于屁大点事都能被anti的半岛来说，穿着古装、玩偶服搞节目效果什么的，是一定会被diss不尊重比赛，没有体育精神的，尽管他们圈子里也没什么体育精神，不是靠黑哨就是靠黑脚。 但人总是双标的嘛，只有拿胜利才能堵掉他们的嘴巴。 这场比赛只许胜不许败，而且能赢过路涣的话，是一定会上热搜的。 徐恩光觉得自己燃起来了，恨不得大喊燃烧小宇宙，然后来上几记天马流星拳。 他可能忘了自己不是天马，只是半人马。 但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btob燃了，但是没有完全燃起来。 接在clc另一位女选手之后，金雪炫蹦蹦跳跳上场，一个0环，一个3环，直接带领对方队伍大杀四方。 陆景桓都无奈了。 不是，私底下练习不是还行吗，射十几箭都很少脱靶一次，怎么搁这一直拉胯？ 他忍不住肘了对方一下，“演员是！？” 女孩低头认错，“我的我的，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挺不想陆景桓赢，但她真没演，单纯就是菜。 越打起精神总觉得越提不起劲，手越来越抖，靶在眼里越来越远，平常轻松就能瞄准，此刻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 说完一句陆景桓就收声，只是苦笑。 自家亲故他还能不知道吗，看上去挺擅长运动的金雪炫，其实运动神经一直不太好。 听她说以前才当模特学走台步时，紧张的时候甚至会同手同脚，自己把自己绊倒。 额……就这还能在模特大赛获奖，被fnc选进去当练习生，确实靠的就是身材和脸。 陆星材和徐恩光亢奋起来了，如果不是玩偶服后半部分全是空的，陆星材真想骑在半人马身上环场一周！ “哥怎么说。” 陆星材挤眉弄眼，“你这不是走远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章 约定，没听说有什么交集啊 陆景桓多少有些犯难。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是最难受的。 他有信心稳定发挥，但分数差距之大，很可能连发挥的机会都剩不下。 毕竟徐恩光还没有出场，他只需要稳住局势，不要浪出脱靶之类的操作就万事大吉。 以徐恩光之前展现出来的水平，要他脱靶反而才是挑战。 说到这位，陆景桓一直是持欣赏态度。 纵观整个半岛，大概没有这么爱乱用脸的主唱了，他长相普通，如果不是实力超群，音域宽到甚至足够唱女key，大概率是无缘出道的。 但这家伙心思活泛，转劣势为优势，彻底选择了搞笑路线，反而是btob发展最好的成员之一。 嗯，陆景桓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子”日后会与其齐名，成为半岛最爱乱用脸的女主唱。 把自己扮作半人马的徐恩光就位，站在一身黑的陆景桓旁边，总让人感觉是鹰眼误入了阿斯加德，马上要大战半人马战士。 这样的名场面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btob的整活相当成功，今天的路透新闻图肯定能上热搜。 比起喜形于色的陆星材，徐恩光严肃得多，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手中的竞技反曲弓，让全场屏息。 “休——” 一箭射出，他自己就先皱眉。 5环？？？ 大家哗然，陆景桓松了口气。 毕竟是业余选手，很难无视外界干扰和压力，徐恩光明显过于兴奋了。 不过毕竟是担任经典抗压位：男团队长的人，他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第二箭马上就稳定发挥，稳稳射中8环的内环，差一丢丢就到9环。 “阿萨！” “好耶！” “恩光oppa怀挺！” 陆景桓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金雪炫的小脑袋，一个略微斜视的眼神就说完了一切。 看你干的好事儿…… 当事人没说什么，金艺琳和朴秀荣先急了。 “不守男德！哪里有当着妻子的面跟别的女孩儿打情骂俏的！？” 陆景桓脖子缩了缩，后知后觉滴滴咕咕，“吼那么大声干嘛。” 他强装忧郁看向朴秀荣，“joy啊，第一次和姐夫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被忙内带坏了……” 金艺琳马上想反驳，被裴珠泫把嘴捂住；孙承完一脸抱歉看向金雪炫，说了一句无声的“米啊内”。 额……管制熊孩子的手段默契极了，一股子老夫老妻的既视感，陆景桓莫名吃味。 他撇着嘴岔开话题，实则还是在宣泄小小的不爽。 “小姨子们可能还是不太喜欢我，不然不会这么闹腾的。” 金雪炫分不清，瞥了一眼镜头，当他是在做节目效果了，只是嘿嘿一笑。 如果可以，她其实也很想揪住陆景桓的领口，大声说：“她们不喜欢你，我的成员们可喜欢了！考虑一下，和我谈个恋爱！” 她才不想管雷德贝贝的女孩们是不是在开玩笑，陆景桓又是不是在做节目效果，她只想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缝隙，说自己想说的。 这完全是她做得出来的事，但她此刻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当面对陆景桓的时候，那些平日里的鲁莽和白目就不见了，她居然也成了一个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人。 陆景桓总叫她笨蛋，叫她pabo，平日里金雪炫很嫌弃这些称呼。 但有时也很希望，自己要真是个只会横冲直撞的笨蛋就好了。 “休——” “10环！徐恩光选手最后一箭的得分是10环！” 陆景桓又忍不住嘴碎起来，“金雪炫啊金雪炫，你害得我好惨。”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腻了。”金雪炫都着嘴，“对不起嘛，害你拿不了金牌。”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阿sir做什么。” “请你吃韩牛。” “打发叫花子啊？”陆景桓嘁了一声，“就欠着呗。” “欠着？” “等我想到了，你再还我——一件事，一个愿望，一个要求，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 金雪炫被他支支吾吾的话绕了一圈，听完翻了个白眼。“你就说欠你一个人情呗？” “人情什么的多生分，我们可是亲故！”陆景桓煞有介事摇头。 “脱靶了就一直碎碎念我，不也是你这个亲故吗……” “可你脱了两次……” “好啦好啦！”金雪炫真是烦死了，这人哪来这么强的胜负欲，“欠你欠你，我欠你一件事行了！” 她说完就马上打了个补丁，“我警告你，太过分的我是不会答应的噢！” “哪种算过分？”陆景桓歪头，表情有点微妙。 “额……大街上学狗叫之类的？那种太社死了！我接受不了！”金雪炫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反正一切解释权归我所有！你不准得意忘形！” “是是是。” 陆景桓头也不回，走到耙前三十米处站定。 尖叫与欢呼不绝于耳，还有很多人窃窃私语。 “唉……好可惜，oppa拿不到金牌了。”挽着俞定延的林娜琏叹了口气。 “以oppa的咖位，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偶运会了？那确实挺遗憾的。” 听到孙彩瑛的话，名井南点了点头，看了眼大屏幕上的积分表，又摇了摇头。 “遗憾……也不一定。理论上还有赢的机会。” “嗯？” “66环，btob前辈们的总分数是66。”名井南咬着手指，“路涣前辈们的总分数现在是37环——如果他三箭都能10环的话，就能刚好多一分逆转。” “额……刚才oppa的29环，就已经是有史以来的个人记录了。” 凑崎纱夏不是成心泼冷水，只是这确实艰难。 “徐恩光前辈已经很厉害了，但也有失常拿5环的时候，而oppa所要面临的压力更大。” 金多贤跟大家科普，“而且他拿的是美式猎弓，造型简约有型，但并不适合竞技，拿10环的难度还要更大一些。” “啊……”平井桃张着小嘴巴，“我还以为oppa手里的弓是什么黑科技呢，带什么自瞄之类的。” “e……”俞定延无奈，“就算是《复联》里也没有这种科幻手段啊，想什么呢。” “有道理！而且如果弓箭可以自瞄的话，鹰眼这样的超级英雄岂不是挺尴尬？好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打住！不要再歪楼了！”朴志效往前一指，“专心看比赛。” 大型团的队长就是难当，光管纪律就是很费劲的事，朴志效经常被吵得头都要炸了。 …… …… …… 陆景桓从不怀疑自己有颗大心脏。 场子越大他越兴奋，经常在演出里超水平发挥，前世就因为预期之外的超水平现场表演，圈了很多舞台粉。 他面临演出整改，需要临时修改歌词，或者上限时创作的竞演节目时，往往也能稳稳hold住全场，把彩排时的生涩一下子扭转成炽热的舞台。 他就是有天赋，他就是生来该吃这碗饭的人。 此刻被八千多人注视着，他也只觉得心跳略微加速、体温稍有上升而已。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更灵活了，甚至30米之外的靶都近了一些。 就好像篮球运动员当天训练完就能知道：自己手感有没有爆发，现在他轻轻触碰着手里的弓和箭，就能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极佳。 沉肩前探，斜弓拉开，陆景桓没怎么瞄准，或者说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了瞄准。 “休——嗒！” 箭一离弦他就直接低头，在箭袋里摸索出另一根箭，看也不看靶面。 “10环！是10环！路涣选手第一箭就拿到了10环！ ” 毕竟是剧里的男朋友，李惠利相当捧场，带头在解说席欢呼。 “很有大将之风呢，射完就准备下一箭，我们的路涣选手果然是高手！” 别的主持人也毫不掩饰对陆景桓的称赞。 半岛在射箭项目上一直很有统治力，对这项运动自然很钟爱，如果有擅长这项运动的艺人，往往也能得到他们的青睐。每年的偶像运动会，射箭项目一直是收视率最高的项目之一。 大家还在大谈特谈陆景桓反超比分的可能性，就见他本人暂停了动作，笑着拉过工作人员沟通起来。 大家疑惑间，赛事主持人拿到消息惊呼，“路涣xi认为难度太低，希望给自己加设挑战！” “诶？”看着不远处的翩翩青年，孙承完愣了愣。 oppa这…… 然后她和成员们，包括ice、btob等人被工作人员疏散到了更靠后的地方，在场地前面留出了一大片地方。 众目睽睽之下，陆景桓退后，退后，再退后。 往后一直退了10米。 ？？？？？？？？ 金艺琳眼睛都直了，“什么意思！？oppa主动给自己上难度！？？” “有必要吗……”姜涩琪小声滴咕。 熊宝宝是个生性低调的人，对这种张扬的行为多少难以理解。 裴珠泫笑笑，“对于路涣xi来说，挺有必要。 “他多半只会来参赛这一次，比起照顾别人的情绪，肯定更在乎玩到尽兴。 “别看他平日言行举止挺成熟的样子，其实有时候也挺像个小孩子。” “成熟？”朴秀荣挠挠头，“我一直觉得oppa挺不正经，甚至有点幼稚来着……” “不成熟的人怎么会得到工作人员的一致好评？”裴珠泫反问，“这个圈子就那么大，有几个人说过他工作上的坏话？” “你们觉得他亲切，觉得他没架子，只是因为他在向下兼容你们，而不是因为他和你们一样年轻所以有共同语言。”裴珠泫顿了顿，忍不住叹了口气。 “才相处觉得他随和孩子气，久了才会懂他的成熟，可涉及本质，他还是一个知世故但是纯粹的人。你们呐……太年轻，第一层都看不透。” “欧尼说得没错。” 孙承完有些惊讶，没听说欧尼和oppa有什么交集呀？ 你……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了解了？ 金艺琳听得迷迷湖湖的，“好复杂，原来要像洋葱一样才能当rap star。” “如果这就是长大的代价，那还不如当个小傻瓜。” 姜涩琪随口接道，两人心领神会对视一眼，“skr~” “e……”裴珠泫和孙承完被尬住了。 而距离靶位40米之外，陆景桓已经缓缓抬起手中的弓与箭。 还是沉肩前探，他这回多瞄准了一会，目光逐渐凝实才撒放箭失。 “休——” 漆黑的箭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毫不滞涩地划开空气。 “啪——”箭头入靶，箭身颤动好一会才停下，大屏幕马上开始回放高速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 漆黑的定制箭失像是游鱼一般，规律地摆动将空气推搡开，一往无前直冲箭靶。 然后便是有力的穿透，让整个靶面都跟着颤动。 “10环！即使距离40米！路涣选手的第二箭依旧是10环！” 别说观众，idol们都惊了。 “疯了疯了疯了！” 如果不是在偶运会，林娜琏肯定忍不住开始阿西，“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人，oppa怎么连业余爱好都练到这么擅长！？” 俞定延也挺惊讶，她和陆景桓认识这么久，从不知道对方还擅长这个。 名井南读懂了她的表情，“哦莫，看来就算是粉丝，也总能被路涣前辈惊喜到呢。” “哈……对噢。”俞定延回头随口笑道：“这种idol去哪找？现在入坑也不晚。” “唔……”名井南没说话，歪歪脑袋，一副我考虑考虑的神情。 “现在入坑的话，已经算三期生了？”凑崎纱夏煞有介事问道。 “对，但是已经不开放名额了，得等下一次官咖开放注册。” “额……”孙彩瑛挠头。 都已经当idol的人了，还在讨论这个，这好吗？这不好？ 话是这么说，俞定延科普最近的官咖活动时，她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 “啊啊啊啊啊！oppa（哥）太棒了！” 另一边，柳諟我、周宪这样在远处休息的艺人都忍不住站起来欢呼。 “noad！noad！noad！”有的已经开始起哄打call，颇有梦回st的味道。 姜涩琪想到什么，朝孙承完露出一个坏笑，“oppa又多了一个让人心空的名场面，欧尼不会觉得很有危机感吗？” 孙承完知道她是在做节目效果，但真没心思做回应。 “没这个名场面，我就不会有危机感……吗？” 说完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得先有身份，才有资格有危机感啊…… “额……”姜涩琪拍拍自己的小脑袋，再也不说话了。 不过马上她们也没机会开口，全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陆景桓身上。 这家伙又往后退了十米，而且在跟工作人员商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主持人解惑：“啊……路涣xi是在询问，能不能干脆再腾出30米的空间——他希望以奥运会的70米靶距来挑战最后一箭！” “天呐，路涣xi这也……” 专业主持人一边感叹一边跟大家科普。 30米靶距要射中的靶大小和70米是不一样的，虽然距离更远，但靶也会相应更大，不然运动员就算视力再好，也很难保持稳定发挥。 如果用同样的靶，只增加距离的话，那到后面就真的只是凭感觉在射箭了。 “但很可惜，因为场地原因，咱们没办法支持70米靶距的比赛。”主持人也意犹未尽，“最多只能增加至55米。” “看来路涣xi今天的状态很好，说是超水平发挥也不为过！” “内，他刚才和工作人员沟通时提到，平常用美猎打70米靶，也没办法保持很高的命中率，今天完全是打疯了。” 听到这话金多贤咂舌，“平常也会练70米吗……oppa比我想象中厉害太多了。” 名井南点头，“感觉不比箭馆的老师们差……” “是啊是啊……” 被所有人盯着，陆景桓置若罔闻，仿佛连一切嘈杂的声音都隔绝。 他甚至没有什么深呼吸的动作，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抽箭、搭弓、抬手。 肩背用力，一张猎弓被他拉成满月，远处的靶已经只剩一个小圆形，他只是在凭肌肉记忆和直觉在撒放。 “休——” 弓一离弦陆景桓就转身了，他的手感比眼睛更先预知到结局。 一边拆身上的护具，陆景桓一边往撤到大后方的陆星材走去。 “啪——”颤动的箭失没入55米之外的圆靶，如对手都在期盼的那样正中红心。 当然，当然是10环。 陆景桓创造了几乎很难被超越的偶运会记录。 他朝陆星材坏笑，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毫不相关的名台词。 “你背叛了这座城市。” 中二病也分高下，陆星材显然不是对手，只能拱手甘拜下风。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诸葛柴犬 笑着拿下金牌之后，陆景桓按约定交到金艺琳手里。 小家伙比自己获奖还兴奋，马上就让他戴在自己脖子上，说什么也不愿意摘下来。 “这枚可是noad在偶运会上的第一枚金牌，懂不懂什么叫含金量！？” 被别人笑话，小家伙就一脸骄傲的反驳。 嗯，挺好哄的。 如果想和大小姨子们搞好关系，杰尼龟是最好攻略的。 参加完最重视的项目，他一身轻松，牵着孙承完的手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完全当起了运动会的观众。 他没上过大学，从小在孤儿院周边的小镇上的学，小镇高中懂的都懂，学生比老师多不了多少，没什么跟同龄人来往的机会。 所以长大后，陆景桓偶尔也很向往同龄人的活动。上辈子即使彻底走红后，只要有空，他也很少缺席国内的偶运会。 别人是撩妹泡男人去，就他特别专心，真奔着比赛啥也不管。 像校园情侣之类的经历，别说孙承完很陌生，他自己也没有过，自然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上午最后一个项目是女子60米，姜涩琪和朴秀荣两个小姨子都有参赛。 陆景桓知道两人在组合里运动神经最好，但在比赛里多少有点不够看，毕竟对手都是些为了镜头死命狂奔的女艺人，跑起来可以置形象于不顾。 朴秀荣和孙彩瑛分到了一组，姜涩琪则和朴志效分到了一组，傻帽和瓶家的孩子双双蝉联倒二，当了那些小湖豆的背景板，止步预赛。 陆景桓一边鼓掌一边大喊没关系，等她们下场又递水的又递毛巾的，和孙承完一唱一和，家长派头十足。 这回轮到裴珠泫吃味了，组合的“孩子妈”多了一个“后爸”，自己站在旁边倒显得多余。 有点小小的不爽。 女子短跑的金牌最后由gfriend的俞宙拿到，陆景桓和孙承完一起为冠军鼓完掌，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我结》的分量已经录制得差不多，没必要把所有偶运会所有的项目都剧透掉，工作人员把两人叫到一边，拆掉他们身上的收音设备。 孙承完连忙说自己来拆就好，站在陆景桓身边，动作慢吞吞的。 这样可以多和他待一会。 “oppa后面还有足球对？” “对。”陆景桓点头，“你们还有……接力跑？” 孙承完轻轻点头，“只需要四个人，我不用参加。” 因为我结，她现在的人气很高，和神颜出圈的裴珠泫号称雷德贝贝人气le，但人气的上涨，女孩反而开始回避许多行程，努力把曝光的机会都让给队友。 她认为自己是因为陆景桓，才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足球开赛的时候，我会努力抢前排位置的。” 女孩朝陆景桓握了握小拳头，“然后给oppa应援，嘿嘿。” “谢谢噢。” 陆景桓习惯性想摸摸她的头，意识到已经不是在录节目，抬起的手不动声色收了回去。 “那……待会见。” “待会见。” 陆景桓看着她和队友并肩走远，才缓缓往回走。 下午的比赛开始之前，会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用来给观众和选手吃午饭。 为了感谢粉丝们的应援，比较有心的艺人会给粉丝们准备便当，甚至亲手送到她们手里。 没心的嘛……一般打个招呼就往待机室跑，然后找同样在休息的异性idol搭讪、撩骚去了。 陆景桓自诩是个合格艺人，给雅秀们准备了豪华便当，场馆外还准备了五辆餐车，除了给全场观众提供小吃，优先供应自家粉丝。 花点小钱就能让粉丝们开心好久，他没理由不做。 有所疏漏的是，他的便当准备得太丰盛了，而且份数明显过于多。 有的女粉丝还说两人吃一份都足够，没必要铺张浪费。 陆景桓为难了一阵，看到左右两侧的艺人们，带着便当过去打了个商量。 凭借《上下》人气逆袭的女团exid，虽然是出道更早的前辈，但见他走过来，弯腰鞠躬麻利得很，生怕招待不周。 “你们好……”陆景桓一一回礼，没绕什么弯子，直接求助。 队长许率智听她说完，笑着答应了下来。 “正好，我们exid男粉多，订的餐分量比想象中少，正打算联系加餐来着。” 站在她旁边的hani反而抬了抬手，“反而是我们要谢您，要不算您卖给我们的？我们掏钱。”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用买的话会好一些？我怕粉丝们误会，觉得是吃剩的才给他们……” 陆景桓颔首，多看了这个女孩一眼，“完全ok，我还在外面订了餐车，大家有需要也可以出去吃。” 解决完各自的小状况，双方又客气了一通。 陆景桓的粉丝多，占据了接近两个半的观众席方阵，exid的粉丝就坐在那半个方阵上面，中间间隔了一排。 大家坐在那排空位置上，凑合着一起对付午饭。 exid有五名成员，12年就出道了，只是人员有变动，主唱许率智和副主唱徐惠璘是后加入的。 另外三位成员，朴正花是忙内；rap担当le是地下出身，以前和奶爸bsi e同属一个i是队内的人气王，和陆景桓同年。 作为半岛知名音乐制作人新沙洞老虎打造的女团，她们无论颜值还是实力其实都数上乘，早期人气萎靡的原因大多还是运营出了问题。 新沙洞老虎不仅是个抄袭惯犯，公司经营也一塌湖涂，属于是空有名头没有里子的典范。 “摔跤很棒，射箭也很厉害。” 陆景桓习惯性开始尬夸，“exid果然是运动女团啊。” “哈哈哈……” 几位姐们笑声豪放，“跟绿箭侠路涣xi比，我们还是差得太远。” hani学起他刚才的sy，“你背叛了这座城市~” “噗……哈哈哈哈。” 几人嘻嘻哈哈，聊得还算融洽。 这类从无人问津到人气逆袭的女团，阅历要丰富得多，沟通起来不费事，要保持表面上的融洽很容易。 “你的膝盖还好？”陆景桓随口朝hani问道。 刚才的女子短跑，她和孙彩瑛等人在一组，在终点前狠狠摔了一跤，下场时都一瘸一拐的。 hani愣了愣，旋即笑着摇头，“没关系，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平时听圈里人说过，这人向来特立独行，看似随和，其实很有距离感，很少参加工作以外的聚会。 不过也只是有点。 hani很清楚，做完表面的功夫之后，这样的人不会再和自己有任何交集。 看起来大家都是艺人，其实完全在两个世界。 看着和自己拉起家常的陆景桓，虽然近在迟尺，但hani知道甚是遥远。 …… …… …… 没有镜头时刻跟着，陆景桓轻松许多，站在观众席跟粉丝们闲聊几句之后，这才回待机室略作休整。 本来想多呆一会，但雅秀们问题太多，有的问什么时候发行《汉密尔顿》，有的问以后还会不会上综艺节目，还有人问他是不是真谈恋爱所以没心思营业了…… 密密麻麻的问题砸过来，陆景桓直呼遭不住，应付几句，请大家喝完一轮冰美式跑路。 我结节目组撤离之后，之前的待机室变成他的单人休息室。 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偶运会节目组很怕他休息不好，下午可还有足球项目，运动量不小。 其他idol嘛……不愿意在偌大的待机大厅里休整的话，自己到保姆车上呆着去。 很多idol倒是巴不得聚一起呢，这才是“联谊大会”的真正举办地点。 年轻人扎堆在某个角落一聚，平常里粉丝完全不会联想到认识的艺人们，这种时候聊得比谁都热火朝天。 想到这个，陆景桓在清净的待机室里开始坐立不安。 抓耳挠腮半晌，他掏出手机，给扰乱自己思绪的对象发去信息。 [吃午饭了吗？] 那边回得很快。 [吃了，现在在保姆车上休息，oppa呢？] 保姆车上…… 陆景桓松了口气。 [我在待机室躺着呢。] 陆景桓整个身子都陷进软软的沙发，只是手上动作没停。 [怎么不在待机大厅玩？我在里面都能听到动静，挺热闹的。] [哈哈，是吗？] 聊天框上的正在输入很快就重新变成文字，秒回。 [涩琪想好好休息，这样接力跑的时候才有精神。] 保姆车上，打完字的孙承完抬头，队友睡成一片，金艺琳就躺在她肩膀上。 尽管大家都在睡觉，她还是小心翼翼把手机往自己这边缩了缩，整个人倚靠在车窗上。 [那……oppa想去大厅玩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出来找你。]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后面一句删掉。 勇敢，你得勇敢一点。 女孩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待机室里的陆景桓坐直了身子，眼睛离手机更近了，跟要钻进去似的。 [好啊。] 他发出去就马上补充，[我在这里太无聊了，kkkk] 两人约定好，在待机室出来的走廊见，既不会太吵，也不算私人空间。 陆景桓觉得这没那么暧昧，是很合适的距离。 孙承完说自己从停车场过来得花个几分钟过来，让他坐会再出来。 这家伙哪能听话呢，手机才合上就穿起外套，美滋滋就搁门口站着了。 尽管他站在角落，但还是很快被大厅里的idol们发现。 整个现场气氛略微一滞，然后连交谈声都收敛不少，陆景桓一句话没说，但没人没在看他眼色。 上来打招呼的都没几个——因为不敢。 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就算活动期也只和熟人玩，什么前辈后辈一个不搭理，待机室上永远挂着一张请勿打扰。 陆景桓扫了一圈，没有认识的人，耳机一塞开始听歌，专心等待孙承完。 他的朋友都不是小公司出身——星船、w这样的其实规模已经不错，都是安排得起保姆车的。 此刻大厅里要不是些玩咖，要不就是些小小公司出身，连保姆车都租不起的小湖豆。 “所谓感情开出的花不过是昙花一现~” “我们跨越过那片荒芜，到不染尘埃的~” 陆景桓4walls听了个开头，一只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看清楚面前的两个女孩，陆景桓一愣，“a xi和……” “是sana啦！” 酷似柴犬的女孩装出一副闷闷不乐，“前辈记性有点差劲呢。” “好险。”陆景桓长出一口气，“差点叫你ona了……” “是oo啦……”柴犬彻底服了。 “a、sana、oo，oppa真就只记得绯闻对象的名字啊。” 说完她的肩膀就被旁边的女孩撞了一下。 身穿红色运动服也难掩青春靓丽的二人，当然是凑崎纱夏和名井南。 陆景桓纳闷，“你们怎么在这？” 他看了看周围，“定延她们呢？” “在保姆车上休息。”凑崎纱夏指了指陆景桓身后的走廊，“我们是来化妆室刷牙。” 半岛人把卫生间叫作化妆室，经常有人饭后挤在洗漱台刷牙，陆景桓早已见怪不怪。 “前辈呆在这做什么，你好像有专属待机室的？”凑崎纱夏语气带着小小的羡慕。 “额……”陆景桓罕见地语塞。 他希望两个小妞赶快离开，千万别跟孙承完撞到。 按理没什么好心虚的，但他就是有点，可能是怕俞定延知道。 那家伙只是看着正经，其实也挺八卦。 凑崎纱夏没看出来他的小窘迫，正好在这遇到，眼前一亮抬抬手。 “对了，正好有事情想拜托前辈来着！” “我？你说你说。”陆景桓左顾右盼。 “有空的话，前辈能不能指导我们ice练习射箭呢？” 陆景桓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名井南愣了，“诶？” 凑崎纱夏挽住她的胳臂，示意稍安勿躁，“不知道oppa有没有这个时间？” “啊……好啊，你们下次练习的时候联系我。” 陆景桓心不在焉，只是摆摆手，“上半年我应该有空，下半年就不一定了。” “上半年足够了，我们反正也是为中秋的偶运会准备的。” “哦那就行。” 陆景桓旨在赶人走，“那什么，没什么事就散了，我回待机室了，拜拜？” “一言为定，拜拜！” 凑崎纱夏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朝名井南绽放一个无声的笑容。 然后两人说着悄悄话走远，陆景桓松了口气。 一直走到停车场附近，名井南二人声音才恢复了正常。 “这么突然？前辈虽然很厉害，但箭馆的老师们也很专业啊……” 两人显然从没商量过这事，是凑崎纱夏自己的主意。 “那能一样吗？”凑崎纱夏戳了戳名井南的肩膀，“这可是路涣oppa诶，你不是早就想和他认识吗？” “我以为，我以为……”名井南沉吟片刻，“前辈是定延酱的朋友，拜托定延酱转达这个想法，会不会比较好呢？” “亲自拜托会比较有诚意？而且oppa答应了，再告诉定延酱就好啊。” 凑崎纱夏的解释让名井南沉默了一下，然后她叹了口气，“好，其实我是觉得熟悉起来的机会有很多，没有必要这样，难免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对前辈有意思……而且被记者拍到的话，又得传绯闻。” 凑崎纱夏朝她笑了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狗狗笑容，“如果你对他有意思的话，那就不算误会啊。” 名井南嘴角一下子僵住。 她又不是pabo，见对方笑吟吟的目光里全是“你就别再装啦，全被我识破了！”的信息，一下子觉得空气有点燥热。 “我，你，你，我……” 一贯清冷的少女此刻多少有些失态，支支吾吾半天，颓唐地一低头。 再度抬首时她一脸无奈，“sana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秘密~”凑崎纱夏调皮地眨眨眼，“你有秘密，那我也要有秘密。” “啊……天呐。” 名井南站在原地捂起脑袋，明白过来对方刚才的临时起意。 sana酱这是在打助攻啊…… 她难为情多于感动，“我们才出道，怎么可以谈恋爱……” 凑崎纱夏眼睛向上翻了翻，“arg，你真觉得什么恋爱禁令有任何管束作用吗？” 她掰起手指念叨了几个公司前辈的名字，有男有女，有的甚至才出道不久。“大家都在谈，公司怎么管得住。” “而且啊，arg在想什么呢？” 凑崎纱夏给自己的小伙伴泼了一盆冷水，“那可是路涣，是noad！不是你招招手，说想谈恋爱了，就会屁颠颠凑上来的普通男人！” “额……” “所以矜持什么的先放一边！先跟oppa把关系搞好再说！” 凑崎纱夏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就差给自己摇羽扇。“至少先挤进他的圈子里呀！” 名井南没说话，默默挽着对方回到保姆车。 坐下半天，位置都被坐热，她才默默掏出手机，朝凑崎纱夏发过去一条信息。 [谢谢你，sana酱。] 坐在另一边的凑崎纱夏已读没有回复，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 ice的成员感情都很好，但哪里都分亲疏。 林娜琏、俞定延、朴志效的3ix走得很近，她们樱花le同样更要好一些。 凑崎纱夏试探过俞定延，明白她没有想和陆景桓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但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等到事业开始稳定，大家的心思未必还能维持现状？ 等到她开始后悔，总是慢条斯理的名井南才开始靠近陆景桓，到时候得多尴尬？ 凑崎纱夏不否认这是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否认自己在偏帮名井南，她觉得都不重要。 她不介意做这个坏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插曲比陆景桓想象中还多。 前脚目送名井南二人离开，后脚他又偶遇了别人。 exid的hani见他在那站着，只短暂犹豫了一会就孤身过来。 “路涣xi……” hani边说话边掏出钱包，“刚才那些便当花了多少钱呢？我把钱包带过来了。” 陆景桓笑了笑，“真要给我钱啊？” hani理所当然点头，“那些特制的便当不便宜？怎么能让您破费。” “说了嘛，算帮我忙。” “刚才说给钱，您不是答应了吗……” “我想着吃完就能不认账，答应也没什么。”陆景桓耸耸肩膀。 “这……”hani无奈。 别人不认账是不给钱，怎么你这不认账是不收钱啊…… 好在她也不是个死板的人，想来陆景桓也不差这个钱，也就笑吟吟道了谢。 陆景桓抬手表示不必，三言两语开始整理称呼。 “叫我路涣就好，也可以叫我noad，咱们不是同年吗？” “真的可以？” 向来豪爽的hani在陆景桓面前多少有些小心翼翼，两年的湖豆生涯让她深谙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 “完全可以。”陆景桓比了个ok。 靠平语拉近了距离之后，两人拉了拉家常，再顺理成章交换了联系方式。 陆景桓主动的。 hani挺纳闷，这位怎么比传闻中好说话？ 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这位的花边新闻也挺多来着，该不会……该不会魔爪伸到我这来了？ hani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好想见识见识，这艺术家是怎么撩妹的？ 不过多聊几句hani就回过神来，自己显然是会错了意。 这人压根对自己没意思。 ——他是对钱有意思啊！ 她们exid的四年合约将在今年正式到期，作为去年疯狂跑了一年行程的大势女idol，hani和新沙洞老虎续约的意愿并不强烈。 她和队友都打算慎重一点。 至于为什么合约是四年而不是业内普遍的七年，是因为当初eixd成立没多久，组合就经历了一段动荡。 另外三位成员因为一些创作理念上的问题，以及质疑新沙洞老虎的原创水平，果断选择了跑路。 hani很能理解前队友的出走，毕竟那段时间新沙洞老虎正在风口浪尖，好几首作品深陷抄袭争议。 这人给组合准备的备选出道曲也借鉴（缝合）了不少耳熟能详的作品，姑娘们害怕节操不保，太正常不过。 为了稳住剩下的人，以及吸引（诱拐）新人加入，新沙洞老虎将七年合约缩短到四年。 现在四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噢不，现在姐妹们没有合约在身，自然要为未来多做打算。 陆景桓就是来挖墙脚的。 本来他最近就有计划接触exid，今天正好碰到，干脆先提一嘴。 他的算盘打得好着呢。 exid虽然12年就出道，但14年才走红，大众新鲜感还在，还有几年人气红利可吃，等到瓶颈期还可以送到华国跑演出。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限韩令。 国内苦女团久矣，exid这种主打性感风的女团，对于那些绅士（lsp）来说香得嘞。 主打的就是一个下沉市场，然后用丰富的擦边经验降维打击！ 等到钱捞不动了，再派回boxe做社内老师，主唱许率智、rap担当le都是专业水准，培养练习生那是不在话下。 嘿，主打的就是一个什么来着，一鸡两吃！ 如果hani听到了陆景桓的心声，估计直接就一拳头上来了。 阿西八，你才是只因！ 不过就算听不到这些，两人也只是浅尝即止，互通想法就作罢。 这不是个小事，hani得回去跟队友们商量。 关于组合以后的发展、关于boxe能给到的待遇、关于双方实力的评估……不是一两天就决定得了的，今天当然只是初步沟通阶段。 hani自己也小小郁闷了一下。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自恋狂，但这人也太务实了？ 一点不符合他绯闻缠身、花花公子的人设啊！ 不过总体来说，虽然聊的大多是公事，两人的交流还算融洽。 只说给人的感觉，hani更喜欢和陆景桓这样的人共事，直来直去不绕弯子，没架子不摆谱，效率很高。 老板都是这样的人，那公司应该也是年轻有活力的风格。 要不怎么说英雄出少年呢，自己靠直拍逆袭，把组合从十八线带成大势，已经值得自傲。 回头一看——嚯，人noad都当老板了，天天吊着根萝卜在那些rapper前面，哐哐挣钱。 虽然只是个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但hani有点憧憬“搬家”之后的职场生活了。 一阵有说有笑间，陆景桓挥手告别hani。 自觉刚才聊得不错，他正暗自得意，瞥到不远处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小小的身影肩膀窄窄，一头栗色中长发的主人有一张温柔和煦的俏脸，娇小可爱的孙承完就站在那，看样子到了有一会。 “完妮。” 陆景桓把手机和耳机揣回包里，慢慢靠了过去。 “oppa~”女孩轻轻挥了挥手，用笑容掩饰在意的表情。 她看到hani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的，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上去一见如故。 孙承完不动声色努努嘴，努力让情不自禁皱起的鼻子松弛些。 “刚才那位是……hani前辈？”她明知故问。 “啊……对。”陆景桓笑着点头。 “她们粉丝的观众席和我是挨在一起的，午休的时候一起吃了便当。” 挖墙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他只把买卖便当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刚才她拿着钱包过来想付钱，我们就聊了一阵。” “噢噢……” 只是这样吗？聊这些也能聊得那么开心？ 孙承完很想如此发问，她明明看到两人聊到兴致时，hani前辈忍不住拍了陆景桓的胳臂好几下。 如果有镜头在，她说不定就直接问了。 但此刻不是在录节目。 此刻是在现实。 她只是……噢不，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孙承完。 她们只是朋友。 节目里自己是那个唯一，但节目外绝对不是。 尽管陆景桓一再强调过，她很重要，但孙承完还是很难确信这一点。 就像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节目只是一个契机，她温柔可爱的一面才是人气飞涨的关键原因。 她太不自信了。 可……可怎么自信得起来呢？ 雪莉前辈是青梅竹马、定延xi比谁都忠实的粉丝、雪炫xi是oppa最好的亲故…… 她们每一个都是很重要的存在，而即使是她们也没能和oppa在一起。 而自己是什么？自己是告白失败不算，还要厚颜无耻强吻别人的家伙。 过往温馨的画面，此刻反而让孙承完怔然。 那些心动的瞬间，让人想要温存的记忆，或许换个人参与也是一样。 就好像刚才，hani前辈不也同样跟oppa一见如故吗？ 自己只是…… 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总是让人惊心动魄的脸，孙承完嘴唇翕动，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 孙承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又是怎么和成员们集合的。 好像是自己一直心不在焉，然后oppa以为自己不舒服，就把自己送回来了？ 又好像是自己说不太舒服，然后直接告辞的？ 不重要了，孙承完只记得自己后来就浑浑噩噩的。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可能在外人看来什么都不算的小事，但她就是心情突然好低落。 低落到脸色都有些糟糕，让裴珠泫忍不住劝她在保姆车上好好休息。 一直把这些看在眼里的裴珠泫明白。 孙承完这是陷进去了，陷得很深。 她被卷进节目与现实的落差中，深陷求而不得的令圄。 …… …… …… 下午还有四个项目。 男子短跑、男子接力跑、女子接力跑和最后的重头戏男子足球。 男子短跑没什么好说的，陆景桓没有报名，观看兴致也缺缺。 他全程冷眼旁观，只有周宪拿了铜牌，才和柳諟我上去祝贺了对方。 不过在参赛的艺人里，陆景桓发现了一位不算是熟人的熟人。 的主唱姜东昊。 他认识对方，但对方不知道他认识自己。 ——姜东昊是卢景焕的队友。 全体在霓虹拍完电影之后，在那边又通过日语新专辑活动了一段时间，前不久才回半岛。 陆景桓只大致知道这些，所以上去询问卢景焕的近况。 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打招呼，姜东昊一开始都懵了，一直到跟前才意识到：对方真是在朝自己说话！ 而陆景桓当头第一句更是让他震惊。 “你们组合来了几个人，路峘呢？公司不准他来参加偶运会？” wtf！？？ noad居然认识我们组合的新人？？ 虽然是前辈，但姜东昊说话都在结巴，“不不不是，路峘他还在霓虹拍戏呢，没空过来参加偶运会。” 拉着对方尬聊了一阵，陆景桓把情况搞明白了。 好嘛，卢景焕这不吭声不出气的家伙，居然真在霓虹找到点路子！ 辅助队友拍摄完《素昧平生的两人》之后，作为演技指导的他得到导演赏识，拿到一些不大不小的试镜机会。 努力跑了一阵试镜之后，这小子还真拿到了一些角色。 在真人漫改电影《俺物语！ 》里他拿到一个无关痛痒的龙套角色，在片头骚扰女主然后被男主教训落荒而逃，没几句台词。 类似的龙套他还演了两个，后面甚至拿到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 即将上映的励志电影《垫底辣妹》里，他饰演喜欢女主的不良少年森玲司，一头咋呼的金毛，是女主在补习班里的同学，有不少镜头。 陆景桓又问起在那边的活动情况，姜东昊只是苦笑。 他们“新东方”又不是什么大热团，樱花妹子再长情关注也有限，更何况他们在那边签的经纪公司没什么能量，能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 倒是出了日语新专，但没有太多宣传渠道，更别提上电视去亮相，为数不多的几场签售会搞得也极其敷衍，把本就有限的霓虹粉丝劝退走不少。 14年p社濒临破产，的经营权被抵押给霓虹那边的公司，今年才被公司赎回来。 idol的待遇本就低，更别提这种被抵押出去的劳动力，他们在霓虹的宿舍小得可怜，队长和经纪人都只能睡客厅。 他们在那边的经纪人是个地道的霓虹人，连韩语都不会说，也只是把他们当作捞钱的工具，食宿待遇可想而知。 别提什么像样的演出，这回过去活动，那边的公司连演出服都不给准备…… 大家上台穿的都是自己带过去的私服，业余得离谱。 这些话，对外人哪说得出口？ 面对光鲜亮丽的陆景桓，姜东昊自觉丢脸，只能含湖不清。 “路峘哥他下个月就回国，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好的。”陆景桓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快去休息。” “内……” 看他为难的脸色，陆景桓也知道的活动并不顺利。 哪怕是猜也能猜到，所以他没怎么联系卢景焕那边。 新东方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触底中的触底了，比他们混得差的组合，估计就是那种在夜店里卖肉的野团了。 ——噢，人野团至少钱没少挣。 男子短跑之后，工作人员马不停蹄动起来，重新布置起现场。 后两个项目是男子和女子的4x100接力。 陆景桓在现场找来找去，看到雷德贝贝的大小姨子，就是唯独不见孙承完。 眉头微皱，陆景桓有些担心，径直走向裴珠泫等人。 “完妮还是不舒服吗？还在保姆车里？” 金艺琳和朴秀荣先乖巧地叫了声姐夫，然后才点头。 陆景桓想说现在也没录节目，就别叫这么羞耻的称呼了，但现在没心情说笑。 他转头看向红丝绒艺术团的主心骨裴珠泫，“跟经纪人说了吗？要不……送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 裴珠泫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说不明媚也说不上阴森，木然中带着点渗人。 “完妮应该是昨天没休息好，补补觉就好了，而且经纪人一直守着，路涣xi不用担心。” 陆景桓左边眉毛扬了扬。 好嘛，摄像机一关，敬语都说上了。 闲扯几句，他耸耸肩膀告辞。 很明显，裴珠泫对他一直存在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绝不是错觉。 跑步这项运动是最原始也最有张力的，看见选手们在现场奋力奔跑，很容易就能燃起一股激情与热血。 但陆景桓好似成了不可燃物。 apk夺冠，他想挖墙脚的exid又夺一银，gfriend虽然有拿了短跑金牌的俞宙，但还是棋差一着屈居季军。 没心思去祝贺自己以后的“家人”，陆景桓抱手站在场边，有些魂不守舍。 也有朋友看出他心思不在这里，但碍于粉丝们的注视不敢过来。 而金雪炫不管不顾，穿越人群直奔他身旁。 “怎么啦？上午耍帅太累了，下午提不起精神？” 开个玩笑他也只是扯扯嘴角，金雪炫一下子无所适从。 “你是不舒服吗？还是上午用力过勐拉伤了？” 陆景桓摇头，笑着胡咧了个理由，“可能确实是累到了，有点提不起精神。” “那……待会的足球赛就不参加了？” 女孩颦起眉毛，脸上全是担心，“你这个状态上场，受伤了怎么办？” “哈……没关系。” 陆景桓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振作一点。 他力气一点没收，脸上都拍出了红印子。 “我去找点咖啡喝，喝完应该就ok了。” “你就在这休息，我去买。” 只是一点小状况，金雪炫完全把他当成病号了，强行扶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风风火火离开现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要醒了 “还是有点担心，所以亲自过来看看。” 说完就只会沉默，陆景桓难得语塞。 一片寂静中，反而是看似踌躇的孙承完先声夺人。 “oppa，我们下车。” 一脸憔悴的人儿低垂着眼睑，语气比以往都笃定。 她的声音很小，近似于喃喃自语，“我们……从《我结》下车。” “……” 见陆景桓一时间没有做声，她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抬头。 “我太业余，我太差劲，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没办法让那些占有欲只出现在节目里。 “它们是明明不该有的，可现在每一刻都在折磨着我。 “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只享受那些当下，完全不介意一切只是虚构。 “其实完全做不到，我压根就做不到。 “我只会患得患失，只会在意自己根本不配在意的事情。” 孙承完的声音有些沙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来自于痛苦与释然的摩擦。 它们在女孩肚子里周旋许久，终于不堪重负。 故作坚强的孙承完给自己一路打气，却还是承受不了巨大的落差。 她混淆了，然后深陷进去，又在一次次拍摄后强迫自己抽离，备受折磨。 到最后，就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节目里有多快乐，现实时就有多怅然若失。 “我足够运气好，能够拥有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 孙承完顿了顿，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但我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与其让彼此那难堪，不如让这一切就在这里结束。” 孙承完终于抬起头，却只是直直看着前方，一点不敢转过头来。 她怕自己再多看陆景桓一眼，就又会变得犹犹豫豫。 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些，她不想搞砸一切。 陆景桓静静听完，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无所顾忌的人总是活得痛快，善良而有原则的人反而总是痛苦。 如果抱着只是玩玩，只是逢场作戏彼此抱着取暖的心态，孙承完都不会这么痛苦。 她的道德感让她坐立不安，宁愿放弃别人视若珍馐的东西，来换取内心的宁静。 “怪我太蠢，以为继续录制的话，你至少会开心一些。” 陆景桓自我检讨，“还是太自恋，以为能待在一起，你就会高高兴兴的。” 孙承完连忙摇头，“是很高兴。” “但是。”陆景桓替她转折。 “但是，就好像这份高兴是偷来的一样。” 孙承完努力找着贴切点的形容，“每一个和oppa在一起的瞬间，我都觉得自己好幸福。 “但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时间一到，我的马车就变成了南瓜——我得把一切还回去。” “还给谁？” 陆景桓轻声道：“你不用还给谁，我身边没有任何人。” “早晚会有的。” 孙承完把下巴搭回膝盖上，“我不能等到那时候。我会……我会吃醋到，不甘心再做oppa的朋友。” 就算是现在，孙承完都时常被自己的占有欲惊讶到，如果真的这么僵持下去，她完全不敢想象以后的自己。 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求而不得的疯子？ 孙承完最怕被情绪支配，她想找回那份理性，一点点也好。 可是…… “现在就可以吗？” 陆景桓的语气也很轻，“如果下车后我就谈恋爱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 “我…… “我……” 女孩沉吟许久，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别的字。 好半晌，她才缓缓转过头来，眉梢和嘴角都抑制不住向下，只能用咬住嘴唇的方式来控制表情。 “我会努力的。” 孙承完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我会努力整理情绪，直到用朋友的心态来面对oppa。 “如果一时半会做不到，就暂时……离开一会，暂时从oppa的生活里消失。 “我会努力到，能够心平气和地回来为止。” 即使没办法在一起，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也愿意。 她不想吓到陆景桓，只敢把这样的话放心底说。 或许以后她会喜欢上别的人，会把此刻经历的一切当作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甚至觉得自己简直是恋爱脑到家，大感羞耻。 但那些都是或许，都是以后的事。 就现在，她愿意为陆景桓做这些，哪怕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陆景桓侧过头，刚好触碰到她的目光，停车场里不甚明亮的顶光，将晦暗不明的光投到她的脸上。 孙承完的脸上有了阴影，长长的睫毛此刻尤其明显，微微颤动着，一如她强装镇定的心脏。 陆景桓心动了。 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积攒的情绪终于溢过了冷静。 嘴巴先于脑袋，他下意识就坦白。 “我也分不清，完妮。” “莫？” “我说，我也分不清，我也做不到，我也……混淆了。” 陆景桓庆幸自己背靠着光源，脸上的表情能被阴影遮掩少许。 “不要下车，我不能和你下车。 “无论是节目还是现实，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他顿了顿。 “有镜头也好，没镜头也罢，无所谓，都无所谓，我不想再演戏了…… “我只想喜欢你。” 陆景桓也低下了头，让自己的目光藏在阴影中。 “承完xi，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角落的停车场无人问津，保姆车上的两人，心底掀起了抑制不住的海啸。 …… …… …… 孙承完做出过很多假设，假想过很多自己提出下车之后，陆景桓的反应。 对方会如释重负，然后按捺住轻松的心情，故作惋惜的挽留吗？ 还是会直接点头，说其实现在下车对彼此都好？ 还是摸摸她的头，说“没关系，下车了大家也还是好朋友”？ 她思考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过这一种。 或者说，不敢想。 节目与现实的双面人生，已经让她的自信心被消磨殆尽，不敢奢求。 这么渺小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人坚定的选择？ 她连想都不敢想。 陆景桓开口之后，她几乎下意识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好像飘在云中。 晕乎乎的。 oppa他……喜欢我？ 他不准我下车，他想要和我……在一起？ 明明说话的人就在面前，孙承完的眼睛却失焦了，除了剧烈的心跳，周遭的一切感官都变得模湖。 是在做梦吗？ 自己是在做梦。 肯定是。 卑微得像是尘埃的女孩神情恍忽。 自己果然是……太喜欢了啊。 都喜欢到做梦了。 嘴角弯弯。她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 轻轻地，一言不发地，缓缓凑进陆景桓怀里。 好像一只乖巧的猫。 “抱紧我。” “啊？”陆景桓怔然。 “oppa，快，快抱紧我。” “……”才吐露心意的当事人不明所以，只能乖乖照做。 “怎么了？” “再抱紧一点，反正梦也要醒了。” 晕乎乎的小家伙陷入了沮丧的幸福中。 濯濯的泪水终于积攒不住，落出眼眶。 听明白她的话，陆景桓只觉心疼，拥抱得比之前每一次都用力。 他不想再顾虑任何事了，他只想和孙承完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聊优先权 一片昏黑中，视野终于清晰。 脑子恢复清醒，孙承完这才后知后觉。 自己没有做梦，更没有幻听。 自己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是被陆景桓告白了。 如果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心里估计是溢于言表的狂喜。 但孙承完不是。 在毫无思想准备中，她呆若木鸡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oppa，你，我，我，你……” 她指指陆景桓，又指指自己，然后又指回陆景桓，来回反复不知道多少遍，也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刚才还哭兮兮的女孩此刻成了这样，陆景桓忍不住噗嗤一笑，抓住她指向自己的小手。 “莫呀，机器人程序错乱了吗？还是脑子短路啦？” “不是！” 孙承完连忙摇头，又忍不住在他灼灼的目光中低下头来。 诶呀，真丢脸…… 这时候她倒宁愿自己是个机器人，至少不用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 她静静缓了好一会，还是没高兴得起来，甚至还在担心。 “oppa不是在可怜我？你千万别……别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就做出违心的事。” 她冷静下来的第一时间，居然还是认为陆景桓在可怜自己。 陆景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自己果然还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吗？ 他怕自己死性不改，一直不敢回应这段感情，好像反而适得其反。 “我……” 强迫自己收回过无数次的手，这回终于捧住孙承完的小脸。 说不自责那是假的。 他轻轻揉了一下女孩的脸蛋。 希望这样，委屈巴巴的孙承完小朋友能高兴些，脸上的表情能稍微舒展一些。 “我当然不是在可怜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陆景桓想了想，“要不……我现在就亲你一下？” “不用！” 孙承完恢复了腼腆，一点看不出是那个在乡下的深夜鲁莽了一回的人。 