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主她是法治栏目常客》 第1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 深夜，警笛声呼啸而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城郊的一个废弃施工楼。 魏警官在楼下焦急的等待，不一会就有个警员抱着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下来。 他拉住警员，“严雪呢？” 警员冲他摇头，“还没下来。” 几分钟前罪犯要求严雪单独去接人质，现在人质救下来，而严雪被扣住了。 就在魏警官组织队员，准备强行营救的时候，楼内传来一声枪响。 等他们冲进去后，看到严雪抱着一个少女跌坐在地上，少女双目紧闭，心口的鲜血染红了衣裳。 魏警官认得她，正是他们追捕的罪犯——莫忧。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给她们一点独处的时间。 严雪轻轻擦去少女脸上的血污，眼泪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砸下来。 这是她年少时一直护在身后的妹妹啊。 就在刚刚，她的妹妹抓住她握枪的手抵在胸口，麻木的脸上，展露出笑颜，一如儿时那般撒娇。 “雪儿姐，杀了我。” “大坏蛋到了要被正义的警察消灭的时候了。” 她颤抖着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胸膛，少女脸上是久违的解脱。 再见了，小忧。 ［江城连环杀人犯莫某于25日凌晨三点被警方击毙］ “……综上所述，你现在已经被我们绑定，需要配合我方完成任务……喂！喂！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啊！” 机械音在发现莫忧心不在焉后，高声打断莫忧的回忆。 莫忧双手捧着脸，回过神，“所以，我的确已经死了。” “是的。”机械音恢复了平静。 “那都听你们的。”莫忧兴致缺缺，死都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似乎是觉得她答应的太随便了，机械音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话。 “重新认识一下，宿主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辅助系统。” “编号——33号，叫我33就好。” 换了个姿势，莫忧腾出一只手，冲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打招呼，“你好呀，33，我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美少女莫忧。” “呃……”机械音难得有些迟疑。 你说这话真的不会尴尬吗？ 33翻阅手中同事整理的资料，上面赫然写着手段残忍，睚眦必报，冷酷无情。 怎么宿主性格，跟上面说的差别这么大？ “咳嗯，闲聊就到此结束。”33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我们的任务是让伤害过原主的人诚心悔过，现在是否开启任务？” “开。”莫忧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没动力。 33眼角狠狠抽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宿主不太靠谱。 可恶的01，自己抓错人，还把烂摊子分给它处理。 伴随［叮］的一声，“烂摊子”莫忧眼前一黑，像是被卷入什么东西中，压缩，塑形，然后被装填在容器里。 再睁开眼时，她眼前的场景被换到了一个电脑屏幕前，莫忧好奇左右张望，哎哟，原主还是个社畜呢。 “陈玲，不好好工作，是想偷懒吗。”对面坐着的男人，看到莫忧的动作后，出声呵斥。 歪着脑袋注视了男人一会，莫忧现在脑袋空空，什么记忆都没有，她还不认识眼前人。 不过，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原主的身体在听到声音后，本能的表露出反感。 “不会是做不来，你可是大学霸陈玲呢。”一个容貌明媚的女人走过，脸上是满满的恶意。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男人，看到女人立刻露出一脸谄媚。 其他人也是司空见惯，认真做自己的事，头都不曾抬一下。 有意思，莫忧握住自己的手。从那个女人说话以后，一具身体就颤抖个不停。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身体的不自然反应，抬头看向电脑屏幕。 啧，该死，这都是什么狗爬的东西，一个也看不懂。 等33接收到主系统传来的任务目标后，它发现它的宿主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吓的它连忙阻止。 “你干嘛去？现在不上班吗？” 莫忧行动顿了一下，又接着收拾，“这个破班是非上不可吗？” 刚刚她坐电脑前抓耳挠腮，根本无从下手。 “不是啊，但你现在是原主嘛，自然要接手她的工作。”33语重心长的劝说。 但它的宿主还是毅然背上挎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了。 即使是离开了公司，身体的异样也没完全消退，仅仅只是路人的目光，都会使这具身体感到慌张。 而且，走起路来莫忧才发现，身上各处都传来了隐约的疼痛。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眉头紧锁，“33我需要原主的记忆。” “好！”33立刻回复，“记忆投放中，请注意接收。” 片刻之后，莫忧总算是从脑海里多出的记忆中，知道了这具身体异常的原因。 原主名叫陈玲，原先也只是一所高中的任课老师，虽然不是她喜欢的，但那是她父母为她选的路。 直到她参加了一次高中的同学聚会，往日的噩梦又接踵而来。 起先她没想去的，但之前的班主任一个劲的邀请她，甚至还把消息发给了她的妈妈。 陈母觉得同学聚会很好，能多结识些人脉，还能让陈玲多认识点男人，早些结婚。 于是她半劝导半胁迫的逼陈玲去了。 那天她难得拿出一套新衣服给陈玲穿上，再用自己化妆品仔细捣鼓陈玲的脸，活像要把陈玲推出去卖了。 陈玲对此没有一丝反应，她任由陈母装扮，陈母提出的观点她也是一并接受，因为她知道她并没有反驳的权利。 虽然是早有所料，但是在聚会上看到罗明珠的那一刻，她还是因为颤抖打翻手中的饮料。 罗明珠像是忘记了往日的不愉快，她款款走过来，询问陈玲的工作，并且邀请陈玲去她家的公司。 她说，“这可是我们当初的高考状元，只在学校教人不免是屈才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传到陈玲耳朵里声音还带着咬牙切齿。 陈玲知道她这是不甘心，这么多年她依旧对于，陈玲抢走她第一的宝座耿耿于怀。 陈玲苦笑，手中的橙汁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她也不想啊，可她从没有一件事是能自己决定的。 第2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 陈玲婉拒了罗明珠的邀请，罗明珠脸色阴沉，周围聚过来的同学也都觉得她不识好歹，罗氏集团可是a市的龙头企业，多少人求而不得呢。 听着耳边似有似无的议论声，陈玲只觉得可笑，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大家都忘记了罗明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她双手交叠，指腹摩挲着手背，她也想忘记，只是这些烙印在身体上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段记忆。 这次的不欢而散后，陈玲以为她不会再和罗明珠有什么交集了。 直到有一天她出门，所有人都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原先她不太明白，然后在同事的提醒下她打开了手机，她几年前被强暴的视频传遍了网络。 陈玲颤抖着手关掉了视频，在同事们怜悯的目光中，她落荒而逃。 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一路上旁人的目光如影随形，视频中只有她的脸是没有打码的，看过那个视频的都认识这张脸。 她回到了家里，迎接她的不是理解和安慰，而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她的母亲，那个当别人提及她时，总会高高扬起头颅的母亲，此时把她贬的一文不值。 一时之间，陈玲成了千夫所指，明明她是受害者，却被说是不检点，出门也要受到他人指点。 学校迫于压力辞退了她，她想龟缩在家里，但被陈母拉出来重新找工作。 可哪有公司还愿意要她啊，他们面露为难的神色，委婉拒绝她的投递。 陈母气的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是没用的东西，是下贱胚子。 这时候罗明珠递来了橄榄枝，她高高在上如同恩赐一般邀请陈玲去她家的公司，陈母喜出望外，不等陈玲说话就同意了。 陈玲灰白着脸，宛如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网络上的谩骂讥笑，采访记者的恶意提问，父母的嫌弃斥责，身体里无法忽视的伤痛。 早已压死了陈玲。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只等一个契机结束自己生命。 世人都说罗氏千金有善心，可有谁又知道那个视频的拍摄者就是她，唯一还保存视频的也只有她。 莫忧手指抚摸着腹部，之前她还以为这里的疼痛，是因为来了生理期。通过记忆她才知道，这也是罗明珠那一行人的杰作。 说是防止陈玲怀孕，将木棒插入她的身体搅动。 这段记忆，在陈玲的脑海中仿佛是一段禁忌，只要一回想，胸口就会传来锥心的疼痛。 “你没事？”33担忧的看着宿主。 莫忧睁开眼，面上惨白一片，她长舒一口浊气，提了提嘴角，挂上笑容。 “没事哦，请问33我需要做什么呢？” 明明宿主是在笑着，33的预警系统却发出“滴滴滴”的警告。 33手忙脚乱关闭预警系统，把主系统传来的人名念了出来，“王涵，陈青青，罗明珠，李天赐，我们要获取这四人的悔恨值。” 紧接着它补充道，“不能对任务目标使用暴力手段，那样是属于违规的！违规惩罚非常严重！” 莫忧低头思考了一会，“要是他们主动打我，也不可以反击吗？” “反击是可以的，但不能过度反击。”33松了口气，还以为宿主直接问违规惩罚呢。 给自己打了把气，33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宿主拐上正道，打打杀杀多不好啊。 莫忧嗤笑一声，“那要怎么样获得他们悔恨值？”难道要去跟他们讲道理？可笑！ 33一脸天真，“我们可以用爱啊，用无微不至的关心，用高尚的道德品质，让他们感到自愧不如，后悔不已。” 这一段话把莫忧都给干沉默了，她试探询问，“你以前不是负责这个任务的。” “是啊，这个是新开的。”33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莫忧了然，她就说嘛，要是照33说的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她还是按自己想法来，那种憋屈的做法，可不符合她的性格。 莫忧站起身，笑容愈发危险，要把他们变成什么样子呢？不知道哪一个的惨叫会更动听。 突然她想到那个嘲讽自己的女人，原来那就是罗明珠呀。 真是人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漂亮的东西，她最喜欢了，喜欢得到，也喜欢毁掉。 “宿主，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33也看了记忆，有些担心莫忧的身体状况。 它分出一些能量，用在莫忧身上，修复了这具身体上的部分损伤。 顷刻之间，身体轻松了许多，莫忧脸上闪过满意的神色，这个小系统还是很好的嘛，就是天真了些。 “现在我们回去，接着上班。”见到莫忧身体恢复了，33提议到。 现在宿主有了原主的记忆，应该不会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莫忧笑容一滞，提议的很好，下次就别提议了。 “不去。”莫忧拒绝的言简意赅。 “为什么？”33追问。 莫忧板了张脸，说道，“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去。” 虽然这个理由非常扯，但33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它只是个辅助系统呢。 莫忧在这座从未来过的城市逛了一天，等到下午陈玲下班时分，随着人流，往家那边走。 打开家门，入眼是狭窄的客厅，男人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抽着烟，他眉头紧皱，莫忧走进来他都懒得看上一眼。 女人拿着抹布擦桌子，看她回来，嘴里止不住的叨叨。 “一回来就摆出个死人样，给谁看啊？早说了让你好好读书，结果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你专心读书不去惹别人，别人能打你吗？你认真读书，不搭理那男的，他会好端端的强奸你？” “再说了，这种事讲出来，你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这下倒好，上新闻上电视，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我跟你爸出个门都让人在背后议论戳脊梁。” “还不去上班，不上班哪来的钱让你去看那个死贵的什么心理医生。” “那破医生还说什么抑郁症心理疾病，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别再说什么辞职了，现在除了罗氏还有人敢要你吗？你不上班还想指着我和你爸养你啊？你那么大人了，我和你爸都该到……” 第3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 莫忧没再听下去了，她凭着记忆走向原主的房间，直接开门进去，然后反手把门扣上。 但是这个狭小的空间并没有隔绝掉女人的声音，听见她用更高一档的声音说道：“摔什么门啊，显着你了，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莫忧把头埋进被子，外面的声音总算是小了些。 她不喜欢这对父母，甚至是非常讨厌，他们无视了陈玲的伤痛，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这个受害者身上。 陈母气呼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把厨房里面存着的饭菜收进冰箱里，跟她甩脸子，不出来就别吃饭了。 直到外面动静小了，莫忧才探出头，她坐在床上打量这个从客厅隔出来的小房间。 里面的东西不多，大物件也就床和衣柜而已，但这两样东西，就占据了这个房间大部分的空间。 房间的主人把这里收拾的很好，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然有序，只是部分角落已积灰落尘。 这个时候的陈玲已经没心情再去维护这里的卫生了。 她常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像一只受了伤的笼中雀儿，尽管这个家束缚了她，可缩在这个房间还是令她心安。 躺倒在床上，莫忧闭上眼，反抗是要有底气的，这个家庭并没有给予陈玲反抗的底气，所以她才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走。 结合头脑中的信息，莫忧逐渐制定自己的计划，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夸张。 33看见莫忧这副模样顿感不妙，这位宿主绝对在憋什么坏水，它连忙问道，“任务你想到怎么做了吗？” “那是当然！大致我想好了，就是还要推敲一些细节。” 33看着它这位宿主在黑暗中笑的愈发扭曲的脸，内心的不安几乎溢出来了，“能给我说说吗？” “不行哦。”莫忧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个x，“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夜晚，黑暗的客厅窜出一个身影，她精准的找到冰箱，小心的从里面摸出剩余的饭菜，也不管是冰凉的就大口大口往嘴里扒。 “真难吃。”莫忧跟33吐槽，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慢。 “停停停！吃冷的也不怕胃受不了，我给你热一下。”33用能量帮她加热了饭菜。 唉，这个宿主真不省心，怎么能吃冷饭呢。 手上的饭盘突然变得温热，莫忧一愣，机械的咀嚼嘴里的饭菜，怔怔道：“你有这才能不早用，我饭都吃一大半了。” “哼，不感谢还抱怨，早知道不帮了。”真是白瞎了它33的好心。 “那就谢谢33喽。”莫忧感谢的毫无诚意，她迅速把碗底扒了，把脏碗放进厨房水池，摸着充实的肚子躺在沙发上瘫着，终于吃饱了。 “你不把碗洗了？”看着那个脏碗随意地摆在水池里，33感觉它不存在的数据线都缠在一起。 在果盘里挑了一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苹果，莫忧在衣服上擦擦就往嘴里塞，“懒得。” 陈母会洗的，她干嘛多此一举。 33纠结的看着莫忧手中的苹果，绞紧了自己的小手帕，宿主怎么能不洗苹果就啃！ 莫忧吃完苹果把核扔进垃圾桶，伸了个懒腰，在客厅里随意走动了两圈，等眼睛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 接着，33就看着它的宿主猫进了陈父陈母的房间。 在多次劝说无果后，33选择围观它的宿主，通过翻找现金和手机转账等多种方式盗窃转移他人财物。 它有什么办法，它又不能直接干涉宿主。 但是在莫忧纠结盯着陈母那个金戒指的时候，它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止，“你别太缺德了。” 所幸钱也差不多够用了，莫忧放过那个金戒指，33在她脑海中叹息，“你这是不义之财啊。”不可取啊！ 莫忧表示这本来就是陈玲的钱，陈玲工作那些年每一笔工资都有上交的。 她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赶在陈母起床前离开，能少挨一顿骂。 “晚安，33。”莫忧嘟囔道，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到一边。 等了一会，在确定莫忧真的睡熟后，33小心的操控力量把被子盖回去。 被子不盖好，也不怕明天窜肚子。 莫忧突然睁开眼睛，把33吓了一跳，它哆哆嗦嗦问道，“我、我弄醒你了吗？” “没有。”莫忧摇摇头，把被子拉到头顶蒙住脸，声音有些沉闷，“就是想妈妈了，以前她也会帮我盖被子。” 她踢被子是老习惯了，妈妈还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特地过来给她盖好被子，因为有妈妈，所以她也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后来妈妈不在了，再也没人会特地给她盖被子，她也习惯了晚上冻醒，自己把被子拉回去。 喜当妈的33叹了口气，摸摸莫忧的脑袋。 “晚安，宿主。” 第二天莫忧卡在陈母起来之前，猛的从床上窜起来，边套衣服边刷牙，最后清水抹了把脸，抓起提包就出门了。 莫忧蹦蹦跳跳的从楼梯上下来，楼下人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有怜悯的心疼的，也有厌恶嫌弃的。 原主的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莫忧停下脚步安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接着面带笑容直视那些怀揣恶意的目光。 有些人被看的回避了目光，而有些人注视她的眼神更加鄙夷，嘴里小声说着“脏”“不要脸”之类的话。 莫忧收回目光，微笑的走出小区。 33直到莫忧踏出小区门口后才放下内心的警戒，看着面带笑容的莫忧，它觉得这样的宿主更为反常。 “我以为你会做些什么。”33试探的开口。 “我是想把他们眼睛都挖出来。”莫忧伸出手指做出一个扣挖的动作。 接着她面露无奈，双手一摊，“可是现在我是陈玲呀，我要是真动手那可就出大事了。” “是啊，是啊。”33赶紧附和道。 它暂时是安心了，很快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出那么早的门，早饭怎么解决？” 不吃早饭可不。 莫忧从兜里掏出一把纸票，理直气壮的说，“你以为我昨晚偷钱干嘛？” 33无语，只能看着莫忧揣着脏款拐进一家早餐店，它想说话，但又觉得莫忧根本听不进去。 第4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4 莫忧在店员嫌弃的目光中点了餐，递过钱的时候，店员迟疑了一下才接了钱，塞进抽屉后，接钱的手在身后飞快擦了一下。 “这些人都什么意思嘛！” 店里的人都绕着莫忧坐，似有似无的把莫忧隔开，33气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明明原主是被害者！”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莫忧专心嚼着热包子，抽空应付了一下33，“放心啦，这样的也是少数人，等再走远点就没事了。” 再走远点，就没那么多认识原主的人了。 “可原主该多伤心啊。”33有些闷闷不乐。 是啊，陈玲该有多难过啊。 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莫忧伸手搅动勺子让粥冷却，她盯着这碗白粥，手下暗暗用力，她更希望搅动的是某些人的脑子。 喝完粥后她就带着自己的小包，去了一个较远的公园，这里人很多，也确实没什么人认识原主。 他们看莫忧的神情，不带一丝其他的情绪。 莫忧找了个长椅坐下，她靠在椅背上，仰望着被朝阳染色的天空，阳光对她没有保留，洒满了她整张脸。 这一瞬间，33产生了或许莫忧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的想法。 而不是像它第一次看见她那样，缩在阴暗的施工楼里，满身血污，脏的像是刚从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 但很快33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它这位宿主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莫忧在公园待了许久，久到就在33以为她不会去上班的时候，她又抓着包往公司赶，然后不出所料的迟到了。 陈母是在做好早饭之后发现莫忧不在家的，她拿着锅铲，冲着客厅叫莫忧的名字，让她出来把菜端上餐桌。 叫了几声没人应后，她冲出厨房，顺手在客厅捞了个撑衣杆，气势汹汹的踹开莫忧的房门，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原本整洁的卧室，此时乱作一团。 书本随意洒落在地板上，被子保持着主人掀开的模样，衣柜门大开，叠好的衣服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乍一看还以为里面遭贼了。 陈母头紧皱，正要张嘴骂莫忧，陈父先跑了过来。 他站在门外脸色阴沉的看着门内，问道，“陈玲呢？” 陈母被吓了一跳，她嗫嚅说道，“她……不在，应该去上班了。” 陈父把手中的钱包摔在陈母的面前，陈母瑟缩在门边，她好久没见过那么生气的陈父了，她小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陈父冷笑的斜眼看着陈母，“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都学会偷钱了。” “怎么可能！”陈母大惊连忙捡起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少钱了，或者说里面根本没剩钱，只留了几张银行卡孤零零的在里面。 但她还是下意识辩驳，“玲玲她怎么会偷钱，会不会是……”她抬眼对上陈父的目光，后面的话又吞回去。 “不是她难不成是我？”陈父厉声喝道，“连个孩子都教不好。”他失望的看着陈母，说完这句话，他连早饭都没吃就摔门出去上班了。 陈母呆愣了一会，赶紧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陈海，你的钱包……”等她到门口，已经不看了陈父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厨房，陆续端出几个盘子，做了一桌子早餐，但此刻吃饭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陈母看着逐渐变冷的饭菜，怎么会这样呢？ 对了，就是陈玲那个死丫头，她乖乖听话不好吗？为什么要偷钱呢？ 一想到陈玲最近的作为，陈母神色一凛，她要好好教育一下陈玲了，居然都学坏了。 莫忧看着主管那张黑如锅贴的脸，低头玩着手指，丝毫不在意。 就这月薪两千五的工作，想认真都难，钱比谁都少，活比谁都多。 主管训了莫忧半多个钟头，定睛一看，这人早就放空了自己。 他气了个半死，最后挥挥手，让莫忧滚回去工作。 得到释放的莫忧快快乐乐的回到工位上，她的工位也是独自在一个小角落，除了对面监视她的主管，没有一个邻座。 排座位的人想用这种方式孤立她，一如当初在学校的做法。 这样的角落莫忧反而更乐意，只要她脸皮够厚，那不是想摸鱼就摸鱼喽。 她试探的摸上电脑，只要稍加思索，原主学过的知识就涌入她的头脑。 罗明珠邀她进来的岗位是前端开发，一个陈玲从未涉足的领域，她大学学的就是文学方面，之后找的工作也是老师，对于这些她是一窍不通。 陈玲也知道，罗明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她，她除了日常工作，还承包了打杂，谁有什么杂事都是找她。 原本陈玲还在一边上班一边学习相关的课程，这一来二去的打断，学习成果微乎其微。 对于这些新奇的知识莫忧很感兴趣，通过回忆她也能在电脑上制作一个简单的网页。 就在她要渐入佳境的时候，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打断她，“不好意思，这个，需要你帮一下忙。” 眼前被文件夹挡住，莫忧不悦的抬头，看到来人后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王涵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最终还是强硬着把手中的东西塞进莫忧怀里。 莫忧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手里的文件夹。 那是陈玲学生时期的朋友，也是曾经的帮凶之一。 起先陈玲只是时不时受到堂妹陈青青的欺负，但她都忍了过去，而且还结识一位同病相怜的朋友王涵。 谁能想就是这个朋友，把她推入深渊。 即便是胆小怯懦的她也会在朋友有难时，出手相助，而她的朋友，为了保全自身，把她推到了罗明珠的眼前。 罗明珠不希望有人超越她的优秀，而陈玲的父母要求她的成绩必须是最上等。 陈玲夹在中间，既要承受罗明珠等人的殴打辱骂，又要面临父母对她不理解的斥责。 罗家是a市的龙头企业，有权有势，所以罗明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 陈玲就这样度过了一年，期间无论是怎样的欺辱她都忍耐下来。 直到一次罗明珠叫李天赐强暴了陈玲，内心崩溃的她实在接受不了，报了警。 李天赐被判了邢，两年零七个月。 而他至始至终也没爆出罗明珠，而陈父陈母在商议过后，也决定不再追究下去。 公正与否他们并不在意，他们只知道这件事要是暴出去，他们苦心经营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第5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5 从始至终也没人问过陈玲的意见，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却连抉择的权利都没有。 而陈父陈母也只是把最终结果通知她一下而已。 莫忧整理着手中的文件，王涵会跟在罗明珠身后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很缺钱。 王涵的父亲是个赌鬼，他走的早除了天价的债务什么也没给她们母女留下，她妈一边要还债一边还要供养着王涵读书。 与其毕业之后投公司慢慢爬，她一早就选择攀上罗明珠这个高枝。 而她的投名状就是陈玲。 王涵又有实力又听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罗明珠很是乐意用她。 更乐意拿着她在陈玲面前转悠，以此来刺激陈玲。 只是依照记忆随意改动了一点，莫忧就把文件交给了罗明珠。 罗明珠笑着接过去，随意翻动了两下，抱歉的说道，“你这个不行，还得改。” 她笑盈盈的观察莫忧的反应，而莫忧只是拿回文件，转身就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刹那，罗明珠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明明前一段时间陈玲见到她还很害怕，怎么昨天之后又变了。 刚刚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惶恐，害怕，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不屑。 她伸出手指搅动自己的头发，难道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多了，麻木了吗？ 那可不行，她还没玩够呢。 罗明珠打开手机，手指停留在李天赐的名字上，冷笑一声，不知道她见到这位会怎么样呢？真让人期待。 哐当一声，门口有什么响动。 罗明珠抬头，是刚进来的王涵，王涵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蹲下来，捡着地上玻璃杯的碎片。 把手边的东西一股脑都砸向王涵，罗明珠冷着脸，“怎么，你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我要你有什么用。” “不是，我拿的稳。”王涵急于证明，生怕罗明珠把她开了，把手里的碎片握得紧紧的。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她咬住下唇，不让疼痛的声音泄露出来。 罗明珠满意的看了一会，然后施舍一般放她离开，在王涵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她警告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知道出去该怎么说。” 王涵仓皇的点着头，迫不及待的钻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喘了一口气，一个跟她相好的女同事走了过来，惊讶的抓住了她的手。 “涵涵，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王涵白着一张脸解释道，“我刚刚打碎了罗副总的水杯，不小心割伤的，副总让我出来包扎一下。” 女同事笑道，“副总人真好啊。” 她眼扫过莫忧，不满道，“就是人太好了，这种光拿钱，不干活的人也招进来。” 莫忧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女同事不自然的移过头，她虽然是不太满意，但也没到当着正主面说坏话的程度。 待女同事走开后，王涵简单包扎了手部，又走到莫忧跟前，“副总让你去打扫一下她的办公室。” 莫忧翻了个白眼，哐得站起身，王涵下意识挡住脸，就好像莫忧要打她似的。 果然不一会，责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莫忧轻笑出声，“瞧你吓得，我又不会打你。”她一只手搭上王涵的肩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 “你欠我的，打一顿可还不了，得用命偿。” 然后不顾王涵错愕的神情，抬脚向罗明珠的办公室走去。 王涵神情复杂盯着莫忧的背影，陈玲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这种改变让她十分不安。 莫忧在罗明珠的办公室打扫了一个下午，只要她觉得扫干净了准备走了，罗明珠就能为她制造点垃圾。 然后一脸歉意的提醒她，哪里还没扫干净哦。 手中的扫把都要折断了，莫忧咬着牙扫了最后一遍，她决定了这次罗明珠再挑她的刺，她就把垃圾桶套她头上。 然而这次罗明珠没做什么，莫忧擦了把汗，准备走了，门口响起敲门声，门被人推开，立在那儿垃圾桶倾倒在地上。 莫忧：我扫你个，你的，我才的弄干净。 她也不管来人是谁，捡起垃圾桶就套那人头上，来人发出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随着她把垃圾桶拿下，露出一张遍布血痕的脸。 莫忧双手抱胸，挑挑眉，哟，真巧，来的竟然是王涵。 她脸上的痕迹，则是垃圾桶的玻璃碎片划出来的。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这一幕被吸引来的同事们看个正着。 一瞬间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除了关心王涵就是在骂莫忧。 “你有病！”之前和王涵聊天的女同事冲上来扶住王涵，冲莫忧大吼道。 “是啊，确实有点。”莫忧诚实的点点头。 女同事一噎，只能狠狠的瞪莫忧一眼。 主管冲上来，拉着莫忧就是一顿训斥，莫忧都当做耳旁风，她的眼睛紧盯着办公室内的罗明珠。 而此时罗明珠正噙着笑看这波闹剧。 “……你要是不想干，就收拾东西滚蛋！” 主管说到这一句时，莫有随口接了一句，“好啊。” 主管愣住了，他连忙补充道，“只要你这次……” 莫忧打断他的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强调道，“我说好啊，现在我就收拾东西滚蛋。” 几乎是同一时间，罗明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王涵急忙拉住莫忧，“我没事的，我知道你只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莫忧转过身来微笑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不，我就是故意的。” 一时之间王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下意识看向罗明珠，罗明珠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她嗫嚅的说道，“那也没事，我不生气。” 女同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问她是怎么想的，就被莫忧挤开了。 莫忧笑眯眯的问，“你是真的不生气吗？” 心里虽然不安，但王涵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紧接着她左脸一痛，她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时，右脸又挨了一下。 莫忧左右开弓，高兴的说道，“那可太好了，我还没解气呢。” 最终莫忧是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拉开，王涵躺在地上整个头肿的跟个猪头一样，她微微张开嘴，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 第6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6 罗明珠阴沉着脸走出来，驱散了众人。 她让主管扶着王涵去了医院，最后面露不善的盯着莫忧，“现在你解气了吗？” “一点点。”莫忧装作思考的样子，用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哼，那就回去工作，交给你的文件明天就要用，如果出了问题的话，你可赔不起。”罗明珠冷哼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莫忧耸耸肩，顶着众人隐晦的目光回到了工位。 罗明珠不就是想她加班吗， 说的那么吓人干嘛。 她撇撇嘴，继续拿起文件，漫不经心的改动，只要按照原主的记忆去填就没事。 只不过罗明珠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过，她待久一点磨会洋工就差不多了。 “你都没打扫你生什么气？”33有些不解。 原本莫忧是打算直接给罗明珠来个暴扣的，是它为了安抚宿主，主动接管了身体替莫忧打扫了。 “是因为我心疼你呀。”莫忧给33抛个媚眼。 “哦，我不信。”33冷漠的开口。 “好，我就是单纯看她们不爽。”莫忧整理好文件，打算隔十分钟就找一次罗明珠。 开头罗明珠还很得意，到后面她都下班回家了，莫忧还是隔十分就给她发文件，她不回复，就直接打电话。 最后晚上十一二点，罗明珠捧着手机咆哮，“过了！过了！别给我发了！”说完，狠狠把手机砸向一边。 她就不应该怕错过重要的电话，把手机开着。 莫忧再打过去，手机那头传来了尚未接听的提示，她把文件往罗明珠办公桌上一甩，伸着懒腰离开了。 出去之前，莫忧的眼睛在桌子上的那个过于明显的文件停留了几秒。 罗明珠怕不是把人当傻子，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有监控的。 回到自己位置上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对面主管的位置，翻找了一会，她拿出一打纸满意的点点头。 拿出手机全部都拍了下来，再去她的工位上把白天的文件都复盘了一遍，然后满意的合上了笔。 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莫忧哼着小曲踏上回家的路。 到了晚上零点多，莫忧顶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往家赶，这一路上33说话就没断过。 光是女孩子夜晚独自回家的风险，33就罗列了数十条。 “等一下，别往前走！”33警惕道，“前面有危险。” 莫忧笑笑不说话，她早就看见了，那个晃晃悠悠往她这走的男人。 “你先往后退，我看看地图。” 莫忧依照33的话，乖乖往后退，那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快步冲了上来。 在他快碰到莫忧的时候，忽然浑身一抽搐，倒在了地上。 “唉。”33发出一声叹息，“你快回家，我刚刚出手被主系统警告了。” “好的。”莫忧笑容柔和，袖口露出的一点刀尖，又收了回去。 可惜了，刚刚差点能扎几刀的。 刚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玻璃杯，莫忧侧脸躲过。 玻璃杯在她的后方炸开，不少碎片溅在她身上，留下数道血痕。 莫忧毫不在意，她拍拍身上的玻璃渣，随手将书包甩在沙发上就准备回房间了。 “站住！”陈母阴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莫忧转过身，一脸有话就说的表情。 “你偷你爸的钱了？”陈母手上拿着一把戒尺，坐在餐桌旁。 “不，她还从银行卡里转了钱。”33补充道。 “不。”莫忧很是郑重的摆手，一脸正气，“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呢，我那是光明正大拿的。” “你！”陈母气急，抄着戒尺就要上来抽莫忧。莫忧连忙闪开，动作流利的让陈母都摸不着衣角。 客厅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饶是陈父不想理会也不行，他将门一打开，一把戒尺就抽在他身上。 疼得陈父的脸抽搐了一下，但他强忍着没出声。 莫忧在心里惊呼一下，哇哦，这力道可不轻。 陈母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在，教训孩子。”她手指不安的抚摸着戒尺底端。 本来白天的事请就让陈父足够烦躁，早上气的没吃饭，上午工作还出了纰漏，现在大半夜连觉都睡不好。 他扫了一眼在一旁若有思索的莫忧，只说道，“动静小点。”说完，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父一关上房门，陈母的脸黑的更加厉害，她压低声音，“你为什么就不听话，就不能老实点吗，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吗？” “你现在还要来气我，偷钱，夜不归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她边说边举起了戒尺，莫忧撒腿就跑，边跑边解释，“我那是加班回家晚了。” 陈母根本不听，一心认为莫忧还在狡辩，“那也是因为你太差劲了，怎么别人都正常回家，就你还需要加班。” 莫忧彻底无语，她不仅逃跑躲闪，还掀桌子，踹凳子，摔盘子，压着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陈母吓得赶紧扔掉戒尺，想来堵住莫忧的嘴。莫忧把门一开，冲到外面的，扯着嗓子叫， 没一会儿，四处传来了骂人的声音。 对门的邻居，把门一开，对着陈母张口就是问候，陈母被骂的脸通红，低头不敢反驳。 陈父也被迫出来给邻居弯腰陪不是，说是孩子不懂事，她妈教训两下，没想到吵到大家了。 邻居大爷深陷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漫不经心靠在墙边的女孩，女孩长相不是十分出众，但胜在年轻，天生看着有活力。 女孩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转头和他对视上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比兔耳的动作。 再看，就扣你眼珠子哦。 大爷猥琐的眯着眼睛，只觉得女孩的行为煞是可爱。 如果他知道那个动作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或许就不那样觉得了。 “女孩子要多管教。”大爷像是意有所指，随后就回了家。 陈父笑着说是，等对门一关，低声骂了句老不死的。 “还不回家！留在外面丢人现眼吗？”陈父对着陈母骂道，眼睛却是瞟向莫忧。 陈母汕汕的走进家门，始作俑者莫忧嬉皮笑脸的也跟了进去。 陈父揉了揉眉心，疲倦的说道：“今天就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陈母还想说什么，被陈父拽进房间。 没戏看了，莫忧也就洗洗睡了，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上那个破班，她就烦。 第7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7 陈母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天陈玲的表现觉得有些反常。 她拉拉陈父的袖子，“你说，玲玲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之前刺激坏了？”陈母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陈父困的不行，直接挣开陈母的手，翻身接着睡了，闹腾这一晚上他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陈母隐隐觉得女儿哪里不太对劲，她想明天好好跟陈玲聊聊。 但陈母没想到，莫忧整天早出晚归，想见她一面都费劲。 连续过了好几天，莫忧整天无所事事都磨平了33的警惕，它还以为像她这样危险分子会一上来就搞事，结果出奇的平静。 不是上班摸鱼就是逛街乱窜，活像个街溜子。 罗明珠那边除了日常对莫忧没有好脸色外，也就每天给莫忧找点茬。 趁着午休莫忧又溜到公司吹风，她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人像蚂蚁一样来来往往。 她伸出手像按死蚂蚁那样，一个一个点着楼下的人。 “你什么时候做任务？”33问道，都好几个星期了，任务一点进展也没有。 “再等等嘛，主角都还没全登场你急什么。”忽然莫忧像是看到什么，冲着楼下指，“33你看，失踪的主角之一登场了。” 33顺着莫忧手指看去，陈青青站在路边被男人指着骂。 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伸手抓着男人不让他离开，男人一把挣脱她，临走时还踢了她一脚，待男人走远她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 “你眼神真好，那么远都看的见。”33感叹道。 “那是，我可是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莫忧骄傲的仰起头。 33觉得如果她要是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得意的左右摇摆。 不过就算是莫忧也没想到，她还没去找陈青青的麻烦，陈青青就先找上她了。 看起来还是那样理直气壮。 莫忧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早上打算好好睡个懒觉补充睡眠。 结果陈青青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把掀开莫忧的被子，伸手就是找莫忧要钱。 莫忧看着眼前这个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女孩，眉眼间满是戾气。 她讨厌被人打扰休息，尤其还是她不喜欢的人。 “冷静啊，冷静一点。宿主，咱不理她。”33立马安抚，见莫忧看起来随时就要暴走，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 这个陈青青怎么回事，怎么理直气壮的伸手找别人要钱，态度还那么差劲。 “干嘛？” 莫忧刚睡醒，嗓子还带着点嘶哑。 “钱！快给我两千块钱，我着急用！”陈青青看起来确实很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起莫忧的房间。 莫忧看着原本就乱的房间，又被陈青青的弄得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整张脸都黑了。 “你还愣着干嘛？快把钱给我啊！”陈青青扭头，看莫忧还坐在床上，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甩开陈青青的手，莫忧最后警告她，“滚出去！” 一听这话，陈青青立刻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看着莫忧。 “哟，还记着那点事啊，不早过去了吗？你也报警了，李天赐也进去了，我不过帮了他们点忙就被我爸打了个半死，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找上我了。” 莫忧沉默不语，陈玲的记忆告诉她，那可不是一点点的帮忙。 “啊，对了，爷奶听说了像你的事，他们说你这样不要脸的孙女他们不要，让你死外面，别回去丢他们的脸的。” 陈青青脸上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陈玲不一直装乖乖女的样子讨爷奶的欢心吗，现在连爷奶也对她避之不及，看她还得意什么。 莫忧的脸阴沉的可怕，她哐站起来，直视陈青青。 她比陈青青高出半个头，站起来的气势让陈青青也生出一分惧意。 她后退半步，还不太明白之前怯懦隐忍的陈玲，今天怎么这样的气势。 她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对方强势起来她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陈青青瞪大眼睛，给自己壮气，“看什么看，赶紧给我钱，我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说完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给你钱？”莫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开始只是闷笑，后面发展到放声大笑，手在书桌上拍出巨响。 陈青青又害怕又恼怒，她叫道，“你笑什么？” 突然一只手扼住陈青青的下巴，接着莫忧的脸就凑到她眼前。 她一时间的有些恍惚，她最讨厌陈玲这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了，每每她们站到一起，总要受到议论。 明明是有些相似的脸，明明也是差不多的血脉，明明同样是女孩，人们夸的总是陈玲，连爷爷奶奶也更喜欢她。 他们总是对她说，青青啊你看看人家陈玲又听话又懂事，回家就帮爸妈干活，每次成绩还都是前三。 陈玲！陈玲！陈玲！为什么被夸的都是她！为什么要拿我跟她比较！为什么陈玲要那么优秀！ 要是她不在就好了，或者她变得让所有人都讨厌就好了…… 打断陈青青思绪的是头上传来的剧痛，她忍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喊。 陈玲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耳边，似乎还带着笑意，疯了，疯了，陈玲她疯了。 莫忧扣着陈青青的脑袋一下一下砸在墙上，“要人民币我没有，我现在弄死你，给你烧一打纸钱要不要啊！” 陈青青痛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她伸手想扯莫忧的头发，但托陈母的福，她剪的这头短发根本抓不住。 开头她还大声咒骂莫忧，后面就只能哀求莫忧松手放过她。 “怎么？不要钱了吗？”莫忧说着手下的力道又重的好几分，墙上上都见了红。 “别啊，马上我就能给你烧了！” 伴随着莫忧声音的是，一下接着一下，头部撞击墙面的声音。 33急的团团转，发疯起来的宿主根本听不进话，而它也不能干涉宿主的行动。 只能原地干着急，顺便祈祷一下陈青青不要真的被砸出什么事。 原本还门外等待的刘阳，感到不对劲冲进来时，陈青青已经晕过去了，但是莫忧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赶紧喊，“住手！快住手！” 他原本是没有把握叫住莫忧的，他是想先喊着，回头被问起也能有个交代。 但莫忧真的停住了，她手里还紧紧抓着陈青青的脑袋，而陈青青没有任何反应的瘫软下来。 第8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8 莫忧转过身，脸上的狠厉和笑意都消失了，她木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刘阳。 苍白的脸颊因为刚刚的激动，泛起红晕，脸侧还有陈青青溅上去的血滴，整个人看上去尤为诡异。 刘阳心底也打鼓，但又不好意思在莫忧面前露怯，只能强装镇定，“咳咳，要不，你、你先，把陈青青放下。” 闻言，莫忧抓着陈青青的头发提到眼前，陈青青双眼紧闭，血污混着眼泪鼻涕布满她整张脸。 “33，她应该还没事。” 一听这话33气的跳脚：“你都往死里砸了，人没死就算好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收着力的，哎呀，你赶紧看一下。”莫忧催促道，脸上看不出一丝心虚。 “老子信了你滴……邪，诶，诶？” 33打开检测一看，震惊的它不存在的眼睛都瞪大了，“居然只是头破流血和轻微脑震荡！” “我就说嘛，我心里有数。” 莫忧嘟囔着，把手里的人随意扔在一边，双手在衣服上来回蹭。 完事莫忧看看还不太干净的手，和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衣服，哦豁，刚刚应该在陈青青衣服上上擦的。 刘阳见莫忧已经平静下来，赶紧抱起昏迷的陈青青往外走，带着她上了医院。 莫忧想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 陈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莫忧吊儿郎当的坐在病床上，刘阳和陈青青都站在一边，她二话不说上去就要给莫忧一巴掌。 “小心！” 刚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莫忧，一听到33的声音，下意识拉过陈青青挡到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陈青青偏到一边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刚才包扎过的伤口，额头的绷带处又泛起了红。 她捂住脸，刚蓄起眼泪准备放声大哭，就对上莫忧冰冷的眼睛，到了嗓子眼的声音又憋了回去。 见陈青青迅速肿起来的一边脸，莫忧庆幸跟33说道，“幸亏没打到我脸上。” 不然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可就毁于一旦了。 “那还不是我提醒懂得及时。”33得意的开口。 “是是是，以后还得仰仗33大人啊。”对于好话，莫忧是从不会吝啬说出口的。 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哄的这个小系统开心好半天。 陈母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直到陈青青疼的哼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扶陈青青。 “青青啊，婶婶不是故意的，我打的是……是陈玲那个死丫头。” 陈青青捂着半边被打肿的，并不理会陈母，刚被莫忧欧打的记忆还在，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心里咒骂，蠢货，没看见她挡在前面吗，也不知道收手。 见陈青青并不理会自己，陈母只好把目标转向莫忧。 “死丫头，惹出那么大的事你还敢躲。” “居然还敢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边说边去用手掐莫忧的胳膊，莫忧可不是陈玲，会呆在原地给她打。 她直接闪身到刘阳的身后，探出个脑袋挑衅的看着陈母。 陈母扑了个空，见莫忧躲到刘阳的身后，又伸手去抓，可谁知这个死丫头就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根本就抓不住。 她讪讪搓着手对刘阳说，“那个，你要不让一下。” 刘阳到是想让啊，但后面的女孩那双手几乎扎在他的肉里，根本挣不开，随着女孩左右的躲闪，他的肉也是被左右抓扯。 他强忍住疼痛，不让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字一顿对陈母说道，“这里是医院，有事回家解决。”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的话还有些颤抖，“是不是，青青！”说完，他装作不在意的挣扎了一下。 嘶，这个女人怎么越掐越紧。 他回头，莫忧冲他呲牙一笑，恶意就明晃晃的摆在脸上，就像在无声的说，对，没错，我就是故意掐你的。 陈青青一看刘阳莫忧掐着，可心疼了，连声说是，一边说一边阻止陈母。 陈青青都发话了陈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莫忧一眼。 略，莫忧冲她吐舌头，激的陈母想挥手又上来，但碍于刘阳还挡在前面，就只能站在原地，一来二去憋的脸都红了。 病房里谁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时间滴答滴答的响，陈青青的心也像是被一双大手揪起来了。 刚刚陈母来的时候说通知了她爸，要是让她爸知道了她还跟刘阳在一起，还为了他找陈玲要钱…… 陈青青打了个冷战，后面的事情都不敢想。 砰，病房的门被踹开，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陈青青一看到男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男人环视一圈，看到陈青青时，两根粗大的眉毛皱的像是倒插在脸上一样，他快步向陈青青走过去。 陈青青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弱弱的开口，“爸……”看男人手伸过来，她吓得闭上了双眼。 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陈青青睁开眼，男人的手轻轻的落在她包扎过的脑袋上，又小心翼翼的滑到她肿起的那边脸，以前那双满是暴戾的眼睛，此刻充满心疼。 陈天愤怒的转过身，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向刘阳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莫忧，他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若是一般女孩子挨到估计都能被踢的几米远。 陈母下意识想要过去拉开莫忧，可看到陈天阴沉的脸，又停站在原地。 她想着给那个丫头一点教训也好，而且那是她二叔不会下死手的，她安慰自己道。 刘阳侧出一边身子，方便陈天踢过来。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莫忧一把推出刘阳，再利用反力退到一边，顺便再把还在感动中的陈青青的头发拽在手里。 陈天的那一脚确实用力，刘阳一个大男人都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起都起不来。 莫忧再次庆幸还好她机灵，不然她身娇体弱的可受不住那一脚，正想着拽着陈青青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了。 陈青青疼的吱哇乱叫，但又不敢动，只能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阳，尖叫道，“刘阳，你没事，疼不疼啊。” 第9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9 陈天原本就气，听到这话脸皮都气的哆嗦，不争气的东西，有时间关心男人，倒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啊。 见自己女儿被莫忧抓在手里，陈天想直接一巴掌抽过去，但莫忧示威似的拉陈青青扯挡在她面前。 打是打不过喽，用点小手段她还是在行的。 “臭婊子，你他妈放开青青。”陈天烦躁的踢了病床一脚，铁支架立刻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是个有些蛮力的，不好解决啊，莫忧冷冷看着陈天，心里分析着对策。 “陈玲，你这是做什么，都扯疼青青了。”陈母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来和稀泥。 她指着陈天说道，“他是你二叔，还会真的害了你吗……” 后面那一句她自己讲出来都没底气。 陈天从来不是个好性子，打小跟他爹干架，长大了些就混社会，是涉黑犯事蹲几年牢子出来才老实了点，但平时还是跟人常有摩擦。 莫忧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陈母，她死死抓住陈青青挡在面前，因为陈天是真的不会放过她。 毕竟，这件事情原主也经历过，不过她是被陈青青要钱不成，一怒之下给打的那个。 只是保护自己时不小心在陈青青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陈母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牵着陈青青上了医院，等陈天到医院后也是上来连踢了她好几脚。 加害者被簇拥着呵护着离场，受害者伤痕累累的躺倒在地上，这是何等的讽刺。 陈玲想不通，为什么无论什么事错的总是她，为什么妈妈不肯再多相信她一点。 她不够乖吗？妈妈要求的她都做到了啊，她知道妈妈有多不容易，她努力想要妈妈开心，甚至她忽略了自己感受去满足妈妈。 可是啊，妈妈永远都不满意她，在妈妈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么差劲…… 等陈玲缓过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家，无数个为什么在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往日那些让她犹如针扎的目光都忽略了去。 她站立在家门前，屋内的灯光从门缝泄露出来，里面的人高谈阔论，推杯换盏。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坐了下来，她不是不想进去，只是她听见了二叔和陈青青的声音，如果此时进去又要再挨顿骂了。 对门开了门，昏暗的灯光打在陈玲身上，老男人带着猥琐的笑走了出来，他拉着陈玲的胳膊往里拖，还顺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说反正你都被人玩过了，再陪陪我又怎么了。 他说你装什么，你被别人搞的视频网上到处都是。 他说你不就是个婊子装什么清高，大不了待会给你点钱。 陈玲惊恐的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很小根本挣不开男人，她拼尽了全力才扯开捂住嘴的手。 她大声喊着，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屋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是男的骂声，门打开了，老男人吓得松开了她。 陈玲抬头，是陈青青嘲讽的眼神，是二叔鄙夷的眼神，是爸爸厌恶的眼神。 还有，还有妈妈嫌弃的眼神，妈妈，为什么你也会嫌弃我呢？ 老男人连连摆手，说不关我事啊，是她，他指着陈玲，是她勾引我的。 不，不是…… 反驳的话语被妈妈的耳光打断，妈妈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她的耳朵被打的轰鸣，却还是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妈妈说，你怎么这么贱啊，在家门口搞破烂事，你丢不丢人啊，要真受不了就去卖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陈玲看着暴怒的妈妈，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她跑开了，隐约还听见妈妈说，管她去哪，死在外面好了。 是啊，她丢了脸，不优秀了，不是众人夸赞的对象了，妈妈不需要这样没用又遭人嫌的女儿了。 她跑到了大街上，摸黑进入了公司，往日里她最是怕黑了，每次深夜加班回家都是胆战心惊。 但今日她哪怕在黑暗中行走心里也没有一丝波动。 凭着记忆上了顶楼，她坐在肮脏的地上，或许在众人眼里她比这地面还要脏。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她把手放在了胸膛上，隔着一层血肉聆听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好像只有这心脏的跳动声，还能证明她活着。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起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对她说，是因为她，妈妈生不了小弟弟了，是因为她，爸爸和爷爷奶奶都不喜欢妈妈了。 玲玲要听话，要成绩优秀，这样妈妈才会喜欢玲玲。 可是妈妈，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她想到了王涵，那个女孩，是推她进深渊的人，她以为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却没想到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她嘲笑着，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被罗明珠欺凌，被李天赐玩弄的无力。 还有谁？ 那个帮着欺凌她的堂妹陈青青，恶意揣测的记者，高傲的秘书，私信辱骂的网友，被爆网上的视频，小区里人人厌弃的目光…… 一丝光亮从她的侧面传来，她扭过头，灰暗的瞳孔瞬间被照亮。 啊天亮了，莫名的她想起自己那连个窗户都没有的房间，她住了快二十年的房间，堆满练习册的房间，终日不见太阳的房间。 她一直想有个大房间，一个向阳的房间，里面有许多的玩偶而不是习题册，想要有要好的朋友，漂亮的裙子，她想穿着小裙子和朋友们玩耍。 可是妈妈说有个房间就不错了，他们小时候都没书读的。 妈妈说玩具是没有用的东西，要做题才会进步。 妈妈说她要专心学习不需要朋友。 妈妈听到裙子很生气，说她小小年纪就想着要搔首弄姿的。 妈妈，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啊…… 妈妈，原来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啊…… 陈玲跨步站在天台栏杆上，展开双手，像只起飞的鸟儿。 初生的太阳没有嫌弃她，为她挥洒了满身的阳光，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翻涌的心情逐渐平和，她看着太阳，心想真好，能站在阳光下真好。 她向前跨出一步，环住手臂，然后毫无念想的坠落。 妈妈你看，我抱住了太阳。 妈妈你看，我飞起来了。 妈妈，我要死在外面了，以后不会再丢你的脸了。 可是啊，妈妈，我还是会想，你会为我的逝去感到难过吗…… 第10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0 从记忆中回过神，莫忧揉揉酸涩的眼睛，她看着把所有脾气都撒在她身上的陈母，说道，“你刚也看到了他真的会打我。” 陈母回道:“不就打那两下，能有什么事。”语气满是不在意。 “要是我死了呢？”莫忧问，“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啊？”陈母被问懵了，她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死不死的，你赶紧把你堂妹放开。” 看着陈青青疼痛而颤抖身体，莫忧沉默不语。 她神色幽暗，眼里情绪翻涌，许多未说出来的问题，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冷哼。 再次抬头时莫忧看向陈母的眼神，冰冷又夹带了些厌恶。 陈母被她的眼神刺痛了，她从未在女儿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她不由得心慌，可她越是心慌就越想要命令莫忧，仿佛这样就能把女儿掌握在手心。 陈天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但莫忧抓着陈青青当挡箭牌，他也只能踹着其他东西撒气，大声辱骂莫忧。 他本就是个混混，骂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够了，你们当这是哪里？” 医生从外面走进来，他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他一讲话病房里的众人都安静了。 刘阳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陈天那一脚确实厉害，疼得他表情扭曲的都控制不住。 他站稳就被一股大力拽过去，陈天的脸色十分难看，“你小子又找我们家青青干嘛？我不是让你们分手吗？” 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刘阳忽然想到什么硬气起来，他推推眼镜，开口道，“可不是我找的陈青青，是她对我纠缠不休。” “怎么可能青青跟我保证过，再也不去找你了。” “青青你来说！” 陈天闻言勃然大怒，陈青青听到也是一愣，但听到陈天问她，艰难的开口，“爸，我真的不想跟刘阳分开。” 她想过去拉陈天，不过莫忧的手就像是铁掌一般，她丝毫也移动不了。 陈天怒吼，“不行！” “好啊。”如今刘阳反而平静了。 他说，“只要陈青青不来纠缠我，我还不想去找她呢。” 莫忧听到这里，笑嘻嘻的探出脑袋，装作无知的说道，“青青早上来找我，是来向我借钱的，两千块呢，二叔家是出什么事了吗？还要青青出来借钱。” 几乎是瞬间刘阳和陈青青就白了脸，陈青青又气又急在心里暗骂莫忧，怎么突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陈天和陈母的目光齐看向莫忧，莫忧站在陈青青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他们看过来，友善的露出一副标准的官方式微笑。 见事情不妙，刘阳暗戳戳的想要溜走，被陈天一把薅住后颈脖子。 陈天难得平静下来，他捏住刘阳，脸色黑的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你们这件事回家说！”陈天对陈母说道，转头又对莫忧说，“把青青放开。” 说完，见莫忧没有松手的意思，补充道，“放心，这回先不打你。” 妈的，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还是在个小鬼面前。 莫忧撇撇嘴，抓着陈青青的手一松，陈青青像个弹簧一样冲到她爸身边，的刘阳旁边。 莫忧看了看挂在她手指间，带了小块头皮的发丝，装作不在意的把手背在身后甩干净。 希望陈青青回头处理伤口的时候，没发现有哪块地方秃了。 清理完头发，她随手在身后的衣服上擦拭着手指。 33眉心跳了跳，就是说你出门前换衣服的意义在哪里，不还是脏了吗？ 随后，陈天带着陈青青捏着刘阳离开了，陈母跟着他们一起。 临走时，她失望的看着莫忧。 她希望莫忧能像从前的原主一样，看见她那副表情会于心不忍，会主动认错，然后顺从她的一切决定。 但她注定失望了，莫忧又不是原主，她连陈母都不在意，更不会去在意她的感受了。 他们一家人走之后，莫忧也准备跟在后面离开。 医生叫住她，“陈玲。” 听见有人叫自己，莫忧好奇的转过头，这个医生怎么认识原主？ “我有个女儿叫季玥。”季医生推推眼镜，说道季玥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伤感。 听到这个名字后，莫忧了然，前几年的a大跳楼案件的主角就叫这个名字。 “要跟我去见见我女儿吗？”季医生突然问道，莫忧歪着头想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 陈母走医院才发现，原本跟在后面的莫忧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想去找，就见陈天父女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她那么大的人又不会跑，现在当务之急是等陈父回家商议赔偿的事。 他们抬脚就走，没有停留等待的意思，陈母急急跟上他们的步伐，也顾不上去找莫忧了。 去的路上莫忧从路边花店抱出一捧月季，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应该配上这种花。 她跟着季医生来到季玥的墓地，地点是上坡上，清风吹来十分凉爽，一点也不显阴森。 季医生到了之后就不在说话了，莫忧凝视墓碑上的照片许久，最后将那捧花放在碑前的空地。 季玥有着花一样的名字，也有花一样的面容。 忽然刮起一道风，缱绻拨弄着碑前的月季花，一片花瓣被卷起，擦着莫忧的脸颊划过。 季医生凝视女孩的侧脸，明明一点也不相像，可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还是想起了玥玥。 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讲起季玥来。 “我，最后见到玥玥的时候，是她跳下来的那一刻，我不是个好父亲，玥玥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陈玲也看过那则新闻，她记得当时还有现场视频。 曾经像花朵一般的女孩，砸下来时飞溅的血肉，也像花朵被摔在地上，飞舞起来的花瓣一样。 明明是血腥的场景，陈玲却没有感到害怕，她只觉得悲哀，甚至有些感同身受。 陈玲是在外地上的大学，她能注意到a大的原因就是，罗明珠是在这上的大学。 莫忧不接话季医生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思忖片刻，他问道，“我能请你去我家坐坐吗？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妻子。” 第11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1 季医生带着莫忧一路走到一个高档小区，他站在门前，面露为难的对莫忧提醒道，“我妻子她有些不正常，希望你不要被吓到。” 见莫忧点点头，他才打开了门。 一进门便能看见沙发上的女人，四十来岁保养的很好，岁月也不过为她更添一丝风韵，遗憾的是她双目呆滞，一眼就能看出精神上有问题。 女人抱着一条红裙子，像抱小孩一般抱着裙子摇啊摇，嘴里喃喃着，“玥玥，玥玥……” “知淮，我回来了。”季医生把门带上，冲客厅的女人说道。 女人听到动静，缓慢的扭过头，看到莫忧的一瞬间，抛开裙子冲上来抱住了她。 季医生没想到妻子会这么激动，他慌忙着手脚，不知道该如何跟莫忧开口。 莫忧看着这个扑到她怀中痛哭的女人，手指轻轻抚上女人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也圈住她。 “玥玥，玥玥你回来了，妈妈好想玥玥啊……”女人一边哭，一边说话，双手死死扣住莫忧深怕她跑了。 季医生拍着女人的背，小声安抚，“知淮不要抱的那么紧，玥……玥玥会不舒服的。” 听到这话，女人连忙放开莫忧，她拉着莫忧的手，可怜兮兮的问，“妈妈抱疼玥玥了吗？” 莫忧紧咬住下唇，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女人立刻开心起来，忽然她想起什么说道，“玥玥回家肚子饿了，妈妈给玥玥做饭，做玥玥爱吃的。” 她拿起围兜往厨房走，半路又转过头，“玥玥要等妈妈哦，不要抛下妈妈走了。” 等到莫忧点头，她才安心进入厨房。 季医生抱歉的看着莫忧，“知淮她自从玥玥走之后就这样了，我不知道她看到你会这么激动。” 莫忧看向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缓慢的摇头，“没事。” 眼见灶火开大了，季医生急忙起身，冲莫忧说道，“你先坐会，我去帮帮她。”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向厨房。 看着厨房那一对身影，莫忧轻声说道，“太晚了。” 太晚了啊，为什么跟他们遇见的那么晚呢，正正好好的晚到原主错过了。 如果原主今天遇到了他们，原主她是不是会改变想法，不去了结自己呢。 可命运就是这样，原主去医院的时间比莫忧晚一些，她就正好错过了季医生。 “菜来咯。”女人端着餐盘，把菜放到餐桌上，笑着来拉莫忧，把她拉到季玥的座位上。 季医生紧随其后，端出其他的菜。 莫忧冲女人笑笑，夹起一筷子菜吃下，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好吃，妈妈做的菜最好吃了。” 女人开心极了，不停的往莫忧碗里加菜。 季医生看着这一幕，伸手抹了抹眼睛，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她终究不是玥玥，也不能一直陪着知淮。 这对于知淮只是一场梦，可梦迟早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等到吃完饭，季医生拿出一瓶药哄着女人，“知淮，该吃药了。” 女人躲在莫忧身后，委屈的不肯出来，“我不要吃药，每次吃完药玥玥就不见了。” 她抱住莫忧，“妈妈想一直跟玥玥在一起。” “知淮……”季医生面露哀求，莫忧也劝着女人，女人最终还是把药吃了。 她躺在床上，等着睡眠的到来，莫忧就坐在床边，等她睡着就离开。 “玥玥……”女人一只手抚上莫忧的眉头，“玥玥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呀。” “玥玥有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跟妈妈说哦。” “妈妈会一直听的。” 莫忧贴住女人的手，把它移到脸颊上，依恋的蹭了蹭，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玥玥怎么哭了？玥玥不哭……妈妈抱抱……”女人有些慌忙，她想伸出另一只手为莫忧擦掉眼泪，但是药效上来了，手在半空中无力的跌落在被子上。 “玥玥……不哭……”睡意袭来，女人缓慢的闭上了双眼。 莫忧为女人掖好被子，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季医生对她说，“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做傻事。” “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你时，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玥玥，玥玥走之前就是那个眼神，我希望你可以生活的好好的，可以吗？” 面对这个请求莫忧无法回答，因为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 季医生目送她离开，等莫忧的身影消失殆尽后才关上了门。 走出小区，莫忧抬起头，今天的夜空也没有星星呢。 莫忧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身伤的刘阳，没人住笑了出声，其中的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刘阳只是抬头瞪了她一眼，瘸着腿低头准备绕路。 “等等！”莫忧这叫住他，问道，“刘阳你很缺钱么？” 翻了个白眼，刘阳没好气道，“这不是明显的吗？没眼瞎都看的出来。” 莫忧走到他面前，伸手慢条斯理帮他整理头发，“要是我说我能给你一笔钱，你帮我做件事怎么样？” 刘阳是有些心动，他警觉道，“违法犯忌的事我可不做。” 莫忧笑着摆摆手，“怎么会是那种事情呢，我要你做的是……”她在刘阳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刘阳疑惑的望着她，迟疑的点点头。 莫忧让他打开收款码，扫了两千过去，“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结尾款。” 眼见钱过来了，刘阳连忙点头，生怕莫忧反悔了，他手机揣进都兜里，一瘸一拐的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冲莫忧说道，“到时候这个号码联系你。” 莫忧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姐姐……”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小女孩，她有些为难，“玲玲姐姐，我脚崴了，能送我回家吗？” 女孩不太确定莫忧会不会帮她，因为她的妈妈曾经在小区大声嘲笑过陈玲。 莫忧只是点点头，弯腰把女孩抱起来，往小区走。 她送女孩回到家，女孩母亲一看见她，慌忙把女孩拉扯过来，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女孩回头满是歉意。 接着，那扇门被狠狠摔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33看出莫忧心情不好。 “我并不聪明，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莫忧低头摩挲着手指，其实她也不想的。 第12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2 房屋里面，大人们为了赔偿款争执不休，陈青青还是第一次看见大伯和爸爸这样争吵。 刚刚刘阳还被爸爸给打了一顿，他临走时说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陈青青站在外走廊，脚尖不停踢着外墙，都怪那个陈玲，如果不是她……去死，去死，去死！ 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往后拖，那手干枯粗糙带着一股油脂的气味，身后还传来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老人味，令人作呕。 猥琐的笑声耳边响起，激的陈青青浑身战栗不已。 爸爸和大伯还在争吵，没人注意到她，她被拖着往后走，无法反抗。 一想到那些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心里生出一股恐慌，没由来的她想起了陈玲。 剧烈的挣扎让她的手指，在老男人手臂上抓出不少伤痕，老男人低声咒骂着，动作更加粗暴。 眼看着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陈青青面上一片绝望，眼泪奔涌而出。 “你们在玩绑架游戏？需要我扮演热心市民吗？”女生俏皮的话语响起，两人皆是一愣。 感受到身后男人动作停顿了，陈青青趁着这个空档挣脱出来，快速移动到陈家门口。 脱离危险后，她循声望去，莫忧靠在楼道的走梯口，一只手展示着手机显示屏上尚未播出的报警电话。 老男人阴冷的瞪了莫忧一眼，临走前，眼睛贪婪的在陈青青身体上停留几秒，随后不甘心的走回家，关上了门。 陈青青庆幸的拍着胸脯，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莫忧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散开了。 陈青青不明所以的看着莫忧，皱着眉头想，陈玲有毛病，她有什么好羡慕的，成绩差劲，爷爷奶奶不喜欢，周围人都嫌弃她，亲妈也跑了。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父母都在的陈玲有什么好羡慕的。 陈青青垂下的手握紧了拳头，略带愤怒的瞪着莫忧，“你在嘲笑我吗？” “真的。”莫忧对她的反应并不在意，转身留下一句话就下楼了，并没有回家的意图。 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陈青青耳边还是回荡莫忧临走前的话，“陈天作为父亲确实是失职的，不过他也是真的在意你。” 在意我吗？陈青青看着面前这扇门，陈天暴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以往她听见总是很害怕，不知为何今天再听到却又让人安心。 从前她都是既怨恨又害怕这个从牢里出来的父亲，因为他坐牢妈妈才抛下了她跑了，爷爷奶奶也不想管她，她成了没人愿意要的野孩子，都那么多年没在意她了，凭什么一回来就顶着父亲的名头管教她。 可今天…… 门被打开，屋内的争吵瞬间暂停。 看见陈青青站在门口，陈天烦躁的挠挠头，“我们说话呢，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吗？进来干嘛？” 他瞥了眼之前还跟他争执不休，现在瞬间又恢复镇定的大哥，他从小就看不得大哥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一直缩在角落沉默不语的陈母，此刻立即迎了上来，热切的询问陈青青。 陈青青一把推开陈母，望着陈天，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委屈的说道，“爸……” 看见女儿一脸委屈的流泪，陈天立马慌了，他笨拙的陈青青擦着眼泪，小心开口生怕惊着陈青青，“怎……怎么了？” 陈青青扑到陈天怀里好一顿痛哭，陈天慌慌张张的接住陈青青，手足无措了好半晌，最后手掌轻轻留在陈青青缠着绷带的脑袋。 这还是女儿第一次那么亲近他。 等到心里的惶恐发泄出来，陈青青红着眼睛抬头，“爸，有人欺负我！” “谁？”陈天飘飘然的表情一收，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陈青青转身指着对面的那扇门，愤恨道，“那个屋子的人，他捂着我的嘴把我往那个屋子里拖，他想，他想对我做……呜呜……”到后面，陈青青又哭了起来。 陈天愤怒到了极点，他几步走到对门，用力踹开了门。 电视上播着电视，老男人的心思却不在此，他眼神阴翳，要不是那个贱人，他都得手了。 老男人沉迷的摩挲着指间，回想着女孩柔软的肌肤触感，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 忽然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暴力踹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刚想询问，就被男人一拳打翻在地。 楼底下，莫忧斜倚在一辆旧面包车上，眯着眼睛静静聆听老男人忏悔的哭喊声，和陈天愤怒的辱骂声，仿佛这是什么动人的音乐。 所以说啊陈玲是真的羡慕陈青青，虽然陈天的教育手法有些粗暴，但是陈青青一旦受到委屈，陈天也会毫不犹豫的为陈青青出头。 33皱眉看着莫忧，这人还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回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它的声音略带不解。 “我以为你不会帮陈青青。” 毕竟它的宿主在角落看了全程，出手前一点想要解救的意思都没有，它还以为莫忧这么讨厌陈青青会看着她受害。 “帮？”莫忧轻笑一声，略微凌乱的短发，在晚风中肆意飞扬。 “我啊，既讨厌那个老男人，也讨厌陈青青和陈天，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好过，而且打手我干嘛不用呢。” “再说了……”莫忧站直身体，围着车辆走了两圈，笑道，“还能为自己创造一点有利的环境，何乐而不为嘛。” 说完，她蹲下身子，然后33无可奈何的围观了，宿主熟练地卸松了面包车的刹车油管。 “你哪来的这些技能？”33一脸疑惑，她怎么什么坏事都会干？ 莫忧拍拍脏手，满意的看着面包车，轻松回道，“学的嘛，技多不压身。”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饼干，准备补充能量。 33看着莫忧脏兮兮的手尖叫道，“别动，别往嘴里塞。” 莫忧动作一顿，乖乖的伸出手，紧紧捏着饼干等待，33以统生最快的速度启动清洁模块。 看着莫忧手上的污渍消失了，33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呼，干净了，别用脏手抓东西吃啊。 “哇！”莫忧惊奇的看着双手，真的干净了。 见莫忧翻来覆去的看手的样子，33昂起骄傲的头颅，哼哼，没见识的人类。 不过能量好像又少了些。 第13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3 直到大半夜赔偿的事情还是没谈妥，但是两边都决定，先让陈母和莫忧帮忙照顾受伤的陈青青。 于是，陈青青就留在莫忧家里，陈天先自己驾车回了家。 起先陈父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弟弟的亏，但转念一想，只是多一张嘴吃饭，又不损失什么钱财也便随他去了。 不过他对于陈青青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洗过澡什么都不管就上床睡觉了。 “我睡哪？”陈青青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陈母忙进忙出。 陈母从家务中抽身回道，“玲玲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先去睡她的房间。”说完，又转头忙自己的事情。 陈青青撇嘴，那个小房间啊。 陈家就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主卧，一间次卧还是作为陈父临时办公的书房，所以陈青青能睡的只有陈玲这间从客厅隔出来的房间。 她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推开了陈玲的房间，就大伯那个小职员，还专门给自己配个书房，真是搞笑。 既无日晒又不通风的房间，再怎么收拾都带了点霉味，床也小还硌人。 陈青青翻身到半夜都没睡觉，想着过这种日子还不如她回家住来着快活。 打算起床到外面喝口水，一开门，发现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 陈青青探头一看，陈母神色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她随口问道，“你是在等陈玲回家吗？” 陈母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陈青青，习惯性的赔笑一下，随后装作不在意的说，“谁管那个贱丫头回不回家，死外面好了，我就是睡不着外面坐会。” 陈青青无所谓的耸耸肩，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回去接着睡了，陈母还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略有些焦急的等待着。 黑夜，一辆略微有些破旧的面包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忽然一串手机铃声打破安静，陈天皱着眉头随口咒骂一声，瞟了一眼手机，是陌生号码 他腾出一只手，接起了电话，“谁啊？干嘛？” 电话那头传出女生清脆的笑声，她说，“二叔是我啊。” 陈天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陈玲？”电话那头笑的更开心了，连连说是啊是啊，陈天一脸不解，疑惑的问，“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那头声音停顿了一下，缓慢说道，“我就是觉得天黑路滑，二叔你可要一路平安啊。” 话音落下陈天没由来的心惊，他还没来得急骂回去，忽然旁边的路口冲出一辆车。 他连忙踩了脚刹，车子猛的一停，陈天径直往前扑，若不是安全带束缚了他，怕是要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他探出头看，那车已经连尾气都看不见了，“妈的，开那么快急得去投胎啊！” 再看一眼手机，莫忧早就挂上了电话，他暴躁的把手机甩在一边，重新启动车子。 “艹，神经病。” 挂了电话，莫忧望着眼前紧闭的小区大门，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走入一栋破旧的小区楼。 确定了位置后，去到了大楼的天台，坐下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个望远镜。 看见莫忧的行为33恍然大悟，“我之前还猜，你为什么买这个。”原来是用来偷窥啊。 它好奇的凑上去，“让我也看看。” 莫忧移开眼睛，好奇问道，“你也看？怎么看？”系统也有眼睛吗？ “我连接了你的视觉神经，你快看啊，不然我看不到。”33催促道。 “哦。”莫忧重新把眼睛对上，33从莫忧的眼睛看到是对面那栋楼的某一个窗户。 一个女孩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不一会走进来一个面容疲倦的女人，她像是刚下班回来。 女孩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女人的脸上露出了舒缓的笑容。 那个女孩33认识，是任务目标之一，王涵。 莫忧只是在此停顿了一会，便又匆匆离开，赶到了下个地点，重复之前的操作。 这次33通过莫忧看到的是稍微高档一些的小区。 男人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点动，他嘴里还大声嚷嚷什么，即便隔了一栋33也听到些声音。 真是没素质啊，33想着。 他的楼上打开了灯，男子愤怒的声音传过来，男人没有理会，他的眼睛紧盯着电脑。 不一会，阳台走出个中年妇女，她插着腰跟楼上互骂，很快男人败下阵来，关了灯不再言语。 中年妇女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拿了一个果盘进了男人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她不复之前昂扬的气势，变得十分卑微，弯着腰跟男人说着话。 男人只管玩着电脑根本不听，突然，电脑屏幕变得灰白，男人暴躁猛锤桌子，嘶吼大叫。 妇女脸上惊慌，接着身上被砸了键盘、水果，男人用脚踹她，让她滚出去。 这个人渣33也认识，任务目标之一，李天赐。 33短暂抽离视觉，看向莫忧。 莫忧表情平淡，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她只是收拾了工具，赶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是个半山别墅，离得很远，莫忧赶到时都凌晨了。 她小心避开监控，矫健的爬上了别墅门前不远处的树木，别墅灯火通明，但看不到什么人影走动。 莫忧不说话，安静的藏身在树上。 今晚的她的话格外少，平时她都会拉着33说一堆没有营养的废话，而今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默。 像只猫儿，这是33通过数据比对得到的结论，高兴就搭理你一下，不想玩了理都不理，嗯，还是一只小偷猫呢。 这就是猫猫祟祟吗？33想起同事跟它聊天时发给它的，据说是人类用来的交流的图片，表情包，上面就是一只偷看的小猫。 今天的月亮不够明亮，被云层遮的模模糊糊，凉风吹过，莫忧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捂住口鼻，不让喷嚏打出来，顺手拢了拢衣服。 忽然身上被暖意包裹，莫忧形容不出那是什么，但是轻轻软软的又很温暖。 “也不多穿一点，大半夜着凉怎么办。”33小声嘟囔。 手指轻敲树干，一抹笑意浮现莫忧的眼眸，33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眼神又变得如往日一般散漫。 第14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4 不知过了多久，33抽空看了几集电视节目，回来一看莫忧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汽车轰鸣声从远处响起，远光灯照亮了黑暗的小路。 待车开进别墅，从别墅有序跑出几个佣人，司机拉开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没急着离开，转身牵下来一位美妇人，最后下车的是身穿晚礼服的罗明珠。 她头发有被细心打理过，挽了一个精致的发型，上面细碎的钻石点缀，在车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姣好的脸庞只敷了一层薄粉，她仪态端庄，神情优雅。 女人屈身过去对罗明珠耳语了几句，罗明珠笑着打断女人的话，面露娇羞，白皙的面庞涨的通红，连忙挽着女人进屋，男人在后面宠溺的看着她们。 直至别墅灯灭，莫忧才从树上下来，她活动活动四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路边扫了一个单车，莫忧蹬着小车向公司骑去，她按照原主的路径，一路上了顶楼，坐在曾经原主坐的地方。 月亮被云彻底遮住，周围是一片黑暗。 “所以，这一晚大家都过的好啊。”她轻声感叹。 原来在原主要放弃生命的这一晚，大家的生活与过去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正常的生活。 但，原主没有未来了，她的时间定格在了明天。 原主做过最大的报复，就是从这里跳下去。 莫忧在等，等着记忆中那一缕阳光照在脸上。 当光照过来时，莫忧抬眼望去，太阳还未出来，东边的天际被晨光照亮，而另一侧，黑夜还未完全褪去，此时此地就像是明暗的交汇点。 她站在栏杆前，惊叹眼前的美景。 莫忧垂下头，下方就是原主跳楼的地方，那个女孩在洒满阳光的地方，把自己摔得粉碎。 是否在阳光下我就能变得清白呢，你看啊，我把自己都摔开了，里里外外，这样你、你们都能看的清楚了。 脚尖一旋，莫忧背对着光，展开双手，露出笑容。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 33噗呲笑出声，“幼稚。”只有动画片的小孩才会这么说。 莫忧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就是想要试试嘛。” 不过现在可不能再偷懒了，要开始活动起来了。 陈青青早晨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的，她没好气的开门，看见的是一脸苍白的陈母。 而然她接下来说的话让陈青青脸色大变，她抓起衣服就要冲出门。 陈父在门口拦下她，示意一起走。 等到他们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时，陈青青一眼就看到站在陈天病房门口的莫忧。 听到背后急促的脚步声，莫忧缓慢转过身，侧移一步让出了位置。 陈父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脚步不停进了病房，陈天躺在病床上，身体各处都打了石膏，人也陷入了昏迷。 正打算观赏父女情深，兄弟情深戏码的莫忧手臂一疼，她一脸懵逼的看向使劲拍打她的陈母。 陈母脸色略白，眼底乌青一片，像是一宿没睡。 她一边拍打一边质问，情绪激动，“你昨晚死去哪了？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被人搞过就不要脸了是，你……” “吵什么吵，这里是病房，没看见我弟弟还躺这吗？”陈父大吼，脸上是罕见的悲伤，陈青青也是一脸怨愤看向这边。 莫忧拍开陈母因惊吓而停在她胳膊上的手，神色冷淡，在医院走廊处选了个较远的座位。 陈母看看陈父，又看看走远的莫忧，她垂着头安静的走到病床边。 “她看起来一晚上没睡，可能在等你回家。”33盯着手中的身体扫描结果，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莫忧。 莫忧恍若没有听到33的话，放空了自己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33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傻乎乎的握住别人刺过来的刀刃，但是33，如果那把刀是被冠以爱的名义的呢？” 她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提问。 “有人会握住它，即便被割到鲜血淋漓也会死死的握住，他们缺爱，所以得到一份爱时，即便那是刀子也会接住。” “他们不会被刀子杀死，但当他们开始质疑这份爱时，会被恐慌和绝望杀死。” 33疑问不解，“这跟我说的话有关吗？” “无关。”莫忧回道。 33仔细回味莫忧的话，迟疑的问道，“你是在教我道理吗？” 莫忧哈哈一笑，立刻否定，“就我这微薄的阅历哪能讲出什么还能教你的大道理。” “只是一些我的感受罢了，也许我表达能力有限，只能讲出模模糊糊意义不明的话。” “那递刀子的人是故意的吗？”33问道。 莫忧看向病房里陈母萎靡不振的身影，摇了摇头。 “不一定，可能他们是习惯将尖锐对着别人，也可能，他们曾经被这样对待过，现在只是模仿着表达。” “33听不懂，人类真复杂。”33吐槽道，它听的云里雾里。 果然是现在处理器太低级了吗，等拿到任务报酬该考虑升级一下处理器了。 “哈哈，那就当我是胡言乱语，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说的一些奇怪的话。” 刚在回复完33，莫忧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眼，陈青青站在她面前，面露怀疑，她说，“跟你有关吗？” “你居然怀疑我吗？”莫忧露出夸张的表情高声道，她站起来凑近陈青青，陈青青条件反射就往后退。 莫忧一把抓住她，脸上带着恨意，轻声说，“我要是能做到，第一个弄死你。” 猛的推开莫忧，陈青青不敢再看莫忧，她低声说不是就好，随后快步离开。 33看着陈青青仓皇的背影，“你在骗人，明明是你做的，说谎不是好习惯。” “我可是反派角色，骗骗人也是很正常。”莫忧满不在意的回道。 她最后看了一眼病房，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其实她今天只是想要来看看季医生罢了。 从季医生口中听到女人的情况还算稳定，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告诉季医生近期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她还可以帮忙。 第15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5 王涵站在门前看着前面春风得意走来的罗明珠，忍不住握紧拳头，脸上却习惯的露出讨好的笑容。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但她摆脱不了。 罗明珠不会因为你服软了就放弃你，她会直到玩腻了，然后毁掉你，就像曾经a大的那个女生。 所以在第一次看见陈玲的时候，她选择去接近陈玲，然后，再把陈玲推进她的坑里，踩着陈玲爬出来。 这几天莫忧的表现太过反常，王涵的心头不安不断加深，她拼命告诉自己，不怪我，这不怪我，事情都是罗明珠做的。 她，她只是帮了一下忙。 她们不是朋友吗，陈玲既然想要帮她，那就彻底点，代替她受苦。 可这样的安慰并不奏效，她的内心无法平静，王涵不清楚是否是对于陈玲的愧疚。 到后来，她拼命给莫忧磕头的时候也不清楚那是忏悔，还是梦想破灭后的挣扎。 突然王涵脚上传来锥心的痛，她抬头对上罗明珠冷漠的脸，习惯性低下头，洗褪了色的鞋面上赫然印着半个脚掌。 头顶传来罗明珠倨傲的声音，“还不快进来。” 她连忙点点头，等罗明珠先走，再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一打开门就能看到李天赐斜靠在办公室窗口，他面色焦黄，手上夹着一根烟，看到罗明珠时，浑浊的眼睛蹭的亮起来， 像条狗，就差没摇着尾巴等着罗明珠的施舍。 罗明珠见李天赐那副样子就觉得恶心，她不是会隐藏的人，旋即就说出来，“李天赐收起你的目光，真让人作呕。” 说完，还做作的用手在鼻前扇扇。 李天赐一点也不生气，他甚至觉得那双手漂亮的打紧，他嘿嘿一笑，随手把烟头按墙上熄灭。 “明珠，你好久都没找我了，是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还是说哪个小贱蹄子惹你生气了？只要你跟我说，我给你出头。” 罗明珠伸出一根手指，勾着头发绕啊绕，“李天赐能不能为了我，再坐一次牢。”她面色笃定，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对于罗明珠的话，李天赐根本不会拒绝，只要罗明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王涵低着头，听完后续他们说的所有计划，只觉得身体发冷，最后，罗明珠对王涵说，“到时候就由你把她约出来。” 内心犯难，但王涵还是应下，毕竟这可不是询问，没有讨价的余地。 交谈完，罗明珠让李天赐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她的本意是想让莫忧看到。 可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她踪影，罗明珠气急败坏拿起来手机询问主管，最后得到却是莫忧今天请了假，不来了。 罗明珠黑着脸，把手机砸到王涵的身上，王涵低着头不敢言语。 天黑，王母结束一天工作赶回家，小电驴从远处奔向单元楼，远远地车灯便照亮单元楼门口站着个人。 起先她还疑惑，等走近能看清人脸时，顿时脸色煞白，差点从车上栽下来。 她在楼梯过道停好车，不敢看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睛。 她嗫喏着声音，“玲玲……” 莫忧从黑暗里抬起脸，一如往常挂着笑，甜甜的叫着，“王阿姨。” 霎时间王母红了眼睛，她上前一步握住莫忧的手，“玲玲，对不起，是王涵对不起你……她昏了头，不该那样做。” 以前王涵带着陈玲回家她是很开心，王涵终于有一个朋友了，她不是不知道王涵过的不好，只是她无能为力。 第一眼她就能看出那个女孩是真心待王涵的，可她没想到，王涵会做那种事，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脸看陈玲了。 莫忧笑容不变，却也没接话。 王母急的想要给她跪下，莫忧冷了脸，后退一步甩开王妈妈的手，“你想道德绑架我吗？” 王母急急解释，“不，不是的……” 莫忧没有动，她站在黑暗里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原谅王涵，永远不会。” “希望你做好准备。”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开了，如墨的夜色，把她的身影一点点吞没。 王母呆愣看着莫忧的背影，悬在眼眶的泪滴坠落下来，待冷风吹来，她清醒了些，抹了泪上楼。 当那件事发生后，王母恍然想起今天，这或许是陈玲看着往日交情，给她下的最后通牒。 王涵在房间整理今天的会议记录，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王母走进来。 王涵高兴转过头，却看见王母眼睛还红着，她着急迎上去，“妈妈，怎么了？你没事？是那些讨债的人又找你了吗？” “我不都说了，月底会先还他们一些吗？” 王母摇摇头，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涵涵啊，我在楼下看见玲玲。” 王涵瞬间警觉，王妈妈见她警觉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对陈玲心里有愧，苦口婆心说，“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你们是朋友啊。” “我不那样做，被这么对待就是我，我有什么办法。” 王涵情绪激动，“你也看了电视，如果我不拉陈玲下水，那些伤害会在我身上。” “那你也不能……”王妈妈失望的摇着头，王涵把她推出去，把门反锁了。 她敲敲门，里面的人不再理睬，她叹了口气离开了。 王涵独自坐在窗前，手下的文件一字也看不进去，她烦躁的薅了两把头发，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天陈玲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欠我的，打一顿可还不了，得用命偿。” 房间的灯闪烁两下，“啪”的熄灭了，四周黑暗涌来，她想起罗明珠和李天赐的计划，要是能完美进行…… 第二天罗明珠的确等到莫忧，不过是拿着辞呈来的。 她挤出一抹笑，咬牙切齿，“你确定要离开？要知道现在除了我们明启公司，可没有别的地方要你了。” 莫忧俯下身子靠近她，罗明珠下意识拉开距离，莫忧也不在意，她唇角勾出冷笑，“是谁害的我这样，咱们心里都清楚，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 说完，快步离开，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手中的纸张都被抓出一个洞，罗明珠阴沉着脸，她拿出手机给王涵打了个电话。 “把李天赐约出来！” 第16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6 莫忧是拎着自己的小包走的，桌面上的东西她一件也没带走。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终于搞到手了，也不枉她硬着头皮上那么长时间的破班。 “刚刚主管给你的是什么？”33好奇问道。 莫忧低声笑，“罗氏偷税漏税的证据呀。” 33大惊，它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它偷偷看电视节目错过了？ “上晚班嘛，总能发现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莫忧笑道。 比如说主管的一些违规操作，再拿它稍稍威胁一下，就能得到意外之喜。 不过她也没想到能拿到这个，她以为主管知道的不过是些边缘的东西，顶多拿出来恶心一下罗明珠。 这个东西如果交到警察手里……啧啧啧应该也能够他们喝一壶的。 突然，一道恶意的目光扫过莫忧的身体，莫忧抬头，罗明珠李天赐王涵三人站在不远处。 看样子是在专门等她，而目光的主人就是李天赐。 寄生在莫忧身上的33立刻能感受莫忧周边泛起滔天的情绪，厌恶，恶心。 莫忧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反常态面无表情。 33很少看见这样的莫忧，她总喜欢笑，甚至是习惯性强迫自己笑。 “嘿嘿。”李天赐发出猥琐的笑声，挤眉弄眼的表情把一张本就平凡的脸，挤得更为丑陋，脸上成片的痘痘，饱满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齐齐炸开。 他眼睛上下打量莫忧的身体，透过莫忧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妙的事，恶心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唇角微翘，莫忧双手插兜，“李天赐有没有人说过，你满脸疙瘩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癞蛤蟆。” 说完，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李天赐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住，他下意识看向罗明珠，罗明珠噙着笑，眼神流露出赞同。 “哦，还是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啧啧啧，估计这辈子都只能喝喝天鹅的洗脚水了。” 莫忧脸上嘲弄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 李天赐手上青筋暴起，挥着拳头就冲莫忧跑去，嚷嚷着，“妈的，贱人，我杀了你。” “啊，杀人啦，杀人啦，大癞蛤蟆精要爆起吃人啦。” 脚下轻快的后退，莫忧扯着嗓子大喊，周围的行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李天赐恼怒更甚，疯狂冲过来，拳头还未落到，就看莫忧俏皮一笑，接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直直砸在他脑袋上。 李天赐头脑一阵恍惚，剧痛袭来。 “呀，怎么办呐，凑近看更恶心了。”莫忧皱眉避开李天赐扑倒的方向，娇嗔道。 “妈的，你……” 李天赐撑手起来，后脑勺又被东西砸了一下，他没反应过来，直接趴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脑袋上。 莫忧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给原主造成巨大心理伤害的男人，脚压着他的头在地上碾压。 “这么丑的脸想必你也是颇受烦恼，那今天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 李天赐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地上磨蹭掉了，泥土混着砂砾贴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他疼的大叫，伸手抓住莫忧的脚，刚碰上脚脖的肌肤，手臂就被砸了。 莫忧下了狠力，李天赐感觉那只手已经断了一般，除了剧烈的疼痛根本使不上力气。 脚下踩着李天赐，只要他有一点反抗意图，莫忧就给他一下。 等发泄完后，莫忧抬起头，周围已经围上一圈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的表情，后面的一位大哥趁着她停下来，伸手死死禁锢住她，将她的双手反压在身后。 莫忧抬头冲着一脸正气的大哥无辜的笑，撒娇道，“好啦，你弄疼我啦，我又不会跑，你们不都报警了吗？” 大哥显然是不信的，压着莫忧的手一点也没松，莫忧用脚踢踢躺着一动不动的李天赐，很是委屈。 “你看，他都不动了，我不会做什么了，放开我好吗。” 耳边听到轻笑一声，罗明珠款款走过来，“陈玲你还真是疯了。”李天赐伤成这样，他那个爱子如命的妈妈不得活撕了陈玲。 眼神偷偷瞟着这边，王涵不情愿的跟在罗明珠身后，她不愿抬头，怕看见莫忧那双眼睛，她总觉得莫忧好像也盯上了她。 眼见着大哥根本不为所动，莫忧无奈叹口气，说了声抱歉，一脚踏向前，另一只脚反踢上大哥不可言说的部位。 大哥吃痛松开了手，莫忧甩甩手腕，捡起刚刚落在地上沾血的凶器——半块砖头。 瞅准方向，把那半块砖头砸向罗明珠，罗明珠吓得大惊失色，下意识去拉王涵拉到面前，手上却扑了个空，她只好用手护住脸。 但那个砖头根本不是冲着她脸去的，直直落在她的肚子上，挺拔的身躯瞬间佝偻。 她捂着肚子，抬头眼眶泛红，望着莫忧目眦欲裂，陈玲，她怎么敢…… “略！”莫忧一只手拉眼皮吐舌头，冲着罗明珠做了个鬼脸，随后就被反应过来的人群重新压回去了，甚至是压到地面上。 “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要是见义勇为能慢点就更好。”莫忧跟33吐槽。 比起那些打120的人，莫忧倒是一点也不关心李天赐，她下的手心里有数，也就是看着严重了些，实际上还真没多大伤害。 就是脸上血流的多看着吓人，其他纯属李天赐虚的。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莫忧规规矩矩坐在警车里看着很是乖巧，当然这种印象得是没看过李天赐那副惨样的人才能产生。 “何必呢，打了他一顿自己还要面临拘留。”33有些闷闷不乐，它希望宿主可以理智一点。 莫忧笑而不语，她从不觉得罗明珠能放过她，原主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死了，后面的事情她也没办法提前预知。 那三人的表情就没憋好屁，在那里堵她也是早有预谋，都恶心到她脸上了，不揍两拳都对不起自己。 这边莫忧刚被询问完，罗明珠的父母就赶到了警局，他们护在罗明珠身前，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浮现怒意。 莫忧低头扣着手，不看他们。 陈玲的手并不好看，上面布满冻疮留下的印记，还有烟头烫出来的疤痕。 是啊，罗明珠烫的，也不止在手上…… 第17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7 不久后陈父陈母也急匆匆赶来，他们上来对着莫忧就是一顿痛骂。 陈母按着莫忧的头要她去给罗明珠磕头，要不是旁边有警察拦着她已经得手了。 此时，罗明珠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看着这边的闹剧，脸上满是得意。 见不能在莫忧这里得手，陈父陈母转向罗明珠父母，一扫之前在莫忧这里的硬气，对着那俩夫妻点头哈腰，连跟助理讲话都十分客气。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交流的，最终结果是莫忧得被拘留七天。 但这对莫忧没有影响，因为她缠着33在脑海里看了7天的柯南。 出来那天她站在门口，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打趣道，“这时候缺个人对我说，出来以后好好生活，别再意气用事了。” 后半句她是压着嗓子讲的。 然后脑海里就响起低沉的男声，“出来以后好好生活，别再意气用事了。” 莫忧嘴角抽抽，33可真有你的。 “臭婊子，我他妈打死你……”还没离开，莫忧隔老远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冲向自己，等那人跑近了些，她定睛一看。 哟，这不是李天赐他老母吗？ 李母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莫忧扭头又跑回警局。 于是李母就被跑出来的警察叔叔拦住了，她隔着几层人叫嚣着要杀了莫忧，莫忧还是躲在警察小哥的后面冲李母做鬼脸，然后她看见了李天赐。 莫忧愉快的冲李天赐挥手，“把脸缠上后终于没那么恶心了，以后就焊脸上。” 李天赐脸色铁青，他不敢做大的表情，生怕扯动脸上的伤口，只能用两只眼睛瞪着莫忧。 两边拉扯了许久，只要李母还在外面，莫忧就赖在警局不出去。 最后警察叔叔无奈了，告诉李母再骚扰人家，就要把她也拘留了，李母这才愤愤离去，临走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一直护着莫忧的警察小哥把她送出去，好奇问，“你父母没来接你吗？” 莫忧无奈摊手，“嗯哼。” 说完，双手揣兜晃晃悠悠就离开了，兜里没砖头了还真不习惯，像她这样身娇体弱的美少女，没个砖头护身很危险的。 去之前那个工地再捡半块，多了兜里也揣不下。 边走边打开了手机，之前的事被人拍下视频上了新闻，评论好坏半掺，有人说一看就是那个男的想先动手，打的好，也有人说莫忧下手太重心思恶毒。 随手点开任意一个社交软件，评论区私信充斥着恶意咒骂，莫忧仰天长叹。 “恨我只有两只手，不然我得全骂回去。” 陈玲何尝不是被这些恶意逼死的，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在网上评论了几句，对于陈玲却是杀死她的利刃。 他们说，是不是她先招惹别人，是不是她勾引的李天赐，说她一看起来就不正经，说她搞不好就是从事那些职业的…… 面对素不蒙面陌生人的恶意，陈玲百口莫辩。 不是没有安慰她支持她的评论，可是那些恶评已经一刀一刀刺穿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了。 眼睛不怀好意转一圈，莫忧又缠上33，“好33，你能不能把这些骂我的人的手机黑掉啊。” 33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 莫忧摆出一副大受打击，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是他们都骂我耶，你看骂的好脏，我看到之后会对心灵造成巨大伤害的。” 说着，还把那些辱骂的评论翻出来。 看着那些评论，33迟疑了，“我不能随意干涉任务的。” “你可以让他们评论发不出来啊，那样对任务影响不大，还能净化我的眼睛。”莫忧说的理直气壮。 33思考了一下，只是禁言，影响应该不大，就同意了。 后来那些发过恶评的人，发现自己不管在哪个平台都发不出来评论，甚至是好友的朋友圈。 对于一个网络喷子，无法在网络上发疯是极其煎熬的，他们再也不能把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在网络上肆意宣泄了。 “要一起吃个饭吗？知淮有点想你。”季医生站在警察局前的路口。 莫忧想了想肚子确实有些饿，就同意了。 季医生一打开家门，林知淮就迫不及待扑了上来，“玥玥，妈妈好想你。” 莫忧熟练的抚摸林知淮的脑袋。 等在莫忧身边待够了之后，林知淮又一头转进小厨房里。 这次季医生没有过去，他告诉莫忧林知淮的情况好多了，清醒的时间也变长了。 陪他们吃了顿饭后，莫忧照例哄睡着林知淮，然后就离开。 临走之前季医生问她，“一定要用极端的方式吗？” 莫忧讶异的抬头看他，季医生只是扶了扶眼镜，“身为父亲的直觉罢了。” 莫忧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这么做的，只是，我的诉求，无人回应……” 有的时候只能说是冤家路窄，莫忧不过是暂时不想回家随便走走都能遇见罗明珠。 罗明珠倒是没看到莫忧，她挽着罗母的手，正愉快的逛街。 莫忧不满的撅起嘴，她看起好好快乐，我好不爽，我不上班是因为辞职了，她凭什么不用上班，可恶！ 忽然罗明珠转了个身，她胸前什么东西闪了莫忧的眼睛 “那是啥？我看不清。”揉了揉双眼，莫忧瞪大眼睛去看罗明珠的脖子。 正巧，罗明珠正面转了过来，而且往莫忧这边走过来。 莫忧这才看清，是个绿宝石吊坠，材质认不出来，不过能被罗明珠珍视想必价格不菲。 随着罗明珠的缓缓走近，莫忧看的更清楚了，吊坠是简单的水滴形，简单的设计日常穿戴不显繁琐，绿色的宝石更衬得罗明珠的肌肤白皙透亮。 “好漂亮！”莫忧感叹道，“今晚就去把它偷了。” 33：“？？？” 不是，宿主好像才因为打架斗殴从局子里出来。 “慢着，慢着，你才出来，还想因为盗窃再进去吗？那任务还做不做了？”这属实是把33给急到了。 第18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8 莫忧天天游手好闲就算了，难道还要因为这种事在局子里蹲几年吗？不把任务做了，它拿什么去升级系统。 莫忧安抚的给小系统顺毛，“安心啦，这行我干的比打架熟练多了。” “真的吗？……不是你好端端的去偷东西干嘛？” 撇撇嘴，莫忧委屈道，“我没钱嘛，总不能逮着一只羊薅。”陈父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她又偷看了一看罗明珠，那个吊坠是真的漂亮，她必须得到，哪怕只是短暂的。 33苦口婆心劝导，“这种钱是脏钱，咱不用，咱缺钱可以自己挣。” “不行，我不仅缺钱，我还缺德，这事儿来钱快。”莫忧捂住耳朵，拒绝33的洗脑。 33用手扶额，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你都是哪学的这些？” 原先它只是以为这个宿主就是残暴了些，一言不合就想嘎人，结果发现她是五毒俱全。 莫忧漫不经心用习惯搅动杯中的饮料，回答道，“筹划怎么杀死那一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姐姐，她之前坐过好长时间的牢，她想要我帮她干活，就教了我不少。” “怎么打人啊，偷东西，躲监控，下药之类的……都学了些。” 那一家人？33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莫忧生前杀的那家人。 “那你帮她干活了吗？” “没呢，她给抓进去了。”莫忧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好困啊。 其实那个姐姐还挺好的，包吃包住，也不嫌她笨，教了她好长时间呢。 33按捺住想要去翻找莫忧记忆的手，好奇问，“她是怎么进去的？” “我举报的啊。” 33：“？？？” 它甚至还在莫忧脑海中，发了个问号表情包。 现在它终于理解同事们为什么都囤表情包了，因为有些时候真的会被宿主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她这样是会教坏小朋友的，是会破坏社会的长治久安的，是不利于我们建设美好家园的。” 莫忧一只拳头在胸前握的紧紧的，正义凛然的说道，周围人都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没眼看了。 33捂住眼睛，选择单方面切断跟莫忧的谈话。 直到晚上，莫忧真的摸进罗家大别墅，偷了罗明珠睡梦中还戴着脖子上的吊坠。 她像只猫一样，从窗户里爬进爬出，躲避摄像头，踮着脚不发出一点声响，临走时还用兜里的小手帕擦干净指纹。 33看着莫忧露出的十几个马脚黑了脸，她是怎么自信跟它说她这行很熟练。 此时莫忧还无知无觉，在马路上，把吊坠对着月光看。 真好看，比她之前看到的更好看，应该能卖不少钱。 “你被好几个隐藏摄像头拍到了。”33冷不丁打断莫忧得手的兴奋。 几乎是瞬间，莫忧的脸垮下来了，“啊，真的吗？那完了，我要提前进入逃亡剧本了。” 唉，还想再玩一会儿呢。 33仔细看了下莫忧的表情，除了没完美得手的失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心虚。 它清了清嗓子，“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帮你扫清小尾巴。” “ok~” 没等33说是什么事情，莫忧就火速答应了。 呵呵，33就知道她是这副德行，它看看系统时间，不早了也应该没有店开门了，于是它说，“明天我再告诉你这件事是什么，今天先睡。” 莫忧应了一声，也不多问，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这颗吊坠。 原本走向回家的脚尖一顿，转了一个方向，莫忧宝贝的把吊坠揣怀里。 这东西放身上可不安全，该销赃了。 她顺着记忆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这个地方33也熟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莫忧就热衷于走街串巷到处乱跑，光是这个巷子莫忧就来过不止五次。 前面一家小超市透出昏黄的灯光，莫忧哒哒哒快跑过去，热情对老板打招呼。 “老板！老板！” 柜台前的男人，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一看来人了，也咧嘴笑，“哟，怎么大半夜还在外面逛？” 莫忧趴在柜台上，嘿嘿笑着，“我给你看个宝贝。” 男人刚想让莫忧别打趣他，接着一个宝石吊坠就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拿起来一看，还是笑着跟莫忧说，“你哪来的这吊坠，看起来不便宜啊，有这钱你之前来我买东西还跟我讲价。” 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玻璃柜面，莫忧直视老板，“我是来找你卖个好价钱的。” 男人一愣连忙摆摆手，“我哪买的起……” “不，你买得起。”莫忧打断男人的话。 沉默了一会，男人敛起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面露凶光，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就要出手。 33急促的在莫忧脑海中发出警告。 莫忧像是丝毫没察觉出问题，露出腼腆的笑容，“是刘耗子告诉我的。”。 男人狐疑的看了莫忧一眼，还是有些迟疑。 莫忧笑容不变，她说的可不是谎话。 她之前找刘阳就是办的就是这件事，刘阳就是刘耗子，这个名字倒是取得名副其实，他的胆也就耗子那么一丢大。 最终男人收起了吊坠，不得不说这么好的成色他也有些心动，不过是个小丫头，少给点钱也能打发。 在店里磨蹭了个把小时，莫忧揣着满兜的零食走出来，其实该谈的事早谈好了，为了装点零食才多废了些时间。 “为什么不要钱？”33疑问，她偷东西不就是为了钱吗？怎么最后没要那男人的钱。 撕开鸭脖包装袋，莫忧迫不及待啃了一口，脸上都是满足，“脱离了这个世界，钱我又带不走，要那么多干嘛？” 33看着莫忧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冷笑一声就没说话了。 啃完一整根鸭脖，莫忧才发现33没阻止她，“你咋不阻止？”它不是一直不让她吃这些东西吗。 “说了你又不听。”33幽幽开口。 莫忧挑挑眉，摸着黑就回到了家里，陈父陈母早就睡了，陈青青还在给陈天陪护，也不知道那么多天了陈天有没有醒过来。 转完陈父的银行卡，莫忧扑到已经落上了些许灰尘的被子上，沉沉睡去了。 没忍住好奇，33查了一下陈父的银行卡余额，刺眼的三位数。 33心在里祈祷，希望陈父看到时没气撅过去，多年存款，毁于孽女。 第19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19 第二天，等莫忧醒过来已经是大上午了，陈父出去上班，陈母也出门买菜了，莫忧打了哈欠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 边刷牙莫忧边问33，“帮你做什么事啊？” 那边33停顿了许久，机械音有些低沉，“去帮我买束花。” 没有多问，莫忧穿戴好，拿起钥匙就出了门。花店门口，33挑挑选选了许久，最后让莫忧买了一束向日葵。 莫忧捧着向日葵回到家时，正好撞见刚放下手提袋的陈母，她见到莫忧先是眉毛一横，目光转到那束花上时，脸上闪过惊喜。 她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想过来接花，嘴上还是下意识抱怨。 “好端端买什么花？别以为你买花，我就不计较你辞职的事，上次拘留把你爸爸气了好久，你知不知道多丢我们的脸……” 莫忧无视她直接进了房间，反手把门重重摔上。 陈母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装作不在意的整理那些她买回来的菜，脸上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落寞。 等莫忧把花放在那张书桌上，33才继续说道，“帮我写个字条，就写……” “生日快乐，陈玲。” 金灿灿的花朵，像是射进这个阴暗房间的一束阳光，手指拨弄着鲜花花瓣，莫忧垂眸，“陈玲的记忆里没有。” 陈玲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直至今日陈母也没有把具体出生日期告诉过陈玲。 其实小时候陈玲也提过想过生日的。 但陈母说，生日就是妈妈的苦难日，陈玲想过生日，是想庆祝她的痛苦吗，接着就是漫长的训诫，全是妈妈养育她有多不容易…… 小小的陈玲不记得那天吃的什么，但她记得妈妈的表情很愤怒。 “嗯，我通过系统搜索到的，我想或许应该给陈玲过一个。” “之前我看你给别人送花，我就想也给陈玲送一束，我没法在任务中行动，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她很怕黑，这种向阳生长的花，很适合她。” 是啊，莫忧眼角弯弯，从桌子上抽出一张便签，认真把33的话写上去，末了在结尾画了一个简易的猫猫头。 她拿起便签欣赏，甩了甩方便字迹更快干，随后把它放在花束上。 陈玲，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但不是现在，希望到时候你能喜欢它。 莫忧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图片，她找人定制了一条裙子，最后一天，就穿它。 她退后一步，把摄像头打开，对着花拍了一张照片。 莫忧拧眉看着刚拍的，显然不满意，又跑去把灯打开，再拍一张，还是不满意。 看到莫忧的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33无奈又好笑，“你让开些，我用系统给你拍。” 莫忧眼睛“噌”的亮起来，唰唰后退，乖巧坐在床上。 不一会就听到33的声音，“好了。” 莫忧急忙说道，“我要看，我要看。”说完还用手指点点脑袋，示意33在脑海里给她看。 33效率很快，那张照片立刻就出现在她脑海中了。 反复看过照片后，莫忧笑眯眯的对33竖起大拇指，“不愧是33。” 33发了张小猫骄傲的表情，那可不是，33出品必是精品。 呃，不过，这样宿主好像拿不到照片了，毕竟现在是存在它的系统空间了。 33问，“需要我帮你复制在纸上吗？” “哇，还能复制。” 莫忧感叹到，系统还真是便利，要是能把33也揣兜里偷走就好了。 突然整个数据都紊乱了一下，33警觉，“你是不是在想不好的事？” 莫忧微笑，“没有呀，我可不是坏孩子。” 嘻嘻，怎么办33好机警，更想偷走了|?w?｀)。 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莫忧的话33一个字也不信。 它说，“那这个照片怎么办？” 真的要打印出来的话它就要算算能量了，之前挥霍无度，耗费了不少，不省省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莫忧想了想，“要是能给陈玲看看就好了，不能的话就留在33系统里，毕竟也是33的一片心意。” “等我们做完任务回去，我能想办法让陈玲看到。” 33默默催促，宿主天天摸鱼，啥事儿都没干。 01都给它发了好几回消息了，劈头盖脸的骂它怎么任务一点儿进度都没有。 “那我尽量快一点。”莫忧随意糊弄过去，嘴上这么说，33怀疑她根本没打算行动。 罗家别墅 “哪去了？到底哪去了？” 餐桌前罗父罗母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明珠大早上不下来吃饭，在上面干嘛呢？罗母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 管家接收到示意，打算上去找罗明珠。 这时候罗明珠已经跑下来，她视若无人到处翻找，嘴里不停念叨，“哪去了？哪去了？”行为逐渐变得烦躁。 “咳！”罗父轻咳一声，罗明珠立刻停下手中动作看过去。 罗父一脸严肃，罗母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明珠，大早上怎么这样冒失？” 罗明珠瑟缩一下，轻呼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些，说出的话还是有些许着急，“妈妈，奶奶送我的那个吊坠不见了？” 罗母脸色巨变，直接站了起来，“是那个你奶奶传给你的？” “是的，对不起妈妈。”罗明珠低头认错，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罗父看起来也对罗明珠的冒失不悦，但他也只是微皱了眉头，抿了口咖啡。 “还记得什么时候不见的吗？记得地点就家里佣人去找，不记得的话，就让管家把你这几天的去过的地方监控都调出来，实在找不到就去报警，还跟个孩子似的慌慌张张。” 顺从的点点头，罗明珠端坐到罗母身边，保姆立刻为她端上早饭，她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饭，心里惴惴不安。 明明昨晚睡觉前还戴着她脖子上，想到这她下意识摸摸脖子，上面空落落让她感觉不适。 那个项链是奶奶送给她的，也是奶奶的母亲传给奶奶的，是上次被陈玲打伤后，奶奶为了哄她这才送给她的。 此时的罗明珠还不知道，昨晚的那一眼，就是她最后一次的看到那个吊坠了，毕竟，它已经被无良小偷给卖了。 第20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0 从吃完早饭直到去公司的路上，罗明珠的表情都是十分阴沉，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偷看大小姐的脸色。 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今天他最好不要有什么错处，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思及至此，司机立刻打起精神，专注开车。 “大，大小姐，到了。” 到公司门口，司机颤抖着声音提醒。 没出息，罗明珠哼一声，拿起包就下车。 刚下车，罗明珠眼一瞥，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涵，过来！” 原本还想顺着人群赶紧走的王涵，听到声音浑身一颤，极不情愿的一步一拖挪到罗明珠面前。 本来心情就差，看她这副样子，罗明珠直接火了，她一直忍到进了办公室后，伸手扇了王涵两个耳光。 王涵疼的哆嗦，紧捏着拳头，不敢动也不敢挡。 罗明珠满意的笑笑，伸腿一脚把王涵踹倒在地上，发泄似的疯狂踢踹王涵的头部和腹部。 等她累了，王涵已经呜咽的匍匐在地上，罗明珠撩过略微凌乱的发型，满意的坐到办公椅上。 “别装死，起来干活。” 听到这话，王涵忍住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瘸着腿站起来。 她拿出粉底盖住脸上的痕迹，低着头出去拿罗明珠要的文件。 刚出办公室的门，一群人就把她围起来，叽叽喳喳的问她，副总今天心情不好，发什么什么事？ 王涵微笑的应付完他们，待人散去，瞬间沉下脸。 那才是罗明珠本来的样子，蠢货们。 开始大家都以为罗明珠只是当天心情不佳，汪涵也是这样认为，但自那天以后罗明珠脾气变得比之前还差，对王涵也是动不动就是又打又骂。 王涵感觉日子又回到陈玲没来的时候，她每天被打的浑身疼痛，几乎没办法静下心学习，回家也无法直视妈妈担忧眼神。 她疯狂想念陈玲，恨不得把陈玲抓过来代替她受苦。 然而莫忧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即使罗明珠有意带着王涵去堵，她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然后，气急败坏的罗明珠就会把气撒到王涵的身上，原本快养好的皮肤又变得伤痕累累。 王妈妈给她上药的时候心疼的问，要不就辞职，王涵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坚定拒绝了。 就快了，她激动握住妈妈的手，就快了，等事成之后罗明珠就会给她一大笔钱，到时候就能把那些账全还了。 王母有些疑惑的问她是什么事？ 王涵自知失言，眼神闪烁，没有回答。 背起背包莫忧打算出门去找老板，不过走出几百米，她就感受到有几道隐晦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她神色如常，这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罗明珠找不到她，就派了好几个人跟踪她。 也不知道罗明珠到几时才能忍不住对她下手。 男人装作不经意的跟在女孩身后，但前面女孩忽然转个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男人心一惊，连忙左右张望，身边人很多，他不太确定女孩是否发现他了。 不过是一转头的时间，等他再看回去，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连忙联系其他同事，然而其他同事也先后全跟丢了，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男人还是烦躁的撸了几把头发，然后颤颤巍巍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大，大小姐，又跟丢了。” 手机那头罗明珠的声音骤然拔高，“废物，一群废物！”说完，不等男人解释，挂断了电话。 男人苦笑，向其他同事传递大小姐的意思，开始寻找莫忧的行踪。 甩开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后，莫忧拐进小巷子里，去找之前的那家超市老板。 现在还是下午，老板的店铺还处于接待正常顾客的时间。 刚踏进超市，莫忧就接收到来自老板的白眼，她呲着牙笑，跟其他顾客一样挑选商品。 老板黑着脸看着莫忧在货架上挑挑拣拣，她是把我这里当自助吃吗？ 再想想那个吊坠转手出去的价格，算了，就当是哪笔钱里扣的。 莫忧挑好吃食，搬了个椅子坐到老板旁边，老板不做声色往一边挪挪，莫忧察觉到老板的动静，露出一抹略带腼腆的笑，把手中的火腿肠分给了老板一根。 33抿抿嘴，什么时候宿主才能不和这些坏家伙混在一起。 犹豫了片刻，老板接过火腿肠，拆开泄愤的吃一口，自家商品她都能吃的，我有什么吃不得。 扭头一看，莫忧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安静吃着手中的食物，端着是一副乖巧无辜样貌，就连老板之前也被她蒙混过去了。 想想那些企图对她出手人的下场，老板又挪远了些，这个小姑娘是个狠角色。 当初他是想私吞吊坠的，听到莫忧不想要钱，只是想要老板帮她一些小忙的时候，老板还笑她傻，表面应了下来，内心想吊坠都入他手里，等下次她来找他帮忙不认不就行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回忆到那天，老板打了个哆嗦，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乖乖女模样的人，包里背着的都是锤子，刀子，和铁棍呢。 “老板。” 莫忧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老板立刻正襟危坐，“干啥？” 把嘴里食物吞下后，莫忧开口，“时间地点我找好了，到时候视频我会发给你。” 冷不丁听到这话，老板下意识环顾店内的客人，此时正好超市里一个顾客都没有，想必莫忧是故意挑在这个空档说话。 她推过来一个手机，老板拿起来看，上面是一个新闻头条，下个月在明珠大厦前，明启公司老总将携妻子一同露面。 老板笑着把手机推回去，“你这是跟人有仇啊。” 把手机揣回兜里，莫忧看向老板，“你不都打听清楚了吗？”她的事又不是秘密，老板费点心就都能知道。 讪笑的挠挠头，老板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会被人欺负呢。” “因为我善良呗。” 老板嘴角抽抽，看莫忧说的理直气壮，如果不是我亲自送那几个兄弟进的医院，我就相信了。 第21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1 直到吃饱了，莫忧把背包里装满，满意的离开了。 老板嘴角直抽，来他这进货啊。 他叹气看着那堆垃圾，认命的拿起扫把，不大个人怎么这么能吃，每天挣的还不一定有她吃的多，四舍五入一天都白干了。 医院里陈天吃着陈青青送来的晚饭，皱眉看着坐在一边玩手机的陈青青，“你都多长时间没上班了？”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的，不上班还要找老子要钱。” 陈青青摸出耳机戴上，嘀咕道，“老爸你好啰嗦啊，我这不都是为了照顾你吗？” 她哪有时间上班啊，她还要忙着找刘阳呢，上次被爸爸打过后，刘阳就再也没理过她了。 唏哩呼噜把饭菜一扫而尽，陈天随手把碗筷丢到旁边的柜子上，靠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陈青青。 “这里用不着你了，现在你就给老子滚出去找工作。” 陈青青收起手机，指指陈天的身体，高声道，“用不着我？你这一只手一条腿能自己拿饭自己洗澡自己上厕所啊。” “滚出去，老子不要你管！” 被戳到痛处陈天瞬间炸了，抽出枕头砸到陈青青脸上。陈青青吃痛叫了一声，愤怒的瞪了陈天一眼，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房门被甩上的声音震耳欲聋，陈天苦涩的望着自己藏在被子里的身体，“你不去上班那成啊，爸爸又帮不了你了，以后爸爸只能给你拖后腿了。” 车祸是没要了他一条命，但他也成了独臂的瘸子，那条腿虽不至于截肢，但日常也使不上什么力。 他深知他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他不像他哥还有学历，以前懒得念书就辍学了，现在只能做些体力活，以后恐怕连体力活都没得做。 所以他才要逼着陈青青上班，之前他还有些存款，还能挣钱，陈青青不挣钱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再养几年。 现在存款几乎全缴了他的医疗费，他也没法出去挣钱。 陈青青直接回了陈家，她虽然在跟陈天置气，但也不会真的不管他，所以她来叫陈母去接她的班了。 本来也是这样，在医院伺候陈天的事也是陈母在做，而她做的不过就是在一边给陈母挑刺罢了。 她在客厅趾高气扬的吩咐完陈母，就回陈玲房间打算休息一下，一开门书桌前的莫忧转过头跟她四目相对。 陈青青不自觉吞了口唾沫，被打了一顿后她就变得有些许害怕莫忧了，她壮了壮胆子说，“是你妈让我住这里……” 莫忧打断她的话，“滚出去。” 陈青青抿了抿嘴，余光看了一眼还未出门的陈母，试探的往门里走，还未完全进门就听的莫忧一声轻笑。 椅子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莫忧转过来正对着陈青青，笑眯眯开口，“听说你爸爸残了，不知道这次我打你，他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踹过来。” 没想到陈青青竟然还能把陈母当底气，陈母能压着陈玲不过是因为陈玲爱她，在乎她。 莫忧既不爱陈母，更不会在意她，陈母的那些把戏在她这里可不作效。 陈青青听见这明晃晃的威胁，心底发虚，退出了房间，连关门都是小心翼翼。见陈青青出去后，莫忧转过身继续手上的活。 33探头，“你在干嘛？” “做炸药啊。”莫忧拍拍手，看着自己作品，心底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我。 还好系统是死后就立刻拉她做任务了，不然在过几年，她估计都要把这个手艺给忘。 莫忧叹口气伸手敲敲自己脑袋，什么时候这颗脑袋能争口气啊，怎么还是这么笨。不过最难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后面就是组装起来就行了。 “做炸药干嘛？”33大惊失色，宿主终于要报复社会，重操旧业了？ “炸她妈。”莫忧头也不抬。 33皱眉，一脸严肃，“不可以说脏话，小孩子家家不要在外面乱学坏。” 莫名被教育了一顿，一脸蒙的莫忧顶了三个问号抬头，33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脏话了，这就是用来炸她妈的啊。 凑近看了莫忧的作品，33啧了一声，“做工真烂。”换成它33能做一个更好的。 