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转1975》 第1章 难道我重生了？ 十面楚歌，危急四起 “嘶！” 曹建川深吸了口气。 脑门处传来了一阵撞击的疼痛。 耳中，是一片骂声，以及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出了什么事？自己没死成？” 曹建川在疑惑中睁开了眼睛。 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脑门上是一个圆鼓鼓的大包，好像是自己刚撞墙上撞出来的。 火辣辣的疼。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木质加黄土简单建成的土胚房。 这些房子是用一种黄色的黏土，做成长方形的形状，接着加上一些石灰之类的垒砌起来的，当然如果家里有钱的，还可以掺点糯米汁。 门则是用木头拼接而成。 在门轴的位置，则是上下一个雕琢成凹槽的木槽，木门那时候没有合页。 门板则在边缘门轴的位置，长出来一段作为固定之用。 满满全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建设风格。 当然，眼前的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时自己面前的木门上被人插了一把菜刀。 自己好像为了躲避那把菜刀，一头撞在了门轴旁的土墙沿上。 眼前的这一切让曹建川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出现过。 只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眼前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还没等他感叹，自己死了还能看见这么真实的回忆。 突然。 一道女人的哭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一个穿着粗布格子衣服，用红头绳，绑着两个大麻花辫的女孩。 拿着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处。 背对着自己跪着，用身体拦在自己身前。 用让他心碎的声音，对一个方向喊着。 “爸，你让他走！是真的，这是我的主意！要是你们不让他走的话，我就先死在这！” “英子，你糊涂啊！这姓曹的一走，难道还会再回来？他这是骗你的！” “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的鬼话，想着帮他返城！” “这样的负心汉，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戏文里包大人不知道杀了多少……” “这混蛋，忘恩负义，搁在戏文里早就被包大人五马分尸了！” “这王八蛋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你，这些年来他能这么悠闲的在我们大队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吗？” “小妹，你别拦着，让我打死他，到时我们把他往后山一扔，就说他上山做工的时候，被野兽抓去了……” 周围一片咬牙切齿的声音。 见群情激奋的众人操着家伙，又逼近了几步。 王巧英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 “爸，二叔，三叔，四叔，各位哥哥，你们说的这些我知道。 “可是这次回城的机会，是个难得遇到的好机会，弄不好还可以当医生，读大学。” “这些可是建川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帮他，还能有谁帮……” 王巧英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手被谁抓住。 让她被吓了一个机灵。 她不知道是谁趁自己不注意，绕到了自己身后要抢自己手里的菜刀。 连忙手上用力，想抢夺回来。 她明白，没有了自己的威胁，曹建川是真的会被自家的这些人活活打死的。 可让她感到绝望的是。 也就在她要使劲的时候，手上一麻，手臂的位置被身后的那人用指头一捏，顿时一阵酥麻。 整只手再也使不上劲来，手里的菜刀也被人顺势夺了过去。 也就在此时，王巧英发现了站在她面前的一众亲朋好友们的表情很古怪。 她忙回头看去。 只见曹建川脑门处顶着一个红通通大包正站在她身后。 颠着手里黑呼呼的菜刀看着入迷。 这刀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产物，除了刃口被磨的有些透亮，其他地方全都是黑色的铁锈。 是农村自己的打铁匠，用最原始的手工工艺打造出来的。 这真实的触感，这一阵阵脑门大包的疼痛感…… 无不时刻在提醒着曹建川一个他想说又不敢说的事实。 “难道？我……重生了……” 第2章 当年的回忆 隔墙有耳，扇风点火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曹建川茫然的抬起头。 打量了一圈四周。 眼前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场景。 让一段记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对这次的事情经过，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当年为了这次的返城名额。 自己被一个叫孔永新的老乡，在背后捅了一刀，算是应了那句话，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 在早几天前，县里的四个面向办，分给了阳双村两个培训当医生的名额。 想招两个知青回去培训当医生。 当时全国的医疗条件落后。 县级，市级，省级的医院喜欢招收乡下表现好的知青进行培训当医生。 虽说这里面有一部分会在学成后，会再次回乡当个赤脚医生。 可运作的好，这也是个回城的好机会。 消息一出，阳双村大队的所有知青们都沸腾了。 这次要人的单位就是曹建川他们这批知青下乡过来的城市。 天海省,临海市,天海省第一省立医院要人。 这可是省里的直属单位，算的上是个金饭碗。 大家都各显神通的想让自己被选上。 当然曹建川也不例外，可想到自己平常的混子，以及王巧英丈夫的身份，自己回去肯定是没机会的。 于是，曹建川很自觉的选择了出阴招。 曹建川还记得和自己老婆王巧英说的那些骚操作，看能不能偷偷的把回城的名单写上自己的名字，不告诉自家岳父王承柱。 要是这样不行的话，就让她去跟自家老丈人商量商量。 让自家老丈人把这次的名额，直接弄一个给自己，让自己得到返城的机会。 等自己一稳定下来，就把她接到城里去享清福。 自家阳双村生产大队，大队长的老丈人王承柱，就像很多老一辈农村的老人一样，并不识字。 从县里传达来的文件什么的，全都是靠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老婆王巧英帮忙代劳处理。 那时候虽说有什么民主，投票选择什么的。 可那也只是在电视里看看，或者说是前期的事，到了后期可不讲究什么投票选举之类。 返城的名单全都是由当地的书记，大队长之类的领导说的算。 而四个面向办则在中间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这是一个六十年代后期成立的单位，国家在六九年的时候，提出了四个面向。 即：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工矿，面向基层。 在知青下乡这期间的二十年，一共有两千多万的城市青年参加了这项活动。 因此对比起每次返城的那少的可怜的名额，特别是这种好工作的名额来说，知青的基数是真的有些庞大。 就比如这次，阳双村只分了两个名额。 可全大队却有46名知青，加上曹建川一共47人，算的上是严重的僧多粥少。 可惜让曹建川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和自家老婆悄摸说起这事的时候，就像天夏从古到今的那一句谚语说的那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同时也小看了隔墙有耳这句话。 孔永新在听到消息，过来找自己，想让自己帮他也出出阴的说上几句好话，以便让他获得这次返城的名额。 可却在墙角无意间听到了，自己对王巧英说的那个骚操作。 孔永新当时就明白，只要是曹建川这么干了。 那整个知青中就没人玩的过他的。 于是孔永新便偷偷的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王承柱。 他要把曹建川回城的事搅黄。 同时想让自己得到个立功机会，以便自己顶替曹建川的返城的机会。 王承柱在听到孔永新告密后，当场火冒三丈，跑去问王巧英这事是不是真的。 王巧英想到最后还是要让王承柱放人走。 也就没藏着掖着，告诉了他确有这事后。 王承柱一听表面说去考虑考虑。 可转头就操着菜刀，带着他家的一大堆亲朋好友，立马追了曹建川半个村。 最后，在这间房子前，上了年纪的王承柱，实在跑不动，含恨出手一菜刀向曹建川扔了过来。 当时曹建川为了躲开菜刀，没刹住车，径直撞在门墙上，撞晕了过去。 从他们拔菜刀的力度来看，王承柱当时是真的准备想要自己的性命。 后来在自己昏迷躺在地上，王家人商量着，要怎么处置自己的时候。 遇到了王巧英用刀架在她自己脖子上，同时放出了狠话，说不让自己走，那她就去死。 最终也有自己清醒后，保证自己一稳定下来，就立刻把王巧英接过去享清福的承诺。 也就是这样，自家老丈人王承柱拗不过自家女儿王巧英，最终把曹建川的名字报了上去。 最终，王承柱一手遮天，在他的强力推荐下，曹建川得到了返城名单，离开了阳双村返城。 回到城里。 其实曹建川从头到尾也没想过做渣男。 可在七十年代，不说交通不方便，通讯同样不方便。 再加上当时的读书，可不是只有简单的只读书就行。 伴随着学习，以及国际环境的还有各种劳动，各种活动，各种运动，挖地下生存设施，野外拉练…… 等到自己终于把一切安稳下来，准备去阳双村接王巧英和自己女儿的时候。 已经是三年后。 可惜自己兴高采烈赶到阳双村的时候，等着自己的只有两堆连尸骨都没有，只是衣物的衣冠冢。 在自己走的时候，王巧英就已怀了身孕。 生了个女儿叫曹笑笑。 半个月前的一个雨夜。 王家人再次为当年返城的事，数落曹建川忘恩负义。 现在都快三年了还没来过来接王巧英和自己女儿。 为此王巧英和家里的人吵了一架，赌气一个人打着伞抱着孩子出来透气。 却没想到遇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李流浪进村的老虎。 两母女尸骨无存。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建川整个人都崩溃了…… 第3章 勉强度过的危急 一时间。 拿着菜刀，陷入沉思的曹建川思绪乱飘…… “建川快跑！” 王巧英焦急的喊声，惊醒了发呆的曹建川。 见没有自家女儿用菜刀架在脖子上。 王承柱一把从一旁围观的人手里，夺过一把铁锹怒气冲冲的又杀了过来。 其他王家的男人们，一见老大带头，也跟着包围上来。 曹建川扫视了一圈，暗骂了一声：我草！ 他有些悲哀的发现。 王家人这次充分发扬了天夏人，刻入骨子里的战略战术天分，把自己团团包围住。 如今自己简直插齿难飞。 他不禁感叹了一句，这王家人也太特么的能生了。 曹建川的老丈人王承柱有四兄弟，他是老大，今年63岁，他在43岁的时候生了王巧英。 王巧英是她家最小的一个，她上面有六个哥哥，当时天夏奉行的政策是人多力量大，鼓励多生多养。 她那三个叔叔，也没一个怂的，总共为她贡献了十五个堂哥。 她则是这个家唯一一个女娃。 也是这个原因，让王巧英在这个家的地位与众不同。 得罪了她等于捅了他们老王家的马蜂窝。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自己是不是捅了马蜂窝的时候。 自己得赶紧跑，要不等会可是真的会被活活打死的。 曹建川赶紧又扫视了一圈，想找出众人包围圈的薄弱之处，以便自己突围。 可又看了一圈，又头疼了。 武德充沛的王家人，已经实现了对自己的完全合围，就等着消灭自己来着。 如今自己是真的没办法逃掉。 曹建川最后把视线落在了王巧英身上，低声说了一句：“巧英，帮个忙！” 接着在王巧英懵逼的表情下，一把把她扯了过来。 拖着她，两人窜进了，自己刚才撞出大包的那间土屋。 两人一进屋。 王巧英也不用曹建川提醒。 同样有着良好军事素养的她，连忙关门上插销，用后背死死的顶住土屋的木门。 “曹建川你个王八蛋，你快点开门！英子快开门，你别被他那个负心汉骗了。” “姓曹的，告诉你，只要你伤着我小妹一根头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曹建川是个男人你就放英子出来，我和你单挑，打赢我，我们就让你走，保证不拦着！！” 土屋外顿时响起了一片怒骂的声音。 可惜有王巧英在屋里，他们却不敢撞门，怕伤着王巧英。 曹建川在屋里，对着门缝大喊着： “爸，二叔，三叔，四叔，各位哥哥，你们就算要打死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明白？你都想抛下巧英跑了，还不够明白？” “谁特么说我要跑了。” “呵呵，你不跑？你不跑为什么叫英子想办法偷偷把你的名字写在推荐返城得名单里？” 对这个问题曹建川早就想到了对策胡编乱造了。 连忙喊道：“爸，误会！那是有个孙子想阴我，他自己想回城，知道名额有限，想要在您老心里留个好印象，故意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这个词，在此时现场好几把菜刀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应景。 “是谁？” “谁向你告的密，就是谁？” “他？”王承柱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向他告密之人的身影。 告密那人王承柱一点都不喜欢。 那些打小报告，做汉奸的行径，老一辈都比较恨。 不过有时候，身为村支书，大队长的王承柱为了了解村里的一举一动，他又必须要用上一些这样的人。 “没错！你们想想啊！如果把我干掉，你们是不是感谢他？那他回城的机会是不是最大？” “话是没错，可你为什么让巧英偷摸把名字写上去，还和英子说如果我们不同意就让她说服我？” 王承柱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也不是曹建川两句水话就能骗过去的。 这个问题也是曹建川话里最大的漏洞。 王承柱亲自问过王巧英，王巧英也回答了是。 曹建川暗骂了一句，别人说越老越糊涂，怎么这么话到了自家岳父身上怎么变成了越老越精明来着？ 当然这也没难住曹建川，他继续说道：“那是我故意对巧英说的，为的就是气那孙子的，可惜我没想到不但他中了圈套，转头告诉你们，你们竟然也信了！还拿菜刀追了我半个村。” “是吗？” 王承柱语气有些松动，可他随后又想起了刚才自家女儿的表现，貌似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那为什么英子也会不知道？” “爸，你不是经常看戏的吗？要是不把自己人瞒过去，怎么骗外人？ 这听说我要走了，巧英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谁会相信？ 特别像巧英这种老实本分的，她哪里会配合我演戏给外人看。” 这话有理，王承柱和周围的一众王家人默默点了点头。 王巧英是老实本分的有些过分，一看就好骗，要不也不会被曹建川那孙子骗的团团转，被他卖了还帮你数钱。 话虽如此，王承柱可还是疑惑的问道：“是不是真的？你小子没骗我们？” “绝对是！爸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宣布返城人员的名单，放心，就算你老赶我走，我都不走。” 曹建川知道现在是75年，恢复高考是77年。 自家想考大学简直不要太容易，后世的他可是看过当年考试的题目的，不说现在全记得，可就算记不得，凭借自己的水平，想考上还是非常简单的。 而接着的80年代，也是知青全面返城的一个阶段性大日子，基本上在80年后知青差不多都能全部返城。 自己很现在辛辛苦苦想着回城。 当然这些也只是这个时代的开始。 是时代大幕的开始。 接下来是九十年代的各种改革，各种放开。 之后的下岗潮到来，那时回不回城也没什么区别。 没本事的去沿海打工，有本事的吃香喝辣。 何况现在回城过的日子反而没有农村潇洒，只能勉强把饭吃饱，想天天吃肉，没门。 那时城里成人每月每人只有两斤肉，四十五斤米，四两油，孩子则在这个基础上打折。 啥东西都需要票。 耗子进了家非但要被饿瘦，弄不好还要被熏成老鼠干加餐。 也许有人会说四十多斤米还不够人一个月吃吗？ 可是那个年月是真的勉强。 当时缺少油水，成人一顿吃半斤米的大有人在，注意是半斤米，不是饭。 要是孩子刚好半大不小的话，还多养上几个的话，是真的不够。 最主要的是，曹建川不知道凭借自己如今的医术，回去还有人可以当自己老师吗？ “真的？你要知道，这次回去，可是能学医，读大学的。”王承柱诱惑着曹建川再次问了一句。 当时大学还没有恢复高考，名额就是这种推荐制度，一读出来就是干部，技术员，领导什么之类的好工作。 这些在当时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也就如此，才让这次推荐显得异常激烈，要不曹建川也不会想着出阴招。 “是！绝对是！！我才不想回去学呢！谁想谁孙子！” 王承柱仔细听着曹建川的语气，感觉他的话语的却不像说谎的样子。 于是把手里铁锹一扔，跳起来大骂道：“混蛋，你不想，还不赶紧把门打开，下次在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呼！” 一听到王承柱这么骂自己，曹建川长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 刚准备开门出去。 却感觉全身发软，还有些两眼发黑。 让他只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休息。 可惜还没等他完全躺下，就感觉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耳畔传来了王巧英焦急的喊声：“建川……建川你怎么了？” “大哥，二哥，快过来帮我把建川抬回去。” 王巧英指挥着自家的几个哥哥七手八脚的把曹建川往自家抬…… …… 第4章 又来隔墙有耳这招？ 简单的家 一直等几人，走的没影了。 这时从一旁的茅草堆中跳出了一个人影。 孔永新带着些讨好，邀功，加辩解的表情来到了王承柱身边。 “大队长，你可千万别信了曹建川的鬼话，这绝对是他的缓兵之计，估计就是想着趁你们一个不注意，独自就跑了。” 王承柱没有答话。 孔永新说的这个设想他也考虑到了。 刚才虽说，他表面上是相信了曹建川的自白，可他也只是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和曹建川撕破脸皮。 当然，如果是真的那更好，可如果曹建川还想出什么幺蛾子，那也就别怪他下狠手。 孔永新见王承柱阴沉着脸，半天没开口，心底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想了想，于是又提议道：“要不大队长，我们趁现在先去他们家那埋伏着，曹建川如果醒来，发现在家的话，肯定会再次骗王会计的，到时候您老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也好有相应的对策！” 王承柱微微点了点头。 当一个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要是看见自己信任的人一个人在的话，是有可能吐露心声。 “走……” 王承柱招了招手，再次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曹建川家走去，他想看看曹建川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 …… 曹建川感觉自己脑门上一直有个东西在滚啊！滚啊！ 轻轻柔柔的。 让人感觉到非常舒服的同时，还有点让人想继续闭着眼睛享受。 突然！ 曹建川睁开了眼睛。 这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 一个自己记忆中印象非常深刻的画面。 自己躺在床上，王巧英用鸡蛋帮自己滚着头顶的大包。 “建川你醒了？” “嗯！” 曹建川偏了偏头。 示意王巧英拿开自己脑袋顶上滚着的鸡蛋。 在王巧英收回手后，曹建川从床上坐起身，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是一间有些昏暗的土坯房并不明亮。 一个昏暗的白炽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芒。 老旧发黄的蚊帐，带着几个用灰布，补好的破窟窿。 床上铺着的是稻草加棕毯，以及一床睡的有些油亮的竹席。 一对瘪谷缝制的花布枕头。 木质的大床，一个衣柜，微微有些坑洼的漆黑包浆地面。 一切都透露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窘迫感。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突然，曹建川大笑了起来。 而且还越笑越大声。 “建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王巧英吓得不轻，手足无措的紧张喊着：“建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撞在墙上撞糊涂了？” 见自己的因为穿越回来的得意，吓着了王巧英，曹建川收起了笑容：“没什么，我高兴。” “高兴？” 这被打还有高兴的？ 这不是糊涂？还能有什么？ 对了还有失心疯，人一般遇到大悲大喜的事就会冒出这个毛病。 特别是还把头给撞的情况下。 王巧英顿时脸色一垮，变的非常难看。 心里却飞快的在盘算着，在阳双村有谁能治疗失心疯这种症状的…… 突然他灵光一闪。 想到了村头的九姑。 她记得自己以前听九姑说过。 心病必须心药医。 而曹建川的心病，就是想返城。 明白过来的王巧英，向门口关着的位置看了一眼。 虽说心底不舍。 可还是小心的从自己裤腰的小表袋中，掏出一个小布兜，打开里面是一个折叠着的，盖着红章的文件。 她打开纸张递到曹建川面前，小声问道：“建川，你看着是什么？” 今天她就是偷偷去弄这份返城的调令和曹建川分的手，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注意，让曹建川被自家老爸王承柱带着人追杀了一路。 曹建川接过纸条，看了又看。 自己上辈子，就是选择收下了这张纸，选择了返城。 让自己妻女惨死。 “真特么的讽刺啊！”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一来命运又让自己来做上一辈子选择。 甚至曹建川还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命运女神诱惑自己的声音。 年轻的帅锅锅，收下，你这一辈就会飞黄腾达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要是不收，那你就一辈子就留在农村，当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干上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王巧英不解的问道：“呃？建川什么讽刺？” “没……”曹建川刚说上一个字，突然肚子传来了一阵叫声：“咕咕……” 曹建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少油水的日子，是真的饿的快。 哪怕吃的再多也饿的快。 特别还是今天被追杀跑了很久这么一个状态。 曹建川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午四点多。” “下午四点？” 曹建川抬头看了看亮着的灯，又看了看四周昏暗的墙面以及那用报纸和一些尿素袋封住的窗户，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同时庆幸这个村通了电。 感谢老大哥在当地帮忙建设了一做水电站。 “嗯，建川你中午没吃，是不是饿了？我去帮你拿点东西来吃。” 王巧英说着向门口走去。 在她打开门的时候。 曹建川突然感觉，那用报纸封住的窗户有人影闪过。 微微皱了皱眉的同时，在心底大骂：“艹，这些狗日的，又来隔墙有耳这招，也不知道是那个狗日的在那躲着？” 不过不用猜，曹建川也明白肯定是自家岳父那些人。 肯定是他们听了自己的鬼话依旧不放心，所以才准备躲着偷听，要是自己再出幺蛾子，这次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第5章 哥学医的难道还会骗你个小姑娘不成…… 王巧英端着一个海碗的冷饭和一些菜回到屋里。 见曹建川看着自己手里的调令，半天没有动静。 王巧英推了推他。 “建川？建川，你又怎么了？” 她发现，曹建川好像在挨打后，就变的有些爱发呆。 这让她有些焦急。 见曹建川再次看向自己。 王巧英咬了咬嘴唇，一狠心再次说道：“建川，没事，等到今天晚上，我就送你出村，只要你出了村，我帮你拦住我爸他们，不让他们去追你，对了……” 王巧英说着，又从一旁的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布包：“这里有三十六块钱，应该够你搭车回去了……” “王巧英同志。” “呃？” “哥哥走了，你不难过？” 王巧英抿了抿嘴。 她想说难过。 可惜…… 话到嘴边一转，她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难过，只要你喜欢就好……” “哥喜欢个der，哥喜欢你！” 曹建川说着，一把把王巧英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啊！”王巧英被曹建川突然拉着她抱住吓了一跳：“建川，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睡觉啊？这么晚了，不搂着自己老婆睡觉？难道还熬夜？” “可……可……”王巧英很想说现在才下午四点，哪晚了？ “别可可可了，快点过来，让哥哥抱抱。” “你不是饿了吗？”王巧英抿嘴看向了一旁桌上的饭菜。 “突然不饿了，你没听人说秀色可餐这个词吗？” 王巧英又想出个借口：“可是现在你不是伤着吗？” “就脑袋起了个大包，又不是其他地方伤着，运动运动让血气运转，弄不好包还消的快一点。” 王巧英瞬间呆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为了让曹建川能好的更快，她疑惑的问道：“是不是真的？” “相信哥，哥学医的难道还会骗你个小姑娘不成……” “不行，你等我关了灯。” “这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关的……” …… …… 步入春季以后。 南方经常会下上连绵小雨。 这天早几天还在下雨来着。 可这几天，却连续出了好几天的太阳。 下午的太阳，透过薄薄的水雾，照在人身上，并不算热。 在曹建川和王巧英的土屋后院的墙角根处。 围着好几个人。 正用耳朵贴着墙角处听着。 “啊？建川，你要干嘛？” “嘿嘿，说我要干什么？睡觉啊？这么晚了，不搂着自己老婆睡觉？难道还熬夜？” “可是你等下不是要走吗？” “谁告诉你我要走了？” “不是今天早上你说的？” “王巧英同志，熟归熟，你乱说我一样告你诽谤的，你说我说的，那好你拿出证据来。” “可是……” “啊？你怎么把它烧了？” “我又不走，不烧了，留着这东西干嘛？” “为什么？” “嘿嘿……” “啊！建川你这是要干嘛？” “睡觉啊？这么晚了，不搂着自己老婆睡觉？难道还熬夜？” “可……可……” “别可可可了，快点过来，让哥哥抱抱。” “……” “相信哥，哥学医的还会骗你？” “不行，你等我关了灯。” 接着只听见，拉绳拉掉开关的声音，再接着就是一阵悉索少儿不宜的声音…… 一行人躲在墙角边就听到了这些断断续续的对话。 王承柱铁青着脸，压低声音骂道：“还都围在这干嘛？全都给老子滚蛋。” 一众人听到骂声，尴尬一笑，接着一个不落的全都跑了。 他们只要知道曹建川不想走，还把王巧英偷偷弄的调令烧了，那就够了…… 王承柱恶狠狠的瞪了还在原地发呆的孔永新。 接着踹了他一脚。 刚听的入迷的孔永新回过神来：“大队长，这不对啊！绝对是曹建川那小子……” “滚……” 孔永新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看见此时王承柱的脸色并不好，也只能轻“哦”一声，告辞离开。 王承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远方的田间小路。 转头又看看了身后的小土屋。 低声骂了一句：“这狗日的四个现代办，没事分什么返城名额来，不是吃饱了撑着……” 独自向自家走去。 在路上，遇到了向这边走来的自家媳妇，王承柱开口问道：“你干嘛？” “叫英子和建川去吃饭……” “不用去了，等晚点在去！” “为什么？刚才英子不是说建川饿了，还端了一大碗冷饭过去。” “说了不用就不用，跟我回去……晚点再去！” 翟秀芳虽说不解，可听王承柱说的坚决，也认为他心中的气还没消，准备继续饿曹建川一顿，也只能答应道：“哦！” …… …… 孔永新在外面的河边待了很久，想的都是白天发生的事，他是真的没想明白，曹建川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直到晚上八，九，他才回到知青点宿舍。 宿舍里知青们都还没睡。 大家打牌的打牌。 聊天的聊天。 甚至拉二胡，吹口琴的都有。 “老孔，怎么现在才回来？” 知青中有人看见孔永新黑着个脸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刘经业连忙跟着问道：“是，今天一天都看你神神秘秘的，在弄什么？” 毕竟来了返城名额，还是一个好单位的名额，大家都有些想要。 特别是刘经业，这次他也非常眼热这个名单，想要迫切的得到。 “哎！”孔永新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怎么了？” “这次的返城名额有人想出阴的。”孔永新说出了自己刚才在踏进知青点想出来的一个计划。 “什么？” “是谁？” “谁想出阴的？” “究竟是谁？” 在场的男知青相互看了看，接着全都摇头：“应该不是我们男知青这边的？” “是不是女知青那边？” “艹，谁裤腰带松了？” “不对啊，老王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我感觉老王挺正直的一个人，前几次分配名额都非常公证！” “都不是，是曹建川那孙子。” “他？” “不会？老孔你是不是再说笑话。” “对，他娶了王巧英，这都算是在这落户了，这还能走？” “是啊……” “是个屁，他们两好像没打结婚。” “艹，那孙子这么阴？” “不对啊，先不说他算落户了，就说老王会让他走？” “是啊，他曹建川敢这么干，老王不拔了他的皮？”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如今在阳双村大队长王承柱就是土皇帝，可以说掌握着这个村所有人的命运。 孔永新点了点头：“老王是不让他走。” “这不就对了。” 在场的人全笑了。 孔永新又接着说道：“可是架不住，那孙子出阴的！” “什么？曹建川那狗日的出什么阴的？” “那小子让他老婆去帮他直接写了一份调令，在盖了大队的公章。” “卧槽！” “狗日的，那么阴险？” “不对啊！他老婆会这么傻？肯帮他这么干？” “是啊，她王巧英回这么傻？” “你们别问我，我那知道她老婆为什么会这么傻，可她真的帮他干了，今天白天你们在田地干活的时候，是没看见村里发生的事，大队长带着他家二十来号人，差点就把曹建川砍死了。” “什么？” “难怪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大队长一家和曹建川。” “那后来呢？” “后来是王巧英用刀架在脖子上才让他们放过了他。”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回来了……” “呃？那现在怎么办？” “对啊，一共就两名额，要是被他弄一个走，我们还怎么分？” “就怕等女知青那边吵着，男知青一个女知青一个，那我们就只能看电影了。” 这些，好几个想得到名额的人，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怎么办？”刘经业忙问道，他可是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的。 他家一共五兄弟，他是最大的那个。 家里就一个老爸在工厂上班。 一个人那四，五十块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的半大小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只能搞把他搞臭，我们在写举报信去县里举报！” “写举报信这点怕是不好？” 还是那句话，在阳双村王承柱就是土皇帝，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写了举报信，那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返城了。 “要不先搞臭他曹建川？” 这点大家还是放心的，刚才孔永新说过了，不是王巧英拦住，曹建川早让王承柱一家灭口了，那么搞臭他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孔永新说道：“行，老刘你写手抄报在行，就由你写。” 刘经业问道：“那你呢？” “我去女知青那边联系一下，不可能让我们一边出力，她们捡现成的。” “没错，这人一多，也法不责众……” “那大家赶紧开始干……” 见孔永新开始去女知青那边联系，男知青也开始忙碌起来…… …… …… 第6章 夜宴 小两口正躺在床上聊着天。 “英子？建川？可以去吃晚饭了。” 门口传来了一阵呼喊的声音。 王巧英脸一红，在床上答道：“妈，我们这就去。” “哦。” 接着是一阵脚步离开的声音。 王巧英站了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转身要去扶坐在床沿的曹建川。 曹建川摆了摆手，避开了她的搀扶，自己从床边站了起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我就是头被撞了个大包，又不是残废了，不用扶。” 小两口沿着村里的土路，来到了王承柱家。 曹建川的六个大舅哥早已成家搬了出去，自己建房单独过了。 他们的房子建的离这里也不远，也就是一嗓子的事。 早前他们六兄弟便做好了盘算，把父母的房子留给小妹王巧英，让她招个上门女婿，以后继承父母这些所谓的遗产。 也就是曹建川如今待的这几间破瓦房。 这些房子搁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有些不错的。 可没想到，自家小妹自从看见曹建川就喜欢上了。 怎么劝也没用，跟特么中了邪一样。 没办法，最后老两口也只能同意，让她嫁给了曹建川。 当时他们也没多在意曹建川会跑，回城的通道控制在他们手里，只要他们愿意，曹建川这辈子都别想着能返城。 同时外来户的他，留在本地也算是变相是一个上门女婿。 可让大伙儿万万没想到是，这女生外向。 王巧英胳膊肘往外拐，这次差点在曹建川的引诱下，让他们王家翻了车。 这着实有些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进到屋。 正面大厅贴的是领导的画像。 一些简单的家具摆在房间的四周。 大厅正中是一张木质方桌。 上面摆着一些菜。 屋里只有老丈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上位处，正对着门。 曹建川有些好奇，因为自己那几个大舅哥并不在这。 刚才一路上，他还以为在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还要继续对自己，继续开个批评大会之类的，这时流行这种调调。 桌上的菜非常丰盛。 蛋是一盘酱油炒的荷包蛋加点蒜叶，盘子里有四个，鱼肉有两盘，一盘是豆腐泥鳅，一盘是红烧草鱼，肉是剁椒炒腊肉，还有一盘黑乎乎的熏肉，应该是腌制的大头菜炒竹鼠，竹鼠在冬天的时候抓的，挂在厨房熏制的。 所以说在农村，特别是南方不容易发生灾害的农村只要肯动手，还是要比在城里活的潇洒。 此时已经到了1975年，当初那些闹腾的在闹过了60年代那些年月后，也没有以前那么富有激情，继续拼命闹腾了。 因此在70年代之后，有很多事，大家其实也已经有些心照不宣的放开了。 比如农村自家院前院后，开点自留地种种青菜，养上几个鸡鸭，下蛋之类已经是很普通的事。 甚至这时候，一些乡下以及一些小的城市出现了所谓的“闹子（集市）”。 可以把自家多余的农产品拿出去卖，像青菜鸡鸭鱼蛋，甚至是米之类，不过很多在当时还是用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价格也比国家供应的要贵上一些。 唯一的就是没有那些工业产品，像布匹，白糖之类的。 这些只能是专门的商店供应，还需要所谓的票证。 曹建川看见面前丰盛的饭菜，毕竟现在都七，八点钟了，看样子自家老丈人也没吃，和自家岳母在等着自己一起吃。 眼珠子一转当下明白了原因。 应该今天下午在墙角偷听的人，肯定有他一个。 他应该是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知道误会了自己，因此想要补偿。 王承柱没有注意到，曹建川有些闪动的眼神，同样也没有注意到曹建川此时的心理活动，依旧板着个脸。 三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平常自己坐的位置上。 王承柱没有像平常一样，招呼曹建川一起吃，也没有客气的和曹建川扯上几句，而是直接第一个动手夹菜。 这也是餐桌上的规矩。 他第一筷子夹的是摆在曹建川面前，最不起眼的青菜。 翟秀芳第二个动筷子。 她夹的也是曹建川面前的那盘青菜。 紧接着，王巧英也动手了。 她夹的还是曹建川面前的青菜。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把好吃的留了下来，让给曹建川吃。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明白过来。 王承柱这老革命还是那么的在意自己女儿。 怕自己为了白天发生的事，以后对王巧英不好。 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用这种讨好的方式来。 其实和曹建川想的没错。 今天那一菜刀飞出去，事后听墙角发现是误会了曹建川之后，王承柱心底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特别是今天曹建川躲菜刀撞晕后，莫名其妙的又昏睡半天，让他更为担心。 不过后来曹建川醒来又生龙活虎，总算让他松了口气。 当然作为补偿，他让曹建川的岳母翟秀芳，今天晚上做了一顿好菜。 准备让曹建川补上一补。 曹建川主动为两老夹了一些菜。 客气了一番。 算是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揭了过去。 “建川，你多吃点，这些泥鳅和青蛙是爱国带着勇仔他们在田里抓到的。” 翟秀芳帮曹建川夹了几筷子桌上的菜。 王爱国是曹建川大舅哥的小儿子，今年刚满二十岁，比曹建川小四岁。 王承柱在四十多岁才有了王巧英。 曹建川年纪最大的大舅哥，差不多大了曹建川整整一轮，如今的年纪是43岁。 农村的孩子，从小都是田间地头乱跑的。 盘泥鳅，抓青蛙，抓蚂蚱什么的，这些都是基本的日常操作。 平常王家的这些孩子们抓的多的话，家里的大人都会让孩子送过来一些孝敬王承柱。 跟着老两口混饭吃的曹建川和王巧英两人，也可以占占便宜…… 第7章 用返城名额来坑知青？ 小喇叭 闷头吃了一阵子饭。 见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曹建川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先前考虑的问题说了出来，否则，这次返城的事，始终像口刺扎在大家心里。 “爸，关于这次返城的名额……” “怎么？你又想说什么？”王承柱警惕的问道。 饭桌上的母女俩也停下了手里吃饭的动作，同样紧张的看着曹建川。 “我是这么想的。”曹建川笑了笑，落落大方的开口说道：“这次培训的名额要不就给我们自己人，你老在我们家里找两个二十岁左右机灵点的本家人去培训当医生，别便宜了别人。” 听到曹建川这么说，在场的三人这才放下了心，只要不是曹建川又说自己回去就行。 “这怎么行！” 王承柱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对于自家那些小一辈是什么水平。 他心里还是有底的，可没几个是读书的料。 用当时的话来说，都是读毛屎板板。 王家这个年纪段的年轻人，学识什么的基本上，也就勉强是认识几个字的地步，其他的就别想了。 二十岁年纪的人，在经过那段特殊岁月的时候，刚好是10岁左右，也就是学习的时候。 可因为种种原因，这批人压根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读书。 天天都是开会，或者各种活动。 这点在农村更盛。 而农村不注重学习，其中最主要的，还有师资力量不行。 那时老师的地位并不高，工资相比起工人来说的话，低的甚至会差上一倍之多。 一直到了82年以后。 教师的地位和待遇才一年比一年加强，因此在82年之前很多教师都纷纷托各种关系，转行进了工厂。 “爸，怎么不行？？”曹建川考虑了一下，转头看向王巧英，为了避免她发生三年后的悲剧，直接开口说道：“我的意思，让巧英去！” “我？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做医生，而且我哪有那个水平？”王巧英连忙摆手拒绝。 其实王巧英作为大队的会计，水平还是有的。 王承柱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不现实，这次推荐的人选上面要求必须是你们临海市的知青。” “爸，这事好解决，让巧英冒名顶替去就行！”曹建川一咬牙，说出了这个时代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自家老婆不出事，曹建川也顾不上其它，哪怕是下地狱也无所谓。 王承柱愣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曹建川，会说出这么一个话题出来。 他抬头看向了自己女儿，眼中带着些犹豫。 “建川不行，我不去，爸我不去。” 王巧英再次拒绝。 王承柱沉默了好一阵子，最终他还是没能拉下脸来：“算了，这事就别提了，名额还是给那些知青们。” 曹建川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再次说道：“既然你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在本村的知青中公布，说这几个月表现好的，你就给他这次返城推荐的机会。” 王承柱并没有回话，而看向了曹建川，目光有些复杂。 王巧英母女两人也随着曹建川这话，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爸，妈，巧英，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不需要返城，加上我的表现也不好。” 曹建川表现，就像他说的那样，并不算好。 在经历了69年最初的激情之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 越到后期，知青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变的不是很认真。 有些更是把这事当成了一个所谓的跳板，得到工作的跳板。 在今年年初，阳双村附近的国营渔场就发生了一件事情。 每年开春的时候，渔场会对鱼塘进行整修，也就是清除淤泥，把鱼塘重新挖深挖宽。 一般这种苦活，他们渔场的正式员工可不会干。 都是渔场请附近大队的农民来做，也就是阳双村的村民。 可没想到这次大家一挖才发现鱼塘塘底全都是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头。 当时喂鱼可没那么多人工的饲料。 人都不够吃，哪有那么多食物喂给鱼吃。 养鱼的话就只能要求知青之类的工作人员，去附近的山间，田边割青草，喂鱼。 当时对草料的重量是有要求的。 五斤算是一个工分，五十斤算十工分，本来按照往年这个要求只要努努力还是能达到的。 可在去年的时候，由于响应国家的号召：大力发展养猪业，支持国家建设。 每家每户要求养一头一百二十五斤的猪。 特别是发生了，隔壁村有两口子因为没养猪被批评后。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让每个村的养猪政策全都变的严格起来。 在养猪的村民和知青们一起需要草料喂猪，喂鱼。 知青们这草就变的不怎么好割。 甚至还有些本地的村民不准其他地方的知青，到本村附近来割草。 没办法。 国营渔场的知青们，为了偷懒，不想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割草。 便有了把装草的竹筐底下藏上石头，上面铺上草，在称过重量，得到工分后，全都倒进鱼塘的骚操作。 当时，为了安排青年就业，国家设立很多乡下的单位。 像是国营农场，国营渔场，国营林场之类。 这些单位一般都是接受本地青年。 就比如那个出事的渔场，就是国营渔场，由于云峰县修了水库，所以水资源丰富。 当地政府便在水库上游流域成立了这家国营渔场，在这些单位上班的人，拿的也是国家工资，已经算是正式的工人，所以个个都不怕死。 个个都混日子。 让这家渔场成年累月都是亏损的。 发给他们的工资，都足够买他们生产出来的鱼好几倍。 就有了附近很多人在知道这事后，笑话他们是过来养石头的。 后来渔场和农场，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慢慢消失不见。 后世唯一留下的只有各地的林场，而且待遇也非常不错， 最初的林场都是秉承光头强的工作，那就是砍树，一直到1975，6年以后，很多地方开始意识到环境的问题。 纷纷重新植树造林，其中最有名的是某县城种的“绿化祖国”四个大字，流传到现在。 甚至在1991年以世界活立木字之最，入选吉利斯世界纪录。 王承柱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曹建川这混子的话。 “说说你具体是怎么想的？” “这次我们这不是有两个名额吗？” “嗯！” “爸你也知道，现在都六月份了，咱们村子附近不是有不少的荒地，不如让那些知青们多出力，帮我们种上一些果树，改善一下我们的生活，以后他们回城了，我们去那找这么好的劳力？嗯，顺便让他们多种点青菜。” 吃了一筷子青菜感觉味道不错的曹建川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用这事当诱饵，骗他们？” “也不算骗，如果表现好，你就把名额给他们。” “你真的不想要？”王承柱突然问出这句话，眼睛同时死死的盯着曹建川。 曹建川毫不犹疑的答道：“不想！谁想谁孙子！” “……” 第8章 来自县里的激励计划 把事情说开，一家人算是勉强放下了芥蒂，曹建川这顿饭，也算是吃了个尽兴。 “公社啊是棵常青藤。 社员都是藤上的瓜。 瓜儿连着藤。 藤儿牵着瓜。 藤儿越肥瓜越甜。 藤儿越壮瓜越大，啊……” 在大厅小喇叭，优美的旋律中一家人吃完了饭。 这也是当时农村的主要娱乐节目。 当时并没有普及电视。 为了让大家能了解国内国际形势，公社统一给家家户户安装了小喇叭。 算是天夏民众们的主要娱乐活动。 除了十天半月一次的电影放映。 就是听大喇叭和小喇叭的广播，大喇叭一般是用作发布村里通知和在上工的时候使用。 而小喇叭则作为每家每户的娱乐之用。 每天早上从10点开播歌曲《东方红》开始。 到中午《大海航行靠舵手》。 最后到晚上八点半停播。 而停播最后的节目是唱《国际歌》。 这些很多年都未变过。 当时天夏的国歌还没有确定，那时的国歌算是代国歌，直到1978年新填词后确定为国歌，不过到1982年又把歌词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也就是最初版。 小喇叭里面的节目算是相对丰富。 有新闻，评书，相声，歌曲……等等。 平常一家人在吃过晚饭，都喜欢听到晚上八点半，散了场，这才恋恋不舍的去睡觉。 \\\"笃笃。\\\" 就在曹建川刚站起身，准备出去走走散散步，消消食，顺便回去的时候。 院子里的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大伯！大伯……” 王巧英听到声音过去开了门。 王泰然和她一起走了进来。 他是本村人，是王家老四王承延的孩子，是县里派来阳双村进行蹲点的干部，是县里面文化局的员工。 他在王承延家排行老三，和王巧英是一辈的，他的年纪同样比曹建川和王巧英大上很多，有三十三岁。 当时天夏对驻村干部的人选，会尽量派和当地相熟的基层干部，去到农村进行蹲点指导，这样也便于让派下来的人，很快融入当地的生产建设。 见他急吼吼的跑进来，王承柱好奇问道：“泰然你有什么急事？” 王泰然先是向曹建川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他笑了笑，这才回话道：“我想问问大伯，明天怎么安排？” “明天？明天的安排不是早说过了吗？” 生产队第二天的安排，基本上都会在收工之后就会通知好。 或者再没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下，一周安排一次。 王泰然又向曹建川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次这个动作，算是有些明显。 王承柱瞬间明白过来。 今天白天的时候，王泰然去县里开粮食生产动员会，并没有参与王家对曹建川进行的围剿行动。 而他从县里带回来的消息，肯定是和曹建川有上一些关系。 明白是明白，这却让王承柱患了难，自己总不可能，对曹建川来上一句。 建川你走开点，我和你三哥商量点事？ 何况几人刚把芥蒂解开，这么一说，以后不又出现新的矛盾，不把曹建川当自己人看？ 发现两人接二连三的看向自己，曹建川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当下呵呵一笑：“那个爸，三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见曹建川主动要走。 王承柱突然开口道：“等等，建川你不用走，你也留下来听听，泰然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用瞒着建川。” 他并不想曹建川为这事，在心底和自家人起隔阂。 况且他都已经说了不返城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大伯？” 王泰然见王承柱对自己点头，这才犹豫的说道：“大伯这次去县里开会，除了说了农资的发放，县里还提出，这次那个大队表现的好，就奖励推荐去读大学的名额……” 王泰然说到这，发现王承柱那黑得能滴水的表情，也是一脸的尴尬…… 这事，其实这几年来，年年都有。 在1968年的时候。 《天夏报纸》上发表了一份题为“从魔都机床厂看培养程技术人员的道路”的调查报告。 报纸上提出了“关于工程技术人员的来源问题。” 当时的主流媒体，认为除了继续从工人队伍中提拔技术人员外，应该由基层选拔政治思想好的，具有两三年或四五年劳动实践的初、高中毕业生进入大专院校学习。 这么干避免知识分子脱离群众，脱离社会，形成学不致用的情况。 因此选拔有实践经验的知识青年到大学培养，这是符合多快好省的原则。 之后，便有了领导的“七二一指示”。 魔都机床厂，在这个指示下，当年就创办了“七二一工人大学”。 在运行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这个模式还算不错。 于是“七二一工人大学”的经验很快推广到全国各地，大、中型企业纷纷办起了自己的“七二一工人大学。“ 随后，各大院校跟进。 在1970年10月15日，各大高校开始跟进试点招收“工农兵学员”。 入学文化条件是“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 而有实践经验的工人、贫下中农则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只要有推荐就行。 当年共计招生人。 可惜这一扩大，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在当年所招的生源中，文化程度为高中者占21％，初中占78％，小学占06％。 特别是武城大学招收的新生中，文科有45名是初小程度，理科有30％是高小程度，甚至还有加减乘除也不认得的文盲。 山d大学更加离谱，对80名入学新生进行测验时，及格的只有17人，甚至出现了1÷5\\u003d5，1\/2+1\/3\\u003d2\/5的答案。 因此，这事在经历过几年后，各院校针对这个伤心的事。 提了一些建议，包括多从上山下乡两年以上的知识青年中招收新学员，实行推荐加考试的方法。 招收相当于高中毕业文化程度的学生入学。 在大学设预科，把所招的学员补到相当于高中毕业水平再升入本科等等一系列举措。 可惜，又出现了1973年所谓的“白卷英雄”事件。 让这个政策越到后面越是成了一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滋生地…… 第9章 当年公社出的幺蛾子 这种推荐去读大学的名额，可比去培训当医生有前途的多。 经过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些名额意味着什么，好的工作，好的职务…… 发现了自家岳父和王泰然表情的不对，曹建川主动又笑着解释了一句：“没事，反正就算是分配去读大学，我也不想走。” 王泰然听了曹建川这话，内心是不怎么相信的，他又不动声色的向王承柱看了一眼。 发现王承柱微微对自己摇了摇头，接着主动的把话题岔开：“今天你去县里开会，对接下来的生产工作，县里怎么安排？” “大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这事，县里面让我们做好准备，打好返青分蘖期的攻坚战，确保今年粮食的大丰收，嗯，同时县里说了……”王泰然又看了一眼曹建川。 接着又头疼的说道：“今年去工农兵大学读书的名额，会奖励给今年粮食产量排名靠前和表现突出的大队，第一名额外奖励三个，第二到第十名额外奖励两个，用以调动广大知青们的积极性。” 王承柱没想到这刚把话岔开，又转了回来，黑着脸再次没好气的说道：“尽弄些没用的东西，也不多弄些农药，尿素来。” “呵呵。” 王泰然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这些上面也考虑到了，据说今年县里准备运100吨农资来我们前进公社。” 曹建川现在待的公社名字叫前进公社。 那时候非常普遍的一个名字之一，当时还有东风公社，向阳公社，跃进公社，映山红，红旗……等等这一系列带有特色的名字。 前进公社的下属有五个大队。 排名是按照人口，田地之类分的。 曹建川现在待的是三队，人口有400多人。 一队是个人口大队，人口有1000多人，是公社的所在地，也是乡的所在地。 二队微微少上一些，有800来人。 四队和五队人口则要少上很多。 在老瑶山里面，因此人数只有一，两百人。 整个公社一共有2600多人。 当时的国家方针是以粮为纲，全面发展，保证城市的粮食供应。 那个大队交的粮食多，谁就是一哥。 因此按照正常情况下，就算前进公社被分配到一个名额，第一次估计也是一队的囊中之物。 哪怕出现意外也是二队的。 这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王承柱再次岔开话题：“泰然县里安排的尿素农药，说了怎么分没有？” “这个县里倒是没说，应该是由各个公社自己处理……” “没说？怎么会没说的？”王承柱心生不妙，皱起了眉头。 “怎么？怎么大伯你也担心？” 这个问题，王泰然在回来的路上也考虑到了。 其实真正算起来，农药加化肥一共才100吨是远远不够整个前进公社使用的。 一亩田正常需要的化肥在40到100斤左右，如果按照最低的标准来也就40斤，这批物资全是化肥的话，也只能勉强够5000亩田地使用。 而前进公社曹建川依稀记得，零零总总加起来在5500亩，也就是人均耕种两亩多地那样，这个量也只是勉强接近最低的化肥用量。 粮食关系着一个地方的人能不能吃饱。 化肥，农药就是粮食增产的关键。 人都是自私的。 否则，后面也不会有1978年之后的包产到户了。 “我记得一队陆文德他儿子，今年好像是24岁了？” “大伯你怀疑，他这次想捞个名额让他儿子去读大学？” 王泰然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现在他虽说不需要什么名额，推荐上所谓的大学。 可如果粮食能增产，那么他这个驻村干部，就能得到相应的政绩，得到职务上提升。 要是粮食欠产，村民挨饿，那他这个驻村干部弄不好可是会被批评的。 “大伯，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干？” 可惜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陆文德的儿子，曹建川曾经见过一面。 一个只有一米六不到的瘦小个子。 又黑又矮又瘦。 人还有些小儿麻痹的症状，走路微微有些瘸。 和王承柱家不同的是。 陆文德家就有些反着来。 他家有六个女儿，直到第七个才是这个儿子，据说是用了很多土办法才求来的，曹建川暗自猜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变成这样。 可哪怕是这样，陆文德一家人还是宝贝的不行。 因此在听到有这种推荐名额的时候，为了他家孩子的前途，陆文德百分百是会出幺蛾子的。 “不是怀疑，而是一定会想着把这名额弄给他自己家的。” 王承柱话刚一出口，感觉不对，连忙又看向了曹建川的方向。 却发现，曹建川好像对两人说的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站在小喇叭前盯着，听着里面唱的歌曲，像是陷入了进去。 其实，王承柱和王泰然两人现在说的事。 曹建川早就知道是什么后果。 当年发生这事的时候，曹建川还没有走。 因此，对这次分物资的事，他是一清二楚。 和王承柱担心的一样。 本来这批物资，按照大家的想法来，应该根据当时的人数和田地来分配。 五个村子加起来的人数差不多等于2600人。 算下来就是二十六人一吨。 阳双村应该可以分十五吨左右，那两个村也是如此，加起来得个十五吨。 可结果呢？ 一队联合二队，两队打着为前进公社争光的旗号。 把这100吨的物资悄悄的全买了下来。 甚至两队还嫌不够恶心人，给其他三个大队，意思意思的每个大队留了一点。 当时带着全村老小，前去搬运这批农资回来的王承柱，在公社办公楼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跳脚差点和陆文德打了起来。 那时候虽说有公平一说。 可也有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集体这么一说。 一村，二村因为人数众多占据了优势。 甚至还喊出了，要为前进公社争荣誉这么一面大旗。 到了最后，大家吵的没办法，陆文德出了个阴招，要求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其他三个小村，哪里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来。 就拿曹建川所待的阳双村来，全村上下就只有四百来块…… 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被打掉牙合着血水往肚子里咽。 之后一切也很顺利，当年两队的粮食果然增产了。 可就在一队，和二队以为自己捞到名额的时候。 事情却又峰回路转了一圈。 在县里的早稻丰收表彰大会上，也不知道县里的老大是不是突然开了窍，来了一句话。 “一个人厉害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都厉害，一个大队厉害，也不能代表所有大队厉害，要讲究整体，讲究平均。” 没办法，当年其他三个大队的成绩太差。 有人就怀疑，前进公社为了名额，让下面其他三个不显眼的大队，把粮食偷偷给了一队，二队，以便获得表扬和奖励。 写了匿名信把他们举报了。 在那个年月，把粮食给一块田，给一个队的骚操作是真的不少。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 大家一调查，就知道了陆文德他们干的好事。 于是全都去县里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认为这不公平。 后来也就有了，今年粮食生产，县里为了团结大部分群众。 还是那句话，当时天夏的一个重要方针便是： 公平，公证，团结。 因此，云峰县粮食的统计是按照公社人均来算的。 现实很打脸，前进公社的人均产量没比过其他公社。 一队二队虽说，比往年增产高了10％。 可下面的三个队，因为返青分蘖期肥料不够，又出现了虫害，直接让其他三个大队“咔嚓”一声，粮食减产了一半多收成。 按照数学公式来算。 三个村800人少了一半就是400 两个村1800人加10％，也就是180 这一进一出就少220人。 等于前进公社今年的粮食产量，非但没有增加还比往年少了10％。 排在了全县公社倒数的位置。 本来如果这次平分这批物资的话，弄不好前进公社还可以捞到一个名额。 可谁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后果，这么一来两个大队心心念念，想帮自家孩子弄的读大学名额也没有捞到。 反而还让自己被当做典型批评了一顿。 也就是因为这事。 让前进公社几个小队间出现了很多矛盾。 因为其它两队怀疑，举报信是另外三个大队的人偷偷写的…… 第10章 该用什么办法凑到买尿素的钱 “呵呵！” 想着想着。 曹建川突然笑了出来。 笑声惊动了正在为这事心急的几人。 他们先看了一眼正在播着节目的小喇叭，接着又看着没憋住笑的曹建川,眉头微微皱了皱。 王巧英跑到曹建川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带着点商量的语气问道：“建川，我们先回去，行吗？” 平常大家的休闲娱乐都是跟着小喇叭去的。 只有小喇叭停了，才会回房睡觉。 曹建川转头不好意思，又对其他几人笑了笑，答应一声：“嗯！爸，妈，三哥，我们回去了。” 与其继续留在这，让自家岳父和堂舅哥放不开聊天的手脚，还不如自己懂味的离开。 其实，对小喇叭里的节目，曹建川更多的是回忆。 后世的娱乐活动太多，他也见的太多。 甚至到了后来就连现在农村暂时没有出现的电视，都成了家里摆着落灰的东西。 一个收音机节目而已，听与不听都无所谓，现在他更想和自家老婆好好说说话。 “嗯，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巧英你等回去时把队里的钱统计一下，准备好这几天买农资用。” “我知道，爸，妈，三哥我们回屋了。” 在离开时，几人又向曹建川脑门上的那个大包看了一眼。 翟秀芳提醒了一句：“巧英，你回去再帮建川用鸡蛋滚滚。” “知道的。” 王巧英答了一声，跟在已经走出院子的曹建川身后。 小两口回到了自己的小土房。 拉了门口的开关拉绳。 房间正中屋顶上的那盏60w白炽灯再次亮起。 发出橘黄色的光。 王巧英拎着房间里的一把竹椅来到床边坐下。 从自己洗的有些发白的粗布格子衣兜里，掏出了先前自己用手帕抱着的那个鸡蛋。 又把刚才曹建川躺的那个枕头，拍打了一下，抖了抖，让其平整开，摆放在自己面前。 “建川你过来躺着，我帮你再用鸡蛋滚一下” 曹建川用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包，感受着那一阵阵脑神经牵扯的疼痛：“不用这么麻烦，弄点茶油来用力搓几下就行。” 滚鸡蛋这种办法又耗时间，好的也慢，曹建川并不想让王巧英那么麻烦。 打算来个长痛不如短痛。 云峰县这些有荒山的大队，都会种上一些油茶树，每年到了秋冬季的时候，村民便会采下油茶果，烘干榨油，一些卖给粮油站，一些自己家里留着用。 在当年，由于猪肉供应紧张。 云峰县每个月为居民供应的油，很多都是这种茶油。 还是限量供应，每人四两一个月，也就是一菜勺的量。 当时的人还没被洗脑说猪油不健康，因此大家并不喜欢这种油。 认为它的气味很大，炒菜容易串味。 它没有后世那动不动上百一斤的身价，完全是一种送人，还是有人要，可却不怎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王巧英对这话却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舍不得那点茶油。 只是看着曹建川脑门上的那个大包有些心疼。 要不按照其他人的想法，早就一口唾沫吐在手心，摁脑门上去了，哪还用那么温柔的用鸡蛋滚这么费时费力的办法。 “怎么家里没茶油了吗？” 曹建川见王巧英半天没动，好奇问了一句。 现在时间到了6月这么一个中间的时间段，很多东西，都进入了一个青黄不接的状态，去年的茶油用完，也是正常。 “有的，我这就去拿。” 王巧英把手里用布包裹着的鸡蛋递给了曹建川。 离开房间，去到厨房帮他拿茶油来。 曹建川接过鸡蛋也没有客气。 在手里颠了几下之后。 坐在床边，把鸡蛋从布包中拿出来。 往床沿的木栏上一敲。 三两下剥去了鸡蛋壳。 送进了嘴里。 果然。 还是以前农村养的土鸡下的蛋，味道才算纯正。 很快王巧英用小碗装来了一些茶油。 来到了床边的竹椅上坐下，把装茶油的碗放在床边，挽着衣袖刚准备动手。 另一边曹建川早就伸手，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沾着茶油，润了润大包，在脑门上搓了起来。 见曹建川揉的并不顺手，王巧英开口说道：“建川，你躺下，我帮你揉。” “哦。” 自己揉着有些手酸的曹建川答应一声躺在了床头。 王巧英用手沾着茶油，她没有像曹建川那么狠，而是轻柔的揉搓着。 “疼吗？” “不疼，你下手太轻，小心好不了。” 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的曹建川答了一句。 “那这样呢？”王巧英担心的加了点力度。 “还是太轻了。” “那这样呢？” “勉强。” “哦，建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突然王巧英问了一句。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自己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有什么小事没做好？” 等了半天，曹建川也没听见王巧英的回话。 甚至还传来了，细微的抽泣声。 曹建川睁开眼睛一看，王巧英脸庞早就挂着两行泪水。 “你怎么哭了。” “我就连返城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能帮你？” “我早说了，我压根就不想走，怎么你不相信？” 王巧英很想点头的，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感觉不对，连忙说道：“我相信。” “相信你还哭个屁，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男人死了。”曹建川没好气的说了句。 嘴巴却被王巧英一瞬间，赶紧捂住：“建川别乱说话，小心……” 曹建川拿开了她的手，大笑了两声：“王巧英同志，看来你的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啊，我们唯物主义战士，怎么能相信这些封建思想的糟粕，小心被人听见抓你去思想教育。” 王巧英一阵无语：“……” “不过！”曹建川双眼一眯。 “建川不过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今年我们村的粮食会欠收？”曹建川还是说出了今年会发生的结果。 “不会？” “怎么不会？你要知道，这几年我们交的公粮，随着农药化肥的使用，产量也越高，交的也越多，如果今年在这两样东西不够的情况下，再遇到个大面积的虫害什么的，你觉得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说如果！” “如果？”王巧英皱眉考虑了一下后果：“那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爸他们？” “不用，爸他们应该早就想到了。” 最终曹建川没有把当年陆文德要现钱这事说出来。 王巧英松了口气，眼泪一收，自信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 只要自己老爸知道就行了。 在她看来，王承柱知道了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看着她脸上自信的表情，曹建川没有继续打击他。 王巧英不知道，有时候，明知道结果，却无法改变，那才更让人绝望。 而自己现在必须要改变这个让人绝望的结果。 那就必须要弄到这笔买化肥的钱，在陆文德喊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甩他脑门上去，这才是自己该想的…… 第11章 芙蓉帐里说相思 芙蓉帐里说相思 天夏其实从1973年就开始引进国外的大型化肥生产设备。 当时，最着名的就是十三家。 分布在天夏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十二个省份，其中川省得到了这当中的两个项目。 可惜这些工厂虽说都是在1973年和1974年开始修建，可建成的时间大多都是在1976年年底到1979年之间。 直到到了1980年以后，化肥尿素才算是可以够大家足量使用。 而在这中间的时间段，虽说各地也修建了一些地方性的化肥厂之类的，可因为生产工艺和原料等原因，产量依旧不足。 “好了，一天揉一阵子。” 在搓揉了十来分钟，曹建川察觉到头上的大包一阵阵火辣辣感觉的时候。 叫住了王巧英，这东西肯定别想着一天能好。 “哦。” 王巧英又看了一眼，曹建川红通通的脑门心疼的答应了一声。 拿着刚才装茶油的碗，放回了厨房。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 见到曹建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放轻了手脚，从一旁的一个上锁的木柜处，打开了柜门，拿出了一本账册，来到方桌前坐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听到动静的曹建川开口问道。 王巧英翻看着手里的账本答了一句：“我要看看大队的账目，看还剩下多少钱，好买尿素。” 这是王承柱刚才，交代她这个阳双村大队的大队会计的任务。 这些账目也简单。 像交公粮时换回来的钱款，购买大队生产用具，发放给大家的工钱，当然，如今农村的工钱肯定不多。 此时的米价是全国统一定价，一毛三分八厘。 由于工艺，种子，肥料，虫害等等原因。 一亩田的亩产大概在300到600斤左右。 300斤也就是没用化肥，只用农家肥的情况，而600则是完全科学合理的使用化肥的情况。 那时候也出现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而出现的亩产上万，乃至十万的传说。 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这事在前期比较多，后期因为某位领导写的一篇自己按照最科学的方法种田的文章后就没怎么出现了。 按照阳双村平均一人两亩田，在没有使用化肥的情况下。 一人一季也就是800斤的水平。 这800斤里面包含的内容有些多，首先是25％的公家粮，也就是国家定的农业税，这是按照当时的本地的一个大致平均数定的，比如云峰县的就是800斤中的25％，也就是200斤。 其次，就是15％的国家统购统销粮，也就是120斤，这个是国家按照一个非常低价格定的收购价，价格非常低。 之后是，公社，大队截留，这个要看当地支书的良心，基本在5-20％左右，而阳双村大队因为王承柱心肠好，这个数额在5％，而公社在10％，这里也是120斤。 最后是留种，当然这个比较少，一亩大概在7斤到10斤左右，两亩在20斤左右。 所以最后也就是340斤，按照出米率的70％左右，也就是238斤。 两季也就是476斤。 一天一人大概一斤多粮食，这听起来貌似不错。 可如果遇到像前面那样喜欢弄传说，不靠谱的人，或者遇到个天灾人祸，为了补齐需要交公粮。 那整个公社，都要跟着饿肚子。 当然以上情况是在收成好，其他乱七八糟东西不用买的情况下。 如果要买上一些日用品， 需要出售一些粮食的时候，那就悲催了。 你所有的粮食都不吃，全都拿去卖，按照一毛五一斤。 