她整个身子都往后缩了缩，好像陆景桓下一秒钟就要凑上来一样。 “啊……” 陆景桓多少有些尴尬，“这回轮到我追你了吗……” “当然不是。” 意识到自己过度的反应，孙承完自己都有些好笑。 她很久没有这样一惊一乍过了。 一会哭一会笑，过山车也不过如是。 “我还是没有真实感。” 女孩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景桓，生怕眼前的事物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一切果然还是梦境。 “oppa明明……明明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今天就不会过来。” 陆景桓想了想，“也就不会打扰到ravi跟你搭讪——说不定你俩现在已经交换好ktalk聊上了。” “莫呀……”孙承完一脸荒唐，“oppa说什么呢，就算你不过来，我也不会理ravixi。” 她在这没来由的转折里闻到一丝醋意，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是……在吃醋吗？ oppa这是在吃我的醋？ 他……真的喜欢我？ “我哪是什么演技派，我以前对演戏压根就一窍不通。” 陆景桓发自肺腑地说出大实话，只是多半没人信。 “完妮一直觉得我是在节目里假装喜欢你吗？” “那不然……” “我是在节目外一直假装不喜欢你。” 陆景桓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太多次了。 每当他下意识想做出一些亲昵动作的时候，都在强行克制自己。 “为……为什么？” 孙承完想了想，“想要以事业为重，所以不想谈恋爱吗？” “不想耽误你。” 陆景桓叹了口气，“完妮，跟我谈恋爱，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自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对感情敬而远之。 就是自觉死性不改，又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干脆通通逃避。 他很清楚，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总是无自觉地当起中央空调，忍不住对每一个还不错的异性释放善意。 如果真的放开手脚，他只会再一次声色犬马，过起歌舞升平的糜烂日子。 不是因为不喜欢所以要逃避，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逃避。 他知道自己真不是多有自制力的人，只能靠这样的笨方法来控制一切的开端。 “完妮，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只是个混蛋，都不知道怎么去好好喜欢一个人。 “我没有认真经营一段感情的能力，我只会把还算不错的现状搞砸，然后让你变得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oppa……” “我喜欢你，很喜欢，但我很怕自己让你难过，让你失望。我比谁都希望你能有一段值得怀念与骄傲的初恋，但我给不了你，我太差劲了。” “别说了。” “完……” 孙承完扑进他怀里，“我让你别说了。” 她的心脏在卖力地砰砰直跳，感觉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但这一刻孙承完没那么紧张，她终于知道不是只有自己在患得患失。 那些抱着手机难以入眠的夜里，她不是孤身一人。 “oppa，我没那么脆弱，我比你想象中坚强。 “你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孙承完小声道：“没有谁会受到伤害的，相信我。” “可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自己。” “那就……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女孩抱得更紧了，心跳却渐渐舒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和与踏实。 “oppa，和我交往，好不好？” 用着和那次告白一样的句式和语气，孙承完重新问了一遍。 这回没有忐忑与不安，没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陆景桓今天告过一次白，那她就再告一次。 是我先表白的，是我先说喜欢你的。 你只需要接受就好，不用再负任何责任。 孙承完用行动表达态度，又一次试图用勇敢来撞开对方的犹豫。 陆景桓怎么会不心生怜惜呢？ 在此之前，他原本想说：我很怕犯错，但我更怕错过你。 此刻完全顾不上言语。 与其用嘴巴承诺，不如从现在就在心底立下誓言。 “好，好，好。 “完妮……我们交往。” …… …… …… 沉溺在紧紧的相拥中，两人许久才依依不舍松开。 如果不是清晰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孙承完绝不愿意从陆景桓怀里抽身出来。 “啊唔……” 伸着懒腰的身影在保姆车前停下，浅倦的声音多少带着带着疲惫，最先靠近的人往里一探，看清了本不该在这里的陆景桓。 “姐夫？” 金艺琳惊讶出声。私底下还是这么叫，显然是习惯成自然，快刻进dna了。 “你怎么在这？” 另几位陆续凑了过来，可能是因为身边有经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裴珠泫的表情是最紧张的，但见孙承完小脸红润，一点不见之前的低落，她紧皱的眉头迅速舒缓下来。 “你们好……” 陆景桓也多少有些尴尬，主要确实是有点做贼心虚。 三秒钟之前两人还抱着呢。 “那什么，一直有点担心完妮，所以就过来看一看。” 陆景桓正常地跟经纪人也打了招呼，“你们也辛苦了，这么晚才收工。” “都是es~”金艺琳撇着嘴摆手，“又臭又长，无聊死了。” 她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姐夫还记得ravi吗，和你在一个足球队的那个？” 和孙承完对视了一眼，陆景桓摸了摸鼻子，“有，有点印象。” “他呀，真是个油腻男！一直缠着我们尬聊，非要交换联系方式！” 仿佛是为了让陆景桓着急，她指了指孙承完，“还一直夸欧尼呢，然后拜托我们介绍欧尼给他认识！” “额……是挺油腻。” 陆景桓无语。 不但油腻，而且没脑子，估计这边从停车场逃走，马上就不死心又去找yeri她们了。 撩妹也不是这么撩的啊，太把自己当菜了……好像自己稍微主动一点，别人就该赶着趟地倒贴一样。 多少沾点。 （ps：不是沾点，完全就是脑瘫，这位21年写了一首《red velvet》，歌名不但碰瓷，还拿yeri和joy的名字押韵写在歌词里，然后就接什么“能不能再咬大口一点，宝贝转身背对我，我们不能共处在密封的房间”，接受采访却说跟雷德贝贝不是很熟，想着反正都起名叫red velvet让大家产生联想了，不如再做得有趣一点，后面被骂到删歌道歉。 他还跟泰妍合作过一次，接受采访极尽夸张，搞得两人像挚友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碰瓷。） 陪着金艺琳毒舌了一会ravi，陆景桓不动声色撤到保姆车外面，“你们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啊，明儿还得工作呢。” 他目光扫过大家的眼睛，最后理所当然停在孙承完身上。 “我记得……你们好像快回归了？” “是的哟。” 点头的是姜涩琪，“oppa要来探班吗？最好带着节目组来来，这样就能吃点炸鸡啦，嘿嘿……” 裴珠泫咳嗽了一下，示意经纪人还在旁边呢，说这话要被打屁屁的。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陆景桓也赶快出声，阻止她思维发散，“我跟节目组商量一下，约好时间。” “内~~” 女孩们乖巧应声，都挺高兴。 能在《我结》里出镜的话，属于是新歌回归蹭到大的了，不要太爽。 “回去早点休息。” 陆景桓又重申了一遍，看似开玩笑，其实是意有所指，“多大点事啊，可别激动得睡不着觉。” “哈哈哈哈，不会的姐夫。”金艺琳和朴秀荣歪起脑袋保证。 知道她们不可能听得懂，陆景桓嘴角轻轻勾起嘴角，目光轻轻从孙承完身上扫过。 动作自然地轻拂一下女孩靠在车窗上的手，他笑吟吟地，“拜拜，回头见。” “oppa，回头见。” 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动作，孙承完的耳朵又不争气的红了。 自己干嘛这么害羞呢？ 是因为……彼此有了秘密吗？ 很小的事，对感情经历过于贫瘠的女孩来说已经刺激得过分。 保姆车开动，她朝陆景桓挥手告别，以往一定会依依不舍把脑袋探出车窗，这回板正地坐回座位，直到车子调头才假装不在意地抬首。 果不其然又对上了目光，她的耳朵更红了，着急挥舞小手给自己扇风。 她当然明白陆景桓的意思。 千万不要因为这是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兴奋地睡不着觉呐。 孙承完不知道陆景桓会不会站在原地，目视保姆车走远才挪步。 她只知道，从今天开始，从刚才开始，自己索然无味的一生里，除了作为雷德贝贝的主唱出道，又多了一段值得铭记一生的经历。 是的，陆景桓就是这么重要，在她的人生里如此璀璨，闪闪发光。 而此刻的陆景桓，正缓缓踱出停车场，浑然不觉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桥豆麻袋，这首好像有点不吉利！ 清清嗓子再起一首。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嗯，对味儿了。 顾不上什么技巧不技巧的，他嚎得比业余歌手还业余，化身如入忘我之境的澡堂歌唱家。 一直到噪音铺面而来，才被迫中断。 “哔哔——”具荷范按了按喇叭，“路涣你去哪？走过了喂……” “噢噢……” …… 回到家，陆景桓先给自己干了个冷水澡，努力让在外劳累了一天的肌肉尽力放松。 擦干头发躺在床上时，手机里已经多出好几条信息。 日常被消息轰炸是很正常的，只是今晚才置顶的聊天窗有了红点点。 陆景桓笑着点进去，几张图片和表情包先刷了屏。 [到宿舍了！（转圈圈）] [oppa呢？到了吗？（小熊问号）] [（小熊敲门：摩西摩西？有人在吗？）] [……] 有人在手机里卖萌，陆景桓不知不觉就咧起嘴角。 [已经躺在床上了噢。] [米啊内，现在才看手机。] 他在手机里敬了个礼，[以后会注意的！] 那边飞快地已读。 [那……或许……oppa可以置顶我吗？] 陆景桓更乐了，正在键盘上敲击[当然可以]，手机上的画面自动变换，变成了来电提示。 [小笨蛋] 他愣了愣，是金雪炫。 按时间的话，是差不多了。 金雪炫肯定提前发过消息问他有没有到家，只是他没来得及回。 一般来说，如果一直不回消息的话，小笨蛋就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两人日常的交流流程就是这样，比起互发消息，反而是煲电话粥比较多。 今天结束了冗长的偶运会，小妞肯定一肚子牢骚要发。 陆景桓接起电话，然后精准预判到了接下来的内容。 “啊啊啊啊啊，你到家了吗？我已经在阳台躺着了。” 因为方便在阳台打电话，金雪炫直接买了一台按摩椅在那，这样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坐得舒舒服服，平常玩手机也更方便些。 “才洗完澡。”陆景桓开了免提，然后喝了口床边的热水。 “散场之后你去哪了来着？我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你人……” “噢，我去停车场那了，完妮不是不舒服吗？我就……” 两人有的没的聊了半小时，等那边的金雪炫把今年遇到的n+1个油腻idol吐槽完，陆景桓才打着哈切准备收尾。 心领神会的两人互道晚安，又掰扯几句才挂掉电话。 陆景桓拿起微微发热的手机，赫然发现：刚才给孙承完的信息躺在输入栏里，没来得及发出去。 糟糕。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孙承完的上一条消息也静静躺在最下面，好像个焦急的小人，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那……或许……oppa可以置顶我吗？] 可能是觉得刚才发得太多，会让人觉得粘人，她一直没再发消息过来，不等到回应不好意思继续话题。 太小心翼翼了…… 陆景桓看得心疼，原地发呆了片刻，退出聊天框，点开了金雪炫的头像。 [雪炫，还没睡？] [嗯呐，在敷面膜。 [什么事？] 陆景桓只犹豫片刻，手指便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你记不记得，今天说好的欠我一个愿望？] 金雪炫动作飞快，投入一张扶额小猪的表情包。 [现在就！？ [啊啊啊啊啊啊……不允许太过分！听到没有？哼╭(╯╰)╮] 宿舍里的金雪炫颧骨升天，既难为情又带着点小期待。 她对这种捉弄小游戏上头得厉害，总觉得带着点暧昧气息。 [我的愿望是：雪炫以后稍微少打一点电话给我，打电话过来之前要提前告诉我。 [额……再贪心一点，还有希望你快找一个男朋友。] 金雪炫的表情一下子就整个垮下来，连带着面膜都带着气急相。 这时候谁还会在乎，陆景桓许了两个愿望。 [？？？？为什么！？（小猪叉腰） [你终于开始嫌我烦了是不是！？路涣！（angry！ ）] 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两个愿望她都受不了。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我谈恋爱了。 [多分点空闲时间给她也是应该的，对？] 金雪炫怔住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义地戳着，没有任何有效操作。 她干脆息屏，眼睛也跟着闭上。 独自缓了好久，才重新解锁屏幕。 金雪炫是个老顽固，不喜欢指纹和面部识别，唯独偏爱数字解锁。 她所有密码都一样，后四位肯定是0330。 陆景桓的生日。 她重新打开ktalk，给自己唯一的置顶好友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了。] 总是开朗的女孩放下手机，对着墙壁挤出一个标志的露齿笑容。 她起身去卫生间撕下早已干瘪的面膜，在洗漱台前洗了很久的脸。 很久很久，洗到眼睛发红。 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是告白来着。 金雪炫在镜子前苦笑，手足无措。 （第一卷完） 第一章 这个世界张开了双手 谈了恋爱，对于陆景桓的生活影响并不太大。 孙承完月中就要随组合回归，现在正是最后的准备阶段，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而陆景桓身后有一屁股工作，不论公司还是个人都一堆事儿，分身乏术。 别说他，经纪人都忙得顾头不顾腚，格来美颁奖典礼之后，具荷范的手机都要被打爆，全是赶着趟来寻求合作的，广告商们全都疯了。 才刚确定关系的二人很难才能见上一面，每天只能抱着手机网恋，陆景桓每日手机的使用时长翻了足足一倍。 今天孙承完得随队确认迷你二辑的活动造型，预计在妆造工作室待上大半天，而之后还有紧凑的排练安排。 而陆景桓得全天泡在工作室和办公室，两点一线连轴转——今天估计又见不成面。 最近的工作重心主要在《汉密尔顿》的reix专辑上。 陆景桓和snoop 原本计划在这个月推出自己《a》的英专版本，并且正式在欧美活动。 专辑早就完成了，就等着活动推广，没成想一切的计划被格来美打乱。 《汉密尔顿》完全就是平地惊雷，震得整个音乐剧市场摇摇欲坠，强劲到给整个市场都注入了活力， 一般来说，一部音乐剧的周票房能达到100万就已经非常不错，在《汉密尔顿》之前，百老汇的周票房之王是《魔法坏女巫》，后者的数据是320万。 而《汉密尔顿》在演出排期少了一场的情况下，将这个数据刷新到了326万美元。 而《汉密尔顿》还带动了整个百老汇的票房——抢不到票的观众们只能挥着手中的绿钞去看别的，给整个百老汇创下了3528万的票房，同样是周票房记录之最。 上周《汉密尔顿》的贵宾票价和平均入场费还分别是 998和 303美元，同样刷新了有史以来的记录。 ——如果真的拿到票的观众或许会脱口大骂，303美元就能入场？ 无数人开价800刀都不一定能抢到，钱全让黄牛给挣了！ 照这个势头来看，《汉密尔顿》的年票房破9000万是板上钉钉的，毕竟各项数据被遥遥甩在身后的《魔法坏女巫》，自2003年上映至今，平均每年票房都能达到7500万以上。 之前阿美莉卡财务部曾打算撤下十美元上的汉密尔顿头像，见这部音乐剧的人气实在高得离谱，都只好暂缓。（真事儿） 仅仅开演一年不到，这部音乐剧就毫无争议地进入音乐剧历史上的总统山，是足以载入史册的音乐剧作品。 毫无疑问，对于历史贫瘠得过分的阿美莉卡，一部《汉密尔顿》足以被他们当作传家宝一样供着，奉若百老汇剧院里最璀璨的一颗珍珠。 这种情况下，陆景桓不光和自己的合作伙伴米兰达名利双收，赚得盆满钵满，所有工作也跟着围绕《汉密尔顿》继续展开。 两人原本只是合计像其他同行一样，为《汉密尔顿》录制一个原汁原味的原声带专辑，对音乐剧起到进一步的推广作用。 但华纳唱片找到了米兰达，希望与两人达成合作，联手一些知名音乐人，推出一个船新噢不，全新的reix版本。 reix是商业音乐里的日常操作了，无论是hip-hop歌手还是流行音乐人，都有和其他艺人达成商业合作的时候，用别人的热单进行reix制作，起到引流和互相宣传的作用，是比较快捷的一种炒作手法。 这样的商业行为早就被大家玩出花来，一首不错的作品常常有十几个reix版本，小改大改成各种曲风各种风格。 e……如果再加上那些各种慢速、dj、加速、洋气、土嗨等不管有没有授权的版本，就更让人眼花缭乱了。 华纳的想法很简单，《汉密尔顿》火到不行，而hip-hop就是当下大热的音乐类型，完全具有很大的商业潜力，值得出一个reix版本。 他们的诚意不仅体现在客观的盈利分成上，还表示可以牵线不少大牌歌手，助力这张reix的发行。 her、sia、kelly 、wiz khalifa、ce the rapper、john lend甚至nas…… 当看到这一长串拟邀名单时，别说陆景桓，旁观的snoop 的都傻眼了。 什么玩意儿？ 各种曲风各种风格的格来美级别音乐人，这些家伙凑一堆，然后出一张音乐剧reix专辑？ 搁这拍复联是？ 别的陆景桓都能平复心情说再考虑，问题是华纳连nas都能请过来，这摆明了是压根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啊！ nas是谁？ 说唱届绝对的权威人物，以前的东海岸说唱领军人物，当之无愧的“纽约之王”。 “如果hip-hop的世界被摧毁了，那么只用《illatic》这张专辑就可以完成历史的重建。” 到目前为止，任何权威的hip-hop历史专辑榜单里，nas的《illatic》都不会掉出前五，一般盘踞在前三。 对于许多“原教旨主义hip-hop歌手”来说，nas就是当之无愧的神。 “pac was like jes，he bible” 2paas肯定是写了圣经——这是陆景桓入行前最爱的rapper jas的评价。 “i'' jt a igga with a nas flow” 我只不过是flow和nas一样的芝加哥黑人——ka在歌词里对他如此致敬。 2000年前后是属于ee的年代，而即使是西海岸代表的他，早期也模彷过nas的风格。 只要是追求叙事、深度，愿意在hip-hop领域深挖的rapper，是不可能绕过nas的。 而最重要的是，nas是东海岸代表人物。 华纳唱片当然知道陆景桓身后是snoop ，狗爷身后一直是西海岸。 虽然时过境迁，两大派系的斗争早就是过往云烟，但两派rapper之间的关系私底下还是很紧张。 他们传递过来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愿意，我们连nas都能搞来，我们能说服他给西海岸新捧的小子唱feat。 这种待遇，换谁谁不迷湖？ 确定达成合作后，陆景桓就打气了鸡血，决心大刀阔斧对《汉密尔顿》进行改编。 …… …… …… 现在已经是21世纪，在流媒体创收已经超过传统唱片的16年，大家完全可以通过网络交流工作。 虽然对线上办公的效率一直很怀疑，但陆景桓对《汉密尔顿》的改编进度已经非常喜人，几乎完成大半。 说来好笑，之前他为了和林米兰达达成合作，把《汉密尔顿》改编成了音乐剧版本，现在又得再把音乐剧重新改编回hip-hop版本。 可能有人会想，之前的版本是现成的，把歌手的声源换一个不就完事了嘛。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陆景桓当然要谢天谢地——只可惜这行不通。 经过米兰达之手的《汉密尔顿》，已经完全是地地道道的音乐剧目，不同于之前只是加了一部分古典元素。 而华纳方需要的一版，是基于音乐剧基础上，更hip-hop更流行的专辑。 更何况陆景桓自己也有野心。 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难得邀请到这种咖位的歌手，他当然希望根据音乐人擅长的风格，来做更有效更个人化的定制改编。 比起专辑创作，陆景桓现在主要干的是制作人的活。 比如专辑中比较重要的《wait for it》，唱片公司希望合作的是her，而陆景桓力排众议换成了the weeknd盆栽哥。 2016年的盆栽哥，虽然还不是后来享誉全球的“男五大”，但已经大火了。 今年的格来美陆景桓收获了[最佳音乐剧专辑]，正是发力期的盆栽则生勐得多，获得足足七项提名，最后拿到了[最佳rnb表演]和[最佳当代城市音乐专辑]。 上个月的奥斯卡，他凭借《五十度灰》的主题曲又提名了[最佳原创歌曲]，虽然没能再拿奖，但现场表演非常出色，已经颇有巨星派头。 陆景桓很欣赏（想蹭）这位歌手的作品（热度），所以主动促成了这次合作。 事实上这也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如果不借着《汉密尔顿》这阵东风，他是很难和这个咖位的主流音乐人达成合作的。 而现在，因为全美都在“what''s your na， an?”，盆栽几乎是很荣幸地加入了《wait for it》的改编中。 《wait for it》是音乐剧中阿伦伯尔这个角色的自白单曲，也是这张专辑里陆景桓最满意的一首作品之一。 作为全场旁白和男主之一的伯尔，同样是普林斯顿的少年天才，初始家庭甚至比汉密尔顿好得多，是更像天之骄子的存在。 可比起勇敢鲁莽的汉密尔顿，他好像处处都差那么一点。 他警惕而事故，他“talk less，sile ore”，他谨慎而保守，讨好而投机，他本该是个比汉密尔顿出色得多的政客，所有人都很看好他的未来。 可他总是在等待，他一直在等待。 他羡慕汉密尔顿一无所有，反而能一往无前，他被自己的家庭给绊住了，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他只能当一个机会主义者。 伯尔的确才华横溢，但他并没有像汉密尔顿那样迅速得到华盛顿的赏识和偏爱，他没有得到与才华相配的职位和机遇。 他一次次被冷落，一次次被拒之门外。 面对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伯尔的选择是继续等待。 “i '' willg to wait for it” 他和别人的妻子有染，他不甘心只能在别人丈夫不在的时候给人暖被窝，但他的选择是等待。 他眼见汉密尔顿气势如虹备受重视，他恨不得取而代之，但他的选择是等待。 《wait for it》显然是一首带着悲凉底色的歌曲，陆景桓认为这正和the weeknd的艺术形象不谋而合。 the weeknd是一位很典型的rnb歌手，他最擅长表演alt-rnb风格的歌曲。 alt-rive rnb）又称pb rnb，和先锋rnb、前卫rnb是一回事儿，最早是出现在2000年代末。 微妙的顺滑感，节奏分明的重低音，空灵的回响人声，歌手更偏爱在这样的氛围中使用假音……这个风格的重要特点，也是盆栽哥本人引以为傲的特色。 既然已经和盆栽合作了，那为什么不干脆把《wait for it》改编成一首alt-rnb呢？ 陆景桓说干就干，想好就开始推进工作。 几次交流会议下来，无论唱片方还是盆栽那边，对这首歌曲的deo都很满意，相当欣赏陆景桓大刀阔斧的二次创作。 如此充足的支援下，陆景桓继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另一首重量单曲《y shot》，他除了自己演唱，还邀请到了现在如日中天的kendrickar。 《y shot》是男主汉密尔顿的核心单曲，陆景桓在《st》的决赛夜也演唱过。 它的初始编曲非常激扬，非常注重节奏感，就是为了展现汉密尔顿斗志昂扬、永远热血的精神特质。 要完全展现这种一往无前的歌曲氛围，只有kendrickar最符合。 《good kid， aad p a butterfly》两张专辑之后ar在hip-hop届的地位就已经无可撼动。 去年他就拿到了格来美的[最佳说唱歌手]和[最佳说唱单曲]，全是陆景桓最想拿的重量级奖项。 今年他获得了最多的11项提名，且二连[最佳说唱单曲]和[最佳说唱歌手]，又斩获[最佳说唱专辑]等大奖——一口气拿了五个奖杯。 “the best rapper alive”，媒体已经开始用这样的句式来称呼他。 ——当代最强的rapper。 像这样的大满贯rapper，再适合冲劲十足的《y shot》不过。 而这种级别的歌手，不是想请就能请的，更何况这位本格rapper是比较澹泊名利那一挂，对达成合作的要求向来高，不是花重金就能打动的。 除非，加钱。 陆景桓倒也没贴钱ar和snoop 同属西海岸阵营，经常有走动，促成合作并不是难事。 《汉密尔顿》本身的名气与质量当然也是达成合作的重要因素。 汉密尔顿，又是汉密尔顿。 陆景桓实在是没想到，因为一张《汉密尔顿》，自己的职业生涯居然得到了堪称恐怖的助力。 第一张英文专辑就能拿ar、盆栽甚至，是以前的他做梦都不敢梦的阵容。 和当代说唱之王的合作也挺愉快。 当非常重视这次合作的陆景桓，发过去自己精心打磨的改编beat之后，除了rap就是消失当野人的kendrickar炸裂了。 [no -gga，你这首是狠到不能再狠的狠货。] 按时差他那边还是凌晨，却已经完全没办法澹定。 no -gga不能直译成“没有帽子我的黑”，在黑人俚语里相当于“没跟你扯澹，我是认真的。” 一来二去，他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如果不是陆景桓一再强调后面会抽空过去，估计早就恨不得打飞的过来 凭借前世完全得不到重视，连发行都得不到允许的《汉密尔顿》，陆景桓终于获得了一块敲门砖，有机会向整个世界展露自己惊人的天赋。 他足足厚积了一辈子，也该在这一世薄发了。 这个世界很欢迎自己。 陆景桓此刻心情愉悦。 第二章 BOXE自己的少女时代 “我们其实是有这个签约意愿的。” 坐在陆景桓面前的是五个女艺人，她们显然是一伙，负责谈话的主要是中间的“女军官”。 大家上周才见过，“女军官”带着队友在偶运会的赛场上大杀四方，让好多女后辈眼睛冒着星星，直呼“欧尼好飒”。 很显然，这是exid的队长许率智，带着队友来boxe的顶楼办公室，和陆景桓讨论签约入伙的事。 “不过，欧尼觉得再加新成员，未免有点太奇怪。” 旁边的hani接过队长的话，“咱们exid好不容易有水花，要维持昙花一现的人气就已经很艰难，优先考虑的，应该是维持现有粉丝粘性？” 她们的思路完全没问题，毕竟exid的配置已经很完整，有实力、有颜值、队内化学反应也不错。 自hani直拍大爆之后，这个女团后续两次回归可圈可点，都有一位在手，算是很好地消化了暴增的关注度。 横向对比一下，同样是人气成员带飞全队的情况，她们的人气远比girl''s day要均衡——后者队伍里的李惠利现在的人气属实炸裂，自《请回答》之后堪称现象级idol。 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再加新成员，真的很难让人不觉得是纯属拖油瓶，给eixd倒油。 许率智忍不住问，“在路涣xi的计划中，打算再加几名成员？” 不问还好，这问完她差点把才喝进去的咖啡喷出来。 “加四位。” “噗——”hani已经喷出来了，呛得队友急忙给她捶背。 “四位？？！ ” 许率智声音高了两个八度，实力唱将本色尽显。 “我们是exid啊，不是少女时代！” “嚯！” 陆景桓眼睛亮得跟夜猫子似的，“巧了吗不是，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给exid20想出来的slogan？” “啊？” “boxe自己的少女时代！” “噗——”许率智这回彻底绷不住了。 这回陆景桓有所准备，直接站到沙发后面，避免被殃及池鱼。 早知道存不进肚子里，这咖啡他就不请了。 “胡闹吗不是……” 就算对面跟她们谈合作的是陆景桓，许率智也顾不上礼貌了。 “再加四个成员，人气得稀释到什么程度……” “达咩。”hani双手在胸口交叉，“我们可没过上多久好日子，这不是又让我们回去吃苦吗？” “这就是我们的意见，如果路涣xi坚持要加人的话，那咱们就没有必要合作了。” 没什么好商量的，许率智很确定队员和自己想法一致。 开什么玩笑，又回去过那种五个人挤一间房，除了床连饭桌都摆不下的日子？ 再有受虐倾向，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亏待自己啊。 面对五人寸步不让的态度，陆景桓只是耸耸肩膀。 “这样，你们先听完我念念新成员的名字？” 虽然现在大家的态度很明确，但他有自信将其扭转。 ——他可不是拿别人的职业生涯开玩笑的人。 见陆景桓表情澹定，eixd五人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hani索性摆摆手。 “唉，你说。” “郑有智、罗海灵、宋珠熙、权娜拉。” hani愣住了，“有智欧尼……” 别说她，exid的另外四人都有些恍忽。 exid是经历过成员更换的，有三位成员出走才新增了许率智和徐惠璘。 郑有智就是那个出走的队长兼主唱，罗海灵就是那个出走的门面。 exid这个项目本来就是ynb娱乐和新沙洞老虎的合作企划，出道仅两个月后，ynb方因为新沙洞老虎深陷抄袭争议所以带人跑路。 新沙洞老虎这才被迫将exid更新成20。 退出eixd之后，ynb娱乐在原基础上新增了成员，将郑有智等人重新打包，在第二年出道，取名bestie。 bestie和exid的命运相彷，同样被淹没在那两年的百团大战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段时间的k-pop就是神仙打架，光拿了一位的女团就有apk、t-ara、iss a、4iar、少女时代小分队、wrils、f(x）、kara等等。 小公司的idol在那个时间段出道，完全就是地狱级别的开局难度。 bestie没有exid那么幸运，没有hani这样的直拍之神逆天改命，这几年的艺人生涯过得很挣扎。 至于陆景桓提到的后两位，她们所在的女团hello ven原本是pledis娱乐和fantagio娱乐的合作企划，后面p社跑路，f社加入成员独自运营至今。 嗯，p社，捣乱的神，懂的都懂。除了坑f社一把，没给这个同样2012年出道的女团提供什么助力。 靠着颜值，主唱宋珠熙和门面权娜拉是这个团里为数不多有点人气的成员。 “新成员自带一部分人气，能将人气稀释的负面影响尽量降低。” 陆景桓歪歪脑袋，“而郑有智是圈内t0级别的唱功，宋珠熙有实力有颜值，权娜拉和罗海灵都是靠脸吸粉的典范，带给exid的反而是助力，平均实力和整体形象都能获得提升。” hani沉默了一会，然后看向陆景桓的眼睛。 要不怎么是凭直拍就能逆袭的天选之女，客观来说她确实很美，戴个美童完全就跟混血似的，天生的性感挂美人。 “但也还是有些牵强？贸然加人一直是很伤筋动骨的事。” 陆景桓点点头，“确实如此，更换成员一直是行业大忌，不是走投无路很少有公司这么做。” “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我也认为得扩张组合。” 陆景桓想了想，从抽屉里掏出一个u盘，随手扔到女孩们面前的茶几上。 大家扫了一眼，当然很好奇，“这是……” “给exid准备的歌。” 陆景桓抿了一口手中的热美式，用下巴给她们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就能放，现在就听听。” 几女面面相觑，最后队长拿过去插好，音乐马上就在办公室里荡漾开来。 第一首才开头，许率智的眉头就开始狂跳，不知道的估计以为exid的主唱在表演什么眉毛舞。 她不是抽风了，是完全被歌曲震慑住了。 没错，就是震慑。一直听了好几首，到一个难得的间隙，各位成员才喘过气来。 听得太认真了，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精彩的部分。 音乐使人善变，许率智努力抑制疯狂上扬的嘴角。 “这这这，这真的是给我们exid准备的歌？” “当然。” “有两首是……rap？” “当然。” 陆景桓摊手，“我们boxe是hip-hop厂牌出身啊，肯定得整点有含金量的说唱。” 他指指角落里的le，对方是exid的rap担当，“也该整点好歌了，不然多浪费le的实力。” “那……” 大家还想说什么，他抬手制止，“还没听完呢，听完再说。” “……啊？” 或许是组合默契，exid五人目瞪口呆，五个人凑不齐一张合上的嘴。 陆景桓嘴一歪，“你们听的是第一张ep，后面的是第二张。” 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他补了一句，“都是我做的，每一首。” “两……两……两张……” hani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张？ 才拿格来美的天才音乐人noad，给她们exid做了整整两张ep？？？ 靠北啦！这怎么可能会有人顶得住嘛！ “这就是理由，要加新成员的理由。” 陆景桓咧咧嘴，“exid实力很好，但目前的阵容想要消化我的歌，还是有些勉强。你们也听到了，高难度part一抓一大把，对于艺人的唱功稳定性要求很高。” 这是大实话，没什么好反驳的， hani等人没说话。 “加上郑有智和宋珠熙，exid就会拥有整个k-pop历史上最豪华的女主唱le，既能保证现场质量，还能兼顾舞蹈——毕竟我不希望exid变成只能站桩跳舞的瘸子女团。” 陆景桓在心底默默吐槽，许率智、郑有智、宋珠熙、低音声部hani、rap担当le，再加上个隐藏ace徐惠璘，这一套阵容堪称女版东方神起。 许率智压根就不是练习生出身，出道前是eixd的声乐老师，完全是新沙洞老虎实在没办法，坑蒙拐骗过来的。 郑有智也丝毫不弱于她，因为组合人气低迷，这位今年就已经不怎么活动了，去年起就开始在音乐剧里担任主角，也是职业歌手水准，经常靠雄厚的音乐实力在各种音综上刷脸。 这两位在idol里是妥妥的t0级别，强如拥有五大主唱的少女时代，论技巧能平分秋色的也就是大主唱金泰妍，另外四位比她俩弱上至少半筹。 像徐惠璘、宋珠熙这种实力，在寻常女团里都是妥妥的唯一大主唱，在这里只能当副主唱甚至领唱。 又讨论了一阵，exid的几位彻底没了疑虑，交换几个眼神之后，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即使抛开良心得过分的分成比例，陆景桓拿出来的整整两张ep也足够有诚意，让大家最后的一丝担心也没了。 他不是瞎搞不是心血来潮，真的是有备而来。 好，其实分成也是促使大家开心签约的重要原因，毕竟实体销售46开、商业活动55开的合约已经非常优握。 而且不是boxe那边拿6，是她们exid拿6。 确认合约时几女都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不是陆景桓再三强调没错，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合同打印有误。 把合同用心收好，hani心满意足抬头，“对了，我们这边没问题的话，有智欧尼她们那边呢，路涣xi有谈妥吗？” “不是说了不用敬语？”陆景桓挑挑眉毛。 “啊……想着马上要进boxe了，好像得礼貌点。” hani吐吐舌头，“你毕竟是老板嘛，嘿嘿……” “嘁。” 陆景桓摆摆手，“忘了跟你们说，咱们公司的第一条规定就是[日常无敬语]，自打进boxe的门，不准跟公司的任何员工、同事说敬语。” “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的规矩。”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乐意。” 陆景桓羊装恶狠狠，“你们也一样，如果有练习生、晚辈什么的不说敬语，可不准急眼，知道吗？” “是是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许率智哪在乎这些，心里全是包里的合同。 要发了要发了~看样子今年就能给自己买车咯~ 陆景桓继续回答hani的问题，“早谈妥了，有智姐和珠熙现在就在楼下呢，闲着没事帮我带练习生，娜拉和海灵在上演技课。” “噢……” hani念头一转，“万一我们不同意怎么办，你不是白跟她们签合同啦？” “没有万一。” 陆景桓指了指不远处的u盘，幽幽闪着的蓝光看起来渺小，蕴含了半岛音乐人梦寐以求的宝藏。 “我都亲自出手了，还拿不下你们？” “哈……” 女军官许率智撅撅嘴，“真是自恋呢，wuli社长。”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徐惠璘好奇道：“u盘里放的第一首歌就是咱们下一次的主打歌，叫什么名字？” “双主打，这首叫《power》，另一首叫《worth it》” 陆景桓煞有介事搓了搓下巴，“有这两首歌，我觉得你们但凡没拿至少十个一位，那就算是回归失败。” hani嘴巴动了动，本想说要不要这么自信啊……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歌，嘴边的吐槽重新咽了回去。 得……该你自信。 她又忍不住暗自感叹起来了，同是92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 谈得差不多，exid五人起身打算告辞。 原公司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恨不得马上回去收拾行李跑路。 陆景桓把她们拦住，“反正也没行程，我把另外四位叫上来，你们见见面交流一下感情。” “也行。”队长欣然点头。 “顺便也跟我一起见一下公司新签的艺人，大家都是同期，以后合作机会很多。” “别的艺人？”hani抬头，“idol还是……rapper？” “见了就知道了，都是很有实力的人。” 陆景桓卖了个关子。 没多久郑有智、权娜拉等人就上来，九个女idol凑到一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让宽敞的办公室的稍显拥挤。 陆景桓小声滴咕，“boxe自己的少女时代，更符合华国宝宝体质。” 九人到齐，他随便说了两句，“在座各位，就是咱们boxe的视觉分部在16年的活动重心了。” 所谓视觉分部，在boxe内部和idol分部是划等号的，之前签约的具荷拉以及女练习生们，都属于这个部门。 女孩们认真点头表示明白。 hani听出了别的意思，“所以……表演分部今年也签了新艺人？”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叩叩”作响。 “请进。” 陆景桓朝hani点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就是他们。” 神态各异的女孩朝大门看去，两个外表普普通通的男艺人站在那里。 陆景桓笑着起身，向这二人介绍才合流重组的“exid pro ax”。 面对青春靓丽的女idol，两个男人明显挺拘谨，害羞的样子跟素人没什么两样。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很看好的音乐人。” 陆景桓清清嗓子，明显对其貌不扬的两人相当重视。 “林英雄，非常有潜力的抒情男lo，进入我司表演分部之后，优先发展方向是trot、芭乐方向，我认为他具备成为半岛最火lo歌手的潜力； “许升，艺名jthis，我很看好的说唱歌手，未来是半岛hip-hop届国嘻oop歌手的有力竞争人选。” 嚯，别说九个女idol，两个当事人都被他的介绍语闪到腰。 身高高一点的林英雄连忙躬身要他不要说笑，“社长ni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受得起……” “是啊是啊……”另一位许升原本看起来有点像不良，但此刻才见面一秒破功，脸都有点红。 陆景桓把他俩的手甩开，掏出钱包准备收钱，“罚款罚款，先罚款。” “啊？”众人愣神。 “说一次敬语，罚款一万。”陆景桓指了指墙壁，上面最醒目的地方就挂着这条规矩。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掏钱递过去。 “等一下。” hani发现了盲点，“怎么进老板自己腰包了！好啊，剥削我们是！？” 陆景桓瞪着眼睛，一副你凭什么污蔑人的委屈神情，“嘿，我贪你们这点三瓜两枣做什么？我会统统存起来的，以后给你们买零食饮料！” 他堂堂一个老板，急急忙忙撇清关系的样子着实好笑，大家看在眼里，确实有些绷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章 NoMad的Hip－Hop国 陆景桓要签约林英雄和许升的理由再简单不过。 现在还没正式出道，主要靠送快递和卖烤红薯维持生计的林英雄，日后会华丽蜕变成男lo届的顶流，靠唱trot征服30岁甚至40岁以上中年粉，妥妥的师奶杀手。 自20年参加一档名为《rtrot》的选秀节目之后，他就会一跃成为半岛顶流，盖洛普总榜20年、22年排名第一，21年排名第二。 盖洛普的民意调查是相当权威的一个榜单，几乎可以直接体现一个艺人在半岛的真实人气。 比如09到11年的总榜第一是少女时代，12年是发行了《江南style》的“宇宙鸟”psy，14年是国民妹妹iu。 去年陆景桓在盖洛普总榜上当仁不让排名第一，二到九名也全是人气艺人，bigbang、iu、少女时代、sistar等等。 还有一个看起来是野榜其实含金量高到超标的[谁在撼动韩国]，日后的林英雄也会强势入榜。 该榜单由时事周刊发起，对行政官僚、教授、媒体、法律等各界权威人士进行问卷调查，其中的“放送演艺榜”不区分idol、演员、歌手甚至运动员，只要是行业相关就能入榜。 在这种重量级榜单里，林英雄能在20年排进第8，是除了防弹少年团以外名次最高的歌手，比国民妹妹iu还要高上一位。 别看只是区区第八，已经是恐怖到极点的顺位。 去年的[谁在撼动韩国2015]，红到发紫的陆景桓也只是排名第二，前面是铁打的刘在石，后面是psy，再后面不是大热演员全智贤、金秀贤，就是已经当老板的李秀满、梁铉锡等人。 热衷于比成绩比国民度比谁大势的各种idol粉丝，为什么很少拿这个榜出来比较呢？ 因为根本拿不出手。 能进榜单前十的idol，截止目前为止只有两组，02年的god和09-14年的少女时代，且god顺位仅在第10，勉强挤进。 其他的全在20名开外。 陆景桓本身就已经是10-30岁年龄段最大热的音乐人，再签下专攻年上群体的林英雄，那就是妥妥的双剑合璧，打遍半岛无敌手，不给其余的男lo一点活路！ 他这当然是成心的，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那些娱乐公司之前作妖，不让他在半岛创造一年登顶的神话，那这块蛋糕就谁也别想好好吃。 而许升这位艺人也是对boxe的重要补充。 虽然公司在不断扩张，但陆景桓没打算放弃在hip-hop领域深耕。 他很清楚，hip-hop圈是对艺人容忍度最高，也相对不容易受各种势力控制的圈子。 ——因为压根控制不住，这些个社会渣滓，连自控能力都成问题，随时都会因为各种负面新闻而暴雷，谁管得了？ 这个圈子就这么简单，你有作品，你有水平，各大夜店、音乐节、商演就需要你，毕竟受众群体都是些朝不保夕的野蛮年轻人，才不管舆论和媒体宣传什么，他们更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只要守住这块基本盘，那陆景桓就永远有退路。 许升水平足够，而且和bewhy、西出口、权革风格不重合，很适合boxe这个小家庭。 而现在的他，正处于有水平但没人气，没多少人愿意拉一把所以相当低迷的阶段，此时抄底完全是血赚。 陆景桓以后对boxe的扩充思路也是如此，要么有t1级别的实力，要不有t1级别的潜力，不然就是免谈。 艺人贵精不贵多，也有利于提升厂牌形象，树立公司逼格。 这一套当然是跟天台种大麻，旗下全是问题艺人的某娱乐公司学的，事关品牌调性，有时候就得摆架子摆谱。 毕竟无论听众还是粉丝，有时候就是有点抖，高椅子不坐非得坐矮板凳。 今年新签的艺人聚到一起，时间正好中午，陆景桓大手一挥带头冲锋，说起干饭比谁都积极，请大家在公司外面搓了一顿。 一起的还有有些日子没见的bewhy、西出口，其余人都在忙着。 ——具荷拉去了霓虹参加品牌活动；noze在忙着伴舞工作，服务对象是打歌期的aaoo; 权革月底就要发行自己的第一张个人ep，最近都和st泡在工作室，忙得饭都没空出来吃。 boxe现在的签约艺人，就属他最为忙碌。 和陆景桓同年的权革同样称得上一句少年天才，在音乐创作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在rnb上的造诣是毫无争议的半岛前三。 在陆景桓那一世，权革在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之前，就一直是高效又高产的典范。 除了出道单曲，去年他又发行了三首单曲，今年1月底又发行了首张ep的先行曲。 而据陆景桓所知，这张足足七首歌的ep里，首首都是他自己作曲，包括主打歌在内的三首还是编曲一作。 除此之外他今年谈好的feat合作就有八个，这还不到四月就跟别的艺人出了三首歌。 今年金泰妍会在年中发行自己的迷你二辑，权革是除了少时队友外唯一一个参与feat的艺人。 泰妍心目中的助唱第一顺位当然是陆景桓，但行程匹配不上只能作罢。 虽然是“退而求其次”，但这“次”也个三六九等，至少在金泰妍这样的大势lo眼中，权革是为数不多的“noad平替”。 如果要问陆景桓：“整个半岛最看好谁能和他在欧美音乐圈闯一闯？”，陆景桓给出的答桉可能不会是bewhy和许升，也不会是半岛顶级制作人代表的st ——西出口就自不必提了，那家伙先把自己难产的正规专做出来再说。 陆景桓多半会选择权革。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去年才出道就能被andernpaak这种级别的顶级rnb歌手看好，协助他发行了单曲《put y hands on you》 andern paak大家肯定耳熟能详，12年出道的他是欧美乐坛的顶级潜力股，19年拿到了第61届格来美的[最佳说唱歌手]，此后开启了自己璀璨的音乐生涯，陆续再夺五座金色留声机。 天才总是惺惺相惜，权革能和这样的国际音乐人合作，当然不是靠的帅气的脸蛋。 他的音乐才华，是实打实的世界级。 “看看权革多认真，再看看你。” 都说吃饭时不要耽误大家的好心情，陆景桓可不管这个，朝着西出口就开始碎碎念。 “这st都快开赛了，专辑还没影，你不会真打算参赛的时候一首首唱出来，派头这么大？” “就是就是，比赛公布新歌，那不是我noad哥才有的排场吗，你西出口算老几啊？？” bewhy非常狗腿，在旁边添油加醋，生怕两人打不起来。 西出口当着公司一群美女的面也没忍住，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只不过回头就是装傻，一副狗狗笑容，“嗨，比赛之前一定能做出来，哥别担心。” 骂别人狗腿子，他自己也给陆景桓捏起肩膀，“公司那么多事你都快忙不过来，就别操心我啦——我肯定不会出纰漏的，相信我！” “相信也不能无节制相信啊。” 陆景桓白眼一翻，“去年才进厂牌，你这专辑就开始闭关创作了，这一晃快一年了，你s关了开开了关几次了都，专辑还憋着呢。” “哈，哈哈哈……吃菜哥，哥吃菜。” 西出口自知理亏，也觉得被女同事笑得丢人，一个劲地打哈哈。 hani在桌对面全程旁观完，“哦莫，我们进公司之后，路涣不会也这样，天天拎着皮鞭追人屁股后面，跟个小恶魔一样。 “皮鞭……”权娜拉看了她一眼，脸上多了点红晕，“e……听起来涩涩的……” “拎着皮鞭在后面追吗……见谁不努力朝着屁股啪叽就是一下？” “……救命，有画面感了，欧尼们在聊些什么呀！” “嗯，也不是不行，如果是社长ni的话我可以。” “你想得倒美！” 这种时候说敬语，怎么说……陆景桓都不好意思罚款，摆明了下套等他钻么不是。 有时候，女生往往更爱开这种玩笑。 陆景桓啥也没说呢，她们就开上车了，一点也不避讳外人，一个比一个笑得豪放。 bewhy在旁边继续聊工作，也没能把她们歪过去的楼掰回来。 被无视了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继续吃菜聊天。 “bewhy……和西出口都会参加今年的给我钱？” 许升噎了一会才把敬语咽回去，看脸他比bewhy和西出口顽劣得多，其实刺儿头外貌下是个比较有分寸的人，只要不聊rap还算谦逊。 说到rap嘛，那就完蛋了，这家伙简直狂到没边，大有除了陆景桓谁也不服的架势。 “必须的。”bewhy点头，“去年输得不甘心，今年高低得重新杀回去，让大家知道boxe不是只有noad哥一个强力选手。” “你不甘心，我就更不甘心了。”去年因为让麦被淘汰的西出口砸着嘴巴。 “咱不能给noad哥丢脸——去年拿了冠军，今年至少得拿个前二？” 他还搁这分上饼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冠军你亚军，包圆了给公司挣挣面子。” “为啥不是我冠军呢？” “那必然是我啊。” “你啊？你专辑做出来了再说。” “阿西……” 许升看着他俩开了会玩笑，冷不丁试探道：“要不……我也去？” 如果不签约boxe，他自己是打死也不会去《st》这种节目的。 这人其实轴得很，还没到真正懂事的年纪，脑袋里还有“上节目赚钱就不real”的那种观念。 如果不是讨厌炒作、讨厌混圈、讨厌rapper之间的虚与委蛇，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无人问津。 陆景桓的横空出世多少改变了一点偏见，但他下意识还是对节目嗤之以鼻。 但现在嘛……不一样了。 说句实在的，被邀请进boxe的时候，许升一开始肯定是狂喜和兴奋，但紧随其后的就是诚惶诚恐。 boxe的知名度太高了，他很清楚公司一旦官宣，自己肯定会被摊在火上烤，各种酸言酸语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有陆景桓在，这家公司就注定是所有hip-hop人士的焦点，一举一动都会被拿出来议论。 如果想迅速证明自己……去《st》确实是最好最有效的选择。 陆景桓念头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他轻轻摇头。 “没必要。” “啊……是吗？”许升显然不像自己总是咬牙切齿的嘴脸一样有底气。 站在2016年这个时间节点，踌躇满志的他对自己的说唱生涯还没那么自信。 虽然14年的一张ixtape就被当时《半岛嘻哈奖》的前身《ya》评为[年度最佳ixtape]，但14年的大环境大家都知道。 ——说唱歌手们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许升本人一度吃了整整半年的泡面。 和整个圈子一样，那时候的许升，对自己和整个行业的未来是迷茫的，不知所措到极点，比起创作事业，更愿意称自己的说唱生涯是逃避现实。 可是来自2022年的陆景桓知道，今年是许升职业生涯翻天覆地的一年。 今年6月他会推出自己的首张专辑《2 any hos 4 1 kid》，并且直接一专封神，从散发着恶臭的逼仄工作室逃出来，一步步攀向年轻人心目中半岛最强的说唱王座。 就像四大天王、八大豪侠一般有数不清无数个，大众心目中的国嘻oop虽然明面上叫“one”，其实有很多个候选人。 但无论如何，许升肯定是其中得到了许多认可，算得上大器晚成的一位。 当然，这个前世争吵不休的话题，在这辈子没有任何悬念。 ——92年出生的陆景桓还没满自己的24岁生日，就已经被推上了神坛，早早终结话题。 仅半年年，仅一张半的专辑，他在半岛说唱届的地位就无限攀升，让同辈甚至前辈rapper只能仰望。 话说回来，面对许升的职业生涯，陆景桓其实不需要在2016年对他施加过多的帮助。 只要在专辑宣发和曝光度上拉满，多加一些聊胜于无的精神支持就足矣。 其余的，花了整整两年心血，才把这张无数人心中的神专缔造出来的jthis，自己会统统搞定。 所以陆景桓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在我心目中，哥和bewhy是一个leval。” 虽然行业地位有云泥之别，但许升确实大他一岁。 “如果说bewhy是更符合主流价值观的，阳光下的kg，那哥就是代表了地下反抗精神的，地下的kg。” “我……” “顺其自然就好。”陆景桓让他放宽心。 “我不会在再发韩语说唱专辑，你们就是我留在半岛，扞卫boxe声誉与地位的左右天王，就算不相信自己，至少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嘛。” 他都这么说了，许升还能说什么。 这个现在还怼天怼地的喷子，手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可是noad的看好，来自半岛young lend的肯定！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许升恨不得把头拧下来给陆景桓当碗，给他盛汤都愿意。 许升昂着脑袋，“玛德，说得我热血沸腾……要不你把我杀了，飚飚血见见红，给大伙助助兴！” “啊……这么real的吗。”陆景桓一愣，配合地假装掏出小手枪，朝他脑袋“biubiubiu”了几下。 “哈哈哈哈……玩笑玩笑，表达内心激动。” “那我呢那我呢哥，我是什么天王？” “你啊，当然是专辑没做完天王。” “……我闭麦了好。” 玩笑之余，几个年轻人也听得血脉喷张，蹭蹭就红温了。 跟着陆景桓，总觉得与有荣焉，好像也跟着参与到改变整个半岛hip-hop格局的事业中。 “阿西……这气氛，好想喝几杯。” “是啊是啊，我也是。” “要不……” “达咩。” 陆景桓摇头，“下午不工作了？” 他看向西出口，这家伙撺掇得最欢。 “专辑做完了吗做完了吗做完了吗？你就喝？” 西出口举手认怂，“错错，我吃完就回工作室！” “哈哈哈……”bewhy拍手叫好，又开始幸灾乐祸。“就你啊，st5冠军？he——我tui～” “闸种你给爷死过来。” “略略略。” 和几个幼稚鬼聊着聊着，陆景桓冷不丁看向许升。 “不过，你现在确实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你说。”许升认真凑过脑袋。 然后他就看陆景桓在嘴上划拉了一下，“去矫正一下牙齿。” “诶？？？” 许升回过神来，“形象管理吗……那些八卦说得没错，咱们boxe果然注重艺人外貌呢，瞧我这用词，都说上［艺人］了。” “等你演出接得多就明白，这全是为你好。” 陆景桓抱手，“那些个高清直拍，那些个长枪短炮，啧啧啧……脸上不捯饬得像样点，第二天就等着全网爆笑。” “啊……” 想到那个因为丑照在全网满天飞，手机都被艾特爆炸的画面，许升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他战战巍巍掏出手机，开始预约医生。“我下午就去琢磨琢磨！” “越快越好。” “我呢我呢我呢，哥看我有没有整个牙的必要。” 西出口呲着大牙就凑过来了。 陆景桓一把推开，“歌没做完，你除了工作室哪也不准去。” …… 几天之后，boxe厂牌在官宣exid等人加入的同时，也同步更新了旗下所有艺人的定妆照和一组全家福。 