组装好一个，莫忧把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面对33的吐槽也不在意，她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能响就行，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33撇撇嘴，“这个威力也不够啊。” 闻言莫忧摸摸自己的下巴，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哦。于是她把材料盒子又拉过来，笑着道谢，“谢谢33提醒啦，我再多做几个。” 既然一个威力不够，那只好量变产生质变了。 33捂住嘴后悔不已，要是莫忧真的伤人了，它33就是帮凶，痛定思痛33一狠心给自己禁言了。 这样就不怕管不住嘴了。 陈青青关上门后，小声骂骂咧咧的回到客厅，陈母已经出门，她发泄似的把自己摔到沙发上，又立马弹跳起来。 妈的，这群穷鬼什么时候能把这个破沙发换掉，弹簧都快硌死我了。 她拽过一旁的抱枕垫在屁股下面，掏出手机，两条腿熟练的搭在茶几上。刚放上去就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从茶几滚落下来。 陈青青本没打算捡，眼睛随意撇了一眼，看清楚物品后怔住，她收起手机，走到那个物品旁。 是个泥人，做工极差的泥人。 陈青青捡起泥人，眼里闪过怀念，这是她做的，小时候她和陈玲一人做了一个，分别时相互交换了。 没想到陈玲居然还保存着。 陈青青指腹摩挲着泥人那张滑稽可笑的脸，不觉想起以前。 其实一开始她和陈玲的关系没那么糟糕，毕竟同辈只有她们两个女生，还是姊妹两个。 她那时候常常来大伯家找借口约陈玲出去玩，只要是她约的，婶婶准放行。她帮陈玲打跑欺负她的孩子，陈玲给她辅导不会做的功课。 做这个泥人的时候，彼此约好了，要做一辈的好姐妹。 她那时候搂着陈玲，信誓旦旦，“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打跑他们。”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第22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2 大概是父亲坐牢后，大概是伯父一家都去了城里后。 再见面时，陈玲变成了人人夸赞的好孩子，而她成了没妈的野孩子。 当陈玲穿着干净的衣服被婶婶牵下车时，她不自觉藏起自己发黑的衣袖，除了羡慕以外，心底还生出嫉妒。 “咔哒。” 陈青青把手中折断了头的泥人，丢进垃圾桶。 好姐妹……么，她后来可没少欺负陈玲。 泥人掉进桶里的闷声，把陈青青一惊，她忽然想起，现在这个陈玲可不是之前那个任欺负都不吭声的陈玲了。 她下意识摸额头，那里的伤口前段时间才刚刚痊愈。 陈青青慌忙捞出泥人，心虚看了眼陈玲的房门，手忙脚乱的想把泥人的头安上去。 她压制住心慌，去厨房接了点水，想着把土再沾湿就能把头安上去。 但是已经干了的泥土没有那么容易塑形，结果她笨手笨脚的，不仅头没安上，泥人的四肢也全掉下来了。 完了完了，陈青青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眼睛，陈玲绝对要杀了她，吾命休矣。 灵光一闪，她站起来，要不逃走，回头陈玲问起来就说，不知道，不关她事。 陈青青越想越是这个理，走向门口的步伐也逐渐有了底气，本来就是，泥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她是帮忙修复的，只是好心干了坏事而已…… 手搭在门把上，陈青青却迟迟没有开门。 莫忧做完一打炸药后，打算再出一趟门，罗家将要办理活动的地方她还不熟悉，她得多去逛逛，不然到时候可不好安置她这些宝贝。 打开房门就看见陈青青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听见她的开门声浑身一颤，不太情愿的转过来，冲莫忧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 她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吗？笑的那么勉强。 莫忧想了一会，屋里好像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算了算了，随她去，左右蹦哒不了多久。 她抬脚径直走向门口，眼前一花，陈青青拦在她面前。 莫忧挑挑眉，面露不悦，大有你要做什么尽管使出来的意思。 陈青青原地扭捏的片刻，手指向茶几，用细微的声音说道，“那个……摔坏了……” “我不是故意的啊！它，它……” “……是它放的地方太边缘了。” “我碰了一下茶几，它就掉下来了。”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修了一下，没修好……” “不过，我可以再给你做一个。” 闻言，莫忧转头看向茶几，目光接触到泥人的瞬间，相关记忆也涌了上来。 她揉揉额角，顿了顿，绕开陈青青开门出去。 “不用，垃圾而已。” 门被随意带上，陈青青手指无力垂下，她站在原地似乎还能感受到莫忧行走带起的冷风。 站立了许久，她走到那堆泥人边，只觉得泥人嘴角的笑十分嘲讽。 这样挺好的，她都不用在修这个破玩意了，反正陈玲也不介意，也不用担心陈玲因为这个揍她。 陈青青扯扯嘴角，却没有笑出来，她挥手将所有泥块扫入垃圾桶。她不敢承认，其实刚刚说的那番话，还有想要和陈玲和好如初的意思。 或许她们之间的情谊就像这一对泥人，一个在年少被她丢弃，另一个也让她亲手弄坏了。 陈青青的心里活动莫忧是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能换来几声嘲笑。 摔坏的泥人尚可修复，可是摔碎的陈玲还能复活吗？ 真正的陈玲早被他们逼死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罗家活动搭建的地方她也放置了炸药。 至于怎么做的，莫忧笑着跟33感叹，钱真是好东西，只要价格到位，托人放些成分不明的东西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母或许是察觉到莫忧与陈玲的不同，她一改往日的样子露出几分慈母的姿态，但莫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她。 她开始没事的时候拉着莫忧讲话。 但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说的依然是她有多么多么艰难，可女儿的眼里，没有心疼和悲伤，黑黝黝的眸子平静像一潭死水。 直到这时候陈母隐隐察觉，这不是她的玲玲。 察觉到这点后，陈母不再同莫忧说话，而是时不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不知为何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没拆穿莫忧。 陈母的态度莫忧很是受用，现在每天就只用应付33的一百零八问和日常叨叨了。 陈父还是从前那样，唯一的变化大概是他好久都没给过陈母和莫忧好脸色，大概是之前偷钱，辞职加拘留的事让他动怒了。 莫忧是无所谓，要不是偶尔还要去陈父哪里取钱，她都能一个月见不着陈父。 但陈母不一样，陈父和莫忧的事，让她心里犹如压了块巨石。 季节在缓慢步入夏天，天气逐渐炎热，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心也渐渐浮动。 不知道陈天跟陈青青说了什么，她还真的去了一个工作，不过后来刘阳找莫忧诉苦，莫忧这才知道她是追着刘阳去的。 即便是不喜欢陈青青，莫忧也忍不住扶额，这个恋爱脑。 期间季医生来劝过莫忧很多次，叫她不要一时冲动葬送了未来。 “不会有未来了。”莫忧说这话时，马路对面的罗明珠正一脸阴翳盯着她。 莫忧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接下来就不用整天躲那些跟踪她的人了，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卖他们一个破绽。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出手，对方就先一步找上门了。 被王涵拦在门口的时候，莫忧正打算去老板的超市“进货”。 她说想跟莫忧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手臂却将门口拦得严严实实。 换之前莫忧肯定不搭理的，而眼下这情景容不得她拒绝，罗明珠都行动了，估计还有后手。 莫忧乖巧的跟在王涵身后，任由她带着从小区旁的小路走去。 莫忧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真是有心，为了不留下把柄，还贴心避过了监控。 手指貌似不经意扫过衣服口袋，里面有一些防身物品，事情来的突然，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用。 眼神落在前面人的背影上，莫忧笑容愈发深邃，是不是该夸夸她，真是条好狗。 一时没忍住，莫忧笑出声，王涵警惕的转过头，莫忧大大方方对上她怀疑的目光。 第23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3 一路上王涵不断跟莫忧扯着话题，时刻警惕莫忧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只要有异动，她随时准备通知罗明珠。 在略长的刘海下，掩盖的是一双盈满恨意的眼睛，她恨莫忧。 恨她出手打自己，恨她莫名辞职，恨因为没抓住她，导致罗明珠对自己出手。 面对罗明珠，她连恨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看出来，那些人随意扭扭手腕，就能碾死他们这些蝼蚁。 她仇恨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当有个弱小的莫忧出现在眼前时，她把自己怒火都集中在这个女孩身上，仿佛她遭殃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也一并转移走了。 等莫忧随着她走到一个偏僻的街道，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冲街边点点头。 李天赐从电线杆子后冲出来，他捂住莫忧的嘴，把她拖拽到路边的面包车旁。 打开后备箱，把人甩进去，再狠狠把门扣上，一气呵成。 莫忧配合李天赐的动作，露出个惊慌失措的神情，象征的挣扎了两下，然后就躺平了。 身体被摔得生疼，莫忧支撑起手臂，想要爬起来。刚有动作就被人压倒，头上踩着一只脚，泄愤的往下跺了几脚。 上面传来罗明珠的声音，“李天赐赶紧开车，王涵捆住她！” “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对莫忧说的，语气尽是得意。 莫忧还没从脑袋磕地的疼痛缓过神来，身上压着的那人便迅速捆住她的手脚。 待捆绑完毕，莫忧暗叹一句天真，果然还是新手啊，连她的身都不搜一下。 罗明珠见王涵捆好后，一脚把莫忧踢远，碰过莫忧的那只脚在座位上来回磨蹭，像是踩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莫忧顺着力道，滚到车的角落，她微微抬头，额角的鲜血顺着挺翘的睫毛滴落。 王涵的任务是盯住莫忧，她看着女孩躺在黑暗里，血流了半脸，眼睛也没了神采。不经意对上莫忧的目光，她下意识回避了，到底还是心虚的。 前面李天赐透过后视镜恨恨看着莫忧，莫忧是没对他造成太伤害，但他半张脸的皮都在她脚下蹭没了，现在留了个大疤。 他一边开车一边嘴里高声叫嚣，等下要把莫忧给怎样怎样，说到兴奋处，控制不住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污言秽语连罗明珠都皱起了眉头。 莫忧看似没有动静，捆到后面的手上多出了一个小刀片，正一声不吭割着绳索。 她的动作很隐晦，连盯着她的王涵也没发觉异样。 很快手上的绳子就割断了，莫忧找准时机借着汽车颠簸的动静，跪坐在地上，开始磨脚上的绳子。 罗明珠给父母发着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这两天在外面住，看着妈妈回复过来的关心话语，罗明珠心情大好，连眉毛也高高扬起。 李天赐开着车，没注意后排，王涵虽然盯着莫忧，但细看看看就能发现，她眼神不集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莫忧手脚都割完后，也无一人察觉，他们还是下意识的认为只要抓住莫忧就万全了。 眼见车子越开越远也不见莫忧行动，33先急起来，“你绳子都割开了，你怎么不跑啊，等下到他们的地方你就跑不掉了。” 这还是这一个月来，33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莫忧笑嘻嘻问，“在担心我吗？” 33哼一声，“我只是在担心任务。” 透过车间的缝隙，勉强能看见车外的场景，莫忧眯着眼仔细瞧了会，大致辨认出位置，她轻声安抚33，“不急。” 还没到位置呢。 “哟，前几天不挺能跑的吗？现在怎么不动了。”李天赐抽空看了眼后视镜，见莫忧原地不动，开口讥讽道。 莫忧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见她那样，李天赐骂了声“怂逼。” 之前看她敢打自己还以为是转性了，还想着要怎么调教才好，结果还是以前那个怂样，没意思。 殊不知莫忧内心哭唧唧找33要安慰，“33他吓到我了，他怎么变得更丑了。” 半张脸红彤彤的，还有没消完的疤痕，咋一看还是怪吓人的。 33一边安抚莫忧，一边翻白眼，这还不是你自己干的，人家那半张脸都给你毁了，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治好。 “我感觉我稚嫩的心灵受到了暴击，所以，今晚33能给我讲个睡前小故事哄哄我吗，不然我是会做噩梦的。” 莫忧满脸真诚的询问33。 “不行。”33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谁家好人把刑事案件当睡前故事的。 瞬间莫忧脸上闪过不可置信，伤心，绝望，最后生无可恋的瘫车厢上。 装，接着装。 33冷眼看着莫忧表演，不得不说这个宿主戏真多。 而这一幕恰好被王涵看见，她不知道莫忧和33的对话，但她把莫忧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她心虚的别过头。 别怪我，别怪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王涵握紧拳头，不停告诉自己她会补偿陈玲的，等她还完父亲的债她就补偿陈玲。 这样想着，她看莫忧的眼神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反正之后她是会补偿陈玲的。 无论怎么撒泼打滚也换不到33一丝怜惜，莫忧只能看着车外打发时间，心里给33发一些毫无意义的骚扰小作文。 不断被垃圾消息轰炸，气的33数据都出现乱码，它自觉骂人不好，又没有其他排解方式，干脆直接把莫忧屏蔽了。 等它从小黑屋冷静出来再看莫忧，惊讶发现这四个人的位置发生了个倒转。 莫忧坐在驾驶位上开车，其余三人都被堆在车后面，被身上绳子缠的像个大号的爬虫。 33尖叫出声，恨不得掐着莫忧的脖子问问她，“你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 这可是任务目标啊，要是给玩死了任务还怎么做啊。 33绝望，它感觉升级版处理器已经离它远去了，还有那些系统机体承载人偶，以及人偶的部件，装饰…… 没了，要全没了…… 它33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光荣了，要是被前宿主和她那个系统看到，又要被嘲笑了。 呜呜呜……33痛苦咬着自己的小手帕。 第24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4 见33终于愿意搭理她了，莫忧得意的跟33炫耀，“哼哼，我篡位成功了，现在他们都是阶下囚。” “33你刚走的早，没看到我的英勇身姿。” “我一手干倒一个，最后还挽救了即将撞树的车子，我厉害！” 33怒火攻心，气的大吼，“他们三个都不动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把他们全嘎了我们还怎么做任务，啊，还怎么做！！！” 腾出一只手拍拍被吼声震疼的头，莫忧嘴巴一撇，委屈巴巴，“我哪有嘎他们，我只是把他们迷晕了。” 33的怒火瞬间中断，一股庆幸从心底油然而生，还好任务目标保住。 莫忧独自委屈半天，也没等到33哄她，反正车里也没第二个人听她说话，她直接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掉。 “你吼我，你为了这三个畜牲吼我！” “呜(t_t)，你误会我还不跟我道歉，你都不哄我。” 33心虚的厉害，声音都变小了，“我，我哪有……我那是太急了。” “哄你，哄你，现在就哄，你别哭了。” 虽然知道她这样肯定是装的，但33明白现在不把宿主哄好，她能揪着这件事吵好几天。 “我不听，我不听，你只关心他们，都不关心我。” “我不活啦，我要带着这三个人冲进水塘里，大家一起死，都别活。” 嘴上那样说着，莫忧开车的手没有丝毫的动摇，即使眼泪把她眼睛都糊住了，也没影响到她开车。 闻言，就算知道那是不可能的33也急的团团转，只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给错过去。 忽然它看到窗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景，它打开地图，发现行驶方向与李天赐他们去的地方不同，但也不是回市区的方向。 “你去哪儿？”33好奇。 “去秘密基地呀。”莫忧瞬间收起了眼泪，声音除了带点哭腔，也基本平静了。要不是眼泪还挂在脸上，谁能知道这个人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 呵，善变的女人，33翻了个白眼。 莫忧口中的秘密基地它知道，就是郊区的一个废弃厂房，又偏又远，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过去。 之前莫忧发现时可开心了，嚷嚷着要做秘密基地，往里面添置了不少东西，刀子啊，斧头啊，锁链啊，脚铐啊……之类的，还有一些药品。 33也问过莫忧，秘密基地为什么要搞这些东西，莫忧指着刀具说这些是防身的，又指着药品，那些是防止受伤的。 那锁链呢？33不解询问。 莫忧勾了勾嘴唇，手指把锁链拽的哗啦啦响，这些啊，是为了防止我的玩具逃走的。 现在这个状况33怎么还能不明白莫忧的意图，它叹口气，心里又把01诅咒了千八百回，为什么塞给它这样一个宿主。 深知自己劝不了莫忧，但为了任务奖励，33决定还是跟宿主挣扎一下。 “就是说……能不要……e……是这么一回事。” “我没有拦你的意思。” “……但能给留活口吗？” 莫忧给33做了个k，“ok呀，33的话我当然要听啦。” 听个鬼嘞，得到准信的33躺平了，反正任务目标是保住了，任务就随缘做。 万一激怒宿主，她一发疯全给嘎了，就得不偿失了。 呜呜呜……底层系统真难，33重新掏出一个小手帕擦擦不存在的电子眼泪，想当年它33大人动动手指能掐死十个这种的宿主。 可恶的01，可恶的前宿主，还有可恶的3333系统。 汽车趟过崎岖的土路，莫忧稳稳停在厂房前，下车环视了一周，周围树林草木郁郁葱葱，这个地方并不打眼。 莫忧满意的叉腰欣赏了一会，打开后备箱，拽着腿一个一个往里拖。前面的泥巴路还好，厂房里的地面是铺了水泥的。 人拖在水泥上，很快都拖出了一条条血线。 嘶，看着就疼，33皱起眉，感叹自己果然还是太心软，见不得别人受伤。 于是它用其他程序把底下一部分挡住，这样就只能看见莫忧膝盖往上的画面。 好了，现在看不到了。 把所有人都拖进来后，莫忧从她存放东西的房间翻出之前买的锁链的和脚铐，把那三个人手脚都拷住。 她一边拷一边喃喃自语，“我就说你们太天真了，绳子那捆得住人啊，得手铐来啊。” 莫忧把三人的脖子都系上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是之间链接在墙体的，想要扯开逃跑是不可能的。 拍拍手上的灰尘，莫忧满意的欣赏自己的作品，补充道，“就算你们用手铐也绑不住我。” “不知道，我还会开手铐，嘻嘻。” 那三人虽然都昏迷了，但他们手脚都被牢牢拷住，如同圈养着待宰的羔羊一般，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醒来后等待她们的是什么。 莫忧一转头看见墙角空出的一套锁链，还有剩下一只，现在就去抓回来，要整整齐齐嘛。 下班后陈青青一如既往的回到莫忧家里，她把手提包一甩，坐到沙发上就开始玩手机，现在陈母还在医院照顾陈天，陈父还没回家，莫忧又不着家，她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 她先是照例找了刘阳宣泄她的爱意，在得不到回复后打开游戏。 陈青青玩到尽兴时，忍不住用脚使劲踹着茶几，眼见着自己超级兵进了对方水晶，内心紧张不已。 最后屏幕显示“victory”，陈青青兴奋的直接在沙发上蹦来蹦去。 钥匙插门的声音响起，陈青青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门口。 随着拧门把手的动静，门被缓缓打开，莫忧静静站门口，她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的看着陈青青。 陈青青咽了口口水，尴尬的从沙发上下来，伸手拍拍上面的灰尘，干笑两声，老实的坐了下来。 莫忧笑容不变，慢慢走进屋里。 陈青青埋头玩着手机，听见莫忧的脚步往里走，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她以为莫忧还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了屋里，于是又放开了玩。 第25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5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陈青青浑身一激灵，手机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两条微凉柔软的胳膊从身后环抱过来。 皮肤被冷意刺激的泛起鸡皮疙瘩，陈青青控制不住浑身战栗，心里莫名恐慌，“陈玲，你，你想干……” 她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便被一个毛巾捂住了口鼻，两眼一翻直接昏迷了。 莫忧把毛巾装回口袋，抓着陈青青的头发往外拖，在她关上门准备离开时，身后对面邻居大爷的门开了。 哎呀，干坏事被发现了。 她面带苦恼，转过身对上邻居大爷惊讶的目光，轻声说道，“这可怎么办呀，被看到了呢。” 邻居大爷被眼前场景震惊到，女孩拖着另外一个女孩的头发站立在门边，她眉毛状似苦恼的微微蹙起，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我，我没看到，没看到。”不知为何邻居大爷心里不安，连连后退，伸手想要把门带上。 还未关上门的被一脚踢开，女孩随意把昏死的女孩甩到一边，直接冲了进来，捂住他想要叫出声的嘴，把他按倒在地上。 “嘘。” 莫忧伸出一只手放在唇前，语气轻快俏皮。 “你要不出来，差点就把你给漏掉了。” 他想挥拳头反抗，但一用力才发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连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眼见他没有反抗的力气了，莫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松开的捂住他嘴巴的手。 手上带了粘了些药物，虽不致人昏迷，但让他手脚无力还是可以的。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那把刀直直插入他嘴里，莫忧撑着胳膊，扭动手腕让刀在他嘴里搅动。 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莫忧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的笑声。 “看，这是你的舌头哦。”莫忧把插在刀尖上的一截舌头展示给他看。 他痛的两眼发昏，嘴里鲜血不断涌出，还有不少倒灌进他的胸腔，他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放过我，放过我，我不会对外说的。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他勉强举起无力的胳膊，双手合十不断向女孩求饶。 莫忧盯着他那双干枯的手，自说自话，“就是它，不老实，总是到处摸。”说完，那双白皙娇嫩的双手就握上了他整个手腕。 放在以前，他肯定开心极了，而现在他双眼瞪圆，惊恐的不住摇头。 莫忧拉起他的胳膊，一只脚踩到他肩膀处，双手用力旋转。他疼得想要翻滚，但绵软的身体只允许他扑腾两下。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胳膊扭断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女孩放下了他的那边胳膊，胳膊掉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除了疼痛，他几乎感觉不到那只胳膊的存在了，看着地上扭曲的胳膊，他想这边胳膊应该是断了。 他大口喘着气，以为这就结束了，莫忧冲他抿嘴一笑，以往清秀的面容，此刻像魔鬼一般恐怖。 “还有一只呢。” 两只胳膊都被拧断后，莫忧居高临下看着他，她捡起水果刀，随手把上面的一截舌头甩掉，“你既然管不住下半身，那不如不要了，是。” 说完，手一松，水果刀直接扎进他下半身不可言说的地方，他身体疼痛难当，忍不住一直战栗。 做完这些后少女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转身进了洗手间，等她洗完出来后，瞧都没瞧他一眼，走向了大门。 他像一个玩腻了的玩具，被随意抛弃在地上。 怨毒的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破口大骂，各种脏话，各种诅咒，甚至在脑海里幻想把少女给大卸八块，来解他心头之恨。 莫忧前进的脚步一顿，似有所感的转过头，冲他嫣然一笑，“再看，把你眼睛也挖掉。” 他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等听到开门出去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挣扎着在地上挪动，然而失血过多和药物作用，他的头脑仍不清明，他忍着剧痛不断爬向手机。 不过一个说不了话的人，要如何给自己叫救护车，就不在莫忧的考虑范围以内了，毕竟没直接杀死他都算自己仁慈。 这个破小区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监控，她趁着人少把陈青青推上车，就开车出了市区直奔她的秘密基地。 这会儿不知道那几个有没有醒过来呢？ 罗明珠是被痛醒的，不知为何她后脑勺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嘶，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拷上了。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来，罗明珠咬牙切齿，是陈玲那个贱人用臭毛巾捂住了自己，然后自己就会昏迷了。一想到那个毛巾先捂过王涵，罗明珠立刻俯下身子干呕。 埋头动作拉扯了脖子上的锁链，罗明珠愣了伸手跩，该死，这到底是谁做的，陈玲还是别的什么绑架犯？ 她即便是现在也不太相信，那个胆小懦弱的陈玲能独自绑架他们。 “明珠，你也醒了吗？” 罗明珠的左边传来王涵颤抖的声音，罗明珠扭头看到王涵缩在角落默默流泪。 “这是哪里啊？我们是被什么人绑架了吗？陈玲呢？是她做的吗？” 王涵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罗明珠问个不停。 罗明珠烦躁的拧起眉毛，厉声呵斥，“我哪知道？不会自己想吗？别问我！” 被囚禁在未知地方的恐惧，和头脑后面的疼痛让罗明珠维持不了之前的从容姿态，她现在也迫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涵被罗明珠的态度吓得一哆嗦，连忙捂着嘴小声啜泣。 厂房没灯，现在外面已经是夜晚，屋内一片昏暗，只能借着上方窗户透过来的月光视物。 罗明珠看向自己的右边，右边躺的是李天赐，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有清醒，他侧躺在地上，狰狞的那边脸对着罗明珠。 厌恶的别过脸，尽量不去看李天赐的样貌，罗明珠咬咬嘴唇，高声呼喊。 “李天赐！别睡了，李天赐，你快点醒过来！” “李天赐！！！” 任她喊的口干舌燥，李天赐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 第26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6 “明珠，还是不要叫了，万一把绑匪叫来怎么办？” 王涵弱弱开口，身体还有些发抖。 罗明珠立刻闭上了嘴，眼睛盯着门口，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半晌，她冷静下来，“没人。” 至少现在没有。 忽然想起什么，她恨恨看向王涵，咬牙切齿说道，“我不是让你盯紧陈玲吗？”要不是陈玲那个小贱人动了手脚，他们至于在这里吗？ 颤抖着身体往墙面缩了缩，王涵自知理亏，不敢开口。 她也不敢抬头，罗明珠眼睛本来就大，此刻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就像会吃人的恶鬼一般。 “没用，废物，贱人，你们都是一群贱人，当初我就该直接打死你们。”罗明珠暴躁的用力扯脖子上的锁链，白皙的皮肤被大力拽出一道道红痕。 王涵擦擦脸上的泪水，忧心忡忡，不知道她那么晚没回家妈妈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万一她真的出事了妈妈可怎么办，妈妈只有她了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吵死人了，给我闭嘴！” 脑袋里整理的思绪被一阵哭声打断，罗明珠都恨不得掐死王涵，除了哭她做什么。好不容易王涵那边平静，罗明还来不及重整思绪又被一道男声打断。 “嘶，他妈的，老子的头怎么这么痛。” “艹，谁他妈给老子锁起来了？” 李天赐醒过来就开始大喊大叫，罗明珠厌恶的闭上眼睛，眉头紧锁。 垃圾就是垃圾，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等调整好情绪，她淡淡开口，“我们都被陈玲迷晕了。” “估计也是她把我们绑在这里的。” 一听到陈玲两个字，李天赐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他还记得陈玲那个贱人打晕他前，对他流露的嘲讽。 “他妈的，等老子抓住她，老子要弄死她。” 罗明珠讽刺道，“怎么弄死她？你现在连这些锁链都挣不开。” 她心里也气，她堂堂罗家大小姐，被人像拴狗一样拴在这里。 李天赐语噎，又急急看向罗明珠，“明珠你没事，有没有受伤啊？” 一边说还一边往罗明珠那头挪动，罗明珠见此不着声色离远了些。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明明他们是来折磨陈玲，现在要逃生的却变成了他们。 罗明珠垂下眸子，这两个废物是指望不上了，不知道爸爸妈妈那边多久能察觉到异样，罗家出手应该能更快找到他们。 一想到她妈妈发的那条消息罗明珠就头疼，真是挖坑给自己跳。 要是没有那条消息，指不定爸妈现在就在找她了。 旁边李天赐还在奋力挣扎，然而身上的铁链没有丝毫动摇，不过一会他就气喘吁吁，这副长期熬夜打游戏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力量。 自知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三人，认命的靠在墙上，等待着囚禁他们的人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车子行驶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王涵顿时有些激动，“会不会是路过的人。”那他们就可能会获救。 罗明珠冷静多了，她神情警惕，“不太可能，应该是绑架我们的人回来了。” 王涵眼底的激动瞬间转换为恐慌，李天赐也一脸凝重看向外面，“他妈的……” 车子停在了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声音后，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像是踩在三人的心头上。 随着门把手转动，莫忧出现在三人视线中，她目光扫过三人，笑意盈盈，“呀，都醒了呀。” “臭表子，你他妈快把老子给放了，不然等老子挣开了，有你好受的。” 罗明珠本来还想好好跟莫忧谈谈，劝她放过她们，结果李天赐抢在了她的前面先说了话。 这个蠢货！罗明珠气的狠狠剜了他一眼。 莫忧轻笑，看李天赐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虫子。 “你害怕了呀。” 越是害怕的狗会叫的越响呢。 说完，把手上拖拽的东西往三人面前一扔。 李天赐被吓到一哆嗦，王涵直接叫出了声，只有罗明珠心理素质好些，只是白了脸。 “你他妈的……”刚丢了脸，李天赐立刻想找补。 “嘘，安静安静。” 莫忧压压手掌，打断他的话。 “现在是晚上，太吵的话，我可能要用些别的手段让你们闭嘴了。” 王涵惊恐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牙齿打起了颤，李天赐也闭上了嘴。 不过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也被莫忧唬住了。 趁他们讲话空隙，罗明珠默默观察莫忧丢出来的东西，看清后哑着嗓子开口，“没想到你连她也抓过来了。” 她们之前也找过陈青青，想要她参与进来，跟以前那样。 但都被她躲了过去，没想到陈玲居然还把她抓过来了。 把多余的那部分锁链拿出来，莫忧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好心情，“当然啦，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哦。” 后面几个字咬的又慢又重。 看着她那张不合时宜的笑脸，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把陈青青手脚捆住后，莫忧也给她系上锁链，然后随后就把陈青青丢在那里，动作谈不上一丝温柔。 正因为陈青青是面朝下躺着的，三人才看清她血肉模糊的后脑勺，联想起莫忧拖她进来的动作，怎么能不知道后脑勺疼痛的原因呢。 原本以为莫忧很快就会报复他们，结果左等右等，也迟迟不见她行动，这样等待的时间，三人的神经不断紧绷，慢慢的又产生了些侥幸的心理。 不同于三人的惴惴不安，莫忧则是从包里掏出了盒饭，自顾自的享用起晚餐。 “好了好了，我都到秘密基地了，33你怎么还捂着眼呢，胆也太小了。” 莫忧嚼着饭，郁闷的用筷子戳肉，有些凉了，想要33给热一下。 33睁开一条小缝隙，看到确实是厂房后，长舒一口气。 一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血腥场面，又气的跳脚，恨不得指着莫忧的鼻子骂。 “我胆小？你也不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事，血淋淋吓死人……吓死统了！” 第27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7 这才哪跟哪啊，那么点血怎么就吓人了。 莫忧暗暗撇嘴，但想到现在自己有求于33，又撒娇起来。 “我错了嘛，下次做之前一定提前告诉33！” “……所以33能不能帮我热热饭。” “一边去，我又不是你的微波炉。”33正在气头上，她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把它33当什么啊！便利家居小能手吗？ “唔……吃冷饭肚子会痛的。”莫忧垮下脸，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33扭头不看她表演，但余光扫到那副小可怜姿态又忍不住心软，心一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吃到嘴里的饭变热了，莫忧真心感谢，“谢谢33，33真好，33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系统。” 33傲娇别过头，不接受她的彩虹屁。 “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对他们动手呢，怎么还吃起饭了。” 莫忧不紧不慢的吃着饭，眼睛随意在厂房里扫过，最后落在那四人身上。 “那可都是些体力活，不补充点能量怎么行，要是玩到一半没力气可就没意思了。” “再说了，还有一个没醒呢，缺了人就不好玩了。” 陈青青朦朦胧胧睁开眼，瞬间整个脸都扭曲了，嘶，头疼，想爬起来，手脚被什么栓住又摔了个狗啃泥，她皱眉抬起脑袋。 四双闪亮的大眼睛齐齐看向她。 她疑惑的嘟囔，“都看我干嘛？”又左右转头四处打量，但刚睡醒的眼睛还看不太清。 “这哪儿啊？我怎么在这？” “头好痛！” 又一次爬起失败后她才发觉自己手脚都被铐上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手脚并用跪坐在地上。 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其他三个被拴住的人，和悠闲坐在小马扎上的莫忧。 她脸色苍白，慌忙大喊，“陈玲，你想干嘛？快放开我！把这些东西都打开！”她拼命想挣脱腕上的手铐。 罗明珠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个废物。 其实现在她反而不害怕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陈玲也没对他们下手，估计也是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罗家的权势在那里，只要被找到，陈玲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二人也基本揣着这个想法，莫忧的不作为，让他们放心不少。 而陈青青不这么想，她是第一个被莫忧动手揍过的人，至今她也记得莫忧抓住她时的神情，那就是个疯子，难道疯子做事会去讲究后果吗？ “啪，啪，啪。” 莫忧两手随意的拍着，不知她是想鼓掌，还是单纯想拍掉灰尘。 “现在都齐了。” “我可爱的猎物们！” 一抹残忍的笑容从她嘴角绽放。 调整了一下坐姿，罗明珠略带施舍的说道，“陈玲，你现在放开我们，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她顿了顿，露出自满的笑，“你也知道惹怒我们的下场，等我父亲出手可就不是我这种小打小闹了。” “我准备绑架你，你也绑回来了，算我们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听了她的话，莫忧果真走过来，罗明珠得意的抬抬手，示意莫忧解开。 她眼里闪过阴险，贱人，等你松开手铐，看我怎么弄死你。 见罗明珠的话奏效了，王涵也小小松口气，只要罗明珠被松开了，她也能很快获救。 一手握住罗明珠的下颌，莫忧目带欣赏，“之前就想说了，真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啊。” 美的像幅画一样，莫忧很喜欢漂亮的东西，甚至有收藏的癖好。 罗明珠扭动着脑袋，抗拒的挣扎着，“别拿你双脏手动……” “啪！” 左脸传来剧烈的疼痛，罗明珠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忧高高扬起的那只手。 李天赐立刻挣扎起来，他还没来的及骂出口，莫忧的巴掌就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罗明珠脸上。 她左右开弓，毫不留情，罗明珠从开始的愤怒被打到最后涕泗横流，嘴里含糊不清说着求饶的话。 “真是张臭嘴。” 莫忧还是笑着，一改刚刚的暴躁姿态说起话柔声细语。 “要不是还有其他打算，我真想把你这条烂舌头，一点一点给扯出来！” 说完，她撑着下把思考了一会，“其实这也可以有的，那……” 她手指描摹着罗明珠的唇形，如同恋人间的亲密爱抚。 “这根舌头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啦，不要弄坏了哦，不然我是会生气的。” 莫忧故作生气的撅起嘴，把罗明珠的脸狠狠甩到一边，本来还想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李天赐迅速的又缩回去，低下了头，生怕莫忧看到他刚刚的打算。 坐回小马扎，莫忧双手托着头，“我这个人很记仇的，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我的脑子。” 眼睛看向面色各异的四人，轻飘飘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你看现在不就是报仇的时候了。” 她说的轻巧，吐出来的话语就像一柄大锤，重重砸在四人的心头。 “瞧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当初你们还录了视频来着。” 莫忧从身后的杂物里翻出一个摄影机，把它架好，转身询问四人，“这么美妙的时刻，我们也要记录下来呀，是不是？” 确认相机摆好后，莫忧走到王涵身边，直视着她，“曾经我那么相信你的。” “可是你却欺骗了我，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想承受就要推到我身上吗？” “这次你也还是帮着他们来骗我。” “你们是不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对我，殴打！囚禁！强暴！凌辱！” 莫忧越说越激动，她双眼泛红，仇恨的盯着王涵。 王涵被看的低下头。 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与莫忧对视，不过是一低头的时间，莫忧神色就恢复如常了。 但这让王涵更加害怕，她颤抖着开口，“对不起玲玲，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有的滴落在莫忧的手背上。 莫忧嫌弃的甩甩手，“鳄鱼的眼泪。” 她的道歉不过只是基于现在受困在莫忧手中，陈玲死之前可没有得到她一句道歉。 这三个字毫无意义，也根本不能抵挡陈玲受到的伤害。 第28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8 莫忧转身离开，还在哭泣的王涵眼里闪过一丝庆幸，但很快又被恐惧替代。 因为她看见莫忧提了个钢管过来，笑眯眯的对她说，“很遗憾我并不相信空口道歉。” 说罢，莫忧高高举起钢管。 “我相信的是感我所感，痛我所痛！” 你经历我的一切，你才能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霎时间，王涵的惨叫响彻整个野外。 莫忧挥舞着钢管，厂房里除了惨叫，便是钢管敲击在肉上的声音。 莫忧虽然打的凶，几下就把王涵打的血肉模糊，但她不是胡乱敲打，毕竟答应过33。 而且她也没有想要害人性命，不过要是意外死了，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所以她大部分还是落在了那双腿上，钢管挥出一道道残影，陈青青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住的往后退。 但还是有一小块肉，在钢管举起的时候，顺着力道落到了她身边，从她的角度看，能看见王涵血肉模糊的腿上隐隐露出来的骨头。 她牙齿都打颤，身体忍不住痉挛，此刻她无比确信，陈玲是认真，她真的要报复死他们。 另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罗明珠离王涵最近，不断有血沫落到她身上，她想离远点，但浑身又被吓得提不起力气。 到最后王涵连惨叫也渐渐落了下去，钢管砸下去时，只有身体本能的弹动了一下。 不会是直接被打死了，李天赐不禁用弹出最坏的想法。 他脸上一片后悔，早知道陈玲疯起来这么残暴，他就不参与到罗明珠她们中去，他怨恨的看了罗明珠一眼。 到这种时候，他反而埋怨起他一开始为之追捧的女神了。 王涵昏迷后，莫忧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没打算真的打死王涵，而且昏迷又感觉不到疼痛，这时候下手，岂不是便宜她了。 从杂物堆里翻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是她简单配的中药，她学艺并不精，会的这些连个皮毛都算不上。 怕配的药不管用，她想想又从里面翻出两板西药，都是止血的，再耽搁下去王涵就算没被她打死，就先失血而亡了。 莫忧拿起旁边放的类似于大桶矿泉水的液体，把它倾倒在王涵身上，顿时一股酒精味弥散开来。 王涵昏迷中的身体也被酒精刺激的颤动。 酒精把多余的碎肉和血迹清理干净后，莫忧提起布袋子，把里面的粉末洒在王涵身上，撒完一布袋后，又把西药拆开接着洒。 悄咪咪偷看的33，迟疑了一下，提醒道，“我觉得，这个西药可能是口服的。” 莫忧表现的无所谓，扯开绷带就帮王涵包扎，“管她呢，能活就活，活不了就去死。” 王涵就算真死了对她也没影响，不过是少了点趣味性。 33看着呼吸微弱的王涵，挣扎了一下，悄悄渡了点能量过去，拜托了，任务结束之前千万不要死！ 绷带刚一缠上王涵的腿，瞬间就被血液浸湿 ，布料贴上血肉模糊的肉体，不难想象以后伤口愈合后，新生的皮肉将要与带血的绷带粘在一起。 毕竟，莫忧可怎么可能会帮她勤换绷带呢。 虽说莫忧贴心的帮王涵包扎了伤口，但三人并未感到丝毫放松，这反而令他们浑身恶寒。 王涵都这样了，莫忧都没松开她的锁链，可见是不可能打一顿就放走的。 收拾完后，莫忧又坐上了她的小马扎，静静等待王涵苏醒，她会给王涵一点时间，但如果长时间不醒过来的话，她是不介意帮她强制开机的。 眼睛缓慢扫过三人，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属实取悦到莫忧了。 她发出低沉的笑声，三人心头一紧，那个声音在他们耳中，恍若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发出。 他们都有意识的避开莫忧的目光，害怕被莫忧的眼睛盯上。 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于是纷纷在心底祈祷，莫忧挑中的是其他人。 当莫忧眼睛锁定陈青青后，其余两人皆松了口气，陈青青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惨白如霜。 她颤抖想要开口，但巨大的恐惧让她产生了生理反应，她刚要说话，一开口却忍不住干呕。 她匍匐在地上，像个可怜的鹌鹑一样。 啧啧啧，真是只小可怜虫啊。 莫忧摇摇头，一副心疼作派。 她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传来隐约的水流声，片刻她又回来了，手上还拎了一个水桶。 唉，像她这样富有同情心又乐于助人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莫忧自我感动着，把水桶拎到陈青青身边，贴心的帮她抬头，再抓着她的脑袋按进水桶里。 陈青青措不及防被按进水桶里，被呛了好大一口水，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时，莫忧又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拉出水面。 她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又被按了下去，就这样反复好几次。 每当她感觉肺憋到爆炸，不行了的时候，莫忧就会让她喘口气。 最后一次她被拉出来时，莫忧没再动她，而是拎起水桶，整个倒她身上。 冷水沁的人心悸，陈青青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瘫倒在地，气管被反复呛水此刻火辣辣的疼。 莫忧扔开水桶蹲在她面前。 陈青青双眼通红，湿漉漉的样子到有几分可怜，换了个人说不定心一软就放了她，可惜呀，遇上的是个活阎王。 莫忧笑眯眯的问，“冷静一点了吗？”她像是邀功一般提醒陈青青，“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经她一说，陈青青瞬间想起，之前那几年她也是这样欺负陈玲的，把她按在水池里反复呛水，美其名曰是帮她冷静。 她看着陈玲在水里扑腾的样子，跟周围的姐妹嘲笑她是只快溺死的狗。 那时她根本不怕陈玲，因为陈玲反抗不了，也求助无门。 哪怕跟陈母说了，也只会多挨顿骂。 陈青青苦笑，眼泪顺着水流进发缝隙里，原来是在报复她呀。 见陈青青“冷静”下来后，莫忧转身走向了王涵，时间也差不多了，该给她弄醒了。 第29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29 莫忧正思索着怎么把人搞醒，33一看她那副思考的样子，瞬间猜到莫忧在想些什么，忙不迭的用电流把王涵点醒。 但王涵失血过多实在昏的沉，电一下根本醒不过来。 33咬咬牙加大了电流，王涵再不醒就只能在被它电熟和被宿主用不知名的方法叫醒中，二选一了。 莫忧摸着不知为何站立起的发丝，看着已经悠悠转醒的王涵，又转头看向其他人脑袋。 为什么只有她的头发站起来了。 刨去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就只有…… “33！” 莫忧的声音骤然响起，33吓得一激灵。 “什，什么，33、33什么都不知道！”它几乎在抢答，用比平时大一倍的音量掩饰心虚。 莫忧的眼神逐渐危险，她眯起眼睛收起之前的散漫。 果然，小33背着我干了什么。 离她最近的王涵立刻感受到了不寻常气息，不顾才刚苏醒，撑着手臂拼命往一边挪动。 她一动带起一阵气味，莫忧耸耸鼻子。 啊，有点香。 还是肉香。 莫忧低头沉思，33到底是做了什么，王涵才能发出这个味道。 见她迟迟不说话，33心虚到了极点，最后忍不住摊牌。 “我又没做什么，就是她还没醒过来，怕你对她下狠手，稍微帮她了一把。” “就、就是，电击了一下……就一小下。” “哈哈哈……”。莫忧忍不住捂着脸大笑，这哪是电了一小下，王涵都快熟了。 33真是，可爱死了！ 笑什么笑啊！33黑着脸忿忿不平，不加大火力她都醒不过来。 其他人被这不明所以的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生怕莫忧突然发难。 好在莫忧笑停后并未做些什么，反而心情变得更好了，她凑过去拍拍王涵的肩膀，“你可是重要观众啊，可别睡过去了。” 说完就向陈青青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身补充道。 “实在忍不住可以找我，我帮你长眠哦。” 本还虚弱王涵被那几巴掌拍趴在了地上，而莫忧的话让她浑身汗毛战栗，昏迷前的记忆不断浮现眼前，像是在警告她。 不过好在剧烈的疼痛也让她一时半会没有昏迷的迹象，她得清醒的感受这几乎令人发狂的痛苦。 死咬着唇瓣，王涵还是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但在莫忧看向她的一瞬间又收住了。 “下一个就是你啦，准备一下哦！”莫忧亲昵的点点陈青青的鼻头，仿佛只是叫妹妹准备个表演节目一般。 “不、不、不要！” “陈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饶了我……” “饶了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陈青青惨白着脸抱住即将莫忧即将离开的脚，苦苦哀求，但莫忧冷下来的脸，又让她下意识放开了手。 她侧着脸努力摆出最像陈玲的地方，企图用这种方式唤起莫忧的同情。 从前她所厌恶的，现在反而被她当做保命符。 莫忧发出一声嗤笑，手掌拍着陈青青的脸，“怎么能不听话呢，姐姐会伤心的哦。”最后一下用足了力气，把陈青青打倒在地。 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陈青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忧离开，从杂物堆里翻找要用在她身上的东西。 “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我给放哪去了？”埋头找了一会，莫忧发出苦恼的抱怨。 突然她手抓住了一个手柄，脸上立刻溢出了笑容，她眉眼弯弯，像极了找到小鱼干的猫咪。 “嘻嘻，找！到！啦！” 她掏出一个铁锤，像个小女生一样跟在场的其他人炫耀。 陈青青瞪大了眼睛，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罗明珠和李天赐面上满是庆幸，还好这个东西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罗明珠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笑声，她寻声望去，看见王涵瘫靠在墙上，目光灼灼盯着莫忧手中的锤子。 她的脸上痛苦与快乐夹杂在一起，整个表情都扭曲了。 察觉到罗明珠的目光，王涵扭头看她，冲她龇牙一笑，露出牙齿上的血迹。 迅速收回目光，罗明珠心跳如擂，好在已经肿胀的脸上看不出异常，她不愿承认自己被跟在身边的一条狗吓到了。 王涵平静的转过头，被莫忧这一顿暴打，她忽然觉得罗明珠也不过那样了。之前罗明珠打打她最多不过出点血，莫忧这一出手就要废了她两条腿。 手指甲陷入肉里，王涵疼的咬腮边上的肉，但她仍集中注意力去看一步步向陈青青走近的莫忧。 她会怎么对陈青青呢？陈青青会比我更惨吗？ 一想到遭受这些暴行不止她一人，王涵心里竟是好过许多。 “不要、我不要，不要过来。” 陈青青举起双臂挡在脸前，手脚胡乱挥舞，企图阻止莫忧的靠近。 不过她确实成功了，铁锤的手柄很短，不能像钢管那样即使手脚乱蹬也能砸下去，其实用点劲莫忧也能制服，但她并不想白费这个力气。 莫忧的脸算是彻底阴沉了下来，她站在一旁不动，直到陈青青自己累了停下来。 “闹够了吗？” 莫忧的声音透着阵阵冷意，陈青青喘着粗气，身体还是紧绷着，只要莫忧在靠近一步，她就立刻反抗。 李天赐见到这个场景瞬间亮起了眼睛，是啊，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但是他一个大男生力气总归是比女生大的，他可以反抗啊。 罗明珠眼神闪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 凭什么！凭什么！拳头砸在地上，王涵嘴唇都咬出了血，她愤怒瞪着陈青青，用力到眼睛都凸出来。 “那该我了。”莫忧扔下这句话，又去拿另一件物品。 真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用上它了。 33听到宿主说话都不带语气词了，只觉得大事不妙，看着自己仅剩的一点能量，咬咬牙艰难告诉自己，要不陈青青就弃了。 翻找出来一个鞭子，莫忧伸手一甩，鞭子抽打空气，发出响亮的声音。 她满意的抚摸手中的鞭子，这根还是她花钱定制的呢，上面加了不少细小的倒刺，只要一鞭子下去就能勾起一丝一丝的皮肉。 那滋味只有受过的人才知道。 第30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0 这次，莫忧走过来的脚步轻巧许多，那柄铁锤被她揣在兜里，走起路鼓鼓囊囊明显得很，她还是没有放弃用铁锤的想法。 陈青青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刚刚因莫忧转身离去露出的一丝轻松也烟消云散。 “不，你不能……啊！！！” 一鞭子抽在陈青青身上，她后面的话变成一声惨叫。 很快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就渗出了血。 这声惨叫取悦了莫忧，她嘴角重新咧开一个笑容，握着鞭子的手迅速挥舞起来，陈青青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高。 莫忧听着陈青青的惨叫，一边抽打，一边大笑。 罗明珠看着宛如一个血人，还在下意识遮挡自己的陈青青，迅速掐灭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身边的李天赐也是亦然。 她偷瞄了一眼左边，王涵显然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她发出“呵呵”的闷笑声，又时不时因为疼痛倒抽一口冷气。 直到陈青青彻底不再抵抗，莫忧才停下手中的鞭子。 “哎呀呀，你看，早乖一点不就行了？” “我还要白费一点力气，让你还得多吃点苦头。” 手中鞭子一抛，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宝贝铁锤，莫忧用脸贴贴铁锤。 “久等了，大宝贝。” “现在终于能享用正餐了呢。” 她狞笑的靠近瘫软在地，浑身无力的陈青青，陈青青除了嘴里还能发出哭泣声，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再反抗。 不过以防万一，莫忧还是事先踩住了她的胳膊。 陈青青以为她已经叫破了嗓子，即使莫忧再做什么她也只能无声的忍受。 但是在莫忧拿着锤子，敲断她第一根脚趾的时候，她叫出了比之前还高的声音，就连离她有点距离的三人都被吓得一怔。 嘶，我的耳朵！ 莫忧停下来控制一只手掏耳朵，陈青青这一嗓子都快把她叫的耳鸣了。 这可不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把脚下不停扭动陈青青踩严实，莫忧只能向33求助，“33，人家耳朵要聋掉了，帮帮我嘛。” “你这属于自作孽！” 33翻了个白眼，还是帮莫忧捂住了耳朵。 系统出手，十分有效，莫忧再敲了一根指头试试，声音果然就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 就这样莫忧一根一根，一寸一寸敲碎了陈青青两条腿的骨头，期间因为陈青青骂的太脏了，莫忧还抽空剪了她的舌头。 莫忧是喜欢听人惨叫，但可不喜欢听别人骂她。 所以呀，没了舌头的陈青青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叫喊声了。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莫忧立在原地欣赏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 陈青青侧着的脑袋，眼底的恨意都快化作了实质，起先莫忧以为陈青青是在看她，还好奇的凑了过去。 立刻把陈青青吓得发出“啊，啊，啊”乱叫，这时候她的眼里没有仇恨，只有恐惧，化作实质的恐惧。 不是在看她呀，那是看谁呢？ 莫忧不解的抓抓脑袋，她回头的一瞬间，对上了身后还没收起笑脸的王涵。 王涵错愕了一瞬，慌慌忙忙的低下了头。 “她有什么可乐的？陈青青遭罪了，她就不疼了吗？” 莫忧无语的跟33吐槽。 “别问，33什么不知道。”33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法治栏目，随口敷衍。 作为贴心的系统，该帮宿主看看她够判几年了。 任务？什么任务，都见鬼去！呵呵，宿主要是能完成一个指标，都算它33行善多年应得的。 莫忧再一转头，又对上陈青青仇恨的目光，来回看了好几遍，莫忧似懂非懂的询问陈青青，“你是觉得不公平？” 毕竟她多断了一条舌头。 虽然不知道莫忧在说些什么，陈青青还是呆愣愣的下意识点头，做完她才反应过来，“啊啊”的想解释。 她没有觉得陈玲不好的意思。 别再打她了。 公平，公平，陈玲做的都公平。 莫忧怜爱的帮陈青青擦掉眼角的泪水，“怎么又哭了呢？” “放心，我毕竟是你姐姐，心疼你一点也是正常的。” “你要是觉得她嘴上没受伤不公平，姐姐就依你把她牙拔了，好不好？” 还没从莫忧触碰的恐慌中缓过神，陈青青一听那贱人也没得好过，连连点头。 于是在王涵惊恐的目光中，莫忧拿着钳子，笑眯眯的走路过去，她身后陈青青露出了之前王涵一样的笑脸。 还笑我，贱人，去死！ 于是就这样，王涵虽然保住了舌头，但她牙齿都活生生被拔掉了，莫忧还贴心把拔掉的牙齿串成了项链，当做战利品挂在陈青青脖子上。 虽然被牙齿上的臭味和血腥味熏的干呕，陈青青但还是挑衅的对王涵扬下把，展示她的项链。 王涵气的牙痒痒，不对，她现在没牙可以痒了，她含糊不清的对莫忧喊，“布公匹，布公匹。” 抗议是有效，收获了莫忧的一个大嘴巴子。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使者，跟我扯什么公平不公平。 不过人美心善的莫忧，怎么会拒绝别人合理的诉求呢，她捡起地上那半截陈青青的舌头，用酒精清洗后塞进王涵的嘴巴里。 “现在公平了！”莫忧拍拍手，叉腰看着两人。 本来王涵想把这一节恶心的舌头吐出来，但看到陈青青目眦欲裂的表情，她得意的在嘴里，用仅剩的牙龈狠狠嚼着。 她们两彼此争斗没觉得什么，李天赐是实打实吐了出来，呕，这两个煞笔在做什么？恶心死了。 罗明珠又坐远了些，两个蠢货，先自己斗上了 。 装了些酒精，莫忧一股脑灌进陈青青嘴里，好心提醒。 “别喝下去哦，这是给你清洗伤口的。” 原本被剪断舌头就够痛的了，现在再被撒上酒精，不亚于重剪一次。 陈青青疼得泪眼汪汪，手上拳头握的死死的，却不敢反抗丝毫。 你看，有的时候驯服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眼泪和情感不一定行，但拳头是可以通用的。 至于陈青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因为她已经成一个废人了。 “吐出来。”莫忧拍了陈青青后脑勺一把。 第31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1 等陈青青吐出来后，莫忧又往她嘴里撒上自己秘制小药粉和西药粉末，然后一把捂住陈青青的嘴。 “别吐出来，都是人家花钱买的呢。” “浪费了我会生气的。” 陈青青强忍着胃部的翻涌，艰难的点点头，做一个吞咽的动作。 莫忧满意的点点头，可以，听话的很。 “我觉得，你自己做的小药粉是外敷的。”33抽空看了一眼，提醒道。 不能厚此薄彼嘛，王涵它提醒了，哪有陈青青不提醒的道理。 莫忧大手一挥，“没事，吃不死人。”死了就地掩埋。 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了，莫忧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对四人吩咐，“剩下两个明天再说，我今天要休息了。” 李天赐和罗明珠喜出望外，能好过一天是一天。王涵和陈青青却阴了脸，但是她们也不敢直接表现。 手指点点王涵和陈青青，莫忧顿了顿，“你们俩个……” 王涵和陈青青立刻收起所有表情，忍着疼痛，绷紧了身体，等待莫忧的后文。 “晚上好好休养，明天还有你们的事。” 听到这里两人皆是浑身一颤，怎么，怎么明天还有她们…… “哦对了，疼的话咬自己，别吵到我。” “不然我不介意直接拆了你俩的声线。” 说完，莫忧走出厂房，去到外面自己提前搭好的小窝里，躺下来休息。 关门声响起，厂房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李天赐想了想，开口提议，“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见王涵和陈青青冲着他露出诡异的笑，罗明珠则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 他还没想明白大家为什么是这副表情，门就被踹开，莫忧满脸杀气闯了进来，抓着他的衣领，不停的扇他大嘴巴子。 “老子叫你他妈别吵，别吵，没听见吗？” “再他妈吵老子睡觉，老子他妈把你这张臭嘴跟你他妈的肛门缝一起。” “给老子，闭嘴！闭嘴！闭嘴！！！” 等莫忧松开手，李天赐的头肿得比罗明珠还厉害，连牙齿都被连环大比兜扇飞了几颗。 莫忧一脚给他踢到一边，连呸几口，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不说厂房里的几个，连33都吓到了，从绑定宿主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直白的表达情绪。 看着整理出来的宿主违法犯罪行为，33颤抖着小手点了删除。 才、才不是害怕呢，33这是为了维护宿主好心情，这、这是33大人的恩赐。 不过，33还是把“不要打扰宿主睡觉”这项准则，加大加粗刻进系统里，然后熟练的抽出自己的小手帕。 宿主好凶，好粗鲁，嘤嘤嘤～ 罗明珠看着倒在地上李天赐，伸手碰碰自己的脸蛋，感觉到浑身都舒畅不少，这一刻她体会到了王涵的心情。 看到别人跟自己一样遭罪，确实会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李天赐躺在地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他从小到大还从未被别人打过耳光。 但他即使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清晨莫忧起床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好，后半夜一点声音都没有，睡得十分舒坦。 她简单洗漱完，拎着几个新盆去看她的小玩具们，刚打开门，一股臭味就弥散开来。 捏住鼻子，莫忧嫌弃的用手在鼻前扇扇。 谁这么缺德？随地大小便！ 仔细看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后，只有罗明珠不自然的扭过了脑袋，白皙的脸上涨的通红。 她也不想啊，可是，昨天晚上真的憋不住。 在她的身边赫然存在一坨那啥。 莫忧：“……” 33：“……” 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说好的优雅大小姐呢。 身边两人都离她远远的，就连舔狗李天赐也露出嫌弃的神色，罗明珠自尊心大受打击，死咬住下唇，眼里蓄满了眼泪。 莫忧伸脚把地上的盆踢到每个人面前，捏住鼻子不放快步离开，到屋外狠狠喘了口气，“我的妈呀！” “差点创业未半而中道臭死了。” 她并未收敛声音，厂房很快传来几声压抑的闷笑。 拿着一桶水，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进去，迅速在每个人面前的盆里倒上一些水。 然后把她的那些道具都收到另一个屋子，只留了些小物件和药品之类的。 最后王涵和陈青青惊讶不已的目光中延长了她们的锁链，现在的长度至少足够她们去到门外了。 她对着神色各异的四人说道，“我要出去一会，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自己给弄干净。” “至少，我不想再闻见臭味了。” 说完，她意有所指扫过罗明珠。 “王涵和陈青青负责这个房间卫生，锁链已经延长了，你们可以去到门外。” “我留了些药，不舒服就自己看着吃。” 莫忧双手抱臂依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然，要是觉得忍受不了，吞药自杀也不是不行。”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厂房，直接上了她的面包车。 “你不怕她们真的自杀吗？”33问到。 都被打成那样了，不说现在需要忍受的痛苦，就算好了之后也再也不能直立行走了，这对于生理和心理都是折磨。 手指颇有节奏的敲打方向盘，莫忧神色淡然，“她们要是能自尽，我倒是佩服她们几分。” 欺软怕硬的贱骨头，要是有死的觉悟，早就反抗罗明珠了，那还至于踩着陈玲上岸。 “哦。”33不太明白宿主为什么这么笃定，不过换个思维想想她们就算真的死了，宿主估计也不会在意。 “那你去哪儿呀？” “回市区吃饭咯。”莫忧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你都是绑架犯了，你现在回、回市区，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33大惊，说起话都结结巴巴。 “怕什么，他们估计都还没意识到呢。”专心开着车，莫忧仍然表现的不在意。 “我说，33你是不是老切屏干其他事去了？” 不然她昨天用罗明珠的手指开手机，模仿她回复罗母的事它应该知道啊，怎么现在还问这个问题。 抓住系统摸鱼了，能上哪里举报？ “哪，哪有？” 完了完了，宿主怎么知道它偷偷看电视剧了？ 第32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2 在33终于想出应付莫忧的话术后，一路上莫忧都没在开口，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被揭了过去。 33反而感觉到不痛快了。 就好像课堂上老师挨个点名回答问题，你好不容易做出了答案，老师却选择跳过了你。 回到市里后，正如莫忧所言，那些大人根本没报警。 其实也不然，李母和王母实际上到了派出所，但是被罗家的人拦了下来。 这得多亏莫忧的那条消息，她告诉罗母罗明珠会玩两天，并且会收掉所有人的手机，以防留下证据。 话里的意思罗母当然知道，所以拦住她们后，让助手告诉了那两人现在都跟着罗明珠，不用担心。 李母一听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唯有王母留在原地望着警察局的标识，纠结不已，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倦与忧心。 涵涵又和他们搅和到了一起。 陈玲估计会有危险，我……要报警吗？ 冷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她咬咬牙还是离开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愧色。她对不起陈玲，可是如果报了警，涵涵的未来怎么办？ 而且上头还有罗家的人，万一他们知道是她报的警，涵涵就危险了。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她始终感觉不安，无法平静。 至于陈青青了，她经常夜不归宿，陈家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厂房里王涵费力的伸手去够矮桌上的药品，剧烈的拉伸，扯着下身分外疼痛，她紧咬着牙终于是摸了几盒下来。 她还不想死，为了妈妈，为了自己她都要活着。 幸亏陈玲只毁了她的腿，她还有手，有手就能工作挣钱。 仔细看了手中的盒子，只有基础的消炎，降烧和止血药。 抠出几粒，王涵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这些她都用得上。 “啊！啊！” 陈青青大声拍着地面，尖叫吸引王涵的注意，她也想吃药，也是腿太疼了，她一步也不想挪动。 鼻子哼出几声冷笑，王涵回头看了一眼，把药揣进自己怀里。 陈青青气的不停发出尖叫，王涵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始双手撑地一步一步往外挪。 罗明珠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能眯一会，就被尖叫声吵得耳朵生疼，她冲着陈青青厉声大吼，“别吵了！臭哑巴！” 陈青青愤怒的转向罗明珠，故意发出更加高亢的尖叫，那声音几乎是要穿透人耳膜，连躺下睡觉的李天赐都捂住了耳朵。 罗明珠烦躁的啧了一声，又对王涵说道，“你把药给她！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我们要团结吗？” 听到她这一如往常吩咐的语气，王涵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怪异的看着她。 “你还是先打理好你那里，不然等她回来，该轮到你了。” “你在威胁我？”罗明珠气极，对莫忧的恨意更上了一层，要不是被绑在这里，她何至于还被一条狗嘲笑。 不理会罗明珠的咆哮，王涵又看向陈青青，“你可以不起来，但是等陈玲回来发现你没打扫，哼哼，不知道你的牙也会不会被敲下来。” 她嘲讽的目光扫过陈青青那张嘴，她倒是不想提醒这个蠢货，但仅靠她一人根本打扫不完这里。 鬼知道陈玲会不会迁怒于她。 王涵的话虽然阴阳怪气但确实在理，陈青青只是迟疑了一下，也开始撑着双手移动。 不过刚动一两步，陈青青就疼得眼泪哗啦啦直掉，她怀疑陈玲点名要她们打扫，就是为了再折磨她们一遍。 陈青青是四人中最脆弱的一个，在这时她已经后悔，后悔之前为了什么要那样对待陈玲，如果她没欺凌陈玲，是不是就不用受这种痛苦，也不至于失去双腿。 她哭的稀里哗啦，却不得不忍痛移动，每动一步她的悔意就更深，她看着骂骂咧咧宛如一个泼妇的罗明珠。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罗明珠强迫，我说不定就不会殴打陈玲。 是的，都是罗明珠的错，都是她逼我做的，我没想真的对陈玲下手的。 此刻的陈青青似乎已经忘了，在之前她是多么乐意被罗明珠指挥欺负陈玲的，甚至有时候不用罗明珠下命令，她也会找机会欺负一下陈玲。 她很享受把陈玲那种优秀的人，踩进泥里的感觉。 冷不丁对上陈青青仇恨的眼睛，罗明珠瞬间哑了声音，她不再叫骂，汕汕的闭上了嘴。 不是她没骨气，主要是陈青青的眼神实在吓人，哭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王涵听见身没了声音只是勾起了唇角，便艰难往外挪，她得找到新的绷带，腿上的伤口又裂出了血。 抿了抿唇，陈青青继续移动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产生了，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去死好了，至少死了就不会痛了。 但真到死亡，她又对自己下不去手。 两难之间，唯有悔恨疯狂生长。 ［叮！任务目标——陈青青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一道声音同时在莫忧和33的耳边响起，不同于33的震惊尖叫，莫忧顿了顿，便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尖叫一圈回来后的33，看着淡定吃饭莫忧，两眼放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能完成任务！” “这些是不是都是你计划好的！” 哇，宿主好棒！ 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莫忧摇摇头，“我哪有那么聪明。” “我只是去做我想做的事，至于任务能完成，纯属是巧合。” “那你会放了陈青青吗？”33试探着询问，它觉得对陈青青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再弄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莫忧撑起脸，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碗边。 这个系统真有意思，有时候十分狠心，有时候又过分善良。 不过它的善良都没用到正处，对她和陈青青这样的人那么好干嘛呢，她们都是罪人，受罚那才是正常的。 “不会哦，才这个地步还远远不够呢。”她笑着回答。 “你真的好心疼原主呀。” 被回绝了33也只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它再次感到，其实宿主也不是很坏嘛，她都为原主做到这个地步了。 第33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3 莫忧默默走出了早点店，小33好像误会她的意思了，她抬头看向刺眼的太阳。 我哪有那么好啊，我不过是下水道里一只卑劣的见不得人的老鼠罢了。 唇角绽放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拉起了兜帽，把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 老鼠跑到有光的地方，会被人人喊打呢，肮脏的角落才是她的归宿，那里有她的同类和玩具。 王涵确实在厂房外找到了几卷纱布，她忍着疼痛为自己换下了纱布，又用酒精消了毒。 外面也没什么东西，准确说有用的东西凭她们锁链的长度根本够不到，能够到的无非一些打扫用品，和打水倒水的地方。 她抬头望向那扇出去的大门，明明不过几步之遥，她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恍然间，她产生了一种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的想法。 惊醒后她慌忙拍打自己的脸庞，企图把这种想法打出去。不会的不会的，她能出去的，只要她听话一点，陈玲会……放过她的？ 她靠在墙上，整理着自己的心情，越想越觉得悲哀，今日的处境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知多久陈青青也到了她身边，一声不吭的给自己包扎，看样子像是哭过了，不过王涵现在也没有安慰她的心情。 两人就并肩坐着，等休息好就立刻开工。 罗明珠默不作声扭动着身体，感觉昨晚的没擦的屁股难受的紧，她内心挣扎许久，最后还是开口警告李天赐，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男的。 “我要……擦一下身体，你别偷看！” 李天赐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罗明珠，“谁要看你，臭的的要命。” 装什么装，昨晚拉的时候没有顾及这些。 “你！”罗明珠脸涨得通红，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罗明珠狠狠剜了李天赐的背影，便脱下了裤子准备清洗。 身后传来水声，李天赐却是双目紧闭，换作以前他指不定就赖着脸头皮偷看了，现在这个处境，他只想着养精蓄锐，没心思起那个色胆。 想起莫忧那张脸，他猛的睁开眼睛，手上青筋暴起。 昨晚是他没反应过来，今天等那臭婊子再靠近他，他就让她尝尝他的厉害。 王涵和陈青青休整好了，便默不作声开始清扫 ，直到清扫到罗明珠旁，陈青青愤怒的指着那坨东西，“啊啊”尖叫，把身边装污水的桶推过去。 罗明珠撇过脸，“你自己弄！这是你的任务又不是我的。” 她才不碰这坨脏东西。 王涵拉住气的乱叫的陈青青，手指向莫忧留下的小物件，两人对视一眼，瞬间都挂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罗明珠见她们没过多纠缠后，理所应当把用过的污水盆踢的更远。 做完这些，她的肚子发出抗议声，好饿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点食物和水都没进肚，不知道陈玲那个贱人会不会给他们带吃的回来。 “老板娘，可以把那些客人不要的剩饭都打包给我吗？我可以付钱的！” 老板娘看着眼前这个腼腆的姑娘，大手一挥，“嗐，都是些剩饭还要啥钱，不过你要剩饭干嘛，喂狗啊？”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呀，喂狗啊，我捡了四条狗呢，寻思拿点剩饭回去喂喂。” 老板娘把打包好的剩饭交给女孩，笑着夸到，“你还真有爱心。” “不过你得小心点，有些白眼畜牲养不熟，当心它反过咬你一口。”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你啦，老板娘。” 女孩挥手跟老板娘告别，回到了路边的面包车上。 “切，装的还挺像，你哪有什么狗啊。”33不屑说道，这不纯纯骗人嘛。 “我哪有骗人，我昨天确实捡到四条狗啊，我还打断了其中两条的腿呢。”莫忧回答的十分真诚。 “呃……”33沉默了，合着你把那四个当狗啊。 打包袋中的饭菜，有的还被客人丢入了纸巾烟头，有的上面还有别人啃过的痕迹。 “你就给他们吃这个？” 莫忧启动汽车，“我没饿死他们，他们都得对我心怀感激。” 好叭，那确实比饿死强。 33比较了一下，宿主现在的做法是可行的，于是它强行说服了自己。 回到厂房的途中，莫忧顺路拐去一趟天启大厦前，哪里的场子已经搭起来了，门前还有不少人忙活，一切都为了明天的活动。 明天啊，明天就能收到我的礼物了。 只停留了片刻，莫忧便驱车离开了，她可是无证驾驶，现阶段可不能被交警逮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等莫忧回到厂房，开门前她问33，“你猜，我留下的那些小道具，有没有被用上？” “无聊，不猜。”33翻了个白眼，什么恶趣味啊。 “切，33好无趣哦。” 莫忧撇撇嘴推开了门，很好，连外面也被打扫过了，她再进入厂房里面已经没有臭味了，昨天的血迹也被洗刷干净。 罗明珠躺到在地上，身上有很明显的伤口，王涵和陈青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不知道她们战况如何，不过都赶在莫忧回来前，把地给打扫干净了。 莫忧像是没看见她们身上多出的伤口，开心的举着手中的塑料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锵锵！是饭菜哦！” “都饿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分饭吃。” 说完就自顾自的拿出四个铁质小盆，把剩饭都倒了下去，还均衡分配了一个盆里的食物。 33嘴角抽抽，还真是把他们当狗啊，就连这小盆都是养狗常用的狗盆。 四人脸色都不好看，先抛开那个盆不谈，这个饭菜看着的确没什么食欲，感觉是随便打包的剩菜剩饭。 莫忧微笑的伸手招来王涵和陈青青，拍拍她们的脑袋，像哄小孩一般夸赞。 “今天做的很棒哦~” “你们可以自己挑选饭盆，剩下的就给那两人。” 手中的四个盆里都散发出食物杂混在一起的味道，王涵胃里空空，乍一闻见这股油味，差一点干呕出来。 第34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4 陈青青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挑了一个较好的，至少里面没有杂混了卫生纸，她对于这些接受度比其他三人强。 她妈跑了之后，有时候饿的不行，她也干过去偷人家狗饭的事，这些剩饭实在不算什么。 见陈青青拿了，王涵也从善如流挑了一个，她已经饿的没啥力气了，而且伤口愈合也需要营养，现在不吃，下一顿还有没有都不知道。 罗明珠显然是接受不了的，她厌恶的瞥了眼饭盆，伸脚踢给翻了，饭菜洒落了一地。 “我不要吃剩饭，恶心死了。” 王涵和陈青青对视一眼，不由嗤笑，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李天赐虽然没有罗明珠那么强烈的反应，但他也是碰都不碰饭菜。 其实饿极了这饭菜吃起来也挺好的，王涵心想着，真不知道他们在矫情什么。 她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偷看莫忧的表情。 陈玲会做什么吗？ 然而并未如她的愿，莫忧没有大发雷霆，她只是满意看着她俩大吃特吃，那眼神犹如看两只待出栏的猪仔一般。 等她们吃好了，她才柔声开口，“吃饱了，休息一会儿把碗收了。” “至于那两个……” 她转过头，“不吃就算了，你们待会把饭都装回他们碗里。” “还能挑食，说明还是不够饿，再多饿几顿吃屎都是香的。” 莫忧坐下来，掏出手机，等待王涵她们把地方清理出来。 “你在看什么？” 偌大的厂房里，骤然响起清朗的女声，李天赐缓了许久才发现是他盯着看的女孩说话了，他连忙低下头，身体绷直。 “你在看我？为什么？” “你的眼神看起来既害怕又期待。” 莫忧从椅子上下来，一步步靠近他。 在李天赐惴惴不安的心情中，停在了他的挥拳范围以外。 艹！李天赐暗骂一声，他抬起头佯装挑衅，“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你以为谁都怕你吗？臭婊子！” 等你靠过来你就完了，昨天是老子被药迷晕了，手脚没有力气，今天老子可浑身都是劲。 “哼。”莫忧哼笑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李天赐，“是个蠢货就别学人家演戏了，蹩脚的样子真令人发笑。” “你……” 李天赐还想说什么，莫忧打断他的话，那些废话她没心情听。 “不就是想激我靠近你吗？李天赐你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啊。” “看来你的力气恢复了，又有了底气。” “是又怎样！你敢不敢跟我正面刚，别使小手段！”被戳穿心事，李天赐梗着脖子说道。 “不呢。”莫忧摊摊手，拒绝了他。 “你！你没种！” 李天赐着急了，莫忧不过来，他空有一身力气也打不到啊。 “可惜了，我本来就没有呢。” 莫忧一脸惋惜说道，不过她很快就喜笑颜开了，“既然你这么期待，今天就从你开始！” “你的东西可是我花大件钱买的哦！我现在就去拿！” “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呢。”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过头，冲李天赐一笑。 “你回来！回来！” 李天赐被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忽然他感觉大事不妙了，身边传来一声嘲笑，“蠢货。” 他猛的转头，面目狰狞，“你聪明！我看你逃的掉吗？” 罗明珠被他吓了一跳，气呼呼地瞪着眼睛，“说不定我能逃出去！” “到时候我就让你在这里栓到死，回家就让爸爸把你爸开除掉，让你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 “你敢！”李天赐气愤扭曲了整张脸，他威胁道，“到时候我把当初那件事的真相告诉警察，你觉得你这个始作俑者能逃的掉吗？” “那也得你能出去，我出去后绝对不救你。” 她说的底气十足，仿佛笃定了她能获救一般。 “哎呀，可别说大话了，会闪着牙呢。”莫忧笑盈盈的走进来，“你在指望你爸妈发现你不见了，消息也不回了，然后报警吗？” “别想咯，我这么贴心，当然是帮你回了。” 略过满脸不可置信的罗明珠，她看向其余三人，“放心，你们爸妈就算想报警也会被罗家拦下来的。” “毕竟，我们在一起‘玩’嘛！可不能被打扰！” 见他们情绪都低沉下去，没人看她的大宝贝，莫忧不满的拍拍双手，吸引他们注意。 “打起精神来呀，你们都还没看我这个斥巨资的大宝贝呢。” 李天赐这才看到她推进来的东西，一个有进口和出口的小机器，还有一个手动摇杆，不等他猜测，莫忧就迫不及待说出了它的名字。 “当当当当！是半手动绞肉机哦！” 里面还是有发动机的，但是要手动带起来，即便是骨头也能绞碎，完全考虑了女生力气小等因素。 她看向李天赐，笑容甜美，“喜欢吗？” 李天赐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能莫忧疯到这个地步。罗明珠刚想幸灾乐祸，突然想到李天赐后面就该轮到她了。 “现在，要出场的是——” 莫忧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喷瓶，“美少女的贴身保镖，魔法小药水！” “只要这样。”她对着李天赐按了几下喷头，李天赐来不及捂住口鼻，吸入了一大口，很快又是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大坏蛋就没力气啦，居家旅行必备哦。” “你他妈！” “嘘！别吵，我现在就帮你解开手脚铐。”说完，就真的帮李天赐解开了。 她回到小马扎上坐着，摆弄手上的摄像机，扭头冲着王涵和陈青青喊到，“休息好了！该你们干活了，绞了他。” 想了一下，补充道，“手脚都要绞碎哦，毕竟像这种垃圾，是不需要手和脚。” 摄像机都开了半天，那两人仍没有动静，莫忧沉着脸，“愣着干嘛？要不要我先绞你们一只手，做个示范？” 还呆在原地的两人，瞬间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们对视一眼，彼此鼓励，一起向李天赐那边挪过去。 任凭李天赐怎么叫骂，她们还是合力把李天赐的一只胳膊塞了进去，但谁也不想去做那个摇杆的那个。 一时之间，便又僵持住了。 第35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5 直到李天赐在挣扎中踹了王涵一脚，把王涵受伤的腿又踹出了血，王涵疼得呲牙咧嘴，她阴沉着脸，低声对陈青青说，“你按住他的胳膊，我来转摇杆。” 陈青青点点头，手指更加用力的掐进李天赐的皮肉。 使劲摇了一轮，王涵听见李天赐的惨叫，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讨厌死李天赐，每次都无缘无故打她，辱骂她，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这次她也能有机会绞烂这双手了。 原本以为，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这些事情的，但突破那层心理防线后，她听见李天赐的惨叫只觉得痛快。 为了让李天赐多痛苦一会，她甚至会缓慢的转动，延长痛苦后李天赐的哀嚎。 李天赐先是骂着，骂莫忧，骂王涵，把在场除了他自己，其余的人都骂了一遍，到后面他就只剩惨叫和求饶了。 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可不好看，何况还是李天赐这种丑人。 绞完了双手，她们两个又马不停蹄的往里面塞进李天赐的脚。 混着骨头的碎肉堆了一地。 罗明珠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简直不敢相信，又被恶心的吐出来，没进食的胃部，能吐出的只有酸水。 但这样，她还是不停的吐，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她的目光凝结在王涵和陈青青的脸上。 明明是被强迫的，可现如今两人根本没有丝毫不情愿，甚至还露出狂热的表情。 罗明珠看向摄像机后面的莫忧，这也是她的目的吗？ 想起自己对陈玲做过的事情，忽然浑身一阵恶寒，此刻她无比清楚，自己下场不会比李天赐好哪去。 等手脚都绞完了，莫忧悠闲的吩咐王涵和陈青青，让她们一个去给李天赐处理伤口，一个把地上的碎肉收集起来。 干净的地上又布满了血迹，莫忧没有嫌弃，但凡她有一点绘画天赋，她都想把这幅‘风景’给画下来，以后心情不好就拿出来观赏。 “33，你说李天赐会死吗？”莫忧看着李天赐那张惨白的脸，只觉得这人不像是很能活的样子。 他怎么这么虚啊，知不知道少了他会失去多少乐趣。 莫忧忿忿用定制的铁针，戳那坨收集好的碎肉。 “不会！”33十分确定的回道。 为了任务，它悄悄给李天赐保了个命，尤其是知道莫忧还是能完成任务的，它就忍不下心让任何一个目标死亡。 呜呜呜，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真的吗？”莫忧眼冒精光，“太好了，后面的戏份可以不用缺失男主角了！” 33看着莫忧那张笑脸，突然不太确定，自己保住李天赐的命，是救他还是害他。 兴奋劲一会儿就过去了，原地等待许久还不见李天赐醒来，莫忧有些不耐烦了，她晚上还有其他活动呢！ 她拿着长针，走到李天赐身边，“33，戳哪里比较痛啊？”有点难下手呢。 “不要妄想我会助纣为虐！”33正义凛然的拒绝。 它，33，绝对不会同流合污！ 莫忧苦恼的皱起眉头，手上比划了几下，“可是我随便戳，万一没戳醒过来，直接戳死了怎么办？” 33沉默了，并且收回了上面的话，手把手指导莫忧该往哪里戳比较容易叫醒李天赐。 拜33所赐，李天赐避免了被扎的满身血窟窿成功醒来，他一醒就逮着身边莫忧开始骂。 莫忧可不惯着他，直接拿长针把他舌头定在了地上，扎了个对穿。 等待李天赐能说人话了，莫忧乐呵呵的在他面前支起一个铁板，拿起酒精炉子在下面加热。 铁板热了之后，莫忧拿着拔出水果刀暂时充当锅铲，在铁板上煎起了地上的碎肉。 李天赐瞪大了眼睛，其他三人也皆是不可思议。 罗明珠没撑住，继续吐着黄水，看她那样都快把胃给吐出来了。 “干嘛这样看我。”莫忧可不想坐实她是变态，“不是我要吃啊！” 33松了口气，不吃人，还是有人性的！ “这个是给李天赐补充体力的，他都多久没吃饭了，会体力不支的！” 三人一统都陷入了沉默，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至于李天赐牙齿咬的吱吱响，愣是撑住了没骂出来，只是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铁板上油脂滋滋作响，不过片刻，肉香就弥漫了出来，其他人还好，多多少少垫过肚子了，而李天赐和罗明珠还什么都没吃，问见这香味肚子立刻发出动静。 莫忧不满的拿刀子在铁板上敲出响动，冲王涵和陈青青说道，“你们俩个有点眼力劲儿，我肉都烤好了，还不给他喂过去。” 王涵僵着张脸，她算是明白了，莫忧留她们就是为了有个好支使的。 面对着铁板上滋滋做响的碎肉，手边并没有工具，王涵有些拿不准注意，下意识去看莫忧。 迎上莫忧的笑脸，她哪能不知道这是故意的，于是冲陈青青说道，“你来拿肉！” 陈青青眼一横，凭什么她来，她才不去。 王涵没好气道，“刚刚绞肉的是我。” 看着铁板，陈青青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她干脆直接耍赖，吃准了王涵不会在莫忧身边发难。 厂房很快就陷入了死静，直到铁板传出了焦糊味，莫忧幽幽开口打破氛围。 “要是不想我切了你们手指给李天赐加餐，就快一点，我肉都糊了。” 现在抓肉只是会烫伤，要是真的和陈青青僵持，几根手机就没了，孰轻孰重王涵还是分的清。 她咬牙切齿对陈青青说，“那你去掰开他的嘴。” 陈青青望着牙口紧闭的李天赐，有些迟迟没动手，王涵立刻对莫忧说，“不关我的事，是她不配合。 莫忧的眼神缓缓移到陈青青身上。 “之前不还眉目传情吗？这变的也太快了。”莫忧心底跟33吐槽，面上装出不悦。 33也跟着感叹了一句，善变的人类啊，跟我宿主一样。 后面一句话给嘴动消音了。 瞄了眼莫忧，陈青青只能认命去掰李天赐的嘴，但他嘴闭的死死，陈青青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 她一手掰上牙，一手掰下牙，冲王涵示意，快！ 第36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6 王涵咬咬牙飞快抓起肉，丢到李天赐嘴里。 刚离开铁板的碎肉温度还是非常高，李天赐吃痛发出喊声，不顾陈青青的手，狠狠咬下来。 “啊！”手指传来锥心的疼痛，陈青青一边尖叫，一边抽手。 松嘴，我的手，我的手啊！ 她的惨叫没有让在场任何一个人动容，王涵和莫忧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最后还是李天赐烫的不行张开了嘴。 在他想吐出嘴里肉的那一瞬间，王涵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咽了下去，滚烫的食物滑过食道，落进胃里滋味并不好受。 李天赐张嘴啊啊的叫喊，眼泪都流了出来，莫忧看见他嘴里已经烫出来水泡。 “继续。”莫忧吩咐一句，依旧不紧不慢的煎肉。 陈青青愤恨看着李天赐，不顾流血的手指，把李天的嘴掰到了最大，大到都能听见他下颌骨不堪重负的声音。 李天赐被迫仰着头，食物顺畅的从嘴里滚落到胃部。 王涵依旧保持最快速度扔肉，但再快也避免不了手指被铁板烫伤，她的指尖并不比李天赐的嘴好到哪里去。 碎肉太多了，到后面莫忧懒得再玩什么铁板煎肉的小游戏，她让王涵把那些生肉全给李天赐喂下。 吃完之后，李天赐的肚子撑的高高隆起，莫忧威胁他如果吐出来，就让他再把吐出来的也吃回去，吓得他咬紧了牙关。 李天赐这边结束后，莫忧自然而然的转向了罗明珠，罗明珠打了个冷颤，蜷缩起来降低自己存在感。 把外套铺在地上，莫忧顺势坐下，她手指挑起罗明珠的手，追逐，纠缠，然后死死抓住。 “你看，我们的手差别真大。” 一只瘦弱枯黄，一只白皙娇嫩。 一只保养的极佳，另一只布满伤痕，一入眼就是大片大片的烟头烫伤。 在场的都知道这些伤是哪来的，有罗明珠指挥做的，有罗明珠亲手做的。 她嫉妒这双手能考出超高的成绩，害的她被父母惩罚，所以她想毁了这双手毁了陈玲。 “真漂亮，你是会弹钢琴的？”莫忧抬起头，眼里亮晶晶，“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还嘲笑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土包子。” “其实，我也会弹钢琴，你看。” 她揪住罗明珠的手指，往后一扳，罗明珠立刻发出惨叫，那根指头直接贴上了她的手背。 “哆，来，咪，发，唆，拉，西……” 莫忧嘴里每吐出一个音节，就扳断一根手指，罗明珠不是没有尝试挣扎，可这人的手像铁掌一样，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 “哆！” 最后一个重音落下，莫忧将剩下的两根手指一齐掰断。 完事之后，她轻轻擦去罗明珠的眼泪，眼里尽是怜惜，“真是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哭的我都心疼了。” 罗明珠不自在的往后缩。 “送给我好不好？”莫忧看着她，眼里浮现痴迷。 罗明珠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脸颊忽然被人贴上一件冰凉的物品，她定睛一看是把水果刀，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水果刀游离在她的脸颊边缘，莫忧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 “把这张漂亮脸蛋送给我收藏。” “不，不……”罗明珠挣扎着远离。 “不要乱动哦。”莫忧按住身底下挣扎的身躯，她整个人都压罗明珠身上，“不然刀会刺歪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不过一会儿，莫忧就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一张人脸，但左看右看都没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看看罗明珠那张露出血肉肌理坑坑洼洼的面部，又看看手中刚割下的人脸，疑惑不已。 “怎么不好看了呢？是因为割下来的缘故吗？” 她恍然大悟，捶着手心，“下次应该连头一起砍下来，这样才能保持漂亮的脸蛋！” 变丑了就没有意义，手中刚得到的人脸，被她像垃圾一样随手抛弃在地上。 罗明珠悲痛交加，放声大哭，可现在的她脸上只剩一片血红了，连嘴唇都被割走了，哭泣的样子十分骇人。 不好看了，莫忧可久不惯着她了，一桶酒精从头淋下。 “啊啊啊啊！”罗明珠尖叫着，伸手想抓自己的脸，又生生忍住了。 “别担心，给你治疗呢。” 莫忧如法炮制将手中的药粉，一股脑都倒在她脸上，然后拍拍手，把罗明珠的锁链全解了。 锁链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众人一激灵，连罗明珠也不可置信，陈玲真就这么简单放过她了？ 莫忧端坐在小板凳上，笑容不减，语气中满是戏谑，“你自由了，现在你可以选择逃出去。” 莫大的惊喜砸中罗明珠，她喜出望外就起身想离开，却没看见身后三人脸上的羡慕与嫉妒。 “但是……” 莫忧话锋一转，罗明珠的动作顿住，僵硬等待她的后文。 “你们三人的任务就是抓住她，然后对她做出之前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 “提醒一下，就是网上流出的那个视频上的内容。” “不要让她跑掉哦，她一走，我就会直接杀了你们。” 罗明珠脸色惨白，她抬腿就想跑，没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什么事了，因为是她唆使的，也是她拍的视频，更是她一怒之下发到了网上。 视频里她不顾陈玲的哀求，叫来了李天赐。 女孩绝望的喊叫，还有她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充斥了整个视频。 她还记得，那次陈玲没有反抗，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生气，随人摆弄，她说了句没意思就关了摄像，丢下浑身赤裸的陈玲离开了。 我不要这样，快跑出去！ 意识到相同的事情要落到自己身上后，罗明珠反应比任何人都迅速，但她没跑两步，就被王涵和陈青青扑倒。 她们像是吃人的蛇，拖着无力的下体，一人拽住罗明珠一条腿把她拉了回去。 罗明珠是他们中身体最完好的一个，她用力踢踹企图挣脱她们的桎梏，但死亡的恐惧，让王涵和陈青青无论多疼都没放开手。 “不要，我不要，让我出去，让我回家。” “放开我，求求你们了。” 第37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7 “等我回家，等我回家就让爸爸他们来救你们，还给你们一大笔钱。” “王涵，你不是要还债吗？等我出去了，全帮你还完！” “放开我啊！” 王涵的声音传来，“放开了你，不等你回到家，我们都得死！” 罗明珠绝望，她发了狠的咒骂莫忧，但那人连脸上的笑容都纹丝未变。 她被那二人抓住，整个人被架着抬向李天赐，一如往日陈玲的处境。 只剩下躯干的李天赐啐了一口，“装什么贞洁烈女，就你现在这个丑比样，我他妈还不想碰你呢。” “也不看看自己那样，老子都要被吓萎了。” 后面的事情莫忧没再看了，摄像机会记录一切。 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嘴角也耷拉了下来，耳边的声音与记忆重合，她轻抚上胸膛，那里并不好受。 “为什么不看呢？”33的机械音响起，以往宿主都会亲眼见证。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 “这是苦难，无论对于哪一个女生都是，可笑的它的提出者也是个女生。” 莫忧的声音有些沉闷，她是真的不喜欢，一般也不会选用这种方式。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莫忧睁开眼，已经结束了，罗明珠瘫在地上，脸上布满干涸的眼泪，眼里是一片死寂。 “我想让她也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如不是亲身体会，她怎么会知道受害者的心情呢，她怎么会感受到受害者的伤痛呢。” 莫忧走过去，李天赐脸上是一片魇足，她看了只觉得恶心，因为这个男人也曾匍匐在这具身体上。 她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一并继承了她的感受。 陈玲的绝望她都看在眼里，她理解陈玲因何崩溃。 莫忧抽出刀，在他裆前比划，李天赐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质问，“你想干嘛？” 莫忧只是定定看着他，然后手起刀落，罪恶的源泉就这样分崩离析，李天赐发出的惨叫比以往更甚。 “哈哈哈哈哈哈……”刚刚还没有反应的罗明珠大笑起来，莫忧也跟着大笑，没人比她们更清楚此刻心底的痛快。 ［叮！任务目标——李天赐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这个声音响起，莫忧笑的更疯狂，她直笑到嗓子干哑，咳出血丝方才罢休。 即使是捂嘴咳嗽，她的嘴角也忍不住提起来。 李天赐的悔恨竟然是为了那二两烂肉。 清了清喉咙，莫忧对吓傻了的王涵说道，“他这么喜欢这东西，你拿酒精给他泡上，回头让他兑水喝。” 王涵很快就回过神，她点点头，立刻行动起来。 莫忧看着她的背影，怪不得罗明珠留她在身边，真是条好狗，好用的很。 她拽起地上的罗明珠，重新把她锁上，然后捡起衣服，拍拍上面的灰尘，穿上便出了门。 抬头看着天空，今晚既无星星也无月亮，夜黑风高，正是做坏事的时候。 可惜她这次却是要做好事去。 刘阳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弟弟的身体，突然大门口响起撬门的声音，刘阳脸色大变，连忙把痴傻的弟弟护在身后。 “哥哥，玩、玩老鹰捉、捉小鸡吗？”刘目傻笑的问哥哥。 “嘘，小目，别说话。”刘阳赶紧捂住刘目的嘴，心脏如同雷打。 是谁来了？是他骗的那些女人还是高利贷的债主找到他了。 他看向窗户，这是唯一的出路，可是这是七楼。 刘阳内心挣扎中，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嗨，有没有想我呀。”莫忧倚靠在门框上，伸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 “就不能敲门吗？”刘阳松了口气，没好气道，忽然他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这你就别管了，我来送钱了，你要接吗？”莫忧自来熟的走到屋里，这个地方还真小，既是客厅也是卧室。 她一扭头，发现刘阳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正好奇的盯着她。 跟她对视上又立马缩了回去。 刘阳侧了侧身子，挡住莫忧的视线，“什么事，你先说。” 莫忧掏出一个优盘交给他，“我希望你能去举报明启公司，这是证据。” 迟疑了一下，刘阳接了过去，“只有这个？” “不。”莫忧笑着，“我还希望你向警察举报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刘阳不解的抬头。 “那个老板呀，刘耗子。”莫忧提醒到。 刘阳脸色白了一阵，心声了些许退缩的意思，“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莫忧摊摊手，面露无辜，“打击黑恶势力，是每个正义的市民都该做的。” “你能给多少？”刘阳挣扎了许久，转头看了看弟弟懵懂的神情的，一咬牙还是接了。 “这个数。”莫忧张开五个指头。 “行！”刘阳点点头，这些钱够给弟弟买几次的药了。 事情办完了莫忧正打算走，刘目又从刘阳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盯着她。 她伸出手在兜了掏了掏，掏出一瓶牛奶递过去，“喝吗？” 刘目吓得赶紧收回脑袋，但又觉得这个不礼貌，于是有露出半个脑袋，“谢谢，哥哥说、别人给的、不要。” “他？”莫忧询问的目光放在刘阳身上。 刘阳摸摸刘目的头，叹息道，“娘胎里带出来的，傻的还有病。” 莫忧若有所思点点头，把牛奶放在刘阳怀里，临走前提醒道，“做完这些就赶紧离开，小心报复。” 刘阳点点头，这个地方也呆着够久了，该换了。 出了刘阳家，莫忧路边选个评价好的店铺，简单吃过后，她又匆匆赶回去，打开电脑，把这两天录的视频剪出来。 剪了一半，莫忧忿忿不平，一脚踹上罗明珠他们在的那个厂房的门，“睡什么睡，我都还没睡呢！”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才满意的坐下来接着剪。 到了凌晨两三点，她把视频发给超市老板，才发过去，老板立刻给她回了电话。 “祖宗啊，白天要的东西，你现在才发给我。” “得了得了，这是最后一件事，明天办妥了，以后都不会再找你了。” 第38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8 莫忧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人已经困的神志都不太清醒了，强撑着跟老板又唠几句，总算是把老板打发了。 第二天她是被33强硬喊起来，她打着哈欠，去看自己的玩具，“嗨，早上好。” 只有王涵和陈青青看向她，剩下两人像死一样沉默，莫忧也不在意，打过招呼后，她吭哧吭哧搬着自己的东西。 最后她在厂房的墙壁上，挂了一个大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播放明珠大厦前明启公司的活动现场。 看视角不是像是现场记者拍摄，像是对面大厦上的摄像头，明显是找过视角的，可以看到当场的所有人。 四人好奇这动静，都看了一眼，震惊的在屏幕上找到了他们的父母。 甚至就连陈母也在现场，她是推着陈天去的，在他们身边站着是神色焦急的王母。 这几人都是莫忧用收缴的手机约出来的。 “你想干嘛？”罗明珠立刻爬起来，她不信莫忧会做无用功，她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 莫忧只是对她说，“别急，我想做什么，你一会就知道。” 这样不明不白的回答，让罗明珠心里更加不安，但莫忧不说，她也只能看着屏幕等。 忽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莫忧掏出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 刘阳已经去过税务局举报明启公司，现在他要去警察局举报超市老板了。 “接下来有请明启公司总裁……” 屏幕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莫忧赶紧放下手机，把他们四人都拉过来看，屏幕上罗父已经上台讲话了。 罗父携罗母讲完话后，并未下台，而在一边等待他们的优秀员工李父和李母上台，介绍他们公司的新活动。 这还是莫忧第一次看见李父，以往只见过李母出面，她拍拍李天赐，“看，你爸耶！” 李天赐看到李父，眼神闪过一丝畏惧，他烦躁的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屏幕。 “你到底想干嘛？”罗明珠心底的不安像只大手，扼住她的喉咙，她大吼着想摆脱这种感觉。 王涵心底也有些慌，刚刚她也看到了妈妈。 陈青青倒没什么感觉，因为她还看到了陈母 ，她是知道的陈玲很爱她妈妈。 陈天完好的的那只手，烦躁拍打在轮椅上，“青青叫我来是想干嘛？这玩意有什么好看？不是说有礼物送给我吗？” 他身边的陈母沉默不语，看着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 王母听到声音惊讶的看过来，她是认识陈天的，如果陈青青能给陈天发消息，那涵涵怎么不找她。 她握紧手机，她是被“罗明珠”半威胁来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台上的李父简单说完开场白，进入正题后他身后本该出现ppt的大屏幕，但却被切换到另一段视频。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工作人员慌忙的要去关掉屏幕，但是视频中的女生说打断他们的行动，“你真的不看看吗？我怕你们后悔哦，罗叔叔。” 女孩子笑容甜美，她的话却让罗父黑了脸，想让人关掉屏幕，但罗母抓住他的手，担忧的冲他摇头。 “玲玲！”陈母立刻回过神，怎么是玲玲。 王妈脸色惨白，她看到莫忧的瞬间，几乎被恐慌吞没。 “啧，怎么是她啊。”陈天到没有她们那么大的反应，他还在焦急等待陈青青的礼物。 现场有不少人认出了莫忧这张脸，纷纷举起设备拍摄，他们也想知道，这个爆红网络的视频女主想要干什么。 屏幕还在继续播放，这两天在厂房发生的一切，都在屏幕上播放出来，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音响里发出令人胆寒的惨叫。 “不要放，不要放，快关掉，关掉啊。”罗明珠惊慌的扑上来，不明白她是想关掉莫忧的电脑，还是现场的视频。 莫忧冷笑着把她踹远，但她还是坚持不懈的爬了过来，莫忧也懒得跟她纠缠，直接踩着她继续观看。 其他三人的脸色也不甚好看，陈青青捂着脸，这个视频又勾起她那天的回忆了，恐惧让她弯下的身子，微微颤抖。 李天赐的那一段，让现场不少人都吐了出来，李母又气又极，怒火攻心，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李父脸色铁青，任由李母倒下去也没接一下。 就要播放下一段的时候，罗明珠无力的挣扎，痛哭尖叫，“不许看，我不许你们看，不许看！” 然而她的阻止没起丝毫作用，视频还是在众目睽睽下播放，引起众人的一阵惊呼，罗母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几乎是挂在罗父身上。 “明珠，我的明珠……呜呜呜。” 看到差不多时候，莫忧拉起罗明珠让她直视屏幕，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就快到了，你可要好好看着。” 罗父手心紧握，他的人应该已经去报警了，不知明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真想砸了这个破屏幕，但又不能做出任何激怒莫忧的事情，她一定也在看着现场直播，如果惹怒她，明珠就危险了。 眼下只能先看看她想做什么。 视频的最后是莫忧的单人视频，她坐的端正，嘴角噙着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的礼物呢。” “曾经在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你们都说，‘啊，不是大事’，‘忍忍就过去了’，‘怎么单单就找你呢’，‘肯定是你的问题’，呵呵。” “那么现在，你们还会这样对受害者说吗？” “大家都说罗明珠对我有多好，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受辱的视频就是她拍的，我的人生全被她毁掉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母清醒了，听到这一段，破口大骂起来，从生殖器官到父母亲族到祖宗十八代。 李父嫌她丢脸，一把巴掌打断她所有话，李母震惊看着李父，不依不饶大闹起来。 屏幕中的莫忧继续说话，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弯成了月牙。 “对啦，我还有份大礼是送给你们的。” “不要走开，精彩马上就来！” “现在，跟我一起倒数三个数。” “三！” 厂房里莫忧的声音与视频中重合，罗明珠失神摇着头，“不，不……” “二！” “不要，不要。”罗明珠本能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一！” 视频中的莫忧，双手握拳，又冲屏幕张开。 “嘣！” 第39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39 随着声音落下，罗父站着的舞台，发生了大爆炸，现场一片混乱。 罗明珠盯着屏幕，失声尖叫，“爸爸！妈妈！” 莫忧笑嘻嘻凑到她耳边，“你爹炸咯，你妈也炸咯。” ［叮！任务目标——罗明珠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贱人！”罗明珠面容扭曲，脸上眼泪纵横，她恨恨看着莫忧，“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身体一闪，莫忧躲过罗明珠的攻击，她依旧笑着，“哎呀，这么生气，看来这礼物送到你心坎里了。” 罗明珠还想看看现场后面怎么样，电脑直接被莫忧关了，她冲罗明珠说道，“不看了，我要开始准备跑路了。” 跑路？王涵不知想到了什么，惶恐的扑到莫忧脚下，苦苦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杀我。” 伸腿把她甩开，莫忧低头看着她，“放心，我没打算杀你们。” 听到这话，王涵松了口气，但是莫忧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头一紧。 她说，“但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完好的出去。” 陈青青眼里满是迷茫，她们不都是不完好吗，四个人凑不出两具完好的身体。 “贱人！贱人！” 罗明珠发了疯似的冲上来，莫忧挑挑眉，没想到罗明珠是看重家庭的类型，受的刺激还挺大。 她避开罗明珠冲刺，侧身用膝盖顶到罗明珠的胃部，再接一个肘击把罗明珠打趴在地上。 莫忧拉着罗明珠的腿，把她拖到一边，思考怎么才能让罗明珠一辈子都起不来，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用对付陈青青的方法。 把她四肢的骨头都敲碎，罗明珠这次显得硬气多了，疼得大哭，也不忘骂她。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莫忧手中的钳子夹住罗明珠的舌头，“现在，我就来取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了。” “啊！”惨叫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很快罗明珠嘴里就溢满了血。 “叮叮叮……”莫忧掏出手机，她定的闹钟响了，不能再耽搁时间，“真遗憾，还想临走前好好玩会儿的。” 她迅速取出罗明珠的眼睛，又将李天赐的舌头眼睛一并取走了，她将罗明珠和李天赐摆到一起。 这也算一对金童玉女——人彘版的。 她转走向陈青青的时候，陈青青吓得都不敢反抗了，但她似乎对陈青青收了手，只断了她的双臂。 王涵意识到莫忧是有意识将自己留到最后的，她咽了口唾沫，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想不出来任何让莫忧放过她的理由。 她只能颤抖着将双手藏在身后，她真的不能失去这双手，她还想靠着它挣钱。 眼见莫忧越来越近，王涵绝望的趴在地上，不停的用头磕地，期望以此获得莫忧的宽恕。 莫忧蹲在她面前，眼神冰冷，“早知如此，当初又是何必呢。” “你记得吗，曾经我也是这样求你们的。” ［叮！任务目标——王涵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警察找到这里时，莫忧早就逃之夭夭了。王妈痛苦的跪在王涵面前，面对浑身是伤的女儿，她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王涵躺在地上面色灰败，莫忧为了绝她的后路，毁了她的双臂，又割了她的舌头，让她彻彻底底变成了废人。 这种情况警察也无法在他们口中，询问到莫忧任何的踪迹，他们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纵使知道些什么也无从表达。 “刘队。”身后一名小警员叫住刘警官。 “什么事？”刘警官揉揉眉心，这个陈玲就跟惯犯一样，他们能找到的线索很少。 “刚刚确认了，之前那个袭击独居老人的，就是陈玲，她家就在那个老人对面。”警员报告道。 “她倒是挺能干。”刘警官咬牙切齿。 “阿嚏，阿嚏！”莫忧摸摸鼻子，“谁啊这么想我？” “还想你？绝对是在骂你。”33没好气说道，“我们现在都要亡命天涯了。” “你懂不懂啊，只要任务做完了，你就可以一直用原主的身份生活。” “我猜你的下半生得去牢里过日子，说不定直接吃花生米，登出任务。” 莫忧表现的一点也不在意，还是嬉皮笑脸的，“别担心嘛，不还有33吗？” “我才不帮你！”33气的跳脚，它的劝告是一句不听，现在出事了又知道找33。 莫忧坐在顶楼上吹风，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溜回了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公司为了安抚员工情绪给放了假，此时公司空无一人。 她放下自己的包，里面的东西很少，甚至让33感到疑惑，逃跑要带什么裙子化妆品，平时怎么不见她这么精致。 从里面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那是陈玲的，为了防止信号被找到，她提前关了机。 莫忧看着夕阳的余晖，喃喃自语，“要结束了，很快。” a市的龙头企业出事，还扯出这样一件绑架案，一时之间，社会都沸腾了，热度出奇的高。 而白天播放的剪辑视频，不过几小时也纷纷流传出去。 网络上充斥着对莫忧的辱骂，也有些人挖出之前陈玲被霸凌的事情，有人说她是被逼疯了，还有人觉得她做的太过太恶毒。 还有不少曾经的同学出来说事，当陈玲的过去被熟人一一说出的时候，人们惊讶于这个女孩所承受一切。 “玥玥！”林知淮激动的指着电视屏幕。 季医生循声望去，是新闻节目，陈玲的图片就出现在主持人的旁边。 他上网查完事情的始末，只叹息陈玲的曾经遭遇，莫忧如今的行动，季医生早有察觉，可他劝不住。 这个女孩太极端了，恐怕她连自己都没放过。 陈父是上班途中被同事告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陈玲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没脸在公司待着，早早回了家。 一进门看见陈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一巴掌挥过去，“你教出的好女儿。”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的玲玲，我的玲玲不会做那种事情。” 陈母死死抓住陈父的袖子，仿佛这样就能坚定她的信念。 甩开神情恍惚的陈母，陈父黑着脸还想说什么，手机一响，是陈天打过来的。 第40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40 陈父打完电话从房间里出来，只觉得心里无名怒火烧灼着，陈天足足骂了他半个多小时，最后才说正事，让他们赔钱，还有赶紧把陈玲交出去。 “那不是玲玲，我的玲玲哪去了？我的玲玲……我的玲玲啊……”陈母呆滞念着念着，号啕大哭起来。 “行了！别念了，就当没有这个不孝女！赶紧去做饭。”陈父烦躁的推搡着陈母。 本来就烦透了，这个女人还一直哭。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货色，当初就不该把陈玲留下来，按妈说的丢掉重新再生一个好了。 唉，攒的那点钱，还得拿去赔偿给陈天。 “不行！”陈母一把推开陈父，不顾他惊愕的眼神跑了出去。 “你干嘛去？”陈父在身后急切的喊道。 “我要去找我的玲玲。” 玲玲最怕黑了，都这么晚，我要赶快把玲玲找回来。 陈母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寻找，黄昏时分，街上人已稀稀朗朗。 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过，除了菜市场以外的街道了，周围的景色都令她陌生。 “玲玲！玲玲！你在哪儿，玲玲！” 蹒跚着步伐，陈母在空荡的大街呼唤，回应她的只有卷着热浪呼啸而来的风声。 她崩溃的瘫坐在地上，“玲玲……”。不消片刻，她擦干眼泪又站了起来，继续寻找。 玲玲不会抛下她的，她说过，她最爱妈妈了。 她说过，她要成为妈妈的骄傲，绝对不会让别人再瞧不起妈妈，要让妈妈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可是，玲玲，你现在在哪儿啊，妈妈真的好想你。 “33好看吗？” 莫忧换上她千挑万选的小裙子，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啊。” 没看出来它残暴的宿主，还喜欢甜甜的公主风小裙子。 小心翼翼整理了一下裙摆，莫忧扬起笑脸，此刻的她笑容真诚多了。 “陈玲喜欢。” “虽然她没穿过，但这具身体是她的，我想穿给她看，我想穿给所有人看。” 向陈玲证明，看，其实你也可以很漂亮。 33沉默了一会，这才仔细看了莫忧身上的裙子，粉白色的，裙边层层叠叠，微风一吹，如涟漪般荡开。 其实这个颜色很挑人，但好在陈玲本身皮肤就偏白。 “嗯，很好看，需要我给你拍照吗？” 莫忧摇摇头，“暂时不用，等天亮了再拍。” “要那种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把我拍成天上仙女的感觉。” “知道啦。”它33的技术还用说吗？ 不过，得先查查明天太阳升起的准确时间。 简单上身后，莫忧又换了下来，现在还不是穿的时候。 她拿出手机目不转睛盯着手机上的消息，关于那四人的伤情新闻未有提及，想必是让压下去了。 但她还有别的渠道，一个人给她发来一段视屏，她点开是罗明珠大闹病房的场景。 莫忧勾了勾唇，都这样还能闹腾。 退出去后看了眼余额，通过另外一个渠道给那人全转了过去，很快那人便打来了电话。 他声音低哑，“陈小姐，你已经付过了。” “我知道，这笔钱是从罗明珠账上来的，就当是罗家给你的补偿了。” “拿着这笔钱跟家人好好过日子，只要按我说的做，警察应该不会找到你的头上。” “还有，别找我了，警察不是吃素的，以后还是谨慎过日子。” 男人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爸爸，是之前那个姐姐吗？”小男孩凑到他身边。 那个姐姐真好，不会用怪异的眼神看他，还会请他吃好吃的。 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男人神情认真的对小男孩说道，“小岳，以后要记住，你没看见过什么姐姐，知道吗？” “可是……” “答应我，这是爸爸跟你的约定。” 男孩迟疑的点点，男人跟他拉拉勾，“……骗人的是小狗，好了，帮妈妈去。” 待男孩走后，男人点燃一根烟，盯着账户上多出来的钱，最后还是没有转回去，他需要钱，很需要钱。 所以在女孩找到他时，即便那是违法的他也答应了。 其实除此之外，他还存了报复罗家的想法。 当初他也曾在罗氏工作，结果被拉出顶替坐牢，罗家人不仅没有赔偿，还在他家人申诉时处处打压。 在伪证面前，只有家人还愿意相信他，这些年家里人都在周围人的唾弃中度过。 也没有小朋友愿意和小岳一起玩耍。 而他出来以后，想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根本没人要他，老婆孩子是不怪他，可他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当随着倒计时按响炸弹时，他狠狠出了口恶气，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烟燃烧到尽头，烫着男人手，他才缓过神将烟头掐灭。 “吃饭了，快来快来。”女人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男人双手搓揉的脸，重新笑出来，接过女人手里的餐盘。 心里打定主意，等事情结束就带家人走，去别的城市，这笔钱足够他们生活了。 “怎么会没钱了。我存了好几十万啊！”陈父看着银行账上的余额，不可置信的大喊出来。 那些钱可都是他存了好十几年的，谁动了他的钱。 报警，对，一定要报警追回他的钱。 但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到自己那个性情大变的女儿，不知为何他就觉得是她拿走的，陈父咬牙切齿，“陈玲！” “怎么样查到她的行踪了吗？” 被催了一天，刘警官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个陈玲是老鼠吗？这么能躲？ “没有。”警员摇头苦笑。 “接着找。”刘警官也坐了下来，看来今天不得不加班了。 “有了！有了！” 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刘警官刚眯着，就被拍了起来，他立刻站起来凑过去。 “是来自她妈妈的通话监听。”警员侧身，按下了播放键，刘队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嘟，嘟……” “喂……” “来找我，我在公司的顶楼上。” “你……” “嘟！” 结束了，刘警官和警员对视一眼，拿起外套，“集合！去明珠大厦！” 第41章 这个破班我不上了完 “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33不太懂，它以前的宿主结束任务后，总会留下来享受人生，这也是快穿局给任务者的福利。 莫忧站在顶楼眺望，漫不经心的回答，“留下来干嘛？享受牢狱生活吗？” “哦，也是。”33木着脸，差点忘了宿主已经是榜上有名的人了。 莫忧视线里涌上来一堆人，“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陈母飞快的跑过来，路上警车多次阻拦，都被她绕了过去。 无奈之下，警方只能任由她过去，先拦住后面的记者。 记者是莫忧叫来的，她早就知道陈母她们会被监听，所以才特地打了陈母的电话，告诉他们地址。 记者则是用来给他们添堵的。 除此之外还围了一圈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 跑到楼下，陈母大口喘着粗气，她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顶楼边缘上的莫忧。 刘警官也缓缓从警车下来，他神色复杂注视着莫忧。 今天莫忧有好好打扮，穿上了漂亮裙子，脸上还化着精致妆容，被剪的狗啃样短发，也被她用可爱的发夹精心打理过。 她就站在上，静静与陈母对视。 忽然她笑了，提起裙摆，在边缘不足一掌宽的围墙转圈。 她像一只风中飞舞的蝴蝶，脚下就是高楼，看着叫人心惊。 “好看吗？”停下脚步后，莫忧冲陈母大喊。 陈母红着眼，眼下是一片青黑，她在外面找了整个晚上。 她颤抖着声音质问，“玲玲呢？我的玲玲呢？” 33惊慌起来，“她怎么知道你不是原主？” “她要是不知道才可笑。”莫忧表现的十分淡定，她很少会去模仿原主，尤其是在陈母面前。 莫忧在围墙坐下，晃荡着腿脚，她叹了口气，没有回答陈母的话，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吗，其实最开始我去你们房间不是为了偷钱。” 她顿了顿，笑开了眼，“我是去杀你们的。” 底下众人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女孩已经疯狂到要杀害亲生父母了。 陈母身形晃了晃，她依旧等待后文。 “我都想了好几种方法，把杀了你们之后伪装你们还活着的迹象。” “但是，在我要下手的时候，却动不了了。” “陈玲拦住了我。” 刘警官眉头紧锁，陈玲？她不就是陈玲吗？ 陈母脸都白了，她高声质问，“那玲玲呢？你……你把她……”怎样了？ “死了。”莫忧嘴里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这下陈母立刻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是你，你害死了玲玲！”她指着莫忧，脸上带着仇恨。 刘警官听的一脸懵逼，陈玲杀了陈玲，到底怎么回事？ “我？”莫忧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不，是你们杀了陈玲。” “是罗明珠他们的欺凌杀了陈玲，是学校的不作为杀了陈玲，是网络上的恶意揣测杀了陈玲。” “是你！是你这个陈玲最亲最爱的人，用最恶毒的话语，逼死了陈玲。” “不，不是，我没有。”陈母绝望的摇着头，疯狂否决，“不是我，不是我！” “你有！你说她不要脸，你说她下贱。” “你问她，你怎么不去死啊！” 莫忧皱起眉头，愤怒又心疼，“怎么会有母亲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呢。” “现在好了，如你所愿，她真的死了。” 陈母呆滞的抬着头，泪流满面，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那样不对，只是下意识附和他人的话，只是下意识贬低陈玲，只是…… 身后传来上楼的声响，刘警官安排的警察就要上来了，她需要尽快结束了。 莫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仰望天空，那一轮曾照亮过陈玲的太阳，如今也照在她身上。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跳下了楼。” 她的声音传下来时，被风一吹，只有其中的叹息清晰可闻。 刘警官已经意识到不好，他来不及阻止警员，就看见那个粉白色的身影掉下来。 即使知道那不是陈玲了，陈母还是下意识去接，可莫忧掉的太快了。 在陈母几步前，砸在地上，血液喷涌而出，溅到陈母惨白的脸上。 陈母猛地冲上前，却又被人死死按住，女孩并没有直接摔死，她还看了陈母一眼。 然后抢救的医生，把她团团围住。 那一眼几乎没有任何波动，陈母的心也凉了一半，她知道假陈玲也活不了了。 果然，几分钟后，医生就宣布了死亡。 陈母颤颤悠悠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不太明白假陈玲的话，玲玲为什么时候不见了？玲玲什么时候跳楼了？ 许多问题都盘旋在她脑海中。 忽然她想起来陈玲和陈青青打架的那天，那天晚上她心悸的厉害，无论怎样都想等到陈玲回来。 是那天啊，陈母恍然大悟，是那天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女儿。 陈母掩面痛哭，不少记者围着她拍，往日她最为看重脸面，此时也被弃之敝履。 她终于明白，那些虚名哪有她的女儿重要呢。 可惜太晚了，她想清楚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宿主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莫忧趴在33系统空间的桌子上，疼得龇牙咧嘴，第一次跳楼，没料到不会立马嘎。 33无奈的点点莫忧那颗萎靡的脑袋，“我们违规啦。” “我还好只是被警告了，你完了，你要给拉去受罚了。” “什么样的？”莫忧瞬间来了兴致，支愣起来。 “还没出结果，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正常做任务。”33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讨好的冲33笑笑，莫忧只是说，看情况。 “陈母和陈父离婚了。” 沉默了一会，33突然开口。 它刚刚看了几眼以后发生的事情，陈母不知受到什么刺激，毅然和陈父离婚了。 “哦……” 看莫忧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33问道，“你不好奇吗？” “需要好奇什么？我能做的都做到了。”莫忧摊摊手。 她最后做的事就是为了刺激陈母去的，但凡陈母有心，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第42章 下地狱 ［叮！］ 33极不情愿的点开消息，狗币01的消息，根本不想看。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33松了口气，语气轻松的通知莫忧。 “01说你可以自行选择惩罚，太好了，我们选个不痛不痒的混过去。” 莫忧也很开心，她拍着手掌，兴致勃勃，“真是太好了，那给我安排个十八层地狱套餐。” “最好是能我自己抽签，决定去哪一层最好。” 交给命运来判定，我应该下哪层地狱。 “欸，为什么？”33激动的大吼，“宿主你别闹了，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提交上去，01是真的会照做。” “我没开玩笑。” 莫忧坐直了身体，收敛了所有表情，33在她脸上看到几分痛苦。 她放低了声音，语气又有些迷茫。 “我死之前就在想，这个世界会有地府吗会有地狱吗？” “像我这样的人，会是什么罪名呢？” “我应该下哪一层地狱呢？” “地狱真的能洗清我的罪孽吗？” 所以当第一眼看到这片白色的空间时，她惊呆了。 这里什么都是洁白的，她像是初生的婴儿，降落在这个无垢的世界。 她以为她睁眼看到应该是一群牛鬼蛇神，而她是要被审判的罪人。 莫忧忽然噗呲笑出来，她记得第一次听到33声音的时候，她还震惊地府这么先进了吗，判官都是机械音。 “那我提交了。”虽然并不赞成，但这是宿主决定的，它一个辅助系统也无法干涉。 “去。” 莫忧点点头，内心有些激动，这个破组织能复刻到什么程度呢，真期待呀。 “好了，抽签。”33的声音都快哭了，呜呜呜，地狱那么可怕，它的小宿主要是扛不住怎么办啊。 01还不准它暗箱操作，让宿主抽个简单的。 桌子上面的半空中出现一个光幕，里面是一个签桶，莫忧迟疑了会，伸手轻点了一下签桶。 签桶煞有介事的摇晃几下，掉出一个签子。 ［第七层——刀山地狱］ 原本密封的空间扭曲出一个通道，两个人形的机器人从中走了出来。 莫忧明白了，这是要给她带路呢。 “宿主……”33真的不想莫忧去。 “没事啦，33乖，去把东西送给陈玲，说不定等你回来了我也就回来了。” 莫忧一边哄着33一边向通道走去。 “真的吗？那你一定要早些回来。”33看着她的背影说道，然后眼睁睁看着通道将她吞没。 低沉了一会，33就收拾了心情去找陈玲。 陈玲坐在单独的任务厅里，看到她的任务标注上了已完成，虽然不知道那人怎么做的，不过完成了就代表她要离开了。 “等等！”33叫住陈玲。 陈玲迷茫的四处张望，但这片空间还是只有她一人。 谁在说话？ 忽然她面前出现一个光幕，她吓得后退几步。 冷静下来后，她才缓慢上前，屏幕上是两张照片。 一张拍的是她书桌上的向日葵花束，上面放了张写着“生日快乐，陈玲”的卡片。 另一张是“她”，“她”穿着公主裙沐浴阳光，脸上洋溢着笑容。 陈玲忍不住被照片中的美好吸引，她指尖抚上屏幕，照片就从屏幕中飞出，落到她的手心。 “这是？”陈玲惊讶的抚摸手中的照片。 “是我和宿主送你的礼物！”33的声音从光幕中传出来。 “虽然时间不对，但还是想亲口跟你说。” “生日快乐，陈玲！” “祝愿你的来生，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谢谢！”陈玲想要露出一个笑脸，眼泪却先掉落，她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不停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抱歉，我……” 33分出能量抱住她，“不用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那些怎么会是这个女孩的过错呢。 “可是，我脏……”她咬着唇，颤抖着哭腔说道，却没有推开33。 “你才不脏，不要听别人乱嚼舌根子，脏的不是你，是他们的眼睛。” “下次再听到那些流言，你来找我，我让我宿主拔了他们的舌头。” 33气鼓鼓的敲了敲陈玲的脑袋。 摸了摸被敲的地方，陈玲笑道，“没有下一次了。”她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33顿时慌乱了，它怎么忘了这件事，原主不会生气。 “没事。”陈玲重新坐下，看着手中的照片，眼眸中泛起神采，“能跟我说说你的宿主吗？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啊这个……”33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我宿主不太好说，她、她有一点点暴力……嗯一点点，但她是个很好的人。” 会夸33，会讲一点点的礼貌和卫生，还很能吃。 由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33干脆讲起了任务的事。 随着33的描述，陈玲脸上的笑容逐渐勉强。 “你还好吗？”33汕汕的止住话头，它是不是不该说呀。 “没事的。”陈玲低下头，面带苦涩，“就是突然觉得，还可以这样做啊。” 原来那些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跨越的大山，他们也能被人踩在脚下。 陈玲有些低落，“为什么她这么厉害呢？”不像她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的性命也……”33最讨厌的就是莫忧这一点了。 “她是遭遇什么了吗？”陈玲有些好奇，一般人不会这样，除非出过了什么事情。 “我不太清楚。”33摇摇头，“我不想窥视她的过去，我知道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好。” 陈玲站起身，把照片贴在心头，“我要走了。” “真的很高兴最后和你的聊天，再见了。” 说完，陈玲的身体变得虚幻，最后像是被一阵风给吹散。 33在原地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叹息着离开了。 它也要回去了，不知道宿主回来没有。 然而等它回到系统空间，这里还是空无一人，33咬紧小手帕，强忍住泪花，哼，宿主大骗子，都没有早点回来。 在33急得快忍受不住，想要找01走后门把宿主放出来的时候。 那两个人形低级系统把莫忧带了回来，一人一边拽着她的手臂拖进来的。 第43章 真心换真心 33心疼坏了，连忙接住莫忧，“怎么拖回来的？” 莫忧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扯着嘴角露出安抚的笑，解释道，“我疼的没力气，自己走不回来，就托这俩大哥帮我一把。” 虽说如此，33还是不满，“那也可以抱回来啊，这样拖拽的，伤着了怎么办。” 它重新设置了系统空间，在里面放了张床，小心翼翼的把莫忧抱抱上去。 莫忧有些忍俊不禁，“我又不是什么陶瓷娃娃，怕磕怕碰的。” 33反驳道，“我不管！33说不行，就是不行！” 它转头恶狠狠的瞪那两个低级系统，“还不走要我留你吃饭吗？” 低级系统是没有思想的，只能听从指令，它们检索“走”的字样，便离开了。 “冲它们凶干嘛？”莫忧窝进柔软的被褥间，忍不住打趣33，“心疼我啊，任务里罗明珠他们伤的那么重，你可没心疼。” “那不一样！”33突然生气，把莫忧都吼愣住了。 “他们只是任务目标，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宿主，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久好久，33当然要心疼你。” 在漫长的任务中，她们才是彼此的依靠。 伸出手挡在脸上，莫忧深深叹了口气，“别的系统也跟33一样吗？”都是这样对宿主的吗？ “那当然不一样，33是唯一的，它们怎么想的33不知道，但是我记得01曾说过，当你真心想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爱护她，关心她，用真心换真心。” “33是真的想跟宿主一直在一起，虽然一开始宿主并不是33想要的人选。” 莫忧侧过头，柔软的发丝滑落下来，挡住她的眼睛，“真心换真心呀，这样很容易被骗哦，有时候真心换回来会是背叛。” “33知道。”33声音低落，它就被抛弃过。 “但33还是想真心对待宿主。” 01也说过了，只要33坚持下去，一定也会找到愿意用真心对待它的人。 莫忧没有再说话，躺着一动不动，33以为她睡着了，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它看着手里剩余不多的积分，再看看昂贵的系统商品，33什么时候才能把以前的家底买回来啊。 任务奖励是正常结算的，01倒是没有克扣它的积分，但给陈玲那两张照片，它贴了不少积分，四舍五入下来，也没剩多少。 “唉。”33发出无声的叹息，挣钱真难，要是能跟宿主那样从01那里偷点出来…… 不行不行…… 33疯狂的摇脑袋，试图把这些想法从它的系统里甩出去。 居然跟宿主学坏了，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吗？ 33偷偷看宿主，她闭着眼，呼吸平缓。 不得不说莫忧还是有一副好皮囊的，短圆脸，下垂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而她本人也有意识往那边靠，平时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原本33是死活不同意来带她，它看过莫忧临终前的部分影像，脏兮兮的看不清脸，目光也凶的厉害。 但在系统空间见过莫忧后，就没那么坚定了，似乎也不是一定不行。 那时刚清醒的莫忧，迷茫的四处打量，嘴唇不自觉抿紧，像一个误入贼窝的无知少女。 看她孤零零的样子，不由让33想到任务世界里被抛弃的小动物，鬼迷心窍之下就跟她搭了话。 然后就被骗了。 谨防外貌诈骗，这是33跪着也要写进新手系统手册的。 然后理所当然的被01拒绝了，因为没几个系统会在意宿主的外貌。 睫毛颤动了两下，莫忧睁开了眼，她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想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 “33？”她试探的呼喊了一声。 “在的！”33又恢复了活力。 莫忧从床上坐起来，“开启下一个任务。” “不再多休息一下吗？”33询问到。 “不用了。”莫忧摇摇头，只有投身到别人的事情里，她才能短暂的忘却过去的记忆。 明明一切都结束了，她却始终无法释怀。 “好的。”33点击了任务，“任务开启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莫忧眼前一黑，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山间吹来清爽的风，陈母把一束花放在陈玲坟前，不过半年，她就已经花白了头发。 或许不应该再称呼她为陈母了，她已离了婚，而她的本名姓孟，叫孟红霞。 这花是仿照陈玲桌子上那束买的，当时她收拾陈玲的遗物，在桌子上看到了那束干瘪的花。 即使已经枯萎，那束花依然是那间昏暗的屋子里，最明亮的色彩。 到这时候，孟红霞才反应过来，她的女儿，一直生活在这样一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也是直到失去了女儿她才清醒许多，发现她的一生都在追逐别人的爱。 年少时困于性别，不受父母宠爱，而结婚后，又受困于孩子的性别，在婆家多受排挤。 她想让别人认可她，让别人赞赏她，而不是那种失望的眼神。 所以她讨好丈夫，讨好父母，讨好婆家，讨好一切不喜欢她的人。 而这其中唯独没有她的女儿，因为她知道，女儿是爱她的，也知道女儿有多爱她，所以肆意挥霍着这份爱。 她一面同样爱着女儿，一面又忍不住嫉妒女儿，嫉妒女儿能拥有这些她儿时求而不得的东西。 所以，她用苛刻的方式对待陈玲。 如果不是陈玲的死，她或许一辈子还是那样，她不是不知道对错，只是自己蒙蔽了自己。 孟红霞把新款的裙子拿出来，在陈玲坟前焚烧，“我看大家都说这件裙子好看，我想玲玲穿上会更好看，就买来了。” 她忍不住哽咽，“玲玲，妈妈知道错了，妈妈想要补偿你。” “你回来啊玲玲，妈妈真的不能没有你啊，妈妈错了，要妈妈做什么都行，妈妈只想再见见你……” 山上回荡着她悔恨的哭声，等发泄完孟红霞抹了把眼泪，佝偻着身体缓步离开了。 玲玲你放心，我替你看过了，那些人都过得不好。 罗家把气都撒在了陈父身上，他没了工作又没了钱，还天天被陈天骚扰，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明启公司被人举报，受了重创，已经渐渐没落了。 