卖完也就714，不到72块，平均一个月六块钱。 曹建川从这个年代过来的，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况，呵呵笑了两声：“就队里那十块，八块的账有什么好算的？” 王巧英抿了抿嘴，想要反驳，可看见曹建川盯着自己“坏笑”后又低下了头，没敢明着怼曹建川，只是嘀咕了一句：“不止十块，八块，还有好几百来着。” “好几百？” “嗯！” “具体呢？” “有439块7角8分钱，建川你问这干嘛？” 两百多块在这个年代绝对能算的上是一笔巨款，可惜平均到村里400来号人身上也就是每人一块来钱而已。 “没事随便问问，对了，这笔钱队里有安排吗？” “刚才爸说过了，这些钱应该是拿去买尿素的。” 王巧英回答了一句。 可想看先前大家说着的那个不好的消息后，她对这笔钱的用途也变的不太确定起来。 “买尿素有个屁用。” 尿素价格是五分钱一斤左右，400多块钱也就能买到4吨。 当然这能买到还好，关键是那时的产量是真的悲催，干什么都要批条子，走关系，甚至有时候拿着条子，你都不一定能把一些紧俏的物资提出来。 何况前进公社的一队，二队还有个骚操作等着其他三队。 “怎么没用？买到尿素，那我们的庄稼就可以丰收了，我们也就不用饿肚子了。” 这个年月上了二十岁的都会有早些年饿肚子的经历。 也就是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此对粮食都有种特别的执念在里面，总有些怕自己饿着。 “那点粮食有啥看头，一年到头下来，照样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曹建川不屑的笑了笑：“你说我把就钱，拿去做点别的事，爸他们会同意吗？” 王巧英心中一惊，她没有高兴，看向曹建川的眼神有些小心。 犹豫着提醒道：“你想做什么？建川你可别干傻事，你想回城的事，今年不行，明年我一定让爸同意你走。” 这年头有项罪名叫投机倒把，侵吞国家，集体财产，被抓住了可是非常严重的，坐牢还是好的，一个不好甚至会被拉去打靶。 看着王巧英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 曹建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嘛？”王巧英虽说嘴里问着，可还是站起身，扯了扯花格子的粗布衣服的下摆，来到了曹建川躺着的床边。 曹建川从躺着的状态，坐起了身。 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好奇盯着自己看的王巧英。 作为他们老王家唯一的闺女，被王家那些老少爷们保护的很好，从小也没做过非常重的事。 比如挑重担，让她的身高并不算太矮。 不过因为这年头营养的问题，个头也不算太高，目测大概也就是一米五七，八左右，连一米六都没有到。 “你站这么高干嘛？”曹建川一副昂着头看她，脖颈疼的样子。 王巧英闻言，弯腰坐向先前她端在床边，帮曹建川揉包的竹椅上。 曹建川趁着她低头弯腰，脑门面对自己的时候，伸手给了她头顶来了一个“菱角”。 “诶呦！” 王巧英轻喊一声，坐在椅子上，伸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带着点委屈的看着曹建川，她没想到曹建川把自己叫来竟然是为了打自己。 曹建川笑道：“这就是教训你，不把我往好的地方想的惩罚……” “哦！” 王巧英用手揉了揉脑袋，站起身，又准备回木桌上去继续看她的账本。 曹建川伸手拉住了她。 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人真没意思，你就不好奇，我想用这钱干什么？” “你想用这钱干嘛？” 在王巧英看来，这就是曹建川把自己骗过来，钉自己“菱角”的阴招。 对于在这个年月，用几天的时间，走正途筹到一千多块，曹建川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现在也只能想着，弄点其他办法，让大家今年不会因为这事饿肚子了。 “养鱼。” “养鱼？” “嗯，养鱼。” “可是大队不是挖了鱼塘养了鱼吗？你也知道，现在又要养猪，养鱼的草料不怎么好割。” 毕竟早两个月，阳双村的人帮隔壁国营渔场，挖鱼塘时才出现养石头的笑话。 而且，现在这鱼是真的不好养。 阳双村生产大队，甚至云峰县，乃至青安市，今年所有的渔场都有减少养鱼的数量的操作。 不是现在的国营渔场基本上是国家出钱养着，估计早就全散伙了，让这些单位养鱼绝对是个赔钱的买卖。 “那是你建川哥没有出手，你们水平太差，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们。” 网箱养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算古代，天夏开始实验网箱养鱼的年月是1974年。 本来这项技术是会在稳定后，再面向全国推广的，可惜从1976到1979承包到户的落实，这三年中发生了太多事， 之后，没有全国统一的集体经济制后，这项技术也就没有人去推广了。 而曹建川会这项技术也是个巧合。 当年他在天海省医院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专门研究这方面的老专家，老学者，他因为长年和养鱼打交道，因此患有很严重的风湿病，而接诊他的刚好是曹建川的老师。 于是在一来二去的聊天中，曹建川得知了这事。 想着阳双村那良好的地理优势，他虚心的跟着老专家学习了好几个月，也就是那段跟着老专家去到水乡学习网箱养鱼的时间，让曹建川错过了收信，回信。 等他学好技术兴致冲冲准备回去给王巧英一个惊喜的时候。 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让王巧英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后来，从悲伤中缓过来的曹建川留在阳双村把网箱养鱼的技术教会了他们，这才离开。 之后，从自家岳父和自己断断续续的联系中，曹建川得知了当年阳双村的网箱养鱼得到了大丰收。 每次聊到这事，他信中的喜悦里，都会带着一股淡淡的悲哀，因为他认为这是王巧英用命为村里换回来的。 “水平太差？养鱼还要什么水平？不就那么养吗？” 在王巧英的认识里，养鱼养猪当然也包括养别的东西，只要把需要养的东西喂养好，给它们吃好，喝好，不让生病就行。 曹建川小了：“就那么养，你说的倒是轻松，既然那么好养，那怎么你们全都养成这个德行？” 这么一说王巧英来了兴致：“建川，那你说要怎么养？” “这想说清楚有点麻烦，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不过你只要听哥的话，跟哥走，哥就保证你吃香喝辣。” “是吗？”王巧英带着疑惑的问道。 “废话！你什么态度？过来让我抱一下。” 曹建川一把把王巧英扯到了床上。 “啊！我账目还没有整理好。” 王巧英挣扎的想脱离曹建川的魔爪。 “整理个屁！就那几百块有啥好整理的，让哥亲热一下，好久没有亲热了。” “不是下午才那个吗？” “你也知道是下午，这都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别人说度日如年，还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都过了好几十年了，这还不久？何况活血对我脑袋上的包有好处，你不想我盯着个大包一直不消？” “你……可是……可是……”王巧英有点反驳不了曹建川的歪理，她咬着嘴唇，看向了门口的位置，发现门已经锁好，只能低声哀求道：“你让我先去把灯关了。” “不用麻烦，亮着灯就亮着灯，又不是没看过。” “不行……” 王巧英满脸通红，一个劲挣扎着想脱离曹建川的魔爪，去关灯。 “麻烦，下次弄个开关挂床头这边来……” 见王巧英挣扎的厉害。 曹建川怕她扭伤只能放手。 王巧英站在床边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账本，考虑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拿起放在一旁的蒲扇，在蚊帐里左右来回的扇了几圈，把蚊子赶了出去。 放下蚊帐用夹子夹住。 去到门边，摇了摇门栓。 发现栓死后，这才关了灯，回到床边爬了上去，一时间芙蓉帐暖度春宵…… 曹建川再次狠狠的诉说着自己四十多年的相思之苦…… …… …… 第12章 正确的审美观念 清晨。 村里的大喇叭如约的响起。 伴随着那些老旧的歌曲。 吵醒了正在沉睡的曹建川，昨天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白天晕的太久，晚上他有些睡不着，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他睁开了有些不想睁开的眼睛。 入眼依旧是那老旧的蚊帐。 不过，身边却没有再看见王巧英的身影。 他伸手摸了摸一旁的瘪谷花布枕头，还有些余温。 说明，自己不是做梦，或者说，自己依旧留在75年，并没有死回去。 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坐起身。 拍了拍自己的脸。 接着揉了揉。 来到床边，拿起王巧英帮自己放在床头准备今天穿的那件“的确良”衬衣。 突然又愣了愣。 这应该是王巧英早上起来帮自己准备的。 曹建川记得昨天晚上，他一直穿的是背心。 这种衬衣在眼前这时代可是好东西。 当初为了这么一件衣服，可是死过人的。 在1968年6月16日，位于魔都石门二路的红缨服装店有一批“的确良”衬衫要上柜，大批顾客得知这一消息后蜂拥而至，结果人多拥挤把商店的橱窗玻璃都给挤碎了，当场造成1死6伤。 当年为买“的确良”衬衫不幸去世的是一位女教师，那年她40多岁。 悲催的无法言喻。 不过，没办法在当时这种衣服只有魔都一个地方有的卖，其他地方全都没有。 这也是很多人认为的确良衬衣这种东西是在80年代才出现的原因。 当时只要去到魔都公干的人，都把买到这种衣服和布料当做是他们的重要任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71年，有一次领导在乘火车南下考察的时候，途经魔都时，见到很多乘务人员趁着停车那短短的休息时间，纷纷跑出去买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事。 于是在1972年的时候，国家为此在这方面上加大了力度，向发达工业国家引进石油化工装备，用来发展化纤、打通化纤工业的全产业链。 于是，当年全国最大的石油化工企业在魔都全面开工建设，也就是后来的金山石化总厂。 当时与它一起的还有辽市石油化纤总厂、津门石油化纤厂和川省维尼纶厂。 当然从建厂，到产品出来还是有一定的时间，而这些厂直到1982年才完全建成，到了1983年，国家宣布全面取消布票。 所以，在1975年,云峰县的阳双村这种小地方是买不到这种衣服的。 这件衣服是曹建川在下乡插队前买的…… 王巧英突然转头看向了曹建川。 在她眼中，曹建川也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 眼中也是带着不甘。 按照曹建川刚才的话来说，他应该是看不上自己的，要不他不会想着要走了。 一想到这王巧英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 王巧英的小心思并没有逃过曹建川的视线。 当了一辈子医生的他，对于望闻问切四个字的精髓还是有些心得的。 他随手又给了王巧英一个“菱角。” 打的她又是一声“哎呦。” 没好气的说道：“你又在瞎想什么？” “我在想建川你会不会看不上我。” 曹建川笑问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王巧英想了半天这才说道：“因为我没有那些女知青们漂亮。” “谁说的？哪些人压根和你没法比好不？” “我漂亮？”王巧英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漂亮。 “你知道什么叫椰树老板，韩国财阀，山西煤老板的审美观念吗？” “不知道？”王巧英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你这鹅蛋微微带着点尖下巴的脸，又大又干净的眼睛，合适的鼻子，合适的嘴，再加上两个麻花辫，一切就显得非常完美，以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也要像我一样，有自信，把骄傲刻进骨子里。” 王巧英的长相有点像86版西游记里的杏仙，也是现在的女孩子不会打扮，要不绝对秒杀后世所有的蛇精病，锥子脸。 “你不是骗我的？”王巧英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甜丝丝的。 “不相信就算！” 曹建川大笑了一声，穿好了自己的海魂衫。 小两口又来到了王承柱家吃早饭。 曹建川他们过来的时候，王承柱老两口已经吃完了。 王承柱蹲在门口抽着他的旱烟枪，皱着眉，还想着昨天听到化肥的消息。 翟秀芳在院子里拿着铡刀，铡着昨天晚上自家弄回来的猪草。 早饭是油炒饭。 这是南方的一种特殊年代的饭食做法。 先把锅里放上一些生米，把生米炒焦，炒香，接着加油加盐，把昨天剩下的冷饭，加水煮进去。 这样既保证了有油水，又保证了有盐味，还兼顾了色，香，味堪称一举数得。 早餐的配菜也是南方的特产。 霉豆腐，霉豆子还有一些盐水泡的黄瓜。 曹建川端着王巧英一早帮自己冷在那个油炒饭。 先夹了些开胃的酸菜，开了开胃。 像吃这种饭，其实也是有技巧的。 首先因为它和粥一样是加水的，所以不容易冷，再上加它加了油，让它的表面与空气隔绝，让它的热量散发的很慢。 想吃就只能慢慢的从碗的边缘，一层一层的刮着过来吃，不能快，一快就烫嘴。 “建川，你有不有什么好的办法？” 蹲在门口抽着旱烟的王承柱，突然开口问道。 “咳咳！”心不在焉吃着油炒饭的曹建川被吓了一跳。 刚才他也在思索，该怎么和自家岳父说未来几个月，村里该如何发展。 曹建川刚想开口。 这时从门口又呼啦啦的走进来一群人。 是王家的其他的人。 他们也听到了王承柱刚才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大哥，要建川说什么办法？” “大哥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 “建川你又要干什么？” 一群人看向曹建川的脸色，有些不善，以为又是说曹建川要走的事。 曹建川手里端着油炒饭，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察觉到大家目光中的不善。 他并没有回话，他不知道王承柱这莫名其妙冒出的这句话，究竟是个啥意思。 王承柱在其他人投来询问眼神的时候，刚把昨天自己和王泰然商量的话，起了个头。 王泰然也一脸担忧的从路口走了进来。 看见一大家子都在。 配合着王承柱把两人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公社应该不会这么做？” 很快就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陆文德那人，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要没有推荐读大学的事，弄不好他还不一定这么做，可是为了他儿子读大学，他肯定是会这么做的。” 王承柱蹲在门栏上，抽着旱烟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大哥说的没错，当初为了让他大女儿当上公社社长，他就没少出幺蛾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不好的消息，让大家伙，心底都有些急。 “要不我们先带人去进公社的路上等着，见到运化肥的车，先拦着把化肥买回来？” “可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向了王巧英。 “现在大队只有400多块。” “这点钱怎么够？“ “是啊！这点钱怎么行？” “要不我们先去强行搬回来，更他们打个欠条，等粮食丰收了我们在给钱。” “先不说他们给不给搬的到，这么干，要是公社告我们一个破坏大寨和睦发展，我们怎么办？” “没错，别到时没搬到尿素，弄不好连原本他们准备分给我们的都不给我们。” “对，就算搬回来有个屁用，到时候他们让我们还回去，我们还要屁颠屁颠的又搬回去。” “那怎么办？” “我们一回来就立刻用了，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去田里找去。” “别说这种怄气的傻话。” “建川？说说你的想法？”王承柱又喊了一声。 “对，让建川说，他是城里人，平常主意也多。” 这时大家才知道，王承柱刚才叫曹建川的原因。 看见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脸上。 曹建川下意识的用筷子搅了搅自己碗里剩下不多的油炒饭。 接着开口说道：“我有两手打算。” 众人面上一喜。 连忙问道：“建川，那两手，快说说。” 第13章 我们不是有枪吗？ 曹建川顿了顿，这才说道：“首先，我们不是有枪吗？” 这个年月每个生产大队都有一定数量的民兵，也配备真枪实弹。 平常农闲的时候，也常常操练。 甚至有些女同胞们打枪，比男的还厉害。 王巧英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代表，一百米匍匐射击，打遍全村无敌手。 曹建川准备引诱自己老丈人一家，拿枪把周围带着猛兽属性的动物全都斩尽杀绝，特别是老虎，免得再次出现前世的悲剧。 在这个年代，老虎是属于大害，是全国各地大规模灭虫运动的目标。 当时一度把它杀的几乎灭绝…… 天夏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是1988年开始实行的 可是对于老虎这种猛兽，在1977年，天夏就有了明面上的禁令，禁止民间继续捕杀老虎。 曹建川暗自猜测，估计就是这个禁令，才让那只老虎逃过捕杀来到了阳双村。 这年头在阳双村这片地头上，大家是经常可以猎到野猪，野鸡，麂子，穿山甲之类的野生动物。 当然像什么竹鼠，蛇，之类的则更多。 曹建川的话刚一落音，在场的所有人全傻了。 他们也就提一下去路口抢(强行搬)一下尿素，没想到曹建川更狠，像是怕大家抢不到，竟然叫大家拿枪去抢！ 这可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建川啊！就我们村这十来条枪，怕不怎么行？” “怎么不行？山上最大的野猪估计也就三，四百斤，我们十来条枪，每人一枪下去它还能活？” “什么？建川你说拿枪去打猎，不是让我们去抢物资？” 曹建川突然明白过来，是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你们还真敢想……” 当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谁知道不小心又扶在额头的大包上，让他又一阵阵的脑仁疼。 当下又恶狠狠的瞪了王兴雄一眼。 换来了王兴雄一个尴尬的笑容。 曹建川顺手揉了揉脑门的大包，无语道：“你们不会以为就你们这几把枪，能把尿素抢回来？” 周围传来了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建川就算我们上山去打猎，这能打的到多少野物？怕也不够大伙今年的口粮？” “要是没其他办法，如果，真的发生这事，怕今年我们村怕是又要饿肚子。” “这粮食产量上不去，交了公粮，我们还能剩下多少？” “哎，这怎么办？” 大家已经种了这么多年的庄稼，哪里还会不明白一年下来有多少收成。 “没错，靠打猎那点猎物，想保证我们村吃，怕是很难，而且还要养猪。” 这年头养猪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还是个负担。。 大白猪，也就是英国大白猪，是1974年才传入天夏的，随后才慢慢推广到全国。 75年时，这种猪种还没传到阳双村来，此时阳双村养的还是天夏本地的黑猪，毛长难养，难长肉。 “要不今年我们就不养鱼了。” “养那东西没多少收益，隔壁国营渔场，哪年不亏？每年养的那点鱼，发他们工资都够买他们养的三个那么多了。” “养还是养的，要不就别那么尽心得了，多开点荒地出来种红薯那东西产量高，也能让大家伙吃饱肚子。” “哎，我们要是像那些国营农场那样，不管产量多少，都旱涝保收发工资就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主意，也流露出自己的羡慕。 其实，养鱼这事养好了还是挺赚钱的。 云峰县市面上的鱼大概在五，六毛一斤左右。 而且还经常没有货。 特别是过年的时间段。 这些国营渔场的鱼，因为产量少的原因，每年压根就不够分。 每每到了鱼成熟的时候，整个县或者市里的单位都会找上这些渔场，农场收购鱼等一系列不用进行统一销售的肉食。 这家多少斤，那家多少斤的全买走。 为自己单位发福利，就没有这些鱼上市的机会，毕竟这个年代是真的缺肉。 也就是这个原因，在集市上，有时候鱼会经常超过这个价格，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常常会把鱼卖的和猪肉的价格，有的一拼…… “咳咳！”曹建川咳了咳，把众人的议论声又压了下去。 在他们安静后。 曹建川继续说道：“鱼是必须养的，不过，这次我们另外用种办法养！” “什么办法？” “网箱养鱼！” “网箱养鱼？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都没听过。” “怎么养的？” “这个……”曹建川一下也没想到详细怎么说，只能笼统的说了句：“就是用渔网，把鱼网住，养在河里。” “这能行？这怕两下就死了？” “这养河里和塘里有什么区别……” 就在大家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 喇叭里传来了早上7点的报时声，提醒着大家要出工了。 在这个年代，大家不是一起床，就直接去田间地头。 而是，到了规定的时间，先去大队驻地，开个生产的动员会，喊上几句口号。 在仓库保管员那里领了劳动工具，大家排着队，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一起唱着歌，走着整齐的队伍去到田间地头一起劳作。 王承柱在一旁的土墙上，敲了敲手里的旱烟杆，站了起来：“行了，今天暂时商量到这，先看看陆文德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再合计合计，好了，大家去上工。” 说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带头向大队驻地带头走去。 其他人也只能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跟在他身后向生产大队的驻地走去。 …… …… 当时一个生产大队，包括的干部有大队长一人，副大队长1—2人，大队会计1人，妇女主任1人，民兵营长1人，治保主任1人，这些人是常年不会变动的。 大队集体经济有一个大队部，一个加工厂包括榨油、棉花轧花，脱籽、稻子脱壳，有些地方还有帮忙磨面做面条的，几台拖拉机，一个知青点。 下面小生产队的组成，则是由县里安排过来蹲守的干部，也就是政治指导员1人（生产队的最高领导），水田队长1人（管理粮食生产），棉麻队长1人（管棉花与蓖麻生产），以及当地特色的渔场，猪场，果园……之类的队长。 由于缺衣少粮，所以在南方这样不利于种植棉花的地方，大家也会种植了棉花，而蓖麻油作为特殊的军用物资，当时也是同样需要各地必须要种植。 其他干部则是，妇女队长1人，生产队会计1人，仓库保管员1人，记工员1人。 曹建川如今是一队的仓库保管员，也就是发放，保管劳动工具以及物资的这么一个人员。 算是一个相对比较轻松又不得罪人的工作，也就是俗称的混子。 这个工作让其他知青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一队记工分的是曹建川的大舅哥，因为队上很多人都是亲戚，没有足够的声望和魄力，是压不住场子的。 曹建川的工分是十分一天。 当时，只要是这个年纪的男青年都是如此，属于青壮。 女性的话，只有少数女性是十分，大部分都是八分，甚至更少。 小孩，大多都是在三，四，五分徘徊。 老人根据年纪，在五，六分那样。 算是一个相对公平机制…… …… …… 王承柱还没进大队部，脸上就阴沉的可怕。 此时大队部外面的墙上，被人贴满了用毛笔写着的手抄报。 几个年轻人，站在大队部搭建的木台上，慷慨激昂的诉说着曹建川思想以及作风上的问题。 “曹建川，一听到有返城机会，就想着抛妻，这是典型的西方思想！！” “曹建川平常也好逸恶劳，做事挑三拣四，磨磨蹭蹭，吃苦在后，享受在前！！” “这就是躲藏在我们人民内部的蛀虫……” 跟在众人身后的曹建川，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并没有敢到害怕，反而露出一副怀里的表情。 自己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看到这么有激情的画面了。 特别是看着台上跳的正欢快的孔永新几人。 曹建川盯着孔永新的目光很复杂。 恨是肯定恨的，可他更多的却是恨这孙子当年那么不给力，竟然没有干掉自己，让自己返城的事泡汤，还让自己拍拍屁股跑了。 最终曹建川对他们他们乐呵呵的笑了笑，还对他们竖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惹得孔永新几人，一阵咬牙切齿…… 这事在阳双村——压根就不叫个事。 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不想着返城逃跑， 老丈人不准备干掉自己，在阳双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这些知青们是绝对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正热火朝天开着大会的一众知青们，看见过来的王承柱，跳的更起劲了。 特别是举报曹建川的孔永新，站在大台上，差点就唱起来。 “行了，都撤了！” “大队长？我们这是……” “没听见？现在都到了水稻的分蘖期，不想着好好的打理稻田，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没错，都没听见大队长的话？到时候耽误了粮食生产，大家饿肚子谁负责。” 曹建川的大舅哥王兴昌黑着脸，没好气的跟着喊了一句。 在阳双村这一亩三分地上。 王承柱就是老大，他的话不准任何人质疑。 而曹建川虽说干的不地道，可他好歹也是王家的女婿，什么时候轮到一群外人在自家地盘上指手画脚了？ 特别还是孔永新这别有目的的蹦跶。 \\\"可是，这事也是重要的事，一点也不比生产次要……\\\"有几个知青嘀咕了一句。 这个年代，这事其实算起来是一点都不轻。 王承柱明白，这次怕是不把话说清楚，知青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加上，他今天过来本来也是要说返城名额的事。 于是他走上主席台，开口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天海省医院要在我们大队招两个知青，培训医生的事，这事昨天大队商议了一下，就以报名截止的十月份为止，这几个月，谁在大队表现的最为突出，这两个名额就给谁。” 为了不影响粮食生产，很多企事业招工之类的事，都会放在农闲之后开始。 王承柱在这最终关头，还是没有说出不让曹建川参加的话。 昨天晚上回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他也想不明白让曹建川回去究竟对自家女儿王巧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如今也只能继续先拖着，等着几个月再看看。 只是在这话说完之后。 王承柱向曹建川的方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眼神很复杂。 曹建川同样发现了他眼中的犹豫，再次扯了扯嘴角。 “大队长，我们想问一句，这个优秀是怎么评定？是大队的干部说的算，还是以我们这些知青为主？” “对，大队长这事你可要说清楚！” 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知青们也不怕死了。 “你们想造反？” 曹建川的几个大舅哥，见孔永新几人一直对自家老爸，问三问四，不停逼迫的样子，脾气也上来了。 挽着袖子就准备动手打人。 在农村，老实可是会被人欺负的。 一大家子的人，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都会变得异常团结。 这也是两个村只要有一家人吵架，就有可能导致两个村火拼的原因之一。 王承柱伸手拦住了要继续吵起来的一众人，开口宣布道：“以民主和双方共同商议为主，放心这事绝对公平，我不会徇私舞弊的。” 王承柱说着又不经意的瞟了曹建川一眼。 大家显然也发现了王承柱的动作，也明白他知道众人指的是什么，这才放下了心。 “大队长我们建议名额一男一女。” 这时一个女青年站了出来，她是女知青那边的一个领头人物，叫童素燕。 昨天晚上，孔永新来和自己商量一起闹事的时候，双方就把这次名额分配的事，商量好了，男女各一个。 “没错，大队长，要不这对我们女知青根本不公平。” “我们女同志本身就是八分，怎么和他们比？” “行！” 王承柱依然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反正，这次的名额规定要天海本地的人，让谁回去，他都无所谓。 听到王承柱同意，女知青们一阵欢呼雀跃，而男知青这边情绪则低落了很多，他们没想到王承柱这次会变得突然这么好说话。 好几个最有希望回去的人，甚至还下意识的，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好了，要是没其他的事，我们就安排今天的工作……” “大队长我还有问题！”又一个女知青跳了出来。 王承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曹建川，在我们一组当保管员，给十个工分给多了，这对我们不公平。” “没错，大队长，我们辛辛苦苦下田干一天的活，风吹日晒的，才拿八分，他只是整理工具，保管物资，就给十分这根本就不公平。” “其他组的保管员都是女同志，就我们组是男的，而且还是十分，他这个青壮当保管员对我们组来说就是浪费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 “把保管员的位置让给女同志。” 其他早就眼红曹建川干活轻巧的人也跟着喊道：“没错，我们要求把这个位置让给女同志……” 第14章 弄个二组出来单独干 特别是几个村里的几个老油条，叫的是最起劲，他们感觉自己和曹建川干的活差不多。 曹建川却轻轻松松的拿十分，而他们才七分，八分，心里对此早就不满了。 平常没人带头，他们不敢跳出来，现在有知青打头阵，还不跟着“吼吼，”痛快痛快，过过嘴瘾！ 这算是墙倒众人推了。 “你们……” 王承柱刚想发火，让他们别得寸进尺。 要知道自家女婿虽说昨天干的不地道，可毕竟还是自己女婿。 特别是先撞在墙上起了一个大包，后来又被自家老五，补了一个包上包出来。 这突然让他参加重体力活，他是真的怕把曹建川弄出什么毛病出来。 到时候苦的可是自家那可怜的女儿。 王承柱刚想开口说：曹建川这个工位是大队开会决定的，有什么问题等明年开会另外分工再提。 曹建川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喊道：“大队长，我也有话要说。” “你又想说什么？”王承柱有些恼火曹建川这个时候还跳出来吸引火力，没好气的问道。 本来他还想装作没看见的，可曹建川这么一举手，一开口，所有人就把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不想问都不行。 “一队的保管员我不想当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和王巧英两人另建一个生产小组。” 现在还不允许私有制，唯一放开的也只有自家屋前屋后的那几分自留地。 现在私人想弄个公司，工厂什么的极其危险。 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惦记说投机倒把，抓去吃公家饭，曹建川只能用这种变异的集体制来为自己接下来的事做掩护。 “你什么意思。”王承柱皱眉问道。 这事可没有例子，各个生产大队，各个生产队可都是有备案的，是需要按照备案交售税粮的。 绝对不是你说成立就成立，你说解散就解散的。 曹建川把昨天自己半夜睡不着想出来的法子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算另外建个生产队，只是我知道大家看我不顺眼，为了避免大家闹矛盾，也就是在一队，另外分个小组，我和王巧英另外弄一组，我们两个小组分开干，各顾各的……” ——分割线—— “行。” “我们同意……” “就这么干……” 下面的知青巴不得这么干，当下纷纷同意。 王承柱向主席台下扫视了一圈。 那几个本村的老油条连忙偏开了头,他们可不敢和王承柱顶牛。 孔永新和童素欣却带着几个知青跳了出来：“行，我们也不想要一个做事磨磨蹭蹭的人拖我们的后腿。” “那怎么分组？”有人问道。 看着王承柱快要滴下水的黑脸。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没敢说话。 曹建川知道此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连忙悄悄扯了扯自己身边王巧英的衣袖。 让她这个头铁的跳出来顶锅。 王巧英抿着嘴，看见曹建川一个劲的向自己使眼色，没办法她只能站出来顶锅：“大队长，就让我和建川一个小组。” “你捣什么乱？”王承柱骂了一句。 不过骂的语气并不凶。 反而是看向王巧英身边站着的曹建川脸色更难看。 王巧英感觉自己手臂上又被曹建川捏了捏，只能继续开口：“大队长，你就同意。” “你……也算我一个。”王承柱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自己女儿的提议，同时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还有我。”曹建川的丈母娘也站了出来。 四个人，算起来其实都是老弱病残。 曹建川和王巧英小两口，甚至还比不上王承柱老两口能干活。 “爱国，你去和你爷爷一组！”王兴昌突然开口说道。 “哦！”王爱国答应一声，站到了曹建川他们那孤零零的两个人身边。 “爱林，你也去和你爷爷一组……” “爱良……” “爱厦……” 一时间，曹建川家里有超过十六，七岁孩子的四个亲舅哥们都叫了一个自家孩子过来。 而五舅哥和六舅哥，家里的孩子有些小。 他们对此有些犹豫。 因为他们要吃饭，要养孩子，这就表明了他们肯定不能由着性子来，不计后果的乱喊。 可如果自己不叫个人跟着自己的父亲，其他兄弟都叫人去了，自己又显得不孝顺。 就在两人为难的时候。 曹建川开口说道：“让红仔和辉仔跟着我们……” 第15章 变异的私有制 “这不好？” 对此他们俩有些犹豫。 王爱红和王爱辉。 这俩孩子太小了，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二岁，还要读书。 在当时来说，明显就是干的少，吃的多的搭头菜，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半大小子。 这么一来。 曹建川这组基本上可真的就全是一些老弱病残了。 王爱国20岁。 王爱林19岁。 王爱良和王爱夏17岁。 再加上一个十三，一个十二的小屁娃子。 “没事，我们这边肯定行。”曹建川笑着对那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好了，现在我们来选地。” “等等，凭什么你们选？”几个知青又跳了出来。 “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反对行不行？”曹建川并没有和他们去争辩。 “那你说你们想选哪？” “我们选那边河道旁的二十亩地。”曹建川对一个方向指了指。 “什么？” 在场的人一脸的疑惑。 不是因为那地方好，当然也不是坏。 因为那地方介于好坏之间。 曹建川说的那个地方，是河道转弯的地方。 水势平缓，如果出现发大水的情况，那地方会经常遭受水灾，特别是去年那一片的二十来亩稻田，还受过灾，只有往年三成的收入。 然而那地方又因为在河道旁的原因，土地也比较肥沃。 出现干旱什么的，引水，灌溉什么的也比较方便，收成也比其他地方的稻子产量会微微高上一点点，当然也高不了多少。 有一部分赌的成分在里面。 “我同意！” 大舅哥王兴昌第一个站了出来。 有了他的带头，王家的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站出来。 这一下就站出来了好几十人。 其他一些捣乱的村民和知青相互看了一眼，最终也跟着同意下来。 于是，阳双村大队，第一生产队，第二组也就这么简单的成立了。 …… 在1975年的时候，各地对私有制是持既不反对也不同意的态度。 这点从当时最有名的大聪明瓜子事件就能看出一二。 当时，大聪明瓜子的创始人在1976年的时候，就已经身家百万了。 可惜也是因为他太扎眼了。 让很多人眼红，因此被人举报。 差点得了牢狱之灾。 全靠当时领导保了他一次，这才让他化险为夷。 可惜到了后来，还是没有躲过去。 曹建川可不想和他一样玩的那么刺激。 万一自己的事，没有人捅到领导面前，让自己被抓去坐牢，那就真的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自己如果想赚钱，那多的是方法。 压根不用在这个年月，出这种要命的风头。 因此，现在用大队的名义苟住，猥琐发育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的大队是允许搞副业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在年初的时候。 阳双村的众人帮隔壁的国营渔场，清理鱼塘挖出无数大石头的事。 当时挖鱼塘是一天一人一块钱。 这钱就是属于出工的个人所得，当然还需要交上一点点中介费给大队。 只可惜一般像这样的情况比较少，除了帮国营渔场挖池塘，那就是帮国营林场植树。 不过这些都要不了多少人。 当然，自己组养鱼，养猪同样算是搞副业的一种。 只要把任务完成，那么剩下的就全都是自己的。 就比如，县里要求养猪是一年要求上缴一头135斤的猪，可如果你家养了两头，那么多出来的一头，就能让你自己处理。 而鱼这些对于大队来说，并没有要求，属于大队自己可养，可不养的。 那个生产队养了，基本上就算是那个生产组的东西。 分好了组。 不过，那些想占便宜的女知青们，也没有占着便宜。 仓库保管员，大家投票表决人选的时候，让曹建川大舅哥的大儿媳妇朱春红当上了。 从仓库领了生产工具。 也就是一些锄头，爬犁之类的除草工具。 一行十人，踩着有些泥泞的田埂道路来到了曹建川说的那片田地。 第16章 老弱病残的第二组 前几天下了好几天的雨，让这里的田埂有些湿滑…… 一路上，一行人的气氛有些不对。 除了曹建川和自己，其他人貌似都微微的有些怨言。 不用细想，王巧英也知道原因，是大伙嫌弃曹建川对那群知青妥协了。 王巧英一来到二组分的田地，便默默的拿起锄头去到田间除草。 王承柱把手里的工具往田边一放，蹲在地头，掏出他的老烟枪，放上烟丝，用火柴点上火，唧唧的又抽了起来。 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好。 因为在他看来，曹建川压根就不用理会那些小兔崽子乱蹦跶。 如今害得自家几个人要跟着他一起受苦受累。 曹建川的丈母娘身为传统的农村妇女，老实本分的她同样没有开口，也默默的拿着锄头，去到田间除草。 这些长辈没开口，晚辈肯定不可能开口说曹建川的不是。 王爱国几人就算在心底看曹建川再怎么不爽。 可毕竟曹建川还算是他们的姑父，当然你也别管他年纪多大，和自己相差几岁。 他们见自己奶奶和姑姑已经下田干活。 王爱国几人，也二话不说，跟着下到田里除草，灌水……忙碌起来。 曹建川并没有和他们一样劳作。 而是四下看了看，找了一个相对高上一些的田埂位置，站了上去。 细细的打量起面前这段水流平缓的河湾。 皱眉看了片刻。 嘴里不时的在嘀咕着什么。 这让其他几人，带着不解的悄悄偷瞄着他。 “嗯，以后没大人的陪同，你们不准偷摸的下河洗澡，特别是爱红和爱辉你们俩，要洗澡只准去沟渠那边去洗。” 突然从曹建川嘴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每年在这条河里都会淹死一些孩子。 阳双村也不例外。 后世，王爱国拜访曹建川的时候，就提到过，村里被淹死了好几个，其中还有几个就是王家的孩子。 不过当时曹建川并没有用心去记，王爱国也没说这些孩子是哪年淹死的。 他也是提了一嘴：“谁，谁，谁，当年要是不淹死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呃？你们听见了没有？” 见自己说了半天，几个小兔崽子都没回话，曹建川转头瞪了他们一眼。 “哼！知道了。” 两个熊孩子没好气的回答道，小孩子还是藏不住秘密。 早前他们和曹建川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曹建川这个混子管理员会经常带他们到处去玩，讲一些外面的故事，弄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出来。 可昨天突然听见曹建川要抛弃自家姑姑王巧英，当那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之后，他在王家孩子一辈的眼中，人设就崩了。 “你们这是用什么态度和姑爹说话？” 老太太翟秀芳冲两个熊孩子骂了一句。 曹建川笑着摆了摆手：“妈没事！” “哼，不用你做好人，陈世美！”两个孩子嘀咕了一句。 声音不算大，可对于这寂静的乡间地头来说，还是能听的很清楚。 “你们是不是想讨打！” 这次王巧英也跳了出来，骂道。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其实是很想让王巧英把两熊孩子打上一顿屁股的。 可毕竟这事是自己先干的不地道。 只能再次摆了摆手。 对王爱国几人说道：“爱国，爱林，爱夏，爱良你们跟我去做点事。” “什么事？” “不管田地了？” “就是，你想饿肚子，吃不饱，我们可不想。” “哼！对！” 其他几个大小伙显然对曹建川早前的看法也和这些孩子一样，不怎么好。 这又是当陈世美又是害他们单独成了一个老弱病残的二组，他们能给他好脸色看就有鬼了。 曹建川一阵无语：“……” 第17章 他敢跑，你们就打断他的腿 “你们姑爹让你们跟着，你们就跟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太太再次站了出来骂道。 对老太太，他们还是怕的。 也只能答应一声，从田里出来，跟在曹建川身后。 “爸，我带他们去有点事，你们就随便弄弄，该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这田种不种，都没事。” 王承柱又斜着瞟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依旧没有开口，蹲在田埂上抽着他的大烟枪。 像是没听见曹建川的这句屁话。 曹建川尴尬的笑了笑。 对一旁的四个大小子，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带着他们在所有人诧异的视线下，回到了村里。 “那个混小子，不种田，我们喝西北风！” 一直等曹建川带着人，走的没了人影，王承柱这才敲熄了手里的旱烟袋，从田埂上站起来，抛下一句，我去转转…… 五人走路的队伍非常的不协调。 曹建川一人走在最前面，王爱国四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 那样子就像是押着犯人上刑场一样。 “你们回去把自家的推车推上，再带上几个化肥袋，嗯！记得再把渔网带上，好了之后来这集合。” “干嘛？” “让你们带，你们就带，哪有那么多问题，快点，免得晚了错过机会。” “哦。” 这次几人没有开口问。 虽说他们有些不情不愿的，可自家奶奶刚骂过自己。 何况，他们以前跟曹建川的关系是真的不错，便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 看着几人回家去拿东西。 曹建川笑了笑，也拐到了自家从厨房拿了菜刀，火柴，盐巴，秤……之类的东西。 因为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一件事。 王泰然说的那批县里划拨到公社的一百吨农药化肥。 在今天就来了…… …… 王爱国拿着东西，刚准备出门。 突然看着门口闪进来了一个人。 他好奇的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王承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驳壳枪和一小兜子弹，递给了他：“拿着……” “爷爷这是？” “如果你姑爹想跑，你就威胁他，要是威胁不住，你们四个就打断他的腿，明白吗？” “可是，爷爷这……” 王爱国在王承柱怒视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 …… 可惜王泰然只是一般的小干部，并没有另两个村驻村干部那么灵通的消息。 大家都想做出成绩，没人说也属于正常。 特别陆文德的大女婿还是县物资局的领导，想干这事，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曹建川附近的那个大队，也就是那个八百多人的二队——五延村。 今天一早，全村都会动员去公社那边守着，准备和一队瓜分这批物资。 村里除了一些走不动的老人和奶娃子，基本上能动的，能走的，全都去运物资了。 毕竟按照五十吨来算，他们全村800人，每人最少要弄一百斤的物资回来，而他们村的青壮能有300人就算好了，其他一些孩子，老人之类的肯定是不能挑这么重的东西走上十多里的山路。 如果全是青壮去的话。 每人运三百多斤，走这么远的山路想弄回来，同样不现实。 这就要他们必须出动足够的人，也就是全村出动，齐心协力去搬运才行。 而此时天夏除了主要的国道是柏油路外。 村子里的路基本上都是小土路。 这种路平常晴天还走的勉强，可只要一下雨，那就是一个悲剧。 刚巧，前几天云峰县才下了好几天的大雨。 路也变得极其的不好走。 这也让他们必须出动全村，所有的劳力。 当然，这样的路也让推着独轮车，跟在曹建川身后的王爱国四个人，一肚子的牢骚。 刚才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摔个狗啃泥。 一行人跌跌撞撞，走了一个多小时。 “好了休息一下！” 听到曹建川这话。 几人迫不及待的去到路边，在树枝上刮去自己的鞋底，粘上的一大堆黄泥。 王爱国没好气的问道：“姑爹！我们到底要去哪？不过我先告诉你一句，你可别想跑，我可是带着枪的！” 说完，他还把王承柱给他的驳壳枪，显了显。 此时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了，问什么话曹建川都说让他们只要跟着就行，这让他严重怀疑曹建川是想又趁机逃跑来着。 为了避免发生不痛快的事。 因此他才有了这个动作…… 第18章 撒几网，捞了就跑 “卧槽！老头子竟然把他的看家宝都让你带来了？来，让老子看看。” 曹建川说着就准备去拿。 王爱国连忙一把收起了枪，像防贼一样盯着他。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小气啥！” “爷爷还说，你要是想跑的话，让我们四个打断你的腿。” “切！”曹建川不屑的切了一声。 说实话，他想对付王爱国四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后世，曹建川当了医生，对于治疗骨伤非常有水平，曾经被部队借去，做了好几年的军医，当时为了避免士兵们在训练时受伤。 曹建川特意跟着他们学习了各种格斗的技巧。 对方想王爱国几个毛头小子，跟玩似的。 “姑爹你别以为我吓你，我说的是真的！” 曹建川顺着弯弯曲曲的黄泥路看去，扯了扯嘴角，答了一句：“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行了！” 现在他感觉到脑仁有些疼，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走像这样的乡间小土路了。 特别是这种雨后泥泞的小路。 走的他蛋疼。 刚才他同样有好几次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还好，这时没什么大型的车辆进入这些村与村的小土路。 要不，不时冒出一个大水坑，更是想让人骂娘。 见曹建川没有答话。 王爱林跟着说道：“对啊！姑爹我们究竟要去干什么？” 王爱良也开口说道：“姑爹再翻过前面那个大山坡我们都到五延村了。” 听到这话的曹建川脸上的烦恼全都消失不见，笑容再次回到他脸上。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搓了搓脸，开口道：“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说着，独自一人向一旁小山坡的高处走去。 王爱国盯着曹建川的背影想了想，一脸不放心的也跟了上去。 没有小推车的拖累，两人轻松爬上了小山坡。 站在高处。 向着五延村的方向看去。 “姑爹他们这是要干嘛？” 王爱国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好奇。 曹建川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并不想让王爱国知道其他两个村要瓜分县里分配过来的那批尿素，农药。 今天早上，自家老丈人一家还为这事头疼过，万一王爱国这小子听到这消息，不跟自己去做坏事，转身回去报信，那自己的养鱼大业就悲催了。 曹建川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种田这种低价值的农活上。 “姑爹？” 王爱国以为曹建川没有听见，又问了一句。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随便瞎编了个理由：“应该是要下地干活！” 王爱国眼角跳了跳。 山下村子里的一众人全都是推推车的推推车，挑扁担的挑扁担，这明显就不是要下地干活的节奏，而是要去搬运东西的节奏。 见王爱国不相信，曹建川又扯了扯嘴角：“要不去赶“闹子（集市）？”咳咳，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们大队的人。” 见这事，问不出个所以然，王爱国，好奇的又问了他们一路走来问过好几次的问题：“那姑爹我们过来干嘛？” 曹建川这次没有藏着掖着，反问道：“你觉得我叫你们拿渔网来干嘛？” “打鱼？” “废话。” “去哪打？” 曹建川把视线看向了五延村，村口不远处的鱼塘，没有回话。 他准备等下也别管五延村鱼塘的鱼有多大，捞它个三，五百斤，直接搬到县里去卖掉，为自己的网箱养鱼事业，弄点前期的启动资金。 没办法，这年头，就算是想打个零工赚钱，估计都没有地方去，也不存在临时工一说。 王爱国顺着曹建川的视线，被吓了一跳。 “姑爹，这么干怕是不好？被人抓住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曹建川看着那浑浊的鱼塘，开口说道：“怕什么！等下他们全村人都走了，谁来抓我们？况且鱼塘里的鱼多点少点，谁知道。” “这……” “怎么不对？” 王爱国很难睁着眼睛说瞎话，来上一句，不对。 在没有干塘捞鱼前，是真的没人知道塘里有多少鱼？ 而且，到时候多点少点，外人是真的不知道。 “可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们等下偷偷摸过去，撒几网就跑，谁知道，怎么难道你小子怕？” 王爱国可受不了激：“谁怕，不就撒几网就跑吗？这又不是没干过。” “行，你不怕就行，你回去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我在这边看着，等他们走远我们就动手。” 王爱国狠狠的一咬牙，答应一声：“行！” 有了王爱国做说客，其他三个小子也没有怂，全都答应了下来。 此时，五延村口的位置聚集了他们全村的人。 张乐生身为五延村的村支书。 没敢用村里的大喇叭对大家吩咐这次去公社运物资的事。 主要是担心，大喇叭的声音传的太远，万一被路过此地的其他三个村的人听见，那就搞笑了。 “快点，大家注意跟上……” “等下老弱尽量走在后面。” “青壮走前面，走快点。” “青壮把东西送回来后，不要留在村里休息，再赶紧返程去接老弱，哎呀！” 张乐生一边向后吩咐着，一边推着他的独轮车，向村外走去，谁知道一个不注意车撞在一条村里围着自己转的土狗身上，差点翻车。 “马拉个巴子的，摔倒老子，今天晚上回来就杀了你加餐！”张乐生用力踹了刚才害得他差点摔跤的土狗，又说道：“等下大家把狗留下，免得等下在附近跑，一个不小心弄翻了东西，成益，你负责处理好这事。” “哦。” 张成益答应一声，他是张乐生的大儿子。 他连忙带人把附近围着众人乱转的土狗全都赶进了村里，让村子里留着的老弱病残，暂时看着，等他们走后再放出来…… 第19章 捞鱼变成了打狗 等了一个多小时。 五延村的人总算是走的没影了。 又过了一阵子。 曹建川从山坡上下来。 王爱国四人一脸的激动。 “姑爹。” “姑爹……” 看着面前涨红脸的几人，曹建川明白他们在期盼什么。 迫切的想要自己为他们说点什么，或者说想让曹建川为他们打个气。 曹建川咳了咳，开口说道：“大家都别激动，我们就像平常在自己家打鱼那样，撒上几网，捞上来往尿素袋里一装，去到城里卖了完事。” “……” “姑爹就这么简单？” 现在大家也忘记了先前对曹建川当渣男的不满，换成了此时满满的槽点。 “要不你们想怎么样？玩一下谍战片？弄个鬼子进村什么的？以前在村里，你们偷西瓜，偷黄瓜吃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们玩的很复杂！” 曹建川不屑的撇了撇嘴，抛下这么一句。 带头向五延村鱼塘的位置摸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相互对视一眼，同意了曹建川的话。 自己村里那些可以生吃的东西，谁没偷过？ 也都是随手一扯，往身上一擦，就塞嘴里了。 “姑爹，等等我们。” 几人跟在曹建川的身后，小心翼翼推着自己的推车。 五延村的鱼塘建在了村头，靠溪流的位置。 这个村和公社驻地的村一样，只有一条溪河从村头经过。 溪河的水不深，不宽，并不像阳双村那样在南省主河流附近，下游还修建有一座水库。 这也是阳双村，具有得天独厚养鱼优势的所在。 在曹建川的带领下，五个人光明正大的推着小推车来到了五延村村口远方的岔路口。 本来，王爱国四人是想来个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却没想到，在前面带路的曹建川压根就没有选择低调。 昂首挺胸的带头走在最前面。 “哗！” 远远的，几人看见了鱼塘的水面有鱼翻了个身，激起了一圈波纹。 “姑爹，鱼好像不小。” “废话，我看见了，等下动手都给我干脆利索点。”曹建川向村子的方向又看了几眼。 依旧没人，出现在村头。 不过出于谨慎，曹建川还是吩咐了一句：“爱厦，你去村头盯着点，其他的交给我们。” 王爱夏是几人之中最瘦小，同时也是最机灵的。 “姑爹，那我的推车呢？” “扔在这就行。” 现在几人也差不多快到了。 推车过去，反而没有到时候直接提着尿素袋跑的快。 王爱厦二话不说把推车往路边的茅草中一藏，一马当先跑在前方开路。 其他几人也跟着把推车藏在茅草中，背着渔网，拿着尿素袋，远远的跟了过去。 虽说，先前曹建川带着四人走的光明正大。 王爱厦显然不想这么干。 十六，七岁的他还只是个中二少年。 这时虽说还没有普及电视，可电影还是能十天，半个月看上一场的。 这个年代拍摄的影片题材都是以，战争，抓间谍，抓特务，打仗，潜伏之类为主。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于是，曹建川几人便看见了，王爱厦一副要潜入，鬼子碉堡去扔炸弹的风骚走位。 “草！戏真多。” 曹建川暗骂了一句。 却发现其他几人，看的津津有味。 甚至还微微的点着头，一脸的赞赏。 那时候，在乡下有一些中二的游戏。 比如，拿着一把木头或者纸做的假手枪，趴在田间山头，分成两方，嘴里一阵“啪啪啪”加“轰隆隆”的配音。 什么包围，什么穿插，什么冲锋玩的一套一套的。 远远的跟在王爱厦身后，几人眼看就要接近鱼塘的时候。 突然，前去放哨，刚踏进村子的王爱厦转身向曹建川几人的方向，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我草？这就被发现了？那小子是怎么放的哨？” 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闻言，其他三人也向王爱厦的方向看去，自己可一网都还没捞来着，这不是白来了？ 王爱厦远远的压低嗓子喊了一句：“大家快跑！” 就在几人想要转身跑的时候。 只见，王爱厦身后跟着一大群的狗从村子里跑了出来。 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两条腿能跑的过四条腿就是有鬼了。 眼见逃不掉。 只是一个瞬间，曹建川就有了主意，他拦住了其他准备逃跑的王爱国几人。 飞快说道：“别跑，等下我们撒网把这些狗全都网了，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出来，我们就说路过这，狗突然跑出来，我们怕狗咬我们才这么干的，明白吗？嗯，准备听我的吩咐，我让谁撒网，谁就撒。” “知道了姑爹。” 其他三个人停住脚步，咽了咽口水，同时把自己手里的网抓好。 曹建川又对远处跑来的王爱厦，低声喊道：“爱厦，等下你从这边跑。” 他对四人一旁的道路指了指。 “嗯！” 王爱厦答应一声，当下跑的更快了。 而他身后的狗也追的更欢快。 王爱厦很快从四人身边跑了过去。 而狗看着四人拿着东西也不敢靠近，跟着王爱厦的身后依旧向他追去。 “爱国，撒网！” “爱林，撒网。” “爱良，撒网。” 最后曹建川自己撒网。 把剩下那三条狗准备逃跑的狗也全都网住了。 一时间，鱼网里是一片狗叫。 王爱厦见状在远处停了下来，插着腰，喘着粗气。 “姑爹，现在我们怎么办？”王爱国问道。 曹建川又向村口的位置看去。 村口依旧没见到任何的人。 看着网里叫的欢实的一群土狗。 曹建川问道：“爱厦刚才你去村子时被人看见没有？” “没有，我刚到村口，就遇到这群狗了。” “好！走！” “姑爹？这狗！” “拖到那边全都打死，小心别被他们弄出伤口，如果被弄出伤口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曹建川话一落音，一马当先拖着自己渔网中的三条狗就向一旁的小树林跑去。 其他三人一见也连忙跟着他的加拨。 王爱厦见王爱国网里的狗最多，忙上前帮忙忙。 他是第一个下手的，是网的最多的一个人。 他网了六条狗。 其他两人，一人网了五条，一人和曹建川一样网了三条。 很快，五人就把渔网和狗全拖进了先前放推车的茅草堆附近。 王爱厦拿起曹建川带来的菜刀，从一旁的树上，砍下了一根大树枝。 二话不说，先对着曹建川网着的三条狗的脑门处就是一阵猛拍。 “叫你们追，叫你们追我，看你们还追不追，草！” 等曹建川网中的三条狗，全被王爱厦打死后。 曹建川松开网兜也有样学样，砍了一根树枝…… 很快，被网住的十七条狗，全都让曹建川五人开了瓢。 见狗全都死在鱼网中。 几人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第20章 卖狗肉 “姑爹，现在怎么办？” 王爱国开口问道。 其他三兄弟也随着这话，齐刷刷的看向了曹建川。 “姑爹还要不要去捞鱼？” 如今几人哪还有先前看曹建川时的那股不顺眼。 曹建川转头向五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 如今几人藏身的这个位置，被茅草和树木重重拦住，压根就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还捞个屁的鱼，现在只能这样了，我们先把推车藏好，用袋子挑着这些狗肉，从那边翻山走，去县里卖。” 四人顺着曹建川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条去县城的近路，不过需要翻山，路也不好走，只能步行通过，所以走的人很少。 “行，姑爹我们听你的。” “姑爹，你在这先等着，我们去藏推车。” 其他几人，把渔网收拾好。 装在推车上向自己村的方向，小跑了两里路，把推车藏在了道路一旁的树林里。 这次有一堆狗肉做动力，大家可比过来的时候有干劲的多。 只用了半个来小时，就把这一切全都做好了。 十七条狗。 五个人，四个人用尿素袋每边装两条，砍了一根木头做扁担。 剩下的一条和其他零碎的东西让王爱厦扛着。 沿着曹建川说的那条小山路，艰难的翻山越岭…… …… …… 山腰的一个山涧平台中。 “呼，苦死哥了。” 曹建川把肩上挑着的木棍往地上一扔，扶着一旁的岩石“呼呼”地喘着粗气。 用自己的粗布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好多年没干这种耗体力的事了。 刚才走的那一阵，差点让曹建川感觉自己的肺都不是自己的了。 其他人也跟着曹建川的动作，把自己肩膀上的东西放了下来。 “姑爹，要不等下，你就背这条狗，让爱厦来挑着。” 王爱国提议道。 “不用。”曹建川说着，对拿着杂物的王爱厦招了招手：“爱厦把水壶和菜刀拿来。” “姑爹，你要干嘛？”王爱厦把自己背着的那个军绿色的军用水壶先递给了曹建川，接着又打开尿素袋，找到了曹建川带的那把菜刀。 曹建川先灌了几口水，接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现在都中午了，你们难道不饿吗？” “饿啊！可我们没带干粮来啊！” “地上的不是？” 曹建川指了指地上堆放的那十七条死狗。 “可姑爹，你不是说要拿去卖的吗？” 这可是妥妥的钱啊！ 他们有些舍不得，他们还想着，卖了狗肉，在城里买些好东西回去显摆来着。 “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们去捡些木柴来，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曹建川先把王爱厦背的那条单独在外面的狗，扯到了山涧的溪水边。。 用菜刀划开狗肚子。 把肚里货全都取了出来。 接着把肠子交给了王爱国几人，让他们去清洗干净…… 曹建川处理这些东西手速很快。 毕竟以前他是医学大佬，手术刀他同样玩的溜。 经过一阵忙碌。 十七条狗在他手里很快就被他处理好了。 “草！没带锅来。”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 并不是他忘记带。 而是这个年代，铁锅之类的东西本来就比较紧张。 普通人家也都只有一套而已，特别是农村。 因此对于坏了的锅子，会有专门的补锅匠，而不像后世，坏了就直接扔掉。 要是自己把家里的锅子带出来，王巧英他们就没得用。 加上，本来曹建川的打算也只是捞几网鱼，准备在去县城的路上随便弄个木棍插着烤个鱼吃，压根就没想着把五延村的狗全都干掉。 当然，没带锅子也只是不能弄点狗杂汤喝，对于烤狗肉还是没多大影响的。 当下几人选了一条最小的狗，烤了。 同时又把其他狗，吊在火堆上，把狗毛之类的处理掉。 虽说，调味品只有简单的盐，可因为几人翻山越岭忙碌了半天，早就饿的不行，五个人把一只将近二十来斤的狗肉给吃的个干净。 吃的满嘴的油…… 吃了狗肉，打了个饱嗝。 休息了一阵后之后。 “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得快点走了，要不怕天黑赶不到县里。” 曹建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喊了一句。 王爱国四人一听，跟着忙碌起来。 这次由于狗被曹建川分的很散，所以这次大家把东西分的比较匀称。 又因为做过了一系列的清理。 每条狗也最少轻了好几斤。 其实按照曹建川的意思是，那些肚里货就不要了。 可惜，王爱国几人死活不同意，为此还特意告诉曹建川这些东西也是可以卖钱的。 最后曹建川也只能把这些东西一起带上。 后面的路好走的多，先是一段下山路，之后基本上就是平路。 可惜的是，这个年月路上的车辆极其的少。 五人挑着尿素袋子，沿着乡里到城里的马路一直走到了县城，才看见一辆车从身后驶过。 让曹建川一路都在吐槽，自己想搭个便车都没法实现。 …… …… 进了城。 四下逛了逛之后。 曹建川站在马路边。 看着这还剩下一些模糊记忆的县城有些发呆。 “姑爹现在怎么做？” 王爱国问道，这里面就曹建川是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的，他们虽说都十几，二十岁了，可进城的次数，其实也曲指可数。 见几人全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带路。 曹建川也感觉到脑仁疼。 先不说云峰县他来的次数也不多，最多一年来个三，两次，当知青这几年，他总共加起来也没超过十次，毕竟男人谁愿意逛街。 何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时候也不像后世那样，只要是临街的地方全都是门面。 现在临街的地方，不是围墙，就是住房。 店面—— 只有商业部门开设的门店。 比如商业局下属的饮食服务公司，五金公司，百货公司，副食品公司。 以及供销社之类的店面…… 因此如果运气好没跑对地方，甚至一条街都不一定能看见一个商店。 当然，现在不是找商店的时候。 而是找地方卖狗肉的问题。 曹建川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他还记得现在最有名的一句话：“路在嘴边。”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 看见马路对面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下棋，看报纸，打毛衣。 于是把肩膀上的东西放下：“你们几个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问个路。” 穿过马路。 曹建川来到那群老头，老太太身边，笑盈盈的问道：“诸位大伯，大妈麻烦您们，我想问个路。” 一个热心的大妈开口问道：“小同志你想问什么路？” 曹建川问道：“我想问一下，最近的菜市场在那？” 另一个大妈开口说道：“小伙子想买菜？现在菜市场可没多少菜卖了。” 又一个热心大妈跟着说道：“买菜要早上去才好，那时候才又多又新鲜。” 曹建川解释了一句：“不是，我想卖点狗肉，不是买。” “什么？你卖肉？” 一个大爷一听，咽了咽口水：“小同志，狗肉怎么卖？” “肉的话一块钱一斤，肚里货的话5毛一斤。” 这个价格怎么说呢？ 并不算贵。 现在城市里的猪肉在九毛一斤，不过那些是要票的，一个月就一，两斤的供应量，没有票，哪怕你有钱都买不到。 除非是买高价肉。 也就是看卖肉的老板心黑不黑，这个价格经常会在一块二到一块五之间。 一个老大爷问道：“小同志能看看你的狗肉吗？” “能。” 曹建川答应一声，小跑着去到路另一边等着自己的王爱国几人，拿了一袋狗肉走了回去。 王爱国刚想带着他们跟着过去。 却被曹建川拦了下来：“你们不要跟我过去。” “为什么？” “太扎眼了！”曹建川对大家身边的尿素袋子指了指。 他们带的狗肉太多了，如今全都杀了，虽说现在用尿素袋子装着。 可那股腥味依然很重，曹建川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几人明白过来。 王爱国想了想，最终也同样没有跟过去，而是选择了听曹建川的话留在了原地。 回到居民楼钱，曹建川把狗肉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笑呵呵的展示在一众大爷，大妈面前。 “各位大伯，大妈你们看，全是今天中午才杀好的狗，还新鲜着呢。” 大爷，大妈围着曹建川拿出来的狗肉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之后。 纷纷开口道： “嗯，不错，看起来还非常新鲜。” “是不是，这肉还不错，有些肥膘，应该是乡下的土狗。” “小伙子，你们怎么在这个时间把狗杀了？” 有个大爷看似平常的问了一句。 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把狗杀了是让人有些奇怪。 这话引起了曹建川的警惕。 他连忙一脸心疼的回答道：“这段时间不是稻子的分蘖期吗？县里拨了一批尿素去公社，我们大队想买，缺了些钱，这边，再没办法，再舍不得也只能杀了，挑出来卖，哎，都是看家护院的狗，哎……” “原来如此，辛苦你们了。” 老大爷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这些老一辈，谁没下过田种过地？ 而且最近县里天天开粮食生产会议。 有时候还会让县里的人下乡帮忙，这都是常有的事。 一听到曹建川是为了粮食生产，大家更热情了。 “小伙子便宜点，便宜点我们就全要了。” “大伯，我没喊价，要不这样。” 曹建川抽出菜刀，把狗头和狗的四个狗腿的下半截砍了下来，这些地方没有什么肉，只是一些皮和筋，这个年月的人并不喜欢要。 “这五个地方不算钱，你们如果能把这条狗全买下来，我就送给你们，嗯！谁要的最多，我就送狗头，谁要的第二多，我就送两个狗爪，第三，和第四就每人送一个。” 对比起这个不怎么能吃肉的年月，这个条件可以算是非常优厚了。 要知道，现在想吃肉必须去肉食公司，拿猪肉票去买猪肉，你跟卖菜的师父关系不好，别人一斤肉，最少要搭你三两骨头。 这个年月，骨头可不像后世那样珍贵，而是一种没人愿意要的东西。 何况狗头那有狗脑子，还有狗耳朵，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小同志，帮我砍这一段下来！” 一个老大爷，抢先开口，对着狗肉的后半截画了一条线。 “小同志，我要这一条腿。” “我要这……” 显然这一条狗肉明显不够分。 大家的你争我抢，让周围又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人一听到狗肉卖的这么便宜。 纷纷也跟着喊了起来。 这时候上班的人其实有钱，当然这个钱是相对的，可他们有钱却买不到东西。 因此在这个年月，可以经常看见一个月只有三，四十块钱工资的工人，却还能存个二，三十的神奇现象。 见生意这么好。 为此，曹建川又回马路对面，又提了一条狗肉过来。 这些肉卖的也很快。 不过，卖了这两条狗后，曹建川没继续拿过来。 而是骗他们没有了，在一众老头老太太，让他下次有鸡鸭鱼肉之类的记得第一个拿到他们这来卖的叮嘱声中。 曹建川拿着卖狗肉的钱，带着王爱国他们离开了这片家属宿舍…… 第21章 国营饮食店 “十块……” “二十……” “三十……” “六十三块二毛四。” 蹲在墙角边，曹建川乐呵呵的数着钱。 身边围着的是自己的那四个眼热的侄子。 一直等曹建川把钱全都数清楚。 卖了两条狗，加一些零散的肚里货，那些零头曹建川基本上都为他们抹掉了。 这也是那些住户后来全都围上来，疯狂买肉的原因。 有时候，钱多的话曹建川甚至一毛，两毛都不要。 要知道这钱在这时，可是能买上一斤米的钱。 曹建川站起来，小心的把满满当当一大叠的钱用皮筋捆好。 扔进了自己手里的尿素袋，这时候没有百元大钞，只有十块的，而且分票，毛票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王爱国视线跟随着曹建川捆袋口的动作开口问道：“姑爹，你怎么不让我们继续拿去卖？？” 王爱厦接着开口道：“是啊姑爹，看他们的样子不是还想要吗？” “你们知道什么？我不是说了别太扎眼吗？ 要是全在这卖，这么多条狗，是不是太轰动了？ 何况我们现在也知道怎么卖，等下，我们再找个人聚集多的地方去卖。 哦，要是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村里要买尿素，这才杀的狗。” “嗯！” 尝到甜头的几人忙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来都是曹建川和王爱国两人出马。 每次同一个地方只卖两条。 卖完就走。 围着县城转了小半圈。 很快十六条狗全都卖完了。 一共卖了57862块钱。 当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其他四个曹建川的小跟班，精神立刻高度紧张起来。 看周围谁都像打自己钱主意的人。 这钱可比在场几人，种一年稻子赚的钱还要多。 “姑爹，现在我们去那？” 看着有些变暗的天色，王爱国问了一句。 “先回去，免得你们家里人担心。” “他们怎么会担心，高兴还来不及呢？” 几人把他们手里用网兜装着的一些从供销社以及百货公司，买的花布和糖食果品，拿起来显了显。 眉眼都笑弯了。 这些票是曹建川用狗头，狗小腿以及一些狗的肚里货和人换的。 曹建川问道：“别太高兴，还记得等下回去怎么说？” “记得，就说我们在山林看见三头野猪打架，不小心全摔山沟摔死了，我们把野猪拖到县里卖了，就得到了这些钱。” “姑爹是不是这么说？” 曹建川是很想吐槽这个借口的。 