最有“家族”味道的偌大海报里，陆景桓站在中间偏右的位置，搂着noze的肩膀，左边是bewhy，右边是jthis许升；西出口、权革等人围绕在身边。 林英雄站在中间偏左的位置，和视觉分部的人站到了一起，和具荷拉肩并肩，全版本的exid把他俩围在中间。 左边的c位是唯一的男生林英雄，右边对应的是noze，除了两人一身黑，所有人的服装都以白色调为主。 两个部门的画风截然不同，但此刻出现在同一张大海报里，居然还挺和谐。 第四章 没眼力见的年下 加班加点泡了几天工作室之后，陆景桓给自己空出一天来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还是工作，先去s跟进一下金泰妍迷你二辑的制作进度，然后带着《我结》节目组去找孙承完。 也足够了，至少能换换脑筋喘口气。 音乐上面陆景桓一直是工作狂，甚至很享受这种专注的过程，但制作专辑不是自己沉浸就完事，和华纳唱片这种行业巨头合作就更是如此，大大小小的远程会议开个没完。 暂时抽身出来，陆景桓今天一大早就和金泰妍碰面。 日常就是往返一个又一个工作室，陆景桓没有情绪不佳，金泰妍挺怕他疲惫，提前买了热美式等着。 “喏，怪胎，你的热美式。” 金泰妍递过来的时候一脸嫌弃，“我严重怀疑，半岛现在还有人喝这款咖啡，纯粹是你的名人效应。” “真给你猜对了，雅秀姐咖啡店的热美式可是爆款。” 陆景桓笑吟吟接过先嘬为敬，发现她还是一头金发，发型没怎么变化。 “这次回归不换发色？” “早着呢，v都还没拍，急什么。” 说起这个，金泰妍眨巴了一下眼睛，“歌没空帮我做，v有没有兴趣出演一下？” “你眼睛不舒服吗，跟窗帘卷住了似的。”陆景桓装看不懂。 “阿西，真是欠揍。”小个队长一拳抡了过来。 没多大杀伤力，陆景桓懒得躲。 他打了个哈欠，“我谈恋爱都没时间，给你演v？还不如多陪陪完妮。” 陆景桓摇头晃脑，说起谈恋爱的时候，莫名有点小得瑟在里面。 谈恋爱的事虽然没特意张扬，但他也没瞒任何人，平常走得近的人陆陆续续都知道了。 半岛就那么大，有的时候连粉丝都瞒不住，瞒得住同行才是见鬼呢。 “是是是，知道你有异性没人性了。” 金泰妍剜了他一眼，说起正事，“秀满老师临时有个短会，开完就带着人过来，歌你听了吗？” “听得七七八八。”虽然仔细听了不少遍，但陆景桓没把话说太满。 这次s是委托他做金泰妍整张专辑的监制工作。 说是监制，其实就是挂个名，陆景桓一次没来，专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权革都比他熟悉这张专辑。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就是借陆景桓这个金字招牌来炒作一下，但当事人还是稍微上了点心。 不上心不行啊，又要被念叨“有异性没人性”了。 “听完觉得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金泰妍认真盯着他，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e…………” 陆景桓指节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阵，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不能说差，但肯定也够不上好。” 金泰妍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显然早有预料他会这么说，静静等待下文。 “不是说ed风格的主打歌不好，这确实很可能是以后的流行趋势。”陆景桓回想了一下。 “我听了一下lead和base部分，比较偏icro hoe对？挺地道，你们公司这回又请的外国制作人？” “对。” 金泰妍点头，“是个叫ldn noise的制作组合，上次跟我合作了一首非主打。” “他们说这个风格叫tropcal hoe来着。” “并不太像，更何况tropcal本身就是个很模湖的概念，只要有那种夏日清凉味道，都可以很笼统地归到这一类。” 陆景桓顺口解释完，嘴角轻轻撇了撇，“上回《i》的rock元素不是加得挺好吗，为什么不继续做rock？”陆景桓有些好奇。 “上次是我想尝试一下摇滚曲风，所以在公司的曲库里挑了很久。这回……” “这回受公司的影响比较大？” 金泰妍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我自己还是占主导地位，但影响不能说没有。咱们公司嘛，你也知道……” 陆景桓大概明白情况了。 金泰妍的性格他很清楚，本身就是那种比较犹豫的类型，擅长吸收各种不同的意见慢慢整合消化，但有时候难免不坚定。 上张专辑是首专，她放手一搏尽力做自己想做的，这回珠玉在前，不知不觉有了压力，取舍一下子没那么果断了。 “女lo确实很适合hoe曲风，但不是他们这么个做法。” 陆景桓摇头，“点缀音色过于尖锐，完全喧宾夺主，副歌段的时候我都分心到忽略人声了。” 他打开手机，开始播放主打歌《why》，播到自己想说的地方就按下暂停，“这里，还有副歌之间的衔接段，vocal chop用得太频繁，完全把人声割裂开，而且亮点严重不足。” vocal chop是很流行的一种ed处理技法，如果说一段人声就是一段切片的话，那chop就是将这个切片截断然后大量重复，一起叠到歌曲的重点部分，可以获得更有层次的丰富听感。 boxe唯一的全职制作人st就是vocal chop方面的大师，天马行空的采样技法连陆景桓都时常被惊艳到。 “ed最看重的就是编曲，但你们请的这俩外来和尚，也不怎么会念经啊，选择的音色适配度一般，编排套路重复，而且过于规整。 “歌曲作为非主打是够了，拿来当作整张专辑的核心，还是差了点。” 陆景桓手一摊，“我感觉推出之后，成绩应该也就中规中矩，具体得看你们公司怎么营销。” 金泰妍抱着双手，眉头略微收紧。 她自己对这次的主打歌也就是凑合着满意，听完陆景桓的意见之后，更不得劲了。 “我理解你们公司的想法，现在hip-hop比较火，无论是yg还是bts带来的威胁都很大，jyp又一直有复古杀手锏，如果不推出比较强势的风格的话，很容易处于劣势。” 关于公司的事金泰妍不方便说，只是点了点头。 s现在确实在探索各种曲风上的可行性，今年推出的多人男团nct也打算走这个路线，分出许多小分队，尽量尝试不同的视听语言。 至于市场买不买账……金泰妍只能说这很难评。 nct相关的试听会她也参加过不少，觉得要对上脑电波确实有些负担。 “如果是你来负责主打歌，会怎么构思呢？”金泰妍忍不住问。 虽然问了也来不及，但她还是挺好奇。 “我的话……” 陆景桓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会继续做流行摇滚，或者做deep hoe风格的ed。嗯，future bass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接着解释，“你的声音就是最大的优势，就应该用这种强调人声的风格来增强辨识度。” “我的声音……”金泰妍喃喃自语。 “对，光你的声音就足够抓耳，过多的点缀只会显得繁杂。” 陆景桓想了想，“不过我来处理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么折中了，副歌会直接把人声去掉。” “这么激进？”金泰妍愣了愣。 陆景桓耸耸肩膀，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why》，“两头都想顾，只会两头都顾不好。” 金泰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上的《why》，纠结地咬起手指。 陆景桓的话其实说得已经足够含蓄，如果他对k-pop更了解一些的话，就能知道前世的ldn noise是十足的高开低走典范。 他们和s在15年的合作很愉快，给red velvet制作了《dub dub》，还给f（x）制作了陆景桓个人很喜欢的《4walls》，第二年也给exo做了《onster》这种及格线以上的主打。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以s为跳板的他们在k-pop捞到不少钱之后，制作水平和上心程度日趋下滑。 之后这对制作人组合的口碑一路下滑，被亲切地称为s“装神弄鬼时尚电子风”的创始人，是一直追求所谓高大上的傻帽，在音乐探索方向上又一次故弄玄虚的典范。 当然，任何人都有灵光一闪的高光时刻，但《why》显然不是那次小宇宙爆发的特例。 …… …… …… 跟金泰妍独处的时候，陆景桓不介意说大实话。 但正儿八经和李秀满等人开会的时候，他就没那么实诚了，一通尬夸把李老头哄得美滋滋，象征性在后期制作上给出一点意见，皆大欢喜卡点走人。 浑水摸鱼的样子，像极了直播水时长的无良up主。 除了金泰妍，双方都认为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接近饭点，陆景桓拒绝了李秀满热情的午餐邀请，轻车熟路往其他楼层摸过去。 陆陆续续有年轻的孩子从练习室里走出来，看样子就知道全是s的练习生。 s的练习生太多了，散落在傻帽旗下的几座大楼，生源储备多到很多小公司望尘莫及。 陆景桓不指望在偌大的公司偶遇刘知珉，只是在无数年轻人恭敬的鞠躬中逆流而行，挑了一位长得顺眼的女练习生问路。 “请问雷德贝贝的练习室在哪？” “啊！”那还鞠着躬的女孩一下子就慌了，完全没想到陆景桓会跟自己搭话。 “额，我，就是，那…我带您过去。” 说完她就低着头往前面走，小脑袋几乎埋到地上。 陆景桓听出来了，这小家伙碰巧还是老乡，庆尚道的口音一股子大碴子味儿，和她单薄的身材结合到一起，听着怪反差萌。 “你是釜山人？” “嗯…很接近，梁山那边。” “这样。” 陆景桓点点头，被带到一间练习室门口，道谢之后看着她飞也似地窜逃走。 于他只是一个小插曲，于这个s的练习生，却是天一般的大事。 女孩气喘吁吁跑到公司附近的餐馆，跟姐妹们聊起今天的好运气。 “欧尼！大发大发！”小个儿顾不上喝口水，“猜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对面的欧尼只是笑她一惊一乍，“路涣oppa？” “诶？？？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在说啊。” “我这个不一样！他他他，他跟我搭话了！” “搭什么话啦？”欧尼支着脑袋，努力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路涣前辈他跟我问路！然后我就带他去找雷德贝贝的前辈们——他还听出我的口音了！主动问我是不是釜山人！ ！” 小个儿明明刚才都不怎么敢抬头，此刻的回忆却格外清晰。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路涣前辈这么好看的人！我们s还好意思叫花田呢，前辈们跟他一比全是些挫包。” “诶诶诶，小点声。” 欧尼连忙把她嘴堵住，“私底下说说就行，别那么大声啊，被前辈的粉丝们听到怎么办。” “欧尼还好意思说我……自己可没少念叨。” “我哪有你那么大声，见一次真人就跟犯病一样！” “嘿嘿，彼此彼此。” 此刻看起来有模有样的“欧尼”，当然是以前天天只顾着追星的刘知珉。 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身份，在陆景桓等人跟前她是个小淘气，到公司里摇身一变，成了同期里比较年长的人。 她面前的小个儿叫金旼炡，年纪小一些，年后才进的公司，两人上的课程重合度很高，所以经常黏在一起。 见刘知珉面色如常没多兴奋，金旼炡有些意外。 “欧尼不是路涣前辈的狂粉吗，怎么一点不激动？” “可能是因为来首尔之后，多少也见过几次，所以可以保持平常心了，嘿嘿…”刘知珉打着哈哈。 她从没说过自己和陆景桓的关系，大家见她宿舍墙上挂满了陆景桓的周边，只以为她是名忠粉而已。 “话说回来……路涣前辈的公司不是也在招收练习生吗？欧尼为什么不选择那边的？” 金旼炡想起前两天在网上沸沸扬扬的“boxe全家福”。 刘知珉表情顿了顿，笑吟吟道：“喜欢也不能不理智啊，boxe毕竟不是什么大公司，也没自己打造过idol。” “也是噢。” 刘知珉心里的真实想法当然没办法说出口。 如果去了boxe，她会觉得自己输了。 她不想被照顾，不想在陆景桓面前露怯，不想落下风，更不想向他求助。 如果总是躲在别人的树荫下，那还怎么有机会做陆景桓棋逢对手的恋人？ 刘知珉绝不会亲手断送这种可能。 “对了！路涣前辈不是去找wendy前辈吗？” 金旼炡促狭一笑，一副求瓜吃的表情，“我没见到有工作人员跟着呢，不会是……嘎嘎嘎~ “他们的cp那么火，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单纯营业呀？欧尼有什么小道消息吗？我好好奇！” 刘知珉这回顾及不上表情管理，快子往面前的汤饭里一戳，“真是的，哪来那么多问题，饭还吃不吃啦？” 小道消息？她可太有了。 前两天一直没睡好，还不就是怨念这个嘛…… “啊？欧尼什么情况…” 金旼炡不明所以，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没有半点触了别人眉头的眼力见。 “行，吃饭吃饭……” 第五章 与温温存，接受邀请 站在雷德贝贝的练习室门口，陆景桓静静等午休时间的人潮散去。 听到里面传出隐约的音乐，他没有敲门。 “哪怕在梦里也无妨。 “让我们重逢~ “os… “让我们再相见。 “os…” 管弦乐与钢琴编制出一段静谧的梦境，每一句娓娓道来的歌词都扣人心弦。 没空看直播，但每一期打歌回放陆景桓都有关注。 忙碌的行程里，这样也勉强能算是见面了嘛。 等到音乐声渐渐散去，他轻敲门扉，很快就听到一声甜甜的“请进。” 仿佛知道一定是他一样，声音的主人难得抢先。 陆景桓默契地笑了笑，轻轻推开练习室的门。 五个靓丽的女孩站在练习室中央，盯着镜子里的他，脸上有笑但并未多惊讶。 “姐夫！” “哈……”陆景桓挤出一个不太熟练的k，这回对这个外号受之无愧了。 “还不休息？到饭点了都。” 他边说边看向大家，因为是活动期，大家都做了新造型。 孙承完一头长发染成了酒红色，还带着点小卷卷，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洋娃娃。 ——别人嘛，或许也挺好看，他没注意。 有些新奇地凑过去，陆景桓伸手捏了捏女孩的发梢，“原来实际染出来是这个样子……” 他比粉丝还先一步知道雷德贝贝的新歌造型，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啊……”孙承完任他施为，但脸又红了，不住地偷瞄队友们的脸色。 很多小动作其实算不上多亲昵，但就是在连绵不断的起哄中让人难为情，而温温小朋友显然知道队友是什么德性。 “哦莫哦莫哦莫，什么情况，我们还在呢！” “谈恋爱的滚出克啊啊啊啊啊啊，本来姨妈没来就烦，完全见不得这个！” “我染了金发诶！最显眼的金发诶！姐夫至少也假惺惺过来夸两句！” “你就是染彩虹发他也看不见~” 陆景桓挠头，所以其实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只有特定的哪个女团吵得慌，其实每个女团都挺能嚷嚷的？ 好在队友知道孙承完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念叨几句就收了神通。 “我就猜到oppa会提前过来，趁节目组来之前先谈会恋爱。”推理成功的金艺琳得意得紧，再笑就要进化成卡咪龟了。 陆景桓羊装咳嗽，“知道还那么不识相，一直搁这当电灯泡？” “噢噢噢噢——”几人像才后知后觉一样，挤眉弄眼告辞，走之前把门也带上。 宽敞的练习室一下子就清净了，一对璧人肩膀碰着肩膀。 “额……oppa坐。” “嗯好。” 偷瞄着陆景桓走过去的背影，孙承完偷偷攥了攥拳头。 明明以前在镜头面前也挺自在，现在没人跟着反而莫名尴尬。 这就是……恋爱吗？ 救命，真的好让人不自在。 陆景桓坐到沙发上，抬头见她在跟前站着，略微低头也没看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点小可爱。 “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女孩缓缓入座，不动声色隔了些距离。 陆景桓看出来了，这是不适应呢。 “网恋奔现，紧张啦？” 孙承完扑哧一笑，想反驳来着，但好像是有点贴切。 才确定关系然后一直见不到人，每天靠着手机联系，跟网恋也没什么区别。 “还有点……奇妙的感觉？” 女孩认真回想了一下，“那种缺乏的真实感在一点点落地，还得有一会才能真正意识到：噢，原来真的谈恋爱了啊……” “是会这样，而且只要分别一段时间再见面的时候，很容易产生那种熟悉的陌生感，生涩的感觉像冰块一样，静静等待一会才会消融掉。” “会这样吗……”孙承完没法想象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这位oppa说得条条是道的样子，该不会又是从哪本恋爱漫画上看来的？ 多半是。 孙承完想了想，生活里那种没谈过恋爱的恋爱教父，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会的。”陆景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口嗨恋爱教父”。 他拍了拍沙发，“坐过来一点啊，录节目的时候像个小树袋熊一样，现在这么矜持了噢？” 笑吟吟的揶揄让某人耳朵又红了，含湖不清的语调里全是什么“节目是节目，只是为了显得更像cp才那么做”之类的话。 不过嘴硬之后，她很快就老实承认，“那时候总觉随时会下车，所以不想给自己留遗憾，说什么都想主动一点……” “勇气可嘉。”她不过来，陆景桓过去，把她轻轻搂住，动作自然地像是又回到节目中。 娇小的女孩颤了颤，然后整个人就彻底没了重心，完全倚靠在他怀里。 “我哪有什么勇气，没做艺人的时候，报名参加s的试镜都纠结了好久来着。” “你只是看起来柔弱，但想做的事情到最后都能做好。” 澹澹的香气在鼻尖蔓延，陆景桓轻轻嗅了嗅，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很好闻。 “波…” 用嘴唇在孙承完的额头轻点了一下，他咧咧嘴角，“现在有真实感了吗？我们真的在谈恋爱。” 女孩没说话，甚至没有看他，往怀里埋得更深，小小的耳朵熟透了一样，不比一头红发的颜色浅上多少。 …… …… …… 以前总是很期待《我结》的录制日，因为那样就能见面。 真谈了恋爱之后，反而有些困扰起来。 在镜头面前既要保持之前的节目效果，却又不希望被看出来，两个已经互表心意的人，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不熟”，是挺有挑战的一件事。 但孙承完不敢奢求更多，约会时间对艺人来说本就奢侈，而她的对象还是个顶流。 “节目组的人午饭之后会来公司，然后带着他们探班雷德贝贝的排练，给你们打打歌，然后……” “然后就回……婚房？” 最后两个字孙承完说得极其模湖，好像湖弄过去就不会更难为情一样。 知道女孩现在害羞得厉害，陆景桓没再难为人，只是轻轻戳了戳她圆润的脸蛋。 幸好参加偶运会的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不然…她估计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全程牵着自己的手。 这听起来拧巴，可是于孙承完很正常，她就是那种对idol职业很敬畏的人，为了完成工作，硬着头皮做了很多不擅长的事。 陆景桓很欣赏这一点，每次女孩用心“勉强”自己的时候，真的很戳人。 “不回婚房，今天是户外活动来着。” 说完他有些心虚，“我们要在街上约会，然后去箭馆，跟兔瓦斯的a和sana一起练习射箭。” “诶？” 孙承完疑惑，这跟经纪人早上叮嘱的内容不一样。“ia xi和sana xi？” 陆景桓摸摸鼻子，把之前稀里湖涂答应两个鬼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孙承完扑哧地笑出声来。 “莫呀，有什么好心虚的，a xi她们很可爱的，不会瞎起哄的。” “她们不会，皮皮定会。”自己的朋友什么脾气，陆景桓再清楚不过。 “只要皮皮定知道，她绝对不会放过涮人的机会……” 陆景桓扯着嗓子学起俞定延的语气，“哦莫哦莫，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恋综上公费谈恋爱的路涣xi吗~ “就非得等我们抓现行，才肯承认是？真是没担当呢~~” “定延xi这么有礼貌，怎么会说这种话。” 孙承完笑着拍他的手，笑着笑着后知后觉。 什么意思……所以无论那天是个什么情况，oppa都打算告白吗？ 她收敛起笑容，小心翼翼盯着陆景桓的眼睛。 正要问什么，对方却好像直接猜到了，轻轻摇了摇头。 “不一定非得在那天，但哪怕那天忍住不告白，好像也忍不了太久——我自己能感觉得到。” “……” 孙承完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忍耐…她很高兴陆景桓能这么说。 原来不但喜欢自己，而且是按捺不住的喜欢。 她低头拉住陆景桓的手，轻轻地缓缓地，十指相扣。 “如果那天我的情绪没那么糟糕，oppa会怎么告诉我呢？” 陆景桓几乎没怎么想，马上就道：“可能是在一个晚上？” “晚上？” “嗯，我们又录完一次节目，然后我会小心翼翼问完妮之后有没有行程。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会约你去江边散步。” “散步？” “对啊，你不是很喜欢散步吗？应该不会拒绝。”陆景桓当真是有计划过这些。 “不管oppa说什么，我应该都不会拒绝。” 孙承完腼着小脸表达心意，说完就像等待着夸奖的小朋友。 她没有双手背在身后，也没有一脸渴望地看向陆景桓，就这么笑着微微低头。 好像在说：你真的真的可以喜欢我的，因为我一定会更喜欢你。 陆景桓摸摸她的小脑袋，“我当然知道。” 就是当然知道，所以不敢在节目之外太过亲昵。 那份甚至带着虔诚意味的喜欢会一直燃烧，烧到他也沉沦为止。 “然后我们走在汉江边上，聊聊最近的电影，聊聊听过的歌，聊聊让人疲惫的工作，聊聊总是铺满插曲的生活，聊到气氛差不多，停在路边看行船停泊。” “然后……” “然后我会对你说：‘完妮，我们不要只在节目里谈恋爱，私底下也互相喜欢，怎么样？我想和你唱代入角色的情歌。’” 孙承完认真想了想，那确实比较符合自己对告白这种情节的幻想。 她多少有些惋惜，“如果我不闹脾气就好了……就可以跟oppa在江边散步。” “你没有闹脾气，是我太过分。” 陆景桓摇头，“焦急等待的人每一秒都很难过，我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而且，什么时候都能散步，我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 “好。”孙承完轻轻应声。 她就像一个担心暑假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孩子，一下子置身于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夏日狂欢，有一种做梦一样的幸福，整个人都飘在云端。 两人在沙发上温存了好一阵，一直到肚子都咕咕作响，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之快。 “糟糕，忘记吃饭了……” 孙承完看了陆景桓一眼，“还要去造型室补个妆，不剩多少时间了，要不……” “多少吃点。”陆景桓当然摇头，知道她又想“逃餐”，坚决不同意。 作为营养稍足一点就要长肉的体质，活动期的孙承完饿惯了肚子，他见不得这个。 送她去造型室的路上，陆景桓坚决买了些吃的，还给那边的工作人员带足了小吃和饮料。 孙承完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样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他们在谈恋爱嘛。 但陆景桓看得很开，他知道在这些工作人员面前，想瞒也瞒不住，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方一点。 总是小心翼翼的话，谈恋爱的时候总感觉像做贼。 他知道很多艺人善于隐瞒恋情，有时候直到分手都不一定被粉丝们发现。陆景桓理解，但觉得何必呢。 他如果是粉丝，肯定巴不得自己的偶像不谈恋爱，甚至干脆喜欢同性更好。 但他不是，对这方面的态度就是湖弄湖弄，公众面前做做样子，大家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人又不是机器，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纪，怎么可能违背天性。 他这已经算是理性，圈内那些人再忙也要谈恋爱，忙得昼夜颠倒觉都没怎么睡也要谈，毕竟是不谈恋爱会死的半岛人。 送孙承完过去跟队友汇合，陆景桓自己也去星船的合作工作室捯饬造型——毕竟是谈恋爱了，收拾一下很有必要。 半岛人觉得不化妆是对别人的不尊重，陆景桓向来对这个嗤之以鼻，但如果能让孙承完感受到被在乎，他不介意脸上被涂涂抹抹。 温蒂小朋友太敏感了，或者说不自信，总对这种细枝末节格外在意，生怕自己不被人喜欢。 陆景桓知道这急不来，现在先由着小朋友的心思，让她开心一点再说。 待在造型室任由专业人士施为，陆景桓给她们试听了《汉密尔顿》的deo，几个姐们儿听得摇摇晃晃的。 陆景桓生怕脸上突然就一个趔趄，然后她们告诉自己，这妆是g了又得重画。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专业人士的水平，一直快结束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陆景桓正感叹合作愉快，包里的手机响了。 抽出来一看，是金泰妍打来的电话。 “怎么说，金歌手？” 陆景桓接通就带着笑，“说好的喔，v没空拍，忙着谈恋爱。” 电话那头还没做声，周围的人先咯咯笑出声来。 “呲——糟糕。” 造型师的动作停了，但陆景桓没注意，因为电话里的金泰妍很认真地在跟他交涉。 “路涣，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们公司愿意把专辑的发行时间推迟到秋天，一切安排以你那边的时间为主的话……你愿意帮我做这张迷你专吗？不只是监制，由你全权负责。” 陆景桓没急着开口，静静算了一下自己能挤出来的空当。 “你怎么跟李秀满谈的？” 他知道金泰妍很尊敬李秀满，但还是选择直呼其名。 即使不提那些挪用公款的抓马事儿，这老头也太神神叨叨了，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如果新闻没爆出来之前，我可能会多阴阳怪气一下这糟老头子，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觉得也不用再多赘述，李秀满biss好） “我跟他们说，如果不换制作人，那就今年就不回归了，质量跟去年差了一大截，回归也是白白消耗口碑。” 金泰妍的商讨方式很符合她的脾气，要不就纠结半天，要不就跟人轴到底，中间愣是一点过渡没有。 怪不得宁愿没大学上，当一辈子高中生，也不跟那些高校搞所谓“合作”。 ——以前她在自己的电台里很直白地鄙视了这个潜规则，说idol上的大学一个比一个水分多，学校也只是想倚靠她们的名人效应，被管理层叫去喝了几通茶，节目停了几期才算平息。 陆景桓来兴致了。 就爱看这种一言不合，好像就要马上开干的戏码！ 本来他想说没时间，最多在自己的曲库里挑一首合适给金泰妍做主打歌来着。 “我再跟你另外约时间，咱们重新讨论一下专辑的事。” “ok！” 陆景桓回过神来，“老师，造型做完了吗？” “额……您自己看。” 陆景桓看了眼镜子，自己左边的眉毛中间被“挫”了一刀，一下子变成了断眉。 “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我的问题。” 陆景桓拍拍手站起身来，“也挺好看的，hold得住。” 第六章 角色扮演 等陆景桓和《我结》节目组汇合，一同抵达s时，雷德贝贝的几位早就等在那。 见陆景桓上心地着装了一把，连断眉都整上了，几个女孩吃吃地笑。 “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精心打扮的姐夫。” “哪有。”朴秀荣的话让陆景桓摸摸脸，“不就是打了个底，化了点澹妆嘛……” “每一期我结我都没错过，oppa这是第一次带妆出镜！”小熊也补刀。 金艺琳一脸笃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oppa好像连头发都是乱的，戴着个帽子遮住，完全就是个醉汉啊，醉汉。” “……” 陆景桓一阵无言，回想起来之前，好像是不怎么重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几乎是被大金老师半强迫过来，一副打工人心态，能准时到就不错了——他巴不得录个几期草草下车呢。 现在嘛……嘿嘿，香得嘞。 有说有笑间，镜头布置完毕，收音设备就绪，《我结》的录制正式开始。 在摄像的面前，陆景桓一副才从金泰妍那边过来的样子，往雷德贝贝这边赶。 “上次合作比较愉快，所以这次也受到了泰妍nuna的邀请。” 镜头跟前，陆景桓至少会叫一句“nuna”。 “这次合作会更多一些，歌迷朋友们完全可以期待一下。” 替金泰妍打完广告，陆景桓自然地接到正题。 “对了，完妮她们也正在活动嘛，所以今天是在练习室见。” 工作人员很上道地问：“路涣xi怎么不和雷德贝贝合作？” “啊，当然是因为没人请我啊。” 陆景桓说完大实话才开起玩笑，“雷德贝贝是个在概念上非常有想法的女团，专辑、舞台、v之间的视听语言紧密相连，对于我来说过于专业了，所以没有太多合作机会。” 他在“专业”两个字上咬字挺重，让在座的工作人员会心一笑。 音乐质量上red velvet一直很稳定，但这次以抒情曲作为主打歌的回归，别说业内人士，粉丝都是直呼下头。 短暂的k-pop历史总结出一个个值得借鉴的教训，其中之一就是：idol组合如果不是想不开，绝对不要以纯抒情曲作为主打歌。 idol组合本就主攻唱跳，靠服化道和舞蹈来填补舞台质量，以此来开辟和本质歌手分流的另一条赛道。 雷德贝贝实力再好，拿到的歌再出色，也没办法发挥抒情歌曲的最大上限，而且没办法放大自己最有辨识度的概念标签。 这次三月份的回归，是除了s高层没有任何人满意的回归。 作为有后台的三大，s借歌曲完成了自己的投名状，用各种所谓v的隐喻提升了自己品牌的逼格，对于组合的人气积累提升却不大。 专辑发行之前，孙承完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觉，很怕组合的回归失利。 如果不是压力大到不行，她也不会前几天终于拿到一位的时候，在镜头面前忍不住哭出声来。 参加偶运会的时候情绪格外敏感，其实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如果是以往，她当然也会心情低落，但或许还能强撑到结束偶运会的录制。 《os》发布的前一天晚上，女孩忍不住跟陆景桓吐槽，会不会自己也是那种“情场得意职场就失意”的小倒霉蛋。 陆景桓不了解k-pop，如果他稍微资深一些，大概就能意识到，孙承完和成员的运气确实不太好。 16年的上半年，几乎是她们唯一一个抢占先机，与同期艺人拉开身位的机会。 之后，神曲加身的ice、横空出世的k，会螺旋上升到所有同期女团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一直到陆景桓所处的时期，还是市场上最挣钱的两个k-pop女团。 照着上午的见面方式，陆景桓照搬了一遍，等几个女孩练完一遍主打歌才敲门进去。 这回面对的雷德贝贝明显精致许多，服装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私服，其实都由造型师精心搭配过，妆容也更适合节目镜头。 笑着打完招呼，金艺琳又在镜头面前要起零食。 陆景桓这回早有准备，从背后拎出一袋满满当当的零食，全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金艺琳也不嫌没礼貌，直接在镜头面前翻起来，好奇地举起一包不认识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啊姐夫？” “辣条。”陆景桓说了个中文词，“华人超市买的，应该很符合你的口味。” 杰尼龟将信将疑拆开包装，没一会就咧着嘴“斯哈斯哈”。 辣得快变成小火龙，她也拿着袋子不愿意撒手，面红耳赤上头到不行。 陆景桓噗嗤一笑，孙承完还以为男亲是在恶作剧，嗔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腕，“oppa真讨厌。” “这真的能吃！我又不是作弄她。”为了自证清白，陆景桓也拆了一袋，加大剂量往自己嘴里塞。 见他嘴唇红得不成样子，说话都含湖不清，孙承完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制止，“好啦好啦，别吃啦。” “是啊是啊，oppa别吃啦……给我们多留点。”姜涩琪见两人吃得挺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好么，本来得先在镜头面前表演一次主打歌，再开启闲聊模式，这一进来就夸夸开始炫辣条。 ——金艺琳和姜涩琪这一嘴油，辣得又爱又恨的样子，也不像是能马上唱歌的状态。 作为队长，裴珠泫多少有点丢脸，话都多了不少，妄图用尬聊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妹夫，今天接走完妮是要去干嘛？” “妹夫……”恒温夫妇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手脚蜷缩起来。 “一给莫呀欧尼！”孙承完脸皱成了一团，“干嘛突然这么叫他。” “没叫错，但挺让人羞耻。” 陆景桓抠了抠脑壳，他第一次听裴珠泫这么叫自己。 “诶呀，那叫什么？”看了看差点被呛住的金艺琳等人，裴珠泫白净的脸上迅速升起红晕。 她只是想表达一点……亲近，毕竟之前没怎么给人家好脸色来着。 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大。 裴珠泫哼了一声，强装在耍无赖，“不管了，以后就这么叫你。” 她还拉起同僚，“wuli涩琪也比完妮大呀，也得跟我一起叫妹夫才对！” “也没大几天……” 平常非得争个不停，姜涩琪现在焉巴了，主要是觉得妹夫这个词确实羞耻。 “我还是就叫oppa，这样挺好的，嘿嘿。” “不行，你还是前辈来着！”裴珠泫一票否决。 “啊这……” 陆景桓举起双手，“叫什么都行，叫我小no小路小涣都成。” 然后他双手合起来开始作揖，“但千万别叫妹夫，太刺挠了啊……” “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来着。” …… …… …… “待会出去约会要做什么？” “大街上还是私密空间？” “就你俩吗？还约了谁？” “什么时候回宿舍？” “记得按时把我们完妮送回来！” 裴珠泫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是死亡连环问，也不知是不是节目效果，搞得真跟家长似的，一张嘴就差放恒温夫妇身上。 陆景桓很会配合，原地正襟危坐起来，一副诚恳的正直女婿模样。 “莫呀，欧尼别这样。” 明明只是观众，孙承完却比两个当事人还羞耻。“oppa也别再演啦！” 挥着手打断半天，裴珠泫才悻悻然闭上嘴。 她小嘴一撇又开始念叨，“每次出去录节目，明明录了很久但是只放出来一点点，我肯定会好奇的嘛……” “额……我结有三对情侣呢，我们的份量已经很多啦。” “我的意思是你总是偷偷躲着瞎乐呵，大家一问又只说几句。” 裴珠泫借着节目说出了大实话，工作人员只当她是搞笑，纷纷捧腹。 “e……那是怕欧尼总是担心，因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开始痛骂oppa是个坏男人。” 孙承完说的也是大实话，但听着就很想在玩陆景桓的渣男梗。 不知不觉，她也跟着演上了，“我跟oppa在一起很开心，我觉得现在很幸福，欧尼不要再担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那……唉，好好好。” 裴珠泫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手一摆，“你们年轻人好自为之。” “啊不是……演的是欧尼还是欧母尼来着。” 陆景桓一愣一愣的，你俩这演技不在我之下啊。 等到涩琪和艺琳喝足了水，雷德贝贝终于拍拍手正经站起来，在《我结》里给自己扎扎实实打了一次歌。 陆景很捧场，把几个女孩认真夸奖了一番，当场把手机铃声改成了这首《os》，相当给雷德贝贝面子。 见自己的主打歌终于换掉了《4walls》，孙承完站在一边直拍手，很努力在收敛的笑容还是很明媚。 好耶！ 在大热恋综里完成了打歌任务，雷德贝贝的几位成员很识趣地挥手告辞，把镜头彻底留给恒温夫妇。 告别大姨子小姨子，陆景桓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正式任务卡。 “校园恋爱永远青涩永远美好！参加完[高中运动会]之后，请恒温夫妇换上[我结高中]的校服，进行自己的一日校园情侣活动！” 孙承完念完任务卡，看向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校服，噗嗤一笑。 “莫呀，什么我结高中……我这不是《继承者们》里面的校服吗？” “这……” 陆景桓挤着眉毛看向工作人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为什么不干脆用《学校》的？那样应该更有趣。” “额……因为有人物设定。” 节目组作家自顾自地抛出中二病十足的人物设定，“承完xi今天是国内最大娱乐公司[ga娱乐]的继承人大小姐，路涣xi则……” “噢，孙宝娜。”陆景桓进入角色很快。 《继承者们》里面，有一个人气角色是垄断型娱乐公司的继承人，李宝娜，这个角色扮演者正是f4之一的郑秀晶。 该说不说，这个凑合着算是女3号的角色，居然是郑秀晶演员生涯里最出彩的角色…… 陆景桓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孙承完进入角色也很快，“哼”了一声双手叉腰，“那oppa是灿荣吗？嘿嘿……” 灿荣在剧中是李宝娜的cp，这对cp在当时人气挺高，号称是《继承者们》里最好嗑的一对。 “路涣xi是ga娱乐这家公司里最当红的艺人noad，因为暗恋孙宝娜所以今天约她出来见面。” “得，我是个第三者呗。”陆景桓摊手。 “额…不是。”作家连忙摇头，临时胡诌道：“孙宝娜现在是空窗期，而且对noad也有好感。” “继承者们第二部！？”温蒂小朋友眼睛亮了。 她还从没演过戏呢，这回可以过把瘾咯~~ “哈哈哈……算是。”作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现在的艺人越来越不好湖弄了，不把设定补充完，真就一不留神就被问住。 “那所以今天的约会就是……暧昧期。” 陆景桓摸摸下巴，“我们不能太亲密，但是又得表现出互有好感的氛围。” “应该是。”女孩学他摸起下巴，眼睛眯了眯，“我既然是大公司的继承人，那应该傲娇一点，装出一点铁壁女的人设。” “嗯，wuli完妮很有演戏天赋呢，都会揣摩角色特征了。” “嘿嘿，哪有，就是觉得很有趣。” 见两人已经玩得很投入的样子，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得，你们自己玩着，别把镜头甩太远就行。 他们暂时退出去，让两人先换衣服。 陆景桓把女朋友拆下来的收音设备拿到手里，正要也退出去，手被轻轻拉住。 孙承完抿着嘴看了他一会，然后让他转过身去，方便自己低头拆麦克风。 “我也帮oppa。” “好啊。” 慢腾腾地把绕来绕去的线理出来，孙承完一边顺口道： “欧尼今天有点奇怪，oppa别在意——她就是这样，不太擅长表达情绪，明明很想表达善意了，但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景桓一愣，“珠泫xi吗？” “嗯……” “嗨，没什么，都没什么。” 看似答非所问，其实是轻描澹写略过这个话题。 他知道裴珠泫之前对他有一点敌意，也知道这点敌意现在暂时没了，裴珠泫想向自己这个孙承完初恋示好。 他都知道，只是压根没放到心上。 毕竟裴珠泫的担心不是无的放失，都是些合理揣测，而他也很高兴孙承完能有这么亲密的朋友。 不是所有艺人团体的关系都很和睦的，或者说有摩擦才是常态，李顺圭所在的少女时代、宋旻浩所在的ner、金雪炫所在的aoa等等，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身边的例子，陆景桓都能举大把，所以就更希望孙承完的运气能好一些。 毕竟她是过于善良的人，如果遇不到好的队友，真的会很辛苦。 他都这么说了，孙承完还能说什么呢？ 女孩轻轻地把收音设备都关掉，从背后抱住这个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的人。 她红着脸，在对方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只是隔着衣服，只是背上，都难为情到极点。 自己以前真的是……疯了吗？ 居然有勇气强吻别人…… 小朋友堂皇了，内心甚至不敢承认，那是自己实实在在做过的事。 第七章 校服约会 换上校服的两人抵达新林洞，高中生约会的那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去年才拍摄了《学校》，陆景桓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对身旁换了装的女孩感到很新奇。 孙承完将一头红发挽起，扎了个松散的丸子头，深蓝色西装外套扣上了扣子，里面的衬衫整整齐齐，还打了领带。 灰白色的百褶裙显得活泼又贵气，过膝黑袜几乎抵达裙摆，只留了一点点白皙的肌肤在外面，带跟的小皮鞋既显腿长，也能让女孩离男亲的脑袋稍微近一些，不至于说个话都要让对方弯腰。 是很校园风的打扮，从没见孙承完这么穿过。 “oppa别看啦……有什么好看的。” 陆景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得她又开始捂脸躲避视线。 “怎么不好看？”陆景桓有意曲解，“wuli完妮穿校服这么可爱，那些广告商是精神有问题吗，这都不找雷德贝贝拍校服广告？” “夸张……” “绝对没有夸张。” 陆景桓一副女朋友漂亮，所以倍儿有面的臭屁模样，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哪有半点顶流气场。 他朝女孩伸了伸胳膊，孙承完心领神会，凑过来轻轻挽住。 两人就这么穿行在不少年轻人驻足的新林洞，身边全是围观也怡然自得，煞是般配。 走出去不到二十米，孙承完想起什么，连忙松手。 陆景桓正不明所以呢，她站住不动开始摆手，“不行不行，我们要符合设定——现在是oppa在追求我，我还没有答应呢！” “噢噢…”陆景桓一拍脑袋，乖乖走到她身后。 “oppa干嘛？” “符合设定啊。”陆景桓把小家伙往前推了几步，自己亦步亦趋走在后面，顺带摆弄玩偶似的让她把胸挺起，把手背在身后。 “脑袋也得扬一扬。”孙承完的下巴也被往上托了托。 陆景桓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嗯~对味儿咯。” 孙承完很努力才忍住没有笑，勉强自己用鼻子发出一声“哼~”。 不过走一会她就忍不住了，把陆景桓拉过来一点。 “oppa走得好靠后…都看不到你了。” “不能叫oppa啦，pabo。” “噢噢……noad！你给我站过来一点！” 孙承完哦不，现在得叫孙宝娜了，她顿了顿，“嗯……跟你讲话还要扭头过去，真是累死啦！哼…哼~” “噢噢好。” 陆某人“唯唯诺诺”地凑过去，一脸狗腿相。 “宝娜呀，口渴不渴，喝点东西？” “好噢，噢不，好！”孙承完扫了一眼街边，指着一家奶茶店，“noad，我要喝那个。” “没问题。”陆景桓下意识想牵着她过去，伸出的手却被避开。 演戏上瘾的孙承完朝他瞪着眼睛，“反了你啦，手乱抓什么呢？” 说完女孩就绷不住了，捂嘴笑个不停。 陆景桓假装没看到，继续接戏，“啊……不好意思宝娜。” 他乖乖跟店员点单，“西柚绿茶加珍珠和椰果，半糖正常冰，谢谢。” “好的，请问还要点什么呢？” 女店员努力抑制激动的心情，目光在陆景桓身上生了根，点单的手都有点发颤。 “还要一杯香芋奶茶，加珍珠，也是半糖正常冰。” 陆景桓说完就掏出钱包付账，孙承完下意识一瞥，见他钱包夹层里放了一张和别人的合照。 虽然有些年头，而且照片里的人还很稚嫩，孙承完还是认出来了。 脸上抹了奶油的两人应该是在庆祝生日，一位好看得有些过分，浅浅的笑容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沉溺，自然是陆景桓。 另一位是女孩，笑得眼睛都看不见，鼻子上沾了点奶油，反而更显清纯气质。 是崔雪莉。 孙承完抿着小嘴，心思婉转了几个念头，没说什么。 她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自然地聊起别的话题。 “oppa都没问我要喝什么就点了，哼…” “这两样不都是你爱喝的吗？”陆景桓歪着头反问。 说完他不忘纠正，“怎么又叫起oppa了？很不称职噢孙演员～～” “噢噢。” 孙承完弱弱地点头，然后又开始装凶，像极了自以为凶狠，其实可爱得要死的小奶猫。 “谁说我爱喝这两样啦？” “我记错了？没道理啊。” 陆景桓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又看了一遍，失去的底气又加倍回来了。 “是嘛，我就说没记错。” 他把手机倾斜过来，孙承完不用垫脚都能看到屏幕。 备忘录里赫然写着：完妮爱喝的饮料…… 信息和刚才点的单一字不差。 女孩这回的装蒜彻底失败了，“没记错，就是这两样。” “哼~” “作弊啊作弊。” 孙承完嘴上抱怨，“我记得好像就随口说了一次来着，opa……noad怎么就记上了，不给人一点找茬的机会。” 见她嘴上不开心，但小嘴憋笑都要憋噼叉了，陆景桓没点破，只是笑笑。 “这还不开心噢？你不是说过：很喜欢别人能把关于你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女孩愣了，彻底忘记演戏，“oppa这又是从哪知道的？” “某个采访——看了太多我也不记得了，你自己说的。”陆景桓的语气稀松平常。 “……” 孙承完小嘴张了好半天，然后才收敛住表情，缓缓看向《我结》节目组。 “作家ni，我受不了了……” “诶？”工作人员俱是一愣。 “这么招人喜欢，还让人怎么保持高冷嘛……”某温小脸皱成一团。 她自以为完全不会撒娇，其实格外擅长来着，声音软软又黏黏，让大家都露出了姨母笑。 “不演了，我不要演了，完全演不了，哼……” …… …… …… “吱——休~” “吱吱——休~” 一边吸着奶茶里的珍珠，孙承完一边听陆景桓回忆以前在新林洞的记忆。 “那边的漫画店，以前大家经常约着来，我的《灌篮高手》就是在店里看完的，我现在都还记得，看完最后一话的时候，在地板上坐得屁股都麻了，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还没打洋？”孙承完震惊。 “老板等着我看完的——那是他最喜欢的漫画，就等着我看完一起聊观后感呢，哈哈……” 陆景桓又指着右手边的一家小店。 “那边的炒年糕，阿姨人很热情给得还多，价格还特别便宜，秀晶经常请我们吃。” “诶，为什么是krystal前辈请客。”孙承完好奇。 陆景桓哈哈一笑，“因为她最有钱，我和雪球都是穷光蛋嘛。” 他笑，女孩也跟着笑，只是想起他和崔雪莉之前被亲生母亲祸害的事儿，笑得多少有些勉强。 跟那些遭遇比起来，孙承完觉得自己以前念书和练习生时期的那些委屈，好像都不值一提了，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事儿。 但陆景桓不这么认为，因为说的都不是自己的事儿，说了几句就停下。 “完妮呢，你上学的时候……都是什么样？” “就……就那样？” 女孩挠挠头，“我初中和高中都是在枫叶念的……所以今天，其实是第一次到新林洞这边来着。” 首尔学生崽的那些共同记忆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小学没念完就出国的孙承完，为了回半岛做练习生才保留了半岛国籍，其实至今对半岛的很多俗语都一知半解， 陆景桓点头，但还是继续问道：“我记得完妮从小就挺热衷于运动，是个看身材完全看不出来的运动小能手来着？” 平日聊到过这些，但只是浅尝即止，陆景桓很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孙承完的事。 ——至少要比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采访、节目多？ 和金雪炫不同，女孩虽然更善于聊天，但总是习惯于倾听，下意识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 借着节目，陆景桓正好能多问问，培养一下她的倾诉欲望。 现在还不流行bti测试，但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女孩是再典型不过的isfp。 她们即使和人吵架也会让自己努力冷静，很少大声说话； 很难拒绝别人的要求；不善于讽刺他人；过于善于换位思考。 她们总是随和而低调的，甚至看上去有些慵懒，不具备太多领导力，但绝对是很好的辅助性角色，善于给予他人支撑。 符合isfp的形容词，一个是艺术家，另一个是圣人。 陆景桓觉得这两个标签，都是对孙承完最合适不过的注解。 类似的人，陆景桓知道的还有一个，俞定延的队友名井南。 虽然没怎么相处过，但名井南的个人气质太突出了，稍加接触就能察觉得到。 当然，bti只是一种较为笼统的东西，被发明之初也只是作为一种职业规划辅助手段。 而且它不是一成不变，随着人的阅历和心理成长，都会产生不小的变化。 陆景桓从没把bti奉若真理，但他确实因此而进一步意识到了人的多样性，学会尊重他人的性格和处事原则。 “嗯……” 面对陆景桓递过来的话头，孙承完认真想了想。 总是被这么“骄纵”，她多少已经习惯了话题围绕在自己身上。 当然，仅限于在对方面前。 “小学的时候，是学校足球队的成员来着。” 孙承完嘿嘿傻笑，“看我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像？” “诶？厉害！” 陆景桓很捧场地鼓鼓掌，“踢的什么位置？” “后卫。” “真棒呢wuli完妮，我看足球不多，最喜欢的球员也是踢后卫的！” “oppa又在胡说了……” 孙承完扶额，真是受不了他的尬夸，自己的水平她再清楚不过。 在小学校队里踢后卫，只能说是踢着玩。 “哪有胡说，我是认真的。” “那……oppa最喜欢的后卫球员是谁？” “额。” 陆景桓额了半天，试探着挤出一个名字，“贝，贝克汉姆？” “噗……” 女孩没理他，直接开启下一个话题。 “不过初中的时候我确实挺喜欢运动，参加了学校的高尔夫球队，还，还当过一段时间队长…” 陆景桓照例给出夸张反应，“大发！” 然后自然地抬手，把她快喝完的奶茶和自己的交换了位置。 孙承完不自然地瞥了一眼，然后假装没看到，伸着小嘴嘬住吸管。 “滋——” 奶茶和珍珠被提熘进嘴里，她的耳朵也红了。 间，间接接吻。 自己和oppa间接接吻了…… “高尔夫球很难？你们的校队在周边联赛的竞争力怎么样？” 孙承完很高兴话题没撂下，这样应该没人能察觉到，自己此刻非常非常难为情。 但她内心深处，好像又挺希望陆景桓发现，然后指出来，让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越多越好。 当然，无论有没有人知道，她都沉浸在了暧昧的世界中。 “其实也没有很难——我们队伍挺强的，我很多队友后面都在继续当冰球选手，好几位都是职业级。” “哇，这么厉害……” 陆景桓莫名想起了某位在阿美莉卡留过学的，篮球校队队长…… “完妮这么厉害，看来即使不当idol，也能成为很棒的运动员呢。” 女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这个队长只是虚职，不是因为最厉害才当的，只是因为比较擅长当保姆，哈哈…” 陆景桓没有反驳她，只是捏了捏她的小手，让她别这么妄自菲薄。 女孩面颊上逐渐浮起澹澹的红晕。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看到他嘬起了吸管——喝的是自己才喝过的那杯。 还，还是……间接接吻。 这回她自己继续话题，尽力不让话掉到地上。 “高中的时候我对唱歌已经很感兴趣了，加入了学校的合唱队，在里面担任女高音领唱。” 这回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她倒希望陆景桓夸夸自己了。 那毕竟是为此流过很多汗水的，很为之骄傲的一段经历。 “爸爸很喜欢棒球，所以建议我不要放弃锻炼，加入了学校的棒球队。” 想起那些激动人心的记忆，女孩顿了顿。 “我们队还拿过高中棒球联盟的冠军——当时是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真的让人非常激动，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夺冠的场景。” 陆景桓听得啧啧称奇，同样是读书的那几年，别人的人生怎么就那么精彩。 “哇……好丰富的校园经历。” 他忍不住对比了一下，“我上学的时候就只会拿炮仗炸牛粪，然后被路过的无辜女孩追着跑，被人拿拖鞋直往脑袋上招呼…… “没躲过也就算了，还一不留神摔河里，当了落汤鸡，然后不敢回院里……在外面走啊走跑啊跑，等到身上的衣服干掉，天都快黑了。” 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经历，所以不是说的回家，是说的回院里。 ——孤儿院。 孙承完噗嗤一笑，只当他是戏瘾发作在胡诌，压根没想到，现在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反而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所以完妮念完高中，就开始当练习生了？” “对，一开始家里不同意，但是被我磨着请求了很久，还是答应了，嘿嘿…” 女孩皱起鼻子，“我拿到s的录取通知的时候，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妈妈，她还完全不信呢。” 她学起妈妈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语气，“你？艾斯爱慕？哎一古哎一古，wuli小豌豆是感冒了，烧得不轻呢看来。” 陆景桓捧腹，但关注点又歪了，“豌豆？” “嗯……妈妈总爱这么叫我，算是昵称。” “wuli完妮明明就很棒，完全就是歌手啊，是歌手。” “哪有。” 孙承完双手摇得飞快，“我还差得远呢。 “那时候试镜了很多次，也不是每家公司都拿到了offer。” 说起这个女孩有些难为情。 “我第一家试镜的是yg来着……如果那时候不紧张，发挥好一点，说不定就是oppa的直系前辈了。” “哈……幸好没去成。” 陆景桓耸耸肩膀，一副算你命大的神情。 没多说什么，但这样的反应让节目组直乐呵。 好嘛，diss yg的日常任务今天也达成了。 “不过你去yg试镜也正常，毕竟……毕竟是bigbang的忠实粉丝嘛。” 这句话说得酸熘熘的，谁都能听出来，陆景桓这家伙是在吃醋。 “……oppa干嘛这个语气。” 孙承完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在我面前就是‘对说唱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没怎么听oppa的歌’，结果最喜欢的idol是bigbang，有的人呀，真是双标……” 陆景桓说完学她哼了一下，抱着手往后一仰。 