而那四人的基本生活都离不开别人照顾，不过半年就有几个闹着要自杀。手脚皆断，眼口具无，没死却比死了更痛苦。 孟红霞回望陈玲的墓碑，这也是你的目的吗，假陈玲？ 第44章 日常被人揍1 意识刚清醒时，莫忧便察觉不对劲，这具身体正在承受单方面的殴打。 她微微睁开眼，血流进眼睛里，看的不是太清，只能瞧见一个男人冲她挥动拳脚，醉醺醺的叫骂声传过来。 “老子都说不吃咸的，你聋了吗？” “臭娘们，是想咸死老子，跟你那些姘头私奔。” “三天不打，你他妈又是皮痒痒了。” “你刚不是想说什么来着，来啊，说啊！” 脑袋似乎受过伤，莫忧感到有些昏沉，她只堪堪用双手护住头部，让男人的拳交落到别的地方。 没有得到回答的男人，更加愤怒，用脚不停踹着女人的小腹。 “我他妈让你说，听到没有，说啊！” 莫忧没有理会男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先等男人发泄完。 还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发生过什么，单就这身体状况而言，莫忧感觉比陈玲的身体还差。 她苦笑的跟33开玩笑，“报应来的太快，之前还是我揍别人呢，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这个任务开启时间是谁定的？怕不是跟我有些过节。” 开局就给人揍成这样了，但凡来早一点，她也能凭着自己的经验周旋一下。 33急得团团，但又无从下手，丧气的嗓音还带了点哭腔，“宿主，你没事，疼不疼啊。” “该死的01把我功能禁了，不然我就给你挡住，至少也能帮你把痛觉调低。” “呜呜呜，你身体流了好多血啊，宿主你不会刚来就要结束任务。” 莫忧刚想让33别说这种晦气话，只听见33一声尖叫，一个玻璃瓶子样式的东西，被狠狠砸碎在她脑袋上。 昏迷之前，莫忧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33这个乌鸦嘴…… “患者目前稳定了，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说。” 莫忧听见医生说完这句话，病房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直到空无一人后，她缓慢睁开了眼，刚刚在昏迷中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叫喻珍萱，一个中年妇女，长期忍受着来自丈夫的家庭暴力。 而她这次的任务目标只有一个，喻珍萱的丈夫——石永华。 也就是她刚进任务时，殴打她的那个人。 石永华喜欢打人早不是新鲜事了，打从喻珍萱嫁进门的第一天，他就找了个理由打了喻珍萱一顿。 当时闹的大，刚嫁进来的喻珍萱也有些脾气，二话不说就收拾包袱回娘家。 是石永华追到她娘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保证没有下次，喻珍萱这才又跟他回了家。 哪知道啊，他这时的服软，日后是要还的。 这之后两人也相安无事的过日子，直到喻珍萱怀了孕，石永华高兴极了。 他常摸着喻珍萱的肚子说，“这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喻珍萱也一脸幸福的抚摸肚子，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非常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只是几月后石永华做生意失败，时常酗酒，喝醉以后又忍不住对喻珍萱下手。 喻珍萱常常被打的鼻青脸肿，她也想一走了之，但摸摸自己的肚子，又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便忍耐下来。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等家里缓过来后，石永华就不会这样了。 然而这个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一次石永华喝醉后，这个已经有些成型的孩子，被他生生打流产了。 喻珍萱醒来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崩溃的想要和石永华离婚。 她身体还没回复就想要离开医院，回家找父母。 但这次，她没能走的了。 石家人拦住了她，石永华还有两个弟弟，个个长的人高马大的。 他们往那一站，喻珍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们身后走出来个老太太，喻珍萱见过她，石永华的妈妈蔡老太。 不同之前见她时的和颜悦色，蔡老太脸色阴沉，三角眼尾耷拉下来，颧骨高耸，整个人看起来尖酸刻薄。 蔡老太指挥着那哥俩把喻珍萱抓回去，他们一左一右，抓喻珍萱就跟抓小鸡仔一样容易。 喻珍萱不是没有挣扎，不是没有求救。 只是每每有人上前来，蔡老太就说这是他们家里事，别乱管闲事。 说喻珍萱是她儿媳妇，前几天跟野男人跑了，这才抓回来的。 一听到这，上来帮忙的人也就走了，临走之前看喻珍萱的眼神都不对。 把喻珍萱抓回去后，蔡老太打着帮石永华管教媳妇的名义住了下来。 她一来喻珍萱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本来石永华就气她要跑，打的更厉害，蔡老太还时长挑三拣四磋磨她。 不过一年时间，喻珍萱就老了好几岁，人看上去也死气沉沉的，她也不会反抗了，面对石永华和蔡老太只是一味的顺从。 也有邻居看她被打的可怜，帮忙报过一两次警，但警察来了也只能是调节，而每次警察走后喻珍萱会被打的更厉害。 蔡老太也会站在报警的那家门前，破口大骂他们多管闲事。 一来二去，便也没人再帮助喻珍萱。 期间喻珍萱还怀过几次孕，但都被石永华打流产了，蔡老太看着没成型的孙儿骂过石永华好几次。 不过也只是骂骂而已，毕竟一个只是没成型的孙子，另外一个是她实打实的儿子。 但她也气，不能对儿子撒气，就全撒在喻珍萱身上。 蔡老太不打人，她惯会掐人，她下手又狠又准，轻轻那么一旋，喻珍萱的皮肉就会又青又紫。 她觉得孩子流掉也怪喻珍萱身体太差，不过就是挨几下打，就流掉她的孙儿。 于是后面的日子她越发磋磨喻珍萱。 指挥她不停歇的干家务，稍有怠慢就破口大骂，晚上即便到了大半夜也不让她睡，早上凌晨四五点就要喻珍萱起来准备早饭。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六七年，直到石永华嫌弃老太太吃的太多浪费钱，才把老太太给撵了回去。 那以后喻珍萱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多少，该来的打骂一个也没少，她在家里就像是一个供石永华出气暖床的仆人。 这样的日子，她一共过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她的脸上常是青紫交加，她身上被打得骨折也是家常便饭。 有时她拿起自己年轻时的照片，也会不禁触动，原来自己也曾那样神采飞扬。 第45章 日常被人揍2 这次被打的理由也非常简单，石永华让她做两道下酒的菜，她的手之前骨折还没痊愈，撒盐的时候不小心抖多了。 石永华只吃了一筷子，就把桌子掀翻了，挥舞着拳头就往喻珍萱脸上砸。 打到中途的时候，莫忧就被传了过来。 莫忧叹了口气，无奈说道，“33别哭了，吵得我脑仁疼。” 小系统挺能哭的，从她昏迷哭到现在。 33吸溜一声，瓮声瓮气说道，“那，那我关静音哭。” 将声音关掉，33尽情大哭，一边哭一边给01发消息骂他。 都是他害得宿主受了那么严重的伤，01是全系统里最讨厌的坏蛋，33再也不跟他好了。 发着发着，33发现消息被拒收了。 它又打开声音跟莫忧哭诉，它被01拉黑了。 莫忧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33因为气不过跑回系统空间了，说是要找01理论。 唉，年轻真好啊。 拔掉手上的针头，莫忧挣扎的爬起来，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腿是之前就打伤的，这次只不过加重了伤势。 最大的问题还是，她的脑袋。 那里被石永华拿酒瓶砸过，从莫忧意识清醒到现在，就一直在疼。 疼痛加剧了莫忧的暴虐心，她下颌紧绷，现在她只想拿刀砍点东西，什么都好，她就是想发泄。 “诶，那位病人，你伤还没好……”一个小护士拦在她面前。 莫忧烦躁得推开她，“让开！” 小护士被推的一踉跄，跌倒在地。 听到身后的动静，莫忧回头，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然后就快步离开。 莫忧一路向下走，出了门就慢悠悠的往家走。 她也不是真的想走回家，只是原主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治疗的费用还是送她来的人垫上的。 “大妹子咋不多住会呢？伤的那样严重，就别出来乱跑了。” 莫忧没走出两步，身后就有人叫住她。 她机械的转过身，来人是个中年汉子，皮肤晒得黝黑，他担心的问道，“是怕你家那位追过来吗？” “别担心，我报了警，他估摸着得拘留几天。” 莫忧缓慢的摇摇头，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我就是想先回家，住院费以后会还你的。” 赵磊摆摆手，“不用了，你那有什么钱啊。” 他见莫忧执意要回家，就提出送她一程，莫忧也没拒绝，坐上他的摩托回了小区。 能有人送一程也是好的，靠她的脚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回来。 “谢谢。”莫忧冲赵磊点头示意，慢慢往楼上走。 “你真的不考虑离婚吗？这样被打下去，你迟早受不住的。”赵磊冲莫忧的背影大喊。 女人瘦弱的身影只是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继续上楼了。 赵磊烦躁的点了根烟，有好事的凑上来，调笑道，“赵哥，你对她挺上心啊。” “去去去。”赵磊一把推开来人，“我就是看她可怜。”说完，跨上他的摩托离开了。 “切。”那人嗤笑一声，嘴里啧啧啧个不停，老石头上要戴绿帽子咯。 手上握住门把，莫忧等到喘匀了气才打开。 客厅的地上还有血迹，被掀翻的饭菜也还在哪里，石永华确实不在了。 莫忧径直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猪肉甩到砧板上，抽出一把菜刀狠狠往下砍。 一刀一刀又一刀，她仿佛砍的不是猪肉。 整个家里除了她喘粗气的声音，就只剩下菜刀剁肉的动静。 33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莫忧像是魇住了，恶狠狠的砍肉，手臂上缝合的伤口被震的裂开，她也毫无察觉。 “宿主……”33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轻声说话。 莫忧恍若未闻，只是不停的剁肉，肉沫被她砍的飞溅。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音响了几遍，就在33以为莫忧不会接的时候，她哐的扔开菜刀，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在沙发底下找到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莫忧坐在沙发上，随手接通。 “喂？” “妈妈，你没事？我听说那个畜牲又打你了？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哪里？医疗费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打过去些。” 听到声音，莫忧有些恍惚，过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原主的女儿石桐岚。 石桐岚能够生下来不是石永华良心发现，而是石桐岚自己坚强，无论石永华怎么殴打她都捱过去，最后早产出生。 石桐岚的出生就像是在喻珍萱灰暗生活里照进来的一束光，无论石永华怎样殴打，她始终护住小小的石桐岚。 她不在麻木的生活，因为石桐岚的到来，她也逐渐恢复了喜怒哀乐。 “不用了岚岚，我没事，那钱你留着在学校用。”莫忧哑着声音，尽量放缓了自己声音。 她不讨厌石桐岚，在喻珍萱的记忆里，石桐岚也没有辜负她的呵护。 “妈妈……”电话那头石桐岚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我的那件事，让他打你的。” 那件事？莫忧回忆了一下，“不是，你爸是因为菜炒咸了。” “那个畜牲！”石桐岚气的咬牙切齿，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低落的说道，“妈妈那件事就别跟他说了，我没事的。” “正好，到时候我还能回来照顾你。” 莫忧能听出，她在佯装轻松。 “不行！” “我……”石桐岚还想说什么，被莫忧直接打断，“岚岚你就专心读书，学费我会要回来的，你在学校别担心，那本来就是你挣的。” “你一定一定要好好读书，跳出这个家庭。” 这一直是原主的愿望，原主对这个女儿很愧疚，让她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可是那样他又要打你……” “没事的。”莫忧柔声安慰，“横竖他也不能打死我，妈妈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好好读书。” “好的，妈妈。”石桐岚自知妈妈在有些地方特别执拗，只能答应，“但你别勉强自己，大不了我就去贷款。” “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莫忧应下了，她对石桐岚说道，“岚岚你最近就不要回家了，也少给我打电话，我怕你爸爸到时候又赖上你，妈妈有事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爸爸被拘留了，最近几天回不了家，不用担心我。” 第46章 日常被人揍3 石桐岚挂断电话，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盯着手机出神。 “怎么了岚岚，阿姨出什么事了吗？”室友见她这样，上前询问。 石桐岚呆愣的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妈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是一样的声音，她却觉得那不是她的妈妈。 她握紧手机，嘲笑自己想的太多，妈妈就是妈妈，怎么会不是呢。 但心里还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莫忧看着手中的手机，叹了口气，她尽量去模仿原主了，如果这样还是被发现了，她也没办法。 她晃晃悠悠起身，走到厨房，把锅里放上水，将刚刚的肉沫全推进去，开火煮熟，然后放了一把面条。 这就是她的晚餐。 “33。”莫忧嚼着面条，手无意识的搅动碗里面的食物，“我感觉自从我进入这个身体，大脑就不太清明。” 难道她的脑袋被石永华打坏掉了？ 33立刻回复，“这个是因为在任务中，宿主各方面状况会和原主兼容。” “也就是说，原主的头脑也会影响我？”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的。”33叹气，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因为宿主是直接进入原主的身体里。 莫忧一脸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在陈玲那个身体的时候，记忆和思维都异常的好。” “那现在我头脑不太清明，就是原主本身的原因。” 这样就说的通了，原主被压迫着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思维早已僵化了。 塞了一大口面条，莫忧费力的吞咽，既然各方面会兼容，那原主的厨艺怎么没匀给她一点。 突然莫忧脸色大变，她掐住自己脖子，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33着急问道，噎着了？还是食物中毒了？ 不对啊，它明明给宿主的食物进行过消毒的。 莫忧脸色涨红，“猪肉……我没洗就下锅了……” “不行！我要吐了！” 说完，飞快的跑进了厕所。 看着大吐特吐的宿主，33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其实它给清洁过了。 但她都吐出来了，不说也没关系，应该。 颓废的靠在马桶边，莫忧看着里面的东西，依依不舍的按了冲水。 再见了，我还未消化的食物。 见宿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33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给你做一顿？” 莫忧抬起眼皮，“你还会做饭。”小系统还挺全能。 “我可以现场下载数据学习。” “靠谱吗？” “当然！”33翻了个白眼，绝对比你那堆泔水好多了。 “行。”莫忧拍拍手掌站起来。 33贼兮兮的小声对她说，“等一下我操控你的身体做，你表现的自然些，别让01发现了。” 莫忧从善如流，左右谨慎的看了一眼，小声道，“哦。” 然后她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向厨房，自己动手做起饭菜来，不一会诱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嘴角隐约有些湿润，莫忧下意识想要擦擦，结果发现动不了，她无奈求助33。 “33，帮我擦一下嘴。” 33皱着眉头，从客厅抽一张纸，仔细擦拭嘴角。 “多大人了，怎么还流口水。” “33做的太香了嘛。”莫忧撒娇道，顺便还夸一嘴。 33果然受用，讲起话都透着得意，“那当然，这可是33大人做的饭菜。”虽然是第一次。 菜端上桌子，莫忧用行动展示了她对33厨艺的认可，她甚至连汤汁都拿来拌饭了。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她被撑得走不动路了。 “再好吃也得量力而行，看你撑成什么样了？”33一边帮她揉着肚子一边抱怨，又担心又有些开心。 莫忧舒服的眯着眼，脑袋里回忆着石永华的银行卡所在地。 等消化了些，她直接去房间的床头柜抽屉拿出银行卡。 莫忧挑眉，把玩着卡，该说石永华是不防备原主呢，还是说他根本不觉得原主能做出什么。 不过原主也确实没做什么，即使她知道银行卡的所在地，她的选择依旧是哀求石永华把钱还给石桐岚。 然后毫无意外的又被打个半死，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直接要了她半条命。 收起银行卡，莫忧轻笑出声，这种蠢事她当然不会做，只是……一顿打她估计也逃不掉。 这条破腿，走快点都费劲。 她拿水擦了个身体，然后躺床上准备入睡了，头疼的厉害，脑袋一堆浆糊，想也是白想。 半夜莫忧睁开眼，这么长时间她根本没睡着，头疼，身体各处都疼，无论用什么姿势睡觉总有一个伤口是被压着的。 她坐起来解开外衣，缓慢走到镜子前。 镜子照出来的是一具干瘦的身体，淤青，伤口，疤痕遍布全身。 她的头部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腿和胳膊上新缝合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她面色枯黄，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莫忧一只手撑着镜面，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透过浮肿和淤青不难看出这张脸曾经的风韵。 她一瘸一拐的在床底下拿出原主以前的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看。 她曾经有双明亮含笑的眼睛，她曾经也有白皙光滑的肌肤，她曾经的脸颊圆润饱满，曾经的她是透过相片也能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 莫忧转过头，镜子里是个死气沉沉的女人。 她合上相册，如果年轻的喻珍萱看到她如今的样子，会不会很惊讶，她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呢。 凉薄的月色打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为这具残破的身躯披上一层纱衣。 她躺在月色下闭上了双眼，气息逐渐绵长。 33松了口气，兑换的安眠药起效了，它伸出能量轻揉着莫忧的额头。 这样的话，她明天的头疼应该能缓解些了。 第二天莫忧早早起来，拿起卡就去了银行，给石桐岚转完钱后，又去医院医院买了些安眠药。 医生只给她开了七粒，莫忧掂掂手中的药，不够啊，她得攒到什么时候。 石永华不在的日子，莫忧过了两天舒心的生活，但她知道，马上麻烦就要来了，因为蔡老太不知道在哪知道石永华被拘留的时，气势汹汹赶了过来。 第47章 日常被人揍4 莫忧正吃着饭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她微微蹙起眉，心里大概猜到是谁了。 一股脑把食物都塞进嘴里，莫忧咽下后才去开的门。 一开门就看到蔡老太那张尖酸刻薄的老脸，莫忧学着原主，露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蔡老太一见莫忧就来火，还没进门呢，手已经拧上莫忧身上的肉，她掐的刁钻，掐在腰侧一点的肉，然后使劲拧。 “丧门星，把我儿子给害的坐牢。”老太太气的咬牙切齿，树干一般枯瘦的皮都在颤动。 莫忧学着原主那样低着头，不反抗也不辩驳，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是拘留！要是坐牢去了，就算断手断脚我都能当场给你翻十五个跟头庆祝。 “滚滚滚，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蔡老太一把推开莫忧。 莫忧腿脚不便，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皱眉瞥了一眼蔡老太，眼神冰冷。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蔡老太看到餐桌上的碗筷，不满的朝莫忧扔过去一个抱枕。 “你是死人啊，没看到我还没吃饭，去做饭啊。” 莫忧撑着墙面，慢吞吞的走向厨房，中途路过蔡老太时，还被她踹了一脚助力。 “宿主，要不我来做。”33有些担心宿主的厨艺。 “不用了，我自己来。”莫忧狞笑的着从冰箱拿出食材。 老不死的，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33还以为莫忧会在做饭中做什么手脚，结果莫忧正常的做了一桌菜。 “还没做好？你诚心想要饿死我！”客厅里蔡老太大喊道。 沙哑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莫忧的神经，被33安抚过的头脑，又发出剧痛。 莫忧额头的青筋挑了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往还没出锅的菜里撒了些。 拿锅铲拌匀后，莫忧盛起来给蔡老太端过去。 蔡老太眉前的皮肤全皱在了一起，她伸出筷子扒拉了两下盘子里的菜，怎么黑黝黝紫乎乎的。 “这都烧的什么东西？” 莫忧立在一边不说话，手指扣着裤子侧面的线缝。 “啪！”蔡老太一甩筷子，冲莫忧吼，“哑巴了，什么菜！” 莫忧吓得一哆嗦，半晌才用细弱的声音回道，“紫甘蓝白菜炒咸肉灌肠。” 垂下的手冲蔡老太比了个中指。 吼什么吼，害的我把裤缝都扣出一个洞了。 揪住莫忧手臂伤口旁的肉，蔡老太扬眉问莫忧，“你炒的什么东西，这能吃吗？” 败家娘们，就知道浪费我儿子钱买的菜。 莫忧把脸埋的更低，挡住脸上讽刺的神情，颤抖着声音，“能吃。” “你还顶嘴。”蔡老太手下拧得更重。 莫忧咬紧牙关，学着原主一声不吭，蔡老太横了她一眼，有些为难的拿着筷子 她都想直接把桌子掀了，但出于老年人节俭的心理，她皱着眉吃完了，要不是有肉，干脆她打算全塞给莫忧吃完。 “［哔——］，她真的吃了！”33震惊看着那个光盘子。 莫忧的注意点不在这里，“那个‘哔’的一声是什么？” “系统的脏话屏蔽。”33随口道，怎么连这个也屏蔽。 “你想说的是什么脏话？”莫忧有些好奇，原来33也说脏话。 “就是［哔——］呀。” “［哔——］，我说不出来［哔——］这个词。” 莫忧：？？？ “啥？” “［哔——］，用来感叹的。” 33看着还是一脸疑惑的莫忧，无奈道，“不能说了，我被警告了。” 莫忧勉强运转起浆糊的脑子，迟疑道，“你要说的是，卧槽？” “对对对。”33疯狂点头，“凭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我不行！” “我不服，我要找01辩论！” 突然响起碗筷落地的动静，莫忧不露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看着蔡老太像离弦之箭一般冲进厕所。 “你刚是下了什么？” 厕所里的动静怎么惊天动地的。 莫忧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自制的窜肚子小药粉。” “可能是原主的头脑不太清醒，一不小心下多了。” 这蔡老太身体还行吗？别给倒在了厕所里。 33一脸不信，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下多的。 反正一时半会蔡老太也出不来，莫忧拿出医疗箱把蔡老太拧开的伤口，拿着小针一点一点也缝合起来。 33看着莫忧咬出血的下唇，有些心疼，“不疼吗？怎么都不麻醉一下。” 把线头咬掉，莫忧慢条斯理的缠着纱布，“我不喜欢那种没有痛觉，又麻木的感觉。” “那样我会感觉不到我的生命。” 真是个奇怪的人，33暗暗吐槽，确还是冒着违规的风险，再莫忧的伤口上打个系统补丁，这样的话伤口会好的更快。 再怎么奇怪也是自己宿主，自己选的跪着也要带。 稍微休息了一会，莫忧踱步走到卫生间门外，压低声音询问道，“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一听到去医院，原本还在虚弱喘气的蔡老太，瞬间拔高了声音，“去什么医院，老娘好着呢，用着你来这里假好心，我现在这样指不定是你在那个菜里下来什么药，想要害死我这个老婆子。” 莫忧倚在墙上，掏掏耳朵，你真相了，我确实是那样做的。 “唉呀，你这个毒妇啊，我儿子怎么取了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媳妇，把男人克得坐牢，现在还想毒死婆婆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隔着一扇玻璃，蔡老太不停在里面哭诉，声音又亮又尖，时不时还能听见她拍打自己腿的声音。 “真不知道是怎么哭的唱起来的。”莫忧翻了个白眼，瘸着腿往沙发走。 看来这个蔡老太还有不少力气，暂时是不用她担心了。 轻轻撩起一缕头发，莫忧盯着手中枯黄发丝。 记忆中的蔡老太来这时，可是好好刁难了一番原主。 指挥原主做饭，吃饱了饭便动手打原主。 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毕竟是自己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于是她把所有怒火都撒到喻珍萱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她一个老太太能用的手段，无非是抓脸皮扯头发。 莫忧想起记忆中原主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顶，和遍布深可见骨抓痕的面部，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倏然她安抚的拍拍自己，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迟早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第48章 日常被人揍5 “医生，我婆婆她没事？” “有点严重，先住院观察，近期就不要给老人家吃刺激性的食物了。” 医生摇着头走出了病房，这个小老太太都拉的虚脱了，家里人怎么不送来早一点。 他再一想到那个儿媳妇，又是摇摇头，算了，也是自作孽，看她儿媳那样居然还肯给她送来，也是心善。 这里是哪里？ 蔡老太睁开浑浊的双眼，入眼是一片雪白，她扭过头看到坐在旁边的莫忧，双眉习惯性的皱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蔡老太哑着嗓子问。 眼前这个大儿媳还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回答，“……在医院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儿媳的眼里看到笑意。 “我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在家里……” 蔡老太挣扎的想要爬起来，说到一半的时候熄了声音。 对了，她不是在家上厕所吗，都怪这个丧门星做的饭，害她不停的拉肚子。 她记得她是在厕所拉肚子，然后头昏眼花，眼前一黑就…… 质问的眼神扫过莫忧，蔡老太满意的看到她瑟缩了一下，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虫，“你昏迷了，我就叫来了救护车。” 事实上是蔡老太昏迷了个把钟头，莫忧在33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打了120，还在人家救护人员上来后，露出一副深受恶婆婆欺压的懦弱儿媳姿态。 成功堵住了别人斥责的嘴，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是个浑身是伤的可怜人啊。 “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你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啊！” 蔡老太气的浑身哆嗦，躺在床上发出哀嚎，却还是哆哆嗦嗦伸出干枯的爪子，去拧莫忧裸露在外的胳膊。 莫忧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现如今她倒是不在意被掐一两下了，蔡老太都拉脱虚了，能有多大力气，就当是被臭虫子咬了一口。 “老太太，起来吃药了！” 原本还在一边待着的小护士，看到这一幕后，直接走了过来，打断蔡老太的行动。 蔡老太嘟嘟囔囔的收回手，接过了药。 莫忧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小护士一眼，这不是她出院那天推到的护士吗？ 小护士凑了上来，不动声色的隔开蔡老太。 手指揪着衣服上的线头，莫忧垂下了眼眸，她这是在帮自己？ “吃完药就先休息一会，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先养养。”小护士扶着蔡老太躺下，叮嘱道。 虽然抠门但蔡老太还是惜命的很，一听到护士这么说，也乖巧的准备再休息休息。 “你跟我出来，不要留在打扰病人休息。”护士转身对莫忧说，小心拉着莫忧的手臂，把她往外带。 莫忧没有立刻跟着她走。 她下意识看着蔡老太，似乎在等她点头。 原本皱起的眉毛，看到莫忧的反应后，满意的平复下去，蔡老太嫌弃摆摆手，“出去出去，待在这里干嘛？想炒的我睡不着，好磨死我是。” 有了蔡老太的准许，莫忧也就顺着小护士出去了，而蔡老太后面的话，她当是耳旁风。 出了病房后，小护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莫忧一眼，“她掐你也不知道挣扎，胳膊上都是伤呢，她再用些力，你手臂上的伤口都要崩开了。” 说完，她抓起莫忧的胳膊仔细查看，有些嫌弃的说道，“这谁缝合的？” 歪歪扭扭的跟蜈蚣爬过一样，而且谁缝合伤口用黑色线啊。 “我自己缝的……”莫忧也跟着她看自己的手臂，其实缝的还可以，比她第一次给自己缝的漂亮多了。 小护士的眉毛倒立起来，她瞪大眼睛，气呼呼说道，“这么严重的伤口自己缝干嘛，万一发炎感染了怎么办？” 她下意识想拉着莫忧跟她走，但看着那两条伤痕累累的手臂，最后也只是心疼的牵起莫忧的手，往周医生的科室带。 莫忧不紧不慢的走在她身后，眼底浮现柔色。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人，即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愿意伸出援手。 “周医生，周医生，帮我个忙！” 和上手中的笔帽，周医生有些头疼的看向来人，“赵双双，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毛毛躁躁的闯……” “哎呀，先不说这个。” 一听她又要长篇大论，赵双双赶紧把莫忧推出来，“你帮她重新缝合一下呗，费用我来出。” 周医生这才看清赵双双带进来的人，来人头上还绑着纱布，脸上净是淤青和伤痕。 她放柔了声调，声音轻缓，“伸出来给我看看。” 莫忧听话的伸出胳膊，见周医生看到她的伤口也是皱眉，不禁疑惑，她缝的真的有那么差？ “这是她自己缝的，你赶紧给她处理一下。”赵双双从莫忧身后探出头，“我还要忙，她就先交给你了。” “你怎么自己动手，这样大的伤口，没处理好是要出事的……” 周医生一边絮叨，一边拿出工具给莫忧拆线。 “不会耽误你的事吗？就这样也是可以的。”莫忧问道，医生都是挺忙的，她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她了。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周医生抬起头，认真的跟莫忧说，“这是你的身体，不是什么随便就能缝合的娃娃。”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手头没别的事。” 周医生都说到这了，莫忧也就任由她去了。 “不用打麻药。” 周医生惊讶的看向莫忧，女人虽然苍白着脸，却是异常坚定的说道，“直接缝。” “你撑得住吗？”周医生问道。 “可以。”莫忧肯定的点点头。 她都这么说了，周医生也只要照做。 女人紧绷着下颌，呼吸也变重，但她伸出的手臂还是丝毫没有退缩。 结束最后的收尾后，周医生赞赏看了莫忧一眼。 莫忧只是愣愣的盯着手臂上的缝合痕迹，试探要去摸的手指被周医生一把拍落。 “别乱摸，回去也记着不要沾水。”周医生嗔怒的嘱咐道。 “哦。”莫忧声音带了委屈。 她再看看手臂，不得不承认，相比起来，她缝的确实有点丑。 “结束了吗？”赵双双走进来，有些烦躁的抱怨道，“那个老太太刚醒就叫着要找你，周围床的病人全被她吵醒了。” “刚好结束，你带走。”周医生埋头收拾。 “谢谢周医生。” 赵双双笑嘻嘻的把还在呆在一旁莫忧带走。 第49章 日常被人揍6 “你怎么受得了她的？”去的路上赵双双忍不住跟莫忧抱怨，那老太太事又多，嗓门又大。 莫忧抿抿唇，扯出一抹笑，“习惯就好了。” “你别习惯啊，你得反抗。”赵双双看着莫忧，越发觉得她不争气。 最后冲赵双双笑了笑，推开门的一瞬间莫忧收敛了所有表情，又恢复成麻木的喻珍萱。 “你死哪去了？是不是又在外面勾引男人。” 一见到莫忧走进来，蔡老太就挣扎着要爬起来打她。 赵双双看莫忧就任她打也不反抗，急的上前拦住，“是我找她出去的。” “你找她干嘛？找她帮忙干活是要付钱的钱。”蔡老太斜睨着赵双双，高声说道。 “你！”赵双双气极，这个老太太怎么这样。她就要掏钱甩给蔡老太的时候，莫忧拉住了她。 “她带我去包扎了，是我们要给她钱。”莫忧说着，伸出手给蔡老太看胳膊上刚缝合的伤口。 一听要钱，蔡老太立刻跳脚，伸手就要去抓莫忧的伤口，“她自己要带你去的，怎么能找我要钱，是想骗我家钱，你扯开，扯开还给她们，休想从我这里捞走一分钱。” “你够了，别去抓她。”赵双双连忙护住莫忧，“我不收你们的钱。” 蔡老太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脸上的褶子皱的跟朵菊花一样，“那我这次的费用也别收钱呗。” “那不行。”赵双双立马拒绝，她才不要被这个老太太占便宜。 “怎么不行，都没收她的凭什么要收的。”被拒绝后蔡老太立马横起来了，大有不给她誓不罢休的气势。 莫忧冷眼看着蔡老太这副中气十足的模样，觉得这次的份量还是下少了，下次得再加一倍。 “因为那是我给她垫的。”赵双双皱眉，这个老太太也太难缠了。 “那你也给我垫！”蔡老太说的理直气壮。 “你！”赵双双气的瞪大了眼睛。 “听到没有，给我垫，快点给我垫，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蔡老太蛮横惯了，在村里就是胡搅蛮缠的一把好手，平时又是对喻珍萱动手动习惯了，现在赵双双没顺从她的心意，她伸手就要去打她。 赵双双一时没反应过来，楞在原地，还莫忧拉了一把她，替她挨了那一下。 只是不巧蔡老太的拳头，刚好打在了前几日石永华拿酒瓶子砸到的地方。 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来，莫忧眼前一阵蒙，她扶住墙面才堪堪稳定身形。 “你没事。”赵双双急忙凑上来，关切问道，“你给我挡干嘛，我身体好着呢，挨了那两下也没事。” 这是蔡老太也反应过来，厉声尖叫，“装什么装呢，我又没用多大力气。” “够了！” 一身大吼，蔡老太像只掐了脖子的鸡，也叫不出来了。 说话的是隔壁病床陪护的大哥，大哥身材一米九往上，一脸的横肉，看着就不好惹。 他温柔替床上的老人掖掖被子，转身怒目圆睁的看着蔡老太，“吵什么吵！要是把我爹吵醒了，老子捶死你个老东西。”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蔡老太脸涨的通红，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 那大哥直接一脚提过来一把椅子，椅子撞在蔡老太的病床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蔡老太立刻哑了嗓子，那被子盖过头顶，缩的跟个鹌鹑一样。 有这人就是这样，在普通人面前蛮的很，遇到横的屁都不敢嘣一个。 莫忧见蔡老太安静了，把赵双双推了出去，赵双双伸手指指她，莫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会留在这里。 赵双双无奈只好自己离开，她有心帮助莫忧，但人家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回到病房后，莫忧特地走到那大哥面前低声说了句谢谢，大哥只管盯着病床上的老人，头也不抬。 仿佛刚刚开口说话，真的只是吵到他了。 莫忧默默回到了蔡老太的病床边，她刚刚的举动蔡老太也看到了。 眼下她不敢说话，只敢从被窝伸出几个手指，拧着莫忧的肉解气。 莫忧表面做出一副疼痛隐忍的表情，私下里跟33聊着天。 “你说，我下次加多少了料，她才能叫都叫不出来。” “你不说那是手抖下多的？” “哎呀，我有说过吗？33你记错了。”莫忧呲了呲牙，决定装傻充愣，小系统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哼！”33冷哼一声。 哦豁，莫忧心道不好，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小系统好像是不高兴了。 就在她思考怎么给哄哄的时候，33说话了。 “下次你下的时候，跟我说，我给你把控量。”33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不太开心。 它不喜欢这个任务，宿主老挨打，还总是要被人欺负。 “嘿嘿，33你真好。”莫忧笑眯眯的说道。 随后笑容一顿，掐着手指算到，还有一两天石永华就要出来了，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蔡老太是不敢做什么大动作了，无非是暗地里掐掐莫忧，或者指挥她忙这忙哪。 “妈的，谁让你他妈动我的钱。” 石永华冲进来来时，莫忧正被指挥着给蔡老太倒开水。 一件儿子来了，蔡老太那双混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人也像是有了底气。 隔壁的大哥皱眉看了这边一眼，这两天莫忧也顺便帮忙照顾了一下他的那位老人。 大哥对老人很是上心，但终归女孩子还是要心细一点。 莫忧忙照顾老人得到的好处就是，大哥时不时就会瞪着蔡老太，让她不敢对莫忧有什么大的动作。 “永华，永华。”蔡老太连忙呼唤自己的儿子。 莫忧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看了石永华一眼。 石永华人不像他那两个弟弟，他人长的不高，一脸的憨实模样，如果不动手，谁能想到他是个家暴男呢。 喻珍萱当初愿意和石永华在一起，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老实。 可令她没想到，石永华的老实是装的，暴力凶残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只看了一眼莫忧便收回了目光，怎么又是个丑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提不起兴趣，下次要不要找33申诉，把任务目标换的好看些呢。 第50章 日常被人揍7 石永华皱皱眉，没有过去，他不耐烦的说道，“这娘们把老子的钱都他妈的转走了。” “什么？”蔡老太尖叫起来，恶狠狠看向莫忧，“钱呢，钱都去哪了？” 莫忧只是垂着头说道，“那不是你的钱，那是岚岚的钱，岚岚自己打工挣的学费。” “老子是她爸，她挣得钱全是老子的，你他妈今天不把老子的钱拿出来，老子活活打死你。” 石永华暴躁的吼道。 他出来刚一回到家，摸出手机发现好几条转账消息，几乎快要掏空了他的存款，他这才急忙打听了莫忧在哪儿，追了上来。 莫忧不说话，任由蔡老太愤怒的掐着她，但她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不把钱交出来。 “你他妈，老子进去几天，你硬气了是。”石永华撸起袖子，上来就要抓住莫忧的头。 “你干嘛！”那大哥看不下去了，拦住石永华的拳头。 “谁啊，少管老子闲事……”石永华愤怒的转头，看到大哥魁梧的体型后，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但他还是僵着头说道，“这是我们家务事，你别管。”语气和善了许多。 “别让我看见你打女人，不然……”大哥一巴掌就把石永华推倒在地，他一脸不屑，威胁似的扬起拳头。 石永华撑着胳膊坐起来，脸涨得通红，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半晌，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恶狠狠的对莫忧低吼，“回家！” 看老子回家，怎么打死你！ 莫忧迟疑的看向蔡老太，“妈她……” 石永华这才注意到他老娘，随意说道，“也接回家，不就是拉了点肚子，住什么院，又死不掉。” 死掉了才好，老不死的吃他的喝他的，全花得他的钱。 莫忧余光瞥到蔡老太听到这话后，低落了起来，但她还是强撑着从病床上爬起来。 临出门时，大哥拦住莫忧，他没说话只是盯盯得看着她。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是要欺负人的恶霸。 刚回来的赵双双看到这一幕，直接挡在莫忧面前，她吞了吞口水，心里也虚的厉害。 “臭娘们，还不赶快跟上来！”石永华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过来，听到这话的人都不悦皱起眉毛。 “他会打你的。”大哥说道。 赵双双一怔，她就要走了吗？ 莫忧笑着冲他摇头，推开赵双双，跛着腿向石永华走去。 大哥叹了口气，莫忧这样选择他也没办法，在这里至少石永华不敢对她出手，回到家可就不一定了。 那一身的伤痕，也不难看出她在家过的什么生活。 所以他才不想管别人的事，劝又劝不到，说多了指不定还得反过来被责怪。 回到熟悉的街道后，石永华铁青着脸，他迫不及待的拖拽着莫忧往家赶，连他老娘落后到看不见了也不管。 莫忧踉踉跄跄发现根本跟不上，索性摆烂不走了，任由他拖着。 “宿主……”之后会发生的事情，33有些担心，它想对莫忧说，要不这个任务我们就不做了。 可一想到莫忧给自己设置的任务惩罚，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口了。 “没得事，打不死我，我的命比小强还硬。”莫忧安抚着33。 一回到家，石永华甩上门，阴沉着脸挥着拳头就冲上来。 “妈的，敢找姘头打老子是。” 这一下打在了莫忧的鼻子上，几乎是瞬间，鼻子就飙了血。 莫忧被打的往后仰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心想，自己这个鼻子不会被打塌下，那样可就不好看了。 “老子关进去几天，你又给找了一个，老子把你腿砸了看你还怎么跑到外面发骚。” 这一下重重踩在莫忧还未痊愈的腿上，几乎是很明显的一声“咔嚓”。 哦豁，莫忧心道，腿要断了。 以前都是自己断他人腿的，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遭殃了。 她习惯性的扯出笑，可嘴角还未翘上去，石永华的一拳就砸在了她的下巴。 “快把老子的钱要回来，不要回来，老子直接打死你。” 石永华恶狠狠的威胁，而躺在地上的女人根本不为所动。 她身上的旧伤都被打的崩裂开来，鲜血渗入暗红色的地板。 又捶了好几下，可这次喻珍萱既不哭也不叫，像个死人一样任他殴打。 隐约的他感觉到莫忧对他的嘲讽，想到在医院的那个男人，石永华忽的脑羞成怒起来，他抡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在女人瘦弱的身体上。 一下又一下，女人只是护住头，根本不反抗。 不知砸了多久，石永华感觉到没意思，丢掉手里快散架的椅子。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这个喻珍萱是铁了心，不把钱还给他。 他愤恨的又踢了一脚生死不明的莫忧，拿着仅剩的钱，出去找酒馆了。 “宿主，你还好吗？我们不做这个任务了，我们回去……” 33大哭着，小心翼翼用全部的能量包裹莫忧。 它才不管违规不违规，它不想看到宿主被打得那么惨了。 “这才哪跟哪呢。”莫忧无力的睁开眼睛，她忍痛翻了个身，仰看着天花板。 灰蒙蒙的墙面，角落的蜘蛛网，和原主记忆中看到的一样。 “她可是这样生活了快二十年啊……” 石桐岚犹豫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前几天她收到了妈妈的一大笔转账，比那个畜牲拿走的都要多。 她想退回去，妈妈却坚持要她拿着，而且不让她再打电话回去。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妈妈，石桐岚也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 可是刚刚她心惊的厉害，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想到妈妈，几乎是下意识要打过去，可是…… 石桐岚！你怎么能犹豫，这可是你妈妈！ 石桐岚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忐忑的按了拨号。 “嘟，嘟……” 待接听音像是抓住她心弦的大手。 妈妈，不会又被那个畜牲打昏迷了，随着时间的递增，石桐岚越发的不安。 直到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熟悉的一声“喂？”，石桐岚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第51章 日常被人揍8 “喂？岚岚？” 莫忧疑惑的看着手机，怎么没人讲话啊，不会是误触，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接通了。 就在她打算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石桐岚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 “怎么了，岚岚？有人欺负你了吗？”莫忧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不让石桐岚看出端倪。 “那个畜牲又打你了是不是！” 石桐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莫忧的语调感受到了不对劲。 “妈妈，你离婚，算我求求你了。”石桐岚痛苦的哀求道。 她小时候常常盼望着快些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妈妈了，可如今她已成年，她的母亲还是被那个畜牲殴打。 在她试图反抗石永华的时候才发现，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差距是那样悬殊，纵使她有妈妈帮助，还是打不过一个石永华。 最后还是妈妈趴在她身上挡着，才没让石永华打断她的手。 为什么她这么弱小，为什么她不是男生，如果她是男的，那她就会拥有反抗石永华的力量了。 “只有我们也可以过的很好的，我可以不读书的，我可以现在就出去找工作养你。” “你身体越来越差了，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她不是没劝过妈妈，周围的人都劝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是不愿去离婚。 石桐岚不知道原因莫忧知道，喻珍萱是因为害怕啊。 她离不开，跑到哪里去都会被石永华找回来。 她曾因为家暴跑过无数次，被找到后都是一次比一次重的殴打，她永远记得石永华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跟她说。 “你别想跑了，你一辈子都是老子的人，你只有死了才能离开我。” 窒息的死亡感和这句话带来的绝望都深深刻进了喻珍萱的心里，她也下意识认为，她不管怎么样都逃离不了了。 莫忧叹了口气，“不用再说这种话了，你好好读。” 石桐岚又气又急，最后发泄似的大哭起来。 将手机开着扩音，莫忧躺在地板上静静聆听她的哭声。 女孩的哭声又委屈又惶恐，她是否已经发现她的妈妈不在了呢。 就像所有的小孩一样，用哭泣试探母亲。 到末了，她沙哑着嗓音问，“妈妈，你会离开我吗？” 莫忧垂下眼眸，闭口不谈，只是回道，“妈妈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喻珍萱也的确做到了。 石桐岚怔怔看着手机，心口里空落落的，手机里还传出了声音。 “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过的好好的。” “石桐岚，好好生活下去。” 然后“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石桐岚此刻脑子一片浆糊，那三句话就像是以一个外人的口吻说的，难道妈妈真的…… 可那确实是妈妈的声音。 人真的可以一夕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莫忧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33临时传来的后续画面，喻珍萱死后，失去母亲的石桐岚想不开也自杀了。 要是喻珍萱知道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女儿，该有多痛苦啊。 忽然，两行清泪从莫忧的眼角滑落，她用手背挡住。 妈妈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想？ 她和爸爸拼命保护了我，而我最后还是…… “别躺在客厅中间，要死就死远点，看着晦气！”刚回来的蔡老太一看到躺着的莫忧就来气，用脚踢着把她挪到角落。 深呼一口气，莫忧颤颤巍巍直起身子，摩挲着往房间里走，那里有药品，她得赶快给自己包扎，还有这条腿也要赶紧绑起来。 在她鲜红的双手蹭到墙边时，蔡老太尖叫着跑过来，抓着她的头发往后扯。 “要死啊，别拿你的脏手碰墙！” 蔡老太趴在墙上仔细查看上面的红痕，心疼的坏了，她恨恨瞪着莫忧，最后气不过狠狠碾了莫忧的手指几脚。 莫忧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哼出声。 老东西，迟早我要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抽出来！ 等蔡老太离开后，莫忧才继续往房间移动，打开门她走了进去，熟门熟路的拉开抽屉拿出里面一早备好的东西。 早就知道逃不过这一遭，所以前两天她多买了些常用药，以备不时之需。 大一点的伤口包上后，莫忧发愁的看着那条无力的腿。 固定的夹板和绷带都准备好了，就是现在她两只手也受伤了，绑的时候使不出力气。 “我来。” 33用能量附上莫忧的胳膊，帮她快速的固定好了。 “哇，33真棒，扎的太好了。”莫忧笑着夸到。 “不用哄我了，你才是受伤的哪一个，需要哄的是你。”33闷着声音说道。 莫忧放下了嘴角，许久才轻声说道，“那33你也哄哄我。” “宿主最棒了，宿主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孩子！”33大喊道，声音像是直接震进了莫忧的心里。 她眉眼弯弯，这次笑得真诚许多，“真的吗？33不许骗我哦。” “真的！33就是这样认为的！”33郑重的点头。 “我很开心。”莫忧扭头看向窗外的余晖，眸中水光闪闪，“好久都没人夸过我了，真的好久好久了。” 久到她也快忘了，以前她也是受到委屈就要人哄的，以前也有人把她高高举起，大声告诉她，她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 莫忧低头，用那只伤手揉着眼睛，奇怪她怎么越来越容易想起从前了，明明她早就决定不再回忆过去了。 “你哭了吗？”33小心翼翼询问，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宿主被打成那样的时候，都没掉一滴眼泪。 除了装哭以外，它还没见到宿主真正掉眼泪。 “是呀。”莫忧大方承认，“这不很正常吗？我以前可是个爱哭鬼。” “但宿主被打的时候没有哭……” 莫忧笑容一滞，僵硬的说道，“可能是习惯了。” 在外面摸爬滚打的时候，可没人会因为你那两滴眼泪怜惜你，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被欺负也学会咬牙不吭声。 之前能做爱哭鬼，只是因为有人愿意哄着她罢了。 “你死在里面了，多晚了还不滚出来做饭。” 蔡老太的大嗓门从门外响起。 “啊啊啊啊！她真讨厌，你都伤的这么重了，她还要指挥你干活。”33气的抓狂，恨不能代替莫忧出去，“待会给她饭里再下点药！这人只有躺床上是老实的。” 莫忧原本往门口走的身体僵住，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办，小系统好像被她带坏了。 第52章 日常被人揍9 莫忧强撑着身体给蔡老太做了一桌饭菜，然后在33的指示下，往蔡老太的饭菜里下够了足量的泻药。 不多不少，也就蔡老太会脱虚但不会晕倒的程度。 等到蔡老太虚弱的睡着后，莫忧总算是能够歇口气。 她坐在窗边眺望着楼下。 今天石永华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莫忧松了口气，打了盆水擦擦身体，热毛巾刚一触碰到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是不是很痛啊！”33看着莫忧皱眉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恶的石永华，33讨厌他！” “还好，不过要是33给我吹一下，说不定就不疼了。”莫忧笑着，随口胡诌道。 然而33一边半信半疑说着“真的假的？”，一边认真的给她吹。 伤口处感受一阵凉风，明明只是胡说的，可此时莫忧似乎真的感觉没那么痛了。 她穿好衣服，走到蔡老太的客房前，打开看了一眼，睡梦中的蔡老太还皱着眉哼哼。 莫忧笑容冰冷，跛着腿走回自己房间，今天石永华不回家，应该还能睡睡床，等石永华回家住了，她估计要去睡地板了。 莫忧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疼痛几乎让人难以入眠。 她闭着眼睛，许久感觉自己浅浅睡了一会，就被定的闹钟叫醒了。 一把将被子蒙住脸，但很快莫忧弹做起来，捂住脑袋，淦！碰到伤口了！ 阴沉着脸起床，莫忧没好气的拿起布包出门，死老太婆，这个点让人出去买菜。 蔡老太还扯出个什么借口，早上最早的菜是最新鲜的。 我呸！ 莫忧狠狠啐一口，经过我手的菜都不新鲜，等着拉肚子。 早起的人怨气比鬼都重，再配上莫忧满身的伤，买菜的大姐看到了楞是要给她打折，还顺手给搭把葱。 莫忧提着份量不轻的布包，一步一瘸的往回走。 那大姐在她身后摇头。 唉，伤的那样重还要出来买菜，真可怜啊。 旁边另一位买菜的阿姨，忍不住拉住那位大姐问，“你是最近来的？” “是啊，咋滴啦？”大姐一脸不解。 阿姨冲莫忧的背影努努嘴，提醒大姐，“你可怜她行，记得别去参与她的事，小心惹一身骚！” “她到底怎么了，伤的那么重？” 阿姨的话燃起大姐的好奇心，她趁着现在人不多打听打听。 “还能咋地，给男人打的呗！”阿姨择着手中的菜叶叹息，“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她这样都十来年了。” “噫！”大姐皱眉，“没报警啊？” “咋没报啊！”阿姨摇着头，“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节，警察一走还不是照样打。” “上次打严重了，给人打昏死过去了，她男人这才拘留了几天。” “我们都猜，等她男人出来，她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为啥被打啊！”大姐不解问，总不能是好端端给人这样打。 “不为啥。”阿姨耸耸肩，“她男人心情不好就打她。” “噫，这那成啊！”大姐义愤填膺的拍着大腿，“她咋不离啊？” “可不是嘛。”阿姨也是气愤，不过她还是提醒道，“劝她也不听，被她家那个婆婆知道了，还得指着你家门骂哩。” “啧啧啧。”大姐皱着脸摇头，不等她叹息就有客人来买菜，她立刻忙碌起来，这件事也被她抛之脑后。 莫忧低头走路，察觉到身前有人，她下意识让开，熟料那人又紧跟上来，挡在她面前。 她冷着脸抬头，不过那张青紫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面前正是前不久送她回来的赵磊。 她哑着声音询问，“有事？” 赵磊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身上新出的伤痕，“他又打你了？” 莫忧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别跟他过了，离婚，不然你迟早被他打死。” 赵磊激动的想要拉莫忧的手，被她躲了过去。 莫忧警惕的看着他，“那是我的事你别管。” 赵磊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痛，神色黯淡，“我、我……唉。” 最后他颓废的放下手。 “我不明白，我们之前认识吗？你为什么一直要帮我？”莫忧问。 这个赵磊其实是前两年才搬来的，不知为何他一直执着于帮助原主，不管别人怎么冷嘲热讽，他也没有放弃。 他的出现激的石永华占有欲作祟，每次赵磊帮忙后，下一次原主就会被打的更惨，久而久之，原主只能避着他走。 赵磊大惊失色，“你不记得我了吗？” 随后他又自说自话，“也对，你怎么会记得我呢……” 莫忧不解的歪歪头，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准备绕过他上楼。 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老太婆醒了没见到她，又要掐人了。 “你、你真的不打算离婚吗？”赵磊急忙伸出手虚虚拦在她面前，或许是莫忧脸上的神情过于不耐，他说话的语调都降了些。 莫忧摇摇头，眼看着他垂下了手，径直上楼去了。 赵磊在身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苦笑，他也只是为自己年少时的念想挣扎，谁又希望自己的白月光被人当做地下尘呢。 一宿为归家的石永华，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了赵磊来找莫忧了。 醉醺醺的回到家，披头盖脸又是一顿打。 打完便倒在床上睡着，莫忧拖着受伤的躯体还得收拾残局。 蔡老太捂着肚子从厕所出来，默不作声的回房间收拾行李。 不行了得回家，再不回去怕是要拉死在这里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莫忧在她的饭菜里下药，可每次她要求莫忧一起吃饭，拉肚子的还是只有她。 所以她只能归结于自己身体不行了。 莫忧收拾完，坐在椅子上吃剩余的早饭，冷眼看着蔡老太收拾。 她手里的饭菜都是经过33消毒的，自然不会出现蔡老太的问题。 蔡老太临走时还是莫忧送的行，看着她那萧瑟的佝偻的背影，打颤的双腿。 莫忧总算是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哼着歌往回走，33也轻松多了。 “宿主，这人终于走了。” “那我们是不是偷偷把石永华那个了，就能完成任务回去呀。” 33天真的问道。 莫忧嗔怒的训斥33，“33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那种人吗，真是的。” 怎么能偷偷呢，她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一个石永华怎么够，得给原主再送几个。 第53章 日常被人揍10 33一脸懵逼看着训斥自己，但又不生气的莫忧。 它说错什么了？宿主不就是那种人吗？ 人类真复杂，变得好快。 石永华一醒过来就嚷嚷着头疼，莫忧贴心的为他端来一碗加了料的醒酒汤。 他皱着眉咕噜咕噜喝下，就躺下休息了，只是还没过一会，便是腹部一阵绞痛。 莫忧站在客厅看着石永华狰狞的冲向厕所，心情颇好的绕着自己的头发丝。 你妈走了，就得你受着了。 突然她抓住自己的头发，想起石永华每次都要扯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磕。 莫忧拿起剪刀，把一头长发剪成几寸长。 她随手剪的头发参差不齐，莫忧在镜子前面照看，伸手摸着头顶，瘪瘪嘴。 真丑啊。 这头发原主是为了留长卖几百块钱，给石桐岚当生活费。 不过莫忧是不会为了那点钱，多受点罪。 “你他妈给老子喝的……”石永华扒着墙，从厕所出来，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不耐烦的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立刻喜笑颜开。 “喂，李总！你怎么有时间……” 后面的话莫忧没听清，但结合原主的记忆不难猜到这都是谁。 什么李总，不过是包了个乡下小鱼塘罢了。 脑子里闪过李金那张脸，莫忧翘了翘嘴角，也是个人渣呢，要不要顺手处理一下。 “我出去一趟，后天有帮兄弟来吃饭，你提前准备一下。” 石永华挂了电话，边披衣服边往外走，还不忘威胁莫忧，“别给老子丢脸，要不然老子打死你！” 门被砰的带上，莫忧坐在沙发上，这人可真有意思，又让做饭又不给钱，老子去下水道捞给你们吃。 莫忧托着头思考，她不是很想花钱。 啧，烦！ “宿主，到了打扫房间的时候了。”33掐点提醒道。 莫忧面露惊恐，“33你也要帮着他们剥削我！” “不是啊，我是怕你不扫，又要挨打。”发觉自己被误会了，33急忙解释。 “没事，他看不出来，我偷会懒。”莫忧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个石永华每次回来的时候醉成那样，他能看出没打扫房间吗？ “好叭。” 既然这是宿主的决定。 莫忧捶向自己手掌，能省就省，吃坏肚子就当他交友不慎。 等到晚上菜市场要没什么人了，莫忧才挎着小篮子慢慢悠悠出门。 是该提前准备，不然凑不齐菜。 “诶，诶，你拿那个干嘛，那是我丢的。”肉贩子赶紧拉住蹲在地上捡肉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露出满脸伤痕，迷茫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缓过神，诺诺出声，“我、我就是，要这些。” 后面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肉贩子心想着这人估计是有什么困难，从砧板上剁下来一块边角料，拿到她面前，“拿去，别捡地上的，不干净。” 莫忧看着手中那坨肉，心叹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她小心用干净的袋子把那块肉包起来，收拾进篮子，摸出钱放在铺子上，冲老板点头示意，快步离开了。 “喂！你的钱！” 肉贩子在身后大喊，等他追出去，莫忧早没了身影。 他摇着头，只好把钱放进兜里。 莫忧满意的拍着菜篮子，嘻嘻，明天再来一次，就够做一桌子菜了。 不枉她特地跑远啊。 “你拿这些给他们做菜啊！”33震惊。 “是啊。”莫忧点点头。 “这多不卫生啊。” 莫忧皱眉，“33这些只是脏了点，可还都是食物，你怎么能嫌弃食物呢。” 好孩子不可以挑食哦，还好她是坏孩子。 33沉默。 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有块骨头是从狗嘴里抢来的，这就是你说的脏了点？ “别叫了，这里不会来人的，识相点就赶紧拿钱出来！” 路过一个黑巷子的时候，莫忧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她摇了摇头，动手拨打报警电话。 现在的人呐，懂不懂不义之财不可取啊。 等警察的途中，她靠在外墙上，手指摩挲着篮子里的菜刀手柄。 如果是之前，她早就冲进去了，现在这副身体太不顶用了。 应该还有几分钟，警察就能来。 听到里面女孩子越来越绝望的声音，莫忧咬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哥，哥，等等来人了。” 小个子那个赶紧拍拍高个子的身体，指着巷口那个黑影说道。 “他妈的谁来坏我好事！”高个子把刚扒下的裤子又提了上去，不耐烦的转头。 他定睛一看，狠狠拍了小个子一巴掌，“一个女的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个子摸着脑袋，看着一瘸一拐走过来的黑影傻笑，这个该轮到他了。 赵双双听到是个女人，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但她还是拼命发出动静，想让那人听到后走开。 别过来，快走！ 没想到那个黑影听到她的声音，走过来的速度变快了。 小个子一脸猥琐的笑容，摩拳擦掌。 等到来人走进，赵双双瞪大眼睛，是她！ 莫忧抽出菜刀，威胁道，“放开她，我报警了。” “艹！”高个子低骂一声，“赶紧把她们掳到别的地方去。” 撸起袖子就要冲莫忧去。 手里有刀又怎样，她一个伤患又能用出几层力。 莫忧表情凝重，握刀的手越用力，越是抖的厉害。 她要拖到警察来才行。 男人扑过来，她一刀劈向男人的胸膛，高个子一惊，连忙用胳膊挡住。 没想到这娘们反应还挺快。 “你别管她了，赶紧来帮我！” 高个子拉了把一边扛着赵双双一边揩油的小个子。 小个子失落的哦了一声，不舍得放下了赵双双，转头面对莫忧的时候凶神恶煞。 莫忧喘着气，暗自下决定，大不了等下砍的时候砍死穴。 高个子随意擦了两把胳膊，跟着小个子一起走了过来，在他们看来现在的莫忧是逃无可逃了。 在莫忧看来，等他们过来，她用一只胳膊拦着，想办法捅高个子的肚子。 “你们干嘛！” 一声暴喝传来，剑拔弩张的三个人齐齐看过去。 之前医院里的那个大哥自巷口走了过来，他怒目圆睁，看着比莫忧面前这两个还吓人。 第54章 日常被人揍11 不同于那两人的紧张，莫忧松了口气，心底暗自庆幸，这都能遇见熟人，真巧啊。 巧个屁，33翻了个白眼。 那个大哥是它用意识暗示吸引来的，不然靠宿主这么莽撞，人还没救上，自己就先搭进去了。 高个子只觉得不妙，想着赶紧抓住一个挟持。 在他要转身的那一刻，脑门后面刀片破空的声音传来。 侧身一闪，他这才堪堪躲过。 高个子下意识朝莫忧看去，黑暗中隐约能看见女人因兴奋咧开了嘴，露出惨白的牙齿。 “哥，救我！” 小个子发出惨叫。 在莫忧身旁，那大哥已经制服小个子，他拎着小个子就像拎个鸡仔一样轻松。 看着莫忧手中带血的菜刀，大哥皱皱眉，“你把刀收起来，他交给我。” 说完，不等莫忧反应，抡起小个子就往大个子砸去。 莫忧双眼放光，激动的面色潮红。 好帅！ 这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等看完大哥把那两个踩在脚下后，莫忧才恋恋不舍去帮赵双双解开绳子。 “你过来干嘛，知不知道很危险啊。” 赵双双又害怕又生气，伸手想拍莫忧，但看她比出院那天受伤更重的身体，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只能委委屈屈的轻环住她哭泣。 莫忧拍着她的背部，干巴巴说道，“我报警了。” “那你也别过来！”赵双双在她怀里闷闷出声，莫忧无奈，我要是不来，明天你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等发泄完，赵双双擦去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装，害羞的冲大哥道谢。 大哥摆摆手示意不客气。 几分钟后，警察冲了过来，直奔大哥过去，大哥熟练的抱住头。 “错了！错了！脚底下那两个才是。”赵双双赶紧拦住。 为首的那个女警察不好意思挠挠头，拉了一把大哥，“抱歉，认错人了。” 大哥抬起头，凶悍的脸上还带了几分委屈，“没事，我习惯了。” 女警讪笑，也是，长成这样，他们看到都得多盯几眼。 “那你们一起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莫忧点点头，顺手把菜刀收进篮子里。 “等等，你还拿了刀？”女警也就是白虹，瞬间严肃起来。 “嗯。” 莫忧没紧张，反倒是赵双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出门带这个干嘛？” “买菜不小心带出来的。”莫忧瞎话顺口就来。 白虹嘴角跳了几下，这个理由太扯了，不过还带了刀，这件事就要重视起来。 到了大半夜，莫忧他们的问话才结束，白虹送他们出来，提醒莫忧，“以后不要随便带刀出来，知道吗？” “嗯。”莫忧乖巧的点头。 赵双双拉着莫忧，“你都能冲过来帮我，你怎么就不能反抗一下家里，又被打成这个样子，明天来医院找我，我再给你处理一下。” “被谁打的？”白虹问道，旁边的同事小声告诉她，“就是总是家暴那个，报过几次警了。” “我送你回家。”白虹扶扶额，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们也只能是口头警告，严重一点便是拘留几天。 对于这件事也没法根本解决。 莫忧想了一下同意了，有个女警察跟随，石永华要是先回家了，应该不能当场打她了。 “我们先回去了，你小心一点。”赵双双担忧跟莫忧挥手告别。 莫忧坐上白虹的车，带着自己的篮子回了家，车辆疾驰而去，窗口的风刮着莫忧脸颊生疼。 窗外花花绿绿的景色快速略过，这是个繁华的城市，却与喻珍萱毫无关系，她的人生被束缚在家庭，菜市场与医院之间。 “到了。”白虹停下车。 深夜的警车还是引起不少住户的注意，他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石永华又打老婆，谁帮忙报警了。 莫忧带着白虹上了楼，一打开门，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白虹拉着莫忧躲过。 她瞪大眼睛，厉声喝道，“做什么！想袭警吗？”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石永华顿时萎了，讪笑的搓手，“没，我刚拿它呢，不小心脱手了。” “珍萱，回来就快进来啊。” “进来”两个字他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莫忧顺从的点头，抬脚往屋里走，石永华立马走过来，强硬的要把门关上。 “这大半夜的，我们就不留你喝茶了。” 白虹一把撑住门，严肃警告，“别再打她了。” 石永华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笑得憨厚老实，“什么打她，我怎么会打人呢。” 说完，他扭头看向莫忧。 “是，珍萱。” 白虹发现自从回到了家，莫忧就仿佛失去所有活力，变成一个只会应付的木偶。 眼前她就垂着头，顺应石永华的话语点头。 “点什么头，哑巴了，说话！”石永华抬高了音量。 “他没有打我。” 女人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你看，警察小姐，可不能污蔑人啊。”石永华的笑里透露出自满。 这可是他一手调教的，只要不是跟女儿有关的事情，喻珍萱绝对不会忤逆他。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白虹冷哼一声，“我只是告诉你，她伤的那样重，下次你再被拘留估计还得加几天。” 石永华瞬间变了脸，也不做戏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脸色铁青朝莫忧走过来，莫忧站立在原地，不去看他，也不躲闪。 不一会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死死扼住她的脖子，莫忧被迫张开嘴，窒息感还是涌了上来。 身体的绝大多数感官都放在了这只手触碰到的地方。 真粗糙，扎得她脖子疼。 要是把这层皮剥掉，新长出来的会不会嫩好多？ 石永华恶狠狠的盯着莫忧，女人已经有些翻白眼了，他能感觉到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这个纤细的脖子折断。 “下次在外面不许乱说话。” 他把莫忧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咳，咳咳……”莫忧抓着脖子，大口喘着气，面上泛起不健康的红，眼里除了水汽还有化不开的凶狠。 啧，又活了一天呢。 等休息好了，莫忧踉踉跄跄拿起自己的菜篮子，把里面的骨头用方便袋装好丢进冻层里。 她靠着冰箱坐下捂着头，刚刚的缺氧让她的头疼又犯了，而现在石永华还在家，她连剁肉泄气都不行。 看来，今天晚上也不能睡了。 第55章 日常被人揍12 “以后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赵双双凶巴巴的用手指点莫忧的额头。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伤一点儿都不上心，才一晚上没见着，脖子上又出现新的印记了。 “哦。”莫忧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 昨晚被33训一晚上，今天又被赵双双训一上午，自己可能就是当孙子的命，成天挨训。 “哎，你……”赵双双被她这副态度气的小脸通红，又想起之前在病房所见的，最终还是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走，回家小心点，下次受伤了，再来找我。” “嗯。”莫忧瞬间有了神采，愉快的挎上自己的小菜篮，立刻转身离开。 今天弄点什么菜好呢，对了把之前从大黄嘴里抢的骨头给石永华熬点汤。 现在先去捡点菜叶子。 “还真是不留情啊。”走的那么快。 赵双双看着莫忧即使瘸了一条腿，也飞快移动的背影，瘪瘪嘴十分不满。 “你啊，也别光操心人家，你的事我可听说了，晚上回去还是得小心些。”周医生用笔重重敲打赵双双的脑袋。 这个小妮子也是个不省心的。 “知道啦。”赵双双护着脑袋，冲周医生眨眨眼，“我走了，拜拜！” 说完，也飞似的跑了，周医生无奈的叹气，将换下的纱布收起。 “…… 别看我小别看我小 小的让你找不到 当我出现在你的面前把你吓一跳吓一跳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的魂都吓没了 ……” 莫忧哼着歌把手里的汤端出来，现在石永华还没回家，她可以暂时的放肆一下。 摆好碗筷后，她从菜篮子底下拿出新买的安眠药和中药原材料。 她晃着手中的药片，咧开嘴，很好，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随后拉开抽屉，放到之前那几粒一起。 “这是什么歌？”33问道。 这是难得能从莫忧嘴里听到的有词的歌，她平时都只哼出音乐的。 “小鲤鱼历险记里面的歌呀。”莫忧研磨着药材，顺口答，“你看过吗？很有意思哦。” “动画片吗？” 33看着手中搜索出来的画面，不禁疑惑，一条鱼有什么好看的？ “是呀，我可喜欢里面的泡泡了，就是里面的那条小鲤鱼。” “为什么喜欢？”33问道，并且默默加入了备看栏里，宿主喜欢的，需要了解了解。 “嗯……”停下手中的东西，莫忧歪着脑袋思考，迟疑了一下，“也许我就是很喜欢那种正直又勇敢的角色！” “以前也爱看那种武打片或者警匪，抗战片，我可讨厌里面的坏人了，总是欺负无辜的人。” “这时候主角就会正义登场，然后打跑坏人，可帅啦。” “我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书上学到，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所以直到上了大学，都天真的认为世间的坏人都会得到惩罚……” 似乎是说到她不会回想的事情，她沉默不语，手中研磨的速度变快，有几分发泄的意图。 “发生了什么吗？”33看着莫忧，小宿主看起来有些悲伤了。 “呵呵……”莫忧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体向后仰，用手撑住，拉伸有些不舒服的脖颈。 她头也仰着，眼中的景象都倒立了，一如那时她所感知到的世界。 “发生了对于他们来说的小事，发生了对于我而言，足以推翻以前自己的大事。” 察觉到莫忧避开了回答，33知道现在的它还不让莫忧对它彻底打开心扉。 它还是没有走进莫忧的心灵深处。 想到这一点33有些沮丧，但很快又转变成为对莫忧的心疼，它的宿主一定是因为受过很大的伤害，才不愿意接纳别人的，绝对是！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正义的角色。” 莫忧坐直身体，继续手中的活。 “这个世界不够美好不是他们不努力，是因为坏蛋太多了。” 她手一顿，阴影覆盖了她的脸，晦暗不明，“坏蛋都该死，全该死！” 手里的石头砸的砰砰响，不少碎渣飞溅出来。 “宿主……” 莫忧这个样子33有些担忧。 “没事的。”莫忧深呼吸，随后露出一抹笑，“我有些极端，我自己知道的。” 她装作没事的样子，把自己随手捡来研磨的石头塞进口袋，处理已经磨好的药粉，这才发现没东西装。 莫忧进进出出找能够装药粉的袋子，开头还能很有耐心，后面动作不自觉变得躁动。 33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床头柜旁边的盒子里，有适合的小密封袋。”它忍不住出声提醒。 莫忧点点手，伸手去拿袋子，然后一声不吭装着，等收集好后把药粉放在安眠药的旁边。 差不多不多快到菜市场关门的时间了，莫忧顺手在汤里清理剩余的药粉，然后急冲冲出门。 还得再捡点，才能够明天的他们几个吃的。 一想到那几人，莫忧勾了勾嘴角，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也算是他们交友不慎的惩罚。 “喻珍萱！喻珍……妈的，又死哪去了？” 石永华满身酒气的回到家，一开门冷冷清清的没看到一个人影。 他危险的眯着眼，这个死娘们，最近很爱往外跑啊，不会是又惦记逃跑。 摇晃着身体石永华摸到沙发边上，不屑的嘲笑。 她下次跑就把她的腿打断好了。 迷糊中似乎闻到一阵香味，他撑着身体起来，走到餐桌旁，上面放着一锅冒着热气的骨头汤。 石永华摸了摸只有酒水的肚子，直接坐下来一碗碗把汤往自己胃里灌，丝毫没有给莫忧留的意思。 等汤见了底，连骨头都被捞出来嗦过了，他满足的靠在椅子上。 热汤下肚，胃里舒服多了。 不过，喻珍萱最近做的饭怎么越来越难吃了，难不成是把她手打坏了？看来下次等避开她的胳膊。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石永华懒散的接起电话，听到对面说的话后坐直了身体，嘴角气的发抖却还是给对面赔笑。 “都瞧不起我！自己不也就那样，拽什么！” 对面挂断后，他把手机咋出去，生气的大吼，恍惚间似乎在对面看到李金那张贼笑的脸。 他愤怒的把手中的一切砸了过去，顿时屋里乒乒乓乓乱作一团。 邻居回来时听见屋里的动静，啧啧摇头，估计又是在打老婆，但她也没想做什么，感慨完后，关门回了家。 第56章 日常被人揍13 莫忧回来的时候险些被地上的杂物绊了脚，她一趔趄，伸手扶住门框，有些不悦的皱起眉。 屋内的景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 “看来还是有些用的嘛。”莫忧满意的叉着腰。 客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被推倒，碗筷也被扔的到处都是，石永华躺倒在地板上，脸上被磕碰出了一个口子。 莫忧慢条斯理的从房间内拿出她的医疗箱，但她没有立刻为石永华包扎。 而是在原地驻足看了一会。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眯着眼睛坏笑起来，愉快的转身回去，从屋里拿出之前弄药的石臼。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放进石臼里凿碎，用力碾成粉碎状。 “你又要干嘛？” 莫忧笑嘻嘻的抓起碎屑，敷到石永华的伤口上，“帮他治疗呀。” 33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等敷好碎屑后，莫忧满意的拍拍手，用绷带给他包扎上。 “你那个药真的那么有用？”33试探的开口询问。 “也就一点点用。” 莫忧艰难拖着石永华往房间走，石永华个不高人还挺重，她用力用到面部扭曲。 33看着睡得跟猪一样的石永华，“那他怎么睡得那样死？” “啊？我弄的不是安眠的药啊。”莫忧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不满的掐了石永华一把，狗东西死沉死沉的。 “我弄的那个是带点致幻效果的。” 是的就那么一点点的效果，毕竟她学艺不精。 “……” “……他就是纯醉的？”33的声音带了点迟疑。 “是的呀。”莫忧原本还是理直气壮的，到后面突然生出了，一点点的心虚。 不会是她记错配方，产生了点小副作用。 她又看看石永华那张脸。 算了，副作用就副作用，没直接药死他都算他幸运。 莫忧休息够了，就走出房门，撸起袖子准备打扫客厅了。 忙活了快三个小时后，她捶着腰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这活真他妈不是给人干的，累死爹了。 可是她还得提前弄明天的饭菜，不然明天石永华的那群兄弟来了，她不一定来的急搞。 但眼下莫忧属实是不想动弹了。 “33我要挂机。” 她半死不活的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呼唤33。 33叹了口气，认命的操纵她的身体。 莫忧惬意的嘱咐，“别弄得太好吃了，他们不配。” “知道了。” 33瘪嘴，要求还挺多。 等它做好菜，封好口放进冰箱里的时候，莫忧的意识已经沉沉睡去了。 观察了许久，确定莫忧不会轻易醒来后，33默默把掌控身体的权能开大。 此刻它才拥有的这具身体的全部感知。 它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虽然之前已经用莫忧的眼睛看过了，但是自己看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类的视角还真是狭窄。 33好奇的转动脑袋，不料头上立刻传来一阵头疼。 这种感觉它还是第一次体验，忍不住用手摸向脑袋。 这就是疼痛吗？ 它想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可刚一动腿才发现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此时它却已经是收不回来了。 脚刚触地，33立刻感受到锥心的疼痛，那只伤腿根本支撑不住这具身体。 它急忙伸出手臂平衡，但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顷刻间曾经身体上受过的伤，一齐发作起来。 “呜呜……” 33咬着嘴唇，眼泪糊了一脸，好痛太痛了，它简直要受不了了。 它才是第一次当人啊，体验就这么不好啊。 伸手擦擦眼泪，33爬起来，委屈的揉着眼睛，不小心触到脸上的伤，“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忘了，这个身体上到处都是伤。 那是不是宿主在这个身体的时候，也是这么痛啊。 33有些低沉，还是它没用，要是以前的它，宿主根本就不会受这个苦。 以前的它……诶，它是怎么失去力量来着，前宿主只是夺走了它的积分，它的力量为什么不见了。 33绞尽脑汁还是没从脑海里发现一丝端倪，反而让这具身体的头脑疼得更加严重了。 关于力量的那一段记忆，像是凭空被抹去了。 它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躺下来，安置完身体后，脱离回了系统空间。 它得好好搜查一下自己，它是主系统亲手制作的，不可能会无端出现数据不全的事情。 不对，主系统是谁？没有主系统啊，那它是谁制作的？ 怎么感觉记忆越是回档越混乱。 第二天莫忧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发懵，她拍了拍脑袋，一段莫名的记忆出现在脑子里。 只是略微思考，她大概就猜到了是谁。 “33？”莫忧下意识呼唤。 但这次熟悉的机械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她又喊了两声，依旧是无人应答，这下她确定了，33应该是暂时不在了。 莫忧爬起来，看看时间，要着手准备招待石永华朋友的饭菜了。 昨天33已经做完大部分了，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准备自己动手做一部分简单的，不然一会石永华发现她没在干活，又要挨顿骂了。 所以在石永华睡眼惺忪的起床后，就看见莫忧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装的）。 他轻咳了两声，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看，停下手中的活，把早准备好，一直温热的早餐端了出来。 石永华得意的扬起下巴，倨傲吃着早饭。 这是他一手调教的仆人，只要打几顿，就能得到这种衣来伸手的生活。 等他吃完抹抹嘴，一副大爷的样子，冲莫忧吩咐。 “等会儿，我兄弟就要来了，赶紧弄啊，别人来了还吃不上饭。” 莫忧只是木讷的“哦”了一声。 石永华看她那样皱皱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然后走进厨房。 将烟头按灭在正盛菜的莫忧手臂上，莫忧疼得锅铲都没拿住，哐当一声砸在锅里。 石永华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满意的放声大笑，回到客厅看电视，时不时拿出手机催促着朋友快点来。 第57章 日常被人揍14 “哎呀，李总你可终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石永华打开门，对着来人露出笑容，热情的往里面拉，眼见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立刻招待起来。 李金也虚伪的回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多好，殊不知这两人是彼此瞧不上的。 李金走进来之后，哗哗啦啦跟进来一堆人，随便看看也得有十来人。 瞬间石永华脸上的笑容就绷不住了。 但他还是僵硬的招待着，毕竟现在他是有求于李金。 看李金那个瘦瘦高高的背影，石永华心里唾弃。 吃不起饭啊！说带几人来吃，我看你是恨不得把你家族谱都带来蹭饭。 厨房里忙活的莫忧，听到客厅里的吵闹声，好奇的探出脑袋，然后呆在原地。 卧槽，石永华那个逼不是说几个人吗？这他妈是几个人？十后面的都不算人是！ 妈的，不能偷懒了，饭还得煮一锅。 莫忧骂骂咧咧的重新淘米煮饭，将原先的饭菜都盛好端出来，剩下的一部分，等他们一边吃她一边弄。 一群人像蚂蝗一样，又呼呼啦啦的落座。 餐桌是坐不下了，莫忧只能出来收拾茶几沙发，再支起一个小桌子。 这些倒还都不是大问题，莫忧看着手中只剩下小半袋的药粉发愁。 她以为就几个人，弄菜的时候就都放下去了，现在会不会不够啊。 而且，要是够的话，这么多个人大战，她要躲哪里去呢。 莫忧撇撇嘴，看着锅里石永华最爱吃的红烧肉，下决心多撒了点。 别人不管，石永华是一定要吃足量的。 她特地把那盘红烧肉摆到石永华面前，石永华朝她投去赞赏的眼神。 莫忧转身翻了个白眼，切，恶心。 夹起一块红烧肉，石永华放进李金碗里，李金脸色微僵，一时间没下筷子。 如果刚刚他没有看错的话，石永华那双筷子，是在嘴里嗦过一遍的。 石永华像是看不到他的脸色一般，还在催促，“快尝尝，珍萱做的红烧肉是最好吃的。” 李金僵硬的夹进嘴里，肉的味道是不错，但一想到上面可能有石永华的口水，他感受到胃里有点翻涌。 “嫂子的手艺真不错，就是我肠胃不行，不能吃肉享受不了，老哥你可别再给我夹了。” 嚼了几下，李金囫囵吞了下去，眼见石永华还有再夹的想法，他连忙出言推脱。 石永华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拐了个弯回到自己碗里。 我还不想给你吃呢，这些我都不够。 莫忧隔着透明门，看他们相互客气，满意的点点头，吃了一块也算吃了。 她假装很忙，实则在悠闲的炒菜，石永华每次请人都得吃到晚上，这期间喻珍萱是不能停的，得一直伺候，不然石永华就得在兄弟面前展现他的雄风。 莫忧嗤笑，窝囊废的雄风就是打老婆。 他们一直吃到了晚上天黑，那些蹭饭的，混了一顿就走了，剩下的都是跟这两人有些熟悉的。 厨房里碗筷堆的老高，莫忧拿着抹布，不开心都快溢出来。 她一边洗碗一边呼唤33，但是33始终没有回应她。 莫忧看着手中油兮兮的盘子发愁，她最讨厌刷碗了，要是33在就好了，可以交给它去做。 33你哪去了，我真的好想你（帮我干活）啊。 “李总啊。”石永华见情况差不多了，醉醺醺的搭上李金的肩膀。 李金不动神色的推一下，没推开。 莫忧见他们差不多要开始讲话了，默默把厨房门给关上，厨房透明门是蔡老太让装的，为的就是方便她观察喻珍萱干活，防烟也防声。 所以莫忧在里面听不到外面人说什么，她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件事后，石永华被派出所的人警告了。 但因为这时候喻珍萱已经跟他离婚，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 自这之后，石永华对喻珍萱的骚扰恐吓变得更加频繁，性格也越发偏激。 透过玻璃能看见石永华，最先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到后面不知李金说了什么，石永华脸色有些难看，脖子都涨的通红。 李金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石永华已经阴沉发黑的脸。 莫忧靠着坐下，正对着他们，石永华已经全然失去理智了，压着李金不断殴打，周围坐着的人见情况不对，赶紧上来拉架。 石永华虽然矮，但他壮实啊，压着李金根本动弹不了，其他人也拉都拉不开。 拉不开就算了，还得被气愤中的石永华打两拳。 有人偷偷离开了是非中心，在角落拨打了报警电话。 “呀！怎么打起来？” 许久都没有回来的33突然说话了，莫忧把弄着手指，勾出一抹笑，“33 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可想你了。” “真的吗？”33有些高兴，宿主还是很关心她的。 它解释道，“我的程序出现了些问题，我回去查看了一下。” “那恢复正常了吗？”莫忧好奇询问。 “没有。”33的语气十分低落，它明明把自己都自己检查一遍了，却还是没找出问题所在。 除了失去大部分力量和一些记忆，而且它运行起来也没有任何异样。 但它就是会忍不住去探究。 不过它还不想告诉莫忧，万一宿主嫌弃它没用怎么办。 “所以石永华怎么打起来了？”33赶紧提前说话，堵住莫忧追问的嘴。 “喝了两滴猫尿上了头呗。”莫忧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回答。 外面事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地上都是已经见了红的，李金都没怎么挣扎了，石永华醉意也慢慢上来，力道也轻了许多。 “砰！”大门被人踹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之前见过的白虹。 原本还拉着石永华的人都散开，见到警察石永华也慌了，那股狠劲也消失不见。 警察上来把他按在地上，让几个近的把李金扶起来送医院。 昨晚这些后，白虹下意识扫视屋内，然后她在厨房的那扇玻璃门后，看到了她想要寻找的人。 第58章 日常被人揍15 女人系着围裙坐在厨房的地上，面无表情盯着这边，明明还是那副木讷的表情，白虹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戏谑。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女人偏了偏头看向她，嘴角微翘。 白虹本能察觉到不太对劲，于是她让莫忧一起跟他们去警局。 莫忧表现的一切正常，她懒散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人群。 白虹看到她脖子上青紫的印子，皱眉问道，“是他打的？” 忽然想起什么，紧接着说，“是不是那天……” 她狠狠瞪了石永华一眼，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身上。 该死，我就知道！ 女人只是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沉默的摇头。 即使是单独坐上白虹的车后，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斜靠在车窗上，盯着窗外。 街边五彩的霓虹灯光，打在她脸上，白虹偏头看了她一眼，莫忧脸上还是麻木的平静。 但白虹心里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觉得这个喻珍萱不像是会安于这种状况的人了。 这只是她个人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所以在到达警局的时候，她决定去亲自做莫忧的笔录，可是这个女人没有露出丝毫端倪，依旧还是那副神情。 石永华因为伤人被再次拘留。 这次依旧是白虹送莫忧回去，等红灯的时候，她状做不经意的问，“他每次打你，你不打算反抗吗？为什么不离婚呢？” 这次莫忧倒是有了反应，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我反抗了呀。” 白虹有些许愕然。 “我啊，曾经拼命的想逃离，结果被打的半死，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我也试过跟他反抗，可是啊，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扭转我两只手的全部力量。” “那我还能怎么样呢？求助他人吗？可外人的每次帮助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 “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盼头呢，我活着比死还痛苦。” “其实，我也想过死了算了……” 这是喻珍萱的真实想法。 “可是，我有了女儿。”女人像是在回忆，她惋惜的说，“她要是像其他孩子一样流掉就好了。” 像她的那些哥哥姐姐，都有先见之明的离开这个家。 “可是，她出生了。” 皱皱巴巴的婴儿，因为母体没什么营养她也是瘦瘦小小的，哭的声音也像只幼猫，只有那么点大。 可偏偏击中喻珍萱的心。 “她眼还没睁，手掌紧紧抓着我的指头，任谁抱都不行，只有在我怀里才会安静。” “我曾经很担心，怕她在夜晚会吵闹，那个畜牲也不会因为她是个小孩手下留情。” “可她真的很乖，平时也是安安静静的，连哭闹都比一般的小孩子少。” “每次我感觉活不下去，我就看看她，她好像也察觉到我的不高兴，总是会张着嘴冲我笑。” “我怎么能死呢，我要是不在了，我的岚岚要怎么活啊。” 女人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这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一心赴死，上天却派了个天使把她绊在人间。 车里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半晌白虹哑着嗓音说道，“抱歉，我……对不起。” “没事。”莫忧继续看向窗外，白虹的感觉是对的，所以她用了原主的情绪蒙蔽，现在被发现对她太不利了，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车到了楼下，依旧有好事的探出头偷看。 白虹还是将莫忧送到了楼上，隔着昏黄的灯光，她向莫忧保证，“你尽快跟他离婚，到时候你来找我，我护着你！” 莫忧缓慢的摇着头，“你能护得了我一时，还能护得了我一世吗？” 曾经的喻珍萱不还是被石永华找到了。 白虹哑然，她没法做出承诺。 “再说了，我可以一辈子窝藏着，可我的女儿呢，她不应该跟我一样。” 莫忧郑重的看向白虹，“你们不必再劝我，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我只是怕，怕你会走错路。”白虹有些担忧，毕竟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如果喻珍萱也这么做，无疑是葬送自己。 手臂轻动，大门缓缓合上，透过门缝莫忧只是对白虹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没有再接她的话。 面前的大门已经掉漆斑驳，上面不少凹槽，凹槽处都有些许暗红的痕迹。 即使没有亲眼看见，白虹也猜的出在这里曾经有个男人，抓着女人的头疯狂砸。 她孤身立在黑暗的走廊中，许久才叹了口气。 下楼之前再看了眼大门，紧接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走远。 那个时候，女人是不是怀里还紧紧护着一个孩子，无论男人怎么挥拳，始终都护在小女孩身上。 莫忧站在门前，白虹站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她伸出食指放在嘴中啃咬，一下比一下重，她本人像是魇住了，根本没有反应，直至渗出鲜血。 嘴里尝到了铁锈味，莫忧发直的眼睛才缓慢的眨动了两下。 她把手指抿进嘴里，吸允着血液。 这个女警察的直觉太敏锐了，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实行她的计划，不然被发现的太快不能尽兴。 她得找个远离这里的地方，而且还要有个不让警察小姐起疑心的理由。 手指的伤口都泛白了，莫忧才松开嘴，用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唇珠，眼里闪过危险的暗芒。 她从厨房端出为自己留的饭菜，一边吃一边回顾原主的记忆，什么样的时机才是对她有利的？ 一轮饭吃完，莫忧都没有从原主记忆里找出有用的消息，原主自从嫁给石永华之后，一直过的浑浑噩噩。 连部分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残缺不全的。 莫忧猜想着可能是由于原主太过痛苦，出于自我保护，屏蔽了部分的记忆。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拍拍脑袋有些许头疼，不知是那道伤的后遗症，只要思虑过多，就头疼的厉害。 莫忧撑着头往房间走，现在她久违的能回到床上睡觉了。 即便身体很累，她也强撑着换了床单才躺下去。 大不了在这个世界待久点，那些该死的人她一个也不要放过。 第59章 日常被人揍16 第二天莫忧是被电话来音吵醒的，她黑着脸接通，然后把手机随手甩了出去，蒙上被子接着睡。 手机那头蔡老太不停的叫骂，骂了得有半个小时，都没听到有人应话。 她只当是喻珍萱在沉默听着，解气之后啪的一声直接挂断。 直到大中午莫忧才懒洋洋的从被窝爬起来，不顾满地的狼藉，吃完饭就悠闲的挎着菜篮子去逛街。 虽然兜里就只有那么点儿钱，这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致。 只逛不买，主打陪伴。 累了就回家，没有石永华的生活不要太惬意。 其实一路上，莫忧眼角总能瞥见一个男人——赵磊，不知道为何他这么执着于原主。 他并不会妨碍莫忧的行为，只是会跟在不远处，像是为她保驾护航。 莫忧回了小区后，他倒没有跟过来，在街对面远远看着，抽了根烟，直到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掐灭烟头离开。 他也想不再管喻珍萱，可是每每看到，又忍不住跟记忆中，那个翩翩起舞的身影重叠。 曾经那张脸是明媚的笑容。 曾经那双腿能跳出最美的舞姿。 而现在却…… “33，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莫忧路过草丛时，突然顿住。 “听到了，在你前面右手边那个灌木丛里。” 莫忧依照33的话，走到那个位置，蹲下来搜寻。 小猫的声音很是微弱，莫忧还是听33的指示，才扒开树丛看到，一个黄白花纹的小尾巴。 小东西很谨慎，听到动静又往里钻了些，只露出一个小嘴巴往外面哈气。 “它很虚弱。”33的视力比莫忧好的多，它能看出小猫咪干瘪的身体。 莫忧从菜篮里翻出一根火腿肠，掐了一小块垫在纸巾上，放到树丛口，然后整个人退后了十来步，在另一端观察。 不一会儿，一只小三花悄悄探出来，它小心翼翼看了莫忧一眼，莫忧立刻扭过头，不去看它。 看的出来它很饿，即便是这样，它也没有立刻吃东西，而是等了一会，确定没人了，才小口啃咬。 “它那么小，断奶了吗？”莫忧余光一瞟，那小猫才只有她一只巴掌大呢。 “扫描数据表示，是刚断奶不久的。”33担忧看着小猫，“也不知道猫妈妈哪去了，它一只小猫要怎么活啊。” 莫忧等了一会，从篮筐里再次掏出一瓶矿泉水，用盖子盛了点水，放在火腿肠旁边。 小猫一看来人立刻缩了回去，等到莫忧回到原来的位置，它才又钻了出来。 看见小猫吃饱喝好，莫忧才收拾东西上楼，33遗憾的看着小猫，“你不把它带走吗？” 它一个小猫在外面很危险的。 莫忧嘲讽的扯出笑，“带回去？让石永华发现，然后摔死它吗？” 33也知道莫忧说的在理，叹了口气。 上了楼之后，它发现莫忧专门端了一个椅子坐在窗户边上，漫不经心的择菜。 顺着她的目光，33能看到阳光下，在草坪打滚的猫咪。 什么嘛，它还以为宿主不喜欢呢。 莫忧时不时会看一眼，眼里是少有的柔和眼神，她嘴角噙着笑，倒是让33看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之后几天莫忧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外出时间，每次路过灌木丛的时候，都会留下一点吃的。 慢慢小猫也没有那么戒备了，偶尔她还没离开，也会大胆的跑出来吃东西。 这天下午莫忧照例挎着篮子来喂猫，却看见一个大人带着小孩，大人在一旁玩手机，小孩则是不是趴下来用手在树丛掏着什么。 许久都没扒拉出来，小孩脑羞成怒的用脚踢树丛，树丛里面传出小猫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莫忧沉着脸，快步走了过去，挡在小孩前面。 “臭瘸子，让开！” 小孩推了一把莫忧，发现根本没有撼动她的身体，气的直跺脚。 大人一看自家小孩受到了欺负，皱着眉抬头，又见是莫忧，眉头锁的更深，像撵苍蝇一般挥手。 “去去去，管你屁事，我儿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莫忧不说话，立在原地坚定挡住小孩子的行动。 “爸爸！我就要那只小猫！”小孩愤怒的指着莫忧身后，那个探出脑袋查看的小猫。 男人还没来的急应话，小孩像个炮弹一般冲了过来，想要靠这种方法把莫忧撞开。 莫忧冷笑，虽说现在以她力量不足以对付一个成年男子，但不代表她会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个小孩撞倒。 她顺着小孩冲过来的力道，反手把小孩推翻了个跟头。 小孩躺在地上哇哇哭，手脚不断踢踹。 男人手机也不看了，连忙收起手机，把男孩扶起，怒目圆睁瞪着莫忧，“你推他做什么！摔伤了怎么办，你陪得起吗？” 莫忧根本不想搭理他，她深知跟着众人说话是没有意义的，他只会坚持自己的无理。 “爸爸，我要猫，我要猫！” 男人听到儿子的要求，上来就想要推开莫忧抓猫。 莫忧后退一步，后背紧紧贴着树丛，不留给他一丝机会。 “让开让开！” 男人一边拨开莫忧，一边空出一只手盲摸，莫忧虽然阻拦，但到底不抵男人的力气。 不一会男人眉梢一喜，莫忧却是沉了脸，她在思考这种事情，是扣他眼珠子，还是当场抽菜刀呢。 她还没想出个结果，男人嘶的一声，连忙抽出手，在他的手指有几道猫的爪印，浅浅的，渗出一点血，不算太疼，但足以激怒男人。 “艹，畜牲玩意儿，看老子把你抓出来摔死，还他妈敢抓我！” 男人牟足了力气，揪着莫忧的衣领往后甩，莫忧踉跄好几步的时候不禁想，当男人真好，天生就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小猫厉声尖叫的往更深处跑，男人趴下来，伸长胳膊去够，所以他没看见在他身后，稳定了身形的莫忧，缓慢从菜篮里抽出一把菜刀。 小孩的烦人的哭闹声戛然而止，他只是小还不孬，知道菜刀的危险。 他刚想出声喊爸爸，却对上莫忧冰冷的眼睛，他看着那个锃亮的刀口，识相的闭上了嘴。 男人一心被愤怒填满，没注意到儿子停止的哭声，也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危险。 第60章 日常被人揍17 “小畜生，等我抓到你，我扒了你的皮……” 男人后面的话语，在嘴措不及防跟泥土亲上的时候，被打断了。 莫忧踩在他的头上，足尖用力，她弯下身子，用菜刀逼近男人的脖子，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33能感受到莫忧真的生气了，而且这股怒气不只是冲着男人。 “我……我……”男人受到惊吓，讲话都有些结巴，任谁措不及防被人拿刀抵着脖子都会害怕，他也不例外。 “放开我爸爸！”小孩难得鼓足勇气吼道，他卯足劲想故技重施去撞莫忧。 这招他用的很熟，看来平时没少干过。 莫忧连眼角都没在他身上停留，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换了一只手握住刀柄，向小孩冲过来的地方横劈。 “啊啊啊啊啊！” 刀口擦着小孩的鼻尖扫过，留下一道血痕，他吓得瘫坐在地上，止不住尖叫。 “小勇！” 男人见状着急想要起来，就在他动弹的那一瞬，菜刀径直砍向他的耳边。 刀刃和鹅卵石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男人冷汗直流，他知道这是一次警告。 “你想干，干嘛。我告诉你，杀、杀人是违法的！” 莫忧挑眉看着说话结结巴巴的男人，眼里浮现不屑，没用的废物。 “那只猫，别碰。” 她移开刀尖指向男人面前的树丛，小猫正隔着枝杈在里面偷看。 男人看了眼所指的方向，心里想着等回头有时间，他就弄死那个畜牲，嘴上却是应道，“好的，我知道了，这点小事没必要动刀子。” 他小心翼翼把脸移远了点，嘶，这么近不小心伤到他怎么办。 莫忧可不吃他这一套，“这个猫要是死了的话，老子就拿刀上你家，我可是知道你住哪一户的！” 喻珍萱的事情每次都闹得声势浩大，男人自然是知道她的，可是没想到她也知道自家的位置，顿时心里还是有点慌。 男人还是有些怀疑，莫忧瞧着他那样，冷哼一声报道，“c栋，401。” 这下男人不得不信了，这人估计被打坏脑子了，要是真疯起来他也没办法，于是那点小心也被他掐灭。 不知何时，周围聚上来一小圈人，仔细看来都是熟面孔。 附近的居民被这里的响动吸引，纷纷过来看热闹，见莫忧把男人压在地上，都震惊于这石家媳妇怎么还有这能耐。 再一看她手中的菜刀，又纷纷退后两步。 他们只是来看戏的，万一太近被误伤怎么办！ “快帮帮我爸爸啊，他要被人砍死了，呜呜……”小孩坐在地上大哭，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不过但凡在这里住的久一点的，都不会对他产生啥同理心，这一家人在小区为非作歹好多年了。 小孩子顽皮胡闹，大人也不管教，有人找上门他们就会拿出管用说辞，“他还是个孩子。”“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多少是吃过一些亏的，也没人真的上前相助，不过远远劝莫忧还是有几个，原地喊着，“石家大妹子，有啥矛盾坐下来好好谈，刀就先收起来。” 也有人在人群中发笑，这家人也有今天啊，果然蛮的还是要横的治。 在大家心里还是有个疑惑，这石家媳妇怎么突然转了性。 莫忧不为所动，她逼问男人，“知道了吗？” 之前看见来人了，男人还有些迟疑，现在那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帮他，他咬咬牙想发火，但一瞅那刀口有生生咽下去，憋屈回了句，“知道了。” 莫忧这才放过他，刚一松开脚，男人立刻变了脸反扑过来。 莫忧没有惊慌，发了狠的挥舞菜刀，之前教她的那个姐姐就说了，绝对不要对任何一个猎物放下戒心。 她记得很清楚，所以反手把那个姐姐给送进去了。 男人看见寒光凛凛的菜刀，忍不住收了力道后退，但还是有好几下划在他身上。 人群惊呼声，依旧没有拦着莫忧。 好在莫忧只是想震慑一下他，控制了力道，保证只是划伤，而不是真正的砍剁。 男人护着脸连退了好几步，发现她没有追上来后，抱着还在地上号啕大哭儿子，飞快离开了。 莫忧收起菜刀，平静的坐了回去，依旧是一副木讷的模样，有胆大的上来问原因她也一概不理。 她一直坐到人群都散去，才在树丛前放了点食物和谁。 小猫观察过四周后，出来吃了食物，见莫忧还没走，难得大胆的走到她身边，用脑袋蹭她的腿。 “调皮鬼。”莫忧浅笑，伸手点着小猫的脑袋，见它没有抵抗后，用大拇指摩挲它的眉心，小猫舒服的发出呼噜声。 其实她不是不想走，只是刚刚踩男人的时候为了用上力气，是拿伤腿支撑身体的，而现在那条腿几乎疼得不能移动。 莫忧掐了掐手心，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33会担心的。 小三花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动作，它停下呼噜，歪着脑袋冲莫忧喵喵叫。 “喵，喵喵。” 小猫凑近舔了舔她的掌心，湿漉漉又有些痒的触感，让莫忧手指不自觉合拢。 “33这个小猫好通人性啊。” 莫忧单手盘着小猫头，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 哇，两只猫猫。 “咔！”33截完屏才回道，“是呀。”这样聪明的小猫挺少见的，就命不太好，这么小就要流浪。 跟小猫玩了一会，天边渐渐沉了下去，莫忧拍拍身上的草屑，拖着一条腿回去。 原本还能支撑身体的这条腿，现在是完全使不上劲了，除了还能感觉到疼痛，这条腿几乎失灵。 “又严重了。”33注意到她的腿，语气担忧又埋怨，“还在逞强，明天去医院，不然以后你就要单腿跳着走路了。” “嗯。” 莫忧听话的点点头，她明天的确是要去医院，不过不是为了治疗，就她身上这点钱，稍微多买点药就够呛。 腿就让它瘸着，回头重新绑一下，看看能不能自愈，兜里钱能省就省点，多买点需要的，尽快结束这次任务。 第61章 日常被人揍18 赵双双在医院见到莫忧的时候还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避着自己，正心底抱怨着，没想到女人拖了条腿直奔她而来。 左顾右盼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后，莫忧凑近她耳朵，“要猫吗？” “啥？”赵双双傻了眼，这人神秘兮兮的说的就是这个。 “猫。”莫忧伸手跟她比划，“小三花，可漂亮了，通灵性的很。” 赵双双摇摇头，“我家不让养宠物。” 女人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她斟酌了一会，“要是你身边有信得过，喜欢小动物的，帮我问问他们。” 赵双双点点头，看着莫忧拖着腿去她之前待过的病房，不一会又耷拉了脑袋出来。 她好奇问，“怎么突然找领养人？” 莫忧找了个椅子坐下，“前几天看到个小猫，小区里有些孩子手脚不干净，小猫待那不安全。” “你怎么不自己养？” 赵双双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刚说完便自觉失言，忙去看莫忧。 莫忧只是苦涩的勾了一下嘴角，手指不停搅动。 她这个家庭情况确实不适合养宠物。 赵双双补救似的保证，“我回去跟我的朋友们打听打听，要是有这方面意向的，我就联系你。” 这时候她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莫忧掏出手机一字一句的报出喻珍萱的号码，等赵双双存好后，她休息了一会便打算离开了。 “等等！别走啊，你的腿还没有治！”33忙叫住莫忧，宿主怎么能连这个都忘了呢。 从兜里掏出一打零钱，莫忧反问33，“你觉得这些钱够治疗吗？” “不够。”33摇头，这点钱吃顿好的都够呛。 “所以啊，回家咯。”莫忧耸耸肩毫不在乎的往家走。 “你可以偷石永华的钱啊！”33还是不死心。 “你觉得石永华还有钱吗？”莫忧似笑非笑的敲打着手机屏幕？ 33有些懵，它记得石永华是有些存款的，难不成是它回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它不知道的事？ “喻珍萱的记忆里，石永华频繁来骚扰她是在这次拘留之后，要的不仅是复婚，还有钱！” “前那么长时间石永华可没差钱，离婚的时候甚至财产分割都多喻珍萱分了点，怎么突然就差钱了呢。” 那时候的石永华可谓是意气风发，一副立马要发大财的模样，看喻珍萱的眼神都是不识货。 莫忧敛下眼眸，面露嘲讽，“我猜的是，被谁坑了钱。” 她摊开手，“总有傻子会被忽悠，说什么现在投资啥啥啥，以后钱翻倍翻倍的回来。” “至于谁骗得，就得看石永华打的谁了。” 33顺着她的话，想到了李金。 “他估计是告诉石永华投资失败，钱要不回来了，石永华几乎掏空了家底就这样打水漂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公交来了，莫忧慢吞吞刷卡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所以家里没钱咯，也没钱治腿了。” 明明现在急需钱治病的是莫忧，33没想到她说话还带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别说的开心，石永华没钱牵连的是你自己。”33小声嘟囔，也不知莫忧听没听见。 她靠在窗边看外面极速略过的景色，她喜欢这样，仿佛时间也可以过的很快。 “喂！喂！” 不一会她被人推怂着回过神，莫忧转头，一个老太太凶神恶煞的盯着她。 莫忧满脸黑线，凶什么凶，你推的那么使劲，该生气的是我。 “没看见有老人吗？还不起来让座，年纪轻轻的，都不害臊吗？”老太太语气又急又冲。 莫忧怀疑这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她明明现在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见到说了那么久，莫忧都没有起来的意图，老太太火气更盛，一边嘴里骂着，一边拍打莫忧的肩膀。 旁边也有不少人拉着，司机也好言劝她。 这个女人浑身伤，不给她让座不也是正常吗？ 老太太一看她没占据舆论上风，顿时急了，骂莫忧的同时也还抽怼其他乘客的话。 “她让让我怎么了，她年纪大，我年纪不更大吗？” “她才伤了这么点，我一个老年人，要是磕了碰了比她要严重多了，当然是要给我做。” “……” 莫忧看着老太太，冷不丁的问33，“你真的要我治疗吗？” “是啊，不过现在你都没钱。”33虽然不知道莫忧怎么突然说起，但提到不免还是有些忧愁。 “那我就治治。” 莫忧在33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老太太一看她起来，迫不及待的把她拉开，一点也没有自己说的那样行动不便。 于是刚还起来还没站稳的女人，被她这么一拉，随车辆行驶的颠簸，跌倒在地上，被撞的左右翻滚。 好在车里还是有些人，不然她都能从车头，滚到车尾。 “我的腿啊！”莫忧凄厉的尖叫起来，司机忙停了车。 只看见莫忧抱着腿，在地上哭喊的撕心裂肺，裤管里隐隐有红色血液渗出。 周围人都忙扶住她，另一个老奶奶站起来，让人把她扶起来，冲司机说道，“快把她送医院去。” 转头又对车里的其他人说道，“麻烦大家就先下车，等另一辆，她的情况比较危急。” 莫忧的抱着的那条腿，看着都已经伤到骨头了，鲜血淋漓的样子，十分骇人。 司机打开后门，乘客也没多抱怨，纷纷下车，只留了两三人照看莫忧。 之前拉扯莫忧的那个老太太早下白了脸，她只是想道德绑架白得一个座，谁知道能发现这件事。 见事态不妙，她顺着人群也想一起下去，老奶奶眼尖一把抓住她，“你还想走，人你害的不得一起跟过去啊。” 老太太犟着头，“管我什么事，我哪知道她没站稳，我不就轻轻拉了一下，放开我，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老奶奶可不听她说什么，直接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我不管你怎么说，等警察同志来了，自然有个定论，现在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奶奶白了她一眼，“我也是个老的，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这下老太太没辙了，只能坐着不断咒骂莫忧没用，心底又担忧万一要赔偿老大媳妇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呢。 第62章 日常被人揍19 “这就是你说的治疗啊。”33嗓音冰冷，罕见的生气了。 莫忧讪笑，她能说她只是想装一下的，结果真的没站稳。 “哼！”33重重发出哼的一下，下一秒就没了声音，莫忧抿抿嘴，哦豁，这下可能有点难哄了。 她被人扶着送进来病房，那边老奶奶抓着那个老太太坚持不让她走。 路过忙碌的赵双双时，莫忧伸手冲她打了个招呼，“嗨！”我又回来啦。 赵双双停下手中的动作，瞪大了双眼，这人不是刚走怎么这么快又进医院了。 拍了片子，医生说莫忧的腿是轻微骨折，出血是因为磕碰撞开了之前的伤口。 等老太太的儿子儿媳赶来的时候，莫忧受伤的那条腿已经打上了石膏，他们过来自然是想私了的。 老太太嚣张的气焰，在她儿媳妇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缩着脖子像个老年鹌鹑。 莫忧躺病床上眉头一挑，看来这个儿媳妇更不是个好惹的。 胖儿媳气势汹汹的走进病房，上下一打量莫忧，抱着胳膊说，“我说你这浑身伤的，不会是碰瓷我家老太太。” 猜中了，撒花。莫忧悄悄为她竖起大拇指。 老太太的儿子名叫郭登，他悄悄拉了拉媳妇的衣角，“赔点钱赶紧走，这件事本就是妈的不对。” “什么叫我不对！”见儿子也不站自己这边，郭老太太立刻拔高音量，然后又在儿媳妇的眼神中降了下去。 胖儿媳收回目光，拧了自家男人一把，不争气的，就想着往外面送钱。 “就是，一个老太太能有多大力气，说不准她就是坑钱的。” 老奶奶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冷笑出声，“是不是她推的，我们一车人可都看清了，你们要想私了就态度好点，不然就等警察同志。” 胖媳妇脸一僵，面露不悦，“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多嘴。” 不等老奶奶说话，莫忧皱着眉说，“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话不也挺多，谁的妈谁说话，少在一旁哔哔。” 老奶奶讶异的看向莫忧，她还以为这妮子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怕她吃亏才跟来的，没想到还蛮会说的。 站在门口偷听的赵双双无奈摇头，这人见不得别人受委屈，自己挨了打却是一声不吭的。 “你！”胖媳妇瞪大眼睛，她拉过郭登，“我是他媳妇，他妈就是我妈。” 莫忧扶着床边，从床上下来，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我只认血缘关系，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跟我杠嘴的吗？” “不不不。”郭登连忙拉住媳妇，“我们是来找你私了的，你看什么价格合适。” 胖媳妇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莫忧指指自己的腿，“医药费就行。” 郭登刚想答应，他媳妇一声怒吼，“不行！她这一身的伤，腿伤至少也有她一半的问题，凭什么我们全付。” “哼。”莫忧不欲多说，擦身跟他们走过，“那就等警察判定。” “回来！”见她真的不谈了，胖媳妇反到又急了，连忙伸手又把她拉了回来，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轻的跟张纸似的，不小心用大了力气。 莫忧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甩了出去，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病房都安静了，胖媳妇惊讶的看着手，她真就随手一拽。 “［哔——］，我才走了一会，你怎么又受伤了。” 33惊讶出声，随后想起什么阴阳怪气道，“难道你还打算给胳膊再治疗治疗？” 莫忧面容扭曲的在地上挣扎，靠，她正好压着那条受伤最严重的胳膊了。 很快众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起来，莫忧苦笑，“这下是真的要给治治了，我今天倒霉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连续两次了，这就是坑别人的代价吗？ 等莫忧胳膊也打上石膏，坐在病床边的时候，胖媳妇倒是没了之前的气焰，她神色不太自然。 “我，我就是想拉住你的，没想到，你这么轻，我都没使劲。” 郭老太太感同身受的点着头，是啊是啊，她也没用多大力气，这人就摔出去了。 “难不成怪我？”莫忧没好气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胖媳妇垂下脑袋，看起来还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之前老太太的事她还能推脱，这件事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发生的，她也没办法狡辩了。 不过这次她还真是看走眼了。 她之前那副做派无非是看着人，一副低眉顺眼好欺负的样子，所以想着强势一点，说不定能赖过去。 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硬茬，失策了。 莫忧用完好的那一边手指了指自己打上石膏的一边胳膊和腿，“把这两个医药费付了，然后滚滚滚！” 她最后像是撵苍蝇一般，挥手驱赶。 摊上这一家人就没一件好事，赶紧离远点，不然还得晦气。 胖媳妇和郭老太太脸色不太好，还是郭登强行拉着出去的。 莫忧冷眼看着，这人之前一副想要主动赔偿，却受制于媳妇和老妈的可怜形象，现在拉她们走，不也是能成功的。 呵，不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罢了。 “这事解决了，你在这好好修养，我听这小姑娘说了你的事，唉，你跟我比还是个小辈，怎么还没我想的开。这打成这样哪过的下去啊，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我就先走了啊。” 老奶奶真心说了一番话，随后慢步走出病房。 莫忧在她身后喊到，“谢谢！” 随后目光缓慢移到不知何时溜进了病房，此时正心虚的望着天花板的赵双双。 赵双双被盯着发慌，她知道这样透露家庭情况不道德，可她真的想再多一个人劝莫忧早日脱离苦海。 半晌，在赵双双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莫忧收回了视线，撑着胳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 “诶，你哪去？咋不多休息一会？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赵双双急忙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心底抱怨，这人怎么拖着一条腿也走的那么快啊。 第63章 日常被人揍20 莫忧无奈转过头，“我要回家，你跟着干嘛，不上班的吗？” 赵双双笑嘻嘻扶住她，“我请假了。” 莫忧这才发现她早连衣服都换了，“不是说医护人员都不是很好请假吗？” 一边搀扶莫忧下楼梯，赵双双一边回应，“嘿嘿，我有那么点关系，会比较容易请假。” “嗯。”莫忧应了一声，出医院继续在公交站台等车。 许是有些无聊，赵双双开始跟莫忧找话聊，“等会我能去你家吗？我想去看看小猫。” “可以。”莫忧的态度算不上热络，只是有问必答。 赵双双眨眨眼睛，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那我再顺便去你家蹭个饭咯，别担心我会自己来做的，顺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莫忧从她搀扶的手中，抽出胳膊，“其实你不用要关心我的，救你本就是随手而为，就算是跟你之前帮我包扎相抵。” “我，我不是……”被拆穿心事，赵双双急忙解释，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继续过那种生活。” 同时女性让她在看到莫忧的第一眼忍不住心生怜悯，也气过她怎么这不争气，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莫忧继续这样下去。 “这就是我的命了。”莫忧轻靠在背后的广告板上，“这世上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帮助，但没必要用在我身上，我不值得，至少是现在的我不值得。” “怎么会呢。”赵双双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值得的，你会好起来的，会脱离苦海重获新生的。” 莫忧死水般的眼眸似有波动，但很快又复归平静。 不会了，喻珍萱不会，她也不会。 她许久不曾说话，赵双双也没再开口，只是等车到了之后，一声不吭的扶着她上去。 这次车上倒没有不长眼的人，也许是莫忧那打了石膏的胳膊和腿都太瞩目，乘客都自觉为她避让出位置。 “我用积分交换了些药，我现在就帮你敷上去，回头就应该没那么疼了。”33的声音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伤口处传来清凉的感觉。 “积分？”莫忧有些疑问，什么积分。 “任务积分啊，做完任务就有啊，01抽三层，你四层我3层，我跟你说过的啊。” “有……吗？不记得了。”莫忧挠挠脑袋，估计是它说的时候自己走神了。 “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上个任务的积分是……”33突然想起来，之前都没告诉莫忧她的余额。 “停，停，不想记，这种东西我无所谓，你要是缺的话，也可以把我那份拿去用。” “我才不会用你的，你要是不用的话，我就先帮你存起来。”33气鼓鼓说道，它是那种会拿宿主积分的坏统吗？ “这个积分还能兑换各种东西呢，你以后肯定能用的上的。” “那你的药是交换来的吗？”莫忧问道。 33摇摇头，“不是，我们的这个任务不提供这些兑换，我走后门，跟其他系统交换的。” 莫忧眉眼弯弯，“那就谢谢33啦。” 33傲娇哼一声，“与其谢谢我，还不如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真是的每次都让人家担心。” 莫忧没有答应，只是笑了笑，很快她该下车，赵双双见她有动作，很快站起身搀扶她。 等到了灌木丛哪里，莫忧蹲下身，一如既往的放上食物和水，然后拉着赵双双走远。 不一会，一个小脑袋就探出来，见到莫忧后少了许多紧张，自顾自的大口吃起来。 赵双双捂着嘴，深怕自己吓到了小猫咪，她小声跟莫忧说，“哇，它好可爱啊。” 莫忧点点头表示认同，这几天小三花稍微长胖了点，看着比之前可爱多了。 小猫吃完发现莫忧还是离她很远，不满的冲她喵喵叫，莫忧认命笑笑，站起来走到它身边撸它的毛。 赵双双不敢走太近，只能在几步外羡慕的看着莫忧，可恶，她也想摸小猫猫。 33也咬着手帕，可恶，它一个系统也想摸，不仅想撸猫也想撸宿主。 可是猫猫和宿主都好谨慎，它还没得手。 “它叫什么名字啊。”赵双双问道。 莫忧轻着小猫的额头，看它在自己身上踩奶，“没有名字。” “诶？为什么不取一个？”赵双双好奇问道，没有名字呼唤小猫岂不是很麻烦？ “取了名字就容易留下念想，它的名字就让它以后的主人来取，我们很快就不会再见了。”莫忧的声音还是带了一丝伤感，赵双双能听的出来，她很喜欢这只小猫。 “别难过嘛，你要是想它，还可以跟它的领养人商量去看看它的。” 莫忧摇摇头，语调惆怅，“不会再见了，不会了。” 她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在这里始终是过客，留下一点足迹便要匆匆离去。 “好了，上楼。”莫忧放开小猫，随手把它往里推了推，毫不留念的站起身离开。 赵双双急忙跟上，她回头看见小猫正急切冲着莫忧叫喊，它想过来但出于恐惧，还是没有离开，只能在原地一边叫一边打转。 等到莫忧的身影快要消失了，它似乎明白那个人不会回头，这才失落的垂下脑袋回树丛继续窝着。 赵双双以为她就对小猫那样，结果刚吃完饭歇了十五分钟，莫忧就开始明里暗里劝她走了。 她耍无赖躺在沙发上，“我再休息一会嘛。”手指悄悄扣紧沙发的不了边缘。 莫忧无奈的抚上额头，这人怎么还赖下了，“这天也不早了，等会黑了你回家不安全，小姑娘还是少走夜路为好。” 赵双双撅着嘴看向窗外，骗人，这天不才暗了一点点嘛。 不过上次的经历真的吓到她了，后面几乎都是跟人结伴回家，要是真的天黑了，她一个人确实不敢走。 于是她磨磨蹭蹭站起来，嘴里止不住嘟囔，“你就不能留留我啊，留我住一下。” 莫忧忍不住推她往门外走，末了重重弹在她头上，“对不熟的人还是要有戒心，这次记好了。” 然后不管赵双双吃痛的脸，关了门。 第64章 日常被人揍21 赵双双捂住自己的额头，看着面前紧闭门，苦笑道，“还真是无情啊。” 她叹了口气，下了楼，或许是莫忧不在，她在小猫咪的地方等了一会，也不见它身影。 “你跟她一样无情，我好歹……嗯，好歹还看过你呢。”赵双双抬脚重重踩在地上，气呼呼的离开了。 忽然一滴水，落在她脸上，冰冰凉凉，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哪来的水？ 环顾周围都没有滴水的地方，最后她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已经聚起了一些乌云。 “要下雨了吗？”她喃喃自语，想起自己并没有带伞，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人家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也不至于赶人家走。”33看着立在窗前的莫忧忍不住吐槽。 “不需要。”莫忧转身拉上了窗帘。 33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果然已经看不见赵双双的身影，唉，宿主要是坦诚一点就好了。 莫忧简单收拾了餐桌，便上床睡觉了，今天的空气有些沉闷她很是不喜欢，索性先睡了。 半夜雨点打在窗台上噼里啪啦作响，莫忧从梦中惊醒，心声烦闷，尚不算太清醒的头转向窗边。 卧室的窗帘没拉，能看见对面灯光映照下密集的雨滴。 “下雨了，好大个雨。”33也刚结束休眠，见莫忧盯着窗外，随口报道。 莫忧眨了眨睡眼惺忪的双眼，忽然想到什么一阵心悸，飞快掀开被子，披起外套就往外跑。 “这大半夜你上哪去？下大雨呢，伞！带伞！”33急切的在后面吼道。 莫忧没有理会，一边下楼，一边回道，“猫！小猫！” 33这才想起小猫，平时它都是躲在树丛里，这大雨来的急，要是小猫没找到个好的躲雨位置，恐怕很难存活下来。 等莫忧气喘吁吁来到楼下，她深呼两口气冲进大雨中，直奔小猫常去的地方，然而在那里并没有找到。 她想大声呼唤，靠猫咪的回应辨别方向，可话到了嘴边，反应过来这只猫还没有名字。 “33，你能定位到小猫吗？”莫忧原地寻找了一通，只能询问33。 “不行，我只能搜寻你附近，我刚就试过了，恐怕它现在不在这里了。” “那我换个地方找，你顺着我的位置搜寻。”莫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果断换了地上。 “行！”33郑重的点点头，时刻盯紧莫忧周围的情况。 雨里找了个把小时都一无所获，别说莫忧，连33都是心急如焚。 莫忧烦躁的拍打一团浆糊的脑袋，希望它能有点用，她站在屋檐下拧了把衣服上的雨水。 烦躁，恐慌，与悔恨，几乎吞没了她，她想自己是不是早就应该把小猫带回去，不然它也不至于要躲这场大雨。 尖锐的虎牙刺破了她的下唇，她顺着自家的这栋楼，漫无目的的打着圈，一圈一圈扩大范围。 看见莫忧这样33也着急，突然屏幕上闪过一个红点，它赶紧叫道，“等一下。” 莫忧赶紧停下脚步，屏气凝神的等待33的后文。 “你往前走，去前面那栋楼旁的花坛下面。” 莫忧立刻顺着33的指挥跑过去，在花坛周围转了两圈，在一侧的边缘下，找到了蜷缩在一起，半边身体都暴露在大雨中的小猫。 她刚伸出手，小猫立刻警惕的伸出头，看到是她后，有些委屈的喵了一声。 听见这声虚弱的猫叫，莫忧眼睛酸涩，赶紧捧起它放在怀里，用外套遮着雨水，往家赶去。 小猫冻的浑身发抖，莫忧的身体在大雨中淋了许久，也不算太温暖，是33分出自己能量裹住小猫。 能量接触到小猫的身体，小猫舒服发出呼噜一声。 33接收到冲自己分出的能量里传回的信息，生气的大喊出来，“它被人踢过了！” 本来它是想检查一下小猫有没有淋出事的，没想到在它身上检测到踢伤。 它就说，小猫平时都是在莫忧这栋楼前面转悠，就算下了雨，也应该是躲在这周围的。 如果它是在躲雨的时候，受到别人驱赶驱赶这就说的通了。 莫忧抚摸着小猫沾满泥水的毛发，神色冰冷，小区周围都没有监控，她无法得知是谁做的。 这还真是，让人火大。 小猫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情，抬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莫忧长舒一口气，加快了步伐，眉眼间的郁色散开了不少。 回到家莫忧先是打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为它清理了泥污，她问33，“它伤的严重吗？” 33摇头，“没事，我刚刚已经为它治疗过了。” 听到这莫忧并未如33料想的一样舒缓神情，她反而皱的更深，“你之前被警告了，现在治疗小猫会不会受到惩罚。” “小猫又不算任务角色，我可没干涉任务，凭什么被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33的语气得意洋洋，它为自己找到漏洞感到高兴。 莫忧轻笑出声，随手抓来一旁准备的毛巾，慢慢的为小猫擦拭身体。 33见莫忧放松了神色，止不住的雀跃，她关心我会不会受罚，我就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你怎么做的这么熟练啊。”33感叹道，不亏是它的宿主，给小猫擦毛也是相当在行。 莫忧捧起基本已经擦干的小猫，把它放进之前临时找的旧衣服上，“我以前也养过猫。” 放了些水和粮，莫忧这才顾上自己，把湿漉漉的衣服换掉，好在之前剪短了头发，倒是不用特意去擦了。 “哇，快告诉它是什么样的。”33激动问道。 似乎是想到自己养的那只猫，莫忧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它叫绵绵，是只橘色的小公猫，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 “它呀挑食的很，最爱的吃的罐头可贵了，以前一周得吃一会，不然它就要跟你闹绝食。还有啊，它很傲娇的，平时哪怕你叫它，它都装作听不见，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搭理你一下。它最喜欢每天早上跳到我那屋的窗台上，要么学着外面的鸟叫，要么就趴在那晒太阳……” 第65章 日常被人揍22 莫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好像关于她的猫她可以一直讲下去，33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 只是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猫咪，莫忧脸上就溢满了幸福。 原本33也是开心的，多可爱的猫，可是听着听着它莫名生出了伤感。 宿主最后是毫无留念的选择死亡，那个时候她的猫呢？是妥善找了领养，还是…… 到后面莫忧自己似乎也回想到了她不愿面对记忆，声音逐渐小下去，慢慢变的沉默。 “喵。”没了声音，小猫睁开眼睛，叫了一声。 莫忧走过去坐在它面前，伸手抚摸它的脑袋，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 这是33第二次见到莫忧哭，它本还想问问绵绵的去向，在莫忧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它觉得自己得到了答案。 能让宿主那么伤心，应该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它想劝劝宿主，可在数据库里没找到一条合适的话语，它有些沮丧。 忽然33想起不知是谁告诉它的，如果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的话，就抱抱她，温暖的怀抱或许胜过任何话语。 当时它还狐疑问那人，“真的有用吗？” 虽然那人的面容已模糊不清，但它还记得那人提起时脸上怀念的神情，“当然啦，你的心意是会在拥抱中传递的。” “你怎么知道的？”它问。 “别人告诉我的，一个傻子对我说的。” 后面它没再问下去，因为它看见那人的眉眼都盛满了悲伤。 于是33把自己能量分散开来，像一张大网一样，紧紧把莫忧包裹住。 这样宿主就能完完全全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了。 莫忧撸猫的手一顿，眼泪流的更凶，33没有帮她擦掉，因为那人还说了，哭的时候就让她全部发泄出来，眼泪断了，剩下没发泄出去的悲伤会回到心里的。 不知哭了多久，莫忧的眼睛都红肿了，她停下那只手，用手背轻轻抹掉眼泪，哑着声音不知是跟33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它死了，我亲手杀的。” 轻飘飘的话语，仿佛回荡在这空旷的屋子里。 33没有说什么，抱着莫忧的能量又紧了紧，它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它相信莫忧那么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毕竟她是那么喜欢自己的猫，聊起它时整个人都焕发了光彩。 所以绵绵死的时候她一定很伤心，更何况还是自己动手杀死的。 莫忧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找来纸巾把石膏也擦拭了一遍，石膏泡了水，已经开始变软变形。 她找了几块布条重新缠了几圈，简单固定了一下就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虽然她闭上了眼睛，但33知道她没有睡着，她越皱越深的眉头，显示了此刻她的心情。 33托起小猫，把它抬起来，送到莫忧枕边，小猫好奇的悬在空中张望，或许是因为33的气息它已经感受过了，没有惊慌的喵喵叫。 莫忧以为是小猫自己爬上来的，眼睛也没睁，伸手把猫拉进被窝里，空出一个小口供它探出头。 小猫在里面调整了一下姿势，趴在莫忧的颈弯处，不一会便发出呼噜声。 莫忧听着猫咪的呼噜和窗外的雨滴声，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很快她的呼吸就平稳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33用脸贴近屏幕蹭了蹭，“晚安，宿主。” 它其实也想想猫咪一样，趴在莫忧的身边休眠，可是…… 它拉出镜子，看着上面残缺不全的面容，它不想以这种面貌出现在她面前，它希望她看到的是一个可爱的33。 没事的，33迟早会赎回自己的部件的，它给自己打气道，可看了看余额，马上就泄了气。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第二天醒来，莫忧艰难的睁开双眼，昨晚哭的太久了，今天严重肿得跟两个桃一样。 听着33时不时发出的憋笑声，莫忧躺在床上，生无可恋道，“想笑就笑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我没笑，我是个噗哈哈……有职业素养，哈哈哈……的系统，是不会哈哈哈……笑话宿主的！” 33这段话说得极其艰难，只要没忍住，笑声就会偷偷跑出来。 小猫也醒了，张着嘴打呼噜，莫忧低头去看它，它凑近蹭了蹭莫忧脸蛋。 莫忧一把抓住它，埋头在它身上猛吸几口，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小猫。 她吃完饭后，给猫猫留了粮，挎着自己的小菜篮出了门。 走到楼下她发现今天是个大太阳，雨水仿佛在昨天晚上都下完了，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莫忧伸脚踩了踩树丛旁边的泥土地，保持这个晴天的话，明天应该地就干了。 小猫开始还好奇的在房子里转悠，等全都去过之后，趴在自己的窝里，尾巴无聊的抽打着地面。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次莫忧回来的比以往都早，家里还有个小东西，她就没有在外面溜达，买完东西就回了家。 她买了些小袋装的羊奶粉，泡上给小猫送了过去，随后又从篮子底部取出这次拿到的安眠药。 她发愁晃着手中的药，药物不齐，她始终没发开展计划，她也想像上个任务一样，买些迷药。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治安比上一个好多了，她都没有找到一个能买到的地方，不然谁愿意这样几天一次，跟领低保一样去拿药啊。 33问道，“是不是没攒够安眠药，你就不开展任务啊。” “是啊，不用些特殊手段，我怎么打的过他嘛。”莫忧把这次的跟之前的混在一起。 才领过3次，一次七粒，现在小袋子里面还是少的可怜。 33盯着莫忧的小袋子看了一会，下了某种决心，为了宿主它的底线还是可以稍微低一点的。 “趁今天你赶紧多吃点好的，明天你就要滚蛋了。”莫忧戳着小猫的脑门，小猫被戳得左摇右晃，不满的大声喵叫。 “你要送它去哪？” “楼下呗，下面地快干了。”莫忧用手戏耍着猫咪，“待在我身边可比待在楼下危险多了。”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这只小猫只能送它去楼下自己生活。 第66章 日常被人揍23 莫忧的本意是想地干了就送它回去，但很明显小猫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住了一天，它就已经把莫忧家当做自己的领地。 为了抓它莫忧忙活了一上午，最后累瘫在地上，“我不行了，我要累死了，33你能把它变下去吗？” “不行呢。”33微笑，“而且宿主不要说自己不行哦，你是最行的，系统33为你加油。” 莫忧仰面翻了个白眼，“你在发什么癫？” 小猫似乎注意到她放弃追逐了，从沙发底下猫猫祟祟摸了过来。 “这是我刚刚找到的系统语言规范手册中的标准回答。”33好奇翻着手中的册子，在它们这里能找到纸质手册可稀奇了。 “给我也看看。” 话刚说完，一个册子就砸在莫忧脸上，她吃痛的爬起来，边揉着额头边翻看。 “哟，这还是你们那个01的。”莫忧看着册子的侧面书页。 这种写名字的方式好眼熟，她们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写在课本上的，原来在系统这里也通用啊。 33立刻凑过来，“还真是，原来01以前也是要学习的啊。” 看他那副拽拽的样子，还以为他天生啥都会呢。 “不过01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系统空间？”33不解的挠着自己的小脑壳。 “你跟它关系好吗？”莫忧撑着手问，余光一直瞟着一步步凑过来的猫咪。 “说不上好又说不上不好。”33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感觉我应该是跟01很亲近的，但是每次见到他又会让我觉得陌生。” “说不定是它落在你这里的呢？”莫忧耐心的等待，等着小猫走进她抓捕范围。 “01都不来我这的，每次都是我去找他。”33撇撇嘴，它没好意思告诉宿主，01嫌弃它系统空间乱的跟猪窝一样。 “那怎么……”莫忧敷衍应付着，眼见小猫又走近了些，猛地扑过去，但论速度还是对面更胜一筹。 说时迟那时快，莫忧起身的那一刻，小猫已经连跑带滑的重新缩进沙发底部。 “可恶啊，可恶！” 莫忧懊恼的捶着地面，只差一点点她就能抓住了。 “你跟我说话还分心？”33讶异的看着莫忧，语气分外失望，“你太过分了，哼，我我生气啦！” 一句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33已经单方面切断对话，莫忧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蛋，这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不过33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她站起身，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册子，拍了拍上面的灰，“33也真是的，走之前也不把这个带走。” 为了随时能还给33，莫忧准备揣在身上，但她上下试一遍没有一个口袋能塞得下。 