这明显就是把所有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这个时代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赚钱借口。 公有制经济下。 两手空空，能突然一下赚这么多钱，鬼都不相信！ 就连去偷，想一下偷这么多钱都够呛。 “咕！咕！” 一阵肚子饿的咕咕叫声传来。 大家摸了摸肚子，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多钟了。 “走，吃炒菜去。” 曹建川大手一挥。 其他几个年轻一点的小青年，立马叫好。 王爱国却开口劝道：“姑爹，这两天我们已经吃了好几顿大鱼大肉了，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 他又想起了，早上大家开会时说的那些事，如果今年买不到尿素的话，农田的产能不用想他都知道，绝对在300到350斤左右。 到时候把公粮一交，那大队上下弄不好是真的要饿肚子的。 另几个年轻人受到提醒，也反应过来：“对，姑爹到饮食店吃碗粉就行。” 现在他们家的人，还在为今年的生计发愁来着，刚才买布买糖这些乱七八糟的已经用了三，四十块了。 此时自己再大手大脚的在城里吃炒菜，的确有些不像话。 这时的年轻人，还是挺会为家里人着想的。 曹建川本来是想让他们不用太在意。 可是想着自己的网箱养鱼事业还没开始，现在还是要谨慎一些。 也只能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来到了街边的国营饮食店。 此时像这样的店面也简单。 一个坐在门口，面前放着一张桌子的售票员。 其它则是几张圆桌，旁边摆放着一些木头做的小方凳，凳子上看起来有些油亮的包浆。 最里面就是一个用砖头垒砌的窗口。 墙后则是饮食店里，厨师们工作的区域。 “同志你好，我们要五碗粉。” 曹建川来到售票员的桌前，掏出一块两毛钱说道。 售票员接过曹建川手里的钱问道：“同志你有粮票吗？” “没有。” “哦。”售票员找给了曹建川五分钱，同时给了他五张粉票。 “还有油条吗？” “没了，油条只有早上有。” “谢谢！” 当时像这样的国营饭店是有这么一个规定的。 你买一碗粉，是可以用一定数量的粮票抵钱的。 一碗粉可以用二两粮票抵四分钱。 因此，一碗粉不给粮票的价格就是两毛三。 给粮票就是一毛九。 拿着粉票，去到了窗口，端了五碗粉。 是很简单的米粉，加了一勺剁碎的肉沫星子。 粉的分量很扎实，是那种大海碗装的，满满当当一大碗，称的话加上汤估计有两，三斤左右重。 同时，所有的配料都是窗口里面的师傅调配好的。 外面基本没有放什么可以自己加的东西。 当然如果味道淡了什么的，你可以叫师傅帮你加点盐之类的调料，就是不能加肉。 趁着米粉热的时候，曹建川又好奇的在四周的墙上打量着。 墙上依旧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最显眼的地方挂着领导们的画像。 拿菜的窗口处写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在售票员坐着的身后，则是饮食店里出售的饭菜名单以及价格。 价格也不算贵，除非是带猪肉的菜品，价格才会贵上一些。 像炒个青菜，鸡蛋什么的，只要几毛钱，贵主要是贵在炒菜的猪油上。 毕竟这时的蛋也就五到八分钱一个，青菜也就几分到几毛钱一斤。 同时这些店都不怎么是以营利为主要目标的。 因此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些店里弄出来的馒头什么的，其实就和你买面粉在家自己做的价格差不了多少。 妥妥的良心价。 很快五人，把粉连汤全都吃了个干净。 休息了一下，曹建川问道：“大家饱了没有？没饱，可以再要一碗？” 几人同时打了个饱嗝。 “姑爹，饱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饱了，我们就回去。” 曹建川带头把放在一旁凳子上，装东西的尼龙网袋拿了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裤子。 带头走出了饮食店…… 第22章 夜遇猛虎 从饮食店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六点。 辛苦了一天。 回去的路上。 几人经过了先前的兴奋后。 走的那叫一个悲剧。 这个车辆很少的年代。 白天大街上都很少看见车辆，就更别提到了晚上，鬼都难遇到两个。。 曹建川一时忘记了这个设定，等出了县城这才想起来。 当然开始他也没在意。 从县城回到阳双村的路途是25里路那样。 按照平常大家的脚程，也就是三个半小时，到四个半小时左右。 当时他们出发的时间点是晚上的七点左右。 想要走回去，最晚也就十二点而已，还可以洗个热水澡，接着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他却忘记了。 今天自己几人已经辛苦了一天，哪还有早上时的那种体力。 一路上走走停停，越走越慢。 而且最惨的还是，几人穿的是最老式的解放鞋和千层底的布鞋。 没有后世的各种人体工程学设计和减震功能。 走久了，没让脚起水泡都已经是好的了，就别提其它辅助性的功能。 唯一让曹建川感到欣慰的就是，没有了先前挑的那几十斤的狗肉。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早知道，刚才我们应该在县里的招待所过上一夜再回去的。” 曹建川拄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当拐杖，吐了一句槽。 “姑爹要不我们就在路边睡一夜？” 这时的人可没有后世的那么娇贵，在野外睡上一觉属于最基本的操作。 曹建川用手电，向周围有些漆黑的山林扫了一圈。 全都是杂乱的树木，野草，和斜坡。 并没有什么好的落脚的地方。 这是早上他们走的小路，这条路比大路近上几里路。 曹建川想了想，提议道：“算了，去今天中午我们处理狗肉的地方再休息。” 那地方地势相对平缓。 还有中午几人为了烤狗肉时，砍的一些木材之类的没有用完。 又有水源，去到那也能很快的生好火。 不用像现在这样，还要做各种准备，地方也不好。 加上几人刚在县里的百货公司买了几个锅和搪瓷脸盆。 完全可以烧个热水，舒舒服服的烫个脚什么的。 而且，那里离众人现在所处的地方也不远，最多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行，姑爹我们扶着你走。” 对于爬山，走远路。 在城市出生的曹建川，是真的比不过，王爱国这些从小就在村里疯跑的孩子。 “哎！丢人啊！” 曹建川暗叹了一句，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于是四兄弟，拉的拉，推的推，帮助曹建川向山上爬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中午休息的地方。 大家也越走越快。 可眼看着离山涧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 突然。 曹建川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等等！蹲下！” 接着把电筒关了，小心的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其他人非常的不解，可他们却下意识的跟着把手里的电筒灭掉，蹲了下来。 他别的本事没有，可在视力，听力和嗅觉上异常灵敏。 刚才他隐隐的听见一声野兽的嘶吼声，以及一阵腥风从山涧那边飘来。 这让他瞬间就想到了王巧英曾经的遭遇。 王爱国刚想开口问。 “嘘！”曹建川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慢慢的把手伸到了王爱国面前。 “姑爹干嘛？”王爱国小声问道。 “拿枪来。” 对这个要求，王爱国非常犹豫，这可是自家爷爷交给自己，用来威胁曹建川的东西，这要是给了他，让他跑了怎么办？ 就在他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 突然从前方传来了隐隐约约，野兽的嘶吼声。 这下王爱国也顾不上考虑其他。 忙从自己的尿素袋里，把自家爷爷交给自己的驳壳枪，递到了曹建川手里。 曹建川接过枪，连忙拨到了连发状态。 这是一把弹容量24发的短八分快慢机。 也是当年铁道游击队使用的1930冲锋手枪。 这是当年王承柱在战场缴获而来的。 而它真正的名字是尼科尔冲锋手枪。 众人见曹建川把枪准备好后。 跟着曹建川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前面山涧的位置。 “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守着，你们也要注意点。” 曹建川压低声音说道。 王爱国一听，忙从尿素袋中把曹建川带的菜刀拿了出来。 其他几人，则把自己手里，刚才用来当拐杖的棍棒，用力握了握。 “姑爹，是什么野兽？” “不知道。” 曹建川并不是专业的猎人，远远的也听不清野兽的低吼。 因此他也不敢打包票前面的野兽一定是老虎。 可曹建川这话刚一落音。 “嗷呜！” 一声虎吼声。 惊天动地。 王爱国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猛虎叫声，吓的一跳好的。 而曹建川却双眼微眯，眼中却带着一丝寒芒和杀意。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头老虎，应该就是王巧英事件中的那一头。 就算不是，最少也和它有关系。 可惜，曹建川看着其他四人手里的菜刀和棍棒，加上自己手里唯一的那把驳壳枪。 心底飞快的盘算着双方的战力和伤亡情况。 最后，曹建川还是放弃了弄死它的想法。 自己只要知道它在那就行了。 下次，回到村里，自己带上大部队来，别说它一头老虎，哪怕是一窝，在自己村十来只56式和三八大盖的火力下，也要全都给自己躺着唱征服。 现在只有一杆枪，还带着自家的几个小毛孩，曹建川并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 “走！” 曹建川低声说了一句。 几人也没有开口。 弓着身子就准备下山。 也就在这时候。 突然又传来了“叽叽鲁鲁”的野猪叫。 叫的非常急。 非常快。 还有些向这边逃跑。 “姑爹，它们好像在火拼。” 王爱国连忙说道。 其实也不用他说。 这些年，不说村子里杀猪时，大家就能听到那猪叫的“叽叽鲁鲁”声。 就说村里，哪年不打死个几头野猪。 早就听多了，猪在危险时发出的这种声音。 “姑爹现在怎么办？”大家有些焦急。 因为山涧的那边是爬山，这边是下山，野猪在想逃命的情况下，肯定是下山要比上山的几率高很多。 “艹！”曹建川暗骂一句。 四下看了看。 “先躲到那块岩石上！看看情况再说。” 他对身边不远的一块山路旁的岩石指了指。 很快，大家相互帮忙爬上了那块路边的凸出来的岩石。 看着全都趴在岩石上，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曹建川也算是松了口气。 要不自己没爬上来，可那两火拼的家伙，跑过来，这就搞笑了。 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 随后。 只听见。 两种野兽的嘶吼的声音更大。 很多人说一猪，二熊，三虎。 其实这个说法并不算准确。 就拿南方的华南虎来说。 它主要猎食的就是有蹄类动物，也就是草食性动物野猪、鹿、狍等为食。 而雄性华南虎则会攻击较大型的猎物，如黑熊及马来熊等。 在曹建川下乡生活的南省，曾经在1966年捕获了一头雌性的华南虎，当时约2岁，送到沙市圈养。 后来1980 年转送到火锅市。 1982年又运到神都。 于1988年6月9日死去，在圈养条件下生活了22年，算是圈养华南虎中活的最长的一只。 第23章 猪虎相争，曹建川得利 也就在此时。 借助天上的月光和星光。 在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仓惶逃窜的小野猪。 它们不时发出“叽叽”的惊恐叫声。 一边逃一边向后张望，等待。 随后，只见一头体型庞大最少三百多斤的母野猪出现。 它先是向山路这边跑上几步，接着一个转身，低头向身后猛烈的冲击过去。 用它那尖锐的獠牙，恐吓着它身后如影随形的那只相对它来说有些瘦弱，可却恐怖的对手——华南虎。 保护着自己身后的幼崽们。 这是一只体重在两,三百斤左右的华南虎。 动作笨拙的野猪，每次回头冲撞，全都被华南虎矫健的身姿轻松躲过。 随后华南虎则会在避开野猪冲撞的时候，用爪子，在野猪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奇怪！”曹建川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姑爹，怎么了？” “按道理来说，老虎应该不会惹这种体型比它还要大很多的野猪才对。” “嗯，是有点奇怪。” 王爱国和村里的人去打过野猪，知道这么大的野猪意味着什么。 只要一时搞不死它，那等着你的就是它无限的疯狂。 而另一边。 华南虎也开始尝试咬死野猪。 在大野猪再次向它冲去的时候。 它先是一个侧身躲开，用爪子一勾。 勾住野猪的右半边的皮肉之上。 借助野猪的冲击力，带着自己飞向野猪的身体。 在这个过程中。 华南虎在空中调整着自己身体的位置。 落在了野猪的背上。 一口咬在了野猪的后脖颈处。 野猪一个吃痛。 “呶呶，”几声。 前身不停的疯狂抬动，像是职业骑牛大赛，骑手身下的疯牛一般，想把华南虎甩下身来。 爬在野猪背上的华南虎，也没有坚持多久。 在野猪跳动的第二下，便从野猪背上摔了下来。 可是，华南虎并没有松开虎口。 依旧死死咬住野猪的后脖颈。 让身子挂在野猪的左侧边。 这时野猪更是疯狂，一阵眼花缭乱的摸爬滚打。 甚至还用自己的獠牙顶向华南虎的腹部。 华南虎一个吃痛。 再也承受不住。 虎口一松从野猪背上，彻底滚落下来。 也就在这时。 野猪一个转身，想要继续给华南虎一个狠的。 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特别是母野猪。 它明白，华南虎受伤跑掉自己是没法追的，而自己不趁机弄死，弄残华南虎，那么等着自己的就只能死。 可也就这时。 它出大招的前摆动作太大，施法时间过长，把自己的咽喉位置暴露了出来。 华南虎抓住空挡。 一口咬住。 “叽叽！努努……”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野猪再次疯狂的吼叫着，用自己的头，用自己的獠牙，向着华南虎的身体疯狂冲撞。 抬头摔。 用牙顶。 用脚踩…… 可惜，它明白的道理，华南虎同样明白。 而且这也是华南虎最好的机会。 它们都明白。 此时就是双方你死我活的最后比拼。 如果自己不能趁这个好机会，弄死对方。 那么自己受伤后，想要继续活下去则会更加的艰难。 因此，两头野兽都在做着最后生与死的比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体型庞大的野猪终于怦然倒地。 被猛虎咬住喉管的它，最终还是没有把对手华南虎甩开。 只剩下一阵阵微微的颤抖，明显是活不了了。 也就在此时。 一起匍匐在岩石上的其他四人，看见曹建川伸出了自己手中的枪。 对准了华南虎脑袋的位置。 刚才两头野兽的一阵打斗，让它们打到了曹建川躲藏的附近，最多也就二十米的距离。 其他几人，连忙压低了自己的呼吸。 生怕打扰了曹建川的瞄准。 也就在此时。 刚从野猪身下，挣扎站起来的华南虎同样感觉到了来自曹建川的杀意。 转头向岩石的看去。 发现了爬在岩石上的五人。 “吼……” 华南虎用尽此时它的全力发出了，这声怒吼！ 曹建川带着一丝冷笑，对着它的方向轻声说了句：“拜拜！” 食指扳机一扣！ 手中的快慢机，发出了—— “啪！啪！啪！” “啪！啪！啪！” 六声枪响。 华南虎眼中带着不甘轰然倒地。 像是在喊：“尼玛，你丫出阴招！” 它到死也没想到曹建川这孙子，竟然带了枪，还是盒子炮！ 等了半天，一直到那几只小野猪又围到大野猪的尸体旁，半天也没看见其他两只成年野兽有任何的动静。 这时，几人这才疑惑的喊道：“姑爹？” 曹建川打开手电，向老虎尸体的方向看了半天。 现在的电筒质量明显不行，是那种小的钨丝灯弄的，最多也就照个十米八米的距离，远没有后世那种可以照个上百米的黑科技。 见看不清楚。 曹建川先是吸了口凉气，从岩石上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趴着有些冰凉的身体。 没好气的骂了句：“妈的！差点冷死我了，那两狗日的应该死了，走，过去看看！” 被曹建川这么一提醒，那阵紧张的氛围一过，其他人也跟着直哆嗦。 这才六月份，夜晚的天气也就十几，二十度左右。 趴了这么久的岩石，这身体不冰，那才有鬼来着。 五人下了岩石。 “姑爹，你走在我们中间。”走在最前面的王爱国提议道。 曹建川手里拿着枪，如果走在前面遇到袭击，枪掉了大家都得凉。 而站在中间则让他有反应和救援的时间。 曹建川也没有拒绝。 五人摆出，散兵阵型，把曹建川护在最中间。 小心翼翼的向老虎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来到两头野兽面前几米的位置。 王爱国先用手电。 仔细的先打量了一圈躺在地上的华南虎。 只见它头的位置下是一大滩的鲜血。 头顶也有好几个枪眼。 死的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松了口气。 接着又用手里的棍子，捅了捅倒在一旁的大野猪。 突然…… 野猪抖动了一下身子，吓得他差点扔了棍子，掉头就跑。 可随后，发现它只是微微抖动着。 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冲了过去。 对着野猪的咽喉又是一刀。 当时农村自家打的菜刀都是会带一定的刀尖。 这也是为了自家杀猪用的。 “等……” 曹建川见刀已经进去了，也就没在说话，赶紧对其他几人喊道。 “快点把这些小猪仔全都抓着。” “那个谁，弄个盆去把猪血和老虎血接一下，别浪费了！等下我们弄个火锅吃吃。” 此时，那些小野猪仔，全都挤在大野猪身边，不停叫唤着，不愿意离开。 抓它们也没费多少功夫。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 大家把小猪仔全都抓住。 把两只野兽的血用搪瓷盘脸盆接好。 这才，松了口气，直接累的躺在了原地。 躺着，躺着…… 突然大家又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这一天过的极其梦幻。 当然，更多的是想到眼前的这头野猪加老虎，又能让自己得到了一笔很大的收入…… 第24章 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 这是一头最少三百多斤的老虎和一头四，五百斤的大野猪。 “姑爹，现在我们怎么办？” 如今几人哪里还记得曹建川昨天抛妻弃子的骚操作，以及王承柱叫他们注意看着曹建川不让他跑了的交代，再次把他当成了自家的主心骨。 对这个问题。 曹建川也有些为难。 如今自己五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别说把这些东西弄回去，或者弄去县城去卖，明显这些都不现实。 “先在这过一夜，明天一早，回村叫人来帮忙弄下山去。” 曹建川考虑了一番后这才开口说道。 “姑爹，不是我们自己偷偷去卖了？”王爱厦好奇问道。 在他看来，如果和全村人说了，让他们过来帮忙，那这东西可就不能几个人偷偷分钱了。 而且按照今天白天卖狗肉的操作来看。 这野猪和老虎再怎么不济，最少又能卖个四，五百块钱。 曹建川没好气的瞟了王爱厦一眼：“不，这次，我看看能不能换些更大的利益。” 这可是老虎，野生的老虎，虽说是只母的，没有虎鞭。 可它也是一只老虎。 拿去卖肉是最惨的一种操作，这简直就是把黄金当铁卖。 “哦，姑爹你要争取什么更大的利益，难道不是卖钱吗？” 王爱厦眼中露出一丝遗憾。 对于很多东西，在这个缺乏各种传媒工具的年代。 特别是农村的孩子并不知道，他们还不会太多的骚操作。 “这个我要跟你们的爷爷和你们的老爸商量后才能知道行不行？” 对于这个年代的有些基本上的政策，隔的时间太久了，曹建川也有些拿不准。 因此必须要和王承柱那样的老革命商量过才能知道。 随意的又瞎聊了一阵水话后。 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五个人，在曹建川的带领下吭哧吭哧的把两头野兽的尸体，抬到了他们休息的山涧处。 曹建川看见自己几人，白天处理狗肉和烤狗肉的地方，被猪拱的一片模糊。 也大致猜出了这两头野兽，在这打起来的原因。 估计是它们都闻到了，自己中午烤狗肉的那阵香味气味，所以寻了过来。 接着，老虎看见单独带娃的野猪大姐，心怀不轨，想要抓它俩孩子，打打牙祭，所以双方就打了起来。 明白这点的曹建川，连忙吩咐道：“快点把火点起来，把老虎的尸体，摆在显眼的地方去。” 其他人不用曹建川的吩咐同样看出了原因。 连忙把周围被野猪弄乱的木柴又收集起来，升起了火。 把老虎的尸体摆在了火堆旁的一个显眼的大石头边，让火光映照在上面。 看着做好这一切，大家才放下心。 他们就不相信，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比老虎还猛，看见一头被众人杀掉的老虎还敢过来找死的。 好在这次，大家买了锅子和调味品。 这时的调味品也简单，就是酱油，味精，盐，不过有了卖狗肉的骚操作后。 曹建川买了一些八角和桂皮，还有胡椒，这几种常用的香料。 生好火之后。 曹建川让王爱厦从野猪的后腿上割了一大块肉，切了片，加上，猪血，老虎血，弄了一锅火锅。 其实，王爱国他们是想弄点老虎肉尝尝的。 可惜曹建川不让他们动手，他们也只能作罢。 不过还好有老虎血可以尝。 东西煮出来。 因为没有姜和料酒之类的东西去腥，让火锅的整体味道有些腥，可因为饿，大家也没顾上那么多。 在一片唏哩呼噜的烫嘴声中，狼吞虎咽的抢着吃。 毕竟老虎血，它也是老虎身上的东西，丝毫不会影响大家以后出去吹虎逼！ 为此王爱国几人甚至把锅子里的汤都全喝完了。 吃了夜宵。 大家这才在一阵阵的倦意中，被安排着轮流睡觉。 这一夜大家睡的一点都不踏实。 为了安全期间，曹建川要求值夜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还好！ 也许是因为火光和那显眼的老虎尸体。 让这一夜都平安无事。 天刚一亮，曹建川就安排王爱国拿着菜刀，带着王爱林和王爱良，三人就急匆匆的回村叫人了。 而曹建川和王爱厦两人则拿着枪，继续在这守在原地。 …… …… 昨晚。 何止曹建川几人没睡着。 王承柱等人同样没有睡好。 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 从曹建川用一把枪，带着王爱国几人占山为王。 再到曹建川偷摸干掉王爱国几人开溜跑了。 等等…… 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果，他都想到过。 经常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人就醒了。 和他一样情况的，还有曹建川的丈母娘以及王巧英。 “喔……喔……喔……” 村里公鸡的叫声，再次叫醒了睡的很浅的老两口。 “怎么建川他们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曹建川的岳母翟秀芳不安的问了一句。 “我去村口看看。“ 王承柱说着，从床上爬起来，刚披上衣服。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两口心头没一由的一惊，再也顾不上慢吞吞的穿衣穿鞋。 急匆匆的穿好衣物，把鞋一拖，快步向外走去。 “谁啊！” 在院子里，王承柱焦急的喊了一句。 同时，王巧英也出现在了院子的另一边，同样一脸焦急的向院子门口的方向小跑着。 “爷爷，是我，爱国！” “爱国！” 听到这个名字，院子里的三人，非但没有把提着的心放下来。 反而更加焦急的向门的方向跑去。 “吱呀！” 王巧英一打开门，忙向四周张望着，同时嘴里问道：“爱国，你姑爹呢？” “昨天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老虎……” “什么？你们怎么遇到老虎了……” 王巧英没等王爱国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此时，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晚上在荒郊野外遇到老虎是什么结局，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 绝对凶多吉少。 “其他人呢？”王承柱连忙问道。 现在他也只能希望，只死了曹建川一个人，其他人都安全的跑了回来。 同时，他也微微的伸手扶住了王巧英。 “其他人，爱厦和姑爹在山里守着老虎，爱林他们和我一样，回来通知他们的爹了，哦，我也要回去告诉我爹。 对了爷爷，姑爹说让你瞒着这个消息，不要告诉别人，让你带我们几个的爹去山里商量怎么处置那头老虎。” “什么？你姑爹这事什么意思？\\\" 这次这个什么是王承柱问的。 接着他拉住了一套要跑回去通风报信的王爱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自己同时被王承柱和王巧英拉着，不说清楚，不放自己走。 王爱国长话短说的开口解释道。 “我们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头老虎，被姑爹用枪打死了。 昨天晚上我们不好把它抬回来，就在山里过了一夜。 姑爹说想让这头老虎得到最大的效益，就让我们回来通知自己的爹和你，其他人谁都不让告诉。“ 听完。 在场所有人算是放下了心。 不是这些人被老虎伤着就行。 “在那？“ “就在那条去县城的小路上，盘山岭的那个山涧处。“ “快点回去通知你爹他们到我这来。” “嗯，我这就去。” “去，记得听你姑爹的话，不要告诉别人，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爷爷，我明白的……” 第25章 猜不出的利益 很快。 曹建川的六个舅哥焦急的赶了过来。 “爸，妈，巧英……” 在与几人打了招呼之后。 大家也打开了话匣子。 “爸，这东西还能有什么利用的？” 王兴昌这个曹建川的大舅哥，像很多农村人一样，从小老实本分。 “嗯，对，不就按照是你们小组猎到的猎物，自家几个人分了就行了。” 其他一众舅哥也跟着点头。 “还是建川厉害，好像是知道能弄到东西一样，刚一分组就弄到一头老虎和野猪，这下够我们吃大半年的。” “是啊！今年用这些肉做成腊肉，就不怕过年没肉吃了。” “我还没吃过老虎肉呢！” “谁还不是……” 大家伙说着，口水就有些忍不住流了出来。 忙咽了咽口水。 他们可没有想到这东西还有什么其他的利益，除了吃，当然还有去县城卖肉。 王承柱同样没有想出来。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人多力量大，可以猜出曹建川话里的意思。 谁知道，这是自己想多了。 他黑着脸在一众傻儿子的脸上扫过：“都是一群饭桶！” 有时候，他是真的把曹建川当亲儿子对待的。 因为，曹建川这小子除了好吃懒做了点。 其他什么事貌似都不错。 众人被骂也不敢回嘴。 只能笑的更憨了。 “爸？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承柱看了看已经有些大亮的天色。 估摸了一下时间。 “没办法，今天早上的工分我们就不要了，你们几个全跟我去看看。” 一家之主的王承柱考虑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 “爱国等下跑回去跟你妈说一下，今早让她帮忙记工分，嗯，记得到时在队里宣布，今天我们不算工分。” 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曹建川所说的利益是什么。 如果不让其中任何一个人去，万一再涉及到利益分配上，有人心中不满，说自己一碗水端的不平，可是件为难的事。 “爷爷，我知道了。”王爱国答应一声。 急忙就向家跑去。 “等等！”王承柱叫住了他。 “爷爷还有什么事，你跑这么急干嘛？” “我现在回去告诉我妈一声，等下好跟你们一起去。” “你……你去个屁，昨天你们跑了一天，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爷爷，没事，这又不苦。” “爸，你就让他去，等运东西下山的时候也好多个人手。” “好，那快去快回，我们也准备准备赶紧去。” “爸要准备些什么？” “带上枪！” 王承柱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很快，一行人。 在村里人疑惑的注视下，离开了村子。 …… …… 在王爱国三人的带领下，一行十一人，很快来到了曹建川他们落脚的那个山涧。 当众人，看清了摆在最显眼处的那头猛虎尸体时，都猛吸了几口凉气。 同时为曹建川几人的好运气，暗自庆幸。 如果不是老虎和野猪先打了起来的话。 而是偷袭五人。 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全军覆没倒是不可能，不过死伤几个肯定有很大的几率。 接着在看见地上的那头屁股被割掉一块大肉的野猪时，他们再次被惊了惊。 不过早前才看见老虎，再看见这头大野猪也就那样了。 “建川没事？” 虽说一路上，王爱国已经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昨天，大家没有伤到一丝一毫，可看着曹建川顶着一个大包，乐呵呵的看着大伙。 众人还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本来王巧英也是想跟着一起来的，可是王承柱却说这是男人的事，就没让她跟着来。 “没事，”曹建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示意着大伙自己屁事没有。 放下了担忧。 王承柱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问道：“建川，你说的利益最大化是什么意思？” “怎么？爸你老不知道？” 曹建川好奇问道。 在他看来，自己只要把这事说出口，那老江湖的王承柱肯定能想到。 王承柱老脸一红：“我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你说说你的想法。” “是不是？” 曹建川盯着他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让你说就说，哪有那么多的屁话。”王承柱骂道。 “呵呵，”曹建川笑了笑，这才开口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你老把个关，看行不行？” “嗯……” “昨天，我带爱国他们出来玩，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批运到我们公社的尿素，农药已经被一队和二队，他们分了！” “什么？有这事！” “不行，我们找他们去！” “这竟然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泰然是怎么搞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的驻村干部？” 一时间，一众人脸上全写满了担忧。 担忧的是没有了农药化肥，自己村接下来的农田还怎么种。 王承柱咬了咬牙：“建川，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不回来报信？” “来不及了，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是下午在县里闲逛的时候，当时我听到有几个人聊天说起的。” “那人怎么说？” “好像是在问，运输队的人什么时候送他们公社的物资，那人答道昨天早上送的是我们向前公社和这一片的公社，下午送的是红叶公社的那一片，后天才轮到他们公社。” “什么，昨天早上就送到了？” “嗯！” “啪！”王承柱狠狠的锤了一下手心：“妈了个巴子的，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因为前进公社这一片，刚好离县城在不近不远的这么一个地方。 太近的地方，他们自己就能去县城把东西运回来了。 只有远的地方，县里才会安排运输公司的车队帮忙运送，毕竟那时的车是真的少。 “爸，那现在怎么办？” “是啊，爸，现在我们怎么办？” 曹建川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些，成功把注意力转移到生产物资上的人，也没有开口，默默的让他们先头疼一阵子。 谁叫他们前天操着家伙，追了自己那么远的。 自己脑门还在疼。 当然，曹建川也没有指望他们商量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来。 只听他们各抒己见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废话。 最后也没说出个什么有建设性的办法来…… 第26章 打虎英雄 最后还是王承柱发现了不对。 见大家的话题越聊越偏。 他咳了咳打断了众人的话。 问道：“建川，说说你的看法。” 曹建川摊了摊手：“我没啥好看的，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那点田随便种种就好。” 王承柱没好气的骂道：“屁话，随便种种，没了粮食今年我们吃什么？” 曹建川嫌弃的看了自家岳父一眼：“搞副业啊！我跟你们说，搞副业可比种田来事多了。” “可是，如今那有什么副业可以搞？周围的国有林场和农场又不要我们帮忙。” 大舅哥王兴昌担忧的说道。 阳双村平常所谓的搞副业，指的就是家里门前屋后种的那点自留地，以及养几个鸡鸭之类什么的。 而来钱多的副业是帮附近的国营企业做苦力。 比如开春的挖鱼塘，挖树坑……等等。 曹建川嫌弃的说了一句:“谁没事去帮他们做，又苦，给的钱又少，自己做不香吗？” “那我们自己怎么做？” “不是说了养鱼了。” “可鱼是真的不好养，旁边国营渔场都养成什么样子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是啊，如果不是上面让我们养猪还好，现在这边又要养猪，那有那么多的草料去喂鱼。” 其他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是他们差，不懂养鱼。” 见其他人还要继续问下去，而曹建川一下也和他们解释不清。 当然就算解释，他们也不一定相信。 有些东西，在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前，大家都会持怀疑态度。 曹建川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指了指不远处的老虎和野猪：“养鱼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是不是先说说，眼前这事怎么处理？” 他的这句话总算是提醒了大家，这次过来的原因。 “对，对，先说这事。”王兴昌连连点头。 现在说尿素的事也不现实。 有一天的时间，别人该怎么处理的也早就处理好了，还不如考虑眼前。 “建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承柱也跟着开口问道。 “我是这么打算的……” 曹建川哔哩啪啦的把自己考虑了一夜的打算说了出来。 众人在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当然大家更多的是在等王承柱做最终的决定。 发现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王承柱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没有发生尿素农药被阴这事得话。 他肯定是二话不说的就拒绝曹建川的提议。 可现在，为了大家能不饿肚子，他也有些动摇。 相比起那些所谓虚幻的面子，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饿肚子的他们，更明白粮食的可贵。 最终，王承柱咬牙同意下来：“行，就按照建川说的办，可这个打虎英雄的荣誉让谁来背？” 这话一出。 大家把视线全都落在了曹建川身上。 目光很复杂。 甚至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曹建川故意这么弄出来，让他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自己送他返城。 还是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的那种。 曹建川从他们复杂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他们想的是什么。 当下摊了摊手：“爸，诸位舅哥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要这份荣誉，我的意思是给爱国。” “什么？” 曹建川这个提议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接着大家全都看向了王爱国。 “啊！“王爱国吃了一惊，跟着连连摆手：“我不要，要不给爱林？” “我也不要，要不给……” 其他几兄弟全都一番推辞。 大家最后把视线又落在了王承柱的身上。 王承柱顿感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自己身上，脑仁是一阵阵的疼。 六个儿子，六家人，只有一个成为英雄的名单，这给谁都有些不合适。 “建川，说说你为什么选爱国？” 王承柱向曹建川询问了一句。 想听听他的原因。 “首先是年纪，爱国今年二十岁，而爱林他们两小了点，无论是县里安排工作还是推荐去读大学，爱国都是刚刚好。” “其次是爱国这人，成熟稳重，人也机灵，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也处理的很好。” “最后，我们打死的这头老虎是一只母老虎，而且还是一只带幼崽的母老虎。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附近还有这头老虎的幼崽。 大家找找看，如果找到幼崽，弄不好还能让几个人跟着沾点光。” “什么？” 在场的人再次一惊。 “建川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建川对老虎身体上的两排突出部位指了指。 这应该也是那头老虎，要拼命弄死那头野猪的主要原因。 估计是为了哺乳小老虎。 “建川那些小老虎呢？” 曹建川耸了耸肩：“不知道，我们两不敢走远去找，不过我推测应该就在这附近，大家一起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见众人听了这话还愣在原地。 王承柱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个个的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四处去找……” “哦……” 大家答应一声，纷纷从肩上拿下自己的武器，两两一组，向附近找去…… …… …… 中午吃了饭，是每天劳作的休息时间。 阳双村的村民，都惬意的在家听着小喇叭。 除了一些小屁孩在田间地头疯跑。 王承柱带着一队推车，按照曹建川的提议悄无声息的进了村。 还好，众人的住房都在村头的位置。 进了村并不用走太远。 就在大家以为安全进村的时候。 一行人出现在了王承柱的家门口。 远远看见众人，围了过来。 “大哥……” “大伯……” 是王承柱那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孩子。 在今天一早没看见王承柱一家后。 几家人也是急的不行。 可是问着这些人的媳妇，她们也摇头说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只知道，是曹建川让一众晚辈回来叫人去有事。 见王承柱他们这么神秘。 其他人也没有声张，只是在中午下工后，吃了饭就在王承柱家等着了。 王承柱向曹建川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对众人一个点头。 “大家都进来！别声张！” “哦！” 大家闻着空中飘着的腥臭味，向那些王兴昌推着的独轮车看了一眼。 纷纷上前帮忙，把车推进王承柱的家…… 第27章 曹建川疯了？ 下午上工的时候。 村里传来了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昨天曹建川带着王爱国他们出去晃悠的时候不小心打死了头三百多斤的母野猪，而且还抓住了八头活着的小猪仔。 这个消息一出。 大家才明白，王承柱一家的男人，为什么一早就跑的没影了。 敢情是去发野猪财去了。 “妈拉个巴子的，他狗日的曹建川运气也太好了点？” 在田间干活的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五味杂陈。 特别是一队的一众村民，看着这些昨天起哄把曹建川赶出一组，另成立了二组的人。 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善。 要是曹建川现在还和自己是一组的话，那么这些猪，就能算大家的共同物品。 那几个好不容易才把曹建川赶出一组的人，此时也是一脸的便秘。 昨天他们见曹建川破罐子破摔，连农田都不打理，带着一队，二组四个最有体力的青壮出村晃悠，他们都差点放鞭炮庆祝。 为曹建川彻底放弃返城名额而高兴。 可谁都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天，就传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出来。 “妈的，听说那头野猪有三百来斤，还带了八个小猪仔，这要是算对大队的贡献，我们谁还能比的过他？” 有人愤愤开口道。 孔永新对这句话，却是一脸的不屑，对曹建川他熟，有这么大的好处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 他冷冷笑道：“放心，他曹建川肯定没这么伟大，这头猪他肯定会想着办法让他们组单独得到的，到时候只要不是给整个大队的，我们都可以说这不算是对大队的贡献。” 此时的猪肉，一斤是八，九毛，当然这是计划内，拿猪肉票去买的肉。 在集市，在计划外的，这个价格肯定是买不到的，最少也得一块打底。 虽说，这是头母猪肉，三百斤还包括各种毛头。 可一百多块，还是好卖的。 这钱落到二组头上。 对于这支只有十个人的小组，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一个人最少能分十几块。 特别是小猪仔，骟了当家猪养，又能省了买猪仔的钱。 “老孔说的没错，曹建川肯定舍不的分的。” “呵呵，他曹建川舍得分，我用手掌烧饭给你们吃。” 知青中甚至还有人放下更狠的话。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点头认同。 “没错！没错！曹建川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 知青们正说着。 “咳咳！”村里播放着节目的的大喇叭，突然停住了节目。 大队长王承柱的声音传了出来：“今天下工后，大家到大队食堂来聚餐，每人一碗野猪肉，知青也是。” “什么？” “曹建川他疯了？” “妈的，曹建川这是一定想回去！” 像这样去到食堂分煮好的猪肉，在这个时代是一些单位过年时的操作。 过年时单位会根据单位的人数，想办法弄来一些猪肉，鱼肉。 在大年三十的那天，让食堂把这些肉菜煮好，单位里的员工每家发上一碗煮好的猪肉，鱼肉。 不过那些都是一家，不像喇叭里王承柱说的每人发上一碗。 这话一出。 下午大家哪还有什么心思干活。 一有空闲就就看向大队食堂的位置。 “真香啊！” 有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空中传来的炒肉香味，又咽了咽口水。 “好像都快三，四个月没吃猪肉了。” “是啊，最近一次吃，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 现在要上缴养猪后，村里吃肉就没有像以前那么自由了。 当然以前想吃猪肉也不容易。 主要是猪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是真的有些难养，自己都吃不饱，上哪弄那么多东西来养猪。 现在农村里养的猪还是天夏本地的黑猪。 这种猪喜欢长毛，不喜欢长膘。 后世那种养殖的大白猪是在1974年的时候，才传入天夏的。 真正普及全国则还要过上好几年。 反正，1975年云峰县是肯定还没有普及过来。 否则就不会县里只要求，上缴135斤这么低的一个要求，就算合格。 也不会有大家都不愿意养，甚至王家人还要对上面,瞒着王巧英和曹建川结婚的消息。 随着太阳的西落。 伴随着那声收工了的大喊。 所有人没有像往常那般，先留在田间地头休息一阵，相互吹吹牛。 齐刷刷的向大队食堂快步走着。 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孩子。 他们早就暗地里得到了自家大人们的叮嘱，把手里工具往家长们的手里一扔，撒丫子就向食堂跑去。 而家长们表面乐呵呵的笑骂着自家孩子的不懂事，可心底却恨不得自家孩子再跑快一些。 “排队！排队！” “每人都有，没得挑，没得选，直接进去，按照顺序，一碗碗的拿，拿着什么是什么……” 在食堂门口。 王爱国等人早就守在那里，维持着食堂的秩序，嘴里喊着这次分配的规则。 这话让很多排在前面，想选上一碗多肉，肥膘的孩子们急出了汗。 不时对比着食堂窗口菜碗的数量，和自己排队的位置。 想知道轮到自己那碗怎么样？ 现在大家可不怎么喜欢吃瘦肉和骨头。 最喜欢的就是五花肉。 肥瘦相间滑嫩有油的五花肉。 端着各自的那一碗青菜炒猪肉。 大家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碗里有骨头或者肥肉少的则满脸便秘。 而碗里五花肉多的则开怀大笑。 领好了自己的那一碗肉。 大家也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坐在了一起。 而对于打饭。 大家也是有绝招的。 有些自认吃的快的，排在前面的人，会根据大锅里剩下的饭量决定这一次，自己是不是打少一些，两口吃完，接着再打上第二碗。 而那些吃的慢的，则没那么多考虑，直接一碗饭，狠踹平压，能装多少装多少。 “董惠丽你还能看见对面的山吗？” 在知青聚集的那一片区域，有个男知青对一个把饭碗压的满满当当，快成小土山的一个女知青笑问着。 伴随着，男知青的话。 大家把视线全集中在了董惠丽手里的饭碗上。 好家伙，最少快一斤饭了。 当然，此时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个操作。 可问题是，被嘲笑的董惠丽长的有些瘦小。 十七，八岁的人了，还和现在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差不多身材。 也就是一米五冒头那样。 她是今年过来的女知青，听说家里只有一个母亲。 因为人小，胆子小，爱哭。 很多人都喜欢逗她，欺负她。 经常喜欢把她弄哭。 “董惠丽你这么小个子吃的完这么多吗？？” “要不哥哥们帮你分担一些，你可千万不要浪费了！” “是啊，别撑着，小心撑坏了。” 几人说着，伸着自己的筷子就去夹她那碗里的肉。 她的运气不错，轮到她的那一碗，明显有好几块有大又好的五花肉。 刚才和她排在一起的几个人，早就看着眼馋了。 特别是今天食堂的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些调味的八角桂皮来压腥，甚至还用油微微炼了炼，让这些肉有些焦嫩，显得格外的香甜可口。 “我吃的完，我吃的完。”董惠丽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猪肉。 “别硬撑，放心不用你感谢我们。” 那人说着继续把自己的筷子伸了过去。 而周围几个想占便宜的人，也跟着去帮忙。 “我吃的完！” 董惠丽焦急的喊道。 语气中又带着点哭腔。 “别那么小气嘛，你这么小的个子那能吃得了那么多，等吃不完，倒掉多浪费啊！” 那人说着，依旧伸着筷子准备去抢她的肉。 “我吃的完……” 在周围人的开心笑声中，董惠丽已经开始哭了。 眼看男知青就要夹住董惠丽菜碗里最大最好的那块肉。 “玩笑开得差不多就行了！“ 这时，从几人身后传来了曹建川的声音。 抢东西的几人，一听。 收回了手里的筷子。 对着董惠丽“哈哈”大笑道：“就是，开开玩笑也哭，这么小气，连这么点玩笑也不能开，不过逗她还真有意思。” 男知青说着，和刚才一起想抢董惠丽碗里肉吃的几个人，端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里去到了其他座位。 不过他们在走的时候，曹建川明显听见了一句，多管闲事。 曹建川对王巧英那一桌全是女人坐的位置指了指。 “去那边坐！” “谢谢……” 董惠丽低声谢了一句。 第28章 野兽进村 “没有了，你们过来晚了。” 食堂的窗口传来厨师的声音。 他是曹建川的四舅哥，叫王兴营。 在大队食堂负责煮饭炒菜的人，基本上也全都是王家的人。 “这不是还有没发完的吗？” 李元青对窗口里面摆放的几碗肉指了指。 “是啊，师傅那里面不是还有很多吗？” 站在他身后的李良朋也跟着说了一句。 他是李元青的父亲。 而他后面跟着的是他媳妇，她媳妇手里牵着的是他孙子。 队伍最后面的则是施嫣然。 他们都因为同一个背景问题。 像遇到这样大队一起聚餐，他们是不能排在其他人前面的。 只能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吃其他人打完菜后，剩下的残羹冷炙。 “这些是建川他们的，他们维持秩序还没过来领，我们总不可能让他们又出猪肉，又出力的，到最后啥也捞不到？” 听到这话，几人这才发现，剩下的这一些碗里的肉，明显是特意留下的，也是最好的。 肥瘦相间。 油光发亮。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要咽口水。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快半年都没怎么吃过肉的人来说，更是诱惑不轻。 “妈妈，我想吃肉。” 小孩子可没那么多的顾虑，小声的叫着自己身边的母亲。 李元青一听，心中没由的一阵心酸，开口恳求道： “师傅，这样行不行？我们四个人只要两碗？……嗯，要不一碗也行？” “都说了，没有……” “四哥，把我们五个人那五碗给他们。” 曹建川来到了食堂窗口，刚好听见孩子的话。 对看着自己，连忙扯着自己母亲衣角，小心低着头的孩子。 笑了笑，帮其他人做了决定。 其他人有不有意见，曹建川不知道，可王爱国那小子肯定会同意自己的安排。 要知道排在最后的那一位施嫣然，可是他舔狗的目标。 果然在听到曹建川的话。 王爱国非但没有意见，还帮着说了一句：“嗯，这两天我们吃的有些撑，四叔你把我们的那一份给他们。” 接着看见其他三人一脸不舍的表情。 他骂了一句：“这几天都吃了那么多了，怎么少吃一碗能少一块肉去？” 这话成功的把王爱林他们的怨恨，都吸到了他身上。 “曹……”李良朋对叫曹建川什么好，有点犹豫。 直接叫名字的话，他刚帮了自己，显得有些太过生分，而叫他其他热切点的称呼，又怕他不高兴。 现在自己的身份可不怎么好，大家可不怎么喜欢和自己粘上关系。 “李叔，叫我小曹就行。”曹建川发现了他的犹豫，笑着开口为他解了个难。 曹建川帮他们一家的原因也简单，到了八十年代李良朋一家便又回到了京师，官复原职。 后世，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帮助过曹建川。 要不曹建川想在天海省，这样一个大省得到后世那样的成就，不说没机会，可肯定很难很难。 毕竟在八，九十年代，市面上可是流行过这样的一句话。 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票过昌。 何况，上一辈子，曹建川在阳双村，同样帮助过他们一家好几次。 “那……”李良朋犹豫了一阵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小曹，我们只要一碗，让孩子尝尝就行了。” “李叔，我都说了，昨天我们打到的时候就吃过很多了，到现在还有些腻，只想吃点清淡的解解腻，你们不用和我们客气。” 曹建川说着，主动把盛着猪肉的菜碗，一一的端给了他们。 “哎，小曹，谢谢了。” “李叔，不用客气。” 王爱国一见曹建川的动作，也有样学样的把一碗肉，端给了施嫣然。 施嫣然微微推阻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这一碗加了料，被爆炒到香喷喷的野猪肉。 让王爱国吃着咸菜都一直在傻乐。 …… 眼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 王承柱对身边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接到暗号的几人。 乘机悄悄溜了出去。 过了片刻。 “吼！” 只听见一声野兽的嘶吼声隐隐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曹建川配合着大喊了一句。 压住了大家聊天的声音。 饭堂安静了下来。 他身边的王爱国皱眉细细听了一阵，这才开口道：“姑爹，好像是野兽的叫声。” “怎么会有野兽？” “是不是今天这菜炒的太香，所以把附近的野兽引了过来。” 王爱林分析了一句。 “肯定是这样的！” “嗯！没错！” “没错！” 周围一片赞同的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要是被野兽把耕牛和猪咬了，我们还怎么种田，怎么上缴县里的任务。” 王承柱大喊的提醒了一句。 “我们这就去。” 顿时，饭堂中一众王家的民兵，纷纷从各自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拿着枪就向外跑去。 而一些不怕死的想跟在他们身后，去看热闹。 却都被支书王承柱。 驻村干部王泰然，以及各队的队长全拦了下来。 曹建川刚一走出食堂。 迎面就走来了自家的大舅哥王兴昌带着一众人过来。 “建川……” 来人纷纷和曹建川打了一声招呼。 曹建川对众人点了点头，连忙问道：“怎么样？” “全都安排好了。” “我们用虎爪抓伤了好几头牛，还把牛棚那弄塌了一角。” “行，走，一起过去看看。” 跟着一众人。 大家来到了布置好的老虎入侵村庄的现场。 虽说，现场布置的有些潦草。 可这并不要紧。 到时候，只要放全村的人过来四下转转。 那么什么现场，肯定被破坏的，谁来了都没辙。 何况这是打老虎，又不是什么犯罪，谁会吃饱了，还要来个全面细致的检查？ 不说当时警方没有这个条件，就算有也不会干的。 因此，曹建川也没有提出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他开口道：“那就开始！” 王兴昌牵过自家的狗，手起刀落，让其在地上飚出一地的血，把老虎的尸体往血的地上一摆，接着大家举枪对着天空，一阵枪响过后。 跟着。 王爱林被自家老爹拍了拍肩膀。 他露出一个明白的表情，急匆匆的向着村里的食堂跑去报信了…… …… …… “爷爷，村里来了一头老虎。” 跑进食堂的王爱林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食堂的大门焦急的喊道。 这话顿时，让一些女人和孩子们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怕什么怕？他们在外面的人都没怕，我们在食堂这么多人怕什么？” 王承柱大骂了一句，急的就要向外走：“爱林说说看？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爱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刚才好像还听到了枪声。” 王泰然也带着点焦急的问道。 “爷爷，三叔，没事，那是爱国哥他们开的枪，老虎已经被打死了。 不过现在我爹他们说，不知道还有不有其他的老虎一起来，要我通知你们，让大家暂时先别回家，等他们再找一圈看看。”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大家拿点东西，把门关好，爱林你一个人也别乱跑了，也留下来。” “没错，爱林这里就你一个人带着枪，你留下来保护大家。” “哦！” 王爱林心有不甘的答应了一句。 见关好了食堂的大门，又有人带着枪，还有人拿着食堂的菜刀，木棍什么的守在门窗处。 大家也就不怕了。 纷纷好奇的问道：“爱林，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回去拿着枪，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刚好一到牛棚那边，就看见老虎和牛斗在一起。” “它见到我们，放弃耕牛就向我们扑来。” “当时爱国哥，拿着姑爹的枪，对着老虎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刚巧老虎张嘴怒吼，就全打它嘴巴里了，一下就死了。” “就这么简单？”人群中有人问道。 这感觉貌似一点都不过瘾来着，甚至还可以说像是儿戏。 “怎么的？张老四，你还想这么着？像武二郎那样和老虎大战几百个回合？” “哼，这一切害虫，坏蛋份子都是纸老虎，遇到我们唯物主义战士手里的钢枪，全都要被我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对，想要破坏我们大队的粮食生产，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应该干脆利落的消灭它们，不给它们任何破坏的机会！” “对，不给它们破坏我们大队的粮食生产！” “张老四，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从人群中站出了好几个人大声喊着。 “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张老四认怂道。 接下来。 村里又零零散散的传来了几声枪响。 接着，一阵脚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有人从食堂窗口的位置看到了来人。 “大队长，王指导好像是王队长他们回来了。” “快点把门打开。” 王承柱喊了一声。 其实也不用他喊，早就有人把食堂的大门打开，迎了出去。 一看见众人。 全都迫不及待的问道：“王队长怎么样？” “是一头带幼崽的老虎，估计是闻到猪肉的香味，跑进了村里，在牛棚那里被我们遇到，那头大的被爱国开枪打死了，四只小虎仔被我们抓到了。” 王兴昌开口道。 他是阳双村的民兵队长。 “什么？在那？” “看看！” “王队长，在那，让我们看看……” 一听见抓到了四只小老虎，所有人都压住不住，心底的好奇，纷纷喊着。 “就在后面。” 随后，大家就见到有人抬着四个小猪笼进来。 笼子里装着四只。 两，三个月大的小老虎。 小老虎体型比家里的土狗小上一些，估计也就是二十多斤左右那样。 见到围观的众人盯着自己。 它们在笼子里同样盯着大家，一阵嗷呜，嗷呜的低叫。 “大队长，这些小老虎怎么处置？” “要不杀了吃了？”人群中有人提议道。 老虎肉大家可都没吃过。 “对，明天杀了吃。” 今天刚吃了野猪肉的众人，纷纷开口要求明天继续吃肉。 王承柱以及周围一众参与计划的人，在心底骂了一句全他妈饭桶。 如果只是为吃，大家何必弄的那么麻烦。 还把大伙儿辛辛苦苦从山林中抬出来的，这头三百多斤的野猪肉贡献出去。 自己一家人吃独食不香吗？ 王承柱阴着脸骂道：“吃！吃！吃！吃个屁啊！就知道吃，这可是我们村的荣誉，等明天天亮，兴昌你带人去县里和公社报喜，看县里和公社怎么安排！” “嗯！” 王兴昌连忙答应一声…… 第29章 种田苦啊 这一夜大家都过的有些提心吊胆。 最主要的还是怕，来的不只是母老虎带着四只小老虎。 而是它们一家子都来了。 没被发现的公老虎，如今正躲在暗处偷偷的,等着为自家老婆报仇雪恨来着。 为此，大家在回到自己家睡觉的时候，特意在门窗的位置，仔细检查了好几次。 还把门的后面多顶了几张板凳。 这才放下了心。 一早。 大家这才在大队驻地的主席台上，看见了那头脑袋被打了好几个枪眼的老虎。 “嘶，这要是在野外遇到了，怕是跑都没地方跑？” “这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压根连想都不用想。” “王爱国也厉害，这东西向他扑来，他竟然不跑还敢对着它开枪……这胆子还真大。” 人群中议论纷纷。 在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后。 一些女青年看向王爱国的眼神透露出丝丝爱慕。 之后，在视线挪到施嫣然身上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厌恶。 王爱国那点狗血的单相思，在这个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年头的年轻男女可没有后世的那种追星习惯。 他们喜欢的是各种英雄人物。 比如，孤胆英雄，直面死亡的勇士，为国家，集体勇于献身的人。 当时的社会氛围也是如此。 这边。 办公室里。 几个要去报信的人，站在王承柱的面前，听着他的叮嘱。 “记得把喜报收好，别弄坏了，建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到最后，王承柱下意识的问了曹建川一句。 曹建川想了想：“也没什么补充的，就是大家在路上注意安全，哦，对了，告诉公社的时间，记得推迟一点，最好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再通知他们。” “建川你是担心陆文德那边想抢功？” 曹建川点了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承柱也跟着赞同：“你们听见建川的话没有？你们根据时间去报信，尽量让公社和县里差不多一起来，懂吗？” “爸我们明白了。” 去报信的几人，向众人告辞一句转身离开了大队办公室。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好了，有什么好看的，都别围着看了，大家快去干活！” 王承柱对围着老虎指指点点的众人喊了一句。 把他们全都赶去田里上工去了。 …… 刚一走出大队驻地。 知青队伍里就传来了聊天声。 “这老虎还真倒霉，遇上王爱国带着枪。” “这简直就是白送。” \\\"妈的，让他们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孔永新骂了一句。 身为城市出身的他，其实是看不起阳双村这些村民的。 特别是自己这次为了得到返城名额，讨好王承柱做了二鬼子，把曹建川出卖了的情况下。 前天在大队驻地的时候，他是非常怕曹建川和王承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事捅出来。 当时王承柱拿菜刀追杀曹建川的时候，知青们全在田里干活，所以对村里发生的事并不是很了解。 为此，他特意想了个办法，悄悄鼓动知青们通过开批评大会把曹建川的名声搞臭。 谁知道，曹建川在众人的逼迫下也不反驳，只是另外弄了一个二组和他们分开过。 并没有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曹建川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怎么了？”有知青不明白孔永新话里的意思。 “你们难道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吗？”孔永新反问道。 “什么话？”有没听见的人开口问道。 “去县里和公社报喜！” 有听见的人，愤愤的解释了一句。 这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昨天打死老虎，还是前来袭击跟牛的老虎，这可是消灭了大害，保护了国家，集体财产免受损失。 是大大的立功！ 特别还是打死了老虎这种特殊的动物。 要是自己干了这事，不说这次回城学医，弄不好还有机会直接去读大学或者当警察之类。 “亏了！我们怎么当时没想到！”有人惋惜道。 “妈的，早想到这一出，昨天晚上再怎么我也要拿刀出来拼上一下。” “呵呵，“孔永新笑了笑，对曹建川背影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当时不是也跑了出去，不也什么也没捞上吗？“ 这事就怕有对比，想着曹建川当时也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可到头来啥也没捞到。 大家心情顿时阴转晴。 “老孔，你说这次回城学医的名额，他们会不会出阴的？” “应该不会，老王肯定是不会让曹建川走的，否则，他曹建川也不会破罐子破摔，前天跑出去玩，连工都不上了。” “那这次可就要恭喜老孔你了。” 孔永新听到这话心里虽说喜欢，可还是装出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恭喜个屁，这次我们男知青这边，各个都有机会，特别是老刘，昨天干活跟玩命一样。” “哎，男知青这边竞争太大了，要是两个名额都给男知青就好了。” 有个男知青感叹了一句。 “哼，谭兴言你这话，我们女同胞可全听见了！你们想都别想！” “呵呵，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谭兴言连忙赔笑道。 “谅你也不敢真的这么想，女同胞们，今天我们可要加一把劲，别让他们男知青小瞧了我们。” “素燕姐说的没错！我们也要加油干，不能让他们男知青小瞧了我们！” “加油！” “加油！！” …… …… 二十亩田有多大。 一亩666平方米。 二十亩也就是一万三。 差不多是一个一百二乘以一百二那样的正方形。 这平分到十个人头上，那就有些多了。 “这蚂蟥也太多了点？” 曹建川在田间除草，走了没几圈，脚上就爬了最少五个。 他骂骂咧咧来到田埂上。 此时农药使用的情况相对比较少，很多地方的农田灭虫还是停留在撒石灰配合农药一起使用，这么一个相对原始的状态。 这就让田间地头的蚂蟥多的有些离谱。 “建川，怎么了？” 王巧英担心的走了过来问道。 “没怎么。” 下田干活，脚上爬几个蚂蟥，对于农村经常下地干活的人来说，这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曹建川坐在田埂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啪！啪！”的拍打着腿上的蚂蟥。 直到把它们拍落。 接着把掉落的蚂蟥摆放在大石头上，准备把它们活活晒死。 王巧英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处理着自己小腿上的蚂蟥。 做好这一切，曹建川从一旁的洋铁皮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放下水杯，他手搭凉棚，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太阳的位置并不高。 这意味着，现在的时间最多才九点左右。 离中午下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苦啊！ 王巧英也随着曹建川的动作看了看太阳，算了算。 开口说道：“估计大哥他们刚到公社的位置。” 显然她误会了曹建川此时想些什么。 以为他在担心王兴昌这些去县里报喜之人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句。 “哦，这田里的杂草也太麻烦了，要是有百草枯就好了。” 曹建川抱怨了一句。 第30章 悲剧的百草枯 “建川，百草枯是什么？” “是……” 曹建川突然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东西就是一个悲剧！ 百草枯是在1984年进入天夏的。 由于它良好的除草性，需求量疯狂攀升，从最初的几吨一跃在90年代达到5000多吨。 到了2000年后。 天夏学者成功的破解了百草枯的生产工艺，直接拉动了一条价值上五十亿的百草枯产业链。 但—— 有时候，所有的事情，一饮一啄并不全是好事。 谁都没有想到，百草枯在天夏的广泛应用，会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口服百草枯自杀！ 在1991年至2000年，天夏因为口服百草枯中毒的病例，有记录的病人，大约在450人。 可到了2000年,百草枯的大规模使用后。 2001年至2008年，用百草枯自杀者逼近8000人！ 后世曹建川在医院也没少接触，这些喝百草枯的病人。 特别是2001年后，作为天海省最好的医院，这些省内喝药的病人，很多最终都会被送到省第一中心医院来进行最后的抢救。 曹建川甚至还记得，在2006年的时候，天海省第一医院就收治了387位病人。 对于这种可以给你时间后悔，却无法治愈的病症。 曹建川见过太多太多，那些送来医院后悔着痛哭流涕，说着自己不想死的人。 可惜到最后，他们用了自己一家一辈子的积蓄，却最终绝大部分都痛苦的离开了。 这些喝百草枯的人，大部分都是一时冲动，或者只是因为琐事争吵，想喝点农药，吓唬吓唬家人罢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以为即使喝了农药，洗洗胃也就没事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毒药都有解药。 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 就比如百草枯。 这种只要喝上20浓度百草枯原液5到10毫升，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几乎百分百致死的农药。 5毫升是多少？ 一个矿泉水瓶盖那么多而已。 而所谓的抢救及时，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一般这东西也是农村在用。 考虑到医院距离、救治水平等因素。 因此，在现实生活中要做到“抢救及时”四个字，难度无异于上青天。 除非你就在省中心医院的抢救医生面前喝下去，估计才能抢救的过来。 否则，就只能在自己的后悔和绝望中，无奈的等死。 也就是这样的原因，让百草枯这种本来无色，无味，对环境没有破坏作用的农药。 加了恶心的颜色，恶心的气味，恶心的味道。 可依旧没能阻止有些人的作死之心。 活生生的把这种优秀的除草剂，喝成了全国禁止生产与销售。 全球禁止销售的国家达到20多个。 “怎么了？”王巧英见曹建川苦笑了半天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再次问道。 “没什么，是国外的一种除草剂，听说除草的效果非常好。” 曹建川笑着答了一句。 王巧英一说起田间的事。 就来了兴趣，忙问道：“能有多好？” 每天在田间除草，绝对是这个年代，农民最大的劳动量。 也是最辛苦，最繁杂的劳动。 没办法， 田间的草只要三天不除，那绝对能密密麻麻长出来一大片。 “只要喷洒一下，就能除掉所有的杂草。” “这么好？那国内怎么会没有的卖呢？” “不知道，也许是国家不知道。” 曹建川这么一说，王巧英反而怀疑起来：“建川，你不是又骗我的？” 在她心中，国家都不知道的，曹建川怎么可能知道。 “哈哈，这也被你知道了，你还真厉害！” 曹建川大笑一声，伸手又给了王巧英一个“菱角”，从石头上站起身，拿着自己的锄头跑进了田里。 “总有一天，我一定把这该死的草，全都除掉！” 王巧英摸着自己被打的脑门，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刚想朝曹建川的背后扔去。 可手刚高高举起，又放了下来，把泥巴往地上一扔，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扔过去。 也跟着笑着拿起自己手里的工具，下到了田间。 …… …… 今天可不止是曹建川干活有些心不在焉。 其他人同样心不在焉。 还有些心神不定。 中午吃完了饭。 午间休息。 “爱国，你们四个过来，建川你也来，勇仔，你带着人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就赶紧来告诉我们。” 王家的几个当家人，再次把王爱国几人叫到了内厅。 把门关上之后。 王承柱开口问道：“还记得昨天我们交代你们说的话吗？” “记得。”王爱国几人连忙点头。 “那好，你们再说说给我们听。” “嗯……”几个人皱眉回想了一阵后。 这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说道： “感谢领导平时对我们的指示，教导，让我们思想觉悟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这才有我们在面对老虎一类，破坏国家，集体财产的坏蛋份子的时候。 坚决不退让一丝一毫，并有敢于和他们搏斗，并有消灭他们的决心和勇气！” “不错，要是领导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呢？” “没有需要，这只是我们应该做的，不需要任何回报。” 