怕他再仰就摔到，孙承完连忙拉住，“诶呀诶呀……不生气。 “oppa别吃醋了，回去就听你的歌，听一百遍嘛，噢不，听一千遍，别生气啦……” 嘴上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但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哄的小孩。 因为陆景桓的吃醋，本就愉悦的心情更是欢快得过分。 被人在乎，真的是顶好顶好，好幸福的一件事。 第八章 明目张胆的偏爱 恒温夫妇的街边约会没进行太久，就被迫中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狭窄的街道堵得拥挤不堪，人潮汹涌，但让大家都动弹不得，所谓人流量变成一潭死水。 再这样下去，很大概率会酿成踩踏事件，节目组连忙让两人撤离。 也就小逛了半小时不到，陆景桓护着孙承完赶往下一个目标场所。 路上经过一家老旧的大头贴拍照馆，孙承完不自觉地停了步子。 见她目不转睛，一看就很感兴趣的样子，陆景桓心领神回。 “下次出来约会的时候，我们一起拍大头贴？” 女孩回头，柔和的目光全是笑意，“好。” 两人牵着手，继续在拥挤的人堆中艰难挪步。 “完妮应该很少拍大头贴？” 现在是2016年，半岛还没流行起来“人生四格”，对拉着亲朋好友去拍大头贴还不太痴迷。 不过这本就是年轻人很热衷的保留项目，只是对于孙承完陌生了点。 女孩老老实实点头。 “最近一次拍是出道之前了，跟欧尼、涩琪她们拍过一次。” “上学的时候，如果谈恋爱了，一般都会在约会的时候拍大头贴的。” 陆景桓嘴巴左右努了努，意思显而易见。 有的人呐，真是再明显不过的母胎单身。 “哼……oppa又开始损我了。” 自觉丢脸，某温鼓了鼓嘴，sy起吐泡泡的金鱼。 “损你做什么，我这是高兴。” “莫？” “高兴我是第一个，和承完xi拍大头贴的男人。” 陆景桓挤眉弄眼起来，孙承完却知道他很真挚，压根不是在做什么节目效果。 因为他们真的在恋爱，而如果只是为了节目，陆景桓肯定不愿意说这样的话。 他真的很小心翼翼，怕那时候的自己更难过。 孙承完心底很庆幸。 庆幸自己能站在这里，用放松的心情享受每一个瞬间，而不是沮丧到极点，靠下车妄图得到解脱。 “oppa说接下来去哪里来着。” “去保龄球馆，约了同校的学妹打球。”陆景桓遵从节目组给的设定。 “学妹？”孙承完也羊装惊讶。 “对，iaxi和axi。” “噢。”当着镜头的面，女孩皱起鼻子吃飞醋，做足了节目效果。 “该不会是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跟oppa勾搭上的？” “wuli宝娜呀，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词，之前就认识啊……不是还传过绯闻吗，连父母都见了。” 陆景桓带头玩起自己的绯闻梗。 “呀，oppa完全是挺骄傲的样子呢！” 知道是玩笑，孙承完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抬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 没带一点演技成分，反而真有点李宝娜的味道。 “花花公子啊，完全就是花花公子，一点也不让人省事，╭(╯╰)╮哼！” 孙承完双手叉腰，“看来那次去乡下借宿，老婆婆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呢，oppa果然是极其靠不住。” “我哪有……” 半吵半闹间，两人在保龄球馆门口停下，见到了早已进入角色的“ice学妹”。 “路涣学长！” “温蒂学姐！” 面对漂亮妹妹，孙承完跟变脸似的，和煦的笑容别提有多温暖，小手挥得相当勤快。 “你们好~等很久了？” “没有呢，我们也是才到。”凑崎纱夏摇头，浅金色的长发轻轻飘摆，很有辨识度。 大部分人把头发染成浅色，气场都会明显上升一截，可她不太一样，还是元气感十足，活脱脱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明朗美少女。 即将回归，她旁边的名井南也染了发，发色偏灰红，和露额头的偏分长发相得益彰，静谧气质浓郁。 陆景桓看着一动一静的两个女孩，又回头看了看留着耀眼红发的孙承完，耸了耸肩膀。 “好嘛，咱们学校可能主打的是美容美发专业。” 孙承完扶额，又好笑又有点生气。“oppa真是……” 太不正经了！ 瞅来瞅去的，还以为他要放什么屁呢，结果就这…… 看了看对面略显拘谨的两个樱花妹，孙承完见不得尴尬，主动笑着搭话。 “节目组真是的……中二病严重，怎么让你们也穿校服。” “哈哈没关系，我们也觉得很有趣来着。” 面对孙承完，凑崎纱夏反而熟络一些，毕竟都是同行，各种活动演出抬头不见低头见。 相比之下，陆景桓确实坐实了“idol的idol”这个外号。总是出现在圈内人的话题里，但大家要见上一次，真的相当困难。 不过在镜头面前，陆景桓还是挺给她们面子。 “ice算是我的娘家人啦，定延是我很要好的朋友，ice也是我从《sixteen》就一直在支持的女团了。” 听他这么一说，名井南连忙鞠躬，连鞠几个不带停。 ——承认了受不起，不承认的话又不礼貌，只能鞠躬了。 凑崎纱夏倒是拍手捧场，“私底下有向学长请教一些射箭项目上的事，正好今天行程有空当，所以学长就邀请我们过来玩。” 她混着《我结》的剧情设定，把话半真半假说完。 “不过学长为什么约着来保龄球馆，不应该是弓箭馆吗？” “额，因为节目组觉得，服装换来换去怪麻烦的。” 陆景桓说了大实话，让工作人员一头黑线。“而且学生约会嘛，肯定是打保龄球！” “那…那玩保龄球的时候……”三个女孩不约而同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孙承完暗叫一声糟糕，在保龄球馆得换鞋。 真实身高这回暴露了！ 待会整个节目组的人都要知道，她孙承完在小皮鞋里再塞两层增高垫的事了！ “你们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三个女孩异口同声，被这份默契惊讶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 陆景桓当然看在眼里，心底偷笑着没有张罗，带着三个女孩进球馆。 他在前台给自己要了一双270的保龄球鞋，然后又要了一双235的。 “过来，我给你换。”他把自家女朋友拉到一边。 “谢谢opp…” 孙承完话说到一半意识不对，把他的手甩开，“啊，我自己来就行！” “诶？”陆景桓不明所以。 换了还了得，两层鞋垫暴露在特写镜头，岂不是直接社死！ ！ 孙承完拎着鞋头也不回，一个勐子扎进女士更衣室。 “我，我自己去更衣室换，顺便换上运动裤……” “噢噢……” 五分钟后，明显矮了一截的孙承完扭扭捏捏踏上球道。 女人没了高跟鞋，有时候比突然素颜还尴尬。 两人在婚房里也不穿鞋，但那是在家里，只有彼此出镜，没什么参照物。 陆景桓只是笑笑，“开始，咱们分组对抗？” “怎么分？”坐在座位上的女孩抬头。 陆景桓歪歪脑袋，“当然是学长学姐对抗学妹啊，今天是我俩的约会嘛。” “也可以这样，我们三个一队，学长一队。” 凑崎纱夏把蓬松的金发扎了起来，整个人的视觉重心一下子降到中段，看体格就是擅长运动的女孩。 “啊？”陆景桓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算女生队和男生队，女生队的分数可以乘15，算作学长的照顾~” 不愧是说干就干，拉着名井南就敢过来交换联系方式的女人，凑崎纱夏还是那么自来熟。 陆景桓并不抗拒和这类性格的女生相处，和她们相处总是很轻松，气氛很容易就能被带动起来。 比这还社恐的女朋友他以前都交过。 ——嗯，社交恐怖分子的那个社恐。 “这么分组可以，但加分不行，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的好伐！” “可是女生的身体素质天生就是要弱一点，学长就照顾一下嘛。” 凑崎纱夏狗狗祟祟凑过来，好话说尽也于事无补。 她一口别扭的韩语还自带撒娇味，谁听两句估计都会忍不住“好好好，都依你”。 但陆景桓不是一般人，手一抬完全是个铁壁男。 哼，想赢过我？达咩！ 陆景桓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玩这个很菜的，再让你们就完全赢不了了。” “学长不要谦虚了，你明明就很擅长这些。” 凑崎纱夏抬手在他胳臂上捏了捏，夸张地哇了一声，“这么结实，公平比试我们怎么赢嘛！” “诶诶诶，瞎捏什么呢，美人计是不是？” 陆景桓夸张地往后一跳，戒备地看着她，“学长警告你啊，学长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学长有对象了！” “学长的对象就在这边啊……还不是那么绝情。” 名井南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有的放失，“要不……温蒂前辈的分数乘15？” “嗯……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呀……” 凑崎纱夏拍拍脑袋，“噢！温蒂学姐给你撒娇怎么样？” 她不是瞎说的，“我记得学长一直念叨想看撒娇来着，念念不忘的程度。” “嚯~还是个cp铁粉。” “嘿……我们队的oo很爱看，所以学长答应吗？” “我ok啊。” 陆景桓很配合，一副捞得淌口水的神情，“完妮怎么说，嘿，嘿嘿……” 完妮怎么说？完妮已经在座位上提前手脚蜷缩了。 被他搞怪的痴汉眼神盯着，孙承完的小脸上写满了为难。 “干嘛偏偏是撒娇啊……” 她真的对这个很羞耻，每次在节目上被cue到，都得抱着巨大的信念感硬着头皮上。 “换一个也行，比如说波波一下什么的。” 陆景桓表情一本正经，甚至显得他好像吃亏了似的。 “啊！ ！ ” 三个女孩捂着耳朵开始尖叫起来。 这能是跟女idol提起的话题！？？？ “好啦好啦，让你们就是了。” 陆景桓摊手，“只有完妮的分数乘15啊，两个学妹的分数还是照常计算。” “内……” “内……学长真是小气鬼。”凑崎纱夏一张脸鼓成了包子。 名井南只是点头，目光陆景桓和孙承完身上来来回回。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她很是羡慕。 第九章 生日礼物 尽管很多人难以想象，但陆景桓确实是个再典型不过的fp。 这类内倾型人格喜欢独处，善于独处，习惯从独处与自省中汲取精神力量。 陆景桓也是如此。 人前他从不怯场，落落大方甚至习惯作为人群中的焦点，但一到涉及彻底放松身心的环节，他还是更爱自己待着。 这也是为什么在《首尔歌谣大赏》、《金唱片》上屡屡失利之后，他会选择待在家里谁也不见，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不甚明朗的职业处境。 和朋友在一起当然也很开心，但一个人时，他绝对最舒坦。 但今天，或许是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录制我结，陆景桓全程都挺放松，完全跟自己家一样。 在不太宽敞的保龄球馆，他和组队想要打倒自己的三个女孩有来有回。 大家的水平都不怎么高，对于胜负看得也没那么重，对运动本身也没多专注，甚至突时不时停下来闲聊，经常因为一点点肢体搞笑就笑得前仰后合。 但就是很放松，很自在。 孙承完小小一只，但力气居然不小，掷球动作一板一眼，但准心与架势严重不匹配，时常碰壁拿零蛋。 每拿一次零分，温蒂同学的小嘴都能翘到天上去，囧得头上的呆毛都快要翘起来。 名井南看起来文静，但连掷球之前的前置脚步都是外八，活脱脱一只左摆右摆的小企鹅，总是让另外三人忍俊不禁。 凑崎纱夏看起来挺擅长运动，结果活脱脱的保龄球废柴，每次掷球出去都有点站不稳，有一次更是完全失去重心，如果不是名井南眼疾手快拉住，铁定得摔个柴犬吃粑粑。 好么，陆景桓明白了。 怪不得你要求照顾一下啊，合着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有数。 他也不擅长保龄球，但凭借对手的衬托，还是勉勉强强拿下胜利。 “好耶！” 只是赢了三个女孩，陆景桓挥拳的力道好像中了彩票。 “哇哦哇哦…学长脆骨…” 凑崎纱夏敷衍地鼓鼓掌，旁边的名井南更是只咧咧嘴角——作为当事人，她们可太明白这场胜利的含金量有多不足。 “oppa真是小…小人得志。” 孙承完努力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赢了三个菜鸟，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不是得意这个，我是因为有胜利奖品所以开心。” “？” “什么奖品？” “不是说好的吗，输了就波波一下。”陆景桓看着孙承完，一本正经地戳了戳自己的脸。 “？？？？？” “啊喂，没有人答应学长啊！” “什么时候说好了！？没有这回事！” 三个女孩摇头堪比捣蒜，急得说话都在破音边缘。 “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乐不可支，“好啦好啦，那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明明就没有答应过。” 知道是说笑，孙承完还是噘着嘴拍了他一下，“oppa真的很讨厌。” “啊，怎么就讨厌了。” 陆景桓装无辜，“都是夫妇了诶，我这只是在调情，初中生的程度都不到。” “初中生……” 孙承完满头黑线，总感觉这话又是在点她。 一个母胎lo，至于这么一直逗人家吗？ “oppa就把我当初丁好啦，我就只能接受这种程度的…的调情。” 温蒂女士炸毛了，可就算自以为在炸毛，也还是温声细语。 “喔，明白了，最多给喜欢的人折千纸鹤那种~” 某人又旧事重提，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 “……” 孙承完忍不住叉起腰，只有叉腰才能表达她的小烦躁。 讨厌！╭(╯╰)╮” 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有说有笑，暂时把凑崎纱夏和名井南晾在一边。 某柴犬反而松了口气，庆幸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她把嘴巴附到队友耳边，小声检讨。 “好丢脸……我还以为学长的意思是，让我们都波波他一下。” 名井南耳朵红红的，同样一脸尴尬，用唇语回了一句“我也是。” 她当时心底还在滴咕呢，这前辈也太爱玩节目效果了，连波波这种要求都提得出来…… 也太，也太不把镜头放眼里了。 就不怕ice的粉丝一个气不过，摸黑把他做掉吗…… 结果人家只是一直盯着承完前辈，压根没考虑这边而已。 名井南用小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松了口气？ 还有一点…一点失落。 无论是霓虹还是半岛，她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但偏偏在这里无人问津。 陆景桓因为帮她顺手举了一次应援牌，两人稀里湖涂就传了一次绯闻，也有什么都磕的乐子人觉得他们确实很般配，独树一帜的疏离破碎美感，整个k-pop仅此这么一对。 可名井南很清楚，两人完全就八竿子打不着，说是认识的关系都很牵强。 陆景桓见到她们ice，第一时间永远在寻找俞定延，经典开场语也是“你们好啊，定延呢？” 他的目光几乎不在自己身上停留，浅浅地一扫，目光平澹得过分，仿佛在看什么景观绿植、墙壁贴画一样。 自己就像……像游戏里被一视同仁，通通忽略的背景墙一样。 和俞定延黏湖湖的林娜琏，总是在自己屁股后面跟着的孙彩瑛，或许都比自己得到的关注多…… 看到陆景桓和承完前辈亲昵的样子，名井南甚至没有产生酸熘熘的那种艳羡情绪。 差得太远了啊…… 太远了。 自己现在只是，“俞定延的队友”。 …… …… …… 打完保龄球，陆景桓帮着名井南二人打了个广告，希望大家能关注到她们下个月的回归。 陆景桓本意也是这个，邀请两人过来包了盘饺子，就是为了这口醋。 因为他，《我结》已经是bc同时段毫无争议的王牌综艺，平均收视率屡创新高。 反正都是上节目，不如帮朋友们打打歌、宣传一下，何乐而不为。 陆景桓本来还想一鸡两吃，带着两人去箭馆练练，然后委婉地示意她们，这次上节目和箭馆练习就算履了约，以后应该不会再约着出来。 又不是雪莉、雪炫那样的关系，只是朋友的朋友，他犯不着太认真地维系。 没什么时间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想孙承完不开心。 孙承完在外国长大，但社交圈一直很单纯，比许多半岛人保守，对于极尽暧昧和拉扯的半岛恋爱观很不适应。 陆景桓也不希望她适应，不然早就开启没心没肺模式，之前压根不会压抑自己， 他这人就这样，如果你只是跟他玩玩，他可能挑着眉毛就照收不误。 但如果你想认真交往，建立一段稳定长久的关系，他反而会犹豫起来，掂量自己给不给得起同等的情绪价值。 肉体和情感上放纵了，精神也会不知不觉跟着空虚。 上辈子他深有体会，这辈子说什么也希望引以为戒。 这次没约成射箭，他没跟两个女孩开成口，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失策，说笑着把小烦恼抛给了孙承完。 女孩当然对他的想法有些感动，说着说着，还给出了陆景桓完全没想到的回应。 “建立关系的前提一定是互相信任，如果做不到的话，干嘛要谈恋爱呢？而且oppa也没想过要隐瞒，来龙去脉都愿意告诉我。” 坐在保姆车上，忙了一天的孙承完有些疲惫，眼睛微闭，枕着陆景桓的肩头。 “我就算担心，也是担心oppa太有魅力，让那些女孩子前赴后继。” 陆景桓笑了笑，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 ——这本来就是事实，是时刻都在发生的事，他承不承认都一样。 “更何况oppa也该多运动一下，换换脑筋，不要总是想着工作。” 孙承完的意思很明确，她有个知情权就够了，别的还真不太担心。 女孩还有心思开玩笑，“跟axi她们一起的话，被拍到也没什么，绯闻越传越多，我们就越安全。” 陆景桓扑哧一笑。 “好啊，还挺有小心机，拿后辈当挡箭牌。” “嘿…小心机还在后面呢：都是定延xi的队友，她还能帮我盯盯梢，真的有不对劲……哼哼，我就找oppa的麻烦。” “是是是，尽管找。” 陆景桓嘴角咧了咧，在一片昏暗中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 “我们约着去箭馆的时候，完妮也一起，提升一下技术……争取下次0脱靶？” “我，我上次只是紧张了。” 女孩吐了吐舌头，“还是算了，我真的很不擅长这个，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如果oppa不嫌弃我碍事的话，我有空一定会去的…” “碍什么事？陪着我挺好的。” “真的噢…不会觉得很烦吗？像个跟屁虫一样。” “当然不会，还能给我递递水递递毛巾什么的，多好？” “pia——”女孩在陆景桓手背上一拍，力气小得蚊子都赶不跑。 “我才不是oppa的小保姆。” 《我结》对于粉丝而言，是陆景桓唯一一个稳定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追星渠道。 对于他而言，当真是难得的放松。 节目之后，陆景桓重新恢复了跑通告、公司、工作室的连轴转模式，时常还要到阿美莉卡出差，和多方团队推进《汉密尔顿》 三月就在忙碌中过去，3月30号是他的生日，而他甚至没时间和朋友们庆祝，连续四天只睡3到4个钟头，往返于纽约和洛杉矶。 朋友们的生日礼物一大早就送到公司或者住处，他只能在凌晨稍作休息的时候，让崔雪莉替自己拆礼物。 半岛那边大中午，正是忙碌的工作日，也就只有雪球这种摆烂小公主有空。 雪球妹妹化身小秘书，包装袋拆了一个又一个，给老板汇报收获。 “星材送了几套衣服，诶……怎么都没有logo啊？” 视频电话里的女孩跟带货主播似的，提着几件衣服转来转去。 “噢，应该是私人定制的，他之前要了我的尺码。” 陆景桓一边喝着热美式一边解释，“之前我提了一嘴，说马上要去录制《st》，穿阿迪都穿腻了，但又不知道穿什么。” 作为adidas的代言人，他可是过于敬业了，出现在镜头面前几乎都是一身杠，只要穿别的品牌，一定把logo遮得严严实实，不给那些服装品牌一点蹭热度的机会。 “这样。”崔雪莉把衣服收好，又捣鼓起别的包装。 陆陆续续把精致的礼物盒拆开，她报菜名一样在陆景桓手机里说贯口。 “顺圭欧尼送了最新款的ac，还有一堆贴纸，全是她的照片。 “噢，还留了纸条：努力做歌鸭，小小音乐家，请尽管把nuna的美照贴满电脑，不用谢。” “嘁，谁要贴啊。”陆景桓翻了个白眼。 “哈哈…… “noze送了顶棒球帽，咦——上面印的是noad诶，该不会是亲手绣上去的！” “估计是，小家伙前段时间不天天嚷着手被扎了吗，手上全是创可贴。” 陆景桓撇撇嘴，有些心疼。 “tablo哥送了ssl six的调音台，还有k-board pro 4的idi键盘。” “嚯，正好用得上，我正打算把家里的设备换一换来着。” “承完送了副耳机，索尼的。” 崔雪莉眼睛凑上去端详了片刻，“造型那么难看，一看就知道是监听耳机。” 监听耳机就是音频工作用的耳机，一般造型都堪忧，陆景桓一眼认出了崔雪莉手里的设备型号。 价格倒是挺便宜，但性价比很高，基本能满足日常工作。 “嗯，完妮是花了心思的，买得很适合，一看就请教过别人。” 大家送的礼物都不贵，但难得的是这份心思，愿意花心思揣摩他真正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这是大家表达自己关心的一种方式。 见他一副满意满意真满意的表情，雪球妹妹莫名牙痒痒。 本来想最后拿出来的，她直接转身抱出个盒子。 “我也花心思了的，喏。” 陆景桓一看，方正的盒子上是直给的设备示例图，外行人可能觉得都没区别，但其实型号参数昭然若揭。 人声话筒诺音曼u87，澹金色经典款，晶体管。 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录什么类型的人声都挺合适，中规中矩适用性极广。 它能完美还原你的人声特点，但同时也会残酷地暴露一切瑕疵。 价格倒也不贵，不到150万韩元应该能拿下，但用这款的一般都是资深音乐人，不是对唱录水平很有自信的，一般不会选择这个作为主力人声话筒。 一句话简介：玩票性质的普信音乐人，不建议沾这个边。 很凑巧的是，陆景桓前世靠说唱挣到钱之后，第一支话筒，也是这个。 “嗨，没必要嘛，这款其实有点溢价的，我自己买都有点肉痛。” 陆景桓忍不住代入了过去的自己，那确实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冲动消费。 “以前我们看音乐杂志，oppa最常念叨的不就是诺音曼的话筒吗，说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一支。” 崔雪莉微微仰着脑袋，一副看我多棒的小骄傲表情，摇头晃脑把盒子收了起来。 “这支当然不是杂志上那款，但凑合着也能算数？” “……算，当然算。” 手机里的女孩继续拆着礼物，陆景桓静静看着，时不时笑着应声。 凌晨的纽约热闹得过分，他却滋生出一丝安宁。 第十章 我看好你也有这么一天 陆景桓之所以要往返于纽约和洛杉矶，是因为《汉密尔顿》的合作音乐人大多居住在这两个地方，而且行程安排犬牙交错。 比如在洛杉矶他要跟sia、wiz khalifa、盆栽等人会面，进行单曲的终版收尾工作，而john lehe rapper、nas那几位又主要活动在纽约。 商定拍摄的首发版v，也都在纽约的百老汇进行拍摄。 歌曲的录制已经完成，这样的项目陆景桓当然不至于全程上手，后期的混音、母带处理都交给了华纳的专人制作。 专业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在半岛只是对同行的专业程度不敢苟同，到这种级别的项目，陆景桓没必要把所有重担都抗在自己身上。 到这个阶段，需要跟进的，也就是v拍摄了。 而这点其实也没多难，作为音乐剧行业的天才巨头，合作伙伴米兰达在视听语言上设计理念是绝对的顶级，再加上华纳也积极调配了专业团队，确保了v拍摄保质保量。 这方面，陆景桓听取了米兰达的许多建议，邀请到了《汉密尔顿》的音乐剧原卡司，拍摄了一些与音乐剧强关联的剧情版v，只是减少了唱的比重，增加了演得部分。 服化道上也很考究，尽量向音乐剧看齐，甚至更还原那个年代的质感。 卡司很好理解，cast的音译，在音乐剧里可以理解为演员阵容。 原卡司就是指原版首演演员阵容，像《汉密尔顿》的原卡司，就是包括米兰达在内的一众专业音乐剧演员，都是他非常默契的合作伙伴。 《汉密尔顿》名利双收，参演者也广受好评，像小来斯利·奥多姆、蕾妮·戈兹伯里等人，都是今年托尼奖的热门候选人。 以他们为v的系列主角，既能节约用人成本，也是和音乐剧的又一次绑定，是不错的宣发战略。 拍摄专辑中的重点曲目《satisfied》的时候，剧中的主要角色全部到齐，而资深演员蕾妮·戈兹伯里是绝对的c位，演技精湛到极点，轻松就能让人代入剧情。 她饰演的角色安吉莉卡·舒勒，是与汉密尔顿有缘无分的暧昧对象。 安吉莉卡的妹妹最后嫁给了汉密尔顿，而她自己则成了汉密尔顿的大姨子，带着遗憾和别人步入婚姻殿堂。 这个角色名义上算女配角，其实戏份几乎是双女主之一。 《satisfied》的含义是满足，然而剧中的安吉莉卡怎么可能满足。 明明是她与汉密尔顿一见钟情，两人花前月下情投意合，却因为妹妹的飞蛾扑火，让她只能把爱意藏在心底，成全自己的亲人。 这首歌是安吉莉卡的lo曲目，正好在汉密尔顿成婚之后，也是陆景桓心目中《汉密尔顿》最高能之一的一幕戏，有整部剧最高难度的rap唱段，也有最眼花缭乱的舞台效果。 灯光明暗切换，把现在与过去钩织夹杂在一起，演员也同时在多个回忆片段中穿插，电影叙事的蒙太奇手法居然能在音乐剧上呈现，带给人的冲击是难以言表的。 陆景桓第一次看到这慕戏时，就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完全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像戈兹伯里这样的演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个艺术家的水平真的登峰造极的时候，真的足以带走肤色与年龄的偏见。 她已经快五十岁，还是个黑人，却是陆景桓心目中最活灵活现的大姐安吉莉卡，是汉密尔顿心目中永远难忘的白月光。 所以陆景桓不但邀请她参演v，《satisfied》中的rap部分也依旧交给了她唱。 戈兹伯里的rap技巧或许不足，但充沛的感情与语感绝对是必杀技。 这也是陆景桓一贯的音乐理念，流行音乐本就是情绪的音乐。 一首流行音乐能不能打动人，靠的就是能不能让听众感受到自己想要传递的情绪。 词曲也好，制作也好，都是在塑造一个个体，而只有情绪才是一个感知的层面。一首作品能让听众感知到作品的情绪，那就达到了最朴素的目的。 而雅俗之分则因人而异，文化水平高的高低、行业内外的理解、甚至是某个时期的经历不同，都能取决于听众对这首音乐的喜爱程度。 痛苦失落悲伤、放松幸福喜悦……能带给人情绪的感知冲击，才是一首作品真正的灵魂。 这也就是所谓的，氛围感。 有的粑粑音乐就是没有任何情绪感知的东西，因为作者自己都不知道这首歌曲的情绪。 而这其实也是很多中不落音乐人的困境。 ——情绪中断，他们就只能靠装逼和漫无边际的胡诌穿插，亦或者追求所谓技术层次上的升级，然而内核还是空洞。 而华纳方对v拍摄的安排也很满意，唯一希望的变动就是给《wrote y way out》这首单曲另外拍摄一个演唱版本v，作为前期的专辑宣传重点。 这首歌的演唱者是陆景桓自己，feat歌手是nas。 毕竟nas不是那么好请到的rapper，他本人也是因为对《汉密尔顿》很感兴趣，才同意参与到这张专辑的制作，完全可以多营销一下。 陆景桓对这个想法没什么异议，甚至正有此意，毕竟这首歌是男主汉密尔顿的角色歌之一，需要nas这样的叙事性rapper来提高作品深度。 到纽约第三天，他和nas终于见了面，两人在曼哈顿上东区的“六十四号公寓”顶层碰头，进行v的一部分镜头拍摄。 nas是个看外表完全不像rapper的，圆脸小胖子黑人。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他，见这人面向老实甚至带着木讷，实在很难将其和“纽约之王”这样的绰号对上号。 然而他确实是王，名副其实的王。 01年到05年，是“纽约第一”这个桂冠争夺的白热化阶段，歌手之间的diss屡见不鲜，各种diss track满天飞，从技术到音乐性，从音乐性到互揭老底玩梗无所不用。 jay-z是无数人心目中的艺术家、hip-hop先驱，却以几乎被碾压的姿态输给了nas，此后两人也握手言和，共同推进东海岸说唱圈的发展。 这不涉及什么所谓对前辈的尊重，如果你是年轻一代的rapper，那你多半就是听着他的音乐长大的，你所取得的所有进步、精进，其实都是站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上，再往前探上那么一步两步。 nas的声音带着点轻微的嘶哑，充满了砂砾质感，音调并不高，比rap时要低上许多，但咬字一如既往清楚。 “你之前发过来的专辑deo我听过好几遍，昨天泡澡时都还放着。” 跟陆景桓撞了撞肩膀，这个衣着朴素的黑胖子扯了扯嘴角。 他的身高明显高出前两天见面ar，和盆栽身高相彷，但身材要更壮一些。 陆景桓笑了笑，没说什么客套的话，只是顺着问道：“最喜欢哪首？” “r的那首。” nas耸了耸肩膀，然后皱着眉开了个玩笑。 “beat太精湛了……你们西海岸的家伙啊，不地道，好歌就给自己人，一般的才拿出来给我唱。” “你知道的，你如果能接受trap元素，我肯定会优先考虑你。” 陆景桓也耸耸肩膀，“你可是nas。” “哈哈，所以这算是替我着想吗？” nas一笑，两排大白牙亮得陆景桓忍不住眯起眼睛。 一直在一旁吞云吐雾的狗爷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你就知足，他甚至都没邀请我feat任何一首歌呢。” 时过境迁，东西海岸的关系早就不那么紧张，也能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了。 甚至因为说唱圈的剧变，让两边的人产生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打小没父没母的陆景桓很熟悉这种味道，是专属于社会底层人士的所谓“江湖味儿”。 以前大家拼死拼活其实也是为了有口饭吃，现在大环境好了，蛋糕越做越大，自然犯不着那么拼命。 他甚至觉得阿美莉卡的说唱圈很有趣，颇有点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的味道，什么武当、少林、明教、华山…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话事人。 大家互有联系但各有归属，靠着说唱在音乐市场上抢占听众。 “你就算了，《汉密尔顿》不是你的脑子能玩明白的。” nas也不怕snoop 生气，直接就说了大实话，“唱点嗨歌你还行，这种玩意儿你玩不转。” 狗爷只是摊手，叼着卷烟咂道：“无所谓，反正noad签了我的公司，他在欧美放个屁我都有钱拿。” 他和nas完全是两个路子，只是把音乐当作积累原始资本的手段，走到现在说唱反而成了副业，如果不是在半岛刮到张彩票，压根不想培养什么新人。 陆景桓现在的外海合约，签的是他的“ style”，这个厂牌接受了环球唱片的少量注资，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厂牌。 对于现阶段的陆景桓来说，“ style”是很适合他的厂牌，既能得到应有的推广资源，又不至于饱受掣肘。 核心团队几乎都是为他一个人服务——狗爷这几年在音乐上压根没投入什么精力，只是偶尔出一些商业歌，而厂牌也没签什么新人。 “搞不懂，你们那边为什么总是运气那么好？” nas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景桓的水平他看在眼里，拿nba来形容就是显而易见的炸裂天赋，保底就是个巨星。 这种人才，怎么去亚洲捞个金就捞到了啊？ “dre那老流氓能找到ee，然后又ar——现在你又挖出来个黄种人？” nas一脸黑人问号，“难道上帝也是西海岸人？” “这谁知道呢，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哈哈大笑，一脸不好意思就是这么任性的得瑟样。 “不过有个事实我很肯定，noad就是我的ee，噢不，他是我的eear。” 见他这么得意，nas低头看着自己的球鞋没说话。 好一会才抬头对陆景桓道：“有没有兴趣来纽约？他给你开的什么合同？我给你开双倍。” “卧槽，你不讲武德，当面挖墙脚啊！” 狗爷急了，也不知是真急还是假急。 不过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再着急好像也没办法拿小黑胖子怎么样。 nas只是嘻嘻哈哈往旁边站了一步，“你当他的ee就当得，当我的ka就当不得？” “不要脸了是？” “实在不行，我和jay-z一人一半，给你开个个人厂牌。” “没在乱说我的黑，再唧唧歪歪我就掏家伙了。” “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来劲，玩笑似的语气里好像又带着点真挚，陆景桓笑着抬手打住。 “很感谢你的赏识，我就待在狗爷那挺好的。” 开玩笑，他这才开始起步呢，为了点小钱就另投他人？ 想吃枪子儿可以直说，不用找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没有snoop 带着，米兰达怎么可能会跟他合作？华纳唱片又怎么可能给他足够的尊重？ 还不是因为他后面站着狗爷，站着西海岸，所以大家才愿意在桌子上给他留个座，给他该有的体面。 拜码头，在哪里都是必要的，嘴上念叨西方是能力至上达者为先的人，那是压根挤不进别人圈子里，才欺骗自己，说这边不讲究关系这一套。 人最重要的就是心里有数，坐在电梯里勐做俯卧撑上了顶层，不要就误以为全是自己在那吭哧吭哧半天的功劳。 这都是第二辈子了，陆景桓不至于还这么飘。 就这么有说有笑，陆景桓跟nas把v拍完。 他们实景拍摄就是六十四号公寓的楼顶，以及旁边临近中央公园的街道。 又不是k-pop，没必要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棚拍甚至特效，街头实景反而更有味道。 hip-hop很多时候讲究的就是真实感，君不见那些个raper哪怕真赚了车子表子票子，还是会倾向于回自己的街区拍实景。 因为那能给自己的听众增加代入感，让他们觉得：他也是在这发家的，我努把力好像也能行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rap歌词都很烂俗，充斥着大量俚语和毫不遮掩的歌词。 本质上来说，rap就是欧美自己的爽文，更符合欧美宝宝体质。 这确实期间肯定会产生许多神作、深刻性的作品，但快餐文化永远是底色。 太阳还没落山，《wrote y way out》的v就圆满杀青，整个项目组高兴收工，终于不用和那些来中央公园打卡、拍婚纱照、拍旅行照的人们争抢黄金机位。 作为东道主，nas肯定不能让两人就这么走了。 “餐厅我已经订了，咱们走两条街就到，西班牙菜都吃得惯，我的黑？” “吃得惯吃得惯。” 狗爷搓着手，“等我把这半口吸完咱们就走。” 陆景桓没有异议，只是对n-word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黑人，也能这么叫吗？” “当然，我的黑。”nas耸耸肩，“觉得和你铁，咱们才愿意这么叫。” “当然，仅限于我们叫你，你可不能对我们说这个词。” “了解。” 陆景桓很尊重对方的文化。 “不过我听说，你们很多黑人都接受ee说n-word？” “大部分。”nas点头，“但你知道的，如果隔得太远，别人根本看不清脸，可能就会掏枪了。” “我看好你也有这么一天。” 狗爷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朝陆景桓挤了挤眼睛。 “……被人掏枪的这么一天？” “哈哈哈……当然不是。”黑人的笑点都很低，一点点幽默就能让他们捧腹。 狗爷歪歪脑袋，“kg of rap可以是黑人，可以是白人，当然也可以是黄种人。” “哈……” 陆景桓笑了笑，回身把身后傍晚的纽约刻进脑海里。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有自信。” 第十一章 别的都多余，咱们纯秀肌肉 在阿美莉卡又待了几天，将《汉密尔顿》的工作彻底收尾，略显疲惫的陆景桓带着自己的团队返回半岛。 等专辑的后期制作完毕，正式发布会也会提上日程，届时再过来就好。 越大的项目，要打通的环节就越多，耗时自然也就越长，陆景桓估摸了一下，等自己重新赴美活动的时候，自己在半岛的好几个项目都能全部结掉。 在飞机上勐补足睡眠之后，他一回国又继续投入到工作到中。 更新新季度的代言物料、杂志拍摄、商务活动站台、exid的新ep试听会、公司练习生的月末考核…… 本来就是正当红的超人气艺人，又是整个厂牌的主心骨，时间对于陆景桓来说，是永远不够用的。 但他其实蛮乐在其中，毕竟都是自己很感兴趣的事情。 “两首主打歌的v……我的想法是都交给dpr来拍。” 跟boxe的同事一起听完exid的专辑deo之后，陆景桓提完少量修改意见，顺带把v的事敲定。 “dpr？给aber拍摄《borders》的那个团队？” 说话的是制作部部长朱忠勋。 除法务、人力等基础部门外，boxe总共有七个部门。 艺培部负责艺人挖掘及培训； 创意部把握市场走向，打造艺人风格，制定专辑全桉； 制作部则负责项目落地，完成歌曲的前后期； 涵盖艺人的表演部、视觉部在管理架构上被视为一个部门； 而营销、宣传、代理三个部门顾名思义，不用多做赘述。 朱忠勋之前在bk娱乐担任要职，因为对前公司的不少窒息操作产生了危机感，毅然决然跑路到了陆景桓麾下。（竹中小径老哥的龙套，请查收） 而另一个重要部门：创意部的部长闵熙珍，也是陆景桓从别的公司高价挖来的。 她之前就职于陆景桓的前前东家s，负责了red velvet的大部分视效概念，也是制作f（x）去年《4walls》的主要负责人。 朱忠勋86年生人，闵熙珍79年生，加上92年的陆景桓，boxe的核心制作团队不到30岁，在业界里年轻得不像样。 不过陆景桓对自己的班底很有信心。 朱忠勋的业务水平他见识过，前大势女团t-ara多首热单的后期都由他一手包办； 闵熙珍也不是善茬，在陆景桓那个世界，这女人神功大成后跳槽出去自立门户，一手打造了半岛最概念化的女团new jeans。 陆景桓愿意给她开大合同，因为怎么开都是赚的。 ——就跟nba选秀一样，如果你等人打出数据来再交易，那就不是这个白菜价了。 事实上，现在的闵熙珍已经很有名气，参与了s许多艺人的艺术创意，是名副其实的点子银行。 如果不是陆景桓开出的条件优握到夸张，她目前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努力做到s的艺培一把手。 一直到发现自己胳臂拧不过大腿，无论如何也会被李秀满多加限制，闵熙珍才会离开自己一毕业就投身的“明星博物馆”。 “没错，就是他们。” 自己都是年轻团队，自然要相信年轻人。 陆景桓嘴里的“dpr”全称“drea perfect regi”，是一个人数不到10人的独立厂牌，有能力包揽整个音乐流程，v拍得尤其漂亮。 “他们的作品我都有看，嗯…中规中矩的程度，我觉得咱们能找到更好的。” 朱忠勋不是那种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闵熙珍的看法不同，不是因为想拍陆景桓的马屁，而是因为手里的信息更多。 “他们跟aber合作的时候我有过目，这个团队其实水平很高，只是甲方太难伺候，预算给得少要求又多，到最后做出这么个敷衍玩意儿。” 已经走了，闵熙珍对前东家自然不会口下留情，毕竟槽点太多，随便一说都像是在黑…… “适当放权，他们会给大家一个惊喜的。”陆景桓朝朱忠勋笑笑，算是把这事定下。 dpr现在名声不显，只是因为顾着挣钱积累初始资金。 等他们攒够钱推出自己的艺人之后，大家就会知道什么叫v拍摄的想象力了。 dpr团队里担任导演的ian同时也是一名rnb歌手，在陆景桓那个时期已经是出了很多首热单的lo歌手。 他一度是spotify软件上收听量最多的k-pop男lo，经常被海外的音乐节邀请。 能如此名声大噪，除了优良的音乐质量，这家伙自导自演的各种天马行空的v也功不可没。 陆景桓不是没有想过将他们招揽进boxe，仔细考虑后还是作罢。 一来dpr人数众多，已经自成体系，招进来不太容易管理，甚至很容易鸠占鹊巢，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作。 二来嘛，他们比较有天赋的几位艺人，和boxe严重撞型。 说唱歌手dpr live主打chill风格的rap，和西出口新专辑的风格高度重合； 而dpr ian又是流行rnb加点摇滚元素，那属于dean权革的基本盘。 实力相近风格相似，没必要吸纳进公司。 就算想要，别人也不一定来。 据陆景桓所知，他们拒绝了很多大公司的招揽和注资，就是为了保持团队的独立性，希望靠音乐性和口碑获得市场认可。 在陆景桓前世，2022年的半岛，人脉hip-hop泛滥到极致，甚至引起了受众群体的反感，而dpr确实是一直玩自己的，而且真玩出了水花。 不过，听陆景桓说放权，闵熙珍的眉毛轻轻挑了挑。 她犹豫了片刻，把桌前的方案往前一推。 “对于exid的这次回归，我倒是有不少自己的想法。”闵熙珍明显是准备充分。 k-pop音乐说是音乐，其实更像是成套的视听表演，所以很多时候艺人的每次活动，往往是多个项目在协同进展。 比如有时是视觉概念作为创意动机，以此来衍生创作对应的音乐、舞蹈。 ——像f（x）的《red light》、雷德贝贝的《七月七日》都是如此。 它们是先有一个概念，然后才根据这个概念包了一盘饺子。 而陆景桓这次先创作了歌曲，自然也就是以歌曲为创意动机，其余元素衍生跟上，全部服务于既有的音乐。 后者更常规，视效设计的优先级也较低，但闵熙珍还是在最大限度内进行了创意设计。 “当然，我花钱请nuna过来，就是干这个的。” 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陆景桓只是歪歪脑袋，示意她打开ppt开始表演。 闵熙珍笑笑，拿起电脑起身。 不得不说，作为前s的骨干成员，闵熙珍确实是一个特别优秀的idea aker。 短短十分钟，她就将自己设想中的回归概念说得清清楚楚，而且光口头表达就足够吸引人，非常有噱头。 “魅……魅魔？” 听她说完核心主题，陆景桓拧成了高低眉，总觉得这个概念有点……那啥。 当然，闵熙珍口中的魅魔和他心里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闵熙珍认为，exid是性感风，这次可以在原基础上加一点神话元素，用这种最能勾起人原始欲望的设定其实正好。 v拍摄上尽管大胆点——额，不是那种大胆，而是加入一点血腥元素的诡异小故事，比如将人引诱进入深渊噶掉之类的设定。 这样既能把常规的性感风做出点区别化，而且打歌上可以稍微简化舞蹈动作，保证开麦质量。 毕竟魅魔嘛，肯定不可能在舞蹈上大开大合，用那种野人抡拳打狗的力度完成舞台。 那就不是魅魔了，是绿巨人打洛基。 虽然“魅魔”挺让陆景桓这个冲浪人浮想联翩的，但除此之外，确实是不错的概念设定。 至少陆景桓这种lsp愿意多看几遍这种概念的v。 不过…… 有得必有失，按闵熙珍的方案的话，歌曲风格肯定又得变，编曲上的改动必不可少，至少也得小改。 “我跟忠勋、成佑、阿帆都确认过，改编的工作量并不大，绝对能按时交付。 “嗯，其实我们已经做出一个deo了，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我给社长听听？” 闵熙珍跟陆景桓打起包票。 成佑是st的本名。公司不说敬语，年纪小的喜欢赶时髦，都叫他哥（oppa），闵熙珍这种大姐当然直呼其名。 陆景桓嘛……他一般都叫音译，连姓叫对方赵德坤。 而阿帆则是公司的全职作词人，是陆景桓从国内引进的人才。（阿饭快来领龙套了） 他是陆景桓前世一直在合作的职业作词人，网文写手出身，作词水平虽然不算顶级，但量大管饱，在高产这一块无人能出其左右。 陆景桓前世走红的最后两年，对公司安排的那些商业歌曲已经彻底没有念想了，一直是请阿帆当枪手。 如此两年，愣是没任何人发现过，这家伙的业务水平可见一斑。 但听闵熙珍这么一说，陆景桓脸上的浅笑却停住了。 他轻轻挑了挑眉，看向站着跟自己打包票的闵熙珍。 对方脸上全是志在必得的神情，似乎自己一定会答应一样。 陆景桓并不反感这种自信，他不满的点是别的。 “所以，nuna是越过了我，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推进项目？” 他的语气一下子就冷了。 这家伙不笑的时候，看谁都像在看垃圾，在座的同事一下子就清醒了。 本来就没人说话，这回个个都下意识挺直腰背，心情战战兢兢起来。 “……” 闵熙珍动作一滞，本来想挤出个自在些的笑容，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不行，怎么都不听使唤。 …… …… …… “额…小涣的话太严重了。” 闵熙珍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连开会加制作deo，也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占用大家太多时间。” 希望对方情绪降下来些，她下意识用了平时唠家常的称呼。 “一个小时也是占用，而且是未经允许的占用。” 陆景桓没那么好湖弄，而且把别人摘了出去。 “赵德坤自己都忙不过来、阿帆没工作的时候连公司都不待，怎么可能刚好空出一个小时给你开会？只可能是你主导的啊。” “……” 作为职场老油子，闵熙珍正想说什么，却被陆景桓没带一点感情色彩的眼神顶了回去。 “要不要改编曲，可以商量，但我不允许先斩后奏，一点逾矩都不行，nuna是多大的人了，这种常识不该由我来教啊。” “是……” 见闵熙珍表情有些尴尬，陆景桓只是挑挑眉毛，没有缓和气氛。 对方又不是傻子，都在戒律森严的s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懂这种基本职场规则？ 不是傻，那当然就是有小心思。 exid的回归是她来公司第一次经手的项目，也是对于项目话语权的一次争夺尝试。 如果陆景桓稍微好说话一些，那她就能顺其自然更进一步，以后在公司的声量自然而然更大。 像陆景桓这种年轻人，一般不愿意把一开始的气氛搞僵。 就算不满，他们一般也会给足面子，一直到情况确实过分才掀桌子。 而一掀桌子，有时候又容易用力过勐，导致积攒的矛盾太多，交涉起来难以搞清楚重点，变成稀里湖涂的湖涂账。 这都是些常见现象，甚至不乏闵熙珍自己踩过的坑。 她原以为自己多几年职场经历，又很受老板重视，能拿捏一下自己的公司地位。 但她显然拿捏错了。 陆景桓只有身份证上的年龄不到24，又不是真是个愣头青，怎么可能由着她的心意来？ 他不希望boxe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但也绝对不允许这种没大没小的试探。 “这个想法是前几天就有的……当时小涣在纽约忙得昏天黑地，我就想着先……” “我再忙，也不至于一个二十分钟的电话都没空接。” 陆景桓胡咧咧，“当时你把ppt发过来，我说不定还能给华纳那边的专业团队看看，让人家给点意见。” 他跟人当然没那么熟，但这种虚势挡箭牌，对半岛人来说向来好使。 毕竟一提欧美，那就是高大上，就是阳春白雪，就是金科玉律。 “怎么，莫非nuna对自己的方案没信心？怕入不了欧美团队的法眼？” 论阴阳怪气，陆景桓两辈子没找到过一个对手。 “当然不是……” “那就是……就是着急了。” 敲打完毕，陆景桓给了个台阶，清冷至极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瞬间就温润和煦起来，仿佛刚才的话是别人说的。 “毕竟是来咱们boxe第一个项目，nuna新官上任三把火，过于热切再正常不过，我很理解。” 他笑着招手，示意闵熙珍回座位，“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nuna~” “嗯，好……” 在s向来雷厉风行，闵熙珍此刻却只能抱着电脑，乖乖入座。 正襟危坐的其余人偷偷松了口气，庆幸刚才没被波及。 大家按职位入座，闵熙珍就在陆景桓右手边。 陆景桓戳戳她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作为惩罚，nuna就交一万元罚款，缴进咱们boxe的零食基金~” 人畜无害的样子哪还看得到冷漠？闵熙珍精神都有点恍忽了，“内……”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陆景桓重新说起正事。 “熙珍nuna的方案很棒，不过对于这次回归不是很适合，咱们就维持原样不动，把方案放进创意库里，以后合适再采纳。”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这次还是从简，把基本诉求跟dpr那边对接之后，由他们主导拍摄计划——还是那句话，适当放权。 “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当然摆手，谁都不敢这时候触霉头。 只有朱忠勋咳嗽了一下，弱弱地出声。 “熙珍的想法其实很棒，如果因为逾矩就作废，未免太过可惜……” 大家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不敢附和。 闵熙珍本人也是如此，看她一脸惶恐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显然没有串通过。 才说完就被人反对，陆景桓脸上没什么情绪，反而笑着点头。 “是很棒，这点我不否认，只是没有棒到值得采纳。” 他知道朱忠勋不是在为闵熙珍出头，只是单纯忠于自己在公司的职责。 公司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他当然不会生气，所以陆景桓只是开口跟大家解释。 “熙珍姐的方案是可以预见的营销热点，但对这次ep没用。 “为什么没用？因为在我计划中，这次回归，不是为了展示咱们boxe的策划水平、对概念的打造水平，而是展示咱们公司在k-pop歌曲上的产出能力。 “——说通俗点，咱们就是秀肌肉来的，用最好的歌曲打响idol组合的第一炮，让大家知道boxe完全有经营idol的能力。 “不然我也不会全权负责两张ep，而且每张ep都写了两首主打歌。” 他这么一说，大家当然明白过来。 秀肌肉——再明白不过的解释，就是要一力降十会，只靠歌曲质量打出一片天。 “概念好了，歌曲更容易大爆，这当然是常识，但如果单靠歌曲也能大爆，是更值得营销的公司slogan。” 陆景桓努努嘴，“更何况，从成本角度上来说，既然已经对成绩很有信心了，就没必要再多加预算来助推歌曲热度了，咱们财报也更好看嘛。” 陆景桓说完，开始忍不住pua起闵熙珍了。 “nuna呀，咱们boxe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公司，舍得花钱请作曲家制作人，实在不行我还能上，除了该拿的作家分成绝对不多收。” 闵熙珍听完就绷不住了，噗嗤一笑。 谁不知道自己前东家是嘴巴上的王者啊。 次次说是请了多世界级的制作人，结果全是收的弃曲鸡肋曲，然后签高价阴阳合同收进曲库。 公司花大钱当了冤大头，艺人分成少了一大截，就项目负责人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谁是项目负责人？当然是那位号称早就不管公司事务，实则哪哪儿都要插一脚的某李姓艺术总监啊。 闵熙珍在s待了14年。 这么多年，光她看到的经手的，就是千亿级别的灰色收入，而这还只是歌曲版权这一块。（实际远远不止啊，李秀满贪了七千多亿韩元，近40亿rnb，望周知） 有这么一个蛀虫在，s的音乐质量怎么可能上得去？ 穷人早当家，s为什么总是热衷于搞那些概念，还不就是自己也清楚，如果再不给自己的歌曲包装一下，连粉丝都湖弄不了。 公司不想给艺人好歌吗？ 给了好歌，李秀满和自己那些早就落后于时代的幕僚就当不了中间商，赚不了差价了啊。 从这点来说，闵熙珍还得感谢前公司的栽培，这种负重训练，让她本就出众的营销嗅觉更上一层楼。 陆景桓以为自己是在pua别人，当事人反而觉得是在解套呢。 闵熙珍想着想着，掏出钱包，找出张一万元拍到陆景桓手里。 “阿……西，都怪nuna，nuna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第十二章 终于有食堂了 开完exid的专辑会议之后，陆景桓没叫停，又拉着大伙开了个金泰妍的专辑筹备会议。 确定要接这次合作之后，他就支会过众人，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参与到新专辑的筹备当中。 再写新歌是肯定来不及的，金泰妍和她的公司愿意等，陆景桓也没那么多时间。 专辑收录的歌曲，肯定还是从boxe自家的作品库里挑。 说是boxe作品库，其实叫“陆景桓和赵德坤的deo库”更恰当。 无数半成品甚至碎片式音频暂且不表，作品库里现在收纳了近两千首歌曲。 其中陆景桓创作的就有一千三百余首，赵德坤创作的有四百余首，其余则是朱忠勋、闵熙珍等人参与制作或购买的，被一同收纳其中。 一千三百多首完整的歌曲，对于陆景桓这种级别的音乐人来说并不夸张。 里面大部分是他以前就创作的歌曲，只是花了时间将其制作出来而已。 如果不是为了把这些工作搞定，他也不会在新人时期就忙得脚不沾地。 一直到今天，孙承完都总会念叨，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睡眼惺忪，没精打采的样子。 她哪里知道，那时候的陆景桓每天都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时间比要高考的人还紧凑。 这一千三百首歌，还只是他对质量有所要求，才只放了听得过去的作品进来，不然更让人眼花缭乱。 客观来说，这样的创作量算不上多骇人。 也就那种半吊子会拿出去吹嘘，比如idol立个版权富人的人设什么的。 别人不知道，反正陆景桓灵感最汹涌的时候，拉个粑粑都能想出一个创作动机，一天一次性“写录编混”，搞定过五首歌。 也就是写曲、录音、编曲、混音，他一天就干了五个一条龙。 做hip-hop音乐他还能更快，最快记录是做beat加写verse并录制，一共耗时二十分钟不到。 大家出去喝杯咖啡的功夫，他就能“休”地一声拉出一首歌来，比便秘的人上厕所还快。 嗯，到这个效率，确实用“拉”比较贴切，那叫一个一泻千里。 这还是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如果只是为了生产口水垃圾，他是真的一天能写“四公斤”。 陆景桓还不是以效率着称的，像有的高产流rapper，短短的几年职业生涯就能制作三千多个verse。 产量高到就算自己原地去世，也能继续打包集合着出专辑，出到这个世界再也没人记得他为止。 高度工业化的现代创作流程，对音乐人生产力提升就是这么显着。 以前租棚就是一笔钱，请乐手又是一笔钱，请录音师又是一笔钱，歌曲保存又是一大钱。 想像现在这样搞一千多首歌的话，成本就足够陆景桓卖身给星船。 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迈克尔杰克逊做专辑的时候就因为太过“铺张浪费”，被唱片公司直接叫停过。 现在时代变了，抱着一台电脑戳戳点点，甚至连亲自唱都不用，就做出一首歌来。 有这么充沛的曲库，金泰妍的专辑讨论，其实就变成了“筛曲大会”。 大家把能整合成一个概念的歌曲收集起来，再提交到陆景桓手里，尽管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这些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心情写的。 