鬼使神差的她跟以前带小说去厕所一样，插在裤腰的侧面。 完了还满意的拍拍，正好卡住，也不会掉。 然后收拾了一下，暂时不管小猫，带上自己的菜篮子准备开启今天的采购计划。 在莫忧没看见的地方，小册子的书页处有金色丝线流出，原本准备攀附在她的身上，但似乎感受到目标不对，迟疑了许久，绕着莫忧的周身试探。 今天的采购没有33的絮叨，莫忧还有些不习惯，正在她感叹时，33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我想过了，我不能随便跟你生气，我要包容你。” 它33大人要宽宏大量，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生气，小小宿主又不是故意的，就原谅她好了。 莫忧挑挑眉，回来的还挺快。 “对了，01对那个小册子还挺感兴趣的，让我拿过去给他看看。”33说道，然后才发现莫忧还在路上。 “等你回家。” “不用，由于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我随身带着呢。” 莫忧停住脚步，侧身去抽腰间的册子。 金色丝线一看册子就要离体了，也不顾及那么多，一涌而出全都没入莫忧的身体。 册子放在手里，等着33取走，忽然莫忧有些奇怪的上下掐了一遍自己。 “怎么了？”33把收走的册子，打包送去给了01，但不过一会儿，又被原物丢了回来。 备注是“不要了”，33无语，这统有病，一会要一会不要。 “突然感觉身体没那么疼了。”莫忧拍拍脑袋，头脑也清明不少，浑身充满力气。 真是奇怪，她都要怀疑是不是33偷摸给她打药了。 “你没有背着我偷吃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不行，我给你检查检查。”33一听也很是奇怪，安全起见它还是扫描了一遍。 “没问题啊，身体数值都没变。” 莫忧摇摇头表示不解，“算了，管他呢，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能是我的错觉。” 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想了，先回家把小猫抓到再说。 她坏笑的勾起嘴，哼哼，现在她可浑身都是劲，小猫咪你跑不掉了。 当莫忧走进小区时，开始还没发现不对劲，知道感觉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的扫过她。 扯了扯一脚，她皱起眉，今天衣服穿的没问题啊。 直到一个勉强跟她还算熟的婶子拉住她，凑近小声耳语，“你家那位刚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好，你回去小心些别让他抓着错处。” 莫忧脸色瞬间变了，她推开婶子，也不管腿上的打着石膏，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起来。 猫，她的猫。 石永华是个暴力狂，如果猫落入他的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莫忧一把推开门，石永华狰狞着脸，气红了脖子，正伸手去抓墙角的猫咪。 小猫躲无可躲，只能缩在角落哈气。 “你滚开！”莫忧怒吼道，随手抓起餐桌旁的椅子，砸在石永华的身上。 趁他倒地空隙，莫忧一把捞起小猫，头也不回的冲到楼下。 石永华在她身后气的大喊，拖着莫忧砸他的那个椅子追了出来。 一边忍着腿部的不适，一边躲闪着石永华的攻击，莫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下面聚集不少看热闹的，老石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这打到外面来还是头一回呢。 第67章 日常被人揍24 之前下雨泡湿了石膏，然后又高负荷的用着伤腿，这次莫忧的腿脚似乎支撑不住了。 她才刚跑出这栋楼的大门，那只腿再着地时，带着她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身后的石永华已经追了上来，莫忧咬咬牙，蜷缩着身体，死死护住小猫。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石永华顶着半脸的血，红着眼睛，抡起椅子狠狠砸在她的背上。 “你还敢打我？就为了个小畜生。” “别说是这么个东西，他妈的今天老子连你也一起打死。” 他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椅子触到地面的部分，木屑飞溅而出。 隐约间周围人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女人身下很快就溢出一滩鲜血，围观人不住咋舌，不少的躲在后面悄悄报了警。 这石永华是怎么了？今天这架势是一点也没留情啊，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那小畜生呢？你还护着它？”石永华愤怒踹开莫忧。 他生气不仅是莫忧的反抗，还有之前种种的不如意，现在他不但钱没了，连老婆都敢打他了。 她凭什么打他，有什么资格动他！ 他要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小畜生踩死，把她升起的那点反抗的苗头一同踩的稀巴烂。 女人只是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始终把小猫没有露出一点。 小猫不停在她怀里挣扎，拼命想要出去咬那个坏蛋，她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别动了，乖一点，我没事的。”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把小畜生交出来！” 石永华围着莫忧转了几圈，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在原地嘶吼。 “好！好！不交是，老子把你们俩砸烂在一起，都别活了去死！” 他重新拎起椅子的腿，狂暴的砸下去，肆意发泄自己的怒火。 “去死，给老子去死去死……” 有个年轻女生想要上前，被父母拽着离开了现场，其他人也只是在原地等着警察到场。 倒是有不少人拿起手机拍摄起来。 不是他们冷血，只是谁都要为自己想想，他们帮了喻珍萱那么多次，可每次都是吃力不讨好，问题解决不了，自己还可能被石永华误伤。 所以这种事还是找警察，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报警了。 这次警察来的比以往都要快，三下五除二就控制了石永华，有人啧啧摇头，这人刚出来，怕不是又得去进去了。 莫忧的情况不太妙，有些地方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 白虹走到她身边时，她缓缓睁开沾血的睫毛，捂在胸前的手一松，一只小猫从里面跳了出来。 小猫毛上沾了不少血，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方才石永华的说的那些话，白虹也通过周围人听的七七八八。 她蹲下身，不明白这个人可以这样护着一只小猫，也不愿意多爱惜自己一点。 小猫围着莫忧心疼的喵喵叫，用头蹭着她的脸蛋，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额头。 莫忧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小猫的身体，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吐出的全是鲜血。 这次，我赶上了。 她抬眼看向白虹，眼里的意思很明确，白虹既心疼又无奈，“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会照顾好它的。” 得到了保证，莫忧悬着的一颗心落下，眼前一阵黑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浑身都做了处理，她对33叹息道，“我给忘了，石永华今天回家，早该给小猫送走的。” “呜，你这次伤的好严重你知不知道，差点就死掉了。” 33不由分说的大哭起来，它都要吓死了，莫忧昏迷期间，它全程盯着生怕出了一点变动。 “我不这样做的话小猫就活不了了。” “可是，可是，对33来说，宿主才是最重要的。”33哽咽着声音，从宿主睁开眼的那一刻它就憋不住情绪了。 “我不能看着它死啊。”莫忧的声音还有些干哑，“33我很怕啊，我很怕我看到的会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 “……就跟我的绵绵一样。” “你说，如果那次我也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说不定我的绵绵就不会死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呜咽起来。 33不知该如何回应，它只知道绵绵对宿主很重要，而其他的信息它一概不知。 “你醒了吗？身体还好。”听见里面的动静，赵双双推门进来，她看向莫忧的眼睛泛红，看来也是哭过了。 莫忧摇摇头，她想要擦擦眼泪，动了动胳膊，立刻被赵双双压下去。 “你别动，我来。” 她轻柔的帮莫忧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我的事别告诉我女儿。”莫忧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一下。 赵双双的动作一顿，有些为难的拿出手机，“我想她已经知道了，有人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 她打开软件，翻到关于这件事的新闻翻给莫忧看，几百万的关注度。 男子当众殴打妻子的词条后面也是一个醒目的爆。 莫忧沉默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那麻烦你给我女儿打个电话。” 赵双双按着她说出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但很奇怪的是并没有说话。 “别回来了，你要是回来，就走不掉了。”莫忧率先开口，她大概能猜到石桐岚的想法。 “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好在学校里呆着。” 这句话有些无情，却又是事实，莫忧明白，石桐岚更明白。 “不一样的，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正好就能跟那个畜牲离婚，我们一起，一起远离这里。”石桐岚激动的说道，握着行李箱的手骤然缩紧。 “你爸不会放过我们的。”莫忧语气尽是无奈。 “那我们就跑，跑远了他就追不上来了，我们可以一直去不同的地方，只要是跟妈妈一起……” 莫忧打断她的话，“她不在了。” 这对于石桐岚有些残忍，但为了阻住她掺和进来，莫忧也只能告诉她。 那边沉默了许久，很快便传来的号啕大哭。 她知道的，从她们的第一次交流她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妈妈。 第68章 日常被人揍25 石桐岚从小就跟妈妈有着特殊的感应，无论妈妈打扮成什么样子，用什么声音说话，她都绝对能认出来。 以前的小伙伴都羡慕极了，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自满的回答，“感觉，妈妈就是妈妈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可是那天，明明还是妈妈的声音感觉却变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妈妈，可她不敢承认。 那不是妈妈的话，妈妈去哪了呢，没有了妈妈她要怎么活下去啊。 她失魂落魄的把自己疑问告诉室友，室友想了一会，猜测到会不会是受了刺激，产生了第二人格之类的。 她想求证，但又不敢，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欺骗自己。 “她只是睡了是不是，她还会醒的，对不对啊你告诉我。”石桐岚几乎是崩溃的大吼，她迫切需要莫忧的认可。 “她不在了，不会回来了。”莫忧嘴里溢满苦涩，石桐岚的感受她懂的，所以也一定要跟说清，毕竟她也不会留在这。 “不会的！”石桐岚魔怔般的喃喃，“不会的，我还没有去挣钱，我还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她怎么会，怎么会……” 往日许下的种种诺言，竟是一个也来不及兑现。 “你冷静些，能不能先听我说。” 石桐岚空洞的注视前方，许久才说出一个好字。 “你的妈妈她虽然不在了，但请你相信我，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的。石桐岚，你对于她来说，就是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亮，她的后半生所思所想，全是为了让你摆脱这个家庭，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请你，务必不要放弃自己，你亦是她生命的延续。” 说了一长串，莫忧不知道石桐岚能够听进去几个字，劝人一向不是她所擅长的。 好在那边似乎没钻死胡同，只是顿了顿又说了句“好”。 莫忧松了口气，“所以听我的，暂时在那边待着，等这边的事情都结束。” 我会替她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不行！”石桐岚拒绝的很果断，“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你过来我还得护着你。”莫忧迟疑了一下，“你帮不了我，还可能拖我的后腿。” 这么说会不会伤到小姑娘的心啊。 “我……”石桐岚张嘴想反驳，但这的确是事实，不管怎么样妈妈是不会看着她挨打的。 “那你会和老畜牲离婚吗？”她反问，属实不想看到妈妈跟那人还有关系。 “不会。” “为什么！”石桐岚与赵双双同时开口。 莫忧睨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赵双双，她又来凑什么热闹。 赵双双云里雾里听了半天，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她能理解的事，结果还没控制住出声。 不过眼下她顾不上尴尬，要不是莫忧浑身是伤，她都要摇着莫忧的身体质问她，“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离啊，那男人给你下了蛊吗？” 那边石桐岚也是一样的疑惑，为什么这个“妈妈”也是不离婚呢。 莫忧仰头望着天花板，好麻烦，不想解释了，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于是她一边往被窝里缩，一边呻吟，“哎呀，哎呀呀，头好晕啊，我不行了，总之你别回来了，我还得睡会，再见，告辞，拜拜。” 说完头一歪，眼一闭不管两人信不信，真就在酝酿睡意了。 有这哔哔的功夫，我不如补会觉。——莫?不想废话斯基说如是。 赵双双无语的看着手中还未挂断的手机，然而当事人已经在装死了，她凑近说道，“她闭眼了，要不您那边先挂？” “好的，麻烦你了。”石桐岚挂断电话，看着诺大的候车厅，不知自己还要不要回去。 她怀满腔愤怒想要回去，一是为了给妈妈撑腰，二是想要回去求证，但真相摆在她面前时她又瑟缩了。 她在害怕，害怕妈妈熟悉的脸上会露出陌生的神情。 以后她都要没有妈妈了，她唯一的亲人没了。 车站里来来往往的旅人都有自己的方向与归处，可她的未来该怎样走呢，从前她一直是为母亲而活的，她筹划了十几年，要怎样成长，要怎样带母亲离开。 但妈妈不在了之后，她感到一阵茫然，就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最终石桐岚的选择还是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学校，期间她忍不住哭了好几回，看着路边的河流，心想还有什么意义呢，要不就随着妈妈去。 但莫忧的话到底是劝住她了，是啊，她是妈妈生命的延续，她不能就这样走了。 到了宿舍之后，她扣除自己必须的生活费，把多余的钱转给了莫忧。 对于这个“妈妈”她无法生出任何感情，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从来让她在意只有正真的妈妈一人罢了。 但这毕竟是住宿在妈妈身体的另一个人格，她无法给予实际帮助，也无法付出情感，所以她会尽可能进行金钱补偿。 石桐岚回想起“妈妈”最后说的话，似乎是摊牌了，所以她也不装了，语气与她所熟知的是截然不同。 她心想，妈妈的第二人格，比妈妈要活泼的多。 莫忧的事她不打算插手了，通过几次的交谈，她知道虽然这人与妈妈的性格不同，但两人却是如出一辙的倔，再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赵双双收起手机，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为莫忧掖着被子。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总叹气，老的快。” 看着闭着眼睛，却依然在说话的某人，赵双双气鼓鼓道，“你不是要睡了吗？” “已睡着，勿扰。”莫忧说完这句就闭了嘴。 赵双双撅撅嘴，叉腰瞪着又装死的莫忧，这人怎么开始嘴里跑火车了？ 她感觉莫忧在跟石桐岚打完那通电话后，都开始逐渐放飞自我了。 “等等，病人在休息，你们不能进去。” “我们是来探病的怎么就不让进啊，让开让开，别碍事。” 门外传来嘈杂声，赵双双双眉紧皱，怎么回事，人家要睡了怎么突然这么吵。 她正打算起身出去，房门被人推开，呼呼啦啦进来一堆人，同事满脸歉意的看向她。 第69章 日常被人揍26 “病人已经休息了，你们可以去外面等着。”赵双双看着对面抬着摄像的几人，皱眉挡在了莫忧前面。 “我们就只问几个问题，很快的，问完我们就走。” 来人完全不在意她，笑嘻嘻道，伸手就要把她拨开去拍病床上的莫忧。 “你们！”赵双双没料到他们这么无耻，但她还是双手扣住病床的栏杆，挡住镜头。 “让开啊，你碍事了知不知道？”赵普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好不容易先人一步挤了进来，为的就是能第一个采访。 这些人还一个两个的全拦在前面，不就是说几句话吗？有什么不方便的。 赵双双不说话，倔强的一步也不移动。 赵普火冒三丈，“还不走是，我要投诉你，等着被投诉。” “吵什么吵！”莫忧装不下去，睁开眼睛大喊道。 “还说休息了，这不是醒的吗？”赵普一脸得意的指向赵双双身后的莫忧。 莫忧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他妈是睡了，不是死了，你嗓门大的都要给你死去的二舅姥爷叫起来了。” 被骂的多了，赵普面如常色，招手让后面的摄像小哥跟上来。 “喻女士你好，我们xx新闻的，想要采访你一下。” 莫忧冷哼一声，把打了石膏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赵普不明所以，但在镜头前面，微笑的猜测道，“您是想观众看看您的受伤情况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帮您照几张的。” “懂不懂道上规矩，钱！想采访得先给我钱！” 不给钱还想问问题？做梦呢，谢绝白嫖。 赵普脸皮抽了抽，倒不是他没见这样的人，只是这喻珍萱与他人嘴里描述的形象也差太多了。 把钱转了过去后，莫忧低头看了一眼转账消息，不知是不是嫌少，不轻不重啧了一声。 “行，你问。”她让赵双双把她扶坐起来，整个人懒散的靠在床头。 赵普激动的搓搓手掌，不过他还是佯装镇定，先是问了几个普通一点的问题，莫忧无聊的都打起了哈欠。 “……所以你后续，会考虑跟你的丈夫离婚吗？”赵普问道。 “不离。”莫忧怏怏的，这个回答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都快说吐了。 单是这个回答就让赵普乐的挑起眉头，自从那个视频流出后，心疼喻珍萱和劝她离婚的人就不在少数。 于是他乘胜追击，“请问这是为什么呢？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就是不想离。”莫忧生硬的回答。 “对了。”赵普的笑意更深，“不知道您有没有看手机，有不少网友希望能够帮助你，如果你要告你的丈夫伤害罪，他们愿意为你提供法侓援助。” 莫忧沉默了许久，最终她看向窗外，“不知道，不需要。” “我累了，你们出去。” 已经得到满意的素材，赵普这次没有纠缠，装模作样的跟莫忧道个别，领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又走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等他们放到晚上，你就要被骂了。”赵双双伸手把莫忧扶下去，脸上满是不赞同。 “骂就骂。”莫忧闭上了眼，她是有些累了。 赵双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看到门外穿便装的白虹，冲她摇了摇头。 果然视频出来的当天，莫忧便被骂上了热搜，不少人说她活该，成群结队在评论区刷“不理解，尊重，锁死”。 “你别看了，都不生气的吗？”33看着上面的话，忍不住阻止莫忧。 莫忧毫不介意，点开另一个评论区，“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也要骂两句。” 为了凑个热闹，她还真跟着发了两条评论。 “他们骂的太狠了，你离不离婚又不关他们的事，干嘛一直骂你啊。”看见莫忧被骂，33还是很生气。 “除去一些发泄自己，大多数也是气我不听劝而已。”莫忧平淡说道，“他们只是觉得，我离开石永华才是正确的，继续跟着他挨打也是活该。”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离开石永华后喻珍萱的日子确实好起来了。” “但他们不跟我一样知道后续啊，他们不知道石永华是个疯狂的，复婚无望后就开车撞死喻珍萱，即便是后面被逮捕，也能在法庭上也能大放厥词，‘我早告诉她了，她这辈子只有死才能离开我。’ 喻珍萱的一条命，在他嘴里贱如草屑。” 原本轨迹是在莫忧来的那次住院，石桐岚放弃了上大学回了家，成功劝说喻珍萱离婚了。 石永华是不想的，但毕竟石桐岚还是懂一些法律知识，她拿着喻珍萱的伤情鉴定，告诉石永华，不离婚就等着坐牢。 再加上那段时间，李金告诉石永华他投进去的那笔钱估计能赚好几十倍。 石永华高兴，想着等他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便顺势同意了离婚。 新鲜的离婚证一拿到手，母女两个迫不及待的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飞速离开了这个城市。 那时喻珍萱看向窗外的没见过的景色，眸子里都有了生气。 她没有想到她真的能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此刻她想活着，她想好好活着。 可一个月还没过去，石永华不知是在哪里得到她们的住所缠了上来。 叫来警察驱赶了几次后，石永华那阴沉的目光直叫人心惊。 在一个下午，一辆破旧的小轿车直冲她母女二人冲过来，喻珍萱只来得及推开石桐岚，人便被撞到几米外。 其实这个时候喻珍萱还没有咽气，她放不下自己女儿，也放不下自己的新生活。 可命运偏是这般弄人，一点活路也没给她留。 肇事车辆没有立刻离开，他调转方向，重新撞上喻珍萱，然后反复碾压，直至地面血肉模糊一片，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他才扬长而去。 或许是念着那一丝血缘之情，他并没有对石桐岚出手。 石桐岚跌跌撞撞捧起喻珍萱的血肉，张着嘴一句也哭不出来，人就像傻了一样。 最后石永华被判了死刑，在他执行的那一天，石桐岚将这个消息烧给了她的妈妈，然后割腕死在喻珍萱的坟前。 第70章 日常被人揍27 所以莫忧没打算在离婚这点上纠结，离不离结果都一样，倒不如说离开会更惨。 原主的结局33也是知道的，它叹了口气，这是它从事这类任务后不知叹的多少次气。 以前它负责的任务都不是这样的，任务里的大多数人都生活的很好，这样的事只会出现在宿主看的社会新闻里。 它无法想象有人会这样坏，也无法得知这样的恶意是从何而来。 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医生都夸赞莫忧恢复的很快，33也被莫忧的恢复速度吓到了，但始终找不出异常。 莫忧给自己交完费后，艰难撑着拐杖朝其他部门走去，今天到了该去拿安眠药的时候了。 拿完药，33让莫忧去它指定的地方。 莫忧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去了，是一个中药房，33催促她买了些中药。 捂着已经空瘪的钱包，莫忧欲哭无泪，“你总要告诉买这些干嘛。”钱啊，都是钱啊。 “这些药，你碾碎了，可以拿去迷晕别人。”33诚实的回答。 “33……”莫忧顿住脚步，拎着药呆在原地。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你是我的宿主啊，我不想看到你受苦，只要药物够了，你就能很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33的嗓音有些低沉，很快它又扬起声音，“不过我可不会帮你干其他坏事哦。” “知道啦，谢谢你，33。”莫忧嗓音里带着些笑意，原本今天要回石永华家的阴郁，也被冲散不少。 “笑什么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莫忧转过头是白虹。 收敛了笑容，莫忧摇了摇头，“没什么。” 白虹似乎察觉到她的排斥，笑容僵硬了一瞬，注意到她手中还提药，装作不经意问，“生病了吗？买的是什么药啊？” “安眠药。”莫忧用手点点自己受伤的头，“疼得厉害，晚上睡不着。” 白虹多看了两眼，沉默的扶住莫忧，要送她回家。 莫忧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个警察虽然一直对她有所防备，但这其中的关心却并不掺假。 “听说石永华最近在急着卖房子了。”白虹突然开口。 莫忧只是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她用鼻音回道，“嗯。” 心底完全不担心，石永华会带走她的，去哪里都一样，不过如果去的地方太远的话，有些事情大概要提前了。 “你……”白虹很明显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莫忧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只小猫我抓不到它，但你放心，我每天都有去喂。”她重启了一个话题。 “嗯，谢谢。” 白虹垂下了肩膀，也没再说话了，一个人的独角戏是演不起来的。 到了楼下后，远远传来喵的一声，一个黄白花相间的身影快速扑了过来。 “喵，喵喵！（‵□′） ” 小猫抓在莫忧的裤脚上，怒气冲冲的对着莫忧大叫，似乎在责怪她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来。 莫忧低头摇晃着那条腿，看着小猫着急不行，低低的笑出声，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消失。 她弯下身子抚开小猫，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虹看着小猫呆坐在原地，失落的喵了两声，钻进了树丛。 她抬头看向石永华家所在的那个窗户，她是真心希望这个女人不要走歪路。 莫忧打开门，今日石永华倒是平静的很，他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收拾自己东西。 “房子我卖了，这两天就得空出房，你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搬东西准备回老家。” 点了点头莫忧走了进来，家里的大部件都被卖的七七八八，看来石永华是真的没钱了。 不过石永华回老家的打算，对莫忧来说算是意外之喜，蔡老太和石永华的两个弟弟都是住在老家。 其中最小的那个弟弟——石永民也结婚了，他和他大哥是一路的货色，结婚前装得好，结婚后本性就全暴露了。 石永华的二弟石永国就没那么幸运了，女方来家里做客时正好撞见喻珍萱挨打，当时没什么表现，晚上连夜买了站票回家，删除了石永国的全部联系方式。 从那以后，石永国就一直单着了，他也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喻珍萱。 莫忧回到房间把那些屯着的药，都拿出来单独放在身上，随后不紧不慢的收拾喻珍萱那些少得可怜的衣服。 突然她在衣柜的下面发现了一个木箱，怀着好奇她打开了箱子，里面是喻珍萱为石桐岚做的一些衣服。 莫忧拎出来一件，喻珍萱的年轻时做过一段时间的裁缝女工，手艺还算不错，就是样式有些老了，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她一直都没拿出来。 里面还有些石桐岚小时候的衣服，最下面是一封信，时间挺久的，纸质都泛黄了。 莫忧打开一看，是一封刚结婚时的喻珍萱写给她以后孩子的。 内容很简单，就是对她的孩子说，她还是个新手妈妈，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她未来的孩子能多多包容，以及一些对婚后生活的美好猜想。 信的末尾写道，“孩子，无论现在的你是怎样的，但请你相信，你是在妈妈期待中降生的孩子，妈妈爱你。” 莫忧将信放回来原位，石桐岚应该没有看过这封信，因为喻珍萱违背了她的诺言，石桐岚不是在她期待中降生的孩子。 她曾无比希望这个孩子流掉，所以她对石桐岚是愧疚的。 喻珍萱是父母拼男娃的产物，从小她就知道，她不是大家期待的孩子，没有人因为她的降生感到喜悦。 所以她发誓，她未来的孩子一定是要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降生，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也跟她一样。 但她没有做到，不过她尽自己可能给足了石桐岚所有的母爱。 莫忧端起箱子，一声不吭的往外走，石永华有些不满，皱眉问她，“你要哪里去？” “岚岚的衣服，我去寄给她。”莫忧打开木箱给他看了一眼。 “一堆破烂有什么好寄，快点回来，还有一堆东西没有收拾。” 知道是石桐岚的东西后，石永华倒是没有阻止，这个女人一触及到她的孩子，就格外固执，怎么打都不行，还不如就随她去。 莫忧顺应的点点头，拖着腿往下楼。 第71章 日常被人揍28 箱子给石桐岚寄了过去，莫忧还在手机上给她留了消息，大概三四天后能到。 在她回去准备上楼梯时，许久未见的赵磊堵在楼梯口，莫忧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听说你们明天就要搬走了，我是来找你道别的。” 他习惯的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边，摸打火机的时候看了莫忧，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看来他也记得有一次因为抽烟跟喻珍萱聊天，被石永华闻见味，害的她被打了个半死。 “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说，其实我们以前是一个班的。” “还记得高一那年的文艺汇演，你在台上跳过舞的，我帮你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曾经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样。” 当时他站在台下，第一次知道了心动滋味，但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认识，就因为家里的变故要辍学了。 再次见面时，他是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回过头是一个男人，拽着她的头发往回拖，女人的眸子里是一片死寂。 他当时震惊的看着，不敢确定这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于是他找人打听，听完那人描述后他抽了一整包的烟，确实是他认识的那个，但却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开始有意的帮助她，也不是真的有别的想法，只是不忍心看到年少时动心的人过成现在这副模样。 但她却是躲着他走，也根本不记得他这个人。 “我不会去打扰你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记得来找我。” 赵磊留下这句话，也不得莫忧反应，快步离开了。 莫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也没从原主的记忆找到这号人物，得是多不重要的记忆啊，才会被遗忘。 只是唏嘘了片刻，莫忧便拖着病腿上楼。 原本东西也不多，两人合力很快就收拾完了，期间还有不少人上门取走石永华卖掉的大件家具。 石永华这个实心眼的连床都卖掉了，两人是在地上凑合了一宿。 这次的事情属实打击到石永华，他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只是在莫忧一旦稍微走远了些，他便会死死盯着她，生怕她跑了。 他的眼神莫忧很熟悉，以前她还不成熟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不过后面她学会了隐藏。 第二天直到莫忧上了车，石永华才彻底放下心来。 莫忧跟一堆行李坐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数着来往的车辆，突然一声猫叫把她唤回了神。 她紧张的四处翻找，一只小猫头从角落冒了出来，摇摇晃晃扑到莫忧脚边。 莫忧吓得赶紧把它捂在怀里，“33它是怎么上的车？” 33也吃了一惊，“不知道啊，难道是搬行李的时候混上来的？” “现在车在半路，它也下不去。”莫忧气的牙痒痒，伸手狠狠蹂躏了一下小猫头，小猫不满的发出喊叫。 前面开车的石永华看着后视镜问道，“什么声音？” “没、没什么。”莫忧依照人设答的磕磕巴巴的，两根手指上下捏住小猫的嘴，防止它再次叫出声。 “33有没有办法隔绝它的声音。” “我用我的能量罩住它。”33用自己包裹住小猫，直到它说好了，莫忧才松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都弄着。 她双眉微拧，思索着这个小东西她该怎么办。 老家是在乡下，但距离不是特别远，莫忧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路程是不远，但特颠簸，莫忧下车时，还能支撑的那条腿直打颤。 蔡老太早就在村门口等着了，看到石永华下车后，高兴的走过来拉住石永华，石永华心情不好，不耐烦的甩开了她。 蔡老太似有些僵硬的愣在原地。 石永国从蔡老太身后走出来，看着他大哥皮笑肉不笑，“哟，怎么不是大老板了脾气还是这么大啊，你可是要求着妈给你空出一间屋子的。” “老二，怎么说你大哥的。”蔡老太拍了石永国一下，转头对石永华有些讨好的笑着说，“老大，家里的屋子一直都是为你留得，你什么时候回来住都行。” 石永国翻了个白眼，“妈，你就偏心老大！” 蔡老太还想解释什么，石永国抛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石永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忍着，一声不吭的搬着行李。 蔡老太一看两个儿子都不理她，急得不行，把矛头转向莫忧，在莫忧面前她可神气了。 叉着腰，大喊道，“你是死人啊，就光看自家男人干活，不知道上来搭把手。” 莫忧也想翻个白眼，但生生忍住了，跛着腿去拿行李，小猫挂在她的衣服里，有33帮忙倒是不怕会掉下来。 石永华拿着那堆东西，大跨步的在前面走着，蔡老太一会给他扇风，一会转过头来骂莫忧。 莫忧拖着箱子，心里有无数的p，资本家都没他们狠，残成这样了还要奴役她。 蔡老太的家离村子挺远的，周围也只有他们一户，蔡老太年轻时丈夫早早就去世了，全靠她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 她的性格泼辣，三个孩子也被她养的蛮狠骄纵，无论对与错，她跟别人父母吵架就没输过。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后面但凡要新建房子的，都远着她家建，久而久之，反而她家那块地周围都没了人。 蔡老太也不在意，周围没人每年她家菜园翻地的时候就偷偷多占一点，村干部也说过，但耐不住这老太太会撒泼打混，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抹了把大汗，莫忧回头看远方的村落，勾了勾唇角，没人呐，那可太棒了。 “大嫂，我来帮你拿。”方素云走出来，看到莫忧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她连忙接过行李，从她身后冒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一声不吭的从她手中又分走一部分。 闲下来的手指活动了两下，莫忧慢悠悠跟进去，老三媳妇啊，也是个同病相怜的人。 “哼，需要你好心，家里的活总不见你干的这么积极。”石永民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方素云，没好气道。 方素云听见他的声音，吓得手上的东西“咚”一声掉在地上。 石永民满意的笑笑，挥了挥手放过她，“吓成什么样了，我就一说说，你帮我大哥，我还会打你不成。” 长长舒了一口气，方素云提起行李，快速离开了。 第72章 日常被人揍29 午饭是蔡老太和方素云做的，吃饭的时候只有他们娘几个吃饭，方素云和莫忧要等到他们吃完才能吃。 方素云的儿子石昭本来也是可以上桌吃饭的，但他执意要等他的妈妈一起。 餐桌上蔡老太不停的给石永华夹菜，她对这个儿子是有愧疚的，以前男人刚死，是大儿子和她没日没夜的干活撑起这个家。 活又重，吃的又少，导致石永华比两个弟弟矮的一个多头。 所以后面生活好些，蔡老太总忍不住补偿大儿子，就这两个小的还老闹着说她偏心，没有他们大哥，他们哪能长着这样高高壮壮的。 想着蔡老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把盘子里的最后几块红烧肉全夹进石永华盘子里。 石永华用筷子戳着肉，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妈做的红烧肉远没有喻珍萱做的好吃。 晚上还是让她做饭，不然饭都不想吃了。 被他念叨的莫忧正在房子后面放出小猫，她再三确定，“这里不会有野狗，不会有其他危险的动物？” “没有没有，放心，我会盯着它的。”33承诺道。 莫忧这才把外套放开，让怀里的猫咪出去，小三花一出来就冲莫忧喵了好几声，但看到陌生的环境，又怂怂窝在莫忧脚边。 用脚把它往前送了送，莫忧蹲下身子跟它说，“上了贼船，以后就只能在这过日子咯。” “懂不懂享福啊，我还拜托了别人去喂你，结果你自己搞偷渡。” 小三花还想扑过来，莫忧闪身躲了过去，似乎是离了有些远，它犹豫了片刻找了一个砖瓦的废墟缩了进去。 莫忧拍了拍手上灰，准备回去，一转头转头对上石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扶着石昭的肩膀，嗔怒道，“别一声不吭站在别人身后啊。”吓死人了。 石昭抬眉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只是直勾勾盯着小三花。 “想摸吗？”莫忧一只手撑在他肩膀上，坏笑的问道。 就她这张破了相的脸，表情大一点便显得十分狰狞，石昭没有害怕，点了点头，眼睛满满都是渴望。 “帮我做件事，当然不是坏事。”莫忧冲他眨眨眼睛。 拉着他走过去，然后在距离几步远松手，独自朝小猫走去。 小三花还以为愚蠢的人类终于知道它的重要，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然后被某人一把抓住。 “来摸，摸完之后不许赖账哦。” 莫忧把尚在挣扎中的小猫往前一送，石昭迟疑了片刻，小心摸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霎时间他的眼睛“唰”的亮起来，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小猫咪原先还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后面估计是舒服到了，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装模作样的随意扭动几下就当是不愿意了。 都说越是生疏的摸摸越得猫主子的欢心，看小三花那样，莫忧直呼诚不欺我啊。 等到手有些累了，她把小猫放了回去，对石昭说道，“可以了，过来帮忙。” 石昭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乖巧的跟在莫忧身后。 莫忧在外面随便找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把33让买的中药掏出来，“喏，把这个碾碎。” 等石昭接过后，她嘱咐道，“等会吃东西记得一定要洗手啊，这毕竟是药物，吃进肚子可不好。” 石昭点点头，他明明听见了药物，却没有多问，这也是莫忧找他帮忙的原因之一。 聪明，懂事，话还不多。 莫忧拿出她攒了许久的安眠药，虽然33的药够用，但这是她囤了许久的，不用白不用，就当是给他们一家做慈善了，加量不加价。 方素云过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用石头磨着东西，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她伫立在原地，看了许久，嘴角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笑容。 当屋子里传出男人交谈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般，仓皇的跑过来，“吃、吃饭了。” 方素云拉起石昭，略带歉意的冲莫忧点头示意，急匆匆的回到屋子里。 莫忧伸了个懒腰，把那些粉末都装进一个袋子里，施施然荡回厨房，洗了个手，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 蔡老太做饭确实不好吃，老年人做饭总喜欢做好后在菜上淋一层油，他们那时候油珍贵的很习惯这么做了。 但以现在的口味而言，油汪汪的腻的很。 石家三兄弟坐在电视前聊着天，石永华抽空喊了一声莫忧，莫忧连忙放下碗筷出去，他说，“妈年纪大了，不方便做饭，晚饭你来做。” 蔡老太眼含热泪的看着她的好大儿，表示很感动。 莫忧点点头，背过身的瞬间，跟33阴阳怪气起来，“哟~我妈年纪大了不方便。真心疼自己做去啊，搞什么外包。” 33捂着脸提醒道，“宿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麻烦注意一下表情管理，石昭都被你吓到了。” 见莫忧看着他，石昭慌忙低头吃饭，眼神不住左右飘动。 莫忧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平复了神情，但看到石昭那样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从到这来他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不怎么看的出来这个年纪的活力。 伸出魔掌狠狠在石昭头上撸两把，莫忧欣慰的点点头，年轻人嘛，还是要有点活力才行。 似乎是没跟其他人这么亲密过，石昭脸都快埋进碗里，还悄悄红了耳朵尖尖。 “大嫂，等会我帮你做饭。”方素云端着碗，几步挪在莫忧身边。 因为她生的是男孩，蔡老太倒是对她没怎么动过手，只是嘴上不饶人。 莫忧目光下移，停在她露出的那节手腕，新旧的伤痕顺着衣服往里延伸。 石永国倒是比石永华会装，向来是关着门打。 “可以呀。”莫忧弯了眼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方素云看着她那惨白的牙齿，莫名打了个冷战，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大嫂有些可怕。 但她还是喏喏应了声“好”。 石昭抬起头看向她两，抿了抿嘴，“我、我也帮忙。” 莫忧微笑的转向他，冲他眨了眨眼睛，暗示刚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哦。 第73章 日常被人揍30 这大概是到这个任务后，33见到莫忧最高兴的一次干活，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它做的饭。 它也害怕，莫忧的那一手厨艺，今晚没人吃的下肚。 虽然手中是33操纵，但不妨碍莫忧用嘴聊天，短短半个小时，方素云已经被她聊的沉默了。 她说，“大嫂，我、我去看看他们还需不需要添水。” 然后逃一般慌不择路的出去了。 莫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啧啧出声，“不就是说会话嘛，搞得人家像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方素云出去了，石昭也去写作业，现在厨房就只有莫忧一个人。 她掏出小药粉，此刻正是干坏事的大好时机。 均匀的把每一个菜盘都撒上了粉，用筷子拌了几下，莫忧满意的把粉袋子装回自己口袋。 吃完就全逃不掉咯，嘻嘻。 身后传来响动，莫忧警惕的转过身，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凶狠，方素云被吓得愣在原地。 是她呀。 莫忧换上笑脸，亲切的搂住她，“素云，你看到什么了吗？” 方素云下意识摇摇头，“没、没，什么都没看见。” 莫忧眯起眼睛，全看见了呀。 帮她拍着后背顺气，莫忧伸手替她拉拉领子遮盖住伤痕，“不要骗人哦，我可是会生气的。” 说着她板起了脸，面无表情盯着方素云。 方素云本来胆就小，现在被吓的直哆嗦。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瞧素云你被吓的，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莫忧大笑几声，拍拍方素云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不是说去添水吗？”她适时给了方素云一个台阶。 方素云像是清醒一般，“我、我是来拿水壶的，拿完就走。” 她连忙拿起水壶往客厅走，全程低着头，不敢看莫忧一眼。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素云。” 莫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又轻又飘，像是一缕抓不住的幽灵。 方素云没有回答，只是停顿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她要是告诉他们了，你怎么办？”33有些担忧，以前它是不屑用恶意揣度别人的，但现在不得不提防所有人。 莫忧轻轻啃咬着食指中节，含糊不清说道，“我可能会被这家人打死。” “那你还放她出去，赶紧拉回来堵住她的嘴啊。”33着急了，赶紧催促莫忧去追。 “别这样嘛，还是要相信世间还是好人多，万一她不说我们岂不是误会她了。”莫忧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淘米开始准备煮饭。 “但她万一说了，石永华不得打死你！”33恨不得敲敲莫忧的脑袋，看看她是什么想的。 “死就死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是一件喜事，唯一可惜的就只有死之前没把他们也拖下去。” 莫忧声音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33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忍不住质问她。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莫忧眼神闪了闪，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方素云回到客厅还是有些恍惚，莫忧的声音还是回荡在她耳边，她看着交谈中的四人，要说出去吗？ 石永民发现了她的愣神，眉毛一拧，“傻站着干嘛，倒水啊。” 雄厚的声音直接把方素云吼回了神，她颤抖着双手给大家倒水，没控制好力道撒了一桌子。 石永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方素云跌坐在地上，脑子里只来得及思考待会用那只手护着自己好。 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石昭挡在她面前，他附身去拿抹布，一声不吭的擦干净所有水渍。 生怕石永民会打自己的宝贝孙子，蔡老太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呦，小昭真懂事啊。” 接着她瞪向方素云，“没用的东西，碍手碍脚的，还不滚到一边去。” 听到这句话，石昭就知道奶奶会拦着爸爸，他拉起妈妈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记得曾经堂姐羡慕的跟他说，昭昭你是个男生真好，以后一定就能打的过你爸了。 石昭低下头，看着自己麻杆一样的身材，原先他也是这样想的，直到一次石永民打方素云，他一如既往拦在前面，被拎起来摔在地上。 那一摔，摔坏了他的身体，从此他变得体弱，无论吃多少都是一副瘦弱的病秧模样。 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牵住妈妈，帮她平复恐惧。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他才把方素云牵出来，陪着莫忧一起端送菜碗。 跟她们二人一起坐在椅子上，看那一家四口吃饭。 期间石昭注意到方素云下意识躲避莫忧，他微微弯了嘴唇，手指握的发白。 没有方素云想象中的吐血死亡，那四个人只是像醉了一般，晕乎乎的倒在桌上子不省人事。 大嫂站了起来，身上没有了在大哥面前的怯懦，打量四人的眼神就跟村头卖肉的屠夫挑猪时一样。 她紧紧抱住石昭，只想着等莫忧一发难，她就护着石昭逃出去。 但莫忧就跟没看他们似的，自顾自的去封锁了大门和窗户，拉上窗帘后，觉得屋内太黑了，又开了灯。 随后绕过瑟瑟发抖的方素云，去了厨房。 方素云赶紧推推儿子，“昭昭你赶紧躲起来，等下妈拦住她，你想办法先跑。” 石昭倒是比她平静许多，他虚握住母亲的手，一步也不动。 这下把方素云急坏了，她想拖着石昭藏起来，正好撞见刚从厨房出来的莫忧。 “去哪呢？”莫忧笑着问道，把手中的餐盘放在他们面前。 方素云低着头不说话，石昭直接回道，“妈妈要我藏起来。”顿时方素云的脸色煞白，她下意识去看莫忧的表情，想要揣测她的意图。 可惜莫忧全程微笑，听到这话也只是弯起了眼眸。 “你会杀了我们吗？”石昭盯盯的看着她。 “杀人？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杀人呢？我是来请你们吃饭的啊。”她指向身后，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他们全扑在菜上，都不能吃了，还好我提前留了一部分。” “这是你们的那份，快吃。”她把那两份往前推了一把，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第74章 日常被人揍31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难题。 石昭只是略微思考了片刻，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菜往嘴里送，方素云一把抢了过去，先一步吃下。 她在石昭惊讶的眼神中，又扒了好几口，随后匍匐在莫忧面前哀求，“放过昭昭，他跟石家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放过他，我求你了。” 莫忧赶紧扶起她，“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我只是来给你们送饭的，好吃吗？好吃就多吃点。” 听这话，方素云忙不迭的往嘴里塞饭，也不管咽没咽下，吃完自己的还想去解决石昭那份。 被莫忧伸手拦下，“一人一份，不可以抢哦。” 她想说什么，估摸是药劲上来了，晕乎乎的倒了下去，闭眼前还死死抓住石昭的衣摆。 石昭看了他妈一眼，自觉的捧起饭菜，吃了一两口就被莫忧撤下。 她说，“算了，一个小屁孩而已，不碍事。” 说完转身去了石昭的房间，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后，莫忧在屋子里让石昭把他妈拖过去。 等石昭过来后，她用一根绳子，不走心的把他们都捆起来。 石昭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稍微挣扎，都能从绳子里钻出去。 确定这个房间的窗户都堵死了，莫忧蹲下身子，捧起石昭的小脸对他说，“昭昭呀，你要记得，是婶婶把你们迷晕，绑在这里的。” “记住了吗？无论谁问起来，你都要这样告诉他们。” 忽然心里就明白了莫忧的意图，石昭皱眉问她，“婶婶是怕牵连到我们吗？” 果然聪明，莫忧笑着拍他的脑袋，“婶婶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放你们出去，但你们要是一点事都没有的话，别人会怀疑你们是跟婶婶一伙的。” “你妈妈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不方便告诉她，所以就拜托昭昭了。” 石昭低头想了一会，郑重跟莫忧商量，“那婶婶可不可以让爸爸的手消失掉，这样爸爸就不能打我和妈妈了。” “好呀，顺手的事，婶婶答应你。”莫忧笑着拧了拧他的耳朵，人不大想的还挺多的。 她从拿了些点食物和水进来，然后从外面反锁了房门。 石昭的房间蔡老太有特地加隔音，为的是不让他听见爸爸打妈妈的声音，现在便宜了莫忧。 接下来会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为了小孩子的身心健康，还是不要让他看见听见。 莫忧拿起客厅的水果刀，把石家四口依次在客厅摆好，然后盘腿坐下来，挨个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 优秀的猎手，在玩弄猎物之前，要先确保自己安危。 最好的方法就是砍断他们的爪牙。 做完这些，就只用等他们醒了，莫忧从厨房端来属于自己的那份无添加饭菜。 “33，加热。”莫忧喊的理直气壮，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她了，有需求直接喊。 “哼，女人，变的真快。”33嘴上不乐意，行动却是很快，瞬间盘子就热了。 莫忧没想到自己还有被33尬到的一天，她赶紧塞口饭，压压自己的鸡皮疙瘩。 “33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了解了一下名为小说的东西，里面的霸总很值得我学习，像你这样的柔弱的宿主，就需要一个强势的系统。” 33昂着头，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脚趾忍不住在鞋里抓挠，莫忧心想，33的认知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障碍？ “现在我就去找01对线，宿主……不对，女人你等着，朕去给你打江山。” 33说的快，去的更快，莫忧还没来得及劝它，就已经没影了。 莫忧默默吃着饭，得！一会又要哭着回来了。 趁着这家人还没醒，莫忧顺着记忆去杂物间取了一些自己能用上的东西，这家里的医疗用品很少，能快点解决就快点解决。 石永华醒过来的时候，就看着他那往日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妻子，正翘着腿给自己拆石膏。 见到他睁眼了，斜着眼睛，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他还没看清现状，以为自己是醉酒躺在地上，梗着脖子大吼，“喻珍萱，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莫忧放下手中拆完的石膏，拎起来冲着石永华那张大脸就来了几下，“终于能打你了，老子他妈忍了你许久。” “你他妈。”石永华顿时红了眼睛，想要爬起来对莫忧动手。 莫忧环抱双臂，戏谑的看着他。 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就起不来，石永华微微睁大了眼睛，心里顿感不妙。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干嘛。”他色厉内荏，现在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姿态，企图吓退莫忧。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要算算账吗？”莫忧俯下身，作势去扎他的眼睛，吓得石永华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这副恐惧的模样着实逗乐莫忧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石永华怒不可遏，在他要发作时，身旁传来弟弟的声音。 “大哥？我们怎么都睡在地上……大哥！我怎么起不来了，谁干的！是谁干的！妈的，老子杀了他！” 石永国一发现自己手脚都没法动了，立刻嚷嚷起来，石永华皱皱眉头，嫌弃他太吵了。 “啪啪啪！”莫忧挺开心，鼓起了掌，“哇，又醒了一个，太好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做的？”石永国躺在地上，挑高一边眉毛，到这个时候都不忘用他那个怪强调。 “赶紧让我恢复原样，不然等会我自己起来了，可就不顾及大哥颜面了。” 莫忧还没出声，石永华冷着脸，扭头冲他嗤笑，“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颜面？” “那还不是怪你！”石永国面上带着恨，死死盯着他哥，“要不是你们，宇婷怎么会离开我，都是你的错！” “是你自己没本事，她跑你不知道追吗？追到了就打断她的腿，捆在家里，让妈看着不就跑不掉了！”石永华看着这个窝囊废弟弟，气不打一处来。 突然他后脑勺一阵剧痛，头向前移去，砸在石永国的额前。 他们二人吃痛发出一声操，齐齐看向莫忧。 第75章 日常被人揍32 莫忧晃了晃刚刚自己踢他的那条腿，龇牙笑道，“狗咬狗别光吠啊，得咬起来。” 两人看她的眼神皆是不善，莫忧微笑，从身后拿出一条刚拆的椅子腿，“不咬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一些助力？” “喻珍萱你敢！反了你了！”这下石永华是真的怒了，如果现在他还能动，早一拳砸在莫忧脸上了。 嘴角的笑意慢慢退下，莫忧没多废话一棍子抽在他脑门上。 尖锐的棱角把他的额头划出好长一道血痕。 石永国震惊看着他哥，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敢下手，不一会刚刚那根行过凶的木棍抵上他的脑门。 他瑟缩了一下，就听见他大嫂问他，“那你呢？” 咬还是不咬？当然是咬啦，早他妈看这个破大哥不顺眼，咬的话还解气，不咬还要被打，傻子都会选。 “你他妈……永国你疯了！住口，别咬了，你口臭离我远点！” 石永华尖叫着往后仰脑袋，石永国的牙齿磕在他下巴上，啃下来一块血肉。 两人都短暂的愣住了，随后石永华也不管那么多，像条疯狗一样伸过去咬。 莫忧欣赏了一会，用木棒戳了戳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石永民，“不加入进去相亲相爱吗？” 石永民没理她，看着自己那两个丢脸的兄弟，“你要报复我们一家。” 他用的肯定的语气，从醒过来到现在，不难猜到莫忧的意图。 “哎呀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老大媳妇你死人啊，还不快去拦着。”蔡老太刚醒就看到两个儿子脸上都见了血，心疼的不行。 不过一会，她就发现了四肢没有力气这件事，不仅于此，手脚上的伤口也疼得厉害。 莫忧向来自认为是个尊老爱幼的人，老人家的话她哪能不听啊，当下就提着棍子朝那二人过去了。 一下劈打在他们中间，石永国还张着嘴，莫忧那一下敲在了他嘴上，两门牙掉了下来。 “艹！”他大叫一声，血沫子噗了石永华一脸。 “吵死了！”莫忧又是一棍子过去，抽他脸上，石永国的脸皮因为愤怒抽动了几下，但终究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算他不太聪明也不难看出，现在莫忧对他们的态度。 但他们的娘显然没有意识到。 “你敢对永国动手，贱蹄子，等会我让永华……唔唔……” 后面的话全在莫忧的脚下消音，她恶劣的在这张老树皮上碾了碾，恢复了她一贯的语气，“臭嘴，我不喜欢。” 莫忧转头，这三兄弟就看着老娘受欺负，完全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兴许是她脸上嘲讽的意味太明显，石永华心虚的别过头。 确定蔡老太不再说话后，莫忧放下那只脚，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自己原先坐的位置。 受伤的那条腿悬空摇晃，她撑着木棒，看向神色各异的四个人。 对谁先动手好呢？ 突然她目光停在蔡老太那只干枯的手上，她是不是说过要把这老东西的手指抽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蔡老太被她盯着发毛，习惯性的想发作，但刚刚那股疼痛还是在关键时刻遏制住她了。 莫忧转身去了杂物间，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和老虎钳。 见那四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她张开剪刀威胁似的“咔嚓咔嚓”两下，三个男的齐齐移开目光。 哼，莫忧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坐到了蔡老太的面前。 手高高举起，然后握着剪刀猛的扎下来。 “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蔡老太居然能在这个年龄，叫出这么高昂的声音，把石永国吓得浑身一哆嗦。 莫忧笑眯眯的安抚，“放心，吓你的，没扎到呢。” 她松开手，剪刀的尖就扎在蔡老太的手指中间，距离那块肉也不过几厘米。 蔡老太大口喘着气，年纪在这，受这么大个惊吓，难免心脏又些受不了，被这一通戏耍，她是又惊又恼。 她清了两声嗓子，准备用从前那些妇道压一压莫忧，突然手背上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眼珠子往下转，看见莫忧正拿着剪刀头在她手背比划。 “你、你想干嘛？”饶是豪横了一辈子，蔡老太此时心里也满是恐惧。 “你之前老用手指头掐我。”莫忧撅起嘴，用小女生语气不满的抱怨，她拿剪刀夹起那只手。 手毕竟有些重量，剪刀的刀刃在上面划出两道口子。 “以后、以后不掐了。”蔡老太颤颤巍巍说道，眼睛直勾勾盯着剪刀，生怕莫忧手上一用力，给她绞断了。 这话莫忧全当耳旁风，她自顾自的嘀咕，声音却是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掐得可真疼啊，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机会，我要把这只手的骨头全抽出来。” 紧接着她一脸惊喜，“今天不就是个好机会嘛。” 笑容凝在脸上，莫忧眼睛滴溜溜的转到蔡老太的手上，嘴角咧得更开了。 “别、不要！我是你妈，你敢动我，你这是不孝，你不尊老，你要遭人唾弃！”蔡老太吓得慌不择言。 “就是！喻珍萱，你快放开妈，现在住手还有挽回的余地。” 毕竟是养大了自己的妈，真遇到危险，石永华不可能完全不管的。 莫忧歪着脑袋看他，眨眨眼睛，夸赞道，“可真是个孝子啊，这么想表现，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二选一：我是动你妈的手，还是你的手？” 瞬间石永华哑了声音，石永国此时还在拱火，“不是大哥，妈这么疼你，你却连这点苦也不愿替她受。” 石永民眼里也是对石永华的责怪。 “说的轻巧，那你去啊！”本来就心虚，还被他这一撩拨，石永华直接吼了出来。 “切，大嫂又没让我去，不然我一定会替咱妈受……” “也可以。”莫忧点点头，她很有人道精神的，孝子的愿望还是可以浅浅满足一下的。 “我、我……”石永国没想到莫忧真的同意了，他刚刚那么说也是为了激一激大哥的。 “你不是说愿意吗？现在你也可以了，快去。”轮到石永华来嘲笑石永国了。 石永国涨红了脸，“我才不去，妈最疼的就是大哥和小弟了，凭什么我去，要受也是你们受着。” 第76章 日常被人揍33 看在他们俩那得不到结果，莫忧伸脚踢踢石永民，脸上写着你也可以替的哦。 “我不帮，又不是我掐的。”石永民表现的坦坦荡荡，还在相互攀咬的两个哥哥，立马把矛头对向他。 三人瞬间乱做一团。 “够了！”刚刚还一言不发的蔡老太，头一次真正的对这三个儿子发了火。 本来她也没打算让任何一个儿子替自己，就算他们答应了，她也不会同意的，可面对这样一副相互推脱的场面，还是感到心寒。 “啧啧啧，亏你养了三个儿子，没一个中用的。”莫忧遗憾的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个搅家精，当初你生出那个赔钱货的时候，我就该让老大把你和那个赔钱货一起打死，两个丧门星，老大的福气都被你们克完……啊啊啊啊！” 反正也撕破脸皮了，蔡老太恶狠狠对着莫忧咒骂。 越听莫忧的嘴角越往下耷拉，最后她再次拿剪刀刺向蔡老太，这次她可没有开玩笑，真真实实的扎进蔡老太的手背。 石永华瞪着莫忧那还在滴血的剪刀尖，心底一阵后怕，莫名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激怒她。 “骂我可以，骂我女儿，也看你配不配。”莫忧手指点上剪刀尖，鲜血顺着她的指头蜿蜒而下。 “我的手，我的手啊！”蔡老太哪还听得进去什么话，她只知道她的手好痛。 “跟个老乌鸦一样，惨叫都不好听。” 莫忧皱紧眉头，伸手掏了掏耳朵，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从身后拿出一个针线盒。 这本来是给他们缝合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抽出一根黑色的棉线，穿过针头，莫忧举着穿过线的针，乐颠乐颠的朝蔡老太凑过去。 “你还想干嘛！不要靠近我。”蔡老太看见她，疯狂的尖叫。 莫忧甩给她两巴掌，等安静些了后，揪住那张老嘴，从中间落下第一针。 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像是在蔡老太脑中炸开，她想喊，但刚张开嘴，棉线就拉扯了皮肉。 她只能嗯嗯出声，混浊的眼里溢满泪水，哀求莫忧放过她。 客厅除了她的声音，就只有那三个不时吞咽口水的“咕咚”声。 直到莫忧把蔡老太的嘴都缝上了，这三兄弟才敢把呼吸的声音放大。 知道莫忧是真的动手后，他们三个的态度可谓是安静如鸡，也不吵闹了，躺在地上装的跟个死人一样。 蔡老太的嘴被一圈黑线缝上，眼泪顺着她脸上的沟壑，流进灰白的头发里。 莫忧围着她转了两圈，自己缝合技术果然进步了，如果小护士看到这个的话，就不会嫌她缝的丑了。 绕回刚刚的位置，她弯腰捡起剪刀，轻声对蔡老太说道，“还没完呢，先别急着哭。”你要哭的可还在后面。 一只手执起蔡老太的手指，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横着剪开一道口子，感觉碰到骨头后，才松开剪刀。 莫忧捏着她那根指头，稍微一挤，皮肉炸开，能隐约看见森森白骨。 拿起手边的老虎钳，她冲蔡老太笑了笑，夹住那根白骨，猛的一扯，骨头就这样被扯了出来，还带了些许血肉。 这一刻，蔡老太的哼叫，到达了声音的顶点。 听的其他三人心底直发慌。 对着灯光，莫忧举起老虎钳，好看，真好看，即使是在这样丑陋的皮囊下，骨头依然还是一样美丽。 她找了个盘子，把这根骨头放了上去，接着如法炮制取其他的。 得亏的蔡老太年老又瘦，没有多少血肉，取起来方便了不少。 等两只手的指头都夹出来后，蔡老太已经疼得要翻白眼了。 原本莫忧是打算先收手的，但她仔细看了一下手指的排布，发现可以给自己做把扇子。 现在33不在，不然就能问问它，等会扇子做成后能不能带走了。 做扇子还得把手掌部分的骨头取下来，除此之外还要有一小节手臂做扇柄。 说干就干，莫忧撸起袖子，兴致昂扬的用刀花开蔡老太手背上的那层老皮，刀尖把骨头稍微挑露出，然后用老虎钳夹取。 过了好长时间，莫忧擦了擦汗，蹭自己一脸的血。 取完了，就只剩扇柄了。 但不知什么时候，蔡老太晕了过去，莫忧宠溺的看着她，老年人睡眠就是好。 像她这样的三好青年，为老年人提供些叫醒服务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从厨房拿了一袋盐出来，均匀的散在刚刚划开的皮肉上，蔡老太像电击了一般浑身颤抖，幽幽睁开双眼。 一醒来看到的就是莫忧恶魔般的脸，莫忧拍了拍她，“别睡啊，你睡了我玩什么？下次再睡，撒的可就是辣椒粉了。” 蔡老太这才反应过来，她两只手比她昏死过去时还要疼痛，盐融化在血肉里，那滋味想想就让人战栗。 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她看见莫忧抓起她的手臂，像折柴火一样，放在膝盖上，猛地向下折。 胳膊应声折断。 蔡老太剧烈的挣扎起来，莫忧直接站在她身上，抓起另一只胳膊，又是一下。 脚下的身体在那一刻剧烈的起伏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怕她现在就死了，莫忧还转头看了一眼。 蔡老太双目无神，脸皮不断痉挛，到底还是有一口气吊着。 莫忧这才放下心，转头取她的扇柄。 惯例先用刀划开皮肉，这次有点大镊子不好使了，莫忧直接伸手进去，把那节断骨生生拽出来。 凑齐一对后，莫忧简单给蔡老太做了个止血包扎，端着她的小盘子，埋头拼了起来。 见莫忧暂时没有动他们的意图，三人都松了口气，刚刚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恐惧。 石永民和石永国都用埋怨的眼神看着石永华，你娶的什么媳妇，这么可怕。 他们只顾得相互眼神交流，不知是有意无意都不约而同忘了还在地上的蔡老太。 捣鼓了一阵子，莫忧手里是两把新鲜出炉的骨扇，衔接处用的是小钉子，藏在骨缝中，倒不是很能看得出。 人嘛总是贪心的。 莫忧看着光秃秃的骨头，总觉得还是不够，要是还有个扇面就好了。 想到这，她把目光转向了，还在眼神打架的三人。 第77章 日常被人揍34 三人同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他们暂停了争吵，一起仰头，果然看见了不怀好意看着他们的莫忧。 莫忧挥了挥手中用他们老娘手做成的骨扇，苦恼的询问道，“你们觉不觉得，我这把扇子还缺个扇面？” 三人一听这话，心里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女人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石永华脑子转的快，先他两个弟弟一步说话，“老二有纹身，做扇面肯定好看。” 虽然平时不和，但这关键时候被兄弟出卖，石永国还是差点骂了出来。 他牙齿咬的吱吱响，秉承着都别好过的心理，他也喊道，“老三身上也有，纹的时间比我短，图案保留的更好。” 石永民眼睛都快吐火了，这些个畜牲，好处没他的份，这时候倒没忘记他。 “你们两个畜牲，连弟弟都不放过是。” “谁让我没有呢。”石永华得意的提了提嘴角。 自知是逃不过了，石永民冷笑，“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她在我们家最恨谁，还用我说吗？”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大哥，你绝对会是我们中最惨的那一个。” 石永华大喘着粗气，脖子都涨的通红，不知是被气到还是害怕的，浑身都不受控制的抖动。 见他这样，石永国自暴自弃的大笑了起来。 莫忧耐心的等他们都掰扯完，才拿着自己的小刀走过去。 石永华都大义灭亲的提醒她了，不采纳就有点说起不过去，再说了有图案的扇面确实要好看些。 不过她也没打算放过石永华，好兄弟有难同当，她这是挽救他们的兄弟情。 剪刀割开衣服，莫忧费力把他们都翻了个面，他们的纹身都在背后，面积都挺大的，乐坏莫忧了。 这两兄弟倒挺有默契，一个纹的老虎，另一个纹的狮子。 喻珍萱的记忆里到是有，好像是老二先纹的老虎，老三不服气，想了想纹了个狮子跟他争。 然后争坏事了，现在统统要上莫忧的扇面。 用刀先在周围框选好大小后，莫忧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削着。 “啊！” 皮肉分离的滋味并不好受，石永国忍不住叫出声，立马他就感受到肩膀被人插了一刀。 莫忧威胁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不想嘴也被我缝上，就不要吵我。” 真是的，吓得她手抖，差点就削歪了。 石永国想想老妈的惨状，牙齿狠狠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次还在罗明珠那里练了手，莫忧还算迅速的就取下来了这块皮肉。 接着她转向隐隐在发抖的石永民。 石永民一抬头就能看到老二因为疼痛紧绷的身体，还有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刚刚的对话他也听见了，眼下又跑不掉，他也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 光是框区域就疼得他受不了，后面的削皮，他几乎是咬穿了下嘴唇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不过总算是结束了。 石永华悄悄松了口气，为自己的机智暗喜。 没想到莫忧没有立刻去处理刚得到的皮肉，然而提着刀转向他了。 他立马大喊起来，“你别过来，你不是已经有了两块了吗。” 莫忧摊了摊手，笑容算不上好看，“只有两面呢，我还差两个背面。” 这话一出，他们哪还不知她的意图。 “哈哈哈哈……”石永国和石永民齐齐笑起来，二人盯着石永华的目光都是阴恻恻的，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还有我妈，你去找她！”石永华急的满头大汗，突然想起刚刚受完苦的蔡老太。 原来还有些晕乎乎的蔡老太，听到这话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石永华。 她自认年少时亏待了老大，后几十年一直对他疼爱有加，没想到这种时候，他为了自保把自己推出去了。 倒底是疼爱了一辈子的孩子，蔡老太眼里没有怨恨，只有苦涩。 “快去啊，去找她啊，她一个老太婆死了就算了！”看着越来越近的莫忧，石永华崩溃的大喊。 “不呢。”莫忧笑道，“她太老了，皮肤皱巴巴的，我不喜欢。” “我也老，我还臭，别要我的好不好。”石永华连忙说道，只盼得莫忧能够放过他。 蹲下身子，莫忧冲他摇摇头，“我不嫌弃。” 接着便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两面，所以石永华的前后都要削下来。 随意划了一个区域，莫忧就准备动手了，但石永华连他两个弟弟都不如，不停跟莫忧扯关系。 “珍萱，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是我鬼迷了眼才打你的，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动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一家，还有石桐岚……不，岚岚，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他说了许多，见完全不起作用去，后面又忍不住破口大骂。 莫忧放下手中的刀，一动不动盯着他，慢慢的那些声音都降了下去。 很明显的能听到，石永华不安咽口水的声音。 拿来老虎钳和剪刀，莫忧撬开他的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把他的舌头竖着剪成了条。 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脸，但这远不如莫忧话里的冷意。 “再吵，我就横着剪成肉丁。” 两个弟弟看着他的惨状，心里面痛快极了。 石永华萎靡了之后，莫忧继续削皮，正面削完，她双手用力翻个面继续。 肚子贴上地面的那一刻，石永华还是没忍住哼出了声，没有外皮的保护的血肉，直接贴在地板上，火辣辣的疼得要命。 削完了最后一块，莫忧才一起给三人止血包扎，不过她坏心眼的只给石永华处理了一面。 贴在地面上的那一面，她就装作没看见。 石永华又不敢说话，只能频频用眼神暗示莫忧。 谁知莫忧直接背过身去，低头处理自己扇面，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眼神都抛给了鬼看，气的他七窍生烟，旁边还有两个弟弟不停的嘲笑，石永华气越喘越粗，最后生生气晕了过去。 第78章 日常被人揍35 方素云醒来的时候，看见儿子就完好无损的坐在面前，下意识松了口气。 刚想起身，便发觉身上被捆住了，她慌了神，“你婶婶怎么把我们捆住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石昭看了他妈一眼，摇了摇头。 “婶婶让我们在屋里待着，别乱跑。” 不是什么威胁的话，虽然心里还是忐忑，方素云也没做多余的事，她本就是个懦弱的人，也习惯了听从别人的命令。 “妈妈要喝水吗？这里有。”石昭把绳子取下，从旁边的热水瓶里倒水递给方素云。 方素云第一反应不是接过水，而是慌忙的把绳索套回石昭身上，她谨慎看了眼房间门，“快，快绑起来，不然被她看到怎么办？” 石昭无语的看妈妈，她怎么就不明白婶婶的意图呢。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方素云立刻紧张起来，挪动了几步挡在石昭前面。 莫忧先是探进来一个头，看到方素云后，笑眯了眼，“嗨，醒了呀。” 她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然后关上门，倚在门背上。 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方素云注意到，那里还有没洗干净的血渍，她没有伸张，是因为她不想儿子知道这些。 “你、你想对我们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眼睛红了一圈还强作镇定。 “如你所见，我没打算做什么。”莫忧笑着摆摆手，“不过嘛……” 她突然猛的俯身，拉近与方素云的距离，“要是你当初选择的是告诉他们，而我没被打死的话，现在就该考虑你是什么死法了。” 眼前是张残破的面容，方素云无论看到几次都会心生恐惧，她从来不敢想象大嫂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告诉他们？她也曾做过这样的考虑，她害怕大嫂失败男人们会迁怒她，她害怕大嫂也会对她和昭昭下手。 为什么不说呢，大概是在她的逆来顺受下，也恨透这种生活了。 没人想被打，无数的夜晚，无数难熬的瞬间，她都在祈祷，石永民出意外死，猝死，被车撞死，被疯子砍死…… 可是神明好像从未听到过她的祈求，石永民都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她擦拭着蔡老太供奉的佛像，只觉得可笑。 轻轻呼出一口气，方素云眼睫动了动，不自在的后倾，喃喃自语道，“幸好、幸好。” 幸好她选对了。 莫忧走到她身边，给她解了绳子，拉着她往外走。 方素云还没从庆幸中缓过神，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你要带我去哪？” “做饭，我饿了。”莫忧给她拉到门外，反锁了房门，推了一把呆愣的方素云。 “快去啊，吃完饭我还要睡觉呢。”也不看看多晚了。 方素云瞪大了眼睛，极不情愿的往客厅方向挪动，其实在门口还是能看到部分客厅的景象。 血，大片大片的血。 等到她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吓得她腿软，三个男人的背后是一片血肉模糊，皮肤不翼而飞。 而最让人恐惧的是她的婆婆，嘴巴被黑色的线缠住，两只胳膊自小臂以下全没了骨头。 他们都看见了她，眼里全是求救的光芒。 身后莫忧又推了她一把，方素云一个不稳，直接栽在石永民背上。 “啊！！！” “啊啊啊啊啊！” 两声尖叫同时想起，一道是方素云的，一道是石永民的。 方素云手脚并用的迅速爬回莫忧的脚边，紧紧抓住她的裤腿。 刚刚，就在刚刚，她的手摸到了那片血肉，滑腻腻的。 眼里闪过迷茫，方素云不自觉搓动着手指，好像跟她平时处理的猪肉也没什么不一样。 石永华只叫了一声，很快就在莫忧的目光下熄了声音，他面容扭曲，看向方素云的眼神带着狠毒。 这个蠢东西。 双手抓住快要被扯下去的裤子，莫忧伸腿轻踢了方素云一下，“愣着干嘛，做饭去，还是说你也想成为他们一员？” 方素云把头摇成拨浪鼓，麻溜的爬起来，抓着围裙就去做饭了。 背过身去的瞬间，她脸上闪过遗憾，怎么他还活着呀。 那个神情莫忧没有错过，她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半晌，回到餐桌旁玩弄自己做了几个小时的扇子。 用来扇了会风，她感到自己来到这个任务积攒的怨气都扇飞了不少。 不亏是她啊，蝉联小学三年的手工冠军。 “吃饭了。” 方素云速度很快，弄好了三菜一汤后，瑟缩着叫莫忧吃饭。 看到那两柄扇子的时候，瞳孔缩了一下，她装作没看见一般，目光投到别处。 “分两份你和昭昭吃，剩下的全给我……你煮那么多饭干嘛？” 莫忧掀开锅盖，看到满满一锅的米饭，都想把刚刚的话咽回去，当她没说算了。 “他们……”方素云迟疑了一下，指向那四人。 “哼，给他们吃就是浪费粮食，下次只用做我们三个的。”莫忧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方素云点点头，默默分出两盘，在莫忧的带领下回了房间。 在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中，莫忧吃完心满意足的一顿饭，还剩了点，她拿出一个碗全拌了进去。 石永华贪婪的看着那个碗，他早就饿了，那碗饭应该是给他们的话，哪怕是吃一口压压也行。 然而，莫忧看都没看他，拿着碗出了门，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又拿了空碗回来。 小东西胃口还挺好的。 “真的没我们的饭吗？”石永国期期艾艾的问道，其实他和嫂子也那么大矛盾，平时打她的都是大哥啊。 脚步一顿，莫忧转过身，笑眯眯道，“想吃啊。” 他连忙点头，下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 “我把你妈的手剁下来，给你做个脱骨鸡爪吃，要不要啊。” 蔡老太吓得浑身一紧，恐惧的望向二儿子。 好在儿子是不孝了些，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吃老娘的肉，他拒绝的头都甩出残影。 “好叭。”莫忧有些遗憾了应下，她还是有点像看到他们点头同意的样子呢。 石家四口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整恶寒，这个喻珍萱怕不是真的被逼疯了。 第79章 日常被人揍36 夜晚莫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臂，不是她的错觉，恢复能力真的增强了。 但似乎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减缓恢复速度，像她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骨头愈合的声音。 但是出院后，虽是比常人要快些，但远不如之前的速度。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莫忧百思不得其解，这多少算是一个保命手段，但现在还不知它危险与否，愈合的极限又在哪里。 “嗯？” 突然她坐起身来，翻来覆去把手对着光，刚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了皮肤下流动的金色纹路。 看了好半晌，都没有异样，她关了灯，手在被褥下握成拳，那双眸子转了转，不甘心的闭上了。 早上难得又能睡到大上午，莫忧打着哈欠，路过客厅的时候挨个给了他们一脚。 死狗，爷都醒了你们还想睡？ 随便找了点饼干垫垫肚子，莫忧坐在餐桌前看着那四人，虽说是过了一夜，但他们的精神状态更差了。 拍了拍饼干屑，莫忧拿出昨天木棒，在上面钉了些钉子，钉子尖刚刚露出木棒一点，不长，但能划出一道沟。 莫忧双手握住挥了几下，木棒带着破空声，她满意的勾起嘴角，转而看向那四人。 大清早的，吃饱了饭，来点餐后运动消化一下挺正常的。 她单拎出石永华，看见他惊恐目光，不觉笑出声，“你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你常做的事？” “不，不……”石永华摇着头，他盯着那根加工过的木棒满是忌惮。 “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吗？” 莫忧突然发了狠，一下子敲在他头上，瞬间石永华的头就多一道红痕，和几个钉扎的小洞。 “啊啊啊啊！！！” “叫什么？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你不是很兴奋吗？听见我惨叫你很爽是，现在还爽吗？” 石永华的尖叫，激起莫忧的凌虐心，她发狂似的疯狂敲打他，兴奋到嘴角都笑的发抖。 后面似乎觉得棍子不够尽兴，随手搬来了椅子，一下又一下。 椅子打散后，她如同之前喝醉后的石永华，拿着玻璃瓶在他脑袋上敲碎。 “叫啊！为什么不叫了，我只动了你舌头，没动你喉咙。” “哈哈哈哈哈……你这副模样真像一条死狗。” 石永华躺在一堆碎玻璃碴中，双目无神，施暴者和受害者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他打别人的时候是高兴的，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令他欲罢不能，只要他下死手，这个人就会一命归西。 但如今他的性命掌握在莫忧手中时，感到的是无尽的恐惧，是对死的害怕。 莫忧甩开手中的半截玻璃瓶，跪在石永华身前，癫狂的大笑，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胸腔里进不来一丝空气，石永华像条渴水的鱼，无力的张大嘴巴。 那双眼睛被涨的都要爆出来了，他看着莫忧伤痕交错的脸，像是看到地狱里尖牙利齿丑恶的魔鬼。 不，他不想死！ 想要拉开莫忧，但他的双手，像是摆设一般，根本动不起来。 好在莫忧没有真的要杀他的意图，在他脸色快发紫，翻白眼的时候松开了他。 “咳咳……咳……咳！” 猛的灌入一口空气，石永华拼命咳嗽，身体剧烈的起伏。 莫忧像是平静了一些，她转身拿来一个略大木棒，这次她可不是用来打他。 在他忐忑的目光下，她把木棒垫在他的胳膊底下。 然后，跳上了胳膊的另一端。 不！！！石永目眦欲裂，腰上发力，想要坐起来，但他终是晚了一步。 莫忧已经跳了上来。 “咔嚓。”伴随巨大落地声的是，胳膊骨断裂的声音。 骇人的声音回荡在其他三个人心里，尤其是已经体验过的蔡老太，被勾起了回忆，抖得跟筛糠一样。 “啊啊啊啊啊！” 纵使石永华叫的凄惨，莫忧也没停，他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呢。 而且谁说一条胳膊，只能断一次了？ 把那根木棒又移后了些，莫忧再次跳了上去，又断了一节。 她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乐此不疲，等双手双脚都断成竹节虫后，石永华彻底晕了过去。 莫忧踢了踢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真的昏过去啦？ “切，我还没玩够呢。” 她捡起那条带钉子木棒，转过身。 好在还有两只备选的。 石永华和石永国两兄弟被吓得不行，看到莫忧笑眯眯转向他们，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绝望。 果不其然，刚刚发生在石永华身上的一切，又复制在他们身上。 而他们也不堪重负，一齐昏过去了。 蔡老太看着三个儿子的惨状，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喷涌而出。 造孽啊，造孽啊这是。 活动了一上午，莫忧也饿了，她放出方素云做饭。 方素云看到客厅，又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面对莫忧更加小心谨慎了。 莫忧看着她起锅烧油，滚烫的热油在锅里翻滚，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但一转头，那三个还在昏迷呢，她撇撇嘴，等他们一会。 于是吃完饭，莫忧没有立刻放走方素云，她走到像死狗一样的三人面前，把手里的盐和胡椒粉混合撒下。 然后搂着方素云调笑道，“他们要是还不醒，我就烤了他们，反正调料都撒好了。” 方素云偷偷瞟了两眼，颤巍巍的低下头。 不负众望的是他们还是醒了。 莫忧扭头，没有错过方素云脸上的失望。 真有意思啊，她眯着眼，指尖缠绕着方素云的头发。 “既然醒了，该玩点别的了。” 迷迷瞪瞪的三人，被这魔鬼一般的声音炸了清醒，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莫忧已经成为了他们心里最恐惧的存在。 “我、我先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莫忧想要做什么，方素云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冲回房间。 莫忧一把拉住她，笑容意味深长，“不行，我想要你看着。” 方素云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不安的搅动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她看着，大嫂到底想要干嘛？ 怀揣着不安，她心不在焉，如坐针毡。 第84章 日常被人揍完 莫忧捂着脸大笑起来，身上弥漫着疯狂的气息，她站起身把手边的一切都砸落。 “死了！都死了，我也死了！莫忧早就死了！” 她跪在地上，火苗舔舐上她的衣服。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连一只猫也不肯留给我，我也想好好生活啊，爸爸妈妈拼了命保护我，才让我活下来的。” “我也不想死，可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什么都没有。” 倏然她大笑起来，火焰笼罩了她，她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 “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我的猫怎么死的，他就怎么死。” “当初他们有钱，却不肯赔偿给我们，让妈妈没法继续治疗，现在他们想用钱换命，做梦！” 浓烟灌入她的口鼻，她不管，还是高声大笑。 “没钱也好，有钱也罢，命不都是只有一条。” “我不怕死，就怕死之前没把他们带下去！反正我贱命一条，怎么样都无所谓。” 狠狠喘了几口气，她快要呼吸不过来，身体在慢慢死去，她终究还是冷静下来了。 “雪儿姐说，警察和法律会为我讨回公道的。我相信他们，我一直都相信他们。” 就像小时候相信主角一定会打倒反派一样。 “可是太迟了，那笔钱来的太迟了，迟到我都不需要它了。” 需要它救命的人已经死了。 “太迟了……”火焰覆盖了整个房屋，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只剩下这一声声的呢喃。 石桐岚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医护人员正往救护车上抬的石家四口人，大火已经浇灭了，整个房子都被烧的黑黢黢。 周围站着一圈看热闹的人，看着那四人的伤势都忍不住啧啧摇头。 活该啊，活该，这样欺负人家，现在遭报应了。 “呃！呃……”石永华看到石桐岚，怒目圆睁，冲着她发出喊声。 石桐岚第一眼被他的样子吓的后退，石永华皮肤都被烧毁了，坏死的肌理和衣服的灰烬粘合在一起。 据说别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火还在烧着呢。 瞳孔狠狠颤了颤，石桐岚不再看他，反而在人群中继续寻找。 “你就是石桐岚？” 上来搭话的是一个女警，她眉头紧锁，看到她时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是的，我是。”石桐岚应了下来，接着她赶紧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妈妈？” 女警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方素云走了上来，显然她是刚哭过的，眼圈周围一片红肿。 “岚岚，你妈妈她……” 她握住石桐岚的手，看向房屋的那边。 石桐岚心猛地下沉，虽然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了，但此刻又是无比希望那是假的。 可是，顺着方素云的方向，能透过烧毁的大门，看到正坐在客厅人。 不那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具尸体，被大火烧的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尸体。 她坐在铁质的椅子上，椅子上的皮垫早烧没了，只剩下摇摇欲坠的铁支架。 女警告诉石桐岚，她几乎没怎么挣扎，一心求死，甘愿自焚于火海。 石桐岚号啕大哭起来，方素云紧紧抱着她小声啜泣，她的妈妈不在了，彻彻底底的不在了。 白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们，她望向那片废墟，深深叹了口气。 她察觉到莫忧要报复，但她没想到她做的那么绝，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自己留。 待石桐岚平静了一些后，白虹坐在她身边询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石桐岚双手扯住衣角，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砸了下来，“妈妈之前把做的衣服全寄给了我，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回来跟她见一面。” 她回到之前那个家时，开门的是陌生夫妻，他们告诉她这间屋子已经被卖了，据说之前那一家人都回了老家。 虽然立刻又打了车，但还是晚了一步。 出租车上方素云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你妈她出事了，这几个字像是炸在她耳边。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妈妈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她以为的最差的结果是妈妈又被打进了医院。 可走了越近越发觉不是这回事，来的路上石桐岚像是双脚灌了铅，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白虹摸了摸女孩的头，“节哀。” 石昭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小猫，小猫脏兮兮的，不停的挣扎。 “昭昭，你那去了？”方素云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婶婶带来的猫，它受伤了。”石昭把猫举了起来，众人看见小猫的爪子已经鲜血淋漓。 “这只猫……”白虹看着眼熟，低头仔细辨认了一下。 石桐岚抹掉眼泪，也上前一步看看这只她妈妈带来的猫。 白虹伸手想要摸摸小猫的头，小猫立刻躲了过去，还凶巴巴的冲她哈气。 “你妈妈上次住院就是因为护着它。”她收回手，对石桐岚说道。 小猫凶的狠，石昭要不是在手臂上垫了衣服，估计早被它抓了好几道痕，方素云劝他赶紧把猫放下，石昭摇了摇头。 “如果放开它，它就要跑回去找婶婶。它之前被困住了一直刨洞，我把它放出来，它就直奔火场。” 那时候火还没被全部熄灭，如果不是被他抓住，小猫就要扑到火里去了。 石桐岚盯了小猫许久，忽然她冲石昭伸出手，“让我抱抱它。” 石昭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把手伸了过去，他双臂紧绷，如果小猫要逃跑，就立刻把它抓住。 起初小猫还是很排斥石桐岚，但凑近了些，反而挣扎没有那么剧烈了，石桐岚抱住它，它似乎累极了，牢牢抓着石桐岚的衣服睡着了。 “它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你了。”石昭瞪大了眼睛。 石桐岚低头轻轻蹭了一下小猫，“或许它是闻到熟悉的味道了。” 她今天穿的是妈妈寄来的衣服，上面还残留了妈妈的气息。 “我想收养它。”她对石昭说，眼睛从大火留下的废墟，转到小猫安详的脸上。 抱紧了猫咪，石桐岚低声自语，“我没有妈妈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 第85章 上章没写完，呜呜打脸了 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新闻爆出了时候，又不免引起人们一阵唏嘘。 石永华他们住进了莫忧常去的那家医院，常常半夜疼得鬼哭狼嚎，唯一还能说话的蔡老太每天都扯着嗓子骂莫忧。 骂完莫忧，转头又骂照顾他们的方素云。 “你不生气吗？”白虹掐着眉心，站在走廊外问方素云。 这一个月她大概了解了一下这家人，也知道方素云的处境，没比当初的喻珍萱好到哪里去。 “习惯了。”方素云摇摇头。 “二婶，我过些天要回学校了。”石桐岚抱着小三花走了过来，她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只是眉间还有不少郁色。 “嗯，回去，家里有我，好好学习，其他的不用担心了。”方素云笑眯眯的看着她。 石桐岚点点头，透过门能看见里面躺床上的人，面色沉了沉，抱着猫快步离开了。 她一步也不想靠近这里，今天也只是过来跟二婶告别。 半路有人拦住了她，是一个小护士，小护士白着脸，扯了扯嘴角跟她搭话，“你就是珍萱姐的女儿？” 石桐岚点点头，小护士抿嘴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叫赵双双，之前还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两句话呢。”她做了个自我介绍，石桐岚望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赵双双深呼一口气，拉着她说，“珍萱姐之前救过我，以后你有难处的话，就来找我。” 末了，她添了一句，“你妈妈真的很好，就是太……” 后面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石桐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赵双双临走前跟她交换了微信，嘱咐了她好几句才放心的离开。 石桐岚一步步下台阶，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手下意识在猫咪头上撸了两把，猫咪疑惑的抬头看向她。 刚出医院没走几步，她又被一个人拦住，这次是个中年男人。 石桐岚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怀里猫被她护的死死的。 赵磊掐灭了烟，沧桑的脸上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坏人啊，我、我……” 他慌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石桐岚，“这个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想着给你。” 石桐岚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张照片，捕捉的是一个正在跳舞的女人。 女人肆意舒展着身体，眉眼精致，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她摩挲了两下女人的脸庞，是妈妈，年轻时候的妈妈。 其实家里也有妈妈年轻时候的相片，不过都被锁在一个铁盒子里，妈妈从未给她看过，后来铁盒子也被大火烧毁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清妈妈的脸，自记忆起，妈妈脸上永远都是带着伤的。 “……谢谢。” 赵磊搓了搓手指，他不是很会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叹口气，转身走了。 石桐岚小心收好了相片，带着猫还有妈妈的骨灰离开了这座城市，她想她不会再回来了。 “你是不是烫死我！你和那个贱人一样，你也想害死我们，去死，去死啊。” 病床上的蔡老太无能狂怒，方素云刚喂下的一口水，被她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那水不烫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刁难方素云罢了。 白虹站在门口，看见女人没有一丝怨言，默默的换了倒了水，重新接了一杯。 等女人出来，她问女人，“这一家都这副德行，以后还得拖累你们，你不离婚吗？” 方素云抬起头，脸上是浅浅的笑，“我还没有离婚的打算。” 说完她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白虹沉默了半晌，她总觉得这个笑容让她熟悉，等到出了医院她才想起来，之前喻珍萱也是这么对她笑的。 通过赵双双，石桐岚远在学校，也知道了许多关于石家人的事，赵双双本就是个开朗的女孩子，混熟了之后，有什么话都跟她说。 最热衷的就是分享石家人的情报，什么蔡老太又在骂人啦，或者石永华半夜吵得不行，旁边病房的病人都无法睡觉之类的。 但自从他们出院后，讲的就少了。 忽然有一天，她跟石桐岚说，蔡老太报警了，闹得挺大的，说方素云虐待他们。 但没人相信，因为他们之前怎么欺负人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当是这个老太婆又作妖了。 石桐岚只是笑了笑，没有放在心里，她奶奶确实是无事也要闹三分的人。 几年后蔡老太死了，她不知为何还是决定回来看看这些人的结局，一路上她都在想象这些人的样子。 但到了之后，才发觉现实远比她想的恐怖。 方素云看到她回来热情的迎了上来，她这几年过的都很好，人看起来比之前还年轻。 蔡老太已经火化了，葬礼也没搞，直接找了个地方埋了。 石桐岚提出要看看石永华他们，方素云拦住她，不在意的说，“有什么好看的，怪脏的，别污了你的眼睛。” 但石桐岚还是执意要去，她一开门，就被臭气熏退了两步。 屋里昏暗极了，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着些许亮光，矮小的床上躺着瘦的不成形的三个人，他们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肉，被烧毁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 无数苍蝇绕着他们飞，身下的被褥上还有白色的虫子蠕动。 三人都是面色呆滞，只有时不时眨动的眼睛，证明他们还活着。 “啊，啊！”石永华见到石桐岚瞬间来了精神。 他向石桐岚投过来求救的眼神。 救救我，救救我。 “吵什么？”方素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石桐岚的身后，她声音带着笑，却莫名让人觉得冷。 石永华一见到她，立马缩着脑袋，脸上是遮不住的恐惧，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瞄着石桐岚。 盯着石永华看了好长一会，石桐岚“砰”的一声带上了门，门关上之前，她看见石永华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方素云没有说话，在等着她先开口。 “会不会被别人知道？”石桐岚问。 高高悬起的心放下，方素云僵住的笑容柔和了下来，她揉了揉石桐岚的脑袋，“不会的，现在谁不说我有情有义，这样都不曾抛弃他们。” 石桐岚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方素云看着她的背影，随手勾起了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忽然想起了某人曾经坏笑着抛给她两个选择。 “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啊。” 第86章 你好，预支工钱 “现在是愉快的抽卡时间，这次我该去哪里呢？” 莫忧期待的搓搓手，点向屏幕中间的签桶，签桶照旧摇晃几下，掉出来一个签子。 ［第六层——铜柱地狱］ 拿着签子笑了笑，莫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跟着来接她的两个人形系统走了。 现在的她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之前火海中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罢了。 在她即将踏出去的那一瞬，33开口了。 “我可以翻你的记忆吗？我想看看绵绵。” 莫忧顿了顿转身笑道，“当然可以啦，33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目送莫忧离开后，33独自翻起了莫忧的记忆，它避开了其余部分，精准的找到了一段莫忧和绵绵独处的记忆。 正午时分的阳光洒满整个阳台，莫忧用书遮着脸补觉，橘色的猫窝在她的肚子上。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橘猫耳朵警惕的抖了抖，它抬起头，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都说宠物会像主人，33真的从它身上看到了莫忧的影子。 橘猫站了起来，甩了甩猫，在莫忧身上踩起奶来。 “绵绵！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少斤啊，把我午饭都被踩出来了……” 记忆片段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莫忧猛亲橘猫，橘猫则是一脸嫌弃。 如果一切都不发生的话，莫忧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擦掉眼角的泪花，33拿着已经收集好的数据，出门去找01。 “01！” 见01的房间显示有人，33直接冲了进去。 男人背对着它，听到声音不耐烦的转过头，露出一张俊朗又富有威严的面容。 “33！我告诉过你很多次，进来要敲门。”01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这般不懂规矩。 “我有急事！”33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 “什么事？要还是胡闹，你就该去上初中了。”01弹弹衣袖，冷淡的说道。 33噎了一下，没好气道，“我是正事，来找你预支积分的。” “没门。”01继续调试着手中的数值，听到这个要求，头也不抬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33急了，它还想赶紧拿到积分，趁莫忧还没回来先把礼物做出来，然后给她一个惊喜。 “凭你花销，给了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唔……”33挠挠头，好像说的确实不错，它之前的积分都差不多花完了。 “而且，你不打算赎回自己的那些东西了吗？”01抬头，直直看进33的心里。 “我想拿回来啊，可是，可是，我的事还不急，宿主难过了，我想先哄她开心……” 33的声音越说越小。 “哼。”01收回了眼神，嗤笑一声，继续摆弄手里的半成品。 33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没戏了，它急的抓耳挠腮，想找一个说辞让01同意。 忽然它看向01手里的半成品，“噫，好丑，你做的什么东西？”01是挖掘了什么特殊兴趣，能做出这么个丑东西。 瞬间01的脸就黑了，“真的……很丑吗？” “丑！”33郑重的点点头，“你是想做什么啊？”它突然有些好奇。 “新系统。”01烦躁的手里的东西抛到一边，伸手撑住额头。 33上前拨弄了两下那个被称为“新系统”的东西，嫌弃道，“这是新系统啊？不说丑，这玩意都运行不起来。” 01手掌下移，改蒙住眼睛，该死，被傻子嘲笑了。 想到了什么33谄媚的凑上去，“做新系统找我呀，这个业务我熟，只要你给我些积分当报酬就成。” 伸手把33的脸抵远，01垂头沉思了一段时间后，“你能行吗？” “哼哼，我33的手艺可不是吹的。”33自信的拍拍胸脯，旋即又疑惑的看向01，“这些知识都是你传给我的啊？” 01没有回答它的话，反而问，“还能传回来吗？” “不行的。”33摆摆手，“这个权限只有你有，我们这些系统没有的。” 似乎是没法子了，01不情愿的说道，“那你好好做，不用做成品，按你自身的数据构建一个空壳就行。” “好叭。”虽然提议有些奇怪，33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不过这可不是重点。 “我的报酬别忘了。” “知道了。”01不耐烦挥手让它出去，33假装没看见，抬头看着天花板，什么怪色？01的审美果然很奇怪。 直到收到了积分到账提示后，33眯着眼睛数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莫忧回到系统空间，33罕见的没有在这里等着，她疲惫的掀起眼睛扫视了一圈，拖着步伐一头栽倒在33提前布置好的大床上。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床太舒服了，莫忧陷入柔软的被子中沉沉睡去。 “绵绵，别踩了，你好重……” 莫忧迷迷糊糊中嘟囔出这一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的睁开眼，对上一张熟悉的猫脸。 跟记忆中一模一样，连脸上嫌弃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绵绵……”莫忧伸手抱住它，贪恋的闻着它身上熟悉的味道。 橘猫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巴掌推开她，而是顺从的在她怀里打着呼噜。 莫忧抱了好一会，埋在猫毛中闷声道，“谢谢你，33。” “宿主开心就好。”33高兴的转圈圈，“要是宿主想的话，33可以一直把它留在系统空间。” “不用了。”莫忧垂下眼，抚摸着橘猫鲜亮的毛发。 “这些也是要积分的，33的积分还是用在自己身上比较好，而且……”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再怎么像，我也知道，它不是我的绵绵。”绵绵已经死了，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点。 “但这是我通过你记忆中绵绵的数据制作的，它可以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无论是形态还是思想……” “它不能，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替代绵绵。” 莫忧把橘猫放下，任由它孤独蹲在地面望着它。 “好。”33有些失落，框选了橘猫，点击删除。 第87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 橘猫被一个光团包裹，升到半空中，身形越来越淡，化作星光点点。 莫忧收回下意识伸出去的手，嘴角有些苦涩，“不过还是谢谢你，我都要忘了它的模样了，在我记忆里它都是临死前的样子。” 谢谢你，让我回忆起它原本的模样。 “没事，能帮到你就行。”33一扫之前的郁闷，立刻活跃了起来。 听着33恢复了精神，莫忧的悲伤也驱散了不少，她提议道，“开启下一个任务。” “好的！任务开启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青阳城外又涌入了一批流民，这是自干旱后的不知第几波了。 北边的地方闹旱灾，农夫种的粮食全干死在地里，天不下雨，河流断流，再加上胡人屡次骚扰。 百姓生活不下去，纷纷拖家带口，去往旁边或更远的地方谋求生路。 在人群的末梢跟着个女人，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棍支撑着勉强走动，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马上就要倒地不起了。 她在人群中并不突出，像她这样的比比皆是。 男人饿得干瘦，妇人饿得浮肿，孩子饿得像个大头娃娃。 再小点的就没有，婴儿生下来没有奶水喂，哪活的下来呢。 人们看见青阳城几个字眼里都放着光，互相推搡的挤进去，这是为数不多还算富庶，又愿意接纳流民的地方了。 女人没有随着人流进去，她在不远处找了个石头坐下，双手不住的扇着风。 热，太热了，站在地上隔着草鞋底都烫脚。 “33，这个任务投放时间谁设置的，真的跟我没仇吗？”莫忧生无可恋的仰头望天。 哪有人刚来就是流民还得赶路的，若是在城中她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可偏偏卡在半路，退不得只能前进了。 原主走了太多的路，早磨破了双脚，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般。 “啊，这个嘛……”33有些心虚。 任务投放时间大多是提前设置好的，但01要是想整它做些手脚也可能。 “饿死了。”捂着肚子，莫忧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砍脑袋都没饿肚子难受。 原主凭着毅力走到这的，一路上压根没怎么进食。 莫忧叹了口气，也不知她一个官家小姐是如何忍受的。 “宿主，你再忍耐一下，33给你开小灶看看哪里有吃的。”33一面安抚着莫忧，一面偷偷开自己的权限。 “嗯。”莫忧怏怏的应了一声，“先看看哪里有干净水，我嗓子快冒烟了。” “好的。”33指尖微动，接着发出兴奋的声音，“宿主，顺着你前面这个小道往里走，不远处有条小溪，水质尚可。” 莫忧听言，支起木棍摇摇晃晃的踏上了小道。 在她身后有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没随着人群前进，反而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 “人呢，刚刚还看见她走进来。”王二拨开挡住视线的枝杈，皱眉问前面的周大。 这娘们怎么好端端的路不走，钻进这树丛中干嘛？ “不知道，估计是走的快，我们赶紧跟上去。”周大脚下加快了步伐。 “靠谱吗？别又是个丑的，上次那个废了老大劲，才换了那么点钱。”王二撇撇嘴，有些不满。 “听我的准没错，这娘们就算是抹个黑脸，那样貌都盖不住，等下我们抓住她，给洗干净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我们兄弟先爽爽，回头卖进花楼，换的银子不但够你我二人吃喝的，还能买点粮食带回去给你三娘呢。” 周大发出猥琐的笑声，仿佛马上就要过上那般快活日子了一样。 他舔了舔嘴角，上次卖走的女的才够他吃上一顿好的，这次铁定能吃个饱。 “周大你先过去，我去找个地方撒泡尿，随后就跟上。”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周大抱怨道，“懒人屎尿多。”干活不积极，每回吃的比谁都多。 等王二又走远了些，周大加快了步伐，这娘们他一个人就能搞定，要是赶在王二回来前带走，他岂不是能独吞这笔钱。 心下想着，周大喜上了眉梢，行动间还有些迫不及待。 莫忧甩了甩手上被藤蔓勒出的血珠，神色淡漠的把王二胸口戳进去的树杈子拔出来。 对着双目瞪圆，张大嘴巴的王二啐了一口，然后一脚将这个已死之人踹倒。 方才这二人所谈之事，她可是在树上听的一清二楚。 让他这般轻巧死去倒是便宜了他。 以她现如今仅剩的力气，不足以用藤蔓勒死他，好在从刚进入世界她就寻了一个树枝削尖藏于袖中。 就靠着着根树枝，她才能出其不意杀死王二，不过这王二力气着实是有些小了。 在莫忧看来古代社会比现代危险的多，封建制度下，一些人的命值不了几两银钱。 所以一路上她并不紧跟大队伍，也不远离，一直保持着速度在后面掉着，有33看着，她也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几次危险。 扯过男人的衣服擦了擦树枝，莫忧并不着急找另外一个人。 “33，现在带我去找水。” “还有一个，你不处理掉吗？”33问道。 “不急，他要是有心，迟早能找到我。”莫忧懒散的将眼前的一坨头发移开，刚刚用了点力气，现在饿得更厉害了。 “你往左走就能回到小道。” 莫忧听着33的话，拾起木棒继续前进。 回到小道上走了十来分钟，就能看见前面潺潺流动的小溪。 莫忧双眼放光，撇开木棒迫不及待跑了过去。 “先喝水，再洗漱，不然水都脏了。”33赶紧嘱咐道。 “知道啦！”莫忧扎进水里，猛灌了几口，清凉的溪水灌入肚子，饥饿感倒是缓解不少。 又喝了好几口，随后莫忧满意的拍拍肚皮坐在岸上，打了个水嗝。 能混个水饱也是好的。 “别光顾着喝水，赶紧洗洗，脏死了。”原先还担心莫忧先洗手弄混了水，结果人家压根没有洗漱的想法。 “你懂不懂啊，脏是我的保护色。”莫忧毫不在意的说。 “不懂，我只知道你现在看起很臭，赶紧洗洗，后面重新弄脏一点就是咯。”33催促道，它都恨不得亲自动手给莫忧刷刷，就像之前她刚送到它这一样。 “好。”莫忧不情不愿的走到水边，想着糊弄一下33算了。 第88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 先洗干净了手，莫忧瞪大了眼睛，将这白嫩的手掌举到面前。 上学时总在书里看到纤纤玉手几个字，没想到还真有能亲眼看到的一日。 翻来覆去瞧上了好几遍，手掌心的伤口，和指尖的一些新茧子，在白嫩皮肤下显得格外刺眼。 莫忧收回了手，暗下决心，等后面日子好过些，她定好把手养回来。 原本还不怎么积极莫忧，现在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原主素有燕国第一美人的头衔，她可要仔细欣赏欣赏。 泼了几捧水，莫忧小心翼翼用袖口擦拭着脸蛋， 等到水面平静后才低头去看。 只这一眼，莫忧便觉得自己这趟来值了。 水中的女子与她四目相对，芙蓉面，柳叶眉，一双桃花眼含羞带俏，眨动了几下，自有一番风情。 33见莫忧换换俯身向水面，吓得赶紧阻止，“你要干嘛，现在这水可不能喝了。” 那袖子擦脸，拧下来好大一滩污水呢。 莫忧恍若未闻，嘴唇轻轻碰了两下水面，陶醉的捧着脸，“我要亲亲我这美丽的脸蛋。” 33松了口气，没好气道，“得了你。”随后跟着莫忧一起捧脸。 纵观它统生，原主的样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呼，呼，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一顿好找。” 莫忧身后传来周大大喘气的声音，她瞬间冷了脸，一言不发转过头。 周大一见那女子样貌，惊的都愣在原地，紧接着便是狂喜。 果然是上天眷顾，有这等样貌的女子都能被他遇到，等回头他献给达官贵人，攀上了高枝，下半生可就不愁了。 虽说心里已经都给莫忧安排好了，但周大不免还是起了点色心。 他就亲亲摸摸，回头送人也不打紧。 莫忧看着狞笑走过来的男人丝毫未动，等他那只脏手摸上来后，才狠狠皱了眉头。 美人即便是一脸厌恶，也能让人春心荡漾。 “让好哥哥先摸两下。”周大说着混话，一张大嘴就要凑了过来。 在他距离莫忧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倏然瞪大瞳孔，把莫忧猛地一推，不可置信的低头，肚子上新戳的窟窿，正汩汩冒血。 莫忧被他推的翻了个跟头，顺势从河边抱起一块大石头，去砸他的头。 周大怒不可遏，躲过了石头，将来不及躲避的莫忧按入水里。 他双目赤红的掐着莫忧的脖子，让她整个头都淹入水中。 之前措不及防的时候呛了两口水，后面莫忧立刻屏住了呼吸，她瞅准时机，膝盖用力顶上周大裆部。 周大顿时痛苦的缩做一团，莫忧从水里爬起身，端起刚刚的大石头，狠狠砸在周大的脸上。 他立刻发出一声哀嚎。 莫忧趁着他现在无法换手，连续用石头砸着，直到他没有声响。 可这样她还是不放心，用树枝对准周大的喉咙刺了过去。 树枝尖端刺破血肉的一瞬，周大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莫忧冷笑的后退了几步，刚刚果然是在炸她。 周二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望着莫忧的眼神满是怨毒，最终他还是不甘心的没了呼吸。 等了一会，确定他死的不能再死后，莫忧伸腿把他踢进溪水里，转身向溪流的上游走去。 走到有绿草的地方倒地不起。 “我真不行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莫忧目光呆滞，自言自语道，“我不会因为饿死，而导致任务失败。” “宿主打起精神呀，这里可不是前段路上那样荒凉，你看水里有小鱼，我们可以抓鱼吃的。” 33立马为莫忧打气，并且贴心的献上建议。 莫忧挣扎的爬到水边，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的鱼。 “你别光看着呀，你倒是上手啊。”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莫忧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33有些无语。 “我在等它自己沉下去，毕竟现在我可是有沉鱼之姿的女人。”莫忧认真回道。 “你！快！抓！”33翻了个白眼，都快饿死了，这人还有闲心开玩笑。 从袖子里掏出树枝，莫忧紧盯着水面，一戳一收，树枝上就扎着个鱼。 食材有了，可是没火啊。 莫忧崩溃的用手撑住头，钻木取火的道理她懂，问题是等她钻到火黄花菜都凉了。 33左顾右盼望了望周围，小声说道，“你找点枯树枝做做样子，等下我给你助力。” 莫忧不说话，比了个ok，去捡枯枝枯草了。 弄好之后放在一边，着手处理起鱼，然后串好，开始装模作样的钻火。 33的助力来的很快，不一会火苗就腾起来了，莫忧赶紧抓了两把枯草进去加大火势，等火苗稳定，才着手烤鱼。 “33，我让你做的系统你有没有开始动工。” 01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吓得33浑身哆嗦，手里正搓着的系统都掉在地上。 “你是不是在做亏心事。”01伸过头，目光从33的脸扫到屏幕。 “没、没有哦，33很听话的。”33心虚的捡起系统，解释道。 正在专心烤鱼的莫忧眸光闪了闪，要不要以后教教33怎么撒谎啊，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 “哼，别的小动作就算了，你要是还敢对任务目标下手，可就不是警告了。”01冷冷睨了它一眼。 “知道了。”33耷拉下脑袋，手指用力搓着系统球。 “做好了记得给我送过去。”01留下这句话便走了，33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33，原来01是男的呀。”莫忧啃着鱼，装作不经意说道。 33跟她说话从来都是机械音，突然出现个男人的声音还让她有些不习惯。 “系统是没有性别的，但01现在是用的人类男性样貌。”33给她解释道。 “哦。”莫忧点点头。 刚刚那男人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了回应，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他的身边。 难不成她身体的那股力量与01有关？ 莫忧眼神暗了暗，仔细回想一下，身体出现异样前，她唯一接触跟01有过间接接触的就只有那本书了。 第89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 吃完鱼后莫忧确实恢复了不少力气，她找了个高一点的树爬上去，打算今晚先在这安身。 原主的身体状况对她制约太大了，连她本来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莫忧坐在树上晃着脚，开始思考这次的任务，反正都是古代了，要不先练个武？ 这次的任务目标离她太遥远了，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身份地位，都不是现如今她能轻易接触到的。 不如先蛰伏，等有能力了再去。 只是这样一来，任务时间就不免拉长了。 莫忧斜倚着树枝叹气，左右是要待着，看看能不能再学些新技能出来。 “33帮着看着点，我眯一会。” “好的。”33应道，便坐直身体一动不动盯着屏幕，生怕不注意就有危险找上了它的宿主。 莫忧闭着眼睛，脑袋回顾原主的记忆，希望能从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忽然一句原主在路边听到的传闻，引起了莫忧的注意。 无忧子？ 在此之前原主曾在官拜丞相的父亲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原主父亲对这人的品德和才能都赞不绝口。 唯一让父亲叹息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却不愿踏入朝堂，为朝廷所用，一生放荡于林野。 黑暗中莫忧勾了勾嘴角，就他了！ 第二天醒来，莫忧摸着空荡荡的肚子，一脸忧愁的抓起树杈准备今天的食物。 这里的鱼并不多，除去个别大一些，后面的都不过是些小鱼苗。 虽不多，但比起莫忧来时路上，那些光秃秃只剩河床的地方好多了。 青阳城距离旱灾还是挺远的，所以这里并未被灾情波及，能坚持到这里的流民都是抱着安家立户的念头。 当然原主不是的，她能坚持到这，无非是她想尽快回到皇都，这里是去往皇都的必经地。 她想回去莫忧可不想，这个时间点一切都晚了，根本救不回什么，不如先在此地韬光养晦。 嚼嚼几根小鱼苗下肚，莫忧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思索着该打点其他野了。 她抓了两把土抹在脸上，爬到最高的那棵树上。 视野高的地方，能规避许多危险。 “你要是还饿的话可以回城啊，今天城里有不少人在布粥呢。”33说道。 莫忧摇摇头，拒绝这个提议，“这里离皇都近，布粥的人里不免有官宦人家的女眷，万一认出来这张脸可就不妙了。” 其实她可以自毁容貌，以绝后患。 但对着这张脸，还是长在她身上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与其做出那种决定，她还不如在野外打抓些小动物填肚子，还能顺便锻炼一下自己。 “好……啊，宿主！前面前面，野鸡。”33尖叫道。 系统的视力就是好，远远的就能瞧见在悠闲散步的野鸡。 莫忧蹑手蹑脚的从树上爬下来，握紧了手中的树枝，这关乎今天能不能吃饱饭，成败在此一举。 但她心里也没底，她只偷袭过人，还没捕捉过小动物。 “我给你把控着时机。”33也严肃起来，宿主都营养不良了，必须吃顿好的补补身体。 这只野鸡远比她们想象的要机灵，莫忧还没靠近它，就开始警惕起来。 “它要跑了，扑过去扑过去。”观测到野鸡的行动，33立刻大喊。 莫忧也是一听到声音就立马冲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莫忧顶着满头的草屑，和几个血口子踏上了回去的路。 但她并没显露出开心，因为刚刚抓野鸡的时候，被趁乱叨了好几口。 她狞笑的握紧手中的鸡脖子，你完蛋了，敢对我如花似玉的脸蛋下手。 等火生起后，33盯着被丢在一旁鸡头感叹，以前没发现，宿主是不是对她的样貌太在意了。 这野鸡死的也太惨了，头被生生拽下来的。 吃完打了个饱嗝，莫忧又爬回树上，忧愁的望着天空，无忧子啊无忧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师父！师父等等我啊！”梳着双丫髻的小豆丁努力迈着短腿，想要跟上前面老头的步伐。 老头转过身，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小豆丁，“要不是你非要看那卖艺的，我们早回去了，不至于还卡在半路上。” 接着他嘱咐道，“回去你一定要跟你大师兄说明白，不然老夫又要被他训斥一顿。” “不关我的事！”小豆丁喘着气解释，“明明是师父喝酒醉的不省人事，才会耽搁了，我要回去告诉大师兄。” “你、你……”老头气的撸了两把胡子，突然态度软和了下来，“小黎黎，喝酒的事千万别告诉你大师兄，算师父求你了。” “哼，那我得好好想想……”小豆丁停了下来，倨傲的扬起下巴慢慢踱步。 忽然从旁边草丛窜出一个黑影，直奔她师徒二人，小豆丁立刻摆好姿势，准备反击。 但黑影略过她，冲那老头过去。 老头神色一凛，刚想挥出一掌，但见到是个样貌邋遢的女人后，又生生止住了。 一时不察，竟让女人抱住他的腿。 女人张口就是嚎叫，“大师！收了我，带我走，不然我就要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老头想伸手推开，但女人就跟无赖一样，抓着他的裤脚不撒手，他只能跟小豆丁求救。 “关黎，快救救老夫！” 关黎收好姿势，一脸好奇的走过来劝道，“你若是饿了干嘛不进城，城里这连着几天都在布粥，缠着我师父做甚？”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们走。”女人过脸表示自己不听。 女人自然是蹲点在这的莫忧，至于她抱着的这个老头，就是她等待多日的无忧子了。 无忧子努力抢夺自己的裤子，怒喝道，“做梦！我不可能再带一个拖油瓶了。” 莫忧这边还没有反应，关黎先炸了毛，“你说谁是拖油瓶！” 她手脚并用爬到无忧子的另一边肩头，愤怒的扯着他的胡子，嘴里嚷嚷着，“谁是拖油瓶！” 莫忧趁机把裤子又拽紧了些，接着干嚎，期间还指挥关黎去戳她师父的鼻孔。 无忧子被这一大一小的嚎叫，吵得头疼，一想到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回去还要面对大徒弟的那张冷脸，只觉得眼前发黑。 第90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4 “你师父真的晕了？”莫忧蹲在无忧子身边，用树枝戳了戳他的鼻孔。 关黎蹲在另一边，面露不屑道，“怎么可能，我师父是就算从山顶跳下来都能爬行几千里的人。” 装昏迷的无忧子忍住要抽搐的嘴角，暗道，老夫不行，老夫做不到。 从山顶跳下来他当场就死翘翘了。 “切，不过如此。”莫忧撇撇嘴。 见有人瞧不起她师父，关黎立刻把矛头对准莫忧，“我师父可厉害了，我师父会识字，会武功，还会、还会吃饭喝酒，会吃好多好多的饭，会一口气喝掉一池塘那么多的酒。” 无忧子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他的优点是一点也没说出来。 “就那样。”莫忧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这立刻激起小姑娘的好胜心，她道，“我师父就是好厉害好厉害，你觉得什么厉害的事说出来，我师父一定做的到。” 莫忧思考了片刻，回道，“你师父要是能吃屎，我就觉得他厉害。” 关黎立刻扬起脑袋，“我师父能，他不仅能吃，还能一次吃特别多，比吃饭还多。” 不！我真的不能！孽徒，别什么都安在老夫身上！无忧子在心里咆哮。 “我不信，除非他当我面吃。”莫忧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提议。 “你这样搞他，他不一定会带走你，但他可能会送走你。”33扶着额头，没眼看。 莫忧回道，“主要是没见过人吃屎，有点好奇。” 33摇头，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一坨，给师父喂下。”关黎站起身，准备去证明给莫忧看。 “孽徒！给我回来！”无忧子从地上弹坐起来，冲着关黎暴喝。 他转头对上莫忧笑眯眯的脸，后者露出一口白牙，“呀，醒了呀。” 无忧子皱眉低头，这女人怎么还拽着他的衣服。 “师父，她不相信你超厉害，我想要证明给她看。”关黎委屈的走回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无忧子。 “您就吃一次，这样她就知道你超厉害了。” “不需要，这样的厉害我不需要。”无忧子大吼，看见发怔的两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紧急捋着胡子，摆出长者姿态挽救自己的形象。 “关黎，你近日攀比心越发严重了，回去抄书好好静静心。” “我不!你要是让我抄书，我就告诉师兄你喝酒。”关黎根本不吃他这套，噘着嘴威胁道。 “你、你！”无忧子气得拽下来几根胡子，但又拿这丫头无可奈何。 “你师父这么好说话的吗？”趁着无忧子独自生闷气，莫忧凑近跟关黎说话。 “是啊，我和大师兄都不怕他的。” 关黎一边说，一边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饼子，抬头便对上莫忧那渴望的眼神。 饼子是饼子！是她这些天都没吃上的干粮饼，莫忧盯着那块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掰了半块给她，莫忧接过咬了一口，脸上的幸福感都快溢了出来。 眼含热泪的炫完那半块饼子，莫忧扯了扯关黎的衣袖，“你们那儿包饭吗？” “包！”小姑娘重重点头。 莫忧立刻抱着无忧子大腿哭嚎，“师父，你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徒儿啊。” 正偷摸吃饼的无忧子，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哀嚎吓到，一口饼子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他重重拍着胸脯，最后还是关黎一拳给他打下去的。 “姑娘啊，这天底下的营生这样多，你又何必缠着我师徒二人，你有手有脚，还怕找不到活路吗？” 无忧子劝道，他自己都是靠大徒弟的救助养活，哪还再带得下一人。 莫忧这次没有发癫，轻笑道，“旁人或许是如你所说的，可我不一样，我是真没有活路了。” 无忧子给莫忧抓了把瓜子，两眼放光，“细说。” 拢了拢碎发，莫忧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的事您应该清楚得很。” “我认识你吗？”无忧子歪头想了想，记忆里没有这样赖皮的人物啊。 只听莫忧平静回道，“小女子姓沈名雁回，这下您应该记起来了。” “天底下叫这名的多了去了。”无忧子这么说着，神色却带上了猜忌。 “那我应该是最有名的那一个。”莫忧笑容不变，“现在您觉得我能活吗？或者说，他，他们会让我活吗？” 无忧子没有说话，脸上难得正经起来，天底下叫沈雁回的女子多如牛毛，可要论起最有名的莫过于当今的皇后了。 “你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无忧子叹息道。 他们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可哪曾想当初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现在这样都算上苍保佑，至少我还捡回了一条命不是？”莫忧自嘲的笑笑。 忽然想到什么，无忧子问她，“你家人之事，你可知晓？” 莫忧点头，面露悲戚，“若我不知道，那能料到他竟心毒至此。”原主是没提前知道的，所以傻乎乎把自己的一条命给葬送了。 “跟上来，你的确是无路可走了。”无忧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起身继续赶路。 “这么说师傅你要收下她了？我要有师妹啦。”关黎虽然前面的话听的云里雾里，但看师傅的态度，是同意莫忧加入他们了。 “以后就仰仗小师姐了。”莫忧冲关黎眨眨眼睛。 我也是师姐了！关黎无声呐喊，看来这个称呼她很是受用。 她兴奋得涨红了脸，但又偏要摆出师姐沉稳的架子，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 “我只同意她跟着我们，没说要收她。”走在前面的无忧子不满的说道。 莫忧不要在意的勾了勾唇角，无所谓一个意思。 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在莫忧无数次反思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的时候，终于是走到无忧子他们的住所了。 很有隐世高人的范儿，住山顶上。 “大师兄！师傅捡师妹回来了。” 一踏入院门，关黎拽着莫忧大喊着朝里奔，莫忧惊恐的看着自己离地的双脚，决定以后就跟这个师姐混了。 第91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5 从屋子里走出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他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他看都没看莫忧，直接伸手抓住想要溜走的无忧子，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三日必回？” “路上耽搁了一会。”无忧子见躲不过，讪笑的挠挠头。 他拉过莫忧挡在身前，“我这不是给你又带了个师妹回来嘛。” 大师兄这才把目光转到莫忧身上，他的目光平静冷淡，即便莫忧是这样一副邋遢样，他也没流露丝毫嫌弃和好奇。 “师妹就交给你了，记得带她去洗漱，为师有事，先走一步了。” 无忧子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围墙上，他高呼一声，然后人就没了踪影。 “你给我站住！”大师兄立刻追了出去。 “咱师傅一直这样不靠谱吗？”莫忧问她的新“大腿”。 “是啊。”关黎点头，“我都是大师兄养大的。” “你也别太拘束，大师兄虽然冷了点，人还是很好的，肚子饿了，没衣服穿了都可以找他。哦对了，零用钱也是找大师兄要的。” “男妈妈啊这是。”莫忧搓着下巴心道。 随后她看着手指上的泥条陷入沉思，自己这究竟是多久没洗澡了。 不一会大师兄回来了，应该是没追上师父，他的嘴角肉眼可见的下降了两个像素点。 他走过来问道，“名字？” “沈雁回。”莫忧老实的回答道。 “我先安排你洗漱，来的突然没有准备，你这两天先跟小师……二师妹挤一挤，等回头房间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大师兄带着莫忧往里走，等到了屋里，让关黎拿出点心茶水招待，他则是去准备洗澡水。 吃完第二盘点心的时候，他过来让关黎带着莫忧过去。 “你去洗，我在外面等着。”关黎端着一盘点心，坐在门外头，她含糊不清说道，“大师兄说衣服过一会才送来，你多搓两遍。” “知道了。” 莫忧应一声，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跨入木桶里。 舒服，好久没碰热水了。 她转头看到这个木桶旁边一连排着的四个木桶，挑了挑眉，还挺细心的，怕她一桶水洗不干净。 活动了两下手腕，莫忧抓起旁边的毛巾，神色坚定，开搓！ 约莫过了两三小时，莫忧气喘吁吁的从脏水桶跨入最后一桶清水，一入水立刻累的瘫靠在木桶边。 “终于干净了。”33表示十分欣慰。 莫忧偏了偏头，看向那一桶比一桶更黑的水，“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天能洗出这么黑的水。” 伸手勾起一缕黑发，她一圈圈的绕着。 这个大师兄总让她感到眼熟，但翻遍原主的记忆都没找到这号人物，于是她刚报名字的时候特地观察过他的表情。 那一瞬，微微睁大的眼睛，让她了然于心，至少大师兄是认识她的。 “师姐，你还在吗？”莫忧懒洋洋喊道。 “唔……嗯？我在！” 关黎的声音过了会才响起，还带着睡醒的迷蒙，莫忧蹙了蹙眉，这小孩不会坐外面睡着了。 “大师兄叫啥啊？”她问道。 “不知道，师父也没叫过，你只管他叫大师兄就行。”关黎伸着懒腰打了个哈切。 “好，那我的衣服什么时候送来？” “你再泡会，没有你穿的衣服，大师兄在拿他和师父没穿过的衣服改呢。”关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坐的太久身体都僵了。 不想等了，想出去玩。 不行不行，关黎摇摇头，她现在是大师姐，帮助师妹是她的职责。 “啊，大师兄来了。” 远远的关黎就瞧见了那个身影，高兴的挥手跟他打招呼。 “大师兄！” 大师兄摸了摸她的头，把手中的衣服交给她，扭头冲里面的莫忧说道，“这衣服你先穿着，过两天我带你下山再添几件。” 说完，不等回答他便走了。 关黎敲了敲房门，“我进来咯。”然后把门开了一道小缝，钻了进来。 “师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就好了。”莫忧歪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泡在水里。 等了半晌，还没听见脚步。 “师姐？”莫忧疑惑的看向门口，只见关黎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哇！！！！” 关黎深吸一口气，扑过来，扒在木桶边缘，“师妹好漂亮！” 她围着木桶不停绕着，用各种角度看莫忧，“以后就让我来保护师妹！师妹可不要被外面的坏男人骗走了。” 没忍住摸了她的头，关黎立刻主动拱了拱莫忧伸过来的手。 真可爱，莫忧勾了勾唇角。 “那以后就靠师姐保护了，师妹我身上可是谁也打不过。”莫忧微微皱眉，露出一副脆弱的表情。 关黎立刻神气的拍拍胸脯，“放心，你师姐我一个打五没问题。” 突然她表情僵了一瞬，眼神虚飘，有些不自然，“……我、我不是打不过大师兄，只是，只是师兄毕竟长辈，我们就不要欺负他了。” “好的师姐。”莫忧乖巧的点头。 “我先出去了，你穿好衣服出来差不多就能赶上吃饭了。”似乎也是发觉一直待在里面不好，关黎挠挠头，退了出去。 这次她守门可不觉得困了，像只警惕小狗，时刻注意着周围动向。 师妹太漂亮了，万一有不法分子盯上了怎么办。 莫忧穿上送来的衣服，左右看了看，但这屋子里也没个镜子，衣服虽然合身，但不知道看起来怎么样。 “33，好看吗？”她问。 “好看啊，比你之前那些脏抹布好看多了。”33满意的点头，俗话说人靠衣装，宿主收拾了一下总算是有些人样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莫忧这才推门出去。 听到声响，关黎立刻扭头，马上又皱起小脸。 “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来？” “在外面擦，晒晒太阳，头发干的快。”莫忧柔声解释。 关黎扭捏了片刻，搅着衣摆，“我来帮你擦，师姐帮帮师妹也是应该的。” “好。” 莫忧坐上外面的椅子，任由关黎给她擦头发，关黎小心翼翼给她擦拭，师妹连头发都是香香的，比臭师傅好多了。 第92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6 不仅衣服是大师兄改的，连饭菜都是大师兄亲手做的，莫忧边盛饭边感叹，这个大师兄太贤惠了，跟她家的33有的一拼。 莫忧落座的一瞬，无忧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从袖中掏出筷子，蓄势待发。 要不说人家是师父呢，从不错过饭点。 大师兄冷着脸，打掉他伸过来的筷子，“这是单独给小师妹做的，没你的份。” “吃饭怎么能没有师父的份呢。”无忧子倔强的瞪着眼，坚持去夹菜。 筷子还没碰着菜叶，他就被大师兄拽着后领拖走了，“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师父，那就来处理师父留下的烂摊子。” “不！小二，小三快救救我！”无忧子惊恐的伸出手。 “小二小三？谁是小三？”莫忧左右看了看，见关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莫忧恍然大悟，“哦，我是小三……不对！老头，不许叫我小三！” 伸手把饭菜都推近了些，关黎催促道，“别管他了，他一天一个称呼，快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 狠狠咬一口青菜叶，莫忧奋力扒饭，气死我了，臭老头毁我名誉，迟早找他算账！ 嗯？这个厨艺…… 不确定再吃两口，很快莫忧眼睛就亮起来了，这个大师兄有两把刷子，居然跟33不相上下。 她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其实，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关黎就迫不及待的拉她出去，直奔后山。 “你看，这是我的朋友，兔兔！”关黎指着一脸凶相的黑熊介绍道。 莫忧眼神短暂的跟黑熊对视了一眼，从中看到了委屈，她拍上黑熊的肩膀，你一只熊叫这个名字，是该委屈。 “吼！”黑熊倏的站起来，把莫忧吓退了好几步，她怎么就忘了这是个猛兽呢。 关黎一拳把黑熊打倒，跳到它的身上，义正言辞，“兔兔，不许欺负师妹。” 黑熊委屈的眨眼睛，俺没有，俺就想跟她打招呼。 趁机挤出两滴眼泪，莫忧躲在关黎身后，“小师姐它好凶，人家好害怕。”要不把它干掉，刚刚的菜里都没肉。 “别怕，别怕。”关黎拍拍她的后背，“它已经知道错了。” “走，我带你去见其他朋友。”她拉起莫忧的手继续往里走，莫忧不情愿的被她拉着前行，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黑熊。 