在说完这话后，王爱国突然问道：“不过，爷爷，我们不要县里支援我们一些尿素吗？” “这个？” 王承柱看向曹建川。 他其实也是想在领导万一问出这话的时候，要上一些尿素之类的支援。 曹建川对此却不同意。 这时，可是尿素最紧张的时候。 要是县里有多余的物资，上面是不可能留着等“生崽”，留在仓库里不发放的。 因此如果是提出了这个领导也无法解决的问题，让他为难，弄不好可是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曹建川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个不算简单，也不算难的求助： “爱国，万一领导问起来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些什么的时候。 你就说，我们村需要购买一些尼龙绳，那种编鱼网的绿色尼龙绳。 对了，如果你看领导好说话，就说我们村想贷款，买些鱼苗来。” 王承柱没想到，曹建川依旧还想着养鱼。 不过这次他没反对，而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爱国你要说的有理由点，就说想为全县的人民，在春节时可以家家都吃上一碗鱼肉，努力奋斗！” 曹建川一脸的佩服，果然，这老革命说的话就是比自己有深度。 这年头尼龙绳因为它的特殊性，结实耐用，开始逐渐取代市面上麻绳。 因为产量问题，它同样是一种生产出来就被人抢购一空的紧俏物资。 不是那个人，没有些关系，别想能买到。 当然，整体来说，它还是没有粮食生产，所需的化肥那么重要。 只要是领导开口，还是可以相对简单的弄到的。 第31章 老虎的价值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自己一些独特见解的时候。 “笃笃！”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王承柱问道。 “爷爷是我，二伯带着几个人进村了。” 门口传来了先前被王承柱叫去放风的那孩子，说话的声音。 “你大伯呢？” “没看见。” “好了，你去玩。” 等门口的孩子走远，王承柱微微一皱眉：“陆文德怎么来的这么快？是不是兴仁去的太早了？” “我看不会，估计陆文德故意这么干的。”王承柱的二弟王承信开口说道。 “大哥，二哥那现在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下大家小心点，走一起去见见他们。” 王承柱没有猜错。 陆文德在接到报信后，第一时间就想着暂时先不要通知县里面，而是想着让他的公社书记女儿，带着人把那头老虎搬到公社来。 他想这么干也不是简单的想抢功劳，而是想乘机为他儿子治病。 老虎的全身可都是宝。 首先老虎肉：其性温，味甘、酸。 具有补脾益气，强筋壮骨的功效。 对于恶心，呕吐，痛风，脾胃虚弱，疟疾和阳虚所致的腰膝冷痛。 尿频，浮肿，阳痿，小便清长，耳聋等症都能治疗，还有提高免疫力和治疗皮肤病的作用。 而虎骨性温，味辛，可以温通散寒，具有驱风止痛的功效，还可以强筋壮骨，具有良好的镇痛，镇静的作用。 还可以降低毛细血管的通透性。 具有追风定痛，健骨，镇惊的疗效。 可以治历节风痛，四肢拘挛，腰脚不随，惊悸癫痫，痔瘘脱肛。 对于偏瘫，小儿麻痹后遗症、脊髓神经根炎恢复期, 两下肢软弱无力，更是不可多得。 陆文德的儿子就是小儿麻痹症，同时还有一些惊悸癫痫的毛病。 在这个年代，虎骨可以卖到每斤三，四百块以上，这可是一笔巨款。 虎鞭…… 曹建川他们杀的这头老虎是母的，没这东西，有些可惜。 而让陆文德这么急吼吼过来的原因也简单。 这事王承柱也知道。 早些年陆文德儿子的情况比现在还要严重。 也是前进公社这边的村民，在山林无意之间宰杀了一头老虎，他想了办法，截留了一些下来，入药给他儿子吃，这才让他儿子的病症好了很多。 可惜，他儿子的病还没完全好完，那些虎骨什么的便全被用完了。 这也成了他这些年，心中最大的遗憾。 现在听到阳双村又打到了一头老虎，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唯一让他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次打到的是一只母老虎。 当然对于现在没有的情况下，他那还管的了，这头老虎是公老虎，还是母老虎。 当下让自己当公社支书的大女儿，以及其他在村里的女儿女婿，一大家子急吼吼的向阳双村赶。 想要先把老虎的尸体，搬回乡里，到时候自己想办法来个开肠破肚，偷取出一些虎骨之类的来，为自家儿子把病治好。 这也是他们在陆文德的催促下，把原本需要走两个来小时的山路，活生生的连跑带走，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便走完了。 …… …… “老王，老王……” 一进到大队驻地，陆文德就迫不及待的大喊起来。 王承柱慢腾腾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大家子，先是微微一惊：“怎么？什么风把老陆你们全家吹来了。” 陆文德快走几步，紧紧握住王承柱的手，带着点恳求的语气：“老王我也不和你说什么暗话，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在四处求虎骨，这次你村的虎骨，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分我一些。” 这事，不说前进公社，就连云峰县下面这些公社，大队的人，很多都知道他家这事。 陆文德只要遇到他们都会把这事说上一遍。 刚才他在路上也从王成仁嘴里知道了，王承柱还安排了曹建川的大舅哥去县里报信。 这也是他急着跑着过来的原因。 “老陆，你开口了，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可是今年县里的尿素。 你也知道，我们下面的大队可比不上你们公社驻地的大队那么有钱。 你看这次县里这批物资的钱，是不是让我们欠一下，等今年粮食丰收了再给！” 王承柱并没有和陆文德那个当支书的女儿说这些事。 他知道这事，谁能做主。 陆文德咬了咬牙，肉疼的说道：“行，老王我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明天，你带人去公社仓库去拉……十吨物资，钱，我们大队先帮你们垫着！” “这次不是说县里面拨给了我们一百吨吗？” “老王，这十吨可是一千块了，我们大队就算有钱，可也没那么有钱，你也要体谅一下老弟我啊！” “其他的我们自己给钱。” “行！不过虎骨你最少得想办法给我五斤，肉也要给我五斤。” “这个怕是有点难，这还要看县里来人有多少。” “老王，玉泽可是你侄子，你忍心看他后半辈子都这样？” 陆玉泽就是陆文德那个小儿麻痹症的儿子。 毕竟是共事多年，王承柱最终还是心软的开口道：“放心，到时候大不了我自己的不要，也要保证最少分你每样三斤。” “这……哎！老王！哎！” 看着陆文德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王承柱一脸赚了大便宜的样子。 他们俩都不知道此时这些虎骨在魔都等一些大城市的私下交易价格。 当然更不知道此时国际上，一副虎骨可以卖到一万五千米元。 可是这些曹建川知道啊！ 他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 毕竟古话说的好，吃明亏，不吃暗亏。 只见他呵呵一笑：“陆叔，说起来我们可是吃了大亏了。” “哦，是建川啊！你们怎么吃了大亏？” “现在魔都和京师那边，可是有人开价到五百一斤收虎骨，国际上的收购价格更是开到了两万米元一副，我们只是让陆叔你暂时垫一下物资款，就送给了陆叔你一，两千块钱的礼物，难道我们还不吃亏吗？” “什么？” 这两个字，是在场很多人同时喊出来的。 “是不是真的？建川你没骗陆叔？” “的确是真的，不相信陆叔可以找熟识的人去打听打听。” 这话一出。 陆文德哪里还怀疑。 他知道曹建川是大城市过来的，肯定是知道这些东西价值的。 刚才的双方瞬间换了一个表情。 轮到陆文德开心。 王承柱纠结了，同时看向曹建川也是一脸的埋怨，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让陆文德笑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第32章 花花轿子人抬人 韩承望作为云峰县的领导。 已经好几年了。 对于自己更进一步，他也想过要争取争取。 特别是今年市里有好几个领导退休，空出来了两个好位置。 可惜，云峰县在青安市下属的十来个县里面并不算拔尖。 甚至还是处于排在倒数二，三的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压根就在市里的那些领导心中排不上号。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 今天突然，阳双村的几个村民拿着一份喜报来报喜，说是他们村的村民，保护了国家，集体的财产。 打死了一头前来偷耕牛的老虎。 这可是大事件。 这么说。 这年头，你去偷只鸡被抓住，弄不好都会被抓去关上个一年半载。 偷牛那绝对是打靶的重罪。 特别是在听到来人说，在打死的大老虎的同时，还抓了四只小老虎。 这个消息顿时就让韩承望眼前一亮。 明白这事弄不好就是他在升一步的跳板。 在1975年，天夏也太平了好几年。 现在想通过军功升迁的可能性，算是微乎其微。 想要做出民生上的成绩，可惜先前各种麦香岭公社把能玩的花样都玩过了。 而其他，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基本上每个县，每个市的各种情况。 国家都已经规划好了。 不说韩承望没办法改，就算是想改。 估计他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对未来的经济形势做出真确的预判。 现在想要出名也只能另辟蹊径。 就比如，73年“白卷英雄”的事，这事可是这两年来，影响算是比较轰动的大事。 韩承望感觉自己完全可以打造一个，本县的优秀村民为了保护国家集体财产。 挺身和老虎搏斗的“打虎英雄”的故事出来。 让自己这个云峰县的领导也跟着涨涨脸，捞点政绩。 想明白过来的韩承望，看着面前这份秘书送进来的喜报也格外的眼热。 因为这份喜报，在最显眼的地方，写的也是把最主要的功劳归结到了县里的领导身上，说他们教化的好。 “走去见见送喜报过来的老乡。” 韩承望一把站了起来。 秘书答应一声，带着韩承望来到了办公大楼的会议室。 …… …… 王兴昌和一众前来报喜的弟兄们，心不在焉的喝着面前瓷杯中的茶水。 脑海中却想着，他们出发时，曹建川再三强调，那些说话的技巧。 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 正想着。 只见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领头那个正是韩承望。 王兴昌跟着王承柱来过县城开过好几次会的。 他是认识韩承望的。 “韩领导。” 他连忙带头站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句，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全都站起身和他一样恭敬的喊着。 韩承望看了眼前的王兴昌一眼，四十多岁的他经过多年的田间劳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上很多。 最少有五十，快接近六十那么一个岁数。 也是他脸上的那种岁月的沧桑， 让他看起来就有那种，村里人特有的老实和淳朴。 “坐，坐，老乡们不用客气。” 韩承望忙过去和他握了握手，并扶着王兴昌坐在了他先前坐的位置上。 “你们送过来的喜报，我们看了，县里对你们的表现也非常满意。” “全靠领导们教导的好，如果不是领导们平常对我们教导的好，估计我们也不会有勇气在面对老虎的时候，敢迎难而上，而不是想着赶紧逃走。” 韩承望眼中一亮，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刚才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宣传科科长一眼。 发现宣传科长早已经提笔把眼前发生的事记了下来。 心底暗自满意，接着又问道：“那昨天的具体情况呢？” “是这样的……” 王兴昌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只是在里面掺夹了不少拍马屁的干货。 这让韩承望频频点头认同。 最终提议和王兴昌一起回阳双村亲自查看。 他想知道这个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很快一行人，乘坐着县里的几辆军用吉普，来到了阳双村。 村里远远的看见县里的小车，还为此放了一挂大鞭炮。 在大队部办公楼前。 大家寒暄了一阵后。 王承柱领着韩承望进到了大队部的办公院子。 当一看见笼子里，装着的四只小老虎的时候。 韩承望就知道，自己提升的事，应该稳了。 这可是好东西。 而且还不止一只。 市里和省里的动物园肯定都想要，自己也不用得罪这里面的任何一个。 “嗯，不错！不错！” 韩承望看了一阵子，还有些活蹦乱跳的小老虎后。 四下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老王同志，那只被你们打死的大老虎呢？” 王承柱一脸的抱歉：“韩领导这事，还要请上面处罚。” “处罚？” “嗯，处罚。”王承柱对一旁招了招手。 曹建川立马带人从里面的办公室里，拿出一张新鲜的老虎皮，以及一些玻璃瓶泡的骨头药酒，和一些新熏制的肉干出来。 “这是？” 韩承望皱眉问道。 “村里人没什么大局观念，昨天一见打到了老虎，我一下没喊住他们，他们就把老虎给处理了，现在就只剩下了这张虎皮了。” “哎，实在不好意思，让诸位领导们没看见老虎，也只能用这些村里不值钱的山货向诸位赔个不是。” 王承柱的话刚一落音。 曹建川带着的人，把手里的玻璃瓶药酒和那些熏制的肉干，给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人一瓶药酒，两块肉干。 除了韩承望。 “这怎么好意思。” “这怎么好意思……” 在场的人，见韩承望还没有拿，自己虽说嗓子眼里都伸出了手。 可却看着韩承望的方向，一个劲的推阻。 “韩领导您看，真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本村的土特产。” 韩承望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老乡们诚心送的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大家就收下。” 众人一听，这才一脸为难的收下。 嘴里说着：“让老乡们破费了……” 又客气了一阵后。 韩承望再次要求王承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了王承柱，那微微带着点夸张的经过后。 他连连的叫好。 接着又叫了当事人王爱国过来，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在进入关怀的阶段。 王爱国等人把曹建川让他们说的要求，全都提了出来。 果然。 在听到王爱国一副不贪功，全心全意为大队着想的言语后。 韩承望看王爱国的眼神越发的欣赏。 甚至直到最后也没有提让他也为之头疼的化肥问题，只是要上一些尼龙绳。 特别是听到王爱国那句，想在过年的时候，为全县人们的餐桌上都能吃上鱼而努力。 韩承望大喜之下，当场就表示明天就让人把尼龙绳送来…… 第33章 稳中有进 韩承望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山路并不好走，太晚了 大家也不放心。 目送了韩承望一行人带着山货和四只小老虎离开之后。 众人的脸色并没有全是喜悦。 只有一半一半那样。 “建川，你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老虎能值那么多钱？” 曹建川的二叔王承信说了大家此时最想说的话。 500块一斤的骨头，那头老虎整体算下来最少也得有个三，四十斤骨头，这里可就两，三万块。 算上肉什么的最少又是好几千，乃至上万。 对于什么国际上的价格，他们没敢去想，地处内地的阳双村的大家，没有那个门路。 曹建川无奈的笑了笑，甩了一个锅：“当时你们也没问我，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何况这个价格要找到识货的人才行，要不也就两，三百块而已。” 其实就算整头老虎都按500块一斤卖，不过也只是十万而已，在这个年代虽说看起来多，可也只是看起来多而已。 “就算两，三百也是一笔大钱啊！” “是啊，尿素那里的钱还没着落呢。” 想着接下来要凑钱买的尿素，大家又是一阵阵的脑仁疼。 这个年代，农村是真的没钱。 王爱国看了看自家老爸，又看了看曹建川，最终还是把自己前几天跟着曹建川卖狗肉的事咽了回去。 整个大队办公室，都是一群闷头抽烟枪的大老爷们。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这个年代体现的更加的淋漓尽致。 从办公室出来。 王爱国带着一众兄弟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曹建川。 “姑爹。” “怎么了？” 几人向身后看了看：“姑爹，我们真的要养鱼？” “废话，你没听老韩都说了明天让人送织网的尼龙绳来了，而且还不要我们的钱。” 这个消息对曹建川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天上掉馅饼。 否则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是鱼苗这？” “拿前天我们卖狗肉的钱买，先前不是说好了，这钱就是干这事的吗？” 王爱国的犹豫，曹建川早就看在眼里。 为了让王爱国坚定信心，曹建川再次强调了这钱的用途。 “可是……” 想着村里自家长辈们，还在为买尿素的钱发愁，王爱国他们又有些犹豫。 “爱国，没什么可是，我就问，你们相不相信我？” “信。” 几人想了想，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信就行了，相信我，养鱼绝对要比买那什么尿素农药要划算，何况，老陆都答应让我们先欠着了，你们就别想那些有的没得。” 曹建川再次对一众小跟班们洗脑道。 “哦……” 王爱国几人应了一声，也不再继续纠缠。 向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曹建川微微的皱了皱眉。 这钱还是不怎么够。 阳双村是有鱼塘养鱼的，所以每年也是会去畜牧水产养殖公司去买鱼苗的。 此时南方的鱼苗大概都是以草鱼和鲤鱼之类的为主。 毕竟这两种鱼算是本地鱼种，对于本地的环境，水文都非常适应，因此相对对比较好养。 特别是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有那么多事，嫌弃这两种鱼好不好吃。 而鱼苗的大小，价格和尾数，也是有一个标准的。 比如： 五朝的鱼苗指鱼体长在1-15厘米这么一个长度。 六朝的鱼苗指鱼体长在2-25厘米这么一个长度。 七朝的鱼苗指鱼体长在3-35厘米这么一个长度。 在七朝之前，也就是很多养鱼人口中的“毛子，”和“水花。” 曹建川想弄的就是七朝这个时间段以后的鱼。 草鱼在3厘米这么一个长度的重量大概在两，三克那样，也就是一斤大概在200条左右。 毕竟前面鱼苗的太小，靠人工编织而成的网，是无法保证渔网的网口大小全都符合标准，曹建川是真的怕漏掉。 这个年代这样的鱼苗并不贵，就像前面说的卖面包的价格就和面粉的价格差不多那样。 鱼苗的价格也是差不多。 毕竟都是国营的集体制经济。 一斤的价格也就是一，两块那样，微微比直接卖鱼肉贵上一些。 这也就意味着曹建川手里五百来块钱，最少能买个250斤，每斤按照250尾来算。 能买六万来条。 “呃？六万来条？” 算出这个数字的曹建川愣了愣，貌似把这六万来条，从六月养到过年。 现在自己独家霸占整条河流。 在没有竞争对手，以及工业污染，水里微生物，养分丰富的情况下，自己养上半年，这鱼长不到两斤怕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而就算按照现在最便宜的三，四毛一斤，也能勉强达到十万块！ 这完全就够自己一家人七户瓜分，成为七家万元户了。 唯一的就是必须把握六月这个养鱼的最佳时机。 想明白过来的曹建川乐呵呵的向自家老丈人家走去，准备混饭吃…… …… …… 曹建川吃完饭，刚想去厨房放碗筷。 “建川！”王承柱叫住了他。 “爸，有什么事？” 王承柱对一旁的翟秀芳示意了一个眼神。 翟秀芳站起身，走去了里屋。 没一会，便拿着一个布包递到了曹建川的手上。 “建川，这里有八十来块钱，你先拿着，少的那些我已经和兴昌他们说了，让他们每家支援你一点。” 王承柱开口说道。 曹建川用手抹了抹嘴，也没有和自家老丈人玩虚的。 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 心中暗道了一声，王承柱对自己是真的不错。 不知道这是自家老丈人存了多久的棺材本。 现在竟然舍得拿出来让自己糟蹋。 “爸，明天要是送来尼龙绳，能不能叫嫂子她们帮我织些网子？我给工钱。” “一家人给个屁的钱，你要织什么样的？织多大。” “就是织一个正方形柜子那样，每边六尺，深度也是六尺，网眼不能太大，我准备买七朝的鱼苗。” “七朝？是不是太小了点？最少也要买八，九朝的！” 王承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毕竟养过鱼都知道，越小越难养，也容易生病之类的。 八朝指的是四，五厘米左右长度的鱼苗，此时鱼苗的重量大概在五到十克左右。 一斤最多也就是一百条而已，自己的五百块加上王承柱给的八十多，六百块就只能养三万条。 貌似有些少。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提前出塘时间，同时自己也可以轮番养殖。 同时这个规格的网眼也要好织上一些。 “行！” 最终曹建川还是答应下来。 自己第一次养，还是以稳为主，可千万不能翻车。 要不以后别说，自己再想做什么事王承柱他们不会同意。 自己也得被那些想看自己笑话的人笑死…… 第34章 鸡兔同笼的问题 见曹建川听劝，也没有一意孤行，王承柱也松了口气。 他一直担心曹建川骄傲自大，不肯听自己的劝。 “爸？妈？” 门口传来了曹建川大舅哥的声音。 曹建川顺着声音的位置，转头看去，自己的六个舅哥一个不少的走了进来。 看见众人。 “怎么样？”王承柱问了一句。 王兴昌带头第一个把自己手里，攥出汗的钱放在了桌上。 “建川，这是二十三块五毛钱，你先收下。” “嗯，建川这是我家的十八块三。” “建川这是我家的二十……” 曹建川的六个舅哥，把自己带来的钱，全都放在了曹建川的面前。 曹建川也没有客气，谢了几句,把面前的钱全都收了起来。 这一下又多了两百来块，又能多买上一万尾的鱼苗。 给了钱，大家聊了聊家常后。 其他人也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他们。 “爸，我们也回屋了。” 见时间也不早了，曹建川也提出了告辞。 他想早点回去抱自己老婆睡觉去。 “哥！建川，巧英……” 这时，门口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王巧英的二叔，三叔，四叔几人他们也带着自家的孩子来了。 满满当当的二，三十号人。 双方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后。 他们也把自己拿在手心里的钱，有些汗水的钱一一递给了曹建川。 满满当当的一大堆。 后面甚至还让曹建川捞起自己海魂纱的前摆来装。 他们一共捐给了曹建川五百多块。 曹建川同样没有拒绝。 只是内心在感叹这些亲戚地道的同时。 也为自家本来要成为的万元户，变成了千元户，感到一丝丝淡淡的忧伤。 回到了小两口的土坯房。 王巧英好几次想张嘴说上些什么。 可每次看见曹建川乐呵呵的坐在床头，数着自己面前那一大堆的钱。 她有些不忍心打断他开心的心情。 “十块……” “一百……” “一千……” “一千一百……” 没办法，这年头还没有百元大钞，最大的面值就是十块，而且这些钱都是大家辛苦存起来的。 全是一些零散的小钱。 一块，两块的块票，曹建川就忍了。 可数到最后，毛票，分票都掺杂在这里面。 让这一千多块，满满当当的堆了好一大堆。 而且这些钱的，大小，长短不一，最大的十块差不多有最小一分的两个那么大。 也为曹建川的清点工作增加了很多难度。 王巧英一直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曹建川数钱。 可越到后面她越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钱的数额不对。 多了很多。 考虑了半天，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建川，爸和二叔他们不是只给了你七百多块吗？” “是给了七百多，干嘛？” 话说四家人，加起来二十多户，只凑了七百多块，这数量听了是真的让人有些想落泪。 太穷了！ “那你现在怎么有一千一百多的。” 王巧英指了指，堆放在曹建川面前还没数完的钱。 曹建川有多少钱，她是知道的，最多就是三十来块。 这些钱昨天在他和王爱国他们带东西回来的时候。 曹建川说用的就是这些钱。 可现在他面前的钱要是数完，怕是有一千二，三百块，那多出来的五，六百来块哪来的？ “哦，你说这啊。”曹建川面不改色的瞎掰道：“其实，前天出去的时候，我们打到了两次野猪，第一次被我们弄到县里卖了，这些钱是卖猪肉的钱，嗯，你记得保密，别和其他人说。” “哦。” 曹建川的解释让王巧英松了口气。 显然是忘记了早前曹建川心心念念告诉她的那句话，越帅越英俊的男人越会骗人。 这年头打到野猪去县里卖并不要紧。 她唯一怕的是曹建川拿着王承柱的枪，带着王爱国去干拦路抢劫的勾当。 听到王巧英的吐气声，曹建川怎么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嘿嘿！”两声，又阴笑阴笑的看向了她。 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王巧英下意识的向曹建川活动着的手指骨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去，你又想打我。” “诶呀，小姑娘聪明了。”曹建川夸了一句。 王巧英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哎呦……\\\" “哈哈，你大意了，你不过来，难道我就不能过去吗？” 曹建川大笑着吹着自己右手，刚钉王巧英“菱角”的指节骨。 又回去数自己的钱了。 “你……” 最终她无奈的揉着自己又被打的地方。 弱弱提醒道：“别人说，老是打头的话，会被打蠢的。”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曹建川并没有惯着她：“那要看是谁打，怎么打。” “这有个什么说法？”王巧英好奇问道。 “简单啊，如果是我打你的话，那是帮你开窍，否则，就你这傻憨憨的样子，被我卖了你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被你卖了还不知道？我可是我们大队最聪明的那个，要不，大家也不会选我当大队会计了。” 王巧英对于自己的聪明劲还是很自信的。 在她上学的时候，她也是他们班学习最好的那个。 “是吗？”曹建川眼珠子转了转：“那好，哥问你一个简单的算数问题，让哥看看你这个会计的水平怎么样。” “问，你看我能不能回答的出来。”王巧英自信满满的说道。 “要是你答不出来怎么办？” “不可能！” “我说万一！” “没有万一！”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我不管，万一你答不出来，就让哥抱一下。” 王巧英脸一下腾的红了，低声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呵呵。”曹建川又笑了一声：“你可别听到我说让我抱，你故意知道也不回答出来？” “我才没有你那么喜欢耍赖！” “那好，王巧英同志，你听好题目。” “比如，我们大队一共养了，嗯，136只鸡和兔，笼子里一共有364条腿，问，兔子多少只，鸡多少只？怎么样？这个问题简单？” “这……那？”王巧英摇头晃脑的，盯着有些黑乎乎的瓦片屋顶。 晃了好一阵子，也没这个，那个出来一个结果。 最后没办法，只能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她的纸笔。 坐在桌子前，开始疯狂演算。 可到了最后，除了被自己薅掉几根头发外，王巧英也没算出来。 曹建川得意的大笑道：“哈哈，王巧英同志，怎么要？要不要认输？让哥哥好好抱抱？” 王巧英从面前的草稿纸上抬起了头，一脸的不甘：“你别得意，这个我肯定能算出来,你等着。” “我可是等着的。” 看见曹建川的得意，王巧英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接着，曹建川就看见了她的骚操作，笑不出来了。 只见她在草纸上嘀咕着写着。 “1只兔子。” “135只鸡。” “等于274条腿。” “嗯！不对。” “两只兔子。” “134只鸡。” “等于……” “嗯！还是不对……” 曹建川一阵牙疼：“王巧英同志你这么干是不对的，这摆明是在耍赖。” 王巧英一听曹建川纠结的语气，脸上那还有先前的凝神皱眉，笑容刹那浮现在了自己脸上。 “这哪里耍赖了，我只要算出来就行，你也没说不准这么算？怎么？你想耍赖？” 王巧英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曹建川无奈扯了扯嘴角，说道：“你狠！” “哈哈……” 换来了王巧英爽朗的笑声…… 第35章 养鱼的规划 可惜。 虽说，王巧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笨办法算出了得数。 还是没能逃过曹建川的魔掌，被他抱了。 一夜过后。 清晨的鸡叫声。 叫醒了沉睡的村子。 “建川。” 王巧英突然轻声喊了一句。 “呃？干嘛？” 曹建川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说，出一个简单的题目，可那道题目根本就不简单。” 曹建川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王巧英，无奈的笑了笑。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夜没睡着？？” 王巧英脸一红，否认道：“没有，就是刚才醒了，又想到了，不过这个问题真的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其实，是真的简单。” “那简单的？” “那你听好了。” “嗯。” “呃？昨天我们怎么说来着？” 曹建川突然发现自己忘记是怎么说的了。 “是136只鸡和兔，笼子里一共有364条腿，问，兔子多少只，鸡多少只？” “对对！就是这个，哦，是这样的，比如我们先叫所有的兔和鸡，同时抬起一条腿……”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别打岔，让我说完。” “哦。” “接着再叫所有的兔和鸡又抬起一条腿，现在剩下了什么？” “先抬起一条腿？再抬起一条腿？那鸡怎么站？” “是不站了，它们坐着了，嗯，你别管它怎么站，现在我问你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了兔子的腿了？” “嗯，“ “那现在明白了？” 王巧英还是非常聪明的。 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就说出了曹建川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136只鸡和兔都少两条腿，剩下的就是兔子的腿，再一除就是兔子的数量，也就是……”王巧英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也就是46只兔子，90只鸡。” “是不是很简单。” 王巧英点了点头。 “行了，认赌服输！来让哥哥抱一下。” “啊！这都天亮了。” “谁叫你天刚亮叫醒我的……” 曹建川没有理会王巧英的阻止，又搂着她好好的抱了抱…… …… …… 早上，吃过蛋炒饭。 曹建川直接来到了二队分配的地方。 现在没有和那些人一组。 也就不需要和他们一样，去大队办那集合，开个动员会，点个卯之类的。 再次，站在先前的那块高地上。 曹建川细细的盯着面前这一片地界。 上一世，自己虽说回来，带着王承柱他们在这一片地头，弄过网箱养鱼。 可那时候已经到了79年，当时的条件可比现在要好的多。 什么物资供应也比现在充足。 特别是在人手和资金上。 是现在没办法可比的。 曹建川蹲下身子，从一旁捡起了一根枯枝。 在面前的泥地上画了起来。 阳双村在水资源这点上是没的说的。 面前的这条南水河，因为下游有水库拦截的原因，让这里的河水，流速平缓。 河面宽广。 而现在天夏内地又没有建设什么大型的污染工厂，让这里的河水干净，碧绿。 阳双村的村中间还有一条从远处山上山涧上流出来的小溪，在这条小溪的基础上，阳双村修了一条沟渠。 这也是曹建川先前让那些小屁孩在村里洗澡的沟渠。 这条沟渠就在曹建川站着不远处的下游处汇入到了南水河。 与南水河形成了一个“匕”字这样的造型。 看着周围的环境。 曹建川脑海中不停的跳出一个个方案，准备为自己的养鱼事业增加收入，要不二十多家人，分十万块，那是真的伤心。 “如果？从溪水汇入南水河的上游，挖出一个养鱼花子的小水塘，让其作为自己的育苗基地，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省出很多钱？” 毕竟那种尺寸的小鱼苗，一斤可是动不动就有好几千个。 自己也不用买太多，只要买个斤就行。 曹建川先看见了水渠汇入南水河不远的一片农田的位置。 这应该就是现成的，而且，还有稻田养鱼这么一个骚操作。 “通过那个地方弄个水车，倒水进来。” “在那个地方弄一个排水口，把水排出去，让稻田里的水形成活水。” 曹建川不停的在心底盘算着。 慢慢的规划着，眼前这一片地界的详细安排。 接着是网箱养鱼。 他又把视线，自己这边河道转弯，冲出来的一背河流向的地方。 也就是凸岸，右边背着河水流经方向处的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 如果，自己直接不用网箱，而是把这里围起来的话？ 会不会？省时，省力，而且还好很多？ 不行。 曹建川摇了摇头，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万一上游发大水，涨潮，那自己的鱼就等于帮别人养了。 现在自己是求稳， 可经不起失败。 不过，自己可以把网箱放在这，因为是河水流经的背面位置，所以这个地方的水流流速，浮游生物什么的也非常合适。 最重要的是，把网箱放在这还能避开上游，一些杂物和激流的破坏。 现在就等着王爱国他们帮忙上山砍竹子，开始动手了。 想到这，曹建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头向村口的位置看去。 刚好看见王爱国从远处跑来。 “姑爹。” “姑爹……” “走跟我去砍竹子去。” “等等去砍，我爸让我来叫你去公社运尿素去。” “不就十六吨尿素，用的了去那么多人吗？”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 阳双村能挑动一百多斤担子走上二十来里路的猛人，最少有两百多人。 再加上，推车什么的之类。 曹建川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偷个懒。 “姑爹，你忘了，我们组就我们几个人，他们估计不会帮我们挑！” “我草！”曹建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个不小心又拍到了自己头顶的大包上。 疼的他呲了呲牙。 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大家可是分开各干各的了。 那些狗日的可没那么好心，让自己偷懒。 见自己没去，他们肯定会在分尿素的时候，喊着不给自己的那一份。 明白过来的曹建川把手里的枯树枝一扔。 带着王爱国向村里跑去…… 第36章 搬运物资 一路上。 村里的村民，排着长龙带着自家的扁担挑着竹条编的箩筐或者推车。 沿着道路，向着公社的方向走去。 认识的人纷纷和曹建川两人打着招呼。 “建川！” 人群中传来了王巧英的声音。 只见她推着一辆小独轮车，车上同样放着两个箩筐。 走在，一大群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中间。 这些全都是她的嫂嫂们。 她们没人推车和挑箩筐，只是在手里拿着一根扁担。 那些东西全放在，走在队伍前面，他们家的那些男人的推车上。 “建川，你可算来了，快帮巧英接接手。” “不用，现在我先推着，让建川休息一下，等回来再让他推重担。” 王巧英笑着说了一句。 “建川，你看还是巧英心疼你，你看我们家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现在就推着车。” 曹建川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 十六吨，平分到三百来号人身上，其实也不多。 每人只需要运一百来斤左右回来那样。 像曹建川这样拿十工分的青壮，则需要挑一百二十斤那样，而拿八分的女同志，则要挑八十斤那样搭配着。 本来曹建川应该也是如此。 可惜他前几天出了阴招。 让自己十人分了出来。 分了二十亩田地。 那自己就只需要把自己那组的二十亩物资，运回来就行。 按照一亩四十斤这么一个数字来算。 二十亩也就是八百斤。 八百斤？ 貌似自己这边的劳力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自己和王爱国五人。 别看王爱国几人瘦瘦小小，体重才一百来斤，可上次挑着狗肉进县城，曹建川就知道了。 这八百斤，分到他们四人和自己头上。 让他们每人挑个一百三，四十斤。 到时候，他们的爹妈肯定会帮忙。 剩下还有三百斤那样了，自己一辆小推车？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 像这种独轮车，想推上三百斤，还是有些难走的。 先不说现在的小推车肯定没后世的板车那么好的滚轴，以及那么省力。 就说，如今的那条村乡之间的小土路，就让人忍不住想吐槽。 这条路，就是曹建川前几天走过的那条路。 当时，一行人是一路走一路骂。 又滑，又不平。 不时还上下，一个小土坡。 这一上一下，绝对让推车的人欲仙欲死，要不隔壁二村也不会全村出动，让曹建川捡了个大便宜偷了家。 还好，这两天又出了两天太阳，让道路干燥了不少。 要不，曹建川是真的想找自家老丈人商量一下。 干脆二组那田就不用尿素，随便种种够交公粮就行了。 虽说如此，可还是难推。 不过看着前方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身影。 曹建川笑了笑。 他们俩挑东西可比自己厉害。 到时也不求他们多挑，能帮自己分担个一百二，三，那自己就只需要推一百八十来斤那样。 明白这点的曹建川，大手一挥。 “巧英，你不用去了，我们二组那点物资，我只要带着爱国几人就可以搬回来。” 王巧英脸上一阵开心，自己只要有曹建川这句话就行。 她连连摇头，并没有同意：“这怎么行？我们多去几个人,大家也能轻松点，何况我还要去计数和付货款钱。” 这是身为大队会计的工作。 曹建川这话，同样使得王巧英的那些嫂子们，换了一种眼神看他。 “没想到，建川还知道疼巧英了。” “嗯，知道疼巧英就好－－“ 在大家一路的谈笑声中。 阳双村的村民们，来到了前进公社的驻地。 这二十来里的山路，对这个年月，习惯了用双脚赶路的村民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陆文德站在前进公社进口子的地方。 看着道路上阳双村浩浩荡荡前来运物资的队伍。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做出两队瓜分物资这事的时候。 怕其他三组人去县里举报，其实他们两队也留了后手的。 就是这批物资暂时没有发放。 一直是等了原本历史上，这三个村，骂骂咧咧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运走了留给他们的那一吨物资之后。 他们才把这些农资，发放到了本大队村民手里。 天夏的农民有时候，只要还能有一丝活路，一般都不喜欢抗争，也就是和上面的人斗。 这也是那句刻到了骨子里的话，民不与官斗。 因此，答应王承柱给物资，他并不难做。 他现在纠结的只是，这次还能不能让他儿子得到推荐读大学的名额。 可他考虑了很久，在自家儿子读大学和身体复原这两者之间。 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读大学的机会，今年捞不到，明年还可以捞，明年捞不到，后年还可以…… 可是近些年来老虎这种生物，是真的越来越难遇到。 都在早些年一轮轮的灭害运动中，被杀的差不多了。 最关键的是。 昨天听了曹建川的鬼话后。 抱着对这个价格不相信的心思，他特意打了电话给自家在县里的大女婿。 大女婿告诉他价格差不多。 早前他大女婿去魔都出过一次差。 陆文德是拜托过他，帮忙去打听打听虎骨这东西的。 这个年代的人都知道，京师和魔都是大城市，什么东西都有的卖。 为此他大女婿也特意跑去药店问过。 药店里的营业员告诉他药店没有。 可他刚从药店出来，就有一个人悄悄的找上了他，说自己有。 他一问价格，差点被吓的跳了起来，五百一斤。 这把他卖了也没那么多钱。 于是他出差回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和自家媳妇说了一句，药店没得买，就把陆文德打发了。 听到自家女婿对价格的确认。 陆文德是高兴了一夜。 这等于王承柱一下就送给了自己三千块的礼物。 这可是他将近10年的工资。 这可是重礼。 陆文德这人和所有天夏人一样。 在收礼办事这点上，可没不地道过。 这不，为了方便阳双村的村民搬运这批物资。 甚至还一大早安排了本村的人，把这批物资送到了村头，为的就是让阳双村的村民能少走点路。 “老陆，就只有这点？” 王承柱看着面前这并不算多的物资问了一句。 陆文德面上微微有些不喜，不是为了自家儿子的病，连这点他还不想给来着。 “老王，我们俩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既然我答应下来的事我还骗你？巧英和建川不都在这，你让他们两负责帮清点一下。” 曹建川连忙站了出来，打了一句圆场：“陆叔，我爸他不是说你给的数目不对，是说县里只分配这么一点，感觉有些少。” “还是建川会说话。” 陆文德赞赏的看了曹建川一眼，把手里的卷烟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盯着面前的这一片农资。 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办法，县里尿素的产量就这么高，不是自明在县里能微微说的上一点话，就这些估计还没我们的份，现在还有好多公社在县里天天守着，等着上面分配物资来着。” 邹自明就是陆文德的大女婿。 王承柱尴尬的抽了几口他的旱烟：“我就是建川那个意思。” 毕竟这批化肥还没给钱来着。 还让陆文德这队帮垫的钱。 “行了，你们把多出来的钱给了，快点运走，别乱声张。” 陆文德告诫了一句。 现在前进公社的操作更骚了。 前三队把后两队给坑完了。 王巧英在王承柱的示意下。 把钱给了前进公社的会计。 让他打了收据，接着又向他打了一个一千块的物资欠条。 见陆文德伤心的要走。 曹建川对王爱国几人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陆叔。”曹建川笑盈盈的来到陆文德身边喊道。 “陆爷爷……”其他几人也跟着喊道。 “建川，爱国……” 陆文德也跟几人打了个招呼：“怎么有事？”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这句多嘴，想抽上自己几耳光。 曹建川嘿嘿笑了笑：“陆叔，昨天你去我们大队，我们可是好酒好肉招待你的，现在我们来你这边，你收了钱就走，是不是太伤我们的心？” “嗯，姑爹说的没错，陆爷爷昨天你一来，我们可是二话不说，就把酒和肉拿出来给你和几个姑姑了。” 陆文德转身向身后开始搬运物资的阳双村村民看了一眼。 好奇问道：“怎么？你们不跟着一起搬。” 曹建川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呵呵笑道： “这又不急，何况他们这么努力，弄不好到了最后，都被他们搬完了，我们还能带着陆叔你的礼物屁颠屁颠的回去。” “果然，他们说你小子有点爱偷奸耍滑，我还不相信，现在……你可别把爱国他们教坏了。” “怎么会？只是陆叔你送点小礼物给我们后辈，那算的上是教坏，陆叔你不会舍不得？” “行了，别激我，我承你们的情，说，你们想要什么？”陆文德也不算小气的人。 何况，曹建川说的也不错。 自家一群人昨天上门，王承柱并没有为难自己，曹建川他们也主动的把虎骨酒给自己。 是占了他们天大的便宜，现在几个小辈都主动开口问自己要礼物。 自己身为长辈，不意思意思，传出去是真的没脸见人。 他打算，只要几人不开口再要尿素什么的，自己都能考虑考虑。 “陆叔，你看看我们的鞋。” 曹建川说着把自己那双已经穿的很破旧的千层底布鞋亮了亮。 王爱国他们一听。 也跟着把自己脚上那有些破旧的鞋子亮了出来。 “都已经穿了很久。” 陆文德点了点头：“可是，这就算我让他们帮你们做新的，一下也来不急啊。” “不用做，陆叔公社的供销社不是有解放鞋吗？我穿43码的，这个码子的货蛮多的。” “陆爷爷我穿44码的。” “陆爷爷我穿40的。” 其他人也跟着喊道…… 第37章 陆文德大放血 陆文德有点心疼。 这时的解放鞋多少钱一双？ 答案是两块五左右。 有些大码的会在这个基础上加上几毛，有些小码的则会在这个基础上少上几毛。 不过大致上就是这个价格。 可刚才自己已经把话都放了出去。 他也只能咬了咬牙，点头同意下来。 还好，只有曹建川五个人，最多也就十来块钱，这点钱，对他来说，还是没压力的。 曹建川对在尿素旁统计数字的王巧英，喊了一句：“巧英，我们跟陆叔去有点事，等下就回来。” 说着也不等王巧英和王承柱询问去干嘛。 带着王爱国几人。 乐呵呵的跟着陆文德进到了公社，顺着道路来到了公社供销社。 公社这边看起来就比阳双村热闹多了。 很多年纪大的人，都会主动的发光发热，为出去忙碌的年轻人，带着孩子。 一路上，只要是遇到人，他们都会和陆文德打上一个招呼。 同时好奇的看着，乐呵呵跟在陆文德身边的几人。 进到供销社。 柜台和货架上摆满了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在曹建川眼中来看是非常贫乏和简陋的。 “爸？” 陆淑兰看见陆文德带着曹建川几人进来，带着询问的语气喊了一句。 她是陆文德的六女儿。 是专门负责供销社的。 “淑兰姐（淑兰姑姑）。” “建川，爱国……” “你把解放鞋拿过来，让他们每人选上一双。” “哦，你们要多少码的？” “我是43码和38码的。” 曹建川第一个开口说道。 接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 他笑了笑：“巧英在记数，没过来，我帮她带过去。” 陆文德最终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 王爱国眼睛一亮，当下也有样学样：“我要44和37的。” 可剩下的几人。 年纪有些太年轻，还是拉不下脸面，只说了自己的尺码。 让曹建川在心底一阵鄙视。 最后，等大家全都选好了鞋。 曹建川又开口了：“淑兰姐，再帮我称十斤纸包糖。” 这可是来了大主顾了。 陆淑兰一听，也没有顾的上，曹建川几人有不有糖票。 从身后的货架上，抱起一袋纸包糖递了过来。 全然没有发现陆文德的一张大黑脸。 “啰，这一包是还没开封的，刚好十斤。” “不会少秤？” “怎么可能少秤，要不你自己拿去磅秤那去秤一下。” 陆淑兰没好气说了一句。 曹建川连忙笑着摆手：“淑兰姐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不用称。” 说着就准备把这些东西往网兜里装。 陆文德一脸肉疼的问道：“建川啊，你一下买这么多糖吃的完吗？这放久了可是会坏的。” “陆叔，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也知道这人挑着东西走上二十多里的山路，是会容易造成低血糖的，万一出点事那就不好了，这不我准备每人给他们发上几个。” 这些知识在69年，领导提出换家战略那段时间，全天夏就科普过。 也就是因为有这次的事件。 如今天夏的所有机构，都会每隔几个月进行一次野外大行军演练。 为的就是锻炼民众的长途奔袭能力。 当然与之配套的一些小急救知识，在这个年代也随着这些演练，传播开了。 最少身为支书的陆文德是肯定知道的。 “建川说的对，爸，建川他们可是要挑二十多里来着，前几天五延村，他们才十多里路，听说半路就累倒了好几个。” 陆淑兰压根就不知道这钱是谁出的，用有些微微埋怨陆文德的语气说道。 曹建川故意一脸惊讶的喊了出来：“什么？还有这事？” “那不是，刚才还有五延村的人，在我这买东西说起这事来着，难道我还骗你？” “陆叔你看淑兰姐都这么说了。” “哎！拿！” “呵呵，谢谢陆叔！谢谢淑兰姐，那我们走了。” 曹建川抱着东西就要走。 陆淑兰连忙喊道：“建川你还没给钱！” “陆叔给……” “什么？” 见曹建川带人抛下了一句：“陆叔就麻烦你给钱了。” 接着，乐呵呵的告辞了陆文德，拍拍屁股走了。 看着白拿着东西，走远的曹建川，陆淑兰没好气的骂道：“这几个杀千刀的。” 接着又埋怨道：“爸你怎么不早说！” 谁知道，陆文德却没有跟着骂，而是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 笑道：“要是玉泽能有他曹建川一半不要脸的那股子劲，我哪怕死都瞑目了，哎！让老王捡到了一个好女婿。” 普通人家从小教授孩子都是听话，老实。 却不知道这样教出来的孩子，出到社会反而是最吃亏的。 在云峰县这一亩三分地混了这么多年，经历过这么多事的陆文德怎么会看不明白。 陆淑兰同样知道，自家小弟和曹建川的差距，连忙安慰道：“爸，没事，等我们弄一个读大学的推荐名额让玉泽去读大学，玉泽读出来一定不比任何人差。” “嗯，肯定不比任何人差。” 对此，陆文德毫不怀疑。 …… …… 走在回村口的路上。 曹建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们三个夯货，我都和爱国在前面做出表率了，你们竟然还只要一双，我特么的想拍死你们仨！” 王爱国跟着幸灾乐祸的笑骂道：“就是没见过你们仨这么差的，我都想跟着姑爹一起拍死你们仨蠢货。” 三人被骂着也不敢反驳。 王爱林弱弱的说了句：“要不我们现在再回去问陆爷爷要？” 曹建川一愣，骂的更凶道：“你去死！早干嘛去了！现在回去！现在回去个屁！” 王爱良小心的说了一句：“姑爹，这不能怪我们，我爸妈他们不让我们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从小他们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 不乱拿别人的东西。 不乱要别人的钱和礼物。 对此曹建川也只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摆了摆手，随后他把目光看向了王爱国。 “爱国，你妈穿37码的鞋子？” 这年头做过苦力的人，脚都大，哪怕是王巧英这种不算做过太重苦力的人，鞋子都穿38的了。 像王爱国他妈那种从小苦到大的，曹建川感觉她不穿个40，那都算是脚苗条了。 王爱国脸一红：“姑爹，这是我想送给施嫣然的。” “什么？” 其他人被这话，惊的走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这就叫有了媳妇忘了娘，小心被你爹知道，他打死你！” 曹建川幸灾乐祸的说道。 其他几人一听这话，也跟着开心起来。 自己没帮自家老妈买回去，家里人肯定是不会说的，最多就是骂自己乱叫别人花钱。 可有曹建川在前面顶着，他们最多也就骂骂。 王爱国这边操作就骚了。 问别人要钱买礼物去讨好女知青。 这要是别的女知青也就算了，最多骂上他几句，养了个白眼狼。 可施嫣然这人背景不好，王爱国家里压根就不同意。 王兴昌知道这事，绝对是又要追着王爱国打上好几条街。 想明白这些的曹建川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特么牛逼!你猛！窝草！我特么的都想叫你叫哥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佩服。 视线在王爱国的腿上和屁股上乱转着。 纷纷猜测，他爹会把他的腿打断，还是要来个屁股开花。 王爱国肯定也明白这事的后果，忙哀求道：“姑爹，你帮帮忙。” “怎么帮？” “这双鞋先放姑爹你这，你帮我拿着，就说是你买的！” “你是嫌我早几天没被砍死？还是怎么的？” 曹建川白了他一眼。 解放鞋在如今的村子里，就不亚于后世开了辆豪车回去。 在村里普遍都是千层底和草鞋这么一种情况下。 这绝对是大家瞩目的对象。 这要是自己带回去，之后又出现在施嫣然脚上，万一被人看见。 王承柱绝对又要带着他王家的那一大家子，再追自己八条街。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丢了？”王爱国也急了。 “草，死舔狗！” 曹建川其实是不想王爱国走以前的老路的。 特别是上一辈子他为了施嫣然的事，在自己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的印在自己脑海中。 可既然这辈子自己重生了。 那么就应该让他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何况，自己也早就做了相应的安排。 把王爱国树立成了打虎英雄这么一个形象。 也是为了他能走出阳双村，断了和施嫣然的联系。 现在这鞋，就算为他们两这青涩的爱情说句再见！ 想到这点的曹建川无奈的说道：“就你屁事多，把鞋给我。” “姑爹？” “少啰嗦，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哦！” 王爱国连忙把手里用油纸包着的解放鞋递到了曹建川手里。 曹建川打开自己手里装东西的网袋。 把自己的那两双鞋，同样拆开油纸包，接着把三双鞋全放在一起，在用油纸包住，用绳子捆好。 这样的话，别人只要不是太仔细，就不能从外面看出里面到底有几双鞋。 “呵呵，谢谢姑爹！谢谢姑爹！还是姑爹厉害” 王爱国脸上一喜，赶紧谢道。 其他几个想看好戏的，见让王爱国逃掉一劫，露出满脸的失望…… 第38章 早期的卷王们 曹建川回到村口那片堆放物资的地方。 很多人已经把东西装好了。 刘经业来到计数的王巧英面前，喊了一句：“王会计，我挑一百六十斤。” 说着就往自己的箩筐里搬着尿素。 站在一旁的孔永新和其他的男青年们，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是想着能返城，能去省立第一医院。 他们也只能咬着牙。 况且这还是头两天来着，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认输。 于是，纷纷跟着喊道：“我们也挑一百六十斤。” 有了这些卷王的带头。 女知青这边，同样没有怂。 纷纷喊着自己挑一百斤。 曹建川远远的就看见了那批物资在这些卷王的内卷中，一下少了一大半。 心底一阵高兴。 自己只要等到最后，弄不好又能推一辆空车回去。 妥了！ 明白这点的曹建川让自己的脚步又慢了几分。 孔永新等人，显然也看见了曹建川。 对他抛了一个，怎么样？敢和我们比吗？的眼神。 曹建川肯定不会做这种傻事。 默默为他们竖了一个大拇指。 磨磨蹭蹭的带着王爱国几人走了过去。 一直在这边守着，安排工作的王承柱眼角发现了曹建川。 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停在了曹建川手里拿着的网袋上，以及其他人手里的棕色纸包上。 一看形状，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 大家昨天才捐款给曹建川，他转头就过来买这些浪费钱的东西。 在他眼中，解放鞋绝对是浪费钱而不实用的东西。 有那钱，还不如扯几尺布，做上几身衣服，再用边角料纳个千层底划算。 这时扯上一尺布，便宜的也就是两，三毛钱。 两块多钱的解放鞋，绝对可以买上三米布了。 而糖更是贪图享受的腐朽资本主义思想。 “怎么瞎浪费钱。” 王承柱低声骂了一句，接着向远处其他的那些自家的人看了一眼。 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 大家捐款给你，可是让你养鱼的，不是让你来显摆和享受的。 曹建川也注意到了王承柱的视线。 “哈哈。”大笑了一声，接着大声说道：“刚才陆叔说我们过来辛苦了，看见我们几个人的鞋都走破了。” “于是好心每人送了我们一双鞋。” “哦，还有几斤纸包糖，嗯，大家都过来拿几个，免得挑东西回去的时候，头晕，三嫂子，四哥……大家都过来。” 曹建川从网兜里拿出那包还没有开包的糖，对现场的众人喊道。 王承柱听了这话，心底才算松了口气，他接过曹建川递过来的糖，递了一个给自家老婆，接着剥去糖衣，送了一个进到嘴里。 嘀咕了一句：“老陆今天这么大方？” “建川你们去怎么不带你爱北侄子一起去，你看他脚上的鞋也走破了。” “是啊，建川你也不带你爱全侄子去，他早前还一直在我面前念叨，想买一双解放鞋，我看着贵，没舍得买……” 好些眼热的老嫂子们纷纷开口抱怨起来。 他们可是看见曹建川喊着王爱国几人跟着去的。 曹建川不好意思笑道：“各位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想到陆叔一下那么大方，直接带着我们去到供销社，就让我们选鞋子，要不我肯定带他们一起去的，下次，下次陆叔再送东西给我们，我让他用大喇叭喊一句。” “这陆支书要是一喊，估计他家的房子卖了都买不起……” 曹建川这话，把一众人逗的哈哈大笑。 在场的人，从曹建川几人手里接过几个糖。 家里没孩子的则直接剥去糖衣，送了一个进到嘴里。 家里有孩子的则会把糖放进衣兜，打算看情况省着点吃，带回去也让自家孩子尝尝。 王爱国这小子，则在他爹脸色黑着能滴下水的注视下。 拿了几个送到了施嫣然手里。 施嫣然并没有去接。 而是微微的向一旁挪了一步，避开了王爱国的这个动作。 “施姑娘我听我姑爹说，像这样走远路，人如果得不到糖分的补充，弄不好是会眼前发黑，晕倒的，所以他才让陆爷爷买的这些糖。” 看着自己面前即将要挑的一百斤物资。 同时也见到了曹建川为现场所有人都发了两个糖。 施嫣然最终还是妥协了。 因为她有过这样的经历。 早些年因为吃不好，吃不饱，她就发生过眼前发黑，差点晕倒的事。 “你替我谢谢曹建川。” 可惜她最后谢的，并不是为她送糖来的王爱国。 王爱国听了一样开心，笑道：“没事，不用谢，不用谢。” 看着王爱国乐呵呵的跑了回来，跟捡到钱一样。 曹建川好奇的问道：“怎么？她同意让你勾搭了？” “不是，她收下我给她的糖。” “就这？”曹建川是很想吐槽一句。 收下两糖，你就这屌德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爹了。 “嗯，当然不是，她还让我谢谢你来着。” “谢我？”曹建川一头雾水。 这弯转的有点大啊！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嗯，她说谢谢你的糖。” “这糖又不是我给她的，她谢我干嘛？对了，你小子怎么说的。” 王爱国把刚才自己和施嫣然两人之间的对话，说了一遍。 曹建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娃没救了！ “你这头猪，就不会说这一切都是你找陆叔弄出来的？来彰显你的英雄本色，而我只是跟着你去打了个酱油！” “可是姑爹，我们没打酱油啊！”王爱国不解的说了句。 “你……你也去死！” 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他是彻底服了这个年月王家这些孩子们的单纯。 原地留下了王爱国一脸的懵逼，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曹建川来到了李良朋一家身边。 拿了一把糖塞给了他们，逗了逗他的孙子。 同时悄悄和他们说了一句。 “你们等下走在后面，我让人帮你们分担一些。” 因为背景问题。 他们一家同样是要做最多。 像李良朋和他儿子李元青，两人可是要挑一百二十斤的。 他的媳妇，则同样需要挑80斤。 他的孙子在村里没人带。 只能带在身边跟了过来。 四，五岁的孩子，走了二十来里的山路，早就累的不行。 不过小孩子懂事。 一直咬着牙撑着，也不吵，也不闹。 李良朋微微偏头用眼睛的余光，向知青的方向瞟了一眼。 发现孔永新和刘经业他们正看着几人。 压低声音说道： “小曹，你不怕他们针对你？” 李良朋同样知道这次返城的事。 曹建川可没有李良朋的小心。 转头对向自己这边看来的，孔永新和刘经业几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明白，只要自己能明确告知他们俩，自己保证不返城，名额让给他们，他们两肯定会立马过来跪舔自己。 只是曹建川不想说而已，想看看他们究竟怎么维持彼此间，那塑料的兄弟情义来针对自己。 “没事，有人在一旁盯着，这样能让我更好做事，何况其实在农村挺好的。” 李良朋认为，曹建川这话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偷偷的又向王承柱的方向看了一眼。 太多人知道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曹建川被王承柱带人追杀的事。 已经被大队里的那些长舌的八婆传出来了。 现在很多人看见曹建川，特别是看见他头上的大包，笑的格外开心。 李良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他自身难保，谁沾谁倒霉，别说给曹建川做出任何的承诺。 不连累曹建川都是好的…… 第39章 丢了你们老王家的脸 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拿着手里的糖是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那狗日的，竟然想着收买人心。” 刘经业愤愤的骂了一句。 这几天，曹建川已经干了两次这事了。 对此他们有点慌。 怕自己抢不过曹建川得到返城的名额。 可随着，那堆物资在大家蚂蚁搬家的操作下，越来越少。 一直到没有。 有二十来个排在最后的人，压根就没能分到。 其中就包括了曹建川一伙人。 发现分完糖的曹建川，用一脸的不可置信，加懵逼。 喊了一句：“怎么东西全部搬完了？” 孔永新和刘经业，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曹建川前天缺了一天工，他们没办法管，毕竟现在大家分组了，只要他们组能把公粮交足就行。 可今天来搬运物资，这可是全大队一起行动的，他又是放空回去。 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到时候评选返城名单时。 自己就能在这点上提出异议。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偷奸耍滑，要是能被选上，那肯定就是黑幕，自己绝对会写举报信到公社和县里举报。 明白这点的两人，心底一阵开心，刚想挑着自己的担子准备走。 却发现曹建川，对着两人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呵呵，那个老孔，老刘……刚才不小心发糖去了，没注意到物资，这一转头就没有了，你们行行好分我点。“ 曹建川低声下气的哀求了一句。 “呵呵。”两人对曹建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我们就没办法帮你了。” 说完，挑着他们的担子乐呵呵的走了。 开玩笑，其他人可都是挑着160斤，自己分些给曹建川，让自己的贡献比其他人少？ 这不是自己想不开吗？ 要知道，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也都在相互监视着。 万一就因为这一次，自己干的活比别人少，没捞到返城的名额，那自己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见一众知青带着嘲笑自己的开心笑容越走越远。 曹建川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同样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 对于曹建川空着推车来，又空着推车回去。 王承柱除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之后。 也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 随他去了。 按理来说，他们没啥负担，应该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一众曹建川的小跟班也都是这么想的。 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回家，吃个午饭什么的。 走了一个上午，大家都有些饿了。 特别是队伍后面留着的全都是村里的老大。 像王承柱和曹建川的二叔王承信。 以及王爱国的老爹王兴昌之类。 他们是需要留在最后压尾，以防止有人掉队，以及受伤救助之类。 这也让一众小屁孩更不想留在后面，空手撂脚被他们看着骂。 看见曹建川不带头走到前面去，躲着他们要骂人的眼神也就算了。 毕竟自家姑爹，真的就是一块滚刀肉。 可王爱国这小子，也不肯走到前面去，而且还凑在曹建川身边，当他和王巧英两人的灯泡。 “姑爹，姑姑，求求你们帮帮忙，我求你们了。” 王爱国小心的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一众老大们，小声的哀求着。 不为其他。 他想求曹建川或者王巧英开口，让他去帮施嫣然挑担子。 要不，不说他爸看见不准，施嫣然同样也不会。 虽说现在施嫣然挑着担子走的异常艰难。 “你个死舔狗，简直丢了你们老王家的脸！知道什么叫隔壁老王吗？” 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姑爹这是什么意思？” 对这些后世出现的词汇，王爱国并不知道。 “就是你没的救了。” 见曹建川不帮忙，王爱国又看向了王巧英，哀求道：“姑妈。” 王巧英同样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和自家大哥。 发现两人的脸色难看的要死。 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敢把话说出来。 \\\"姑爹。\\\" “切，怕你了。” 曹建川白了他一眼，接着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走在后面压阵的人说道。 “爱国，你个大男人连点眼力劲都没有吗？没看见李嫂带着孩子，还挑着担子吗？还有施知青吗？我们这推车刚好空着，你帮她们把东西推回去。” “嗯！好的！” 王爱国连忙答应下来。 用小推车推个两百斤，对他来说简直不用太容易。 推着推车，在她们的推阻下，抢了她们肩上的担子，把四包五十斤重的尿素堆在了曹建川的那辆小推车上。 接着。 曹建川又对王爱林几人吩咐了一句：“你们过去帮李叔和李哥分担一些。” 王爱林几人闻言，先下意识的看向了王承柱。 这些人他们的背景都有问题。 家里平常的教育也都是让他们不要和这些人出现什么瓜葛。 王承柱见到自家后辈，在曹建川的安排下，准备上前帮这些人的忙。 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最后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把头偏了一偏。 而其他人见王承柱不管。 看着李良朋和李元青那瘦弱的身子挑着一百二十斤的担子。 而宋翠梅挑着一百斤的担子，还要带着个孩子，也有些过意不去。 特别是曹建川已经开口了。 毕竟曹建川可是自己人，他们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当下，学着王承柱的样子，微微把头偏开，来了个假装没有看见。 默认了让王爱林他们帮忙分担这些人挑着的物资。 “小曹，谢谢！”李良朋对曹建川低声谢了一句。 如今他也只能用口头上的言语来感谢曹建川对自己的帮忙。 “没事李叔，不用客气，小事而已……” 第40章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帮忙？ 回去的路，走在后面的人相对轻松。 唯一苦上一点的就只有王爱国那条舔狗而已。 特别是在上坡和下坡的时候。 独轮车有些难以掌控。 不过还好，一路上有施嫣然和宋翠梅在一旁帮忙。 三人再次推上了一个小土坡。 见到宋翠梅又转身准备去背孩子。 曹建川开口说道：“宋姐，这点东西你就不要理了，让他们两个动手就行。” “嗯！对对！宋大姐你就不要帮忙了，这里我们两人就可以搞定，你安心带着孩子就行。” 王爱国连忙也跟着说道。 他早就在心底，微微嫌弃宋翠梅这个在一旁晃悠的大灯泡。 让他什么悄悄话都不能和施嫣然说。 “这不好？” 宋翠梅微微向后面王承柱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现在可不是来享福的，她可是跟着李良朋一家，下到基层来接受劳动教育的。 这要是偷懒被人抓住小辫子，可不是什么三言两语能放过自己的事。 曹建川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了一眼，见王承柱并不说话。 笑了笑：“没事！等下你和李哥俩轮流挑一下他的就行。” 现在李良朋他们的担子，让曹建川叫王爱林他们分担了一下，只有六十斤。 让她挑一下也不算难。 “谢谢了。” 宋翠梅谢了曹建川一句。 本想过去帮自家老公接一把手的她，发现了走在后面有些吃力的李良朋，连忙先过去接了他的担子。 “爸，你休息一下，我帮你挑。” 虽说只有六十来斤，比早前轻了一半。 可李良朋走了一里多路后，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肺就像破了两个窟窿一样，四处漏风，喘不上气来。 一张脸憋的通红。 听到这话，他也没有坚持。 把自己的担子，交给了宋翠梅。 自己则在原地剧烈的喘着气。 曹建川这才注意到李良朋的情况，去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李叔，你好像有点哮喘？” “老毛病了，也不算严重。” 顺过气来的李良朋笑着答了一句。 他去年过年的时候，睡牛棚时不小心得了感冒，一直没好。 算不上是老毛病。 平常他在阳双村做事的时候，可没有像今天这样，一直不停的挑着东西走这么远的路。 这让他一下没适应过来。 “怎么不去……” 曹建川默默闭上了嘴，停住了后面的话。 如今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怎么说呢？ 阳双村隔壁的国营渔场和林场，是有医生驻扎，隔三差五的也会来附近的几个村来转转。 帮村民看看病，当然他们是收钱的。 而像公社这一级的单位。 也会有一个小诊所，也就是后世的乡卫生院。 公社的村民只要交上一块钱，就能享受一年的看病服务。 可，还是那句话。 现在大家是真没钱，也舍不得这点钱。 平常自己有点小病小灾什么的，基本上也是咬牙硬扛过去。 除非是扛不过去。 而去县里的医院，单位上的职工。 比如：阳双村附近的国营渔场，国营农场，他们是可以实报实销，不过要扣除挂号费。 遇到本单位的赤脚医生，不能诊治的疾病。 你可以去县里去看，如果用了十块钱，那么需要扣除五毛钱的挂号费，单位补贴给你九块五。 而公社因为没钱，基本上都没得报。 不过这个年代可以玩个骚操作，欠钱看病。 这时所有服务行业的理念，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医院属于国营机构，医生们拿的也是死工资，因此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看好了，你只要脸皮厚上一些，说上一句没钱先欠着，跑了就行。 或者谁也不通知，直接收拾东西闪人。 可李良朋他们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他们非但穷，还不能玩这一手。 村民好歹还能用自家那点自留地，进城卖点青菜，鸡蛋，搞点外水。 可他们除了在大队食堂跟着吃上一顿饭，钱什么的基本上是别想了。 自己弄点副业什么的，他们也没有那个条件，也不敢养。 \\\"没事，等下李叔快到村口的时候，你就去帮那边推推车就行，李哥和嫂子那边，我再找两人帮他们轮着接接手。\\\" 曹建川依旧没有自己，下场帮忙做苦力的思想觉悟。 