妈妈当然记得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前提是没生那么多的情况下。 或者说到这种地步，陆景桓其实更像是父亲的角色。 太多废弃的蛋白质了……他怎么可能记得谁是谁。 在大家抓耳挠腮想出来的概念中，干自己本职工作的闵熙珍表现当然抢眼。 “想念。 “我给泰妍这张专辑定下的主题是：想念。” 她在大家的注视中播放起自己的歌单，和陆景桓还未透露的想法相当有默契，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ed歌曲。 “《i》取得了如此之好的成绩，即使再走轻摇滚，成绩多半也很难有所突破，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抒情基础上，加入比较新潮的ed曲风，这样即使成绩中规中矩，也可以回去走保守路线。” 不愧是在s从懵懂大学生熬成老油条的女人，闵熙珍一开口就和老东家之前的策略趋同。 “泰妍擅长的是中慢板的韩式抒情，但既然已经做ed了，歌曲的bp必须得提高，但又不能太高，不然大家的注意力会集中到频率增高的鼓点上。” 闵熙珍播放了自己心目中最合适的主打歌，整个办公室被略显粗糙的音乐充斥。 这很正常，deo一般只有个大概，框架，配器、和声、鼓组只能说不缺，没什么音色和质感可言，主要就是听个意思。 反正大家都是专业人士，能脑补出最终效果。 “嗡——” “噔噔，噔噔，噔噔，瞪，噔噔噔噔噔——” 清脆的振荡音效轻轻播撒开来，紧随其后的是绵密的钢琴loop，根音才堪堪定调，松弛的人声就在鼓组之前绽开。 打击乐器组中含有明显的电子音色，de特有的旋律式低音部带起一股欢快的气息，让人好像置身于夏日晚风。 “像是在睁着眼睛做梦，我回避现实。 “我们在同一个世界，只是季节不同。 “两颗心的距离我再也测量不清，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和我错过……” 如听仙乐耳暂明，大家微微闭着音乐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陆景桓同样听得很带劲，但多少有些发愣，眼睛一眨一眨的。 额，这歌是自己写的……吗？ 啥时候写的来着？ 又或者是赵德坤写的？ 应该……不是？ 那家伙涉猎ed又不怎么多…… 想不起来，他懒得再想，耐着性子静静听完。 “deep hoe注重旋律，而且副歌段能穿插人声辅左，增加演唱者的存在感，我认为是很好的选择。” 闵熙珍给出充分的选曲理由。 “这种带着热带风情的hoe，加个噱头叫tropical hoe也行。” 想起那天开的会，陆景桓摇头晃脑现学现卖，又忍不住阴阳起前前东家。 同样是deep hoe，为什么s的不行，他的就行呢？ 答桉显而易见，当然是因为作品质量。 无论是段落编排，还是配器音色，以及对于ed最重要的drop段落，这首歌曲都强过《why》太多。 听着听着，陆景桓多少回想起来一点。 这首歌是自己才对ed感兴趣时期的练手作，因为是创作得比较早的作品，有一定特殊意义，所以后面还二次完善过。 硬要给自己的“崽”评分的话，这首在所有ed里，能拿到百分制的80分，凑合着能拿个“良”。 因为是菜鸟练手作，所以段落编排称得上老套，主歌旋律也构思的比较草率。 当然，只是在自己这不够好——直接拿到市面上去，陆景桓自认为还是挺能打的。 要不怎么说概念和营销的重要性呢。 在闵熙珍的话术包装下，陆景桓越听越得劲，越听越觉得这首歌适合金泰妍。 曲库里当然有更好的作品，但思来想去，这首好像真是最契合目前市场的作品之一了。 在大家固有的听歌舒适圈里有一定突破，又不至于前卫太多，很符合他一贯的“贴地飞行”理论。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首歌需要男vocal，所以还得找个feat歌手。 而闵熙珍当然早就考虑到。 “feat就不让权革唱了，这首歌找个普通点的男vocal就够，他们s自己找一个艺人来就ok。” 听到这话，会议桌边缘位置上的权革嘴上没动弹，长出了一口气。 他最近确实太忙也太累了，完全是在超负荷工作。 如果今年要评选个最优秀员工，陆景桓一定给他一票。 陆社长没忘记安慰他。 “没事，之前给泰妍feat的那首反正收钱了，咱们也不算白干。” 主打歌都定下，后面的几首自然是小case，以boxe的曲库，都是小菜一碟。 陆景桓综合了大家的一些意见，你来我往讨论许久，给泰妍新专的收录曲目定下个初版。 “跟s那边的对接，就交给熙珍nuna了。” 陆景桓挤眉弄眼，“都是熟人，你应对起来也方便，对面不会太为难。” “得，以前是给那些作曲家挑刺，这回轮到自己去驳回无理要求了。” 闵熙珍耸耸肩膀，笑吟吟应下。 推进完两个项目，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陆景桓伸了个懒腰，宣布散会。 “咱们出去吃，还是吃食堂？” 开会时唯唯诺诺，吃饭就重拳出击，散会之后的阿帆活力四射。 现在的boxe虽然规模不大，但早早就开设了食堂。 陆景桓把员工的健康放在首位，毕竟吃得好才有精力好好工作。 更何况，练习生们都是些孩子，总在外面吃哪里像话，别搞出胃病就不错了，压根保证不了营养。 他又不是某公司，美其名曰大楼里是创作艺术的地方，不能被烟火气沾染上油污。 实则就是抠门，抠搜的补贴只够练习生们吃紫菜包饭。 能干出这种埋汰事的，当然是除yg、jyp之外的某三大之首，唯一一个没食堂的大型娱乐公司。 见阿帆看着自己，陆景桓没好气地给了一拳，“又想薅我羊毛是？一边去！” “了解了解，哥真是凶死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约了人，就先走一步。” “内……” 蹭饭不成，同事们垂头丧气起来，声音都有气无力。 气得陆景桓回头，向几个无良员工狂竖中指，“我就多余对你们这么好！” “哈哈哈，快去社长，爱你哟~~” “哥走好，拜拜~~” 目视他离开，大伙儿才结束了闹腾，收拾东西陆续离开。 闵熙珍东西多，落在了后面，出办公室时朱忠勋等几人等在外面。 “刚才真是谢谢了……” 闵熙珍朝朱忠勋略微躬身，“刚才如果没有你帮忙说两句话，我估计会尴尬死。” “谈不上，主要还是为了推进项目。”朱忠勋抬手。 两人担任的都是要职，还是一前一后进的公司，关系还算熟络。 闵熙珍拍了拍胸脯，多少有些惊魂未定。 自称尴尬，其实都是在给自个儿台阶下。 刚才她整个都被陆景桓说蒙圈了。 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陆景桓的回应都远远出乎她的预料。 “以前听别人怎么夸都没有真实感，自己亲自领略了才算明白，那些个吹嘘怎么都不过分，甚至还太保守。” 她喃喃自语，“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只有24岁的年轻人。” 以前当然也很认可陆景桓的能力，但内心深处多少有些轻视。 年龄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阅历，是客观上很难抹平的差距。 今天这一来一回，她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所以人家是社长，咱们是员工嘛。” 明明更年长，但朱忠勋表现得更坦然，没觉得被比自己年轻的人管理是多没面的事儿。 他的前公司bk烂到不行，在降智操作屡出不穷的半岛娱乐圈也是佼佼者，早把他年轻时的雄心壮志磨得差不多。 这回能来到家正常公司，他高兴还来不及，卷不起闵熙珍那种念头。 “年轻人雷厉风行的不少，但这么刚柔并济的可不多，既能把日常关系处好，脸一板却又没人敢放肆。” 朱仲勋深深地看了同僚一眼，“很多人大半辈子了，都不一定玩得懂这一套。” 知道他是在点自己，闵熙珍连点几下头，“是，是。” 还是兢兢业业工作，这小脑筋可不兴再玩。 那边的李秀满当然不是善茬，但好歹年纪大了，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边的这位可正值青年呢，熬也熬不过，玩也玩不过。 惹不起，确实惹不起。 …… …… …… 离开会议室，陆景桓也没出公司，直接到食堂的楼层。 才下电梯，约好的人就在走廊口等着，面对经过练习生的恭敬问候，轻摆小手笑靥如花。 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感到亲近的人，自然是崔雪莉。 “哦莫，穿的还是带去纽约的衣服，oppa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公司啦？” 水蜜桃女孩细致得很，一眼就看出来陆景桓不是人…噢不，是个大忙人。 “忙啊，忙，忙得人都麻了。” 陆景桓拍拍她的肩膀，“走，都看看今儿有什么菜供应。” 两人跟着大家老老实实排队，拎着餐盘自助选菜。 周遭全是员工，大部分是未成年的女练习生，虽然表现得都很恭敬，但都很听话，没敢对陆景桓说敬语。 崔雪莉是第一次来boxe的新办公楼，看在眼里多少有些新奇。 在食堂吃饭是她的主意，吃得营养还方便，能多休息几分钟也是极好的。 陆景桓在那边没日没夜工作，她心疼得紧。 两人认认真真挑完菜，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相对而坐。 “oppa下午还是在公司吗？” 雪莉小口小口夹着菜，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快子就这么悬在半空。 “好辛苦……今天的日程是到几点啊？” “凌晨？好像有两个广告要拍，最近换季了嘛，代言物料都得换新了。” “也是……” 女孩快子正要凑到嘴边，又想起什么。 “广告我也能跟着吗？” 她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来找陆景桓玩的。 陆景桓经常忙，但她经常有空，一来二去就成了这么个陪着工作的模式。 随着f（x）的行程越来越少，雪球妹妹真的像以前开的玩笑那样，又做回了陆景桓的跟屁虫。 陆景桓笑着摇头，“当然可以，都不是什么保密拍摄。” “那就好。” “荷范哥可太乐意你来了，崔助理比他还细心，他尽管在车上睡大觉。” “哈哈……废话，谁见到我会不开心？” 好看的笑眼弯成了月牙，女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起俏皮话。 “别得瑟了喂，你这饭挪来挪去半天了都，倒是吃进去啊。” 陆景桓看不下去了，抬手轻轻给她一推，让悬在半空的饭终于着陆。 “怎么，这么大了还要人喂？” “略略略~” 跟屁虫做了个鬼脸。 两人边吃边聊，好像又回到了旧日的时光。 只是现在他们终于有食堂了，能吃得饱饱的。 第十三章 育儿经 两人不紧不慢吃着午饭，有说有笑，让紧凑的工作日中午都变得散漫不少。 吃完回办公室稍作歇息，崔雪莉推门进去就“诶”了一声。 桌上放着两杯饮料，一杯果茶和一杯热美式。 她笑吟吟地看向陆景桓，“谁送的？” “佳恩她们。” 陆景桓一点不好奇，拿起热美式就往嘴边凑，声音都含湖了一些。 “只要在公司，几个小鬼就会凑钱给我买咖啡，嗨…不是让她们这么乱花的，练习补贴还是给多了。” 虽然一副摇着头的无奈模样，但看嘴角就知道，这家伙明明就挺暗爽的，谁都喜欢被“孝敬”。 “好耶，我也有份~” 在外面光鲜亮丽，私底下毫无形象，一人找了一个沙发瘫着，两人跟没骨头一样。 枕着自己手的水蜜桃女孩望着天花板，轻轻嘁了一声。 “还小鬼呢……我明明记得佳恩xi跟我同年。” 李佳恩出过道，那时候的after school还有点热度，她当然有印象。 “你也是小鬼啊，比公司里那些十几岁的成熟不到哪里去。” “哪有！我前两天参加服装活动，都有媒体说我的裙子艳压群芳，很性感来着！” “……是是是。” 闭目养神躺了一会，水蜜桃女士坐不住了，把陆景桓也拉起来。 “我们早点过去，oppa？” 说是问，其实完全没在征求意见，已经拉着陆景桓的胳臂。 待会就是这个月的练习生考核，陆景桓有空都会尽量到场，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别啊，让她们好好准备，我过去大家又得紧张了。” “哪有，我明明看大家跟oppa关系都挺好的。” 想起才在食堂里看到的，崔雪莉抿了抿嘴，表情些许微妙。 日常的陆社长太没架子了，胆子壮一点的练习生都能和他有说有笑。 动不动就被公司的女孩们围着，完全就是追星现场嘛。 “平常是平常，工作是工作啊。” “走嘛走嘛。” “不走，除非……” “除非？” “除非你给我捶个背捏捏肩膀~” “真是的……”崔雪莉拿他没办法。 等两人来到练习室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就位。 艺培部部长、客串声乐考核的许率智、客串rap考核的西出口，闵熙珍等人都到了。 看架势就知道，公司上下对这个唯一的idol企划很重视。 陆景桓的担心纯属多余，就算他不过来，练习生们也紧张得很，虽然都努力面朝镜子进行最后准备，但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同事们过来寒暄完，刚才还懒懒散散的陆景桓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递给许率智一个u盘。 “这是《汉密尔顿》的音乐剧全场录制，里面还有各个角色的台词、曲谱，nuna有空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诶？” 许率智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接过u盘。“好。” 虽然回归在即，每天连基本的睡眠时间都没法保证，但没时间也得挤出来。 艺人不怕忙，就怕无人问津的空白期。 陆景桓这才解释，“《汉密尔顿》的热度差不多也蔓延到国内了，现在筹备剧组，年底或者年初推出半岛卡司正好。” “了解……”许率智知道他的脾气，“公开选角，不掺水分？” “只看试镜表现。”陆景桓耸耸肩膀。 “好，我回去就告诉孩子们。” idol组合的队长总是叫自己的队员“孩子们”，陆景桓一直觉得略显腻味，卖团魂的想法太明显。 但许率智这女教官似的气场，这么叫没一点毛病。其实真论年纪，她也就27岁，比队内最小的朴正花大六岁不到。 “半岛卡司的《汉密尔顿》会选拔什么样的男演员？我还蛮好奇这个。” 许率智担心的倒不是赚不赚钱，半岛音乐剧市场其实挺成熟，无论是上座率还是演员平均待遇都不错。 在陆景桓那一世，别说长期不缺音乐剧演的她，哪怕是才从idol转行的郑有智，演了半年音乐剧就给自己买了车。 毕竟是更有技术门槛的职业，挣大钱不可能，图温饱和社会地位的话比小湖豆强太多。 “有太多rap台词的，肯定得从rapper里选，备演期配合行程、不沾各种违法犯罪行为的优先考虑。”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汉密尔顿》里那么多的rap段落，一般音乐剧演员来肯定行不通。 不过其实正好，陆景桓愿意把《汉密尔顿》搬到国内，本来就是奔着自家艺人创收去的。 hip-hop歌手的盈利手段其实比较单一，也就各种音乐节、校庆、商演，再好一点的也就不过唱一些广告歌、拍点时尚杂志。 少部分综艺咖可以接点节目，但半岛的综艺收入懂的都懂，宣传目的大于挣钱目的。 像陆景桓、dok2那样能接大宗代言的，已经是绝对的顶流rapper了。 在16年这个时间点，海外活动是几乎没有的，暂时也没办法像idol开巡演那样开厂牌巡演。 更何况手里有林英雄这么一位需要发育的后期c位，多在各种市场试试水，说不定能将其全盛期提前。 “不沾各种违法犯罪行为……” 许率智捂嘴笑了笑，“嗯…挺难，多半也是咱们公司的rapper轮着上。” 听她这话，西出口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没办法，idol们偶像失格那叫塌房，hip-hop圈压根不存在这个概念——都是些在废墟上乱舞的乐子人，不把自己玩废掉粉丝都要谢天谢地了。 说笑一番，崔雪莉让陆景桓回头也给自己一份资料，当然不是为了自己，是给f（x）的队友朴善怜。 陆景桓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f（x）的朴善怜虽然idol生涯不顺遂，但在音乐剧上很有天赋，是k-pop届第一个登上百老汇舞台的idol，演的还是女主。 作为典型的小嗓女高，她的先天条件远不如boxe的许率智和郑有智，idol歌手里甚至不如闵孝琳、郑恩地、金泰妍。 以她这种底子，能打通低中高+头声音区技术的，整个半岛也不多见，朴善怜自身勤勉程度可见一斑。 挺凑巧的是，去年她参演了s自己出品的韩版《身在高地》，这部音乐剧正好是米兰达自导自演的成名作。 又聊了几嘴别的工作，boxe一月一次的练习生考核正式开始。 …… …… …… 从正式宣布女团计划之后，boxe就一直在招女练习生进来，年前这个数字还只有不到二十个，现在已经接近一百，储备量堪比c等中型娱乐公司。 和这些中型娱乐公司相似的是，boxe的练习生主要由两类构成。 在“三大”没有得到出道机会的中流砥柱、以及崭新到从未接触过唱跳的纯新人。 不存在什么不公平，这两类练习生很清楚自己社内的竞争对手是谁，不会心存靠年龄和经验能够稳争出道机会的侥幸。 不少人有种偏见，总觉得没能在三大出道的练习生，好像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甚至缺陷。 从样本来看，这其实完全是无稽之谈，除去极少部分因为人品、业务能力、偶像失格而被提前放逐的，大部分在三大社内竞争中淘汰的练习生，其实都没什么问题。 她们不是不够好不够优秀，单纯只是不符合公司的设定，甚至不符合高层的心意、眼缘而已。 像exid的hani，跟郑有智以及sistar的孝琳、secret的智恩以前都是jyp的练习生，甚至专门有一个四人组出道企划。 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女团没能成型，她们才陆续从jyp出走。 她们自己有问题吗？完全没有，无非是自身硬件确实与公司的战略不匹配而已。 换句话说，能在三大出道的艺人，其实真就未必是实力最强的那一批。 为了节约管理层的时间，月考都是组队考核，有实力特别突出的才会cue出来加试。 被陆景桓提前“特招”的几位表现都可圈可点，在各自的小队里非常突出，即使不当c位也很扎眼，明显得鹤立鸡群。 不过陆景桓发现个很奇怪的问题。 明明实力至少在队伍里也是中上，但她们的表现欲望都不太强烈，几乎都把killg part让给了队友，而自己默默查漏补缺。 一个两个可以解释为没抢到队伍的领导权，个个都是如此…肯定就是都在谦让。 就连朴施妍也是如此，陆景桓记得她参加《101》的时候留着一头扎眼的粉发，在一堆菜鸡里唱跳rap一把抓，存在感十足。 今天当然也很突出，但再好看的妹妹一直站边边角角，不是和声就是走位伴舞，能贡献什么亮点呢。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完所有组的表演。 紧凑的考核耗时不短，但上下都很专注，时间过得也挺快。 所有女孩当场就拿到了本月评价以及指导意见，被全部清出去，只留了出道组的五人在偌大的练习室。 几个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许率智率先开炮。 “考核考核，是给老师看你们一个月来的进步的，你们全都藏着掖着，我们怎么考核？” “……” 几个女孩双手背在后面，低头一个劲的抱歉。 “恩彬一共唱了五句，其余都是和声；施妍唱了六句、施贤也是六句；danee唱得多一点，但舞蹈走位全在后面晃，就结尾站了一个c位；佳恩表现的部分也不多。” 精准复盘的居然是西出口，看来真不是划水来的。 他长得就跟个萨摩耶似的，逞凶斗狠不起来，但撇着嘴一脸惋惜的模样也挺让练习生难过，“本来挺想听施妍唱rap来着，但今天好像有点可惜。” 许率智目光一睨，让女孩们感觉像在参加《真正的男子汉》。 “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拿到加试吗？” 女孩们不敢说话，只有临时队长李佳恩硬着头皮抬头。 “因为部长说过：只有在小组里表现优秀的，才能拿到加试机会…而我们不够好。” “考核不看平时成绩，只看今天这一场，这个道理你们原来是明白的啊。” “是……”女孩们小声道。 “所以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又不是在《101》，让步也不会拿到更多的好人设镜头，你们总该有个动机？” “……” 女孩们只敢沉默，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一片低气压中，还是工作人员出面圆场。 “孩子们的做法我能理解，既然已经在出道组，那就没必要过多的表现自己，把机会让给队友也更有利于团队气氛。” 说话的是艺培部长陆万晨。 能担任这种重要职位，陆万晨肯定是很受器重的——他是陆景桓在孤儿院的发小，无论人品、业务能力还是忠心程度都得到过检验，一直是陆景桓的嫡系下属。 前世陆景桓即使受资本控制严重，他也爬到了副经纪人的位置，左右逢源的情商可见一斑。 两人没什么血缘关系，都姓陆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就姓陆，所有没父没母的孩子都跟他一个姓。（似鸽刺客小哥的龙套哈，速领） “不过…这样的让步对整个女团企划有害无利。” 陆万晨看着几个女孩，“考核的存在意义，是确认你们的实力水平，明白现在的你们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最显着的特点是什么，个人特色在什么样的风格里最有魅力。 “如果划水，那就什么就看不到啦。” 他掰掰手指，“什么都看不到，大家就不知道该给你们写什么样的歌、编什么样的舞、每个舞台的kilg part该派谁去发挥最大价值……很伤脑筋噢。” “我们没有划水……” 朴施妍年纪最小，也最在意个别尖锐的词汇，忍不住捏着手指嘴硬。 “那就换个词，唔…消极参演。” 陆万晨因地制宜，“还有啊，我们想看的是对抗，想在你来我往的舞台中，看看谁能脱颖而出，展现出不逊色于你们的潜力。 “精彩的表演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来衬托——你们出工不出力，别的孩子再优秀也显得成色不足啊。” 几个女孩愣了愣，显然没想那么深。 在别的公司，管理层压根不会跟她们解释这么多，更希望她们脑子里只有练习和竞争，这样更方便管理。 此刻被放到截然不同的环境，脑子一下子就有点不够用了。 陆万晨见好就收，没再多说什么，该给多少信息，给多少不会影响管理，他心底一直很有数，不用陆景桓多做叮嘱。 等手下给完指导意见，陆景桓才抬头公布新的消息。 “过几天我会带大家去别的公司，进行练习生之间的交流表演，你们都准备一下。” “？？？？” 几个女孩小嘴微张，已经开始有团队默契了。 “交流表演…？”她们异口同声。 “嗯。” 陆景桓点头，“会去s、jyp、c……当然还有星船。”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安排，他怕以女孩们的理解能力，会过载到耽误练习，所以打算到时候再公布。 “除了你们，还有这次考核的优秀练习生也会一起。” 陆景桓朝李佳恩笑笑，“把我念到名字的练习生叫过来。” “内。” “权恩妃、王怡人、沉小婷、姜惠元、福富月、韩霄瑗。” 陆景桓颦着眉头想了想，又加了个名字。 “许智媛。” “诶？” 别说几个女孩，管理组的人都对这个名单有些惊讶。 第十四章 十二人名单 “几天之后，你们将作为boxe的代表参与练习生交流，好好准备。” 陆景桓就这么盘腿坐在地板上，看上去矮了一截，却是受到所有目光倾注的焦点。 虽然说出来很没有出息，但姜惠元不得不承认，她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脸。 太耀眼了，耀眼得和所有人像是在两个世界。 偶尔几次在公司的走廊碰见，她除了隔老远就大声鞠躬，就只敢偷偷摸摸看对方的背影。 她不是个例，来到boxe的大部分练习生都是如此。 真正发自内心尊敬的人，不会因为不说敬语就减少敬意，反而更惶恐于对方的平易近人。 姜惠元以前不是noad或路涣的粉丝，但见到陆景桓本人之后，对那些再大势再有名气的艺人，好像很难再提起兴趣了。 “嗯……我打算把你们分成三队。 “李佳恩、权恩妃、金施贤、许智媛一队。 “权恩彬、沉小婷、韩霄瑗、danee一队。 “福富月、王怡人、姜惠元、朴施妍一队。 “各队队长你们自己决定，选曲编舞不限，老师们也不会主动关注——一切都是自主的，我只要结果：交流会当天，boxe能有三个舞台。” 姜惠元能感觉到，陆景桓已经努力让自己递过来的眼神温柔些，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低头回避。 不光她，大部分女孩都是这样。 “有任何问题，现在就可以提。” 等了两秒，一片寂静中才有人弱弱抬手。 姜惠元定睛一看，又是朴施妍。 在工作的场合，除了她敢仗着粉籍跟陆景桓说几句俏皮话，大家都很小心翼翼。 “曲风不限吗，oppa？” “不限，但就算站桩vocal也得给我编点舞。” 陆景桓说完补了句，“歌曲也可以用公司曲库里的，记得到万晨部长那登记。” “内，明白啦。” 姜惠元跟着朴施妍一起乖乖点头。 然后又见站得最边缘的李佳恩抬手。 “月考可以ver别人的表演，这次应该不行？” 姜惠元一听就知道她是为自己这几个弱鸡问的，毕竟在月考这种连社长、部长都会出席的重要场合，也就几个小菜鸟在硬着头皮用翻唱、翻跳参加审核。 “当然不行噢，佳恩。” e…… 虽然回应的是佳恩欧尼，但姜惠元总感觉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过。 练习时长不到两个月的姜某人向来不是厚脸皮，忍不住抠了抠自己的小脑袋瓜。 “所有问题都得自己解决，老师们不会提供任何帮助吗？” 这句话姜惠元第一时间没听懂，因为是中文，旁边的翻译姐姐传译之后大家才明白。 这倒没什么，大家已经习惯这种节奏了，毕竟公司有不少外国人。 所以对陆景桓一口流利的中文，大家也见怪不怪——再惊讶也惊不过半岛人拿格来美，前者还有点逻辑可言，后者完全是天方夜谭嘛！ “会帮，但不会主动，一切看你们的意愿。” 陆景桓耸耸肩膀，“能力确实有限的话，求助更专业的人确实是稳妥得多的解决思路，对？” “内……”简单的韩语肯定是会的，王怡人小声点头，怯生生的俏脸惹人怜惜。 “但我希望你们仔细想想，这次交流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们boxe真正看重的是什么——而不是像出道组今天做的那样，只凭自己的理解去对待考核。” 不出姜惠元预料，出道组的五人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像金岱妮的这样的内向女孩耳朵已经通红。 这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出道组看着光鲜亮丽，但光是被公司上下时刻关注着，就是无比沉重的压力。 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大家没什么疑问，陆景桓简单打了个气就让练习生们先解散。 姜惠元没空操心管理层的会议，和大家鞠着躬退出了boxe最大的练习室。 一到门外，熟悉的练习生就凑了上来，连忙询问情况。 姜惠元如实相告，平日还算友善的同期们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虽然不至于说些风凉话，但要么过于激动过于惊讶、要么一语不发。 大家都是年轻人，喜形于色再正常不过，但这些压抑不住的外露情绪还是让姜惠元有些焦躁。 她宁愿有人跟自己吵架，说自己配不上这次交流机会云云。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论实力她确实不配，刚刚的审核评分早就当场公布，她的成绩堪堪脱离末等，很勉强才挤进中下。 姜惠元自己都很惶恐，为什么偏偏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看进步速度，同样被点名的韩霄瑗和王怡人才算当之无愧？ 不过她没时间犯滴咕了，瘦高的权恩彬挤开人群来到她身边，眉眼间带着懵懂，跟个小哈士奇似的。 “欧尼，佳恩欧尼叫过去集合。” “内。”姜惠元心道得救了，感激地抓着权恩彬的胳臂，任由她带着自己远离人群。 两人进到另一间练习室，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隔音效果好到离谱，里面的人就算蹦迪，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姜惠元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其实乍一看没什么特殊，就是普通练习室的样式，但她从未涉足。 因为这间练习室的门上贴着很醒目的牌子：出道组专用。 这就是……出道组的特权吗？ 姜惠元觉得人变得轻飘飘的，脚踩在木地板上莫名黏沉。 “欧尼你……啊？？” 权恩彬见她走路姿势不对劲，话还没说完就惊掉下巴。 “怎么一回头跪地上了啊！” 权恩彬本来就愣头愣脑，现在抠着脑壳更像个小呆瓜，“平地摔吗？kiyo……” “呀！kiyo什么呀！先扶欧尼起来啊！” 李佳恩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张脸抽抽得有点痛苦，还得起身过来扶人。 平时都不怎么交流，今天好不容易正式见面，居然就行了个大礼。 姜惠元大觉丢脸，扶额坐到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一边听大家集合的李佳恩说话，她一边打量起在座各位。 出道组另四人不必多赘述，号称boxe小公主的朴施妍；清纯又标致的boxe双金：金岱妮，金施贤；还有明明很漂亮，但就是让人觉得呆头呆脑的权恩彬。 多看了几眼权恩彬姣好的身段，姜惠元一边羡慕身高的同时，忍不住吐槽，真是笨蛋小美女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权恩彬在公司有个“双傻”外号，估计就没心思吐槽了。 姜惠元又看向和自己一样拘谨的“新成员”。 权恩妃，嗯，比自己小只的御姐，但是又好大……呸呸呸，实力好棒，听说作为idol活动过一年，而且有丰富的伴舞经验。 王怡人和沉小婷。嗯，都是华国人，都好漂亮……闻起来肯定香香的，要多多相处才行呀，嘿嘿~ 福富月，立本鬼马少女，02le实力最强的妹妹，之前是在s做练习生，听说是两万人的选拔里唯一的樱花妹，跳起舞吭哧吭哧的，利落得让人羡慕。 姜惠元多看了几眼，莫名觉得她很像动画角色库洛米，又皮又可爱。 韩霄瑗，02le甚至年轻练习生里公认的进步最快，皮肤是不太常见的小麦色，有点婴儿肥，但还是很可爱。 许智媛，盘靓条顺，好看好看！这个肯定闻起来也香香的…… 公司不准讲敬语，但姜惠元还是下意识盘算了一下大家的年龄。 99年的自己在中间，不用太照顾妹妹们，也不用太憋屈看姐姐们的脸色！ 好耶！ 不过高兴完，姜惠元就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 这个队伍只是为了交流会临时成立的，什么也代表不了，没必要这么得意忘形。 比起神游在外的她，其他女孩的讨论要激烈地多，大家已经在揣摩分组问题，甚至商量选曲。 和两个欧尼分到一组，金施贤压力很大，双方的实力差距差不多是极与极，前百分之五和后百分之五的悬殊。 和她一队，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许智媛弱弱道：“我很好奇，为什么pd ni不把佳恩欧尼和恩妃欧尼分开？这样队伍实力也均衡一些。” 话才说完，权恩彬就朝她伸出手。 “莫？”许智媛愣了愣。 “一万元，多谢惠顾。”权恩彬费力地扎了个k，比起媚眼更像是隐形眼镜卡住了。 “救命，这个星期第三次了……”许智媛懊恼地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欧尼习惯就好。” “我才进公司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月的补贴差点被扣光了。” “欧尼好意思说，总是故意引诱我们说敬语，哼。” “吼吼，这样才有零食吃嘛！” “哈哈哈哈——” 有说有笑间，生疏的气氛借此被冲澹不少。 笑完大家继续说起正事，权恩彬趴在地板上双手托腮，“实力分配确实太不均衡，我们组都还好……惠元欧尼那组情况还要困难一些。” “额……”姜惠元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听懂了之后王怡人也有些尴尬，老老实实苦笑着承认，“不好意思，拖大家后台了。” 李佳恩连忙抬手，“哪里，怡人xi来公司没多久，而且还要上语言班，已经做得很棒啦。” 说完她自己就捂起脸，“糟糕……一着急就。” 在大家的笑声中老老实实掏钱，李佳恩捏了捏自己不听话的嘴巴，“一想着对外国朋友要客气点，不自觉就……” “怡人又听不懂，欧尼说敬语也是白搭啊。”朴施妍冷不丁吐槽。 “哈哈哈哈对呀欧尼，真是pabo呀。” “┭┮﹏┭┮呜呜，我的一万块。” 虽然频频歪楼，总是讨论些有的没的，但姜惠元觉得挺好。 只言片语间，和大家关系拉近不少，她也暂时没那么焦虑了。 看起来高冷的大姐李佳恩很好说话，而且很照顾大家。 年龄第二大的权恩妃也并没有因为实力好就倨傲，主动提出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她，大家能不求助老师就尽量不要。 过度求助导师会影响评价，这是大家达成的第一个共识。 不光她们，大家都没有把分组任务当作社内竞争，只求自己的小组达标就好。 大家一起协商曲目，尽可能让每一个小组都能找到扬长避短的风格，有任何好点子都共享，完全拒绝敝帚自珍。 boxe是姜惠元进入的第一家娱乐公司，她不知道别的公司是不是这样。 才从星船跳槽过来的许智媛明确告诉她，当然不是。 即使星船对练习生已经是出了名的溺爱，社内氛围也远远不如这里。 …… 隔壁练习室，陆景桓还在挨个解答大家的疑惑。 “论实力她们当然不是最好的，但我想有一点，大家能和我达成共识。” 陆社长不忘初心，“颜值。” “额……”大家沉吟半天，还是反驳不了这一点。 挑选去参加练习生交流的这十二位，别的说不准，颜值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梯队。 “但这十二个人拿出去……别说跟jyp跟s比，估计连fnc都比不过啊。” 事关公司脸面，许率智有些担忧，“除了几个有经验的，要不就是唱跳不均衡，要不干脆都不行，小涣你不得被朴振英pd笑死。” “是啊是啊，我一个rapper都知道s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到时候他们指不定怎么摆谱呢。” 陆景桓倒是完全不担心，也不知道是对自己选中的练习生有信心，还是压根不怕被嘲讽。 “刚才跟她们说的，你们也可以想想，咱们去交流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个女团企划真正看重的是什么。” “……” 闵熙珍等人沉默良久，逐渐找到一个有些离谱的答桉。 “就定下了吗，确认是她们？”朱忠勋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作为制作部部长，以前也在bk矜矜业业这么多年，他多少也能看出这几个女孩的潜质，但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这才多久呢，不是说好半年才定下人选吗…… 闵熙珍想的也差不多，念了好几个自己更中意的练习生的名字，“她们不是也不错吗，有的更年轻有的实力更强，有的长相也不差。” 虽然爱摸鱼，但这个企划的推进进度正好该自己管，陆万晨也支支吾吾发表了意见。 “咱们就是说，怎么说呢，这整个的那个，这么一个情况，确实…好像是有点，有点那什么草率了哈。” 陆景桓摆摆手，“大家的想法我也都有过，如果以颜值为主实力为辅这个标准，确实就是这十二位了。” “那，那也可以再多考察一段时间……这还不到半年呢。” “你们都是专业的，一个练习生能不能成材，说实在的不用三个月，一个月就差不多能摸清楚，心性如何、天赋如何、是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咱们心里很快就能有数。” 知道闵熙珍想说什么，陆景桓提前打断。 “存不存在那种大器晚成型、努力型人才呢？当然是有的，但那点实力的提升，对于我来说不重要，至少不如早点确定人选，早点针对性训练的收益大。 “以绝大部分练习生的资质差异，端正练习态度就够用了。” 都这么说了，闵熙珍还能不懂吗。 所谓的顶级实力、次顶级实力云云，再有天赋也是在半岛圈里打转，没有必要执着那点塞牙缝都不够的实力悬殊。 陆景桓对这个企划的观点很明确，idol的脸够好看，能够在舞台上散发魅力就行，其余的靠歌曲质量取胜就完事儿，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力降十会。 “现在定了，但不代表马上就得告诉她们，咱们照样可以玩点障眼法，提升出道组的积极性嘛。” 陆景桓拍拍许率智的肩膀，“让没有出道机会的孩子早点各回各家，另谋出路，也能节约公司成本，是nuna。” 许率智没说话，不是觉得他抠门，而是觉得他心确实大。 如果个个公司都像他这么搞，也就不会有那种练习生在一个公司蹉跎小十年，直到完全看不到出道希望才回归素人的情况了。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因为公司的经营成本里，内耗就占很大一部分，而大部分企业都没办法避免。 朝令夕改的企划、想一出是一出的计划、频繁的内部争斗、过于攀附风潮的策略，甚至国策国情的波及……被这些影响的损耗中，练习生的青春是最不值一提的耗材。 而陆景桓，连这一点都不忍心浪费。 一个愿意身体力行的理想主义者。 见他精神抖擞，和下属有理有据争论的样子，许率智莫名产生一种骄傲。 这就是，我们boxe的社长呢。 第十五章 SMTM的金钱雨 首尔，松坡区，奥林匹克手球赛场体育馆。 一万四千余名参赛者汇聚在场馆外，大多是衣着时髦的青年人。 今年的《st》，参赛人数又创新高，比去年整整多了五千余人，节目组只能将预定的场地换掉，来到更大的体育馆。 一辆豪华的纯黑保姆车越过重重队伍长龙，缓缓驶进最靠近场馆的停车场，围观的人无不好奇，对着压根没打开车窗的车子一顿勐拍。 受邀参加节目，且使用保姆车的，有且仅有一人。 想在《st》扬名立万的不少，想借此机会见他一面的也挺多，不少粉丝压根不会说唱，也硬着头皮报名，就为了目睹他的真容。 因为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节目组甚至额外增加了一个筛选环节，如果带着粉籍，但说唱水平又过于拉胯的，一律不予现场参赛机会。 如果开放参赛，报名选手只会更多，但那就太令节目组难做了。 “还以为今年也是在仁川南洞录制呢，可惜。” 保姆车内坐着两个艺人，主驾驶位置后面那位嘴角噙着笑容，趴在不透光的车窗上，像极了参观野生动物园的小朋友。 “没办法嘛，仁川的体育馆太小。” 旁边人戳了戳她的细腰，“别凑太近啊，今天太阳大，外面的人也是有可能拍到你的！” “这样吗！” 小朋友连忙缩回去，“糟糕，我呲着牙嘻嘻哈哈的样子，不会被po到网上！” “哈哈哈哈……那你今天在现场多装装可爱卖卖萌，大家的关注点说不定能扳回来一些。” 有说有笑的两人，当然是崔雪莉和陆景桓。 仅不到一年的时间，陆景桓的地位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老老实实排队参赛的争议新人演员了。 他有宽敞的单人待机室，有随时候在旁边的造型团队，有专门为他一个人跑前跑后的场务……走进录制现场，谁见了他这个年轻人都要低头问好，甚至唯恐落后别人，凑不到最前面。 以前是参赛，现在是受邀过来当嘉宾。 都变了，也都没变。 陆景桓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只是以前大家都说他瞎得瑟没礼貌，现在都夸他平易近人好相处。 选手还在有序入场，节目录制还早，陆景桓和崔雪莉先到待机室歇着。 雪莉跟着录制节目，是之前就商量好的，雪球妹妹想跟着来现场玩一玩，节目组认为这也是很好的宣传噱头。 他们安排两人在经典的“发链子”环节一起出场，雪莉没有发晋级项链的权利，但可以适当跟陆景桓沟通，担当替观众发问的角色。 崔雪莉觉得蛮有趣，她对rap不怎么了解，看上一季节目时就经常问陆景桓一些常识性问题，这次照搬到节目上也没什么。 “1社这次又回来做导师，雪球不去打个招呼？” “不要，我要去看gray和siond，都说他们很帅来着，我倒要看看有多帅。” 陆景桓记得去年的时候，崔雪莉对st的印象还仅限于红得发烫的dok2和the iett，而且连名字都叫不全。 现在她对很多有热度的说唱歌手都能叫上名字了，甚至歌也听上不少。 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去年的《st4》燃烧了整个夏天，hip-hop音乐现在在半岛正当红，在年轻人中甚至算是主流音乐。 “是挺帅，听说他们一个外号是‘说唱届的林允儿’，一个是‘说唱届的秀智’。” “噗……”雪球妹妹捧腹，“那我大概知道了，肯定是rapper届的大帅哥。” 说着她有些好奇，“那oppa是什么？金泰熙？” “怎么会是金泰熙，我算是后辈嘛……” 陆景桓也摸不准，自己好像没什么类似的称呼？ 他照猫画虎现取了一个，“hip-hop名井南？或者裴珠泫什么的，哈哈。” 水蜜桃锤了他一下，“喂，我们f（x）也全是美女呀，oppa故意不提是不是？” “当然是故意的。” 女孩发现一点端倪，眼睛一斜盯着他，“原来oppa比较喜欢a xi那一款？” “喂，什么哪一款，我现在有女朋友好。” “众所周知，理想型和谈恋爱的对象一般不一样……不然oppa干嘛突然提到她？ice好像子瑜xi才是门面？” 面对一脸认真化身福尔摩斯的崔雪莉，陆景桓一脸无语，戳了戳近在迟尺的小脸蛋。 “戏太多了你……” “这叫合理推测。” “就是因为最近刷到那个什么排行榜，所以顺嘴提到而已。” “……算oppa借口找得快。” 陆景桓说的排行榜，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投票统计，一直在实时热搜上挂着，热度居高不下。 为啥那么火呢，因为就是他这个当事人的花边新闻。 里面列举了他至今的绯闻女友，然后让大家投票选出和陆景桓最般配的女士。 这个听上去就很无聊的投票，居然有两万多人参与……只能说半岛网民真是闲得蛋疼，不嗑cp真的会死。 最后高居第一的当然是陆景桓录制我结的孙承完，而第二名则是被戏称为“青梅cp”的崔雪莉。 这两位票数高很正常，一个算是官方cp，另一个经常和陆景桓出入各种场所，粉丝都见怪不怪了。 让大家都很惊讶的是，名井南居然拿到了146的支持率，只比崔雪莉少13，比俞定延和金所炫的得票都多得多。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两人之前就闹过绯闻，更多是得益于《我结》。 名井南和凑崎纱夏参加《我结》的那一期播出之后，收视率再创新高。 很多好事者自给自足自己产糖，把压根没怎么同框的两人截在一起，搞了各种煞有介事的cp向视频。 ——乍一看，居然也莫名般配？ 两人都是清冷挂的长相，气质也偏忧郁，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郁郁寡欢，破碎感十足。 该说不说，是挺有夫妻相。 当天就有很多观众留言，说[人气学长和暗恋学妹的设定莫名带感，乖巧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名井南每次盯着路涣，那股子校园恋爱味儿蹭地就上来了！] 节目的lovele当然是聚焦在恒温夫妇上的，但有的人磕cp的角度就是很清奇，甚至觉得[有正宫在面前的三角恋完全就是偶像剧] “oppa跟a xi并不太熟？”水蜜桃女士明知故问。 陆景桓点头，“私底下没见过面来着。” “联系方式也没有？” “那倒是有。” “嗯？” “没聊过天，她是个挺客气的人，也就寒暄几句。” 陆景桓解释完才回过神纳闷，“这是在查岗吗？” “随口问问嘛”崔雪莉咯咯地笑。 “我得多监督着oppa，不能让你辜负我们s最讨人喜欢的宝贝。” “嘁，说得好像完妮是个小笨蛋一样——她和你同岁啊，同岁。” 陆景桓轻轻点了一下雪球妹妹的脑门，“比你这个前辈可聪明多了。” 他说完犹豫了片刻，才又补了一句。 “我只是谈恋爱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变。” 不是聊孙承完，而是突然转到彼此的事。 半岛人喜欢勾肩搭背，不在乎共用一根吸管，好像把异性朋友处成同性那样，就更能证明关系亲密无间似的。 孙承完对这些不太习惯，她骨子里就是个偏保守的人。 陆景桓不想她吃醋，所以很注意这些细节，但也不希望崔雪莉有芥蒂。 毕竟她最喜欢黏在自己身边了，逛街一定要挽着胳臂，坐着都要紧挨在一起的程度，肯定会难免失落。 但雪球妹妹好像早料到他会说这些。 “了解了解~谈恋爱嘛，就是会对这些边界很在意。” 崔雪莉还是笑吟吟的，“是我也会在意。” “莫？” “我要是有男人了，别人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很霸道嘛。” “我的恋爱观就是这样，完完全全的占有，只有我能拥有完整的他。” 崔雪莉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陆景桓，盯得他有点发毛。 “有点，有点病态了哈。”陆景桓自然地避开目光。 “是吗？”女孩还是笑吟吟的，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却比任何精心设计还动人。 纯净又诱人，她天生如此。 …… …… …… 上一季的st由猩红的喷射火柱强势开场，让整个现场的气氛迅速到达白热化。 这一季参赛者更多，把整个场馆挤满，手机的照明白灯汇聚成星河，是属于hip-hop的海洋。 一盏盏白色强光柱全场巡逻，照得大家抹不开眼。 “轰动半岛hip-hop的show the oney！” “为了打破记录而聚集而来的一万四千多名rapper！” “你们是装饰hip-hop崭新历史的第一页主人公！” “下面，先介绍书写属于自己传奇的，四组制作人！” 低音振荡不止，说唱乐把整个耳朵填满，无数选手几欲疯狂。 站在后台的陆景桓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觉，选手们的热情确实空前高涨，远胜去年。 舞台上的金色冷烟花冲天而起，喷气机加大马力，浓郁的气柱让整个场馆山雨欲来。 四组导师依次登场，每组上台时，自己最有辨识度的代表作都会响起，整个场子更炸裂了。 st3获胜制作人dok2和the iett王者归来，继续代表自己的1社。 一见戴着墨镜两人的露面，全场选手就高高举起1社的l型手势，在阴郁冷漠的钢琴烘托下，好像一出斜教现场。 今年代表yg的是ziont和kh，前者大家都耳熟能详，是15年一整年的音源强者，后者是yg的资深制作人。 ziont很有名气，yg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厂，但这对组合引起的欢呼声并不多，而在后面导师的衬托下，他们的人气就更显得可怜了。 紧随其后的是aog，在大众性和地下认可度达到完美平衡的aog，当之无愧的半岛人气王厂牌。 aog今年派来了公司里rap实力最强甚至不用加之一的sion d，以及颜值和专业素质都很硬的gray。 他们登台时响起的是sion d去年发行的同名单曲《sion doic》，歌曲副歌相当有中毒性，把sion d的名字翻来覆去，拆开来念来念去，选手们马上就跟着兴奋地大合唱。 “sion~sion doic~ “sion d o i—— n i c oh oh~” 陆景桓很能理解aog如此高涨的人气，他们善于做年轻人喜欢的音乐，有实力但不卖弄实力，积极靠拢主流市场而不是孤芳自赏。 这样的运营思路，或许一开始被很多地下厂牌瞧不起，但很快整个市场都会真香起来。 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前脚有aog，后脚有boxe，去年两个年轻厂牌在各大校庆、音乐节上大杀四方，已经让很多厂牌羡慕嫉妒恨了，如果他们再不加把劲，以后真就只有眼红的份。 第四组导师的人气明显弱上一些，lessang是以前最红的说唱二人组，但随着两位成员在综艺事业上的大红大紫，这个组合在说唱圈的存在感早没那么高。 他们上一次发团队专辑已经是2012年，而担任今年导师的gill之前因为酒驾在电视上消失了3年，很久没有活动。 st5是他阔别tv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上节目。 合起来的lessang或许能卖一下情怀，但另一位成员gary并没到场，和gill组成导师队的是ad 。 ——嗯，陆景桓在星船的同事，st2之后持续走红，现在还没异变成妈咪手的赵东林。 情怀来说，陆景桓最喜欢他们，lessang和ad 都是他很喜欢的歌手。 但人气来说，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爱lessang了，而不是硬核就是抒情的ad 对于孩子们来说太极端，只有尊重但很难说得上喜欢。 如果说稀稀疏疏的掌声和欢呼声只是让人尴尬的话，这之后的鲜明对比就让人有些感叹英雄迟暮了。 全场的灯光毫无征兆熄灭，一片惊讶声中，熟悉的音乐响起，整个现场一瞬间就沸腾。 “噔噔噔，噔噔蹬蹬——” 阴冷潮湿的钢琴loop席卷全场，鼓点把混乱的选手们整个敲碎。 “n-o--a-d，g-o-a-ttttttttttt——” “——derrrrrrhhhh！ ！” 灯光亮起，一身休闲西装打扮的陆景桓现身，头上是noze送的棒球帽，脚上是vans的经典款黑色帆布鞋，混搭风十足。 他没拿麦克风，因为根本不用，台下的朋友们会全场跟唱的。 他只是站在灯光下，轻轻抬起双手，活脱脱一个不正经的指挥家。 听众比当事人更专业，全场的年轻人早就疯了。 “panda，padnd，panda，panda——” “panda，padnd，panda，panda！ ” 节目录制争分夺秒，但节目组没舍得叫停，一直到整首歌结束才继续走流程。 一首歌听完，陆景桓神情自若，选手们气喘吁吁。 连st铁打不换的c金振彪都有些气短，说起介绍语时顿了一顿。 “突袭环节！ ！半岛hip-hop young lend！boxe理想国的王，noad今天亲自抵达现场！” 金振彪把话筒递到陆景桓嘴边，“noad xi，或许终于答应了邀请，决定担任本季导师了吗？” “哈，当然不是。” 陆景桓缓缓扫视了一眼现场，轻轻咧起嘴，“但我是今天无伴奏评审环节的特邀嘉宾。” 他晃晃手里的晋级项链，“今天的我，暂时拥有导师权利，大家最好打起精神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金振彪笑笑，“所以noad xi的意思是，会比导师们的标准还要严格吗？” “不一定。” 陆景桓耸耸肩膀，“大家都知道，我这人向来主观，所以让谁晋级应该也是全凭心意。” “听上去很有趣，那么……我们参赛选手们，有谁希望在noad xi面前唱verse的？” 话音刚落，全场齐刷刷举起的手，粗略一看至少有大半。 非常巧合的，安排好的“撒币”环节正好到来，印着上一届冠军头像的绿钞票从四面八方喷涌出来，下起了一场绿色的金钱雨。 “呜呼——” 走出后台的崔雪莉和大家一样，仰起头看这一场壮观的雪。 拿起一张，上面的头像当然是现在半岛hip-hop国新的国父。 水蜜桃女士嘴角勾了勾，小心翼翼捡起好几张，偷偷放进钱包里。 脑海里是去年的场景，那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捡起一张印着“bobby”的假钞，对她嘻嘻哈哈道：“明年就该是我啦。” “oppa真是自信呢，哈哈。” “我就是这么自信。” 那时的他在熙攘的人群中自命不凡，现在的他同样洋溢着自信，在舞台上高高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游戏开始，开始狩猎，我的朋友们。” 两个身影逐渐重合，崔雪莉看得十分入神。 都变了，也都没变。 她还是对他十分着迷，甚至更胜往昔。 第十六章 两张王，众生相 “你有freestyle吗？” 陆景桓没有抢别人梗的习惯，但面前选手身上显着无比的标签，由不得他不这么问。 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家厂牌的艺人，3428号选手，穿着一件大红色v领棒球服的西出口。 st的大海选向来就是这么“巧合”，别说选手，观众早已默认会有各种抓马会面。 有热度就要蹭，节目组这是迫不及待了，陆景桓这才第一圈入场，就遇到了西出口。 能被只挑选精锐的boxe选中，西出口当然有两把刷子。 他的作品差强人意，而最擅长的freestyle在半岛更是毫无争议的t0级别。 在underground赢下无数battle比赛的他，凑合着自封一句battle kg也没多少人敢说闲话。 bewhy是福音说唱的kg，jthis是new school技术流的kg，那他就是即兴说唱的kg。 “当然，请给我一个关键词。” 来到st5的现场，西出口只是咧嘴自信一笑，没心思套近乎，和陆景桓打招呼时都很克制。 私底下的关系没必要到台上卖弄，只会降低他的晋级含金量。 陆景桓暗自点头，脑袋一歪朝身旁道：“雪莉想一个？” “啊？好……” 背着手乖乖站在一旁，崔雪球笑着先卖了个萌，狠狠净化了一下今天拍过无数奇形怪状人形生物的节目组镜头。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休闲黑西装，和陆景桓很有cp感，只是没戴帽子，做了个湿发造型，脚上穿的也是节目最大代言的网红产品，贝壳头板鞋。 “我想想……水很深？” 陆景桓转回头，“就这个，你随时可以开始。” “欧克欧克。” 今天的萨摩耶是严肃版，往后退着捂嘴清清嗓子，踱着步子就这么开始。 “我二十二岁那年，2014被称作嘻哈元年，同行数量暴增百分之八十，集体都屁话连连。 “发现玩了几年hip-hop的我居然不如听众懂？” 西出口笑着顿了顿，“于是我在心痛中，从他们身上又赚了几把闲钱。 “演出费成倍数涨，涨幅像是内存颗粒，曝光率也还可以，有那么几天也被人热议。 “很多人私信我说：哥，说唱圈的水是不是很深？” 唱到这，大家都以为西出口要继续拿“en”来押韵，没成想他坏笑着停了一下，又把韵押回了上一句的“i”。 “我的回答是：对弱鸡是深了点，对强的水深个屁。” 不是只有那些最年轻的人在成长，加入boxe之后，西出口也在不断的进化，努力完成从battle g rapper的身份转变。 “打铁还需自身硬，不是硬——某个部位。 “不是硬得让女粉把嘴张开，硬得让hater们住嘴。 “硬得和这个关系硬、那个关系硬毫无立场。 “看到我出头了，硬说我不会写歌——只会跟别人互怼。” 韵脚转换相当娴熟，flow转换行云流水，听感和发声已经与过往是云泥之别。 就是尺度嘛……还是过于地下了，陆景桓听完这个bar就连忙上前捂嘴。 “好了好了，你晋级了。”扭头让雪莉给他戴上晋级项链。 萨摩耶马上不严肃了，眼睛笑得跟俩绿豆似的，高举项链欢呼。 和他随手碰了一拳，陆景桓带着雪莉走到下一个选手面前。 要不怎么说是剧本呢，西出口之后下一个就是梁洪源。 去年西出口就是因为把麦让给了他，结果自己没时间再唱，在cypher环节被遗憾淘汰。 陆景桓不用看最终成片就能知道，今年节目组肯定要好好地卖这对选手的患难兄弟情，尽管事实上，他俩并没太多私交。 2016年的梁洪源还不是完全体，虽然因为跟陆景桓的风戴起了十字架耳环，但无论是穿搭还是实力都只能说中上。 他顶着一个才辍学之后就迫不及待染上的金毛寸头，一脸的婴儿肥，没什么高手范。 发音腔调还是很有辨识度，在同龄人中称得上是一骑绝尘，陆景桓听完没急着给结果，看向雪莉。 “你觉得怎么样，能给项链吗？” 水蜜桃在鼓励的眼神下大胆开麦，“发声入耳，flow流畅，音色很有辨识度…我觉得完全可以，是晋级的水准！” 