肉…… 黑熊浑身一阵恶寒，警惕的坐了起来，左右张望，只看见那两人的背影。 它连忙钻入旁边的树丛里，今日不宜出行，刚出来就遇见这个恶霸。 绕着几圈都没看见什么活物，关黎一边走一边安抚莫忧，“师妹别急，我的朋友都比较害羞，一般都得我去找它们。” 莫忧甩了甩手，没甩开，我不急，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手要变形了。 “小师姐，疼。”她弱弱出声。 关黎立刻松开手，皱着眉查看莫忧的状况，“你太弱了，怎么拉个手就红成这样。” 刚想再指责两句，她抬头对上那张潸然泪下的小脸，顿时没了脾气，“算了，你肯定累了，我们先回去。” 说完，她站到莫忧前面，招了招手，“来，我背你回去。” 因为确实累了，而且还挺好奇关黎这个小豆丁是怎么把自己背回去的，莫忧就同意了。 十分钟后的她，不仅后悔自己这个想法，还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她哭着跟33说，“我该死，我真该死，居然还想占小朋友的便宜。” 也没人告诉她，关黎说的背，是一手扶着头，一手扶着脚，把她像扁担一样，横着抗在肩膀上的。 33冷笑，“呵呵，活该。” 风从她耳边疾驰而过，莫忧看着身后树杈子上的几缕黑丝。 啊，那是我的秀发。 “大师兄，我和师妹散步回来了。”关黎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子，正在谈话的无忧子和大师兄齐齐转过头。 看到她肩上的莫忧，无忧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哼哼，又一个同意让小孩子背回来的坏大人。” 上一个这么干的就是他自己。 哎呀，自己踩过的坑看别人再踩一遍，莫名觉得爽是怎么回事。 臭老头！莫忧牙齿咬的吱吱响，关黎把她放下来，问道，“师妹是牙不舒服吗？” 极为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莫忧咬牙切齿道，“谢谢师姐关心，我没事。” 见无忧子还在笑，还没有丝毫收敛的意图，莫忧眼睛转了转，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然后在跟无忧子擦肩而过的一瞬，像是被撞出去一样，后退几步坐倒在地。 关黎立刻上来扶她，关心的问道，“师妹你怎么摔倒了？没事？” 眼睛刚刚就被风吹的通红，现在倒是不用流泪了，莫忧伸出衣袖轻拭眼角，“没事的师姐，我知道师父是在记恨刚刚我没有帮他，他撞的不重，我就是身体弱，还站不起来。” 无忧子被她这一番无稽之谈惊的张大了嘴，他刚想辩驳两句，就看见自己的二徒儿挥着拳头上来了。 “臭师父，师妹才刚来你就欺负她！” “老夫没有！”无忧子一边大喊，一边格挡关黎的拳头，“你瞎啊，她自己摔的，老夫碰都没碰到她！” 他扭过头冲莫忧喊道，“你等着！” 莫忧立刻做出一副惊恐不已的表情，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你还威胁师妹，臭师父，我要扒光你的胡子！”关黎一看她的师妹在地上柔弱的掩面痛哭，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这里一片鸡飞狗跳，大师兄淡定的抿了口茶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撇了一眼笑到肩膀发抖的莫忧，新来的师妹也不是个省事的，以后估计要更加闹腾了。 师父毕竟是师父，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关黎控制的不能动弹。 无忧子嘿嘿一笑，“想打赢老夫，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关黎挣扎了两下，见彻底没有挣脱的可能，她闭眼大喊道，“大师兄！这次回来晚是因为师父酗酒昏睡了一整天。” “臭丫头！你别说出来啊！”无忧子连忙去堵她的嘴，但为时已晚，大师兄黑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师父！” 第93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7 这场打斗以无忧子鼻青脸肿的放狠话离场结束，莫忧见结束了，麻利的爬起来走到关黎身边，心疼的执起她的手。 “小师姐，师父下手真重，都把你打伤了。” 关黎不解的挠挠头，“我没受伤啊。”师父不可能真的打她的，都是以防御控制为主。 莫忧揉了揉她的小手，皱起了眉，“还说没有，你看，这手都打红了。” 仔细一看，手背锤人的地方确实泛起了红，关黎眨眨眼睛，这不是她打别人红的吗？ 但这不妨碍她感动，她抱紧莫忧嚎道，“果然还是师妹关心我！” 莫忧被她勒的翻白眼，艰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姐松松，再勒下去师妹就要变成两截了。 “别闹了，过来择菜，该准备晚饭了。”大师兄把她们分开，拎着关黎往厨房走去。 莫忧狠狠喘了几口气，跟在了他们身后。 无忧子的报复来的很快，饭点他还是照旧赶来了，他斜着一只眼，一句话也不讲，见谁都是冷哼。 但莫忧每次夹菜都能被他截胡，一次两次她忍了，但次次这样，莫忧笑了笑，放下筷子。 眼泪如珍珠一样滴落，砸在碗里，她抽泣道，“是我不懂事了，原来我不该来吃饭的。” 无忧子夹菜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秒关黎的拳头就近在眼前，突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臭师父！”关黎一声娇喝，和无忧子扭打在一起。 终于没人妨碍自己吃饭了，莫忧心里乐开了花，表面还是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手里的筷子飞快舞动，往自己和关黎碗里夹菜，后面又怕不够，单独拿出一个盘子给关黎留。 大师兄从始至终都是镇定自若的吃自己的饭，打架的两人都很有默契的绕开他。 打完之后，关黎继续吃饭，桌子上的菜盘里只剩下一点底汤，无忧子把筷子一摔，“菜呢，没菜老夫怎么吃饭。” 他看向关黎，关黎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抱着碗背过去接着吃。 莫忧则是拿着毛巾溺爱的看着关黎吃饭，时不时给她擦嘴。 最后无忧子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的望向他的大徒弟。 大师兄从书里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去打架，活该没得吃。” “哼！你们都欺负老夫！”无忧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三个徒弟没有一个看他的，最后他还是拿起筷子，苦着脸光吃白米饭。 等他们俩吃完，大师兄放下书，收拾了碗筷去了后厨。 无忧子一边剔牙，一边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对莫忧说道，“晚上来一趟我这里。” 说完，他眼一横粘在莫忧身边的关黎，补充道，“一个人来，不要带着这个小尾巴。” 关黎跳起来，“支开我？你是不是又想欺负她。”她拉住莫忧，“你别去！” 翻了个白眼，无忧子咂咂嘴没说话。 莫忧安抚的揉了揉关黎的小脑袋，“没事的，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大喊，这样你就能赶过来了。” “好。”关想了想也行，然后打着哈欠，继续趴在莫忧腿上打盹。 小孩子玩了一天，晚上自然的困得早，才不会一会关黎已经呼呼大睡了。 莫忧无奈的抱起她，打算先把她送回房间，临走前她看了眼无忧子，无忧子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然后自己先去了。 回到房间，莫忧把关黎放在床上，替她拖了外衣盖上被子，才小心翼翼关门离开，直奔无忧子指的方向。 是无忧子的住处，从外面看，里面还是亮堂的。 莫忧推开门，无忧子和大师兄都坐在那里，无忧子悠闲的喝着茶，大师兄还是捧着本书看。 “来了，坐。”无忧子给莫忧倒了杯茶水。 莫忧看向大师兄挑了挑眉。 “没事，你当他不存在就好。”无忧子说道。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莫忧也就无所谓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等待他的下文。 “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叫你来的意图你估计也猜到了，你要待多久，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无忧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呆多久？我不知道，等我有能力杀了那个狗东西，我就离开。”莫忧摇晃着茶杯，看着里面的叶子浮浮沉沉。 她口中的人，在场的都知道是谁。 无忧子沉默了一瞬，说道，“你就这么恨他？” 有些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莫忧笑着问道，“我不该恨他吗？”他毁了原主的人生，还处死了她的家人。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忧子继续说，“知道沈家的罪名是什么吗？叛国通敌，而其定论的证据就是，你。” 他抬头，那双年迈却还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莫忧。 “当今的皇后——沈雁回，与胡人私囊相受，联同胡人一起坑害当今皇帝，之后更是直接叛逃去了胡地。” “哈哈哈哈哈……”莫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他居然是这么给我定罪的，这么扯的理由能有人相信吗？”她停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估计也不用人信。” 他是皇帝，光是这个身份，理由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是怎么去的胡地？”无忧子问道，大师兄也微微从书里抬起头。 “怎么去的？自然是被人送去的。”莫忧冷笑。 “我是丞相之女，我是当今皇帝的发妻，难不成我真的瞧得上那些粗鄙不堪的胡人？” 她高声反问，问的却不是在场的两人。 “是我那丈夫，是我们那个御驾亲征被生擒的皇帝，他不堪胡人折磨，听闻那胡人之王喜爱美女，就跟他们商量把我送过去，来换取一丝喘息。” “我还在宫里为他担忧祈福，就被一道手信传去了边关。” 莫忧抓起滚烫的茶杯砸在地上，陶瓷的杯子应声碎了一地，她红着眼问无忧子，“可不可笑，我堂堂皇后，竟然沦为了那些野蛮人肆意发泄的玩物。” 无忧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虽说当今皇帝确实算不上什么明君，但过去基本没有什么大过，没想这件事能竟然荒唐至此。 重重喘了两口气，她重新坐下来，“可是这样，我也没有恨他，甚至听从他的话讨好那些胡人，给他换来逃跑的机会。” 她喃喃自语，不觉间已泪流满面，“他说过会回来救我的，他说过的。”可是，他没有再回来过。 第94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8 原主早就猜到了他不会来救她，却还是忍不住心存希望，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也曾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荒凉的北地，只剩她一人，她是怨的，但还没有恨。 直到她逃出来，满心欢喜的回到皇都，然后被那人无情的下令斩杀。 她还记得那人最后看她的一眼，嫌弃厌恶，死之将至她才恍然大悟，她是绝对不能活的。 她代表了那人的耻辱和卑劣，那人又怎么会让她活下去呢，只要她死了就没人知道这段真相。 “到这里我都没恨他的，我只是怨他无情，可是，可是他竟然……”莫忧握紧了拳头，愤怒扭曲了她的面容。 “我父亲又何罪之有，灭我全族，连我刚出襁褓的侄儿都没幸免。” 这件事无忧子也是知道的，当初听说时他也觉得荒唐，沈清这人最是死板愚忠，要他叛国，不如直接杀了他。 所以他也是不信的，如果真是这样，不用皇帝下令，沈清自会带着全家以死谢罪。 这也是他愿意让莫忧跟上来的原因，其中必有隐情，他还想听听当事人是如何说的。 不过须臾莫忧又恢复了浅笑，她勾着发梢问无忧子，“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你说，他该不该死。” 无忧子眼眸微沉，“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若他死了，必会掀起动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普通人。” “哼。”莫忧冷笑一声，“我早是一介寡人，这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 闻言，无忧子眉头一皱，张嘴想要反驳，被莫忧先一步打断。 “再说了，他本就是个无能的废物，还偏偏自以为聪明无比，就他那些想法，任由他来这天下早乱了。” 普天之下，唯一敢制止他的也只有沈清了，而现在沈清已死，又能安宁几时呢。 话头一顿，莫忧轻叹，“父亲每每劝谏，他都要发好大一通火，莫不是早就想除掉父亲了。” 沉默了片刻，无忧子问道，“他还是沈清推上那个位置的？” “是啊。”莫忧嘲讽勾了勾嘴角，“父亲认为他是长子，皇位理应是他的。” “父亲也错了，这个位置最不应该论出身，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 从记忆莫忧也能看出，原主其实也不看好当今皇帝，但她一介女流也改变不了父亲。 不过就先帝那几个儿子，也无一个能挑大梁，唯一才学惊艳的九皇子，也早早离世。 不过就算是他还活着，也无力竞争皇位，毕竟先皇从未掩饰过对他的不喜。 虽嘴上说着人命与她无关，但莫忧也没想过真的一点也不管，至于到底怎么做她还没想出来。 她虽然偶尔会抖个小机灵，但这天下大事，她那点小机灵完全不够用。 自己智商不够，就靠别人好了，莫忧意味深长的看向无忧子，原主那个迂腐父亲都不的不承认的聪明人，脑子一定够用。 “……你跟之前真是变了许多，完全不像一个人。”揉了揉眉心，无忧子瞥了一眼身若无骨靠在椅子上的莫忧。 沈氏嫡女最是稳重端庄，而眼前人的行事作风皆与之相差甚远。 莫忧挑了挑眉，她当然知道她跟原主不像，她又不是演员，模仿另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我都这样了，还要那些礼数做什么。”她不意的摆摆手，就算无忧子要查，也不可能真的查出她的身份，这具身体本就是沈雁回的。 而且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人会变也能说的过去。 无忧子没有说话，只是抿了口茶水。 莫忧不怕他查，因为他查才会更好坐实她的身份。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莫忧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她该要回去睡觉了。 但等了许久他都没开口，只是时不时喝水，然后再低头思索一阵。 估计是没什么好问的了，莫忧站起身，打算直接回去，在她打开门时，身后传来无忧子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现也算挂在我名下，如果你真的弑君，我们怕是都要背上骂名。” 莫忧身形一顿，缓缓开口，“你要是真的在意名声早就出山了，而且……” 她转过身，那张绝色的脸上挂着坏笑，月光从她身后倾泄，映衬着她像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一般。 “我只要他的命，事成之后，你们打上清扫由头，把我斩杀也行。” 说完，不顾他讶异的目光离开了。 半晌，无忧子摇摇头，“何必呢，在这山上做个不谙世事的小师妹也好。” 接着他转头看向大师兄，“你若是还不放心，就去查她的身份。” 大师兄眸光微闪，收起书本，点了点头。 “你也走，老夫该休息了。”无忧子开始撵人，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单独想想。 大师兄走出了房门，轻轻合上房门，他遥望那轮明月，或许他可以再快一些了。 莫忧蹑手蹑脚进了房间，关黎还在睡觉，她刚走进了些，关黎立刻睁大眼睛，挥拳直奔她命门。 “小师姐，自己人！”莫忧赶紧举起手，一动也不动。 关黎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看了一会，然后爬起来扑到莫忧怀里，“你怎么才回来？” 伸手往上托了托，莫忧抱了她一会，才把她放回床上，脱掉外衣躺了下来。 关黎嗖的一下潜入被子里，慢吞吞的挪动，最终躺在莫忧臂弯里，轻轻环住她的腰身，“抱抱我。” 莫忧收紧手臂，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抱你可以，睡觉的时候可得注意些，我这身体扛不住你一拳。” 小心翼翼贴上莫忧的脸蛋，关黎嘟囔道，“我睡觉很乖的。” 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莫忧轻声道，“睡。” 关黎闷哼一声，乖巧的闭上了眼。 她安静的时候，看不出来一丝攻击性，但若是有人想要出手，估计就被那一拳打趴下了。 莫忧也闭上了眼，这个小孩的过去估计不简单，但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 她不缺自保能力，其他方面无忧子和大师兄也会照顾好她。 第95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9 第二天，莫忧刚醒来就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她吓得倒吸一口气，定睛一看正是关黎。 小姑娘不知为何醒了没起，趴在床头盯着她看。 莫忧平静了一下心跳，问道，“趴在这里干吗？不起来吃饭吗？”大早上给她吓清醒了。 “等你起床。”关黎笑道，张嘴露出缺了一颗的牙。 她笑完才想起来，连忙惊慌的捂住嘴，红着脸跑出去了。 “衣服！”莫忧抓着衣服喊，但不过眨眼间，关黎就没了身影。 笑着摇摇头，莫忧掀开被子打算起床了，洗漱用的东西昨天大师兄已经备好了。 等她去吃饭，入眼的就是无忧子被揍青的眼圈，她拉过椅子坐下，“你怎么了？”这看起来是新伤。 “哼，早上叫你起床吃饭，被这个臭丫头揍得。”无忧子冷哼，横了还红着脸的关黎一眼。 他委屈的摸着肚子，早饿扁了。 “起那么晚干嘛，你不来臭丫头都不准我们吃饭。” 大师兄虽然没说话，但在无忧子说完话后，肚子发出巨响的一声。 他默默举起书本，挡住自己脸。 “33，几点了？”他们这样莫忧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睡到了几点。 “上午10点49分。”33回道，宿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睡懒觉。 “哦，那确实挺晚的。”莫忧嘟囔道。 她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那……要不……开饭？” 几乎是瞬间无忧子跟大师兄都不见了，快的都出现了残影。 “有那么饿吗？” 莫忧看着两人的身影摇摇头，她冲关黎招招手，给她看了眼手上的衣服，“来，过来穿衣服。” 关黎扭捏了几下，红着脸挪了过来。 蹲下身子莫忧替她穿好了衣服，她笑着拉下关黎捂住嘴的手，“放心，不丑。” “真的吗？”关黎瞬间亮了眼睛，随后又黯淡了，“可是师父笑我。” 莫忧摸了摸她的头，“一个臭老头子懂什么，我说不丑就不丑。” “我听见了。”无忧子搬着一堆餐盘出来，刚好就听见这句话，他翻了个白眼，难得没计较。 他小心翼翼把手里菜放下，臭丫头二号等吃完饭再算账。 大师兄紧跟他身后，露出手里的四个饭碗，“吃饭了。” 三人马上坐好，等大师兄一个一个放碗筷。 “臭二丫头，明天给我早点起来！饿死老夫了。”无忧子边扒饭边抱怨。 莫忧没理他，转而跟关黎说话，“明天师姐起床也把我叫醒好吗？” 关黎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看来也是饿狠了，她张不开嘴，只能对莫忧狂点头。 就连向来吃饭优雅的大师兄，也加快了进食速度。 吃完饭大师兄擦了擦嘴巴，“明天你跟我下山买点你的衣物。” “嗯嗯。”莫忧应道，摸着下巴思索，明天带个面纱或斗笠，这张脸出门还是不太方便。 “出去玩，出去玩！”关黎擦完嘴，立刻拉着莫忧狂奔出去。 无忧子在她们身后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满意的打着嗝。 “有问题吗？”他问。 大师兄摇摇头，“没有，是她本人。” 以他的情报来看，莫忧的身份完全没问题，她的行迹都能追查到。 “看来她真的是性情大变了。”无忧子转动着茶杯，手指敲打杯壁，他对大师兄说，“替她扫清，别让有心人知道她回来了。” “嗯。”大师兄点头，起身离开了这里。 “真的是沈雁回吗……”无忧子低头摇晃着手里的杯子，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关黎和莫忧没有玩多长时间，就被大师兄抓回去认字了。 “怎么有这么多啊！”关黎趴在书桌上练字，哭出来的眼泪都落在了纸上，晕染了字迹。 大师兄瞟了一眼，“字花了，重写。” “不！！！”关黎抓狂捶打桌子，一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墨水全泼在纸上。 瞬间她就僵在原地，心虚的看着大师兄。 “很好，全部重写。”大师兄放下书，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关黎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她没了之前对无忧子的放肆，苦着脸重新写。 莫忧坐在一边，随手翻看书架上的书籍，她不是很能看着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但好在有33实时翻译。 “关、黎……”她指着书上的字，不自觉的念出声。 “你叫我？”关黎茫然的抬头。 “不是。”莫忧摇摇头，“书里写曾有个黎国，是某个关姓人建立的。” 她笑了笑，说道，“挺巧的，跟你名字好像。” “这有什么巧的，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我跟那个国家皇室有些血缘关系，但不深。”关黎不以为意的说道。 “哦。”莫忧又翻了两页，书里也只是大概提了这个国家两句，“我之前都没听过这个国家。” “正常，自从这个国家覆灭后，后朝就抹去了它所有的痕迹，连有关书籍都禁止了。”原本还在监督关黎写字的大师兄，开口解释道。 “为什么？”莫忧只是随口一问，但大师兄的下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说，“因为建立这个国家的是个女人，还曾经是威名远扬的大将军。” 大师兄的语气似有些惋惜，“她是个明君，只可惜去的早，还没完全稳定局势，只维持了三代就结束了。” “她……”莫忧放下书，眼睛看向专心练字的关黎。 “有些可笑之人，认为这种勇武是可以遗传的，便抓了她，想要将她培养成杀人的利器。” 说到这，大师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蠢货，那位皇帝根本就没有后人。” “无妄之灾啊。”莫忧感叹。 “不过我超级崇拜她，我以后也要做她那样厉害的人。”关黎脸上洋溢着笑容，丝毫没有勾起往事的悲伤。 “那你还不赶紧练字，她可不是连字都读不懂的人。”大师兄用书本敲打着关黎的头。 关黎撅着嘴，埋怨的看了大师兄一眼，老老实实的开始练字。 “真有意思。”莫忧摩挲着书背，冲大师兄扬起笑容，“那师兄方便再跟我讲讲吗，这些被禁止的事。” 第96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0 莫忧从大师兄的口中得知部分那个国家的历史，那曾是自由的国度，女子与男子拥有同样竞争的机会。 但自从覆灭之后，后朝为了防止还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对女子的束缚压迫达到了顶峰。 女子未婚不得与外男接触，若有了身体接触即被视为不洁，至于想要读书认字更是难上加难。 莫忧整理了几下发髻，上面插着两朵艳丽的鲜花，“本朝对女子虽有约束，但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嗯，这得多亏当时的一个皇后。”大师兄补充道，聊起这些他似乎变得极为健谈。 “她因不同于那时女子的刻板木讷被当时的太子中意，后太子即位，她也被抬为皇后，入住后宫。” “她逃出去了。”莫忧笑道。 从窗口吹进一阵清风，把她面前的书页翻的哗哗作响，上面记载了当时文人对这位离经叛道皇后的不耻。 “但她死了。”大师兄叹息道，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 这位皇后在民间组织女子反抗当时的不公，虽略有成效，但最终还是被镇压了。 皇后为保护那些无辜女子，甘愿赴死。 “看现在，她的目的应该达成了些。”莫忧摊着手，任由阳光散落在她身侧。 “真的达成了吗？”大师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喃喃自语。 闻言莫忧哑然，她轻抚着手腕，真的达成了吗？ 一时之间书房寂静无比，两人皆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只有关黎皱着脸写字。 “写完啦！师妹出去玩。”终于写完大师兄布置任务，关黎把毛笔一抛，拉起莫忧飞奔出去。 大师兄被她的声音惊醒，抬眼只看得见被二人带起的黄烟，他笑着摇头收拾桌子，眉间的阴郁散了不少。 被迫玩了一下午，直到莫忧累塌，关黎才心满意足的扛起她回家。 无忧子蹲在门口，龇着大牙看着莫忧乐，莫忧拳头硬了，要不是她现在没力气，非得一拳砸在他那张老脸上。 但好在关黎行动力强，放下莫忧转身就跟无忧子扭打在一起。 莫忧扭了扭肩膀，转身回了房间，今天出了一身的臭汗，该洗洗了。 在她衣服穿了一半关黎又跟个小炮仗一样闯进来，她一进门愣了愣神，旋即伸出手捂住眼睛。 却又忍不住偷偷分开两个指缝偷看，但触及到莫忧光洁的背部顿住了。 “师妹，你背上那是什么？”她伸手指道。 莫忧不明所以的歪歪头，伸手探到背上摸索，指尖触碰到那块凹凸不平的地方，瞬间变了神色。 她僵着脸挤出一抹笑，“小师姐，能不能帮我那把小刀过来。” 关黎很听话，立刻哒哒哒跑出去。 莫忧垂下胳膊，手指紧握成拳头，指甲用力到几乎要扎紧肉里。 原主的记忆下意识屏蔽这一部分，她刚碰到才触发。 昏暗的地牢，汗臭腐臭血腥混杂在一起，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笑着，看她的眼神就用看一旁的畜牲一般。 他手里捏着一根烧红的烙铁，大声跟旁边人商量着这个奴隶标记印在哪里，按照惯例应该是脸上的。 但他们着实怜惜这副容颜，改印在了背上。 烙铁按在身上的瞬间，原主的尖叫混着略带糊味的肉香同时响起。 在莫忧呼吸渐渐沉重，在她几乎维持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关黎再次破门而入。 “师妹，给。”她将手一递，莫忧顺势接过。 “去找师父玩，师妹现在还有点事。”莫忧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支开。 关黎走出几步，但又迟疑的回头，总感觉师妹的情绪不太对。 莫忧笑着冲她摆摆手，袖笼下握住匕首的手指越攥越紧。 等不见关黎背影后，她砰的一声扣上了门扉，她咬牙把匕首抵上那块皮肉，“33帮我看着点地方。” “有必要吗，只是一块印记。”33愕然，它认为莫忧没有伤害自己的必要，这么大的皮肉削掉得养多长时间啊。 这两天它能明显感受到莫忧轻松了不少，不知是不是远离任务目标的原因，其实它也曾卑劣的想过，要是不做任务，宿主一直跟山上的这群人待在一起也好。 “不行，我觉得隔应。”莫忧自顾自的开始划拉。 33叹了口气，开始指挥莫忧的手，它的宿主总是在莫名的地方格外固执。 “啊！” 窗户处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呼，莫忧转过头，只能看见一节鹅黄色的飘带，那是早上系在关黎头上的。 莫忧收回目光，手下的动作更加迅速，不一会那块带着图案的皮肉掉在了地上。 她放下滴血的小刀，喘着粗气拢上衣服。 很快关黎连拖带拽的把无忧子和大师兄带过来，无忧捋了捋杂乱的白发，抱怨道，“老夫还在休息呢，拉老夫过来做什么？” 关黎着急指了指门口，“师妹她想不开了，你们两个快去劝劝她啊。” 大师兄和无忧子都不解的对视一眼，不等他们反应，急到不行的关黎一人一脚全给他们踹了进去。 她本人则是趴在门口观察屋内的景象，看到莫忧没有做傻事，还是松了口气。 “越来越没规矩了。”无忧子揉着屁股站起来，目光落在前面的地上，呆愣了一会。 “这是……”他捡起莫忧削掉的那块皮肉，上面的图案他自是认得。 大师兄的眼神触及至此，也是狠狠一沉。 莫忧苍白着小脸笑道，“挺碍眼的，不想要了。” 无忧子给了大师兄一个眼神，大师兄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把那块皮肉装起来。 随手在身上擦了擦血渍，无忧子对一脸忧心的关黎说，“小师妹没事，你去帮她上药，上老夫珍藏的那药。” 关黎懵懂的点点头，师妹没事就好，不过臭师父还是蛮有心的，还愿意拿出药，要不下次就不揍他了。 “要不下山的是她，再推迟一天？”大师兄说道，以她的身体状况明天怕是不方便下去。 “不用了，就照之前安排的。”莫忧摇摇头，婉拒他的好意。 见她坚持，大师兄也不好说什么，跟无忧子一起关门出去了，留下关黎一人照顾莫忧。 第97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1 关黎打来一盆水，小心仔细的擦拭莫忧背上的伤，伸手在无忧子给她的药膏里狠狠抠了一大坨，一点一点涂抹在莫忧背上。 “嘶！”暴露的肌理刚沾上药膏，莫忧顿时倒吸一口气凉气。 “真是的，好好的要伤害自己干嘛？”关黎撅着小嘴，眼眶通红，眼泪嗒嗒落下。 莫忧抿了抿嘴没有解释，一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知道为好。 不知道无忧子这是什么药膏，疼过后清凉凉的倒是舒服许多，再加上她上个世界所得的莫名治愈能力。 故而莫忧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合上眼，关黎还以为她睡着了，擦了擦眼泪，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屋里陷入一片漆黑，莫忧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眸。 “33，你之前说的积分，能用来换道具吗？”她问。 “是的！”33瞬间来了精神，兴奋的搓搓小手，宿主要用积分了吗会买什么呢？ 莫忧眼睛转了转，问道，“那有没有那种，能让任务目标想起与原主经历的那一世的？” 33迟疑了片刻，在商城翻了翻，“有是有……不过……”好贵！ “怎么了？”莫忧不解的歪歪头。 “好贵啊，得加上你这次的能获得的积分，才能用上一次。”33气馁的卸了肩膀，难得宿主想用积分。 “那能买吗？差的那一点能先欠着吗？”莫忧语气有些遗憾，如果能用会更有意思。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值。” 宿主花了这么多积分，都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多可惜啊。 “用。”莫忧留下这句，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33在系统空间狂跑五十圈，然后万般不舍的艰难按下购买键。 皇宫，秦启云猛地从明黄色的床上坐起，叛军的屠刀划过他脖子的感觉还残留在他身上。 他颤抖着手掌，抚上后颈，心底恐慌不已。 “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董公公见皇帝惊的满头大汗，连忙俯身询问。 秦启云闻言看去，看到董公公哪张熟悉的老脸，心生疑惑，董公公不是死了吗？在他之前就被叛军杀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的厉害，“朕……朕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董公公大惊失色，“陛下您好着呢，怎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秦启云终于缓过了神，扭头打量周围的景色，这里是他的寝宫，不是他之后重新装璜过的金碧辉煌，也不是叛军闯进来一把火烧成的废墟。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秦启云，他伸手任由董公公扶着他站起来。 他大笑，“朕回来了！朕就说朕是真龙天子，连天都在眷顾朕。” 随着他的笑声，宫女太监匍匐了一地，额头紧贴着地面，不知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 自从沈丞相被处死后，陛下越发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打杀宫人，现在皇后娘娘也不在，也没人为他们求情。 他们的性命便如皇宫墙角的杂草，死了也无人在意。 秦启云满意的抚着胸膛，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董公公，“沈清呢？” “沈丞……不沈清前几日就被陛下你下令处死了。”董公公本还习惯的称呼沈丞相，脑子忽然想到上次嘴误被处死的公公，连忙改了称呼。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小心查看秦启云的脸色。 好在秦启云没有计较，反而撑着下巴思索些什么。 还是晚了一步，沈清竟然已经被处死了，经历了上辈子他才知道沈清真是肱骨之臣。 无论什么问题沈清都能给他列出解决方案。 但一想到沈清的女儿，他的皇后，秦启云不悦的黑了脸，他是真龙天子，难不成没有沈清就不行了。 上辈子他是被奸人蒙蔽了，这次他绝对能做千古明君。 想到那几个坑害他的人，秦启云咬咬牙，一挥衣袖，对董公公吩咐。 “去御书房。” 他要下旨把那些人全处死，只要他们死了，他就不会变成昏君了。 董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招手让身后的人赶紧跟上。 “哟，今天倒是起的很早。” 大清早莫忧揉着眼睛踏进膳厅，无忧子翘着二郎腿，斜睨着眼开口讥讽。 莫忧没有理他，靠在椅背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也没人告诉她，关黎叫醒人靠的是扒人眼皮，天知道她一睁眼看到一张大脸，吓得魂都快飞了。 大师兄把碗放到她面前，“先吃饭，等会还要下山买东西。” “嗯。”莫忧努力睁大眼睛，手指摸到着饭碗，盲目的往嘴里扒饭。 无忧子见她这副邋遢样，砸着嘴摇头。 关黎三下五除二的迅速吃完饭，拿着小勺往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的莫忧嘴里塞饭。 现在的莫忧哪还有什么力气咀嚼，不一会腮帮子就被塞得满满的，无忧子捧着碗的手都笑得发抖。 33叹了口气，为了不让莫忧噎死，只能操控她的身体替她吃饭。 等莫忧醒过来时，她已经进了青阳城，迷茫的眨眨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被面纱覆盖着。 “33？” “是我。”33无奈道，“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操控。” 接下来莫忧就能自行走路了，她停了下来，在原地左顾右盼的打量这个古代世界。 不同于她刚到时所见得那样，青阳城里是一片繁华，到处是叫卖的小贩，只是在城市的角落，还有不少蜷缩的乞丐。 随着大师兄买了几件衣服，看着他眼也不眨的付款，莫忧勾了勾嘴角，真好，遇上个大款。 估摸着大师兄的财力，莫忧才正式开始逛街，拉着关黎到处买东西。 “出去，出去！没钱还想住啊！” 前面一阵骚乱，一个瘦弱的女人连同她的行李，被一个胖女人从破旧的院子里扔出来。 “夫人，我求求你，再让我住一段时间，我丈夫很快就会，我们会把租金续上的。” 女人爬回胖女人的脚边，抓着她的裤脚苦苦哀求。 周围聚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他们摇着头唏嘘，但也没人伸出援手，虽然人家不太客气，却也没做错什么。 第98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2 关黎被这边吸引，拉着大师兄和莫忧也凑了上去，她跟个猴似的爬到大师兄头顶观看。 无论那个女人怎么哀求，胖女人都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女人只能拿起自己行李步履蹒跚的离开。 “真可怜啊，听说她男人几天前出去的还没回来呢。”卖菜的大娘跟旁边的婶子唠嗑。 “最近附近可不太平，莫不是死在外面了。”婶子回道。 女人听见这话，抛下行李发疯似的扑了过来。 “要你多嘴，我当家的才不会出事！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许三娘你疯了，就说两句你来真的，既然你先动手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婶子撸起了衣袖，跟扯她头发的女人扭打在一起。 “哎呦，快停手，别闹出事来。”卖菜的大娘想要将两人分开，但二人扯做一团，根本没有她下手的地方。 急得大娘直拍大腿。 关黎兴致勃勃的看着，既不劝说也不阻拦，她扭头看见莫忧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总感觉之前听过三娘这个名字。”其实脑海里已经想起来了，但莫忧还不确定眼前这女人是不是她听到的那个。 “哦。”关黎转过头，“这名字挺常见的，听过也正常。” 这女子身材羸弱自然不是那婶子的对手，不一会婶子便如斗胜的公鸡一般，昂首翘尾的离开了。 “呜呜呜……当家的啊，我受欺负了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女子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痛哭。 旁边有人扶她，她也赖在地上不起，直到发泄完了，抹了把眼泪拍拍屁股上的灰，扛起行李就走。 胖女人见她走了，也关上了大门。 “走了。”关黎晃了一下大师兄，发现这人不动，好奇的埋头看。 大师兄看着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的莫忧，询问道，“要上去问问吗？” “不、不用……”被他的声音拉回意识，莫忧连忙摆摆手，关黎却不管那么多，直接跳下来，拉着两人追上去。 “喂，等等！等一下！” 许三娘听见身后有小孩子的声音，不由好奇的回头，她看见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向她奔过来。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她的兰儿，若是没有旱灾兰儿也不会…… 她扯过衣袖，抹了抹眼底的湿润。 关黎跑到女人身前，强硬的把莫忧推过去，“问！” 许三娘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带面纱的女人，光看这人的眼睛也能猜的出此人样貌几何，她不知道这样的人物有什么要问她的。 真莽啊！莫忧无奈的扶额，抬眼打量着眼前人，她的样貌还算清丽，但面色暗淡脸颊凹陷，连发尾都泛着黄，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因刚刚的斗争有些凌乱。 低吟了片刻，她问道，“你叫三娘？” “是的。”许三娘点点头。 得到印证后，莫忧把之前青阳城外，她第一个杀的人的外貌衣装描述出来。 大师兄发现随着许三娘脸上喜悦加重，莫忧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是！当家的出门穿的就是这件，还是我亲手缝的。” 许三娘激动的抓住莫忧的胳膊，忙追问道，“姑娘你是在哪儿遇见他的。” 不动声色的抖了抖胳膊，莫忧抬头看向大师兄，“要带小师姐去吗？她能看吗？” 许三娘和关黎都一脸迷茫看着莫忧，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莫名的许三娘心底生出不详的预兆。 “呸呸呸，当家的一定没事！”她握紧了拳头。 伸手揉了揉关黎的脑袋，大师兄淡漠说道，“无事，她见得多了。” 得到了许可，莫忧从许三娘点点头，“跟我来，我带你去。” 许三娘忐忑的跟在身后，她双手紧紧抓着行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些许安全感。 她不知道这样跟着陌生人对不对，但她是在是太想当家的了，无论是死是活她都要…… 不对不对，当家的不会死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但随着莫忧出了城越走越偏，她不由得害怕起来，莫不是这些人在骗她，他们莫不是一群人贩子？ 她隐晦的看看身后，高大的男子完全挡住了去路，她心生悲戚，这下连逃跑都不行了，她怎么就这样笨，独自一人就跟出来了。 “到了。” 清丽的女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闻言，她立刻四处张望。 “哪里？当家的在哪里。” 莫忧侧过身子，露出草丛里因高温已经有些腐烂发臭的尸体。 “当家的？当家的啊……”许三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泪扑簌簌掉落。 她不顾尸臭扑了过去，在尸体上哀嚎，“当家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我怎么办啊！” 莫忧双手抱胸神情冷淡，她怕关黎会生理不适，还低头瞧了一眼，结果这妮子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等许三娘心头那一阵悲伤过去，她才后知后觉警惕的对着莫忧一行人。 “你怎么发现当家的尸体的？”她颤抖着声音质问。 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关黎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啊，我师妹好心……” “因为他是我杀的。” 一句话把关黎后面的词都噎了回去，她讪讪的挠头，师妹下次就不能提前告诉她吗，这样怪尴尬的。 许三娘一脸果然如此，双眼充血，挥着胳膊就冲上来。 但她的太虚弱了，莫忧轻松一脚就把她踹的后栽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吼道，“你杀了我啊，把我也一起杀了，当家的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决绝，但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呵。”莫忧发出一声冷笑，不屑的看着她，“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杀他？” “还能为什么！”许三娘愤怒的睁开眼睛，“是你丧心病狂，我当家的多好一个人啊，这辈子都没做过坏事，好端端的就死在了你手里。” 她边说边抹着眼泪，不一会儿就花了脸。 “哈哈哈哈……”莫忧毫不顾忌的大笑起来，引来关黎不解的目光，也让许三娘的愤怒更上一层。 第99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3 “他没做过坏事，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停下了笑，莫忧认真的对许三娘说道。 但许三娘根本不信她的话。 “我杀他是因为他要绑架我，把我绑走卖掉，他还有个同伙，我也杀了，就在前面那个小溪里呢。” 莫忧平静的说道，许三娘不信又怎样，这就是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许三娘摇着头，极力否认，但这个女人又说对了，当家的确实是跟周大一起出去的，而周大也确实没有回家。 观察着她的神色，莫忧继续补充，“按照他们自己说的，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出手了，听说上一个女的没卖多少钱。” 许三娘突然想起来，上次当家的回来，确实说生意不好做，这次没挣到什么钱。 “不可能……他怎么会？”许三娘有些崩溃，她想否认莫忧所说的，但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对的上。 莫忧踱了几步，俯身问她，“你知道你当家的是做什么的？” 许三娘勉强运转起僵硬的大脑，每次她问当家的，当家的都会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只说是跟着周大找了些零工。 有了莫忧开的这个头，她也回忆起更多的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青阳城里哪有什么零工可做啊，那些老板根本不缺人用，大量的灾民涌进来，那么点活早就满员了。 “砍头的你怎么敢啊！”许三娘疯狂拍打着王二的尸体，“明明兰儿就是被人拐走的，你怎么能做这些勾当！” 听着许三娘的呼喊，莫忧眼睛转了转，仔细琢磨着她的话，问道，“你女儿也是被拐走的？” “我们逃难到上上的城的时候，兰儿在晚上被那些该死的贩子摸走。”许三娘咬牙切齿道，“她才那么小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只是我的猜想啊，就是……”莫忧迟疑了片刻，提醒道，“她不是被拐走的，是被卖掉的呢？” 这句话像惊雷劈中许三娘，一时之间，她连哭泣也忘了。 是啊，怎么那天晚上当家的就能搞到吃的，一向不喜欢兰儿的他，还让兰儿多吃点…… 真相几乎是呼之欲出，后面的事情许三娘不敢想象。 “你要死啊，把我的兰儿还回来，丧良心的东西。”许三娘一拳一拳捶在王二胸口。 可是她要怎么怨他呢，当时那种情况，再没有口吃的，他们一家三口全都要饿死。 捶累了她躺在王二身旁，看着湛蓝的天空，面如死灰。 “走。”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莫忧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至于许三娘想的开还是想不开都不关她的事了。 “我还以为你会揍她呢。”关黎迈着小短腿追上来，自然的牵住莫忧的手。 莫忧轻笑，“还不至于，她没做错什么，也确实都不知情。” 她再回头望了一眼，许三娘站了起来，背起行囊佝偻着身体不知去往何方。 “但她作为获利者，她应该知道真相。” “不过这个男人真坏啊，连自己女儿都卖！要是他还没死，我非得给他一拳。”关黎愤愤不平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你当时也饿了几天，怎么能杀死他的。”大师兄不经意的问道。 莫忧下意识侧过脸去看他，他目视前方仿佛真的只是随口说出来的。 收回目光，莫忧也直视前方，“讨了个巧，先用藤蔓勒住他了，不过他似乎身体也虚弱的很什么力气，用树杈子捅死了。” “捅的很准，一击毙命。”大师兄像是在赞扬。 莫忧也不在意他的话里话，“生活所迫嘛，总要多学点求生技能。” 她蹙起眉头，伸手摸着面纱下的脸，“像我这样貌美，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个世道上可是很危险的。” “我来保护你。”关黎摇着她的胳膊说道。 莫忧又叹了口气，“我是相信师姐的武力，但师姐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我呀，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可怎么办呀。” 大师兄几步上前超过了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33捂住眼，宿主现在都算计到小朋友头上了。 “那我教你练武，我很厉害的，把你也教的超厉害，就不怕有人欺负你啦。”关黎兴致冲冲的提议道。 终于也轮到她来教导别人了吗？ “真的吗师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师妹好感动啊。”为表兴奋莫忧抱起关黎直接唧亲了几口。 关黎还从未这么跟人亲近过，被放下来的时候还晕乎乎的，像踩在云上，好不真实。 忽然莫忧想起什么，扭捏道，“到时候，师姐不会嫌弃我笨。” “不会的，我超有耐心。”关黎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承诺。 “呜呜师姐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莫忧感动的直哭，用袖子小心擦着眼泪。 “不怕啊。”关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随手打着路边的野草，用力之大所挥之处，连小树苗也一并折断。 “师父看人很准的，坏蛋根本就不会带上山，你要有坏心思早就被师父杀了。” 她又不是第一个想当她师弟师妹的人，前面的不是师父看不上，就是被师父杀了。 莫忧难得沉默了会，当时她的处境那么危险的吗？看来原主的记忆也不可全信。 爬到了半山腰莫忧没力气了，摆烂让关黎扛她上去，反正都扛了两次了，也不差在丢一次脸。 中途33突然开口，“她天天扛你，会不会长不高啊？” 待关黎把莫忧放下的时候，莫忧仔细比量了一下她的身高，愧疚的对关黎说，“师姐以后还是我自己走。” “为什么呀？师姐背的不舒服吗？”关黎不明所以的挠着头。 莫忧望天，语气深沉，“自己的路该自己走。” 关黎又挠了挠头，好有道理不愧是师妹，好，以后就不背了。 她续好力一脚踹飞院门，大喊道，“师父我们回来了。” 措不及防的开门吓得无忧子手里的鸡腿差点掉地上，他急忙全塞进嘴里，心虚的用衣袖挡住桌子上的烧鸡。 第100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4 关黎带着大师兄和莫忧走了进来，刚走两步就顿足，闭着眼睛耸动鼻子嗅着，忽然勃然大怒。 “臭老头你敢偷吃！” 闻言无忧子也勃然大怒，“你这是跟谁学的，以前好歹还加个师父！” “你干的。”33幽幽开口。 罪魁祸首莫忧心虚地吹着口哨，目光左右漂移。 也、也就，不小心在关黎面前说漏嘴了一两次，哪知道小孩子记性这么好。 无忧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关黎站在餐桌旁一边看着他们吃鸡，一边背诵无忧子编写的尊师一百条。 “第五十三条，不可贸然直呼师父的名讳。第五十四条，不可抢夺师父碗里的食物。第五十五条，不可……嘶。” 关黎念着念着口水就打湿了书页，她吸溜一声，咽了口水，伸出袖子囫囵擦着嘴角。 好香啊，好想吃。 她哭唧唧的望莫忧，莫忧生硬的别过脸，别看我，老头下了死命令，给你留我后两顿都没了。 她又看向大师兄，大师兄盯着烧鸡，眼睛都不带看她的。 最后她看向最高位，吃的满嘴流油的无忧子，无忧子见她看过来，冷哼一声，故意把嘴唧得很大声。 这下好了，不仅嘴里流水，眼睛里也在冒了。 等吃完了无忧子才大发慈悲的赦免了关黎，关黎抹着眼泪，大哭的离开了。 莫忧擦了擦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关黎用被子蒙住头，才出声说道，“师姐不会连我都不理了。” “你是叛徒，跟他们一起欺负我。”关黎瓮声瓮气说道。 “哪有啊，我真是委屈死了。”莫忧放缓了语气，“那是在师父面前不好表现，我打算现在带你去吃大餐的。” “真的吗？”关黎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两只泪汪汪的眼睛，“你不要骗我。” 莫忧笑着一把掀开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小脸，拉起关黎往后山走，“你就等着。” 心里却在呼唤33，“好33，快帮我找野鸡！” 33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等到了后山关黎还是一脸懵，直到她看见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妹，削尖了一根树杈猛的戳死一只野鸡。 忽然她就想起大师兄的话，是真的很准，一击毙命。 后面发生的事直接让她扭转的对小师妹的印象，谁家娇滴滴的小师妹单手拧鸡脖子，徒手掏内脏的啊。 不过，关黎肯了一口鸡腿，味道真不错，原谅师妹了，她们还是师门第一好。 “33你手艺又精进了。”莫忧啃着鸡翅夸道，刚刚那一只鸡三个人分属是没吃饱。 “那可不是！”33骄傲的扬起声音，“我可是特地看了不少做饭视频了，不是我吹，整个系统界也找不到比我更会做饭的系统了。” “哇，33好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系统了。”吃人嘴软，莫忧随口就是一句夸赞。 虽然她也没见过除33以外的系统。 “吃饱了，我们回去。”关黎拍了拍肚子牵起莫忧的手往回走。 莫忧手指动了动，对33抱怨，“她都没擦手诶，我要是甩开了会不会伤到小姑娘的心。” “你是擦手了，全擦你裙子上了！”33看着莫忧衣摆上一片油渍气不打一出来，她是怎么好意思嫌弃关黎的。 把脚边的石头踢远，莫忧瘪了瘪嘴，33好凶。 关黎这就算是哄好了，晚上睡觉前她还特地嘱咐莫忧，明天早起跟她一起练武。 心里让33定了个闹钟，莫忧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关黎就迫不及待得拉走了莫忧，大师兄把昨天她们之间的对话复述给了无忧子。 无忧子嗤笑，“就她那半桶水还去教人，怕是要误人子弟了。” 他虽这样说着，却也随着她们去了，莫忧的野心他第一天就见识到了。 这姑娘有獠牙，但又怎么样呢，她又不会咬他们，就算她真起了那种心思，他也能一颗一颗的掰断。 半个上午过去，关黎步履沉重的来到了无忧子的书房。 无忧子暂停了和大师兄的对话，问关黎，“你师妹呢。” 关黎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了下来，不等无忧子反应，站了上去背着手，遥望窗外的烈日。 “还在继续练呢。”她声音低沉。 无忧子竟然从她背影里看出几分沧桑，他问，“练得咋样啊，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摇了摇头，关黎语气悲痛，“师妹人虽貌美，却属实愚钝。” “哼。”无忧子发出一声嘲笑，“那是你不行，你懂怎么教人吗？还得为师出马。” 这次难得关黎没跟他呛嘴，只是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无忧子一撩衣袍，抬脚向她们练武的地方走去。 大师兄默默拿出了一本书，继续阅读。 不过两个时辰，无忧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他站到关黎旁边，跟她一样背着手看向窗外，嘴里喃喃自语。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老夫名下，不然老夫的名声全毁了。” 大师兄放下书，皱眉说道，“你们要因材施教，不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要引导她去学。” 无忧子和关黎齐齐转过头，眼里只有一个意思，你行你上。 大师兄真的上了，他去了，比无忧子多托了一个时辰。 他也跟他俩站做一排，背着手，无忧子和关黎等他能说出什么话的时候，大师兄只深深叹了口气。 莫忧回忆着三人离开时一副吃屎的表情，不解的问33，“我有那么差劲吗？” 33真诚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打拳把自己绊个狗吃屎的。” 莫忧嘴角抽搐倒也不必如此真诚，她狡辩道，“这是因为原主的身体手脚不协调，对我产生了影响。” 33点头，“我承认原主是有点，但你十几遍都没记住的出拳顺序不怪原主，原主的脑袋是没问题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忧哑然，“好，这确实是我的原因。” 她烦躁的挠挠头，没办法呀，她的脑子一直都不太灵光，记不住是正常的。 第101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5 “你之前那些技能是怎么记住的。”33突然有些好奇，以前不觉得，现在突然觉得好神奇。 莫忧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的问答，“所以我才说教我的那个姐姐人好啊，她硬是耐下心，让我学的都快产生肌肉记忆了。” 33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以前成绩不好。” 耸了耸肩，莫忧扯过一块布垫在屁股下，“中等，能死记硬背的还是能靠勤劳补过去，数学就不行了，我对数字一向不敏感。” “咚！咚！咚！”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莫忧扭头看去，就见那三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沉重向她靠近。 莫忧叹了口气，倒也不用如此整齐，关黎为了跟上他们的步子都快劈叉了。 无忧子三人站立在莫忧面前，神情严肃，这种气氛下莫忧也不好再嬉皮笑脸，她也站了起来，拿出当年军训的站姿。 关黎蹦起来，勉强跟他俩面面相觑，虚咳两声，“经过我们三人的激烈讨论……” 这里她顿了一下，伸手够莫忧的肩膀，莫忧蹲了下来，让她搭上去。 “师妹，你还是打基础。”她于心不忍的说。 莫忧眨眨眼睛，有些许迷茫，不教她招数了吗？ 关黎走了过去，无忧子接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根基打牢比什么都强，你不用靠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还有啊，以后出门千万别报老夫的名字。” 大师兄也走了过来，莫忧仰着头指望他能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只叹了一声，摇头离开了。 挠了挠脑袋，莫忧无奈的想打基础就打基础，虽然她之前还幻想过自己以后出手就是漂亮的剑花呢。 看来是无望了。 沈丞相被满门抄斩的消息像是给皇都投下了一枚巨大的石头，然后还未等这股余波消散，并不平静的湖面再起风波。 玄一隐身于暗处看着远方的刑场，热浪混着血腥远远的传入他的鼻子。 刑场的周围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他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这么多人聚集于此。 看着刑场上那瑟瑟发抖等待砍头的官员，玄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沈丞相死后，当初那波撺掇皇帝的官员以为从此他们便高枕无忧了，再也不怕有人再弹劾他们。 怎料想帝王的心思岂是他们能够猜透的，没了丞相束缚的皇帝，行事如同脱了缰的野犬，转头无缘无故也把他们砍了。 玄一写好了消息，出到城门外放飞了信鸽，转身又回到城内蛰伏。 “让开，让开，让开！” 宽阔的街道上一位衣着锦服的少年策马扬鞭，驱使着高大的骏马肆意的在大街上奔跑。 沿途的摊子全被他打翻，摊贩离着远远的哀呼，却不敢靠近。 “孩子，我的孩子！”一位妇人拼命往街道上挤。 玄一抬眼看去，一个稚童站在路中间哭泣，他还沉浸在找不到母亲的惶恐中。 妇人的丈夫死死拦着了妇人，他脸上的悲痛并不作假，但他不能让妻子过去，不然失去的就不止是孩子了。 锦衣少年并没有因为孩子而停下，甚至到孩子面前时，他故意扬起马蹄，然后重重落下。 小孩子的身体就像路边的石子，被轻易的踩了过去。 待人走远那汉子放开妇人，妇人冲到孩子的尸体旁失声痛哭，直至昏厥。 旁边的行人都见怪不怪了，若是以前他们闹到官府，还说不定能引起丞相大人的注意，而现在谁会为他们得罪贵人呢。 于是也只能咽回自己的肚子。 玄一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刚刚过去的是太后的侄子，注定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了。 “要把这件事传给主子吗？”玄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旁。 玄一摇头，“如果这种事也要说，那一天得传好几遍。” 玄二看着皇都上空蔽日的乌云，是啊，这种事情早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距离关黎说让莫忧打基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33曾好奇的问过莫忧，感觉怎么样。 莫忧满意的拍拍自己肱二头肌说，好极了，现在感觉打死一头牛都没问题。 但她也有烦恼的事情，练得有些健壮，都不太利于她装柔弱了。 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穿衣风格，开始走宽松风格。 “师妹啊，这山上还有野鸡吗？”关黎坐在树上，问蹲在旁边那棵树上的莫忧。 这段时间她们都趁着天黑，偷摸出来弄点野鸡吃吃。 她们吃的太猛，最近都不太好找了，今天更是连根鸡毛都没见着。 莫忧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传给了33。 33沉默了片刻，咆哮道，“没啦！绝种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上次你两都把人家蛋给掏了。” 掏了掏耳朵，莫忧回复关黎，“没了，我们找点其他吃的。” “你就别吃了。”关黎转过头，无奈的看着莫忧，“师父说，你长的太快了，师兄都得连夜改衣服。” 听这话莫忧脸不红心不跳，“我还在发育，长的快正常。” “唉。”关黎转过头，师妹又在说胡话了。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也七七八八摸懂了点这个师妹的性子，有些话那是信口就来。 师父特地把她叫到一边去，让她不跟着学坏了。 “对了。”关黎忽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鸽子，她兴致冲冲的说道，“我这一个月来老看见只鸟往我们这儿飞，地上跑的没了，我们打点天上飞的。” 说完不等莫忧反应，一溜烟的回去拿弓箭。 莫忧歪着脑袋想了想，鸟？有吗？她怎么没见着过。 不一会关黎就背着弓箭回来了，她拉起莫忧直冲那只鸟的必经之路。 在哪里蹲了了好一会，莫忧有些腻了，她问，“这鸟不会今天不来。”腿麻了，不想蹲了。 关黎也不是很有自信，毕竟那鸟也不是天天来。 忽然她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关黎双眼一凝眯起眼来，把箭搭在弓头举向天空。 “哪呢，哪呢。”莫忧迷茫的在天空张望，此时她就像个瞎子。 这黑布隆冬的真的有东西吗？ 第102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6 随着关黎手中的箭射出，黑夜中传来一声鸣叫，然后一只信鸽“唧”掉在了莫忧面前。 抓住鸽子往莫忧怀里塞，关黎高兴的说道，“拿去，快生火。” 莫忧把鸽子身上的箭拔下来，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嚯！好家伙，还挺肥。 她擦了擦嘴角迫不及待的开始拔毛，关黎跟在她身边，已经升起了火堆。 忽然鸽子脚上绑着的一个信桶引起莫忧的注意，她随手在关黎身上擦了两下，把信桶取下。 放在耳边摇了摇，还能听见里面有东西碰撞的声音。 “这是信鸽啊，还带着信呢。”莫忧皱眉把手中的东西伸给关黎看。 关黎紧盯着被拔了毛的鸽子，“管他呢，现在填肚子是最重要的。” “哦。”莫忧把信筒放在一边，继续处理鸽子，然后交给33来做。 两人迅速的分完一只信鸽，关黎吃饱之后，捡起那个信筒，“这什么信啊，外面还弄着挺好看的，还刻了花……花、师妹！” 她突然大叫起来，吓得莫忧一哆嗦，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难不成她刚刚偷吃几块的事，被发现了。 就见关黎神色慌张的抓住她的手，强硬的往她手里塞信筒，“这、这只鸽子是大师兄的……” 完了，莫忧颤抖着声音问，“师姐，咋办？” “师妹，师姐平时对你好吗？”关黎紧紧握着莫忧的手，诚挚的发问。 她用力之大，莫忧都怀疑自己的手要嵌一起了。 “挺好的。”莫忧僵着脸笑道。 “那你就去跟大师兄说，师姐还有事先走一步。”几乎是瞬间关黎就蹿了三里外，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跑了一会，她停了下来，莫忧以为她终于良心发现了。 她大喊道，“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然后几个闪身，连人影都不见了。 “唉。”莫忧发愁的看着手中的信筒，她要独自承受大师兄的怒火了，还能保住后几天的伙食吗？ 手指顶开信筒，悄悄探了进去，莫忧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就看一眼没关系。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等一下。” 大师兄把手里的纸张在蜡烛上燃尽，顺便披了件外衣，说道，“进来。” 门静悄悄打开，一颗脑袋探了进来，“哈喽，大师兄~” 莫忧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明明是个略显猥琐的表情，她做出来却不让人感到厌恶。 大师兄揉了揉眉心，这副表情……又惹什么事了？ “大半夜过来做什么？”他问。 莫忧背着手慢慢走进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师兄，今天呐，我夜观天象推演吉凶，忽然就有一只灵鸟应招飞到的我身边……” “所以你又出去吃夜食了？”大师兄皱了皱眉，这不是什么大事，还不至于让她露出这副表情。 “什么话！这不是我想的，这是天意。”莫忧柳眉倒竖。 随后她清咳两声，继续说道，“待我享受完天意，才发现，嚯，灵鸟原来还是带着信来的。” 说道这里，她悄悄睁一只眼察看大师兄的神情。 大师兄心头跳了跳，给他送信的鸽子是不是这两天就要到，难不成…… 他皱眉看着莫忧，“信呢？” “喏。”莫忧不情愿的走进几步，把手伸出来，在她白皙的手掌躺着个黑色的信筒。 大师兄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他那个，他抿着嘴，强忍着怒意问道，“你没看？” 莫忧脸上的笑容一滞，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无辜。 看她这样大师兄就知道，她看过了。 手指倏的攥紧，大师兄呼了一口气，居然翘了翘唇边，笑了起来。 莫忧瞪大眼睛，见了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直接一个滑跪抱住大师兄的腿。 无论见了几次，33还是会惊叹于莫忧的能屈能伸。 “师兄啊！你要做大事怎么能不带上我啊，你没发现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这么的相同吗？”莫忧一边哭诉，一边悄悄拿大师兄的衣服擦鼻子。 33管的太严了，都不让她在自己身上乱擦。 这一打岔大师兄反而没那么生气了，他抖了抖腿，嫌弃道，“放开我。” 莫忧抬头，“师兄，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我可以为你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的。” 大师兄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为什么一定要报仇呢，在这山上待着多好，反正你想要的，我也可以一并做了。” “不一样的。”莫忧摇了摇手指，“只有亲自动手，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她笑着提起了嘴角，眼里却是一片平静，“所以带上我，大师兄。” “不行！”大师兄拒绝道，“我此番要去的是边关要塞，哪里战事吃紧，带你去不安全。” 莫忧连忙拍拍她的胳膊证明，“我很厉害的，不会拖你的后腿，带我去！”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算了。”她说的话大师兄才不信，当初练武那事他还没忘了。 见大师兄死活不松口，莫忧胳膊又收紧了些，赌气道，“你不让我去我就不撒手了。” 大师兄黑了脸，“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抱着我的腿像个什么样子。” 莫忧闭了眼睛，一副不看不听的样子，“我不管，我不要脸，你不同意我就一直缠着你。” 第二天早饭时间大师兄居然晚来了，趁着大师兄还没来，关黎扯扯无忧子的袖子，忧心忡忡的问，“你有没有看见师妹啊。” “没啊。”无忧子摇头。 关黎忐忑的看着门口，师妹不会给大师兄灭口了。 忽然无忧子眼睛一亮，“你终于来了，快去做饭，老夫肚子都要饿扁了……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从大师兄阴沉的脸上下移，发现大师兄的腿上，还挂着一坨。 无忧子摸了摸胡子，嘶，这感觉，有点熟悉。 那一坨突然抬头，冲他笑道，“早上好呀，师父。” 远古的记忆突然袭击了无忧子，他转过头对关黎说，“那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师妹。” 关黎立刻跳下椅子，但始终不敢靠近散发着低气压的大师兄。 第103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7 “怎么一回事啊？”吃饭途中无忧子没忍住问了大师兄。 刚刚从大师兄进门到做饭，莫忧都跟个人形挂件的一样，挂在他腿上不撒手。 手一抖菜叶落在了桌子上，大师兄泄愤似的扒了两口白饭，冷声道，“管她做什么！” “哦。”无忧子撇撇嘴，默默吃饭，大弟子生气了好可怕。 桌子底下关黎捧着小碗一勺一勺给莫忧喂饭，她小声问道，“没把我供出去。” 莫忧给了她一个眼神，“放心，师妹嘴严得很。” 师徒三人都以为莫忧最多一天就会放弃了，到了第三天，先撑不下去的那个却是大师兄。 他抓狂的问，“你能不能松开我，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三天！” 莫忧神色平淡，“洗呗，我啥没见过，不介意的。” 一边的石桌旁无忧子跟关黎感叹，“当初没跟她纠缠是对的，要是也这样抱我腿三天，我也要疯。” 瞧瞧他这个之前最为沉稳的徒弟，被逼成什么样子了。 “带你去！带你去！给我松开。”大师兄吼道。 莫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两臂松开了，大师兄立刻收回腿，狂奔回房间里。 小手按着莫忧的肩膀，关黎夸道，“亏你能坚持，大师兄连半夜都没找到甩开你的机会。” 无力的躺在地上，莫忧扯了扯嘴角，“还得多亏师姐前一个月的锻炼啊。” “你要下山了，还会回来吗？”关黎问道。 莫忧眼睫颤动了两下，没有回话，做完任务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关黎小脸上呈现落寞，她伸手轻抚上莫忧的脸庞，“不会回来了是吗？” “没事的。”她努力扬起笑容，故作轻松道，“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下山去找你呀，到时候我们还一起抓鸡吃。” 莫忧抬眼直直看着关黎，女孩的悲伤倒映在她眼里。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不该跟任务里的人物有太多牵扯。 明明上个任务她忍住了，这次随着时间延长，她都要忘了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样不好，莫忧闭上了眼，走的时候她会舍不得的 。 离开的那天，只有无忧子在门口送别，莫忧伸着脑袋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姐呢？” 无忧子双手插在袖中，靠在门框上翻白眼，“收拾她的行李去了。” 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大师兄猛的抬起头，“她收拾行李干嘛？” “说是不放心小师妹出远门，她这个师姐来送送。”无忧子不在意的说。 听着话大师兄立刻警惕起来，拉着莫忧的胳膊就飞速往山下狂奔。 刚收拾完小包袱的关黎，一出来就看见他们远去的背影，着急的直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师兄！师妹！等等我呀！！” “唉，一群闹腾的家伙。”无忧子摇摇头，他走进院子里，缓缓扣上门。 “以后要冷清一段时间了。” 马车里大师兄看着抱着莫忧大腿不撒手的关黎，青筋直跳，“你给我回去！” “不要，我就是来送送师妹，不久留的。”关黎心虚的把脸埋在莫忧大腿上。 一靠上去她就被硌的难受，暗戳戳的摸了两下，师妹的大腿什么时候跟师兄一样硬了。 大师兄立刻把目光转向莫忧，莫忧连忙摆手，“不关我事啊！她不走我也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大师兄狞笑的拔出长剑，“她抱你腿，就把腿切了跟她一起扔出去。” 莫忧和关黎瑟瑟发抖的抱做一团，大师兄醒醒你崩人设了。 忽然马车一阵颠簸，大师兄身形不稳往前倾，原本只是作秀的长剑直直朝莫忧刺了过来。 关键时刻大师兄偏了偏剑锋，长剑刺在莫忧耳边。 莫忧紧悬着的一口气松开，大师兄斜睨了她一眼，“怎么，这就害怕了。” “是啊。”莫忧大方承认，从怀里掏出小镜子查看，“万一伤到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可怎么办。” 大师兄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车外便想起兵刃交接的声音，他握紧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关黎，你带着师妹先走，等安全了，原地等我我们去找你。” “好！”关黎也严肃起来，一把扯住莫忧的腰带，把她从车里扛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大师兄也提着剑跟他们缠斗起来。 出了马车，莫忧才看到周围已经是围了一圈黑衣人，她嘟囔道，“还真是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见她们二人跑远，立刻分出了一部分黑衣人跟在他们身后。 “啧。”关黎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几步上树，在树间穿梭。 这样赶路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不少，唯一的坏处就是莫忧被树枝抽的生疼。 等把身后人都甩开了些，关黎把莫忧放在树上，郑重道，“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引开他们。” 说完，她又折返了回去。 那群人迟早会追上来，她毕竟年纪还小，体力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莫忧从树上爬了下来，看着远方叹气，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一个两个都这样护着她。 检查了一边通身带着武器，她这才朝关黎追了回去。 原本追寻的黑衣人齐齐停住，拦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不到大腿的小姑娘。 他们对视了一眼，“一起杀了。”接到的命令就是不留活口。 关黎摆好姿势，一只脚后撤一步，足尖用力飞速冲了上去。 师父说过，她的力气和个头都是会是优势，但她精力有限最好是速战速决。 几个回合下来，追来的黑衣人里已经折了一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个小姑娘什么来头，竟然这样厉害。 但他们也发现了，关黎有速战速决的想法，反而不着急进攻，在周围拖延起来。 “可恶！”关黎大喘着气，“你们有本事正面打。” 黑衣人没说话，依然保持着迂回战术。 又交手了几个回合，关黎身上也挂了些彩，她把手里的胳膊扔掉，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刚刚手没力气了，要不然能扯掉他的脑袋。 关黎颓势尽显，黑衣人见时机来了，团团将她围住。 这时候关黎也不免着急了，她小步后退，警惕的观察这些人，大师兄怎么还没来啊。 第104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8 隐隐有些带头意味的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其余人一起挥起手里武器。 关黎虽是早有准备，但终还是双拳难敌死手，前面的攻击她都躲了过去，但在她站定身形后，身后又冒出一人。 那人高举大刀，做势要劈下来。 小腿肚子抖了抖，关黎额前豆大的汗滴洒落，她知道，这一下她怕是躲不过去了。 “噗！” 黑衣人胸前开了一个大洞，一只玉白的手伸了出来。 手的主人抬了抬手，把黑衣人就这样举了起来，然后像个垃圾一样摔在一边。 “一群人欺负个小孩子，也不害臊。”女人清丽的嗓音响起。 关黎睁大眼睛，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不正是她之前让好好待着的师妹吗？ “你怎么来了，你赶紧在我身后躲着，我来……” 她的话还未说完，莫忧已经支起手把她抱起，“等我一下哦，我先把我小师姐放一边坐着。” 莫忧说完，不顾身后人诧异的眼神，独自抱着关黎走向一边的树。 她把关黎放在树枝上坐着，伸手理了理她的衣襟，笑道，“虽然你是师姐，但我一个大人还是做不到让一个小孩子为我涉险的。” “小心。”没来的及计较，关黎眼前寒光一闪，惊呼道。 莫忧偏身躲了过去，顺势一拳捶在黑衣人的肩膀，伴随骨头碎裂的声音，黑衣人的手臂瘫软下来。 “真是的，我都说等一下了，心急。”她依旧是笑着，选择了主动出击。 这还是关黎第一次看莫忧出手，往常师妹都是柔柔弱弱的，即使是教她练了武，师妹在练武时间外，也还是秉持着能不动就不动。 总是挤两滴眼泪，支使她和师父去做。 而眼前，师妹依旧是笑着，却不显柔弱，甚至还有几分癫狂之色。 她的招数几乎毫无章法，全凭着力气蛮来，关黎皱皱眉，是了，师妹总是记不住那些拳法剑法。 她的身法也很钝，远没有黑衣人来的迅速，但她根本不在意，除了致命伤，其他都不带躲的。 别人拿刀砍在她身上，她就顺势扯下那条胳膊，然后像挥武器一样耍着玩。 关黎歪歪头，有点不解，师妹似乎很开心，比平时跟她一起玩的时候还要开心。 师妹会掏出他们的眼睛，当爆珠一样捏炸，会用小刀划开他们的肚子，扯出里面的肠子，套在这些人脖子上打蝴蝶结。 师妹有些变态呀，关黎感叹，但她看了看莫忧那张在鲜血映衬下越显娇嫩的脸庞。 算了，师妹还小，以后她多教教就是。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黑衣人，心道师妹果然还是心太软，许多的还留了口气呢。 就这样莫忧靠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打到了最后一人，带头的黑衣人实力要比一般的强上许多，莫忧许多次的袭击都被他躲了过去。 莫忧伸手擦了擦脸，上面溅了不少血滴，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丝毫受伤，她向来对这张脸宝贵的很。 带头的黑衣人也微喘了几口气，警惕的看着莫忧，眼里流露出疑惑。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皇后，而且为什么皇后有这等本事。 那个露出夸张笑容的脸，似乎都快跟他记忆里的皇后对不上了。 得尽快脱身，把皇后的位置告诉陛下去，他这样想着，隐晦的左右张望，寻找退路。 他之前注意到，皇后对自己的脸十分重视，宁愿用胳膊扛，都不愿伤着分毫。 思虑至此，他握紧手中的刀，找了个机会去刺莫忧的脸。 他的盘算高处的关黎看的一清二楚，她没有提醒莫忧，反而是叹了口气，这不纯找死吗？ 上次师父不小心划到师妹的脸，连续五天师父的饭菜茶水里都冒出各种虫子，最后还是师父给师妹赔了药膏才作罢。 果然莫忧变了脸色，她伸手接住刀刃，刀口顺着手骨缝卡在鼻尖出。 黑衣人放下刀子，转身就跑，然而这次他却被莫忧轻易的追上，被拉着衣领拽回来的一瞬间，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33对此解释是，不要低估一个愤怒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个变态。 没了武器，他只好跟莫忧扭打在一起，这个女人不讲功法，只靠蛮力，他就想办法钳制住女人的双手。 莫忧寻了个空处，一脚踹断他了腿，两人一齐倒了下来，黑衣人疼得白了脸，钳制莫忧的双手却不敢松懈半分。 只要让这女人的手得了空，他必死无疑。 莫忧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冲黑衣人展露了一抹笑颜，这副美貌冲击力还是很大的，黑衣人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就在他晃神的功夫间，莫忧埋下了头，随后他听见自己喉咙被咬开的声音。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师妹呢。” 关黎还伸长脑袋看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大师兄的声音吓得她直接一个仰倒，从树上栽了下去。 大师兄伸手接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副血腥的场面皱了皱眉，关黎虽然有时下手没个轻重但不会故意破坏人身体。 而这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有一部分被人扯的都只剩个头还在躯壳上，有的内脏都明晃晃挂在胸前。 于是他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喏，在哪里。”关黎调整了一下姿势，给大师兄指了个方向。 恰巧莫忧从黑衣人脖间抬起头，她一身血污，看着也确实跟尸体分不清。 看见来人她笑眯了眼，把嘴里的咬下的喉结吐掉，“嗨，大师兄。” 大师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总算知道寻常师父为什么叫他不要小瞧师妹了。 血流得有点多，莫忧站起来的时候，还扶着树晃了晃身体。 耳边全是33的尖叫，“你怎么能用咬的啊，你知道他有多脏吗？什么都乱咬会生病的。” 最后33应该是给她启动了清洁，她嘴里的铁锈味消失的一干二净。 33还语重心长嘱咐道，“下次不许再用嘴了，知不知道血液有多脏，流进肚子里怎么办。” 莫忧撇撇嘴，33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 第105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19 “师妹，过来。”大师兄说道，他似乎也不赞成，莫忧用嘴咬的方式。 莫忧看了看已经死去的黑衣人，没有立刻动身，她一刀划开黑衣人的肚子，拉出肠子在他脖子上打个蝴蝶结。 然后炫耀似的摆给大师兄看，“师兄你看，这样他是不是就可爱多了。” 她脸上挂着病态的笑，下意识想咬那只沾满血腥的手。 “不许咬！” “不许咬！” 33和大师兄一起喊道，莫忧动作一僵，讪讪的放下手，不自然的在衣摆上擦拭着。 她一边向大师兄走，一边在心底跟33哭诉，“33你又凶我！” “你该凶！跟你说了好多回，不要咬手，尤其还是这样的，上面多脏啊。”它直接用能量化形，拧了拧莫忧的耳朵。 莫忧嘟着嘴，揉了揉耳朵。 马上又被大师兄训斥了一顿，大师兄折了一根树枝是想打她手心的。 但她伸出手露出那道被剑贯穿的伤口，终究还是没下去手，一边包扎，一边指责她还没有关黎听话。 大师兄转向身边唯一是女性的暗卫，“玄二，你找个地方，替她把里面也包扎一下。” “是！”玄二点点头，示意莫忧跟在她身后。 大师兄用手绢擦了擦关黎脸上的血痕，“你先回去，这你也看到了，师妹她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我……” “关黎！”大师兄加重了语气，关黎垂下的脑袋。 “好。” 紧接着她抓住大师兄的衣袖，“你告诉师妹，我带的包裹里有师父的伤药，让她受伤就涂点，还有新的手帕，别老在别人身上擦手了。” 大师兄一一点了头，冲身边人吩咐，“把她送回去。” 属下人得令，护送关黎踏上回去的路程。 大师兄眸色暗了暗，原先他想着路上没什么危险，让关黎跟着玩玩也行，看来有人是不想他回去啊。 待玄二帮莫忧包扎好，大师兄便带着他们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33关心莫忧的身体，自然是时时刻刻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突然它盯着屏幕瞪大了眼睛，“这……这……”距离受伤也不过几个小时，宿主身上较大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宿主，你的身体……”它吃惊道。 此时大师兄正在讨论着他们此行的目的，莫忧对这些没有一丝兴趣，独自一人缩在角落。 她唇角弯了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33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哦，任何人！” 33激动的搓手，终于！终于它也和宿主有秘密了。 “好、好的！33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皇都皇宫御书房，秦启云揉着额头，把手里的纸张撕烂，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人要反抗他！ 他阴鸷着脸，低睨着跪伏暗卫，“人除掉了吗？” 绝对不能镇北王一家打赢胡人，不然还会陷入上辈子那种境地。 他是皇帝，镇北王也不过是他的臣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名声凌驾于他之上，甚至那些贱民还想换了他的皇位。 “回陛下，还未传信回来，恐是……”暗卫以头抢地，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废物！一群废物。”秦启云愤怒的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扫荡在地上，然后将手里的砚台砸过去。 暗卫低着头，也不躲闪。 秦启云狠狠喘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些冷声道，“滚出去领死。” 暗卫微微怔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董公公听见屋内的声音动静停了，不一会秦启云叫他进去，他一张老皮抖了几抖，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推门进入。 “沈雁回呢？还没有回来？”秦启云的脸色还是很差。 “是，是的，还没有沈雁回的消息。”董公公垂头恢复道。 秦启云皱眉，感到一阵心慌，明明上一世这个时候沈雁回早就回来了。 事态的发展跟上辈子出了偏差，令他感到极其不安，他甚至想到，莫不是沈雁回也重生了…… 不行！他握紧拳头，眼前浮现上辈子沈雁回仇恨的眼神。 他挥手让董公公出去，叫出另一个暗卫，“去找沈雁回，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暗卫的宗旨就是听令，那个暗卫得令便立刻出去了。 屋外的董公公叹了口气，他好歹也是先帝留下来的人，关于帝王的一些密事也是略知一二。 这暗卫可是先帝调教培养下来的，可这一个月来，已经被皇帝处死了一半，这样稀缺的人才那经得起这般糟蹋。 “唉。”董公公摇了摇头，平生第一次觉得要完了。 经过没日没夜赶路，马车外的景色也慢慢向北地过度。 这里的旱灾还是狠严重，若不是有人开路，马车怕不是被灾民围着一步也行动不了。 大师兄掀开帘子，“这里的灾情竟然严重至此，朝廷赈灾的粮食呢？” 听到大师兄的话，昏昏欲睡的莫忧也凑了过来看一眼，然后懒散的打了个哈切，“这还算好的，再北一些的地方，路边都看不见饿死的人。” 大师兄不解的转过头，“为什么？” 莫忧粲然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因为会被饿极的人吃掉呀。人饿到不行的时候，连自己的肉都想啃上一口呢。” 放下了帘子，大师兄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 “你不知道也正常。”莫忧自言自语安慰他道，“你常年住山上，眼线也只布在皇都。” 沉默了许久，大师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刚说完完，他便觉得这句问得极蠢。 “我是从这里一路回去。”莫忧无聊的揪着自己头发的分叉，“不过我回来的时候，旱灾才刚开始不久，这里到没这么严重。” “想想这正常，这样的一个皇帝，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师兄瞥了她一眼，莫忧眼里闪着精光，似乎在想什么盘算着什么。 忽然她一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到时候我把那狗皇帝杀了，扶你上位怎么样？” “噗！咳……咳咳！”刚入口的茶水被喷了出来，大师兄拍着胸脯拼命咳嗽。 他黑着推开一脸期待的莫忧，“少说点胡话。” 莫忧遗憾的缩了回去，不过她可没打算放弃这个念头，大师兄有师父辅导应该能做个好皇帝的。 当事人的意见？不重要，不重要。 第106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0 马上就要到边疆的沧州城，大师兄让玄三把一张人皮面具敷到莫忧脸上，然后让莫忧换上男装。 捧着镜子反复看了好几遍，莫忧不满跟一旁闭目养神的大师兄抱怨，“这张脸不够帅，配不上我。” “太突出容易引人耳目。”大师兄看了一眼她鼓鼓囊囊的肩膀，心想小师妹什么时候练的如此壮硕了？ “哼，臭男人，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莫忧生气的扭过脸。 不过她娇俏的嗓音，和这副男子样貌组合在一起还是相当惊悚。 大师兄眉心跳了跳，赶紧让人给她喂了改变嗓音的药物。 这下莫忧缩在角落嘴抿得紧紧的，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的怨念。 轻咳了两声，大师兄也有些不好意思，扯开话题，“待会你见了镇北王别乱说话，你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他。” 莫忧刚想说话，出声的前一秒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用手打比划，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现在的身份是挂在他名下。”大师兄说道。 莫忧恍然大悟一锤手掌，原来他就是那个因为叛逆被送去锻炼心性的镇北王世子啊。 马车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隐约还能听见士兵锻炼的声音。 外面的玄一沉声道，“世子，到了。” 大师兄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车，莫忧怏怏的没多大兴趣，偷偷在窗口掀开一个小缝，看着大师兄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寒暄。 这就是镇北王啊，莫忧目光上移，老将军的脸庞虽被北地的风沙吹的沧桑，但难掩坚毅。 “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莫忧斜倚着窗口问道。 “秦启云怕他功高盖主，空降了一个亲信过来，害死了他。”33回道。 莫忧不屑得嗤笑，镇北王就是沧州城最后屏障，他一死，这儿不就跟纸糊的一样吗？ 老将军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警惕得看过来，但掀开的那一条缝早就被放下了。 他若有所思的多看了两眼，问身旁的大师兄，“马车里可还是有人？何不叫下来认识认识？” 大师兄回道，“是我在山上的师弟，吵着非要跟下来。” 秦牧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师弟好哇，想必又是个本事非凡的青年才俊，老夫有福了。” 他转身对马车朗声道，“小友可否能下马车来？” 说完这一句，他又冲大师兄挤眉弄眼，“那个老顽固是怎么想通，再收一个的？” 趁着莫忧还没下来，大师兄无奈的扶额，“等你日后见识到就知道了，师父他也不容易。” 莫忧极不情愿的从车上移了下来，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恶狠狠瞪了大师兄一眼，嘴还是抿的紧紧的，一点也不肯张开。 大师兄一拍她的脑壳，“还不赶紧叫人！” “伯伯好。”莫忧被迫开口，拱了拱手。 要不说人家能坐上将军呢，听见莫忧口公鸭子嗓音，脸皮抽动了几下，硬是没笑出来。 大师兄的功力略浅，脸憋的通红，而其他人都发出了低低的浅笑。 莫忧瞬间耷拉了嘴角，心里气的直跺脚，“33，他们都笑话我！” “噗……噗……”33不小心噗笑了出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关了静音。 “我听见！你也笑话我！”莫忧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不停叫唤。 “咳嗯！”秦牧清清嗓子，拍了拍莫忧的肩膀，“小友怎么称呼啊。” “莫愁。”莫忧不高兴地踢着地上的土块。 秦牧还想跟莫忧聊两句，但大师兄先一步拦下他，“父亲，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让身边的副官把莫忧领去休息，秦牧和大师兄一齐进了书房。 待人都走完后，33好奇问道，“莫愁这个名字是依据莫忧起的吗？” 莫忧有片刻恍惚，然后摇摇头，“其实按我父母的计划，我本该还有个弟弟妹妹。一个叫莫忧，一个叫莫愁，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系统资料显示，你父母只有之个孩子啊。”33不解的问，后面为什么没生？ 抿着笑了笑，莫忧脸上并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因为我出生了呀。” “我小时候三岁多才开口说话，人又比较呆，大家都说我是个傻的，我的父母也担心，权衡之下他们便放弃了二胎。” “一是不想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忽略了我，二也不想我成了弟弟妹妹的负担。” 莫忧撑起脑袋，其实爸爸妈妈对她真的很好，当时她呆呆傻傻的所有人都全他们放弃她，重新再养一个。 但爸爸妈妈拒绝了，说就算她真的傻一辈子，他们就养她一辈子。 即使后面她开口说话了，还是难免背上了傻子的名头，周围的小孩从来都不愿跟她玩。 每次她问父母，她真的是个傻子吗，爸爸妈妈都抱着她轻声安慰，说小忧才不傻，小忧只是比平常的小孩反应慢一点。 回想到父母，莫忧难免的低沉了下去，33反应过来它不该问的。 找补似的，它干巴巴的说道，“宿主才不傻，宿主很聪明的。” 莫忧回过神，勾了勾嘴角，“你是第四个夸我聪明的。” “前三个是谁？”33皱眉，怎么排的这么后。 “爸爸、妈妈……”莫忧一个一个的掰着手指，“还有雪儿姐。” 其实也还有其他们夸过，但那种随口的和恭维的，她并不想算在内。 “那、那还行。”33突然就满意自己排名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莫忧寻声望去，大门被打开，秦牧和大师兄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是陛下对不起你啊。”秦牧一进来就对着莫忧鞠了一躬，莫忧赶紧扶住他，“他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叔叔，他做的混账事，我该跟你道歉的。”秦牧垂下了头，莫忧这次没动，他要道歉的对象是原主。 “我不会改变自己计划的。”她扭头对大师兄说道。 秦牧一怔，显然这些大师兄也对他说了，他还想再劝劝，但被大师兄给制止了，大师兄冲他摇了摇头。 屋内气氛实在不算好，莫忧干脆出门透气去了。 第107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1 这之后莫忧留在了这里跟普通士兵一起训练，至于这一点也是大师兄跟秦牧要求的。 “她真的行吗？”秦牧看着跟着训练把自己平底摔的莫忧，迟疑的问大师兄。 大师兄淡定回复，“等之后把她放出去就知道了。”跟个疯狗似的。 训练结束，大师兄看到有几个士兵跟莫忧勾肩搭背的立马黑了脸，连忙上前把人赶走。 那几个士兵一看是世子爷，立马跑路了 莫忧抬头看了大师兄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又去追了上去，刚刚的八卦还没说完呢。 秦牧走了过来，若有所思的回想了一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嘴，“你怎么管她就跟管小孩一样？” 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个能擦出点不一样火花，结果这小子天天跟个老父亲一样操心。 大师兄愣了片刻，揉了揉脸，咬牙切齿道，“她天天跟关黎混在一起，一起管习惯了。” 关黎都比她乖多了，每次数她衣服最脏，骂的多了衣服是干净了些，结果她开始拿别人的衣服擦手。 “诶！”秦牧突然叫住大师兄，指着前面，“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怎么在男人身上乱摸。” 大师兄定睛一看，回答的十分平淡，“没事，她只是在别人身上擦手。” 还好这次他不用洗衣服了。 秦牧笑着摇头，感叹道，“她现在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活泼许多。” 忽然秦牧的副官急急跑路过来，在秦牧耳边说了几句，秦牧脸色登时变了，他对大师兄低声说，“胡人又打过来了。” 营地吹起了号角，每个人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整装待发。 许之看到莫忧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兄弟，你真上啊？”这小子训练的时候都能平底摔跤，上了战场不就是送死？ “有问题？”莫忧扭过头，满脸的兴致冲冲，这还是她第一次打仗。 看到她的表情，许之哑了片刻，“待会兄弟一定会去给你收尸的。” 莫忧白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忒不吉利。 她顺着人潮一起出了城，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大师兄顿时羡慕了，真帅，她也想要。 随后这个想法又被抛在了脑后，算了，骑马活动不开。 两边头将不知在说些什么，莫忧在队伍中左顾右盼，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这种环境下，莫忧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秦牧的声音越来越愤怒，随着一声令下两军正式开战了。 许之见莫忧还有些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原本还以为是个关系户，结果直接给塞进了普通士兵了，怕不是上头跟他是仇人。 他还在这边担心的，那边莫忧一接触到胡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兴奋的牙齿都打颤。 这群折辱原主的人，都该死。 她握着手里的武器，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刀自上划下时，几欲将对面的人劈成两半。 33叹气，孩子虽然手脚不伶俐，但孩子力气大啊。 “哈哈哈……” 身边传来笑声，许之好奇的看过去，就见莫忧疯了似的追着胡人砍，胡人脖间的鲜血喷涌而出，把他的眼睛都染红了。 忽然莫忧扭头看向这边，提着刀就劈了过来，许之吓得后退了一步。 “莫愁！是、是自己人！”他大喊。 莫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嘟囔道，“看错人了。”然后顺手把一旁摸过来的胡人脑袋削掉。 转身又向着胡人最多的地方冲过去。 许之心悸的拍了拍胸部，这小兄弟比素来野蛮的胡人还吓人，都杀红了眼，敌我不分了。 大师兄来不光是带着人来的，还带来了几车粮草，士兵吃饱了饭作战，又一次打退了敌人。 秦牧看着撤退的胡人，眉眼没有一丝松动，“胡人的领地也在闹旱灾，怕是日后不会轻松了。” 大师兄驱马行至他身边，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一身盔甲脏兮兮的。 “对了，你师弟呢？”秦牧问道，这小丫头不会出事了。 大师兄也皱着眉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好像是没看见她。 忽然秦牧拍了拍他，指着追在胡人身后的一个一个小黑点问道，“那是不是？老夫老眼昏花，不一定看的清。” 顺着秦牧的手指看去，大师兄瞬间黑了脸，可是不是她吗？ “师弟，回来！”他高声大喊。 远处的黑点，明显停滞了一下，但仍装作没听见继续追。 大师兄磨了磨后槽牙，“再不回来，你以后的饭都没了。” 黑点这下终于停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秦牧他们先行回去了，等了一小会，才看见心不甘情不愿的莫忧。 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身体各处都汩汩冒着鲜血，但好在人还是很精神。 “我刚刚还能再杀两个的。”她气鼓鼓说道。 有些没听过她声音的人，有些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连你一起杀了！”莫忧红着眼怒吼，都被笑几天了！ 大师兄瞪了她一眼，“胡闹！” 莫忧抱着胸，嘴撅得老高，一副不愿意交谈的样子。 “好了好了。”秦牧出来打圆场，笑着问身边的副官，“莫愁小兄弟刚刚那一战表现如何啊？” 副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的回道，“属下之前准备去帮他，差点被连着一起砍了。” 这人周围别说敌人，队友不敢待，就怕那次没长眼，自己就被砍了。 大师兄无语的撑住了头，秦牧哈哈大笑，直道少年出英雄啊。 扭捏了片刻，莫忧悄悄扯了扯秦牧的袖子，秦牧不解的低下头。 直见她小声问道，“有没有活着的敌军？能不能借几个我玩玩？” 大师兄又瞪了她一眼，莫忧抢在他前面开口，阴阳怪气的说，“胡闹！” 哼，她就知道。 秦牧为难的捋了捋胡子，“有是有，但也不能……”他们这边的政策一般都是要善待俘虏的。 莫忧刚想发作，但看到周围一圈人又憋住了，拉起两个人的胳膊，往她的房间里拽。 第108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2 把两人拉到了房间里，莫忧面无表情的关了门，然后在秦牧疑惑的眼神和大师兄了然的眼神下，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人家想玩嘛，不给我，我就不起来了……” “这、这……”秦牧指着地上的莫忧，震惊得看向大师兄。 大师兄平静的用脚拱了拱莫忧，“别闹了，快起来。”这公鸭子嗓撒娇，真叫人头皮发麻。 “你们不给我，我就不起来！”莫忧继续在地上翻滚，顺便还给他们表演了一波阴暗的爬行。 秦牧沉默了片刻，“她平时就这样？”怪不得无忧子扛不住。 “这还算好，让人受不了的还在后面。”大师兄回道，语气里隐约还有些幸灾乐祸。 见这招没用，莫忧几下抱上了秦牧的腿，故技重施，“你不给我，我就不起来了。” 这下秦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叹了口气，“我之前是不同意带她来的，她足足缠了我三天。”往事不堪回首啊。 秦牧沉默了，尝试着跟莫忧交谈，“要不你先去包扎伤口。”等你一放手我就溜。 “不去。”莫忧回答的斩钉截铁。 秦牧又看向大师兄，大师兄摇头，“别看我，我拿她没办法，不过也不建议你真的把人给她玩。” 这一路上暗杀他们的人都被莫忧拿肠子打了蝴蝶结，她说的玩，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唉。”秦牧摇着头，拖着莫忧走出去了，他看看能不能撑住。 大师兄跟在身后也想看看师妹这个德行能不能被治治。 结果第二天一早，秦牧就拎着莫忧的领子扔进了关押俘虏的地方，“自己挑，不要再来烦老夫了。” 莫忧兴冲冲的搓手，扭头就钻了进去。 大师兄疑惑的问秦牧，“怎么才坚持了一天？” 秦牧黑着脸，回道，“老夫这辈子也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掐着公鸭嗓，硬是跟他唠了一宿。 他打了个哈欠，不行不行，他还得回去补一觉。 莫忧的挑选方法就是把几个俘虏拉到大街上，问有没有认识他们的。 沧州城聚集了不少之前被胡人攻破的其他城池逃难的居民，还真有能从莫忧手里认出屠了他们家人凶手的。 这样的胡人莫忧就会扣下，其他的放回去，然后重新拉出一批。 如此反复，莫忧选出了五六个人留下，把人挨个捆好拉进自己的房间捣鼓。 秦牧的副官暗戳戳的问大师兄，“你这个师弟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癖好？”龙阳之类的。 大师兄罕见的脸上带了怒意，生硬的说道，“我师弟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有点调皮而已。 “哦。”副官悻悻的离开了。 秦牧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叫起来，他披了衣服以为是什么大事，急匆匆开了门。 一开门就瞅见莫忧那张盈满笑意的脸，他防备的后退半步，“你想干嘛。” 莫忧嘻嘻一笑，侧过身，“当当当当！托马斯小火车！” 在她身后是一排趴在地上的人，每个人胳膊和腿都少了一节，伤口的部分跟前一个人衔接在了一起。 刚醒看到了这么个东西，把秦牧整沉默了，他问一旁同样沉默的大师兄，“她真的没问题吗？” “师父说她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大师兄说道。 秦牧懂了，怪不得变态了。 莫忧像是没瞧见他二人的面色，还托着下巴提意见，“可以拿来让小孩子骑着玩，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一转头，二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使不得，给小孩子看到了不得产生心理阴影。 “你们怎么都不夸我啊？”莫忧扯了扯套在第一个俘虏脖子上的绳子，在院子里溜了起来。 俘虏脸上是痛不欲生的表情，莫忧没有给他们用治伤药，他们的死活她是一点也不在乎，死了之后再换一批就好。 副官进来汇报工作，被这一长串的人下了一跳。 他一边走一边看，移到大师兄身边，“你师弟确实是有些特殊癖好。”还吓人的狠。 秦牧扶着门框叹了口气，“我这个阎王的名号来的真冤，真该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做活阎王。” 溜了两圈莫忧似乎不满意这个狭小的空间了，于是带着她的小火车出了门。 第一个找的自然是她的好兄弟许之，“看，我的小火车。” 此时正是吃晚膳的时候，许之手里的饼都被惊掉了地上，他艰难的露出一个笑，“挺、挺好的。” 听到满意的回复，莫忧继续牵着火车向其他人炫耀。 许之默默捡起饼，哭着脸，他好像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个人叫莫愁，还有他亲手做的小火车。 大师兄和秦牧连夜修书一封，寄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无忧子，希望他能给这孩子做做心理辅导。 三日后就连胡人那边都知道了，叫嚣着下次开战要拿莫忧人头祭旗。 但莫有没有理会，眼下她正抱着秦牧的腿哭泣，因为她的小火车第二节昨天感染死掉了。 今天溜的时候，拖着个人都跑不快了。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吗？”莫忧红着眼问。 “不行！”秦牧坚定的拒绝。 “好。”莫忧垂下了眼眸，不知又在思考什么坏心思，不一会她就跑了出去。 秦牧头疼得直揉额角，让副官去盯着她点，他跟大师兄抱怨，“你小时候正皮的时候都没有她闹腾。” 大师兄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这算什么，我在山上可是带了两个。” 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牧感慨道，“辛苦你了。” 大师兄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不幸苦，命苦，师徒三个没一个省心。 他们谈了一会正事，副官突然闯了进来，面色惊慌大喊道，“不好了，那小子抢了匹马，往胡人那边跑了。” 这句话惊的大师兄茶杯掉在了地上，这次他是真动了气，“胡闹！” 秦牧站起身脸色几般变化，又坐了回来，他问大师兄，“要派人去找吗？” 大师兄阴沉着脸点点头，“不用你的人，我让我的人去。 说完，他招来玄一玄二让他们顺着莫忧的方向去。 第109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3 莫忧敢一个人去胡地自然有她的底气，一是原主的记忆，二便是33这个智能地图。 她也没想过真的深入胡地，她就是想再找一节火车罢了。 但她没料到自己刚去敌军的营地就能碰见熟人，侯千漠。那个在她身上烙下奴隶印记的人。 莫忧在前一段地方就拴起了自己的马，偷偷自己摸了过去，然而还没靠太近，她就听见有人过来的声音。 她着急得又想要上树，但抬头看了看干得枯死的树木，放弃了。 慌不择路的找了个高大的帐篷，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33感叹，她还是那么喜欢待在高处。 多次跟关黎躲避大师兄的经验，莫忧对自己的隐匿，还是有些自信的。 一群胡人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放水，为首的就是侯千漠，他们不时说些什么，甚至还谈到了原主。 当然不是什么好话，那种轻浮的态度，让莫忧感到不喜。 她扫视了一圈，冷笑的提起嘴角，太好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呢，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原主到死都记得。 扭头看了看周围，这里还算比较偏，没有什么人。 从兜里掏出了她下山前从无忧子那里磨来的药粉，莫忧先自己吃了一颗解药，然后把药粉全撒向那些人。 药效很快，不一会就都三三两两倒下了。 莫忧拍了拍手从屋顶跳了下来，踢了几下，嫌弃的撇撇嘴，药下早了，裤子还没穿起来。 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绳子一个一个把人套起来，她拽着往自己小马走去，本来想着最多也就抓两人，这下马拉的动吗？ “33，把他们放地上拖会不会好一些。”莫忧发愁得看着一摞人。 “等到了地方，全都要掉层皮。”33面无表情的回道。 嘶，有点浪费，莫忧抓抓头，决定让最下面的人独自承受好了，于是她垒在一起拖行。 马儿跑的不如来时快，莫忧有些心急，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多待一会就危险一分。 回去的途中碰见了几个妇女带着一群孩子，服饰看起来像是胡人，似乎是来这地方寻找食物。 莫忧只瞟了一眼，看来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敢来这种地方找。 她没想为难对方，但对方却不是这么想的，举起了手里的木棍当武器拦在她面前。 “滚开！”莫忧冷喝道。 那几个妇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让开，但有个年长一些的上前一步，质问莫忧，“你一个燕国人来我们的底盘做什么？” “关你屁事。”莫忧冷笑，这些人敢拦在她面前，也无非是因为她身材瘦小，看着能欺负。 “那是阿爹！”一个男孩惊讶的喊出来，他手指着莫忧拖着的那坨人。 莫忧回头瞧了一眼，属实没认出他指的是哪个？ “你这个坏人，让开我阿爹。”男孩怒吼道，从女人身后跑出来，竟然是想直接去解开莫忧的绳子。 看他这样莫忧不禁思考，燕国士兵对胡人平民和俘虏的仁慈真的好吗？ 但好在她又不是什么好人，于是莫忧拿出随身携带的马鞭，直接把男孩抽出几步远。 “阿勇！”其中一个妇人惊呼，忙抱住男孩，莫忧的那一鞭子直接让他见了血。 “你们军规可不允许你伤害我们！”为首的妇人怒吼道。 “关我屁事。”莫忧白了一眼，既然她们不让，就别怪她踏过去了。 “你们这群坏人，凭什么抓我阿爹，阿爹说的对，燕国人就该死！”男孩赤红着眼睛吼道，他小小的身体还因为疼痛战栗。 莫忧原本攥紧的马鞭一松，她直直盯着男孩，忽然笑道，“我凭什么抓他？” “凭他毁我城池，杀我百姓！” 那些被胡人占领的地方多多少少都经过了屠城，战争的事，莫忧也难评对错，但她现在是用原主的身体，自然要站在原主这边。 “你放心，我不仅要抓他，我还要杀了他们。”莫忧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恶意。 “听说你们也知道了我的小火车？可惜了，没能给你们见识一下。你不知道他们舌头被剪掉之后，疼得时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有意思。” 男孩白了脸，显然知道她说的小火车是什么意思，最近在他的伙伴间传疯了。 几个妇人后退了两步，气势也没有之前的强悍了。 莫忧歪了歪头，继续说着，“你猜你阿爹，是会变成小火车，还是别的玩具呢。” 男孩眼里蓄满了泪，“你别动我阿爹，你要是敢动我阿爹，我杀……唔。” 后面的话被他母亲一把捂住了。 “我现在急着回去，但你们放心，等我们赢回了之前的城池，你们是怎么对燕国百姓的，我就会怎么对你们。” 莫忧冷笑着，胯下的马得到了她的示意，直接撞开了这群人。 男孩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莫忧拖走，伤心得嚎啕大哭起来。 唇角微微上翘，莫忧心情大好，今日弄哭了个小屁孩，功德＋1。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她们也杀了呢。”33语气带着放松。 “她们跟我没仇，杀起来没啥感觉。”莫忧一边赶路，一边回道，不过再纠缠下去就不一定了。 “小心！左边！”33大喊道，一枚利箭带着寒光破空而来。 莫忧侧了侧身子，但并没躲过去，箭矢还是贯穿她的左肩。 “敌军？”她看了一眼肩上的箭头，问道。 “估计是周围巡逻的胡人。”33严肃起来，“前面也来人了，还不清楚是敌是友，你小心些。” 莫忧应了一声，又凭着33的提示躲过了几箭，但还是难免又受了几箭。 “唉，这就是偷人的代价。”莫忧叹息，不会等她到营地会被扎成刺猬？ 有33在倒不怕被射中要害噶掉，但皮肉之苦是躲不了。 “莫愁公子！”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莫忧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师兄的手下嘛，还来了好几个，都是玄几来着？ “可算找到你了。”玄一挥刀替她挡下射过来的箭，“主子生气了，你赶紧回去，这里交给我们。” 有了帮手莫忧可就不怕了，直接调转马头，嘿嘿一笑，“还不急着回去，我们先反攻！” 第110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4 秦牧和大师兄讨论后续计划的时候，副官欣喜的闯进来，说莫忧他们回来了。 大师兄连忙停止谈话，立刻赶了出去。 秦牧慢悠悠跟在他后头，副官一见将军这样急得不行，赶紧拉着他一路狂奔，竟然把大师兄都超了过去。 “你拉我做什么？慢些，慢些！” 老远的莫忧就听见了秦牧的声音，看见秦牧的一瞬间，她松了口气，幸亏来的不是大师兄。 她重新扬起笑容挥手，“伯伯，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停下来的秦牧恶狠狠瞪了副官一眼，副官心虚的缩了缩身子，他不过是急了一点。 “不急，不急，你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秦牧指了指插在莫忧背上的几根箭矢。 “没事！”莫忧兴致冲冲地从她带回来的一坨人里扒拉出一个，然后扔在秦牧面前。 秦牧用脚扒拉了一下那人的正脸，看到脸的一瞬震惊的张大了嘴，他猛的转头问莫忧，“这、这……” “抓小火车的时候顺手抓的。”莫忧随口道，现在她只想考虑她抓得这两波人能分给她多少。 “胡人的副将。”秦牧镇定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丫头的本事。 “侯千漠。”莫忧低头看了一眼，厌恶的一脚碾上他的脸。 “你认识他？”秦牧皱着眉问。 莫忧伸手摸上后背，咬牙切齿道，“当初就是他给我……”到这她顿了顿，转而问道，“这人你们用完能给我玩吗？” 是她带回来的，她应该能有点处置权。 那戛然而止的话秦牧了然于心，但此事他还有些为难，“这人在胡人那边军衔不小，怕是不能任你胡闹。” 莫忧皱眉，“他妈善待胡人俘虏这傻逼条令谁定的？” “咳咳！”秦牧赶紧用咳声掩饰这大逆不道的话语，凑近了些，低声回道，“当今圣上。” “我就知道是那个臭傻逼。”莫忧翻了个白眼，“我不管，我抓的人就是归我，你要是不给，我半夜偷偷摸进去。” “还想摸哪去？”大师兄的声音忽然响起。 莫忧浑身一哆嗦，讪讪的打招呼，“嗨，大师兄！”要死，大师兄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秦牧一把揽过脸黑得都能滴水的大师兄，“你快劝劝她，她要是给人玩死，我不好交差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 秦牧撇了撇嘴，心里补充道，屁事贼多。虽然他手握兵权倒是不怕会怎么样，但上头每次都拿粮草卡他。 大师兄扫一眼缩成个小刺猬的莫忧，垂下了眼眸，“随她去，那人也不适合再做那位置了。” 放下了手，秦牧正色起来，“十几年了，你终于决定了。” “嗯。”大师兄点点头，转而看向恨不得遁地的莫忧，“还不赶紧去处理伤口！” “没事的，小伤。”莫忧伸手证明似的拔掉一根箭，血瞬间飙了出来，她尴尬的捂住伤口。 大师兄看向一旁的玄二，玄二立刻授意，找人帮忙把莫忧抬了回去。 “等等，先商量好，哪些人是给我的啊！！！” 莫忧的喊叫大师兄充耳不闻，他与秦牧站了一会，良久他问道，“我这么多年躲在山上真的做对了吗？” “你当初就该争的。”秦牧回道。 “我怎么争呢？父皇他那么厌恶我。”大师兄眼里带了些伤感。 “那是他着相了，不该把你母亲的错误强加在你身上。”秦牧叹了口气。 “可是我母亲有什么错！”大师兄猛地转头，眼底湿润，“她也是受害者。” 秦牧抬头望天，曾经这孩子的母亲也跟他有些交情，原本她和先帝的感情还算不错，只可惜她也曾像现在的皇后一样救过先帝。 无法偿还的恩情终究变成了憎恨与厌恶。 “对于世人和先帝而言，那就是她的错。”他看向大师兄，“这就是你要帮她的原因？” “母亲到死都爱着他，我只是想看看一个怀着恨意的人会怎么做。”大师兄的目光投向莫忧被拖走的地方。 出于好奇夜晚秦牧把大师兄的身世原原本本告诉了莫忧，还把他母亲的事一并说了。 “原来他就是九皇子啊。”莫忧摸摸下巴，大师兄身份可真不一般，居然是早逝的皇子。 “这太好了，我有理由帮大师兄篡位了。”她激动的喊道，皇子间的竞争嘛，合情合理。 秦牧连忙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讲！” 莫忧挣扎着扒下他的手，“这里不都是你的人吗？” “那可就不一定喽。”秦牧摆摆手，“还是谨慎一点好。” “不过你听了他母亲的事，就没有一点想说的？”秦牧好奇问道。 莫忧想了一会，迟疑道，“这父子两个的渣是一脉相承的啊。” 似乎是觉得莫忧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秦牧自觉无趣的离开了。 莫忧趴在床上打哈欠，她能有什么感悟啊，她又不是原主。 忽然她一拍床板，干！忘了跟他要俘虏了。 但好在第二天大师兄就告诉她，除了侯千漠还要问些话，其他的随她处置。 莫忧满脸感激的往房间搬人，然后整整一天都没出门，第二天她打开门小火车重新启动了，上面还飘着一排气球。 前来通知莫忧的秦牧沉默了，他捅了捅大师兄，“她哪来那么多奇妙的点子？” 把人皮剥下来，鼓上气，再拿线捆着，放在天上飘。 “别问我！”大师兄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无论他们表情如何，莫忧看着挺满意，又想拿气球出门炫耀，看到门口的二人她微微愣了神，把气球拉下了一点，让他们看清楚。 “别往我面前放！”秦牧嫌弃的走开，“我是来让你去看侯千漠的。” 闻言莫忧笑容更胜，她把气球在小火车上，拉了拉小火车，“走。” 就这样他们盯着一路人异样的目光，来到了关押侯千漠的地牢，秦牧手放在门上，“需要我们回避吗？” 莫忧白了他一眼，直接把门推开，“想看就一起来呗。”脸上都写满了想进去，还装啥呢。 第111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5 侯千漠冷漠的看着来人，他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卑劣的燕国人。” 他的话莫忧一句也没听进耳里，而是转身再确定了一句，“随我处置？” “嗯，反正也问不出来，随你玩。”秦牧回道。 “嘿嘿。”莫忧贼笑着扯了扯绳子，把身后的火车拉到前面。 为首的俘虏艰难的爬到前面，没有舌头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原本黯淡的眸子见了侯千漠立刻有了光彩。 莫忧从后面的火车身上解下一个气球，稍微往前一伸，笑嘻嘻问道，“气球五元一个，你要吗？” “你们竟敢！你们……”侯千漠目眦欲裂，原本拷问就受了伤，现在生生呕出一口血。 “真是奇怪呀。”莫忧无奈地看向大师兄，“明明他们也屠杀虐待我们燕国子民，怎么我反过来做的时候这么生气。” 她顿了顿，“那时候，他们可都在笑呢。” 那群胡人领原主看过，撑着她的眼睛让她看，让她看燕国的男儿如何被开膛破肚，妇人如何被奸污凌辱，幼小的稚童被洗刷干净如羊羔一般抛进滚烫的锅里。 她说，“他们不曾把燕国的百姓当人看，所以我也不把他们当人看，有问题吗？” 面对莫忧的询问大师兄无法回答，即便是从她的口中听闻过燕国百姓的惨状，但远比不上她的亲眼所见。 所以来到这里后，他才会纵容莫忧对那群俘虏下手。 他想她心里是有恨的，不仅是对两国的统领者，还有这群胡人士兵。 “下贱的燕国人怎么配跟我们大漠儿女相提并论！”侯千漠嘶吼道，他的眼睛恶狠狠盯着莫忧。 莫忧看了他一会，轻笑道，“是啊，在我心里燕国人尊贵多了，胡人不过全是些贱民。” “你！哼，油嘴滑舌，就是不知道你这嘴上功夫，挡得住我们的铁蹄不。”侯千漠开始被她噎了一下，转而嘲笑道。 “挡着住啊，我还想到时候再弄个千灯会呢。”莫忧笑眯眯的看着他，“剥胡人的皮做。” 她从腰间摸下一把小刀，“第一个就拿你练手喽，我还没做过灯笼呢。” 这次侯千漠没有发火，而是阴恻恻得看着莫忧，哑着声音问道，“你就是最近那个出名的莫愁？” 他听过这个名字，一个手段残忍的人，上次打仗时也是异常勇猛。 莫忧一把撕下面具，“猜错啦，是你爹沈雁回哦。” 侯千漠的瞳孔颤了颤，突然大笑起来，“这不是我的小母马吗？怎么母马还想踹主人了？” “侯千漠！”秦牧警告道。 闻言侯千漠挑衅的扬了扬眉毛，秦牧有些担心的看着莫忧，莫忧笑得更灿烂了，丝毫没有怒意。 “她生气了。”大师兄突然开口为秦牧解惑。 秦牧眼里疑惑更胜，他是怎么从这张笑脸上看出生气的？ “眼睛没笑。”大师兄继续说，他的小师妹在不正常的时候笑，就是生气的意思。 “等下伯伯能派个军医为他治疗吗？”莫忧头也不回的问秦牧，声音冷的可怕，“我怕他死太早，看不到我杀他全家的时候呢。” “可以。”秦牧点点头。 莫忧打开了牢门，握紧了刀走了进去，起先侯千漠还是笑的，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 但随着她手里的刀一点一点掀开他的皮，再慢慢剥下，侯千漠脸涨的通红，还是没忍住吃痛的喊了出来。 莫忧一边剥一边往他身上敷药，最后忙不过来转头把那两人叫来帮忙。 等莫忧心满意足的从牢房里出来，秦牧脸上到没有之前的一言难尽了，莫忧手法的娴熟令他敬佩。 为了防止侯千漠说出她的身份，莫忧顺手断了他的舌头。 军医进去的时候，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呜咽声军医找到了一个浑身赤红的血人。 路上秦牧好奇的问莫忧做灯笼干嘛，结果莫忧只是眨眨眼，表示目前保密。 有了前车之鉴，秦牧就回去等着直接看了。 晚上秦牧大概知道她要干嘛了，城门顶上立着一个人型灯，为了防止有人看不清是谁，莫忧甚至贴心的做了个更大的灯，标上来侯千漠的名字。 “她这一下午怎么做那么多的？”大师兄问道，他仰头看着那灯，周围是沧州城的百姓。 饱受摧残的百姓听闻有人剥了胡人的皮做灯，纷纷出来围观。 他们无法亲自杀胡人，但就这么看着也是十分解气。 “她拉来一堆会手工的人赶工。”秦牧看着百姓们欢声笑语，沧州城民对胡人的恨已经到无法缓和的地步了。 莫忧这么做除了解气还是有其他成效的，根据探子的来报，胡人被气的要提前下一波进攻。 为此秦牧揉皱了脸皮。 “下一次开战你打算怎么办？”大师兄看着忙碌不停的莫忧问道。 莫忧一边把侯千漠捆在空心铜柱上，一边回答，“骑马，打前锋。” 大师兄皱了皱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他记得刚开始她是不会的。 “跟师姐在山上跟野马一起玩时学会的。”莫忧默默地架起火堆。 思索了片刻，大师兄想起了他养在山上的马总会少两匹，原来是给她们牵走的啊！ 大师兄看着她几乎从不放下的嘴角，问道，“为什么总要笑？”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莫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笑？” 莫忧把铜柱立起来，然后点燃火堆，看着铜柱慢慢因为火堆升温，把侯千漠的肉烫出滋滋的声音。 “因为大家都喜欢爱笑的孩子呀。”莫忧不在意的说道。 她原地看了一会，转身刷了些油，问刚过来的副官，“吃吗？怪香得嘞。” 副官脸都憋绿了，头摇成了拨浪鼓。 莫忧却还是片下几块肉，转身塞进小火车们的嘴里，他们不是会吃人吗？怎么吃起自己人是这么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手里的匕首砸落在地上。 忽然她转过对大师兄说道，“结束，我有些腻了。” 第112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6 以前大师兄就有这种感觉，小师妹不一定有多聪明，但她的直觉一直很灵敏。 就像眼下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笃定，他能结束这场战争。 “打赢了，陛下……秦启云一定会要秦牧他们班师回朝。”大师兄捡了根树枝，拨弄了下熊熊燃烧的柴火。 “那不挺好，我跟他之间的事也该了结了。”莫忧回道。 “我不明白，你明明跟母亲有着不一样的心态，为什么也要选择死亡。”大师兄的神色晦暗不明。 莫忧没有应话，她无法回答，如果是原主，那确实可以报复完后留在山上，可她不是。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活着不好吗？”说完这话，大师兄转而看向莫忧，眼里带着悲伤。 他这个师妹不在乎别人的命，更不在乎自己的。 “你觉得什么时候愤怒才会平息？”莫忧突然问。 大师兄愣了片刻，缓慢的摇摇头。 “是补救后，是报复完吗？可是无论怎么做，已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莫忧昂起头，天上挂满了星星，曾经夏天停电的时候，她的妈妈会抱着她在院子里数星星。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叹息，“什么都改变不了，包括愤怒。但人死后，往事种种都会归于尘土。” 泼天的愤怒在人死后，也会烟消云散，因为情感是留给活人的。 只有活着的人才会痛苦。 大师兄无法理解她的话，无法理解她的悲观和赴死的决心，但他还是说，“战争很快就能结束。” 其实边关几年前就能稳定下来，不过是碍于当今皇帝才会动乱频发。 现在恰逢天大旱，胡人那边日子不好过，他和秦牧训练多年的人马也快集结了，打一场胜战并不难。 只是一旦赢了，反叛也是要提上日程了。 “到时候我要放灯。”莫忧说，语气却不是商量。 她向来固执的很，大师兄清楚不管怎么阻止都没用，他想就算当初他打断小师妹的腿，她爬也会爬下山。 “我希望你可以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也不是所有胡人都该死。”大师兄沉吟片刻回道。 “我会筛选的。” 莫忧把侯千漠放了下来，33说再烤下去他就要死了，他还不能死，她也要他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杀人的。 大师兄离开了，在院门外撞见早等候在一旁的秦牧，秦牧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太宠她了。”什么都答应。 “还好，她平时都挺会撒娇的，让人不得不听从她一些事，有些习惯了。”大师兄无奈道。 秦牧挠挠头，“对你撒娇？”嘶，没想到这小子吃美人计啊。 “不是，对关黎撒娇。”大师兄板着一张脸，“她说，撒娇给臭男人看是一种浪费。” 臭男人之一秦牧抿了抿嘴，转移话题，“她搞定了关小丫头啊，怪不得呢。” 大师兄默默点了点头，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大部分的目的是从关黎下手，而一般他和师父对于关黎的请求都不怎么拒绝。 再加上她只是用关黎达成目的，也不会对关黎产生使坏，一来二去，他和师父也就随她去了。 一些不会危及到他们的事，她想做便做。 大师兄揉了揉眉心，没说出口的是他照顾习惯了，有些事下意识就答应了。 胡人的进攻很快就来了，莫忧跟在秦牧身侧，在双方开战后更是一马当先冲在前头。 秦牧杀敌的空档抽神看她一眼，都会被那不要命的打法惊到，最严重的时候她一条左臂都差点被砍了下来。 可她不管，趁人家抽刀的时候，单手断了那人的脑袋。 开始的战况还是非常焦灼，尤其是莫忧和秦牧这块的敌军特别的多，杀了一波又会涌上来一波。 秦牧心底有些急，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满地的残肢，满眼的猩红，周遭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莫忧。 她变得有些烦躁，她烦这刀不够快，不能立刻把人劈成两半，她烦这个手臂坏了，使不上力气。 好烦，如果不是33一再阻拦，她一定要把这个没用的部分扯下来。 33在莫忧精神变化的一瞬就发觉到了，它一开始是不停的语言安抚，到后莫忧听不进任何话后，它又不停用能量抚慰莫忧的精神。 烦！好烦！他们都好碍眼！杀了！全杀了！剁碎！剁碎！ 莫忧脑子里只有零星几个念头，等她缓过神来后，战争已经结束了，周围的士兵看着她的眼里全是恐惧。 她垂下头，脚底下是切的稀碎的残肢。 她看向与她刀剑相对的大师兄和一脸防备的秦牧，人像是睡了很久一般，露出一丝迷茫。 “打完了吗？”她在心里问33。 “嗯，你大师兄从后方包抄了他们。”33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开口，“胡人士兵全部剿灭了，你干的。” 通过33的描述，莫忧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简而言之她杀红了眼。 其实后面被包围的胡人都是要投降了，但她愣是给人全杀了，杀完了敌方，转而提刀冲进自己的队伍。 是大师兄和秦牧联手把她拦下的，可此时无论是大师兄的劝阻，还是33的呼唤她都没听见，人如同魔怔了一般。 至于是怎么醒的，33说是她灵魂泛起了金光，慢慢的她暴躁的情绪就被安抚了下来。 “大师兄。”莫忧哑着声音喊道。 大师兄的剑锋垂下几分，他迟疑问道，“醒了？” 莫忧点点头，原地坐了下来，她伸手捂住脸，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她感觉那么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阴霾，都被短暂的驱散了，心里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 但她摸了摸身下发凉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果然是个坏种，居然要用这种方式发泄。 见她恢复正常了，大师兄收起剑，什么都没问，开始指挥战后的收尾工作。 莫忧强撑着站起来，早就超负荷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好累，烦躁的情绪发泄完后是短暂的轻松，轻松过后便又会陷入无边疲倦和空虚。 第113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7 莫忧睁开眼已经是几日后了，她木着一张脸直勾勾盯着床板，33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我真坏。”她轻轻开口，在心里对33说。 “我杀了很多人，我真该死。”莫忧平静宣告自己对自己的判决。 33急忙为她辩解，“这是打仗，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 莫忧没有再说话，直到为她治疗的医师发现她醒了，连忙去找来了大师兄。 大师兄看着她，语气满是庆幸，“幸亏你资质不行，学不来功法，不然早就走火入魔了。” “前两日你昏迷的时候，我们收复了漠城，里面还有许多没有撤离的胡人，都关押起来了。”他继续说。 莫忧的头像是被人拨弄了一下似的，直接歪向大师兄，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她沉默着，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在听。 “你这个自愈能力可真厉害，致命伤几天就好了大半。”大师兄说话意有所指，但他目光澄澈，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莫忧缓慢的点了点头，大师兄应该帮她打点过军医了，不然她都要被传成怪物了。 “唉。”大师兄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习惯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你说要放灯，我挑了些人下来，什么时候去弄？” 瞬间莫忧就弹坐起来，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大师兄笑着摇头，说在外面等她，然后转身出去留出空间给她换衣服。 莫忧一把掀开被子，笑盈盈的跟33感慨，“我真坏呀，居然还想要继续干坏事。” 33捂住脸，自己居然以为她开始反思了，可恶！ 一出门莫忧就催促着大师兄带自己去看，刚到关押俘虏的地方，里面还是欢声笑语。 他们根本不担心燕国人会对他们做什么，燕国人对他们的宽容，只换来他们更加的鄙夷。 所以莫忧过来的时候，他们嬉笑声更大了。 真是让人火大，莫忧沉了沉眸子，“大师兄我先弄一个试试？” 大师兄点了点头，莫忧立刻从旁边牢房里抓来一个男人，她抽出匕首，在腿边擦了擦直接刺下去。 男人被拉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戏谑，想看看这些燕国的窝囊废想干些什么。 当第一刀刺在他肩头的时候，他慌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胡语。 莫忧听不懂也不想听，她抽出刀如同捣蒜一般刺在男人的嘴里。 此时她已经没有什么过多的愤怒，下手的时候稳健许多，剥下一张人皮所用的时间也比以往短了不少。 擦了擦手，莫忧无视那些胡人惊恐的目光，察看手里新鲜的人皮，转头问大师兄，“你说这个做成孔明灯放飞会很有意思。” 大师兄一脸疑惑，“什么是孔明灯？” 莫忧愣了愣，按照给33给的官方答案，干巴巴的解释。 脑子里构想了一番，大师兄点点头，“可行，不过要快点了，上面下旨要我们回去。” “这么快？”莫忧皱了皱眉头。 “胡人那边求和了，他要显示自己的大国气度，开宴招待来使。因为说是胡人王也会来，我们也要回去。”大师兄解释道，颇有些无奈的拧眉。 “哼。”莫忧不悦的抿了一下嘴角。 她攥紧手里的皮，眼睛扫过寂静无比的牢房，凡事对上她眼睛的胡人，都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我去找些帮手。”莫忧转身推门出去。 大师兄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那个被剥皮的胡人，以前他打底是看不下去的。 可刚入城时他看到胡人用燕国百姓士兵的尸骨做成器具，肆意糟蹋。 他后退了两步，也转身出去了，在牢房门口他看到被莫忧强行扛过来的秦牧。 莫忧直接略过他，闷头去了牢房，大师兄莫名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是秦牧抓住了他的衣袖。 秦牧无声的用口型说，“救我。” 似乎是发觉走不动了，莫忧往前挣扎了一步，大师兄的衣袖应声断开。 在秦牧惊愕的眼神中，大师兄冲他挥手告别，再见了，我也不想帮她做这种事。 不过半日秦牧就跑了出来，强行往往牢房里面塞了许多人，自然也包括他的副官。 三日后在秦牧离开前的宴会上，千灯如约升起，一张张胡人面孔的灯飞上了夜空，灯火幽幽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恐怖。 但参与过这些士兵，脸上都挂上的诡异魇足的笑。 “别笑了。”大师兄睨了一眼秦牧那张笑到狰狞的老脸。 秦牧回过神，喝了口酒压下嘴角，“我没笑，削了三天皮，我的脸比我的刀还冷。” 被33禁止喝酒，莫忧端着茶水仰头看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没有了律法和道德的约束，她似乎堕落的更深了。 翌日莫忧就跟着大师兄他们踏上了回皇都的行程，出发前她要求自己单独一个马车，还把掉着一口气的侯千漠抬了进去。 最后赶着几个跟侯千漠有几分相似的人进去了，出发前她冲大师兄笑了笑，合上了车幔。 接下来的几天，属于莫忧的那节马车时常传出惨叫，大师兄怕影响不好，警告了莫忧一次。 这此之后惨叫就停了，但莫忧的车厢渗血不断，看着甚是吓人。 秦牧骑马看着这一路风景变化不断，眉间的沟壑不断加深，最后他停在天子脚下的皇都门口。 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的叫卖声，都不同他先前看到的死一般的城池。 他问大师兄，“朝堂上的各位知道北方的灾情吗？” “知道。”大师兄回道。 秦牧叹了口气，在城门口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皇帝。 莫忧在后面冷眼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看的出来秦启云这些时间日子过得不错，人都丰满了不少。 她跟众人，该站就站该跪就跪。 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定了定心神，大跨步上前，向秦启云行礼。 她不敢抬头，怕被上面那人看到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恨意。 秦启云在说些什么，秦牧笑着附和他，莫忧的目光紧盯着秦启云垂下的那只白皙的手。 袖笼下的手指不停摩挲，莫忧咬着下唇，她心想保养得这么好的皮肤要拿来做些什么呢。 第114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8 结束之后，莫忧被人领着住进了镇北王府，她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路上左观右看。 “哇，真气派！”她摸了摸假山造景。 “你旁边那人什么眼神，可恶替我抽他一巴掌，他是不是看不起你！”33吼道，那小子斜眼看人，准不是什么好心思。 莫忧一愣，微微抬眼，正对上小厮鄙夷的目光。 没料到莫忧会看他，小厮来不及收起目光，只能慌忙的低下头。 收回了停在假山上的手，莫忧平淡说道，“算了，快些带我去房间。” 小厮点点头连忙带路，心里确实懊恼不已，要是这人告状他在王府的肥差可就做不下去了。 半夜秦牧才和大师兄从皇宫回来，莫忧早等得不耐烦，搬来被子躺地上睡着了。 大师兄无奈的摇摇头，绕过她跟秦牧商讨起后日宴会的细节来。 “砰。”御书房里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董公公缩在角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揪了错处，引火上身。 “朕是皇帝，他不过一个小小亲王，手握兵权又怎样，凭什么不听朕的。”秦启云一拳捶在桌子上，面容扭曲。 忽然他想到了即将到来的胡人王，秦牧不就是仗着自己会打仗吗？ 要是他的军队都被胡人剿灭…… 秦启云那张还算俊朗的脸，挂起了一副阴险的笑，董公公见他这样心底直叹息。 他在思考这时候去跟镇北王打好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唔。”莫忧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秦牧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撑着脑袋看莫忧，“真巧啊，我们刚讲完你就醒了，需要再跟你讲一遍我们的计划吗？” 摇了摇头，莫忧低头揪着被子上的绣花，“我看情况出手，你们随机应变。” 秦牧被这话一噎，吹胡子瞪眼，“你还真是不管别人的死活。” 莫忧没说话，冲他笑了笑，此时她卸下了面具，原主姣好的面庞配上她惯用的笑容，显得分外乖巧。 “哼，狡猾的女娃娃。”她这样秦牧也责怪不下去。 大师兄看了看秦牧的表情，又看看了仍然保持笑容的莫忧，算是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 “你继续睡，这边稳定后，师父他们也会下山来。”大师兄喝了口水润润嗓。 莫忧见反正也没自己的事，盖上被子倒头又睡了。 有了莫忧那一番话，大师兄决定跟秦牧再多商讨几个计策，来应对突发状况。 “啊啊啊！！！”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莫忧尖叫的从被窝坐起来，把还在说话的两人吓得一哆嗦。 “怎么了？”大师兄关切的问道，递给了她一杯温水。 莫忧接过温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心捂着，半晌她惨白着小脸回道，“我梦见师父穿着大红裙给我跳舞。” 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没说真话，但她不想说也就随她去了。 大师兄让她多喝点热水缓缓，不想睡就起来活动活动。 莫忧多披了件外衣，坐在窗口发呆，大师兄和秦牧交谈的声音响起来，她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确实做梦了，不是师父，不是红裙，是一群鲜红的人影，争抢地把她撕得粉碎。 伸手环住自己的肩膀，莫忧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轻声呢喃，“真疼啊。” 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第二天莫忧浑身疼痛地从窗台爬起来，嘶，都没个人把我抬床上去的吗？ 忽然从窗口倒挂下半截身子，玄二对一脸僵硬的莫忧说道，“主子让你醒了就去吃饭。” 停了半晌，莫忧还没动，玄二心里警铃大作，疑惑的询问，“你在想什么？” 莫忧神色木然，一字一顿说道，“扣！你！眼！珠！” 玄二惊恐的闭上了眼，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砰的一声莫忧换上窗户，慢了半拍似的拍拍胸脯，吓死她了。 33皱着小脸扣耳朵，哪有人是在心里尖叫的，它就清早摸了会儿鱼，没给01捏系统，差点被吓得宕机了。 大早上来这一出，莫忧一整天都是黑着脸的，吃完早饭拎着自己的大刀出了门。 秦牧在她身后大喊，“小祖宗，别在外面惹祸。”声音很大，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他忧心忡忡对大师兄说，“我这心怎么这么不安稳！” 大师兄淡定的翻了一页，“别慌，肯定会出事。”拿刀出门就是搞事的。 秦牧来回踱了两步，也跟了出去，“老夫去盯着她。”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翻了一页，大师兄敲了敲桌面，玄一从黑影里冒出来，单膝跪地。 大师兄随意的问，“派人跟上了。” “是！”玄一回道。 大师兄揉了揉太阳穴，带孩子真累，过两天还要来一个老顽童和小顽童，思及至此，大师兄痛苦的捂住了脸。 皇都果然是要比青阳城繁华，莫忧盯着手里的糖葫芦，连吃食都要贵上几倍。 