对另两个在一旁追着玩的王家孩子吩咐了一句：“勇仔，军仔，你们两过去帮他们挑一下。”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看曹建川，眼角都忍不住的直跳。 这小子太会使唤人了。 曹建川却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在他们过去帮忙后。 又乐呵呵的来到了王巧英身边。 和她一起并肩走着。 王巧英向受到曹建川特殊照顾的李良朋一家人看了一眼后。 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建川？为什么你要对他们特别照顾。” 这句话王巧英可是憋了很久了。 从那天晚上，曹建川把自己的那碗野猪肉分给他们后，王巧英就想问他了。 “没有啊？”曹建川睁着眼睛瞎说道。 说完，感觉这话有点不走心，又接了一句：“我这个人心肠软，看他们过的那么苦，所以……你懂？” 王巧英显然今天的智商是在线的。 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为什么不是建川，你亲自去帮忙挑？” “呃？”曹建川扶了扶脑袋，刚想找个借口，把她忽悠过去。 却不小心的又碰到了自己额头上的大包。 他连忙又揉了揉，把大包揉红。 接着指着自己的脑门处的大包，义正言辞的说道。 “王巧英同志，我们同为唯物主义阶级的兄弟姐妹，你还有没有公德心？让我这个重伤员，去做苦力活？你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思想错误！！！这可是要狠狠批评的！” 王巧英这才想起了，曹建川前几天昏迷的事。 顿时又换上了一脸的担忧，盯着曹建川脑门大包的位置。 关心的说了一句：“这包怎么还不消啊？” “估计没使劲揉着。” 曹建川说着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摁了上去，使劲搓揉着…… 第41章 高勇军的隐疾 “滴滴。” 一声吉普车喇叭的清脆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忙向路边把位置让了出来。 吉普车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停在了众人身后。 高勇军从车上走了下来。 “高秘书。” 众人向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大家运尿素回村？” “嗯，高秘书这是？” “昨天韩领导答应给你们的尼龙绳，这不今天我抽空帮你们送来了。” “辛苦高秘书了。” 曹建川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喜，忙向车里看去。 只见在吉普车后排的位置，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纸箱。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们也知道这东西供应有些紧张，我只能帮你们弄到一千锭，也不知道够不够。” 王承柱闻言看向了曹建川。 “够了，够了，谢谢高秘书。”曹建川点头谢道。 一锭是一公斤的重量。 一千锭，也就是一吨。 远远的超出了曹建川先前的预期。 这可等于是一下送了自己一万来块，绝对是个大手笔。 像这样的塑料制品进入寻常百姓家。 是从1963年开始的。 最早出现了的是，牙刷柄、塑料薄膜、塑料雨衣、塑料雨伞、塑料鞋之类。 可价格却是能让人吓死。 价格顶破了天达到七千元一立方米，也就是一吨，这还是原料。 “够了就好，够了就好。”高秘书跟着大笑了一声：“那现在？“ 高秘书对王承柱和大家挑的物资指了指。 “我跟高秘书坐车先回村，承信你们盯着点。” “知道了大哥。” “爸我也跟着。” 曹建川跟在王承柱身后说道。 他感觉高勇军过来的没那么简单。 像这种送东西的小事，可轮不到他这个大秘书亲自过来。 而且还是送这么大的一份厚礼给他们。 “你……” 王承柱本想骂曹建川一句，让他别老想着偷懒，可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严肃，并不像准备偷懒的样子。 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这怎么坐的下。” 吉普车的空间并不大。 虽说高秘书弄了两辆车过来送物资，可空间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高勇军看了看后排的位置。 想到了昨天曹建川在现场的表现，感觉他也许能猜出自己的用意。 笑道：“没事，大家帮忙搬点放到后车去。” 听到这话后，在场的众人纷纷动手。 把这辆车一些装尼龙绳的纸箱搬到了后车。 有些多出来的，则堆了一些去王爱国的推车上。 曹建川并没有猜错，高勇军这次过来的确是为了点私人原因。 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可因为一些个人的难言之隐。 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他是听说过吃虎鞭可以治这方面的毛病的。 可惜昨天曹建川送给他们的那一瓶是母老虎的骨头加药材泡出来的药酒。 这让他微微有些失望。 当然，失望归失望，晚上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尝了一小口。 可让他没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他发现自己的男人之隐，好像有点反应。 小腹处有微微的发热感。 发现这个情况的他，看见面前自己那瓶并不算多的药酒。 想再多弄上一两瓶来，试试。 他当然也知道此时虎骨之类这些东西的价格。 毕竟，他早前也找人打听过。 抱着投桃报李这么一个想法，他今天去了尼龙厂，用县里的名义，弄了一吨尼龙出来。 让人装了两车尼龙送了过来。 他想再从阳双村这里弄上些虎骨酒。 车辆启动。 三人在车里也打开了话匣子。 只是说了几句。 曹建川便大致猜出了高勇军这次过来的目的。 他沉吟了一阵之后。 在高勇军和王承柱两人说话的一个停顿处，开口说道。 “高秘书我听你的话，好像家里有人有点小毛病？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不知道？” “小曹学过医术？” “微微学过一点。” “没想到王支书的女婿还有这一手，不愧是年少有为，我可要见识见识了。” 高勇军并不怎么相信曹建川的水平。 曹建川向车辆行驶的前方道路看了一眼。 是一段难得的平路。 于是问道：“这病是高秘书您本人？还是？” “嗯，是我本人早几年不小心落下来的一个毛病。” “高秘书方便给手我看上一看吗？” “这里好看吗？” 高勇军笑了笑。 现在他开着吉普车，乡间的小土路也不好走，颠簸的紧。 想要把准脉搏并不容易。 “可以试上一试。” “那好，既然小曹你这么有兴趣，那我们试试。” 高勇军说着把自己的右手向后递了过来。 曹建川一握他的寸关尺。 过了片刻，便放开了手。 “怎么样？小曹，诊出来了没有？” “诊出来了。” “哈哈！”高勇军没想到，曹建川会这么说，笑问道：“那好，你说说，诊出了我有什么病？” 曹建川沉吟了一阵之后，在高勇军和王承柱好奇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本来进入夏季，万物开始迅猛生长，而我们人也是一样，在感受这股生机之后，应该阳气旺盛，血液流动加速，欲望增大，应该是来势充盛，而去势力弱，可……” 曹建川说到这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高勇军却被曹建川这番话惊住了。 从他的这些话中，高永军明白曹建川是诊出了自己身体的隐疾：“小曹，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那我就得罪了，高秘书这病应该不是先天形成的。” \\\"我从高秘书的其他脉象上来看，你其他方面都比较好，唯一的就是这肾，如果我没看错，高秘书好像在几年前受过阴伤？” “小曹不错啊，挺厉害的，”高勇军先是一脸佩服。 接着又换成了一脸的伤悲：“哎！既然小曹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68年的时候，我在北方有一次执行任务，行军路程中，不小心弄湿了衣物。” “可惜，你们也知道当时的情况，肯定是没的更换” “后来我们又在雪里埋伏了一夜，这就落下了病根。” “现在眼看三十多了，可还没有一儿半女……哎！怎么样小曹你有办法治吗？” 曹建川陷入了沉思。 他有很多治疗这方面的药方，可高勇军这种因为后天，还是因为冻伤而形成的问题，就有些棘手。 看出了曹建川的为难。 高勇军笑了笑：“没事，小曹你就当朋友之间的闲聊。” “高秘书，其实办法是有的，如果我们打的是一头公老虎，那问题就相对比较好解决，而现在……” 曹建川这话，让高勇军微微有些失望。 可没想到曹建川又接着说道。 “不过，我还有个方子，高秘书如果信的过的话，咱们可以试一下。” “哦？”高勇军眼睛一亮，连忙从自己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小曹，你帮我写下来，说的我怕记不了。” 这些年，高勇军也是弄过不少偏方的。 每次遇到这样的方子，他都会记下来，自己回去拿药试上一试。 这些年也是用过不少的方子。 曹建川接过纸笔。 刷刷写着： 鹿胎膏30克，海参60克（连肠），海马30克，人参18克，鹿茸15克（酥制），紫河车30克，鹿角胶30克，巴戟天24克，肉苁蓉45克，破故纸18克，山萸肉30克，天门冬，麦门冬各30克，知母24克，生地熟地各30克，菟丝子30克，枸杞子18克，覆盆子24克，蛇床子30克，五味子18克，山药30克，阳起石30克，盐黄柏20克。 写完，曹建川皱眉细细的又想了想。 之后又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现在这些药材什么的都是野生的，药效肯定不是后世可比的。 这年头弄死两头鹿什么的也不违法。 曹建川就不相信，自己都开了这么狠辣的方子。 高勇军他还会不好？ 那就是自己见鬼了…… 第42章 那些小屁孩们的火爆言语 车辆开进村里的时候。 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村里剩下的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孩子看见有车进村。 纷纷围了上来。 跟在车边，开心的大喊大叫着。 一直到车开到大队驻地的办公地。 见车上下来的王承柱和曹建川。 孩子们中，有嘴甜的连忙喊着两人。 “爷爷。” “祖爷爷。” “姑爹。” “姑爷爷。” 之类的称呼。 下了车的曹建川，先是随便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了孩子们的喊声。 扶着车身，扯了扯自己粘在屁股上的裤子。 平复了一下，刚被颠的有些七荤八素的全身。 现在的车在避震上，还没有达到后世的那种水平。 当然就算达到了，遇到了刚才的那条乡间的小土路，同样要跪。 而座椅，不说眼前的吉普车座椅。 如今世面上，车辆的座椅，都这鸟德行。 坐车就不是享受的。 那人造革的座椅。 得亏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要不肯定又热又闷，还不透气。 这也是这个时代，很多司机得了痔疮的主要原因。 都是坐着这样的座位，闷出来的。 “怎么样？小曹，坐车还习惯？” 高勇军笑着问了一句。 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人晕车了，特别是在这样的路上。 别说吐。 尿结石都能帮你颠出来。 “还好。” 曹建川挤出一个笑容。 “哈哈，以后没事多坐坐就习惯了。” 高勇军笑着拍了拍曹建川的肩膀。 在王承柱的邀请下，去到大队的办公室里喝茶去了。 这次曹建川没有偷懒。 深呼吸了几口气后。 对一旁喊了一句。 “别傻站着，都过来给我帮忙。” 说着，自己从车上开始卸着，那些装着尼龙绳锭的纸箱。 孩子们则围了过来，把曹建川从车上搂下来的纸箱，抱去了大队的仓库里。 有了孩子的帮忙。 一吨东西很快就搬完了。 “姑爹？这是什么东西啊？” 见东西快要搬完，有个孩子好奇问道。 “姑爷爷，这里面是不是好吃的？” “不是，不过……” 曹建川笑着，从车里把自己先前坑陆文德，还没有发完的糖又拿了出来。 这些糖剩下的并不多了。 曹建川看了看在场密密麻麻的孩子，最后只能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刚才帮我，搬过箱子的举一下手。” “我……” “姑爹，我。” “姑爷爷，还有我。” 曹建川笑着给帮自己搬了东西的孩子每人两个糖。 又给那些没帮自己搬的小娃子，随机给了一个。 虽说这样，可还是有些孩子没有分到。 见他们用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曹建川也只能耸耸肩，无奈说道：：“大家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有了。” 说着，怕这些孩子不相信，还把刚才装糖的袋子打开抖了抖，给他们看。 孩子们先是一脸的失望。 可随后，又看向了曹建川网兜里的另一个包装袋。 “姑爷爷你骗人，那还有一包。” 有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指着曹建川那包着解放鞋的纸包大喊着。 “姑爹你别骗我们小孩。” “我没事骗你们干嘛？” “你估计想留着等姑姑回来，两人好偷偷躲在被子里吃。” “没错，我哥他有好东西，就瞒着我们偷偷躲在被子里吃的。” “……”曹建川一阵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真不是吃的……” 得，见大家盯着自己的网兜，压根就不相信，曹建川也不废话。 刚想把东西拿出来给眼前这些小屁孩们看。 谁知道，他们又开口说话了。 “他们大人更喜欢骗人，前几天我说想吃肉，我爸妈骗我说家里没有，后来晚上我尿急醒了，看见我妈偷偷躲在我爸那吃肉肠，吃的可香了，他们还以为我没看见。” “我妈不是一样，我想尝尝……，她骂我是，这是喂我弟弟的，可早几天晚上，我看我爸一个劲的吃，我妈也没骂他。” “我没看见我妈偷吃，不过前天晚上，我看见我爸一个劲的打我妈，把我妈打的嗷嗷叫，我猜应该是我妈瞒着我们偷吃，被我爸抓住了，所以才打的。” “有一次我就是偷拿家里吃的，被我爸看见，他就拿扫把狠狠的抽我的屁股。” “我也是前天晚上，看见我爸打我妈了……” “窝草！” 曹建川被眼前这群小屁孩们的言语吓懵了。 四下看了看。 还好，没大人在。 要不别人肯定误会，是自己故意用糖来引诱这些孩子们，把这些东西说给自己听的。 当下，曹建川也顾不上听这些有趣的八卦。 连忙把装鞋的纸包打开。 把鞋子展现给一众小屁孩看。 “看见没有？不是糖？行了别围在这，去去去，去一边玩去！” 曹建川挥了挥手，把一众小屁孩全都赶走了。 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看见小屁孩离开的背影，曹建川笑了笑，自言自语了一句。 “嗯嗯，那天让王爱国那小子，把这些孩子聚集起来，让他也听听，让他在这些小屁孩这，学点实战经验。” 想到这，曹建川自己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 吃了中饭。 曹建川又拿了两瓶虎骨泡的药酒，送给了高勇军。 看着他带着感谢开车离开之后。 王承柱突然开口问道：“建川，这鱼究竟要怎么养？”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阻止曹建川养鱼，显然也不现实。 王承柱这话，也让其他一众王家人全都把视线落在了曹建川身上。 他们同样对曹建川心心念念的一个劲的为了那所谓养鱼，瞎折腾感到不解。 在大家的注视下，曹建川抿了抿嘴。 “我希望大家帮我点忙，去后山砍一些大竹子下来，我需要做些竹筏和竹架子，嫂子们则帮我织一些网箱。” “建川做什么样的架子？” “是啊，建川织什么样的网？” 竹筏和渔网对于眼前这些人来说并不算难事。 每年大家都会弄上一些在阳双村面前这条南河里，撒网捞鱼。 所以都会做，都会编。 “架子吗？很简单，就是一个两米……嗯，六尺长宽，在深六尺的四方型架子，而网箱则是，根据这个架子编上一个网眼大概这么大的网。” 曹建川说着用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个一毛钱钱币大小的网眼。 这个时代对于米这个单位，并没有尺这么普及。 “行！我们现在就去帮你上山砍去……” 第43章 养鱼前的杂事 大家也没有顾的上，刚从公社运物资回来，辛苦了大半天。 休息了一阵之后。 又纷纷拿起自家的柴刀。 去到后山帮曹建川砍竹子去了。 阳双村后面的山林是一大片的楠竹林。 对来这里砍竹子，大家全都驾轻就熟。 此时村里的很多东西也都是竹制品。 从最基本的筷子，锅刷，竹席到复杂一些的竹椅，簸箕，鸡笼，猪笼，竹篮……等等。 只要是你能想到，能用竹子弄出来的都是竹制品。 有了他们的帮忙。 很快便砍了一堆的竹子运回到了村里。 之后，在曹建川的指挥下。 在那些准备帮曹建川织网的家庭院子里，搭成了一个个两米长的架子。 为了省事。 曹建川准备让她们分开编织。 每人只要编织一面两米乘两米的平面网。 接着等编好五面后，再缝制到一起来。 另一边。 在河滩上。 大家把砍来的竹子放在长板凳上，削去竹子的一层青皮。 减去竹子的一些重量。 再用搬过来的木材，生起了一堆火。 把竹子前端一尺多的地方用火烤弯。 做出一个向上翘的形状，这样也是为了让竹筏，能更好的在河水中行驶。 本来按照曹建川的意思，是不准备弄这个弯头的。 自己的网箱养鱼，他只要固定在河滩转弯的凸出部的背水处就行了。 可王承柱和曹建川二叔他们，对这些事要求比较严格，或者说很多事，他们都喜欢先留后手，以备万无一失。 于是，在曹建川阻止他们的时候。 王承柱问了他一句：“万一你哪天想动呢？” 最后，曹建川还是同意了这些老一辈的话。 抱着自己都已经闯了八十难。 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无非也就是晚上个一，两天的时间。 把竹排做成了大家以前使用的形状。 前面带了一个向上的弯头。 只是，由于白天大家都需要上工，而这事现在又不算是整个大队的事。 大家也只能在每天下工的时候，帮忙弄弄。 让这事，进行的有些断断续续。 虽说这样，可这事也不算太费事，也没用上几天的时间，便全都按照曹建川的要求，更好更快的做了出来。 …… …… 王巧英挑着土。 小心的垒砌着，面前这道田埂。 把它加高加宽，单独隔出来。 这是曹建川准备放鱼苗的地方。 在看见家里的嫂子们和王巧英编织的渔网后。 他对手工能编织那种一毛钱硬币网眼大小的合格渔网，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当时编网用的梭子，是竹梭子。 也就是一个尖头，后面两个燕尾，中间开口，弄出一个像山字那样的东西。 织网的时候，需要把网线缠绕在山口里面和后面的燕尾上。 这线如果缠绕的多，再加上梭子本身就大，网眼太小，压根就穿不过梭子。 想能穿过的话，梭子上缠的线就不能多。 可如果线不多的话，那编织起来就贼烦人。 经常刚编的顺手，来上一点点感觉出来，梭子上就没线了。 让人郁闷的同时，还想骂人。 而且，编织这种规则的渔网也贼费功夫。 那些曹建川让帮忙的嫂子们，纷纷向他反应这个问题。 毕竟是白嫖着不给钱，让她们编。 最终，曹建川在思考一番后。 只能自己又想了一个好办法。 艰苦朴素的用上了稻田养鱼。 先通过稻田把鱼养到八到十厘米的这么一个大小，再把鱼扔进网箱。 当然其实还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买这么大的鱼苗。 可这么大的鱼苗基本上也到了快一两这么一个重量，一斤也就是只能买十条。 自己那点钱是真的不够用。 此时曹建川正带着王爱国他们，在河边准备挖上一个小平台。 弄一个小型的水车。 再通过搭建竹子做的导水管装置。 也就是把竹子披开两半，去掉竹节处的阻挡物，把河水一节一节的接到稻田里。 进行一个活水入田的过程，避免稻田里的水因为长久不换，造成缺氧，使鱼苗的死亡。 而出水这边不用挖，这四亩田贴着那条途经阳双村的小溪流，只要在靠近溪水的这边开个口子用渔网拦住出口就行。 对于曹建川又要霸占自己小组的四亩稻田。 王承柱也想开了。 随便曹建川怎么折腾。 如今化肥的事，因为曹建川打到那头老虎的原因，已经完美解决。 就在昨天，前进公社的其他两个大队的支书，来找王承柱诉苦。 说二队，压了他们的物资不给。 最后他们好说歹说，才用钱每队买了两吨回来。 这也是二队看见一队把物资给了阳双村，二队独自干这事，心底有点怂。 可惜另两个大队手里更没钱。 两个村的支书来找王承柱的原因也简单。 一是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从一队手里把物资弄回来的。 二来也是想问他借借钱。 王承柱肯定不能说是自己给了陆文德那老小子几斤老虎骨头和肉。 只能瞎扯说自家和陆文德多年的交情，是欠的陆文德的钱，这才把物资弄回来的。 见另两队不相信，他还叫了王巧英把欠条拿出来给那两队的支书看了看。 他们这才相信。 当然他们离开的时候，全都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毕竟这可是欠了一千块钱这么一个天大的数字。 而陆文德那孙子竟然会让王承柱欠。 王承柱这时也明白过来，如果没有这次老虎的事。 陆文德那狗日的，会认交情才奇了怪。 他们早就像曹建川说的那样，把物资全分了。 应该是不打算，把物资留给自己这三队。 算起来，自己村是欠了曹建川一个大大的人情。 也就是因此。 如今他对曹建川想怎么瞎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曹建川不把这二十亩田全祸害了，让自己家交不上公粮就行。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低的要求了。 吃饭什么的，王承柱压根就没有担心。 在阳双村这一亩三分地的地头上，他王承柱还能饿着肚子？ 第44章 你这么聪明，你爸妈知道吗？ “爷爷！爷爷！县里的人来送鱼苗了。” 远处跑来了一个小屁孩对着这边喊道。 王承柱把簸箕里的土倒在了，曹建川所单独画出来的那四亩田的田埂上。 这是按照曹建川的要求，把田埂垒高垒厚。 避免被河水冲开田埂，让鱼苗跑了。 “知道了，建川……” “爸，就来！” 曹建川刚放下手里的东西。 看见跟自己一起挖小平台的王爱国几人，也放下手里的工具要跟自己走。 没好气的问道。 “你们去干吗？想看鱼的话，等下我就让他们搬过来，现在赶紧把这个小平台挖平，把水车立起来，要不等鱼来了，你们还没弄好，你们全都给我挑水去。” 曹建川这话，成功的把一众想跟着去看热闹的人吓退。 赶忙又捡起地上的工具，继续挖着放水车的小平台。 和王承柱两人回到村里。 看见一辆拖拉机车边，围着好些孩子。 这年头只要有车进村都会享受，所有孩子围过来看热闹的待遇。 就像后世普通孩子，看见飞机之类的那样稀奇。 送鱼苗过来的也是大家的老熟人了。 县里畜牧水产养殖公司的姜志国，姜技术员。 这次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青年。 是看着阳双村这边要的鱼苗多，特意跟过来看热闹的。 不过现在她正在村口土路的一旁，不停的哇哇干呕着。 应该是在来的路上晕车了。 一旁的小屁孩们，在她背后一阵嫌弃。 认为她坐车还会晕车，简直就是丢人。 纷纷开口鄙视道。 “真丢人，要是我坐拖拉机到县里去，肯定不会晕车。” “我坐到市里去，都不会。” “我坐到省里去，都不会！” “我坐到京师去，都不会！！” 最终这个喊坐到京师的力压群雄。 见没人比他说的远，这让他一脸的得意。 可他还没得意两下。 就听见有人不甘心的喊道：“我能坐到月亮上去。” 说完，他也一脸得意。 因为在目前看来，自己这群小伙伴中，再也想不到比月亮更远的地方了。 可是这个喊坐去月亮的小屁孩，还没开心三秒。 另外一个受他启发，打开思路的孩子跟着喊道：“我能坐到太阳去。” “……” “二牛，你就别吹牛了，太阳那么热，那么亮，还没靠近，你眼睛就被刺瞎了，热也热死了，你敢去吗？” “哼！二牛吹牛也太厉害了，难怪叫二牛，我们不和他玩。” 见大家鄙视自己吹牛。 还说不和自己玩。 二牛有点焦急的，抓了抓自己剃着板寸头的脑袋。 突然一个机灵，喊道：“怎么不行！我不会晚上去啊！晚上去不就不热，不亮了！” 曹建川一来就听到了这么机灵的一句话。 看着刚才被一众小屁孩鄙视着满脸通红的女技术员。 他大笑着走到二牛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二牛，你这么聪明你爸妈知道吗？” “姑爷爷，我爸妈在田里干活，还不知道。” 二牛一听到曹建川的夸奖得意的昂着头，扫视了一圈自己的那些小伙伴们。 那表情像是在说，大家都听见了？姑爷爷也说我聪明！ “不知道，那你还不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你爸妈他们。” 曹建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赶走了，与他一起被赶走的还有其他一众小屁孩们。 见孩子们跑远，乐呵呵的向田间跑去报信。 王承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姜志国跟着大笑起来。 而那个女技术员，有点懵，还没从小屁孩的嘲笑和曹建川这翻骚操作中回过神来。 “姜技术。” “王支书，曹同志，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分配来的一个技术员，叫郑香春，听说你们大队要鱼苗，想跟着过来看看，郑同志，这是王支书，曹同志……” “你好……” 双方打了一个招呼后。 姜志国也没有废话。 直接指着拖拉机后面，那一个个用大透明塑料袋装着的鱼苗问道：“王支书这些鱼苗还是放去先前的鱼塘？” 对这个问题，他来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疑惑了。 按照现在的养殖水平。 上次他帮送来的鱼苗就应该够阳双村鱼塘养的了。 而且这次阳双村要的鱼苗是真的有些多。 最少能放上次那样的鱼塘十几，二十口。 他可没听到风声，说县里又让下面的大队，大力挖鱼塘，扩大养鱼业。 这也是郑香春听到姜志国在送鱼苗，说起这个疑惑时，好奇的跟着过来看的原因。 曹建川细细看着拖拉机后面车厢里，用通明塑料袋装的有大有小，满满当当，还活蹦乱跳的鱼苗。 对自己准备用来培养小鱼苗位置的稻田，指了指。 “我们准备养在那边的稻田。” “稻田？稻田养鱼？” 对于稻田养鱼，姜志国和郑香春两人并不陌生。 毕竟他们俩就是干这一行的。 甚至弄不好比曹建川还要熟悉。 其实。 说起来，天夏国稻田养鱼最早可以追溯到1700多年前。 当时在火锅城之类的蜀地和秦地就出现了稻田养鱼。 可惜，那时候的稻田养鱼并没有专业性，有的只是为了用田里的鱼肉换上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日常用品。 而天夏开始进行稻田养鱼的时候。 是1954年左右。 不过—— 这种养殖方法只是火了一阵后，便在60年代销声匿迹了。 大致的原因曹建川跟着那个养鱼的大佬时，也曾经了解过这一段历史。 首先：是60年代那段时间的自然灾害，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有那个闲心去养鱼。 其次：是鱼苗的问题，那时候天夏才刚起步，正处于一穷二白这么个阶段，什么机构都在初建。 并没有专业的鱼苗培养基地之类的，鱼苗什么的也都是自己弄。 可是，当时的情况说的难听点，大家都是乡野糙汉子，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 哪里会什么育苗，因此大家就养的很佛性，田里有什么鱼就养什么鱼，所以就不能形成规模效应。 第三：是当时农药的原因，那时的农药可是剧毒，基本上只要不小心倒进田里，那什么鱼都别想活下来。 第四：后来公社大队的建立，在以粮食为纲之后，大家一起干活吃大锅饭后，很多人就不愿意干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也是稻田养鱼到了80年代包产到户后，又疯狂展开的原因，当时全国水田一共376亿亩，稻田养鱼的田地一度达到了1330万亩。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水源问题。 稻田养鱼的水必须要活水，而且还需要多，这也是曹建川让人架水车从河里抽水，让王承柱他们把田埂垒高垒厚的原因…… 第45章 自己也有虎躯一震的日子 “走去看看！” 姜志国和女技术员两人表现的比曹建川还要焦急。 他取出了放在座位下的摇杆，插入拖拉机车头的钥匙孔。 晃了晃，让其插紧。 沉腰下蹲，全身一个摆动起步。 同时嘴里一声低喝。 “喝！” 双腿腿弯用力一撑。 把腿部的力气传到腰上。 接着腰间一挺直，又把力道传到手上。 手奋力一抬摇杆，让其顺时针转动起来。 当摇杆转到最高处时。 再使劲用力一压。 完成最难的起步。 接下来，全身一阵上下的扭动。 让手里的拖拉机摇杆快速转动。 “哐！哐！哐！” “突突突……” 拖拉机冒着黑烟，再次启动起来。 姜志国同时抽出了摇杆。 别看这套动作看起来简单，不是那个人，还真的转不动它，发动不了这东西。 这年头可不止拖拉机是这么起步的，市面上的很多车种同样需要用摇杆启动。 所以在这个年月，开车绝对是个体力加技术活。 见拖拉机发动。 姜志国掀开拖拉机的座椅，把手里的摇杆往里面一扔。 “走。” 大家纷纷爬上了拖拉机。 在曹建川的指引下，来到了那片田地的附近。 “都过来帮把手。” 曹建川对田间，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众人喊了一句。 王爱国等人忙小跑了过来。 看着面前这吹足了气，鼓鼓囊囊的透明塑料袋。 很多人心底都产生了一丝，想用力捏上一捏的想法。 特别是当抱着这些塑料袋走的时候。 姜志国显然是知道大家的想法。 开口提醒着：“大家小心点，可别弄坏了这些塑料袋，这一个可要一，两块钱的，等放了鱼苗我们还要把这些袋子带回去。” “不是？姜技术这东西这么贵？”王爱国好奇问道。 曹建川骂道：“废话，你以为便宜啊！你们手捏着感觉好捏，就乱捏，捏爆了，就让你们赔！” 还是那句话。 现在的塑料制品是真的贵。 一吨的塑料原料，就高达七千多块。 原料的价格就等于35元钱一斤这么一个水平。 而现在的米价是一毛三分八厘，大家就能想到这东西有多贵了。 而且这东西，还贼难搞到。 有钱，没关系你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这也是曹建川让阳双村村民们去上山砍楠竹，而不是想着去买塑胶桶的原因。 一个塑胶桶十多斤，弄个二，三十个，自己那点钱，怕是真的不够。 很快，大家把这些装鱼的塑料袋，在姜志国指挥下，分别放进了四亩稻田之中。 姜志国四下看了看，面前这一片被曹建川等人，垒高垒厚的田埂。 考虑了片刻，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王支书，把这么多鱼苗放进这几亩田里，怕是有些挤？” 王承柱当然也知道挤。 毕竟阳双村也养过那么多年的鱼。 此时的鱼塘，也只是一亩里面放个一千尾那种水平。 而现在自己要在四亩田里，放上大大小小，加起来超过十万尾的鱼苗，这换谁来看，都像是疯了。 除非这是育苗。 王承柱把视线看向曹建川，想询问他的意思。 看要不要说。 曹建川也并不隐瞒，指着稻田前面的那段河流的背流处：“姜技术员，你看那一片地方弄一片网箱养鱼怎么样？” “网箱养鱼？你们准备网箱养鱼？你们在哪学到的技术。” 姜志国也忘记了自己今天被惊了几次。 他是知道1974年天夏官方，正在一些水源发达的地方，以及沿海地区，开始实验网箱养殖的技术。 因为还处于实验阶段，并没有开始推广。 就连他…… 当然也不说他，就连青安市这边，应该都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技术。 可现在他竟然从曹建川嘴里，听到他们要在阳双村开展网箱养鱼。 曹建川笑了笑，瞎掰了一句：“以前乱看了一些古书，古书里有这方面的介绍，想着反正没事，这不就准备拿来试试。” 姜志国沉吟了片刻。 最终开口说道：“曹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 “什么事，姜技术员你说就行。” “你看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学学这网箱养鱼。” “啥？” “曹同志，还有我！”郑香春也跟着说道。 “什么？不是？？” 曹建川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散，让人纳头就拜的一天。 “曹同志，没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跟着你学习，学习，而且我们还会鱼苗的护理和应对养鱼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情况，应该还可以帮上你一些小忙。” 姜志国怕曹建川不同意连忙又解释了一句。 “哈哈，行！行！我先前就想这么说了，还怕你们不同意来着。” 曹建川哪里会拒绝这么好的提议。 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样。 由于平常的娱乐也就那两样。 看电影，听广播。 因此，很多单位，厂矿，企业都会在晚上，组织其名下的员工们，进行各种培训和学习。 学习各种先进的生产，科技技术。 这时普遍也没有什么藏私的概念。 都想着学好各种技术，把这些技术推广让更多的人学会，从而更好的为国家，为集体发光发热，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点在工厂尤为普遍。 压根不像后世那样，防徒弟跟特么防贼一样，就怕自己徒弟学会，抢了自己的饭碗。 得到了曹建川的同意。 姜志国又连声谢了几句之后。 他走到塑料袋前。 把这些塑料袋围了一圈。 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口。 用手里的小网，从袋子里舀了一勺子的鱼苗放入了稻田。 之后，又把袋口套住。 接着又重复着这个动作，把其他四亩田里的塑料袋，同样围了个圈，舀了一些鱼苗放入了圈中。 “姜技术这是？” 王爱国好奇问道。 姜志国先是看了一眼曹建川，发现他对此并不好奇，显然已经是知道了这么干的原因。 心底暗暗猜测，曹建川到底看的是什么书，怎么连这些东西都知道。 嘴里说道：“这是看鱼苗能否适应这里的环境，同时也是让袋子里的水温和田里的水温相同，避免鱼苗突然换个环境出现病变。” “哦！” 这个过程比较耗时间。 也比较无聊。 大家看了一会儿，也就没看了，又跑去修建曹建川让他们弄的，那个小水车去了。 其实，对于测试鱼苗对水的适应性这一步。 在曹建川看来压根就不必要。 这本来就是本土的鱼苗，生活的也是这个环境。 可看着姜志国认真执行每一步的步骤，他也不好意思阻止。 两个多小时候，见放出的鱼苗依旧活的有滋有味。 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用。 姜志国仔细的又看了看，这才对周围闲聊的众人喊了一句。 “没问题，可以放鱼苗了！” 随后，大家在他的指挥下，小心的把一个个塑料袋中的鱼苗，慢慢的放进了稻田之中。 还是先前的操作。 姜志国并没有放了就走，而是又留下来观察了几个小时。 一直到了天色快黑下来。 他们才提出了告辞。 “王支书，曹同志，下一批鱼苗估计要过几天才送来，这几天你们多留意一下田里鱼苗的情况，如果有任何问题，你们就赶紧打电话通知我们过来。” 拖拉机一次想装那么多的东西还是有些不现实。 同时曹建川这次买的鱼苗，是真的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嗯，好的，知道！” “谢谢姜技术和郑技术，这是一点上次打到的野猪肉做成的腊肉，你们别嫌弃。” 曹建川说着，拿出早前准备好的，那些两三，斤重的腊肉，给了两人每人一快。 “这个怎么好意思……” “收下，又不值钱，只是点心意……” 双方客气了一阵后，他们这才把东西收下…… 第46章 民众心中最好的电影 一直到拖拉机带着“突，突……”的声音走远。 王承柱对转身要回家的曹建川，突然开口说道：“建川，你要不要再多弄几亩田地，来培养鱼苗？” 刚才在陪着姜志国放鱼苗的那段时间。 王承柱好奇的向姜志国了解了，一番稻田养鱼和网箱养鱼的事。 细细一听，感觉好像还非常有前景。 在考虑了一番后。 他想起了姜志国那句话，四亩田养这么多鱼，还是有些太密集。 决定跟曹建川一起，赌上一把。 把这二十亩田，全拿出来弄稻田养鱼。 当然，主要是王承柱有赌的资本。 就算这二十亩田全都绝收了，他也不怕。 大不了到时候，用曹建川的话来说，自己出阴招就行。 还是那句话，在阳双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什么是他王承柱搞不定的。 何况如果这十万尾鱼要是真的养出来。 那自己一家的收入，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曹建川要弄这个二组出来。 还特别让自家每个儿子，出一个人的主要原因。 就是为了让自家这群人，能单独的分到这笔钱。 而每家出一个，也是为了大家不用心底有疙瘩。 对此，他现在看曹建川是越发的欣赏，能把事情考虑的这么全面的人，绝对就不是脑袋一热，就干出来的，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曹建川没想到自家老丈人突然就开窍了。 “爸，你能同意当然最好了。” “好事我怎么会不同意，既然你没问题，那么明天开早会的时候，我就宣布拿我们这组的，这二十亩来作为实验田，如果成功的话，就在全村推广，没问题？” 实验这个词，他是学着姜志国的。 不过在说完这话后。 他心底又产生了纠结，还是那困扰着他全家的事——对放不放曹建川回城，他还拿不定主意。 毕竟回城，特别是回省直属医院，在他看来是真的一步登天。 要是曹建川不学陈世美的话。 对自己女儿来说，同样也是件天大的好事。 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过的好的，特别是老王家，这两代人中，唯一的女娃。 曹建川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下来。 他当然没指望自己能一家闷头闷脑吃独食养上一年以上。 只要自己第一年养成大丰收，那么明年，别说阳双村了，前进公社，云峰县，乃至整个青安市也许都会跟风。 自己如果阻止的话，可是会被批评的。 不过，王承柱这个老同志，果然还是老同志，这一下就站上了道义的顶点。 能让自家，分了钱后，又给了其他人希望，让他们不跳起来闹事。 当然，最主要是今年这波是稳了。 …… …… 晚上，还是日复一日的安排。 坐在堂屋里，听小喇叭的节目。 这有点像后世的在客厅看电视。 不过听着听着，曹建川就没有了兴趣。 毕竟，这东西听多了，也就那样了。 还不如回屋抱老婆。 “爸，妈，我们回屋了。”曹建川无聊的说了一句。 “嗯。” 王巧英恋恋不舍的向小喇叭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播出的节目是她喜欢听的唱歌节目。 她想听完小喇叭的节目再回屋。 察觉到王巧英的想法。 王承柱咳了咳：“我们回去睡觉了，你们在这听节目。” 说着也不等曹建川客气，带着自己老伴回屋休息去了。 见老两口回房。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这天天听的，你也听不腻。” “哪有天天听，这是朱逢博老革命家唱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电台好久没放了。” “不用你介绍，我听的出。” 这首歌是在1971年广播电台首次播出，当时担任领唱的是陕省歌剧舞剧院的杨巧老师。 70年代朱逢博版本是第一个独唱版，也是流传甚广的版本，堪称经典。 而这些老歌，曹建川在这个年代可没少听。 基本上很多也都能跟着唱出来。 曹建川这边刚想着。 王巧英那边早就跟着唱了出来。 不得不说。 王巧英这山里妹子唱歌还是有点水准的。 跟着唱的是有模有样的。 曹建川见她，喜欢的紧，当下也不再催促。 静下心来，和她一起听着小喇叭里的歌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熟悉的《国际歌》旋律响起。 也预示了，今天小喇叭节目的结束。 曹建川这才站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看着王巧英那念念不舍的样子。 曹建川笑道：“一个收音机，你就这么爱，要是哪天我弄台电视来，你还不得天天抱着睡？连我都不理了！” “怎么会，不会的！不过，建川你说电视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好看吗？” 王巧英是看过电影的。 知道看图像加声音可比只听声音，有感觉的多。 村里的知青们，虽说很多家里同样没有电视。 可架不住他们能吹牛。 经常把村里的乡里汉子，和乡里妹子哄的一楞一楞的。 把电视吹的能上天入地。 “那是他们骗你们的，其实，电视压根就不好看。” 曹建川想着后世，自己家里放着的那台，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没有开机的电视摇了摇头。 “你又想骗我，公社每次放电影，大家可都是会赶二，三十里路过去看，要是有了电视，那大家还不得天天围着？” 王巧英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每每到了公社放电影的时候，那可是公社最热闹的时候。 而同样，这个年月谁家要是有一台电视，那同样也会人山人海。 “也就那样，看多了你也许……就？……不怎么想看了？” 曹建川说着，看了一眼王巧英，发现她还在继续盯着，那边早已经没有了声音的小喇叭。 感觉这话对她也许没用，她应该就不会有不想看的那天。 果然，王巧英立刻反驳了曹建川的话。 “怎么可能，我肯定怎么看应该都不会腻的，对了，建川我听说一周后，忙完了分蘖期，公社会连续放三天电影，也不知道会放一些什么电影。” 这是上次去公社搬运物资时，大家听到的消息 一说到这个消息，不止是王巧英眼睛发光。 这两天，大家在干活的时候。 只要是闲暇，那么聊天的内容，也全都与电影有关。 讨论的最多的，也是王巧英现在问的这个问题——这次放的电影有些什么类型。 在这个时代。 大家对电影的喜好程度。 大概是这么一个排行。 战争片大于抓特务，大于地下工作，大于破案，大于日常生活。 当然如果把战争，加抓特务，再加地下工作，再加破案，再加一点革命爱情，融合再一起，那就是民众心中最好的电影…… 第47章 大半夜穿新鞋给鬼看？ 看了看一旁桌子上的闹钟。 时间也到了八点四十了。 曹建川拿起了桌上的手枪和手电。 如今王承柱那把驳壳枪已经成了曹建川的标配。 他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去自己养鱼的稻田那守着。 毕竟田埂加宽加高，是这几天才开始弄的，并没有接受时间的检验。 曹建川怕万一受不了水压，倒塌了，让鱼苗跑了，那自己就得哭死。 “好了，你回去睡，我去鱼塘那守夜了。” 看着曹建川把枪套斜背在身上。 王巧英眼睛闪过一阵阵的小星星。 曹建川挎着枪。 如果再配上一身军装。 那简直就是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 帅的没边。 “姑爹。” 门口传来了王爱国的声音。 接着就看见王爱国带着王爱林几人走了进来。 王爱国肩上背着一把56式半自动。 和其他几人，一样左手拿着一只手电。 右手提着一个大麻袋。 “都准备好了？”曹建川开口问道。 “好了。”几人拍了拍手里提着的麻袋，里面装的是，曹建川让他们准备睡觉用的被子，枕头之类。 “你们等等我，我去拿一下东西。” “姑爹……” 王爱国叫住了刚把脚踏出堂屋的曹建川。 “干嘛？”。 “姑爹，帮我把鞋带上。” “啥鞋？” 王爱国扭捏的向自己脚的位置看了一眼。 只见一双崭新的解放鞋穿在他的脚上。 “你不无聊啊？大半夜穿双新鞋给鬼看？” 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随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王爱国这小子所说的鞋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施嫣然那双鞋？” “嗯。“ “你准备现在送去？” 曹建川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王爱国可不敢把那双鞋带回家。 “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知青点那边还亮着灯，他们好像还在玩，没睡觉。” 阳双村有电这点还是挺好的。 知青们晚上的时候。 除了听小喇叭，还会举行各种活动。 打牌，跳棋，下象棋，到拉二胡，吹笛子，口琴……表演自己编排的节目，以及朗读自己写的诗歌，说自己编排的相声之类……等等。 基本上谁都有一些自己的才艺。 “你确定施嫣然也没有睡？” 当然，以上节目，基本上没施嫣然什么事。 其她知青因为她的身份问题，都不怎么待见她。 甚至还特意的与她划清界限。 “没事，等下叫爱辉那小子，在院子外喊一句，她出来我就给她，睡了的话，大不了再送回来。” “送回来？你以为不难走，等下要送，你自己一个人过来送。” “哦！” “哦个屁。” 曹建川抛下这么一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麻袋和那双藏在柜子里的解放鞋拿了出来。 “接着！” 看见门口的王爱国，直接把鞋扔了给他。 王爱国一阵手忙脚乱的准备去接。 可惜他忘记了自己背着枪。 在接的时候，枪从肩上滑落，他只能先伸手去扶枪。 一个不小心，让鞋子掉在地上。 他赶忙一手扶枪，一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解放鞋。 站起身。 扶好枪。 心疼的拍去了鞋子上粘着的泥土。 看向曹建川的眼神有些哀怨：“姑爹，你怎么乱扔？万一弄脏了，拍不掉那可就麻烦了。” 曹建川笑道：“你个死舔狗，我抛的那么慢，你自己水平差，没接住这也能怪我？” “姑爹说的没错，就刚才姑爹扔的那速度，我们眯着眼睛就能接住，你自己不时髦，还怪姑爹。” 其他几个早就看王爱国不顺眼的人，跟着曹建川幸灾乐祸的笑道。 “哈哈！” 曹建川大笑一声，背着自己的麻袋，转身带头出了院子。 背后传来了王巧英的喊声：“你们晚上，小心点……” …… …… 一众人顺着村里的小土路。 来到了，村里知青点的女生宿舍。 曹建川四下看了看，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把手里的麻袋往地上一放。 就蹲在了一旁。 王爱林几人也有样学样的蹲在曹建川的身边。 “你还跟着我们干嘛？还不快去送你的鞋！” 看着还在自己几人身边晃悠的王爱国，曹建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姑爹你们不陪我一起过去？” “这里难道还不算陪你过来？” “哦！爱林……” “别叫我们，我们在这陪姑爹坐着，你看点去。” “帮帮忙。” 其他几人把头偏向了其他地方。 曹建川笑着问道：“你小子去不去？不去我们就走了！” “去！去！” 王爱国只能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过去。 身后是其他人，呵呵的笑声。 …… 看着王爱国已经围着女知青的宿舍转了三圈了。 也没见他开口喊人。 让人看着揪心。 曹建川眼角跳了跳：“那小子究竟想干吗？” “哈哈，姑爹他估计害羞了。” “他害羞个毛啊，阳双村谁还不知道他那点狗屁倒灶的事。” 毕竟为这事，王爱国同样被他爹追杀了八条街。 “哈哈。” 周围又传来了，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笑声。 无聊的曹建川只好，向一众年轻人科普着这谈恋爱的绝招。 “我跟你们说，谈恋爱这东西，只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学会这三招，也就够了。” “姑爹，要是学不会呢？” “学不会？” “嗯！” “呵呵，简单！你只能看见你暗恋的对象，跟别人跑了。” “姑爹那你是不是这样追上姑姑的？” “笑话，你姑姑那小丫头片子，还需要我动手？那是你们姑姑主动赖上我的！” “是不是？” “废话，你们敢说不知道？” “呵呵，明天我们去问问姑姑……” “随便问……” …… 第48章 青葱的少年 在女知青的宿舍点前面，王爱国听到身后的曹建川他们时断时续的笑声。 又看着面前的灯光，再次张了张嘴。 最后，又把嘴抿上了，他又怂了。 他又转头向曹建川他们等着自己的地方看了一眼。 最终张嘴：“喵！喵！喵！”的学猫叫了几声。 村里的狗听到，这三声猫叫，一阵的乱吠。 此起彼伏。 没一会儿，村里很多人家原本熄掉的灯，又陆陆续续的全亮了！ “窝草！这狗日的，学什么猫叫。” 曹建川看着被惊动的村庄，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王爱国也发现自己把事情弄砸了。 连忙小跑着来到了曹建川他们看热闹的地方。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而村里的那些狗，顺着声音，刚跑过来。 一看清几人，特别是看见曹建川，接着就一声低唔的惨叫，头也不回的狼狈逃了。 这个现象非常奇怪。 曹建川几人也不明白，是因为自己几人，早两天杀狗，杀多了。 还是因为杀了老虎的原因，现在村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动物，看见自己这群人就怕。 “我们村的这些狗，估计是没得救了。” 王爱林感叹了一句。 “见过怕死的，没见过这么怕死的，特别是这些狗看见姑爹，就跟看见老虎一样，昨天张老二家的狗竟然被直接吓尿了。” “你谁家的狗不说，说那孙子的，那孙子自己胆子都小，你还记得早几年，他在县里看打靶的时候，都被吓的尿了裤子，他家的狗，能胆大就是有鬼了。” “那你们有没有感觉奇怪，就那孙子那吊样，竟然还能讨到她老婆那么漂亮的人。” “那是他家的童养媳，以前咱们爷爷可都是帮他家干活的长工。” “听说以前，我们爷爷可没少受他爸他们的气。” “姑爹，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他家的狗拖到河边，烤了吃，帮爷爷他们报个仇……” “对……” 众人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眼见大家的聊天话题，越聊越歪。 王爱国咳咳两声，打断了大家的聊天。 对看过来的王爱辉，说道:“辉仔，去帮我叫一下。” 看的出来王爱辉是不想去的。 可奈何，王爱国是他们这群人中带队的一个。 王爱辉也只能站了起来。 带着点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曹建川。 一副求曹建川帮忙的表情。 曹建川也没有让他失望。 伸手拦住了他。 “这点小事你都让人帮你，要是你以后结婚，是不是也让爱辉帮你啊！” 其他人一听。 连忙附和：“对！对！以后你结婚是不是也要让我们帮你洞房啊？” “呵呵，爱国哥，这个忙我们愿意帮！” “滚！”王爱国先骂了几个幸灾乐祸的人一声，接着向曹建川讨好道：：“姑爹，这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就在外面喊几句，谁认识你？去不去？不去，我们就走了。” 王爱国恶狠狠的瞪了王爱辉一眼。 最后也只能再次憋屈的说道：“我去……” 王爱国刚转身。 “啊！” “旺！旺！……” 突然，道路那头的巷子口，传来了有人惊呼的声音，以及狗叫的声音。 “谁？” “出事了？” 几人对视一眼。 曹建川连忙把枪一掏，就向声音的地方带头跑去。 王爱国也连忙从王爱林手里接过自己的56式，跟了上去。 \\\"建川？爱国？\\\" 刚一转角，曹建川就遇到了同样过来的王兴营几人。 他们是村里的民兵，也是治安队员。 村子里晚上会安排人在村里巡查。 刚才他们听见了狗叫所以过来看看。 特别是再出现野兽这件事后。 最近这段时间，村里的巡逻还是挺紧张的。 毕竟，一头母老虎不可能，单独生出小虎仔来的。 肯定还有一头成年的大老虎。 而最近，这周围也没听说那里打到了老虎。 因此，现在这附近的村乡都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让大家晚上全副武装的进行巡逻，小心猛虎伤人。 也是因为这样。 曹建川和王爱国两人，才会出来守夜的时候，带着枪。 “怎么出了什么事？”曹建川问道。 “不知道，只是突然听到了这边有狗叫，怕是狗遇到了什么。” 这下，曹建川松了口气。 他刚想说，没事，是王爱国引过来的。 突然听见一个民兵队员用手电，照向了一个角落。 “是谁在那！” 那地方围了好几条狗叫个不停。 大家也顺着声音把手里的手电，射了过去。 同时举枪，上膛。 空气一下就紧张起来。 刚才让村里的狗吓得，贴在墙角的李元青和宋翠梅听到拉枪栓的声音。 冷汗刹那冒了出来。 心中一抽，手脚也跟着冰凉。 他们两的身份，意味着他俩是不能在这个点，出现在道路上的。 因为是会被其他人误会，自己有别的企图。 比如，想逃走，想做破坏…… 这些民兵中哪怕是有人开枪打死自己，只要说上一句上面的两个理由，那自己是真的是死了也是白死。 这种事，可是有好些例子出现。 特别是今年2月份，那部叫《创业》的电影上映。 让本来有些沉寂的斗争。 又开始冒头了。 各地的气氛也开始跟着紧张。 新一轮的批评又涌现出来。 “是……是我们……” 李元青咬着牙站了出来，把宋翠梅护在身后。 几把电筒射在了他们脸上。 虽说刺眼，可他们也只是眯着眼睛，并不敢用手去拦着手电的光线。 更不敢开口去骂。 看清楚两人的脸。 这边的民兵队员，并没有压低手电筒，手里的枪也没有放下，依旧对着他们。 “你们？你们在这干嘛？” “是不是想跑？” 他们一家，阳双村的村民可都是认识的。 用细微的眼缝，看着对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 李元青连忙想要开口解释，如今他也期待解释能有用。 可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道熟识的声音。 是曹建川的。 只听他开口说道：“没事是我叫他们过来帮我们个小忙的，大家把枪放下，别走火了。” “建川……” 虽说不明白曹建川叫他们过来干嘛？ 可既然是曹建川这么说，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曹建川的鬼话，把枪放了下来。 同时也在放下手电的时候，用光线在两人身上又扫了好几圈。 曹建川对一旁傻站着发呆的王爱国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把狗赶走，你不是让宋姐帮你送点东西的吗？” “哦！哦！” 王爱国应了一句。 \\\"去！去！去！滚开……在不走今晚，就烤了你们！\\\" 跑过去，他三两下就把狗全都哄走了。 带队的王兴营在几人身上，扫视了几眼。 “行了，既然是建川找他们，那我们也别管了，走去其他地方巡逻去……” 第49章 纠结的施嫣然 王兴营带着巡逻的一众人和几人告辞一句。 又背枪上肩，打着电筒，排着队，沿着道路离开了。 对于曹建川找李元青他们具体有什么事，王兴营并不在意。 只要他们不逃走就行。 李元青两口子见他们走远后，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建川，谢谢你们。” “没事，不过李哥你们这么晚是准备干嘛？” “哎，伟成有点发烧，想让他妈过来陪陪他，我们本来是打算八点钟就让翠梅回来的，可孩子不让，一直到刚才哄睡了，这不我怕翠梅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就想着送她回来。” 李元青简单解释了一句，他们两口子出现在这的原因。 “孩子怎么感冒了？” “应该那天去公社的时候，估计在路上跑出汗，被山风吹了吹，就感冒了。” “拿药没有？” 两口子没有开口。 曹建川明白过来。 应该是没拿。 曹建川对一旁的王爱辉，吩咐了一句：“爱辉你去叫你姑姑拿点治感冒的药来。” “哦。” 王爱辉答应一声，转身就向王巧英家住的地方跑去。 这年头治感冒发烧，也很简单。 没那么多虚的。 西药就三种。 一种安乃近，一种阿司匹林，再加一种冬眠灵。 而不打针吃药的手法，那就是刮痧。 当然用调羹加油刮背还好。 最少不算疼。 小孩子最怕大人用食指加中指的指节，夹住自己脖颈四周，扯痧。 那真的是，鼻涕眼泪都能疼的哭出来。 中医，一般这样的小病，不怎么用中医。 “谢谢，谢谢建川。”两口子连声感谢。 “没事，对了宋姐，我们也要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曹同志你说就行。” “是这样的……”曹建川拍了拍王爱国的肩，示意他把鞋交给宋翠梅：“你帮一下忙，把这双鞋，带进女知青点送给施嫣然。” 王爱国也跟着曹建川这话，忙把手里的鞋递了过去。 “这……”说实话，现在宋翠梅并不想掺和到这样的事里面。 毕竟前段时间，王爱国才因为这事被他爹追着打过，她也明白王兴昌的顾虑。 可想着他也帮了自家好几次的忙。 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临行前，她小心问了一句：“不过，如果她不要的话，怎么办？” 这话可把王爱国问难了。 他求助的看着曹建川，期待曹建川这个爱情导师给他一点意见。 曹建川对此也没折。 毕竟，自己不在现场，这样的四很多都需要临场发挥的。 而且他还让是宋翠梅帮忙转交，遇到这种情况，有些话，有些事，肯定不能让她太过没脸没皮。 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几辈子都没干过这种舔狗的事，我那知道怎么办？你要是有办法，你自己送去！” “姑爹……” “你叫爹也没用\\\"曹建川没好气先骂了一句，接着对宋翠梅笑道：\\\"宋姐万一她不要，你就再辛苦一下帮忙送出来。” 宋翠梅点点头。 在大家的注视下。 拿着王爱国的解放鞋进了女知青的休息点。 施嫣然并没有睡。 她正在缝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身衣服已经跟着她好几年了。 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衣服之一。 可惜在今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枯枝挂住。 自己一个没注意，拉出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来。 而现在…… 还是那句话。 穷。 特别是在农村，只有在每年新粮食出来后。 而头年的粮食还有结余的情况下，大伙儿才会卖掉去年的存粮，换上一点点钱。 只不过，这些卖了钱的村民，可不会分钱给知青。 知青们，能把饭吃饱，就算不错了。 更别说她这个背景有问题的人。 因此，没有钱买布的她，只能把两边拼起来。 用针小心的缝。 想尽量的把破口弄的好看一些。 “哎！”看着再次崩边的拼接口，施嫣然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第三次崩边了。 没办法，没有用布来补的话，如果拼接的太多，那衣服就会形成一个很大的褶皱。 穿在身上会很难看。 女孩子还是有些爱美的。 施嫣然并不想自己穿这样弄了一个大褶皱，让衣服极其不对称。 因此，只能微微尽量缝一小点。 可惜史嫣然想的很美好，却没有考虑到布的质量。 像这种贴边的缝制，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布料继续崩口。 看见面前的衣服，已经崩出一个三指宽的大裂口。 显然这件衣服，想要简单的缝好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莫名的惨状，让她有点想落泪。 其他知青没有钱，还可以叫家里人寄上一点，可自己没有是真的没有。 放下手里的衣服。 施嫣然对此也认了命。 自己剩下能穿的衣服，可没剩下几件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且，自己的鞋子？ 也早已经被磨破了。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心底冒出个想法。 要不把这件破衣服剪开。 下次万一那件衣服破了，就用这件衣服上的布料补，而且还能弄上一些边角料，把布鞋补上一补。 想到就干。 施嫣然拿起一旁的剪刀。 刚想动手。 “吱丫”一声。 宋翠梅推门走了进来。 “宋姐你回来了？伟诚怎么样？好了点没有？” “还在烧着。” “那怎么办？要是实在不行，你向大队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带他去医院看看？” “没事，在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曹同志和王爱国。” “他们？” “嗯，曹同志让家里的后辈，帮忙去取药了。” “这就好。” “是啊！”宋翠梅来到了施嫣然身边的床上坐了下来，把王爱国让她带来的那双解放鞋摆在施嫣然的面前。 “宋姐这是？” “是王爱国让我带来给你的。” “这怎么能行？我不能要。” “哎，”宋翠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小施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50章 稻田守夜 “宋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眼前我们的处境，你应该是知道的？” 施嫣然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还算好的，早一年前，我们是什么情况，你应该还记得？” 施嫣然又点了点头。 早一年前，她们俩可还是住在牛棚那。 “算起来，我还是搭了你的福气。” “宋姐，别这么说。” “可这是事实，你也知道，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事后，你在村子里的待遇也好了很多。” 施嫣然抿了抿嘴，不再争辩。 用宋翠梅的话来说，这就是事实。 早在一年前，王爱国家里准备帮他说一门亲事。 可这小子说看上了施嫣然。 王兴昌当然不同意他找这么一个背景有问题的女孩，可王爱国死活不干。 为此王兴昌拿着扁担，同样追了王爱国八条街。 这事当时，在大队闹的沸沸扬扬。 王承柱心底感觉有些对不起，施嫣然这个姑娘家，毕竟王爱国这么一闹。 让她的名声受到了些损失。 于是在后来的大队会议上，他说了一句，女同志住牛棚不方便，反正知青点那修的住房够多，就让女同志一起住那去。 大队上的众人听从了，他老人家的建议，让施嫣然住进了知青点的房子。 同时为了显示自己这么干，不是为了所谓的私心，也让宋翠梅跟着一起住了进去。 上行下效。 有了大队支书的发话。 王爱国这小子，一根筋的在一旁守着。 村里的那些以前对自己不算友好，或者不冷不热的。 现在看见自己也会对自己微微笑上一笑，也不再找自己的麻烦。 她当然明白，这是大家看在王爱国的面子上才对她做出的让步。 只要王爱国一天没变心，那么她就有可能和大家成为一家人。 对于她这种也许会成为自家亲戚的人，村子里的人肯定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她的麻烦。 见施嫣然没有答话，宋翠梅接着说道。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情况又有变化，早几天你去公社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听见了？” “和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一批人，现在过的怎么样？可为什么我们村没有出现这事？” “一个就是王爱国，一个就是曹同志，他们两在这其中起到了阻碍作用，否则……哎……估计我们也和他们那样。” 施嫣然眼中闪过一阵对早前经历的恐惧。 “如今这日子，也就这样了，你也要为将来打算打算，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也看见，你的鞋子已经破的不行，能收下就收下。” “其实王爱国那人并不差，只是少了点文化，不过有了这次这事，估计上面会给他一个学习的名额？” “况且，他也没有要求你一定答应他。” 施嫣然依旧没有开口。 不过却没有阻止。 宋翠梅明白过来。 有时候，不说话也就是同意了。 “哎，这都是命！我们也只能认命……” 宋翠梅又安慰了施嫣然几句。 转身开门出门。 准备去告诉曹建川他们一声，施嫣然收下了鞋子…… 一看见宋翠梅从女知青的宿舍出来。 王爱国连忙焦急的，去到她面前问道：“宋姐怎么样？” 听到这话的曹建川是想吐槽的。 难怪别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接近于负数。 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没看见宋姐空着手出来？” 这时王爱国才注意到宋翠梅空着的手。 “呵呵。”他傻笑着抓了抓头：“她真的收下了？” 宋翠梅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王爱辉拿着感冒药跑了回来。 曹建川接过药，仔细看了看使用方法之后。 把药给了李元青。 同时叮嘱了他一番，药的使用方法。 这才带着王爱国他们，向自己养鱼的稻田赶去。 来到田间地头。 大家打着手电围着田埂仔细转了一圈。 把一些自己感觉薄弱的地方，从一旁挖了些泥土加固上。 不过，在查看进水的竹筒时，曹建川这才发现，输送河水进来的竹管上，水竟然停了。 连忙顺着竹管一路检查过去。 直到去了小水车那，才发现小水车，被上游流下来的枯枝烂叶卡住导水的竹筒。 连忙带着众人，把卡住小水车的杂物清理干净。 一直到小水车又重新运转起来，再次把水输送到了竹管里。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姑爹，这水车还是做的太小了点。” “没错姑爹，这水车一小就容易被堵住，你看村溪流上那台大水车，就不容易被卡住。” 曹建川看着面前这台两米多高的小水车，心底其实也是嫌弃的。 可惜这次做这些事，时间太急了点。 一切都是以速度为主，就没有考虑其他实用性之类的情况。 想到今天在吃饭的时候，王承柱说准备把二组这二十亩田地全都给自己祸害。 那么眼前这辆小水车，显然就不怎么合适未来的发展。 “没事，明天我们在去山里砍些竹子和木头来，弄个大的。” “嗯，好的，姑爹。” 弄好这一切，大家回到临时搭建的小竹屋中。 点燃了曹建川带过来的煤油灯，罩上玻璃灯罩。 从自己带来的麻袋中，把家里准备好的稻草和床单拿了出来，在地板上铺好。 曹建川这才发现，貌似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 很多事，自己这边也压根没有弄好。 就比如这煤油灯。 光线暗就不说了。 在这小茅草屋里，一个不好，打翻了那可是会引起火灾的。 “明天，记得弄点电线，我们从村头那接两根电线过来，装几盏灯。” “嗯。” “今天守夜，晚上……嗯！这么安排，两人一组，每组守两个 半小时，剩下的那人守五点以后。” “姑爹，谁守五点？” “大家轮流来。” 这次曹建川没出阴的，让自己一直占着好时段。 “今天，我先和爱厦守第一轮，爱国和爱良守第二轮，爱林守五点，明天爱林和我守第一轮，爱国和爱厦守第二轮，爱良守五点后，后天，就爱良和爱林守第一轮，……” 曹建川把怎么轮的顺序大致说了一遍。 对此大家也没有意见，点头同意了曹建川的安排。 “行了，那你们先睡。” 王爱国他们几人好不容易才从家里跑出来，现在那睡的着？ 特别是今天施嫣然收下了他的解放鞋。 刚才得意的吹了一路的口哨。 “姑爹，要不我们先打一下牌在睡？” 王爱国说着把他老妈，经常和别人扯胡子的那副老牌拿了出来。 “随便你们，那四个人来？” “爱良这小子是守五点钟的，让他没事出去看着点。”王爱国提议道。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 于是在王爱良反对无效的情况下。 四人把他赶到了一边，开始了扯胡子…… …… 第51章 时尚简约的造型 6070年代最时尚简约的造型 第二天一早。 五人再次巡查了一番田地，这才回的村。 吃了早饭。 曹建川刚想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王承柱叫住了他：“建川，等下一起去大队开个会。” “爸有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曹建川答应一声，直接在堂屋中找了一张藤椅坐了下来，眯着眼睛就打起了瞌睡。 昨天扯胡子忘记了时间， 几人一直扯到了半夜三点多，才记得睡觉。 早上五点多又醒了。 这着实让人有些累。 曹建川暗自打算，下次再也不和他们扯胡子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王巧英叫他出发的声音。 朦朦胧胧跟他们一起去到了大队驻地。 “姑爹！” 王爱国几人的声音，吵醒了有些迷糊的曹建川。 他睁眼一看…… 嗯？ 心底一惊！ 怎么这么多小日本？ 只见，很多人的裤子上，全都印着小日本两个字。 而有些人的则印着尿素。 裤子也是花花绿绿的。 还是非常时尚的七分裤。 窝草！ 我又重生回去了？ 曹建川被吓了一跳。 什么瞌睡都吓没了。 当下睁大眼睛仔细一看。 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大家用昨天的尿素袋子，艰苦朴素的做成了一条条的七分裤。 他们把塑料的尿素袋子，用剪刀从中间开出一个t字型的造型。 接着用火，把开出的缝隙处，用火烧上一烧，避免其崩口，接着在用针线把里面搅起来。 当然因为穿白色的不怎么吉利。 因此大家用些乱七八糟的颜料把这些尿素袋，做成的裤子，染成五颜六色的颜色。 差点被他们下死。 看清楚的曹建川松了口气。 接着继续靠在墙脚打着瞌睡。 站在主席台上。 王承柱扫视了一圈下面站着的人。 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这次开会，主要有这么几件是想要向大家宣布。” “首先：大家应该知道，我们小组的曹建川，想用我们组的稻田进行养鱼，为了支持他，我们小组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二十亩田全都贡献出来，让他养鱼。” “大队长，那这二十亩田的公粮怎么交？” 王承柱的话，刚一落音就有人在底下喊了出来。 “刘老五，你是不是想找不痛快，大队长的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喊话，家里等着抬丧啊？” 人群中有人骂道。 一听声音，曹建川就知道是自己的五舅哥。 也是脾气最火爆的那个。 刘老五脸色一僵，不过他可不敢硬顶。 王家在阳双村，可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的存在。 “只是随便问问，只是随便问问，呵呵，大队长您老接着说。” “咳咳！”王承柱又咳了咳，不过却解释了一句：“今年的粮食分配还是和往年一样，各队交了各队的公粮后，剩下的各组自己分，我们二组也是如此。” 这话一出，一些人算是松了口气。 特别是围在刘老五身边的那一群——乌卤子们。 他们可不看好曹建川那狗屁的养鱼。 连隔壁国营渔场都养不好的鱼，他们就不相信曹建川连个鱼塘都没挖，就凭着一点稻田就能把鱼养好？ 这简直就是说笑话。 “这第二。” 王承柱说道这，又顿了顿，看向了知青的队伍。 这才说道：“鱼不算入大队粮食贡献的范畴。” 说完这话。 王承柱向曹建川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他依旧在打瞌睡，像是没有听见自己这话一样。 知青的队伍明显先是一愣，接着大家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虽说，他们也猜测曹建川养鱼，是养不出什么成绩出来的。 可是。 对于不同种类的对比，他们还是有些担心。 就怕曹建川走了狗屎运。 来上一个大丰收， 养出两三千斤的鱼。 在下半年的时候一卖，那么他们那组的人平均每人就可以分个一两百来块。 那自己种出的这点粮食，如果卖钱的话，那是真的没办法和他比。 特别是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 再看见曹建川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时。 心底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这等于把自己最大的危险排除掉了。 收回目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 气氛略显尴尬。 早前最亲密的战友，如今可要变成了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孔永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压低声音说了句：“看样子村里的传言是真的，老王是真的不让曹建川返城。” 