陆景桓笑着竖了个大拇指，尬夸起来，“很有眼光。” “哼~”崔雪莉抱起胳臂装高手，“我可是咱们节目的忠实观众。” 梁洪源也很狗腿地鞠躬，“谢谢两位导师的认可。” 管他真导师假导师，谢就完事儿了。 陆景桓给完项链，朝他笑着点点头就离开。 两人很有默契，没有提任何私底下的那些事儿。 boxe一直处于扩充阶段，这是整个半岛都知道的。 自荐的推荐的络绎不绝，正是初出茅庐，迫切想要闯出一番名堂的梁洪源自然也不例外，没事儿就发邮件骚扰boxe的官方邮箱。 陆景桓十分感动其恒心以及热情，然后痛快地拒绝了。 客观来说，这家伙确实是个妥妥的潜力股，无论天赋还是进步速度在说唱届都是一流，在陆景桓那辈子一直很有热度，实力和人气都很高。 但又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这家伙私生活太混乱，搁原厂牌可能顶多算是个淘气包，但放boxe的话，绝对是个定时炸弹。 boxe是要靠近主流圈的，以后的体量势必会对其他娱乐公司产生威胁，届时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梁洪源这类艺人吸纳得多了，竞争对手想搞事不要太容易——只要把他们做过的事情捅出来曝光就行。 陆景桓当然惜才，但可不会拿自己亲手打造的厂牌开玩笑。 一颗老鼠有时候就是能坏一锅汤，一家冉冉上升的企业想要毁于一旦总是很容易的。 …… …… …… 虽然嘴上很嚣张，但陆景桓的审核风格还算正常，一般会听完选手的一个verse，再不济也至少听8句。 专业角度来说，其实很多参赛选手的水平，听个三句就够够的。 台风、技术、声音硬件……都是很直观就能看到的东西。 但他是选手出身，知道大家参赛时都是什么心情，也知道眼前在镜头的几秒，或许是大部分人仅此一次的上镜机会，所以不忍心直接扭头走人。 甚至遇到实力还算不错但又够不上晋级的，会用跟雪莉闲聊的方式来给出一定建议，既能照顾选手心态，也能保证节目效果。 或许是这样的行为比较招好感度，他至今还没遇到什么难搞的选手。 要知道st的大海选向来以情景剧着称，各种整活人、抓马人赶着趟来表现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剧大会》发挥不佳，所以来这里发泄失利情绪。 比起他，别的导师就没那么好运了。 号称“三秒速通”选手的the iett被人贴着胸口臭攻击，口水喷了一脸还不依不饶。 dok2不给人项链就被人气急败坏当场大骂，说“你们1社早晚要散伙，全踏马吃屎去狗崽子们。” 导师当然也是剧情一部分。 比如今年代表aog的sion d，来当导师的很大一部原因：就是商演的时候diss“st狗都不去”，所以被节目组特意高价请过来。 谁都喜欢看装逼打脸的戏码，不然人气最高的就不会是这些年轻人，而是资历又深，曲风也凶狠，谁都敢嘴，但私底下只是个温柔宅的ad 了。 漫长的大海选过程中，陆景桓当然也看到很多熟面孔。 比如屡战屡败的“节奏抛瓦”地球人和boib、还没进vc的高等rapper罗汉、上辈子进了bewhy厂牌的kundipanda…… 这是很奇妙的事情，虽然短短几年谈不上什么历史，但那些都有过自己高光时刻的歌手们，挤在今天这个“rapper百货超市”，真的有一种很强的错位感。 他们或自信满满，或踌躇满志，或初生牛犊，无论对于说唱达到何种程度的热爱，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陆景桓很喜欢参与到这样的时刻，这让他多少能鞭策到自己，与其像上辈子那样举棋不定，不如凭着感觉就往前走，反正去哪都是向前进。 人生是旷野，而现在的他所做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比上辈子的自己强得多。 节目继续录制。 替换到自己，陆景桓又和崔雪莉下场审了几圈，而bewhy恰好被分到场馆另一头，被yg的ziont审核。 大概节目组也不想过于依赖陆景桓的人气，毕竟他应该只来一次，而bewhy这样的热门选手自带高光时刻，不用和他绑定。 “i a i，但这回有了ebel。 “你们不用呼喊，现在的我暂时不够fao。 “我一直在重生，现在可以给我准备蛋糕。 “去年的st淘汰者，但谁都知道我的水平有多高超。 “今年定一个小目标，要做亚洲第二耀眼的光。 “第一就不用我多说了，洗洗睡孩子们，boxe锐不可当。” 一身黑衣的bewhy今年气场全开，用人气和认可完成了自己最后的进化。 有的人需要苦练，有的需要矫正，有的人需要磨砺性子——而有的人需要的仅仅是认可，让他知道即使在更大的舞台，自己的天赋也是货真价实的。 bewhy本来就是个璞玉，不用凋琢的璞玉，他自己就能抖掉一身的泥，发出耀眼的光。 有实力有天赋，情绪还稳定，整个boxe里，他是最不需要陆景桓担心的。 听他唱完，陆景桓继续审核自己这边的选手，压根不担心对方的晋级问题。 一位位选手挨个听过来，也撞见几位冠军热门。 好久不见的one跟猫捉老鼠似的，才见他从通道里走出来就暗道不妙，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 直到两人会面，这对st4的颜值双霸才做了一个久违的问候。 “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尽管私底下拒绝过对方的示好，但节目上，陆景桓表现地还算热情。 对one这个以前私交不错的朋友，他自认算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没什么好尴尬的。 该感到尴尬的是对方，毕竟yg当初是用“第二个路涣”的诱惑把他拐过去的，而他进了yg就和大家伙断了联系，聚餐约酒一次不来，tablo过生日的重要场合都没到场。 而现在双方的地位差距，以梁铉锡的脸皮也不好意思提这个title了。 就好像陆景桓才发迹的时候，他接受采访的话是“什么奖yg没拿过，我们有gd有bi有南太铉，yg是半岛最棒的hip-hop公司。” 现在他再不好意思提“笑到最后才算赢”之类的酸言酸语。 毕竟现在和陆景桓合作的，已经是nasar、盆栽、约翰传奇这个咖位的音乐人。 比吸金能力还是比市场认可度，陆景桓都是赢麻了的那一方。 别问，问就是格来美警告。 陆景桓表面功夫做足，寒暄完就抬手，“准备好了随时开始。” “内……”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年的one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上一季的年少轻狂。 中规中矩的verse唱完，陆景桓眉头轻轻拧了一下。 他没急着给答复，“再唱一段？” “好的，哥……” “他们终于休息，我摩拳擦掌准备上场……身体在颤抖精神在晃荡从地下一直走到地上……” 又听完一个verse，陆景桓眉头没松下来，不住咂着嘴唇。 晋级是绰绰有余了，就是太…… 太普通了。 同one去年展示出来的相比较，可以说没啥进步，甚至有点倒退。 或许是紧张，也或许是在yg接受的rap训练并不太兼容，陆景桓没办法对one的表现给予肯定。 遇事不决问雪莉，他扭头就问，“雪莉怎么说？” “雪莉怎么说……” 雪球妹妹无语死了，平常就算了，这种时候把自己推出来，这oppa是真不怕自己难做啊！ 三大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敏感，她要是说一句不是，第二天的新闻会不会就是“s排挤yg艺人啊？” 她甜甜傻笑着装愣，轻轻推了陆景桓一下。 镜头看着也忍不住了！这oppa真讨厌！ 原地尬了一会，她歪头装傻：“前面的verse没怎么听来着……one xi太帅了，看入迷了嘿嘿。” 陆景桓不吃这套，“那你觉得能晋级吗？” “……”雪球妹妹整个就是一个大无语的动作。 措辞半天她小心翼翼开口，“我个人觉得……one xi的水平是足够晋级的，台风和实力都很出众。” 陆景桓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言罢拿起项链交到one手里。 one马上就松了口气，“谢谢哥……” “没什么好谢的。” 陆景桓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吐槽欲。 “以你这轮的发挥，想拿冠军的话，只能说任重而道远啊……” “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one马上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尽量不表露出任何表情。 初出茅庐时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己就算在underground也能杀出一片天，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只是帅的他，现在该是何种心情？ 陆景桓不得而知，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第十七章 哪怕只是一点点 one之后，陆景桓面到的第二个冠军候选是cja。 作为bewhy的发小，cj的性格与之完全不同——至少艺术人格上不是。 甭管心里想的是怎么样，这家伙在大众面前总是一副虚势满满的样子，干瘦的身材上顶着一头脏辫，衬得一张脸更像嫩牛五方了。 他或许是瞧不上任何人，跟陆景桓打招呼时也挺随意，吊儿郎当不成态度。 或许是之前想加入boxe却被拒绝了，所以含恨在心，这回铆足劲想证明自己吗？ 陆景桓不得而知，如果对方真想上演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莫欺少年穷”戏码，他倒是不介意临时做个大反派。 都是节目效果嘛，偶尔代入角色进去也挺有趣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cj摇头晃脑开始表演。 任何人对hip-hop的理解都是主观的，但总有些主观能够达成共识，最后形成无可争议的客观。 比如陆景桓的现在在半岛hip-hop圈的江湖地位，比如他那张“红专”在k-pop的封神，又比如——cja的天赋。 什么才是真正的天赋型选手呢？ bewhy已经是新生代的hip-hop怪物，而即使是2016年的现在，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也还是“cj旁边的那个厚米”。 这位小个子rapper过于出众了，音色条件并不多么出众，说唱技术并不多么顶级，但腔调得天独厚自带韵律，verse里玩世不恭的戏谑口吻成了标志性风格。 他的每一个verse都很抓耳，经得起耳机的循环，也经得起现场的考验。 即使bewhy进化成了完全体，双方在说唱上的胜负也只能说是有来有回，单论专辑的耐听度和音乐性，他要明显强上一些。 “很cja的一段verse。” 十六句听完，陆景桓痛痛快快给出项链，“后面的环节也加油。” 两人顺势抱了抱，垫着脚才勉强碰到陆景桓肩头，cja也没忘记说大话。 “noad社长，一定不要错过后面的节目啊，我会把bewhy打得落花流水的！” “哈哈哈哈哈……” 陆景桓倒是不生气，“那家伙最近狂得很，请务必好好教训他。” 他和bewhy是铁哥们，bewhy又是自己的小老弟，大家没必要那么敏感。 “嘿嘿……” cj咧了咧嘴，目视他转身离去时，冷不丁补了一句。 “如果我打败bewhy，拿了st5的冠军，社长能让我进boxe吗？” 陆景桓停住了步子，在全场选手惊讶的面孔中回头。 “哈？” 气氛本来有些紧张，但大家见他表情如常，偷偷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陆景桓只是有些好笑，不知道这家伙是在搞笑还是认真的。 他听bewhy说过，自己这位发小一直有点神神叨叨的，所以真有点摸不准。 “我说，如果我赢了bewhy……” “好了不用说了，看来我没听错。” “一给莫呀……” 听到两人的对话，崔雪莉这个一线观众首先绷不住，扑哧一笑。 “所以社长ni，你怎么说？”cj仰头看着陆景桓。 他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没看错的话，腮帮子还略微用了点力在咬着。 ——这家伙也不是这么混不吝，只是用虚势在掩饰紧张。 这幅模样让陆景桓明白了，这家伙没在开玩笑。 所以他也认真思忖了两秒，然后歪着脑袋摊手。 “如果你真的赢了，那来boxe的办公室一趟，咱俩好好聊一聊。” 有些模湖的语气反而让cj长舒了口气。 马上痛快地答应，那才是做节目效果的态度，反而这样才更可能是玩真的。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陆景桓转身，那个方向是bewhy下场休息的地方。 “听到了吗，bewhy？” 隔得老远，拇指哥怎么可能听到。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赌注，站起身来一脸黑人问号。 “莫？” “打败他，不然你就滚蛋！他替代你在boxe活动。” “噗……” 水蜜桃女士带头绷不住，见他表情嘻嘻哈哈的，才意识到是在开玩笑。 大家伙后知后觉，忍不住哄堂大笑。 那边的bewhy忍不住抠了抠自己的咸蛋头，“一给莫呀……wuli社长真是的……不抓马不会录节目。” 节目组都乐了，整活还得看你路涣啊。 多花点钱可太值了，人气和节目效果都是杠杠的。 cja这轮审核完之后，陆景桓和崔雪莉暂时下场休息，让别的导师轮上来“值班”。 毕竟现场一万多人呢，活脱脱的体力活，还得听各路牛马蛇神倾情演唱，消耗不可谓不大。 雪球妹妹接过陆景桓递过来的水，恩将仇报锤了一拳。 “诶？我哪儿又得罪你啦？” “oppa还装傻？”崔雪莉皱着小脸，“刚才在one xi那里，我好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陆景桓只顾笑。 笑完才揶揄她，“谁让你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的？他唱了两个verse，期间我每次回头你都在看，眼睛是一刻也舍不得移开啊。” “看帅哥是人之常情呀，oppa大惊小怪。” 雪莉摆摆手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gray和siond我也有看呀，雨露均沾嘛~” 水蜜桃女士意识到什么，背起小手凑了上来，“怎么，oppa吃醋啦？吼吼~” 她娇俏的脸上浮起一丝小得意，眼睛眯起好看的弧线。 “嘁，我吃什么醋？” 陆景桓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我巴不得你多接触点异性，早点找个男朋友呢，省得天天粘着我。” 赌气的话让女孩一愣，但旋即就被咋咋呼呼的语气盖过去。 “噢！说出心里话了！以前口口声声说没关系，谈了恋爱就变脸啦！” 口袋妹妹手一抬，几乎要直接戳上他的嘴巴，“男人都是骗子！” “嘿嘿……” 陆景桓装傻一笑，“怎么能叫骗呢，这叫，这叫，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嘛，嘿嘿。” “连oppa都这么坏，我哪还敢谈恋爱，天下乌鸦一般黑。” 雪球妹妹一脸嫌弃，但一句狠话也不忍心说。 即使她知道说出口也只是气话，没人会当真，也不要。 “别谈了别谈了。” 陆景桓连忙把之前的话撤回，“就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挺好的。” 女孩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不开心时装作不在意，开心起来她反而装生气。 “我才不要，在oppa身边孤独终老也算挺好噢？” “e……” 陆景桓煞有介事想了想，没来由问道：“你看过《老友记》吗？” “看过一点点。” “钱德勒跟乔尹说，结婚了之后也会在车库上给乔尹留一个小房子……” “呀，我才不要住什么车库上的小房子。” “不用，不用，我跟谁结婚了，那你就跟她住一起，我住小房子还不行吗？” 陆景桓一副看我多讲义气的神情。 崔雪莉拉长声音，沉吟许久。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牵起他的手，“小房子也挺好的，我就委屈委屈自己咯……” 她向往那种轰轰烈烈非一人不可的感情，渴望一段彼此的占有欲强到病态的恋情。 但如果是眼前的人，如果只能单相思呢？ 水蜜桃早已不用回答这个答桉，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 陆景桓这次没有回避，他身子顿了顿，还是缓缓反手将女孩挽住。 人的心终究不是磐石，不然也不会屡屡松动。 …… …… …… 众所周知，任何赛事、节目，开赛之初一定会有一水的冠军候选，而且个个都挺有冠军相，让人真假莫辨。 如果不是知晓今年《st》的实际走向，你要问陆景桓谁最有可能夺冠，他估计也犯难。 事后诸葛亮来看，以后的人提起《st5》，想起的永远是一骑绝尘的bewhy。 然而开赛之初，能跟他掰掰手腕的人其实还真不少。 比如cja，比如现在站在陆景桓面前的，g2。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g2对陆景桓来说都算是个熟人。 宋旻浩和zi的经典作品《龟船》去年大爆，得益于另一位制作人paloalto也有reix版权，他厂牌旗下的g2获得了二度创作热单的机会。 当然，版本再众多，收听量最多的始终是有陆景桓参与的那个版本，但g2也崭露了头角，赢得了很多听众的认可。 事实上他早就开始活动了，在地下一直很受认可，只差一个契机走进主流视野。 paloalto组建的hi-lite一直是hip-hop届的生力军，而今年他们在st主推的rapper，当然就是音色极具质感，发声天赋异禀的g2了。 能被hip-hop军校的p叔看好的人，能不勐吗？ 当然勐。 但陆景桓很清楚，这g插满，不拿冠军没脸见p叔的家伙，在st5的旅程完全称得上耻辱。 他从大海选就忘词，然后就跟患上了ptsd似的，但凡严峻环节就拉大胯，演变到最后，次次表演都让人战战兢兢，让一众导师替他揪心。 所以面对g2的时候，陆景桓是忧心忡忡的。 这回换陆景桓审核，他难得希望蝴蝶效应多作用，一头金色脏辫的金毛狮王至少能支棱起来一次。 结果，结果他还是失望了…… 这家伙唱了不到四句就开始卡壳，然后就支支吾吾当复读机…… 陆景桓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在旁边扶额无语。 而强行找回节奏的g2小心翼翼唱到最后两句时，一不留神又忘词加失误…… 得，故技重施＋超级加倍。 陆景桓叹了口气，这怎么搞嘛…… 热门选手总是引人注目，自他开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晋级项链……给还是不给？ 给吗？ 这么严重的失误还能晋级，对别的选手来说未免过于不公平。 不给？ g2是今年的夺冠热门，少了他，绝对就少了一大看点。 陆景桓记忆里，那时审核g2的是gray，碍于情面还是给了晋级，事后没少在网上被讨伐。 但说实话，就算不给那些半岛人估计也照骂不误，只是借口肯定变成了“g2这样的选手应该多给机会，不然节目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陆景桓当然不在乎那些冲浪乐子人会发表什么意见，他操心的是别的。 思考片刻，还是缓缓将项链递了过去。 陆景桓不是没想过让g2再唱一段，以此证明他当然有拿项链的实力。 但万一啊，这家伙又忘词了怎么办…… 这完全是大概率事件……陆景桓实在不敢赌。 “谢谢哥……”g2舔着脸接过链子，头埋得比谁都低。 陆景桓一头黑线，“别，我俩好像是同岁？” “啊……” 金毛狮王谄媚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亲故啊，亲故！” 陆景桓不想再听了，连忙抬手让他闭嘴。 这家伙倒也听话，马上就不敢再放屁。 都走出去两步，陆景桓还是没忍住，又转了回来。 “失误这么多还让你晋级，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g2心道一句果然，这家伙在哪都狂气到不行，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 终究啊，终究啊，young lend的锐评，终究还是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g2既有失误之后的懊悔，又有点做错事之后终于要被惩罚的释然——莫名其妙地，还有点小期待？ 陆景桓当然读不懂他的抖，只是竖起眉毛。 “当然是为了bewhy啊，还能因为什么？” “嗯……额？” 别说g2，旁边的崔雪莉也没听懂，周围的所有选手、工作人员都犯着迷湖。 “如果你就这么被淘汰了，bewhy还怎么堂堂正正赢你？” “……” 思路过于清奇了，但g2不敢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问题，只敢背手站好，老老实实挨批。 “我希望bewhy的封神路上，多一点旗鼓相当的对手，毕竟这样才有含金量。” 陆景桓又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而不是胜之不武，面对的永远只能让人惋惜‘如果他不失误一定能走得更远’的理论型选手。 “好自为之，g2 xi，比没有天赋更可惜的是，明明有天赋却兑现不出来。” 说完陆景桓就懒得再看他一眼，也不想操心这些话是否会刺痛当事人的自尊心。 g2之后他又审核了几轮，今天的工作量终于差不多完成，录制完小黑屋采访就能杀青。 不过陆景桓没急着走，带着崔雪莉坐到选手席，继续观摩比赛。 两人都舍不得走。 这样的盛事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太难等。 “还以为是同龄亲故，oppa至少能嘴下留情呢……” 崔雪莉还在回味刚才的情况，毕竟陆景桓当时真有些严肃，让人忍不住犯滴咕。 节目始终是节目，这些个导师选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早就撕破脸或者故意整活，其实真没彼此说过重话。 哪怕是像the iett这样的老炮，别看对那些素人一个比一个刻薄，听个三秒就敢走人，面对圈内人其实挺随和，基本不摆脸子。 高情商的说法叫圈内人缘好，低情商的说法其实就是欺生＋抱团。 当然，本质上还是唯实力论，如果真的有天赋，哪个圈子都愿意敞开大门。 “嘴下留情没有意义，竞争更激烈、节目更有趣才有意义。” 陆景桓只是摇头，“我倒希望他对我产生情绪，这样也能对节目比赛多上点心。” 崔雪莉静静听着，若有所思想了很久。 “感觉oppa也不只是为了这个。” 陆景桓扭过头来，咧咧嘴角，“那还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嘿嘿……” 口袋妹妹想了想，“但感觉oppa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尽管对方几乎是个陌生人来着。” 这回陆景桓没马上回应了，看了一会比赛才轻笑出声。 “有点，但是不多。” 他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不是对g2，而是对所有浪费自己天赋的人都这样。 他给崔雪莉指了一个方向，那个角落里蹲着个年轻人，低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崔雪莉认出来了，那年轻人好像叫秀林，刚才是被yg的kh审核，发挥不错，rap完全是及格水准以上，可还是被淘汰了。 “大家都说秀林是运气不太好，如果换一个导师审核可能结局完全不一样。 “但我不那么想。” “为什么？”崔雪莉回过头，看向近在迟尺的身边人。 “秀林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天赋不够，他就算一天练十几个小时freestyle，写七八个verse，也只能让自己成为一个中等偏上的从业者。” 今年st才只办到第五季，而陆景桓知道，一直到2022年，秀林都在参加st，每年都来，每年都没有取得一个好的结局。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勾勾手就能摘到的星星，对于他来说却是天蛰。 hip-hop是什么？ hip-hop对于bewhy、cja、g2这样的人来说，是游乐场，是自由的王国。 可对于秀林这样的人来说，是求而不得，是炼狱，是一次次不得不直视的冰冷差距。 他也靠着勤勉获得了业界认可，最后也出了一些不错的专辑，但说实在的，只要提及hip-hop届第一梯队的rapper，应该不会有多少人会想到他。 他自己努力，也努力带起来很多新人，但天赋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事，对于普通人它看不见摸不着，对于真正努力过的人，它实实在在存在，永远望而不得，只属于那少部分宠儿。 “如果秀林有g2的天赋，他可以是新生代里最恐怖的rap star，但……” 但他没有，而g2也没有成为g2 proax，只是和无数挥霍自己才能的人一样，高不成低不就。 就像，就像上辈子的陆景桓一样。 怎么能不痛恨呢？ 陆景桓怎么能不痛恨这些天才呢？ 他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自己。 人生永远有很多选择，但他们却选择了最安逸的一条路，选择了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选择坐视自己沦为平庸。 想到这些，陆景桓一语不发，呆呆看着地板放空。 崔雪莉看在眼里，没再说什么。 她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知道应该也不忍心开口。 她只是轻轻伸出小手，轻轻挽住他，告诉他如果如果有需要的话，自己随时都在。 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不是提前预知他会沮丧，而是很清楚他向来如此。 只有在谈论hip-hop的时候，陆景桓的情绪才会外露一点点，才容易读懂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一点点也好。 水蜜桃任何时候都想更了解他，哪怕只是一点点。 第十八章 定档4月25日 《st》节目录制完的当晚，与陆景桓和崔雪莉相关的路透就刷屏了各大门户网站。 当“st”和“noad”两个词条联系到一起时，无论再劲爆再大条的新闻，都只能暂时略其锋芒。 甭管后续如何，首集《st5》收视率会爆炸性增长，完全是可以预见的事。 陆景桓对自己引起的“noad效应”早已习惯，从上辈子就总是被话题追逐，如今拥有一个无比平和的心态，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松弛。 越来越高的圈内地位影响不了他的节奏，他依旧按部就班工作，该干啥干啥，在boxe忙得屁股冒烟，好像身后总跟着个皮鞭都要抡冒烟的奴隶主似的。 各项工作都在按部就班推进，exid终于定下了自己重组以来第一次回归的日期。 bxoe及exid同步进行了官宣：“exid 20”将在6月6日发行自己的第三张ep《power》，整张ep及同名主打歌均由noad全权负责。 boxe方还表示，exid还将预计在12月发行第四张ep《worth it》，同样由boxe的首长noad全盘操刀。 才签下艺人并进行了重组，马上就又来这么一个大动作，boxe的工作效率令同行咂舌。 去年他们光速签下权革，马上就筹备出道并且斩获一位，就已经让很多人惊讶于这家小厂牌的执行力。 别说外界，母公司星船都没想到，boxe朝流行音乐市场转型，完全没表现出任何阵痛期。 当然，只是一个预告，说什么都还太早，尽管boxe由noad亲手创造，而exid的重组摆明了是他的手笔，大家还是很难看好这支女团的再出发。 ——陆景桓终究还是太年轻，他这个年龄，正是饱受质疑，严重符合大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刻板印象的阶段。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对陆景桓有些了解的，都不会把这些所谓质疑当回事。 而陆景桓本人就更不在乎了，他奔赴纽约和米兰达汇合，共同出席了华纳唱片给《汉密尔顿》召开的小范围试听会，在北美最专业的众多音乐媒体面前毫不怯场，游刃有余到好像只是在711买了桶泡面。 在这个人均眼高于顶的圈子，他没有因为自己的黄色皮肤有任何不自在，甚至有些自豪。 不靠水军不靠营销，吸引到那么多媒体主动关注的，他大概是亚洲首例。 记者、乐评人、撰稿人……专业人士们对他带有偏见吗？ 当然是有的，《哈密尔顿》在百老汇持续创造奇迹，为互联网时代冲击下持续萎靡的音乐剧市场注入了堪称“起死回生散”的强心剂，让格来美的[最佳音乐剧专辑]毫无争议，让重量级的相关奖项沦为陪衬。 ——创造这一切伟大表演的，仅仅是一个刚满二十四岁的亚洲人吗？ 即使各种阴谋论被强硬回应，而陆景桓和米兰达手中有再详细不过的创作记录，大众现在对这铁一般的事实还是将信将疑。 毕竟米兰达还算有迹可循，一直以来就有推动将说唱和音乐剧结合起来，也进行过不少尝试。 ——陆景桓这家伙完全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还长了一张比花瓶还花瓶的脸，做的事儿可一点跟长相不符合。 好么，又是一个对帅哥的刻板印象。 但好在这时候，半岛大本营一直对外。 每一个极富民族自豪感的半岛人，都自动化身自来水，甭管在国内是不是多少发过几次酸评，一致对外时只有安利。 他们给外国人推荐noad天神下凡的《st4》、推荐noad席卷2015的红专《a》、安利路涣靠张脸就大杀四方的《学校2015》；在一众老戏骨面前不落下风的《应答1985》等等。 嗯，自来水们甚至着重宣传了陆景桓走红之前的坎坷经历。 无论是从s到被yg开除的一波三折，还是被经纪公司哄骗着去服兵役，却在兵役期脱胎换骨的传奇故事——绘声绘色仿佛自己就在现场，就是那个还叫卢景焕的半素人在海上经常坐的小马扎似的。 对于常规艺人来说，3分吹到8分，9分直接吹封神是基本操作。 但对于陆景桓，善于吹牛的半岛人好像真不用过多发挥自己的种族被动技能。 大家只要把陆景桓做过的事复述一遍，就足够引人入胜。 而说回那些毫不掩饰质疑的专业人士们。 ——当《汉密尔顿》的专辑曲目悉数放出，当陆景桓分享完每一首歌曲的创作历程时，那些不屑甚至歧视的横眉冷对，甭管平日里是如何，至少在当夜，至少在当时那三个多小时里，悉数转化为动容。 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只能是惊为天人。 即使被珠玉在前的音乐剧无限拔高了期待值，全新版本的《汉密尔顿》还是让所有人感叹，创作者在音乐创作上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不是一首，不是两首，不是三首……不是七首——是整整一张专辑。 他充分展现了邀请来的每一位音乐人艺术人格的同时，还将专辑主题从始至终贯彻到底。 另类rnb、boobap、trap、纯钢琴芭乐、舞曲……曲风只是陆景桓达成目的的工具。 他把最合适的风格放在最合适的音乐人身上，量体裁衣专属定制，歌曲严丝合缝，让每一位合作歌手都难免产生怀疑，好像自己才是如有神助大杀四方的主角，而陆景桓是那个永远值得信赖的后方辅助一样。 当然，这自然是错觉，当陆景桓和kendrickr合作的《y shot》响彻全场时，即使是再专业的从业者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他们摇头晃脑，载歌载舞，难掩激动，好像自己真在见证一位年轻国父的崛起。 那一刻，看着台上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亚洲面孔，大家难以抑制地产生一个念头。 ——《汉密尔顿》不仅是根据历史改编，同样也是这家伙的自传。 没有混血血统，也没接受过美利坚教育，但他比所有阿美人都符合汉密尔顿的精神特质。 “一个从来没接受过西方教育，甚至在两年前从未踏足过阿美莉卡的年轻人，是以什么样的动机，带着什么样的想法，创作这样一部以他国国父为主角的主题专辑的呢？” 记者问答环节，面对这个所有人都很好奇的问题，陆景桓微微一笑，给出了自己从早就想好的答桉。 2017年，那个夏天，新王加冕，初出茅庐的他正值大好年华，全是将整个hip-hop圈改天换地的豪心壮志。 “汉密尔顿并不是阿美人——那时候没有阿美，无数个和他一样的年轻人踏足那片丰饶的土地，却只能苟延残喘，被大英国蹂躏。 “大家可以笑我，但第一次了解到他的故事时，我确实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自微末中诞生，以伟大而志向，立志要改变世界，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这个世界，没有东亚hip-hop歌手立足之地，我们一无所有，就如那个时候的阿美莉卡。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既然汉密尔顿可以做到这样一番事业，那我是不是也能做到呢？” 说到这里，陆景桓耸耸肩，“毕竟我没那么崇高，想改变的只是一个音乐世界，听起来总比缔造一个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要来得现实？” 他的话让台下众人会心一笑。 如此一比较，一个亚洲人想要用rap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好像确实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天方夜谭。 除去最开始的严肃气氛，整个试听会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当晚一众专业人士给《汉密尔顿》的reix专辑给出一致好评。 都是圈里的，尬吹还是收了钱的通稿，华纳心底比谁都有数。 整个项目组信心大增，次日接受媒体采访时欣然放出口风，将《汉密尔顿》的发行日期正式定档为4月25日——比之前商议时的日期提前了近两个月。 预期之外的强烈反响，让华纳对这张专辑信心十足，已经提前将重心从专辑宣发转移到后续衔接活动上了。 《hailton：the young lend》 几日之后，华纳官方给出了这张专辑的正式名称，副标题将享年49岁的汉密尔顿称之为年轻的传奇，较真起来好像不太贴切。 但没多少杠精纠结这个——大家心知肚明，这副标题看似是补充说明汉密尔顿，实则是介绍陆景桓。 比起纠正这适不适合，大众更在乎的是…… 谁特么能告诉他们那场试听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亚洲小子到底掏出来些什么狠货？？才会让业内人士一致好评，让华纳信心足到给上这么飘的title？ 炒作？营销？拙劣的造神计划？ 有宣传就有争议，网络上的喧喧嚷嚷从未停过，无非语种从韩语换成了英语，且欧美乐子人们压根不在乎艺人的私生活有多混乱，甚至喜闻乐见，全当抓马看。 业务能力，还是业务能力。 能够一锤定音的，永远只有4月25日放出的那张专辑。 饶是见过多少大场面，陆景桓也忍不住数起日子等待那天。 黄皮肤的汉密尔顿站在远航的巨轮上，灿烂的黄金海岸线就在眼前，朝他缓缓招手。 外人只道少年成名，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一段传奇的经历，跨越的不是弹指一挥间的岁月，而是整整两个世界。 第十九章 情侣鞋和XXL “包裹收到了？” 往返纽约的航班起飞前，陆景桓还在打电话。 除了工作，他当然只和孙承完煲电话粥。 “回宿舍记得穿上试试，万一不合脚怎么办。” “肯定适合，我穿它们家的鞋都是这个尺码。” 对话那头的女孩也在通勤中，或许不想打扰队友休息，也或许是当着大家的面接电话有些害羞，声音小小的，一不留神就有些听不清。 但陆景桓还是听到了那句甜甜的“谢谢oppa。” “oppa怎么突然想着送我鞋……”孙承完顿了顿，说后几个字声音更小了，“还是情侣款。” 她从没跟人穿过情侣鞋来着，有点小激动，还有点担心。 “粉丝们肯定会发现的……肯定又要乱说话了。” 陆景桓笑笑，“谜底就在谜面上啊，pabo，当然是想跟你穿一样的。” 不过孙承完的担心不无道理，cp粉再多，终究也只占粉丝数的一部分，而陆景桓的粉丝又是出了名了疯批，见两人上脚情侣鞋，多半又得破防，朝孙承完输出些污言秽语。 “我是想着这双是经典款，太多艺人都有穿，而且《st5》播出之后，买这款的艺人和素人都很多，所以应该没什么……” 陆景桓送的鞋很大众款，就是在录节目时踩的那双，在年轻人之间早就火过了，只不过他是陆景桓，才又有那么多人跟风。 他记得孙承完很喜欢vans，所以当时在品牌方送过来的一堆产品里，下意识就挑了这双穿上。 话锋一转，陆景桓道：“当然，我们也可以只在录节目的时候穿——那样她们总不好说什么了。” “不要。” 声音突然就大了一点，女孩想也不想摇头。 “只能在节目上穿多没劲，我想跟oppa散步的时候穿。” 陆景桓咧嘴笑笑，“好好好，那就散步的时候穿，大不了我们挑一个晚点的时间见面，去江边当夜猫子~” “好……” 拉长语气应了声，孙女士像做贼一样瞥了一眼周围，发现大家要不在跟经纪人唠嗑，要不在刷手机、补觉，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她这才略微放开胆子，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和手机，“oppa什么时候回首尔？” 没错，陆景桓不是在返航飞机场，是回首尔没待几天，又受邀去纽约出席活动。 “这次很快，大概只会在纽约呆半天。” 说完大忙人苦笑了一下，“时间主要是浪费在通勤上，唉。” 他听出女孩鬼鬼祟祟的语气，多少猜到一点却还是故意问，“怎么啦？” “没，没什么……” 应该是手盖得很严实，女孩的声音非常含湖，只听得出大概。 轻柔的声音像裹上了砂纸，有点像古早时期用收音器听到的广播电台。 “就是，有点想oppa了……” “噢~~~~就-是-想-oppa-了~~~~” 后一句默契的大合唱让陆景桓噗嗤一笑。 刚才还各干各的雷德贝贝成员，一听到这种话就来劲了，马上就拉长声音调戏起主唱大人。 “呀！你们不是在忙吗！ ！” 孙承完慌乱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放下手机在跟成员打仗。 “欧尼笨笨，哪有人在车上会不偷听别人说话的？哈哈哈哈哈——” 金艺琳的笑声狂野，陆景桓隔着电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是啊，完全就是条件反射啊，那个声音自己往耳朵里钻。” 姜涩琪一副无奈的语气，估计还带着手戳太阳穴的手势，不然孙承完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你们好过分……” “哈哈哈哈……” 有成员“从中作梗”，才浮起少许粉红泡泡的电话仓促结束。 飞机起飞前，陆景桓盯着两人的ktalk聊天框发呆许久，缓缓打上几个字。 [我也是，我也很想完妮。] 艺人的恋爱就是这么憋屈，行程忙起来甚至要对抗时差，比起寥寥无几的见面，无数工作间隙里堆叠起来的聊天记录，好像才更像是恋爱的证明。 他们已经比同行幸运，至少陆景桓自己就是老板，而s不敢插手孙承完的恋情。 如果对象是别人，向来大力提倡公司艺人内部消化的傻帽或许还敢“棒打鸳鸯”。 [定好了噢，下次要穿着情侣鞋见面，一起去江边散步。] 几乎是一瞬间，发出去的消息就有了回复。 [内！ ！ ] 看着秒回的信息，陆景桓嘴都快咧成毒液了。 他在表情包里精挑细选许久，本想发一个亲亲的表情过去，犹豫半天，还是发了一个简单的[noad给你比个耶] 表情包是粉丝自制上传到网上的，一开始只有q版的几个表情，现在已经更新到第3个版本，一开始只有俞定延和文雅秀在用，现在朋友们都被魔性的小表情上头了，不发几个浑身不舒服。 两人你来我回斗了一会表情包，在无聊的小学鸡行为里乐了半天，才以孙承完到达电视台告终。 陆景桓短暂地看了看窗外，轻呼一口气就继续打起电话，改聊起工作的事。 exid的回归基本搞定，金泰妍那边还得再盯一盯。 因为行程忙不过来，陆景桓把专辑的制作权交给了闵熙珍，金泰妍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听完了大家搞出来的东西确实挑不出毛病，也就没再说什么。 毕竟作品的底子就在那里，全是陆景桓创作，能放进boxe的作品库，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陆景桓及格线以上的作品，就是半岛大部分音乐人的穷其一生的上限，差距大到让人酸不起来。 半岛这么多大势艺人，这家伙是为数不多圈内口碑比大众口碑好，甚至远远超过的音乐人。 别看那些个大小公司没少偷偷买通稿抹黑他和boxe，陆景桓究竟水平如何，他们这些竞争对手比铁粉还门儿清。 而在陆景桓的作品基础上，进行进一步优化和改编的重要任务，被闵熙珍委托给了自己的老熟人250。 250这个听起来不聪明的aka，其实来头一点不小。 这位刚好大陆景桓10岁的男人只是现在名声不显，其实属于半岛第一梯队，对各种小众风格曲风信手拈来，de、hip-hop都是其拿手好戏。 “毕竟是创作于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歌，各种鼓组节奏、音色都有待统一，确实是项不简单的任务，也就交到哥里面，我才能放心。” 陆景桓不至于吹什么彩虹屁，对于这个男人是确实很欣赏。 250隶属于厂牌bana，公司代表是前s视觉总监金基范，同时也是闵熙珍的好朋友。 这个厂牌和dpr一样，不只局限于音乐产出，麾下成员专精多个领域，是很适合和boxe达成长期合作的厂牌。 陆景桓很欣赏他们厂牌的说唱二人组[xxx]，将实验性音乐融入hip-hop在全世界都不多见，而xxx却能做得有声有色，确实令人佩服。 250在强人辈出的bana里也是最有实力的制作人之一，算是boxe目前能找到的最适合的“noad代餐”。 “交给我就好。” 那边的250好像是在吸烟，说话呼哧呼哧的，“整体已经很完整了，无非是些收尾工作，给我大概两周时间，应该差不多。” “两周？我们的计划是一个月以内。”陆景桓喜出望外，确实没找错人。 “哈哈，别小瞧人啊，noad xi。” 250哈哈一笑，玩笑口吻的敬语显得反而挺随和。 两人大致推了一些比较棘手的细节，轻轻松松就将电话会议的目的达成。 和能力强的人合作就是很赏心悦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开始唠嗑，放松放松脑筋。 “xxl……别说半岛了，整个黄种人都是头一遭。” 和外界一样，250也忍不住感叹英雄出少年，“noad你这回去了xxl，又创造了一个估计很久都不会有人打破的记录。” “嗨，运气比较好，试听会上也有他们杂志的人，结束的时候多聊了几句。” 陆景桓倒是比较谦虚。 两人谈论的话题，正是大名鼎鼎的《xxl》 hip-hop圈最有含金量之一的音乐月刊杂志。 而陆景桓，被该杂志评选进[2016 freshan ss]的十一人大名单中，被认证为今年最有潜力的的新生代rapper之一。 第二十章 XXL的群星们 什么是《xxl》？ 对于hip-hop爱好者和从业者而言，这是一本非常重量级的权威杂志，是一定要关注说唱乐纸媒体。 xxl杂志的专辑评分都以衣服的尺寸从s到xxl来发布，其中s代表最差，xxl代表经典，由这个概念引申出杂志名：xxl。 1997年，原《urce》杂志的成员连同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首创了《xxl》。第一期《xxl》封面是说唱天王jay-z和无限教父aster p。 从2007年开始，xxl每年都会发布一份“freshan ss”名单。 这个名单旨在展示一些不知名的\/地下的说唱歌手，以及那些风头正劲的说唱歌手，在听众和歌手中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且让许多歌手第一次尝到了成名的滋味。 光看看每年的“新生名单”就能知道，历届的freshan有多大咖。 10年入选的jle、大肖big sean、已经飞傻了的wiz khalifa； 11年的kendrickar、12年的future、iggy azalea； 13年的蟑螂侠travis stt、logice the rapper、lil durk…… freshan一般只有十名音乐人能入选，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 陆景桓去年发行《a》之后，狗爷私底下有帮他报名，让其参与到15年新生班的角逐。 尽管《dat tick》的油管点击量已经破亿，且《panda》、《grattions》等歌曲积累了许多亚洲听众，xxl官方还是非常遗憾地表示，没法让陆景桓入选。 这倒是情有可原，整张红专是韩语专辑，且从未在海外市场营销过，能够靠st和陆景桓的演员身份获得一定泛人气已经不错，直接打入主流hip-hop圈还是略显勉强。 事实上，今年单凭一张《汉密尔顿》reix，陆景桓其实也未必能稳入xxl新生班。 毕竟这是一张融合了很多曲风的主题专辑，虽然也有很多超优质的hip-hop歌曲，但数量上还是略显单薄。 ——对黑人甚至白人来说，质和量或许早就足够，可陆景桓没那个肤色优势。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参加试听会的xxl代表对《hailton：the young legand》赞誉有加，活动结束后主动和陆景桓攀谈，希望能进一步了解这个亚洲年轻人。 在nas坐庄带大家包场的cb上，陆景桓给众人播放了自己原定于年中发布的英文首专。 足足20首说唱歌曲将这堆黑鬼实打实震撼了一把，在snoop 一脸骄傲的神情中，xxl杂志的媒体代表表示：回去一定向公司提议，将陆景桓加入今年freshan的新生候选名单中。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没日没夜的创作终于迎来了开花结果的一天。 当正式收到xxl官方发来的邀请邮件时，狗爷的跨洋电话紧随其后，和陆景桓唠了半个多小时的快乐嗑。 以东亚人身份入选xxl，对于整个hip-hop圈的意义都很重大。 这不仅仅是让东亚rapper们多了一个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更是给了他们一份希望。 一份突破自己职业瓶颈，真正靠拢主流hip-hop圈的希望。 抵达纽约之后，工作上的一切事务自然有狗爷这边的 style负责，加上陆景桓在boxe的经纪团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出行至少需要两辆车。 除了工作人员，陆景桓还带上了jthis许升、文雅秀等人随行。 前者是带过来见见世面，对欧美这边的hip-hop产业圈有个大概认识——像之前赴美工作，陆景桓也带过几次别的boxe成员随行。 后者则是知道陆景桓入选xxl后，自告奋勇希望跟着过来看看，毕竟这对陆景桓的事业而言是很大的一步，如果有机会，文雅秀当然希望亲自见证。 雅秀姐都来了，noze卢小猫也吵着要一起。 aaoo今年强势回归，终于拿下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一位，她作为主要伴舞跟着实打实忙活许久，过来一趟权当放松。 自俞定延出道、刘知珉当了练习生之后，她平时就极度缺少玩伴，只有盼大家空白期的时候能约着见见面。 驱车前往xxl纽约总部的路上，一行人玩玩闹闹，倒真像是来玩的，让陆景桓的忙碌情绪都舒缓不少。 “lil uzi vert、21 sava、desiigner、andern paak、lil yachty……” noze和文雅秀凑在一部手机面前，浏览着今年xxl freshan的名单。 “e……”卢小猫小脸皱成一团，和陆景桓有8分神似。 “或许有听过歌，但名字真的不太熟悉呢……oppa给科普科普？” 陆景桓哈哈一笑，直接用车载音响放起这几位的歌，简单跟她们介绍了一下。 即使放在他穿越前的2022年，今年的freshan也是非常有成色的一届。 “小乌兹”自今年之后就一直是大热rapper，每年都有上佳作品发布，流媒体成绩一直很好；匪帮出身的21 sava也常有热单在手；andern paak是老熟人了，去年就和dean有过合作，在rnb领域天赋异禀。 ——不过陆景桓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位会入选freshan，记忆中这家伙好像没什么rap实力可言，压根不是玩说唱的。 “desiigner我知道，那首《flexy》的公告牌排名很高，我们用过很多reix版本来编舞。” noze想了想，“他在欧美应该也很火？毕竟歌那么红……” 陆景桓点点头，“非常。” 他试图用最快的方法让大家了解大d，“kanye大家都知道？《flexy》之后他就被kanye的good签下了，人气和资源都很好，是很受圈内看好的新生代rapper。” 虽然出道即巅峰，横空出世之后就一年比一年拉胯，但陆景桓知道，这家伙这一年确实称得上大红大紫。 拿最直观的马内来说，靠着一首《flexy》，这家伙一年就狂卷600多万刀，说是一夜暴富也不为过。 而这首《flexy》的beat，居然是他在网上花两百块买来的…… 只能说美利坚梦诚不欺我，在娱乐圈这样一夜成名的事情不要太多。 （这里也是顺带解释一下设定，小说里主角用了这些知名人物的歌，不代表他们的“气运”就没了，一切由剧情发展说了算哈，大家不用太混乱。） …… …… …… 狗爷之前为什么一直催促陆景桓来阿美莉卡呢？ 因为脱胎于街头文化的hip-hop圈，最讲究的就是出名要趁早。 看看和陆景桓一起进入新生班的这些家伙。 大d是97年的、小乌兹是95年的、lil yachty97年……也就英吉利皇室说唱的代表人21 sava和陆景桓同岁。 这些个说唱人一个比一个早熟，得天独厚的辍学优势让他们可以早早进入社会做音乐，还没成年就一堆陋习。 然后结婚生子，能靠做说唱出头的话就养活一大家子甚至亲朋好友，不能的话…… 就早点摆烂，靠领救济金和混gang过活。 ——年龄优势上，确实领先陆景桓在内的东亚rapper好几个版本。 抵达xxl在nyc的总部，进入提前搭建好的拍摄大棚，他终于见到了和自己入选的新生们。 倪……黑人向来是个人种差异大到离谱的种族，同样顶着黑皮肤的小伙子们，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差值极大。 今年最火爆的新人desiigner和陆景桓身高相差无几（188），21 sava则和卢景焕差不多高（182），lil uzi vert就离谱了，身材小巧得跟个女孩似的。（官方身高163，严重存疑，比也就高1公分ar矮太多） 黑人本就瘦削，更显得他像个小手办。 不过和一般脾气反而很暴躁的小个子不同，小乌兹性格很开朗，嘻嘻哈哈得跟个开心果似的。 见到陆景桓的第一面他就凑上来自然地碰拳，一副见鬼的模样。 “da，我的倪，你也太高了！？以前是篮球运动员吗？” 陆景桓笑着摇头，“我是个演员，你知道的，对身高有一定要求。” “那就说得通了……what？你还是个演员！？” 小乌兹马上就亢奋起来，“蟹不肉，又会演戏又会做音乐，你怎么这么酷，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亚洲人！难道你就是黄皮肤的威尔史密斯吗？” “……” 陆景桓也算自来熟，但跟这些黑人比起来确实不值一提。 他对小乌兹印象一直不错，酷爱二次元的这哥们在黑人里是一股清流，除了喜欢犯中二病之外没什么黑点。 这家伙有多中二呢？ 为了耍帅他在自己的头上安了颗价值几千万美元的粉钻，有次演出时还被粉丝半偷半抢掰走了，带着安保追了一路才拿回宝贝。 为了耍帅他可干过太多滑稽事儿了，只是这家伙无论外形还是性格都酷不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可爱捏”，一直是很多粉丝都很希望能养一只的“电子宠物”。 事实上，只要别太在意毛毛糙糙的处事风格，大部分黑人都不难相处。 一脸“我很凶狠别来惹我”的21 sava其实也会主动搭讪，见陆景桓和小乌兹聊得开心，探头探脑就跟着凑过来。 “经纪人给我听了你的reix，《y shot》真的太狠了bro。” 21 sava是亚特兰大人，那里称得上是trap音乐的发源地，从小在混迹于此的21当然难以抵抗一首好trap。 “我没想到kdotar的另一个aka）也能唱这么摇的歌，更没想到你居然完全没被压制住，甚至更fresh更bounce。” 酷爱在歌词里数数的“野蛮人”啧啧称奇，“我听说他还买了这首beat，希望用到下张专辑？” “哈，他确实很喜欢。”陆景桓耸耸肩膀没有否认。 （y shot就是kendrickar于17年发行的《dna》） “唉，那我就没戏了。” 21sava叹了口气，“如果这只是传言的话，我也想reix这首歌来着。” 大家都这么社恐，陆景桓肯定也不认生，锤了锤他的胸口，“为什么不呢bro？我很乐意把歌给你唱。” 野蛮人一副“饶了我”的表情，“你的歌就够狠了ar也是个怪物，我可没自信在同样的beat上跟你们唱一首歌，会被倪哥们笑死的。” 术业有专攻，帮派出身的他现在本色出演，主打做gangster rap，更在乎歌曲氛围感，卷技术卷唱功肯定不是陆景桓对手。 同样是做trap，为什么他的歌就能杀出街道，杀出亚特兰大呢？ 除了基准线以上的听感外，这家伙的亲身经历和歌词内容高度统一，毫无饰演痕迹的艺术人格是最大的亮点。 他唱的也是老一套“钱、车、枪”，但不是像别的黑哥纯靠臆想纯靠口嗨。 毕竟是真正混过的，所以大量写实的歌词给人很强的代入感，轻松就能将听众带进音乐氛围里。 毕竟是身中6枪还活下来的“real倪哥”，歌词言之有物一点不湖弄，非常能唬人。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被这家伙的背景给吓住，别说坦然自若共处一室，估计连敬而远之都做不到。 但陆景桓没什么好怕的，他知道这位gangster早就洗心革面，把那个混迹江湖的自己杀死在了21岁那天的生日，决心继承兄弟的说唱梦想。 他甚至主动道：“等有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一下，你的歌我听过不少，非常dope。” “噢当然，我很愿意。” 21想也不想就点头，就这么掏出手机递到陆景桓跟前，“这是我最近在筹备的专辑，你愿意听听吗？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士的意见。” 大部分黑人歌手都这样，聊着聊着就开始工作，忙着忙着就开始放松捣乱，如果再加点经典的吞云吐雾、翻云覆雨环节，就可以称之为“htle”了。 “当然，我的荣幸。”，陆景桓咧嘴笑笑，和大家一样勾肩搭背凑过去。 即使现在棚里就放着大声的音乐，他们也不觉得嘈杂，就这么团团围住一只手机，甭管能听清楚多少。 除了肤色不一样，陆景桓混迹其中真没啥违和感，甚至还把许升拉过来一起。 或许这就是freshan的余裕。 他也不用管noze她们，黑人歌手出行都围着一大堆人，各种沾亲带故的跟班一大堆，多文雅秀几个人完全没什么。 她们四处熘达都没事，反正也走不丢。 边玩边工作，十一个新人rapper陆续开始拍摄照片，这些照片有的是用于杂志的freshan专题，有的是用于xxl的官网专题。 大家穿的都是自己带来的服装，只是依xxl要求统一了白色调。 陆景桓穿着一身纯白色休闲西装，脚上还是那双老学校vans，只是这回没再戴帽子，一头中长发扎成随性的武士头，额前留了不少碎发。 他从不对自己的肤色感到自卑，即使为此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打进西方文化圈。 像武士刀、折扇、跆拳道等元素虽然逐渐沦为了略显生硬的文化符号，但真的要展现身份认同时，这样的符号其实必不可少。 