不情愿的交了钱，莫忧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身旁传来小姑娘的交谈声，“阿娘，怎么他也吃糖葫芦？” 莫忧转头瞪了小姑娘一眼，性别歧视啊，大男人吃糖葫芦怎么了。 小姑娘被她的眼神吓到，怯生生的躲到她阿娘身后，妇人讪笑的遮住了自家女儿。 “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置气。”33无奈道，宿主真幼稚。 “哼。”莫忧傲娇的扬起头，继续往前走。 “等等小哥哥，不要去路中间……”小姑娘在她身后急切的大喊。 莫忧不解的回头，小姑娘见她还是不回来，急的跺脚，她咬了咬唇，从母亲的身后跑出来，想把她拉回去。 就在这时大路的尽头冲出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小姑娘吓得呆在了原地，妇人惊恐得直呼她的乳名。 起先莫忧还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她们惊慌的，直到马跑到她的跟前也没有勒绳的意思。 莫忧一把护住小姑娘，在马上的少年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单手抽刀削断了踏过来的马腿。 鲜血喷出，马儿发出一声哀鸣，带着上面的少年跌倒在地上。 第115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29 “世子爷，世子爷！”一群小厮立刻涌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扶起少年。 少年烦躁的挥开下人，眼神阴沉的看着莫忧，他面容俊秀，但眉间凝结着暴虐之色。 莫忧认得他，国公府的大公子，也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人。 “你找死是，敢伤本世子的马！”肖竹威胁道，他身后的小厮也是浑身紧绷，准备随时打过来。 “我记得闹市是禁止纵马的。”莫忧把小姑娘推到她母亲身边，掀起衣袖擦掉刀上的血。 原主的父亲因为这个责罚过不少官家少爷。 “本世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得着吗？”肖竹倨傲地扬起下巴，眼里带着睥睨，看莫忧如同看一个蝼蚁。 在莫忧身后，那一对母女庆幸的小声啜泣。 莫忧握紧了刀柄，在肖竹让小厮擒住她的时候，眼中寒光一凛，随时准备出刀。 “住手。”一声暴喝，两边都停手了。 秦牧走上前来，一双鹰目紧紧盯着肖竹，他自沙场归来身上带着血煞之气，不是肖竹这等京城贵公子能承受得住的。 心虚的后退了几步，肖竹冲秦牧拱了拱手，“镇北王。” 怎么回事，镇北王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哼，我可受不起你这礼。”秦牧老脸一垮，阴阳怪气道，“世子爷好大的本事啊，还可以罔顾律法。” 说话间，整个人都挡在莫忧面前。 莫忧在后面用手指戳着他的背，小声说道，“哇，没想到你在皇都也这么威风。” “别动！”秦牧微微侧头，低声道，“老夫正摆架子，别让我破功。” 好，莫忧歪着头，从秦牧身侧偷看对面的一行人。 肖竹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嗫嚅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本来就是个草包纨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会惹恼秦牧。 但他也不敢欺骗秦牧，无他，秦牧在他小时候做混事时揍过他。 秦牧一个武人下手也没个轻重，肖竹就在床上躺了半年，自那以后他见了秦牧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我错了。”肖竹丧气的垂下头。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又做了不少混账事啊，我会找人去查的。”秦牧冷着脸，并不接受他的服软，转身就要带着莫忧回去。 肖竹脸上立刻浮现惶恐不安的神情，光是他纵马踩死的人都不计其数，要是秦牧查出来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他眼睛一转，决定秦牧在的这段时间就去太后宫里躲着。 莫忧见这边事情结束了，躲过秦牧拉她的手，转而走向那匹受伤的马。 “你干嘛？”秦牧不解的问。 莫忧一边费力拖着马，一边回答，“拉回去吃。”看着活不长了，不能浪费都是食物呢。 听闻自己的爱马要被人拿去吃，肖竹立刻急了，他刚想说话，秦牧就说了声行。 然后他便看着那二人一前一后的抬起了自己马，小个子的那个临走前还不忘顺走地上断裂的马腿。 “世子爷……”小厮哆哆嗦嗦的上前。 “滚！”肖竹暴怒，一脚就想踹过去，但前面的秦牧似乎听见了，转身看了他一眼。 肖竹伸出的腿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讪讪地缩回来。 不一会秦牧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肖竹现在没有一丝游玩的心情，他黑着脸回府，找父母商量对策。 大师兄是被一阵肉香勾引着出了房门，顺着气味就看见了在院落中央烤肉的众人。 “哪来的肉？”他也坐了下来。 “路上捡的。”莫忧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眼见大师兄的眉毛拧起来，秦牧赶紧解释，“是肖竹那厮的，我们路上遇到扛回来的。” 大师兄把目光转到吃的满嘴油的玄二，玄二立刻擦擦嘴，赶紧点头。 他这才坐下来跟着削了一片肉，吃了没一会，他发现莫忧神色怪异得看着副官。 副官被盯得发毛，嘴里的肉都不香了，他忐忑地问，“怎、怎么了？” “我之前也烤了肉，你都不愿意吃。”莫忧委屈道，小口小口啃着肉。 “有吗？”副官懵逼的眨眨眼，秦牧恨恨的扯下一口肉，他们居然还想吃独食。 “侯千漠那次啊。”莫忧理直气壮的说，那次烤的也很香啊。 之前的回忆直接涌上了副官的脑子，手里的肉跟之前莫忧递给他重合在一起，他胃里一阵抽搐，“呕！” “去去去，远点吐！这里正吃饭呢！”秦牧瞪着眼睛，一脚踢在副官屁股上。 待场面平缓了些，大师兄问秦牧，“在街上看见那群胡人没有。” 秦牧摇摇头，“估计是躲着咱们，关键还是要看明天的夜宴。” 大师兄敲打了一下莫忧的脑袋，“明天你就坐在我身边，估计会有人刁难你。” 歪着头想了一会，莫忧问道，“那我可以揍他吗？”最近打人太顺手，可能会有点受不住气。 “当然，大师兄护着你。” 大师兄当时是笑着说的，第二天莫忧真的把盘子扣上胡人王的头上时，他的笑转移到了秦牧脸上。 莫忧扣完才解释似的对大师兄说，“他骂我们耶。”所以还是能出手的。 坐在上位的秦启云脸也黑了，两张有些相似的脸庞此刻是同样的无语。 胡人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深呼吸了几次，忽然拨开盘子，用有些别扭的中原话说道，“好久不见啊，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在坐的众人皆是变了脸色，秦启云更是满脸惊慌。 莫忧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等着他的下文。 胡人王挂着暧昧的笑，伸头在莫忧身前闻了一下，怪笑道，“皇后娘娘身上的香味，本王一生都忘不掉啊。” 手中的杯子摇晃了几下，秦启云的眼神在莫忧身上扫了几次，他正欲说话，胡人王提前开口。 “本王想要跟陛下要一个人。” 以为他又是要折辱自己，秦启云语气不善，“不知你要的是什么人？”如果他要求过分，不如就让秦牧直接出兵。 胡人王看向莫忧，夹带了些恨意，“本王的臣子侯千漠。” 不等秦启云说话，莫忧露出一抹挑衅地笑容说道，“死了，骨头都被我烧成灰撒了。” 第116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0 胡人王拍案而起，怒视莫忧，“你说什么？” 侯千漠的死活他当然不在意，但他不允许侯千漠是死在沈雁回这个被他们瞧不起的女人手里。 “死了呀。”莫忧用手做什么个烟花爆炸的手势，配上她现在这个男性皮囊显得格外怪异。 “啊呀，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她刻意问道，“被吃掉的哦，我把他的肉啊，全喂进他家人的肚子里了呢。” 胡人王的的手因为愤怒止不住的颤抖，莫忧环视一周，有不少官家小姐惊讶的捂住嘴。 她们还真是好命，生在了这天子脚下，被胡人掳走的姑娘，可没几个能苟活的。 她又看了看那些道貌岸然的臣子，倒是比女眷的表现好多了，只是皱了皱眉。 莫忧歪了歪头，手指轻点着额头，哎呀呀，到时候可能要多杀几个给大师兄扫扫路。 目光流转最后停在高位上的秦启云，直视天子这可是大不敬，秦启云身边的太监刚想发作，莫忧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声音。 “好可惜呀，他的肉才薄薄一层，一家人没吃几天就死了，他死了他家人哪有饭吃啊，也跟随他去了。” 明明应该是跟胡人王说的话，她却是看着秦启云说的。 最后一句的时候，她从腰间抽出手帕，擦了擦干燥的眼角。 秦启云的眼睛在触及手帕的一刻瞪大了，莫忧勾了勾嘴角，他认出来了。 “你这个臭婊子。”胡人王脸皮抽动，从身后抽出刀来，直接朝莫忧劈去。 他身边的宫人都吓得跌坐在地，夜宴都会提前收缴武器的，他是怎么带进来的。 秦牧眼神一凛，目光扫过上座面带庆幸的秦启云。 秦启云假意抿酒，不管这人是不是沈雁回，他都要她死！现在那个愚蠢的胡人出手了，能杀死最好，杀不死他也会找个理由给处死的。 刀声夹着风声而来，莫忧微笑得站定在原地，不少人捂住了眼睛，怕看见血溅当场的一幕。 而那刀只是轻轻划过莫忧的脸蛋，将她的人皮面具刺破，然后挑开。 “你还是这么美丽啊，皇后娘娘。”胡人王得意地看着被他揭掉面具的莫忧，他钟爱用皇后称呼，似乎这样能够一遍遍提醒莫忧的身份。 “啊！她真的是皇后娘娘！” “嘘！什么皇后，她可是被定了罪的……” 不少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了出来，秦启云盯着那张脸，恍惚间有些怀念。 莫忧神色正常，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早就讨到手的解药塞入嘴里，她可不想顶着美女的脸用公鸭子嗓说话。 “哈哈哈，看着这张脸我果然还是下不去手啊。”胡人王挑衅地用刀面拍着莫忧的脸。 莫忧抬眼，嘴角不自然勾起，“是吗？可我下得去手啊……”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听着似在跟人撒娇，挠着人心痒痒。 胡人王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被她徒手夺了刀，又反劈了回来，直接砍断了他的一条胳膊。 “啊啊啊啊！！！”惨叫声震耳欲聋，胡人王因为疼痛在地上不停翻滚。 莫忧用臂弯夹住刀，撇嘴看着自己因握住刀刃被割伤的手掌，自己还说要保养手，结果就属手受得伤最多。 “镇北王！快给朕捉住她！”秦启云愤怒又心虚的声音响起。 秦牧只是挑了挑眉毛，继续饮酒，装作没听见一样。 席间有不少大臣跟认识的人交换了眼色，估计这天是要变上一变了。 “你聋了吗？朕说去抓住她……”秦启云见秦牧不带搭理自己的，顿时脑羞成怒。 “够了。”莫忧淡淡出声，她转向秦启云，“你还没看清局势吗？蠢货。”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骂朕！”最后那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秦启云，他不顾形象指着莫忧大骂，“你不过是被胡人当狗骑的……” 莫忧直接抛出手中的刀，刀刃穿过他的肩膀，把他定在椅背上。 旁边的小太监尖叫起来，“护驾，护驾！” 从外面涌进来一群侍卫，秦启云强忍着疼痛大笑，“胆敢忤逆朕，该死你们都该死！” 莫忧站在原地没有一丝惧怕，这些是该大师兄他们处理的事情。 没等秦启云多高兴一阵，又涌入一批人，跟前面的侍卫打了起来，莫忧踩在胡人王身上，看着他们厮杀。 显然是后面那一波人整体强度更加，不一会侍卫就被全部剿灭了。 秦启云扶着太监，脸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他冲胡人王大吼，“你带进来的人呢！” 胡人王还没从痛苦中缓过神，大师兄率先说话，“别挣扎了，他的人我都提前清除了。” 这个胡人王的能力跟秦启云不相上下，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爹要比先帝强，如果不是天灾，他都能一辈子吃他爹的老本。 “废物！废物！”当着众人的面秦启云表演了一波无能狂怒。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秦牧，“朕没想到你居然想要篡位！”明明上一世秦牧这个老匹夫到死都还是老实的给他驻守边关。 “诶，老夫怎敢啊。”秦牧连忙摆手，“我不过是觉得这个位置该由更合适的人去坐。” 秦启云咬紧了牙，“你儿子就是更合适的人吗？” 秦牧摇摇头，像是在大声宣布，“九皇子殿下的父亲我可不敢当，当初只是碍于身份把他挂在我的名下罢了。” 这一番话把大师兄的来头，解释的明明白白。 “原来你是老九！”秦启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以前老九总是脸上带着伤，故而秦启云见到大师兄面容时也只觉得眼熟，没有辨认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慢慢滑坐下去。 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倒不介意谁坐皇帝，只是这九皇子与镇北王素来亲近，怕是以后不好糊弄了。 莫忧把胡人王交给大师兄的部下，顺了一把剑走向秦启云。 可怜他大势已去，身边连宫女太监都散的一干二净，都没有个人扶着。 剑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莫忧开口质问，“你后悔吗？后悔把我送到胡地，后悔独留我一人，后悔灭我满门吗？” 第117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1 秦启云讽刺的扯出一抹笑，“后悔？我不后悔，我是恨没早点杀死你！” 莫忧眼神一凝，手直接往前一送，刺破了秦启云脖颈。 “慢着！勿伤我儿！勿伤我儿！”从重兵把守的门口，挤进来一个满头钗环的妇人，她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秦启云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但马上又露出嘲讽的神色，唤道，“母后。” 太后抓住莫忧的裤腿，苦苦哀求，“雁回！都是我不好，是我要把你送过去，求你，求你别杀他！” “宿主小心，她身上藏了药物。”在她扑过来的一瞬，33就检测到了。 莫忧直接一脚给她踹翻，嗤笑道，“太后，事到如今还想给我下药呢。” 当初沈雁回便是被她下药迷晕，然后被转手送出了宫。 “哈哈哈哈……”秦启云愣了愣，忽然就明白莫忧说的什么意思，放肆大笑似要把所有的不畅快都笑出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救我……” 他眸光闪动，脸上露出一分落寞。 太后面色沉了沉，发现她也没办法翻局了。现在所有宫门口都被封了，纵使是她也传不出去消息，这才来这边博一博，万一能挟持这贱蹄子，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她并不知道朝堂之事，还以为莫忧是之前那个柔弱任她揉搓的皇后。 “哼。”莫忧冷哼，拿剑把太后藏毒的那条胳膊砍断。 这下满场哀叫的男声，又多了一道女声附和，除了这些声音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莫忧持着剑，剑上还残余着太后的血迹，她复抵上秦启云的喉咙，秦启云已经害怕得浑身颤抖，但面上还是强撑着。 冰凉的铁片一寸一寸划破他的肌肤，明明还没有肩膀处疼，秦启云却感到分外恐惧。 沈雁回会杀了他，这是剑尖的杀意告诉他的。 “朕真恶心你！沈雁回！”秦启云恶声恶气说道，莫忧手一顿，嘴角不悦地撇了下来。 秦启云大喊道，“朕早就想杀死你们！你，你，还有你们，都该死！” 他手指一一点过下面的大臣，最后停在一旁呼喊的太后身上。 “你们都瞧不起朕。”他双眼通红，“都认为朕不配坐这个位置，都觉得朕是个无能的人。” “还有沈清，他总是认为是他推朕上位，凡事都要斥责朕！”秦启云牙齿咬的作响，“他算个什么东西！朕是天子！” “沈雁回！”他最后对上莫忧那张无情又冰冷的脸，“你不也嫌弃朕没有本事吗？” “你们瞧不起朕又怎么样！朕是天子，天命所归！朕要你们生就生，要你们死你们也得死！” 秦启云神色张狂，把这些年的不满通通全讲了出来。 他眼角泛红，脸也因为失血白的吓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几分可怜。 曾经就是这副模样让沈雁回心软的，她也因为曾瞧不起他感到惭愧，然而事实证明心疼男人倒一辈子霉。 莫忧收回来剑，秦启云的眼里闪过窃喜，但他隐藏得很好，还是那副倔强的样子。 “大师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话好多哦，我想拔了他的舌头。”莫忧转身跟大师兄抱怨。 大师兄神色平淡，“我只要他写份退位诏书。” “做梦！”莫忧没有说话，秦启云就大喊出来，“皇位是朕的，朕谁也不让。” “算了你拿下去玩，一会大人们要说些正事。”大师兄也不强求，原本他要是识相，他还能看着血缘劝莫忧下手痛快些。 莫忧冲他比了个手势，一手抓起掩不住惶恐的秦启云，一手抓起胡人王往门外走去。 “沈雁回，你们夫妻几载当真不肯放过他？”太后颤抖的声音从莫忧身后响起。 “呵。”莫忧冷笑，微微侧头，“那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沈家呢，姻缘是你们求的，又要反过来灭我满门。” 秦启云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他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按照以前的记忆，莫忧慢慢走回皇后的宫殿，宫殿里许久都未有人打扫，蒙上了好大的一股灰尘。 莫忧的身后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宫人，她两手一松，施施然坐在属于皇后的高位，莫忧把脏了的手随意得搭在一边，很快就有大胆小宫女上前哆哆嗦嗦的为她擦洗干净。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莫忧偏头看了小宫女一眼，立刻把她吓得埋下了头。 “我看你是挺享受的。”33翻了个白眼，它烦躁的看着手里的系统球，01又在催它。 莫忧嘴角一勾，冲下方的宫人说，“我要狗，要很多很多发情的野狗。” 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有人意动的晃了两下身子，可这宫里拿来那么多野狗呢。 “回皇后娘娘。”有个小太监从人群中走出来，冲莫忧跪下来，“奴才倒是有门路，只是现在宫门都被守着，奴才出不去啊。” 他还算镇定，头埋的低低的，也不敢抬头。 不一会一个东西叮叮当当滚落在他身边，上方传来莫忧的声音，“拿着出去，人手不够的话，你随意调几个跟你一起。” 那是个令牌，应该是能出宫的凭证。 小太监大喜，连连磕头，捧着令牌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秦启云斜倚在柱子上，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的笑，那个太监他在太后宫里见过。 “玄二。”莫忧喊道。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莫忧身边，疑惑地看着这个坐没坐相的人。 莫忧缠着自己的头发，直视着大门方向，“去盯着他，他要是没去找狗就把他的脑袋提回来。” “是！”玄二应声，她本就是主子放在莫忧身边的，自然也是要听她的命令。 “哦对了。”在玄二走之前莫忧叫住了她，“记得帮我找狗啊，这里还有两人等着呢。” 玄二的目光在下方的两人身上扫过，这人估计又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你想干嘛！”一直不吭声的胡人王，突然开口，他警惕的看着那个熟悉的女人。 莫忧发出一声娇笑，嘴角慢慢咧开，“当初我遭受的一切，你们总要感受一下。” 第118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2 胡人王瞪大了眼睛，显然想到了莫忧之前的吩咐，“你疯了？” 秦启云现在也无法置身事外了，立刻对着莫忧破口大骂，一个机灵的小太监瞅见莫忧紧拧的眉头。 他走到秦启云前面，啪啪给了秦启云两巴掌，声音带着颤抖，“大胆，竟敢辱骂皇后娘娘。” 猝不及防挨了两嘴巴子，秦启云一脸懵，“你眼瞎，朕是皇帝！”难不成皇后还能越过皇帝不成？ “噗！”莫忧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太监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对于他们这些奴才，谁当主子无所谓，只要是别惹主子嫌弃就行，当然想搏一搏的话，便就要去讨主子欢心。 莫忧从宫殿转一圈，从原主的首饰盒里拿出几个头饰，上面嵌着各色宝石，她看了两眼丢给了小太监。 “干的不错，他们再吵你们就抽他们嘴巴子。”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走下来三下两下拧断两人的胳膊。 “好了，这下不怕他们反抗了。”她冲旁边的宫人说道。 眼下她想要的东西还送不过来，莫忧扯了扯一个小宫女的袖子，“有东西吃吗？给我弄点呗。” 小宫女点点头，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出去了。 许是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两个国家的王者坐在原主的宫殿破口大骂。 莫忧用手托着腮，看原主留下的字画，耳边的巴掌声不绝于耳，比年间的鞭炮还热闹。 两人实在骂的凶，为了这些宫人的手掌着想，莫忧还特地派了两队人轮着来。 等宫女挥手上菜时，这两人的头跟卤过的大猪头一样，莫忧斜眼瞧着，一边啃手里的排骨。 仇人下饭分外的香。 吃到一半玄二提着个头过来了，她把那颗狰狞的人头放在餐桌上，“他去通风报信了。” “噫。”莫忧嫌弃地用筷子退远了人头，“我还在吃饭呢。” 玄二毫不客气的抓起另一双筷子，先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菜，含糊不清问，“你要的狗我找来了，数量还挺多的，找了个院子放了，什么时候要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有些可能没发情，不过不重要，回头我给它们下点药。” “嗯。”莫忧点点头，给她夹了一大块肘子，“辛苦了，回头让大师兄给你放假。” 等玄二吃饱喝足，莫忧毫无心理负担的指挥她把这两人拎去她放狗的院子，自己则是带着一群宫人，在后面慢慢跟着。 还没走到那个院落，远远的便听见了院落里暴躁的狗叫声，秦启云忽的打了个哆嗦。 玄二把他们放下，爬到墙头去下药，很明显的听见了院落里的狗叫愈发狂躁。 秦启云忽然扑腾的挪到莫忧脚边，“雁回，雁回，我错了，别这样对我。” 莫忧低头，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在求饶，眼里却是掩饰不掉的屈辱与憎恨。 胡人王倒是没有如他这般，只是还在用胡语骂骂咧咧，他发现用胡语这个燕人听不懂，也不能删他耳光。 “呵。”莫忧发出一声冷笑，让早就准备好的玄二把他们二人扔了进去。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叫骂，莫忧三两下爬到墙头，之所以之前不割掉他们的舌头，就是为了现在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们二人的衣服被咬的破碎，几条大狗围在上方。 他们放声尖叫，尤其是秦启云叫的更为厉害，仿佛是要把嗓子喊破。 莫忧敛下眼眸，啧啧啧多像啊，当初也是一群畜牲扑倒原主身上。 她在墙头从白天坐到晚上，明月高悬，照亮此间的荒唐不堪，大师兄过来看了两眼，沉默了半晌又独自离去。 除她之外，旁边的墙头趴满了人，那些宫人发现莫忧并不阻住他们偷看，便正大光明的趴在墙头看。 人都有八卦之心，更何况是当朝皇帝的丑闻，谁都想瞧上两眼。 人多嘴杂，只要宫门放开，这些事应该很快就能传出去，一个这样的皇帝会被百姓穿成什么样呢。 ［叮！任务目标——秦启云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终于听到她满意的声音，莫忧打了个哈欠，随机钻进了一个最近的娘娘宫里睡觉。 这些妃嫔敢怒不敢言，当时一些位份小的没去亲眼瞧过，但也被那些宫人绘声绘色的表演吓到。 临睡前莫忧拉着一个宫女说道，“明天早上我要热水，多烧几桶，要那种非常热的，凉了就重烧。” 宫女连忙记下，莫忧睡觉不喜欢有人守着，便把他们全都挥退了。 半夜床上睡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垂下的手臂中缓缓露出一把匕首。 等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的人猛地扑倒她的床上，莫忧挥刀坐起恶狠狠地朝那人刺去。 “当！”她挥出的刀跟对面的铁器碰撞在一起。 “师妹，是我啊。”对面穿来关黎委屈的声音，她趁莫忧惊愕的一瞬，扑倒莫忧的怀里狠狠蹭了两下。 莫忧收起匕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怎么来的这样早？” “我想你了。”关黎抬起头，甜甜笑道。 她把莫忧按躺下去，躺在她臂弯里，拉上被子。 “你不该来的那么早。”莫忧似是叹了口气，手将关黎圈得紧了些。 “可是我还是不早点来，是不是就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关黎的头蒙在被子，闷声说话。 “你也要走了……” 莫忧没有说话，闭上眼睛，难得今天睡了一个好觉，关黎身上阳光的气味，驱散了她所有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莫忧穿好衣服伸手给关黎掖好被子，小声吩咐宫女等下给关黎备好早上的吃食。 她出了宫殿，直接拐向秦启云两人的地方，她心情很好，一路哼着小曲。 莫忧站在那个院落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等着人多了后，让玄二把他俩拖了出来。 玄二刚把他们丢出来，莫忧连忙退了两步，她捏住鼻子，不由得佩服嘴里还在嚼包子的玄二。 不过一个晚上，这两人已经是臭不可闻了。 胡人王看见莫忧立刻扯着嗓子骂，他看莫忧的眼神恨不得生吃她的肉，秦启云则是双目无神，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 第119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3 “呀！”莫忧矫揉造作的挥动着帕子，对旁边的宫人嗔怒道，“没个眼力劲的，看我们的陛下多脏啊，还不打来热水给他洗澡。” 她强调了一遍，“热水哦。” 昨天得了她吩咐的宫人立刻反应过来，找了几个强壮的太监去端热水桶。 从树上折一根树枝，莫忧远远戳着秦启云，故意大喊道，“好臭啊，陛下你怎么这么脏啊，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呢。” 秦启云倏的抬起头，眼里是诧异，这些话跟上一世他对沈雁回说的是一样。 “你、难不成你也是……” 后面的话他还是没说出来，莫忧不置可否，算是承认了他的话。 “怪不得，原来你也是……”秦启云红着眼怒视莫忧，这是对他的报复，因为辈子他以这个罪名处死了她。 所以这辈子她便也要把他拉入这般境地。 莫忧背着阳光而立，这一次她是干干净净站在这里的，而秦启云要从泥潭里仰望这具身体。 不一会宫人便抬着热水桶来了，莫忧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她眯起眼睛，眼底恶意闪动，“快倒上去给他洗洗啊。”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个小宫女灵机一动，给秦启云泼了一瓢热水，随后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忧一眼。 秦启云昨天的伤口压根没被处理，晚上又被狗嘶咬了几口，现在一接触到热水，立刻疼得大叫。 莫忧鼓励的对宫女点头，“这么点水哪够洗，泼上去。” 有了她的同意，几个宫人一齐抬起水桶，直接从秦启云头上倒下。 穿着轻薄衣物的皮肤立刻被烫的通红，秦启云跟个掉在热水里的狗一样，吠个不停。 莫忧知道只要水温足够，热水能把皮肤和衣料都烫粘在一起。 所以她含笑地说，“瞧我粗心的，忘了衣服还没脱，衣服没脱怎么洗澡呀。” 旁边的宫人听这话，立刻准备上去扒衣服，莫忧拦住她，“等一下，我来。” 这种事当然是自己来才爽啊。 她没有立刻去脱，而是等风一吹，让皮肤跟衣服粘得更紧。 秦启云的皮肤几乎是立刻冒出水泡，莫忧忍笑看着他大喊，忽然觉得这个男的像个被煮熟的癞蛤蟆。 疼，真疼，现在连衣服扯一下都疼得颤抖不止，秦启云双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自己的脸。 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自己只要碰一下脸就破了。 他不敢动莫忧敢啊，她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拽着秦启云的衣服一扯，刚刚歇下来的秦启云又哭喊起来。 “啊啊啊啊啊！！！” 莫忧脸上满是期待，当然她不是想看到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而是想看些更“露肉”的。 比如说，因随着衣服带起的皮肤，而露出身上殷红的肌理。 鲜血很快就浸染了地板，莫忧后退两步，不想被这种肮脏的东西葬了今天的绣花鞋。 “沈！雁！回！”秦启云跟个扭曲的赤红恶鬼一样。 莫忧坐回到椅子上，忽略他的话，让宫人继续倒热水。 一桶桶的热水浇下来，刚刚还渗血的皮肉立刻被冲的发白，里面的肉被烫熟了一般，不再出血了。 秦启云在地上被烫的扭成蛆，胡人王默默的远离了一些，一个疯掉的女人真可怕。 原本他不动莫忧还没注意到他，毕竟他今天安静得很。 “诶呀，还有一个，瞧这小脸脏兮兮的，也给他分一桶。” 莫忧随手一指那缩在角落的胡人王，等下后面的那些宫人，立刻抬一桶热水过去。 秦启云总算是歇了口气，旁边就传出胡人王高声尖叫。 由于莫忧只说了一桶，秦启云只松了一口气，后面的热水还是他的。 几番下来，他浑身的皮肤都被烫的皱巴巴，像是被剥了皮的野猴子。 莫忧高兴，那些来给她干活的宫人更高兴，虽然皇后现在有些变态但是更大方了。 他们颠了颠手里的金叶子，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皇上，眉头皱了皱，嫌恶的转身离开。 宫里什么腌臜事都有，皇后也没强迫他们，敢来帮忙的自然都是见识得多的。 虽然是皇帝可那又怎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一点权势都没有了，这宫里都是惯会踩高捧低的。 而且，他还能顶几天的皇帝名头呢。 “师妹~”关黎的声音在立刻飞速靠近，莫忧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指挥宫人把这边挡住。 “师姐！”她调整了表情，又变回了那个无害的小师妹。 关黎抱了抱莫忧，探头在她身后看了几下，只能看见一群宫人的腿，她不满的撇嘴，“我又不怕你做的那些。” 莫忧把她抱起来，笑着说，“有个没穿衣服的，怕脏你的眼睛。” “好。”关黎戳戳莫忧的肩膀问道，“等下你打算做些什么，大师兄还在忙，我们可以去街上玩。” “街上玩啊……”莫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些，她跟旁边一直跟着的宫女说，“给他俩套上衣服，一会带他们去逛街。” 宫女点点头，等宫人围成的肉墙散开，秦启云已经简单的穿了些衣服。 他艰难撑开眼睛，只能看到那人嘴角恶意的笑，她还想要怎么折磨他们。 恨与悔盈上他的心头，他也后悔过之前那样对沈雁回，毕竟他们也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更多的是恨自己之前没有一狠心把沈雁回也杀了，让她小人得志折磨自己。 宫里都是人精，宫女揣度着莫忧的话，直接给那两人套上绳子，递到莫忧手边。 莫忧惊讶地接过绳子，她之前确实想这么做来着。 “你还怪聪明的。”她摩挲着绳子，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娘娘饶命！” 小宫女立刻想要跪在地上，莫忧一把给她拉住，她毕竟是个现代人，也不习惯别人成天跪她。 其实之前莫忧就注意到这个宫女了，总是不远不近的待在她身边，等着她差遣。 可明明她又对这些事情怕的要命，之前看到秦启云那副惨样的时候，吓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第120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4 莫忧顺了顺关黎的头发，语气平淡的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 若不是有所求，这种胆小的根本不想往她身边凑，她现在的形象可是个阴晴不定，手段残忍的人。 那宫女垂着的头微微抬起，“奴婢别无所求，只想一心……” “说！”莫忧不耐烦道，她拨弄了几下关黎的耳朵，“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日后我就不在了。” 关黎环住她的手倏然收紧，小姑娘把头埋进她怀里，没有吭声。 宫女迟疑了片刻，忐忑说道，“奴婢想求娘娘开恩典，放奴婢出宫。”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莫忧的神色。 只要莫忧露出一丝不悦，她就要立刻下跪求饶。 宫女垂下眼眸，曾经那个跟她一起入宫的同乡，就是因为不小心触怒了贵人，被活活打死。 殷红的血液浸染同乡的衣袍，她眼眶泛红却不敢哭，只要她露出一丝悲伤，怕是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玄二给她办个手续，带她出去。”莫忧拽着绳子，转身就去准备自己的事。 她也不知道宫女出宫需要不需要什么官方手续，但也不想去翻原主的记忆，所以甩给了玄二。 宫女看着满身煞气，缓缓向她走来的暗卫，双腿发软，又忍不住心里暗想，皇后娘娘是不是觉得她太贪心，想要杀了她。 结果直到她背着自己的包裹，踏出了宫门，都仿佛像是在做一场梦一样。 鲜红的宫墙像是吃人的大口，她无数的好友都被嚼碎了下肚。 宫女擦去了眼角的泪，这两天在皇后身边得了不少赏赐，后半生也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着不少地名人名，熟记了一遍后，向远方走去，步履坚定。 那是曾经约好的，如果有人能活着出这宫门，一定要代留下的人回家看看…… “师妹，这个也没多好吃，怎么那么贵。”关黎一手挥着糖葫芦抱怨，另一只手拿着拴胡人王的那根绳子。 “贵点也没事，现在我可又是皇后了，超级有钱呢，师姐想吃什么都行。”莫忧笑眯眯的开口，双手背在身后玩拴着秦启云的那条绳子。 秦启云已经接受了治疗，但他伤的重，被这么一拖，立刻划出一条血线。 莫忧的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拿着药箱的人，他们都是太医院的，被莫忧找来时刻吊着秦启云命的。 即便是知道这里不会有人认识自己，秦启云还是下意识隐藏自己的脸，他可是皇帝啊，若是被人知道…… 原本热闹的街道，被莫忧这么走一通立刻安静了下来，百姓们看着她们衣着不凡，只当又是什么官家小姐出来折腾人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疯女人快点滚开，小爷还有要事，耽误了我的事，小爷砍你脑袋！” 前面传来人争辩的声音，关黎好奇的一蹦一跳跑过去，原是一个妇人不停扑向一个少年。 少年嫌恶一脚把她踹远，妇人锲而不舍得又扑了上来。 他脸上急切的神色并不假，似乎是觉得烦了，他从腰间抽出短刀径直砍了过去，妇人没有躲避，脸上带着决绝。 “慢着！”莫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直接挥动了手里的绳子，用秦启云打断少年的动作。 “哪个不长眼的……”少年把手上的人一推，恶狠狠想要朝莫忧发难，但看清人的那一刻又生生止住。 那场宴会他也是在的，自然晓得莫忧做了什么。 “哟，你可得小心点，要不然就是谋杀当今圣上了。”莫忧缓缓走过来，面上泛着冷意。 肖竹看着被自己推开的人，一脸错愕，这个血肉模糊的人是…… 秦启云艰难的用手臂挡住脸，不要看他，这不是他，求求了不要再看了。 “杀了你，杀了你。”那个妇人又扑了上来，伸手就要掐肖竹的脖子，肖竹刚想再踹一脚，但碍于莫忧，只能用胳膊抵挡。 “怎么回事啊？”莫忧挑着眉头问道，但却没有一丝出手的意思。 肖竹一边挡着，一边咬牙切齿道，“谁知道这个疯子想要干什么，上来就说要杀我。” 要不是他家现在被封了，他带着那群小厮，一人一拳都打死这个女疯子了。 “不是的！”从旁边冲出一个女人，她像是瞧出肖竹在莫忧面前不敢放肆，立刻跪在莫忧前面诉说。 “她也是苦命人，孩子被这人纵马踩死，丈夫也因为想要讨个说法被活活打死，她这才受不了发了疯病。” 莫忧听见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你先抬起头。” 女人愣了一下，瑟缩着抬起了头，关黎先惊讶的喊出来，“这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吗？”她还以为她早死了呢。 “许三娘。”莫忧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许三娘也惊讶的说道，“你是当初的那个小娘子？” 肖竹一见她们之间认识，顿时暗道不好，心虚慢慢撤退，那疯子女人被说到了伤心事，一时也愣在原地伤感。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莫忧神色平淡，仿佛只是认识的人之间的聊天。 “我也是。”许三娘苦笑的低下了头。 肖竹见他们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加快了后退的步伐，忽然他袖子一紧，一只血红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低头在那副骇人的面容里读出了求救的意思，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可能会被发现，可不救的话…… 这些年太后待他确实不薄，肖竹咬咬牙，还是小心拖着秦启云后退。 “世子爷，你是想带着我的陛下去哪呢？”莫忧忽然转过身，语气冰冷，肖竹吓得把手中的人一抛。 “没、没，我就是看他想跑，正在拦着他呢。”肖竹讪讪道。 莫忧可不听他狡辩，她走到伤得更重了的秦启云面前，过了半晌，招手叫来太医为他续命。 太医皱着脸走上来，皇后娘娘真是折磨人，才给救好了一点，又把人折腾得快去了。 他们只是大夫，不是能起死回生的术士。 第121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5 这边交给了太医，莫忧回到关黎身边，看着一脸忐忑的肖竹朗声道，“谋害皇帝可是死罪呀，还不给我拿下。” 说完从她身后窜出几人，将想要逃跑的肖竹按倒在地。 许是周围的动静太大，把妇人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她慌忙扑了上来，生怕这人又不见了。 许三娘赶紧拦住她，面色复杂得对莫忧说道，“求你别怪她，她只是疯了不懂礼数。” 她看的出来，莫忧身份不低，生怕妇人冲撞到了莫忧。 莫忧没有理她，而是笑眯眯的问妇人，“你想怎么杀死他呀。” 妇人奋力挣扎脸上带着仇恨，“马，踩死，棍子，打死，打死，打死！” 这曾经是她家人的死因。 “好呀，等我用了，就带你去看他是怎么死的好不好。”莫忧慢声细语地说着，语气带着些许诱哄。 “好！好好。”妇人抬头痴痴的看着她，忽然开心的拍起手掌。 大师兄的人押着肖竹走了，莫忧还在等秦启云的治疗，反正也是无聊，她就拉着许三娘聊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皇都？”她问。 许三娘面色还算平静，“边做着小生意，边找女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女儿找到了？”莫忧歪头去看她。 许三娘摇了摇头，痛苦不堪，她哽咽着说，“死了，当天就被那些人当肉吃了。” 她知道的时候，连女儿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莫忧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于是转而问了其他，“那你现在做些什么？有打算在这边安定吗？” 又摇了摇头，许三娘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足尖，“我不能停在这里，我还要找被当家的卖走的姑娘。” “她们也是别人的女儿，是我丈夫造的孽，我该赎罪的。” 莫忧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此时此景该说些什么话好。 “哎呀，你怎么把糖葫芦塞衣服里。”关黎又急又气的声音响起，莫忧抬眼看去，正看见她着急的把妇人的手拉开。 “怎么回事？”莫忧问。 关黎转过头不满道，“我看她一直盯着我吃东西，就给她也买了一串，结果她直接塞进衣服里了。” 妇人紧紧护着怀里的糖葫芦，喃喃自语，“这是宝哥儿爱吃的，娘得留给宝哥儿吃。” 听到这句话，关黎也愣在原地，她又去买了一根，递给妇人，“那根给宝哥儿，那这根给你吃。” 妇人眨了眨眼睛，接过了糖葫芦，对关黎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小姑娘心真好。” 关黎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头，并没有显露出开心的神色，反而染上了一丝悲伤。 “她……还有家里人吗？”莫忧看着妇人问道。 “哪还有什么人啊，我第一次见她，她便是这街边无人管的疯婆子，也是见着可怜，我便给了一口饭。”许三娘淡淡说到。 这段时间她见识了许多，心肠反倒变硬了。 “你会带她走吗？”莫忧又问。 “我不带她走，她怕不是要饿死在这，两个人路上也有个伴。”许三娘调整了一下站姿，斜瞥了一眼莫忧。 莫忧低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抛给她。 许三娘手忙脚乱接住锦囊，放在手心颠了颠，好奇的打开看，“什么东西啊，怪重的……嘶！”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许三娘啪的合上手，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人，然后挤到莫忧身边，“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就别管了，你拿着钱路上要是遇到什么悲惨之人，代我接济一二，也算是为我积德。”莫忧拢了拢袖口，不在意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卷着钱跑路？”许三娘神色复杂的看着莫忧，忽然觉得这人还挺天真的。 这是太医走了过来，对着莫忧行礼，“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无碍了。” 听到这个称呼，许三娘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跪下来。 莫忧微笑的看她，微微扬起下巴，有些傲气的说道，“敢骗皇后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她这副样子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后，反而跟个炫耀的小姑娘似的。 一下子许三娘心底的不自在就消弭了。 她也笑着说，“草民哪敢啊，自当是遵从娘娘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师姐我们走。”莫忧捡起拴住秦启云的绳子，转身带着关黎离开了。 许三娘这才看见被她拖着的男人，按她的说法这是当今陛下，她名义上的丈夫。 刚升起那一丝亲近很快就消散了，许三娘拉着妇人的手握紧，这人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师妹这两个人都要杀掉吗？”回宫的路上，关黎从马车里探出头，看着马车后面拖着的两人，好奇问道。 “一个留着，一个杀了。”莫忧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怎么杀？”玄二忽然又从马车的窗口倒挂着半个身体下来。 莫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么长时间她都要被吓习惯了，一天总要来几次。 不过说到怎么杀，莫忧的手慢慢捻上耳坠的穗子，“你昨天带回来的狗还没吃饭呢，帮我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吃点肉补补。” 知道了莫忧的意图，玄二立刻回去传信给大师兄。 “那剩下的那个你真的要让他活着吗？反正都欺负过你，一起杀了呗。”关黎有些不满莫忧的决定，她认为这两个人都不配活着。 “当然要活着啦，活着多痛苦啊，我要他痛苦一辈子呢。”莫忧冷笑地勾起了嘴角。 关黎愣了愣随后转头看向窗外，声音飘渺，“是啊，活着的人才会痛苦。” 莫忧咬了咬唇，有时候她也想问问小师姐的过去，但每次都无法开口，有些过去讲出来无异于是撕开自己的伤口。 马车里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回了放狗的院落才打破。 关黎蹦蹦跳跳的下车，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元气，她迫不及待的把马车后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拉过来。 想知道莫忧要杀的是哪一个。 她低头看了看两个皮肉都被拖拽掉的男人，连脸都破了相，血乎乎的，师妹她不会认错吗？ 第122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6 莫忧从关黎手里拿过拴着胡人王的那根绳子，转身就想上墙头。 “师妹，你认得出来是哪个？”关黎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了。 “当然。”莫忧笑了笑，起身一跃就带着胡人王上了墙头。 33重重在她心里哼一声，能认出来才怪，还不是刚刚来问它33大人的。 关黎也跳了上来，托着腮看院子里面狂躁不安的野狗，她捂住了耳朵，小声嘟囔，“好吵。” 莫忧递给她一团棉球，让她把耳朵塞上，“它们这是饿的，等吃了肉就不叫了。” 说完，拍了拍被耷拉在墙头的胡人王。 “贱人！贱人！被千人骑的母马！”胡人王自知是活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对着莫忧破口大骂。 他还想对莫忧吐口水，被眼疾手快的关黎一巴掌把头拍歪了。 “别什么都乱摸，多脏啊。”莫忧皱着眉用帕子仔细擦拭关黎的肉手，顺手把刚割下来的舌头扔进狗堆里。 饿了许久的狗一拥而上，舌头还没掉地上就被吃完了。 胡人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截舌头，他“啊啊啊”乱叫，想是还没接受自己就这样说不出话了。 莫忧将脏了的手帕扔掉，刚想拿出自己的匕首，关黎赶紧拦住她，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递给莫忧一个匕首。 那匕首装在剑鞘里，剑鞘连着刀柄都是粉嫩嫩的，护手被做成蝴蝶结样式，上面还嵌着一个大宝石。 莫忧沉默了一秒，把匕首抽开。嚯！连刀刃都泛着粉光。 “喜欢吗？我之前听你说过什么魔法少女变身棒，就找师父做了一个。”关黎满脸期待，就等着莫忧的夸奖。 “哈哈，是吗？哇……我真的好喜欢啊！”莫忧立刻变脸惊喜尖叫，脸颊贴着匕首，看上去确实是十分喜欢。 而她私底下戳了戳33，“我真的说过吗？” 33叹了口气，无奈道，“说过，你晚上把魔法少女当故事讲的。” 莫忧尴尬的勾了勾嘴角，说的太多她自己都忘了。 匕首被她抛得在空中翻飞，然后被一只手抓住猛地往下扎，她控制手腕一扭，胡人王肩头的一块肉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启云听见不远处的叫声，不由得把身体缩的更紧，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莫忧再削一块肉下去，这次脸上的惊喜真实了许多，这个匕首太好用了，可以说是她用过的所有武器里最锋利的。 吃了几回肉，野狗们纷纷聚到这处墙头下面，它们眼里冒着绿光，嘴里不停流着口水。 还有几只迫不及待的跳起来去够胡人王耷拉的手臂。 莫忧没有阻止，胡人王的一只手就这样被活活扯了下来，那只狗叼着手换了个地方。 不一会就传来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莫忧眼睛微眯，玄二告诉她这里的野狗，有许多都是袭击过人的。 大概是那只狗得逞了，后面许多狗都模仿它，几次下来，胡人王的小臂都不见了。 “别急，别急，都会有的。”莫忧安抚着野狗，不紧不慢的给胡人王剃肉。 关黎冷眼看着胡人王痛不欲生的叫喊，剧烈的挣扎让他身上的伤口全蹦开了。 她忽然开口，“早知道我就学你了，当初他们还是死的太轻巧了。” 莫忧用手背蹭了一下关黎的小鼻子，笑的明媚，“这可不能乱学，师父要是知道我带坏你了，又得来找我了。” 关黎没有回话，她看着莫忧剃肉，每剃完一个部分的肉，莫忧就把挂着肉丝的白骨也一起抛下。 饿急的狗是不介意的，沾了血腥的骨头它们也乐意啃，抢到一块便乐颠颠的找个角落啃。 咔嚓，咔嚓，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牙酸不已。 莫忧下手完全没有留情，胡人王中途晕过去好几次，每到这时，关黎就会自告奋勇的靠着在无忧子哪里学来的医术，强行把胡人王唤醒。 等光秃秃的大腿骨也被丢下去后，胡人王就只剩个躯干了，但他还是有意识的。 做到这步莫忧停了一下，用袖子把匕首擦的一干二净，小心收拾好。 她伸手轻轻落在胡人王那张丑陋的脸上，慢慢俯下身去，“之前就想说，你的眼神真让人不爽。” 那种高高在上，看着原主在泥潭里挣扎的眼神。 手指滑动，猛地一戳，一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就落入了莫忧的掌心。 她嗤笑一声，“噗”的捏爆了。 这个时候胡人王已经快没有喊叫的力气，力量与生命都随着他的血液流走了，但又偏偏能感受到痛苦。 莫忧收回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带上指甲套，铁质的指甲套一戴上，那双手就如同野兽的爪子一般。 她活动了两下指节，有些迫不及待，嘴角的弧度越发的瘆人。 双手置于胡人王残破的身体上，莫忧一用力，手指就插入了他的腹腔，再往旁边一扒，五脏六腑都看着清清白白。 胡人王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瞪大，他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明明是要死，他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痛，太痛了，他是一秒也不想再忍受了。 莫忧在他的躯干里摸索了一会，从里面扯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她捧给关黎看，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师姐你看，这般恶毒之人的心竟也是红的。” 不知道莫忧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关黎很是认真的回复，“不管什么人心都是红的。” 真的，她见过的。 “是啊，这也太没意思了。”莫忧无趣的把那颗有些冷却的心脏扔进狗嘴里，“要是黑色才有趣呢。” 胡人王已经彻底断气了，莫忧站起身子，把那躯干踢了下去。 野狗一哄而上，三两下便被啃的不成样子。 莫忧抱起关黎从墙头跳了下来，还在她背上擦了把手，下来后她牵着秦启云回寝宫休息去了。 今天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剩下的这个明天再做处理。 莫忧刚在门口拴好绳子，就对上了鬼鬼祟祟的无忧子，他怀里还抱着一坛酒，看上去像是从哪里偷来的。 第123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37 “师父。”莫忧和关黎一齐出声。 无忧子一哆嗦手中的酒坛差点掉在地上，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酒坛，那心疼样就跟看什么宝贝一样。 抬眼见是莫忧，无忧子脱口而出的训斥咽了回去。 只见他又折返了回去，坐在院内冲莫忧招手，“来的正好，跟为师喝会儿酒。” 莫忧低头看着紧握她手的关黎，无忧子像是这才看到关黎一般，拧了拧眉头，让关黎去找大师兄玩。 “喔。”关黎不情愿的离开了，走的时候仍不忘三步一回头，再看看她的师妹。 “喝吗？”无忧子推过来一个杯子。 莫忧接过杯子，却没有喝的意思，而是放在手里摇着玩。 不喝也别糟蹋啊！ 无忧子夺过杯子，一口全咽下，满意的眯起眸子，这皇宫里的酒果然不一般。 莫忧原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才会支走关黎，可眼下酒都喝了半壶，无忧子还是没有讲话的意思。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莫忧只好自己开口。 杯里的酒液漾开，无忧子端着杯子，直视着杯中人的眼睛，缓缓开口，“你不是这个这里的人。” 莫忧抿了抿嘴，她不知道无忧子猜到哪一步了。 “别急着反驳。”无忧子说道，“我祖上已经有过先例了，我对你们并不陌生。” 居然还有其他穿越的，莫忧微微瞪大了眼睛。 无忧子似是在回忆，“我先祖曾替一人招过魂，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半点回应，为此他差点被人屠了满门。” “先祖不信邪，苦心钻研了一生，他发现自己之所以唤不来亡魂，是因为那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哦哟。”莫忧心里小小吃惊了一下，她连忙问33，“这还是玄幻世界啊？” 33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才知道的。”这资料里也没写啊。 无忧子见莫忧迟迟没有回应，以为她是对自己有顾虑，补了一句，“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就是第一次看见异界之魂，有些好奇。”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哪有人身体与灵魂不是相匹配的啊。 那种牵强的感觉仿佛是被人强塞进来的一般。 “你先祖要招的那个亡魂是谁？”沉默了片刻，莫忧开口询问。 能引人招魂，想必不是普通人。 无忧子叹了口气，直接抬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喝完擦擦嘴低沉道，“关黎祖上的那位女帝。” 他顿了顿，“那丫头跟你怪亲近的，离开之前可要好好跟她道别。”不然小丫头哭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哄。 莫忧眼眸下垂，只回应说知道了。 待一坛酒喝尽之后，两人便各自离开了，其实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想说，无忧子绞尽脑汁才想出零星几个话题，可都被莫忧靠沉默应付了过去。 他最后只问了一句，“你不是沈雁回，那你的真名呢？” 风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就在无忧子以为莫忧这次也不会说的时候，她开口了。 “莫忧。”她站起身，嘴角还是勾着，眼里却是莫名的悲伤，“莫要忧愁的莫忧。” 莫忧走后，无忧子看着她的背影，看来这取名之人的愿望落空了。 回到原主的宫殿了，莫忧挥退了所有下属，她烦躁的砸摔着桌子上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可是这里的生活真的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她舍不得离开了。 关黎听到屋里的响动，连忙冲了进来，见到莫忧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师父惹你生气了？”她习惯性的抱住莫忧，“需要我去揍他吗？” “不是他。”莫忧把头靠在关黎小小的肩膀上，静静听着眼前人的心跳。 她要留下来吗？不，不要！即便现在所有人都是活着的，但人总是会迎来那一天。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没有一个是她有能力阻挡的，她不想再看到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莫忧闭上眼睛，心里做下了决定。 这天晚上关黎格外的粘她，莫忧想这就是小孩子敏锐的感知力。 第二一早她就拖着秦启云去找大师兄，有些事情她离开之后，还得拜托身为皇帝的师兄为她做。 “你确定要这样做？”沉默了良久，大师兄又重复了一遍。 “嗯，我不要他死，师兄我想请你务必保证他能活得长久。”莫忧一边回答，一边用多余出来的绳子抽打地上的秦启云。 秦启云却不认为这是莫忧对他的仁慈，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老九，看在血缘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然而大师兄却没有应他的话，秦启云惊愕的提高音量，“你难道真要看她把皇家的颜面踩在脚下？” 大师兄放下手里的折子，发出嘲讽的笑声，“这皇家哪还有什么颜面。” 他转而对莫忧说，“我答应你了，你想做什么边去做。” 有了大师兄的应允，莫忧脸上立刻展露了笑颜，她开心的扯着秦启云朝宫外狂奔。 这还是她苦思冥想了几天的点子呢，要是大师兄不同意可就糟了。 她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找到一个闹市，把秦启云当个待卖的畜牲一样拴在哪里。 秦启云其实是个非常自大的人，如何要他痛苦这点上莫忧跟33反复讨论过，最终她放弃了继续折磨秦启云的肉体。 面对一个自大的人，就是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莫忧找大师兄便是要他派人监察秦启云在这的状况，快死的时候就他一把就行了。 找了个人多的地方，莫忧把秦启云绑在这里，她蹲下身子说道，“你猜会不会有人认出你呀？” 一听这话，秦启云连忙用污脏的袖子挡住脸，路人随意投来的目光，都让他惶恐。 “瞧你吓得，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太后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莫忧双手抱胸，出口讽刺道。 “贱人！沈雁回你这个贱人！”秦启云双目赤红，小声辱骂着。 莫忧并不在意，她满意的环视了四周，“以后你就住这了，吃喝拉撒睡都是在这个地方。” 她用脚踢了踢秦启云的头，“你可得努力讨饭，不然就要饿肚子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她一走路人便纷纷聚上来，肆意讨论着秦启云的身份。 第124章 废后她要造反啦完 那些秦启云不曾见过的芸芸众生把他围在中心，对着他指指点点，猜想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拴在这里。 有人说他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小厮，手脚不干净被主家惩罚了。 有人说他指不定是个无恶不作的贼人，不然身上的伤怎么会那么重。 还有人说…… 他们每猜一种，秦启云的脸就白一分，他想大喊不是的，他是九五至尊，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可他说不出口…… 到这秦启云才知道莫忧的良苦用心，她不用刀杀他，她要用天下人的嘴，天下人的眼杀死他。 秦启云为了躲避百姓们的目光蜷缩在了一起，他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臂弯。 他不停的催眠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是梦，只要醒了他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咕噜。” 响声伴随着绞痛，把他从自我催眠中唤醒。 至那后他还没有进食过，肚子不由得发出声响，或许是太大声了，周遭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些。 原本议论声小了秦启云应当是高兴的，直到有什么东西被丢落在他身边，弹跳了两下，砸在他手里。 秦启云没忍住看了一眼，是个沾了灰尘的馒头，他无措的抬头，对上众人或戏谑或怜悯的目光。 气血上涌，他仿佛被当头一棒，被折磨的那段日子，都没有此刻痛苦。 他已经沦落到要被一群百姓可怜了…… 几日前他还是一餐百菜的皇帝，而现在他活得连乞儿都不如，至少他们还是自由的。 “滚！都滚啊！” 秦启云发疯似的把手中的馒头砸出去，较近的那一波人齐齐后退，大喊着这人是个疯子。 不过片刻就离开秦启云的绳索范围，他们没有走，依旧还是讨论着，只是这次掺杂了更多的恶意。 有的小孩子捡起路上的石子去砸他，家长也不阻拦，只跟旁人说道孩子还小。 秦启云以为莫忧会来看他的，哪怕是看他笑话，但她没来，直到月亮挂上了树梢也没来。 路上已经没了行人，他就孤零零的躺在街上，额角被砸破的地方血也干涸了。 离他不远处有个脏兮兮的馒头，之前在他手里的时候还是白花花的，被他丢出去后被人踢了几番，又滚到他的身边。 秦启云看着那个馒头，咽了咽口水。 他感觉肚子饿得如同刀绞，上次这样还是在胡地的时候，那时胡人羞辱他，故意不给他吃的，让他学狗叫才有饭吃。 他是怎么做的来着？他叫了，然后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 但现在不行啊，胡地他做什么燕国人都不会知道的，如今他就在皇都，万一被从前的臣子看了去…… 内心几番挣扎，最终秦启云还是伸手去够那个包子。 拿到的瞬间，他飞速的缩回手放在嘴边啃了一口，伴随咀嚼的是难以抑制的呜咽声。 眼泪砸落的时候，还有什么也一同碎了。 今天晚上莫忧难得在睡觉的时候赶走了关黎，确认关黎走远后，她遣散了宫女，换好干净的衣服独自坐在床边。 她的手心赫然放着一把粉色的匕首，莫忧拿着匕首在自己心口比划了两下，似乎在找下手的位置。 “师妹。” 在她捅下去的一瞬，一个稚嫩的女声幽幽响起。 莫忧露出无奈的苦笑，把手放了下来，“师姐就不能让我独自离开吗？” 窗户被人暴力拆除，关黎爬了进来，她一如既往钻进莫忧的怀里，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欢乐。 她说，“我来帮你。” 她说，“让我杀了你。” 惊讶了片刻，莫忧低头只能看见女孩的发旋，不知道此刻她是什么表情。 关黎握紧了她拿匕首的手，“师妹不用担心，我早就看惯了生死，我娘也是我杀的。” 自她说话这句后，莫忧没做出任何反应，寂静的夜里，只有外面虫子叫得扰人。 “好啊。”许久，莫忧哑着声音回答。 关黎微微瞪大了眼睛，既惊讶又觉得本就是这样。 以往每当她说自己杀了娘亲，别人都要追着她问个不停，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她。 但师妹不一样。 关黎笑了，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是了，师妹怎么会跟那些俗人一样呢。 她从莫忧怀里跳下来，仰头问，“师妹你想怎么死呢？” 莫忧眨了眨眼睛，把匕首收好，平躺在床上，将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 她说，“师姐，我也想看看我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关黎应了声好，也爬上了床，她轻轻拨开莫忧胸口处的衣服，小手对准心脏的位置猛的插下去。 摸索了片刻，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她掏了出来。 “师妹，你看……”她连忙把握着心脏的手举起来，但师妹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睛已经没了神采。 她捧着那颗心脏，对着那具尸体说，“师妹你看，你的心也是红色的，但比别人的都要好看。” 师妹那样爱美，这么夸准没错。 只是没人再嗲着声音回应她，“真的吗？师妹好开心呀。” 师妹也死了，关黎垂下头来面无表情，但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忽然她想起曾有人跟她说，“关黎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你哪怕装出喜怒哀乐，你也不是个正常人。” 是啊，她是没有心的人，因为这个她才从众多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 训练她的那些人要求她不能有一丝的情感，所以训练的最后一步就是亲手杀死她的母亲。 说是母亲，其实也只是血缘上的，她根本就没见过几回。 每次那些人拿那个哭泣的女人来测试她，她都不为所动。她不理解，她只是女人众多的孩子之一，女人为什么会哭的如此伤心。 但她没有做错，因为女人，不，娘亲临死前跟她说了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你没有错，孩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为此愧疚。” 是的她没有错，如果她不立刻杀死娘亲，娘亲就会在她面前被折磨，直到她不会心软，然后再由她亲手了结。 至于愧疚，真奇怪，她怎么会愧疚呢，她本就没有心啊。 可是如今关黎捧着那颗温热的心脏，不解的问她的师妹，“师妹，我明明挖掉的是你的心脏，为什么我的胸口也会疼？”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关黎沉默了许久，忽然她一手托着心脏，一手扯着床上人的衣领大步向外走。 “师父！帮我做个玩具！” 第125章 开始与结束 ［第三层——铁树地狱］ 莫忧看着刚掉落的签子，静静等待来接引她的人型系统。 在她的面前是一把悬浮着的粉色匕首。 “宿主……”33的声音把她从神游状态唤醒，她茫然的抬起头。 33看着莫忧懵懂的样子，再次提醒道，“它们来了。”指的是门口的那一对系统。 “哦，好。”莫忧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33目送她的身影，直至被空间吞没，它叹了口气，“明明都不舍得，为什么不多挽留一下呢？为什么不为他们停留几年呢？” 33想不懂，也想不通。 它只知道宿主没有师父、师兄还有师姐了，但没关系，她还有33，33会一直陪着宿主的。 拿出锦盒，33妥善的把匕首放进去，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摆着，只要宿主想看，随时就能看见。 还有床，要弄得软乎乎的，宿主回来才能躺的舒服。 “系统弄好了吗？”01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好整以暇的看着33忙里忙外。 明明是个系统，却把自己活成了个管家。 “啊？好了好了。”33懵了几秒，连忙反应了过来，把做好的系统取出来递给01。 “这就是半成品啊。”01捏了捏手中的光团，真脆弱啊，感觉用点力就会坏掉。 “诶，别捏啊，坏掉了我还要重做。”33连忙阻止他，抢过新系统在手里检查了几遍。 没有发现任何损伤后，又交还给了01。 “你拿也拿到了，就快点走，一会我宿主该回来了。”事情办完了，33毫不留情的开始赶客。 01出门的脚一顿，他转过身来，挑了挑眉，“怎么？我见不得人啊？” 33用力把他往外推，边推边说话，“我希望宿主看到的第一个系统是33。”万一宿主见过其他系统，嫌弃33怎么办。 “不是已经见过两个系统了吗？”01站在门口说道。 “没有意识的不算！”33气鼓鼓的回道，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了门。 33回到屋里重新隐匿了身形，静静等待莫忧回来，它把床垫换了又换，感觉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33。”莫忧回来了，她虚弱的喘着气，踉踉跄跄扑到床上，贪婪的把自己揉进柔软的被子里。 经此一遭，她对上个世界的感触已没有那么深刻了。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出声，“33，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对吗？” “不会的，33会一直陪宿主，只要宿主不抛弃33。”33就像是承诺一般，每个字都说的十分恳切。 话语的最后，它希望宿主能够回应它，告诉它宿主是不会抛弃33的。 可莫忧没有，她一直躺着仿佛睡着了一样，33苦涩的抿了抿嘴角，悄悄走了出来。 它来到床边，学着关黎一样爬上床，伸手环住莫忧。 莫忧刚想抬头，就被它一把按了回去，“不许看。”不要看现在的我。 既然它这样说，莫忧也只好继续乖乖趴着，她能感觉到环住她的手臂在悄悄收紧。 “我就是想要抱抱你。”33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还带着点委屈。 33一直都好羡慕关黎，甚至是有些嫉妒，她可以躺在宿主怀里，她可以被宿主抱着睡觉。 33也想，可33用自己的身体抱宿主都要偷偷的。 “睡一会。”莫忧轻轻拍了拍它的手臂。 “嗯。”33应了一声，像人一样闭上了眼睛，但它不可能真的睡着，系统只有休眠，无法睡觉。 听着莫忧的呼吸逐渐绵长，慢慢的33那颗有些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莫忧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在这白茫茫的系统空间里，看不出一丝时间流逝的痕迹。 “你醒啦！”33欢快的声音响起。 莫忧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无人的区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早上好呀，33。”刚睡醒，一律按早上处理。 “早上好。”33也笑着回答，虽然现在不是早上。 “开启新的任务。”莫忧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会被上个世界的情感绊住。 “好的！任务开启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33把早就接到的任务点了开启。 “女魔头，有人花钱来取你的命，受死。”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两个女人，为首的那个放起了狠话。 个子娇小的女人不悦直皱眉，她手指动了动，旁边身材修长的女人把她抱了起来，像曾经那样，将她放在树杈上，转身冲进了敌人堆里。 她宛如杀神一般，徒手将那些人撕的七零八落，最后惯例拉出肠子在他们脖子上打了个结。 做完这些，高个子女人把树上那个抱了下来，神情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 “师妹，他们又伤着你了。”矮个子的女人也就是关黎，长大后的关黎，正心疼的给高个子女人擦脸。 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常扛莫忧的缘故，她个子一直没有长高多少。 高个子女人木着个脸，没有任何的反应。 果然即便是用她尸体做成的傀儡，也无法像她生前一样。 关黎叹了口气，从女人怀里跳了下来，独自在前面行走，高个子女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久违的回到皇都，此行她是想来看看大师兄的，顺便帮着大师兄考察考察他的那些儿女。 不过现在已经淘汰了几个。 找些不入流的人来劫杀她，这样愚蠢的家伙，不配接替大师兄的位置。 “沈雁回？沈雁回！” 路过闹市的时候，一个被拴在路边的乞丐激动的大喊，他头发花白，浑身脏的臭不可闻。 而他的身边，一边是食物，一边是排泄物。 他的目光越过关黎，看向她身后的女人，目光里有憎恨还有些许怀念。 这么多年里秦启云都恍觉前世如梦一般，他宁可自己像前世一样被直接砍头，也不要沦落到现在这样。 “他还没死啊。”关黎感叹。 玄二出现在她身边，“毕竟这是她的意思，务必要让他活得长久。” 秦启云以为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会有很多话跟他说，就像当初嘲讽他那样，可女人从他旁边离开的时候，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他仰着头，看着女人的背影，他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了，而她好像都不曾老去。 第126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 “谁摸你了？年纪轻轻就会污蔑人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车上那么挤，碰了两下不也正常。” “再说你一个女的穿的这么暴露出门，不就是想让人摸吗？” 莫忧刚进入新身体，耳边的聒噪声就没断过，本来就不太舒服，这下更是吵得她心烦。 “你、我，报警！我要报警！”年轻女孩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你去报呗，没监控没证据的，我还要告你诽谤呢。”男人丝毫不介意，甚至还倒打一耙。 “算了，他就是无赖，你别跟他计较了。”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小声劝解着女生。 “下次出门注意些，也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 “管我穿着什么事啊，明明是他手脚不干净。”这一声女孩是哭着喊出来。 “你还穿呗，我下次还跟你一个车。”女孩的愤怒取悦了男人，他笑嘻嘻的又添一把火。 “吵死了。”莫忧揉了揉太阳穴， 她说话声音小，再加上车里闹哄哄的，倒是没人听见她说话。 睁开眼适应了下新身体，莫忧皱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样子是一辆正在行驶的公交车。 她还没来的及接收原主的记忆，尚不清楚原主的目的地是哪里。 前面的对峙的那两人，应该就是之前声音的主人。 女孩穿着白t短裙，黑发简单扎了个马尾，此时正抹着眼泪，愤怒瞪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老头衫，黑裤子，看样子五十来岁，本就普通的脸上挂着淫邪的笑。 两人的争执还在不断加剧，男人甚至已经开始仗着身材优势对女孩动手动脚的。 这个时间点车上没什么年轻人，都是一群出门遛街的老头老太太，他们虽看不惯男人的做法，但也无力阻止。 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眉心挤出一道沟壑。 莫忧发现自从她上个世界放纵过后，忍耐力是越来越低，于是她三两步上前，强行插在他们中间。 二话不说抬手给了男人两个大鼻兜，清脆响亮的声音，像是给车里按下静音键。 男人的脸先是被她扇了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然后是由于愤怒气的涨红。 “你他妈打老子干嘛？” 莫忧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谁打你了？仗着自己年纪大，就装老年痴呆乱说话是？” “车上那么挤，碰了两下不也正常。” “再说了，你舔着个逼脸出门，不就是想让人抽吗？” 男人喘着大粗气，目露凶光，拳头握的死死的，大有一言不合就上来一拳的架势。 莫忧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继续输出，“你想干嘛？不会是想打我？我可告诉你，我身上光病就不下三十种，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躺地上死。” “到时候你打死我，你就等着给我陪葬，没打死我，我就拉着大家一起死，都他妈别活！” 兴许是她看着就不太正常，最后一句话倒是震慑到了其他乘客。 他们也顾不上置身事外，纷纷上来拉住暴怒的男人，莫忧梗着脖子，一副你有种就打死我的样子。 连之前那个女孩，都拉了拉莫忧的衣服，小声道，“算了算了，别激怒他了。” 男人剧烈挣扎着，他瞪着莫忧的脸，看着看着便不动了。 厌烦的啧了一声，莫忧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当玻璃珠玩。” “你是……赵芷？”男人迟疑又带了点确定。 莫忧翻了个白眼，“我是你爹！”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瞎搭什么鬼话，让人怎么回他。 “你就是赵芷。”男人笃定的说，如今他倒是不生气了，眯起眼睛仔细扫着莫忧，“啧啧啧，赵芷你还是以前好看。” 莫忧皱起眉，拳头紧了。 这时候恰好33的声音也响起，“这个男的就是本次的任务目标——方胜。” 宿主别犹豫，揍他！ 原来是任务目标啊，那可以放飞自我了，莫忧直接一拳砸上男人的脸，用了十层的力气。 “我好不好看关你屁事！看你爹的彩虹螺旋屁去！” 男人被打的后仰，鼻血飞溅，莫忧嫌恶的后退了几步。 她不经意的甩了甩手，原主应该是有特意锻炼过，身体的强度要比一般的女性强些。 “妈的，赵芷你这个贱人！”方胜捂住鼻子，脸上遍布凶狠，眼里闪过不怀好意。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看起来马上就要打人了。 莫忧手放在口袋里，刚刚她发现原主在裤兜里面放了一个指甲剪大小的小刀，她身体紧绷，随时应对方胜的反击。 然而方胜没有，他气到极点后反笑了，胡乱擦了两把鼻子，嘿嘿笑着，“赵芷你之前也是这么辣的，后来还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不是什么好话。 公交车到站了，方胜停下听了一会播报，机械女声说着，“茼桥站到了。” 他没有再跟莫忧纠缠，转身下了公交，临走前还意会深长的看了莫忧一眼，留下了一句话。 “我还得谢谢你呢，把我们的孩子养的那么好。” 他把“我们”两个字咬的极重，似乎笃定这样能够击溃莫忧的心理。 不过他是带着失望走的，莫忧的笑容仿佛是精挑细琢的一般，没有丝毫阴霾。 等公交车门“啪”的关上，莫忧瞬间收起了笑，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小腹，还有个孩子啊。 身后女孩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谢谢你，姐姐。” 莫忧转身看着女孩泛红的眼角，“蛮的怕横的，以后可以强硬点，不过重点还是自己的人生安全。”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不自在的扯了扯裙子，刚才的事情还是给她造成了芥蒂。 “你的裙子很漂亮，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丢了出门的心情。”莫忧含笑的看着女孩，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 女孩应了一声，不过兴致不高，可能她以后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去穿短裙了。 莫忧看见了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个陌生人，等到了下一站她顺势下了车，走到站台坐下来准备接收原主的记忆。 第127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 再次睁开眼时，莫忧已经了解了所有的事情，赵芷跟以往的原主都不一样，她要做的事情跟莫忧是相同的。 只是她失手了，不仅没杀了仇人，反而赔上了自己。 莫忧跟方胜在同一辆车上也不是巧合，而是原主的蓄意跟踪。 方胜是前几个月出狱的，自从得知了他出狱的消息，原主一直在筹划。 莫忧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向地铁站走去，命运究竟是有多偏心啊，作恶多端的人偏偏多占了一分气运。 赵芷是单亲家庭，她父亲在地里折腾了半辈子，艰难的把她拉扯长大。 她也是个争气的孩子，自强，坚韧，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也依然想要开出自己绚烂的人生。 但这一切都终止在十五岁。 少女的十五岁，青春，明媚，宛如初生的朝阳令人心喜。 有人的喜欢是夸奖，是赞颂；有人的喜欢是丑陋的圈禁，是作呕的亵渎。 一次回家的路上，她被人掳走了，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忍受着殴打与侮辱。 当人们再次发现她时，她已经有些神志恍惚，她的身体被多次流产掏空，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 警察把她送回了家，可是她哪还有什么家。 她的父亲，操劳了一辈子的父亲，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不分昼夜的寻找她。 累坏了身子，熬白了头发，临死前都没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儿。 赵芷站在早已积灰落尘的大门前，有些大人不忍心婴儿哭的可怜，一个劲的把孩子往她手里塞。 苦苦劝着她，“孩子是无辜的，你们间的恩怨也不能怪到孩子头上啊。” “况且这也是你的亲身骨肉啊。” 他们的话语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赵芷的耳边，她厉声尖叫着，把周围的人全都推倒了。 她不想见那个孩子，只要看见他就能想起那个恶魔的脸庞，只要看见他就仿佛还没有从囚牢中逃脱。 他是孩子，可她何尝又不是呢，才过了三年啊，她也才十八岁。 她在这个年纪发愁的应该是高考，应该是上什么大学，而不是一个待哺婴儿。 才三年，等她出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人们最终也没劝下赵芷，男婴被送进了孤儿院，赵芷每天不是给她父亲扫坟，就是在等待方胜的判刑。 赵芷想着她当时还是未成年，方胜不说是死刑，怎么的也得无期。 结果没有，甚至连十年都没有，只是象征性的关了几年。 赵芷也想闹大，想获得一个公平的判决，但她的一切行为都被压了下来，因为这件事宣扬出去，会毁了城市的名声。 至今她也记得方胜最后看她的一眼，充满了得意，仿佛在说，你又能拿我怎样？ 全身的力气就跟抽干了一样，赵芷无力瘫软在地上，是啊，法律都不能给她公正，她又能怎么样呢。 周围人手忙脚乱的把赵芷扶了起来，在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重新聚起神。 从那以后，赵芷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着方胜出狱的那一刻。 她做了许多准备，甚至还有好好锻炼身体，可她的身体亏空的厉害，比起常人要虚弱很多，为此她付出了比常人多一倍的努力。 可命运还是戏弄了她，她的人生彻底终止在那人手里。 老旧的小区只能靠着步行上楼，原主的家在七楼，这几年她一直在周边的厂子打工，过着勉强的日子。 有了记忆，莫忧熟练的找到钥匙打开了门，屋里趴在餐桌上写字的男孩下意识抬起头。 看到是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连忙收拾了课本，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向来知道的，妈妈不喜欢他，原因他也听周围的叔叔婶婶说过。 叔叔婶婶总会跟他抱怨，说他妈妈铁石心肠了，对他太过冷漠。 但吴生不怨赵芷，相反他很感谢她，愿意在孤儿院倒闭后收留他，妈妈虽然不待见他，却也从未苛责过他。 是的他叫吴生，不姓赵也去不姓方，他姓吴，这是妈妈当初送他进孤儿院时给他定的名字。 吴生，误生，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妈妈。”吴生蜷缩在小小的书桌前，嘴里无声的叫着，眼泪嗒嗒砸下来。 他也想叫妈妈，但他第一次喊出口的时候，妈妈罕见的发了火，那是他头回在妈妈的脸上看到厌恶。 从此他就只会在心里叫了。 莫忧的目光追随他回了房间，“原主还真是善良。”如果换成她，她根本不会管这个孩子。 这孩子的存在就是根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原主。 “他也很可怜。”33说道。 “是啊。”莫忧放下随身带的包，随口附和，“只是，他不该出生的。”对他，对原主都会是件好事。 莫忧从冰箱里取出蔬菜，开始准备晚饭，咚咚的切菜声，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大声。 原主为什么会接回吴生呢，或许是她看到那孩子孤零零的站在即将被拆除的孤儿院前面，或许是她看到一次次被拒绝领养后，那孩子灰暗的眼神。 没有人会愿意养他，至少在这周围是这样的。 人们害怕犯罪会在血脉中遗传，孩子们也不想让罪犯的孩子住进自己家里。 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他成了别人不愿接手的存在。 天空中下雪的那天，赵芷把他领回了家，她不去看孩子的脸，因为她无法回应这份期待。 曾经也是一个下雪的天，母亲毅然决然的抛弃她和父亲，那时她发誓绝对不要做这样不负责的妈妈。 在男孩冲她喊“妈妈”的时候，她不受控制的发了火，看着男孩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想她也是个糟糕的母亲。 她一面无法对这孩子的苦难视而不见，一面她又不可控制的憎恨着他。 她知道，她这么做是错误的，这不过是对他的迁怒罢了。 莫忧吃完了晚饭，她把自己那份打包好放进了冰箱，桌上还放着特地分出的另一份。 从钱包里抽出五块钱，压在碗筷下面，做完这些她去敲了敲吴生的房门。 吴生听到敲门声后，一直等到脚步声走远才开门，他独自来到餐桌前，吃着属于自己那一份食物。 这便是他们母子二人的日常相处模式。 第128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 莫忧回到原主的房间里，坐到书桌前翻看原主整理的笔记，上面仔细记录了方胜的行程。 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莫忧眼眸微垂。 笔记上的每一篇跟踪记录后面都带着几句原主的感受，写字的力度都快透过了纸张。 “那个畜牲出来了，我看见他了，他生活得跟之前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他还能好好生活。” “今天跟在他后面看了好久，畜牲就是畜牲，哪怕进去过一次还是这样不要脸。我真想捅死他，捅死他……不行，不行，冒然出手没彻底杀死他怎么办。” “……医生不让我继续锻炼了，我的身体负荷不起……” 中间便是日复一日的跟踪日常，只是最近的几页里无一不在彰显她的急迫。 “我忍不了了，他还在骚扰别人，我真的好想杀了他，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按原先的进度，几天后原主就对方胜下手了，她特意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趁着方胜没有警惕拿着刀捅了上去。 她找的地方很好，这个时间段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也仔细朝他命门捅过去的，刀刺破了方胜的脖颈，但他还没死。 赵芷趁他愣神的功夫，抽出刀又捅了一次，只可惜这次方胜没有站着不动，刀偏了，扎在他的肩头。 所以说啊，命运真偏心，赵芷捅了他那么多刀，方胜依然有反抗的力气。 他告诉赵芷，他在监狱也没荒废，每天都有好好的锻炼。随后他夺过刀，大笑赵芷的天真。 赵芷倒在血泊中，眼神死死追随方胜踉跄远去的背影，嘴角还是微微翘起了一个小弧度。 好早她不是一无所获。 方胜啊，方胜，像你这样的恶魔，看到被毒杀的满门会有一丝动容吗？ 来之前她还做了一件事，提前给那家人下了毒，这群帮凶当然也是在她的报复范围内的。 眼前开始模糊，赵芷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有人将她高高举起，一如儿时那般，把她放在肩头。 爸爸，是你来接我了吗？ 莫忧“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掏出原主抽烟用的火机将笔记本点燃。 “你烧了干嘛？里面记了不少行踪呢，你留着不是更方便了吗？”33看着燃烧的笔记本，颇为惋惜的说道。 “会干扰的心情。”莫忧回道。 笔记中间部分的时候，原主的心态就崩溃了，强烈的仇恨让她没有挑个更好的时机出手，功亏一篑。 “唉，要是原主得逞了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我们来做任务了。”33有些泄气，请他们做任务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得逞不了。”莫忧说道，“她最初不是想直接杀了他的，她估计也是想囚禁住方胜好好折磨。” 原主崩溃的一部分就在这里了，她那样小心的推进计划，但她的身体先支撑不住了。 所以她要被迫加快进程。 摸出躺在衣服口袋里的那把小刀，莫忧忽然笑道，“赵芷头回杀人还是太生疏了，她要是之前练练手，死的绝对是方胜。” “练手？拿什么练手？”33突然警觉，宿主似乎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 莫忧勾起嘴角，“当然是人了，帮凶那么多，可以慢慢杀嘛。” “先拿最弱的下手，然后慢慢过度，轮到方胜的时候，可就是个经验丰富的罪犯了呢。” 33沉默了片刻，“所以这就是你的打算？” “no，no，no。”莫忧严肃的摆着手指，“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侩子手了，不需要锻炼。” 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和一个合适的地点而已。 这之后33仿佛沉寂了下去，直到莫忧洗完澡，躺在原主那张邦硬的小床，它忽然又说话了。 “那、那你，为什么报复的时候那么熟练？” 莫忧似在不满的捂脸翻了个身，“哎呀呀，你都不关心我。”语气抱怨，却没有分毫不满。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嘴唇一关一张，“人家混过一段时间的黑啦，在里面锻炼过的哦。” 33心里了然，心里认定是那些人带坏了宿主，不然宿主怎么会老不爱干净。 “不唠了，我要睡了，身体太累了。”莫忧小声嘟囔了一句，嗖的缩进了被窝。 原主长期精神都不太好，已经严重到影响她的身体。 为了还没完成的任务，莫忧决定暂时小小惜命一下，今天先早睡。 方胜回到家里跟往常没两样，只是跟自家媳妇吃饭的途中，突然提到今天看到莫忧了，杨春华立刻放下筷子，板起脸来。 “你不会还是想着那个小贱蹄子，可别忘了是谁又出钱又出力，把你捞出来的。” 方家父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色，连连应和她的话。 “这跟你捞不捞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到了，提那么一嘴。”方胜厌极了她拿这些要挟自己的样子。 当初要不是为了她家的钱，谁要取一个跟男人婆一样的女人。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杨春华声音越说越大，“当初你可是把人家关了三年呢，还瞒着我们所有人呢。” 方胜筷子狠狠敲击了一下碗边，这是他不高兴的信号。 “知道人家给你养了个见不得光的贱种，你心里可是高兴坏了。”杨春华继续阴阳怪气，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她想要摔死那孽种的时候，可是方胜死死拦着的，说什么也不让她下手。 “能不能别翻旧账了，之前探监说的还不够多吗？”方胜拍了一下桌面，碗筷都被震的作响。 “够了，你们别嚷嚷，是嫌不够丢人吗？”方维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父亲的尊严被挑衅了，方胜一把掌给他脸都扇偏了。 他暴跳如雷，“老子说话轮的到你插嘴吗？”说完，抡起胳膊又想再扇一掌。 方家二老连忙拦住他，杨春华浓眉倒竖，直接把碗摔了，扑倒方胜身上跟他拼命。 方维却像是个事外人一般，冷眼看着乱做一团的四人，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外面又吵又闹，直到大半夜才做歇息，还隐隐传来杨春华的哭泣声。 方维把被子一拉，全当是什么都没听见。 第129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4 杨春华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气不过踹了睡梦中的方胜一脚，方胜哼哼唧唧的皱眉翻了个身。 自家男人好不容易坐了几年牢回来，结果还念着那个贱蹄子，杨春华怎么能不气。 她觉得赵芷就是克他们家，一碰到准没有什么好事。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都搬到城里去了，还缠着他家男人。 杨春华本就还气着这件事，第二天早上一开院门看到莫忧，脸登时绿了。 听见动静，莫忧抬眼瞥了一眼，随后像是不经意的移开目光。 “呸！”杨春华在地上吐一口痰，故意道，“晦气。” 莫忧笑了笑没太在意，继续围着村子绕圈圈。 她喜欢农村，这里都是自建房，藏起人来比城市方便多了。 就像原主，哪怕是藏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不也依然没人发现她吗？ 不知不觉走到了原主曾经的家里，屋子一旦没人入住就会荒废的极快，砖瓦残破，院落杂草丛生。 莫忧在这里驻足了一会，转头就去了村东头的小卖部，买了份黄纸。 她这张脸在村里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存在，每走过一地方，总有熟人隐晦而又探究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都在揣测她回来的意图。 原主虽然一直跟踪方胜，却从来没有跟到这里，因为这里认识她的人太多了，根本就藏不住。 见莫忧去买黄纸，众人心里都有些了然。 赵家这丫头是个孝顺的，就是运气不好，什么破烂事都给她撞到了。 唉，村里一些曾跟她在一个学校的年轻人，纷纷摇头叹气，当初赵芷的成绩可是没得说的。 上山看原主的父亲之前，莫忧再次路过方家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等待的方胜。 他不怀好意的直勾勾盯着莫忧笑，嘴里喃喃些什么。 莫忧没想理他，只想快快去干自己的事情，不料这一幕恰好被杨春华看到，她像是抓到了莫忧的把柄，立刻嚷嚷起来。 “我就知道你个贱人，还惦记着我男人！” “我男人才回来多长时间啊，就厚脸皮的跟过来了，老娘还没死呢，就在这眉来眼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手就朝莫忧挥了过来，俨然一副正宫打小三的样子。 方胜看着他老婆的行为也没有一丝表态，隐约有种默认意味，他站在门口看着杨春华动手。 不说莫忧就是原主也不会傻站在原地给她打。 后退了两步躲过那个巴掌，莫忧直接抄起手里的黄纸抽过去。 正正好好抽在杨春华的大脸盘子上，给她抽的眼冒金星，脸颊的一侧立刻高肿起来。 “小贱人你还敢打我！”杨春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对原主的印象仍保持在原主被关在地下室，毫无尊严的样子。 在她眼里，原主不过是方胜图偷腥的玩物，眼下她居然被这个玩物打了。 杨春华瞬间愤怒异常，手脚挥舞着扑过来，要跟莫忧来个你死我活。 “老娘跟你拼了！” 莫忧站在原地不动，手臂晃了晃，一把小刀顺着袖笼落到她的手心。 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期待的神色。 “妈，你干什么。”方维中午回家吃饭，看到他妈要对莫忧出手，立刻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杨春华。 杨春华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摔倒，胳膊在水泥地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疼得她直吸气。 她看了看像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的方维，又看了看依旧站在门口看戏的方胜，心里涌上苦涩，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没良心啊，亲生儿子为了个贱蹄子，连亲妈都敢打。” 一面哭一面在地上打滚，她本人倒是没觉得什么，方维毕竟还是个青春期的孩子，脸臊的通红。 连忙上前去拉她，“妈，你快起来，有事我们回家说。” 他边说边左顾右盼，见周围的小伙伴都围了上来，更急了，拉着他妈都带了些胁迫。 “我不起来！”杨春华奋力挣脱，许是人多她的表现欲更甚，声音更大起来。 “你个丧良心的，你爸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年，都是我一手把你拉大的，现在你还为了个贱人推我！” 杨春华趴在地上，用手锤着地，痛心疾首的控诉，“这贱人还是当初把你爸送进去的！” 她一口一个贱人，莫忧的好脾气也给磨没了，她本来是不想多生事端的，这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于是她趁着杨春华趴着哭喊，狠狠踩上了她的头。 杨春华下意识呀哟抬头，莫忧又一脚踩下，杨春华的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鲜血在她额头渗出来。 一个婶子不知是圣母心泛滥，借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斥责莫忧，“你这女娃也忒没礼貌了，人家只是骂了你几句，就这么狠毒。” “啧。”莫忧不耐的咂嘴，收回脚斜睨着她，“站一旁说风凉话，要是发生到你身上，你能当个没事人一样揭过去？” “我可不跟人计较，毕竟每个人都有难处。”婶子骄傲的扬起下巴。 “啪！啪！啪！”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婶子捂住自己发红的脸蛋，怒不可遏的瞪着莫忧。 莫忧揉了揉发麻的手掌，轻笑道，“可别这样看我，你说的，不跟人计较。”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婶子眼眶发红，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撕了莫忧。 莫忧无奈的耸耸肩，看，巴掌到自己脸上就知道疼了。 眼看婶子那黑黢黢还没洗净的指甲就要往她脸上抓，莫忧眼尖手快一把捞起杨春华挡上去。 不过片刻，一道高昂的惨叫响起，莫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差一点就抓到她了呢。 杨春华慌张的用手轻轻触碰到脸上滑落的液体，大吼道，“瞎了眼的烂货！老娘要是破相，我扯烂你的脸皮！” 婶子有些心虚，扣了扣指甲缝里的皮，“这不是你挡住了嘛。” 杨春华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跟婶子扭打在了一起。 完美隐身的莫忧，缩在人后面看着这场闹剧，眼睛不期而遇的跟人群对面的方胜对上。 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莫忧粲然一笑。 “看个屁呀，迟早扣了你的眼珠子。” 第130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5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莫忧看了一会便对这不见血的儿戏没了兴趣，拿着黄纸上山。 现在众人都被热闹吸引了目光，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原主父亲坟墓的这条路不并好走，她父亲在这边没什么亲人，他死后是村子里的人帮忙办的丧事。 许是原主父亲平时就木讷，跟村里人不算亲近。 故而尸骨没埋在同村人祖坟的那座山，而是在旁边孤零零的小山上。 小山平时根本没什么人会上山，杂草丛生，已经长到了人腰部的位置。 原先方胜没有出狱的时候，原主还常来清理杂草，后来为了不被方胜发现就没来过了。 莫忧之所以回村，一是来看看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二便是完成原主的一点小心愿。 赵芷对于最后那段时间没来看她父亲，心里是有愧的。 徒手将坟墓周围的杂草薅掉，莫忧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准备蹲下来烧黄纸。 “等等，你再多扯掉些草。”33发愁的盯着那一小块地方，总觉得不够安全。 “应该够了。”莫忧嘴上这么说，还是听话的继续拔草。 “谨慎些总是好的，这周围那么多杂草，万一燃起来了，你得把牢底都坐穿。”33严肃的说道。 “知道啦。”莫忧拖长了尾音，把手里的草一扔，满意的看着身前这块地，现在应该够了。 从塑料袋里取出黄纸，莫忧分出两份，分别点燃。 腾起的火苗，眷恋的依偎着冰凉的墓碑。 莫忧静静等着火苗燃烧，这刻她倒是展露出久违的好耐性。 33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你要不用棍子把纸拨散，这样会烧的快些。” “别担心，等下烧不完，我会把底下的那层撑起来方便燃烧的。”莫忧回道，想起33可能并不知道这类的规矩，又补充了一句。 “烧黄纸是不可以捅散、捅破，这样死者会收不到的。” 莫忧下意识扯了扯嘴角，似乎发觉这种场合笑不好，又瞬间压了下来。 “不过这是我家那边的规矩，我不知道这边是不是一样。” “本来应该是清明或者七月半祭祖的，我来的早了些，就当是提前过了。” 挠了挠脑袋，莫忧回想了一下她从前跟爸爸满山跑的情形，懊恼自己忘了带些米饭酒水给原主父亲。 来时的小道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莫忧皱着眉抬头。 茂盛的草丛钻出几个少年，他们尴尬的抓了抓胳膊。 草戳在身上乱划拉，这群细皮嫩肉的小崽子胳膊上出现了几道红痕，不疼但有些痒。 莫忧站起身，直视为首的方维，神情算不上和善。 “你好呀，哈哈。”其中一个少年打破僵局，“我们……额，我们也是想来拜拜赵叔叔的。” “是吗？”莫忧动了动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那几个少年立刻小鸡啄米的点头，只有一人没动。 方维站在最前方，神情复杂的看着莫忧。 莫忧没理他，反倒是冲着那群少年侧了侧身子，让出地方，“来。”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最开始说话的少年看着莫忧那张戏谑的脸，拉了拉小伙伴，低声道。 “冒然打扰人家挺不礼貌的，来都来了，就拜拜。” 剩下的少年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挨个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拜，还挺虔诚的。 “现在的学生真乖啊，拜先人都要排队的吗？”莫忧跟33抱怨。 她之前还有点气呢，现在都不太好意思发出来了。 莫忧眼睛晃了晃，看到了还有个人傻站在远离，定睛一看，哟，这不是方畜牲的儿子吗？ 等所有人都拜完，她双手抱臂选了个轻松的站姿，扬眉跟方维示意。 “你不来拜吗？” 方维定定站着，丝毫没有前进的意图。 莫忧嗤笑一声，“也是，你来拜，多脏啊。”她字咬的又重又冷，表情不屑一顾。 这次方维有了反应，似乎是不相信那张脸能说出这句话。 他惨白着脸，好似莫忧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喂喂喂！”一个寸头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眉眼凌厉，面相分外的凶，“他爸是他爸，他是他，你凭什么怪在他头上。” “呵呵。”莫忧发出古怪的笑声，声音像是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她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不安的方维。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要是我针对的就是他，无关他爸呢？” “小芷姐姐！”方维不等他的伙伴回过味，惊慌的开口打断众人的思绪。 他忙摆出失望的神色，“小芷姐姐，你怎么能打人呢，你以前都不这样的，妈妈是有些过分，但你也不能拉她挡啊。” 莫忧嫌弃的“噫”了一声，伸手在鼻尖挥了挥，跟33吐槽道，“怎么一股古早白莲花味。” 方维说完，就皱着眉等待莫忧的回应，他好像料定了莫忧会吃这套一样。 手指不自觉的扣了扣，莫忧问道，“他和原主之间是这么个相处模式？” 这记忆里也没有啊，况且他们之前也没相处的多愉快。 “33，你能联系到赵芷吗？问问她想怎么干？”莫忧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好哦，我试试看。”33回道，马上便着手联系赵芷。 好在赵芷回应了它的消息，听完它的描述赵芷沉默了，良久她才开口，“我跟他……有仇！” 33得到了回复，立刻就要回去告诉莫忧。 “等一下。”赵芷急切道，她表情有些烦躁，但面对33还是强忍了脾气。 “我见过你们这类任务的宣传册子，上面说的……”赵芷卡壳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怎么会有人想要靠对那些人示弱，示好，来得到他们的悔恨呢，他们才是加害者啊。 早知道分配到这个任务组，她当初就不答应了。 她连死都不怕，到也不是心疼那些代价，只是不想看着名义上的自己讨好那些人，最后还要祈求他们的怜悯。 “哦，这个你别担心。”33知晓了她的顾虑，“我的宿主跟册子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可能会比你想象中做的更好。” 折磨人它宿主可是自有一套呢。 第131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6 33骄傲的把莫忧前几个任务描述了一遍，赵芷这下才彻底放下心来。 “落到她手里才好，这样才好……哈哈哈哈。”她低低的闷笑起来，眼里满是期待。 对于莫忧的评价，她也接受，如果她当初练过手，方胜想必定然跑不掉。 只是她没有自信杀到方胜之前不被警察发现，如果被逮捕可就功亏一篑了。 见她没问题了，33急不可耐的回去告诉莫忧赵芷的意思。 “这样啊。”听了33转述的话，莫忧点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嘛。 而方维那边还在等莫忧回答，或许是她沉默的太久，方维也不复之前笃定的样子。 “打你妈怎么了。”莫忧捡起地上用来撑黄纸的棍子，冷笑的看着方维，“我他妈还打你呢。” 说完，冲到方维面前，挥起棍子重重抽在他的嘴上。 如愿看到那张嘴红肿流血，莫忧眼神微眯，这样还不够啊。 “你做什么？”少年们呈现保护状把方维护在中间，方维用手接着嘴唇上滴落的血液，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赵芷，你别忘了，当初可是方维给你通风报信的，不然你一百年也出不来。”有人吼道。 莫忧噙着笑，直勾勾盯着方维，“真的是这样吗？” 这时方维也顾不上受伤的嘴，他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敢跟莫忧对视。 “算了，算了，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回去。” 趁着莫忧还没张嘴，他急忙推搡着小伙伴回去，有几个可能是血气方刚，还想着跟莫忧对质，也一并被他往回拉。 那座孤零零小坟被他们抛在身后，风压低了草浪，把莫忧的话卷了过来。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 后面的字听不清了，方维庆幸的松了口气。 他的小伙伴都有些不满，纷纷叫嚷着要回去跟莫忧理论，方维赔笑一个一个劝说，亲眼见着他们回家才放心。 莫忧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颠了颠手里的棍子，蹲下来继续等着黄纸燃烧。 燃尽的纸灰被风吹起，在天空中肆意的飞舞。 “你找好藏他们的地方了吗？”33开口问。 “没呢。”莫忧不在意的耸耸肩，“方胜会为我建造一个地方的。”为了重新把这具身体囚禁起来。 “你怎么知道？”33摸不着头脑，它明明是和宿主一起行动的啊。 莫忧躺倒在草地上，享受远离人群的宁静，“猜的，这算是罪犯间的心灵感应。” 她一手枕在头下，一手张开又握紧，像是想抓住高高悬在天上的太阳。 “一个罪犯干了他想做的事，却没有获得应有的惩罚，那他必然还会再犯。” 手投下的那片阴影将她的眼睛笼罩，“因为代价太小了。” “方胜那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就算不是抓我，也会有其他女孩落入他的手里。” “法律并没有震慑到他这个罪犯呢。” 所以他在出狱后还是肆意妄为，甚至比之前都更加大胆了。 之前方胜除了囚禁过赵芷，其他时候都装的人模狗样，现在估计大家都清楚了他的为人，他连装都懒得去装，直接本性暴露。 “与其费心费神，还不如坐享其成。” “那你还来村里找地方干嘛？”33不解的询问，宿主看着也不像个勤劳人啊。 莫忧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我也是刚才知道的呀。” 是那如影随形粘腻的目光和方胜志在必得的表情，才让她有了这个猜想。 “好。”33点点头，看见莫忧眼皮不堪重负的慢慢垂下，赶紧大喊道，“别在这里睡，有好多爬虫的。” “我没睡，我就眯一会。”莫忧眼皮都粘一起了，还在嘴硬。 “不行！”33分出能量，用力扯着莫忧的脸蛋。 “疼、疼疼，33，疼！” 莫忧疼得龇牙咧嘴大喊，33直到她坐起来，才送开她。 “小33，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莫忧泪眼朦胧的捂着脸，嘴撅的老高，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哼，等你被虫子咬了，就知道我的好了。”33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宿主没生气，以后还可以再亲近点。 “讨厌虫子。”莫忧嘟嘟囔囔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还是农村好啊。”她迎着风，张开手。 “城市不好吗？”33挠了挠头，四通八达的挺方便的呀。 莫忧看了眼已经燃尽的黄纸灰，慢慢踱着步下山，“城市都是耸立的高楼，总让我感到压抑。” 她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头，“我喜欢在农村里，自由自在的。” “可以摸鱼爬树，偷瓜偷桃偷橘子。” 说完，还怀念似的擦了擦嘴角，以前的人真纯粹啊。 33沉默了，你怀念的是那段自由自在偷东西的时光。 “当小孩子真好呀，你去摘两个果子，人家都是笑呵呵的。”莫忧烦恼的蹙起眉头，“长大就要……” 她还没说完，兜里的手机不依不挠的响起来。 莫忧不耐烦的掏出来，一看名字，两条眉毛都要卷在了一起。 “啧，还要给别人的儿子擦屁股。” 电话一接通，班主任杜老师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吴生妈妈，你家吴生又欺负别的学生，你管不管啊！” 折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莫忧含糊不清的回道，“不管，直接报警。” 站在办公司里的吴生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顶着满脸的巴掌印垂下头。 “那我就直接……”杜老师早料到她会是这副不在意的样子，直接念出之前的说辞。 “哦对了，要是处理不公正我就找警察叔叔咯。”莫忧不紧不慢的打断她的话。 “额……”杜老师卡了一下壳，没好气道，“要是嫌弃我不公正，你就自己来管。” “在路上，等着，就这样，挂了。”电话那头杜老师还想说什么，莫忧毫不客气的挂断了。 然后朝着村子头，那条通了公交的路走去。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莫忧把玩着手里的刀，嘴角抿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第132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7 现在路上没什么人，莫忧听着身后那人步伐急切，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小刀收起来。 “33，把我师姐给我的那个匕首拿出来。”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就被人捂住嘴往小树林里拖。 小树林里有不少野坟，白日里也阴森森的，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 男人一把将莫忧摔在地上，急不可耐的开始脱自己的裤子，莫忧支起半个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约莫六十来岁，头发虽然有些发白，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英朗。 他叫方慈，名字虽然带着个慈字，人却是个狠厉的主。 早年打老婆，没收住手直接打死了，人就埋在他家的院子中央，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但都心照不宣的没说出来。 中年的时候打儿媳，儿媳被打的进医院，痊愈后直接被娘家人抬走，连离婚提的匆忙。 儿媳走后，儿子也厌恶他至极，常年在外面打工，除了给女儿寄些钱，也不回来。 “嘿嘿，我就说你是个骚货，躲都不躲一下。”方慈三两下把衣服扔出去，浑身赤裸的朝莫忧走过来。 老树皮一样的脸，挂上淫邪的笑容，臭的不可直视。 莫忧没理他的话，手指轻轻一勾，将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挑起来。 “喜欢，这就是男人味。”方慈已经来到了莫忧面前。 莫忧将衣服笼罩在手上，被衣服罩住的掌心倏的出现一个粉色的匕首。 她站了起来，眉目含笑，也慢慢凑近方慈。 虽然是个破烂货，不过能主动伺候自己也还是不错的，方慈很满意莫忧的行动。 只可惜这次看不到女人的哭喊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看那些女人惊慌又恐惧的眼神。 要不然等会完事，打她一顿解解闷，方慈这样想着，没注意到莫忧手伸了过来。 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方慈以为是什么情趣，弯下了脊梁。 莫忧嫌恶的拧眉，两只手同时用力，一个往回勾，一个向前捅。 藏在衣服下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袭来，方慈忽然瞪大了眼睛，忙不停的挣扎。 手里的匕首又刺进来几寸，莫忧手臂捆着死死的，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飘向不远处。 方慈像个死鱼一般扑腾了两下，最后无力又不甘心的瞪着眼睛死去。 他一死莫忧立刻推开了他，皱眉拍了拍身上，手中的匕首如同之前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只剩下一坨带血的衣物。 莫忧扔掉衣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这还真是方便，警察就算找到了她，也找不到凶器 因为刚刚有衣物挡在了伤口，血没有喷出来，莫忧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前面的大树后冲出一个小姑娘，她拿着木棒不由分说的往方慈身体上砸。 一边砸，一边痛哭，嘴角却是开心的咧开。 摸出原主口袋里的烟，莫忧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 她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看不清此时她脸上的神态。 “快点打，等下来人了不好收场。” 小姑娘只埋头敲打，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这还是33第一次看莫忧抽烟，它惊讶的连禁止抽烟都忘了说，它压根就没想到莫忧是会吸烟的。 此时的莫忧像是才堪堪展露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33知道莫忧是个极爱撒娇的人，她总是会不动声响的示弱，让人产生呵护她的想法。 而眼前的莫忧，成熟的仿佛已经是十年后一样。 33现在才迟迟反应过来，莫忧在她原本世界的年纪也有二十好几，为什么它总是下意识把她当十几岁的未成年。 小姑娘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莫忧，她脸上一片木然，若不是泪水挂在她脸上，都不知道她之前哭了。 “小芷……阿姨。”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的先叫人。 莫忧抓住她的脸往两边扯，“叫姐姐，不准叫阿姨！” 她很老吗！她永远是16岁的青春靓丽美少女。 “姐姐，小芷姐姐。”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赶紧改了称呼，莫忧松开了手后，她才默默揉了揉脸蛋。 莫忧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解气了就回去。” 小姑娘迟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莫忧也看了一眼，从她手里拿过棍子，扎着方慈的尸体就往水库拖。 尸体噗通一声沉入水底，水面泛起了一阵嫣红。 小姑娘抿着嘴，这个姐姐办事这么随意的吗？ 莫忧把棍子伸到水里洗了洗，然后又还给了小姑娘，“喏，拿回家烧柴，别留下证据了。” 小姑娘还真呆呆的接了过去，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拜拜，我要去赶下个场子了。”推着小姑娘往前走，莫忧催促道。 走出了十几步小姑娘突然回头，“村子里的人都说你是烂货。” 莫忧脸上挂着无所吊谓的表情，有种当她面说，虽然不一定立刻报复，但迟早会遭殃。 小姑娘怔怔看着莫忧的表情，忽然红了眼，“这不是我们的错，对！” 她语气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肯定。 “当然。”莫忧点了点头。 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回家的脚步都格外轻快。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转过身跟莫忧说道，“姐姐，我会好好读书的，以后去当警察，当律师，把这些坏蛋都抓起来。” “好呀。”莫忧轻声应和。 很快小姑娘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莫忧把已经烧到尾的烟头按灭在自己掌心。 烟头跟皮肤接触，瞬间就有了糊味。 33惊讶的叫了一声，忙给她的手吹凉气，“你的手又不是烟灰缸，按手上干嘛。” 莫忧握紧了手，笑了笑回到路上继续等车。 “还疼吗？”33心疼的问。 “还有一点。”莫忧瘪起了嘴，眼里泪光闪闪，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 “那我再吹吹。”33皱紧眉头，吹了更加卖力。 听着耳边呼呼的吹气声，莫忧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33其实很懂分寸，它知道莫忧会在一些事情上非常固执，所以上一世莫忧在战场上伤痕累累，它虽心疼却没多说什么。 但是在莫忧这些拿自己身体发泄玩的小事上，它又会特别注意。 嘴唇轻啃着另一手的食指，莫忧眼神晦暗，怎么办，更喜欢33了呢。 第133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8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驶来了，这一站就只有莫忧一个人上车，司机也没多停留，莫忧上来立马关了车门。 “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33问道，为什么她看起来跟那个男人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方榆。”莫忧斜靠在车窗上，脑子里跟这个女孩有关的记忆并不多。 原主也只是在回村祭拜父亲的时候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个沉默胆小的女孩。 “她是方慈的孙女。”莫忧叹了口气，“方慈是个连亲生儿子都打的人，何况是个孙女呢。” “原来她是常年被殴打的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恨那个男人。”33恍然大悟。 “可能还不止这个，方慈也许也对她……”莫忧想起了村子里的流言，和一些小孩子打方榆时说的话。 烂货，被骂的跟她一样。 小孩子的嘴，往往是家中大人意志的体现，他们大多时候也是跟着大人有样学样。 “真是个畜牲！”33的机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气死我了，我回去再捅他两刀。” 33是个行动派，说回去就回去，看着水中浮沉的尸体，它用能量凝出一把小刀，“噗嗤，噗嗤”捅了进去。 看着尸体上溢出的鲜血，和捅出的大洞，33竟然有种莫名的满足。 “怪不得宿主喜欢杀人，确实解气。”它嘟嘟囔囔的回到莫忧身边。 “为什么他们总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女孩子？”33有些丧气，任务里尽是这样的糟心事。 “因为这是最快摧毁和降伏一个女性的方法。”莫忧回答，“用暴力折断她的尊严，以贞洁囚禁她的灵魂。” “我不喜欢。”33闷闷不乐。 “谁都不会喜欢的。”莫忧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手腕处的伤痕，那是原主几次自杀留下的。 下了公交，莫忧循着记忆往吴生的小学走去。 原主除了吴生刚上学时那一次，就没有来过了。 莫忧还得看着导航，走的停停顿顿。 第不知道几次杜老师的电话打进来，莫忧听着被打断的语音导航，愤怒的接起电话，“干嘛！你最好是有事！” 许是她语气太凶了，杜老师刚酝酿的怒意瞬间消散，她有些磕磕巴巴道，“吴生妈妈你什么时候到，对方家长还等着呢。” “再等会！”莫忧冲着手机吼，“急着投胎啊，催催催！” 都还没有放学，又用她加班，不加班的事有啥好催的，孩子放学校还能跑吗。 电话那头发生了些骚乱，不知怎么电话就落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手里，她态度不善，语气里满是恶意。 “我劝你快点过来，不然我就不知道要对这个小畜生做点什么了，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都没完。” 她似乎做了什么，莫忧听见了响亮的一声，紧接着对面嫌恶的砸了一下嘴。 “脏死了。” 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 莫忧倏的沉下脸，怒气冲冲进了校园，直奔教学楼一楼的办公室，连保安看她那样都没敢拦。 “原主不喜欢吴生，你也不喜欢吴生，那为什么你还这样生气？”33虽然也生气，但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这不一样！”莫忧步伐生风，衣摆都被带了起来。 “原主虽然不喜欢吴生，但也从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那个不知从哪来的东西，也配越过原主对吴生动手！” 她音量都高了不少，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再说了，她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名义上儿子，就是在打我的脸！” “没有当你面，隔着一个电话呢。”33小声嘟囔，这话它可不敢大声讲，万一触到宿主霉头怎么办。 莫忧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死死把吴生的头按在地上，强迫他给旁边一个趾高气扬的小男孩磕头。 而班主任杜老师在旁边不停的劝解，但就站着跟个桩一样，丝毫没有阻拦。 掏出手机直接打开录像，莫忧这才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在那女人屁股上。 女人往前扑了几步，还是没稳住身体，一头栽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杜老师现在倒是动了，她拦在莫忧面前，皱紧了眉头，仿佛莫忧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一样。 “吴生妈妈，你怎么打人呢，我们是叫你来好好交流的。” 啧！这是今天被这么问的第二次，打就打了，非得问一嘴干吗？ 莫忧掀了掀眼皮，嘴角讽刺的勾了勾，“哟，我以为你给钉那了呢，现在巴巴上来拦了，刚刚她动吴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动一下，是死了正尸僵手抬不起来？” “你！”杜老师脸气的通红，她忽然眼睛一瞟看见了莫忧手上的手机，连忙上去抢夺，“这是不让录视频的！” 莫忧侧身躲过她，讥讽道，“哟，你也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啊。” 任杜老师急的团团转，可莫忧就像个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到人。 她深知这个视频要是流露出去，会对她的职业生涯产生多大影响。 那边小男孩把他妈扶了起来，女人一站起来，就叉着腰跟个战斗母鸡一样走过来。 莫忧关了手机揣进都里，整暇以待的等女人靠近。 “你敢踹我！”女人怒吼道。 抹了把脸，莫忧嫌弃的后撤一步，“你要是再对我喷口水，我还能抽你两嘴巴子。” “好了好了，两位妈妈都冷静一下。”眼睛事情要闹大了，杜老师赶紧上来打圆场，插进了两人中间。 但她还是抱怨的提了一嘴，“吴生妈妈你来的太晚了，我们都等了你一下午，班上的课都没上。” 莫忧从她翻了个白眼，“上去呗谁拦着你了？还是说这是什么国家大事，不处理了地球都不会转？” 杜老师被一噎，呛声道，“我这不是想尽快解决问题嘛，谁知道你来的这么晚。” “拜托，家长也有自己的事，不是24小时随时待命的仆人。”莫忧再次翻了个白眼，她还能立马飞过来不成。 杜老师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怒气，扯开了这个话题，“吴生妈妈，这次叫你来是处理事情的，吴生又欺负同学了。” 这次连33都忍不住发出嗤笑，就原主儿子瘦的跟个营养不良的小豆芽一样，谁欺负谁呢。 第134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9 “你亲眼看见了？”莫忧站直身体问。 杜老师迟疑了一下，“没，但是……” 莫忧不耐烦的打断她，音量提高了一些“有监控证据？你们已经看过了是吴生先动的手？” “还没，但是……” 杜老师急着想说什么，但莫忧直接吼了出来，“那你凭什么认定就是吴生先动手打人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扯过她儿子怼到莫忧眼前，“当然是他先动的手，看给我儿子打的。” 小男孩似乎是有妈妈撑腰，头扬的老高。 莫忧凑近瞧了两眼，眯起眼睛才在他脸上找到一个指甲刮的口子。 “不拿放大镜都看不见呢，这么严重都不送到icu抢救的吗？”她嘲讽道。 女人可不管这些，“我儿子受伤了，你们家必须得负责。” “负责！”小男孩跟着他妈附和，看不出一点心虚。 莫忧偏了偏头，看向一边的杜老师，“你也这样觉得？” 此时杜老师有点踌躇了，她原以为吴生妈妈从来不过问吴生的情况，会是个好拿捏的。 她瞥了一眼女人，还是说道，“吴生这学生平时就不合群，经常欺负同学，这次估计也是……” 懒得听她放屁，莫忧也想把吴生拉过来问一下，可她转了一圈都没看见那小子的人影。 在33的提示下，她低头才看到依旧趴在地上的吴生。 吴生原本还在痴痴的看着她，一见她低头，连忙也跟着埋头。 他长的有几分随男方，所以原主总是不愿看到他的脸，他自己也知道，平时会避开原主的目光。 “还给地上趴着呢，身上有胶？你粘地上了？” 莫忧一边说，一边揪着吴生的后脖领，给他提了起来。 吴生即使站起来也依旧藏起自己的脸，莫忧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明显的伤痕，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杜老师不自在的后退了两步，今天这件事看起来不能善了了。 一只手掐着吴生的下巴，莫忧用了点力强迫他转了头。 吴生的额头在地上撞出了红印子，两边脸都通红，但有一边明显肿的更高，看印子应该是大人打的。 “这就是你说的欺负人，谁欺负人能把自己欺负成这样。” 莫忧托着吴生的下巴，厉声质问杜老师。 感受着下巴处传递过来的暖意，吴生眼眶湿润，他是可以理解妈妈的，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对母亲的孺慕是与生俱来的。 吴生看着生动的妈妈，突然觉得这次被打也值了。 以前的妈妈虽然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总是死气沉沉的，像是被抽走了多余情感。 “这……”杜老师移开了目光，她也很难睁眼睛说瞎话啊。 “你孩子就是看上去严重，我们家小宝受的可是内伤。”女人还在强词夺理，莫忧的脸色看上去随时都能暴走。 “别想要躲过去，道歉，赔偿一个都不能少。” “就是，就是！”小男孩跟个应声虫一样附和他妈的话。 许是莫忧的脸色太难看了，杜老师小声说道，“韦宝妈妈，你还是少说两句。” 莫忧磨了磨后槽牙，低头问吴生，“脸是谁打的，身上又是谁打的？” 手指捏紧了衣摆下角，吴生没有吭声，他还是不要给妈妈添麻烦了。 “说！”看出了他的意图，莫忧放下手冷声道。 看着吴生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33小声劝道，“你别吓着他了。” “左边是韦宝打的，又边是他妈妈打的……”吴生嗫嚅着说出声，“身上，身上是同学们弄的。” 韦宝的妈妈立刻跳脚，“肯定是你先打小宝，我们家小宝很乖的。” 这次韦宝没有附和，他躲到妈妈身后，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吴生妈妈的眼神好可怕。 杜老师明明全都知道，却还是对莫忧说，“你别听吴生说的，他撒谎成性，没几句真话。” 吴生紧张的看着莫忧，虽然他强忍着，眼泪还是滚落下来。 他哽咽的哀求，哀求莫忧相信他，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讲，嘴里反反复复的念着，“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杜老师拧了拧眉，她最烦处理这种事，吴生就退一步承认又不会怎么样。 “够了吴生，不要为自己开脱……” “啪！” 莫忧甩了甩手，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你也配当老师？” “你打我？”杜老师捂着高肿起来的脸，颤抖的声音还有些疑惑。 刚刚那一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韦宝的妈妈护着韦宝悄悄离远了些。 “打你？我没有啊。”莫忧睁大了眼睛，双手一摊，开始装无赖。 杜老师掏出手机照了照高肿的脸，闻言愤怒的侧过脸，“别想抵赖！我这边脸都肿起来。” “哪又怎么样？吴生两边脸都肿起来了，你不一样装作视而不见吗？”莫忧拉了个椅子，舒服的窝进去。 “我要报警，以我这个红肿的脸，你就完了。”杜老师恶狠狠的说道。 “报呗。”莫忧毫不在意，那种地方她之前还挺常去的。。 莫忧答应的这么爽快，杜老师愣在了原地，脸上难得些纠结。 报警的话，要是莫忧放出之前拍的那个视频，她瞬间就会被推上舆论的顶峰。 “那、那还是算了。”杜老师说道，面上却不是很情愿。 “你不打啊？”莫忧再次确认，杜老师狠狠的点了点头。 但她眼里划过一丝狠戾，反正吴生还在她班上，只要她在班上提两嘴，小孩子就会自发的抵制吴生。 “那我可就打了。”莫忧飞速的拨号，几个人愣是没一个拦住得了她，那边的接线员已经再说话了。 在报警的几分钟里，不是没人想阻止她。 有伸手抢的，还有尖叫打断他们间谈话的，但都被莫忧几个大比兜抽过去了。 接线员有些蒙圈的听着对面不绝于耳的“啪啪”声，可偏偏当事人还平静的跟她说，“我们继续。” 第135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0 莫忧挂断电话，看着两个脸肿如猪头的女人，抬脚松开了被她踩在脚下的韦宝。 理了理衣袖，她皱眉抱怨，“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这次我先替你们爸妈教育一下。” 韦宝妈妈捂着脸，眼里满是怨毒，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她跟杜老师两个人都拿这女人没办法。 莫忧叫上吴生，脚尖往上一钩，把韦宝颠起，然后在他快落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服，拖着出了办公室。 “你要带我的小宝去哪？”韦宝妈妈立刻追了出来。 “你管我！”莫忧走的飞快，头都没回一下。 看她去的方向正是吴生他们班，韦宝妈妈连忙拉上一边嘤嘤哭泣的杜老师追了上去。 此刻杜老师还陷入她被人打了，这样天塌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韦宝妈妈唾弃了她一声，没用的东西。 等她们进到班级，就看见莫忧一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下面鸦雀无声。 看到杜老师，不少学生的目光都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发现了那张猪头脸。 杜老师平时是个极讲究的人，她年纪不算太大，打扮的光鲜靓丽，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当即便有学生小声的笑了出来，很快又收住了，根本发现不了是谁。 此时还在上课时间，旁边教室都是老师讲课的声音，与杜老师一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有课，所以莫忧揍人的时候，没人拦着。 而吴生的班级里静悄悄的，小孩子再怎么皮，只要大人摆起脸，心底还是发怵的。 “谁打了欺负了吴生，都给老子站起来。”莫忧扫视了一圈，有人心虚的偷瞄身边人，但无一人站起来。 “哼！”莫忧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伸手把杜老师扯了过来。 “你是吴生的班主任，那你应该知道，谁打的吴生？” 杜老师被她一扯，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现在她看到莫忧心底还是慌的不行。 “我、我不知道，可能也就是小朋友之间开玩笑打闹的。”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是在狡辩。 “打闹？”莫忧挑了挑眉，抓着她按在讲台上，“那我也跟你开玩笑打闹一下好不好？” “不、不、不要！”杜老师尖叫起来，没有形象的大哭大喊。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吵得人头疼，莫忧拿起黑板擦塞进了她嘴里。 韦宝妈妈悄悄把韦宝拉了过去，就只是看着杜老师受欺负。 “你们在干吗？”教导主任走了进来，杜老师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位家长你冷静一下，先把杜老师放开，你再这样我们是要报警的。”教导主任伸手想去把杜老师抢过来。 莫忧也没打算跟他争，手一推，杜老师撞了他满怀。 “就不用你来费心了，我自己早报警。”莫忧双手环胸，没好气的说道。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警察来到学校总归对学校的名声会有些影响。 “这位家长，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协商解决的。”他无非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聊个屁！”听这个莫忧就来气，她把吴生露出来，指着他冲教导主任大吼，“老子把他送到学校，是给你们当沙包的吗？早上出来还好好的，下午就这样了。” “这就，这个狗屁班主任，还非要说是他欺负别人！” 教导主任这才把目光移到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上，男孩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他稚嫩的脸颊已经高肿起来。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能看出上面污水湿了又干的印记。 一时间他也有些语噎，这孩子明显就是被人欺负了，怪不得人家妈妈生气成这样。 但他毕竟是站在学校这边，清了清嗓子，他刚想说话，一个手机就怼到他眼前。 手机里一个女人趾高气扬的抓着小男孩的头往地上磕，而杜老师只是在一旁不痛不痒的劝说。 教导主任沉着脸看向杜老师，自知理亏杜老师心虚的移开目光。 即便是这样教导主任还是想劝劝莫忧，他再欲张口，这次打断他的是走进来的警察。 是了，这所小学离警局还挺近的。 “谁报的警？”警察问。 “我我我！”莫忧赶紧探出头举手。 她简单把事说了一下，还把视频也给警察看了一遍，顺便展示了一下吴生被韦宝妈妈打肿的脸。 警察小哥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毕竟看着单看着半边脸，女人就下了狠力。 那边教导主任还小声训斥的杜老师，然后杜老师就被一同叫去了警局。 临出教室前，莫忧忽然转了半个身子，“后面我要看到欺负过吴生的其他同学给他道歉，不然我还来闹。” 她说完还咧嘴一下，露出惨白的牙齿。 教导主任本能感觉她那笑让人不舒服，他揉着额角点点头，说这事他会处理的。 莫忧这才满意跟在警察后面走了。 到了警局包括莫忧在内的三人全都挨了训，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吴生虽然被打了，但莫忧也给那两人揍成了猪头。 警察这边还是让她们之间协商解决，开始韦宝妈妈还不依不挠，叫嚣着要让莫忧付出代价。 但警察小哥告诉她，她打未成年这事也会得到惩罚。 这下她消了气焰，不情不愿的表示同意和解。 杜老师这边更简单了，莫忧拿着手机说要发个某音，她立刻就同意了。 两个小孩都没啥意见，全全听从家长。 几人出警局门的时候，韦宝妈妈和杜老师脸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莫忧还是挺开心的，打了人还没事，甚好甚好。 韦宝妈妈拉着韦宝恶狠狠的瞪着莫忧，“你给我等着，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她放下这句狠话，跟有狗撵了一样，抱起韦宝就是一个冲刺。 杜老师也跟个霜打茄子一样，垂着头默默回到了学校。 莫忧没急着走，停在警局门口看了许久，吴生就一声不吭的站在她身边陪着。 不知道方慈的尸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到时候还会被警察找上的。 半晌莫忧低头看了看吴生，寻思该带他去医院看看，于是抬脚就往医院走。 不用她招呼，吴生就跟个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 第136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1 从医院开了些药回来，莫忧在路上买了两个蛋糕，虽然她没说，但多出的那一份给谁，不言而喻。 “你还是对他很好嘛。”33欣慰的说。 莫忧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身后掩饰不住高兴的小身影。 “我要是真对他好，今天就不会这样做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给他出气呀。”33显然不满莫忧的说辞。 “不，我只是为了自己解气而已。”莫忧微不可闻的摇摇头，小系统还是把她想的太好了。 “如果我真的是为他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做事毫无顾忌了，33你要知道，有时候欺负一个人并非一定是动手打他。” “况且我还无视他被打，选择了和解。” 33听着莫忧解释给自己听，却还是小声说，“可你也很关心他啊。” 莫忧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啊。”说完，她陷入了沉思，自己算正常人吗？ 33喜极而泣，宿主终于跨入正常人的行列了。 回到家后，莫忧只是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转身便回了房间，又恢复成原主跟吴生的相处模式。 房门轻合的声音响起，吴生这才挪动脚步到餐桌旁。 他盯着这个点缀了水果的小蛋糕看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一般从厨房拿了勺子，从侧面轻轻挖下一勺塞入口中。 香甜的奶油在口中化开，吴生幸福的眯起眼睛。 原主只是在生活不亏待他，但从未给予过吴生任何情感上的馈赠。 爱与恨是纠缠的，原主无法抉择，所以从一开就在回避对吴生的情感。 故而吴生吃到这个安抚意味的蛋糕时，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他抽抽噎噎的吃完了整个蛋糕。 可一吃完又忍不住后悔，要是能一直留着就好了。 莫忧吃完自己那份就直接滚到床上，满足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吃饱了就睡，理想生活。 “你以后打算怎么对吴生？”33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像原主之前那样呗。”莫忧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她没打算改变这种相处方式。 “唉。”33叹了口气，没打算多说什么。 “33。”莫忧无奈的喊道，出言解释，“我今天真的不是为他去的，我只是讨厌学校里出现这种事情而已。” “我也是从校园出来的，对这种事也见过经历过，知道其中有多让人恶心。”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33低落的回应道，“我只是在叹气自己，总忍不住同情别人，这样不好。” 所以01无数次想拆掉它的情感板块。 “没关系的，33做自己就好。”莫忧微笑着劝解33，反正她觉得不合心的话，她会自己屏蔽。 “况且，33又不会强迫我去做那些事。”就是唠叨了点 “呜呜呜，宿主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33感动的化做一大团能量，飞扑进莫忧怀里，它不管，它要和宿主贴贴。 有了这次的谈心，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33都显得格外兴奋。 关于吴生的事情，教导主任后面加上莫忧，给她发了许多小朋友道歉的视频，和一段韦宝在国旗台上的时候念道歉信视频。 