刘经业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听说他头上那个大包，就是躲大队长的菜刀撞在门沿上撞的。” “难怪最近我感觉他比以前更不努力了，原来如此。” “是啊，这次老孔你可是机会最大的那个。” “老刘，你可别笑话我了，现在知青中谁不知道，你才是最积极的那个，弄不好今年还会被大队凭为积极分子。” “哪里，哪里，老孔你说笑话了，老孔你才是积极分子。”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相互恭维着。 这时。 台上的王承柱又开口了。 “由于，二组准备稻田养鱼，让尿素和农药空出来了。” “既然说了各个队负责分配各个队的，因此这些物资那个组要的话，就必须把这些钱给二组，也就是四十五块钱，其中包括800斤尿素和一瓶农药，等下大家商量一下那个队要。” 王承柱又停了停。 不过有了刘老五被骂的事，这次没有人开口。 他接着又说道：“前几天去公社运物资的时候，我还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县里今年，会给表现好的大队，一些推荐读大学的名额……” “嗯嗯！对于这次名额，我也还是那句话，以表现突出为主，到时大家一起投票选出人选。” 台上的王承柱特意没有说，县里会给多少名额，也没有说所谓表现的好，是什么意思。 只特意说了，把选人权再次下放大众人，让大家自己选。 曹建川一听就明白了。 这应该是王承柱通过上次，看见了知青那些卷王们，内卷运输物资，从中得到了灵感，知道了该怎么引诱他们下死力。 当下在心底佩服了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第52章 下次重生，我就去炒瓜子卖 “什么？” “还有这事？” “是不是真的？” 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刹那响起。 知青的队伍中，像炸开了锅。 就在，这两天，其他那些认为自己没有机会，刚想放弃继续拼命工作的人。 现在也心动了。 去省医院，培训的名额只有两个，他们也知道自己比不上那几个狗日的卷王。 对于有推荐名额读大学。 在他们的认知中。 虽说王承柱没有说具体要多少人。 可读大学一次最少也会要个三，五个人去。 这名额一多，可不是那一，两个卷王之王的头头脑脑能霸占的。 后面这些大家表现的差不多的人，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被选上。 而且，这次读大学总没得说必须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了。 那就没有了性别限制，能不能上全凭自己努力。 到时候万一自己走狗屎运，被选上。 那这一辈子就值了。 看着知青队伍中，一众知青们眼冒着红光，就连女知青们的呼吸都重了好几分。 曹建川明白，自己岳父的战略应该战术起了作用。 不愧是和小日本玩过心眼的老同志。 “最后，我想说的就是，如果我们小组养鱼能得到成功的话，那么明年就会在全大队推广……” “上面这些事，大家有不有意见？” 人群中一阵的安静。 曹建川当然不会也反对，王承柱的安排。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这个安排来，散会！” 散会之后。 其他人，排着队，唱着欢快的歌声，开心的走远了。 曹建川从斜靠着的墙上直起了身。 发现经过这么一阵走动后，自己的瞌睡也消了。 见王承柱下了主席台，也准备去田间干活。 他打了一个呵欠，去到他面前，开口说道： “爸，我们想接条电线去田间，需要一些电线。” “你们接电线过去干嘛？” “茅草屋点油灯，我怕晚上睡着了不小心踢倒，引起火灾，弄电灯安全点。” “仓库里有，你们要什么就自己去拿，你以前当保管员的难道不知道放那？” 王承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也没有继续留下。 拿着一把锄头，挑着一担粪箕，离开了大队办公驻地。 今天二队的任务是，继续把这二十亩田地的外围田埂，开始加宽加厚。 曹建川带着王爱国几人。 和新当仓库保管员的女人瞎扯了几句。 这个女人是王爱国的大嫂，年纪虽说比曹建川大上几岁，可同样要叫曹建川姑爹。 进到仓库，找到了电线和老虎钳之类的工具。 又背了一些大竹竿，锄头和楼梯。 一行人来到村头靠近农田的地方，找到了一条电线。 架上楼梯。 下面几人扶着，王爱国爬上去，用老虎钳剥开外皮，把手里的电线接了上去。 再用电工胶布缠个几圈。 跟着每隔上一段距离挖上一个大坑，埋上一根大竹竿，再把电线搭到竹竿上去。 就这么一路把电线，牵到了大家守夜搭建的那个小茅草屋的地方。 最后，把开关和灯泡接好。 试了一下，一次点亮。 看见亮了的电灯。 “这下好了，打牌的时候，终于不用提心吊胆怕把煤油灯弄翻了。” “嗯，也不用当心看不见出的是什么牌了。” “也还不用闻那骨子煤油味了。” 王爱国几人笑着说出了装上电灯的好处。 曹建川把电灯开关拉灭，向王承柱老两口，以及王巧英三人忙碌的身影看了一眼。 骂了一句：“少屁话，还不快去帮忙。” “哦。” …… 接下来的日子。 二组算是过的比较艰苦。 其他人虽说想帮忙。 可其他生产队，此时也在为分蘖期的施肥和杀虫而忙碌。 只能在他们队下工之后。 过来帮上一些临散的小忙。 日子就这么简单的一天天的过去…… 看着面前最后这一段，加厚加高的田埂终于完工。 曹建川把手里的锄头和粪箕一扔。 喘了几口粗气。 把气喘匀了，这才愤愤骂道：“下辈子哥再重生，我说什么也不养鱼了，哥一定去抢大聪明瓜子的生意，炒瓜子卖去！” “姑爹，炒瓜子卖能赚钱？” “废话，运气好一年可以赚上百万，而且也没这么苦！” 其他人没有听见曹建川那个苦字，而是被曹建川嘴里的这个天文数字吓住了。 在这个乡村一百块都算巨款的年月。 上百万，别说现实中他们想过。 估计他们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 “姑爹你不是骗我们玩的？” “我没事干，才会骗你们玩，不过……” 曹建川看着面前这片已经加宽，加厚，以及放高水位的田地。 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眼前这一切，也不枉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天。 其他人顺着曹建川的视线也跟着笑了起来。 “姑爹，重生是什么意思？” 王爱厦突然问起了这个新鲜的词汇。 曹建川瞎掰了一句：“就是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哦。” “突！突突突……” 熟识的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村口看去。 只见姜志国驾驶的拖拉机出现在村口的位置。 而更远处…… 道路的尽头是县里面的两辆吉普车。 “他们怎么凑一块来了。”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 王承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皱了皱眉。 弯腰在稻田中洗了洗手。 “建川，爱国，走，跟我一起去看看。” 大家也同样伏低身子，在田里洗了洗手，把湿手往后腰的衣服上擦了擦，跟了过去…… 第53章 王巧英想偷师 王巧英想偷师 刚来到村头。 早前，还在道路尽头的吉普车，已经到了。 他们也远远的看见了王承柱带人向这边赶。 便把车停在了村头的晒谷坪，等着几人过来。 “王队长，建川，爱国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市里报社的欧玉珂，欧同志，这次来是为了采访一下爱国他们上次保护集体财产，消灭大害的事。” 站在韩承望身边，高勇军远远的看见过来的几人，连忙热情的招呼道。 他没有想到，曹建川给他的药方是真的有效。 那个药方加上虎骨酒的辅助，如今他已经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现在就等着他老婆的肚子大起来。 而且，身为老韩的秘书，老韩也微微向他暗示了一下，如果自己能成功调到市里面去，就把他往上提上一提。 如今在他心底，可是把阳双村的众人，当成了他命中的贵人。 “韩领导，高秘书，欧记者，姜技术……大家一起去大队会议室坐坐……” 王承柱和曹建川几人，连忙先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 在一行人向大队驻地去的时候。 曹建川想了想，并没跟着一起去。 王承柱这个老革命，在应付这些事上，可比自己要厉害的多。 他去不去没什么意义。 而且在那样的场合，自己又不是大队上的干部，又不是当事人，乱插嘴的话，弄不好，不但让人讨厌，还会被人诟病。 于是，他笑着向其他人告辞了一句。 带着同样不方便跟着去的姜志国两人。 去安排田间的鱼苗投放工作。 这次姜志国带来的东西有些多。 非但带了鱼苗。 还带了烧杯，试管，试纸……等一系列的东西。 还是上次的操作。 大家也有了经验。 先把鱼连同透明的塑料袋，一起搂着放进稻田的水里。 让它们适应周围的水温。 还是那句话，曹建川其实感觉这一步干不干，貌似都没多大关系。 可姜志国每次都非常认真的对待，自己也不好倒他的面子，也就不好阻止。 郑香春则在一旁拿着纸笔记录着，姜志国测验出来的一系列数据。 王巧英则有样学样的，在一旁同样拿着纸笔，跟着学习记录。 同时，还对一些自己这几天想到的问题，一一的询问着。 而她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鱼苗的培育和孵化问题。 曹建川明白，估计王巧英看买鱼苗太贵，这憨憨准备偷师，自己来培育。 貌似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学习，学习一切新的东西。 按照后世人的观念，这些涉及到机密的东西。 肯定是一声：“呵呵！” 把你打发掉了。 而现在…… 还是那句话，这个年月大家对此并不藏私。 或者说私心并不算重。 王巧英的问题。 有时候是郑香春为她解答，有时候郑香春不明白的，则由姜志国解答。 两人都说的非常详细。 王巧英满满当当的记了好几页纸。 “曹同志，田里的水，碱性微微有点高，不过不要紧，只要继续保持水流畅通就行了。” 姜志国说着向曹建川他们架设的小水车的位置看了一眼。 接着又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看是不是能把那水车换个大上一些的，同时多铺设几根接水过来的竹筒，现在你们用二十亩的田地养鱼，这进水量太小，我怕还不够稻田蒸发的。” 现在稻田里的稻子还处于六月的分蘖期。 要是到了七，八月的抽穗期。 那时炎热的天气，再加上植物本身的挥发。 只要三天不加水，田里的水就能干完。 明显靠眼前半截竹子导水过来是远远不够的。 “这点我们已经在弄了，只是这几天忙着加宽加厚田埂，没顾的上水车那边。” 曹建川对河边堆放着的一堆木料和竹子指了指。 姜志国顺着堆放材料的地方，向曹建川选的这片风水宝地扫了一圈。 夸了一句：“还真羡慕你们村这环境，其它地方想弄你们这么好的养鱼条件怕有些难。” “这是建川选的，养鱼也是建川的主意，要不我们还不知道能这么养鱼来着。” 曹建川偏头看了一眼，帮自己尴吹的王巧英。 这个傻憨憨。 接着和一脸笑意的姜志国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 …… 下午吃了午饭又忙碌了一阵。 时间来到了三点多。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的声音响起。 正在聊天的曹建川几人，向着村头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县里的车在一阵鞭炮的烟雾中，缓缓的离开了阳双村。 “哎，来晚了，要是早过来几天，弄不好我们还能看看那些老虎来着。” 姜志国遗憾的说了一句。 王巧英表现的比姜志国还要遗憾。 “我们不也是一样，竟然忘记叫人来帮我们拍几张和老虎的合照。” 郑香春跟着点头：“是啊，巧英妹子要是拿着枪，站在那头大老虎身边，或者抓住几只小老虎，拍出来肯定英姿飒爽。” “哎，当时没想到，等建川说起的时候，老虎都被运到县里去了，估计以后是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王巧英就忍不住深深懊恼，同时责怪的看了曹建川一眼。 这时可不比后世，随时可以用手机自拍。 想照相要么去县里的国营照相馆，要么去公社，照一次根据你洗照片的数量，在一，两块钱左右。 算的上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想让人拿着照相机上门拍照，估计难！ “是没机会了，听说已经被市里和省里运走了，以后想拍照就只能去动物园拍。” “这么快？” “那还快，好像是从你们这运走的当天，市里就来人要了，省里也是第二天就过来人了……而且听说隔壁两个市也想要，这小老虎挺抢手的。” \\\"不过最后，市里留了两只，给了两只给省里。” “这小老虎这么受欢迎？” “谁说不是呢，现在野外可是有些难遇到，早些年灭大害的时候，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改回去了。” 见太阳有些偏西。 姜志国再次向稻田里缓缓游动的小鱼苗，观察了一阵后。 提出了告辞。 第54章 王爱国的大义凛然 姑爹，姑姑，救命！！ 姑爹，姑姑，救命！！ 曹建川在田里用水洗干净了手，向姜志国伸了过去：“姜技术，今天辛苦你们了。” 姜志国也是一样，把手一洗，和曹建川握了握。 “谈不上什么辛苦的，我们还要谢谢你们，让我们进行稻田养鱼和网箱养鱼的实验呢。”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 几人帮姜志国两人收拾好了器具，搬上了拖拉机的后车斗。 拿出摇杆，发动了拖拉机，姜志国又叮嘱了一句：“曹同志目前一切情况都好，还是那句话，唯一有点小问题的，就是田里水的问题，这点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这点我明白，我会按你们的要求把这事做好。” “那好，我们过几天，再来看。” “再见。” “再见！” 看着拖拉机一阵“突突……” 带着烟雾走远。 曹建川拍了拍王巧英的肩膀：“走，去问问，刚才老爸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嗯！” 王巧英答应一声，跟在了曹建川身后。 两人快步的，向大队办公驻地赶去。 走上没几步，远远的看见王爱国撒丫子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身后跟着的是他爹，拿着扁担。 嘴里怒骂道：“你给老子站住，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窝草！这？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曹建川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情景，忙问向身边同样一头雾水的王巧英。 “我也不知道！” 刚才几人是一起在田间陪着姜志国两人，放鱼苗。 王巧英同样不知道，面前这情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远处奋力奔跑的王爱国，一看见曹建川和王巧英向这边走来。 眼睛一亮。 忙一个加速，再次快了几分，向两人跑来。 嘴里大喊着：“姑爹，姑姑救命！” “窝草！你丫别过来。” 看着拿着扁担，气势汹汹的王兴昌，曹建川连忙阻止。 王爱国并没有理会，曹建川这话。 一个拐弯，跑到两人的身后躲了起来。 看着把手里扁担舞得虎虎生风的王兴昌，曹建川是真的也想躲到一旁去。 怕他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可奈何，王爱国那小子一个尽的围着自己和王巧英两人为圆心。 与他爹两人，画着圈，玩着躲猫猫！ 在好几次，扁担都差点打中自己之后。 曹建川终于抓到了扁担。 连忙双手，拿的死死的。 随后，王巧英也跟着一起抢住扁担。 “大哥，到底又发生啥事啊！就不能坐下来慢慢说！” 王兴昌用力了好几次也没夺回自己的扁担。 “哎！” 见自己抢不过，曹建川手里的扁担，王兴昌重重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骂道：“你问那个短命鬼！” “……” 看的出来王兴昌是真的生气。 对自己儿子连短命鬼都骂出来了。 两口子，把视线转到了王爱国身上。 曹建川一脸的无奈，没好气的问道：“爱国，说说看，你小子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王爱国站在两人身后，表情有些扭捏，先是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韩领导说想把我招去县里的警察局……” 说道这，王爱国又尴尬的笑了笑，抿着嘴没有继续开口。 曹建川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好事吗？” 原本他也是打算让王爱国通过这次的机会，去到县里工作。 通过时间，把王爱国和施嫣然这段青涩的爱情斩断。 “好个……”王兴昌屁字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你们让他继续说下去。” 曹建川一听，顿时明白，这事，肯定是还有后续。 当下跟着开口道：“行了，别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有话说，有屁放！” 这话顿时挨了，王巧英一个大大的白眼。 王爱国这边，却立刻换上了一脸的浩然正气：“姑爹，我说我想留在公社派出所里工作，在本地为村民们服务，这难道也有错？” “……” 特么的，这狗日的说这话，也不脸红。 还说的那么大气凛然！ 曹建川有点同情王兴昌，这特么的，这要是自己儿子，自己肯定得拿菜刀，追着砍。 乡镇是1950年就有了派出所。 派出所为警察系统的基层组织，上级警察机关的派出机构。 1946年警察机关成立公所。 1948年改称警察分驻所。 1950年改称派出所。 之后这名称一直延续至今。 当然也不是说乡里的派出所不好，而是明显比县城的警察局低上了那么几个等级。 何况在如今，县里有好些人，愿意提拔王爱国这么一个条件下，他估计升职的过程将会更快。 可现在你主动要求留在乡里，你叫别人怎么提拔你？ 提拔你那不是违背你的初衷了吗？ 何况，就算一级级的提拔。 你从乡里提到县里这可得好几级。 这明显比别人多费了几年的功夫。 曹建川无奈的笑了笑，没理会王爱国的这句屁话。 他究竟为什么留下，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原因。 “那其他人呢？” 曹建川只能岔开话题。 王兴昌见曹建川问道了正事，收回了怒容。 “上面在谈及给我们奖励的时候，爹说了句不要，只想让爱春他们四个去好好读读书，以后能更好的为国家做贡献。” 这四个孩子，是王承柱四兄弟每家一个，王承柱这边除了王爱国的大老虎名额，就是王家老三，也就是曹建川三舅哥家的大儿子，叫王爱春，被分到了名额。 曹建川暗自佩服了一声自家老丈人，这说话的技巧，就是杠杠的。 “那老韩怎么说？” “他说，这个没有问题，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县里，会分配四个推荐读大学的名额给我们大队。” 曹建川点了点头，这等于是一头小老虎，换一个推荐读大学的名额。 “不过，建川……”王兴昌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王巧英同样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和曹建川说点什么。 这等于就是他们王家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大哥，没事我早就说了，我不想走，现在你们相信了！” 曹建川无所谓的笑了笑。 “哎！上次是我们误会你了，不过，这小子，你们俩别拦着我，让我先打死他。” 想到其他四人通过小老虎都去读大学了。 而王爱国这个打死大老虎的，竟然把自己留在乡派出所。 王兴昌的火气又蹭蹭的冒了上来，再次抢着曹建川手里的扁担…… 第55章 忙碌了半个月，转头一场空 舔到最后一场空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之后。 曹建川两口子，这才把骂骂咧咧的王兴昌劝走。 “姑爹，姑姑……” 王爱国向刚才对自己有救命的两人感激的笑了笑。 “少嬉皮笑脸的，你知道你这么干的后果吗？” “没事，反正能去公社的派出所上班，我就感觉非常好了。” 王爱国乐呵呵的说道。 “谁管你去哪上班？我的意思是，你让施嫣然怎么办？” “她？她不就那样在我们大队继续做事啰。” 曹建川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骂道：“你个混蛋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或者这是你的计谋？” “姑爹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天夏人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吗？” “什么习惯？” “男人犯了错误，只要有女人在一旁掺和，那这个女人肯定会被骂死，比如，你知道的妲己，杨贵妃，陈圆圆，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像她那种背景，留在阳双村会是个什么后果？” 曹建川说着一脸惋惜的摇着头。 又吐出了一连串形容悲惨命运的词：“红颜薄命，命比纸薄，天妒红颜……” 王爱国脸一刹那，变的惨白，他明白曹建川这话的意思，这可是有可能百分之百实现的。 焦急问道： “姑爹，那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这不就是你想的后果吗？让她孤苦无依投入你的怀抱？” “姑爹，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 “谁特么和你开玩笑，你个狗日……”看着一旁瞪着自己的王巧英，曹建川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你个混蛋，就没多想想后果再说话吗？” “姑爹，帮帮忙，我知道姑爹你最厉害了，点子也多，求你了……” 王爱国对曹建川不停地说着好话，双手合十的哀求着。 “建川，你就帮帮爱国。” “我怎么帮？特别是我还是个男的，你信不信，只要我再掺和进去，她死的更惨。” 这可就是坐实了她狐狸精，四处勾引男人的罪证。 “那怎么办？” 王爱国急的快哭了。 曹建川同样一脸的蛋疼，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还是低估了这舔狗的威力。 依旧让王爱国这小子兜兜转转又转了回来。 “哎！”曹建川叹了口气。 在王巧英和王爱国的注视下。 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因自己而起。 他对王巧英努了努嘴：“这事必须让你姑姑出面才行。” “我？我怎么做？” “对啊，姑爹你叫姑姑怎么帮我？” “巧英你去找老头子，就说我们……嗯，就说我们这组爱国去公社上班，少个人，你想找个女知青过来陪你一起干活，点名就要施嫣然，让她在我们这组，你护着她。” 王爱国一听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大笑道：“对！没错，姑姑这肯定可以，姑爹这个主意说的好！” 曹建川这组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王承柱老两口，就是曹建川两口子。 其他那些都是和他玩的好的兄弟。 王承柱老两口，肯定是不好亲自下场为难施嫣然一个小姑娘的，特别是王巧英开了口的情况下。 那么，只要施嫣然到了二组，就等于是回到家，什么都不怕了。 “啊！这行吗？” 王巧英有点怂，言语中透露出退缩的意思。 她是知道，自家对施嫣然的态度，特别是王爱国他爹他们两口子。 是打心眼里有些恨施嫣然。 见状，曹建川耸了耸肩：“反正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姑姑！求您了！拜托！拜托……行行好……” 对于王爱国的死死哀求。 最终王巧英也只能去做这个好人。 “我只能去帮你说说，要是你爷爷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姑姑只要你开口，爷爷肯定是会同意的。” 对此王爱国可是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王巧英可是他们老王家的马蜂窝。 “希望……”王巧英弱弱的应了一句。 …… …… 第二天一早。 施嫣然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王爱国为她放弃去县里警察局工作，留了下来 接着被王兴昌拿扁担追杀了几条街的事。 在村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波。 她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村里那些女人准备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安安分分的做事，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很多人女知青在看见她的时候。 表情同样很复杂。 一是在羡慕她的同时，也在感叹王爱国瞎了眼。 要是王爱国看上自己，那就压根不用继续留在村里，因为自己的身份没问题，完全可以跟着王爱国一起去县里，他家里也不用反对。 二是，准备看她的好戏。 现在一队的负责人可就是王兴昌。 其他像记分员，仓库保管员，各个小队的负责人员，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王家的人或者与王家有关的人。 只要王兴昌想整她，她连个叫屈的地方都没有。 甚至被人弄死，还能说成意外。 “呵呵，等下就有好戏看了。” 女性知青队伍前面，传来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是童素燕的声音。 “那个狐狸精，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想着勾引男人，让别人送她好东西。” 随后，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同时伴随着声音，那人向她脚上鞋的位置看了一眼。 这个动作同样引的很多人，看向了她脚上那双新解放鞋的位置。 最近这段时间，谁买过解放鞋，就不用说了。 曹建川和其他几个年轻人，是肯定不可能送她鞋子的，剩下是谁送的简直不言而喻。 这点也不能怪其他人嫉妒。 施嫣然因为家庭因素，过来的时候，用当时的话来说，本来就非常洋气。 在穿着打扮上，简直就秒杀其她女知青。 而这些女知青们，个个都是土包子打扮。 不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 可以说，在男知青们心中，她施嫣然就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存在。 哪怕因为身份问题，还有很多男知青在心底暗自想着她，时不时做做舔狗，帮帮她的小忙。 只是没王爱国这么大的胆子说出来而已。 因此，这些女知青们看她不爽，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 “嘿嘿，等下我们就能看见王爱国，他的那些亲戚们，是怎么对付她的。” 施嫣然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心底却是无比的慌乱。 她此时有些恨王爱国，恨他一次次的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自己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他了，可他还这样。 这简直就不是帮自己，而是再害自己。 她身边的宋翠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一番。 可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 宋翠梅最终还是没有把嘴里的话说出来。 现在宋翠梅同样没有开口，为自己争取权利的能力。 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听说昨天是曹建川把王爱国他爹拦下来的，王爱国应该会求他帮忙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他？” 施嫣然心底第一印象，就是浮现出曹建川脑门处，那个大包。 虽然经过这么多天，曹建川自己的搓揉，已经让包消了。 可现在，大家谈起他的时候，还是喜欢拿他头上早前的大包当做笑料来调侃。 施嫣然抬头向大队驻地操场的另一边看去。 想看看，王爱国如今在不在曹建川身边，而他们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不会用眼神，暗示自己没事…… （写书不容易，求大家去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第56章 卷起来，卷死他们 卷起来，卷死他们 施嫣然并没有看见人群那边的曹建川和王爱国两人。 双方之间，隔了很多人。 想看。 必须要踮着脚或者跳起来才行。 可惜现在的她可不能做这样的举动。 不过。 她却看见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满头大汗的从大门口，气喘吁吁的小跑进来。 人群中一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这两人干嘛去了？这时候才来？” “还跑的满头大汗？” “他们这是准备，放弃这次天海省立医院的培训名额了？” “怎么可能，相反他们应该是更加努力了。” “那怎么回事？他们会这么晚来？” “他们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五点不到就去田里拔草去了。” “不是？用不用这么努力？不就是一个培训当赤脚医生的名额吗？” “就是，还不如别人捡到一条小虎仔值钱，直接推荐去读大学。” “哎！看来今年我们大队，肯定是没有推荐读大学的名额了。” 这人的话得到了周围人一致的认同，纷纷点头。 这已经给了大队四个推荐读大学的名额，这要是再给，其他公社可就有意见了。 “你们知道个屁。”人群中有人骂道。 “周意远什么意思？” “对，你怎么骂人？” 这个叫周意远的男知青也是个混子，干啥事都是排在末尾，在知青队伍中不怎么受人待见。 特别是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经常事事针对他。 而他也看对方两人同样不顺眼好久了。 “我这怎么叫骂人，我只是为你们感到惋惜！竟然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 “这你们都想不出？” “少啰嗦，快说。” “我问你们，如果我们这一群人中，突然有个人表现的非常优秀，你们给了他奖励之后，会不会继续注意他？他继续表现的好，而你就不管他了？也不奖励他了？” “应该是会继续注意他。” “肯定还会继续给他奖励，对优等生不都这样吗？” 人群中有人犹犹豫豫的开口分析道。 “看来你们也不傻，都知道，通过这次名额分配，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曹建川根本就不受优待，或者说大队长压根就不想让他走。” “那么接下来的名额，你们觉得大队长会怎么分配？” “周意远你的意思是？” “没错，每年的下半年可是分配名额的高峰期，既然上面注意到了阳双村，那么四个面向办在下次分配名额的时候，会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我们大队？” “没错！弄不好，有比省医院更好的单位出现，面向办在考虑分配的时候，依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大队，给上我们大队几个名额。” 人群中有聪明的人，把大家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能藏事。” “还不是想被评为积极分子，只要评上积极分子，那上面分配的工作，就能随便挑，随便选，谁能比的过他们？” “难怪——” “那些狗日的，不是周意远提醒，我都差点准备放弃了。” 明白过来的知青们，看着缓缓向队伍走来的孔永新和刘经业，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没想到他们会想的那么远，还瞒着大家偷偷干。 对他们向自己等人打招呼也变的有些爱答不理。 就在两人，想开口找玩的好的询问原因的时候。 王承柱出现在主席台上。 他拿着手里的话筒试了试音。 先说了一些，鼓励和场面的话之后。 他顿了顿。 “今天我主要有两件事要说。” “第一是，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今天五点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下田地干活了，他俩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社员同志们，向他们学习和发扬。” 说完，王承柱用赞赏的眼神，对这两人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肯定。 两人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没想到，自己第一天这么卷，王承柱就知道了。 先前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 他们还在想怎么能自然的，毫无痕迹的把这事，传的整个阳双村都知道，特别是传到王承柱耳中来着。 “这第二，我们组的王爱国，过几天就要去公社派出所报道，我们组决定让施嫣然顶替他的位置，好了散会。” 王承柱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开口反对，以及有其它意见。 直接宣布了散会。 当然，其他人也不可能有意见。 唯一有意见的，就只有知青们对孔永新和刘经业两人的意见。 一散会，知青们把他两团团围在了中间。 唐春雁有些恼怒的瞪着两人：“没想到你们两会这么干！” “亏我们早前还说了要公平竞争，你们就这么公平的？”童素燕同样脸色也不好看。 “呵呵，今天只是零时性的一个决定，到了五点的时候，被蚊子咬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起来出去吹吹风，谁知道，走到田边，刚好看见田里的杂草，想着反正没事，就随手拔了拔。” 刘经业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说完怕大家不相信，还把手臂上的几个还有点微微肿着的小包，展现给大家看。 “那你呢？不要告诉我们，你也是被蚊子咬醒的？”众人看向孔永新问道。 其他人，也知道刘经业这小子是最卷的那一个。 对他也没啥办法。 何况他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 “我？”孔永新咳了咳，脑子飞速运转，只是一瞬就想到了好的借口。 “我那时刚好被尿憋醒，刚撒尿出来，就看见一个黑影向宿舍外走，我还以为是小偷，就偷偷跟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是老刘，后来我看见他拔草，想着我也没事，也就跟着一起拔了。” “……” 最终一众人全都愤愤的拿着工具走了。 只在原地留下了二组的组员和施嫣然。 王承柱的脸色也阴了下来。 说他不恼火施嫣然，那是骗人的。 这事其实他也不想管来着。 大家好不容易弄出来的这么一个机会。 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给废了。 这换谁来，能开心就是有鬼了。 昨天，王爱国老妈以及一些亲朋好友，在下工回去，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场就说着今天一起上工的时候，要好好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甚至还说要破了她的相，让她没办法继续勾引男人。 大家可别小看了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 可没多少法律观念。 那手劲和狠劲，绝对要比后世厉害的多。 不说围殴的时候可以把人打死，打残废，弄破相肯定是没问题。 而且最让人绝望的是。 这事做了就做了，还没人会管…… （写书不容易，请大家随手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第57章 干活不积极，吃饭还不积极 打水漂 此时。 施嫣然也算是松了口气。 明白是宋翠梅刚才说的话成真了。 的确是曹建川他们保下了自己。 对宋翠梅感谢了一句，两人分开之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二组的位置。 王爱国本想嬉皮笑脸的和她打上一声招呼。 可看见施嫣然脸上一本正经，而且还有明显的不近人情。 同时还有王承柱和翟秀芳，两人脸上同样不好看的盯着自己。 也只能，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把头尴尬的偏到了一边。 “谢谢。” 施嫣然对曹建川开口说了一句。 “不用谢我，是王爱国那小子求他姑姑帮忙的，和我没关系。” 曹建川笑着连忙撇清关系。 他同样发现了自家老丈人两口子黑着的脸。 “谢谢。” 施嫣然再次对王巧英谢了一句。 王巧英对她笑了笑：“没事。” 之后。 一行人来到了田间地头。 继续忙碌着加大，加深，加厚田埂。 而曹建川则带着王爱国他们，继续搭建导水的竹管以及做个更大的水车。 忙碌了半天。 广播里传来了中午下工的声音。 曹建川把手里的东西，往一旁一放。 在田间洗着手。 看向大喇叭的方向，没好气的骂道：“这喇叭的时间肯定是错了。“ 其他人也跟着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姑爹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它才提醒，这不摆明坏了？“ “姑爹那有这么算的。“ “姑爹我也饿了，我们快点去食堂吃饭。” 这几天因为是备战分蘖期，所以是在大队食堂开火。 “走……”曹建川刚想带人走。 “姑爹等等。” 王爱国叫住了他。 “干嘛？” “等等再去！” “为什么？” 周围众人全都向王爱国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这年头，做事不积极也就算了，还有吃饭都不积极的? 这不是傻？ 王爱国向施嫣然所在的位置，悄悄瞟了一眼。 那边显然也不想和王爱国一起去。 拿着工具在田间，心不在焉的依旧干着农活。 眼睛的余光，不时的向这边偷瞄着。 王巧英也不知道在她身边说着什么。 同样不时的看向这边。 “死舔狗，就你屁事最多，要等你一个人在这等，我们先去吃饭。” 明白过来的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姑爹，别走，行行好，求你了，陪我一下，放心四叔他们肯定会帮我们留饭的。” “我特么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你这么一个死舔狗，草！” “姑爹，我们要不要等爱国哥？” 其他人乐呵呵的看着好戏。 王爱厦甚至还怕曹建川，不好意思下决心，开口提议道：“姑爹，就让爱国哥一个人等着就行，我们这么多人还可以帮他先把饭菜打好，还能顺便帮他尝一下咸淡。” “老厦，你小子想死？” 对曹建川，王爱国他是没办法，可对其他小辈们，王爱国还是能拿捏的：“姑爹……求你了。” 王爱国这次甚至拉住了曹建川的手哀求着。 曹建川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怕你了，爱厦去和你姑姑说一声，就说我们还没忙好，让她们先去吃饭，对了，你先去食堂，偷偷告诉你爸，就说我们还要等等再去吃饭，让他稳着点，别饿着我们。” “知道了，姑爹。” 王爱厦点了点头，向王巧英她们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王爱国这么考虑也是有道理的。 施嫣然去的晚的话，弄不好就像上次那样，只有白饭吃，而没有菜。 甚至连饭都没有。 而自己这一伙人去，别管他剩下了些什么，自己都可以等其他人走完，偷偷摸摸让王爱厦的老爸王兴营，再帮自己开个小灶，弄一桌好吃好喝的乐呵呵的吃。 哪怕他们愁麻烦不愿意干，自己也可以回家，动手弄上一桌。 这些可是施嫣然没办法干的，她吃不上，就只能饿肚子。 很快大家就看见，王爱厦和王巧英两人说了一阵话后，他们三个，结伴走了。 无聊的几人，没有继续干活。 选择了来到河边，吹着河风。 曹建川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王爱国则带着其他几人，在河床上寻找着扁平的鹅卵石，在河面打着水漂。 “一，二……九！” “九下！你们看见没有，九漂，谁能超过我？” 没多久，就听见王爱国得意的声音。 “看我的！” “六下。” “哈哈，才两下。” “我随便蒙着眼都比你们打的多。” 河边传来了王爱国几人打水漂的笑声。 “姑爹……” 很快其他人全都在王爱国的嘲讽下，败下阵来。 “姑爹，你也试试，看能不能破我的记录！” “幼稚！” “……” “姑爹，你不是怕了？”王爱国开起了嘲讽模式。 “怕？呵!呵！\\\"曹建川一脸的不屑：\\\"当年老子打水漂的时候，你小子还在那摸着鸡屎来着，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打的！” 曹建川说着，从自己身边捡起一块相对平整的鹅卵石。 来到河边，弯腰尽量把手放低，放平，贴近河面。 “喝！” “我了个去！” 只见石子接触水面后。 “砰”的一下，高高腾空飘起。 远远的落在远处的河面。 接着“嗒！”“嗒！”两下石头沉入河底！ “哈哈！” 周围传来了一阵，憋不住的笑声。 曹建川老脸一红。 “咳咳”两声，接着面色一肃。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什么，这是为你们演示一下错误的打法，我还没热身来着。” “哦！姑爹是不是真的？” “废话，老子还会骗你们几个瓜娃子。” 其他人笑呵呵的喊道：“姑爹，那你快点向我们演示一下正确的打法。” “急个屁啊！等我先找块好石头再说。” 曹建川骂了一句，低着头在河床边，胡乱的寻找着。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查找，他终于找到了一块灰色的瓦片。 这个年头，河边还是有很多瓦片的。 可惜后来随着，楼房越建越高，屋顶也随着各种其他材料的应用，瓦片在河边也很难找到，有的也被像曹建川这样打水漂的人打进了河底。 这次，曹建川学聪明了。 为了避免再次翻车。 他用石头小心的把瓦片尽量敲成了一个圆形。 还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把瓦片周围的菱角打磨光滑。 这才来到河边。 活动了一番手脚。 细细想了想，自己早些年打水漂的经验。 再次，压低身体，手比划了好几下后。 大喊一声：“走起……”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身焦急的声音：“姑爹不好了……” 是王爱厦的声音。 把曹建川吓了一跳。 辛辛苦苦准备的圆形水漂瓦片，也向天空高高的飞了出去。 一个水漂没打成，落进了面前平缓的河水中…… 第58章 王爱国那凶残的二舅娘 扒了那狐狸精的衣服 “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特别是王爱国，笑的最大声。 “你们几个笑个屁啊！还有爱厦，你喊个屁的不好了！吃个饭能有什么不好的？怎么饭菜都吃完了？你爹也不准备帮我们做？” 曹建川一阵噼里啪啦的对周围的众人一一骂道。 王爱厦被曹建川骂着，用委屈的表情，飞快说道。 “姑爹不是的，是姑姑和施嫣然她们在半路，被爱国哥他二舅妈带着一群人拦了下来，说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姑姑现在正拦着，我发现不对，这才来通知你们。” “我草！” “什么！”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曹建川算是彻底服了。 这事给闹的！ 现在轮到王爱国笑不出来了。 赶忙可怜巴巴的看着曹建川，哀求道： “姑爹，帮帮忙！” “你刚才不是笑的很大声的，笑啊！笑啊！” “姑爹我错了，求您了。” “草，求我有个屁用，我特么能拿你二舅妈有啥办法？” 王爱国他二舅妈她们，可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狠茬子！ 在这一片地头吵架，这么多年，就没见吵的过她的。 唯一和她不相上下的那几个。 基本上，她都是和别人动手的，把那几人打的不敢和她吵。 充分发扬了，吵不过就打的光荣传统。 而她这么做的底气，也是来自她家优良的底蕴，她家是屠夫世家。 杀猪那是嘎嘎的狠！ 基本上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解决战斗，绝对不会用第二刀。 同时，她的身材魁梧有力。 就连王爱国他二舅和她单挑，估计都悬。 施嫣然遇上她们那群老娘们，别说她要一个单挑一群。 就算是和王爱国二舅妈一个人单挑，估计施嫣然都是被碾压的份。 “姑爹我错了，你快点想想办法。” 王爱国是彻底急了，他可是知道他二舅妈是多狠的。 当年和人吵架没吵过，可是拿着杀猪刀，追了别人大半个村子的狠人。 “哎！麻烦，爱厦你们几个赶紧去找到你爷爷，就说你姑姑和人吵起来，好像还要打起来，让他赶紧去帮忙，你们别说是和王爱国二舅妈吵，要不他不会信的。” 没办法，在阳双村，这些人最多只会和王巧英发生争执，可绝对是不会打起来。 “哦，爷爷问起来，我们就说围着很多人，闹哄哄的没看见。” 几人答应一声，为这话编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连忙向村里王承柱有可能待的地方跑去。 在阳双村，能压住王爱国舅妈的人，除了她爹妈，那么王承柱绝对算的上是一个。 这点就连王爱国他舅舅都不行，他不被自家老婆打都算好的。 就更别提曹建川。 他同样也压不住，那些老娘们。 曹建川一把拉住了，同样要跑的王爱国，没好气的说道：“你跟着他们干嘛？” “不是去找爷爷帮忙？” “有他们就够了，你赶紧跟我去，拦住你舅妈那群老娘们去！” 现在也只有王爱国亲自去现场，估计才能微微阻挡上一阵子。 帮王承柱过来拖上一段时间。 说着曹建川带着他，就向大队食堂的方向跑去。 几人刚跑到村口。 就看见了宋翠梅，焦急的向这边跑来。 远远的看见了曹建川和王爱国两人，她松了口气。 两人一靠近。 她忙焦急的说道：“曹同志，王同志，你们快去前面帮忙，施知青她被村里一大群女人围着打，王姑娘快拦不住了。” 她可不敢上前去阻止那些老娘们。 当然，她去阻止，除了同样挨打，也没有其它好的后果。 “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不是弄的好好的吗？” 曹建川一边小跑着，一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宋翠梅抿了抿嘴，想了想，向远方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看见，这才开口说道：“是早上干活的时候，有些女知青挑事了，对那些女人，说了施知青一些不好的话。” 说着，宋翠梅还向王爱国的方向瞟了一眼。 后面那些话，不用说。 曹建川也能大致猜出来。 “草！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下乡的时候。 想在当地混的好，不被人欺负，那么你最好找上一个相对厉害点的本地人做靠山。 这也是很多知青，虽说看不起当地人，可还是和当地人打成一片的原因。 “妈的，是谁，宋姐你告诉我，等下我就去让她好看。” 看着王爱国要拿背后的枪。 宋翠梅没敢回答这句话。 曹建川伸手拦住了他，接着骂道：“你让个屁，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明白吗？宋姐，你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了。” “哦。”宋翠梅答应一声，留在了原地，向另一条小路转了过去。 “姑爹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记得就行了，明白吗？” “知道了姑爹。” 虽说不解，可面对曹建川的话，王爱国还是听的进的。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追打现场。 只见王巧英一个人，就像大家小时候玩的老鹰抓小鸡一样，艰难的在一群老鹰的毒爪下，护住施嫣然这只小鸡。 而施嫣然的头发早就被人扯散。 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还有好几道抓痕。 也是有王巧英在中间参合，让这群老娘们不方便抄家伙。 要不施嫣然现在估计不死，最少骨折肯定是跑不掉了。 王爱林他们显然还没有找到王承柱。 王爱国一见现场的惨状，眼眶瞬间一红。 曹建川无奈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看样子，自己想分开他们，也许就是个错误！” “大家拔了她的衣服……让大家看看这个狐狸精究竟长了几条尾巴……” 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了，施嫣然尖叫的声音，已经王巧英大喊着“不要”的声音。 王爱国一听，再也忍不住，就要向前冲。 就在这时，曹建川拉住了他。 在王爱国不解的表情下。 接着只见曹建川掏出枪就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 曹建川怒骂的声音传来：“谁特么的敢打我老婆！” 效果非常好！ 看着冒烟的枪口。 以及眼中射出凶光，怒吼着的曹建川。 在场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也被此时的曹建川吓住了。 围观的人群，刹那，躲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让他冲了到了围殴的众人身边。 曹建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杀了那头老虎后，身上就像是被老虎的魂魄附身了一样。 只要他发怒，大家都会在心中感觉到一丝的寒意，特别还是与他对视的时候。 就像是被老虎盯着一样，要不村里的狗也不会现在看见他就跑的没影。 非常古怪。 那群围攻王巧英的老娘们，此时也感受到了，曹建川的愤怒，纷纷吓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王爱国的二舅娘，回过神来，躲开曹建川的视线，连忙打着圆场：“建川别误会，我们怎么可能欺负小妹，我们是打那个狐狸精！” 说着，当心曹建川不相信，对被她们打的鼻青脸肿，头发衣服也有些撕破的施嫣然指了指。 毕竟刚才现场被人团团围着，她怕刚赶过来的曹建川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况，让双方出现什么误会。 特别是，现在曹建川手里拿着枪。 枪口还冒着烟的情况下。 王巧英这边看见曹建川出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她是真的拦不住了。 当然，她全身上下，除了为了护住施嫣然被累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一头的汗水，让额头上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以外，就没什么其它的问题…… 第59章 又帮那死舔狗背了黑锅 听到枪声。 村里的人全都赶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了王承柱。 一看见眼前的情况。 不用其他人解释，他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此时该说点什么好。 只能再次责怪的看向了王爱国。 就是这小子爱美人不爱事业，弄出这么多事出来。 要不是他被鬼蒙了眼，看上了身份背景有问题的施嫣然。 那么去县城工作，压根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也早就结婚，弄不好孩子都有了。 而且，这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以后像今天这事肯定还会没完没了。 那些喜欢挑事的，喜欢看热闹的，可不会只干这么一次。 下次施嫣然落单的话，估计就不是今天这种只是鼻青脸肿，差点被撕破衣服的局面。 而是断手断脚，被人扒光的扔在街头，不能动弹。 可惜，还是那句话，身为大队长的王承柱也不好太过开口，来保身份背景有问题的施嫣然。 要是换成其她没问题的女知青，他只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上一句。 让她们别欺负人家老实本分的女孩，否则下次就对她们不客气，就万事ok。 现在他只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 王承柱把视线看向了曹建川。 见王承柱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副让自己想个办法的表情。 曹建川头疼的扯了扯嘴角。 最后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能无奈的选择让自己，来帮王爱国那狗日的死舔狗背黑锅。 曹建川来到施嫣然的面前，先向她道了个歉。 “呃！对不起，让你帮我背了黑锅。” 曹建川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在场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同时也对曹建川这句莫名其妙的道歉，充满了不解。 可还没等其他人开口问他这话的意思。 曹建川又接着说道：“各位嫂子们，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生气，其实这事根本就和施知青没关系，是我让爱国留在乡里的。” “什么？” “不是？” “为什么？建川你为什么这么做？”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阵询问的声音。 曹建川缓缓说道：“不为什么，原因很简单，爱国他从来没当过警察，也没有这方面相关的知识，他并不知道怎么破案？像他这样带着打虎英雄名号的人去到县里的警察局，你们想想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是大家都敬佩他吗？” 人群中有人回答了一句。 “对，像爱国这么厉害，去到县里，其他人肯定也是非常佩服他。” 人群中又传来了认同的声音。 在大家的注视下，曹建川微微点了点头：“是佩服，可佩服是佩服，要是爱国在县里遇到案件，怎么办？” “要是他束手无策的话，那其他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爱国，言过其实？认为他这个英雄也就这样，是个花架子？” 大家虽说是村里人，没见识，可却不傻。 一听也明白了曹建川的意思。 王爱国这个小年轻，是真的如曹建川那样，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警察这样的事，对此屁臭不懂，也可以想象。 于是赞同的跟着点头。 曹建川见大家能听进自己的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让爱国留在我们公社的派出所，你们也知道，三姐夫是乡派出所的所长。” “有陆叔和爸的交情，三姐夫肯定会照顾爱国的，只要让爱国在派出所学上一段时间，熟识了各种办案的流程，以后再去县里工作，大家说这样是不是好很多？” “何况现在爱国还这么年轻，又这么聪明，难道你们还怕他以后不能调到县里去？到时候别说县里，弄不好市里都行！” 曹建川这话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王爱国的老妈连忙在一旁附和：“对，对，建川说的没错，我们家爱国从小就出息，以后弄不好还可以去省里当大官。” “大姐，应该是去京师。”王爱国二舅妈，谄媚的笑着纠正道。 “嗯，是去京师当大官……” 周围的一众老娘们，瞬间雨过天晴，笑容再次爬上脸庞，纷纷乐呵呵的笑着。 感觉曹建川这么安排的确有道理。 见到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也认同了自己的话。 曹建川明白按照目前这个解释来看，这些老娘们应该暂时放下了，对王爱国留在乡下，没去县里工作的怨念。 同时也暂时放下了，对施嫣然的仇恨，只要王爱国不继续作死就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不过…… 看着王爱国感激自己的表情。 曹建川恶狠狠的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帮这条死舔狗，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 “巧英，你带施知青，回去换一身衣服。” 为了稳妥期间，曹建川在大伙面前说出了这句话。 告诉这些人，她接下来的衣服可是王巧英的，你们可别想着撕破她的，小心自己拿枪杀到你家去找你们赔钱。 王巧英答应一声，牵着死死搂着自己身体，不让自己春光乍泄的施嫣然向自家走去。 曹建川暗自拍了一下，把视线跟着她们离开的王爱国，微微摇了摇头。 王爱国收回了视线。 接着在面前那些老妇女的关心下，和她们热切的虚与委蛇。 这事，暂时来说，应该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曹建川的眼角的余光落在食堂拐角的位置，微微的皱了皱眉。 那些自己熟识的身影。 那些女知青的身影。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宋翠梅嘴中所说的挑事指人，应该就在这些人之中。 “这些人是真的闲啊！都已经卷到这个地步了，她们还有这个闲心去挑事，老子是真特么服了她们。” 曹建川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王承柱同样顺着曹建川看的方向扫了一眼。 同样微微皱了皱眉。 可随后，他看着曹建川手里，还拿着的枪恶狠狠的警告着：“你个混小子，还不快把枪收起来,以后别乱开枪！” 他并没有要收走曹建川枪的意思。 最近他把枪留给曹建川，也是为了预防公老虎前来报复。 曹建川尴尬的笑了笑，把枪插回了枪套。 接着解释了一句。 “这不是听见巧英在喊，他们又围的这么死，我一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逼不得已这才开的枪，不过……” 曹建川突然转头，看向被众人围着的王爱国，喊了一句：“爱林，以后你拿着爱国的那把枪。” “啊？姑爹，为什么？” 王爱国一脸的不情愿。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过两天就去公社派出所报名了，到时候你都发手枪了，还霸占着村里的步枪干嘛！” “哦！不过，姑爹就不能等我走的那天在给吗？” “少屁话，让你给，你就给！” 听到曹建川这么说，王爱国这才念念不舍的把枪取了下来，交到了早就眼热这把枪很久的王爱林手里。 对于，曹建川这么安排，王承柱并没有反对。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 又向刚才那些知青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 用只有他和曹建川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看着点爱国，别让他乱来。” “我知道的。” 第60章 人的快乐也许都是很简单 锯竹筒 吃过中饭，大家没有回去休息。 直接来到了河边的工地上。 王爱林把一根竹子放在条凳上。 用手里一截早前锯好的竹筒，在竹子上比划了一下长短，这是水车上用作装水的竹筒。 他在长竹子上和竹筒一样长短的位置，用手里的锯子，拉了一个缺口，起了一个头。 把手里当比子的竹筒，往地上一扔。 用脚把竹子踩稳。 “爱国哥，你帮我扶好着点，别像刚才那样……” \\\"嘿嘿！嘿嘿……\\\" 突然，王爱国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吓的王爱林，差点又让锯子锯到自己的手。 今天这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这样突然傻笑了。 王爱林把手里的东西，一放。 抱怨着：“姑爹，这活没法干了啊！” 曹建川大怒，一脚踹在王爱国屁股上：“滚，不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了个饭吗？“ “还特么的是各吃各的，你个死舔狗就发春发到现在，要是让你夹了她夹过的菜，你狗日的岂不是，要直接原地去世……“ 见王爱国听了自己的话，依旧死皮赖脸的傻笑，曹建川火气更甚！ 继续大骂道：“艹！你个死舔狗，死去河边，撒泡尿照照，在用冷水洗洗，别特么天还没黑，就在那发白日梦。” 王爱国变成这样的原因也很简单。 刚才，曹建川对王爱厦他爸说，以后二组一起吃饭。 一下就把大家的饭菜全弄了出来。 发生了先前的事后，施嫣然也怕自己落单又被人堵住。 再也没敢甩脸子，一个人去到角落单独去吃。 同时，曹建川他们帮忙打饭。 她也发现了，饭堂里的师傅那手，稳稳当当，丝毫不抖！ 而且，菜的质量明显也高了很多。 之后。 吃过饭后，还是那句话。 怂了的她，又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到了田间。 没敢回宿舍休息。 同时，一队一组的一众知青，他们也都没有回去午休，在吃过饭之后，又开始在不远处的稻田中卷了起来。 因此，她更不敢一个人回去了。 要不肯定是要被人拿出来批评的。 施嫣然再次偷偷的瞟了一眼，那边干的热火朝天的一众知青们。 她又看了看二组这边情况。 最终。 她还是选择了…… 看向不远处河滩上，忙碌的曹建川他们。 和王巧英一样，悠闲的坐在田埂的石头上和她聊着天。 这种悠闲自在让她的心情难得的放松。 也非常享受。 甚至在这一刻，她有些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时。 这几年，她吃过太多的苦…… ……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身边的王巧英突然开口向她道了个歉。 王巧英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王姑娘你为什么这么说？” “全怪建川没有把这事告诉二嫂他们，让她们误会了你，还打了你，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王巧英依旧忘记了曹建川千叮嘱，万交代她的那句话。 越帅，越英俊的男人，越会骗人。 她把曹建川刚才背黑锅的话当真了。 施嫣然微微笑了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你的那件衣服我看估计是没办法补了，上次建川他们买了一些布回来，到时候做衣服的时候，我让人也帮你做一身。” “不……” 最终，施嫣然那个用字还是没有吐出来。 她带来的衣服。 经过这些年在田间地头的劳作，早就已经破的差不多了。 可这样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还要过上多久，也许十年，也许八年，也许是这一辈子。 特别是今天又被人扯破了一件，能让自己换洗的衣服是真的快没有了。 再不补充几件的话，也许不用别人来扯自己的衣服，那自己就得光着身子到处跑。 “没事，这事应该的，毕竟是我们弄破了你的衣服，你别担心布不够，上次建川他们买回来的布有很多，有二十尺，足够我们做衣服的。” “他们怎么一下买那么多的布？”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建川，他说这压根就不叫多，还说也许过上几年，我一个人的衣服，都能堆满半间房子，说是让我先适应一下……嗯，适应一下节奏，呵呵。” 王巧英说出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幸福，虽说她感觉这是曹建川为了故意逗她开心才说的。 可听到曹建川这逗她的话，她也高兴。 随后，她突然发现，貌似自己现在在施嫣然面前，笑的这么开心有些不怎么地道。 毕竟，她刚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还扯破了一件衣服。 连忙收回了笑容：“其实，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帮你做衣服的布料，也早就准备好了。” “什么？”施嫣然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是上次爱国和建川他们去县城买的，他藏在我这，只是爱国一直想不到，用什么借口送给你做衣服，爱国是真的很喜欢你。” 做衣服这事，就不像送鞋那样的简单。 需要先量好详细的尺寸，再叫人帮忙做衣服。 同时，在这时的农村，为了不让自家的布浪费，大家都是请附近的裁缝上门来做衣服的，为的就是省下那些边边角角，纳个千层底的布鞋，或者弄条短裤什么的。 “我不……”施嫣然忙要拒绝。 这要是传出去，那自己估计又得被人打。 “施姑娘，你别紧张，先听我说。” “嗯，你先说。” “这事，我们谁都没告诉，完全可以借助这次的事，说是作为补偿帮你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人。”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爱国这个人，我也不是因为是自己亲戚而夸他，我是真的感觉他人挺好的，你可以把他当成弟弟那样，不用明摆着拒绝他，也许过上几年，他自己就想开了也不一定，你说对吗？” 施嫣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点过头之后，心底突然有些落寞。 自己看不上王爱国，认为他配不上自己，可其他王家人又何尝看的上自己，认为自己同样也配不上王爱国。 特别是今天那现场的话。 他们可是对王爱国抱着非常大的希望。 认为他未来也许能去京师当大官。 想到这里。 她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河滩。 曹建川正打骂着，那个看起来有点憨傻的王爱国。 他被曹建川打骂也不敢争辩，任由着曹建川的打骂…… 不过…… 她又把视线落在了曹建川的身上。 回想起当时他拿着枪，对着天空，大喊的那一句：“谁特么的敢打我老婆！” 简直就是霸气无比。 特别是当时他的视线扫过全场。 大家全都被吓的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那一刻，她是多么希望，曹建川嘴中的那个所谓的老婆就是她！ 可惜……却不是。 她再次把视线落在王爱国身上…… 最后开口道：“以后我会尽量放平心态，把他当弟弟的。” 王巧英感谢了一句：“谢谢……” 第61章 那些开过光的乌鸦嘴 危房！ 吃过晚饭。 曹建川没有选择留在家里听小喇叭。 和王巧英说了一句自己去守夜了，便离开了家。 顺着村里的土路，他来到村头晒谷坪的一个台阶上。 看着不远处的农田。 那里是知青们，干活的地方。 步入了六月中旬。 天也越来越黑的晚。 知青们刚才吃了晚饭，又在男卷王孔永新和刘经业，女卷王童素燕和唐春雁的带领下，来到了田间地头忙碌了起来。 今天他们已经卷了一个中午，加这个晚上。 曹建川也不明白，这田里怎么能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事来让他们干！ “姑爹？你在想什么？” 曹建川身后的王爱林见他盯着前方干活的知青们，久久没有说话，好奇的问了一声。 曹建川收回自己的视线。 答了一句：“没什么？” 随后发现王爱国看向那些女知青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明白，对于今天中午发生的事，王爱国应该还在耿耿于怀。 当下接着笑道：“你们说如果我们帮他们接根线，再弄几个大灯去田边挂着，他们会不会在这忙个通宵？” “哈哈。” 其他人，想象了一下，这样干的后果，跟着笑出了声。 “姑爹要不我们试试。” 王爱厦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议道。 “试个屁，你以为他们这些人是真傻啊？” 曹建川骂了一句。 现在他只希望，这些人天天如此忙碌。 少给自己出点幺蛾子。 “我们走。” 曹建川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对自己身边的一众小喽啰喊了一句。 如今他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 有十来个王家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 在看见曹建川把稻田边的，小竹屋通了电后。 去那玩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年轻人都喜欢凑热闹。 加上这边也没大人管。 或者说曹建川管他们并不严格。 于是乎，他们都打着过来帮忙守夜的名号，跑到这来扎堆。 …… …… 河边的茅草屋在呼啦啦的挤进十几号人之后。 这间简单搭建的茅草屋的，空间就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吱丫吱丫”。 同时，还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曹建川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开口说了一句：“这鸟茅草屋不会塌了？” 谁知道…… 曹建川的话刚一落音。 只听见，用竹子搭建的撑脚。 “咔嚓。”一声脆响！ 茅草房一个倾斜。 倒了下来。 屋顶上的茅草，全压在了众人身上。 一伙人，全被压在了稻草下面。 “噗！噗！” 很快大家从茅草堆里爬了出来。 王爱林幽怨的吐槽道：“姑爹你用不用说的这么准！” 曹建川也从稻草中爬了出来，站在一旁，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稻草。 没好气的骂道：“什么叫我说那么准，你们也不看看这鸟茅草房的质量，一下进去十多个，这不倒就是有鬼了。” 众人尴尬的笑了笑。 “姑爹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曹建川围着茅草堆，转了几个圈，研究了一番。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东西没救了，就算是救了，等下大家再一上去，估计还得继续倒。 “今天，就用稻草铺在这将就过一夜，明天，你们全都给我去后山砍竹子去！” “姑爹，还砍竹子啊？” “是啊！姑爹，这竹子不是够多了吗？” 如今在河滩那，还堆着不知道有多少大家这段时间砍下山的竹子。 “多个屁，这不建结实一点，万一下次来的人更多呢？我们不还得再倒一次，何况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寒号鸟的故事？我们不趁现在天气好，把这竹屋修好一点，等到了冬天，四处漏风，你们这些鸟人，帮我到着来守夜？” 其他人顺着曹建川的话。 向倒塌的茅草屋，看了好一阵子之后。 终于，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说这房子因为质量问题倒塌了，就说先前大伙在门口看的时候。 谁不在心底嫌弃，这特么就是个狗窝。 到处不是窟窿就是缝，也是现在天气热，是透风，凉快。 