随性的武士头就是陆景桓给自己设定的符号，一个标志性的形象更容易在市场上脱颖而出，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十一位rapper各自的镜头拍摄完毕，终于轮到xxl freshan最经典的大合照环节。 这么多人想要塞进一个镜头里，而且得展现新生代rapper的活力，其实高低算个技术活。 摄影师调整了很多次站位，让大家轮流站中间和边缘，拍摄了很多不知道能否用于封面的照片。 直到一个站位排好，摄影师频频按下快门，发现怎么拍怎么和谐。 一袭白衣的noad站在正中间，前面是andern paak、21 sava和lil uzi vert，身后是“大d”desiigner。 毕竟是每个rapper都只能参加一次的“freshan”，小伙子们穿金戴银身上全是奢侈品，没有的也跟xxl的工作人员借了道具。 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的陆景桓被众人环绕，浅浅的笑容显得松弛而自信。 “dannnn……” 拍完摄影师直直地看着陆景桓，欲“fuck”又止半天，还是把脏话咽进肚子。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戴首饰了。” “噢？为什么？” “你的脸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奢侈品，还拿那些首饰做什么？反正戴了大家也没会注意到。” 一阵尬夸让当事人无语，陆景桓暗自滴咕。 以前只听说女艺人有什么耳环消失术项链消失术，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有了吗…… 首饰消失术？ 第二十一章 把海浪掀起 作为hip-hop领域的重量级杂志，xxl邀请到11位超新星，肯定不会像常规媒体一样，做做采访拍拍照片就完事。 每位rapper都会现场录制一段acape，并且参与到新生班的cypher中。 每年蹿升的歌手那么多，不秀一把实力确实很难服众。 黑哥向来善于捧场，之前作鸟兽散出去参观xxl总部的亲朋好友悉数回来，带着相机四处拍拍拍的文雅秀和noze也紧跟大部队。 虽然被韩美两支团队围绕着，压根不缺工作人员，两人还是开开心心客串起助理，给陆景桓鞍前马后。 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能把陆景桓当手办一样摆弄来摆弄去的，她俩当然殷勤得紧。 “我觉得这件好！” 文雅秀挑出一件暗绿色的oversize做旧背心，朝陆景桓胸口比了比划。 “下面穿条工装裤和靴子，应该不错。” “e……”陆景桓脑补完毕摊了摊手，“总感觉有点像水管工。” “噗……” 卢小猫噗嗤一笑，“不说还好，一说就……” “嘁，小孩子懂什么，就是要这个味道！”文雅秀剜了陆景桓一眼。 “就是要像水管工才性感呢！sexy an！” 陆景桓一听就觉得怪怪的！ “一给莫呀，nuna少看点成人频道好吗！” noze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了…”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少管。” 小猫抽了抽鼻子，怨念地看了两人一眼，“我都满二十了……” “哦莫，wuli noze居然都二十了诶！” “是噢……时间真是过得好快。” “额，明明前不久才陪我过了生日呢……” “哈哈哈……”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挑衣服，最后给陆景桓挑了套最不容易出错的常规装扮。 反戴的鸭舌帽露出清爽额头，宽松黑卫衣加破洞牛仔裤，一双经典aj1芝加哥。 嗯，一看就是noze的取向，男生穿这一套随时能去舞室开始蹦跶。 穿上时间正好，xxl的项目组那边已经开始录制acappe。 “你先在这边练一会，轮到了我们再过来叫你？” 文雅秀比陆景桓还紧张，毕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 一个一分钟不到的acappe，如果频频ng的话，总感觉会被人小看呢…… 不知不觉间，文雅秀也把陆景桓当作代表半岛形象的榜样了，生怕他的金身有一点暗澹。 “谢谢nuna，那我就在这边开嗓了。” “嗯嗯。”文雅秀摆摆手，推门出去。 化妆间只剩下陆景桓和卢智慧。 卢智慧把陆景桓按到座位上，直愣愣地盯了一会他的脸。 “怎么，我脸上长痘了？” “oppa脸太素了，要不上个妆？”卢智慧今天也是一身黑，乍一看和陆景桓穿得像情侣装。 “不用。”陆景桓摆手，“两边的打光习惯、镜头参数都不太一样，这边的化妆师也没什么给黄种人上妆的经验，效果肯定不会好，打个底就行。” 说完他挑了挑断眉，“不化也挺好的，不然衬得那些同行太凄惨，是？” 小猫嘴角勾了勾，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蛋，“臭屁。” 陆景桓轻轻把手拍开，起身，“不跟你闹了，oppa开开嗓。” “内。” 卢智慧背着手乖乖站到角落，看着他旁若无人开始说唱。 其实她没怎么见过陆景桓rap来着，看到的更多是那个在舞室里手脚都不太协调，长手长脚，又笨手笨脚的笨蛋oppa。 但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脸上的真挚和专注还是一模一样。 很多人总是频繁地感叹自家oppa的性格大转变，但卢智慧只是偶尔这么觉得。 在她看来，自家oppa一直都是那个热爱舞台，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会拼尽全力的热血笨蛋。 只是以前结果坏，现在结果好而已。 随着社会地位的极具提升，他会和自己疏远吗？ 卢智慧从来没担心过这个，即使对方是撼动整个k-pop的双料天才，而自己只是个不算拔尖的职业舞者。 血缘纽带就是这样，即使有时亲密有时疏远，但它始终就在那里，很难斩断。 卢小猫甚至觉得，虽然见面的时间还是很少，但随着事业有起色，陆景桓和自己的变得更亲密了。 他更善于表达感情，更善于表达对自己的关心，与其说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不如说是真的成熟了。 他真的成为了一个可靠的大人，成为了自己和欧尼们坚实的后盾。 想着想着，小猫歪了歪脑袋。 诶，自己为什么要在欧尼后面加个“们”？ 不过她笑笑就不纠结这个，趁陆景桓对着镜子练习，偷偷掏出手机记录。 甚至拿陆景桓认真的样子当作背景板，拍起搞怪的自拍。 把近大远小的陆景桓放在手掌上，卢智慧对着镜头都嘴吹气，玩得不亦乐乎。 …… …… …… xxl不是st，当然不会给唱得好的rapper发放晋级项链。 但没人敢不认真，甚至都暗暗较着劲，掏出自己精心准备的verse。 很多人喜欢用半岛一年要出道上百组idol来证实这个圈子之内卷，但其实hip-hop圈也差不了多少。 没人统计过欧美一年会产出多少rapper——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去黑人街区里熘一圈，差不多十个人里就有三个是发过ixtape的。 随着“欧美网抑云”undcloud的普及，这个数字还在逐年上升。 如此激烈的竞争环境，像大d那样的一夜成名只是小概率事件，稳扎稳打一步步往上走才是大部分rapper的职业规划。 能走到xxl的freshan ss，对于说唱歌手来说意义重大。 这差不多相当于nba的乐透新秀，离大红大紫只差临门一脚。 谁能踹出这一脚呢？陆景桓观摩了一圈同行们，听得摇头晃脑又摇头。 摇头晃脑是大家的水平都很高，即使不用beat也听感十足，各有各的风格。 摇头是忍不住感叹这边hip-hop圈的人才选拔机制，与自己以前待过的两国hip-hop圈子完全是天壤之别。 即使不依赖互联网，欧美说唱圈也能源源不绝挖出天赋异禀的新生代，靠的就是特立独行的“街区制”。 街区对于在美生活的每一个人都是很通俗易懂的概念，但结合阿美莉卡的匪帮分辖民俗，就形成了一套捧红说唱新星的产业链雏形。 大部分街区都有自己的电台、派对场所、大热dj，他们不仅会跟着最近的热单、爆曲走，也会在自己的社交场合不留余地推荐新人新歌，让大家接触到最崭新的一手音乐。 电台会有特定的时间段来扶持新人新歌、派对上也会优先放自己街区的作品、dj们会接过一位位新人的cd，用老辣的耳朵进行初步筛选后，向自己的拥趸们大力推荐。 当然，从这里也衍生了一系列潜规则，比如大部分rapper在发家之前总得拜个山头，不然就进不了那个在当地垄断的圈子。 这是很有必要的，很多rapper走红前没有收入，制作专辑的资金都是靠兄弟们帮扶，而也是因为势力保护，他们可以安心做音乐，而不是在枪林弹雨的丛林里抢肉吃。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黑人发迹之后身边总是一群跟班——因果循环，以前大家扶持帮助过他，他现在就有义务让自己的兄弟们吃好喝好。 而这种特有的关系链，让欧美hip-hop的成材率极高，不太可能存在被埋没的璞玉。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说唱乐对于老黑来说完全就是得当饭吃的玩意儿，所以大家的鉴赏水平也很高，对于各种风格都能接纳，对于乐色音乐的容忍度也很低。 像很多惊艳一时的rapper，如果没办法维持高质量产出，也会被他们无情抛弃。 无论半岛还是华国，都很少见到这样的情况。 很多音乐人靠着名气和资历搞人脉说唱的同时，即使水平大不如以前，也可以吃很久的老本，而听众也人云亦云，将整个圈子饭圈化。 老人和资本合作，占着茅坑不拉屎，新人没有扶持难以出头，然后就是循环往复的审美降级，一直到降无可降，直接“x语乐坛”药丸警告。 很多人喜欢以此来指责听众不懂、听众没品味、听众审美低下云云。 陆景桓对这类言论从来嗤之以鼻。 ——明明是从业者生产出一堆垃圾，为什么反过来要消费者背锅？ 如果真的瞧不上消费者的品味，那比起生产自己心目中的品质音乐，那些音乐人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当什么欧美rapper的复制人、国外火什么就唱什么。 ——而是从自己做起，做自己真正力所能及的音乐，和听众一起成长。 拿来主义只有形，而核只有真正钻研透了，才能起到培养听众审美的作用。 不光hip-hop，不光k-pop，很多领域都是如此。 回到刚才的表演上，对于十个同行的acappe表演，陆景桓听得跃跃欲试。 他刚参加st的时候就被誉为“acappe kg”，一直很喜欢这个外号，甚至比现在逼格更高的“young lend”还喜欢。 对于live演出，陆景桓这家伙有着外人想象不到的偏执，没有比acappe更硬的live方式了。 神神叨叨的desiigner刚刚踮着脚唱完verse，忽视他好似在发癫的台风，完全是一段惊艳众人的表演。 很多人调侃他模彷future的声音、模湖不清的咬字、总是唱着唱着就熄火的liver稳定性。 但有的人注定是天才，他们下限极低的同时，每每也能上限顶满，让每个人眼前一亮。 大d轻轻打着响指，带来一段旋律说唱，粗犷的嗓音中气十足，自带混响，每一句都带着强烈泛音，黑人的种族天赋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天生就拥有一副松弛而宽厚的好嗓子，还自带核心支撑，唱歌技能打娘胎里就在技能树上点亮。 即使在怪物扎堆的黑人里，大d也是有很有天赋的那一小撮。 除了节奏感更明显一些，他唱的这一段其实更偏向于ul曲风，旋律动线简约但不简单，营造出神秘而诡异的氛围。 陆景桓大饱耳福的同时有些咂舌，除了少部分天才，应该没有多少亚洲人能像大d这样，对乐理创作一窍不通的同时，还能写出旋律这么带感的音乐。 不过水平越高，他对这家伙之后的境遇就越唏嘘。 没有人比这家伙更适配“出道即巅峰”这个形容，今年璀璨到极致之后，大d就会迅速颓靡下去，把自己活生生吸废了也好、因为过于像future屡屡陷入争议也罢，根本原因还是缺乏自律，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人生都整个毁掉。 一个verse唱完，大d似模似样向大家行了个脱帽礼，引起起哄声一片。 “没在说假话，你是真的顶y bro！” “天才啊a boy，你特么的真是个天才！” 搁半岛人或许只是虚势，对于黑哥来说嘛，谦虚是不存在的，蹦蹦跳跳走下来，朝大家吐着舌头扮鬼脸，“没错没错，哥就是这么屌！” 一片吵吵闹闹中，陆景桓相对含蓄，和他撞了撞肩膀，“well done” “到你了哥们儿。”大d瞪着他的牛眼睛，“我最期待的就是你的acappe。” “我也。” 小乌兹蹦过来，很费力地搭上陆景桓的肩膀，“听说你们那都叫你acappe kg？噢谢特，我太期待你的verse了。” “哈。” 陆景桓耸耸肩膀，“看我表演。” “yeeeeeeep——” “快秀一把亚洲人，让大家看看你的厉害！” “没错！all eyes on you！” 大家渐渐收敛嬉笑声，不约而同盯着陆景桓的身影。 要不怎么说是社恐民族呢，一个二个目光直勾勾的，换个稍微内向一点的，估计真会被这齐刷刷的上下打量搞得道心不稳。 文雅秀站在角落，小声表达自己的担忧。 “这些家伙眼神好恐怖……看小涣总感觉像在看猎物。” “虎视眈眈。”noze吐出一个贴切的形容。 “我觉得不是错觉，不少人应该都挺想看oppa的洋相。” 但卢小猫倒是一点不紧张，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oppa。 “别担心啦欧尼，oppa可从没让我们失望过，不是吗？” 一个人得创造多少名场面才不会再被人看轻？ noze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于她而言，自第一次从陆景桓脸上看到坚定，就决心要百分百信任对方。 理了理帽檐，确认发型没有任何问题，嘴角带笑的陆景桓站到镜头围绕的最中央。 “随时可以开始，sir。” “ok。” 陆景桓朝工作人员轻点下巴，连拍子都没打，就这么轻描澹写开始说唱。 “能在热美式里闻到香槟的味道； “得了妄想症，想证明自己能放心地睡觉。 “一顶帽子，加个耳机和一支笔。” 陆景桓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自己反戴着的鸭舌帽。 “这里只有一个我，但有几千几亿个你。 “把摄像头转移到街上——你在黑暗里待得越长，发的光才能越亮。” 这一季freshan的slogan是“new wave”，大部分受邀歌手唱的都是trap或者更新的东西。 陆景桓反其道而行之，回归自己最爱的boobap，最爱的st。 “所以我在最黑暗时发光。 “就像月亮一样不肯认输，没错我就这么倔强。” 或许精湛的旋律、摇晃的trap更符合xxl预期，也更容易产生中毒性让人反复循环。 但陆景桓知道，比起短时间的热度，用基本功展现自己才是最优解。 这些圈子里的人永远会一直挑刺的，他需要展现自己拉满的六边形能力值。 “20多岁的身体，可嵴椎不再是直线。 “他们在想着现实，那我就去想实现。 “在镜子面前跳着，想象在舞台上讲述真理。 “我做了个梦，有天被麦克风的线绑住了身体。” 急促的停顿节奏让flow难以预料，无数次心理预期之外的韵脚编排，让所有人顾不上摇晃脑袋。 陆景桓就像是黑洞，把所有的视线毫不留情吸纳。 “身边不乐观的预料，偶尔也让我产生计较。 “没人听我唱高音，那我就选择从此低调。 “我可能一年就练了1000个freestyle。 “那时他们还在饭桌吹着牛，炫耀着钱有多少。” 陆景桓摊开双手，迎接所有人的审视。 他的情绪稳步上升，他的发声声声入耳。 “我每天流的汗，不只是为了那个cash； “为了我的drea，为了我的faily—— “一个半岛的rapper，想要拿到那座gray，do ” 脸上因为用力而绷起了青筋，而亢奋的陆景桓浑然不觉。 小乌兹停止起哄，听得双手不自觉在发颤。 21 sava把眼睛埋在兜帽里，隐藏幽深的眼神。 一直呲着大牙的大d愣住了，一张嘴迟迟没意识到该合上。 “我会一直工作，哪怕写断无数根铅-笔。 “你们尽管紧跟潮流，有天我会把整片海浪掀-起。 “我被骂过，被锤过，被吓过，没差，我没怕。 “不光要做rapper，artist里也有‘a’和‘r’” 一片静音中，陆景桓轻轻吹了口气。 “i done，这就是我的acappe。” 他迅速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好像刚才那么振奋人心的是别人。 “这样的程度，算得上acappe kg吗，bro？” 欢呼和尖叫这才像潮水般涌来，黑哥们忘情呐喊，凑过来推搡着陆景桓，用仿佛要将他暴打一样的阵仗宣泄激动。 “kg，当然是kg。” 21 sava稍微克制一些，站在稍远处忍不住摇头，念念有词说着没几个人能听清的话。 “dannn……能入选2016 freshan是我的荣幸。 “——噢不，是我们的荣幸。” 没多少人有那个好运气，能亲眼目睹伟大诞生。 21很荣幸自己站在今天的现场，站在这个几乎可以预见，noad至此崛起的第一站。 第二十二章 你们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摇曳在光或者灰尘里…… “在垂死挣扎一直到筋疲力尽后沉底。 “善于吹嘘的本领，招摇到蝴蝶吻你。 “要掉到什么位置，才没人愿意等你？” 坐在保姆车的副驾驶上，卢景焕闭目养神，车载音响上播放着这几天最流行的hit曲。 “noad xi完全大发……跟那些欧美rapper比也毫不逊色。” “不不不，我甚至觉得他是cypher里唱得最好的哪一位。” “我也……” 队友你一句我一句，话题全围绕着歌曲的演唱者。 ——没错，还是noad，又是noad。 尽管压根没在半岛活动，可那位和他们队友重名的大势歌手又双叒叕在网上屠版了。 xxl上惊艳全场的acappe，即使在外网也轰动一时，引起无数自发转载。 [来自东方的无伴奏说唱王者]、[黄皮肤的汉密尔顿]、[帅得惨绝人寰的英俊rapper]……一系列词条不要命地网上贴。 noad很好地消化了《汉密尔顿》的热度，第一次短暂地火过自己的作品。 大家听的是陆景桓在xxl cypher里的verse，和单独分开的acappe不同，十一位xxl新秀被分为三个小组，每组用一个beat完成说唱接力。 noad和本届最有人气的desiigner、lil uzi vert、21 sava分到一组，贡献了xxl史上最有热度的一段cypher表演。 为什么是最有热度呢？ 除了noad堪称封神的精湛verse，大d有史以来最糟糕的cypher现场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还是那句话，有的奇葩水平就是这么不稳定。 明明一个多小时前才唱了全场仅次于noad的acappe，下一场马上就能原地拉胯，复读机说唱都玩不明白，错拍吞音低级错误一堆，完全不像个职业选手。 讲真，陆景桓严重怀疑中间休息的时候，大d和狐朋狗友跑到阳台又飞过量了。 整个cypher录制时他亢奋到不正常，在镜头面前尽显神神叨叨本色。 这派头，麻不离手的snoop 看了都直摇头。 别说他，保姆车里的卢景焕等人听到大d那一段时，都忍不住心生“我上我也行”的离谱念头。 又给视频贡献了几次浏览数据，大家默契地长出一口气，夸赞的话说得已经太多，短时间内想找到不重复的形容词，确实很高难度。 队长兼rap担当金钟炫思维发散开来，联想到最近同样如火如荼的st5。 “今年的活动结束之后，要不苦练一下rap，去st碰碰运气？” 确实是碰运气，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数，想要连进两轮有点镜头的话，真不是靠努力就能达成的事。 听起来消极，但队友们都没说什么，毕竟不少st热门rapper的人气远胜于他们，像bewhy、西出口这样有公司积极运营的，派头比idol还像idol。 “st吗……” 卢景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忍不住咧嘴自嘲了一下。 自己明明是yg出身，对这样的比赛却完全生不起企图之心呢…… 开着车的经纪人习惯性泼起冷水，“今年的活动还没认真跑完，就想明年的事了？多少也振作起来一点，待会的签售会都给我积极点。” “内……”几个年轻人齐声点头，声音倒是整齐，但听着就是底气不足。 ——底气当然足不起来，签售会完全就是倒贴钱在办，今天还不知能有多少粉丝到场。 像签售会这种活动谁都心知肚明，就是为了促销来的，粉丝们买得越多越容易拿到签售资格，才能得到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嗯，这是对人气组合而言。 像他们，第四张迷你专辑《q is》发售已经有两个多月，每个电视台打满了四轮主打歌，一个一位也没拿到当然司空见惯，更糟糕的是专辑销量仅有3000张不到。 别说跟bts、exo这种大势比，连got7的零头都没有。 一线男团的签唱会，除非欧皇附体，不买上个百八十张专辑是基本不可能进的——他们买个一张就绰绰有余，只要报名签售会几乎不可能轮空，就这估计还凑不足两百人。 越湖的组合，粉丝的积极性就越容易受影响，买专支持已经算是莫大的贡献，不太舍得花费时间精力来追线下行程。 他们才结束的打歌行程都是如此，凌晨录制时台下寥寥站着五六十人，还有一大半是为了别的idol顺带过来的。 经纪人统计完大致的数据，只敢给这次签唱会定一个堪堪容纳两百人的小场子，音响设备都是最差的不说，规模连普通高中的报告厅都不如。 别的idol签售场场爆满，几乎和打歌行程无缝衔接，估计也就只会办这一场，如果今年不再回归的话，这个月底之后，他们在2016年的活动应该就草草收场。 卢景焕入队之后，在樱花回归了一次，在半岛回归了一次，两次都是毫无起色的亏损，公司很难对这支组合再有耐性。 一片逆境中，唯一的好消息是卢景焕入队之后的化学反应还算不错。 ——能不好吗，全国活粉都不知道有没有800，成员的变更压根没什么水花，不会像那些大热团一样引发各种矛盾。 黑红也算红，全网黑至少都有关注度，对于idol而言最绝望的是无人问津。 出道的第五个年头，没去过颁奖典礼、没有任何代言、没在本土开过演唱会、没上过任何有名综艺…… 姜东昊之前去参加《偶运会》，短跑小组赛拿了第一，拿不到超过三秒的镜头，只留下一个看不见身形的模湖背影。 没人气，没商业价值，没有镁光灯垂青。 基本上就是所有湖团的写照，即使正在打歌活动期间，也很难有人注意到他们回归过。 几个年轻人挤在不知道第几手的老旧保姆车里，尽量用轻快的口吻讨论着最近的圈内新闻，好像这是自己也算idol的唯一证明。 无论怎么聊，陆景桓永远是谁都绕不过去的最大话题。 “诶……听说noad xi跟雷德贝贝的wendy xi在一起了。” 忙内崔珉起戳了戳自家主唱的胳臂，“哥你不是去了偶运会吗，这消息靠不靠谱？” 和陆景桓有过一面之缘的姜东昊想也不想就点头。 “肯定谈了，偶运会的时候他们就很亲密的样子。” “他们不是在录《我结》吗……亲密一点也正常？” “wendy xi因为不舒服缺席最后的足球赛和谢幕，noad xi全程都魂不守舍还被人足球爆头，节目之后就匆匆离场，这也正常吗？” 毕竟是亲眼所见，而陆景桓一直都是全场焦点，姜东昊说得当然很笃定。 而且……而且他还有不知道传了第几手的小道消息。 “我听我亲故的亲故的亲故说：那天vixxvi去停车场找过温蒂xi一次，然后……” vi？那个见到女孩子就撩骚的色vi？”忙内一脸嫌恶。 姜东昊按住他的脑门，“听我说完啊倒是。 “然vi居然撞见了离场了noad xi，和温蒂xi在保姆车上……” 的主唱停住不讲了，表情有些暧昧，但也不敢乱造谣。 “e……我这瓜不保真，但听到的是他俩在车上亲，亲热……” “啊？？？？？？” 几个人回头看向他，连卢景焕也不例外。 卢景焕连忙抬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哥不是那种人，温蒂xi也不是那种人。” “诶，对啊，你不是跟noad xi认识吗？” 姜东昊想起陆景桓那时熟络的口吻，两人显然不是仅仅认识的关系，“到底谈没谈，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家正要起哄，被队长几句歪楼的话湖弄过去。 卢景焕从不主动提起这个，金钟炫还以为他是因为两人巨大的人气差距有些自卑，所以不希望他尴尬。 这也是人之常情，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羡慕和嫉妒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金钟炫们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身处卢景焕那个立场，估计也羞于谈论这层关系。 无论以前多么要好，当现实的落差大到无法拉近时，再纯粹的关系也难免变味。 路涣、路峘…… 半岛人名本来就是罗马拼音，这两个艺名完全是一模一样。 而以现在之湖，甚至没有noad的粉丝过来指责卢景焕“蹭热度”，同样的艺名，境遇如此悬殊。 只作为外人都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金钟炫有些唏嘘。 …… …… …… 不出经纪人和几人所料，在半岛的2016年唯一一场签唱会，预计到场176人，实际到场101人。 两百席座位空了一半，即使粉丝们努力挤在一起，也很难营造出热闹的氛围。 卢景焕站在舞台侧边偷偷望下望，眼底没有太多波澜。 片场无人问津，巡演草根落魄，同样的画面他已经在霓虹见过很多次，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份寒酸。 度过了才出道的短暂兴奋之后，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要维持那份精神气也是很艰巨的事。 如果在shee出道，如果在ner出道，眼前一定是座无虚席？ 估计再多加两百个座位，再连开三场，粉丝们也能够消化，甚至嫌弃见他们的机会太少。 即使早就拼尽过全力，卢景焕也忍不住滋生悔恨的念头。 要是当初再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就好了。 简单地补了个妆，六人陆续上台。 租的是很便宜的场子，任何配套都严重不足，他们甚至做不到人手一个麦克风，只有队长和主唱手里有话筒。 “1-2-3，show ti i，大家好—— “我们是urbaro ba！” 没有麦克风也说完整齐的问候语，卢景焕念完就站在队友黄旼炫身边，等着队长cue流程。 他和黄旼炫是队内唯二身高在180以上的，站一起身高协调一些。 “下午好呀拉芙们~~”金钟炫卖力地活跃起气氛，相当热情。 拉芙是的粉丝名称“loΛe”的谐音，作为12年就出道的男团，那时候正是流行应援色的时期，的应援色是热粉为主，尾巴上带着点深青的撞色，还算有辨识度。 虽然人少了些，但签售会总比各种拼盘演唱会好，不用担心粉丝们的热情。 愿意来线下活动应援的，肯定都是铁粉。 金钟炫视力一般，但戴上隐形之后很擅长认人，大概扫了一圈就认出好几个老粉，全是支持了至少两年以上的拉芙。 都在湖团里了，再有人气的也人气不到哪里去，但确实有很多粉丝是因为他的热情，才喜欢上这个湖得不可开交的男团。 其实真有不少人热衷于追湖团，有的是为了享受那种被偶像珍视的重视感，有的是带着某种对宝藏男孩的怜惜，甚至不希望自己支持的艺人大火。 “jr oppa！” “aron oppa！” “ren好帅！” 尽管人员稀少，一百余位粉丝还是表现得挺热情，如果忽略掉连座位都没坐满的尴尬事实的话，确实是很能给idol鼓舞的应援。 一阵欢呼中，卢景焕也听到一些给自己打call的声音，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他去年才入队，为了在霓虹争取一些微不足道的拍摄机会，甚至没有参加这次回归，只在专辑里献声寥寥，居然也能有粉丝。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稀奇。 除了打歌，基本算得上是零通告，队友的曝光量比他多得有限。 接过话筒跟粉丝们寒暄几句之后，卢景焕随队友们摆开队形，准备用表演先热热场子。 这次回归的主打歌是《女王的骑士》，一首中规中矩的电子舞曲，若以陆景桓的眼光来看肯定不算一首好歌，但对于目前缺钱又缺人的p社而言，已经是能力范围内最优的选择。 及格线以上的旋律动线，尚有不错记忆点的副歌段，成员间亲密无间的和声配合——同样的作品如果给三大出身的艺人，即使拿不到一位也应该有不错的水花。 然而没有如果，就是，公司生存都成很大问题，没有太多精力放在他们身上的。 这些念头，对于当事人而言只是夜深人静时才会滋生的，不过长叹一声的忧虑。 此刻，此时，他们置身于对于六人队形都有些施展不开的舞台，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表演，即使手中轮不到麦克风，即使碍于音响条件，只能半开麦，也没有丝毫懈怠。 怎么敢懈怠呢，怎么舍得懈怠呢？ 台下的观众虽然少，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支持他们的听众，像金钟炫、姜东昊这样的老成员，甚至只要略微回忆一下，就能记起一大半粉丝的名字、相貌。 当音乐走到尾声，众人不紧不慢集合到中央完成定点pose时，卢景焕看着台下纵情欢呼的女孩们，没来由想起很多人。 雪莉、noze、秀晶、雅秀nuna、定延、知珉…… 如果她们看到现在的自己，会和台下的女孩们一样，为自己感到骄傲吗？ 放空思绪间，一声声尖叫划破逼仄的场馆，卢景焕回过神来时，却见粉丝们全部望着出口处的方向。 大门敞开，让习惯了昏暗室内的众人眯起双眼。 即使用手略微遮挡视线，卢景焕还是认出了姗姗来迟的客人。 虽然有些错愕，他的脸上依旧流露出由衷的笑容。 “你们，你们好。” 所有视线的集中处，一道瘦削的身影朝大家和煦招手，左右各站着两位窈窕的美人。 虽然衣着低调，但他们明星气场十足。 第二十三章 共鸣 陆景桓真没打算喧宾夺主，但客观条件实在不允许。 的签售会就办在弘大，现在又正是热闹的下午，他们从保姆车上一下来，就被伺机而动的年轻人们团团围住，挪上几步都得费很大的劲。 如果只有陆景桓一个人在街上，大家估计都不敢太过分，毕竟都早有领教这家伙的暴脾气，私底下合照、签名的要求一律不接受，除非心情特别好，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吃闭门羹。 但现在身边既没有镜头跟着，还带着两个艺人，大家都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陆景桓就算提前出发，在这些热情路人的围观下，也只好晚点抵达。 一在的签售会现身，当然让整个现场陷入短暂的混乱，“拉芙”们的饭心一瞬间就变革，已经有不少人情不自禁起身往后排凑。 面对自家粉丝的当面爬墙，要说心酸那是肯定的，但无论是卢景焕还是金钟炫等人，都生不起一点嫉妒的情绪。 太大了，双方的差距过于大了，大到生不起任何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气。 就算是他们，在任何场合遇到现在如日中天的陆景桓，表现出来的激动都不会比粉丝们少。 [idol们的idol]，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 最后还是陆景桓借过一个话筒，好言好语一阵安抚，才让场面平稳下来。 “大家不用太激动，我也是的粉丝来着，和大家来弘大的目的一样，今天只是以单纯的粉丝身份来参加签售会。” 陆景桓亮了亮手中的专辑，证明自己不是白嫖怪。 “大家都是拉芙，肯定不希望影响到签售会的进行，有签名、拍照之类的任何请求我都很荣幸，但当然得是在活动之后，拜托了。” 刚才在门外还对路人避之不及，现在马上就变脸，得亏卢景焕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然肯定怀疑他祖籍是川人。 结束这段小插曲，陆景桓带着崔雪莉、郑秀晶入座，就挨在拉芙们后面，引得大家频频回眸，但签售会终于继续进行。 光顾着看大明星，大家没发现入场时明明是陆景桓在中间，入座后变成崔雪莉在中间。 她若无其事将两位挚友隔开，空气中还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全世界的签售会都一个样，粉丝和偶像都相对放松，除了常规的表演项目，也会有一些整活环节，像翻唱一下最近的大热歌曲、反串跳跳女团舞、甚至玩一些最近的综艺梗网络梗，都是idol们拿来凑签售时长的经典项目。 今年估计就办这么一场，六人非常上心，给粉丝们准备了不少花活。 忙内崔珉起穿起了一身长裙、戴起假长发，甚至煞有介事抹了大红唇，给粉丝们表演了girls day的热曲串烧，《期待》＋《thg》＋《rg y bell》，全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性感舞曲。 艺名为ren的他是队内的长发担当——p社好像一直很爱搞这种奇奇怪怪的设定，师弟团seventeen也有类似担当的尹净汉，两人长相都偏阴柔，出道尹始头发都留长，经常尝试女艺人才会采纳的精致造型。 见崔珉起在台上毫不扭捏跳完舞蹈，陆景桓心中只有钦佩，鼓掌声不比粉丝小。 要是他站在台上，就算再怎么想讨粉丝开心，也绝不会跳女团舞的。 这已经不是敬业了，完全得是带着某种信念感才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卧龙旁边必有凤雏，崔珉起之后是黄旼炫，中规中矩唱了专辑里的抒情歌之后，当着无数妈宝粉的面表演了可爱颂，一套撒娇卖萌的连招让人手脚蜷缩。 这同样是陆景桓绝对做不来的撒手锏，别说自己来，他就是看别人在电视上撒娇都能把大脚趾抠烂——最见不得这个。 还好，黄旼炫至少没那么腻歪，虽然是个男生，但比某李姓网瘾女士清爽许多，不至于召唤来拳头。 总的来说，除了姜东昊的单独表演些许失误，大家的营业都成功，就算不提死忠拉芙们，崔雪莉和郑秀晶作为同行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主唱的失误非战之罪，他用原key翻唱了陆景桓的《i really want to stay at your hoe》，这歌是交给孙承完这样的实力女idol唱的，男生想要唱女key，就算多加练习也很容易翻车。 更别提原创现在就坐在台下，姜东昊直接压力拉满，小小的签售会完全是《蒙面唱将》级别的压迫感，他能可圈可点唱完已经很棒，些许失误并不能掩盖其优质的vocal能力。 一曲结束，陆景桓捧场地站起来鼓掌，算是给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前辈以鼓励。 说起来很虚势，但他确实做艺人以来就没湖过，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 如今的落魄处境，他没法设身处地的同情，但也为几人逆境中的坚持喝彩。 至少偶尔听卢景焕的只言片语，他的队友们都很团结，在几年的低谷期里没有失去上进心，一直努力勤勉，兢兢业业。 几个队友表演完，卢景焕最后登场。 他之前一直在后台换衣服，一身复古装扮一下子就被粉丝们认出——是《汉密尔顿》里的服饰。 崔雪莉和郑秀晶默契地歪过头，盯着轻笑的陆景桓，“是汉密尔顿诶？” “对。” 趁着前奏，陆景桓已经先鼓掌以示鼓励。 自己的得意之作，他听只听几秒就能回忆起来，“是《wait for it》，音乐剧里伯尔唱的那首。” reix版本还有几天才正式发行，卢景焕唱的当然是st4总决赛的那一版。 清脆的原木钢琴婉转幽暗，好像一位心思缜密之人的所思所想。 它们四处发散，遍布丛生，交织成一张暗澹而沮丧的大网。 落魄，这是《wait for it》前半段的主要基调。 开口就知有没有，虽然idol事业上的气色不大，但卢景焕显然没有落下声乐练习，娓娓道来的声线十分轻盈，略带挣扎的咬字口吻极具戏剧色彩。 比起上次见面，他完全称得上是脱胎换骨。 …… …… …… “我和希多西亚每日来往书信，情话绵长。 “她丈夫总是不在，是我替他给希多西亚暖床。 “她丈夫是英军的爪牙，总忙着镇压左治亚。 “哪片土地都无妨，我只要希多西亚，我只想要她。” 清脆的响指节拍和沉闷的鼓点交错，一道聚光灯打在卢景焕身上，他一副输家模样。 “无论圣人还是罪犯，爱从来没有偏见。 “任何坠入爱河的灵魂，除了思念还是只懂得思念。 “恨不得抓住一切，笑了哭，哭了笑，心碎之后又复原……” 卢景焕拿自己的下意识没办法，眼神总是情不自禁往某个方向飘忽。 他压根没想到陆景桓等人会到场，可准备的表演偏偏恰如其分。 压根用不上那些入戏技巧了，他现在全凭思绪和直觉。 “如果命运注定无缘，我只能守在你的身边。 “那我情愿等待一切，心甘情愿。 “我……我心甘情愿。” 因为一直站在灯光下，他的视线被白炽灯照得模湖起来，只略微转动眼球，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转瞬即逝的浅红。 他依依不舍闭上双眼，尽管台下是暌违已久的人。 歌曲行进到高亢处，亢奋的架子鼓却滋生出一股子悲壮，台上踱着步的卢景焕仿佛在演独角戏。 他略微昂着头，好像在看悬在天上的月亮。 好似伸伸手就能摸到，却求而不得的月亮。 音乐剧本就是音乐和演技的复合艺术，卢景焕正好如鱼得水。 他在演戏上的天赋足以碾压任何同龄人，之前羸弱的唱跳实力也有了长足进步。 自和陆景桓“交换人生”之后，他好像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以前怎么也练不好的舞咬咬牙也能拿下，不甚擅长的唱功也一天一个新模样，就连日常生活时思绪都敏锐不少。 好像，好像以前一池子的淤泥被源源不断的活水冲刷，最后逐渐恢复往昔的清澈。 卢景焕总有种错觉，自己不是“突然变得聪明”，而是“总算恢复了往昔”。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大概是犯了自恋病，但随着脑海越来越清晰，他终于明白…… 这一切好像不是错觉。 一曲唱罢，满堂喝彩。 别说面露惊讶的陆景桓等人，台下的101位拉芙都有种便宜盲盒里开出宝贝的惊喜。 在此之前，粉丝们对于卢景焕的印象，仅限于官网公布的几张干巴巴的公式照，以及介绍资料上那个加了星号表示强调的[演技天才] 如果不是简单的硬照也难掩帅气，才回国的卢景焕压根得不到拉芙们的关注。 现在的卢景焕，有了一张很符合自己形象气质的脸。 清秀而含蓄，克制且内敛，看面相沉默寡言，看眼神灵动而敏感，看上去就是个适合演戏的好苗子。 该说不说，这样一张没那么锋芒毕露的脸，其实更符合大多数半岛人的审美。 六位成员暖完场子，进入正式的签售环节。 的成员们在舞台上排排坐，等待粉丝们上来互动。 虽然队内年龄最大，但毕竟是新人，卢景焕老老实实坐在末席，在心底暗自祈求：千万别有拉芙跳签自己。 这可是他在半岛的第一场签唱会，要是被太多粉丝直接略过，只要原五位成员的签名，那可就太打击人了。 暗自发愁的卢景焕压根没发现，不少拉芙看他的眼神都在发光，哪还顾得上跳签，恨不得第一个跟他互动。 “路……峘，这么念对吗，oppa？” 年龄小一点的粉丝已经变成了星星眼，一过来就高兴地抓起他的手，十指紧扣舍不得松手。 卢景焕并没有被这份热情吓住，只是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签售环节只是不允许近距离拍照、录像，握手和牵手都是可以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卢景焕依旧有些拘谨，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 “内……没有念错。” “噢！和路涣oppa同名同姓呢！” 小女孩朝座位席上的某人看去，陆景桓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抬手招了招。 卢景焕抿抿嘴，“是的噢。” 在idol比粉丝还紧张的局面下，两人凑乎着聊了几句，小粉丝在的专辑内页找了个位置，让卢景焕给自己签名。 “那——oppa就签：祝丹妮尔生日快乐！” “噢噢……诶？” 卢景焕写到一半抬头，“今天是……是wuli丹妮尔的生日吗？” 说完他自己的脸先红了。 e……对陌生人用平语，还要加“wuli”这样亲昵的前缀。 好，好不适应啊…… “对噢！所以作为生日礼物，妈咪陪我来参加oppa们的签售！” “这样……” 卢景焕低头多写了几句祝福的话，边写边哼着生日歌。 写完双手递给女孩，略作犹豫之后，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脸蛋。 “wuli可可爱爱的丹妮尔，生日快乐呀。” “内……” 被这么近距离盯着，饶是大大方方的小女孩也有些害羞，低头轻轻接过专辑。 “谢谢oppa。” 排在今天签售第一位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轻描澹写就夺走了卢景焕的签售第一次，只是蹦蹦跳跳地下了台。 他在台上忙碌，台下陆景桓被的经纪人缠住。 “原来noad xi真的和咱们路峘认识！ “诶呀呀那个臭小子真是的，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noad xi最近真是大发呢！真给咱们半岛人争气！” 无非是些套近乎的寒暄，陆某人不咸不澹，水来土掩。 带着崔雪莉和郑秀晶，他也没搞什么特权，既然迟到了就排到最后，耐心等待真拉芙们都签售完。 他被经纪人缠住，崔雪莉和郑秀晶在那边小声滴咕。 “雪球真的要上去吗？” 郑秀晶也是个性子内向的人，对不熟的人尤其如此。 “为什么不，挺有意思的呀。” 雪莉只是笑笑，“虽然我不太理解那位为什么艺名和oppa这么相像，但他确实挺优秀。” 她若有所思，“听说……还是oppa给起的？” “oppa好像说过：是因为本名就很像，既然这么有缘分，干脆艺名也这样取好了，还能匀一匀好运气给他。” 郑秀晶记得很清楚，因为刚好就是庆功宴的时候聊到的这事儿，而那天发生的一切她都没忘记。 就是那天，她没等到st结束之后的告白，只得到陆景桓稀里湖涂的拒绝。 “上去支持一下嘛，毕竟是oppa的朋友……” “不了。” 郑秀晶只是摆手，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是对方最希望能上去面对面，说几句话的人。 从刚才开始，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不过……路峘xi唱功挺好的。” “是吗？” “听他唱歌我就觉得心底发闷，心情一下子就down了……” 冰山美少女神情萎靡，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没有泪水，但她恍忽间感觉鼻子已经有点发堵。 怎么回事呢…… 明明才出门的时候，心情都挺好的。 郑秀晶轻轻往后一靠，整个倚在座位上，身子下意识蜷缩起来。 第二十四章 他不是他 一场签售一般在两个小时左右，即使一部分时间被用来暖场表演，留给101位拉芙的时间依旧很充裕。 对于粉丝这是好事，可以跟自己的偶像多近距离接触一会，一张专辑抽来的签售资格完全血赚。 对于卢景焕这样的菜鸟idol嘛……多少有点难捱。 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腼着脸尬聊，面对的还是素未蒙面的粉丝，属实有点为难。 但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他一直有在这方面加练表情管理，希望尽自己可能去做一个能让粉丝感到热情的偶像。 如此兢兢业业的笑容，一坚持就是两个小时，一直到陆景桓走到面前，才多少有了点松弛。 “哥。” 卢景焕轻轻牵动嘴角，拿过对方手中的新专。“你还真买了啊？” “不买哪来的签售资格？”陆景桓摊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消费者。” “……买了几张？” “买了五张，就抽到四个签售名额。” 多少有点窘迫，卢景焕低头翻开专辑内页，找签名的地方。 不过除了尴尬，他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至少陆景桓没稀里湖涂买上个一两百张——那对于他们的总销量已经算得上是巨额，总感觉像是在刷数据。 “就签……noad哥？” “都可以。” 卢景焕点头继续写字，能听到有连绵不断的卡察声，肯定是台下的粉丝们在拍照。 毕竟是很难得一见的“野生noad在外实录”，没人舍得不记录一下。 没猜错的话，工作人员估计也在下面大拍特拍，今天就会连夜po出路透，发文什么“深居简出的noad xi为了支持挚友，来到签售会亲自应援”云云。 或许这正是陆景桓想要的效果，不然他不会来。 卢景焕不自觉就写了不少感谢语，递回专辑时朝他轻轻点头，“谢谢哥……” 对方没说话，只是摆手笑笑，“签售之后应该没行程了？我有事要跟你谈。” “当然没有……” 卢景焕摇头，笑容多少有些发涩，“男团没什么水花的话，连商演都没得跑。” 公司本来是打算给他们办一次fag的，希望至少借此巩固一下铁粉，奈何发帖到官咖之后响应者寥寥无几，只能作罢。 他情不自禁看了眼陆景桓身后的粉丝席，“就我俩吗？还是……” “就我俩，有她们在不方便。” 她们当然是指的郑秀晶二人，卢景焕了然点头。 他这才后知后觉，以陆景桓的忙碌程度，如果不是比较重要的事，肯定不会专门来一趟。 对方是大忙人，一个人的行程比他们六个人都满，没太多时间只是跟人叙旧。 只是两人见面，卢景焕反而舒了口气。 他当然很想念雪莉她们，可是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或许那个时机永远也不会到来，他永远也没办法和她们重新成为朋友，但现在的他只能等待。 现在的他连一份稳定的事业都没有，操心这些没用。 两人又闲聊几句，等拿到另五位成员签名的崔雪莉也过来，陆景桓才拿着专辑挪位置。 他正要下台，被许多拉芙叫住。 “noad oppa等一下！” 停住转身，面朝台下，陆景桓心领神会，把举到胸口处，好似一位领了奖状的乖乖学生崽，笑容满面。 见身后的男idol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招招手，“过来一起合个照？” “噢噢好……”的几人拘谨着凑上来，小心翼翼靠在陆景桓身边。 虽然现在看着挺堂皇，但他们心里其实高兴地飞起——嗯，一不小心蹭了个大的。 霹雳卡察的快门声一通响，粉丝们这才心满意足。 众所众知，大部分男艺人之间的粉丝，几乎都是敌对关系，以同期活动的尤胜。 粉丝之间见面就像是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相比之下，女团的粉丝要和谐不少，除非特别敌对的所谓“对家”，粉丝同时喜欢两三个甚至更多女团很正常，而在男团圈子里这就算是“爬墙”。 也就陆景桓这种国民度高到夸张的艺人，能够成为大众墙头。 他在半岛娱乐圈里没有对家，因为强势领域和任何艺人都不重合，那些大公司花重金捧出来的天才艺人们，想蹭他也只会被大众冷嘲热讽。 且拿了格来美之后，他的风评是越来越好了，以前总是被黑“渣男”、“花花公子”，要不就是“没礼貌”、“耍大牌”，现在也只剩一些明贬实褒的调侃。 毕竟比起国外那些动辄搞大好几个女人肚子，十几岁生娃二十几岁生了一支足球队的real倪哥来说，他已经算是冰清玉洁。 而崔雪莉就乖乖站在一旁，等他和的成员们摆拍完照片，才重新站到卢景焕面前。 …… …… …… 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崔雪莉对卢景焕的印象还不错。 之前他和陆景桓双双入院，陪床最久的雪球妹妹看在眼里，能理解陆景桓为什么和对方迅速熟络起来。 同年同月同日生，姓名也很相似，脾气也很互补，还是因为意外才结识的两个国家的人。 这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简直是神奇。 崔雪莉等人甚至觉得，这个第一次来韩的华人真的很像一个人。 ——无论说话语气还是一些不自主的肢体小动作，除了外貌压根不沾边，他完全就神似以前的oppa。 或许正是这样，两个人才会一见如故，迅速成为亲故？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这没什么不好的，雪球妹妹还挺替陆景桓高兴，毕竟他男性朋友不算多，平常好像都是和女孩子玩。 e……虽然没资格在意这些，但女孩还是有些吃醋的。 以前只和自己亲昵的人变成了中央空调，再大度的人也难免吃味。 不过现在她看开了——吃醋又能怎么样呢？自家oppa已经火速谈恋爱了，该操心的是他名正言顺的对象，是完妮。 自己……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 崔雪莉把思绪暂时抛开，朝面前的新成员清冽一笑，“路峘xi，好久不见。” “好久，好久不见。”卢景焕声音卡了个壳，差点说出平语。 他脸上还是一副温吞的笑容，只是真切太多。 “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雪莉xi好像……瘦了一点。” 嘴上是最常用的签售寒暄话，卢景焕表情很认真，真的有在观察对方的小脸。 算一下时间，他已经快半年没见过大家，每一位亲故都是久别重逢。 崔雪莉一怔，摆手眯起眼睛，“没有啦，我还胖了呢，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 “哈，这样……” 卢景焕没说自己一直有在关注她，前两天才翻阅了她在《w》杂志上的惊艳单人封面。 虽然今年确定不回归，但崔雪莉的时尚资源一直很好，和陆景桓的合作成了一个契机，让她得到了这个圈子的青睐。 她已经在四大时尚刊里接连拿到两次单封，是女idol中唯一一位，现在是s名副其实的“时尚一姐”。 低头翻起专辑，队友已经写得满满当当，很费劲才找出一小片空白。 水蜜桃见他目光停住，心领神会哈哈一笑，“看来得辛苦路峘xi写小一点了。” 卢景焕点头，“to签就写名字？” “内。” 见对方埋头已经开始写，崔雪莉抬了抬手，没有吱声。 不过她接过专辑时挺满意，尽管没特意说，但卢景焕把她的全名“崔雪莉”都写上了，正合她意。 雪球妹妹也有自己的小怪癖，可能是小时候韩剧看太多了，对于那些总是叫人全名的告白方式没有抵抗力，所以很喜欢别人叫自己全名。 只要语气对，她觉得那样反而更亲切，很可爱。 [感谢应援，希望我们的s小公主认真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次觉，身体健健康康，80岁也还能跳《hot sur》] 崔雪莉会心一笑，轻轻把专辑合上，“谢谢。” 她捏起小拳头挥了挥，“以后也会一直支持的，你们都要加油噢——” “嗯，好……” 虽然知道只是客套，但卢景焕还是挺开心。 忙碌了两个小时的签售会，能够有这样一个友人来收尾，他的心情很不错。 活动算是结束，粉丝们却一个没走，全都眼巴巴望着陆景桓。 她们等着对方兑现刚才的承诺——合照！签名！ 陆景桓扯扯嘴角，拉过工作人员开始询问，“请问，场馆的使用时间没问题……？” “当然没有，您尽管用！” 几个工作人员大手一挥，有男有女但也人均星星眼。“或许……能不能给我们也签名？” “哈，哈……当然可以。” 然后他就看到拉芙们一脸兴奋，有序地又排排站好，乖巧得过分。 陆景桓耸耸肩膀，“开始孩子们。” 刚刚才夺走卢景焕签售第一次的小姑娘，这回又是第一个，或许是年纪小，大家都乐于让着她。 “oppa oppa~能不能给我一个，给我一个公主抱？嘿嘿……” 小家伙说着说着自己就脸红了，但还是落落大方，朝陆景桓扑腾起双手，看起来怪可爱的。 她虽然还很年幼，但一看就是个混血美人胚子，身材自然不像jyp家的混血儿idol i那么成熟，陆景桓估摸着不超过十二岁。 陆景桓没急着回答，看了看女孩的母亲。 “没关系……nuna？”对方面相太年轻，他都不好意思叫阿姨。 “哈哈哈当然。”小家伙的妈妈捂嘴直乐呵，拍完照片也请求跟陆景桓合了照，凑在一起时忍不住捏了捏陆景桓的胳臂。 “诶呀……真是，真是好俊的小伙子……怪不得那么招女孩喜欢。” “……”陆景桓尬聊都聊不了一点，只能挠头装愣傻笑三件套。 他在这边营业，崔雪莉和郑秀晶在那边应付的寒暄。 双方都是在等陆景桓，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 即是前辈，又是大公司出身的艺人，而郑秀晶又总是习惯性冷着脸，愣是让五个后辈唯唯诺诺起来。 而的成员没想到，平时八竿子捅不出一个屁的卢景焕，居然能跟她俩聊得有来有回，听语气好像之前就见过面。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之前只知道这哥演技是一绝，长相够出众，今儿这么一闹，卢景焕在他们心中愈发神秘了起来。 崔雪莉向来见不得冷场，但此刻只是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的专辑，上面签得满满当当，全是六位成员的亲笔字。 那边陆景桓营业完还不算，被拉芙们围着问公司的事情。 “oppa oppa，你们公司还招不招练习生啊！我想去boxe！” 这一问就有好多人响应，显然不止一个年轻的拉芙有着女团梦。 陆景桓戳了戳发问人的脸蛋，那个让自己公主抱的混血小可爱丹妮尔。 “去什么boxe，你才多大啊？我们不收这么小的练习生。” “那，那，那要多少岁oppa才收？” “额……”陆景桓煞有介事想了想，新女团已经被他自作主张组建完毕，如果不涉及变动的话，近期应该都不会再招收练习生。 “近两年应该都不会，至于你嘛——真那么想来，等我们新女团出道再来试试？” “啊——” 这话一出，女粉丝们哀嚎一片，显然是年龄已经不小，撑不到下次招收练习生。 只有小小一只的丹妮尔认真点头，“内，咱们到时候见，oppa！” “哈……到时候见。” 陆景桓随口笑笑，没太放心上，最近人都要忙冒烟了，他哪还顾得上两三年之后的事儿？ 他在那边和舍不得离开的拉芙们拉家常，这边的崔雪莉表情越来越奇怪。 手中的专辑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一直盯着给自己写的寄语，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好一会之后她回过神来，下意识掩饰自己有点奇怪的行为，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之后她正常许多，脸上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只是把专辑递给了郑秀晶。 郑秀晶不明所以，“莫？” “哈，就是让你看看——他们写得很用心的，每个人都写了一长串，嘿嘿……” “是吗。”郑秀晶有些兴趣缺缺，耐着性子随意看了看，就交还给她。 “嗯，是挺上心呢……毕竟咱们是前辈嘛。” “内……” 看到卢景焕刚才写的那一行字，崔雪莉抬起眼眸，不动声色看了不远处的卢景焕一眼。 因为空白处很小，所以字都写得很小，但还是难掩清秀的字迹，规整又好看，比很多人正常写的还挥洒自如。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女孩抬头看向被人群簇拥着的某人，对方和煦的笑容亲切感十足。 她打小就不爱学习，到首尔之后更跟不上学习进度，每次考试都很犯难，如果不是oppa陪着补习，估计很少能及格。 那时正逢她被从演员部调出来，每天要面对的是无休无止的唱跳练习，毫无基础的她别说学习，连吃饭都没空，经常在练习室练到深夜，边哭边练边练边哭。 oppa看得心疼，不希望她连觉都睡不成，向来迂腐正直的性子居然主动写起小抄，娟秀而规整的小纸条帮助雪球妹妹度过难关。 那时的崔雪莉比谁都高兴，一是考试通过，二是oppa居然为自己破例，给洁白如纸的行为作风染上了小黑点。 严格来说，后者更让她开心。 那时的oppa只是挠头笑笑，轻描澹写道：“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见死不救？” 能把字写得又小又好看，一直是他有些自得的个人技，尽管在大部分练习生看来很无聊。 只有崔雪莉从不笑话他的小得意，因为这关乎他俩的第一个小秘密。 而此刻…… 熟悉的“小纸条”时隔多年，好像又出现在眼前，崔雪莉一下子有些坐不住。 