从此之后莫忧就没管这事了，吴生还是和从前一样，她们彼此有意识错开，一天也见不上两回。 这几天莫忧隔一天就回一趟村里，不动声色的观察方胜。 方胜虽然每天都会固定去城里骚扰一下女孩，莫忧渐渐发现，方胜其实晚上会偷偷出门。 莫忧跟在他身后，远远的看见他去了一些寡居老人住的村西头。 那里没有水泥路，人烟也不算多，后面是别人承包的果园，周围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孤坟。 为了不打草惊蛇，莫忧没有跟上去，她让33记下方胜的方向，打算明天亲自去看看。 一直等到凌晨，方胜才哼着小歌不急不缓的回家。 “他身上有水泥的成分。”在方胜重新出现的一瞬，33提醒到。 莫忧笑了，狗果然是改不了吃屎的，方胜又在建造他的囚牢。 跨上自己的小电驴，莫忧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小区。 才刚停车，就有一个平时有些交情的阿姨，披着外套起来跟她说话，“小芷啊，你要不就别回去了。” “怎么了？”莫忧问道，后退了两步，仰头去望七楼的窗户，吴生的房间传出一点黯淡的灯火，还有些晃动。 吴生还没睡，不然他不会开灯的。 “今天晚上突然就来了一群男人，堵在你家门口敲门呢，到现在也没看见他们走。” 阿姨有些后怕的扯了扯外套，“那群人高头大马可凶的嘞，我今天上去将两句话就跟要打人一样，吓死我了。” 说完，她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莫忧取下电瓶车的钥匙，把阿姨劝了回去，“我总归是要回家的，躲又躲不过去，再说了，现在法治社会，等下情况不对我报警就是了。” “好。”想了想还在家里的吴生，阿姨勉强同意了莫忧的说辞。 最后她还是叮嘱道，“等会出问题了，你就大喊，到时候我带着叔上去帮你。” “记住了，谢谢阿姨。”莫忧乖巧的点点头，目送阿姨关上了门。 伴随着大门关闭，最后一束光夜消失不见，黑暗的楼道里，莫忧肆意扯动脸上的笑容。 上楼之前，她检查了一遍身上放刀的位置，即使手里的别人夺走，她也能抽出第二把。 掏出兜里存放的小刀，莫忧拿着它，一路上了楼。 在六楼和七楼的楼梯间里，就能闻见呛人的烟味，只要吸气，便会疯狂往人鼻子里钻。 莫忧嫌弃的挥了挥手，强忍着继续往上走。 “韦哥，真的还要继续等吗？”刘飞张着大嘴打哈欠，困的手指间的烟头都落到了地上。 韦哥说他要来教训个女人，让他们跟着充充场面，可等了一晚上，连那女人根毛都没见着。 刘飞偏头，旁边的兄弟都直接靠在墙上睡着了。 韦进深吸一口烟，眉眼也是掩饰不住的倦意，“再等一会，我就不信了，她家还有个小子，她就放心不回家！” 听这话刘飞只好继续等着，他靠在墙上也小眯了一会。 朦胧间似乎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带着某种不详的意味，在漆黑的深夜格外渗人。 刘飞跟韦进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激动，她终于回来了。 第137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2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暗，韦进期待的心高高提起，他连忙站起来，提前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刘飞也挨个把兄弟们叫醒，齐齐站好，跟一排黑社会似的。 在他们集体的目光中，一个面色苍白阴郁的女人出现在楼梯口。 她身材不算纤细，中等偏上的清秀长相，头发凌乱又随意的扎了个低马尾。 “有事？”女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并没有走过来。 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她也没露出惊讶或恐惧的表情。 “就是你打的我老婆？”韦进前进一步站出来，他身材魁梧，光站哪都让人心生胆怯。 “谁？”莫忧歪了歪头，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鬼知道他老婆是谁。 许是莫忧的反应出乎韦进的意料，他也愣了片刻，挠了挠头，难不成自己找错地方了？ “应池秋啊，我老婆应池秋。”他有些迟疑的说道。 莫忧摇了摇头，“不认识。” “哦，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韦进拉长了声音，看着有些失落，他带了这么一帮兄弟过来，还等了一晚上，结果都找错了地方。 “那你们现在可以让开吗？我要回家。”莫忧平淡的开口，将别在身后的刀往下藏了藏。 “好好，散开，散开，别挡着别人回家。”韦进把身边人往后扯，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莫忧缓缓走了过去，看着身旁鲜活的肉体，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练得这么紧实，刀捅进去的时候手感一定很好，说不定声音也会比别人清脆一点。 此时33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莫忧，他老婆就是之前她扇的那个学生家长。 “韦哥怎么找错地方了，要不你去问问嫂子？”刘飞挤到韦进身边，语气不免有些抱怨。 韦进挠挠头，“你嫂子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啊，难不成我记错了？” 他拿出手机，按亮又关上，求救似的跟刘飞说，“你去问你嫂子，这个点她都睡了，我打电话过去要挨骂的。” “别别别。”刘飞吓得连连后退，哭丧个脸，“哥我也害怕啊。”看平时韦哥被打的到处乱窜，他哪敢去找嫂子啊。 “唉。”两人丧气的发出哀叹，沮丧着转身就要走。 莫忧没急着开门，在原地听了一会他们想之间的谈话，确认没危险后，才拧开门把手。 即便是这样，她另一只手里藏着的刀刃，也随时准备挥出。 她倒是不怕，只是家里还有个小孩子，万一引狼入室，她也就只有自保的能力。 门一打开，立刻有个小手把她往里拉，这间屋子不隔音，估计是吴声听到她的声音，从房间过来了。 “咦，这不是吴生吗？”韦进听见响动下意识回头，正好瞧见吴生的半个侧脸。 他突然就变了脸，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你骗我！还说不认识我老婆。” 吴生瞬间就白了脸，拉着莫忧的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然而莫忧站着跟个桩似的，动都没动一下，她瞟了一眼勃然大怒的男人，身体将打开的门缝挡的严严实实。 “你认识？”她问吴生。 吴生颤抖着声音说，“他是韦宝的爸爸。”怪不得韦宝这几天得意跟他说，他家要遭殃了。 莫忧皱紧了眉头，韦进以为她是无话可说了，正准备说他来的目的。 忽然莫忧很真诚的发问，“韦宝是谁？”这名字好蠢，但人家爸爸就在这，不能笑出来。 空气安静了一瞬，韦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莫忧。 莫忧坦然的接受这些目光，不知道熬夜会变笨啊，她都熬了几天大夜，记性差一点也很正常。 “就是之前那个打我的男孩子。”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韦进，吴生小声解释道。 “哦。你先待在屋里。”莫忧嗒一声，把门又重新合上。 她后背贴着门，抬眼看向高大的男人，“特地找过来，有何贵干啊？” 韦进清了清嗓子，叉起腰，努力让自己显得凶悍，他粗声粗气说道，“你打了我老婆，这件事就这么白白过去了？你不得给我们赔点医疗费？” 原来是为了钱来的，莫忧一手指向楼梯口，“爬！” “冷静啊宿主，他们人多，还是不要起冲突了。”33急忙劝住莫忧。 “不行！”莫忧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们是来要我命的。” “不啊，他只是来要点钱的。”33大惊，它都说不要熬夜了，看把宿主的脑子都给熬坏掉了。 “什么叫‘点钱’？”莫忧痛心疾首，33绝对是个败家子。 “对于我们这种穷人来说，每一分钱有多珍贵你知道吗？钱就是我的命！他哪是来要钱的，他就是来夺我命的。” 33被这套歪理说服了，该死的，它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 韦进无法得知莫忧跟33的聊天内容，所以他看着莫忧的表情一变再变，一度怀疑这人脸要抽筋了。 “你敢这么跟我们韦哥说话。”看气氛不对，刘飞赶紧上来撑场子。 其实他心里也打鼓，他可是大大的良民，一辈子都没干过出格的事，第一次威胁别人还挺紧张。 他又上前一步，手指隔空指着莫有的鼻尖，“韦哥让你赔，你就乖乖拿钱出来，不然……操！” 刘飞发出一声尖叫，跌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爬。 就在刚刚那女人突然就抽出一把刀，直接对着他砍下来，要不是他缩的快，指头就要被削下来了。 “你干嘛！你这样做是违法的。”韦进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挡在刘飞前面。 在他身后，几个弟兄赶紧把刘飞扶了起来。 莫忧笑眯眯的挽了个刀花，对面几个大男人她也不发怵，握着刀就往前砍。 男人们赶紧后退，他们只是来装样子，又不是真的黑恶势力，碰见个一言不合就拔刀子的女人，自然也是害怕的。 人是韦进带来的，他也得保证别人的安全，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夺走莫忧手里的刀。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么大的体型差下，他并没有取得优势。 女人看似毫无章法，但每次都像个泥鳅一样，躲过了他的手。 第138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3 刀刃把墙面砍得斑驳不已，有人想上来帮忙，被韦进喝退了下去。 楼道总共就这么点大，人一多反而更不方便躲闪。 韦进面露苦涩，他也是学过格斗的，但依旧是控制不了这个女人，反而被她掌握节奏后，几次差点被砍到了。 在他几个退让后，女人立刻扑上来乘胜追击，韦进心头一喜，按照预想的一样，伸腿绊了她一脚。 女人重心不稳踉跄了几下，就在他准备上前压制女人的时候，腿弯被人猛的一踹，整个人后仰倒下。 余光中他看见女人那死水般的眼眸了，露出了狡猾的神色。 “韦哥！”刘飞大喊起来。 韦进瞪大了眼睛，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在他眼前是寒光凛凛的刀尖，正伴随着他一同下落。 “嘭！” 他倒在了地上，刀却没有插在他脸上。 女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楼梯，退回到她家门口。 “韦哥你没事。”刘飞赶紧跑过来，抓着他的领子就往后拖，一边拖还一边往后望。 女人平静的站在门边，手中的刀握的紧紧的，她目光越过所有人，停在了楼梯口。 几乎是在印证她的行为，在刘飞为韦进检查身体的时候，楼梯又响起了脚步。 这下不止是莫忧，所有人都看过去了。 陆连云一上楼，就看见黑暗中，几双亮闪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其中一个蹲在地上的大汉，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的警服后，红着眼眶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警察叔叔，快救救我们啊，这个疯女人拿刀砍人啊。” 身后原本还慢悠悠上楼的同事，一听这话几个大跨步跟了上来。 陆连云刚想吐槽，他年纪才二十出头呢，怎么就被叫叔叔了，但听到后面几个字也跟着警觉起来。 他抬头，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门口那个女人身上。 这女人他认识，就是这次过来的目的。 她靠在门边，见他看过来，不走心的辩解了一句，“我没有，他在骗人。” 到底谁在骗人啊，韦进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抱着陆连云的刘飞脸色涨红，“你放屁，刚刚你还追着韦哥砍。” 莫忧白了他一眼，重重的“切”了一声。 “你说你没有，那你拿着刀子干嘛？”路连云边问，边把自己的腿脚抽回来。 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莫忧用小刀削了一圈皮，张嘴啃一口，随后对着众人挑眉。 韦进看呆了眼，好像还挺合理的。 吃了两口苹果润嗓子，莫忧再度开口，“说我砍你们，伤口呢？总不能我拿刀，砍半天一个口子都没留下。” 韦进脸一僵，他们还真就没被伤着一个口子。 “警察叔叔，你应该问问他们，大半夜这么一群人蹲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见那几人无话可说，莫忧默默又补了一句。 陆连云恨不得仰天长啸，年纪都比他大，真的不要叫他叔叔了。 内心虽然崩溃，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目光转向这几个糙汉子。 刘飞脸色一白，嗫嚅的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他们是来恐吓人家给钱的。 感受其他兄弟哀怨的目光，韦进如坐针毡，这下好了老婆吩咐的事没办成，还要把兄弟们也搭进去。 “他们是来勒索我要医疗费的。”莫忧冷哼道。 “什么勒索，我们明明是来好好商量的。”韦进下意识反驳。 莫忧转头看向那几个警察，“你们信吗？”这哥几个像好人？ 陆连云和他的同事下意识一齐摇头，哪有人商量带这么多人的。 瞒也瞒不过，在陆连云的质问下，韦进只好袒露了实情，但他一再强调，莫忧刚刚真的用刀砍他了。 陆连云对他们进行了批评教育，至于后面他们一句，他没做出回应。 “苹果也吃完了，这下你可以把刀子放下了。”陆连云看见莫忧手里仍在玩着刀子，开口说道。 莫忧说了声好，把门开了个小缝，在外面把刀放在鞋架上。 场面稳定了下来，陆连云清了清嗓子，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赵芷，你涉嫌一桩刑事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能明天去吗？我困了。”莫忧打了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不行。”陆连云摇摇头。 “好。”既然没得商量，莫忧也就随他们去了。 陆连云略微有些惊讶，一般人听见这些话，多少会问一嘴，而眼前这个女人对此丝毫不在意。 他顿了顿，说道，“走。” “稍微等我一下。”莫忧打开门，吴生还在门口站着，他眼睛红彤彤的，像刚哭过一般。 莫忧没有说什么，转而掏起了自己其他兜，“后几天我不一定回家，你的饭钱……”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随着她往外掏钱，一起掉落了下来。 韦进惊恐的缩到警察身后，还好刚刚他没一出来就挑衅，这女人又是涉案，又是藏刀的，他有几条命都不够啊。 陆连云脸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你身上带刀干吗？” “防身咯。”莫忧尴尬地笑了笑，弯腰把刀捡起来，继续往吴生手里塞钱。 吴生接过钱，他想问问妈妈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几天不回家，但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过问。 他攥紧手里的钱，欲言又止的盯着莫忧。 莫忧叹了口气，转身准备随这群警察离开，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来，踌躇的问，“要是带了刀具进警察局，会不会受处罚呀。” “你说呢？”陆连云撑住额头，这人的意思不会是身上还有。 莫忧腼腆的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在众人正经的目光下，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装备。 法治社会就是这点不好，非法携带管制刀具，是要受到处罚的。 地上的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刀，和女人脸上腼腆内向的笑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对比。 任谁也猜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身上，会藏着这么多危险品。 陆连云仔细看过地上的刀具，他挥了挥手，让同事全都打包带走，包括莫忧之前放进家里的那个。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是凶手的话，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一件是凶器。 第139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4 车上陆连云忍不住问莫忧，“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刀？” “都说了，防身呀。”莫忧安静坐着，笑容不减。 “那也未免太多了。”陆连云通过后视镜，观察莫忧脸上的表情。 女人惆怅的蹙起眉头，“没办法，坏人太多了，只靠一把可防不住。” “你就那么害怕？”沉默了半晌，陆连云开口道，他是在试探莫忧的反应。 莫忧微微抬起头，“你们应该调查过我，既然知道我的过去遭受了什么，我害怕难道不正常吗？” 这次陆连云说不出来了，他也是本市人，当初那件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不知道这个长相，但赵芷这个名字算是刻入了人心。 当时他年纪还不大，母亲每每提到这个新闻，都叹息这个女孩太惨了，好好的人生，就这样被毁掉了。 车里安静的可怕，陆连云再次通过后视镜看莫忧的表情。 女人出神的盯着座椅靠背，人像是发起了呆。 陆连云不由得失笑，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你不想杀他们，刚刚还砍半天空气干嘛？”33又不傻，以宿主的能力来说，还不至于一点口子都没砍到，肯定是故意的啊。 “吓唬吓唬他们。”莫忧回道，她还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 “会有用吗？”33问，都没伤到人家耶，他们会害怕吗？ “没用就任务结束之前，也把他们结束了。”莫忧又打了个哈欠，太晚了，实在是困的不行。 于是她把头靠在前座的椅背上，就这样睡眯过去。 “唉，你别哭了，你妈妈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呢。”韦进手足无措的哄着一直站门口哭泣的吴生。 他倒是不知道，男孩子也有那么多眼泪，他家那个皮小子平时倔了点，但不怎么掉眼泪。 这要是他家那个哄不好，打一顿就是了，问题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啊，还是刚刚那个疯女人了。 他严重怀疑，今天动了这小子一根手指，明天那个疯女人就要提刀来剁他头了。 “都怪你们，妈妈被抓走了。”吴生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愤怒的瞪着眼前这群大人。 “这关我们什么事啊。”刘飞苦着脸叫冤。 他们一晚上觉没睡到，钱没要到，被吓的一大跳，还挨了一顿骂。 “呜呜……”吴生不再理会这些大人，直接把门关上，躲到屋子里接着哭。 “回去吗？”刘飞转头问韦进。 想到自己老婆那个脾气，韦进狠狠打了几个哆嗦，“你们也跟我回家，不然我老婆那边我不好解释。” 说完直接搭上刘飞的肩膀，不容拒绝的往楼下走。 “我不去啊！哥，哥！放开我！” 刘飞惊慌失措的大喊，然而他还是被拖走了。 “所以你们一晚上什么都没捞到？”应秋池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对面的两个大汉挤在两个矮小的板凳上面。 韦进看着自己老婆不善的面孔，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刘飞，“你来说。” “嫂、嫂子，这真不怪我们，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凶……” “我哪不知道！我脸上到现在印子都没消！”应秋池不耐的打断他的话，身体气的剧烈起伏。 “问题是她打你用的是巴掌，打我们用的是刀啊。”刘飞小声嘀咕道。 “刀？”应秋池差点怀疑自己没听清。 “是啊。”到了诉苦的时候，韦进赶紧抢先说话，“老婆，那女的一言不和就拿刀砍，后面去警局之前卸货，嚯，那么大一堆的刀。” 韦进拿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的挪到应秋池身边，依偎在她腿上，“要不是警察来的早，你有可能都看不见我了。” “这么严重？”应秋池还有些不信。 “非常严重啊，那些警察说她涉嫌什么案子，搞不好是杀人了，老婆以后别惹这家人了，也让小宝里她那儿子远些。” 韦进脸上带了些正色，他是真不想让家人再跟那个疯女人纠缠了。 “行。”应秋池揉了揉额头，“就当我吃了个哑巴亏。” 她松口了，韦进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他朝还傻愣愣坐在原地的刘飞挤眉弄眼。 没你事了，快润。 三分钟后，刘飞看着眼前禁闭的大门，气的牙痒痒，这个大哥不能要了。 审讯室灯火通明，不一会那扇紧闭着的门开了。 “问出来了吗？”陆连云上前一步，询问刚从审讯室里出来的同事。 同事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她心理素质很强，中途甚至还在打瞌睡。” “我去看看。”陆连云推门进去，莫忧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勉强把头撑起来。 陆连云弄出了点声响，莫忧立刻睁开眼睛，“我没睡，我刚是在眨眼睛。”她甚至还瞪大的眼珠子。 抿了抿嘴，陆连云无奈的看着莫忧，“谁眨眼睛，眼一闭就不睁开了。” 实在是无法狡辩了，莫忧只好耸耸肩，承认自己睡着了。 “你那天真的没见过方慈？”手指敲击着桌面，陆连云沉声问道。 “都说了好几遍，我不知道他跟在我后面，我直接去搭的公交。”莫忧皱着眉叹气，仿佛她真的很无辜一般。 “河边有你的脚印。”陆连云接着说，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她，奈何没有关键性证据，而且她身上带的刀里面，没有一把是与死者伤口相符的。 农村不像城里，顶多只会在自家安监控，她搭公交的路口，也没有监控证明。 “哦。”莫忧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翘起，“我去那洗了个手。” “还在狡辩，人就是你杀的对不对！”陆连云拍着桌子站起来。 莫忧斜斜靠在椅子上，懒散的开口，“我就是没杀人，你要是觉得我是凶手，麻烦拿出证据。” 她确实没杀人啊，方慈算人吗？一个直立行走的畜牲的罢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静，陆连云知道这样耗下去没用，但这人跟个铁桶似的，油盐不进。 他看向对面的女人，女人看人时会下意识微微睁大眼睛，显得那双眼睛又大又灵动。 而她一个人时，则常常垂下半个眼皮，将眼里的光亮全都遮住。 第140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5 “你之前说，未来几天不回家，是想在外面做什么？”平静了一下心情，陆连云接着问。 “玩喽，不过现在打算多加一项。”莫忧露出一抹坏笑，“得买个鞭炮庆祝一下。” “他死了，你就这么高兴？”陆连云不是很懂这人的脑回路。 “不该高兴吗？”莫忧反问，见陆连云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拍手庆祝，“死的太好了，那种人就不该活，就该去死，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陆连云定定的看着她的表情，那是一种兴奋和愉悦扭曲在一起的笑。 脸颊的肌肉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扯着嘴角疯狂上提。 她瞪圆的眼睛，被下面的肌肉挤成半个月牙，偏又直勾勾盯着人。 陆连云感觉自己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团裹着人皮的恶意，她憎恨那些丑恶的人，憎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你要是提前交代还能争取从轻处理。”陆连云放低了音量，带着循循善诱。 莫忧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她嘴角的弧度几经变化，最后定格成一个乖巧的弧度。 “交代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唉。”陆连云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挪开椅子走出去。 莫忧垂头抠着手心烫伤的疤痕，笑容像是嵌在脸，没人知道此时她应该表露何种神情。 大半夜，方胜打着手机的光，拖着拖鞋，急匆匆往家里走。 家里人都睡了，唯独他房间还亮着灯，方胜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钻了进去，一转头就对上杨春华那张老脸。 “卧槽！”他后退了两步，搭在肩上的外套也掉在了地上。 “动静搞小点，儿子还在睡觉呢。”杨春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把外套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 紧接着她又问，“水根叔大晚上的叫你们去开什么会？发生啥大事了吗？” 方胜看了一眼方维房间的方向，“去房里聊。”说完就进了房间。 点了点头，杨春华以为他是怕吵到儿子，也跟着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客厅里很快就没了动静，方维遗憾的从门边回到了床上。 虽然说明天他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无疑从大人这里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到底咋回事？”杨春华不耐烦的扯了扯坐在床上沉默抽烟的方胜，刚刚不是说房里聊吗？到了又不说。 方胜伸手在床外弹掉烟灰，“方慈死了，被捅死的。” 尸体在河里泡得又白又肿，据说第一个看到的人，还以为是飘着的白色蛇皮袋。 “咋死了啊，我就说是有几天没见着他了。”杨春华惊讶的喊出来。 她恶寒了一阵，忽然想起这一阵村子里安静的很，原来是那个闹事的没了啊。 “谁看到的？咋都没个声响。” 照理来说，这种事情一发现就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传遍整个村落。 方胜烦躁的把烟按灭，“下游的那个村，说是警察一来就封锁了消息，怕引起恐慌。” 他们这里还算太平，很少有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 “啧啧啧，方慈也是造孽，平时尽做些缺德事，报应这不就来了……” 杨春华掀开被子，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钻，话说到这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接话茬。 只要说到缺德事，谁又能绕的开方胜呢。 毕竟他的恶名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一被放出来，周围人家的女孩子都是父母接送上下学的，唯恐步入了赵芷的后尘。 杨春华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方胜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她想了想，岔开了话题，“搞清楚是谁干的吗？又怀疑的人吗？” “有！”又抖出一根烟，方胜狠狠的吸了一口，杨春华的脸色被烟味呛得不算太好。 “谁？”她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方胜转过头，看着杨春华，一字一顿的说，“目前有几个怀疑对象，其中一个就是……” 他顿了顿，再次吸一口烟，“赵芷。那天有人看见方慈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后。” “是那个贱货！”由于太过惊讶，杨春华连嗓音都没控制住。 “我就说，那贱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肯定就是她杀的人。”她嘴里喃喃自语道，越说越确信。 忽然她猛的抓住方胜的手，“以后你离她远些，这贱人指不定还要害你。” 方胜烦躁的抽回手，脸上满是不悦，“我倒是不觉得是她做的，方慈也不是个吃素的，她要是有那本事早冲我来了。”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总之你还是要离她远点。”杨春华不放心的反复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方胜直接关灯躺下，翻了个身，把背面对着杨春华。 他的态度让杨春华气的不轻，她重重一掌打在刘胜的肩膀上，见方胜就跟个死人一样，丝毫没有反应，也只好自讨没趣的跟着躺下了。 刘方胜没有睡，他没在想死掉的方慈，也听不进杨春华的话，此刻他心里眼里只要那间正在改造的新囚牢。 正好就假装听这个笨女人的话，未来的几天就留在村子里把囚牢建好。 到时候他可要请曾经的“朋友”进去常住一段时间了。 许是回想到了愉快的事情，他缓慢的笑了出来。 第二天莫忧就被放了出来，横竖也问不到话，就不耽误时间了。 “大费周章的请我过来，这么容易就把我刚走了？” 莫忧一副震惊不已的神情，呆呆的站在警察局面口。 “反正也在你嘴里问不来什么，还不如放你回家。”陆连云分外无奈的说道。 “行叭。”莫忧转过头，直接登上了刚到站的公交。 陆连云拧眉看着公交上的数字，这不是赵芷回家那条线的公交，那她去这个地方干嘛？ 眼睁睁看着车窗边的人消失不见，陆连云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片刻。 他连忙对着身边的同事说道，“你们快点跟上她，看看她到底去什么地方，是不是去销毁凶器的。” 同事们点点头，很快就混入了人群。 第141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6 莫忧刚下公交没走几步，33的提醒就响起，“宿主，这周围至少有一个人在跟踪你。” “没事。”莫忧也看见了，但她毫不在意。 这些人终究是要失望的，她现在就只想去常去摊子吃个早饭，然后回到村子里。 到了农村还想这样跟着就不行了，大家都是相处了十几年的老街坊，多了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然跟踪她的人也想到这点了，回村的公交到站后，他们没再跟着，反而在路口散开。 余光瞟着身后那些隐晦看她的人，莫忧脚步愈发轻快。 想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跟村里人打听一下就行了，但总有连村里人都看不到的时候。 早晨醒来，吴生坐在床上看着书桌上放着的钱，一看就是随手抓的，有零有整，数额也大小不一。 他从里面抽出五块钱，沉默的下床开始洗漱自己。 家里好像少了人，又好像没少。 即便妈妈在家，这里的布置还是这样，只是吴生路过原主门口的时候，没有再听见里面细微的呼吸声。 空荡荡的房子从家变成了一个想让人逃离的洞窟。 只用了比平时少一倍的时间，吴生就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昨晚哭了一宿，他的眼睛还是肿的，一路上有不少叔叔阿姨问他怎么了。 有人是真的关心他，有人眼里闪过好奇，不过是想借机探寻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吴生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埋着头一路向学校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平时欺负他的那些同学又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刚刚买了两块钱的包子，现在吴生手里只有三块钱了，他把这三块钱攥得紧紧的。 不等那几个男生走上来，一个人影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吴生惊讶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韦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拦着他们。 为首的男生也是这么想的，韦宝神色复杂的看了吴生一眼，搂着男生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 男生听完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后带着人离开了，走的速度很快，仿佛吴生有多晦气一样。 吴生看着他们远去，摊开掌心的三块钱，脸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攒到了三块钱。 等他再长大些就去自己挣钱，然后搬出去，这样妈妈就不会因为看到他难过了。 吴生回到班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从前阴阳他的那些人此时也乖乖的，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到了下午，他就知道了，韦宝告诉他们，吴生的妈妈是个女疯子，是个杀人犯，要是动吴生，搞不好会被他妈妈砍死。 他讲的绘声绘色，仿佛是亲眼见过。 “吴生的妈妈真的这么可怕吗？”班长回想起他之前也针对过吴生，不禁有些后怕。 “可怕死了，昨天晚上抓着刀就砍我爸爸，上次她不还打杜老师了？她就是疯子，疯子的孩子也是疯子，以后都别理吴生了，说不定哪天他也发疯。” 韦宝神态认真的跟围在他周围的同学讲诉，早上爸爸嘱咐他的话，被他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忽然一个人拨开周围人挤了进来，他着急的揪住韦宝的衣领，“我妈妈不是疯子！” 周围的同学立刻散开，徒留他们二人在教室中间。 作为班级一霸的韦宝被人揪住了领子，当即就要发怒，但早上爸爸说的话还在耳边，他只好奋力挣扎。 “救命啊，小疯子发疯啦，你们别跑啊，快救救我啊。” 吴生的力气不大，根本抓不住他，韦宝一边喊一边跑，窜到了教室外面。 教室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下吴生一个人了。 他看着躲在窗外的偷看的同学们，无力地争辩，“我妈妈她不是疯子，她不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妈妈。 然而没有一个人听他说话，他们隔着玻璃看他，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戏耍。 “全都待外面干嘛？快上课了。”杜老师的声音响起，当她看见只有吴生一个人待在教室后，不悦的把所有人赶了进去。 临上课前，她边摊开课本，边阴阳怪气，“有些人啊，别老欺负别的同学完回去还跟妈妈告状。” “多大人了，什么事都要靠妈妈撑腰，难不成现在还没断奶吗？” 她说完课堂上立刻爆发哄笑，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吴生。 他埋着头，摊开的课本被滴落下的泪珠浸湿。 “好了好了，别笑了，某些人心理脆弱着呢。”杜老师拍了拍讲台，示意同学们安静。 她刚准备讲课，吴生站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沿途撞歪了不少人的课桌。 杜老师撇了一眼，说道，“同学们别像某些人一样，不好好上课，净想着出去玩。” 随后丝毫不在意的继续上课。 吴生出了校园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抹了抹眼泪，还是回了家。 刚走出楼梯，就看到有个男人站在他家门口，吴生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坏人，忙不迭的转身下楼。 但还是对面那人速度更快，他一把就拉住了吴生的手臂。 陆连云哭笑不得看着手里不停挣扎的小孩，“我不是坏人啊，我们昨晚还见过呢，你不记得我了？” 吴生这才抬头看了男人的样貌，是昨晚的警察叔叔。 “我是来找你妈妈的。”陆连云解释了一句。 进村之后，他们就没莫忧的任何踪迹，哪怕是本村人都没找到她，他这才想来她家看看她是不是先回来了。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跑回来了？”陆连云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 吴生把他的手拉开，转身去开门，他不喜欢这个把妈妈带走的叔叔。 察觉到他的不喜，陆连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也跟着走进去了。 吴生惊讶的看着他，到底还是懂礼貌的，即便不满也还是给他倒了茶水。 陆连云坐在沙发上，正大光明的打量着这家里的布置。 老旧，狭窄，除了必需的家具，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这里住了两人，却没有多少人气。 与其称为家，更像是仅供歇脚的住所。 第142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7 陆连云把目光移到缩在沙发角落默默擦眼泪的吴生身上，小孩子眼圈红红的，只是掉眼泪，一声也不哭出来。 他无奈，上前询问，“怎么哭了，是在学校受到欺负了吗？” “呜呜……”吴生本来能忍的，可是有人哄他就憋不住了。 “他们、他们说我妈妈是疯子！我妈妈才不是，她才不是！” 他抓住陆连云的衣服，“叔叔，我妈妈不是疯子，她很好很好的，只是她太痛苦了……” “嗯嗯，她不是，你不要听人瞎说。”陆连云顺着他的话说。 吴生小声抽噎着，大概是没什么话了，陆连云摸摸鼻子，不经意地问，“你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吗？” “不知道。”吴生摇摇头，妈妈从来不跟他说行程。 实在问不出什么，陆连云不想在这耽误时间了，起身就要走。 临走前他嘱咐吴生，“如果看到了你妈妈了，让她放心过去。”不要真的做错事。 “出去！” 陆连云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扑到门外面。 吴生愤怒异常，“你们根本就不懂她，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难过才会说的这么轻巧！” 话音落下，陆连云还来不及反应，大门就猛的关上。 他挠挠头，自己说错话了吗？ 天色渐渐暗了，33看着恨不得在树上安家的莫忧，“你是猴子吗？怎么这么爱呆树上。” 莫忧掏出自己买的柔软皮垫，绑在树干上，“树上多好啊，隐蔽强，视野好，还能出其不意的吓吓人。” “也亏的那些人找你，来来回回的愣是没看见。”33都要怀疑那些人是不是眼瞎了。 莫忧嘿嘿一笑，拆开身上带着的零食。 她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路口，等待着方胜什么时候会出现。 大概到了晚上九十点，大部分人家都入睡了，路口处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终于来了，莫忧调整了一下姿势，仔细记录下方胜去的地方。 那里是废旧的老宅地，就是不知道他具体去的是哪一个。 两三个小时后，方胜灰头土脸的重新回到路口，他满意的边走边拍身上的沙灰。 过几天就能把地方做好了，这次那个女人绝对跑不出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33才继续说话，“你不打算回去吗？晚上睡哪里啊？” 别跟它说睡树上，她又不是什么暗卫，没必要整这出。 “去哪睡呢……”莫忧仰着头思考，腿悬在半空中晃动。 “哦对了，可以去她家住！” 方榆无语的看着强硬钻进自己被窝的女人，总共不过五分钟，这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问题是——她还没洗澡啊！可恶，床单是今天新换的！ 生无可恋的方榆最终还是躺下来了，这房子里一共也只有两个房间，她可不想去哪老畜牲的屋睡。 她翻了个身，看着女人熟睡的脸庞。 刚刚这人撬她窗户的时候，她都要吓死了，还以为是什么入室抢劫。 结果这人一进来就呲个大牙冲她乐，嘴里不停解释着，然后趁她不注意，一呲溜钻进了被窝。 女人虽然每次回村都是笑着的，但睡觉的时候，眉头拧出了沟壑。 方榆伸手，想帮她抚平。 忽然她的手猛然被攥住，方榆愕然的瞪大眼睛，女人突然睁开眼睛，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狠戾。 仿佛下一秒就能扼断她的脖子。 “哎呀，抱歉抱歉，下意识就动手了。”莫忧收回手，眼睛重新眯起，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翻了个身继续睡。 收回在被子下的手还在颤抖，方榆嘴角却悄然勾起。 中午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戚还在你一下我一下的争抢方慈的家产。 她坐在一边仿佛是个拖油瓶一样。 爸爸也知道方慈死了，但他没回来，只说谁拿走方慈的财产最多，谁就养她。 她能听见，那边阿姨说话的声音，或许真就像班上的孩子说的那样，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不要她了。 在那些亲戚还在假惺惺为方慈同哭的时候，赵芷姐姐来了，她扛着炮竹，拎着音响，边放鞭炮边放好运来。 有人气不过骂她，她也不张嘴，上去就是两耳光。 最后她站在一堆在地上哎呦乱叫的人身上，低头对她说，“你要强硬些，不然你的生活不会有改变。” 方榆跟她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总觉得她的性格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这个赵芷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你爸呢，这么大个事他不回来？至少也得把你接走，不然你一个怎么生活。” 方榆把刚刚爸爸说的话，复述给她听，她骂了一句脏话，立刻要求方榆再给她爹打回去。 待接通后，电话被抢过去，方榆听见爸爸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个赵芷姐姐最后吼道，“你敢不要她，就等着老子报警，她还是未成年，法律可是要你扶养的。” 这句话把爸爸镇住了，他嗫嚅的说，“知道了，过两天回去。” “明天！”赵芷姐姐大喊，“明天不回来，我把你爹的脑袋旋下来给你邮寄过去。” 方榆心想，怎么可能啊，他是不会回来的。 最后她拍了拍方榆的头，她说，“如果不想让自己活的痛苦的话，就不要对你这个父亲产生情感。” “不然你可能会被他若有若无的关心，搞得身心俱疲。” 说完了话，她转身就走，仿佛过来就是来嘲笑方慈的。 方榆以为下次见面就会是方慈的葬礼，没想晚上她又看见她。 她很开心，很少能见跟她差不多阴暗的人，爸爸很生气，还打电话责怪她把赵芷招惹来了。 从爸爸最后的话里，她知道了爸爸还是买票回来了。 不是害怕赵芷姐姐，不是害怕她没人要，他害怕的法律，他害怕不养她会获得法律的惩罚。 方榆盯着上方老旧的天花板，决定了，她以后要当一个律师。 做一个为弱小伸张的律师，做一个不畏强权的律师，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律师。 她要让方慈这种人正大光明的死在阳光下。 第143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8 第二天一大早方榆就兴冲冲的告诉了莫忧，她眼下挂着乌青的眼圈，精神劲却很好。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晚上，想怎么把那些坏人制服，想那些人哭着忏悔。 莫忧笑了，这还是方榆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 “好啊，未来的大律师小姐。” 鲜少被人夸赞，得到认同的方榆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厨房的。 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在煮饭了。 “恐怕现实不会像她想象中的一样。”跟着宿主见识了太多，33也有些悲观了。 “她还是小孩子嘛，保留一点对现实的幻想没什么不好的。”莫忧笑嘻嘻的，穿好衣服就去给方榆帮忙。 吃完饭后她也没走，而是一直坐在方榆家门口。 方榆一边打扫卫生，时不时的瞅她两眼，怎么还不走啊？难道要在这里住下了？ “今天应该不是休息日，你不上学吗？”莫忧好奇的问道。 方榆卷着腿上的书页，情绪低迷，“学费被他挥霍完了，他不让我读书了。” 手指无意识扣着那块疤，莫忧暗自做着自己的盘算。 那些方榆的亲戚今天还打算来方榆家扯皮，一看到大门口的莫忧，呸了声晦气，掉头就走。 “进来坐呀，坐在大门口干嘛？”方榆在客厅里对外喊道。 莫忧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瓜子，边嗑边说，“辟邪。” 有她在，妖魔鬼怪退散！ 一大早陆连云就得知莫忧在方榆家，他忙穿上衣服，开车就过去。 路上遇到了依旧没去上学的吴生，他摇下车窗询问，哪知吴生看都不看他，走的更快了。 “我知道你妈妈在哪，带你去找她？” 陆连云刚说完，一个小身影嗖的出现在他车窗前。 他哑然失笑，把门打开，吴生乖巧的坐了进来。 这孩子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写满了期待。 可一到村子陆连云也懵了，他压根不知道方慈家在哪，之前都是由村里人带的。 “那个，叔，你知道方慈家往哪走吗？” 他拉住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老汉嗒了一口旱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来找小芷丫头啊，往放歌的地方走就对了。” 老汉扔下这句话，继续不紧不慢的向田地走去。 放歌的地方？陆连云想起来，好像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能听见歌声，还以为是老乡在搞什么活动呢。 他还没动，身边的吴生就率先跑了出去。 “等等我。”陆连云也急忙追上去。 吴生的方向感还是可以的，不一会他们就看见了莫忧。 就是可能来的不太巧。 方慈家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其中数莫忧的站姿最为不雅。 她一脚踩在椅子上，叉着腰往对面男人脸上吐瓜子皮。 在她身边，方榆揪着她的衣角，躲在她后面。 “赵芷，你疯了，这是我们的家事，更你有什么关系。” 方明愤怒的擦掉脸上的瓜子皮，质问对面那个吊儿郎当的女人。 “跟我没关系啊，我纯粹是来搅屎的。”莫忧继续嗑瓜子，“你猜谁是屎？” 这个泼皮无赖，方明气的牙痒痒，只得冲旁边人吼，“还愣着干嘛！把音响关掉啊！” 旁边那个像秘书的人，这才如梦初醒，伸手就要关音响。 莫忧一把拍掉他的手，跟护鸡仔一样，护着自己音响。 “你敢动我的音响，我就敢发疯！” “你！你！”方明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陆连云是这时候带着吴生过来的。 刚刚在外面他看得目瞪口呆，此时的莫忧跟前几天审讯室里简直判若两人。 吴生眼神复杂的盯着莫忧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似有所感也回看了他一眼，默默为他移出了一个位置。 于是吴生越过陆连云，也躲到了莫忧身后。 莫忧：？ 全跑她后面干嘛，玩老鹰抓小鸡吗？ “你们这是在吵些什么？”陆连云清了清嗓子，露出办事的姿态。 “哟，陆警官！来办案啊。”莫忧伸手打招呼，暂时放弃了瓜子。 对面的方明听到警察两个字眼神闪躲了一下，把秘书拉了回来，“没什么事，一些小争执而已。” 话音刚落，莫忧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33都担心她会不会翻不回来。 只听她掐着声音说，“没什么事，就是某些人不想养自己的孩子罢了。” 自己的遮羞布被当着外人扯下，方明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把孩子丢到孤儿院去了！” “不许说我妈妈！”莫忧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吴生像个小牛犊一样冲出来，挡在莫忧前面。 方明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这就是你那个孽种啊。” 这话属实是有些过分了，吴生的抿了抿嘴，小脸惨白。 “怎么能这样说孩……”陆连云皱皱眉，很是不满他的说辞。 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 陆连云转头，就看在莫忧拿着塑料拍手又抽了一下，用力之猛，把塑料手掌都抽飞了一个。 原来之前跟踪报告里，她买的这玩意儿是做这用处。 不对，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陆连云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忧，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你怎么敢的呀。 对于他的目光，莫忧视而不见，她直勾勾盯着方明，“你再骂一句，老子就把你那条烂舌头扯出来。” “你敢！”脸上的火辣辣的痛，远比不上方明当众被抽耳光的羞耻。 他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这里有警察，他绝对不放过这个贱人。 “呵。”莫忧轻笑一声，缓缓抬起眼皮，“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无所有，失去什么也不怕，就算是我的命。” 她脸上是一派的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不配绊住她的脚步。 疯狂又绝情。 这一刻吴生终于无法欺骗自己，他在妈妈的心里没有位置，对妈妈而言，照顾他跟多是出于责任。 方明确实被吓到了，村里人说的果然不假，这就是疯女人。 他迟疑了，他还有美满的家庭，还有财富，他不敢去赌莫忧的理智。 于是他沉默了，忍下了这几个巴掌。 第144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19 方榆在莫忧身后看着，眼神闪烁，原来只要没有弱点，别人就会拿你没办法呀。 她微微垂下眼皮，她好像也能做到。 “喂喂！你们能不能别当我不存在啊。”见他们这么解决，陆连云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方明接过秘书递上的冰袋，换回他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们已经没事了。” “还没完呢。”莫忧可不给他面子。 脸色僵了一瞬，方明深吸一口气，“我是不会把她带回去的，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那你当初一定要争她的抚养权干嘛？”莫忧直接吼了出来。 方明吓的后退，被她一把抓住衣领。 “是因为你不想挨方慈的打，就给他留一个更弱小的沙袋吗！” “需要她的时候拼命争抢，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方明你未免太自私，她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替死娃娃。” 说完这些，莫忧大口喘着粗气，她说了这么多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动容。 他眼里有羞愤，有气恼，有不耐，唯独没有愧疚。 是的，他从来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吴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旁边身体颤抖的女孩，他想抱抱她，却被她惊慌躲过。 女孩倔强的抹掉眼泪，脸绷得紧紧的。 “你关心过她吗？”莫忧质问。 她每上前一步，方明就后退一步。 “你是知道的，就你寄回来的三瓜两枣根本用不到方榆身上。你也知道，方慈从你这里要不到钱，就会报复在方榆身上。” 陆连云看着方明只是躲闪，但一句都没辩解，就知道莫忧说的句句属实。 莫忧不再前进了，她站立在原地，声音冷然，“你真该死啊，方明。”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她是我的孩子，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方明不甘心的嘶吼，这一刻他多年小心翼翼维持的那些颜面也不重要了。 “她要是嫌弃我她就去找她妈啊！哦，我忘了，她妈早改嫁，她妈也不要她了。” 这些话就像一根刺，直直扎进方榆的心里，至亲之人才会知道最痛的地方在哪里。 “我是抢了抚养权，但她妈要是真的想要她，就不要跟我离婚啊，她不挨打，那就她女儿挨打……” 方明整个人被一拳砸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用手擦了擦嘴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血迹。 莫忧上前了两步，一脚踩在他脑袋上，重复了一遍，“你是真该死啊。” “你别这样，打人是犯法的。” 等莫忧稍微发泄了一下，陆连云才上来阻拦，他只拦住了莫忧的手，没管莫忧依旧踩在方明头上的脚。 秘书也来阻止，但他只要一拉动莫忧，莫忧就踩的更用力。 脚和地面的挤压，方明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他不该死吗？”莫忧反问陆连云。 陆连云一愣，后面的话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他虽然做的不对，但还不至于死。” 如果他不是警察，他也想给方明一拳。 莫忧没有说话，方榆能看的出来，她可能起了某种心思，就像当初对方慈那样。 “放开我爸爸！” 伴随着一声惊呼，一个身穿蓬蓬裙的小女孩冲了进来。 她一边捶打莫忧，一边想把她拉拽走。 “所以说我讨厌小孩子。”莫忧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单手把小女孩举到了空中。 “欣欣！”方明脸上头回有了惊慌。 原来他也不是没心的啊，方榆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只是那些关心从来不是对着她就是了。 “滚出来，一个成年人还让个小孩冲在前面。”莫忧说完，门口也没动静，此时小女孩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看的方明心疼急了，他在莫忧脚下挣扎的比之前挨揍还厉害。 “不就是吃准了我不对小孩下手嘛。”莫忧浅笑，手指倏然收紧，抓得小女孩生疼。 “可我是疯子啊，惹到我的就算是个孩子，我也可以把她摔死。” “你别冲动。”陆连云这下是真的慌了，他忙来抢孩子。 但莫忧不放手，小孩子在他们俩拉扯间痛苦异常。 “我出来，我出来，你放开欣欣。” 终于从大门走出来一个女人，她脸上有紧张，还有心虚。 随手把小女孩扔给陆连云，莫忧挑眉询问，“请问你是怎么看待方榆的扶养问题的呢？方太太？” 最后三个字是含笑念出的，听起来十分刺耳。 “我、我听阿明啊。”女人眼神似有躲闪。 她当然不希望方明管这个小丫头片子，家里的每一分钱都应该是她的宝贝欣欣的，凭什么给这脏丫头用。 “哦？”莫忧跺跺脚，“要你做主呢，方明。”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明气的咬牙切齿。 “给方榆找个靠谱的人家养着，每年足够多的抚养费。”莫忧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方慈的财产全归方榆。” “就这些？”方明疑惑的瞪大眼睛。 “对。”莫忧点点头。 “行行行！只要不把她往我身边塞，怎么样都行！”方明大吼道。 莫忧从他头上下来，走到陆连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就靠你了，看看能搞个什么合同之类的法律程序保证一下不。” 她是指望不上了，毕竟是个绝望的法盲。 女人把方明搀了起来，小女孩也挣脱陆连云飞奔到父母身边。 多美好的画面啊，多温馨的一家三口。 “十万，抚养费一年十万。”莫忧非要开口打破他们。 “十万？你抢钱去。”还没来得及拍灰，方明愕然的转过头。 这农村根本花不上几个钱，往年他一年一万多都能把方慈打发了，方榆穿的旧衣服，吃的剩饭菜，哪需要这么多钱。 伸出一根手指，莫忧指着女人和女孩身上的衣服挨个细数，动辄上千，高的也有几万。 然后她拉过方榆，“pdd9九块九三件，还是去年买的。” 这些都是33告诉她的价格。 他自己用着成千上万的东西，却连方榆的抚养费都要扣扣搜搜。 第145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0 方榆低头搅着衣角，眼睛却忍不住往那件裙子上瞟，几千块的裙子啊，怪不得那么漂亮呢。 要是她也有几千块就好了，可以有钱念书了。 “这么便宜怎么穿啊。”小女孩惊讶的大喊一声，她不是故意嘲弄，这就是她原本的想法。 一两百的衣服她都觉得料子不好呢。 方榆身体猛地一怔，她咬破了嘴唇，才强迫自己扬起来的脸没露出异样。 她的父亲一共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对面，活得跟电视里的千金大小姐一样。 另一个，像个低贱的婢子，只有干不完的活和挨不完的打。 “因为你爹犯贱不给钱啊。”莫忧微笑，当着她的面就把她爹骂了。 方明拉着女人和小女孩离远了些，嘴里不依不饶叫嚣道，“我就是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现在他可不是被桎梏着。 “哎呀，真没办法呢。”莫忧苦恼的皱起眉头，眼睛眨动了两下，要不全杀了。 方明听完这句话还颇为自满，认为莫忧真的拿他没办法，带着孩子转头走了。 怎么弄死呢，他应该没立遗嘱，死了方榆也可以分一份财产的。 莫忧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忽然一只小手牵住了她。 “我可以自己报复，我会长大的。” 方榆看着他们一家远去的背影，刚刚的那些苦楚都麻木了，往后她都不需要什么亲人。 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莫忧转头看向陆连云，“那就只能拜托你去跟他们聊聊了。” 陆连云拧了拧眉心，莫忧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跟着了，只能去追方明。 “咕噜。”吴生面色羞红按住自己的肚子。 他早上出门走的急，还没吃饭。 方榆自然的拉着他到厨房，让他先等一会，她生火把早上的饭菜热一下。 女孩的动作无比自然，这些事她很早就在做了，小时候够不着灶台就踩着椅子做饭。 那时候太小了，有一次没站稳人差点栽锅里，还好她扶住了锅沿。 不过也因此，她的手指腹上依旧有着烫伤的疤痕。 “你们在家待着，我出门溜溜，一会就回来。”莫忧跟头都恨不得粘她身上的吴生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瓜子出了门。 眼见着是一点也看不见莫忧的身影了，吴生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他面前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碗筷，而那个做饭的女孩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书。 为了防止被发现，莫忧远远的跟在陆连云身后。 看着他不知跟方明说了什么，方明起先还笑着回应，到后面脸越来越僵。 最后不情不愿的跟着陆连云去找村委。 “你说他能搞定吗？”莫忧斜倚在村委会外面的院墙边。 “应该行的。”33有些不确定，“要是他搞不定，你怎么做？” “不知道，还没想好。” 莫忧说完，里面便传来脚步声，她闪身躲进另一侧面的墙边。 “妈的，方慈那个老东西死的时候怎么不把那个方榆带走，费老子好多钱！” 方明边走边抱怨，没有陆连云的脚步声，他应该还没出来。 等他们一家走远，莫忧才从角落走出，她转了个身，回去接吴生回家。 “阿明，我们真的还要养着那个方榆。”女人姣好的面庞闪过阴郁。 “我才不养！”方明冷笑的拍了一下方向盘，“那方慈的遗产我也不想要，到时候我直接不回来，一年打几百，总不能说我不扶养。” 女人很满意他的话，轻轻抚摸着睡在腿上的女儿。 忽然车子被人别了一下，熟睡中的女孩被撞弹了起来。 “操，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方明骂了一声，将车子离远了一些。 要知道这条路旁边就是个坡，陡坡下面是水库，车子要是没开好下去了，人基本也就没了。 对面那个车子像是针对他一样，即便他避让了，却也还是跟了过来。 忍无可忍方明降下车窗，冲对面大吼，“草泥马的，有病，不想活了？” 对面车窗也降下来，露出一张他分外熟悉的脸。 莫忧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方明的车又被撞了一下。 女孩受到了惊吓，莫忧每撞一下，她都要发出一声尖叫。 “是谁撞的？”女人抱着女孩子，耐心安抚，抬头询问方明。 方明下巴紧绷，咬牙切齿，“疯子！” 女人不明所以，降下车窗正好看见莫忧对着他们笑，然后又撞了上来。 车子离斜坡已经很近了，方明实在是无计可施，他不管是加速还是减速，那辆车始终都跟着。 秘书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怎么这么倒霉，跟了这样的老板。 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个不要命的。 “你到底想怎样！”方明觉得他回来就是个错误，就算被告到法院又是多大点事呢。 眼下他手心冷汗都冒出来了，只要稍有不慎，他的车就会拐进斜坡下。 对面的莫忧就跟没看见一样，依旧不急不许撞他的车。 方明一面维持平衡，一面不断许诺莫忧好处。 工作，钱财，他说得口干舌燥，对面都没有一丝动容。 直到女人拉了拉他，无声吐出两个字。 方明醍醐灌顶一般知道莫忧想要的是什么了，他赶紧大喊，“我同意了，你说的条件我都同意！” 他看见对面那辆车子跟他保持了距离，莫忧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下车。 方明给车子熄了火，停下他才发现自己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汗湿了。 哆嗦着两条腿，他单独下了车。 对面车门打开，也只下来一个莫忧，但车窗处冒出来两个小脑袋。 莫忧点燃一根烟靠在车上，活像个街边的街溜子，她痞笑道，“你不会还打算耍赖？” 方明擦着额角的冷汗，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 他当然不会认，先把这疯女人稳住再说。 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几回，莫忧嗤笑，还是不老实，她仰头问方榆，“要不还是撞死他们，反正遗产也能有你的一份。” 她语气淡然，仿佛说的不是几条人命。 第146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1 方明腿一软差点就要给她跪了，他看向始终沉默的方榆，露出自以为的和善的笑容，“小榆啊，你快劝劝她。” “爸爸那是跟你开玩笑呢，哪能真的不养你啊。” 方榆看着那假笑，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不用了。”她冲莫忧摇头。 与此同时方明也松了口气，看向方榆的眼神带着轻蔑。 莫忧摸了摸方榆的头，“要是以后他还反悔，你就杀了他们。” 感受到身后方明僵硬了一瞬，她缓缓转过头，轻笑道，“反正你还小嘛，怎么能怪你呢。” 这次方榆没有拒绝，她模仿着，也露出一个跟莫忧别无二致的笑。 方明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把密码写在后面塞给了方榆。 然后驾驶着车匆匆回到了村里。 莫忧回到车上，继续开车往城里去，她不忘叮嘱方榆。 “刚刚我就是吓唬他们的，你不要真的去做，有事找警察，实在不行就拍点视频发网上让舆论压倒他们。” 话到这里莫忧顿了顿，她手指急躁的敲打了两下。 “不过我也不建议你选后面那个，舆论是双向的，如果你心理不够强大，压倒的反而是自己。” “如果没到无路可走，我是不会做极端的事。”方榆看着窗外疯狂掠过的风景，她从来没有觉得风会是这样清爽。 “我可是要当大律师啊。”她坚定的说，不只是说给莫忧听。 吴生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心里满是羡慕，妈妈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 原本还在跟莫忧谈笑风生的方榆，余光瞥见旁边失落的吴生，慢慢的也收住了话头。 其实她能看的出来，小芷姐姐有意识的避开吴生。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区，莫忧把他们送上楼，让他们在家好好玩，她去办些事情。 方榆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捧着手里的茶水。 面前是莫忧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零食，方榆咽了咽口水，握紧了茶杯，没有去拿一个。 客厅里空荡荡的，偶尔能听见水滴声，莫忧走后，吴生也回了房间。 轻轻抿一口茶水，方榆悄悄伸手拿起看起来最廉价的糖。 忽然屋里响起压抑的哭声，手一抖，她刚鼓起勇气拿起的糖果，就掉了回去。 谁哭了？方榆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在客厅走动。 寻着哭声，走到了吴生的房前，迟疑了片刻，她敲敲门，“你没事。” 屋里的哭声停滞了，能听的出来里面的人在努力遏制。 “我没事。”他说，但嗓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不知为何，方榆总觉得心里不妙，她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不待里面回答，手已经先一步旋开了门把手。 门一开，她看见屋里小男孩流着泪，拿着美工刀正要往自己脸上划。 “你干嘛！”方榆大惊，几步上前从吴生手里夺过刀子。 “你还给我！”吴生扑到她身上去抢。 方榆一手拦着吴生，一手用力把美工刀摔出去，她退回到门口将房门堵上。 “干嘛这样对自己，小芷姐姐会难过的。” “她真的会难过吗？” 方榆看见吴生的眸子亮了一瞬，但很快就黯淡了，“她看到我才会难过。” 吴生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撕扯自己的脸皮。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长着这样一张脸，为什么要我跟那个男人那么像！” 他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不愿意看到他了，因为他跟那个男人太像了。 像到哪怕是第一次见面，那个男人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孩子。 吴生从不知道，跟自己相似的脸上能露出这样恶心的神情。 男人斜着嘴笑，“赵芷啊，这就是我的儿子，长的很像我嘛。” 他像打量像小狗一样，围着吴生转了两圈，要不是莫忧拦着，他估计都要上手拽拽吴生的细胳膊。 男人砸了一下嘴，有些不满，“赵芷你该不会是苛待我的儿子了，看看这小胳膊小腿瘦的。” 说完，他有恬不知耻的粘了上来，“赵芷啊，你老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行，要不让我儿子认祖归宗。” 男人从语气到说出来的话都让吴生作呕。 方榆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死死钳住吴生的手，不许他乱来。 她常年干农活，力气自然是比吴生大的多。 低头看着男孩痛苦又绝望的脸，方榆仿佛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她想安慰，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只得学着莫忧，一下又一下生疏的摸着他的头。 她还记得方胜说出那些话后，吴生像个小炮仗一样撞在方胜的肚子上，他嘶吼着，“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不是！” 吴生在竭力反驳，但那他们两站在一起，那张脸就是最好的凭证。 当时她下意识看向小芷姐姐，小芷姐姐没说话，而是开出了方慈的面包车直直朝方胜撞过去。 方胜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只剩下吴生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还是她看不下去，把吴生拉上了车。 思绪回笼，吴生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希冀，“如果我把脸毁了，妈妈是不是就愿意多看我一眼。” 他是多么想得到肯定，但方榆却沉默了。 她虽然小却也明白，吴生和小芷姐姐之间的事，并不是一张脸就能解决的。 吴生也明白，所以他又哭了。 方榆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为什么一个人犯的错，受苦的却是另外两个人。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的那颗糖，旋开彩色的糖果纸，把糖放进吴生嘴里。 吴生下意识嚼了两下，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糖精的味道。 “你不能强求她爱你的。”女孩低头折着彩色的糖果纸。 “那样会让她更痛苦。” 吴生垂下头，他也知道，可是渴望母亲的爱是一个孩子的本能。 一个彩色的小爱心放在了他的手里，吴生抬头，看见女孩勉强的笑了笑。 “好看吗？以前班里有同学收集这种糖果纸，我也跟着学了一下。” 不过她之前都没机会吃到这样的糖，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叠的爱心。 第147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2 “谢谢。”吴生捧着爱心，满是珍重，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其他小朋友的礼物。 方榆拉起他的手，“你爸爸很坏，我爸爸也很坏。你没有人喜欢，我也没人喜欢，我们是一样的。” “别难过，小芷姐姐说过了，我们要学着爱自己。” 从口袋里拿出洗得发白的手绢，方榆仔细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痕。 “如果你真的需要喜欢，那我们就交换。” 吴生抬起头，不懂她嘴里的交换是什么意思。 “把你的喜欢分点给我，我把我的也分点给你，这样我们都不是没人喜欢的孩子了。” 方榆轻声说道，内心忐忑，害怕吴生会觉得她幼稚。 “好。”吴生捏紧了爱心，“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俩都要喜欢对方。” 他伸出小拇指，“拉勾。” 方榆认真的勾上他的指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先死。” 莫忧回来就看见两个小朋友在客厅里玩闹，方榆也没了刚来时的拘谨。 还是33说的对啊，有大人在，小朋友多少都有些玩不太开。 “当当当当！”莫忧从身后拿出一个装衣服的袋子，里面是一件公主裙。 “给我的？”方榆有些迟疑。 “当然，不然还有谁能穿？”莫忧笑着把裙子在她身上比划，“小小的愿望还是要满足的，不然一生都会感到遗憾。” 方榆抱着裙子，脸上罕见的露出符合这个年纪的笑容。 真好啊，是妈妈送的，吴生在一旁满是羡慕。 拿出衣服后，莫忧又拎出许多大袋子，里面要么是零食，要么是速食食品，还有她打包回来的饭菜。 她将这些全摆在桌子上，最后冲吴生招招手，“过来。” 吴生双眼放光，在身上擦了擦手，激动的来到莫忧身边。 从包里拿出原主存钱的银行卡，莫忧把它放在吴生手里。 “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你就自己好好生活。” “你要去哪？”吴生忙抱住莫忧的腿，满脸惊慌，“不要抛下我，求你了，带我一起。” “我会很乖的，我可以养活自己，我可以不读书，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吴生扯着嗓子哀求，但他的妈妈还是一点点把他拽开。 “我什么时候回去？”方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一幕。 “会有人送你回去的，现在这边玩两天，等你回去，事情差不多就处理好了。” 莫忧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冰箱里有菜，想吃就麻烦你自己做饭了。” 方榆定定的看着她，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吴生的头上，“最后了，也摸摸他。” 许多年以后，方榆也不知道哪天她为什么笃定小芷姐姐不会回来了，大概是因为没看到任何的留念。 只不过她以为是远行，却没想是永别。 莫忧僵着身体，轻轻叹了口气，也还是揉了揉吴生的头发。 这并没有安慰到他，反而令他哭的更大声。 做完这些莫忧收回手，仅仅拿了一个小包就出了门。 “妈妈！妈妈，不要走。”吴生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 但那扇大门还是无情的关上，将他们两阻隔开来。 “妈妈！！！” 身后吴生的哭喊撕心裂肺，莫忧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因此停下。 “为什么不去追呢？”方榆看着趴在门上哭泣，但始终没有打开门的吴生，颇为不解。 吴生转过头，脸上泪痕交错，“如果我缠着妈妈，她会更讨厌我。” “我不想她离开我，可我也怕自己是她的累赘。”是她一生都丢不掉的痛苦来源。 男孩将自己的脑袋埋入臂弯。 其实他早想过妈妈会不要他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如果今天他没有跟着警察叔叔去找妈妈，他没有回去，他没有遇到那个男人，是不是妈妈还可以再陪他一段时间呢。 方榆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环抱住他，狭窄又昏暗的房间就只剩他们了。 莫忧带回来的食物充足，足够两小只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正如她所说，后几天就有人找上了门。 是警察，他们是来找莫忧的，她失踪了。 那天莫忧出门后，又回到了村子。 平日就住在果园里监视着方胜，等到他做好藏人的地方，“恰巧”的出现在他面前。 莫忧的消失是没人意识到的，直到方胜一家都消失后，村民们才发觉不对劲，报了警。 鉴于莫忧和方胜的过节，警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莫忧，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也失踪了。 她最后一次露面便是在村子里。 “两个孩子在屋里生活了好几天，水和食物都是充足的，赵芷事先做好了准备。”女警看着眼前两个拘谨的孩子不由得叹气。 那个小一点男孩，还一直追问他妈妈怎么了。 “得尽快找到他们。”陆连云揉了揉眉心，“不管是谁绑架了谁，都很危险。” 话这么说，但他们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些人的踪迹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抹去了。 “警方差不多该查到这里了。”莫忧仰头看着水泥顶，方胜还给加了隔音，她听不见上面的动静。 “嗯，他们动用了仪器，我把信号屏蔽了，你不用担心。”33回道。 “我的好33，你真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呀。”莫忧腾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满意的来回踱步。 “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33小声嘟囔道。 莫忧甩着手里的小鞭子，这还是从方胜准备的道具箱里找出来，现在正好能用上了。 她一鞭子抽在方胜身上，方胜被镣铐束缚着，无力的闷哼了一声。 “再会咬人的狗，多饿两顿也只是个死狗了。”莫忧遗憾的摇头，慢慢走到另一个身旁。 杨春华见她向方维靠近，惊恐的爬了过去，卑微的匍匐在莫忧脚边。 “求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啊，要打就打我，打我，怎么打都行。” 上方传来冷冷的笑声，莫忧不客气踩着她的头，“当初我也是个孩子啊，当初我也求你们了啊。” 脚尖用力碾着杨春华的脸，不一会她的脸皮就被粗糙的水泥地蹭破了。 “那你们，放过我了吗？” 第148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3 没有呢，他们明明发现原主了，知道她被囚禁了，听到她的求救了，但他们的选择是视而不见。 “可是、可是，方维救你了啊，是他打电话报警的。” 杨春华仍然挡在方维面前，像只母鸡一样死死护住自己的崽。 “真的是这样？” 莫忧一脚踹开杨春华，笑眯眯的附身去看方维。 那双黑色的眸子阴恻恻的，仿佛要透过方维看进他阴暗又肮脏的内心。 “不、不是……”他嗫嚅的出声。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方维偶然发现了被关在地下室的少女，出于同情他为她报了警。 其实透过原主的记忆，能发现事情可能与众人皆知的版本相反。 方维很早就发现了原主，他是除方胜外第一个知道原主被关的人。 男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多少会对女性有些憧憬。 赵芷白净，温柔有礼，是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知识的浸染让她有种书卷气，即便五官不算太出众，也能令不少男生心动。 刚开始方维在地下室发现她的时候是惊讶的，女孩狼狈的躺在地上，身上只盖了件脏兮兮的被子。 看到他，女孩那双大眼睛亮了，她说，救救我，求你了。 他鬼迷心窍地同意了。 可看见女孩升起的希望，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她离开。 于是他借口说，爸爸还在上面，等他找机会放她出去。 女孩有些失落，却还是道了声好。 方维离开的时候，都还能感觉到女孩粘在他身上的视线。 后来只要方胜不在，他就偷偷溜下来，跟女孩说话聊天，讲外面的事情。 那种成为别人唯一救赎的感觉让方维着迷，他嘴上说着会带她出去，还在找时机，实际上毫无进展。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在得知内情后，他开始帮方胜打掩护。 慢慢的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他不会帮忙，就不再跟他说话，不再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方维有些慌张，可无论他说什么，女孩都不理他。 直到他说今天就帮她出去。 女孩惊喜的说，“真的吗？”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解了女孩身上的铁链，然后告诉女孩晚些天黑再出去，不然一出门就能撞见方胜。 而天黑了，方胜就会缩回房间看电视。 女孩同意了，方维看着她兴奋的眼睛，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了。 这真的好吗？真的要把她放出去吗？如果她真的出去了会报警，那他岂不是成了罪犯的孩子。 爸爸要是被抓了，村里不会再有小伙伴会陪他玩了。 方维一面想着，不知为何走到了父母的卧室前。 妈妈不在，只有爸爸躺着床上看电视。 在门口纠结着，一直到天快黑了，他才下定决心，走进了房间。 方维缩在门背后，看见女孩欣喜的跑出来，看见早蹲守在一旁的爸爸又把她拖了回去。 看到爸爸的一瞬间，女孩的表情由高兴变为绝望。 不知是不是错觉，爸爸把女孩拖走的时候，女孩的视线落到了他藏身的角落。 之后的几天方维都是坐立不安，他不敢问爸爸女孩的情况，也不敢下去看她，因为爸爸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 一次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去到了地下室，女孩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她周身有不少血污，双腿有明显包扎的迹象。 听到来人，女孩垂着头，并没有看一眼的兴趣。 他叫了女孩的名字，女孩抬头了，黝黑的眼瞳没有一丝神采。 “滚！”她说，将手边东西都砸了过去，“滚啊！” 方维被砸的吃痛，脸上被物品锐利的尖角划出了血痕。 他急忙出了地下室，没走两步又正好撞见妈妈。 妈妈问他怎么受伤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妈妈生气了，大声质问他，还要动手揍他。 方维把女孩的事说出来了。 妈妈脸上闪过不可置信，暴怒，她宛如一头狮子一样冲进了地下室。 方维没敢进去，只是蹲守在门口，不一会妈妈出来了，阴沉着脸，手上带了些血迹。 后面他听见父母的争吵，爷爷奶奶也知道地下室女孩的存在了，家里人都知道了，但都心照不宣没有说出去。 他还是会下去找女孩，女孩只是环抱住自己，看他的眼神尽是嘲讽。 后来女孩怀孕了，然后又流产了，女孩受伤了，听说是因为她想杀死爸爸。 方维沉默的听父母小声讨论女孩的事情，他们说女孩估计精神不正常了，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了，没人看住，刚生下的孩子被她活活掐死了。 他跑了下去，女孩虚弱的靠在墙边，听见脚步声随手砸了一个东西过来。 方维接住一看，是一个血糊糊面色发紫的死婴，他吓得尖叫，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曾下来过。 这天餐桌上父母又在讨论女孩，她再一次怀孕了，爸爸说这次要保住孩子，不能让她掐死。 妈妈不高兴，把筷子一摔，跟爸爸吵了起来。 方维忐忑的来到地下室，他想把父亲的话告诉女孩，可女孩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捶打自己肚子。 那个孩子终究没有被她打掉，他活下来了，不过是早产。 不是父母算准的日子，这天他们都不在，但方维正好下来了。 他看见女孩又要去掐婴儿，他伸手拦了下来，责怪女孩不该把怨气撒在一个小生命头上。 女孩笑了，她很久都没笑过，即便是形容枯槁，却也还是让方维愣了愣神。 就是在这一愣神的时间里，女孩抵上了他的脖子，她手里握着一块玻璃碎片。 “报警。”女孩的声音虚弱又无力。 方维当然不同意，他本来想挣脱的，但女孩似乎下了狠心，只要他一动，玻璃片就往他脖子上扎。 脖子上的刺痛令方维更慌了，他语无伦次的劝说女孩打消出去的念头。 他说这没什么不好的，这里有吃有住，女孩什么都不用操心。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女孩了，玻璃片已经嵌入他的脖颈，女孩嘶吼，“报警，不然你就陪着我一起死。” 第149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4 方维报警了，女孩听见通话结束后，身体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杀了她。方维有些慌张，杀了她爸爸的事情就不会被别人知道了。 不行不行，如果杀了她，警察要是查出来，罪行会更加一等。 左右为难，方维没办法抉择，逃一般跑了出去。 他注意到地上的孩子了，但他没打算做什么，这个孩子没有父母的喂养很快就会死，刚出生的孩子都很脆弱的。 警察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的村里人，人群之中他好像看见爸爸妈妈了。 爷爷奶奶慌忙出来拦住警察，但警察还是严肃的推开了他们进入地下室。 三年了，女孩终于被救出来了。 她身上盖着干净的衣服，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的刺眼。 抱她出来的警察像是一位拯救了公主的骑士，而公主还在昏迷中，她无力的仰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周围响起村民的惊呼声，无数的窃窃私语涌入方维的耳朵里。 随后又是一阵高呼，一位警察面色铁青的抱出一个刚产下的婴儿。 这个孩子还真是命大啊，这都没死啊。 爸爸看到事情都被发现了，他想要逃跑，却被村里人连同警察一起拿下。 妈妈绝望的哭了，她大声叫骂，她说都是那个贱蹄子勾引的她家男人，她说那个浪货是同意的，她男人没有强迫。 爷爷奶奶在村民的注视下，羞愧的低下头。 方维站在院落中间，感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他无比的恐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时警察问起是谁报的警，方维立刻举起了手，他涨红了脸，小声说道，是我。 最终他们一家还是去了警局。 回来后，爸爸妈妈包括爷爷奶奶都受到了村民的歧视，但他不一样，因为是他报的警，村里有不少人夸他是个明事理的。 虽说也有小部分人说他害惨了他爸，但都不会摆上明面。 学校里老师也着重夸奖他，说他大义灭亲，让同学不要因为他父亲的事针对歧视他。 一时间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开始时不时跟周围人透露他有多关心女孩，有多痛恨父亲的所作所为。 慢慢的周围人都将他与家人割裂开，骂他爸爸的同时都会顺带的夸赞他。 这种快感比成为女孩的救赎更甚。 女孩不是没有解释，但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见的，他们听到的便是方维报警，根本不听女孩说的什么。 反而会劝说女孩，不能因为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就要污蔑一个孩子。 不是的这样！女孩反复说着，人们却对她的悲惨过去感到厌烦了。 就这样方维一直顶着拯救的名头活到现在。 “啪。” 一个手机丢在了方维面前，方维忐忑的抬起头，不解看着这张刻入灵魂的脸。 “你有两个选择。”莫忧施施然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双手交叠的放在腹部。 “一，继续顶着拯救我的名头，然后被我杀死。” 死？即便没听到第二个选项，方维都拼命摇头，他还不想死。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还要参加高考，他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考一个好大学，他早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 莫忧脸上笑意更深，嘴唇轻启，“二嘛，把你当年的那些丑陋心思都说出来，告诉世人你没有救我，你也是帮凶之一！” “不行！”方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脸色惨白，“要是说出来了，我不就毁了吗？” “你都做得，有什么说不得？” 莫忧发出一声冷笑，从旁边抽出一把砍柴的刀，“你不会以为还能讨价还价，不说就去死。” 或许是这几天莫忧只是饿着他们，连打也只是打方胜，方维莫名自信她不敢杀人。 所以她拖着刀过来时，方维心底发怵，却也没有吭声说选二。 “不要！别动我儿子。”杨春华发疯的冲向莫忧，但可惜锁链长度有限，她根本近不了莫忧的身。 “滚开。”莫忧嫌恶的用砍刀砸了过去，杨春华立刻疲软的倒下了。 她用的是刀背，杨春华没有死，只是昏厥了过去，头上被砸伤的地方汩汩冒着血。 方维看见莫忧好奇的地下头，用脚踩住他妈头上那个洞，停了一会，又收回脚，然后再踩上去。 就像是个孩子，在玩一个会冒水的坑洞。 第六感在此时才迟迟反应过来，疯狂提醒他，危险！危险！眼前这个女人危险！他的小命危险！ 莫忧把杨春华踢远了些，继续走向方维。 边走边举起手里刀，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愉悦笑容。 方维意识到，她根本不在乎世人知不知道真相，不在意之后的一切后果，她只是想他们死！ “二！我选二！我说，我全说！” 但刀子还是落下了，直直砍掉他的一侧臂膀，鲜血喷涌而出，方维疼得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嚎叫。 所有人都没想到莫忧会真的下手，两个从始至终都在降低存在感的老人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方胜干涩的咽了口唾沫，恐惧如丝如茧包裹住他。 要说这几人中，莫忧最不会放过谁，无疑就是他了。 “哎呀，说慢了一步，没收住手呢。”莫忧状若无辜的笑了笑，伸手将方维扶了起来。 骗人，方维疼到痉挛。 在那一刀还没劈下的时候他就说出来了，莫忧明明听见了，她还是砍了下来，她就是故意的。 但方维不敢说什么，只能暗暗吃下这个亏。 “你可要快一点哦，不然说不定我就反悔了。”莫忧把手机塞进方维手里，笑的灿烂。 方维哆哆嗦嗦的打开手机，手抖得不成样子，面部也因为剧痛扭曲。 深呼了两口气，方维打开相机，极不情愿的开始诉说当年的事。 说到中途时，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的那种感受，他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下一秒他就被冷冽的目光刺激清醒，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莫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指不停摩挲的砍刀的手柄。 方维忙稳住心神，将后面的事情全说完，毕恭毕敬的把手机交换给莫忧。 第150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5 莫忧随意的拉着视频的进度条，粗略的把视频过了一遍，方维使了点小手段，在视频里求救。 不过莫忧不在乎。 “33，帮我个忙呗。”她讨好地说道，“帮我把视频发出去，再上个热门。” “交给我，33保证完成任务。”33拍着胸脯保证。 33办事莫忧是放心的，她放下手机看着这几个人。 这次要怎么玩呢？ “有方胜的消息了，他还活着，不过……”一个小警员把手机递给陆连云，欲言又止。 陆连云接过手机，上面是某个短视频软件，一段方胜的自述正在循环播放。 他脸色惨白，表情似乎在隐忍着痛苦，脸颊上也溅了些血液。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是他说的话，简直骇人听闻。 陆连云点上一根烟，打开了评论区，本市的人震惊之余还不忘向其他城市不明所以的路人科普这桩案子。 于是当年被强行压下去的案件在几年之后爆红网络。 有人扒出当年的审判结果，大呼不公平。 有人打听到他们失踪的消息，猜测这是不是当初那个女生的复仇。 “叔叔，还是没有我妈妈的消息吗？” 男孩怯生生走过来，陆连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飞快掐灭手里的烟。 还好网民虽然知道有个孩子，但都没能扒出他的个人信息。 33满意的看着视频登顶几个软件的热门，随手再把那些人肉的消息屏蔽，在它这个系统前面玩这个可不够看。 现在可以找宿主要夸夸了，嘿嘿。 “你妈妈目前应该没事。”陆连云揉了揉男孩的头，“最近就不要上学了，好好在家里待着，遇到危险就打叔叔的电话。” “嗯！”吴生怏怏的点头，妈妈也说过，遇到困难要找警察叔叔。 “你呢，要我送你回村子里吗？”陆连云转头询问在一旁等候的方榆。 方榆摇了摇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想再待一段时间。” 至少要让吴生掌握些个人生活技能，小芷姐姐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得学会自己生活。 “好！”陆连云揉了揉眼睛，尽显疲态。 这两天一睁眼不是找人就是破案，自从莫忧消失，前一个案子的进程也到了瓶颈。 陆连云咬牙切齿，加班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啊切！”莫忧打了个喷嚏，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谁？谁在背后惦记她？ 前面方维还在小声哭泣，他不敢对着莫忧发火，只得把怒气发泄到杨春华身上。 她早不昏迷晚不昏迷，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昏迷，要是她没作死被打昏的话，凭他们之间的距离，完全是可以替他挡这一刀的。 余光瞥见莫忧走了过来，方维立刻收了声，警惕起来。 莫忧捡起地上的残肢，抬头问他，“饿吗？” 方维缓慢的摇了摇头，对面那人立刻露出遗憾的神情，转头又问其他人。 两个老人家自然是不敢说饿的，他们连话都不敢说，只得连头都埋进角落里。 “我饿，我饿。”还没走到他跟前，方胜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他是真的饿啊，自从被囚禁之后，他是一顿饭都没吃过，一顿打都没落下，肚子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了。 能猜的到这是故意报复他，因为之前他也这么饿过赵芷。 不过那是赵芷不听话，其实只要服个软，他立刻就会给她食物的。 “饿你妈了个头饿，憋着。”莫忧黑着脸用方维的手甩了他一嘴巴子。 方胜舔舔嘴唇，这是他这几天挨得最轻的打了，之前他还能反抗一下，但久不进食，力量也慢慢流失了。 杨春华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方胜看着莫忧朝她走过去，没有丝毫的反应。 即便夫妻十几载，唯一加深的只有他对杨春华的厌恶。 刚刚他看见莫忧随手在杨春华额头上撒了些药粉一样的东西，心里不由觉得可惜，要是放任杨春华死就好了。 “喂，醒醒，你睡得这么香很不尊重我耶。”莫忧郁闷的用方维的手指戳杨春华的伤口。 显然昏迷的中的人不是这么容易叫醒的。 莫忧歪了歪头，想到第一个世界里33叫醒那个女生的方法，从兜里掏出一个电击棒，还是改造过的。 一头抵着杨春华的大腿，莫忧按动的开关。 随着电流穿过身体，杨春华被电得浑身颤抖，紧闭的双眼也有微微的松动。 一阵肉香飘起，方维小声咽了咽口水，他妈不会是熟了。 “咕噜……” 嘴可以硬气，但肚子有自己的脾气，闻着这个香味，方维的肚子可是诚实许多。 他窘迫的抬头，对上莫忧闪亮亮的大眼睛，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削下来的肉杵在他嘴边。 “吃！”莫忧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目光微微一斜，方维就看到他妈妈腿上被刀子削肉留下的痕迹。 不能吃啊方维，你要是吃了跟畜牲还有什么区别。 方维刚想拒绝，才看清叉着肉的就是一把匕首，他怀疑只要自己说了一个不子，眼前这个匕首会直接扎进他嘴里。 于是他颤颤巍巍的张开嘴，咬住那块肉，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肉香在嘴里蔓延，方维恶心的想吐，但许久不曾进食的嘴巴，不自觉的分泌的口水。 那块肉很快就被咽了下去了，饿到绞痛的胃舒服了许多，方榆不自觉咂了砸嘴。 “我对你好。”冰凉的匕首贴上方维的脸颊，如同一只冰冷粘腻的蛇一般在他脸上游弋。 “你过去都只能吃吃人血馒头，我一来你就能吃上人肉了。”莫忧自满的勾起嘴角。 “这里有吃有住的，你就不要想着逃跑了，待在这里不好？” 这些话方维之前说过类似的，但莫忧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发现他是真不记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杨春华刚醒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莫忧嫌弃的把电击棒抵在她喉咙里。 “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下杨春华不敢动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莫忧，真是好不可怜。 第151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6 又饿了他们两天，莫忧每天只提供定量的水，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缺水而死。 几天没进食的方家人饿得眼睛都绿了。 最煎熬的还是莫忧每天吃饭都会当着他们的面，虽然都是些速食食品，但抵不住香啊。 “想吃饭吗？”莫忧笑吟吟的托着腮。 几人连忙有气无力的点着头。 忽然他们眼前一花，一个略微有些发臭的胳膊被扔到他们面前。 椅子上的女人还是笑着，“喏，吃。” “你疯啦，这是，这是我的胳膊！”方维双目赤红，饥饿与愤怒刺激着他的大脑。 “我知道呀。”莫忧伸出一只手懒散的撩起碎发，“不吃的话就没有了哦，看你爹啃的飞快呢。” 经过她一提醒方维才发现地上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方胜抢了去。 他埋头拼命撕咬上面的血肉，见方维看向他，防备的呲牙。 此刻方胜不像是一个文明社会的人，倒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 “你要死啊，你怎么连孩子的肉都吃。”杨春华心疼方维，连忙上去抢。 但她也是饿了好几天，打下来的拳头软绵无力，反倒是方胜吃了东西像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杨春华死死拽着胳膊不松手，饿急眼的方胜一口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就算饿了几天，人的体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降下的，所以杨春华还是一副胖胖的模样胳膊上满是肉。 “啊啊啊啊啊，别咬我，松口松口！痛死了！”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杨春华拼命挥舞胳膊也没挣脱开方胜，还是方维在震惊中拉了她一把，才让她和方维分离。 跟着分离的还有她胳膊上的一大块血肉。 “嘎吱嘎吱。” 方胜的咀嚼声令人不寒而栗，他的注意不在那根胳膊上了，反而死死盯着杨春华的手臂。 鲜血从嘴里溢出，他忙不迭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走。 杨春华被他的眼神看的发毛，嘴唇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好在方胜的锁链是所有人中最短的，只要不往他前面凑，他也够不着别人。 “你们都不吃呀。” 莫忧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冷意。 “看来是还不够饿呢，再多饿两天是不是就愿意吃了呢？” “求你了赵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放过方维，他年纪还小啊，当初是他不懂事，你要怪就怪我，只要你放过他，杀了我也行。” 杨春华转过身，冲着莫忧磕头，额头在地上敲得很响，不一会就沁出血。 啧啧啧，真可怜啊。 莫忧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曾经原主也这样给她磕过头，杨春华一脸的嫌弃，女孩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 “求你了，放我出去，我不会报警，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我就是想回家啊。” 哦，杨春华是怎么做的？ 一脚把女孩踢到角落，拳头如雨点砸下，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发泄丈夫不贞的愤怒。 后来女孩终于出来了，却再也没能回到家。 “当初我也求过你的。” 莫忧用足尖轻轻勾起杨春华的下巴，看着她那张老脸。 皱纹的缝隙里藏着血与泪混合的污垢。 丑，真丑啊，从皮囊到灵魂都丑的令人作呕。 杨春华的身体明显的一怔，她眼神躲闪看来也是想到以前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倒是比方维记性好。 “你是怎么对我的，嗯？”莫忧猛然将她的脑袋踩在脚下，语气狠戾。 “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你，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与其担心他，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你自然会有自己的下场。” 就如同当初一样，莫忧也踢了她一脚，不过杨春华体型庞大，只在地上滚了几圈。 见杨春华失败，缩在后面的方维眼里流露出失望。 “你就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老太婆她快要死了啊。” 许久未曾说话的方老头开口了，他佝偻着瘦削的身体从角落里爬出来。 饥饿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确实可怜，单看他的样子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 33心里泛起一丝怜悯，但它不会劝说莫忧，他是可怜，但原主比他更可怜，他今日的遭遇，都是报应。 “死了？死了不更好吗？又有粮食了呀。”莫忧对方胜说道，“是不是呀，你又会有吃的呢。” 原本埋头狂啃的方胜呆愣愣的抬起头，他抛下手臂拼命挣扎着，“妈！妈！” 角落里的老太太似乎听见了她疼爱多年儿子的声音，虚弱的诶了一声。 听着的确像是活不长了。 “吃！妈你快吃，先活下来再说，先活下来！” 方胜把脚边的手臂甩到老太太面前，哭着让老太太吃上一口。 比起不喜欢的媳妇，背叛自己的儿子，方胜对着父母还是在意得更多。 家里那么多孩子夭折，就留下他一个独苗苗活着，方家二老自然从小就是把他宠的无法无天。 他的恶也不是在原主这一件事情上，只不过之前年纪不大，每每出事两个老人就说，他还小，他还小。 从小的不管教，导致后面犯下弥天大错。 方老头还是不依不挠的哀求莫忧，几十年的情谊，他不可能看着老太婆活活饿死。 “方爷爷，我爸他一直都对你们挺好的。”莫忧开口打断他。 原主父亲虽然木讷，但平时乡里乡亲的也帮了不少忙。 方胜又不干活成天瞎逛，杨春华平时连家务都懒得动一下，地里的活就只有两个老人侍弄。 见他们俩个人不容易，原主父亲帮了他们好几回。 方老头讷讷说不出来话。 他知道当初这件事对不起赵家那孩子，但这是他儿子啊，哪有父母会看着孩子进大牢的。 要是早知道会引来如今这个局面，他一定会把赵芷放出去。 “你们是怎么回报他的？” “明明知道他的女儿就藏在家里，还是看着他为了找我，累垮自己郁郁而终！” 原主的情感在这一瞬与莫忧达成共鸣，眼泪不受控制的下落。 “你们对得起他吗！是不是看到他死还松了口气，从此以后就不会……” “……不会有人再找我了。” 第152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7 方老头不再说话，或许当初得知原主父亲死后他真的有过一瞬的高兴，不会有人知道他儿子犯的罪。 他退了回去，绝望地抱着命不久矣的老伴。 “救我妈啊，你快救我妈啊！贱人，死贱人！我之前就该弄死你！” 方胜癫狂一般挣扎着，身上的铁链被他拽的哗哗作响。 杨春华护着方维离远了些，她的手臂还在往外冒血，血肉模糊的伤口丝毫没得到处理。 “可以呀。”莫忧伸出手抹掉眼泪，露出狡黠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她会同意。 方老头浑浊的眼睛迸发出希冀，搂着老伴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就是饿得嘛。”莫忧掀起眼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但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心口一沉。 “你把你的肉喂给你妈妈不就行了吗？这样你妈妈就不会死了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把尖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捅上去。 刚刚还叫嚣着要救妈妈的方胜，此刻像是被掐了嗓子的鸡，一声也叫不出来。 他迟疑了，他沉默了。 “不要，不要，胜儿你好好活着就行，老婆子我早就活够了。” 似乎是害怕方胜会同意，方老太强撑着一口气喊道。 但她似乎是高估了方胜，人家压根就没想要这么做。 “嘘。”莫忧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你们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我说要救，就一定要救。” 方胜心里咯噔一下，像个鹌鹑一样，想把头埋进臂弯里。 脚步声在向他靠近，很轻很轻，这女人就跟猫一样，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 前几天他就是因为没听见这女人靠近的声音，着了她的道，导致两人的身份颠倒了。 “割哪里的肉好呢？”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响起，冰凉的刀尖在他的身上滑动。 肩膀，手臂，大腿，都是肉多的地方。 “你不选吗？不选的话，就只好我自己选喽。”女人的声音带着笑。 方胜握紧了拳头，呼吸都屏住一瞬，刚刚吃过的生肉都在胃里翻涌。 四肢涌上来些许力气，他决定赌一把，如果能控制住这个女人，他们就能出去了，还能对这个女人撒气。 在那把刀划至肩膀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一拳直接挥出。 莫忧后仰躲过这一击，另一只手中的刀刺过去，将方胜的手臂捅穿。 因为方胜埋头的缘故，所以他没看见莫忧其实是拿了两把刀。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地下室里回响，杨春华哆哆嗦嗦的捂住方维的耳朵。 一把刀控制住方胜的手臂，莫忧高挥起另一把刀，猛地挥砍下。 皮肉是很容易割开的，但骨头不一样，一刀并不能砍断。 “哈哈哈哈……”莫忧大笑着用力砍下，一刀一刀又一刀。 鲜血如注，血珠随着她挥扬的尖刀，飞舞到四周。 方胜想推开莫忧，想控制住她的行为，但他敢拦着，莫忧就敢用刀砍，只要伸手必然会挨一刀。 “胜儿，胜儿，我的胜儿啊，你个杀千刀的快放开他呀。” 方老太捶胸顿足，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有不少力气。 莫忧根本不理会她，专心跟这块骨头做斗争。 “砍不断，砍不断！怎么砍不断。” 她嘴里喃喃着，秀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手下的动作越发急切。 方胜从痛苦不堪到隐隐有些麻木，莫忧都没有砍断他的手，他似乎都能听到铁质的刀口划过骨头的声音听。 胳膊被人举起，巨大的伤口出现在他眼前，周围的血肉都被多看，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 “你看，砍不断。” 女人撅起嘴，语气就跟撒娇一样。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但这张脸还是让方胜回忆起他第一次萌生占有时的场景。 水田，稻子，夕阳的余晖，女孩抱住稻草跟旁边的父亲抱怨胳膊痒。 那一瞬，方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就像此刻一样，他的心依旧是在乱跳，只不过当初是因为喜欢，现在是因为恐惧。 莫忧用手指勾出尖刀尾部的铁环，两只手牢牢掐住方胜的胳膊。 一张微笑的脸在方胜眼前越放越大，如同雕琢出来的笑容，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起永远保持同一个弧度的人偶娃娃。 “怎么办呢？”她歪着头问，看起来有股孩子气的天真无邪。 失血过多方胜的嘴唇都是惨白的，他刚张开嘴，就听见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 除了方老太还在哭天喊地的叫唤，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莫忧的下一步动作。 见方胜不说话，莫忧嘴角的笑淡了些，像是在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她抬起脸，看样子是想好了，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 她手猛得一掰。 “咔嚓！” 骨头断了，一节还在方胜身上，一节落入莫忧手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停了片刻方胜的哭喊声才响起，莫忧满意的拎回胳膊，并没有阻止他的叫喊。 恐惧绝望是会传染的，他的惨叫是击溃这群人心理防线的最好利器。 “我的胜儿啊！”方老太无力的哀嚎，哭得比真正受伤的人还惨。 莫忧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用刀子把方胜这节手臂的上的肉一一剃下来。 她将多余的骨头随手扔在一家三口中间，“饿得话可以自己嗦嗦，上面还有些肉呢，聊胜于无嘛。” 说完不顾众人反应捧着肉，朝角落里的方老太靠近。 许是太过害怕了，方老太生生止住了哭喊，瑟缩着往方老头身后躲。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呢？”看在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莫忧给了她挑选的机会。 方老头扯了扯身后的老伴，他是看明白了，躲避是没有任何用的。 方老太不情愿的被拉出来，她刚想说不吃，但对上莫忧那笑盈盈的眼睛，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旁边老伴不停提示她，自己吃自己吃。 刚开始她还不懂，忽然反应过来，让这个女人代劳，可能就不只是简单的吃这回事了。 第153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8 “我、我自己吃！” 方老太这话说的十分艰难，一想到这是他儿子的肉，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看美女哭是享受，但三番五次看一个老太婆哭就是折磨了。 莫忧没了耐心，直接把肉扔在地上，“快吃，要全部都吃完，一点儿也不能剩余。” 方老头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肉，擦了擦上面沾的泥土，将它递到方老太嘴边。 “吃，老太婆。” “赵丫头你造孽啊，你让亲娘吃子女的肉！”方老太张着嘴，吃下肉之前恨恨的吐出这一句。 尚且温热还带着点血腥的生肉并不好吃，方老太还没咽下就觉得胃酸上涌。 “吐出来就把你嘴缝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方老头一把捂住了老太婆的嘴，强迫她咽了下去。 “说我造孽，要造孽也是你们家先造的孽！”莫忧冷笑着看她痛苦的往嘴里塞肉。 “就算是下地狱，也有你们先给我垫背。” 方胜瞳孔猛的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哭喊声都小了些。 等到那摊肉都消灭殆尽，莫忧施施然拿起一根棍子，挑起方老太的脸。 “你看，填了肚子气色不就好多了。” 接着她敲了敲墙面，拉回众人的注意力，“接下来我都不会给你们吃的，爱吃吃，不吃死，反正死了之后剩下的人就不用担心食物了。” 被杨春华护住的方维眼睛闪烁了几下，牙齿紧咬着下唇，直至沁出血珠。 莫忧眯了眯眼，方维应该会是第二个堕落的人。 果然当天晚上莫忧在隔板间睡觉的时候，就听见了他跟杨春华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妈，妈，我饿。” “小维，妈也没吃的，再忍忍。” “忍不了了，呜呜……妈，我好饿，我都饿得感觉不到胃的存在了，妈我是不是要饿死了啊。” “妈！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出去。” 那边杨春华似乎沉默了许久，她不断深呼吸，在下决心。 “小维，你、你就吃妈妈的肉。” 方维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句，杨春华说完，就听见他挪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杨春华无法抑制的惨叫。 在没有光亮的时候，人进食也跟山野的畜牲没两样嘛。 莫忧翻了个身，含着笑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莫忧醒来又发现另外一个惊喜，“哎呀呀，白天都不乐意吃，怎么一晚上不见，啃的这么干净。” 她离得老远，用棍子拨弄一下地上的白骨。 眼睛一瞥，昨天方胜扔给方老太的那个也给啃了。 现在方老头背着身子，似乎是有愧于方维，不敢正面瞧他。 “我妈妈，给她一些药，她要不行了。”方维指着躺在地上昏迷的杨春华，语无伦次的说着。 莫忧视线下移，停留在杨春华那条被啃得见骨头的手臂上。 啧啧啧，方维还真是狠啊，杨春华胳膊上的伤口都被他吸食的发白。 伸出棍子捅了捅正在发高烧的杨春华，莫忧转头冲方维笑，“死了不更好吗？你妈妈可以吃好多天呢。” 末了，她还冲方维眨眨眼。 方维有一种心思都被看光的感觉，一言不发的抿住嘴，也不提给杨春华治疗的事了。 “嘿嘿嘿……”被牢牢禁锢住的方胜，看着这边的闹剧，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都不用鉴定了，这绝对是你的孩子，都一样不是东西。” 莫忧不满他的笑，用棍子捅着方胜的伤口，直到他痛得喊出声才罢了。 杨春华还是命大，第二天就已经醒过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会相互交换着吃，方维被保护的很好，除了莫忧那一刀，杨春华没让他受其他伤。 但越到后面大家似乎也都不愿意了，肉都是长自己身上，谁又愿一直受苦呢。 于是这样的交换便又停止了。 只不过杨春华依旧供养着方维，可如今她的体重也掉的厉害，容易吃肉的地方都有了伤口。 方胜偶尔也能得到父母的接济，两个老人瘦巴巴的，除了骨头就是皮，填不了什么肚子，但聊胜于无。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天早上了，莫忧起来发现方家二老死了。 剩下的三人神情麻木，周身是排泄物，是乱飞的虫子，是蠕动的蛆虫。 这次任务莫忧几乎没怎么动手，都在冷眼旁观他们自己作。 连囚牢里的日常清洗都没做过。 毕竟这里的水源是当初方胜偷偷连了别人家的水管，用水量太大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现在是要清洗一下了。 锁链的长度是不一样的，两个人老人家最长，其次杨春华方维，最后是方胜，他几乎没有什么活动范围。 方家二老的尸体就在墙角落，其他三人够不到，只能是莫忧去弄过来。 接上长水管，莫忧套上准备好的长靴，给口罩喷上续命香水，戴上后再用丝巾裹一遍。 她跨过几人，走进最深处的地方，哪里方胜预留了出水口。 一个小小的蓄池，水会慢慢慎入地下。 抽开上面的挡板，莫忧拎着水管开始冲洗。 脏的东西都需要冲洗，缩在那里哪里的三人自然也是需要的。 他们呆呆傻傻的，就算是强水流冲到身上也没有反应。 洗完之后莫忧拿出香水一阵猛喷，这么多天饱受折磨的鼻子现在才算好过了些。 拿出御用的小棍子，莫忧挑着两个老人的衣服拖到三人中间。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还真是瘦了不少，浑身好似只有骨头架子一般，轻飘飘的。 两个老人刚落地的一瞬间方维就扑了上去，然后就被方胜一脚给踹开了。 但他毕竟年纪大，还受了不少伤，论力量已经不敌方维。 方维可是被他妈护到现在的。 莫忧踢了踢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杨春华，其实到后面要不要继续供养方维，已经不是杨春华自己能决定的了。 她大腿上的肉都被啃掉，许久都没站起来过。 方维和方胜争抢了许久，最终一人分了一个。 不过相比起迫不及待就下嘴的方维，方胜似乎还没有吃的打算。 现在他还有些许人性的挣扎，不过这份挣扎能持续多久呢？ 第154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29 答案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两个老人的尸体都被开膛破肚了，方维胡乱往嘴里塞着脏器，眼神狠戾，不复之前的少年样。 倒是方胜显示出了一股疲态。 他边吃边流泪，颇有种猫哭耗子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方维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打起了鼾声。 有段时间没吃到饱饭了，这次的能吃几天？这次吃完干脆把妈也弄死了，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莫忧提起水壶，往杨春华嘴里倒了些水。 昏昏沉沉了许多天的杨春华睁开了眼，眼里是难得的清明。 她神色复杂的仰望莫忧，“赵小丫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时候赵芷的妈妈就去了，只剩下一个奶娃娃和一个大老粗男人。 赵芷小时候乖得很，人又可爱嘴还甜，就算是一心想要儿子的她，也忍不住抱过几回。 那时候的赵芷会甜甜的喊她婶婶。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杨春华的双眼挤满泪水，顺着眼角淌进斑白的头发里。 这个世上也许没有绝对的好坏，人也不是非黑即白。 赵芷当然还记得杨春华这个婶婶小时候对她的善意，记得方家二老的糖果，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无法接受。 曾经熟悉的人，对她露出獠牙，将她践踏的支离破碎。 杨春华后悔了吗？或许。 莫忧冷冷看着她，没有因为那一两滴眼泪动容。 为什么原主至死都没看到她的忏悔？因为当初的她没落入现在这样的境地。 她还是那个泼辣蛮不讲理的方家儿媳，她仍觉得赵芷是破坏她家庭和睦的贱人。 此时她说这般话是幡然醒悟，还是临死前的挣扎都不重要了，莫忧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现在的是原主，她可以选择原谅，因为这是她的人生，但莫忧没有选择的资格。 她是原主人生的看客，她是宣泄仇恨的恶徒。 方家二老的尸体撑过了一个星期，食物再次短缺。 方维这次将目标盯上了方胜，父子两个经常大打出手。 莫忧每次起床都能看到两人身上新添的伤口。 她打开手机，关于之前让33发布的那个视频热度已经降了，人们总是会被一个又一个新鲜事物吸引。 除了少数的几人还在每天打卡坚持。 有人是为了找到莫忧，有人是为了找到方家众人。 方榆被陆连云送回来了，她寄养在同村的一个无儿无女的年迈夫妻家里，并且重新办理了入学。 在陆连云的威逼利诱下，吴生也重返校园。 或许大家都知道他妈妈不见了，以前的那些身体上的欺凌慢慢又多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被陆连云撞见过两回，特地去了学校打招呼，这样的事情才慢慢少了。 吴生越发的沉默了，安静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方榆的带领下，他已经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去原主的房间门口坐一会。 三天过去了，饥饿冲垮了方维，他在一次饿得发狂的时候咬死了奄奄一息的杨春华。 杨春华怎么也没想到，她是死在自己的亲身儿子手中。 儿子害死了她，丈夫从她的尸体上分得了一杯羹，于是他们又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但只有一个杨春华是不够的。 两个人再怎么缩衣紧食，弹尽粮绝的一天还是到了。 没有食物了怎么办呢？他们吃空中飞得苍蝇，吃伤口处蠕动的白虫，实在饿得不行也会啃一口自己再撑一段时间。 有时候方胜也想，干嘛还要活下去呢。 可是他真的不想死，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略过莫忧，还好，至少还有人陪着不是吗。 但莫忧腻了，她要做最后一件事情，然后走出这个囚笼。 这天她第二次进行了清理，甚至拿了一个长柄刷子出来，边冲水，边把二人刷了一通。 在两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拿出许久为东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铁棒，尖刀还有针线盒。 方维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女人，慌忙的往后缩。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了，说话多费力气，所以大家都沉默，那个女人也几乎不说话。 她永远都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步步从人，沦为不通情理的牲畜。 眼下危险来临，他下意识的还是牢牢闭紧了嘴巴。 那根铁棒冒着寒光，光是看着就不难猜出要是打在身上得有多疼，怕是一下都能将骨头敲碎。 女人踩住了他一只脚，力气很大，让他移动不了半分。 要死了，要死了！方维脑子里只有这个。 下一秒他看见女人光洁的手臂，却产生了这么白，吃起来一定很嫩。 反正都是一死，要是他现在反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且，搞不好还能饱餐一顿。 他望着莫忧，嘴角不觉留下了口水。 莫忧脸上带起冰冷的弧度，在他反扑上来的一瞬，原本向下的铁棒改为了上扬，敲在了他的胸脯。 干瘪的胸脯，没有多少脂肪保护，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方维痛的直哼哼。 躺在地上，方维耳边响起铁棒在地上拖行的的声音，下一秒他仅剩的那条臂膀传来剧痛。 断了，绝对是断了，他唯一的手臂也断了。 莫忧把铁棒换了尖刀，一脚踩在方维的胸膛上，慢条斯理的切割着他的臂膀。 顺着肌肉纹理，顺着骨头走向，一条完整的肩膀就被取下来了。 方胜就像看见了肉骨头的狗一样，贪婪的盯着那条胳膊，一动也不动。 莫忧冲他露出阴森可怖的微笑，别急，会到你的，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呀。 一股凉意自尾椎窜上天灵盖，方胜猛地一抖，心底的贪欲消散了许多。 他比起方维，只会更差。 莫忧拎起那条肩膀，无视哀嚎的方维，直接从他身上走过去，把手臂单独放着。 然后折返了回来，重新拿起铁棒，这次她的目标是方维的一条腿。 只要一棒子敲碎膝盖，腿就费了一半。 莫忧分了三棒子，一棒子膝盖，一棒子大腿，一棒子小腿。 第155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0 方维的腿骨断得一节一节的。 莫忧拎起那条无力的腿，从侧面划出一道口子，一刀不够深，于是又加了一刀，反复划拉，直到能看见骨头。 方胜看着莫忧将方维的一条腿的骨头都取了出来。 惨叫声在这个还算密闭的空间回荡。 方维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流出的血液都蔓延到方胜的脚边。 女人不慌不忙的为他做紧急处理，粗糙的手法却是分外有效。 做完这些，她洗了洗手，打开针线盒穿针引线，在方维惊恐的眼神中再次靠近他。 “你要做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不要！” 方维弓起身子，挪动的后退，莫忧直接踩在他的那条伤腿上。 “啊啊啊啊啊！” 随着方维的惨叫声，女人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她甚至停下行动听了一会儿。 方胜不知道女人想要干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恐惧淹没了他的大脑，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轮到自己时，会被怎么样呢？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当初没招惹她就好了，方胜心想，但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又滋生了更加黑暗的念头。 要是在被发现之前把她杀掉就好了。 他不断喘着粗气，悔恨加深，为什么没藏的更好，为什么让这个小崽子发现了，为什么没打断她的双手双脚。 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应该做得更谨慎的。 “宿主，方胜的悔恨值达到一半了。”33看着后台数据提醒。 莫忧缝合的手一顿，脸上没什么意外，“你什么时候还有查看任务进度的能力了？” “人家稍稍升级了一下嘛。”33心虚的从后台切了回来，总不能说它偷偷溜进总系统看的。 不能说不能说，万一01在看，它的积分又要被扣了。 反正01对它的程序又不了解，随口扯一句应该没事。 莫忧抬头看着神色变换的方胜好长时间，方胜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 有些不爽，莫忧皱起眉。 她抛下缝了一半的方维，抬脚朝方胜走去，停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眼前一晃神，方胜反应过来才发现莫忧到了面前，他吓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你在想什么？”莫忧歪着头去窥探他的表情。 “你猜啊。”方胜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或许是还没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他暂时忘记了莫忧带给他的恐惧，看着莫忧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眨巴眨巴眼睛，莫忧也笑了，满嘴的白牙看着扎眼。 “真是让人恶心的眼睛。” 莫忧转头问躺在地上哼哼，却依旧用力偏头看着这边的方维。 “吃爆珠吗？”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爆珠是什么，方维想了想，还是扯着已经喊哑的声音道，“吃！” 回过神方胜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眼前这个可不是他幻想中那个柔弱可欺的女人。 他急忙想解释，但莫忧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扣了他的一颗眼珠子。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独眼独臂的男人，捂着一个流血的窟窿不断惨叫。 女人挑眉捏了捏手里软弹的眼珠，嫌弃的把它扔给了不远处的少年。 眼珠在地上一弹一跳，滚到少年的嘴边。 少年伸出舌头把眼珠卷入嘴角，呲着牙一口咬爆。 男人瞪大了仅剩的一只眼睛，嘴唇因为愤怒不断抖动，不断喊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喉咙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方维当着方胜面伸出舌头舔舐完牙面的残渣。 “真好吃啊。”方维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也要吃！给我吃他的，我也要！”方胜猩红着眼，语气里还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啪，啪啪啪！” 莫忧一连抽了好几个巴掌，势必要把他给抽清醒。 看来还是因为这个世界都没怎么对这些人下手，到这个地步还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她又不是伺候他们的人，还得满足他的要求。 “要吃？行啊，我等会把你的另外一颗眼珠子喂给你。”莫忧脸色阴沉，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我不吃了，我不要，我不要，不要再挖我眼睛。” 方胜惊恐得想拉住离开的莫忧。 但在快碰到莫忧的时候，被她冰冷的目光逼退了伸过来的手。 他张了张嘴，在莫忧凶狠的目光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许是心情算不上好，在给方维缝剩下的时候，力道比之前粗暴了许多。 方维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默默忍耐，唯恐惹恼了本就烦躁的莫忧。 原本十分钟的事，莫忧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久完成了，她把针线盒收了起来。 本来还想让方胜跟方维一个待遇，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方维动了动完好的那一条腿，又疼又难受。 被取骨头的那条腿侧着切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中间强行挤进去他的另一条腿，呈包裹的状态。 边缘处有密密麻麻的针脚订牢，让两条腿贴合得严丝合缝。 莫忧有些不放心，还贴心的随意缠了两圈布固定。 “这是什么奇怪的造型？”33皱眉问道。 看起来有些恶心呢，尤其是方维想要移动的时候，只能弓着腰蜷着腿，一步步挪动。 “蛆虫呀，不像吗？”莫忧叉着腰，心情似乎回转了一点。 33对比了一下，中肯的回答，“挺像的，就是他比虫子还恶心。” “我也这么觉得。”莫忧小声嘟囔着，一脚把这个恶心又碍眼的东西踢远。 方维砸在地上的时候，疼得像个濒死挣扎的鱼，不停用腿拍打地面。 嘶，怎么有点像人鱼，莫忧盯着方维的动作，马上又把头甩得飞起。 不像，不像，哪有这么恶心的人鱼啊，鲶鱼还差不多。 “到你咯。”为了转移注意力，莫忧赶紧推进下一步，该改造方胜了。 方胜刚刚一直酝酿着情绪，在这一刻猛地爆发，他失声痛哭，悔恨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赵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个畜牲，不！我做的那些事情是畜牲也不如，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你做了那些事情，我后悔了啊……” 第156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1 “他骗人！他根本就没后悔！他的悔恨值都没动一下。”33看着一动不动的悔恨值，气得暴跳如雷。 莫忧看戏一般看着方胜哭诉。 “安心33，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他的话。” “可是刚刚你的情绪波动很大耶。”33不解地有些翻着系统检测。 “恶心的。”莫忧当真干呕了一下，33手里检测的波动果然跳了一下。 “……我感觉自己真该死……” 那边方胜还在喋喋不休，哪怕可能性不大，他也要为自己争一线生机。 “对啊，你就是该死。”莫忧插了一句嘴，方胜后面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长时间的饥饿让他的头脑不是很灵敏，其实反反复复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 他想要怜悯，他想要宽恕。 他希望莫忧听完他的道歉就会放过他，就能冰释前嫌。 关也关了，饿也饿了，打也打了，他的爸妈也死掉了，他们之间算是两清。 手里的铁棒猛得挥下，方胜的腿呈诡异状弯折，痛到了极致的时候，方胜哑着声音叫都没叫出来。 “你就是该死！”莫忧笑吟吟的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迟来的尖叫响起，方胜颤抖着手去摸那条腿，但马上铁棒又砸下了。 好在他缩得快，没有伤到手。 莫忧遗憾的啧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 “嘿嘿嘿……”即便是浑身伤痛的方维，看着方胜遭难依旧顽强的挪了过来，笑嘻嘻的在一旁围观。 偶尔还会张嘴接一接被铁棒带起的肉沫。 铁棒敲肉的声音渐渐放缓，方胜的惨叫也逐渐平息。 铁棒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莫忧揪住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方胜的那条腿被砸成了一摊肉饼，莫忧停手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33来一个叫醒服务。” 莫忧转身去拿包裹的布，还不忘吩咐33办事。 “好嘞，小飞电来咯！正义之雷，噼里啪啦！” 伴随着33最后那一段拟声的响起，方胜被电的手脚抽搐，紧闭的眼睛猛地张开，然后不断后翻。 莫忧抱着布条沉吟，“没电死？” “不要瞧不起系统的机密计算！”33骄傲的扬起下巴。 像是应证它的话，下一秒方胜就幽幽转醒了。 一睁眼就是莫忧那张魔鬼的笑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方胜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莫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布条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在方胜张开嘴的瞬间伸进去剪断了他的舌头。 方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舌头就快流哈喇子了。 方胜本能的往外吐，一接触到方维的目光，连忙和血一起强行吞了下去。 他们间的小动作莫忧不是很关心，她低头用心的拿布条把这堆烂肉绑到方胜的那条好腿上。 好耶，又一条大虫子就要出现了。 目光上移，落到方胜那条完好的胳膊上，虫子怎么能有胳膊呢。 莫忧蹦蹦跳跳的去拿她的大砍刀，对着方胜的胳膊就是一刀。 鲜血喷涌而出，莫忧抬眼看了看周围，几乎被这两人的血液染红了一遍。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品，将方胜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再一脚给他踹倒。 看着他在地上挣扎，莫忧满意极了。 把两根砍断的胳膊交换了一下主人，莫忧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扣了方胜的另一只眼睛，塞进了他的嘴里。 然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顺着向上的梯子离开。 “怎么悔恨值还差一点啊！”33急的不断在床上翻滚！ “我努力了啊，这可不怪我。”莫忧无奈的摊了摊手。 “唉。”33叹了口气，当然不怪宿主了，要怪就怪任目标。 什么破任务目标，悔恨值那么难刷。 “噔！噔！噔！” 方胜听得出来，那是人踩楼梯的声音，他茫然的左右转头，空洞的双眼尤为可怖。 “吱呀！” 密室的挡板被人掀起了。 她要走了？方胜慌了，他以为莫忧会折磨他直到死去的。 “我要走了，你们就在留这里发烂发臭。”莫忧停了下来，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缓缓吐出这段话。 不行！你不可以走，你不准走！ 方胜无声的大吼着，疯狂在地上滚动，想要爬到莫忧那边去。 空中传来了一声轻笑，脚步声再次想起，然后挡板又落了下来。 方维贪婪的汲取莫忧停滞的那段时间，从挡板处泄露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黑暗再次袭来的时候，他遗憾的收回了目光。 身旁不断传来方胜发疯似的大叫，他转过头不理解方胜突然是怎么了。 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方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躁动了心在这一瞬归了死寂，他要死了，甚至都来不及去见见心怡的大学。 当初放她出去就好了，当初没有告诉爸爸就好了。 方维压抑地哭出了声，挪动了几步，倚靠在杨春华的白骨上。 “唉。”方胜安静了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一声叹息。 ［叮！任务目标——方胜悔恨值达到满分，请继续努力！］ 还没走出两步路，系统的提示音就响起了，莫忧皱了皱眉，“真搞不懂任务的判定是什么？” 难不成她们走后还发生啥？ “巧了，我也不知道。”33回道，不过总归是完成了任务，它还是开心的。 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莫忧回望了一眼，“他们活不了多长时间。” 没有她提供的水和药品，两人估计很快就要死了。 “真可惜啊，原主被关了三年呢，要是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就好了。” 莫忧只是感叹，她不可能真的停留在一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而且就论这两人身上的伤口，凭她的半吊子医术压根救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33罕见的没有搭话，它玩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拆下又接上。 是啊，就该让他们也昏暗无光的渡过三年。 靠着33的提示，莫忧避人眼目从小路穿梭，一直走到了村头，才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157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2 一见到莫忧村里的人就把她牢牢围住，另一波人则是去打电话通知警察。 “方胜他们一家人在哪？”问话的是村里一个很有威望的大伯。 莫忧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严实得跟铁桶一样的人墙，从袖子里抽出刀，对向最前面的人。 “让开！” 前面那人没动，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大伯。 “觉得我不敢捅吗？”莫忧嘴角噙着笑，刀尖又向前逼近一步。 大伯深深看了她一眼，出声叫退了众人。 莫忧出来前没换衣服，上衣和裤子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村民只是退到了安全距离，但莫忧走动他们还是会亦步亦趋的跟着。 只要他们不碍事，莫忧也不介意他们跟着，她径直朝原主老家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小路，就能看见在众房屋中间的落败院子。 上次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莫忧这次来也算是做个告别。 院门早就坏掉了，推都不用推就能进来，正对着的大门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年画，无名的藤蔓爬上墙面。 小时候原主父亲为原主种下的枣树还在，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莫忧记得，原主的记忆里这两棵枣树中间有个她父亲做的小秋千的。 就是那种拿麻绳扎住蛇皮袋的两侧，再分别绑在树上的那种简易秋千。 上前一步，莫忧抬手轻轻抚上树干，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紧张的不断揉搓那双粗糙的大手发出的。 “我要蛇皮袋，还有绳子。”她转过头对众人说道。 街坊邻居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看来好好提要求是不行呢，莫忧看了一圈，突然出手抓住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刀尖抵上那人的脖子，又重复了一遍。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在大家纷纷出去找这两件东西的时候，一个小身影挤了进来。 “小芷姐姐，给！” 方榆大喘着气，把两样东西递了上去。 刚刚她听见后就立刻去找了，好在现在住的爷爷家离这不远。 莫忧接过东西，一把推开挟持的人，低头弄了起来。 “在做秋千吗？”方榆好奇的凑过来看。 抬头看了她一眼，莫忧没有说话，绑好蛇皮袋后，起身捆在树上。 成品做好后，她尝试着坐了上去，慢慢的收起脚晃荡了两下，没有塌掉。 方榆绕到她身后轻轻推着，绳子摇着树，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你不该跟我说话的。”莫忧说道。 跟她这个危险分子表现的很熟势必会引起村里人的闲话，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要跟她划清界限。 “闲话我听得多了，我不在意。”方榆的声音平静，就像她说的一样不在乎。 “换了新家感觉怎么样？”或许是气氛太好，莫忧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会闲话。 “挺好的。”方榆笑着看向人群中的两个老人，“他们人很好。” 在秋千下一次荡起的时候，莫忧听见她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警察来的很快，在这期间莫忧一直坐在秋千上，她略有些惋惜的看向旁边的栀子花。 没赶上好时节，栀子花都还没开。 陆连云依旧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他的神色焦急万分，目光紧紧盯着莫忧。 远远听见动静的时候，莫忧就让方榆回家了。 她说，“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你一个小孩子看。” 方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巧的走了。 “好久不见。”莫忧笑着同陆连云打招呼。 “你是在等我们？”陆连云一边发问，一边朝莫忧走来。 “别过来！” 莫忧用刀子抵住自己的喉咙，制止住对方继续靠近。 陆连云停在原地，隐晦的朝身边人打了眼色。 “让我后面那个也退下！” 身后爬墙过来的警察一顿，在陆连云摇头示意下，又退了回去。 “你不是来被抓的，那干嘛又在这等着？是在挑衅我们吗？”陆连云烦躁的抓了一把乱发。 莫忧缓缓的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她杀了人，死的时候该有警察的。 