可要是冬天，让河风，这么一吹，那是真的能把人冻成狗。 “姑爹，我们明天就去砍竹子！” “要不，姑爹我们就直接建一栋好些的，免得又塌了，还要重新建。” “对，姑爹要不我们就建个好的。” “是啊！姑爹我们要就不建，要建就建一个好的。” “那建什么样的好？” “不知道。” “姑爹你拿主意！” 对于大家所说的建一间好的。 在场的所有人，心底都没有具体的计划。 没有后世网络和电视的便利，让他们开拓眼界，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其实还停留在一个相对简单的范畴。 否则他们也不会，事事都喜欢，叫城里过来的曹建川拿主意。 看着众人的视线全落在自己的身上。 曹建川仔细思索着…… 自己养鱼应该不只养上一次。 弄间好的房子一劳永逸，显然要比缝缝补补的强的多。 特别是像今天这样，人一多直接压垮，又要重建轻松的多。 可该盖什么样的房子呢？ 如今在农村可以修建的房子，主要有这几种。 首先最好的肯定是砖瓦房。 这也是最麻烦的，需要烧制红砖，瓦片，还需要弄水泥，石灰和沙子。 沙子面前的这条南水河岸多的是，只要弄个铁纱网来筛就行。 可石灰和水泥，必须要钱去买。 这点对于如今缺钱的曹建川来说，不怎么现实。 第二种，则是直接用黏性的黄土做出的粗砖胚，到时候晒干后只需要弄点水和石灰之类，让它们粘住垒砌上去就行了。 这种房子相对简单，不过却有个很大的隐患。 遇到大雨，大水的情况。 非常容易坍塌。 特别是在河边修这样的房子，有些脑门被驴踢了的既视感。 第三种，是用木板拼接，做成古代那样的木头房子。 不过还是一句话，太麻烦。 要先把木头加工成木板，再用铆钉或者铁钉之类的，把小木板做成大木板，再拼接到一起，想想就麻烦…… 最后，继续用竹子，建一座竹屋…… 想了一圈下来，曹建川发现还是得建上一间竹屋。 也只能用竹子修建。 对自己来说，才是最方便省事，也是性价比最高的…… “还是砍竹子，继续建间竹屋，这次我们学傣家人，建一间，像他们那样的竹楼。” “姑爹，傣家的竹楼是哪样的？你是不是说错了？是苗家的？” 王爱国好奇问道。 在阳双村附近并没有傣家族的人。 云峰县只有一个苗族乡，离阳双村的距离有点远。 在场的年轻人只是听说过，却没有去过。 阳双村在县城的西边，苗乡在县城的南边，中间隔了百多里路，而百多里路，在这个交通并不算方便的年月，不是有要事的情况下，大家肯定是不会没事跑那么远的。 而傣家竹楼，是曹建川后世，医院组织去云省旅游时看见的。 “我说的是其他地方，又不是我们这的。” “哦！姑爹，那傣家竹楼是那样的……”大家好奇问道。 “是……”曹建川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什么来，于是说道：你们问那么多干嘛？到时候建出来不就知道了……” 第62章 这不就一狗窝吗？ 这次辛苦在网上找到的 随后的日子。 村里暂时又陷入了相对安静。 毕竟一个小山村不可能天天都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唯二……干的热火朝天的两伙人。 就是知青们的卷王组。 和曹建川这边修建竹屋和稻田养鱼的二组。 房间的修建地，曹建川没有像先前那样，修在稻田边，而是修建在了一个微微背风一些的土坡后面。 为的是在以后的冬天，不会被河风吹的冷成狗。 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竹屋还是在大家的期待下，建了出来。 不过怎么说呢？ 很多人看着眼前的小竹屋，还是有些嫌弃的。 太特么简陋了。 唯一让人值得称赞的也只有它的质量了。 有了上次，把竹屋压垮的经历。 曹建川在规划的时候，特意把根基加牢，加固。 现在不说能站上去十来个人，哪怕是再多一倍也不怕。 曹建川拍了拍手里的稻草，又围着竹屋，转了几个圈后。 这才笑着开口道：“终于好了！” 其他人，也跟着放下手里的东西。 不过却没有曹建川的开心，反而是一脸的嫌弃。 王爱林吐槽道：“姑爹，这就是你说的傣家竹楼？好像也不咋的？” 这还是王爱林往好的来说。 要是这房子是其他人弄的，他们早就在一旁嘲笑是狗窝了。 “是啊！姑爹就这感觉和先前那个差不多。” “你们懂个屁，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茅草屋不在外表如何，有我曹建川就够了……” 曹建川的牛皮还没吹完。 “叮铃铃！” 一旁的田埂上，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王爱国穿着一身白色的警服，骑着他们警局发放的二八大杠，腰间别着一把52式手枪的枪套。 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在早几天前，他就去到公社的派出所报名上班了。 虽说如今是留在公社。 可王爱国的老爸，老妈依然高兴。 现在农村的孩子，想要离开农村吃上国家粮，只有少数几种途径。 一是当兵，当然普通的兵也许还不行，必须还要当上个排长，连长之类的，退伍之后，那么才有可能留在县里的单位。 二是，读书，当然现在没办法考，只能是推荐，关键看谁关系硬。 三是，像王爱国这样，弄出一件让上面领导欣赏的事，那么你也能离开农村。 四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手段了，不过那时候，对于吃城市户口的问题，抓的比较紧，通过这些手段转为城市户口的只是少数。 “爱国哥，你回来了。” 王爱辉连忙带着他的那些小伙伴们，围了过去。 “爱国哥，让我骑一下。” “爱国哥，让我骑……” 从王爱国手里，抢走了他的自行车。 “你们小心点，别弄坏我的车。” 看着他们斜跨在前杠下，别捏的踩着自行车的踏板，追追打打的跑远，王爱国心疼的在他们后面提醒了一句。 十一，二岁的孩子，想骑这样高大的二八大杠，只能这么骑。 他们现在的身高，还不足以让他们能坐在自行车的座位上。 “爱国哥，你还真会选时间，我们刚把房子建好，你就回来了。” 王爱林抱怨道。 “建好了？” 王爱国围着曹建川让人弄出来的简陋竹屋看了一圈。 “这不就是一狗窝吗？”随后。 他发现自己这话刚一落音，曹建川脸色黑的有些难看，随后连忙改口：“嗯，姑爹，这竹屋还挺精致！” “行了！少拍马屁，怎么今天有空回来？”曹建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计也就是下午两点这么个时间点。 “姑爹，今天是星期六。” “这么快又到星期六了？不过，星期六你就可以翘班？” 这时的机关单位是有星期天的，不过没有星期六。 “怎么可能翘班，公社安排今天晚上开始，连续放三天的电影，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就这？” 这个消息对于曹建川来说，压根就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 可对于其他人，这可就是好消息了。 “爱国哥是什么电影？” “是不是打战的？” “还是剿匪的？” “可千万别是那些生活片，看着能让人打瞌睡。” “没错，上次播放的那部电影，害我白来回走了三，四十里路。” 前几次播放的电影是《青松岭》和《火红的年代》之类的生活片，年轻人不怎么喜欢看。 特别是如今，自己跟着曹建川干的事，怎么都有点像电影中的那句话。 挖了唯物主义的墙角。 这让他们有些脸热。 当然，主要还是那句话。 这时，大家都喜欢看打战的，认为这个刺激。 “这次是《平原游击队》的重拍片，是彩色的！” “是不是？” “真的？”大家听到这个消息。 第一眼看向得是曹建川斜跨的枪袋。 哪里可是电影主角们拿的枪。 “废话。” “爱国哥，你帮我们占位子没有？” “占了，我占了一个好位置。” 在公社看露天电影，是要提前占位置的。 而占位子的东西也简单，通常是用石头画几个圈或者是粉笔石灰什么的画上一个圈，在圈里放上几个石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七月半要烧钱纸来着。 当然，这样占位置，也只是一个心里作用。 曹建川敢百分百的保证，等自己这些人过去，那所谓的好位子，肯定全都被公社村里的人占完了。 而且位子越好，占的越快。 这就是一个所谓的主场优势。 “咳咳！” 这时，村里大喇叭里也响起了广播员的声音。 “社员同志们注意啦！社员同志们注意啦！今天晚上，公社驻地会播放，由武兆堤、常甄华执导，李铁军、谷子、方化、李凤萍、杨中路……等人主演的抗日战争电影《平原游击队》，大家早点吃晚饭，想去看电影的人等下在村头集合，大家一起出发……” 播音员反复广播了好几遍。 这是公社的邮电员骑着单车过来报的信。 每每像出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人过来通知一声。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第63章 来自公社看电影的消息 翻车 王爱国跟着几人，进到了茅草屋里简单的参观了一圈。 为了表示自己看的用心。 向曹建川提出了几个建设性的意见。 “姑爹，我感觉屋顶还是薄了点，应该多加几把稻草……” “这墙面的竹片也是，我觉得要趁这段时间多编一些，到时候天冷了，直接往外一披，冷风应该就不怎么能吹进来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 “砰！” “噗！” 连车带人，栽进稻田的声音。 在房间里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跑了出来。 “哈哈！” 看见摔进稻田里，来了个狗啃屎的两个泥人笑出了声。 王爱国则在笑过之后。 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黑。 刚才，王爱红带着王爱辉，两人骑着他的单车，在田埂上一个没骑好，连人带车翻进了稻田。 这可是他今天晚上，想让施嫣然坐在后座上，带她去公社，回来前才擦洗的干干净净的。 他连忙跑下了，竹楼，赶了过去。 看着稻田里的单车，站在田埂上的他有些畏手畏脚。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可是一套白色崭新的警察制服。 这要是下到稻田里这么一捞。 别说车脏了，他这一身也别想干净。 “王爱林，你们几个还笑个屁，还不赶紧的过来帮忙。” “你没长手啊？” “就是，你没长手，不会自己弄？” 其他人全都等着看他的好戏，没一个上去帮忙的。 这边，王爱红和王爱辉两人，也从田里站起身。 看着守在田埂上，准备用眼神杀死自己的王爱国，有点不敢过去。 他们也发现了王爱国的顾虑。 知道自己如今待在泥田里才是最安全的。 “我草你们两个狗日的，还不赶紧把我的单车弄上来！” “爱国哥，你保证不打我们两？” 王爱红小心问道。 王爱辉连忙卖起了队友：“爱国哥，刚才是爱红那小子骑的，翻进田里可不能怪我。” 王爱红一愣，接着恨恨的骂道：“狗汉奸！刚才不是你让我带，我能翻进田里……” “那刚才我带你为什么没翻进田里去？这明显就是你的水平差……” 王爱国没等两人把责任撇干净，怒骂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死，我不管你们是谁的责任，你们两赶紧帮我把车推出来，弄到溪流那边洗干净。” “爱国哥，你要先保证不打我们才行。” 说完两人可怜巴巴的看着王爱国，一副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不准备出来了。 王爱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这两个，他不保证，就不上来的瓜娃子，妥协了！ “保证不打你们行了!快点帮老子把车推去洗干净，要不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哦！”两人答应一声。 艰难的把单车推了出来。 接着对曹建川那伙看热闹的人，没好气的喊道：“姑爹，食堂开饭了，四叔让你们赶紧去，他说他今天也要去看电影……” 平常曹建川他们总喜欢等其他人都吃完了。 再跑去食堂，让王爱厦他爹帮自己这一群人开小灶。 这可是这个时代的精髓。 大锅饭，小锅菜。 没办法，自从自己这二十亩田不用农药尿素之后，青蛙，泥鳅，鳝鱼也就多了起来。 而且借助编织的网兜。 曹建川更是无耻的弄出了地笼。 在尼龙绳够多的情况下。 如今面前的这一条南水河，不知道被他撒下了多少的地笼进去。 每天他都会让王爱林他们，扯出不同的网兜来。 最厉害的是前天，在地笼里扯出了一条一百来斤的大鲤鱼。 当时曹建川让人背着这条鱼，在村里晃悠的时候，可把村里的人吓的不轻。 纷纷想让曹建川把它放了。 曹建川没理会他们的屁话，围着村子走了两圈。 只是可惜了这个没有短视频的时代，让自己的装逼也少了很多乐趣。 之后。 曹建川才一脸不舍的在食堂门口，把鱼嘎了。 接着每家都分了一份，大概每家一斤。 村里也就是百来户的人。 对于当时，他们看见大鱼时的畏首畏尾。 在他们领到鱼肉，接着屁颠屁颠的拿回家，躲在家里开小灶，吃鱼的时候。 他们的嘴都非常诚实。 吃的那叫一个嘎嘎的香。 如今大家对于曹建川养鱼什么的，也没人怀疑了。 大队食堂，天天都能吃上鱼肉或者喝上鱼汤，以及没事，还能分上一些曹建川他们弄来上吃不完的鱼。 就能让所有人，自觉的把嘴闭上。 反正这一段时间大家吃鱼，都吃出花来了。 什么清蒸，红烧都吃腻了。 现在曹建川正在教授王兴营其他鱼的做法。 也是大家开小灶的菜品。 毕竟不会做厨师的医生，就不是好医生。 “巧英，走去吃饭了！” 曹建川对不远处洗着手里锄头和手脚的王巧英喊了一句。 王爱国向四周张望了一眼。 这时他才发现，田间并没有看见施嫣然。 于是又对曹建川问道。 “姑爹，那个呢？” “那个？” “就是那个啊！” “那个那个？” “就是……” 其他人看着心急的王爱国，再次乐呵呵的笑出了声。 “姑爹，别逗我了。”王爱国明白了这就是曹建川在逗自己玩，无奈的说道。 “切，谁没事逗你，她不用干活啊？” “那她怎么不在这？” “去喂猪了。” “哦，”王爱国一听就想跑去猪圈那叫她。 曹建川拦住了他：“你跑去干嘛？” 王爱国瞬间明白过来。 “呵呵！” 转身向王巧英的方向哀求了一声：“姑姑，求你帮帮忙，去叫她一起去吃饭。” “哦！” 王巧英答应一声，拿着她的工具，向村里猪圈的地方走了。 见王巧英走远。 王爱国把脸上的笑容一收，转身对还留在原地看热闹的王爱红两人骂道：“你们两狗日的，还不快点去帮我洗车！” “爱林，爱厦，麻烦帮忙帮忙……” 见两人要过去。 曹建川喊了句：“去帮个屁，跟我去起几个地笼出来，今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好加菜……” “嗯！” 众人连忙答应一声。 抛下了王爱国，在也不理他，跟着曹建川扯地笼去了…… …… …… 曹建川他们来到了食堂的时候。 过来的早的都已经快吃完了。 有些想着等下要走的那二，三十里山路，纷纷又跑去，放鱼汤的大锅里，又添了好几次的鱼汤。 鱼汤是用鱼鳞和鱼的内脏加姜一起熬制的，因此是敞开了供应，对大家不限量。 因为这也算的上是荤腥，让打汤的人有些多。 如今村里吃饭的规矩，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在菜的分配上。 有些微微的调整。 由于现在能经常吃到鱼肉。 村委会研究讨论了一番后，做出了上次大家分野猪肉时的政策。 先用碗把菜装好。 大家排队来领。 继续秉承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这么一种理念。 肉多不多，就看自己的命好不好，当天的运势高不高。 “建川。” “建川，爱国……” 遇见他们的众人纷纷和几人打着招呼。 同时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 又咽了咽口水…… 第64章 馋哭小孩的油炸鱼块 曹建川这一行人手里提着的竹筐里，又装着很多鱼虾之类的水产,满满当当的最少有好两百斤。 而让大家眼热的是曹建川身后跟着的王爱林手里提着的那只大王八，少说有三，四斤重。 这可是好东西啊！ 很多人又把先前放下的碗，默默的再次拿在手里，想等等看能不能捞得上，一碗王八汤喝。 平常曹建川他们只会在早上守夜结束的时候。 送上一些鱼货过来。 让食堂煮给大家吃。 在他们咽口水的声音中。 曹建川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带着他的那群小喽啰们，把鱼货抬到了后厨。 “建川，你让调的面粉和鸡蛋调好了，你准备干嘛？” 王兴营看见带头走进来的曹建川开口问道，接着视线又落到了那只大王八身上，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嘀咕了一句：“嗯，刚才我等着你们，也没吃饭！” “……” 先前起网的时候。 曹建川让王爱夏先回来报信，告诉他爹，准备好这些东西。 “用来炸点鱼肉吃，要不晚上看了电影回来，我怕走在半路上饿。” “嗯，建川我先前偷偷炸了些豆子，在柜子里用油纸包着，等下你们记得拿，那这只王八呢？”王兴营小声说道。 “红烧了！” “行！” 王兴营答应了一声。 接着两伙人，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 曹建川带着人炸鱼，王兴营则去红烧王八。 这年头看电影都是这样的操作。 弄上一些油炸黄豆，炒瓜子，一些萝卜干，一些豆角干……等等之类的小零嘴边看电影，边吃。 不过像曹建川这样准备炸鱼带去吃，在这个年代估计应该是没有。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杀鱼后。 如今大家的杀鱼手法已经非常熟练。 很快就把大家带来的鱼杀了，并切成了一指宽左右的鱼块。 曹建川用长竹筷夹住鱼条，把它们在鸡蛋和面粉搅拌的面糊里裹上一裹。 最后往烧热的茶油里面一放。 那香味，简直把食堂里所有人都馋哭了。 对此，大人们还能端着架子，默默地把口水往肚子里咽。 小屁孩们，就忍不了那么多了。 纷纷围在食堂的窗口。 一跳一跳的，跳起来看曹建川他们究竟在干嘛。 “姑爹！你们再干嘛？怎么这么香？“ “姑爷爷，这些等下分吗？“ 看着窗口一众口水止不住往下流的小屁孩们。 对此曹建川有些难办。 这个村，沾亲带故的是真的多。 可让自己吃亏，曹建川又有些不想干。 “怎么你们想吃？” “嗯！嗯！” “行，你们拿鸡蛋来换！” “怎么这还要拿东西换？”有人问道。 “我去，怎么不要换？这鱼是我捞的，面粉，鸡蛋，茶油都是我出的，就算是办酒，你们也要随点份子？” “行，曹建川你想怎么换？”远处一个馋嘴的年轻小媳妇早就忍不住了。 鸡蛋谁家里没有啊？ “一个换一条！” 曹建川夹起一条炸好了的鱼肉，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建川这也太贵了？” 有人看见那并不算大的鱼肉说道。 这么换大家有些心疼。 这份子钱也太贵了。 “那贵了？我问你们，“闹子”上的鸡蛋多少钱一个？鱼多少钱一斤？” 这个大家并不陌生。 鸡蛋五分钱左右一个，一斤最少有六，七个，小上一点的十来个都有，而鱼肉则在六毛到一块一斤左右。 见大家都不说话，曹建川继续说道：“我一条两斤多的鱼，也就是切个二十来块，这我还没算用的面粉和鸡蛋，你们总不可能让我亏太多？” “曹建川，你的意思是不是，五分钱这么一块？” 突然知青中有人喊道。 他们可没有鸡蛋，只有钱。 虽说这人躲在知青队伍中，可曹建川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卷王之一的刘经业。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太卷了，营养有些跟不上。 让他们身体有些发虚。 刚才也被这阵茶油炸鱼的香味，引的口水止不住的往下咽。 同时，他们也有些在心底感谢曹建川。 也不知道他从哪学会了弄地笼，捕上一些鱼，放在食堂，改善大家的伙食，要不天天吃些青菜什么的，他们是真的早就顶不住内卷了。 曹建川一听见声音，笑了笑：“没鸡蛋的一毛钱一块。“ “为什么，不是一个鸡蛋换一块吗？” “那是以物换物的价格。” “你！” 曹建川也不继续废话，把一个装着炸好鱼块的竹扁，往食堂的窗口放下。 “反正今天就换这么多，先来先得，后来的就对不起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换。” 这下大家也顾不上，继续和曹建川争是否合算。 早就有看见面前并不多的炸鱼肉，害怕自己换不到的人，开口喊道。 “建川，我们家换十个。” “我们家二十……” “建川，我家的鸡蛋昨天拿去闹子上卖了，能不能欠一下？” “六嫂子，你家不是养了一大群鸡吗？母鸡你留着下蛋，弄只大公鸡来换，我换三十块给你。” “这……”看的出来这个被曹建川称为六嫂子的人，有些纠结。 因为在她看来，鸡蛋属于再生资源，每天都会有产出。 而自己养大一只公鸡可不容易。 她可是想着等等过年拿去卖了，买上些布之类的年货，喜庆喜庆的。 可她身边的两孩子，一个劲的扯着她的衣服，不停的哀求着，最终她也只能肉疼的点头同意下来。 “行！” “六嫂，先说好，我可要那只敢追着我们抓的公鸡，你别弄其他那些毛都没长齐的来糊弄我。” 曹建川这话，顿时引得周围一阵阵的叫好声…… 第65章 狂热的影迷们 那只鸡可是在阳双村出了名的狠茬子。 想它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是一只五爪鸡。 长的贼漂亮，又大又凶。 据说是吃过好些大蜈蚣，才变成这样。 无论是谁从它面前过，它都敢追着去和人过上几招，特别是孩子。 那天没一两个孩子，被它抓哭，大家都会感觉这个世界不正常。 在曹建川没打死老虎前，它也曾经和曹建川练过。 让曹建川的腿上留下了几道爪痕。 对此，早就被曹建川记在了必杀的名单上。 当然，自从曹建川打死老虎后，村里就没有什么动物，敢在曹建川面前继续嚣张跋扈。 包括这只鸡也是，看见曹建川，它也怂了。 可惜，现在它怂的太晚。 “建川，那只的话三十块可就少了，那只鸡最少得有四斤，你最少得给我四十块！嗯，四十五块！” 曹建川咬了咬牙：“行，六嫂就这么说定了！” 六嫂一听，连忙和自家老公，带着自己的两孩子，在竹筐中选起了炸鱼块。 其他人一见。 哪还顾的上那么多。 竹扁中最多也就三，四百块那样，自己再不出手，那就没有了。 于是也连忙喊着，自家用多少鸡蛋换或者知青们直接掏出钱来购买。 很快竹扁中的炸鱼肉就被他们瓜分完了。 “嗯，是真的好吃。” “建川弄的这些东西还是好吃。” “四哥，看来你还得多向建川学习学习。” “这又酥又脆的，我可从来没吃过。” “刚才应该多换一些的……” 看着那些换到的，吃了一口纷纷赞赏着好吃。 “建川，再弄点过来换。”其他没抢到的人，连忙讨好的哀求着。 “没了！” “建川你那还有好几大箩筐来着。” “这些是我们自家分的了。” 没办法，自家的亲戚那是真的多。 加起来二十多家。 这几箩筐下来，每家最多也就分个五，六斤。 “建川……” 曹建川偏开了头，没理他们。 “大队长你看……” 其他人，见求曹建川没用，又把视线落在了王承柱身上。 “再拿出一半来分。” 王承柱脸上看不出喜悲，开口吩咐了一句。 “哦！麻烦！” 曹建川答应一声，接着喊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犹豫不换的，没换到的，下次再说什么我也不换了。” “知道了，建川这次我先来，我们家换二十个。” “建川我家也换二十个……” 这次，大家基本上也都换到了曹建川的炸鱼。 满意的用自己的碗装了回去。 准备等下用油纸包着，晚上再看电影的时候拿出来吃。 馋哭周围一众的大姑娘，小媳妇。 顺便看能不能勾搭上一个附近村的小姑娘，让自己脱单…… 在他们离开后。 食堂只剩下了二组的几个人以及王爱国，在他们经常吃饭的桌子上，吃着饭。 “施姐，你尝尝这道菜。” 王爱国不停的把桌上的各种菜夹到施嫣然的碗里。 一副，怕她客气吃不饱的样子。 此情此景。 这让她感觉有些恍惚。 这样的日子，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像是在梦里。 这段时间，跟着曹建川的二组，她总算是感觉自己像是真的活着了。 而不是早前那个，只为活着，而活着的人。 这段时间，她甚至鱼，虾，螃蟹之类，都有些吃腻。 当然，也不是他们吃不上其它的肉食。 主要是其它的肉食，要看曹建川他们在山林中的运气。 有枪的他们，是经常在曹建川的带领下，杀到附近的山林中进行打猎。 运气好的时候能打到一些野鸡，野兔，麂子，野猪之类的动物。 当然这算是好的情况。 有时曹建川他们会懒的在山林中四处跑，选择直接去后山的竹林中，去挖竹鼠。 开始她是有些怕吃，这种被称为老鼠的东西。 可在看见他们用茶油一爆炒，那香味是嘎嘎的。 于是好奇的吃了一块。 顿时感觉。 那是真的香。 后来，对于曹建川他们弄什么蜂蛹，蚂蚱之类的油炸着来吃。 她也能眯着眼睛吃下去，而且随着吃的次数变多，味道的鲜甜可口。 如今的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着曹建川他们，吃所有他们弄回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她感觉自己在阳双村下乡插队，除了在穿衣服这点上微微，差了点。 让她有些遗憾。 在吃这方面她感觉，可要比她以前在家还吃的好。 甚至让她生出了，现在不是来受苦的，而是来享福的。 当然，对于王爱国的关心，她如今也能默默接受。 并不像是以前那样拒绝。 对于王爱国的舔狗行为，其他人也早就习惯。 在一旁，各顾各的吃着饭，聊着天。 并不管他们俩。 “各位社员们，请注意，各位社员们，请注意。” “准备去公社看电影的社员，请速速到村口集合，请速速到村口集合！” “在等十五分钟，我们就统一出发了……” 村里的大喇叭，又传来了，播音员提醒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 吃饭的几人，再次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吃好了饭。 大家拿好了自己用油纸包着的炸鱼块，炸黄豆，以及萝卜干，酸豆角，还有红瓜子，浩浩荡荡的向村头走去。 …… 曹建川等人提着板凳来到村口时。 这里已经聚集了差不多全村的人。 除了少数一些不想走远路的和留在村里值守的人。 其他想去看电影的人，差不多全都来了。 甚至…… 曹建川还看见了，几个躺在板车上和坐在独轮车上的老头，老太太。 这些是他们的家人，准备推着他们来回走上二，三十里山路，去看电影的一众猛人。 对此，曹建川是真的服。 这个时代，在看电影这点上。 大家就是这么的狂热。 特别还是在听说，又是播放打战片。 还是早些年自己看过的《平原游击队》，重新拍的彩色版后。 这些铁杆影迷更疯狂了。 随着时间的临近。 王承柱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出现在队伍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 扯着嗓子喊着，去看电影的注意事项。 当然，看电影也没啥好注意的。 唯一需要大家注意的只有在晚上回来时的那段山路。 毕竟前一段时间，曹建川他们，还在那打到老虎和野猪来着。 “晚上，看完电影后，大家在公社的道路出口那集合一下。” “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我们这边又出现了老虎。” “所以，必须要大家一起走，一个也不能落单，要一起回来。” “大家尽量和自家的左邻右舍，待在一起，这样免得漏人。” “要是有在亲戚家过夜的，现在提前说一下，免得大家等你们……” “等下大队的民兵们，分一下组，分成三队，一队在前面开路，一队在队伍中间，一队在后面押尾……” “民兵队长负责安排一下……”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看还有不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的话，大家就可以出发了！” “大队长没有了，我们赶紧去占位置！” “对！大队长，再不快点，就没好位置了……” “那好，大家出发……” 第66章 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曹建川 施嫣然并没有乘坐王爱国的自行车。 太扎眼了。 这时的自行车在村里人的心中，估计比后世的奔驰宝马还要有面子。 走到哪都是大家瞩目的存在。 也就是因此，施嫣然才不敢搭乘王爱国的二八大杠。 上次被打的阴影，依旧残留在她的心底，并没有完全抹去。 没办法，美女不上车，王爱国也只能跟着大家伙一起走路。 本来走就走。 可这小子又把黑锅甩到了曹建川头上。 “爱国哥，搭我坐坐自行车？”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村里的小妹子，向他抛媚眼了。 甚至刚才还来了两个女知青，同样说着这话。 “我要陪我姑姑，姑爹他们一起走路。” 推着自行车走路的王爱国，学着曹建川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滚！我不用你陪！” 曹建川嫌弃的骂一句。 “爱国哥，把你的车借给我们骑骑！” 王爱红两人又不怕死的凑了过来。 “滚！” 这两狗日的，刚把自己车翻进稻田里，现在还敢过来借，也不怕自己拍死他们。 “爱国哥，借给我骑一下。” 王爱国刚拒绝了那两小屁孩，王爱林又凑了过来。 “好！不过你得小心点，别像那两个不时髦的那样给翻了！” 王爱国也知道，自己推着车，这一路就别想走的安稳。 也只能选上一个他自己感觉可靠的…… 一路上，就这样打打闹闹。 经过了一番的长途跋涉。 村民们终于，来到了前进公社的驻地。 平常公社放电影的地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乡里学校前的操场上。 一个是乡里办公驻地前的晒谷坪。 这两个地方相距的并不算太远。 而今天播放电影的就是驻地前的晒谷坪。 当阳双村的村民们赶到地头的时候。 顿感不妙。 好家伙。 那两根竹竿撑起的屏幕前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 最靠近的位置，也已经到了四，五十米远开外。 哪里还留有位置留给大伙。 陆文德远远的看见了王承柱几人：“老王，你们几个领头的过来，我们一起开个会，就等你们了。” 他们这些大队的头头脑脑们，需要对这次稻田分蘖期的攻坚战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看看各组的完成情况。 写上一份报告，交道县里去。 一直等王承柱带着其他主要负责的头头脑脑走远。 这没了老大们的管束。 大家顿时活跃了起来。 “爱国哥，你占的位置在那？” 王爱林几人好笑的问了一句。 “爱国哥，你难道还以为这是在我们村里？还是怎么着？你占了别人就不敢占你的！” “大意了，我应该在这守着，不应该回村的，我画的圈就是那一片。” 王爱国对幕布前一片坐了四，五十号人的范围，比划了一个圈。 看的出，王爱国占的位置是真的大，这是准备把自家沾亲带故的全都照顾上。 “你怎么不把整个晒谷场都圈进去？” 曹建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接着就向幕布的后方走去。 “姑爹，你干嘛去？” “找个好位子啊！” “可那是幕布后面。” “后面怎么了？这可是最前排，你们不愿意可以排到那后面去。” 曹建川对最远处已经站到几十米远的小土坡处，指了指。 如今他严重怀疑，其他公社的人听到消息也跑到前进公社来看电影了。 否则这人肯定不会这么多，都有好几千人了。 过来看电影的人，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在幕布后面看的。 虽说这地方经常是空的。 位子也最近。 可是这里涉及到，一个左右相反，以及光线明暗的问题在里面。 人物全都会成为左撇子。 让人看着感觉有些别扭。 就在王爱国几人还在犹豫，要去那插上一脚的时候。 阳双村一些聪明的人，早就跟在曹建川身后，去屏幕后面占位置去了。 特别是那几个拖着板车，拖家带口的老头，老太太们。 一听曹建川说完，他们就连忙吩咐自家孩子们，把他们的板车之类的拖了过去。 他们腿脚不便，可不能再后面老站着。 用曹建川的话来说，这可是好位置，可是前排，还能让自己躺在板车上看电影。 光线暗点，左撇子有个屁的关系。 躺在板车上，边躺着边吃东西，边乐呵呵的看电影。 这才是这个年代，所有人心底最想实现的梦想。 来到幕布后。 曹建川把自己带来的板凳，放在最前排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刚想开口叫王巧英和自己排排坐。 发现有辆板车推到了自己身旁停了下来。 摆了一个好角度。 位置也是最好的。 曹建川看了一眼板车上的老头，他叫王根七，今年都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人了。 别看他年纪大，可按照辈分，他和自己是平辈。 当下也不客气。 一屁股往板车上一坐：“七哥，让点位置给我，我也沾点光，体验一下躺着看电影的待遇。” 接着又四下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板车，见到了不远处的一辆板车，上面躺着个老太太，她那边的位置同样宽阔，连忙喊道：“巧英，你去四嫂那躺着看，她一个人占不了那么宽的位置……” 那边李四妹家的女儿刚想，跟着躺上去，这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去躺了。 “……” 曹建川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对。 直接，乐呵呵的躺在板车上。 不过，看了看屏幕。 太低了，有点不好看。 用手放在了头下的位置，垫了垫。 还是微微有些低，而且压着手发麻。 曹建川又坐起了身，向四处打量了一眼，想弄个高点的东西当枕头，靠枕之类。 比如稻草堆，或者木头什么的。 可惜。 现在属于青黄不接的月份，稻草什么的该烧的，该拿回去铺床的，早就烧了，早就拿了。 现在还放在外面的稻草，不是朽完了，就是发霉了。 而木头，石头同样没有。 曹建川把视线落在了王根七腿上搭着的棉被上。 “七哥，这么热的天还盖啥被子？你也不嫌热？要不咱们叠一叠，弄个靠背，这样看电影也舒服点。” “……” 第67章 王爱国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对于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曹建川，王根七一家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办。 把盖在腿上的被子叠了起来，弄了一个长条型的靠枕。 毕竟，曹建川的辈分是真的大。 小的一辈压根不敢说他。 同时村里的人也不怎么愿意得罪他。 主要是怕他以后弄到鱼，不分给自己家，那就悲剧了。 像这样天天能吃到肉的日子，在这个年月，是所有人都很难想象的事。 当然，你也别管他是不是鱼肉。 这边王巧英的脸皮，可就没曹建川那么厚。 她默默的坐在了曹建川，让王爱厦他们背来的那张长椅上。 看着躺在板车上，后背靠着棉被当靠枕的曹建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 疼的曹建川直呲牙。 再次坐了起来，向自己刚才安排，王巧英去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家人同样脸皮薄。 早就把位置空了出来，看样子就等着王巧英过去躺着看电影来着。 在看见曹建川向自己这边看的时候，连忙赔着笑了笑。 “巧英，你别不好意思，你没看见四嫂她们，都帮你把位置腾出来了！” 那边的李四嫂听到曹建川这话，忙招呼着王巧英过去。 最终，王巧英在对方一家人，亲自过来邀请下。 这才过去坐在板车旁，不过没有像曹建川那样脸皮厚的躺着，只是用后背靠着李四嫂的棉被。 毕竟可以像这样，靠着，躺着看电影，感觉是真的舒服。 而这也是如今所有人的梦想——躺在自家床上看电视，电影。 见王巧英背靠着，斜坐在板车上。 曹建川也没有继续说她，因为他明白，只要过上一阵后，王巧英肯定就会不自觉的像自己一样躺着看电影的…… …… ……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公社的播放员，提着一个圆形的大铁箱和一个长条的盒子，走了过来。 里面装着的就是电影的胶片，和播放电影的播放机。 这时的播放机是875毫米的放映机。 随着他的出现。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兴奋的虚声。 这就表明，电影即将开始。 而有些人，则趁这阵子起哄声，胡乱喊着：“快看，开始了！” 跟着，无数的电筒光线，打在幕布上。 用来骗着周围的人。 这一招也经常屡试不爽的骗上一些人。 同时有人用手电，照在自己的手上，用手影，摆出一个个影子的造型。 简单的有狗，鸽子，老鹰之类的。 复杂的能弄出人头，乌龟……等等一系列的影子。 引的周围的一众小屁孩们，纷纷模仿，也引的周围的小姑娘们一阵阵的好奇。 而这时候，人群中也会经常传来，一声声，责怪的声音。 “那里开始了？” “乱在那说……” “就这么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好显摆……” 终于。 经过了一番播放员的紧张忙碌。 在放映机上面的那一张电灯光一暗。 “哄！” 人群中再次，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喊声。 大家知道，这次才是真的开始了。 很快，屏幕上是一些学习的语录与标语的出现。 接着就是片头。 跟着就是正片。 当彩色的画面出现。 主角骑着马“啪啪”几枪，打倒几个鬼子。 冲过敌人封锁时。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以及叫好的声音…… 大家就这么很快的带入了角色…… 就在这种，喜庆的气氛中。 时间过的特别快。 很快，电影就播放完了上半段，这时很多电影都会根据，时长弄上两盘或者三盘胶带。 分为上下两集，或者上中下三级。 见放映员开始换片。 这也是，一场电影中，中场休息的时候。 曹建川抽空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此时，男女关系还不像后世那么放开，在外面有时候，就算两口子，也不会并排手牵着手走，而是保持距离，一前一后。 或者，干脆老公和村里的男人扎堆，老婆和村里的女人扎堆。 分开走。 当然看电影也是一样。 施嫣然和宋翠梅坐在一条凳上，宋翠梅抱着她家儿子，王爱国则和李元青坐在她两身后。 其他很多人则是以家庭为单位，坐在一起。 一切安稳。 曹建川又转头，偷偷向王巧英坐着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她果然向，先前自己想的那样，早就躺在了板车上，枕着李四嫂的棉被，看的津津有味。 “姑爹，你们去厕所吗？” 这时王爱国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让本来没有尿意的很多人，瞬间来了尿意。 这个年代，像这样晚上过来看电影，想上厕所也简单。 一是，去公社里面的厕所。 只不过在中途换片这段时间，去上厕所的人有些多。 经常要排很长的队。 二是，去认识的人家里上。 在村子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三是，和玩的好的几个人，结伴随便找上一个偏僻的地方，相互打个掩护来上，不过这些都是女性，男人基本也就随便跑到附近的稻田边，掏枪就干了。 “没事，你问这干嘛？” 感觉到尿意的曹建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当下从板车上站了起来，扯了扯粘在屁股上裤子。 王爱国弱弱的说道：“我是说想带你们去。” 公社办公楼的那个厕所，在场只要来看过电影的人，谁不知道在那？ 曹建川当然也明白王爱国那小子这么说的目的，想在施嫣然面前展现一下，带她去看看他上班的地方。 当下喊道：“难道你还怕我们找不到地方！还不带路。” “哦。”王爱国面上一喜，嘴里喊道：“要去厕所的跟我来。” 眼睛却一直看着施嫣然的位置。 宋翠梅这个过来人，怎么不知道王爱国那点小小的花花肠子？ 拉着同样明白，王爱国那点小九九的施嫣然站了起来。 “走，快点趁现在换片，上厕所去。” 一行人来到，公社驻地办公楼，来这里上厕所的人并不多。 男厕所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除了一些来蹲大号的。 那些小问题，大家谁愿意走这么远。 王爱国一路上，向大家科普着，他上班的那间办公室，以及说着，他最近上班遇到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听的曹建川有些想打瞌睡。 “这鸟地方，连个上了厕所洗手的地方都没有，简直就是差评啊！” 从厕所出来的曹建川，四下看了几眼后，抱怨了一句。 “去你们办公室把装水的茶壶拿出来，让我们洗洗手啊，那么没眼力劲，不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这小孩子都懂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哦。”王爱国答应一声。 带着曹建川几人，来到了自己上班的办公室前，打开门。 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曹建川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 晃了晃。 里面还有最少半壶的水。 提在手里，来到了门口的阴沟前，倒了一些水洗手，同时对其他伸手过来的手，倒了一些水。 又把自己的水壶灌满。 刚才吃了太多，油炸制的东西，让曹建川喝的水有些多。 “同志！同志……” 也就在这时。 一个女孩，踉踉跄跄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看见亮着灯的派出所。 连忙对在场的人喊道。 她也没有顾的上谁才是警察。 喊出这话的时候。 眼睛一个劲的在，所有人身上游走着。 王爱国咳了咳，站了出来，让自己的那一身白色的制服显得，更加的显眼。 “这位女同志有什么事？” 这时，女孩也看清楚了王爱国身上的警察制服。 连忙一把跪了下来：“警察同志，快点去救救我兄弟他们……” “什么？怎么了？” 曹建川阻止了王爱国问东问西，连忙说道：“快点带我们过去，有什么问题，等下再说。” 后世曹建川可是看过不少电影。 想着电影中每次都是罪犯，把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了。 而且还大摇大摆的走了之后。 才听见，警车到达的警笛声，这就让人不是一般的蛋疼…… 第68章 小树林中的群架 “巧英你跟他们回去，爱国我们去看看，”曹建川说完，又对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女孩，喊了一句：“同志别发呆，快点带我们过去！” “哦。”女孩反应过来。 连忙转身，带着曹建川等人，向门口跑去。 曹建川伙同王爱国，以及王爱林几人。 跟着女孩一路小跑着，向村外一处小树林的地方赶了过去。 在路上，女孩也大致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她并不是前进公社的。 而是附近红叶公社的。 因为听到这边放电影的消息，而他们公社没有放。 这才和村里的人一起结伴过来看。 在刚才中途休息的时候。 她们也和其他人一样。 想要上厕所。 因为是其他公社的，所以就不怎么熟识这边，也不认识这边的人家。 就只能在野外方便。 当然，这其实也是这个时代的常规操作。 可问题就在于。 先前她们在看电影的时候。 有几个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过来的小混子。 一个劲的向她们打听，她们是哪的人，说是想和她们处个对象什么的。 她们当然看不起,这样带着点流里流气的小混子。 也就没有搭理他们。 可也就是这样，让那伙人惦记上了。 刚才在她们躲在野外上厕所的时候。 几道手电从暗处，照在了她们白花花的屁股上。 随后，发出几声得意的取笑声。 跟着就跑了。 这让她们，气的要死。 她们这些人中也有些泼辣的女青年，当下提起裤子，就找到了刚才那些人。 可这些人怎么可能承认。 这在这个时代，这些行为可是大罪，是流氓罪。 这么说。 曾经有个女孩自己在路边的草丛中上厕所，不小心被一个路过的人无意看见，一报警，那人就去蹲了好几年。 而有个女孩在自己家洗澡，因为唱了几句歌，有人好奇的爬了一下围墙，看了看，同样被抓住，以流氓罪，抓去蹲了几年。 就是这么严格。 可和这些女孩一起过来的男村民们，哪里忍的下这口气。 于是相互吵了几句，就相约去村外的小树林里打群架。 在公社驻地打架，他们还是不敢的，这抓住可没有罚个款，就让你拍拍屁股回家的事。 最少得关你个好几个月，到几年去。 而这个女孩，是不同意他们去打架的。 在她看来对方显然并不好惹。 可惜双方争吵，加推搡的，弄出了真火。 当下，一拍即合就相约去了小树林。 于是，就有了女孩过来找警察的事。 “姑爹，按照这个女同志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周老三那一伙人。” “周老三？他们是？” “一些喜欢偷鸡摸狗，占小便宜的人，也没什么胆量，上次也是因为看电影，想占便宜，占到了六婶头上，被抓着关了半年，还是他全家，跑去找陆爷爷磕头求情，陆爷爷这才一个心软，这才把人放了出来，这次估计是听到她们是其他公社的，所以胆子才大了起来，又想趁着晚上占一下便宜。” 王爱国把这人的情况飞快的介绍了一圈。 这也是看电影时经常发生的事。 有些混子，喜欢乘着一片漆黑，故意往女青年中间挤，在路过的时候，用手装作不小心碰上一碰，过过手隐，满足一下他们心底的小欲望。 而周老三他们这伙人就是这其中的代表。 上次看电影的时候。 他们故意让人，把接电的插头，用脚碰掉。 一群人趁乱挤到了女青年中间，去摸别人的屁股。 可没想到那天他们背时的很，刚巧陆淑兰在中途休息。 也就是他们断电的前几分钟，跑去那和一个坐在那片看电影的同村女青年，商谈让她做自家二姐家媳妇的事。 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他们以为摸女孩子屁股，女孩子害羞肯定不敢是说出来。 毕竟这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而且就算别人说出来，他们也能用不小心碰到为借口。 可没想到，周老三摸到了泼辣的陆淑兰。 当场，就被她抓了现行。 反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直接把周老三打懵了。 随后，陆淑兰一喊，一抓！ 他压根就没有跑的机会。 当然，同样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是无意碰到的机会。 在前进公社，她陆淑兰说的话，就是铁证，何况，他周老三的名声早就臭了，谁不知道。 而他那些同伙，一听到陆淑兰的声音，吓得头也不回的跟着全跑了。 让他一个人被抓了个现行。 要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他估计当场就会被陆淑兰的老公，活刮了！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看来就应该多卷卷，否则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说对不对，爱国？” 曹建川感叹了一句，对王爱国嘿嘿笑道。 “姑爹……” 王爱国一脸的无奈。 …… …… 村口，小树林这边， 两伙人。 四，五十多个人，早已经打了起来。 周老三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边是主场做战，而且还是二十多个打十来个都没打过。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特别是对方，那个楞头楞脑的小子。 蛮的跟特么的一头牛一样。 力气大的没边。 谁遇到都无法在他手底下走出三招，便会百分百被他放倒。 “那狗日的练过家子，大家伙掏家伙。” 周老三的话刚一落音。 好几个刚才被打的一身都疼的人。 忙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自己一直，插在腰间，早就准备好的小刀。 这些小刀是他们让村里的铁匠帮忙打造出来的。 看着对方掏出小刀。 这边被吓了一跳。 全都缩到了那个愣头楞脑的小伙子身边。 而先前那几个刚才喊着起劲的，女孩现在也不敢喊了。 甚至有人也后悔起来。 现场的氛围，一时紧张的过份…… “啧啧……” 这时，树林外围响起了轻啧的声音。 是曹建川一脸嫌弃的声音：“二十多个打别人十来个，还好意思拿刀？” “谁他妈的装神弄鬼？是不是想死！” “我草拟妈，周老三，你妈b你骂谁？” 王爱国出现在两伙人的视线里，开口骂道。 “草拟吗，周老三你特么的想死，敢骂我姑爹？”王爱林也跟着开口骂道。 “我草……”周老三后面的话，没敢继续说出来。 借助月光，他看清了来人了。 最少王爱国那一身白色的警察服，在这夜晚还是非常好认的。 而王爱国作为最近的英雄人物，一个传说在老虎向他扑上去，他面不改色和老虎对刚，并把老虎打死的人。 这些人，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和他对着干。 虽说，他们经常也在私下聊天，说自己别说拿着枪，就算拿着刀也敢和老虎对刚。 可大家在心底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这只是说说而已，一但老虎向自己扑来，那自己绝对比谁都跑的快…… 第69章 一群损人 当然让他们冷静的东西，可不止王爱国身上的警服。 而是曹建川身后的几人，手里拿着的家伙，也是他们全怂了的原因。 手枪不知道曹建川他们有几把。 可56式半自动，王爱林他们拿在手里的却有两把。 如今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树林中的两伙人。 这让他们不得不，全都冷静下来。 王爱国刚想开口说，让周老三跟着他回派出所把屁股洗干净，等着再蹲上半年。 却没想到，曹建川抢在他前面开口说道：“说说，你们为什么打架。” 曹建川这话，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因为在来之前，那个女孩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全说过一遍。 当然，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些后辈，对于长辈曹建川的话，压根就不会反对，同样也不会去质疑。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 一个女青年站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说的事，和先前那名前来报案的女孩说的差不多。 只是多了，刚才在小树林打架的事。 而就在这时。 周老三他们也站了出来。 他们肯定是不会认账的。 这刚因为摸陆淑兰的屁股被关了半年，这才出来没几天。 先是去调戏别人，被人拒绝之后，又打电筒去照别人的屁股，被人抓住，又和别人打群架，这不是找死？ 这再被抓进去。 最少最少也得三年起步。 上次放他出来的时候，陆文德就已经发过话。 下次再这样，就扒了他的皮。 当然。 对此周老三压根不慌。 有了上次的教训，刚才在对方找自己麻烦的时候。 周老三就考虑到这点。 怕又碰上钉子的他，早就让自己这边的人，把作案工具藏起来了。 也就是那些手电。 于是周老三连忙辩解：“你们放屁，胡乱冤枉人，我们压根就没带电筒，不相信你们可以过来搜搜看，看我们带了电筒没有？我们在本村看电影，谁还带电筒，只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才会带电筒。” “对，他们就是胡乱冤枉人，我家连手电都没有，上哪去拿手电照你们的屁股。” “就是，她们还以为自己光这屁股有多好看呢！” “不是我说，就你们这又黑又干的样子，哪怕是光着屁股让我们看，我们都不看！” “没错，就她们那又干又瘦又黑的样子……” “李哥说的对，就她们那又干又瘦又黑的臭屁股谁看……” 此时的人普遍偏瘦。 这等于打击了一大片。 这些孙子够损的。 是次次不忘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句句话都带屁股两字。 另一边红叶公社的男男女女也不是吃醋的。 跟着大骂：“你们才放屁，我们一追过来就看见你们，不是你们还是谁？” “对，当时你们还吼了几句，那时的声音我听着就像你的！” “放屁，我还说听着像你的……” 见他们还要继续说下去。 曹建川无奈地说道：“行了，少废话，现在你们双方要不要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去坐牢。” “这就是天大的冤枉，我们都说了，可以让你们过来搜身，看我们身上有不有电筒。” “哼，你以为我们不敢搜！”一个女青年，说着就气呼呼的向周老三他们走了过去。 周老三却笑了笑：“大妹子，你搜可以，不过我们先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搜不出来，那么我也怀疑你们偷了我们的钱，我们也要对你们进行搜身，到时候你们可别不让，还说我们非礼！” 见周老三的视线，放肆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女青年脸瞬间涨的通红：“你放屁！” “好臭，这是谁在放屁？”周老三对自己面前，女青年的方向扇了扇，掩住了鼻子。 “你……” “嘿嘿，哦，你……” “行了，别废话了，我们可没兴趣陪你们在这扯水话，你们双方给我们个准话。” “警察同志，我们都说了，他们耍流氓。” “我们也说了，我们身上压根就没电筒，你说我们怎么用手电照你们的屁股，你们就那么想被人照屁股？怎么？你们是屁股上开了花？还是演了电影？看你们的屁股，我们还不如去看我们自己家养的猪，那屁股才又大又圆，可比你们的好看多了。” “行了，你们嘴也别那么贱，要是你们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散了。” 曹建川的话一落音。 红叶公社的人立马不干了。 “你们这是包庇，看他们和你们是一个公社的就护着他们。” “对，亏你们还是警察？小心我们去县里面告你们。” 听到这话，这下轮到周老三一伙人高兴了。 刚才他们可就怕王爱国把他们弄进派出所。 这次进去，让陆文德又丢了面子，那他肯定得凉。 于是连忙为曹建川发声：“你们才放屁，这明明就是警察同志明察秋毫，秉公办案，知道你们乱冤枉人，还给我们清白，要不你们拿出证据来。” “你们才放屁，你们明显是认识的，这就是摆明的事，他们还不抓你们，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而此时的王爱国，却经历的两次不同的心里活动。 从早前的，恨不的把周老三他们一伙人抓到派出所好好教训一番。 以及同情对面被非礼的女青年。 到现在，看那些嘴多的女青年不顺眼，竟然连曹建川也敢乱冤枉。 有些同情周老三他们。 认为周老三一定也是同样被对方冤枉的。 原因也简单。 因为她们也同样冤枉了自己和周老三他们是一伙的，自己在包庇他们。 随着他们的争吵再次激烈。 曹建川却毫不在意的，突然开口问道：“怎么样？爱国你有什么想法？” “姑爹你什么意思？” 对曹建川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话，王爱国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就是从刚才到现在，你对他们两伙人，有什么想法……” 第70章 今生前世的仇怨 王爱国明白，这应该是曹建川在教自己怎么办案，于是认真说道。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听到这个女青年的话，就想着过来，抓住周老三他们，好好收拾一番。” 王爱国对那个前来报警，让大家过来的女孩指了指。 “可刚才，他们竟然把矛头对着我们，说我们和周老三是一伙的，这让我感觉，她们好像挺喜欢乱冤枉人，这让我对她们先前说的话，产生了怀疑，有些猜测，他们是不是像冤枉我们一样，冤枉了周老三他们。” “不错，现在你明白当个警察不容易了？还有，在破案的时候，你千万别带感情，不能因为受害人的几句怀疑和辱骂，就认为受害人是乱说，也不能因为嫌疑人对自己说上几句好话，而感觉他们没有问题。” “嗯，姑爹我明白了，不过这事究竟是？” “你还没看出来？” “没……”王爱国弱弱的说了句。 “切！这么简单的事，你都没看出来！” “简单？” 在场的双方，听到这话也停止了争吵，全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等着曹建川的分析。 “没错，简单，首先肯定有人拿电筒照她们了，不过对于谁照的，她们并没有当场抓住，这就是她们的失误，而周老三这狗日的，说他们是本村人，不用带电筒，这反而是他话中的漏洞，要是他们拿着手电，咬死自己没照，那反而是谁都没办法。” “姑爹，这什么意思？” “这二十多个狗日的，那个敢站出来说他们家就在附近，这十个八个的不带手电，我相信，不过这二十来个，连一个手电都不带，这不就是最大的漏洞吗？” “他们肯定是占着对村里熟，找地方藏起来了。” 现在，当然也别说现在，哪怕后世，村里的道路也不可能全都有路灯。 大家甚至在后世，晚上出门时，都会习惯性的带着手电。 特别是这看电影的晚上，两场电影放完，都已经到晚上十点多钟了。 就算天上在有月亮，大家也不可能看的清楚乡间的小路。 何况。 乡间的小路可不像城里的道路，最危险的也就是少个井盖，让你踩进去。 而是有毒蛇，大坑，石头，牛屎，狗屎，泥坑，水沟……等等。 谁走这样的夜路会不带手电？ 这特么不是自己想不开吗？ 曹建川这话，就像是一道闪电，惊醒了红叶公社的众人。 有个女青年突然喊道：“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把手电藏在刚才那路过的那家，我先前看见他们中间有人搂着一堆东西向那边跑。” 这话也提醒了其他人。 “没错，肯定就是藏在那！” “对对，我开始还以为他们去那找棍子，准备和我们打架，可那两人出来，非但没拿东西，手里捧着的东西也没看见了……”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们误会你们了，我们这就带你们去找……” 而另一边。 周老三他们，一听。 哪里还有先前的淡定。 周老三等几个主犯更是被吓的转身，带头就跑，随后他那些同伙也跟着一起呼啦啦的全跑了…… 毕竟这里只有曹建川几人，肯定是无法一次性，抓住他们所有人的。 王爱国刚想追。 可没跑一步。 突然曹建川心有所感的看向了，周老三他们逃跑路线前的一处草丛，一把拉住了王爱国。 “姑爹？” 王爱国刚想问。 只见曹建川面色严肃的掏出了他的盒子炮，调到了连发的状态。 “姑爹，别……” 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全都被吓住了。 不明白曹建川与那些逃跑的人，突然冒出什么深仇大恨来。 这可不是直接可以打死的大罪。 “别啰嗦，大家快，枪上膛，开保险……” 王爱国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曹建川焦急的吩咐着他们。 同时对前面逃跑的周老三几人喊道。 “周老三，你们别跑了，快回来，我们不抓你了，也不追究这事了……” 这边红叶公社的人，刚才还为曹建川掏枪准备消灭周老三那几个狗日的，在心底鼓掌来着。 转头却听见曹建川喊出了这话。 他们刚想再次说曹建川，包庇同村…… 也就在这时。 只见远处，周老三一群人逃跑的方向。 从一旁的草丛中“嗖”的一声，串出一只猛虎。 一头最少三百多斤的猛虎。 一把扑倒了跑在最前的周老三，紧接着又听见“咔嚓”一声。 骨头破裂的声音。 周老三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声。 躺在地上，鲜血留了一地，脑袋也以一种奇怪的造型，扭曲着。 瞬间领了盒饭。 “啊……老虎！” 其他人惊叫的声音，瞬间响起。 而跟着周老三一起跑到那个位置的人，全都呆愣住了。 好些人甚至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裤子处也湿了一片。 紧接着老虎又扑倒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 不过这次，老虎没有下口直接咬死他。 而是把他用虎爪压在地上。 让他发出破音的惊叫声。 而其他人，有一个胆子微微大上一点，没被完全吓的不能动弹的人，赶忙连滚带爬的想逃命。 可惜，没等他跑出三步，老虎又是迅捷的一跳。 从他身后扑倒了他。 又一阵咔嚓的声音响起。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接着又是惨叫声传来。 只是短短的一瞬。 刚才向远处跑的一群人。 瞬间死了一个，伤了两个。 剩下的人，全都留在原地不在敢动。 现场一片静止。 也就在这时，老虎缓缓的回过头。 舔舐了一下，自己嘴边的血迹。 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曹建川。 一个念头，同时在曹建川和老虎之间，涌现出来。 他们都明白了，对方就是害的自家妻离子散的凶手。 唯一只是一个是前世，一个是今生。 刹那之间。 双方眼中同时射出了，不共戴天的仇怨。 “我操你妈！” 曹建川拿着枪，缓缓的踏出了一步。 “姑爹！” 站在曹建川身后的王爱国几人连忙小声喊道。 “掩护我！” 现在大家并不好开枪。 首先双方的位置有些远。 最少有五，六十米那样。 其次，老虎身边围着好些人，而老虎在这些人之间不停的游走。 怕误伤。 王爱国一咬牙，同样拿着枪，跟着曹建川踏出了脚步。 随后是王爱林和王爱厦两人，拿着手里的56式跟了上去。 可也就在这时。 曹建川左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低声说道：“分散开，别靠那么近……” 第71章 霸气的陆文德 刚才老虎的灵活性大家可全看见了。 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就让周老三，三个人非死即伤。 如果自己几人靠的近的话，到时不说被老虎突进，一窝端了。 弄不好，还因为怕误伤，其他人反而畏手畏脚。 随着曹建川这话的落音。 天夏此时，全民皆兵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 当下，四人赶忙散开。 排成了散兵阵型。 一个前突的菱形。 曹建川做为菱形的尖端。 王爱国跟在曹建川身后。 王爱林和王爱厦两人向一旁偏了几米。 形成菱形的两段尾翼。 两人都小心的避开了，弹道被前面曹建川和王爱国两人拦住的风险。 剩下的那些刚才打架的人，有些则向村子的地方跑去。 有些人，则提心吊胆的躲在与老虎对峙的四人身后。 “姑爹，我走前面。”王爱国小声提议了一句。 “你抢个屁，你那枪的威力没我的大！你也离我远点，等下要是情况不对，你们别怕误伤到我，直接开枪！” 曹建川说完这话，再次向前走去，他要亲自报仇雪恨！ “姑爹……” 可惜曹建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王爱国最终留在了曹建川身后三，四米的地方，小心跟着。 老虎看着曹建川几人，那带着寒光的枪口。 呲牙，低唔了一阵。 可惜，它心底也明白，此时它单枪匹马对上曹建川他们四把枪，应该胜算不大。 这让它非常的狂躁。 随着曹建川的越发靠近。 它也越发的暴躁，不停在一群瘫坐在地上的人群中游走。 可对于冲上去和曹建川拼命，还是这次认怂，进行战略撤退。 它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再次随着曹建川的靠近，双方的距离已经由先前的五十来米，变成了四十来米。 而曹建川那黑黝黝的枪口处，传来的威胁也越来越强。 最终，只见它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接着，再次一口咬在他刚才扑倒的那人的脖颈处。 只是一拉一扯。 那人的头和身子，便分开了两段。 接着，猛虎咬着那人的脑袋，向曹建川的位置一抛。 头颅顺着土路，一路向曹建川的面前滚了过来。 赤裸裸的挑衅着他。 对此，曹建川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缓步，缓缓的向前。 笑话，后世顶级医生的他，不要见过太多大体老师，也不要做过太多的手术。 玩的就是一个冷静。 这区区的一个头颅怎么可能吓到他，挑衅的了他？ 老虎见曹建川的胆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最终它只能选择了放弃。 转身再次跑进路边的小树林。 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不过曹建川并没有放松，他的枪口依旧对着老虎消失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那种特有的威胁感，从自己的脑海消失。 曹建川这才松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嘴里骂道：“我草你妈！你跑个屌啊！你特么怕个jb，有种单挑啊！” 此时，他的后背早已经湿透！ 全是汗水！ 夜风一吹，他这才感觉到后背拔凉拔凉的。 而也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王爱国，关心的声音：“姑爹……姑爹，你没事？” 与此同时，前面那群从虎口处，逃出升天的众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哭爹喊娘的嚎叫起来…… …… …… 陆文德站在电影屏幕前的高台上。 得意的讲着话。 这次看电影的人，比他想像的可要多的多。 他可不想浪费这出风头的机会。 当然，他更加没有放弃县里分配大学名额的机会。 想借此，为公社的社员们，再次狠狠的灌上几口毒鸡汤，让他们多努力努力。 “这次我们前进公社，一定要齐心协力，把这次粮食生产的攻坚战打好，打漂亮了，要继续实现增产丰收！！” “为我们公社，继续争取荣誉，为县里继续争取荣誉……” 见这话一说完。 下面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陆文德一脸的欣慰。 这一番话，可是他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好词。 可还没等他多陶醉一番。 也就在这时。 突然远处哭喊着跑来了一群人。 这打断了陆文德的良好感觉。 他脸一黑，刚想破口大骂：“哭你妈b，哭丧啊！” 却听见那群人疯狂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周老三，唐牛，孙二蛋被老虎咬死了……” 人群先是一阵安静。 接着现场慌乱了起来。 大家也顾不上看什么电影了。 甚至连自家的板凳也顾不上端。 纷纷一把拉着自家老婆，搂着自家孩子，拥挤着，就想往家跑。 眼见这乱糟糟的情况出现。 陆文德瞬间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只能说，陆文德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不是吃干饭的。 连忙拿着手里的话筒，大声呵斥道：“妈拉个巴子的，慌什么慌？都给老子静一静，现在你们往家跑，那不是找死？谁知道老虎是不是躲在你们回去的路上，如今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话一出。 成功的惊醒了大家。 人群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陆文德这说的没错。 晒谷坪看电影这么多人在这，老虎肯定是不敢到这里来放肆的。 大家就没听说过那头老虎敢在这好几千人聚集的地方撒野。 何况还有村里的民兵。 乡里派出所的人，拿着枪在这。 就更别说老虎敢来了。 可要是现在自己单独回去，半路遇上了，那真的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下，那些先前向外跑的人，一个转身，瞬间又变成了以屏幕为中心，向里挤。 “大家别瞎挤，别他妈，把路给老子堵死，所有民兵注意警戒，今天老子要它来的，回不的。” 陆文德带着点兴奋的喊道。 他惦记这头一直没有出现的老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随着陆文德这句霸气的喊话。 大家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全冷静下来。 毕竟，早前这附近的所有公社就出过通知，让大家预防虎害。 而这时，陆文德的那些女儿，以及他的女婿们，也挤到了陆文德的身边…… 第72章 腥风血雨的惨状 “爹。” “去把那几个狗日的叫过来，好好问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顺便问问他们，那头老虎在那？妈的，敢跑到我们公社找死，不知道老子都等了它快半个月了！” 陆文德早就认出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全都是他们村的一些小混子。 而且从他们跑来的方向就明白，这些人肯定是又出村干什么坏事去了。 很快，那些人就被带了上来。 其中还包括了红叶公社的几人。 大家开口一问。 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们说王爱国和他姑爹，他们在哪？” “嗯，就是王爱国他姑爹，突然掏出枪，叫周老三他们回来，说不追究了，可惜他们不听，还一个劲的跑，这才被路边的老虎扑出来咬死的，周老三是第一个被咬的，当场就死了。” “那王爱国和他姑爹呢？” “王爱国和他姑爹拿着枪，向老虎那边过去了，应该是准备去救他们。” “什么叫应该？难道你们没看清楚？” 这群人全不说话了。 当时，一看见曹建川他们和老虎对峙，他们逃命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还敢回头看热闹。 “一群废物！别人和老虎对峙都没怕，你们逃跑竟然连头都不敢回，妈的我们前进公社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废物！” 陆文德明白过来，恶狠狠的骂道。 同时对王爱国和曹建川再次升起了欣赏之意。 “看来，先前说王爱国看见老虎向他扑去的时候，他不跑还敢开枪应该是真的！” “嗯，爸这应该是真的没错了。” 其他人也跟着赞同的点头。 先前，他们对这话，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现在听到这些混子们说出事情的经过。 总算是相信了那些传言。 面对一下咬死三个人的老虎，不想着逃，他王爱国还敢拿枪上前，那么对比这头老虎，要小上一些的母老虎，那他肯定是同样不会怂的。 “没想到老王有个这么英雄的孙子，还有这么英雄的女婿，不错！不错！” “爹，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文德刚想开口。 却见王承柱也带着人，挤了过来。 “老陆……” “老王你来的刚好，我还想叫人去找你来着，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了，刚才建川叫爱夏回来报信，现在建川他们守在尸首那没敢走，主要是怕他们走后，来野狗或者别的野兽叼走尸体。” 陆文德点头赞同了曹建川的安排。 这年头讲究的是入土为安。 虽说那几个短命鬼，自己是看着嫌弃，巴不得他们早死，可如今死了。 自己该惋惜的，还是要惋惜一下的，毕竟他们都是自家村子里，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子。 不说别的，最少也得尽量让他们落下个全尸，而不是所谓的尸骨无存，否则这就有些太伤他们家人的心。 “老王，现在我准备带人过去，接应他们！你们？” “我和你们一起去。” “行！”陆文德点头同意下来。 一边安排人，拿枪的拿枪，抬木板的抬木板。 一边安排人手，搀扶着他们那些哭的死去活来的家属。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出事的地方走去。 …… 听到身后村口的位置，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曹建川转头看了一眼，是无数的人影与手电筒的光柱。 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 随后曹建川向眼前这片腥风血雨的地头扫了一眼后。 连忙对那群过来的人，特别是跑在最前面的王巧英喊道：“女人和胆子小的人别过来，巧英你也别过来。” “为什么？” 向这边走来的人群，停住了脚步。 甚至还把自己手里拿着的枪，紧了紧。 带着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为什么？现场有点惨，我怕胆子小的人看了，受不了做噩梦。” 曹建川解释了一句。 现在那群没跑的人，刚才好几个过来，看见眼前这情景的人，还在一旁吐来着。 甚至连王爱国也跟着干呕了好几口。 后来实在受不了这股子，刺鼻的血腥味，跑到了上风处那边蹲着去了。 “没事，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陆文德同样也是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中，杀过来的，什么惨状没见过？ 不过他在向前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 还是皱眉喊了一句：“妇女同志和小孩，留在原地，都不准过去。” 见王巧英不听还要向前走，王承柱也跟着劝了一句：“巧英你听建川的话，他应该没伤着。” 发现曹建川身形还和以前那样，没有丝毫异常，王巧英这才放下了心。 听从了两人的安排。 留在了原地。 其他人，在陆文德和王承柱两人带领下走了过来。 “呕！” 一阵风吹过。 刚一走近的人群中，好些人在看到眼前的惨状，又闻到这股刺鼻的血腥味后，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当场死了两个，那个周老三，是被咬断后颈大动脉喷血死的，这个我不认识，他是被老虎咬断了脖子，脑袋也被抛了过来。” “这一个还有点气，他应该是肋骨全被拍断了，还在咯血，我怀疑是肋骨的断骨插进了心脏，估计也是没的救了，让家属过来见上最后一面，说说话，不过千万不能去动他，一动肯定就死。” 曹建川指着现场摆着的三具身体一一介绍道。 大家用电筒光，看清那喷的满地都是的鲜血，人群中又再次吐了好几个。 不过，家属的哭声也更大了。 这死的也太惨了…… “建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刚才那些怂货说过一次。 可显然这事，从面前的曹建川嘴里说出来，更加的有可信度，也更加的详细。 “是这样的……” 曹建川把双方，因为什么事发生矛盾，到相约到这里来打群架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随着曹建川的话。 陆文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简直就是为自家公社抹黑。 特别是听到还有其他公社的人在其中掺和的时候。 先前他在台上问话的时候，他忘记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而那些红叶公社的人也忘记了解释。 只来的急说老虎咬死了人，却对怎么发生这事，有些遮遮掩掩。 当时陆文德听着也着急，也就没有细问…… 第73章 你们怎么不死绝 对于曹建川的话，陆文德不说百分百相信，可最少还是相信大半的。 何况周老三才因为摸陆淑兰屁股的事，被关了好几个月。 这次，陆文德看向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就不再是同情，而是恼怒。 甚至在想，不是这几个孙子惨死，他肯定也得想办法弄死这几个狗日的。 这简直是阻止自家公社，获得县里，推荐读大学的名额。 陆文德愤愤的破口大骂道： “妈了个巴子的，都特么的，死的好！死的干净！怎么不死绝了！！！！” 那几家抱着尸体哭泣的家属们，听到陆文德的话，也不敢反驳。 只能当是没有听见。 同时默默的，把头低的更低，把哭声也压低了很多，生怕触了，陆文德的霉头。 特别是周老三的父母，死死咬着嘴唇，低声呜咽，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们可是去陆文德家磕头保证过的。 绝对管教好周老三，不再让他继续犯事。 可这才让陆文德放出来没两天，现在又因为耍流氓的事，把连命都送了。 也就在此时。 那个没死透的人男人，听到了陆文德的骂声，断断续续的辩解道。 “爸，妈，我没有干，我只是听见他们吵起来，在一旁看了看，周老三看见我，叫我过来帮忙，我才过来的。” “后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看周老三被吓的逃走，我怕别人误会我也干了那事，所以才跟着跑的，我真的没干偷看的事……” “爸，妈我真的没……干……” 唐牛说完这话，头一歪。 再也没有了气息…… “儿子啊！周老三你还我儿子……” “周元根，你他妈的，还我的儿子……” 这下唐牛家的爹妈，算是沉冤昭雪，自家儿子没干坏事，是被叫来帮忙的。 他们底气瞬间就足了起来。 也顾不上自家儿子刚咽气，跌跌撞撞爬起来，就向周老三一家扑了过去。 而周老三一家人，也不敢还手，只能护住要害，让对方打骂。 陆文德阴沉着脸，也不阻止，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做了坏事，他可以破口大骂。 唐牛又没干坏事，纯属是打了个酱油，还是好心过来帮个忙，这就把命丢了，这不让他父母情绪激动的去打当事人。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 而听到这话的那个尸首分离的死者，家人们也不干了。 纷纷喊道：“大家可要帮我家做个证，我家二蛋从小就老实本分，他可从来没干什么坏事，肯定也是他周老三，喊过来帮忙的。” “大队长，陆社长，您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家人同样不想让自家孩子，死了还背上一个流氓的罪名，被其他人笑，死的活该。 也跟着跳了出来，大声的哭喊着。 周围一片安静。 刚才在现场跟着周老三他们一起的人，也都默不做声。 其他人现在就算知道，哪怕他孙二蛋是主犯，是他带着周老三干的也不敢跳出来说。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这么一说，那自己就和孙家，是死仇。 他们可不会干那么傻的事…… …… …… “够了！” 陆文德吼了一句：“丢人现眼的东西！那些事以后再说，赶紧先把尸首抬回去，我们可没空陪你们在这耍猴戏！” “大队长……” 其他两家人，还想说点什么。 可发现陆文德的脸阴沉的可怕。 也只能又怂了。 只听见唐，孙两家人的女眷，奋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哭喊着：“我那苦命的娃啊！” “你死的好惨啊……” 而男人们则默默的把他们的尸首，抬上木板，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村里。 让他们单独留下，他们可没那胆量。 进到村子。 陆文德吩咐了一句：“建元，你把刚才在那打架的先全关起来。” “爸，我知道。”陆文德的三女婿龚建元应了一声。 接着对村里的警察和民兵吩咐了一句。 “把刚才参与打架的全都关到拘留室里去。” 很快，刚才参与打群架的人，全都被他们聚集了起来。 被抓住的红叶公社的人有些群情激奋。 嘴里，不停的喊着：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错的又不是我们？” “呵呵，凭什么？现在死了三个，而且有两个，你们也听见了，压根就没干坏事，就因为你们的原因，现在死了，你们还问为什么。”龚建元反问道。 红叶公社的人，语气这才低了很多：“可这也不能全怪我们，我们那知道他们干没干。” “行了，少废话，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看着那些人，全都被关进了临时充当，羁押室的会议室。 陆文德收回了视线。 接着对王承柱几人，挤出一丝笑容。 “老王，建川，爱国你们跟我来。” 跟着陆文德身后。 一行人，来到了公社社长的办公室。 “淑香，帮大家倒杯水。” 一进屋，陆文德就吩咐道。 陆淑香她就是陆文德当公社社长，也就是乡长的大女儿。 “爱国，你去！”王承柱赶紧说了一句。 王爱国一听，连忙抢在陆淑香前面，为大家摆好了瓷杯，并倒好了水。 “建川，你好好说说那头老虎的事。” “陆叔你的意思是？” “嗯，我们公社必须打到它！” 曹建川微眯着眼睛，深吸了口气。 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随后想着，那头老虎，当时弄死周老三他们三个时，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 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丫的不好对付啊！ “陆叔，如果是让公社的民兵搜山的话，我怕会出现伤亡，那头老虎应该在三百斤左右，周老三和那个叫什么孙二蛋的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咬成那样了。” 曹建川这话，让办公室里的人全吸了口冷气。 “它这么厉害？” 当时现场的惨状大家是见过，可对于老虎具体怎么把他们弄死的，曹建川当时并没有细说。 “嗯！”曹建川点了点头：“而且，我感觉它应该认出我们来了。” “你的意思是，它认出——爱国和你们就是打死它……母老虎，并抓着小老虎的人？” “嗯，没错，当时它走的时候，看向我们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想它应该还会来找我们的。” 陆文德笑了笑：“我就怕它不来，建川，爱国你们可要帮陆叔这次。” “放心陆叔，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干，否则我们谁都别想睡安稳。” “没错，建川说的对，那我们弄个陷阱，把它引出来？”龚建元连忙提议道。 曹建川摇了摇头：“三姐夫，我估计不行！” “为什么？” 第74章 那些年的田间地头 边种田，边训练 在陆文德和周围人不解的表情下。 曹建川再次说道：“那头畜生我感觉非常聪明，简单的陷阱，它应该是不会上当的，当时，我向它走过去的时候，它在四十多米的距离，就知道跑了，而且，如今它在暗，我们在明，别到时候我们阴沟翻船了。” “那建川你的意思。” “我相信它肯定还会找我们的，这次就是因为没带重火力，我和爱国只有两把小手枪，而且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那碍事，我们怕误伤，否则它肯定走不了。” “妈的，那些短命鬼，建川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用顾忌他们，打死了，只能算他们的命不好。” 陆文德恶狠狠的吐出这句话。 曹建川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这句气话：“不过陆叔弄点重火力给我们，下次碰到的话，我就不相信，它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其实，早前天夏，可以说是全民皆兵的这么一个状态。 甚至各乡，村，组都拥有重火力。 手榴弹，迫击炮什么的都有。 这也是由当时的国际环境决定的。 为了应对当年的各种情况。 当时，天夏全国只有5亿人口，可国家却一下发出去了三千万条枪出去。 相当于每17个人中间就有一把枪。 全都囤积在各县的武装部和各个地方的行政机构。 比如村，乡，镇，工厂……等等。 而且很多都是重武器。 特别是当年国庆阅兵的时候。 部队方阵拿的还只是冲锋枪之类，可民兵方阵清一色的全是马克沁重机枪…… 猛的没边。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很多重武器被上面重新收了回去。 在六七年的时候。 火锅城发生了一次好几万民兵，用大炮对轰的事件。 当时战况激烈的程度，甚至都把坦克开到了主城区参加了战斗。 让双方死伤上千人。 后来打红了眼。 还爆发了“火锅城八八海战。” 当时打沉了三艘，重创了12艘船只。 长江航运也为此中断。 可就是这种在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算的上是大型战役的事。 搁在当时的天夏，那都只是民间私自武斗，两个村之间的火拼而已。 也是因为这事的出现。 为了避免大家继续把狗脑子打出来。 在六九年的时候，京师下令，没收各地民兵私自打开武库取走的装备。 之后，在短短的几个月，民间上缴了两百多万只枪械。 一万四千八百门火炮。 三亿发子弹和三十万发炮弹。 两百七十三万支手榴弹。 这些数量的武器，简直可以打上一场大的战役了。 却还只是民间，几个月收缴上来的。 而阳双村的重火力，迫击炮，马克沁重机枪，歪把子，手榴弹也都是那个时候上缴的。 目前留下的就只有那么三瓜两枣，对此曹建川是非常嫌弃的。 因此，曹建川这才有了，想借助这次的事，让陆文德弄些重火力来让自己玩玩。 曹建川知道上缴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公社这边肯定还有，哪怕没有，陆文德也会想办法帮自己弄来。 后世曹建川记得在22年的时候，胡北省公开进行了一次，销毁民间武器的活动。 当时让大家震惊的是，现场出现了一门迫击炮，一挺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一挺歪把子轻机枪。 要知道那可是22年，全国已经禁枪快三十年了。 可依旧还能从民间找出这么猛的家伙来。 那么可以想象，这个还没有禁枪的时候，会是个什么状况？ …… 这边，陆文德对曹建川要家伙的事，并没有推三阻四。 当下答应下来：“走，东西就在旁边的仓库，你们去看看要些什么？” 说完也没顾的上，继续在办公室闲聊。 带着曹建川他们，去到了一旁的武库。 打开武库的大门。 一股防锈油的气味迎面扑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枪支弹药。 其中就包括了高射炮和迫击炮。 马克沁重机枪以及歪把子。 还有各种式样的步枪。 种类并不算多，很多也都是老旧武器。 “陆叔，没榴弹炮？” 曹建川看了一圈问道。 “没，早些年上缴了，那东西不让留。” 陆文德说起这话，也是一脸的肉疼。 看样子他应该是舍不得上交的。 “你就没藏几门？” “那东西那么大？怎么藏？不过，建川打老虎应该用不上那东西？” “呵呵，陆叔，我就随口问问。” “我还以为你想要大炮打老虎呢。“ “这怎么可能。” 曹建川笑着走进了武库。 先在外面放置ak和五六式的那堆武器中，拿起了其中的ak看了看，找了几只相对新的。 让王爱国和王爱林他们拿着。 “陆叔，你这没手枪？” 陆文德摇了摇头：“这东西很少，上面也不怎么发放，发的基本上都是些步枪。” 因为手枪的隐蔽性和便利性好，基本上是军官使用，而且在战场上，手枪的实用性并没有步枪的性价比高，所以生产与发放的并不多。 曹建川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驳壳枪：“我还想在陆叔你这弄上一支盒子炮，好和我的配上一对来着。” 陆文德摇了摇头：“这我，可真没有。” “哎，陆叔你也不帮想象办法。”曹建川一脸的失望，来到了武库的最里面。 这里是摆放迫击炮和马克沁重机枪以及歪把子的地方。 “陆叔，分我们村一挺马克沁和迫击炮呗。” 仓库里只有两挺马克沁和三门迫击炮。 数量有些少。 “建川，这可是陆叔我的棺材本了，咱们公社就剩下这点家当，这要是被你每样要去一件，其他大队问我要怎么办？这他们可是有意见的。” “何况，建川你应该也知道，陆叔我心底是怎么打算的，这头老虎被这两样东西这么一打，估计全都碎成渣了。” “陆叔我弄这东西又不是打老虎，就是想试上一试，我可还从来没玩过这些东西。” 曹建川的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脸的黑线。 “建川，你想玩没事，等明天我就让人抬出来让你玩一下，不过你想拿走，这肯定不行！” “哦！”曹建川一脸的失望，不过随后，又看见摆在角落装手榴弹的箱子，掀开看了看：“陆叔，手榴弹你总要给我几箱？” “你……行，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你们可千万不能用这东西对付老虎。” “陆叔放心，这事我懂，我保证这次的老虎和先前那只老虎那样完整，特别是虎鞭，我们弄到了，嘿嘿，分一节给你，让你帮淑香姐再添个弟弟。” “臭小子，去你的！哈哈！” 陆文德的笑容这才又回到了脸上，他要的就是曹建川懂事的这几句话…… 第75章 完了，这肯定得被人笑上大半年去 见这边安排妥当，陆淑香先是责怪的看了一眼，没大没小的曹建川。 接着开口问道：“爸，这次的事，我们怎么处理？” 她是知道，自家老爸陆文德，对推荐去读大学的名额还是有些心心念念，不肯放弃的。 如果今天这事，只是单纯的猛虎伤人事件，那并不算什么。 在如今这个年月，哪个村乡没发生过，几起猛兽伤人的事件。 可这大型的耍流氓事件，说出去，那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到时分配名额，别人完全可以用上一句。 就你们公社，那流氓窝，凭什么可以分配名额。 这话一出，就能让大家伙所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费。 “妈拉个巴子的！那些短命鬼！怎么就不早死。” 一提起这事，陆文德脸上刚浮现的笑容，顿时又消失不见。 “爸当初你就不应该心软放他们出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文德也是一脸的懊悔。 “陆叔，我倒是有个不算主意的主意。”曹建川突然开口说道。 他同样不想以后去到县城，被人知道是前进公社的人后，让人指指点点，说他是流氓公社的人。 “哦，建川说说看？“ “陆叔你看是不是可以和红叶公社的支书商量一下，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这个……？？怕是不好办？” 红叶公社由于和前进公社，两家离的近，早些年可没少出现两村火拼的事情。 双方如今甚至还有些小仇怨。 而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红叶公社虽说不一定会落井下石。 可最少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帮前进公社挽回这次出丑的事。 这也是周老三在得知对方是红叶公社的人后，敢放肆调戏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他明白，就双方公社的矛盾，只要事情闹的不大，自家公社压根就没人会管。 “陆叔，这事我看，应该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哦？说说看！” “我们这边可是有两个无辜社员，因为他们提出打架的原因，让老虎咬死了，要是他们不同意，那也就别怪我们，告到县里去找他们要人。” “没错！” 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认同的点头。 先前在场的人，可是说起过双方打群架的经过。 是红叶公社的人叫去村外的。 因为红叶公社的人怕，在村里和周老三他们打架，被其同村的人围殴。 而另一边周老三他们同样怕在村里打架，被陆文德发现又抓起来。 于是，这才有双方一拍即合，相约到村外打群架的事。 现在出了事，那么这些提议出村打架的人，肯定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明白过来的陆文德连忙吩咐道：“淑香，你赶紧打个电话去给老赵，把这事告诉他，让他明天过来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嗯，我这就去传达室打电话……” 也就在这时。 门口跑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警服的派出所成员。 敲了敲开着的门。 “小李，干嘛？”龚建元转头看去，看清来人，开口问道。 见大家看向自己。 小李一脸的焦急：“陆支书，陆社长，龚所长不好了，刚才南马村的人，压了一个人过来，说是强奸犯。” “什么？？？” 在场的人齐齐喊道。 …… …… 南马村是前进公社后面的那两个小村。 也就是前进公社那两百多人村子的其中之一。 按照这时，农村的结构来说。 这种两百来人的小地方，不说别的，大家可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 发生强奸案？ 特别是这个年代，简直就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想象。 龚建元疑惑的问道：“小李？你是不是说错了？或者听错了？” “龚所长，我开始也以为是听错了，为此我还问了好几次，这才过来的。” 曹建川一扶额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完了！看来咱们公社，流氓公社，这名声是没得跑了，特么的这肯定得被其他公社笑上大半年去。” 陆文德脸一黑，瞟了一眼曹建川，也跟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是那个狗日的干的这事！老子亲自去阉了他！” 他是彻底怒了。 这刚才还为耍流氓这事，死了仨，这尸首估计还没冷透。 这转眼又来一强奸的，这特么的就是奔着不让，自家公社安身来的。 陆淑香当这个公社社长，本来就有一些人是有意见的。 现在这么一搞，那不是等于帮那些想着拉自家女儿下马的人提供弹药吗？ 说自家女儿的公社治理不好，培养的全都是些流氓。 而让红叶公社的老赵知道，那他就算想和自己一起，把先前发生的事，一起瞒过去，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估计都不会瞒了。 甚至还会满县城去宣传。 陆文德骂过之后，怒气冲冲的带头，向公社派出所的办公地走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 曹建川一招手，带着自己的那些，同样怒气冲冲的小跟班们，跟了过去。 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不怕死？ 敢在那个人人都认识的小地方，玩的这么嗨屁。 …… …… 杜伟兆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晚上，本来公社放电影，他是想跟着大家伙一起到公社看的。 可同村的几个人平常和他关系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微微喜欢欺负他的人，突然找他一起吃饭。 而且在吃饭的时候，非常热情的拿酒来，向他敬酒。 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一时高兴，就有些飘飘然然。 可惜他的酒量并不怎么好。 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酒精的他，只是三，两杯后，就有些不省人事。 等他清醒的时候。 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好些人捆在板车上，被人拖来公社，说是他酒后乱性，强奸了本村的一个女知青。 这一听，他就急了。 他怎么可能会干这事？ 连忙解释，自己早前还在和谁，谁，谁一起吃饭来着。 可是，在场的那些人却说，是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人溜进了知青点的宿舍。 而且他还是在那位女知青床上，光着身子被人抓住的。 这话，让他彻底没有了声音。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干的这事！ 当然，他也明白了，肯定自己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先前那顿饭，就他们给自己下套的圈套。 反应过来的他也不在争辩。 躺在板车上。 让村里的人，把他押送到了公社的派出所来…… 第76章 要不我们直接拿他沉塘 “妈了个巴子的！是哪个狗日的干的！让老子好好看看！” 正当杜伟兆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口传来了一声怒骂的声音。 接着，在屋里的人，就看见了一大群。 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都挤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现在正一脸的怒容，脸黑的能滴下水来。 “大队长，书记，龚所长，王支书……” 里面认识来人的人，纷纷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陆文德进到屋，看向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杜伟兆，开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负责案件的那名警察指着杜伟兆说道：“就是这小子，喝了几泡马尿，把人给强奸了。” “妈的！就是这狗日的？” 陆文德眼中冒火的瞟了一眼，四下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趁手的东西。 最后抄起，门后的扫把，就抽了上去。 “我草你妈，老子让你耍流氓，让你强奸，让你耍流氓……” 陆文德一阵噼里啪啦的猛抽，把杜伟兆打的嗷嗷直叫。 被捆住的他只能缩头，缩脚，尽可能的躲避着陆文德对自己的毒打。 周围没一个上去拦的。 甚至大家还非常主动的退后了几步，让陆文德能更好的发挥…… 趁着这一阵混乱，曹建川先是在，周围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之后，也跟着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甚至到了最后，看见陆文德打的气喘吁吁，在后面笑呵呵喊着：“打的好，陆叔加油，你老打累了，就让我来。” 听到曹建川这话，陆文德又喘了几口粗气。 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把手里的扫把，递给了曹建川：“建川你来，今天打死他，我们就直接把他埋了，就说他今天晚上，也被老虎咬死了！” 看的出来陆文德是真的下了狠心。 曹建川也没有推阻，接过陆文德的扫把。 在手心轻轻拍打着，来到了杜伟兆面前：“孙子，说，你还有什么遗言？” 刚与曹建川的眼睛对视。 杜伟兆心底就涌出了一丝寒意。 甚至感觉到了全身都在不自主的颤抖。 害怕的颤抖。 有一种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过来。 如果先前对陆文德嘴里说的打死自己，他还不怎么相信。 可自从曹建川站在自己面前。 杜伟兆便相信，他那就是百分百奔着打死自己来的。 因为他从曹建川的眼中看见了赤裸裸的凶光，一股让人感受到死亡的凶光。 他吓的连忙偏开了头，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哀求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我家里没权没势，你们想弄死我，我也认命了，不过我只求你们别告诉我家里人，说我被打死了，哪怕就说我去坐牢了都行。” 曹建川皱了皱眉。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他又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对把他押送过来的那些人扫了一眼。 发现，他们的表情也不是很对。 有义愤填膺的。 也有幸灾乐祸的。 而受害的那个女知青的表情更加的复杂，像是有些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陆文德和自己会直接准备要他的命，没有一点受害人听到这消息该有的，大仇得到的喜悦在里面，而是一脸的担忧。 曹建川瞬间，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这里面肯定有鬼。 这时，门口又传来了，莫和通的声音。 “让让，让我进去。” 他是南马村的支书。 刚才他听到了村里人的报信，知道了这事的发生，于是也赶了过来。 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 让莫和通走了进来。 他一看眼前的情景。 当即就破口大骂：“你个畜生！老子草拟吗，你他妈的，把我们南马村的脸丢完了。” 骂完，也是同一个操作，向四周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曹建川手里的扫把上。 伸手就准备过来抢。 曹建川连忙把扫把，往身后一收：“莫叔，你想干嘛？” “建川，你让我打死这狗日的，今天老子不打死他，老子就不姓莫。” “莫叔，这是竹扫把，估计很难打死他，要不我们直接把他装猪笼沉塘一了百了？” 曹建川开口提议道。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显然是没想到，曹建川会说出这么狠的话。 而曹建川此时，眼角的余光，却再次向先前那几个表情不对的人偷瞟过去…… 那些人的表情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表情。 其他人则是……虽说恼怒，可对于曹建川这么心狠手辣的要抓人沉塘，有些想要开口求情。 可如今莫和通在现场，可轮不到他们开口。 也只能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队长，显然想让他说上一句求情的话。 而那个女知青的表情就更加的复杂。 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的纠结。 莫和通皱了皱眉，他刚想开口。 那几个奸计得逞的其中一个就开口道：“族叔，我们还是听陆支书和这个同志的话，把他沉塘，这样的人留在我们村里，简直是丢了我们村的人。” “对啊，族叔，这样的人多他一个不多，以后留在我们村，我们那些女眷，以后谁还敢放心单独一个人？” “哎！” 莫和通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到嘴里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他最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杜伟兆一眼，把头偏去了一旁，算是默认了曹建川的提议，抓他去沉塘。 陆文德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今晚沉了。” 龚建元张了张嘴，有点想提醒大家一下，要尊重一下，天夏国的法律之类。 毕竟他可是前进公社派出所的所长来着。 可如今明显大家都为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事还在火头上，也只能又把话咽了回去。 反正，这年头犯了强奸罪，判的重的话，也是枪毙。 和公社沉塘差不多，都是一个死字。 到时候大家全都装聋作哑，当不知道就行，也不可能有人为一个强奸犯去喊冤。 可也就在这时，曹建川笑了笑，站了出来。 “陆叔，我还有个小小的提议。” “建川，你有什么提议直说就行。” “别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想如果不是那个女知青自身有问题，没事去勾引这小子的话，那他为什么那么多女知青不去强奸，单单就去强奸她，这说不过去？” 在场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毕竟天夏从古到今都这样，男人犯了事，只要有女人掺和，那么肯定有一大半的黑锅得女人去背…… 第77章 一起抓去沉塘 陆文德问道：“建川你的意思是？” “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再次发生，我觉得干脆把她也一起沉塘算了，让这小子，到了下面也不孤独，也算是圆了他这段不解的心愿，让他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嗯！爱国，你去把她捆了！” “？？？” 曹建川这脑回路，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整懵了！ 呆在原地。 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曹建川一把拍醒了王爱国，对桌上放着的那些，刚才拿出来捆打群架的人，还剩下的绳子指了指。 “你还不快去。” “姑爹？这不好？” “让你去就去，少屁话！”说着还推了他一把。 “建川……”王巧英刚想开口阻止，却被王承柱拉住了。 在王巧英向他看去的时候，王承柱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他虽说一下没想到曹建川这么干的目的，可凭他对曹建川的了解，曹建川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王爱国扫视了一圈，见没人阻止。 而曹建川又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于是把牙一咬，再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受害人，只要曹建川说了，自家爷爷他们也不阻止，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拿起桌上的绳子就向女知青，扑了过去。 另一边的女知青，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躺枪。 自己这个受害人，也要被这些人弄死。 她连忙焦急的看向了，那几个奸计得逞的人。 嘴张了张，想让他们帮自己求个情。 可那些人，现在显然不想掺和到这事里面，纷纷退开，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刚想张口说话。 可王爱国早已经拿着绳子向自己扑来。 于是也顾不上开口。 拼命阻止。 挣扎…… 显然，这个年月经常在田间地头做工的人，力气肯定不会小。 而女知青也不瘦弱。 虽说只有一米五多的身高。 可外表看起来四肢匀称，脸庞黝黑发亮，是健康和力量的表现。 在王爱国的攻势下，虽说落在了下风。 可王爱国想一个人，单独捆住她，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双方很快陷入了僵局。 而周围的众人，在先前的不解后，很多人都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爱国哥，我们来帮你！” 在一旁看着王爱国半天都没捆住，那个女知青。 焦急的王爱林和王爱厦几人，挽着袖子就准备上去帮忙。 却被曹建川一把拦了下来。 “你们没事捣什么乱？” “姑爹，这不是爱国哥捆不住她吗？我们想上去帮爱国哥的忙。” “谁说要捆住她？我是让爱国上前去强奸她，没想到，这女知青这么厉害。” “爱国你小子也太差了，这孙子这么瘦小都能把这女知青强奸了，你都能打那孙子三个，竟然还比不上他，你小子是不是没喝酒啊！要不要喝醉了，厉害点再上？” 听到曹建川的这几句话。 这下，再不懂的人，也都懂了。 像王爱国这样孔武有力的人，都压制不住那名女知青。 而那名，如今被捆成了粽子，明显比王爱国瘦小，还喝醉了的杜伟兆，竟然能把人给咔嚓了？ 这特么的，确定不是在说笑话？ “行了，爱国回来！” 见王爱国反应过来，楞在原地，进退不是的样子。 曹建川对他喊了一句。 “妈的！竟然和老子玩冤假错案！！” 陆文德此时的表情，可不好看。 他缓缓的看向了现场，南马村的一行人。 特别是视线在莫和通脸上，停留了很久。 他心底盘算着，这是不是莫和通因为上次物资的事，故意这么弄的? 或者说他和这家人有仇？ 想要借刀杀人？ 让自己背个黑锅？ 就是为了报复上次分物资的事？ 莫和通怎么会不明白陆文德此时在想什么。 连忙辩解：“老陆，这事我真的不知道，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陆文德冷冷说道：“莫大队长，发誓就不用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处理？” 莫和通顿时感觉到压力来到了自己头上。 看着周围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咽了咽口水。 心一狠。 “既然她想别人死，那么肯定就做好了自己死的觉悟，老陆你让我把人带回去，我们就按照建川的话，把这个贱人沉塘！” 这下女知青知道怕了。 她指着他们村，那几个曹建川先前看起来，鬼鬼祟祟，而此时一脸冷汗的几人。 大喊着：“莫支书，莫支书，这不关我事啊，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他们说，只要我做了，下次就给我一个返城的名额。” “你放屁，我们和杜伟兆无冤无仇，凭什么要你冤枉他！还许愿给你返城的名额！族叔，这是她血口喷人！” “莫支书！是真的！他们看魏秋露对他有好感，不理他们，这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说是要搞臭他，让他去坐牢，这才拉着我这么干的，莫支书，你要相信我……” “贱人，你放屁，没这事，绝对没这事……” 当然，对于他们谁在放屁，曹建川并没有兴趣。 之后怎么处理，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自己只要以后去县里不被人用有色眼睛看待就行。 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可不是一句空话。 在这个没有网络，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 只要一出现这些八卦消息，那么很快就能传播开。 曹建川也是非常佩服，这些广大八卦党们的天赋。 是不怎么想的通，他们是怎么一下就能把这些狗血的事，瞬间传遍全国各地，让天夏的老老少少都知道的。 很快王承柱也带着阳双村想看热闹的人走了出来。 他同样明白，留在那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王巧英对此还有些，微微不快。 她可还想看后面究竟会怎么安排来着。 女性天生对这种八卦，加狗血的事，就比较好奇。 可惜，王承柱让他们离开，不要留下，他们也只能跟着离开…… 第78章 怎么知道的？ “建川。” 一出来，看见前方不远处，曹建川的背影，王巧英连忙喊道。 曹建川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对她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留在了原地等她。 “建川，你是怎么知道，这事是假的？” 刚才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可都相信了这事，就是一件铁案。 毕竟受害人。 证人。 罪犯。 全都齐全。 特别是罪犯本人，都没有为自己大声喊冤，当时看他的样子，自己也是认罪了。 对此，跟出来的王爱国。 听到王巧英这话，也同样的好奇。 他可是偷偷跑出来，想找曹建川学习学习破案心得。 “姑爹，说说看！” “对姑爹说说。” “其实……”曹建川本想胡说八道一句，说自己是瞎蒙的，可看着王承柱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也只能端正态度，考虑了一下，解释道：“其实，这事也没有多少诀窍，就是观察的时候，仔细一点而已，我先前一进去，就特意的观察了一番受害人，和被受害人。” “发现了他们两者的体型差不多，这就表明两者在体力上，应该相差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女性在对抗上，微微有些吃力，当然，如果不考虑死伤，以及动用工具的情况下，女性肯定是不能对抗男性的。” “可问题是，那女人并没有受伤，看起来也没啥事，甚至连点皮都没有擦破，这明显就有些不对。” “更何况，他们又说了，男人是酒后行凶，酒后是个什么吊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喝醉的情况下，估计自己想站直了都有些难，怎么可能，还在女方无伤的情况下，压制住女人，还把她咔嚓掉，这明摆着就是在逗我们玩。”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这个信息不算发达的年代，并没有这些方面相关的知识能给他们学习。 这些人只会简单的认为，只要把他脱光了，往床上一扔，接着让女人哭上几嗓子，他们带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冲进来，来个人赃并获就完美把屎盆子扣上去。 王爱国继续好奇问道：“可是姑爹，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还说要抓他们沉塘那样的话呢？” 曹建川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办法，这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又不是在现场看见的。” “如果我把这些事一说，让他们心里有了准备，那女知青完全可以说自己胆子小，当时被吓傻了，忘记了反抗，让他得手了，之后，你说我们怎么办？” “所以姑爹，你才先说把那男的拿去沉塘？在之后说把那女人拿去沉塘？就是为了让她相信，你是真的准备抓他们去沉塘，要让他们反抗？” “没错，特别是当时，她对你都能那么反抗，既然连警察都不怕，那么她会怕一个死醉鬼，这明显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当时我是真的想把那孙子，抓去沉塘的！” “为什么？”在场的人好奇的问道。 “太特么的窝囊了，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特么的那孙子连大声喊冤都不敢，说明他对自己究竟干没干过这事，自己都不知道，还假装着，自己不怕，说我们故意要整死他。” “艹，真特么恶心，我要是陆叔的话，我肯定得安排人把他吊在村头那棵树上，吊他个三天三夜，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喝马尿，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吊德行，那些人会那么好的主动找他喝酒，心里一点b数都没有！！” “对！建川骂的好！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把那小子，在村口吊上几天。” 这时陆文德的声音也从后面传来。 “陆叔……”曹建川笑着答了声招呼：\\\"怎么样？\\\" “这事，建元说，还是上报到县里的好，对这样迫害的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这简直太恶毒了，等于是要把一个人往死路上逼，而且还是一个最底层的贫苦大众！” “贫苦大众。” 这四个字，有些深刻含义，能说明一些这个时代特有的问题。 曹建川连忙问道：“怎么？那些人中间有问题？” “那个女知青的身份有点问题。” 好，曹建川懂了。 也难怪陆文德会这么说，现在可是要求，贫苦大众当家做主的时候。 他们把这样的人往死路上逼，这就是找死了。 可想到。 那小子竟然那么怂，这简直就是丢广大人民的脸，不好好教训一下他，陆文德心底同样不舒服。 同时，这也解释了，那女知青为什么愿意配合他们干这种缺德的事，这不干估计还不行！ 不过这特么的不是害人吗？ 曹建川能预见，这事之后云峰县，乃至青安市，像那些身份背景有问题的人，肯定又要跟着倒次大霉。 王爱国显然也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 当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施嫣然。 于是焦急的看向曹建川。 想和他说上些什么。 可却被曹建川笑着拍了拍肩膀。 把他话拍了回去。 曹建川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投去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不过，这次还真是感谢建川你。” 陆文德一脸感激的说了一句。 只要发生了这事，就能成功的把其他一些不必要的事，全都掩盖过去。 这个年代，背景问题之间的争斗，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第79章 做点独家的小生意 曹建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陆叔感谢的话咱们以后再说，今天走了那么远的山路，现在有些饿，是不是让婶子帮我们准备个夜宵？” 对曹建川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陆文德也非常喜欢。 “行，老王，走，一起上我家去喝上几杯……” 王承柱也没有客气。 带着一家老小，跟着陆文德去到了他家。 对于前来做客的曹建川等人，陆文德也大方。 大半夜的直接叫了自家的老伴，又是杀鸡，又是弄腊肉的，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他们。 在端上酒菜的时候，王承柱实在过意不去，客气了一句： “老嫂子，今天辛苦你了。” “王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两家有什么好客气的，今天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会来吃饭，所以招呼不周，你们别怪我们东西简陋就行……”葛冬莲也笑着客气道。 “老嫂子，这还叫招待不周，这都快赶上过年过节了……” 双方在饭桌上又是一阵的客气…… “孩她妈，你去把玉泽喊出来，让他和建川他们打个招呼，以后，也好让他们兄弟之间，没事多走动，走动，别天天缩在家里，那也不去。” “哦。”葛冬莲答应一声。 “玉泽！玉泽出来和建川他们打个招呼……” 葛冬莲进到里屋很快把自家儿子陆玉泽叫了出来。 陆玉泽因为脚的原因，在村里经常受到别人异样的眼神。 因此，心底有些自卑，天天待在家里，并不怎么喜欢出门。 哪怕是他喜欢看的电影，也不怎么愿意出去看。 本来，这次他同样是不想出来的。 不过，葛冬莲一个劲的拖着他出来。 他被逼无奈，这才昂着头，尽量的让自己走路的动作，平缓一些。 一步步，走了出来。 不过在进到堂屋的时候。 他眼角的余光却一个劲的在，曹建川他们这些年轻人脸上，扫视着。 想看看，曹建川他们对自己，是不是同样带着嘲笑的表情。 同时。 陆文德也在偷偷的盯着曹建川等人。 老一辈的，特别是王承柱这样的长辈。 对年轻一辈，因为出生时落下的毛病，可没有那么多的嘲笑，毕竟是自己的后辈。 当然，曹建川同样不会对别人的疾病生出嘲笑之意。 不说他上辈子是医生，何况两世为人，也让他脱离了很多低级的趣味。 曹建川微笑着主动站起身，把自己身边的椅子挪开。 “玉泽哥，这里有空位，还有干净的碗筷，快点过来坐。” 曹建川的这番举动，让陆玉泽心底有些感动。 因为他在心底察觉到了曹建川的真诚。 随后，又听见曹建川笑道： “陆叔说的对，玉泽哥，你也不找我们这些同辈们，一起玩玩，嗯，要不玉泽哥这样，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两合伙做个小生意怎么样？” “哦？建川你想和玉泽做个什么小生意？说来听听？” 陆文德对曹建川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也想自家儿子，不成天，猫在家里，像是怕出去见人。 而做生意，这可是最锻炼与人交际的能力。 “嘿嘿，陆叔，玉泽哥，我准备和玉泽哥弄个夜宵摊，摆上一摆，今天大伙而肯定是不敢回去的，他们那么早，就吃饭过来了，我猜他们现在也应该和我们一样早就饿了，陆叔，呵呵，借点物资给我们，让我和玉泽哥赚上点零花钱，好置办点年货。” “你小子，现在离过年还有大半年来着，就考虑那么远了？” “哈哈，陆叔这不是选日不如撞日吗？” “行！玉泽怎么样？你建川妹夫叫你一起弄点小生意。” 对于能不能赚钱，陆文德压根就不在意，他想要的是，自家儿子能自信的和人交流，同时，也能用自己的能力让大家刮目相看。 见大家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陆玉泽对一脸热情邀请自己的曹建川，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哈哈，玉泽哥，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们肯定能赚大钱！” “就这么点小东西能赚什么大钱？” 几个长辈，没好气的嘲笑着。 “你们等着看！玉泽哥，我们走。” 曹建川说着，饭也顾不上继续吃。 拉着陆玉泽就在陆文德家里扫荡了起来。 一阵打包之后。 曹建川带着陆玉泽和自己的那群小跟班。 用板车把陆文德家里的锅，碗，瓢，盆，柴火，食物……全都打包了一空。 拖到了放电影的晒谷场的外围。 让王爱林他们，用砖头砌了一个灶台，升起了火。 先烧了一大锅的水。 接着把自己带来还没有吃完的炸鱼肉，扔了进去。 这边的一阵的动静加香味，引的无数的人不自觉的围了过来。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香喷喷的炸鱼面。” “热呼呼的大煎饼。” “q弹软滑的茶叶蛋……” 曹建川一阵的吆喝，加上那食物特有的香味，早就被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人，那里还忍的住？ 连忙开口询问。 “同志，这炸鱼面怎么卖？” “师傅，大煎饼怎么卖？” “曹知青茶叶蛋怎么卖？” “炸鱼面五毛一碗，素面三毛。” “大煎饼两毛。” “茶叶蛋一毛……” “给我要一碗，炸鱼面……” “给我弄个煎饼。” “我要个茶叶蛋。” “我要……” “大家排队，一个个来，去这边交钱……” “一个个来，都别挤……” 这一夜，所有在公社看电影的人，都没敢回去。 而是留在公社，看了一个通宵的电影。 这反而让在此看电影的一众社员们，都非常高兴。 虽说是死了人，可死的是别人，又不是自己。 而能看通宵的电影，这才是这个年头，大家最大的心愿。 同时，和他们一样乐呵呵的是，曹建川几人。 昨天晚上弄了一夜的夜宵，加上今天一早的早餐。 把他们一伙人是累的不行。 在大家的一阵挽留声中。 曹建川他们对一些没吃上食物的人，展示了他们，那空空荡荡的锅碗瓢盆。 “不好意思，实在是没货了，下次大家赶早啊……” 仗着拉陆玉泽的便利，通过他的名义。 曹建川从公社的食品站，供销社，打白条借出了很多食材。 要不，想供应这好几千人的食物，只凭陆文德家里的那些存货是真的不够看的。 不过这也成功的让这几个地方的好些食材，都见了底…… 第80章 去更大的舞台 “呸！呸……” 在陆玉泽的小房间内，一行人粘着自己的口水，清点着大家这一个晚上出摊的收入。 越数越开心。 “姑爹，我这有一百五十四块六毛三。” “姑爹，我这是一百零四十七块……” “姑爹，我这里是……” “建川，我这里有一百三十三块五毛三。”陆玉泽也跟着一脸兴奋的喊道。 以前他因为自己腿的原因，老是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也有凭借自己劳动能力，赚到钱的一天。 虽说，在如今这个年代，做生意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可最少有钱，就能买到粮食，可以不让自己饿肚子，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种得到社会的认定。 “这一共加起来……”曹建川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是一千四百三十八块八毛五钱，不错！” “这么多？！” “这一夜能卖这么多钱？” 显然对于这个数字，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 曹建川对此却非常的不屑。 这么大一伙人，守着好几千人，做着独家生意，加成本才弄了一千四百来块，这有什么好值得吃惊的？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乡村，是真的穷。 “大家别高兴，我们还要把打的白条先还了，也就是六百八十二块六。” “这么一减的话……” “建川是七百五十六块二毛五。”陆玉泽飞快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身为公社会计的他，对这些数字的计算还是非常迅速的。 “对！玉泽哥算的还真快，那我们……这样，我们一共八个人，你们六个每人一百，我们俩就要那点零头。” 曹建川对自己和王巧英指了指。 其他人没有开口。 陆玉泽却说道：“这不好？要分就平分。” “没事，毕竟巧英平常干活，也只能拿八工分，我们两个在里面每人算八十也就够了。” 见陆玉泽还要开口。 “嗯，就这么分，大家听我的！”曹建川说完。 飞快的把面前的钱分好。 让大家把钱收好之后。 曹建川等人提出了告辞。 刚离开了陆玉泽的房间。 大家便在他家院子看见了陆文德老两口。 老两口真笑呵呵看着曹建川几人问道。 “建川怎么样？昨天晚上生意还好吗？” 对此，曹建川轻啧了啧，这做独家生意就是好，也跟着笑道：“陆叔还行！就是人少了点，没怎么发挥好。” 陆文德继续笑着开口说道：“是吗？那有个更大，也人更多的地方，你想去试试吗？” 曹建川一听就来了兴趣，忙问道：“什么地方？” “广交会。” “广交会？” “怎么建川你不知道？就是天夏国的出口商品展览会，在广城举办的那个。” 陆文德解释了一句。 曹建川当然知道这个交易会，后世他还去参加，并且采购过一些医疗器械。 而后世它还在2007年4月，也就是第101届，从天夏出口商品交易会改名为天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由单一出口平台变为进出口双向交易平台。 只是让曹建川好奇的是，陆文德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陆叔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提起广交会？” “玉泽他大姐夫是物资局的，你知道？” 曹建川点了点头，不是因为他，前进公社也别想最快最好的分到这批农资物品。 “现在市里下达了任务，说是要下面多想想办法，多弄些商品去广交会出售，换些外汇回来，以便购买一些市里急需的大型设备，怎么样？建川有不有兴趣，带着玉泽一起去涨涨见识？” 这么一说，曹建川就明白了。 像早前的化肥生产设备，化纤生产设备，还有一些大型的机械，电子设备，这些都是国家从国外采购回来的。 毕竟这个时期的天夏，是真的勉强比一穷二白，好上一些。 同时，国际上压根就不承认天夏币的购买力。 想要购买别人的设备，那就只能用米元之类的货币交易。 何况，前几年的广交会因为当时的各种问题，受到各种环境的影响，让天夏的出口商品，和外汇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特别是73和74两年。 受到民间团体的，武装火拼，让这个交易会几乎停止。 不过在今年，也就是1975年。 在一月的那次大会上。 改革的主张占据了优势。 也是因此，1975年的春交会的指导思想是:“安定团结为好” 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这两个方针。 让今年春交会进口成交总额达4亿美元,进口商品成交额是历届广交会较多的一次。 成交的商品绝大部分是当时国内生产建设、市场供应,外贸加工出口所急需的原料和材料,包括钢材、铝锭、铅、废钢、化工原料等。 而到了1975年秋交会，天夏再次延续了这个政策。 同时在1975年10月5日 ,外贸部发出\\\"关于认真抓好出口商品质量的通知”, 要求把质量放在第一位,抓好出口商品质量，重合同,守信用,把好质量关。 因此，这届秋季的广交会总共接待了来自110个国家和地区的来宾，一共人，前来会谈贸易和参观。 其中还包括了米国商人705人次和小日子商人2690人次。 出口成交达到了1419亿米元。 算的上，这这些年来毕竟成功的一届。 “行！” 陆文德一听曹建川答应，哈哈大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建川，你们准备弄什么东西去参展？” 曹建川皱眉想了想，接着还是摇了摇头：“陆叔，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一下也想不出好的。” “想不出，没事，反正要到十月份才开始，咱们可以慢慢想，到时候你想好了，在来公社和玉泽商量商量。” 曹建川看了一旁的陆玉泽一眼，明白了陆文德话里的意思。 “行，没问题，那陆叔我们先回去了。” “嗯，不过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千万小心。” “我们会的，谢谢陆叔……” 第81章 就你们那二百五的智商，就别处馊主意了 一直看着曹建川等人走远。 陆玉泽这才把手里的钱，递给了陆文德：“爸这是昨天拿东西欠的钱，这是我昨天晚上赚的钱。” “不错！不错！有多少？” 陆文德慈爱的接过了两大叠钱。 “昨天晚上，我们一共赚了756块，我分了一百块。”陆玉泽在说这话的时候很得意。 在这个年头，村里人也许要一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而自己只用了一个晚上。 “很好，不错！不错！”陆文德一见自家儿子，自信，自豪，连连再次夸道。 葛冬莲却在一旁抱怨道：“建川怎么只分了一百给你？” “妈，这是按照人数分的，我们一共八个人，建川和巧英妹子他们俩才分了80块不到。” “可他们都是一家人。” “妈，话不是这么说，我们昨天都是一起在做事，而且我做的事，还是最轻松的事，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才应该是拿八十的那个人……” 见葛冬莲还要和自家儿子争辩。 陆文德脸一黑，对自家老伴，开口骂了一句：“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同时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等下单独再说。 葛冬莲这才闭上了嘴，嘀咕了一句：“我只是随便说说，没其他的意思。” 陆文德也跟着连忙笑道：“对，对，玉泽你妈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妈其实这就像我们公社一样，你看我们家的人多，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们不也是分的最多吗？难道我们还要和其他那些一家只有两三口的人，分的一样吗？” “没错，没错。”陆文德连忙赞同：“玉泽，你也忙了一晚了，快回去休息休息。” 被陆文德这么一提醒，陆玉泽那阵赚到大钱的兴奋劲，顿时过去。 一阵阵的倦意涌了上来，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爸，妈，那我去睡觉了。” “嗯！去！” 一直到陆玉泽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葛冬莲刚想开口，却被陆文德拦了下来。 他带头向里屋走去。 葛冬莲忙跟了上去。 一进到屋，关上房门，葛冬莲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小声说道。 “曹建川他们也太不地道了，他们一家人分了六百多块，只给了玉泽一百块，他也不想想，这些东西是谁提供的！” 这个结果，让她非常不满。 陆文德却笑了笑：“你这么说，有没有想过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他曹建川看见玉泽有这能力，会带玉泽一起做这事吗？刚才你也听见了，他们可是非常照顾玉泽，让他做最轻松的收钱工作。” “可这也给的太少了点？七百块才给了一百块，他们自己占了六百。” “头发长见识短！如果，我们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利益都斤斤计较的话，那以后谁还敢找玉泽一起做事？谁还敢找玉泽一起玩？你难道想玉泽像以前那样天天闷在家里？” “怎么会。”葛冬莲一听也明白了陆文德的打算。 “而且，刚才我特意和建川说了，广交会的事，就是为了让他继续带着玉泽一起去见识见识，也顺便带着玉泽赚点钱，在那要是能赚到钱，那可就是论万算的，这样的话，哪怕过上几年，我们两走了，也不怕玉泽会饿着。” 陆文德这话说的有些落寞。 想明白过来的葛冬莲，眼中同样一暗，为自己儿子担起了心。 可嘴里却嘀咕的安慰了一句：“他那些姐姐，应该是会照顾他的。” “嫁出去的女，总归还是有些区别的，万事总比不上自己有的好，那话不是说过，打铁还得自身硬。” “对，还是老头子，你有远见。” 不过在夸后，她又担心了起来：“可如果建川想不到赚钱的生意怎么办？” 毕竟，这通知他的时间太短了点。 同时，对于这个年代做生意什么的，大家的点子，还是少了一些。 “没事，我先卖个好给他，哪怕今年他想不到，那明年呢？后年呢？只要他曹建川在这几年能想出赚钱的门路，就够了！他那么喜欢赚钱，脑子也那么灵活，他肯定会想的出来的！” 对陆文德这话，葛冬莲也是同样的认同。 毕竟能一个晚上就能赚到700多的人，在前进公社这一亩三分地上，她可从来没有听谁办到过…… …… 另一边。 刚离开陆文德家，转了一个弯，王爱厦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外人，好奇问道。 “姑爹，七叔他只是坐在那收了收钱，你怎么分了一百块给他？” 王爱林一听也连忙补充道。 “对啊，姑爹按照我说，给他两块钱都算多了。” 这刚好就是一个普遍的十工分。 也就是两块钱。 “你们还真黑。”曹建川呵呵笑了笑：“那行，我先从你们这开始算，你们每人留三块，其他的全交出来！” “啊？” 一众小青年万万没想到，别人没坑着，反而自己把自己坑了。 “姑爹，别，我还想买些东西来着……” “是啊，姑爹我也还有很多东西要买来着……” 他们可是第一次自己得到这么多钱。 “切！刀割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就知道喊冤了。” “姑爹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我们是一伙的！” “谁特么跟你们是一伙的，行了，少屁话，等下记得跟你们爹妈说一下，免得他们以为我坑了你们。” “姑爹，怎么会？” “姑爹能不能别说？” 他们是知道的，只要自己说了，那这钱百分百就会被自家老妈他们没收。 甚至用的理由都会是同一个—— 这钱存着，以后帮你娶媳妇用。 “不说？你们留这么多钱干嘛？” “我们要买东西。” “你们有个屁的东西要买，这样，现在我带你们去公社的供销社去买，剩下的钱，你们拿回去偷偷给家里，别当着其他人给，明白吗？” “哦，对了姑爹，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会吗？” “是啊，姑爹那个什么会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你别带七叔了，就我们一家人自己做。” “你做个屁，没陆叔帮忙，我们能去？你们连，这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懂，还敢在这瞎掺和。” “谁说我们不懂，我们不是可以找高秘书和韩领导帮忙吗？” 他们是明白，这些涉及到县里的事，韩承望和高勇军可比陆文德明显要靠谱。 “就是，姑爹谁说我们不懂。” “嘿嘿，你们还真聪明。”曹建川夸了一句。 众人脸上一阵的得意：“哈哈，那是肯定。” 可谁曾想，曹建川脸色一变，接着骂道：“聪明的怎么死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一干，可是等于把陆叔得罪死了，以后我们村什么事都别想干了。” 陆文德虽说也许不能给自家什么大的帮助，可身为现管的他，绝对能让你什么事都干不成。 同时还能把你恶心死。 “姑爹？不会？” “不会个屁，话说，你们说这些屁话的时候，就不能好好动一动你们的猪脑子？一群猪！！！” 见他们还要为自己辩解。 曹建川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行了，就你们那二百五的智商，也就别出馊主意了，要买什么东西赶紧去买，我们等下估计就回去，我困的要死。” 说着，曹建川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带着他们去到了公社的供销社，又是一阵的采购…… …… 第82章 小猪崽死了 来到了阳双村，集合回去的地方。 阳双村的村民们。 看着曹建川几人，手里的大包小包。 再次露出了一脸的羡慕。 昨天晚上，曹建川带人在公社晒谷坪做独家生意的时候，可是让大家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其他人想做，也因为现在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多少存货。 公社的存货…… 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跟你非亲非故，谁特么的让你借用，或者去打开商店的门，让你来买？ 这年头，在供销社之类，物资供应单位上班的人，那可是金饭碗，都是鼻孔看人的猛人。 这也是曹建川一定要拖着陆玉泽一起动手的原因。 “来来来，每人来拿两个糖。” 还是上次搬运物资时的操作。 曹建川把自己从供销社买来的那袋糖，又贡献了出来。 看着大家一窝蜂的围过来。 曹建川把袋子口一收。 他没管围上来的是谁，恶狠狠的骂道：“狗日的，全都给老子排队去！” “……” 这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是一头黑线的看着曹建川。 曹建川身后的王爱林他们，则跟着“呵呵”不停的偷笑着。 而他身边的王巧英恶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当然，为了吃到糖，他们还是排好了队。 “谢谢建川啊……”王根七一家人谢道。 “谢谢，建川了……”李四妹一家人谢道。 为了感谢，王根七和李四妹两家人，让自己和王巧英，两人先前能躺在板车上看电影。 曹建川多给了他们一家好几个。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孩子们被大人们死死看住。 没让他们乱跑，去抓路边的蚂蚱，蝴蝶，螳螂，狗皮蛇……之类的小玩意。 当然，在路过大家平常采蘑菇的树林，原本那些打算采些蘑菇的女人，也没敢去。 老虎再次出现的消息，算是影响到了大家先前那有些平静的生活。 在村头时，王承柱宣布了今天早上不用上工，休息半天的好消息。 曹建川领着一众小跟班，先去了一趟，自己养鱼的田间，仔细检查了一圈。 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后。 这才回家睡觉去了。 昨天晚上，其他人在想睡的时候，可以随便找上个角落眯上一阵。 曹建川几人为了赚钱，当然也是生意太好的缘故，那可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特别是这两天，还来回走了二，三十多里的山路。 早就累的不行。 一路上两个眼皮都在打架。 甚至，连中午饭，他都和王巧英说了一句，让她不用叫自己起来吃。 打算一觉睡到晚上，再直接去稻田守夜。 那怕天塌下来也不理…… …… …… “姑爹！” “姑爹……” 睡的迷迷糊糊中。 曹建川一直听到了王爱国叫自己的声音。 “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 今天王爱国因为杜伟兆那狗屁倒灶的事，并没有跟着回阳双村来。 王爱国见叫了半天也没有叫醒曹建川，忙伸手过去，抓着曹建川的肩膀用力摇了摇。 “我草！谁啊！” 曹建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爱国？？我做梦了？” 曹建川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还是王爱国。 抬头向窗外瞟了一眼，天还是亮的。 顿时没有了好脸色。 “你小子，叫我干嘛？” “姑爹，帮帮我。” 王爱国眼眶一红，泪水就流了出来。 这把曹建川吓的不轻，连忙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接着又向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王巧英，顿时有些焦急：“快点说，出了什么事？” “施嫣然不见了。” “施嫣然不见了？哪你姑姑呢？” 曹建川没有在意施嫣然不见的事，那姑娘在如今，这个只能靠两只腿走路的年月能跑去那？ 估计还是想躲着王爱国这个死舔狗，不想见他。 何况真的要是出了什么大事的话，那王巧英肯定早就跑回来告诉自己了。 “姑姑在田里。” “哦！” 曹建川应了一声。 又躺回了床上。 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姑爹！” “干嘛？” “是真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哦，什么大事？是外星人进攻地球？还是世界末日？还是生化危机爆发？” 曹建川的这话，成功的让王爱国一愣。 可随后，他又喊道：“是施嫣然昨天喂的小猪崽，全都毒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不就几头猪……” 突然，曹建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睁开眼睛，转过身，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施嫣然昨天喂的小猪崽，全都被毒死了。” “谁干的？” 曹建川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 “草！好！好！狗日的！干的好！” “姑爹……” “走，去看看。”曹建川连忙从一旁拿着自己的衣裤穿上。 带着王爱国，出门向他们组猪圈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曹建川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忙杜伟兆那事吗？” “县里一早就来人处理了，同时县里的领导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说是为了避免这种迫害贫苦大众的事情继续发生，要在县里加强批评会议，让各个公社，各个大队认真严肃的处理这事，不能放松。” 曹建川懂了。 懂了王爱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阳双村。 应该是听到这个消息，怕施嫣然受苦，所以抢先回来向王承柱他们，先求个情。 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把这事，随便弄弄就算了。 可却没想到，撞倒了施嫣然把猪养死了，自己害怕的躲了起来。 “你说着叫个什么事！”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猪圈。 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了。 不过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一下死了六，七头小猪仔，这换谁来，脸色都不好看。 特别是在这个物资短缺的时代。 曹建川先是和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接向王承柱问道：“爸，怎么了？” “估计是用了发霉腐烂的食物，小猪仔吃了，这才毒死的。” 曹建川去到了猪槽的位置拿起里面，猪没吃完的食物，闻了闻。 闻到了一阵，腐烂发霉的气味。 并没有闻到，农药之类的刺鼻气味。 这时候的农药，还不是最初那无色无味的百草枯，而是一些带着刺鼻气味的农药。 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不是有人要对付施嫣然。 曹建川暗自嘀咕了一句，接着喊道： “爱国去帮我拿把杀猪刀来。” “哦。” 王爱国答应一声，很快从一旁的屋里拿出了一把杀猪刀，递到了曹建川的手里。 曹建川拿刀在一旁的石头上“擦！擦！”磨了几下。 破开了，其中一头死去小猪的肚子。 从它的胃里拿出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再次闻了闻。 依旧没有闻到农药的气味。 当下，也就把有人下毒的因素排除了。 想想也对，那些知青们可不容易接触到农药，而阳双村的这些村民，想对付施嫣然，还没有蠢到，下毒毒死王承柱老两口养的猪崽，除非是那种蠢到吃狗屎的人。 这让曹建川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把心提了起来。 特么的在这种关键时候，闹出个这样的事来。 你说着叫个什么事？ 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