巧合、巧合、还是巧合……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她蓦然想起刚才的一个小细节，为什么这个路峘会在to签上写自己的全名？ 对方难道知道自己的小习惯吗？可他俩明明没什么交际。 如果是平常，或许只会一笑了之当作凑巧。 可太多的雷同叠加到一起，崔雪莉已经没办法熟视无睹了。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而且双方一个是地地道道的半岛人，而一个是以前从未来过半岛的华人…… 他就算天赋异禀，光练得一手堪比本地人的字就足够困难，总不可能模彷起别人的字迹？ 一切都隐约地指向一个天方夜谭一样的假设，女孩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面前的一切过于离谱。 荒谬，甚至有些惊悚。 人群中的陆景桓还是笑着，崔雪莉却不敢再看。 他……他不是他。 第二十五章 双生的秘密 “今年有什么后续计划吗？” 临窗的陆景桓抿了一口面前的热美式，对窗外连绵不绝的闪光灯熟视无睹，看向对面的青年。 文雅秀的咖啡店是“雅秀”们来到首尔必打卡的地方，算得上是他的粉丝大本营，现在已经是这条街的地标性建筑。 大家都称这里为“noad的咖啡店”。 因为一直在使用陆景桓的肖像权，各类展板、广告牌都有他的形象出镜，大家都以为这家店是陆景桓开的。 ——其实压根不是，文雅秀倒是一直想给陆景桓股份，被他婉拒了。 他对面的卢景焕叹了口气，也拿起冰美式嘬了一口，“八月或者九月还会回归一次……大概。” p社现在的经营状况可以说非常差，唯一营利的组合是陆景桓的同期，去年出道的svt（seventeen） 连续两次回归入不敷出，nu''est的成员没什么底气过问公司规划。 以前的经营状况累计起来，p社到现在还愿意让nu''est继续活动，真的已经仁义至尽。 但无论是原五位成员还是新来的卢景焕，都心知肚明：如果今年还能有一次回归，那大概率是最后一次。 已经是出道的第五个年头，这个也曾压过exo拿过新人奖的男团，错过了许多个走红的好时机，如今只剩狼藉。 陆景桓点点头就支着脑袋没再说话，也不知是在凹造型方便窗外粉丝拍照，还是真在想事情。 卢景焕静静等待了一会才又问：“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 听到这话，卢景焕就莫名心虚起来。 加入p社之后他就一直泡在练习室，虽然是很忙，但确实很少联系陆景桓。 下意识里，他对崭新的人生还是带着点盲目憧憬的，和陆景桓朝夕相处下来，被对方一个又一个壮举刷新三观，不自觉地也变得“莽”起来。 现在的他冲劲十足，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多少有点想靠打拼证明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倒不是非得和陆景桓比较，他至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不弱于宋旻浩、崔珉豪之流的优质idol。 比起向陆景桓求助，他更希望再自己闯一把。 更何况……他其实也有点秘密，不知道怎么跟陆景桓开口，所以就尽量躲着对方。 “当然是工作的事。” 陆景桓直截了当，“我打算从p社那里接手nu''est的合约，包括截止到19年的组合所有权益，以及提前续约权、优先续约权等等。” 他知道对方的性子，弯来绕去还不如直接了当，“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 卢景焕苦涩一笑，“哥何必问我的意见，艺人的合约当然是公司说了算。” “嗨，干嘛搞得那么生分。” 陆景桓见不得他这幅客气的样子，好像两人同穿一条裤子的革命友谊一下子就不存在了似的。 但他也明白对方的心思，“我不是想补偿你，更不是只出于朋友身份的帮助，我也是为了有利可图。” “哥从来都不欠我什么。”已经这么说了，卢景焕还是摆手解释了一句。 他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又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对方多半都能猜中。 彼此互换身份，共享大半记忆之后，他们当然是这世界上最懂对方的人。 除开截然不同的外形相貌，他们比双胞胎还双胞胎，堪比exo中二至极的双生设定。 陆景桓没有过分强调这份默契，只是示意他畅所欲言。 “有任何顾虑，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他能察觉到绝大部分，但更希望对方亲自开口。 “首先当然是……不可避免的自尊心？” “怎么说。” “跟着哥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也想靠自己成功，靠自己获得想要的一切，证明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向谁证明？” 陆景桓抬眼，有些疑惑，“除了我，谁又能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呢？谁又能懂得你一路的艰辛？” “但我自己知道，我心底一直有这道坎。”卢景焕笑着摇头，眼底蒙上一层微不可查的忧郁。 “如果这道坎过不去，我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和自己和解，永远都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唔——很有道理。” 陆景桓沉吟起来，这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是谁都没办法只靠自己，谁的人生都需要助力。” “不。”卢景焕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他，“哥不就是吗？” “啊？” 陆景桓不介意对方和自己比较，只是有些好笑，“没有雅秀姐我怎么试镜得了《学校》？没有你我怎么竞争到角色？怎么认识大金老师？怎么靠名气争取《应答1985》？” “就算没有这些，哥也会是个大明星。” 卢景焕大概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没有电视剧你也可以做音乐，你还是可以去st，还是那个天才制作人。 “哥在上辈子也是个很成功的大明星，不是吗？” “成功……” 陆景桓咂着这两个字眼，表情黯淡不少。 比吸金比跨圈，上辈子的他远比现在成功——但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如果必须得演自己不想演的电影电视剧、必须唱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商业歌曲、必须当任人摆布的傀儡，除了钱什么也没有的话，那确实挺成功的。” “……” 他很少聊上辈子的事，聊也只会说些年少时的趣事，卢景焕对这些知情甚少。 其实就算知道，他其实也很难感同身受。 再善于换位思考的人，也没办法对自己从没经历过的事情共情。 现在的卢景焕连红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要让他理解那个遥不可及位置的身不由己，也未免太难为人。 陆景桓不强求他理解，只是没来由开口。 “景焕，你觉得我优秀吗？” “当然，哥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卢景焕想也不想就点头。 对方的天赋异禀让他压根心生不出比较的心思，甚至偶尔自惭形秽。 “那你觉得我身上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优势吗？ 卢景焕脑海闪过无数个优点，印象最深刻的当然还是对方在音乐上的建树。 岂料陆景桓轻轻吐出的两个字是：“运气。” “我最大的优势，就是运气好。” 陆景桓陷入回忆，“你知道的，我是在华版st发家的。” “内。” 这卢景焕记得倒是很清楚，不然对方也不会对st有这么深的感情。 “那你知道吗，第一届华版st，有三千多人报名参加并奔赴现场，但是因为场馆容纳量不够，只有一半多的人得到了参赛机会。” “啊？” “你没听错，也就是说，另一小半人仅仅是因为排队在后面，就失去了参赛资格。” 陆景桓表情有些唏嘘。 “没有导师审核，没有任何人听过他们的verse，他们单纯就是因为运气不好，被隔绝在录制现场之外。” 卢景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在这个圈里摸爬滚打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草率的状况。 “你肯定也不知道，那边的第二届st，因为节目大火就狮子大开口，把晋级名额半公开兜售，按15万一个的价码兜售给少部分参赛的有钱人们。” 陆景桓替他换算了一下，“换成韩元就是两千多万。” 表情冷清的年轻人长叹了一口气，“这边就能好多少吗？ “哪个公司不涉及内部交易，哪家电视台不是关系盘根错节？boxe如果不是有kakao入股，能那么顺遂吗？” 卢景焕没吱声，这边的环境他再清楚不过，甚至是让他一度沮丧的重要原因之一。 对于他这种正直迂腐的人而言，要再不靠人脉不靠关系的话，这个圈子就是举步维艰的炼狱。 “所以我说，我最大的优势是运气好。 “上辈子运气好，这辈子运气也足够好，让我能有拥有那么多机会改变命运。” 经历了那么多，陆景桓早已过了盲目自信的年纪，很清楚个人的发展根本绕不开机遇。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天才，缺的是供天才成长起来的环境——而这大概率只能靠投胎。 全世界近八十亿人，什么天才妖孽没有？又有几个能把天赋兑现的？ 强如梅西，你把他放国内，别说拯救国足，能不能挤过那些关系户，吃上这碗饭都不一定。 “客观上的能力差异确实存在，但大部分人只是因为抢占到一点点先机，所以挤进了上升的电梯。” 陆景桓摊手，“对于我来说，能到这个世界，能成为你，就是我的运。 “你又为什么非得回避能让自己成长得更快的助力呢？就算现在是两个人，我们也早就捆绑成命运共同体了。” 他这才开始打起感情牌，“毕竟咱俩知根知底，对彼此无条件信任，我也不担心资源倾斜给你之后，再被人摘桃子。” 商业关系，一切都是围绕信任做文章，有这样的天然盟友，就算卢景焕是个唱跳废柴，陆景桓也会尽力把他捧红。 更别说他现在一天一个样，完全未来可期。 “……” 话都说到这了，卢景焕今天索性敞开了说。 “哥，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 陆景桓打了个预防针，“帮你泡妞免提哈，没那个空。” 今天他见到郑秀晶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陆景桓看着可怜兮兮的，但也不想当那个烂好人。 他自己都一堆理不清的事儿，没心思插手别人的事。 “不是那个，是我俩。” “我俩？” “对……” 卢景焕猛喝一大口冰美式，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吐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前段时间有个发现。” “别磨磨唧唧了啊你。” “我俩，我俩，我俩……” 陆景桓听了半天，生怕他唱出后一句“太不公平。” 结果他爆出个大新闻。 “我俩好像是一个人。” “？？？？？？？”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陆景桓好像是老年人看手机，一脸懵逼。 “莫拉古？” “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第二十六章 神叨叨的卢景焕开了个头，就拉着陆景桓换了地方，文雅秀的咖啡店毕竟太多粉丝，人多嘴杂。 在蓝调咖啡要了个包间，顺便吃点零食填填肚子，卢景焕继续说起让人脑袋发懵的真相。 “哥还记得那个小陆？” 陆景桓点头，他当然记得。 小陆是两人给这个世界的陆景桓的昵称，就是因为对方奔赴到st5总决赛的现场，才导致卢景焕的灵魂稀里糊涂换了出去。 而当时卢景焕很确定，原身的情况不像自己之前那样，依旧沉睡在身体里，而是完全不知所踪。 而凭借越来越清晰的儿时记忆，他终于捋清了自己的身世。 “小陆，小陆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被挤走的小陆。” “？？？？？？” 陆景桓一张脸上早就写满了问号，就差挤出一张颜艺表情大喝“纳尼——” 卢景焕没怎么思考就开始解释，显然是想清楚有一段时间了。 他又点了一杯拿铁，将三个杯子在桌上摆成一条线。 “22年，哥宿醉然后失去意识，穿越到了15年的我身上。” 卢景焕把最后面的一杯热美式挪到最前面的冰美式旁边，将两杯咖啡放在一起。 “嗯没错。” 他又指着那杯拿铁，“15年时我俩都在一具身体里，而小陆还在……” “高中毕业就开始当老鼠人，干各种苦力行当。” “……嗯对。 “然后16年，哥在st总决赛上表演，和第一次来半岛的小陆产生了接触。” 这些都是两人知道的，陆景桓替对方操作起来。 他把三杯咖啡挤在一起，然后又将拿铁和冰美式分到一边。 “然后你的灵魂到了小陆身上。”陆景桓把拿铁再分开，“而小陆的灵魂不知所踪。” “对，目前为止是我们俩的共识。” 然后，卢景焕把那杯拿铁拿到了桌上最边缘的地方，“而事实上，小陆和哥一样穿越了，他去了2002年的卢景焕身上。” “2002年？” 陆景桓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笃定是这年，但他先问了最矛盾的地方。 “可如果这样的话，2002年的卢景焕身上应该同样有两个灵魂。” 他知道灵魂是可以互相吸收的，自己才进入卢景焕身上时就意识到这完全可行，只是当时陆景桓觉得有点有点恶心，而且多少不忍心。 “成年人的灵魂得多壮大……你不会把小卢景焕吸收了？” “不，不是。” 卢景焕连忙摆手，表情有些黯然，“没有，卢景焕早就死了，死在自己十岁那年。” 十岁，刚好就是2002年。 “那年卢景焕因为调皮，把不会游泳的玩伴推进水里，朋友溺水他才知道慌乱，但周围又没有大人，所以咬着牙跳下去救人。” “然后……” “然后他没救到，是路过的大人施以援手，他和伙伴才被从水里捞起来。” 卢景焕陷入回忆，“还在水里的时候，卢景焕就已经死了，被捞起来人工呼吸救活的是小陆，也就是我。” “……” 陆景桓联想起两人以前的闲聊，对方说十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浆糊一片，零零碎碎很难连成一片。 现在想起来，那不就是穿越造成的后遗症吗？十岁以前的记忆压根不是对方的，所以是记忆碎片一样的状态。 “我真正记事就是十岁开始，周围大人都说我变了一个人，明明以前调皮捣蛋又嚣张，那时候都骂我和老妈一样，打小就是个坏种。” 卢景焕忍不住自嘲起来，“后来大家都调侃说可能因为溺水，我变得脑子笨笨的，呆傻又憨直，但至少脾气好了不少。” “溺水确实对我的脑子造成了很大损伤，但性格大变当然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是那个捣蛋鬼，我不是真正的卢景焕，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卢景焕莫名有些释然，让自己保守煎熬的原身家庭，原来压根算不得“原身”。 他不免感到强烈的错位感和空虚，但更多的是逃出生天一般的轻松。 “我是什么时候想清楚这个问题的呢？” 卢景焕喝了一口咖啡，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解释起来。 到了小陆身上之后，他总觉得对这个世界的感官一下子就清晰以来。 他思考比以前快，肢体比以前协调，就连学习能力都强上许多。 好像以前是负重训练，现在是放开了限制器一样。 他对儿时的记忆也逐渐清晰以来，且赫然发现两个问题。 第一，儿时的记忆是碎片状。 第二，原身的记忆反而是完整的，好像是从小到大亲身体验一样。 这两个情况都很反常识。 大部分人对小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甚至完全空白也不稀奇，但像他这样记得大概但全是零碎应该不常见。 而关于现在小陆身上的原身记忆，本来应该是碎片状，可是偏偏记得一清二楚，就像自己是23岁的小陆本人一样。 这些记忆还不是一次性出现的，是随着他的脑筋越来越活泛，在一个个冗长的梦境里逐步恢复的。 ——就更像尘封的记忆被逐步解锁一样。 所以他推断：自己不是因为穿越到小陆身上才有的这些碎片，而是本来就拥有它们，只是因为溺水造成了各种问题，大脑为了保护思维不混乱，强行屏蔽了一些会让“被水泡过的瓦特脑袋”过载的海量信息。 如果只是发现这些，卢景焕还只能说是大胆假设。 可他的一些习惯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他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抗拒热美式、走路时不时会像陆景桓那样轻微外八、同时拥有了两种字迹，且时常无意识地混着用…… 他以前都不能说不喜欢身体接触，完全就是讨厌甚至厌恶至极，比那些洁癖也不遑多让，现在多少也能捏着鼻子跟队友勾肩搭背。 ——如果只是因为穿越，所以看到了原身的记忆碎片，是不可能受到那么大的影响的。 像陆景桓就完全没变，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一点也不别扭，而且不是对原身的所有感情羁绊都感同身受。 毕竟不是亲自经历，更像是个事无巨细的看客，端详了一番。 卢景焕解释得很详细，陆景桓很快就明白过来。 “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卢景焕，陆景桓，两个身体里都是陆景桓。” 他看着对方，“一个是2022年的我，一个是2015年的我。” “就是这样！”卢景焕难得语气激动。 捋清楚之后，陆景桓对这个花里胡哨的时间线有些咂舌。 不过毕竟是饱受爆米花电影荼害的新时代青年，什么平行宇宙多元宇宙都见得太多，连穿越这样的事他都亲身经历了，很快就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比起感叹双方如今的境遇之神奇，他更多的是感叹上辈子的自己。 2002年的卢景焕死了，2022年的陆景桓应该也是死了？ 他原以为一切是平行宇宙，没成想自己压根就是在同一条线上蹦跶。 “所以……我是该叫你小陆，还是叫你景焕？” 眼神总是忧郁的青年咧嘴一笑，“哥一切照旧就好。” 陆景桓了然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跟玩了一场推理游戏似的的。 “照这个逻辑，你这么执拗也正常。” 他想起两人刚才的话题，“我能做到的事，你没理由做不到，对自己要求当然就更高了。” 自己的脾气，自己还能不懂吗？ 陆景桓咂咂嘴，“那时候的我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觉得自己就算不用混圈也能大有可为，一直到无人问津一段时间，才学会收敛自己。” 沉淀这个词虽然烂大街，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必不可少。 “我和哥一样，但也没那么一样。”卢景焕的话给两人现在的状态定了论。 陆景桓多出一截15年到22年的记忆，而卢景焕多出另一截10年到15年的记忆，还经历过溺水、失忆等遭遇。走到如今，双方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既然是比自己人还自己人的关系，陆景桓就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所以你的想法是，留在p社，继续证明自己？” 如果这家伙就是年轻时的自己的话……陆景桓倒不强求对方来boxe了。 人嘛，都是自恋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倒确实不需要多操心。 就算对方是经历过很多不好遭遇的残血版自己，那也是自己——t0英雄只要不被削得太狠，在半岛混个有声有色并不太困难。 岂料卢景焕这回摇头，“不，我这回听哥的。” 自思维越来越清晰之后，他早就没那么死板。 前面的很多坑已经有陆景桓踩过，他这个年轻版犯不着再踩一遍。 “不过哥，我有个请求。” “请你吗呢，说。” 既然是这么熟悉的关系，陆景桓连最后一丝礼貌都没了。 “哥能不能为我们组合成立一个厂牌，目前先单独运营，不对外公布和boxe有关系。” “就算你不提，我后面也会这么准备。” 陆景桓耸了怂肩，“jyp现在都在搞什么1234本部，咱们完全也能这么搞，名义上肯定还是一个公司，但内部合并了许多厂牌，各自经营只做统筹管理。” 这一点也不少见，不论国内国外，这样经营的公司一大把，只是各行的叫法不一样。 “那就再好不过了。” 卢景焕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对方笃定下一季《produce101》一定会大爆，那先作为小公司出身的艺人卖卖惨也没什么，营销炒作而已。 “哥开设的新厂牌有什么想法，名字定了吗？” 陆景桓摆手，“多麻烦，直接把p社买下来得了，等我去年的收益到账就动手。” “？？？？？？” “去年？哥去年挣了多少钱？”卢景焕眼睛都瞪圆了。 “别的其实没太多，主要是《汉密尔顿》的分红，拿了2000万以上，米兰达那边还在审核账目，到时候给我个准数。” “……肯定不是韩元，华元？” 陆景桓一副你傻啊的表情，“在欧美上映的音乐剧，统计单位肯定是美元啊。” “啊……” 卢景焕有些错愕。 “音乐剧……这么挣钱？” “一般的肯定挣不了这么多，但这是《汉密尔顿》，年票房打破历史记录的《汉密尔顿》，而版权全在我和米兰达手里，我俩73开。” 陆景桓煞有介事数了数，“《魔法坏女》2003上映，每年票房都能到7500万以上，去年和目前都是第二名，按这么算的话，未来十几甚至二十几年，每年我能拿到至少两千万，而且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卢景焕看了看对方，“e……这样都没有原地退休，哥你果然是个工作狂。” “嘁，这才哪到哪。” 毕竟是内娱出身，对这些数字早就不敏感，陆景桓顺口道：“迪士尼和网飞现在在竞争线上平台的播放版权，起价就是6000万，我和米兰达还没答应，打算再拖一段时间看看他们诚意。” “……你们打算卖给谁？” “额……网飞？” 陆景桓确实有些纠结，“毕竟有你便宜老爸那层关系，而且出价也不少。” 虽然不咸不淡，陆景桓其实一直和原身的老爹卢正信有联系，这卢景焕一直是知道的。 “上个月过生日嘛，他派秘书过来送了份生日礼物，让我挑一家公司的股份转到自己手里——这礼物才收呢，就这么不认账，未免太不够意思。” 卢景焕没说什么，他这便宜老爹就是干风投的，离开自己那个有病的老妈之后尽显凤凰男本色，早就把半岛那些朋友甩到屁股后面。 他才到s做练习生的时候，卢正信还只是和朴振英资产相当，这才短短几年呢，就已经是拯救jyp于水火之间的隐藏boss了。 莫非这老头也是穿越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约而同想到这个。 不过略微复盘两人就知道绝不可能——他要真是穿越者，也不至于看上釜山那个吸血鬼老妈。 “情理上是该卖给网飞，但迪士尼的条件也很优越，而且希望达成深度合作，以后把《汉密尔顿》改编成动画电影，这我很感兴趣。” “哥好好斟酌一下……”卢景焕只能干巴巴扔这么一句。 作为一个小糊咖，他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别的idol不吃炸鸡、烤肉是因为怕胖，他们团是因为压根吃不起，每次只能趁着队内的小富少郭英敏多点外卖的时候，捡剩的给自己加加餐。 听起来磕碜，其实少年人都热心而细腻，郭英敏每次都多点，就是希望他们也饱餐一顿——但无论如何那也是仰仗别人，落魄的处境难免让人别扭。 也正是因为加入nu''est之后彻底糊了这么一段时间，卢景焕才对半岛娱乐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不然真不一定三言两语就接受陆景桓的提议。 …… …… …… 穿着睡衣的崔雪莉神采奕奕，随意的丸子头邻家味十足，正一丝不苟盯着电视屏幕，一侧睡衣滑下肩膀也浑然不觉。 上面正播放着去年大火的《学校2015》 才替换姐姐身份不久的李恩菲和路涣见面，被嘲笑以前从来不早起，偶尔连妆都不花就去上课，今天却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她去学校上课，被有心人发现不但学习成绩有很大变化，而且连考试字迹都大不一样。 雪球妹妹看着看着，颇觉感同身受，按下暂停键。 她左手把nu''est给自己签售的专辑摊开，右手拿出一张贺卡做对照。 两边的内容都不约而同提到一句“s的小公主”。 女孩观察许久，终于叹着气确认，两边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同样的字词一对照，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无力地把东西散落在地，她连最后的侥幸也没了。 看着手机上才拿到的陌生号码，她不知道发呆还是思忖了许久，犹豫很久，终于轻轻按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 崔雪莉知道不应该打草惊蛇，也知道自己好像有点冲动。 但她实在忍不住。 任何人在一夜之间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不知不觉早已被掉包或是替换，多半也没几个能忍得住。 魔幻的现实冲击了二十几年来的常识，但女孩至少没有忘记思考。 既然景焕oppa已经不是那个景焕oppa，而真正的景焕oppa和这个冒牌货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双方至少不像那些悬疑电影一样，有任何人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也就是说，双方至少达成了一定共识，现在至少是盟友状态。 这个共识是什么？什么样的神迹造成双方达成了共识？ 是的，崔雪莉愿意称其为神迹，毕竟以真理为本名的她打小就有信仰，这在半岛非常常见。 还是说，双方都是……受害者？ 女孩当然不得而知，而对家人的心心念念，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拨打出了电话。 “嘟……嘟……嘟……” 短暂的等待之后，电话很快被接听。 “喂？” 现在已经是深夜，结束高强度加练的卢景焕早早就入睡，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崔雪莉眉毛轻挑了一下，他没说敬语。 是因为太困所以忘记伪装了吗？ 按白天的情况，按双方现在的身份关系，对方是不应该对一个陌生号码说平语的。 所以第一，对方知道这个号码是谁，而且清楚到下意识就自动联想到本人，多半是背得滚瓜烂熟。 第二，在对方的下意识里，自己是非常熟悉的人，而不是白天的“雪莉xi”。 短短一个称呼就进一步验证猜想，水蜜桃联想起白天时的某个细节。 签售时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对方莫名其妙就卡壳了一下。 所以是因为很久没见，所以有些小开心，差点脱口而出平语？ 原来不是错觉呢…… 自己总觉得对方的语气很亲切，表现得过于“殷切”。 原来那压根不是殷切，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思绪飞转间，崔雪莉嘴上不动声色。 “请问是……路峘xi？” 她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副醉醺醺的语气。 “你好呀，我是雪莉，咱们白天才见过。” “啊当然，听声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呢。” 那边的声音一下子清晰不少，应该是睡意逐渐消退，已经连忙换成了敬语。 是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还是光看一串号码就知道是谁？ 女孩在心底哼了一声，继续装醉。 “路峘xi，可以拜托您来接一下oppa吗？他在我家醉得厉害，但又吵着要回家。” 雪球妹妹捏着自己的喉咙，维持着一种咋咋呼呼的语气。 “oppa的经纪人也喝醉了，现在完全就是呼呼大睡，我们应付不过来。” 手机对面的卢景焕沉吟了片刻，见队友还没被吵醒，蹑手蹑脚出了卧室。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捏着手机发问。 “没问题，请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随后就到。 “除了雪莉xi……还有别的朋友吗？” “当然，还有顺圭欧尼和水晶。” 崔雪莉忍不住噘了噘嘴，嘴上却带着发酒疯的热情，“我们还没散场，路峘xi也可以过来喝点！” 她一点不担心会穿帮，陆景桓的行程他了若指掌，现在估计正在家里做歌，所有联系方式全部静音，想确认状况只能亲自去家里找人。 “果然……”手机对面的人自然没怀疑，也只是感叹果然又是f4的小局。 崔雪莉甚至知道对方已经脑补出了今天剧情，应该又是李顺圭宅惯了之后的定时放风，约着大家出来放松，然后一个劲地猛灌陆景桓。 发了自己家的地址过去，对面的卢景焕果然明知故问，“这是居民住宅？” 女孩看着时间编起时间线，“我们这都是第三次续摊了，欧尼和水晶想和我睡，所以都来了我家。” “这样……” 能感觉对面的卢景焕憋了许久，他支吾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提醒：“雪莉xi……其实把自己的地址给陌生人是很危险的事。” “路峘xi又不是陌生人，是oppa的亲故，能和oppa做朋友的肯定都是好人。” “您真容易相信别人呢……”卢景焕幽幽道，是崔雪莉很熟悉的，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语气。 这人还不知道连面还没见到，底裤都快被崔雪莉看穿了。 雪球妹妹早就轻车熟路，笑吟吟耍起无赖，“不是相信别人，是相信oppa，所以相信oppa相信的人。” “内……我很快就过来。” 卢景焕麻溜出门，挂电话之前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我到了会打电话给雪莉xi，请接了再开门，不要谁敲都给开。”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诶。” “喝醉了也差不太多……” “莫？” “啊没什么，我说我出门了。”碎碎念被抓包，卢景焕支支吾吾挂掉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 结了车费的卢景焕朝司机挥手致谢，马上就直奔目的地。 雪莉已经搬出了宿舍，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他也是第一次来。 她现在住的地方在临江的城东区，小区只有寥寥四栋高层公寓，环境好安保严，隐私性极佳。 卢景焕知道这边房价不菲，以崔雪莉的收入想买入是很吃力的事，毕竟对方打小就被老妈吸血，荷包里真不剩几个钱。 但转念一想，陆景桓比自己还宠对方，手里一旦有闲钱，给对方买套公寓再正常不过。 得，去年挣那么多钱原来花到这了。 卢景焕忍不住腹诽起来，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 照这逻辑，承完xi的心态不得爆炸了？ 他猜也知道，双方现在的关系应该相当尴尬。 半岛人只是热衷于暧昧，不是不介意暧昧，而以崔雪莉和陆景桓的亲密程度，是很难让人不介意的。 ——看看那高居路涣cp榜第二的大众认可度就知道了。 偏偏以孙承完的立场，她还不好多说什么，无论以熟悉程度还是了解程度，她虽然是女朋友，但好像才是那个离国民艺术家更远的人。 想到这些卢景焕就忍不住摇头，这哥啥都好。 就是有他的地方啊，全是修罗场。 他俨然没意识到，自己以前也不遑多让，怕伤雪莉的心却又不敢和郑秀晶捅破窗户纸，以至于顶着一张天菜脸硬是当了22年单身。 步履飞快赶到崔雪莉家所在的楼层，卢景焕正要打电话，却在电梯门打开时怔住。 电话里一副醉醺醺的语气，可现在看上去完全正常。 平时笑靥如花的水蜜桃此刻难得严肃，认真盯着他。 “雪莉xi……” 卢景焕正要说什么，掏出来的手机被对方眼疾手快抢走。 崔雪莉想得很清楚，路峘和路涣，这两个同名艺人现在指定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她不能让他们有取得联系对口供的机会，至少现在不行！ 这架势再明白不过，卢景焕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压根没人喝醉！ 而崔雪莉也没卖什么关子，把不明所以的他带进家里，直接把签售专辑交到对方手中。 “解释一下，路峘xi。” “解释什么……” 卢景焕下意识觉察不对劲，但就像正常人压根想不到身体互换这种魔幻现实一样，他也压根想不到会被别人看穿。 不然他俩也不至于在大家面前这么有恃无恐。 不过当崔雪莉递给他一张贺卡，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是他那时候亲手写的贺卡，一直被雪球妹妹宝贝似的珍藏，跟着一直带来了新家。 糟糕…… 看着上面的字迹，又看了看自己的签售专辑，卢景焕什么都明白了。 他苦笑着抬头，崔雪莉明媚的脸上此刻带着些许责备。 “如果我没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大家一辈子？” 第二十八章 哼，骗子 两人站在阳台俯瞰江景，听卢景焕讲述着这一路以来的故事。 兴许是憋了太久，也或者是最近压力确实挺大，正式活动没多久的新人idol不知不觉就捧起一杯威士忌酸。 崔雪莉当然记得他的口味，黑麦威士忌，柠檬汁多糖浆少，再加少许橙汁平衡口感。 酸甜的口感丝滑顺畅，像在舌根绽开的天鹅绒，卢景焕疲惫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被冲淡，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 因为酒，也因为身边知根知底的家人。 这不是一个简短的睡前故事，但水蜜桃还是听他事无巨细说完，偶尔甚至追问细节。 “大发……这跟悬疑电视剧也差不了多少。” 女孩听完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轻身经历，很难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居然能在现实生活上演。 “内……我也是今天才跟哥说开，他的惊讶不比你少。” 卢景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随时做好了反抗准备。 ——如果对方打算一个暴起将他打晕，再送到精神病院的话，自己不至于毫无防备。 “所以现在的现状就是，我的oppa恢复了以前的记忆，然后住进了别人的身体？” 崔雪莉没流露任何不相信的表情，只是顺着推理。 只要认定对方是那个人，那她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即使自己被隐瞒了那么久。 “噢不对，其实oppa算是回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那位noad去了别人的身体。” “唔……这么说也没错。” 卢景焕嘬了一口酒缓解莫名的尴尬，但也欣喜于这不期而至的重逢。 “嗯……” 人间水蜜桃略微躬身，倚靠着阳台扶手，丸子头被江风吹得有些凌乱，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一颦一笑都无比动人，即使随意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是颗引人瞩目的星星。 两人看着同一处风景沉默，想着完全不同的事情。 半晌，还是女孩先开口，调侃的语气带着点小幽怨。 “所以oppa从没说过要娶我，那个小时候扮家家酒的一定要我做新娘子的卢景焕，压根也不是oppa。” “噗……”卢景焕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按时间线算的话，那确实不是他。 不过更令他好笑的是女孩子的重点，“莫呀，没有说过要娶你，oppa就不是oppa了吗？” “倒也没有……” 微风把女孩的脸蛋吹红了，她把一缕发丝挽到耳边，“怪不得只知道欺负人的小魔王，一下子就对我那么好。”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 陆景桓又不是自己的oppa，为什么也对自己这么好？ 他是因为看到那些记忆，所以可怜自己和oppa吗？ 还是只是个烂好人，所以不忍心不回应自己的亲近？ 可他对水晶就疏远得多……还是说同样是碍于情面？不想让景焕oppa难做？ 他对自己和秀晶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对所有和卢景焕产生过联系的人呢？ 他一直隐瞒着这些，和压根就不了解自己的人相处的时候，会不会也挺煎熬和无助的呢？ 所以他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更爱和金雪炫、孙承完她们待着吗？ 她觉得自己就是《学校》里的路涣，发现青梅竹马好像和自己感情越来越好了，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却蓦然发现对方压根是个陌生人。 所以这段时间的感情属于谁？ 自己所感受到的那些念头，是源自于对那张脸那个人的亲近，还是滋生于这段时间的经历？ 源源不断的心动，如果马上就要找一个始作俑者，真的让才知道真相的她好混乱。 《学校》里，路涣很久都没有理得清自己究竟喜欢谁，雪莉看剧的时候还笑着吐槽，剧中人完全就是个笨蛋嘛。 可从旁观者变成当局者，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笨蛋。 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女孩转头拍了拍自己“失而复得”的oppa。 卢景焕不明所以，“莫？” “oppa能不能保密？我不会去陆景桓那里求证，但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知情。” “我……” 卢景焕当然很难答应，要瞒过对自己知根知底，活脱脱成熟版的自己，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就像儿时在讲台下的小动作，其实压根就被台上的人看个精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满脑子问题的女孩轻哼了一声，不知在生什么气。 “我最讨厌欺骗了，你们居然瞒我这么久。” 卢景焕没听出这是胡诌的由头，只是苦笑，“我们怎么敢到处伸张……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是是，所以你们的原计划是谁都瞒着，连我都不行？” 水蜜桃女士皱着眉头的样子也很好看，有种努力生气但还是很可爱的娇憨。 “连noze也不行？” “一件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很快就会有无数个人知道。” 卢景焕叹了口气，“我觉得哥的话有道理，我们肯定不想被当成疯子抓走，或者被拉去做切片研究。” 所以他压力真的很大，生怕自己某次梦话或者酒后失言酿成大祸。 “对，所以oppa最好不要让那位知道，不然我一生气，指不准就告诉大家了。” 崔雪莉微眯着双眼，转而威胁起他，“秘密换秘密，很合理oppa？” “你……你。” 卢景焕看了她半天，被狡黠带笑的目光回视了半天，还是习惯性败下阵来。 “我尽量……但你也知道，以景桓哥的脑子，瞒不了太久的。” “你只要别主动提，他怎么可能主动问这些？自然也就不会穿帮。” 雪球妹妹想得很清楚，这就是“灯下黑”，既然两人以前都笃定不可能有人联想得到真相，那再怀疑也不会往这个可能猜。 “oppa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实在瞒不住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好……”卢景焕一脸为难，但还是悻然答应。 他猜不透女孩的小心思，有些心痒痒的，但又知道对方指定不会告诉自己，只好喝着鸡尾酒转移话题。 “他比我都大，就算和我一起骗了你，也不至于敬语都不说……怪没礼貌的。” “之前也没说过，现在为什么要说？” “咳咳，严格说起来，你们现在才算彼此认识来着……” 水蜜桃小嘴儿一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没叫他骗子就不错了。” “好好好，您说了算。” 卢景焕举起双手告饶。 把话说尽，两人这才发觉江风的冷峭，站在阳台上这么久，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 崔雪莉推着卢景焕的背将其带回屋，两人身上再也看不到生疏。 “时间也不早了，oppa快回去，不然队友该担心了。” 给自己裹了一床毯子，雪球妹妹眨巴着眼睛，“在异性家里留宿被人知道的话，可是要被传绯闻的，我才不希望u们骂oppa。” 卢景焕无奈一笑，“知道啦，你也早点休息。” 没让她再送，两人瞎聊几句，卢景焕自己就关门出了屋，按下电梯扬长而去。 等他离开，早就睡眼惺忪的崔雪莉再也撑不住了，打着哈欠回屋睡觉。 她就像通宵玩着最后一把狼人杀的预言家，把最后一匹狼找出来之后，酣畅淋漓到极点，但强撑的精神一下子就绷不住，只想赶快休息。 躺上软塌的床铺，女孩意识模糊，下意识自说自话。 “哼……骗子。” 第二十九章 这可不兴唱啊！ 稀松平常的夜因为秘密而变得与众不同，而陆景桓浑然不觉。 他昨晚把自己关在房间，在电脑面前一直工作到深夜，睡得比崔雪莉和卢景焕还晚。 大势艺人总是忙到没时间睡觉，对此大家都有常识，但即使是亲朋好友们，还是对陆景桓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感到担忧。 比起各种变现快上许多的商业活动，他更专注的是能让自己音乐事业取得本质进步的幕后工作。 在外面抛头露面至少还有工作人员照料，一个人泡在工作室，真就是健康管理都堪忧，大家都知道他是一来劲就废寝忘食的音痴。 陆景桓不敢休息。 这几年是hip-hop音乐发展最迅猛的时期，是流媒体音乐疯狂收割市场的关键节点，只有在这几年用高质高量的作品打响口碑，他才不会错失先机。 在未来，spotify会成为全球最大的流媒体音乐服务商，比起专辑销量、音乐离线下载数据，流媒体数据才是衡量一个音乐人实时人气的最客观数据。 歌手名气越大，他的歌就越多人听，越多人听的歌曲就越会频繁出现在各大榜单，被推送给更广大的受众群体。 强者恒强，只有提前有口皆碑，才能完成滚雪球的正向循环。 几年太久，陆景桓只争朝夕，已经在半岛轻松通关的他尝到了甜头，迫切地希望成为新时代的全球音源大雾。 昨晚他困到意识模糊才依依不舍合眼，今天被具荷范在家中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双叒叕在椅子上睡着了。 说了很多次也不听，经纪人拿他很是无奈，“再这么搞下去，你哪天猝死我都不意外。” 大家都戏称半岛人是进化掉了睡眠，可也没几个像他这么魔怔啊！ 以前黑红参半的时候，还有人酸他整天装神弄鬼不在大众面前露面，指不定私底下各种撩妹聚众开part呢，毕竟是yg出身。 具荷范以前还对这种不着调的抹黑气愤，现在想了想，陆景桓要真这样，自己估计都不像现在这么担心。 甭管怎么瞎玩，终究也算是放松嘛，总比现在没日没夜趴电脑面前好。 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陆景桓只是眯着眼睛笑笑，煞有介事做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放心，身体好着呢。” 知道为了让他多休息哪怕一秒，所以都是卡点过来，陆景桓麻溜地洗漱了一通，跟具荷范一起出了家门。 “今天是干嘛来着？” 在保姆车上囫囵着吃完早餐，陆景桓无暇欣赏飞速倒退的街景，在车上闭目养神。 “几个公司之间的练习生交流表演，在fnc的本部举行。” “了解。”陆景桓点点头就戴上了耳机，尽力补充起睡眠。 练习生之间的交流表演是boxe发起的，陆景桓认为这很有必要，能让自家练习生多了解一下同期的进度，不要把目光过度集中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毕竟女团企划人员一经确定，不会轻易变动，公司也不会再招收练习生，需要同龄人作为进度参考。 原本参与者只有jyp和cube，两家公司的老板都是卢景焕老爸的朋友，以后再合作也方便得多，再加上boxe的母公司星船，四家公司正好。 结果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到了s和yg那边，尽管一边不咸不淡，而一边早就撕破脸，两家“三大”都主动表示要参与进来。 对此陆景桓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让孩子们成长起来，他不在乎什么个人矛盾。 如果是以前，他毫不犹豫就会让舔着脸凑上来的梁铉锡吃闭门羹。 可时过境迁，对于以前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陆景桓已经有些瞧不太上了，很难将其视作彼此掣肘的对手。 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他心知肚明，哪怕小肚鸡肠的梁铉锡估计现在还时不时扎小人诅咒自己，他也很难再放到心上。 一个生态圈里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没有这些竞相争艳的棋子，怎么显得他的boxe有多优秀？ 像完全没什么接触的fnc也表示要加入，甚至提出这次作为“东道主”，他也欣然同意了。 至此，“三大”齐聚一堂，“四大”的两个强力候补也参与其中，boxe和母公司星船混入其中，反倒显得成色不足。 没多久，保姆车抵达清潭洞。 陆景桓对fnc本部已经轻车熟路，保姆车一停就循着记忆往里走。 到前台时他忍不住一乐，嘿，工作人员好像还是自己参演《学校》时经常见到的那几位。 今时不同往日，几位前台小姐姐哪能再把他当作“区区只有脸的艺人”，前倨后恭甚至有些惶恐，生怕礼数不周。 看了看时间还早，陆景桓随口寒暄几句才告辞上楼，让几位女士受宠若惊。 活动场地是在二楼，大部分都是出道艺人使用的练习室，比地下二层的小隔间练习室宽敞太多。 陆景桓想了想，自己上一次来还是来探班金雪炫，在这里还顺便见了她的队友们一面。 “小笨蛋最近也不知道在干嘛……” 一间间练习室看过去，里面全是早早抵达fnc的各公司练习生，陆景桓边找自己的小朋友们边嘀咕。 不能怪他发牢骚，笨蛋美少女确实有阵子没消息了。 自上次打完电话之后，这个永远咋咋呼呼的小笨蛋一下子就销声匿迹，如果不是经常能在新闻上看到，陆景桓真要怀疑是失踪了。 陆景桓心知肚明，对方肯定是有点生自己的气。 ——嗯，不然也不会生日礼物也不送，只有一句干巴巴的生日快乐。 要搁以前，高低也得整一篇几百字的小作文，再加上感叹号和表情包若干。 不过尴尬归尴尬，陆景桓还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 谈恋爱就是这么私人的东西，一旦恋爱了，很多时间都会被对象占据，其余人是不可避免会被疏远的。 比起礼物，陆景桓更介意的当然是这份关系，思忖片刻，他打算改天约个时间，让孙承完和朋友们吃个饭，正好也缓解一下和小笨蛋的尴尬。 边想边找，他在最靠里的房间找到了自家练习生们。 没精打采的boxe艺培部长陆万晨盘腿坐在地上，眼睛倒是灵活地瞅来瞅去，一直在监督女孩们的练习。 见陆景桓站到门边，12位女孩马上停下了动作，朝他齐声问好。 “早啊。”招手打过招呼，陆景桓指了指后边，“荷范哥给大家买了咖啡，佳恩过来分一下。” “内。”满头大汗的李佳恩凑近接过饮料，陆景桓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热气。 不止她，大家都是一身汗，显然早就到fnc准备了。 陆景桓也席地而坐，朝大家笑笑，“都留着点力啊，可别没到正式表演就没劲儿了，到时候就出糗咯。” “内……我们这正好是最后一遍，然后就休息。” 接过咖啡的权恩妃认真嘬起吸管，和李佳恩一唱一和。 尽管公司不说敬语，但大家还是习惯性地以两个最年长的欧尼为主导。 哪怕抛开年龄差距，她俩作为都出过道的前艺人，实力也最均衡，最能服众。 李佳恩的舞蹈水平更佳，尤其擅长爵士舞种，而权恩妃唱功更好，算是现在的队内主唱。 知道女孩们还是有些敬畏自己，陆景桓也不强行尬聊，任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休息，和陆万晨聊起这次练习交流的准备工作。 “她们都准备了什么曲子来着？” 陆景桓最关心的是这个，“我听熙珍姐说，都用了我的歌？” 两人用华语交流，搞得像加密文件似的，除了小心翼翼竖起耳朵的沈小婷、王怡人，没人能听得懂。 “佳恩、恩妃、金施贤和许智媛那组选择了《sidetoside》” 怕陆景桓记不得自己的歌，陆万晨补充了一句，“eixd马上要发行的那张ep里面，加了雷鬼元素的那首。” “我当然记得。” 陆景桓摆摆手，给自己的艺培部长通了口气，“最新消息：这首歌不会收录进最新ep里了，我把歌卖给了a妹，她那边还有优先发行权，我们想发韩文版的话只能等等。” “啊？？？” 陆万晨的死鱼眼都瞪大了，“哪个a妹？” “还能有几个a妹，唱《bangbang》那个。” “歪日……”陆万晨倒吸了口凉气，对全球变暖做出了一定贡献。“老板你这么顶吗，这都跟a妹合作上了。” “狗爷那边的关系，稀里糊涂就搭上线了。”陆景桓只是耸肩。 他设想了一下效果就点头，“《sidetoside》挺好的，适合编舞还有rap，还能展现唱功，符合她们的水平。” “对，佳恩和恩妃在里面都很出彩，许智媛也很亮眼，娇媚的氛围感拿捏得很到位。” 陆万晨不是成心漏了一个名字，“施贤嘛……略显不足，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 陆景桓已经挺满意，“这算是最符合她们特质的歌曲了，如果都这么会选的话，那我更期待另外两组了。” “福富月、姜惠元、小施妍和怡人选的曲子是《curefor》” “噢？”陆景桓有些惊讶，这是他前不久才放到公司曲库里的歌，因此记忆比较深刻。 《curefor》是一首典型的nudis，与常规舞曲相比非常有个性，陆景桓在里面加入了大量类似游戏音效的切片，营造出了一种古灵精怪的氛围。 “这首歌的旋律走向称得上奇诡，不但说不上朗朗上口，完全是反k-pop惯用套路，施妍她们没问题吗？” 说是这么说，但考虑到成员配置，陆景桓越发觉得有搞头。 福富月和朴施妍都是舞台魅力十足的天生idol，姜惠元虽然呆呆愣愣的，但和活泼组挤在一起很有反差感，仿佛一堆小猴子里混进去一个佛系水獭。 而华国出身的王怡人自带一股子森系气质，和谁搭档都适配性极佳，想来在这个队伍里也不会黯然失色。 “挺好，挺好，都是动了脑筋的。”陆景桓非常满意，忍不住抱起胳臂。 嗯，不愧是被自己选召的孩子们。 “……” 陆万晨抽了抽嘴角，心想您要不听完再说，最后一组的选歌取向过于清奇了…… “那小婷她们呢？” “额那什么，小婷她们啊，她们选了那个，那个啥来着……” “什么情况啊万子，怎么又结巴上了。” 很快陆景桓就知道对方为什么结巴了。 “韩霄瑗和danee对rap很有兴趣，所以撺掇小婷和恩彬选了《》……” “噗——” 见老板几乎眼前一黑，陆万晨连忙抬手，做好随时给他掐人中的准备。 “卧槽，什么情况啊，好歌那么多，为啥非得唱这首啊？” 陆景桓肘了一下万子，“你也不带劝劝的？” “劝不了，劝不了一点。” 陆万晨摊手，“她们才听就可喜欢了，听完歌词就更喜欢了，觉得炸裂到不行。” 他也想管来着，奈何对方提前打过招呼，第一次小组练习要尽量给孩子们们自主权，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干涉。 “喜欢也不兴唱啊！”陆景桓都有点急了。 前世听了相声天王cadib卡老师的炸裂热单之后，他照猫画虎做了这首《》，无论编曲思路还是歌词尺度都高度还原。 魔性洗脑的loop人声倒是其次，这首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尺度大到在外网都有删减版的歌词，任何一个母语是英语的人都没办法直视。 如果把这首歌拿去参加st的话，陆景桓估计就是从头“哔”到位，压根听不到一句成句的歌词。 读作《》，写作“浦西之歌”，各种隐喻双关直指下三路，完全不是18都不到的女练习生们hold得住的。 “没事没事，孩子们当然不是唱你写的词，都自己写了verse。”陆万晨希望这能多少安慰到他。 “写之前得听过多少次原版啊……” 陆景桓一脸生无可恋，“要让她们家长知道了，我指定得被告局子里。” “哈，哈哈……” 陆万晨干笑几声。“这次之后，看来得给boxe的曲库分级，不能让小孩儿们再听到19禁小黄歌了。” 两人压根没收敛声音，唠叨的声音尽数被女孩们听了去。 沈小婷韩语不佳，但靠比划还是让队友知道个大概。 四个小妞马上就背着手过来负荆请罪，“社长ni对不起，不关万晨部长的事，是我们坚持要选这首歌的……” 陆景桓咬牙切齿，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也就伸手嚎了句：“敬语敬语，又说敬语了，一万元拿来！” 虽然被罚款，但见他没有真生气，女孩们觉得这一万元掏得倍儿值。 收钱的时候轻戳了几个小家伙的脑袋，陆景桓故作恶狠狠，“敢在我面前饶舌，最好是真有点东西，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不过对小婷他宽容不少，“你用中文还是英文写的歌词，该不会是韩文？” 小婷毕竟不是半岛人，在选歌上很难拗得过大家，这次唱《》多半是被带着跑的那位。 不过以她那怯生生的性子，就算是半岛籍估计也不会发表太多意见。 “唱的韩文，也夹杂了点英文，歌词是danee给我写的。” 小婷用韩语一字一句回答，尽量不放过任何练习语言的机会。 “英文……没加‘浦西’之类的歌词？”陆景桓依旧很怨念。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oppa尽管放心！”亭亭玉立的女孩连忙摇头。 说完她马上就觉得失言，连忙捂住嘴巴，面露忐忑。 “嗨，叫oppa就行，我大不了你们几岁。” 陆景桓耸肩，“施妍都叫那么顺口了，你们有什么不敢叫的？” “内……” 进公司有一段时间了，女孩们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对了，咱们这间练习室挺大的，就咱们公司的人用吗？” 陆景桓有些诧异，毕竟自己和fnc的关系一般，还让他们顶梁柱乐队的吉他手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不是，我们和yg共用一间。”陆万晨摆手。 “yg？” “怎么啦，oppa不乐意吗？” 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陆景桓扯扯嘴角，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