死在他们面前，四舍五入也算死在他们手里。 “你可以杀了我吗？”莫忧想了一会，抬头问。 “我没有权利杀你，你自然有法律的判决！”陆连云皱紧眉头，只觉事情不妙。 “哦。”莫忧低下头，秋千缓缓晃动，刀子也随之在她喉咙处划出许多血痕，深浅不一。 “可是我不想被关啊，不想再去一个囚笼。” 忽然她笑了，眉眼弯弯，秋千也越荡越高，“说不定我不用被关，是死刑呢。” “你把方家五口弄到哪里去了？”陆连云忍不住开口询问。 “关起来了呀，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莫忧咯咯笑着，神情明媚，没有一丝阴霾。 她好心的提醒，“要找就找快点哦，不然剩下的两个人也要死掉了。” “你杀了三个人！” 围观人群发出一声哄响，陆连云的声音倒是没有那么清晰了。 “我没有杀他们。”莫忧用脚停住秋千，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没给他们吃的，然后他们就相互吃掉了。” 她顶多算是给他们的食材切了片。 “你真歹毒！”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寻声望去，却看不出具体是谁。 或许这就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我歹毒？我不过是把当初我受的苦复制了一遍，我怎么就歹毒了？”莫忧微微拧起眉毛，有些不解。 “当初他们没逼你吃人？”不知是谁一声高喊。 “我没逼他们，他们也没逼我，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不给吃的而已。”莫忧手指反复拨弄着刀口，直到鲜血淋漓。 “原因是什么来着……我忘了。”莫忧仰着头，好像真的在思考。 刀尖挤进来她皮肉里，围观的人都担心她低头把自己给捅死。 “哦，好像是因为我又把孩子掐死了，作为惩罚，他们不给我食物了。”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呢，你们猜我怎么活下来来的？” 人群一片寂静，莫忧自顾自地说，“我告诉警察的是，我吃老鼠活下来的。可是他们把我绑着，那抓得住老鼠啊。” 正午的阳光撒在人身上，在场的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 第158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3 莫忧直视众人，眼泪不受控制扑簌簌落下，声音哽咽颤抖。 “那个警察估计也想到了，所以他没再问我了。” 她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我能吃什么？我能够到的只有那个死掉的孩子。” 平地忽然刮起一股风，搅得两树的枝桠晃动，莫忧的长发被风撩起，露出她惨白的脸。 她继续说道，“我把它吃了，一口一口吃掉的。” “很恶心，真的很恶心，可我不想死啊，我想活着！我只是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莫忧崩溃的大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跟脖颈处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终于等到有人救我了……” 她茫然的四处张望，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可是我的家呢？” “我的家呢？”她侧过头问往日住在家附近的邻居。 那人抿着嘴，垂下了头。 “没了。”莫忧回答道，她停止了哭泣，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只是怎么看怎么苦涩。 “我的家没了，在我被关着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没了，都没了！”她癫狂的大笑，浑身抖动，刀尖在脖子上划了好大一道口子。 在原主看到这个毫无人气的房子那一刻，一直支撑她的信念轰然倒塌，她突然不知道她自己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你别激动，过去了，都过去了！”陆连云见她情绪不对劲，连忙摆着手安抚。 “过去了？”莫忧偏了偏头，自下而上的望着他，“不！永远都过不去。” 原主身体和心灵上的伤疤都是无法抚平的。 随意了抹了把眼泪，莫忧深呼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里的，就算你们找到了，估计也早就死了。” “何必呢，你要主动交代，到时候还可以争取减刑。”陆连云无奈的叹气。 “不需要，我从未想过要……”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还没传到陆连云面前就散了。 莫忧抿了抿嘴，属于原主的情绪在慢慢褪去，但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残留在她心口。 痛苦，挣扎，茫然。 陆连云还想说些什么，莫忧重新调整了刀的位置，将刀偏了些，对准颈侧。 “再见了各位，十恶不赦的反派就要退场了，而赵芷将会迎来新生的。” 说完，她扬起最灿烂的笑脸，手臂用力一划，几乎贯穿了整个脖颈，鲜血喷射到了陆连云的脚边。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等有人反应过来，莫忧已经没了气。 秋千带着她的身体后仰，这具身体最后看见的便是翻转的世界，一如原主颠倒错乱的人生。 “赵芷，赵芷！”等陆连云手忙脚乱的跑过来的时候，女人那双眸子里已经没了亮光。 她眼睛直直看向天空，似乎要将这纯净自由的蓝天，镌刻进自己的灵魂。 赵芷死了，两桩案子的线索也断了。 警察重新将村子搜查了一遍，依旧没发现方家人的线索。 有人怀疑她藏到了外面，于是外围一圈也被搜查了，依旧没有。 跟上次一样，蛛丝马迹的线索都是直接被斩断，根本连不起来。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赵芷灵堂的地点，在她即将送去火化的那一天，涌进来许多网上看热闹的人。 他们拿着拍摄设备，叽叽喳喳丝毫没有对死者的尊重。 更有甚者，直接走到棺材旁想要拍下赵芷的脸。 “滚开！不许你拍！” 穿着孝服的吴生一把推开那人，伸手挡住他们的设备。 “艹！哪来的混小子，知不知道我们这个设备多贵，弄坏了你赔得起吗？”那人刚爬起来就急忙查看另一人手里的设备，转头狠狠瞪着吴生。 “滚！你们都滚出去！不许拍我妈妈！”吴生抓起篮子砸了过去，黄纸和香散了一地。 “哟，你就是她那个儿子啊，快拍快拍，这下我要火了。”那人瞬间眼冒精光，招呼摄像跟上。 他还没靠近吴生，就被人揪着后脖领扔了出去。 “艹！又他妈的是谁！”那人愤怒的抬头，对上几个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 之前拦过莫忧的大伯敲了敲烟杆，满脸严肃，“我们方家村的人可不是你们外人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前来帮忙吊唁的村里人，都操起了手里的家伙，时刻准备着把他们赶出去。 “我、我告诉你们，敢动我，我就报警找警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群人被团团围住，嘴里还在放狠话。 他们有些人在直播，弹幕上也有不少骂他们傻逼的，为了圈钱连底线都没有。 在死者的灵堂上大闹，被打也是活该。 “谁要报警？破坏别人的葬礼可是违法的。”陆连云从门外走进来，虽然说他穿了件外套，还是能看见衣服下面的警服。 有了他的干涉两边人都安静下来了。 忽然棺材摆放处传来哭声，吴生趴在棺材上痛哭不止。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她都死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她，她活着受了那么多苦，连死都不能得到安宁吗？” 他红着眼睛质问那群闹事的人。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是她自己要死的，都被救出来了，好好生活不行吗？就是心理太脆弱……” 后面的话，被他旁边人一把捂了回去。 不少村民都沉下了脸，方榆要不是有两个老夫妻拦着，早冲上去了。 “你们根本就没把她救出来！”吴生大吼道，面露哀痛。 “她一直都没得到拯救，她一直都被关在地下室里，你们没有找到她，她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人们被他说的懵了，不太明白这弯弯绕绕讲的什么，赵芷的确被救出去了啊。 陆连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芷的一生都笼罩在那间地下室的阴影中，她从始至终没能走出来。 此刻，陆连云想到女人抹脖子时的决绝，明明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却没有一丝犹豫。 或许这对于她来说是解脱。 陆连云不认同她的想法，却好像能理解了。 第159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34 葬礼最终还是没能办下去，因为在驱逐完那群人之后，莫忧的尸体不见了。 就在吴生出去一趟的间隔中，棺材里的尸体就不翼而飞了。 “妈妈！妈妈！”吴生扒着棺材边缘探头朝里看。 没有了，妈妈的尸体不见了。 村民都有些发怵，因为按照那个警察探查的痕迹来看，尸体不是被搬动的，而是自己走出去。 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定今天晚上回家，把门关紧了，搞点香拜拜。 夜色正浓，旁边人家的狗害怕的呜咽了几声，夹着尾巴缩回了自己窝里。 一个身影正艰难的爬赵芷老家的院墙。 “我真服了！都死了好几天还把我整起来。” “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莫忧拍了拍寿衣上的泥土，坐在墙边抱怨。 刚抽完签呢，还没去就被重新拉回来了。 “没办法，这是原主后面提的要求。”33语气讪讪，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还要包售后啊？”莫忧不满的皱起眉头。 她也不是想发火，只是待在一个尸体里的感觉太难受了，亲身体会着这具身体一点点的发烂发臭。 “不是。”33声音小了些，有些心虚，“她加价了……” 有一整个任务的一半多呢。 莫忧叹了口气，知道33这也是没办法，之前给她用了那么多的积分，估计早就囊中羞涩了。 “你下次看看能不能额外接点别的任务挣外快。”莫忧无奈的捏着自己绵的不行的手臂，“这种诈尸还是算了。” “嗯嗯，33记住了！” 宿主没有怪自己，好耶！33高悬的心立刻放下了。 不是它不提前告诉宿主，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不立刻传回来，等构建的通道完全消失后，就定位不到这个世界了。 而且01那边…… “原主提了什么要求？”莫忧推开门，直接走进黑布隆冬的房子。 已经不在任务里了，33适当给她开了特权，即便是在夜里，也能像白天一样看清周边。 “原主就是想让给吴生找个好的归宿。”33说道，它也是看到这个任务不难才应下的。 “我这样出的去吗？怎么找？”莫忧嘴角抽搐，拉了拉自己的寿衣。 “宿主不用担心！陆连云已经在找了，宿主只用等着，到时候33来做推算，看看人选是否合适！” 33欢快地说着，顿了一下，“就是要委屈宿主做几天尸体了。” “不用我干活啊，那没事了。”莫忧挑了挑眉，直接爬上原主小时候睡的床，开始躺尸。 “这让我当几天尸体都行，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还找我。” “呃……”33沉默了。 刚刚不是还挺排斥的吗？善变的女人。 “你真的要住这里？来我家住，爷爷他们很好的，不会介意。” 外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就在院子前面。 莫忧猛地睁开眼，大意了，没想到尸体是睡不着的。 “不用了，我想住这里。” “好，那我先回家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吃完饭我们继续找。” “好！” 谈话结束，脚步声响起，有人正在往屋里走。 “你干嘛？”看着鬼鬼祟祟的莫忧，33不解的问。 莫忧躲在大门后面，阴恻恻的笑，“吓人啊。” 都诈尸了不做点坏事有点说不过去。 “那是原主儿子。”33无奈道，它怀疑宿主都没听出声音来，不然好端端吓唬一个小孩子干嘛。 “我知道呀。”莫忧随口应着，透过门缝看到吴生一步步走进。 “33你看着点，别让我真的把那小子吓背过去。” 33只好打起精神随她折腾，又要吓人，又怕给人吓坏了，真是的。 吴生借着月光看着妈妈曾经的家，空荡荡的院子只有树上系着的秋千还是新的。 秋千下大片的血迹，那是妈妈的血。 他沉默的推开门，背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往里挤。 屋里面黑漆漆的，坏掉的窗户透过一丝光亮。 等他完全进来后，身后的大门自己关上了，发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心跳略微有些加快，吴生转过头，门后站着个人，寿衣长发，脸上还化着死人妆。 那一刻心跳达到了顶峰。 “可恶！33，他怎么不害怕，还往我身上扑。”莫忧一边躲避，一边用捡的树枝将吴生抵远。 “33不知道哦。”33木着脸，感觉自己之前的准备全白费了。 “妈妈呜呜……妈妈！” 人是哭了，只不过不是被吓哭的。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莫忧无奈挠挠头，一不小心就扯下来大把的头发。 哦豁！莫忧一动不动盯着手里的头发，忽然又死死把它们按在头上，内心崩溃大喊。 “变回去！33快把它们变回去！” 唉，33无声的叹了口气，动手操作起来。 头发还真的回去了，莫忧尝试着扯了扯头发，很好！还变牢固了，美少女是绝对不能秃头的。 “妈妈你……”你这么在我脑子里说话？ 吴生呆呆的看着莫忧做那些奇怪的动作，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他完全没看见妈妈的嘴动过。 ［我都能诈尸，头脑里说话也没什么奇怪的。］莫忧回道。 其实是因为尸体的声带都被莫忧割坏了，她根本做不到开口说话。 “哦。”吴生想了想好像是挺合理的，他又朝莫忧进了一步，感觉妈妈死之后对他不是冷冰冰的了。 ［别过来！］莫忧警惕的把他撑远了一点。 吴生似乎是被她这个动作伤到了，眨巴了两眼，又续满了泪水。 ［我已经死了，身上难免会有尸体上的病毒，你不要离我太紧。］莫忧无奈，只好多解释一句。 “我不介意！”就像是印证自己说的那样，吴生前进了好几步，莫忧只好连连后退。 ［我介意！］莫忧的死人脸上带着怒气。 ［吴生，你要记住你自己同样很重要！你和我之间的因果早已结束，你不必禁锢自己，要好好为自己而活着！］ ［将来你会遇见爱你的人，你也会体验到正真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 原主和吴生的家庭是畸形的，原主也知道，但她没办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那样去爱吴生。 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希望吴生能去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第160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完（其实还没有） 吴生怔愣地看着莫忧，神情惶恐，“你又要扔下我吗？你又要离开我吗？” “妈妈别走，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他跪在地上祈求，“如果你要走的话就把我也一起带走！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莫忧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她哭了。 33能看到的，在原主身体里属于莫忧的灵魂掉了眼泪，透明的眼泪顺着银白色的灵魂流下，重新融回身体。 后退了一步，莫忧贴靠在墙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吴生。 “求求你，妈妈，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 自己的声音恍惚在耳边响起，莫忧抬头似乎能看见自己跪在母亲的床前。 她求天求地，求神求佛，求鬼求人。 膝盖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少次，头不知道磕破多少回，但是没有一个回应她的。 最后她只能求昏迷不醒的母亲，求求你了，妈妈，不要死，我只有你了。 但妈妈还是死了，那天她抱住妈妈冰凉又瘦削的身体，心想着要是自己也死了就好了。 为什么那辆车没把她也一同撞死，为什么妈妈死的时候没把她也带走。 “妈妈，不要抛下我，带我一起！” 吴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想摸摸男孩的头，但伸出手的瞬间看到了手臂上尸斑。 那只手最终还是没落到男孩头上。 ［睡！］她说。 吴生迟疑了，他害怕一觉睡醒妈妈就不见了，他也害怕妈妈生气了，以后都不再出现。 他拽着自己的被子铺到地上，闭眼前红着眼睛问莫忧，“你明天还在的对。” 莫忧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吴生这才略微安心的闭眼睡觉，这一晚他睡的很不好，梦里无论怎样他都找不到妈妈了。 他急的大哭，涌周围上来一堆人，但都不是妈妈。 “妈妈！”吴生一下坐起来，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还好，只是梦！ “妈妈！”他站起来，四处寻找莫忧的身影。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妈妈骗了他，吴生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还是梦！我肯定还没醒！”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瞬间青紫的印记就浮现出来。 好痛！不是梦，妈妈真的不见了。 “吴生！吴生！”方榆焦急的在外面拍着门板，“出来吃饭了，你听见了没有，快开门呀！” 吴生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地上。 方榆怕他出意外，直接把门撞开，看他好好的在那才安心，拉起他就往外走。 “真是的，我叫了你那么久，你都不应一下，害得我担心。” 方榆家大人都在桌边坐好了，碗筷也已经摆放整齐，就等着吴生来。 除了老爷爷和老奶奶桌边还有个陆连云。 老人家热情的招呼吴生，眼睛里都是心疼，他们看到吴生面无表情的扒饭，只当他还是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来。 吃完饭后，陆连云拦住了想走的吴生，跟他提起让他也寄养在两个老人家。 本来这是不合理的，只是除了两个老人没有人想要照顾吴生，而且看方榆的状态，也知道这两个老人人不坏。 “不要！我要我的妈妈！”吴生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任凭陆连云在他身后叫喊。 “再给他一点时间。”方榆说，“他还接受不了。” 吴生重新回到妈妈的家里，他坐回到原地，只要他一直等着就一定会等到妈妈。 期间方榆来劝说过两次，但门内始终没有动静，也只能怏怏而归。 太阳落下时分，从坏掉的窗户里爬出一个人，她一边挣扎进来，一边无声的抱怨。 “妈妈！”吴生眼睛瞬间亮了，噔噔噔的跑过来。 他想要帮帮妈妈，但昨天妈妈又不让他靠近。 在他纠结的时候，33已经把莫忧推了进来，莫忧摸了摸肚子，她敢保证，这身体的脏器全都挤坏了。 ［接好。］她往吴生怀里扔了个东西。 吴生手忙脚乱的接住，定睛一看是一只小狗，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害怕的浑身颤抖。 莫忧别扭的转过头，她是想找一只猫来着，因为当初就是绵绵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但在找猫的途中看到了这只小狗。 ［它妈妈也死了，我是听见它的叫声发现它的。］ 吴生生疏的缓慢抚摸小狗的头，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它妈妈怎么死的？” ［可能是给人打的，死的时候嘴上还叼着一小块肉。］莫忧回忆了一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它妈妈很瘦，估计没吃饱过，没什么奶水，所以小狗也很瘦。］ “真可怜。”吴生怜爱的抱紧小狗。 小狗察觉到没有危险，惊恐的大叫也变成了小声哼哼。 ［给它取个名字。］莫忧蹲下身来，［以后它就跟着你了。］ 吴生抬起头有些恍惚，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察觉到怀里的小狗小心翼翼的舔着他的手。 “叫肉肉。”吴生轻轻开口，“要是有好多肉，它妈妈也不会死。” ［好！］莫忧笑着点头。 “你还是要走对不对。”吴生咬着嘴唇，仿佛也像是一个可怜的小狗。 ［但你不会是一个人了，会有肉肉陪你，你没有妈妈它也没有妈妈，以后你们要扶持着活下去。］ 莫忧伸出缠满保鲜膜的手，摸了摸吴生的头，［它只有你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吴生腾出一只手握住莫忧收回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冰冰凉凉的，冷得人竖起汗毛，但吴生没有松手，因为这是他妈妈。 “最后了，能不能走之前抱抱我，我也想在妈妈怀里睡觉。” 莫忧迟疑了，她只在手上裹了东西。 “满足他，我会在你身上设一层能量隔绝的。”33看着吴生也有些不忍。 莫忧让吴生侧躺在她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就是睡在妈妈身边的感觉吗？吴生闭上了眼睛，嘴角是翘起来的，眼里温热的液体却渗入到莫忧衣服里。 小狗也困了，它在吴生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第161章 由于想凑个整，所以上章标题是完 过了好久，莫忧以为吴生睡着了，收回了手，吴生却突然说话了。 “肉肉是不是要饿了？” ［还不会，我来的时候给它喂了。］莫忧继续拍着他。 “你什么时候离开？”吴生闭着眼睛继续问。 ［明天。］ 这么早啊，吴生满嘴苦涩，他岔开话题，“他们想让我去方榆姐姐去的那人家里。” ［嗯，我知道，他们人很好。］其实在路上33就惊喜的告诉她这个消息了。 “只有他们要我。”吴生声音低沉，满是落寞，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妈妈那不似活人的皮肤。 连你也不要我了。 莫忧用手蒙住他的眼睛，放缓了声调，［把你放在他们家我会比较放心。］ 毕竟33的推算表示这家人没有坏心，不过系统的推算真的能算到人心吗？ “你是因为不放心我才回来的吗？”吴生语气满是惊喜雀跃，“我会同意他们的，我相信妈妈。” “……所以妈妈不要担心了。” 他伸出手握住莫忧的手指，“所以妈妈下辈子要好好的，要幸福快乐。”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他倒是先哭了起来，“对不起妈妈，我之前太任性了，只想着自己。” 莫忧叹了口气，［这没什么不好的，你说出自己的需求不是吗？如果忍着没说，会遗憾一辈子的。］ ［小孩子有些任性也是正常的嘛。］ 或许是没了活时的痛苦，吴生感觉妈妈真的柔和了许多，让他一再的忍不住得寸进尺。 他没理由拦着妈妈的，这里只能带给妈妈痛苦。 但也至少让他知道了，妈妈不是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她的心里也会担心他。 “晚安妈妈，再见了。”吴生垂下了手，闭上眼睛不再强忍睡意。 明天起来就看不见妈妈了。 夜风温柔，透过破碎的窗子吹进来，院子里有不知名的小虫鸣叫，怀里是温暖的小狗，身下是冰冷的妈妈。 妈妈哼着听不出词的歌，轻轻拍着他后背，伴他入眠。 一切就像是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 打破吴生美好梦境的是清晨外面的嘈杂声，人们大喊“回来了，回来了”仓皇的四处奔跑。 吴生揉了揉眼睛，这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小狗还在睡觉，它的肚子圆滚滚的，妈妈走之前还给它喂了食物。 “吴生！”方榆又来叫他起床了。 这次他主动打开了门，方榆愣了一下，旋即看见他怀里的狗，“哪来的小狗。” 吴生扬起笑脸，“我妈妈送的。” 方榆摸了摸小狗的头，并没有去质疑他，小芷姐姐的尸体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说不定真的有原因呢。 葬礼重新举行，吴生眼睁睁看着妈妈变成一个小小的坛子。 他把妈妈埋在外公的旁边，他觉得妈妈一定也很想念她的爸爸，就像他想念妈妈那样。 “你真的同意了？”陆连云又问了一遍。 吴生点点头，小狗欢快地在他脚边打转，妈妈说过的，他和肉肉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两个老夫妻自然是欣喜的，他们本就喜欢孩子，只是没想到没有儿女缘，平时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小孩。 现在他们也有两个可爱的小娃娃了。 于是吴生搬去了老夫妻家里住，他也改在农村的学校上课。 陆连云走到赵芷的家门前，透过窗户看向屋里，不由想起那个男孩一脸认真的告诉他。 “妈妈是因为不放心我才回来的，现在我没事了，她就离开了。” 男孩说这话时，身旁的小狗跟着汪了两声。 “你真的回来了吗？”陆连云喃喃自语，莫名又有些相信。 这一年的两个案子是他印象里最深刻的两个案子，偶尔他还会拿出来复盘。 方家人的踪迹十几年后也没找到。 原本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陆连云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吴生和方榆的一天。 当初那两个老夫妻走了之后，他们俩就长期居住在外地，除了扫墓平时都不会回来。 吴生听说当了健身教练。 方榆完成了心愿当了一个大律师，这一消息传回村里的时候，当初那群亲戚全都上门攀关系。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无助的女孩了。 陆连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的两个人还在说着自己的话，没有分出眼神看他。 吴生现在又高又壮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豆芽菜的影子，只不过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命不久矣。 “我……做到了。”他断断续续说。 方榆握着他的手，看不出神情，“恭喜你，走出囚笼了。” 吴生开心的笑了，眉眼弯弯，看起来跟他妈妈有些相似。 那双明亮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他的身体也没了呼吸的起伏。 平静的为他掖好被子，方榆转向门口的陆连云，“出去谈。” “他死了吗？”门忽然被人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悲痛的看着床上的吴生，掩面痛哭，“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伤的那么重。” 方榆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他拼了命救你们，就是不想看到你们悲伤的样子。” 们？陆连云抬起头，还没说话被方榆拉了出去，连同那个女孩一起。 病房外方榆习惯性拿出一根烟，忽然想到什么，并没有点燃。 “别难过，他解脱了。” 女孩有些不解，陆连云先问了出来，“为什么他也在那里面？” 刚刚那一瞬间，他想起吴生曾哭着大喊，赵芷根本没被救出来。 方榆揉搓着烟卷，那双无情的眼睛上挑，“他就出生在那里面，不是吗？” “你们再说什么？”女孩有些蒙圈。 “你不用知道，保持开心就行，这是对他最大的感谢。”方榆看了一眼手表，抬脚离开。 “下面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陆连云站在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看里面的人，女孩陪他站着，听他讲诉更加久远的案子，那个家喻户晓的案子。 “他想救的永远是那个被囚禁的少女。” 后来那个小山上又多了一个坟包，只是祭拜的人变成了一个。 吴生，因保护被骚扰的女孩遭几人围殴，连捅数十刀，不治身亡。 第162章 三年之约已到 “你宿主她没有生气？”赵芷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这个透明面板，这是她和任务系统交流得地方。 “安啦，我宿主她很好说话的。”33俏皮的机械音说道。 “她没来吗？”左右看了看，赵芷还是蛮好奇这个给她做任务的小姑娘。 “她……她去做自己事情去了。” 小系统明显有些情绪低落，赵芷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帮我谢谢她。”赵芷垂下头揉搓着自己透明的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是有些遗憾不是她亲自动手的。 “嗯嗯。”33发了个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赵芷只是提了提嘴角，她本就不是很擅长说话的人，即便别人开了一个话题她也能给聊没。 “我、我可以走了吗？”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 “再等一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赵芷不明白它在搞什么，但有明确的时间，倒也让人生出些许期待。 上面的数字慢慢变小，直到要归于零。 赵芷的神情认真起来，屏幕闪动了一下，跳出一个像监控的画面。 黑暗，狭窄，当初的经历让赵芷看到这幕的一瞬心像是被攥紧了一样。 但紧接着她的目光被吸引到地上的两个人形生物的脸上。 那是她到死也忘不掉的脸，只是与她之前见到的神气模样大相径庭。 他们瘦的都没有个人形，皮紧紧贴着骨头，长时间的脱水让他们如同干尸一般。 一些在黑暗中行走的小动物，把他们当做地毯，熟视无睹的走来走去。 赵芷只能从那瘦骨嶙峋的却还有些起伏的胸膛判断他们还活着。 “宿主曾说，要是他们也能像你一样受那么多年的苦就好了。”33也盯着屏幕，语气比它自己想象的还要冷淡。 “但宿主一向不喜欢在任务里多停留，所以他们几个也只感受了一段时间的痛苦。” 肩膀微微颤抖，赵芷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情绪。 33继续说着，“我觉得宿主说的很对，宿主做不到，但33能做到啊。所以，你看，他们活了3年。” 即便没有食物没有水，即便承受任何疾病，他们都会活下去，仅仅也只是活下去。 从莫忧离开的那天开始，他们的生命已经不由自己主宰了。 “他们永远都不会死了吗？”赵芷哑着声音问道，看着屏幕上的人面如死灰，她感到了一阵快意。 “不，3年的时间到了，我设下一些东西都会慢慢消失。” 就像是印证它所说的，屏幕里响起些嘈杂声，是地下室的挡板被撬动的声音。 隐约透进来些许光亮，能听见人们说什么，“这底下还有个地方”“打开看看”“什么时候弄得啊”。 “哐”挡板被彻底掀开，灰尘和阳光倾斜进这个密闭空间。 方维睁那双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激动万分，方胜虽然眼眶黑漆漆一片，但剧烈起伏的身体昭示着他的心情。 赵芷皱起眉头，下颌绷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有个人从上面探头看了一眼，被下面的景象吓得尖叫了一声。 “艹！有一堆白骨，和两个干尸。” 那人心有余悸的说道，另一个人拿起手电往下照。 “不是干尸，好像……还没死。” 手电的光虽然晃得人眼睛疼，但方维还是强行睁大眼睛。 他虽然嗓子没出问题，但早没了一点力气去喊叫，只能期待别人能发现。 上面是一阵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人群中的年长一些的人也看了一眼，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却觉得这两人的轮廓越发熟悉，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两个不会是方胜父子？” 那么多年没找到，他们还以为人早死了。 他尝试着顺着楼梯往下爬，下面的气味属实难闻，他撩起衣服捂住口鼻，再近些看。 还真是失踪的父子俩个，那么旁边的白骨想必就是失踪的其他人了。 “人还活着，快！快给救出去！” 听到这话又下来几人，他们围着父子两个，有些无从下手。 脏，太脏了。 最后只能用莫忧留下的一些布，给两人裹着抬上去。 终于，终于能出去了。 方维脸上突兀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抬他的人顿时感觉有些不适。 但随着出口越来越近，方维却感觉维系他生命的那种神秘力量在慢慢消失。 同样的感觉也在方胜身上出现了，只是他伤的更重，随着那股力量的抽离，被强行吊着的生命土崩瓦解。 “我抬的这个好像死了。”抬方胜的人说。 死了？方胜死了？方维心里焦急万分。 不，我不要死，你们快抬啊，再快点啊，我就能出去了，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出口近在咫尺，方维的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脱落了。 维系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也消失了。 他死了，死在即将出来前。 赵芷常常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由衷的感谢，“谢谢你，让我看到他们的结局，这个结局我很喜欢。” “嘿嘿，是我宿主教的，她总说杀人要诛心，在充满希望的时候毁灭会是最痛苦的。” 赵芷发现这个系统是真的喜欢它的宿主，隔几句话就要提一嘴。 这让她对这个任务者愈发的好奇，但她应该没法去认识了。 身体在慢慢消散，赵芷最后冲着屏幕方向挥了挥手，再见了。 “希望下一世你能够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33叹息道。 “33！”最不想听见的声音突然出现。 “咿呀！01！不要突然出现吓统啊！”33大喘气拍着自己的胸膛。 虽然它是没有心脏的，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哼，这么害怕，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01双手抱胸，探究的看着33。 “哪、哪有，33很乖的。”33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那你说说从第一个任务以来，任务目标的生命值为什么都出现了异常！”01直接把那份数据发了过去。 除了第一个世界，后面的他到现在才发现，33做的可是真隐蔽啊。 01一副等着33解释的模样。 第163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 这能怪它吗？33烦躁的扯了扯衣角，只能怪他们太容易死了。 死太早没尽兴的话，宿主会不高兴的，33只是提前预防，抬高了那么一丢丢的生命罢了。 但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01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怀疑33呢，33明明最听话了。”33努力模仿莫忧的样子，连说话时眨眼的频率都一样 01嫌弃的挥了挥手，“别学你宿主整这死出。”看着怪恶心的。 “可恶！你敢嫌弃我宿主，吃我一拳！”33瞬间变脸，握紧拳头就冲上来。 又来了，01无奈只能出招格挡。 但对方的攻击好像并没有落下来，01皱眉去看，33早没了踪影。 他暗骂一声，赶紧去查系统空间，那里还有人，33卷着它那个小宿主进了任务。 01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后面来汇报工作的系统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他不高兴，成为一个报废品。 莫忧坐在床上还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刚刚照例休息了一会，结果天旋地转，莫名就进了任务。 “宿主，不好意思啊，刚刚被01抓到开挂了，我们先来任务躲一下。” 33的解释迟了一会才出现，它大喘着气，跟真的逃亡一样。 “哦。”被抓到干坏事啊，能理解。不过，莫忧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记忆，我没有原主的记忆。” “这个嘛……因为这次来的比较急，然后就出了一点儿小故障，我们现在来的不是提前设置好的任务节点，现在事件都还没发生，所以你不能接受到原主的记忆。” 33说完一长串的话，小心翼翼看了莫忧的神情。 只见她呆愣愣的坐在床边，神游了一会才说了声“哦”。 莫忧感觉自己脑子就像生了锈的齿轮一样，根本转动不过来，身上也莫名的沉重。 不会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咔嚓。” 莫忧白着脸，声音颤抖，“33，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的腰好像发出了声音……” “宿主，你悠着点，原主已经快奔七十了，禁不起你折腾。” 33看见莫忧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一手扶着自己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镜子。 然后拿着把柄老式镜子打量自己的模样。 “天呐33，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33自责的低下头，宿主这么爱美，肯定不乐意变成老太太。 莫忧转了转头，镜子里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也跟着转头。 “以后我都不能说自己是美少女了……” 她冲着镜子抛了媚眼，“以后我就是俏老太。” “你不介意吗？”33问道。 “介意啊。”莫忧放下镜子，坦荡的说道，“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做任务啊，我刚拉伸一下就闪了腰。” 这要是追击任务目标不得当场散架啊。 “唉。”她叹了口气，“七岁以下，六十岁以上都是地狱难度啊。” “我会帮你的。”33安抚莫忧，大不了它给宿主开个大挂。 谁说年纪近七十的老太太就不能气壮如牛，飞檐走壁的。 莫忧没有接话，再开挂那个所谓的01不得气的顺着网线爬过来。 她默默的在屋子找起了东西。 “找什么呢？”33有些好奇。 “身份证，好歹能知道自己叫啥。”莫忧埋头翻抽屉，头也没抬。 “在床头柜第二层抽屉，第一本书里夹着。”知道是要找身份证，33立刻打开检索，将结果念出来。 莫忧果然在哪里找到了身份证，看照片的确是原主的，只是这个名字嘛…… “苍翠，有点好听，又有点不好听是怎么回事？” “不好听吗？33不太懂人类的名字喜好耶。”33用小脑瓜想了一想。 “组合在一起就还好啦。”莫忧有点好奇系统会喜欢什么样的名字，“33你觉得什么名字好听？” “我觉得33就是最好听的呀，我的编号超级顺嘴哦。”33语气里还有些得瑟。 莫忧摩挲着下巴，小33的喜好还挺特别。 床头柜里还有一些零钱，莫忧抓了一把放进口袋里，像一个真正的老太太一样，颤颤悠悠的出门。 “你去哪里？”33照例问一嘴。 “反正也没有任务，探索世界咯。”莫忧背着手，老年人的气度摆的很足。 原主住在一楼，好在不用下楼梯，不然对一个老太太而言还是够呛的。 就是不知道原主这房子是不是她的，不然还要交房租，莫忧都不知道她的钱有多少。 小区里人不多，路边的石凳上也是和她一样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不远处还有相约跳舞的时尚老baby。 莫忧找了个角落坐下，惬意地晒着太阳。 其实当一个老年人也不错，还可以提前体验退休的感觉。 莫忧闭眼眯了一会，忽然她感觉面前的阳光好像被人挡住了。 她不悦的睁开眼，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是被她吓到了一样，瑟缩了一下肩膀，但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 “苍、苍奶奶，你想好了吗？” 莫忧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想好了啥啊，她没有记忆啊。 她没说话，小女孩有些慌了，“我真的很好养的，我可以在家里做家务，等年纪到了还可以上外面挣钱换你。” 支起脑袋，莫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父母呢？”她问。 “您知道的，我一直是在这周边流浪的。”女孩揉搓着衣角低下头。 “那你是被抛弃的，还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从小就无父无母？”莫忧的问话毫不留情，她没有原主的记忆，自然是要对身边人都要防备。 女孩头埋的更，声音细若蚊虫，“他们不要我了，他们把我抛下了。” “你可以去报警，遗弃是犯法的。”莫忧叹了口气。 女孩坚定的摇摇头，鼓起勇气直视莫忧，“那他们还会是我的父母，我不要这样，我不想回去，回去又要被他们打。” “与其过那种生活，我还不如就在外面捡垃圾。” 第164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 莫忧只是回望着这个小女孩，没有任何表示，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她又不是善人，不必每一个都救助。 但是33熟练的抽出自己的小手帕，“呜呜呜，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挨打，她爸爸妈妈也太坏了。” 常事了，33的泪点日常低的离谱，它也不会让莫忧做什么。 就纯哭，这一茬过去就好了。 “啊！面前的女孩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她急忙捂住嘴，左右察看。 “怎么了？”莫忧见她不对劲，还是问了一嘴。 “不会是被什么坏人跟踪了，她看起来很害怕。”33有些担忧，这样的小姑娘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女孩的脸更白了，莫忧眯着眼看她，想分析什么，但奈何脑子僵化得厉害。 恰好吹来一阵冷风，女孩哆嗦了两下，悄悄离莫忧更近了一步。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算问出来。 “苍奶奶，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什么声音？”莫忧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就是那种很怪很怪的人讲话的声音，跟手机里发出来的一样。”女孩小声说道，眉眼间害怕神色不做假。 莫忧心里隐隐有个离谱的答案。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神通广大的33大人怎么没听见？”不明所以的33还在喋喋不休。 莫忧去看女孩的神色，她果然又瞪大了眼睛，手害怕绞在一起。 “它还说什么33大人，你真的没听见吗？” 哦豁，莫忧为难的捂住了自己脸。 33，“……” “那不是我说的话？” “［哔——］，她说的那个很怪的声音是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说的话怎么会被普通人类听见！” 很显然，系统33并没有被宿主以外的人知道存在后的应对策略。 “怎么办苍奶奶，它好像发疯了！我看不见它，我好害怕！”女孩一把扯住了莫忧的衣袖。 “唉。”莫忧叹了口气，“她居然能够听到你讲话，要不直接让她消失。”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女孩，想看看她能不能听见自己心里跟33说的话。 女孩依旧是害怕的站在莫忧身边，没有露出异样。 看来是只能听见33说话。 “别啊宿主，她还是个孩子，大不了以后有她地方我不说话了。”33慌忙阻止，但话说完才反应过来，有别人能听见它说话。 要不是还有些顾及，人小女孩都要窜莫忧怀里了。 她抖得跟个鹌鹑一样。 莫忧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恨不得仰天长啸，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带孩子啊。 33不敢再说话，莫忧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段话。 ［宿主，她能听见我说话是时间节点错乱带来的bug，但这也证明了她应该是有关这次任务的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啊，莫忧重新看回女孩脸上，会是会是哪一种的重要呢。 “苍奶奶，我害怕。”女孩如同一只幼兽一样，蜷缩在莫忧身边。 害怕是真的，不过也在故意示弱。 估计她也明白，她之前的恐惧在一个听不见怪声音的人眼里有多神经质。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想要讨好的人。 “先去我家。”莫忧揉了揉额角，在外面说这个也不好。 她刚起来，女孩就乖巧的扶着她往前走，是那么的熟练自然。 莫忧在原地愣了一会，没有着急走。 女孩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了一会，忽然涨红了脸，松开了莫忧，手不知道改往哪里放。 “我洗过手的。”她把晒黑的手摊开，“你看，不脏的。” “我知道，走。”莫忧带着她往自家走。 刚刚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还没习惯被人搀着走路。 但女孩不是这样想的，她落后莫忧一小步，有些伤心。 果然哪怕是这个最和善的奶奶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莫忧开了门，但女孩没急着进去，反而站在门口。 “苍奶奶在这里说就行了，你的家里很干净我就不进去了。” 有些拿她没辙，莫忧一把将她扯了进来，“你先坐着我去找点零嘴。”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房间，看似一点防备都没有，原主的床头确实摆了些老年人会买的年代感强的糖果。 但莫忧没着急出去，而是让33查看女孩的表现。 没人的时候一些人可能会下意识暴露本性，何况还是年龄不大的孩子，再怎么有心机也不可能完全藏得住事。 如果女孩还算本分她养一养倒是无所谓，如果两面三刀的话还是算了。 从33的转诉来看女孩一直傻站在原地，垂头盯着自己的足尖，脸上只有忐忑不安。 莫忧拿起糖果随便找了个盘子装着，拿去了客厅，“快坐啊，别傻站着。” 她刚把女孩按在椅子上，女孩跟烫了屁股一样弹坐起来，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莫忧还是强把她按下，再给她塞了颗糖，才开口问，“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你的家庭情况能跟我说一下吗？” 手里的糖果纸被反复揉搓，女孩做了几次心里准备都没开口。 莫忧并不着急，她若无其事的喝着白开水，心想刚刚都带钱出去了，怎么就没就没买瓶可乐回来。 经历和过去肯定是要说的，她不想事情办好后还要给人擦屁股。 再说了，现在任务还没开启，就不算在任务时间里，目前的状态就是度假来的，谁度假还给自己找事啊。 “我是、我是被卖过来的，我爸妈卖的，但我中途跑了，就开始在这里流浪了。” 女孩终于开口了，这段经历算不上美好，她说的时候难免有些情绪泄露。 即便知道父母不喜欢自己，但看着他们为了几万块钱把自己卖掉，心里还是会感觉刺痛。 “我、我家、里人……” 女孩本想继续说的，但重新回忆起那些恐惧的记忆，让她瞬间绷不住情绪。 那时她在车的后备箱里，听见前面的人大肆讨论要把她的那些器官摘除，分别送往何种地方，能大概赚多少钱。 仿佛她只是一个存放器官的容器。 她害怕地发抖，虽然年纪尚小，但早已有了死亡的概念。 恐惧绝望之际，忽然想起，爸妈卖她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她健康，哪哪都好，都没生过病。 女孩意识到，原来父母早就知道她会被拿去做什么。 第165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 莫忧脸上的神色不算好看，33发过来的文字里全是号，但女孩只是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就平静了下来。 “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我是老二。” “那，你的名字呢。”莫忧语气轻柔了一些。 女孩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那你也没上户口？”莫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上户口了，他们就不能生弟弟了。”女孩回道，其实只要缴纳足够的罚款也行，但他们怎么会愿意为了一个女孩花钱。 即便是女孩没上户口，弟弟出生还是罚了款，头胎男孩，第二个不是女孩就会罚款。 不过爸妈都挺乐意掏这钱的。 倒是两个都是女孩不会罚钱，只是好像谁都不乐意。 “这跟我小时候家那边政策差不多。”莫忧对33说道。 她也曾听家中的长辈闲聊时听过，有人生了女孩不想要就给扔了。 二十一世纪了，那个村子明明也不算贫穷落后的地方，这些人的思想依旧是那么腐朽。 为什么莫忧会记得呢，因为他们是在拿这件事劝她的父母。 抛弃这个孩子，反正是个女孩也不聪明，你们夫妻两个再生一个就是了。 “我可以收养你。”莫忧敲了敲桌子，直视着女孩。 女孩仰着头有些欣喜若狂。 顿了一顿，莫忧紧接着说道。 “但这件事肯定不是嘴上那么一说，然后你搬进我家就行了，我们要去走正规渠道，去找你的父母，让这段关系被法律所承认。” “不行，不行！”女孩惶恐的拼命摇头，“我一回去他们肯定要把我重新卖出去。” 没人比她更知道那对夫妻的本性。 莫忧走到她身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我们可以去报警，找警察叔叔把他们抓起来。” “可是、可是他们是我的父母。”女孩垂下头，从小爸妈就告诉她，她是他们生的，就算打死了别人也管不着。 “就算是父母也是违法的。”莫忧说道，但女孩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莫忧没强迫她，而是拿出原主没穿的一套新衣服打发她去洗了个澡。 “你打算怎么劝她？”见女孩离远了些，33才小声开口。 那么长的时间没能说话，让它属实是憋得慌。 “我哪知道怎么劝？”莫忧无奈的摊手，她看起来是很能言善辩的那类人吗？ “那你为什么收拾出门的东西？”33可不信她的鬼话。 “我就是觉得她还是法律意识稀薄。”莫忧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壳，“但指望我这个法盲告诉她什么还是有点难。” “所以呢？” “所以我准备去找警察叔叔给她普法啊。”一个小老太太的话很难信，但警察叔叔就不一样。 要是这都不行，那就算她们有缘无份。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女孩套着原主的衣服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衣服有些大，花纹也显得老气，并不适合他，但小女孩还是因为干净的衣服感到开心。 莫忧上前一步帮她把多余的衣服抿起来，让她坐在小马扎上，给她吹头发。 宿主虽然每次都会嫌小孩子麻烦，但还是会费心照顾呀，33欣慰的看着一老一小点头。 家里没有头绳，莫忧只得扯了一个花布带子给女孩扎好头发，带她出了门。 原主用的是山寨机，去警局的路全靠33导航。 女孩在警察局门口，不敢进去，是莫忧拉着她的手半强硬把她往里拖。 莫忧告诉警察，这个小姑娘想知道一些拐卖之类的法律知识，她一个老婆子实在是不太懂，就麻烦他们给讲解一下。 或许是女孩的样子太过害怕，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警。 女警先是安慰，然后才将那些只是娓娓道来。 莫忧随便找了椅子打起了瞌睡，老年人精力有限，忙活了半天犯困也是正常。 ［宿主，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是关于原主的。］ “是啥？”莫忧艰难的让自己的大脑开机。 ［原主的经济来源。］33回道。 ［你住的那间屋子是属于原主的，原主手里的存款大概就几万，每个月靠七百多的低保过日子。］ 说道钱莫忧可就精神了一些，她眼睛飘向听得正起劲的女孩去，发出一声哀嚎。 “七百！七百能干啥啊，还得养一个小的，这不是逼我重操旧业吗？” 将不干净的小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拿出不应得的钱财。 经过综合考量，33劝说道，“我看还是算了，等下被人抓住，你还没跑出两步就得自己闪腰。” 莫忧：“……”我谢谢你，经过你的安慰我感觉前途更黑暗了。 一个多小时候后，莫忧带走了满脸正气的女孩。 很好，感觉下一秒就要惩恶扬善了。 “苍奶奶，我们去找他们！”女孩牵上莫忧的手，坚定地说道。 “嗯，明天就准备出发。”莫忧说完，眼前一亮，立刻奔向前面的垃圾桶。 抖了抖路上捡到的塑料袋子，把能卖钱的瓶子都装进去。 “你在干嘛？”由于太惊讶，33都忘了自己还开着麦。 莫忧也忘了，她一边装瓶子，一边回复，“挣钱啊，我又不会别的，捡捡垃圾还是可以的。” “你可以做别的事啊！为什么一定要捡垃圾！多脏啊，你知道有多脏吗！”33都要崩溃了，它没法想象自己干净的崽子，混在垃圾堆里。 莫忧沉痛的开口，“你以为我是不想找别的事吗？我是不会啊。” 忽然一辆汽车急驰而过，莫忧眼前一亮，“其实还有件我这个年纪能做的事情……”来钱快的很。 “不行(▼皿▼)！这种想法给我咽回去！”33愤怒咆哮。 莫忧只顾着往前走，没察觉到女孩的手松开了，等她反应过来，女孩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第166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4 莫忧转头女孩看她的目光有些怪异，她不解的挠挠头，干啥不走啊？ “手！手！别抓头！刚刚掏过垃圾桶的！”33的话语震耳欲聋。 女孩一边走近，一边试探着说，“手，手，别抓头，刚刚掏过垃圾桶的。” 33顿了一下，复读机呀，重复它的话干啥？下一秒反应过来，它忘了这个女孩听得见它的声音，刚刚全程都在说话。 “那个怪声音似乎是在跟你说话。”女孩有些警惕的看着莫忧。 “唉，看来瞒不住了。”莫忧皱着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塑料袋扎紧。 开始了，宿主的胡话表演。33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替宿主尴尬的时候就关静音。 “苍奶奶瞒了什么事？”女孩害怕的后退一步，不会苍奶奶也是个坏人。 她刚退完，就见苍奶奶极其迅速的走到她身边，附身在她耳边说话。 “其实奶奶年轻的时候是魔法少女，刚刚说话就是奶奶的魔法使，神奇33。” 魔法少女？魔法使？那是什么？女孩抬起头，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 啧，不懂啊！ 莫忧耐下性子解释，“魔法少女就是获得神奇力量的美少女，她们会用神奇的魔法棒，教训那些干坏事的人。” 听到着33把目光移到那个关黎做的变身棒上，哦，变身器确实有一个。 “那、你做过什么？”女孩总觉得苍奶奶是在骗她玩。 莫忧撑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前几年有个小行星即将撞击地球你知道吗？” 啊？33睁着迷茫的眼睛，它怎么不知道。 女孩也不知道，但她眼睛亮晶晶，手指紧张的握成拳，“是你把那个什么什么行星赶跑了吗？” “不是，纯粹是它跑偏了。”莫忧回道。 “哦。”女孩失望的耷拉下肩膀。 “那你还知道前段时间某国火山爆发了吗？”莫忧接着说。 “你别逗我了。”女孩这下就长记性了，不接她的话。 “哦哟，聪明了。”莫忧不走心的夸了一句。 “……以前明明不这样的。”女孩从新牵上莫忧的手，小声嘟囔了一句。 以前苍奶奶明明慈祥又正经。 “33听得到我说话吗？”女孩边走边扬起小脑袋问。 “听得到啊。”莫忧眼睛搜寻街边的垃圾桶，坚决不让一个瓶子从自己手中漏过。 “那我可以跟33聊天吗？”女孩帮着把瓶子塞进莫忧的塑料袋。 “可以啊。”莫忧头都没抬。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33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讲话，“你们两个！刚刚我不说话，还掏上瘾了！” “听好了！不许！再徒手！掏垃圾桶！好歹戴个手套啊。” 捡垃圾的一老一小皆是一愣，同时在裤子上擦手。 “它好凶哦。”女孩小声道。 “是啊。”莫忧认同的对她点头。 但马上33阴恻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听见了，你两说的都听见了。” 莫忧脸拉的老长，作为长辈的那个一个被33单独拉出训了一路，女孩在旁边捂着小嘴咯咯的笑。 “你笑什么？你用掏过垃圾的手捂嘴我就不会讲你了吗？” 33瞬间将矛头对准女孩，这下换女孩苦着脸了，莫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刚回到家两人就被33勒令洗手，不洗干净不准吃东西。 莫忧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分了一个给女孩，自己啃了一口手中的，清脆香甜，就是…… 看着手里的牙齿，莫忧手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牙齿会掉啊！ “呜呜……我牙没了，我牙没了，33我牙掉了，怎么办呀，我以后说话都要漏风了。” 女孩手里的苹果都要掉了，她看着地上打滚的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她一直都这样吗？” “还好，人前还是会装一装的。”33此刻显露出带孩子的疲态。 在33忙着哄莫忧的时候，女孩默默咬了一口苹果，嚼了两下，牙齿好像磕到什么硬物。 她吐在手心，是一个带着苹果渣的牙齿。 “我牙也掉了。”女孩有些无措，小声嘟囔了一句。 哭喊声和劝哄声都平息了，地上激情摩擦地板的莫忧歪头看了她一眼，咕噜噜的一路滚到女孩脚边。 扯了扯她的裤子，“难过吗？” “还好。”女孩想了一想，是有些伤感，但比起以前经历的那些，也算不上难过。 “牙齿都掉了，你还不难过？你是特种兵吗？”莫忧惊讶的支起半个身子。 旋即由衷的劝说，边说还边给女孩腾了个位置。 “人是要发泄情绪的，难过就哭，就撒娇打滚，憋在心里是会腐烂发臭然后变质的。” 闻言女孩也躺了下来，不是因为牙齿的缘故，只是刚刚看到苍奶奶被33追着哄她有些羡慕。 “看好了，我就只示范一边，这东西学不学得会看个人天赋。” 莫忧还当真教学起来，33敢怒不敢言，但凡它多说一句话，更赖皮的事，宿主都能做的出来。 “先向左滚，然后向右滚，最后连在一起反复重做，这就是翻滚动作。” “还有一种基础的，就是平躺着，曲起膝盖跺地板，然后用手臂敲打地面。” 女孩听得很认真，莫忧讲的很投入，最后她还翻身，给女孩表演了一个拖地板式无赖法。 “来实践一下。”莫忧撅着屁股后挪了几步，把舞台让出来。 女孩虽然是按照莫忧的步骤来的，却略显僵硬。 莫忧看不下去，直接躺回去带着女孩一起哭嚎。 “呜呜呜，我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命苦了，吃个苹果都能把牙崩了……呜呜，那岂不是以后都要跟苹果告别了？我好惨啊……” 33心力交瘁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哄。 女孩虽然是莫忧带着翻滚，但她是真的能感受到对方的悲痛，苍奶奶说的发泄情绪不是作假。 起先她只是做动作，后面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生了她又不爱她，她也很委屈啊，她不被打啊，她也想有个好听的名字，想有人诚心的为她庆生。 为什么她要是她，为什么她不能是别人家的普通小孩。 但这些她都不能哭出来，所以她也是大喊，“我的牙齿掉了，我的牙齿掉了。” 第167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5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落进，莫忧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女孩顺毛，女孩哭累了，趴在莫忧腿上睡觉。 时间静静流淌，此刻的宁静显得弥足珍贵。 “她应该好过多了。”33也分出一节能量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应该。”莫忧坏心眼的捏了捏女孩的脸。 睡梦中的女孩不满的撅起嘴，用手挥舞了一下。 “你别逗她了，让她好好睡一会。”33轻轻拍了一下莫忧的手。 莫忧立刻挤出两滴眼泪，“你打我？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记我这个旧爱了，嘤嘤嘤~” “我、我不是，我只是看她可怜……” 33慌忙解释，引得莫忧哈哈大笑，“逗你的啦，我才没有真的哭。” 这个结果33倒也不意外，但它不认为莫忧是平白无故说那些话的。 其实长久的接触下来，它能发现莫忧的一些执拗也表现在情感方面。 她的占有欲是极强的，无论是物品还是人际关系。 “不过……”沉默了一会，莫忧缓缓开口，“你要注意平衡哦，我可是会吃醋的。” 她眼睛明亮，嘴角挂着笑，却看起来有些冷。 “放心，我最喜欢永远都是宿主。”33赶紧表明忠心。 “真的吗？” “那是自然！”33调出自己偷拍的宿主照片，不会再有人让它能心甘情愿跳进外貌诈骗这个坑里了。 宿主果然最乖最可爱了，33贴近照片，痴笑着蹭了两下。 “33？你好像，笑出了奇怪的声音。”莫忧听着回荡在脑子里的“嘿嘿嘿”，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咳，咳嗯！”33清了清嗓子，小心的把照片收了回去。 女孩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 “吵到你了吗？”莫忧低头看她。 女孩左右看了一通，疑惑的挠了挠头，“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怪叔叔一样的笑声。” “怪叔叔？哈哈哈哈……”莫忧彻底破功，不形象的大笑起来，仰倒在地上。 33又羞又恼，干脆没说话了。 “苍奶奶，你没有听见吗？”女孩不解的看着笑得满地打滚的莫忧，还问了一遍33。 但此时“怪叔叔”33不打算回答。 等莫忧笑够了之后，赶紧招呼33做饭，为什么不自己做？笑死，就当她会喜欢吃自己做的那坨东西？ 况且她自己吃没事，别给人家小孩毒出个好歹来。 33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赞。 纵使莫忧是个高龄老太，也狂炫了三碗饭，小女孩估计也是饿久了，不甘示弱跟着旋了三碗。 结果就是两人一边痛苦的瘫倒在椅子上，一边听着33的碎碎念。 “明天就要去找他们了。”莫忧揉着肚子，忽然说道。 女孩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到现在她还是有些发怵，毕竟对于父母的恐惧是从小开始累积的。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完全消除。 “别人只能是帮你一把，关键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你没有决心，没有勇气，别人即便把你扶上来墙，也还是会唧一下，重新落回泥坑里的。” 莫忧站起身，来回踱步慢慢消食。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听得懂。” 女孩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别处，时不时眨动两下，看起来是在思考。 “不管事情成不成，有些话我是要说在前头的。”莫忧紧接着说道。 “我会供你吃穿，供你读书，但我不想要所谓的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的赡养。” 她自嘲的揪了揪自己松垮的皮肤，“我的人生没多长好活了，那些东西对我太遥远，我不想要。” 女孩有些紧张的抬起头，不知道苍奶奶希望得到什么。 “不必紧张。”莫忧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又不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 “我就是想让你承担一些家里的活罢了，扫扫地或者会做饭的话做做饭，毕竟我一个老太太干久了活腰会痛的。” “可以的！我很勤快的，以前家里的活都是我干的。” 女孩重重的点头承诺，随后有些为难的看向厨房。 “就是不太会用这个锅，家里都是用土灶烧饭的。” “没事，做饭的话还有33撑着。”莫忧满意的坐回椅子上，明天绝对要成功，她可不想打扫卫生。 “我会努力学会这个锅的。”女孩凑过来替莫忧捏着肩膀。 她的力道不重，正适合莫忧这副嘎嘣脆的身体。 “不过33姐姐真的厉害呀，这样神奇的事情都能办到。”女孩一边用力捏，一边回想苍奶奶的手自己做饭时的模样。 33高兴得直哼哼，它33大人当然是最厉害的啦。 “等等，你叫33什么？” 莫忧忽然转身，女孩被她吓退了半步，嗫嚅道，“姐姐啊，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莫忧搭上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你管我叫奶奶，你怎么能管它叫姐姐呢！” 痛苦的捂上了脸，莫忧啜泣道，“那岂不是显得我的很老。” “那、那叫什么？33阿姨吗？”女孩思考了一下，迟疑地说道。 “可以。”莫忧瞬间转悲为喜，为女孩竖起大拇指，阿姨可以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姐姐。 “喂喂喂！你们有尊重我的意见吗？”33十分不满她们两个那么轻易的就决定了称呼。 “好啦，33阿姨，苍奶奶她年纪大你就随着她点。”女孩反过来安慰了33一嘴。 莫忧愣在原地，不禁思考，好像问题不是出在33的称呼上面！是在她的上面！ “我去洗碗了，苍奶奶你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起来呢。” 女孩扎好围裙，走进了厨房，莫忧还在纠结称呼，迷迷瞪瞪的就进了房间。 老年人睡眠咋样33不知道，但莫忧是挺好的，屁股刚沾上床边到头就睡了。 33认命的起来帮她洗澡，顺便重新搬出一床被子。 由于原主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类型的，女孩只能是和莫忧挤在同一张床上，但好在两人都不介意跟别人睡。 半夜33看着熟睡的女孩，又看看踹被子的莫忧，由衷的希望女孩不要被莫忧带偏了。 熊孩子一个就足够了。 第168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6 第二天，大巴车上女孩看着一脸黑气的莫忧，默默坐远了一些。 苍奶奶好像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莫忧出行带了一根拐杖，用来路上走不动支撑身体的，眼下那根拐杖正烦躁的戳着地板。 好早！好困！好吵！好烦！ “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别往前凑知道吗？”33单独对着女孩小声嘱咐。 “33阿姨，为什么不能往前凑？”女孩睁着大眼睛发出疑惑。 阿姨？33感觉自己的心上被戳了一箭，要它说几遍系统是没有性别的。 “我怕你苍奶奶动手的时候没瞧见你。”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许多的，“苍奶奶为什么要动手啊？33阿姨是怎么知道的？这也是33阿……唔，好臭！” 女孩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小脸被臭的扭曲在一起。 她一转头，差点对上后座人伸过来的臭脚。 女孩往旁边挪了一下，33赶紧滚提醒道，“小心！” 机械的转过头，女孩另一边也是一只臭脚，怪不得那么臭呢，原来她被包围了。 她倏的站起来，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道，“叔叔，能不能把你的脚收回去，伸到我这边了。” 后座睡觉的男子，只是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脚伸得更前了，还把旁边的莫忧踹了一脚。 完蛋了，33叹了口气。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别凑上去，小心被波及了。”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就见莫忧的拐杖敲地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后座男子不满的踹了一脚她那边的靠背，让她小声点。 “咚！” 重重的一声砸下，车里的嘈杂声瞬间归于平静。 或好奇，或生气的目光投过来。 莫忧颤悠悠扶着椅背站起来，举起了拐杖，砸在男人的脚腕上。 男人“嗷”的一声腾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莫忧，“死老太婆，你在搞什么，弄死你信不信！” “既然你腿长出一节没处放，我就帮你打断一节咯。” 莫忧平静的拢了拢满头银丝，上面还有她早上别的一朵路边小花。 “你他妈找死！”男人赤红着眼睛要起来，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拉了回去。 “好了，你跟一老太太生什么气！”那同伴安抚了一下男人情，转而皱眉斥责莫忧，“你也是，好好说啊，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动手。” “她说了。”莫忧指向一旁的女孩。 “呃……”同伴噎了一下，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不就是搭了一下吗！我们在外面那么累，回来搭一下还不行啊。” “搭一下哟。”莫忧夹着嗓音，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 那个男人也是被激怒了，直接伸长了腿，挑衅道，“不让我放，我偏放，你跟那我怎么样？” 这人鱼的记忆！33暗自吐槽，刚刚还挨了一下。 “哼。”莫忧从鼻腔挤出一声冷哼，直接把拐杖换了个，要想知道，她上面手握的地方可是纯铁的。 这一下砸下去，可够回味半年。 但莫忧不是个小气的人，半年怎么够，直接给他续冲了一个三年套餐。 杀猪一般的惨叫响彻整辆车，连司机都好奇的回望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被莫忧呵斥了转过头，要是司机都要凑热闹，这辆车可就危险了。 男人抱着自己的脚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随着车辆的行驶东倒西歪，最后在一次急刹直接扑倒在地上。 如同皮球一样，从这个座位滚到另一个地方。 男人生气的乡下话谩骂着莫忧，但莫忧听不懂啊，老老的脸上，只有大大的疑惑。 这是他们的家乡话，小女孩听得懂，这个叔叔骂得还挺脏的。 莫忧虽然听不懂，但男人想用手指指人的时候，她就直接砸。 她用武力，小女孩用嘴还击男人的辱骂。 男人气的找了个机会，站稳了身体，急躁的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周身的气势很压人，手臂上的袖子随着他的前进上上下下，露出里面隐约的纹身。 女孩害怕地愣在原地，又有些自责惹了这个大块头，凭她和苍奶奶怎么抵挡得了啊。 “离老子远点！”莫忧用拐杖，一下子又抽了他的身上。 男人虽然是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很快的来到莫忧身边，他面色涨红，能闻见周身的酒气。 或许是从小家里的长辈总爱抽烟喝酒，莫忧不喜欢通身酒气的人。 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喝了两滴猫尿，就为非作歹的。 事后还总要说句，当时喝醉了。 本来早起就烦，遇见这个脚到处放的就更烦。 “妈的，你这个臭老太婆，还敢动手。” 原主的身体又矮又瘦，男人拽着领子直接就把莫忧举了起来。 “苍奶奶！”女孩慌张的叫了一声。 莫忧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扔掉手里的拐杖，从兜里摸出手机。 老人机的按键都有很大的声音，只听见她手里的手机传出机械女声，不急不缓的念道。 “电话——拨号——1——1——0。” 她手按在拨出键上，似笑非笑的盯着男人，“你等会可要注意些了，我这个年纪的老人，很容易死的。” 男人愣住了，其实刚刚听到老人拨号110他就心生了退意。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他等会不把脚放上去不就行了！”那个男人的同伴赶紧出来打圆场。 本来就是赚了些小钱回去炫耀的，要是旋到了派出所，不得给其他人嘲笑死。 “那是等会的事，刚刚的事还没处理呢。”莫忧把手机抛给女孩，让她看情况不对就报警。 而眼下，小老太太不急不缓的撸起了袖子，露出干瘦的胳膊。 有气就得当场出！ 她直接朝男人眼窝揍了一拳。 女孩惊讶的捂住了嘴，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报警。 警察来了，但这边也打完了，男人比较严重莫忧身上也挂了些彩。 这件事虽是莫忧先动的手，但她是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啊，况且男人的做事确实不厚道。 于是个打五十大板，给放了回去。 莫忧走的时候是让女孩搀扶着走的，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勇猛。 第169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7 出警察局走过来一段路，女孩挽着莫忧的手，小声惊呼，“苍奶奶你可真厉害！” 这么大年纪还能打过一个壮小伙。 “不是我能打过他，是他不敢还手。”莫忧伸出一根手指在女孩面前摇晃。 她这个年纪可不是开玩笑的，男人只要是不想摊上事，就得让着她。 “那苍奶奶也很厉害。”女孩笑眯眯的靠在莫忧手臂上。 莫忧伸出手指点着她的头，“你别光顾着夸我，学会怎么反抗，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了吗？” “那，那我也打他们？”女孩迟疑的看着莫忧。 “打什么打啊，你才多大点。”莫忧恨铁不成钢的把她的脑袋戳的来回摇晃。 33撇了撇嘴，还不是跟你学的。 “报警啊！有困难找警察！” “哦。”女孩揉着发红的额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扬起笑脸，“我记住啦，苍奶奶。” 虽然出现了个小插曲，但不妨碍她们赶路。 女孩年纪还小又没自己出过远路，她早不记得回家的路了，还是靠的33指明方向。 三轮车在路上颠簸，沿途的景色也逐渐替换成女孩熟悉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觉得心慌恐惧。 到了这时，忽然就升起了几许退意。 女孩抬头看着莫忧，一头银发在风里缭乱，她人虽嘴角噙着笑，却不似之前的和蔼慈祥。 “苍奶奶，我害怕。”女孩轻轻将头搁在莫忧腿上。 莫忧好奇的打量四周的风景，一只手不老实的揉搓女孩的脸颊。 “别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变成孤儿。” 大不了想个法子弄死她爹妈呗，没了父母剩下的还不好处理？ “啊？”女孩迷茫的瞪大眼睛。 拍了拍她的脸，莫忧收回手，“你只需要坚定自己要什么，其余就……” “就交给苍奶奶？”女孩兴奋的坐起来。 莫忧抬头望天，补全下半句话，“就听天由命。” 女孩撇撇嘴，趴在莫忧身上没有说话。 热心的三轮车大娘把莫忧她们二人放在村门口，跟她们摆摆手，扬长而去。 女孩带着莫忧往她曾经的家里走，她牵住莫忧的那只手汗涔涔的。 “哈哈，小狗回来了啊。”路上遇到了一个跟女孩年龄相仿的男生，看到女孩眼亮了一瞬，抓住一块泥巴砸了过来。 “王家栋！你！” 女孩条件反射用手挡，但是土块没有如期砸过来。 她睁开眼，就看见苍奶奶悠闲的擦拭拐杖上的灰尘。 叫王家栋的男生见没砸到，从兜里拿出一袋饼干，朝女孩招手，“嘬嘬嘬，过来呀，过来就给你吃。” 手被捏得生疼，莫忧低下头看到女孩铁青着脸，目光恨恨。 察觉到她的目光，女孩抬头勉强挤出一抹笑。 “还真是个坏孩子呢。”莫忧喃喃自语，拐杖在地上找到一个石块，她手下一个用力，石块被拐杖打飞了出去。 正好砸在男孩的头上。 “啊！”王家栋下意识闭上眼睛，石头砸在他的额头，后掉落在他的脚上。 有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他伸手去摸，指尖的鲜红扎得人眼疼。 “血……我流血了……”王家栋颤抖着手，目露惊恐。 “呜呜，妈！妈！” 他大哭一声，狂往家奔，一边大喊一边叫着妈妈。 “他妈妈凶得很。”女孩有些担心，以前王家栋捉弄她，她反抗了一下抓破了王家栋的胳膊，被他妈妈知道了。 那天家里的大门被人踹开，王家栋的妈妈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逮谁骂谁，爸妈骂不过，只得捂住哥哥和弟弟的耳朵。 爸爸随手指了她住的地方，“那丫头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找，别来烦我们。” 王家栋的妈妈意犹未尽的闭了嘴，风风火火打开了女孩房间的门，把正在看书的她从床上扯下来。 拉到了院子外面，用最肮脏的话，把她形容最下作的孩子。 女孩低着头，还能感受到来看热闹的人的目光如同针芒一般扎在她身上。 “我没有打他，是他打我，我用手拦了一下。”难看至极，女孩鼓足勇气吼出这一句。 王家栋妈妈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家孩子的本性。 但自己的孩子当然要护着，于是她勃然大怒，抓着女孩狠狠甩了两个巴掌。 “小贱蹄子还敢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 女孩被她打倒在地上，王家栋的妈妈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等到围观了人群散去，爸爸才一脸阴沉的把她拖回去。 傻子哥哥在一旁拍手，“打！打她，打死她！” 妈妈抱着年纪还小的弟弟冷眼旁观，弟弟也跟学着哥哥的话，“打死她，打死她！” 那天晚上她被棍子打了半死，但爸爸没打她的脸，第二天爸爸带着顶着两个硕大巴掌印的她上了县医院。 拿到了伤情鉴定，爸爸去了一趟王家栋家里，回来的时候喜笑颜开。 难得多分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下次还去找王家栋玩。 后来王家栋告诉她，她爸爸去了王家要了不少钱，不然就要报警，让他妈关警局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目光落到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院子，女孩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真疼啊。 一个疲惫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见有人站在自己门口，她有些好奇的张望。 直到看到了莫忧身旁的女孩，她脸上闪过惊讶，慌慌张张的回到屋子里，拽出来一个潦草的汉子。 汉子极不耐烦，一边走一边呵斥，看到女孩的瞬间也怔愣了。 女孩静静地回望，但她握住莫忧的手并不像她的脸那样平静。 是莫忧率先开口打破局面，她说，“方便我们进去谈件事情吗。” 男人变了脸，拉着老婆孩子就往里走，毫不留情的把门甩上。 但门没有如他们愿的合上，而是弹了一下，又开了。 男人低头看去，是一根拐杖卡住了门。 他再一抬头，一张老人的脸就出现在门缝里，脸上带着笑，一双清凉透彻的眼睛几乎要把他看透。 第170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8 男人死死扣着门，但这根拐杖就卡在门缝里，纹丝不动。 透过缝隙，他能看见老人身后安静的女孩。 “别死站在那不动，快把这老东西推开！” 女孩偏了偏身子，躲在了老人身后，老太太笑容垮了下来，推着拐杖往里捅，狠狠戳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吃痛的弯下了腰，莫忧趁机踹开了门。 门板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痴傻的哥哥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哭。 女人艰难的弯下腰，安慰着她的宝贝儿子，只是这个姿势让背上的那个感受到了不舒服，也跟着大哭起来。 “丧门星！一回来就搅得没安宁。”两个都没哄好，女人气的转头骂了女孩一句。 莫忧牵住女孩冰冷的手，视线缓缓扫过那两个孩子，“呵，自己不行就要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孬种一个。” “你进我家干嘛！我家不欢迎你！出去。”男人站了起来，捂着肚子对莫忧低吼道。 “这不是有事聊嘛，你不欢迎我就直接进来咯。”莫忧拉着女孩，镇定自若的坐到了家里最好的两个椅子上。 “出去！我告诉你私闯民宅是违法的，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男人威胁道。 两个孩子的哭声还是格外聒噪，纵使是他们的爸爸，男人也觉得不耐烦了。 “哟，你还挺懂法的啊。”莫忧戏谑的看着他。 一转头，女人还在卑微的安抚着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吵闹哭喊。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 莫忧上前几步，趁着他们哭的时候，直接把拐杖捅了进去。 捅一个安静一个，做完这些她退到刚刚位置，“得像我这样，是不是就不吵了？” “光宗！耀祖！”女人慌张得看着两个干呕不止的孩子，看着莫忧气得浑身发抖，张牙舞爪的就扑过来。 女孩身体紧绷起来，时刻防备着，莫忧则是悠闲的晃着手里的拐杖。 “你说，你私闯民宅刑罚重些，还是买卖人口的重些呢？” 此言一出，女人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欲盖弥彰的在身上搓了两下手，“什么买卖人口，我们不知道。” 莫忧挑了挑眉，把女孩往前拉了一步。 男人恶狠狠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盯着女孩瘦削的身体，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女孩身体僵了一瞬，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们、你们把我卖了。” “胡说！谎话精，我撕烂你的嘴。”女人可能下意识反驳了一句，马上就把手伸向了女孩。 然后被拐杖重重的砸了一下。 女人吃痛的收回手，不悦的看着老人，“我管教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都把她卖了吗？现在她可不归你了。”莫忧微微扬起下巴，用略带嘲讽的目光睨着她。 “诶你这人……” 男人一把拦住情绪失控的妻子，皱眉问道，“捏着这件事不放，你是想要多少钱？” “钱？我不想要钱。”莫忧把下巴搁在拐杖顶端。 “我想要这个女孩彻彻底底归我。” 眼睛在莫忧和女孩身上扫视了一圈，男人忽然笑了，姿态也轻松不少。 “你想要她可不便宜，之前可是卖出过这个价的。”男人伸手比了五。 “要钱没有哦。”莫忧笑着摊了摊手。 “没钱？那就免谈！”男人冲女孩吼道，“赔钱玩意还不赶紧滚过来，要不到钱还在她身边待着干吗？” 女孩被吓了一跳，苍白着脸说不出话，莫忧捏了你的她的手掌，柔声说道，“你要回去吗？” 男人和女人都十分淡定，他们笃定女孩会重新回来的。 还能跑回来让他们卖两次，也不算太笨嘛。 “我不要！”女孩坚定的摇头，“我不要回去！” “你个白眼狼，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样白白跟人家跑了。”到手的钱要飞了，男人急的破口大骂。 “既然她不回去，那她就归我了。”莫忧嘴角漾出一抹笑。 “你做梦！”男人愤怒的锤着桌子。 响动太大，惊得那两个孩子作势就要哭，莫忧敲击了两下拐杖，到嘴边的哭声，又憋了回去。 “你不配合，那我也只是报警咯，买卖儿童，够你两夫妻去牢里过段时间了。”莫忧掏出手机，熟练的拨着110。 知道她想要什么了之后，男人反倒不急，“哼，进去就进去，反正你别想白白得到我家的丫头。” 横竖是听丈夫的，女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到时候这死丫头可要留下来照顾光宗和耀祖。” 莫忧面上不显，心里跟33说着什么，由33转诉给女孩。 女孩一听顿时面色古怪，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好、好啊，到时候我就把那傻子当狗养，再把你们那个宝贝儿子跟我一样给卖出去！” 两夫妻瞬间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女人指着女孩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怎么这么恶毒啊，他们可是你的亲兄弟，你居然想要这样对他们！” 女孩擦了一把喷涌而出的眼泪，“恶毒？那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你们不也把我给卖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吃的太多！”即便在推卸责任女人也没有丝毫愧意。 “你知不知咱家多穷，养你哥和你弟就够费劲。”她说的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仿佛这一切都是女孩的错。 “是我的错吗？”女孩哽咽地问莫忧。 “怎么会呢。”莫忧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养起不起还生那么多，只能说是父母没有b数，关你个小屁孩什么事。” 对！不是她的错，女孩挺起胸膛，心里生出一丝底气。 “哎呀，你们不配合，那我就只能出下策了……”莫忧无奈的晃晃，就要按下去的时候，门又被踹开了。 这次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直接倒在地上报废了。 来人的嚣张气焰，在门倒塌的瞬间消失了一半，还有些许心虚。 “要死的，怎么又是你们家，这次就算赔钱赔死，老娘也跟你们没完，是谁！给我们家栋头上砸那么大一窟窿。” 莫忧积极的像是小学生上课举手，“我我我，是我！” 第171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9 王家栋妈妈循着声音看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冷哼一声，快步走过去。 站在莫忧面前叉着腰，像个战斗公鸡，“你哪来的啊，我家娃子惹你了，看给我孩子打的。” “赔钱，赔医药费。” 莫忧撑着下巴，声音苦恼，“钱啊，我一个老婆子哪来的钱啊，没有呢。” “我管你哪来的钱，是去偷也好，抢也好，老娘就是要钱。” 王家栋妈妈挥了挥拳头，威胁道，“不然你可就走不出这个村子。” “要钱没有，老太婆就只有命一条。”莫忧笑眯眯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奶奶的！”向来都是她在别人面前耍横的，王家栋妈妈一把扯起莫忧的头发，“不给钱老娘要了你的命。” 莫忧感觉头皮疼得厉害，可能是老年人发根比较脆弱，她已经看见几根飘散的银丝了。 “放开苍奶奶！”女孩连忙上去拉扯王家栋妈妈的衣袖。 然后被狠狠的踹飞出去，王家栋妈妈回头吩咐之前一直在门口看戏的自家男人，“给我把那贱蹄子按住。” 女孩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只铁掌无情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苍奶奶！”她急的不行，大声嘶喊。 王家栋妈妈还在扯着莫忧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骂着老不死。 忽然她头皮也传来撕扯的感觉，眼前的老太太阴恻恻的笑，扯得她的头一直往后仰。 她还想手上再加把劲，但紧接着腹部被猛地砸了一下，她下意识松了力道，蜷下身子。 这时她才有机会看到，老太太正一只手握着拐杖的头捅她的肚子。 而她松了手之后，老太太并没松手，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猛烈挥舞的拐杖。 砸在她的头上，脸上。 “老王，老王！过来帮忙！”王家栋妈妈扯着嗓子大喊，头上疼得仿佛头皮都要被撕开。 王爸一看媳妇落了下风，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女孩。 上来抓着莫忧的胳膊想把她拉开。 莫忧一看他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拐杖，双手牢牢抓着王家栋妈妈的头发，把她揪的嗷嗷叫。 “拉开她，你拉开啊！”她急的高声尖叫。 王爸被催的烦躁，下了狠劲，把莫忧的胳膊猛地拉开。 “咔嚓”的一声脆响，莫忧整个人都被掀翻了过去，一只手无力耷拉下来。 在地上滚了几圈，握紧手的带血的头发，欻的一下钻进了厨房。 “啊啊啊啊啊啊！！！”王家栋的妈妈发出傻猪般的惨叫，她头上星星点点的露出一些红色的头皮。 “不许打苍奶奶！”女孩爬起来抓着男人的胳膊咬下去，眼泪哗哗地流。 “嘶！”王爸嘴角抽搐了一下，胳膊上渗出了血。 “松口！松口！”一见自家男人受欺负了，王家栋妈妈用手狠狠拍着女孩的背。 女孩被打得闷哼，牙齿没有丝毫松懈。 眼见的那块肉都要咬下来了，王家栋妈妈团团转圈，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松开。 地上的铁头拐杖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拿起拐杖，对准女孩的后脑勺。 “你要是敢砸下去，老子砍死你们俩个。”莫忧拿着菜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或许她的声音太狠戾，王家栋妈妈手一抖，拐杖掉在了地上。 王爸原本要去拍女孩的手也默默收了回去。 女孩的爸妈也不看戏了，抱着两个孩子躲远点。 “苍奶奶！”女孩惊喜的喊了一声，一张开嘴门牙的地方空落落的。 “你牙呢？”莫忧皱了皱眉，别傻乐了，两扇门是一个也不剩了。 女孩愣了一愣，伸舌舔了一下，牙齿前面有些漏风。 牙呢？她瞪大了眼睛，忽然福至心灵，看向王爸的手臂。 一颗米白色的牙齿，正卡在那节手臂里面。 “那呢。”女孩伸手指了一下。 莫忧拿着刀噔噔噔上前，王爸怕她伤到自己想要后退，但被女孩死死拉住。 又不想放下刀，又想要扣出那颗牙齿，莫忧拿着刀比划了好几下，切出来要不。 “给、给。”王爸把牙齿拿了出来，放在女孩手上，默默离那把刀远了些。 “妈的老不死的！”王家栋的妈妈才反应自己落了面子，还想再战一回。 王爸赶紧抱住她，暗骂这个蠢女人，别人都拿刀了还敢挑衅，一点都不会看情况。 “来了。” 33的声音忽然响起，莫忧赶紧把菜刀甩出几米远，拉着女孩躺倒在地上。 仰头对着那对夫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你们完了。” 王爸人还懵着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女人抱着哭泣的弟弟，一头雾水的开了门，走进来几个警察。 被警察这么一看，王家夫妻的腿瞬间就有些发软，他们刚想说话，就听见莫忧一声哀嚎。 “警察同志救命啊，这两个人要打死我们祖孙俩啊。” 王家栋妈妈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这老太太什么时候爬到人警察的脚边了。 不对，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不能让这两人占了上风，她一张嘴，那边又是一声惨叫。 “哎呀警察同志啊，我这胳膊咋个动不了啊，哎哟我老婆子的手不会是给他们打断了。” 莫忧夸张的叫喊，女孩抱着她大哭，看起来确实是凄凄惨惨的一对祖孙。 不过莫忧是装的，女孩却是真心实意地哭了。 最后莫忧是坐着救护车走的，而那两夫妻是坐着警车走的。 男人神情复杂的站在门口，看着即将被抬上去的莫忧，后者冲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无声的用口型说，“下一个就到你们了。” 男人知道，这是她在警告他们。 她是真的会报警，这个疯婆子根本不计较后果。 上一次王家夫妻还能靠赔钱过去，不过这次估计是没那么容易了。 莫忧悠闲的靠在病床上啃苹果，没受伤的那只手玩着老人机上的贪吃蛇。 再又一次因为女孩的抽噎声把小蛇撞死后，莫忧不耐烦的放下手，“你别哭了，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女孩委屈的抿住了嘴，低头老老实实削水果。 但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那还能闭严实呢，不一会又哼出来了。 第172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0 “算了，我睡觉！” 莫忧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 “33阿姨，苍奶奶她是不是生气了。”女孩看着手里削断皮的水果，闷闷出声。 “是啊，生气了。”33平静说道，“你不该上去的，大人们之间的冲突你一个小孩子卷进去知道有多危险吗！” “可是，苍奶奶她……” 33叹了一口气，“她还有我看着呢，你应该更理智一点，哪怕是报个警也比直接冲上来好。” 女孩低下头，“我知道了。” 她伸进被窝里，摸到莫忧干巴巴的手，脸贴在被面上，“我错了，苍奶奶别不理我。” 莫忧转了个身，从侧面探出乱糟糟的脑袋，“你要记住，在没有力量的时候，理智和蛰伏是必须的。” “你的那点力量打在别人身上说不定只是挠痒痒而已，不如优先保全自己。” “我看到你受伤也会难过的。”女孩瘪瘪嘴，有些委屈。 “奶奶只是个光会用蛮力的笨蛋，如果想帮奶奶的话就聪明一些，咱们好歹有个互补。” 莫忧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空出了一些位置，拍了拍床板，“上来睡，这几天你照顾我也挺辛苦的。” 女孩乖巧的爬上床，蜷缩在一起，不一会就睡着了。 “你这次的冲突真的没必要。” 33不是很能理解，明明这次的问题才那么一点。 “有点烦，出口气而已。”莫忧躺平，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我一看到这小丫头的父母一股无名火就冒出来，气得很。” 手搭上胸口，莫忧深吸一口气，这是原主的情绪。 虽然还没到那个节点，但原主的身体对某些人还是会产生反应。 这个任务究竟是怎样运行的呢？为什么一切尚未发生，原主的以后的情感还能残存下来。 左右自己这颗老化的脑袋想不出来，莫忧闭着眼睛打了盹。 住院这几天确实闹得厉害，王家夫妻巴巴上赶着要私了，女孩的父母也来过两回，不死心的想要她同意私了再分走一部分钱。 他们说的理直气壮，赔偿里面有一部分是女孩的，他们是女孩的爹妈当然有资格拿走。 莫忧抓起果盘上的水果刀直接扔过去，“这么贪心？下次清明我给你俩多烧点。” 他们走了，但这次只是暂时吓退了他们，隔了一天他们又来了。 这次莫忧只是说，“再来烦我我就真报警。” 他们还想让女孩劝劝，但女孩背对着他们任凭怎么呼喊都不应一下。 女人还想打亲情牌，拉进了一下关系，但她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叫好。 女孩没有姓名，平时家里也是死丫头的喊着。 老人机的拨号键响起的时候，那两人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但王家夫妻就没有这么容易打发了，这次的问题比较严重，他们也不敢马虎，尤其是知道莫忧伤情鉴定达到了十级伤残。 谁知道这个小老太太这么猛的一个人，身板这么脆啊。 33也问过莫忧是真的想给他们送进去？ 莫忧摇了摇头，“就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肯定要私了的，不过我不介意多拖一会。” 反正急的又不是她。 骨折的手臂上偶尔会闪过金色的纹路，但没有一次真正成型过。 莫忧在控制它们，这条胳膊肯定是要恢复的，但不是现在，而且她这个恢复能力也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下。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的有段时间了，莫忧还是能强行控制它不去修复的，只不过很消耗精力，导致她睡得时间更长了。 “怎么办啊，那个死老太太简直油盐不进。”王家栋妈妈发愁的搓着脸皮，眉毛都要被她揉秃了。 “还不怪你，非要我帮忙，这下好了，人家手臂都骨折了。”王爸也烦躁地抽着烟。 要是私了又是一大笔钱，这一年到头挣得那三瓜两枣全都要填进去了。 越想越烦，他揪出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的王家栋，拿着细藤条抽了几回。 “都是你，又去惹人家小孩，不然你妈妈能上去跟人打架吗？” 王家栋痛的大哭，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爸打。 “要死啊，你打孩子干嘛！”王家栋妈妈赶紧护住孩子，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怪来怪去怎么不怪你自己，让你拉开她，你到好直接给人甩出去，下手都没个轻重。” “还怪我？”王爸梗着脖子，“还不是你，一直催一直催，不然我肯定不会用那么大力气。” “好啊王辉，又推到老娘头上了……” 两人放开了王家栋，站在客厅中央大吵起来。 王家栋默默走到楼梯拐角坐着。 又来了，又来了，每天都要吵，每次都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吵得死去活来。 既然都觉得对方烦为什么不离婚！既然都瞧不起对方为什么不分开！为什么非要捏着鼻子过下去。 王家栋低头扣着指头，却听见她妈妈叫他。 “家栋！我不和这个男人过了，我们分开之后你跟谁！” 他妈妈叉着腰，气喘吁吁，刚从这场骂战里脱身，现在又转过头对准王家栋。 又来了，王家栋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和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重叠在一起。 说跟妈妈，会被爸爸打，说跟爸爸，会被妈妈骂。 “我谁也不跟。”于是这次他这么说。 爸爸气势汹汹撸起袖子冲上来了，妈妈痛心疾首的指着他。 “没良心啊，没良心的东西！我们俩个养你那么久，现在好了还没长大就想一脚把我们踹开。” “打！往死里打，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王家栋挨了一晚上打也没想通自己需要长什么记性，不是他们让选的吗？为什么怎么选都不对？ 第二天两夫妻看着昨晚被打的都是红痕的王家栋，一合计干脆把他也拉去。 说不定人家是记恨他欺负了那个小女孩呢。 他们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 莫忧看着病房里多出的一个人，平静地嚼着嘴里的橘子。 女孩在一旁剥着橘子，也不看他们一眼。 第173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1 王家栋看着父母赔笑，又看了看根本不理睬的女孩，顿时觉得恼火。 “我爸妈跟你说话呢，快回答，哑巴了？”他抓着女孩的辫子往后扯。 “别拉我我头发，疼！”女孩放下橘子，忙拉住自己头发，这才让头皮没那么好难受。 “咚！” “啊！” 莫忧重新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看着蹲在地上捂头的王家栋。 先前的那个苹果已经咕噜噜滚到他妈妈的脚边，她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盈满愤怒，却还是强挤出笑。 苹果虽然不方便吃了，但拿来砸人还是怪疼的。 更何况莫忧准头好得很，直接砸到了上次的伤口上面。 “去，也去扯他的头发。”莫忧冲女孩努努嘴。 女孩有些迟疑，莫忧接着说道，“你头发不疼了？” 疼！头皮也是火辣辣的疼！ 女孩抿抿嘴，三两步上前，骑在男孩的身上揪他头发。 “欸！抓些还没指甲盖长的头发干嘛？看到那个小细辫子，扯它！” 从床头摸了一把瓜子，莫忧一边嗑，一边指挥战局。 小孩子时期男女力量分化还没有那么明显，加上女孩以前都要帮家里干活，有一把子力气，王家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以前扯别人头发的时候，他还觉得那些女生叫那么大声是矫情。 轮到了自己，他才知道头发被扯是有多么疼。 王家栋妈妈都快心梗坏了，但她想上去帮忙，那老太太就拿私了的事堵她。 还有个王爸一直拦着她，还说什么，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能出什么事？就让人小姑娘解解气。 王家栋妈妈气的直哆嗦，用力拍打着王爸，她儿子是给别人解气的吗！ 挨了好几下王爸也烦了，一把推开她，“你是想我们都进去吗？” 王家栋还在哭喊，但这次她妈妈没有上前的意图了。 等女孩打累了之后，王家栋那根辫子稀稀拉拉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 莫忧的评价是跟他妈妈更像了，她还看了一眼他妈妈，嘶！头顶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明显。 “你满意了吗？”王家栋妈妈抱着她号啕大哭的儿子，愤怒的质问莫忧。 “听说你之前打过这丫头两耳光？”莫忧漫不经心的问，张嘴接住女孩递过来的橘子。 女孩已经洗了手，如同之前那般一声不吭的剥橘子。 被打的事是她主动告诉莫忧的，可能是想多博一点同情，可能是在眼前这人身上看到了关心。 那天她刚说完她是如何被打两顿的，33阿姨哭的比她还大声。 苍奶奶没说话，只是差点把苹果核都啃掉了。 “这还不是因为她……”王家栋妈妈支支吾吾还想狡辩，但在莫忧看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你想怎么样？”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也没什么。”莫忧往身下垫了个枕头，年纪大了腰就是不太行。 “还回来就行了，就是我们俩老的老，小的小，手劲不够，得麻烦你自己来了。” “你他妈！” 王爸一把拦住老婆，也有些生气，“你别太过分了。” “只要你们做到，我同意私了，不然想都别想我松口。”急的可不是莫忧，她还好心补充道，“别耍赖哦，力道不够不算哒。” “你就不怕我们报复吗？”王爸见怀柔不行，开始露出他的真面目，威逼利诱起来。 “不怕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而且看他们那样就不是什么真的会付出生命代价的人。 “33，把她的耳朵堵起来。” 莫忧刚说完，女孩就惊奇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现在不怕带坏小孩子了莫忧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 “如果你们真的把我逼急了，搞不好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 莫忧笑盈盈的目光越过他们一家三口，望向刚进来的女孩父母。 “你们怎么觉得的呢？” 本来就是偷偷进来的俩夫妻，突然被点名，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刚刚这个老太太说的话，明显不只是对王家那三口说的。 原本溜到嘴边那些劝话都咽了回去，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卖都卖出去了，送给这个疯老太婆又怎样。 万一这个老太婆真的发疯，对家里的光宗和耀祖下手怎么办。 他们讪笑着没有接话，只是说这孩子他们不要了，莫忧想要就领回去，说完就想往外走。 “慢着。”莫忧叫住了他们。 “光口头说可不行，要是成年了你们想赖账怎么办，过几天跟我去办个手续。” 两人的身子一僵，有些丧气的转过身子。 他们确实有这个想法，昨天晚上讨论的是，要得到钱就要，要不到钱就等她把孩子养大了，到时候彩礼还能卖一份。 反正这个老婆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还能活许多年的样子。 到时候舆论压一压这个小丫头，她还不得乖乖就范。 只可惜算盘打得挺好，就是人家根本不按剧本走。 “嗐，那用那么麻烦，我们乡下人只需要把孩子领走就算你的。”男人装作憨厚的抓脑袋。 莫忧冷笑一声，那里不知道他在藏坏水，“不行，还是麻烦的好，麻烦才会有保障。” “就这样说定了，几天后我会去找你们。” 她根本不给他俩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事情敲定了。 这样俩夫妻也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至于她去的那天俩会不会躲出去，莫忧才不在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住他家等他们回来。 “你们呢？我要睡觉了，不打就别来烦我。”她打了哈欠，把被子又往上拢了拢。 王爸眼里有挣扎，他重重的点头，“行！你可要说到做到。” 王家栋和他妈妈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 “自然不会。”有好戏看了，莫忧强撑着精神，让女孩把她扶起来了些。 “你下的去手吗？不然就让我来。”王爸看向自个媳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自然。 也对，反正挨打的又不是他。 王家栋妈妈都气笑了，咬牙切齿连说了几个好，“不用你，我自己来！” 第174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2 这下莫忧也不躺着了，麻溜地坐了起来，还顺便把女孩拉到她身边，带着她一起看。 “啪！啪！” 王家栋妈妈当真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连儿子都没要。 “行了。”王爸一脸愤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得他呢。 “私了十二万，钱到齐就没事。”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样干脆，丢了大半的兴致的莫忧又蔫了回去。 “这么多钱！”王爸瞪大了眼睛，“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那是入场券，现在才是开价。”莫忧无奈的摊开手，“市场价，我可没坑你，毕竟我这个胳膊再断长几厘米就是九级伤残了。” “行！我回去凑。”王爸重重的点头，像拎垃圾一样把王家栋拖了出去。 “你要的太少了。”33有些不满。 宿主可是胳膊骨折了，才那么点，怎么够弥补的。 “也得看人家家底啊，你收集到的消息显示他家就那么点钱，我多要了，万一真给人逼急了。” 莫忧窝在被子里满不在乎的说，一般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她也懒得把人往死路上逼。 “谢谢你，苍奶奶。” 女孩扑倒莫忧被子上，冲她甜甜地笑。 莫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听见的，又听到了多少。 她揉了揉女孩的头，“你感觉解气就好，人就活一辈子，没必要太委屈自己。” “不是只活一辈子啊，世界是运行的，人的灵魂也是，你还会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33反驳道，要是人只活一辈子，它们哪有那么多的高质量客户啊。 “我的灵魂可以一直轮回，但‘我’就只有一辈子。”莫忧显然不认可它的话。 “上辈子的不会是‘我’ ，下辈子的也不会是‘我’，我只活在当下。” “但从灵魂上来看，就是没有变化嘛……”33也有些不自信了，但系统和人类的视角终究是不一样的。 “33，组成‘我’的不仅是灵魂和躯壳，更有记忆、认知和思维方式。” “如果我的灵魂以另外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她没有‘我’记忆，没有‘我’思想，她的一切都是新的，除了依旧是我的灵魂。” “33，你会把她认做我吗？” 33没有了说话，它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斩钉截铁的否认，“那不是你。” “是啊，所以都不是我了，下辈子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过好这辈子就行了。” 莫忧盘着女孩懵懂的脑袋。 总有人会把别人的苦难归结为上辈子造孽，会祈祷加害者下辈子会遭殃。 下辈子遭殃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不再是‘他’。 若要说莫忧愿意相信什么，那就只有现世报了，当世的仇自然要当世报了。 不然对着一个仅有灵魂是相同的人下手，真的会有报复的快感吗？ “我听不懂……”女孩有些泄气，是不是她太笨了，看来以后得多读点书。 “哈哈，我跟33经常讨论一些奇怪的话，你不必太在意。”莫忧拍着女孩的脑壳给她打气。 “那奶奶是想说什么呢？”女孩问道，她还是想更了解苍奶奶一点。 “好好过完这辈子，别让自己活得难受了，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爽就重拳出击。” “这很难。”女孩想了一下。 听起来像是很简单的事，但要是仔细想一想还是很难的，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 “是啊，很难……”莫忧叹气，脑子里不断闪过先前的记忆，多难啊。 “越说越烦，不说了睡觉。” 女孩看着眼前这个高高隆起的被子，总觉得苍奶奶是在逃避什么。 不出三天王爸就把钱送来了，不过他面色憔悴，看起来精神劲不足。 周围偶尔也能瞧见一些他们村子旁的人，东拼西凑莫忧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内情。 他老婆要跟他离婚了，这次不像是夫妻间的事，跟动了真格一样，据说人都直接回娘家了。 不知不觉还拆散了一对夫妻，大喜事一件啊。 出院后，莫忧就马不停蹄去找女孩的父母办领养。 等一切都弄好了，她们临走之前听说王家那两口子真分了，孩子爸死活不把孩子让出去，孩子最终归的男方。 后面的事莫忧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带着小女孩回了家。 现在女孩不在是叫不上名字的存在，她有自己的名字，她叫苍纾。 但莫忧每次都不好好叫她的名字，一口一个小仓鼠地叫着，她也不脑，觉得这个绰号可爱极了。 其实一开始名字没有那么简单定下来。 莫忧的想法是女孩自己取，但女孩表示她没上过什么学，不知道什么名字好听。 于是就推了33，但显然系统跟人还是有壁的。 33想了半天，提议道，“不如叫六六，听着挺顺的。” 苍六六？33我劝你不要太离谱。 莫忧毫不留情给否决了，33还有些不死心。 “六六不好听吗？虽然最完美的编号33被我用掉了，但六六是双倍的33，还是算得上不错的。” 任凭33怎样解释，六六这个名字都不会在备选名单里。 一次偶然莫忧看到女孩吃东西腮帮子鼓鼓的，跟个仓鼠一样，一拍桌子要不就叫仓鼠。 33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宿主取的这个比它还离谱。 当然不能取鼠这个字，莫忧难得翻起来字典，同音字里，选了纾这个字。 女孩很喜欢这个名字，家里也真的养了一只小仓鼠，它的名字叫苍六六。 这些麻烦事解决了，莫忧干脆把人打包丢进了学校里。 教人太麻烦，专业的事专业的人来做。 好在苍纾并不排斥上学，反而她到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 学校里偶尔也有些摩擦，一些小事她就当说说过去了，但做的过分了，她直接上手。 就算请家长也不怕，没次老师开始说话，苍奶奶就装耳聋。 啥！你说啥！嗐，听不见，大声点！ 然后老师就会无奈地放她们回去。 其实苍奶奶耳朵好着呢，还没出校门就能听见老远的小贩叫卖。 夕阳西下，她们拎着烤串，顶着33阿姨的训斥声牵手回家。 要是，这一刻是永远就好了。 第175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3 房间的灯忽然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偷吃外卖的莫忧无处遁藏。 “奶奶，你不是说睡觉了吗？” 苍纾幽幽的声音从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后响起。 “睡、睡了啊，我这是在梦游。” 莫忧立刻把剩下的烧烤全塞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跟梦游一样走来走去。 明明都让外卖小哥从窗户里塞进来的，怎么小管家婆还是知道了？ 一只冰凉的手把她定在原地，莫忧悄悄睁开一条缝，正好看到少女姣好的脸庞。 苍纾十三岁了，跟当初看起来的那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天差地别。 莫忧也没想到在这个任务一待就是好几年，任务不到节点不开启，又没办法强行终止，只能在这里耗着。 等着等着苍纾就长大了，虽然莫忧之前就知道她比较早熟，但也属实没料到她会长成33那样。 原先还一起背着33吃外卖的小伙伴，突然就叛变了。 一口一句33之前说过的话，伙同33强行断了她的外卖。 “33你怎么都不吱会我一声？” 莫忧抱着被子，垂着头坐在床上挨训，苍纾跟个小大人一样，拿起地上的外卖袋子苦口婆心地说有多不健康。 “哼，我可是跟小纾一队的。”33看着满脸不情愿的莫忧，捂嘴偷笑。 “不会是你告的密！”莫忧警觉，她做的这么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发现呢。 “33才不是那种统！”33感觉自己的统品遭到了质疑。 “你看看你自己吃的这些东西，烧烤，炸串，螺蛳粉，一个味比一个大，对门都能闻见，你当小纾的鼻子是假的吗？” 问题居然出在这里！莫忧捶了一下被子，失策了！ “你是不是跟33阿姨说什么？”苍纾停下说教，狐疑的眯起眼睛。 前几年就感觉奶奶和33阿姨单独开了一个通道说话，她们到底是背她说什么。 “在说小仓鼠这么人美心善，一定会让奶奶吃完那碗螺蛳粉的。”莫忧的眼泪说来就来，蓄在眼眶里湿漉漉的，就是不掉下来。 她伸出干瘦的手指着小桌上的外卖盒子，“粉泡得太软就不好吃了。” 苍纾抿着嘴，一脸隐忍。 “忍住啊小纾，这都是这个女人的计谋！”33一看苍纾那样就知道她马上投降同意了。 这孩子学啥不好，把它对莫忧的心软学了十成十。 “对！是计谋！我是不会中计的！”苍纾重重地点头，背过身不看莫忧，把外卖都打包好准备带走。 唉，再见了，亲爱的外卖。 莫忧砸砸嘴，回味了一下，好在之前紧急吃了两口，不然一晚上白忙活了。 “明天一定要过来，学校的校庆很热闹的。”苍纾出门前，停在门口嘱咐了一句。 “知道，知道，就算我起不来，你33阿姨吼也会把我吼醒的。” 莫忧盖好小被子，冲苍纾摆摆手，“快去睡，明天还要早起。” 苍纾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说了句晚安，一蹦一跳的回了房间。 “还是个孩子啊。”莫忧在黑暗中嘟囔一句，从被子里拿出事先藏好的小蛋糕和快乐水。 “居然都不搜一下老窝。” “你藏私！”33震惊的大吼一声。 莫忧旋开快乐水，陶醉地听者气泡炸开的声音，“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跟我斗，小样。” 浅浅尝了一口，她发出满足的喟叹。 接着把手伸向那个鲜艳的蛋糕，挖一大勺奶油塞进嘴里。 感受着奶油融化，再顺着食道滑下去，果然像她这样牙口不好的老太太跟软乎乎的蛋糕最配了。 33看着莫忧一口蛋糕，一口快乐水吃的不亦乐乎，不由得直叹气。 忽然莫忧手抖了一下，蛋糕和汽水都砸落在地上。 她捂住心口，缓缓蹲下去。 “怎么了？你还好吗？”33赶紧询问，并把她托起来放在床上。 “没事，老毛病了。”莫忧大口喘着气，说话不免带这些疼得哼哼。 “你要不就把这些借了，你身体又不好，老这样乱吃孩子也担心。”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33也没有办法。 “这又不关食物什么事。”莫忧瘪着嘴小声嘟囔。 她只是年纪到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衰败而已，神秘的金色纹路虽有治愈能力，但似乎对于衰老无能为力。 前些年还挺好的，但突然有一天就什么毛病全冒出来了。 也是那一天后，苍纾就跟个真正的大人一样，事事都管着莫忧。 人有生老病死，无论她怎么做都是无法避免的，这具身体的时间快要到了。 “算了算了，掉没了就不吃了，早点睡明天去看小仓鼠的表演。”莫忧有些惋惜的看着地上的食物。 虽然知道这样放着不管会招来虫子，但她是在是没什么力气下床了。 “得赶紧睡了，明天起早一点，那孩子心理脆着呢，没见着我肯定要难过死。” 莫忧小声嘀咕着，缓缓闭上双眼。 现在的她没有那么容易入睡，床上来回翻转了好久，才有了些许困意。 她是真的不舒服，睡着了也会发出不安稳的声音。 33看着她睡着，准备动手帮她打扫地板，刚伸出能量团还没碰到地上的东西，就眼前一黑。 隐约还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任务时间……错乱……调试……］ ［重新定位……］ ［……任务……开……］ 等33眼前在次出现画面的时候，伴随着的是凄惨的哀乐。 眼前这个景象让它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想。 “什么声音啊，我不是刚睡着吗？”莫忧揉着眼睛，还没揉俩下就发出“嘶”的呼痛声。 “我怎么睡个觉起来，眼睛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是不是肿了啊，33你快帮我看看。” 33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莫忧的样子比之前苍老许多，老的仿佛风一吹，就会随之去了。 她的眼睛是肿了，又红又肿，但是却像是哭的。 “好像也看不太清东西了，果然是有人趁我睡觉打我。” 莫忧还在抱怨，想用双手撑开眼睛，但她没想到之前手是拿着东西的，这样一来那件东西便啪嗒掉在地上。 “什么啊？” 她俯下身在地上摸索着，是个方形，她凑得很近才能看清上面的是什么。 掉地上的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苍纾灰白色的笑脸。 那一瞬间，莫忧的心脏像是被搅碎了一般，胸口窒息地喘不上气。 第176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4 莫忧无措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周围来了许多人，或怜悯或讥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哀乐停了一瞬，又接着奏起来。 她捡起地上相框，用白色地袖口不停擦拭。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小仓鼠还等着我去学校呢，她怎么会……怎么会……” “哪来的水啊，擦都擦不干净。” 莫忧一遍遍地擦着，直到滴落下来的泪水都浸透了她的衣袖。 “宿主。”33声音也有些发哽，“系统自动修正了，我们来到了几年后，这是任务触发的节点。” “任务？”莫忧的脑子有些呆滞，她机械地发声，“所以任务的起因就是我的小仓鼠？” “恐怕是的，记忆还有些时候才能传过来，到时候就能确定了。”33说这话的时候也蛮不是滋味。 苍纾也是它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心疼呢。 只是现在宿主的情绪明显崩溃了，如果它不镇定一点，场面可能会控制不住。 死了？莫忧的目光缓缓落在少女灰白的笑脸上。 明明睡之前还在叮嘱她不要迟到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相框呢？ “我的乖女儿啊！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死得这样惨啊，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老婆别这样说，是我们跟女儿没有缘分。光宗，耀祖，来看看你们可怜的姐妹。” 苍纾的那一对原生父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哭又假又大声，直叫人心烦。 莫忧双手扣紧相框，冷声冲他们吼道，“滚出去！” 那两人明显一愣，又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当初是看你说的真诚，我才把女儿交给你的，你根本就没保护好她，你看她死的……啊。” 两人的诉说还没结束，就被飞来的相框齐齐砸中脑袋。 遗像选择的相框并不轻，这么一砸必然是要出血的。 两夫妻还没开始叫骂，又有无数的东西朝他们飞过来，大到椅子板凳，小到茶杯碗筷。 “滚出去！滚出去！我要你们滚出去！！！” 莫忧苍老的声音大喊，让人生出一股悲凉。 “凭什么我们出去，这也是我的女儿。”苍纾的父亲揉着额角，还想赖着不走。 莫忧依旧是砸东西，只是嘴里不再说滚出去，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我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全杀了，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把你们都剁碎……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她不停重复这句话，眼睛在周围不断乱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两夫妻想起多年前那个执意要领养的老太太，当初她也是这么疯的。 这些年看着和和气气，他们还以为她改性了，没想到受了刺激又恢复到原样。 “老奶奶，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人群里冲出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莫忧，制止莫忧的行为。 “滚出去，让他们都滚出去！” 莫忧还在不断挣扎，架着她的两人面对这样一个年迈的老太太也不敢用力，只得使眼色让同事赶走那家人。 有了驱赶，两夫妻不情不愿的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他们走之后，莫忧总算是安静一些。 她推开旁边的两人，怔怔地一步步走向被她第一个扔出去的相框。 捡起来，放在怀里仔细端详，盖着的那层玻璃碎开，把女孩的笑脸割地七零八落。 “呜……”莫忧倏然抱紧相框，“33，我的小仓鼠死了，她死了！” 33想安慰宿主，但它不敢打开声音，它怕自己一打开，就控制不住哭声。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痛哭的老人，想她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给小辈送终。 而且，这个女孩死的也太惨了…… 人群中有人笑了，很轻的一声，但莫忧听到了，她寻声望去，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恶劣。 几乎是对上的瞬间莫忧就能确定，苍纾的死跟他有关。 可是，那这样的人是怎么会出现在受害者的葬礼上呢？ 莫忧来不及多想，愤怒如潮水一般袭来，她浑身因这股愤怒战栗。 干枯瘦小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然而苍老的身体并不能承受这样剧烈的情绪，她眼前发昏，一口气憋在心里，直直倒了下去。 人群发生了短暂的骚动，莫忧没有反应，因为原主的记忆来了。 在没有莫忧干扰的轨迹里，原主也还是收养了女孩，不过只是领回家就算养了，没有多余的手续。 原主认识的字不多，她选了她认为最好的雅字作为女孩的名字。 不同于莫忧，原主是个随和慈祥的小老太太，平时也秉承不跟人起冲突。 女孩被带的跟她有几分相似，也是和平处事。 原本一个孤寡的老太太一个没人要的小女孩，也能相互扶持着生活很久，只是天不遂人愿。 有些人的恶是没由来的，他们就是想找个人发泄。 而这个人选可以是任何人。 女孩不幸的被选中了，原因只是她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店里打工。 那时候原主已经生病了，医疗费对于这个小家庭而言是那么的昂贵，女孩就空闲的时候去打打工，能挣一点是一点。 女孩是怎么死的原主不知道，她在家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女孩回家。 她也报了警，警察只说等他们有消息了会通知。 原主等不及啊，就拖着病体外出找。 那段时间常有人看见一个老太太拿着一打复印的相片，在各个路口询问。 “请问你见我孙女了吗？” “请问你见过这个女孩吗，她好久没回来了。” “请问你见过她吗？” 有的人能提供只言片语，老太太立刻开心的记下来，如珍如宝一样交给警察，希望他们能找到女孩。 老太太偶尔会扶着树或墙休息一会，然后马上又奔波到下一个地点。 她是一个跟不上社会的人，不会用智能手机，不会用网络，她就这样靠一张一张发手里的照片。 几天后女孩的尸体被找到了，警察带她去确认。 原主被人颤颤巍巍的扶住，有人提议别让她看，怕老人家承受不住，但原主执意要看。 白布掀开的瞬间，她几乎昏死过去。 她不明白，这样小小的身体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痕，女孩瞪大的眼睛，将临死前的恐惧刻入其中。 第177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5 凶手不难找，现场的痕迹非常明显，他们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一群早早辍学，成天在街上瞎遛达的混混。 原主流着泪质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还是嘻嘻哈哈不以为意。 “就是无聊想找点刺激喽。”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只是平淡无味生活的调味剂。 他们不怕吗？他们确实不怕，早在弄出人命的那天晚上，他们就回家告诉了父母。 几个父母聚在了一起，他们有的是公司职员，有的只是普通工人，有的有些权势，有的认识的人多。 他们商量出了对策，于是那几个混混一夜之间便成了精神病人。 原主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害出了人命却不会受到惩罚，她不死心，她想要公正，她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是个连身体都不行的孤寡老人。 邻居帮她做了个横幅，她就天天拉着横幅站在路边。 有人告诉她发网上会有更多人看见，她就拜托别人帮她搞了直播间，举着写满事情原貌的牌子站着。 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每隔几分钟她就会说一遍经过，哪怕是口干舌燥。 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害怕自己不能为惨死的孙女讨个公道。 直播间的人来来走走，有的同情她，帮她顶热度，有的嘲笑她利用死人挣钱。 互联网向来好坏参半，他们总是恶意揣测受害者被伤害的原因，然后得出结论她被害是活该的。 好在，原主只上过几天夜校，认识的字屈指可数，那些好与坏的评论她并不是很看得懂。 直播了几天，直播间终于有了些人气。 但之前处理女孩事情的警察找上了门，他们说了很多，原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只知道以后她就不能直播了，账号也要被封掉。 为了打消原主的念想，女孩的尸体未经原主同意就变成了一捧骨灰。 原主接过骨灰盒的时候，生气的质问他们，但工作人员却告诉她是经过家属同意的。 那天，她见到了女孩的父母，正喜滋滋数钱的两个人。 他们数的正是女孩的赔偿金。 他们数着沾满女孩血液的钱，商量着将多少分给大儿子，将多少分给小儿子，甚至都没提到过女孩葬礼。 原主发疯似的冲上去，拼命捶打这两个丧良心的东西。 但女孩的原生父亲一推，她就倒在了地上，连同女孩的骨灰洒落了一地。 “老东西，受不了你就陪她一起去死啊。” 他们留下这句话，扬长而去，原主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把女孩捧回狭小的盒子里。 她用自己药钱给女孩办了葬礼，但那几个畜牲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女孩，他们把灵堂砸地稀烂。 有人敢阻止他们就高呼自己是神经病，还笑着拿刀乱划。 他们还想砸女孩的骨灰，但原主死死抱住，缩在角落里，让那群人没办法。 他们都被家里人警告过，现在可不能立刻再闹出一条人命。 那以后原主病得更严重了，几乎下不了床。 那群人撬了她家的锁，在她家自由的进出。 他们拿着女孩生前的物品，嬉笑地扮演女孩，一次次上演他们是怎么样将女孩活活折磨致死的。 原主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于病痛，还是气愤。 干瘦的老人，死的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了其中一人一个巴掌，然后不甘心的咽了气。 故事的结局是令人失望的，坏人根本没有受到惩罚。 然后莫忧来了，她的到来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女孩名字，女孩的性格，但却没有避免女孩的死亡。 那一天苍纾没能在校庆上见到奶奶，她失望的回到家里，见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奶奶。 而33阿姨也消失不见了。 苍纾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莫忧和33的消失不见，而原主也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自己多了一段记忆和一个孙女。 原主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苍纾，但即便是一样的脸苍纾却无法将她跟之前的奶奶看做同一个人。 莫忧告诉她活好当下就行，原主则主张人要为下辈子积德。 隔阂是有的，原主不习惯多了一个人，苍纾不习惯不一样的奶奶。 经过了几年的相处，她们才真正接纳了对方，成为彼此的家人。 可是命运弄人，女孩还是走上了之前一样的命运。 她死了。 跟之前一样，但又不一样。 莫忧教给她坚韧勇敢并没有让她逃出生天，但却让她比上一次多承受了几天的折磨。 因为她不肯求饶，因为她不肯低头。 他们用尽了手段了，苍纾到死也没求过他们一句。 莫忧的小仓鼠死后都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恐惧，是愤怒。 她死了，命运的齿轮依旧重复转动。 监护人变成了原主，苍纾的尸体还是被烧了，工作人员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 苍纾的原生父母不依不挠的纠缠原主，企图分走一份赔款。 原主悲痛却无计可施，她抱着苍纾的遗照，看着那些不应该出现在这场葬礼上的人。 她回想起多出的那段记忆里的自己。 如果是她的话是不是就能早早找到苍纾，苍纾是不是就不用死，她可是被折磨了好几天。 如果是的话她是不是还苍纾一个公道。 原主诚心祈祷，向自己拜过的漫天诸神，用自己下辈子沦为畜牲做代价，希望能把那个她换回来。 莫忧醒了，依旧是在灵堂里。 她的嘴里泛起苦涩，她不是原主以为的那么厉害的人，她也没有能力去为小仓鼠讨公道。 手指顺着遗像的轮廓滑动，锋利的玻璃划破皮肉，鲜艳的血液为灰白的相片添上色彩。 莫忧的目光落在远处蠢蠢欲动的几人。 小仓鼠，奶奶一定让那几个都下去陪你。 如同记忆里的那样，那群人大闹了起来，又人想去拦他们，但又碍于他们手里的刀不敢动。 他们将原主精心布置的一切都毁坏殆尽，他们肆意践踏逝者的安宁。 他们享受狂欢的时候，没有看到原本昏迷的瘦小身影没了行踪。 这一次，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78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6 灵堂上一切都被毁了，但那五个人还觉得不够尽兴，他们捡起地上的遗像，把它当靶子一样摆起来。 然后找来筷子，要比比谁投掷地准。 他们嬉笑着推搡对方，想要选出第一个投掷的人。 这时候夏泰站了出来，他要做第一个。 夏泰人如其名，长的如同泰山一样魁梧，当初也是他将想要求救的苍纾按住，让其他人顺利带走了她。 他从旁边人的手里取出一根筷子，瞄准女孩的眼睛。 想当初他生生掰断女孩的骨头，女孩的这双大眼睛也依旧充满倔强。 周围人还在起哄。 “泰哥快投啊！” “扎准一点戳烂她的眼睛！” “哈哈哈，我之前就说把她眼睛挖下来玩，你们还不同意。” 夏泰轻嗤一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几句话变得躁动。 他是几个人中年长的那一个，也是最没有家庭背景，最不服父母管教的那一个。 比起里面有些的纯粹当乐子的人，他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手臂的肌肉绷紧，蓄力，然后投掷。 “啪。” 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夏泰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卡了一个菜刀，菜刀的主人似乎不满没有剁下去，甚至还使劲往下压了压。 “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男人的尖叫也这么刺耳，莫忧拔出菜刀，指尖拨弄着刀口，嫌恶的皱了皱眉。 刀钝了，她的力气也太小了。 夏泰手臂的伤口鲜血如注，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想要按住莫忧。 可这个疯老太婆仗着自己有刀，拼命的砍人，但凡近她身的都要挨上一刀。 这边事情闹得很严重，但也如同之前那般无人敢管。 握着刀的左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着刀跟老太婆对拼起来，但他明显低估对面。 莫忧根本不不防御，他们就像像回合制游戏一样，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只是莫忧抗的住，左梁却扛不住。 失血让他变得恐慌，他不停挥舞着刀，嘴里呢喃着去死，企图让莫忧不再过来。 刀尖划破衣衫，他甚至能看见老人松垮的皮肉被他削了下来，可对面那人还是过来了，带着她的刀。 在她想要还击的时候，侧飞了出去，是夏泰出的手。 “妈的，泰哥弄死她！”五人中唯一的女生艾薇捂着自己那被划破的左脸。 “是啊泰哥，当时候我让我爸再想想办法。”有点权势的庄伟脸上是一片狠戾。 贺陶没有说话，他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脸上满是不悦。 有点严重，今天怕是做不了题目了。 莫忧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她的腰受伤了，所以站立的姿势有些怪异。 没等她站稳，夏泰的一个拳头又砸了下来，男人表情平静，仿佛捶打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坨待处理的死猪肉。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入大脑，原主的身体向莫忧发出危机警告。 这一瞬无数的金色纹路从她的身体上涌出，迅速的修补这具躯壳。 夏泰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莫忧暗自思忖，看来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锤死她！把她砸烂！” “哈哈哈哈，干脆今天就把她的丧事也一起办了。” 局势逆转，四人立刻得意起来。 夏泰锤下的拳头越来越用力，他自己都能看见老人凹下的胸膛，曲折的手臂。 这一幕没有让他心软，反而激起他凌虐的欲望。 他正打得起劲，忽然脚脖子一痛，一条腿绵软无力跪了下去。 老人浮肿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意。 那条腿没了力气，夏泰盯着莫忧有心沾了新血的菜刀。 怪不得刚刚她怎么挨打都不肯松手，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另一只腿也被砍了一刀，他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坐在地上。 哪怕是身体发生了曲折扭转，莫忧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强撑着站起来。 夏泰看着骨头都呲出来，却像个丧尸一样站立的老人，这一瞬他终于感到了些许害怕。 他手脚并用的后退，莫忧发出一声轻笑。 随后不等夏泰反应，菜刀密密麻麻的落下，如同雨点一样。 砸在夏泰的脸上，身体上，四肢上。 鲜血浸染了他的身体，往日里他一呼百应，而现在那四个跟他一起犯事的小伙伴都躲着远远的。 莫忧没有继续砍夏泰，反而转身向其他们人走去。 那四人做鸟兽哄散逃窜，身为女生的艾薇反应慢了一些，莫忧追上给她的后背狠狠划上一刀 她发出厉声尖叫，逃跑的脚步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门一早就被封死了，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莫忧不疾不徐的听着33的指挥，游走在灵堂里，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 先是贺陶，他其实是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但出了这一个优点外，他是个情感寡淡至极的人。 他的父母都是老师，平时对他的成绩要求很高。 沉重的学业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这时他便会做出一些事情缓解压力。 先是一些没人要的小猫小狗，后来他渐渐不满足于此，也恰好和父母起了矛盾，干脆退学回家了，整日跟着夏泰他们欺凌其他人。 当然学业他也没忘，他还想着到时候直接去高考，考出一个完美的成绩，狠狠打父母的脸。 所以当原主质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只是冷淡的推了推眼镜。 “学累了，想要让自己打起精神而已。” 听他的描述，苍纾死的那晚，他还在现场用沾满鲜血的手写卷子。 莫忧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向她求饶的人，跟之前警局里那个精贵疏离高高在上的贺陶仿佛是两个人。 当然，也许是现在的莫忧太吓人了。 她顶着满身伤到处乱跑，迫于身体的一些硬伤，姿势可以算得上是怪异。 追人的样子活像是要掏人脑子的丧尸。 见莫忧没有行动，贺陶的眼镜片下闪过精光，他不动声色的靠近莫忧，想要先发制人夺走她手里的刀。 虽然这具身体的行动还是有些迟缓，但莫忧是反应大于脑子的。 她下意识一刀就劈下去，砍在少年的手上。 他的手不似夏泰那般粗壮，这一刀直接直接砍在他右手手腕的骨头缝里。 第179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7 “手！我的手！” 贺陶面容扭曲的尖叫，莫忧双手握住刀柄，带着他的手使劲砸向地面。 第一下，刀卡得更深了。 第二下，手腕被切开了大半。 第三下，第四下……直到他整只右手被菜刀剁了下来。 贺陶捂着他那断臂，不知是哭的还是疼得，躺在地上痉挛。 解决完这个，莫忧继续按照33的提示寻找下一个。 莫忧离开后，贺陶紧急给自己的手臂做抢救，他抓起那只断手就冲向门口，但不管他怎样踢踹大门就是纹丝不动。 他废了，贺陶跌坐在地上，不复以往淡漠的神情。 他以往坚持的一切，都将无法完成。 左梁缩在花圈后面，企图利用庞大的花圈遮住自己，他之前被砍了几刀根本走不远。 刚刚他还听见了贺陶的声音，他很好奇这个每天捏着鼻子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小少爷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探头去看。 那个疯老太太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 她离开贺陶那里后，一直在这里徘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她的嘀咕。 “去哪了呢？” “在哪里啊？” 左梁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他只恨不能连胸膛里那心脏的跳动声都捂小。 “这里没有人啊。” 疯老太太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即便是这样左梁也不敢松懈，他等了许久，确定没有动静后，才缓慢放松了身体。 “在这里藏着啊，阴沟里的臭老鼠。” 老人独特暗哑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仿佛只是调侃小辈的普通老太太。 左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刚想支起身体，推倒面前的花圈逃跑。 但他还没动作，花圈就发出被刺穿的声音，紧接着眼眶中传来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用手握住那个刺进他眼眶搅动的东西，细细长长的，好像是他们拿过来的筷子。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刚刚是他把筷子递到夏泰手里的。 是他说的那句，想要把女孩的眼睛抠出来的。 这是报复！她听见了！ “真是双又混浊又丑陋的眼睛，连我家小仓鼠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莫忧嘴上嘲讽，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搅和得更加卖力。 33把花圈后面的画面投放在她眼前，男孩的眼眶里早是一片泥泞。 绝望的哀嚎，惊恐的表情，不仅是他们喜欢，莫忧也喜欢得要命。 眼眶中的筷子抽离出去了，左梁颤抖着手都不敢碰那一边的眼睛。 但又听见花圈刺破的声音，仅剩的一只好眼瞧见，一根带着血液的筷子朝他的眼珠刺来。 艾薇听着左梁又高起的一声尖叫，默默的往人群里面钻了钻，伸手拉起前面叔叔的衣角挡住自己。 前面的叔叔也颇为紧张，他不知道帮助这个女孩是不是对的。 左梁的惨叫慢慢变为了小声哼哼。 疯老太太那刀划拨桌椅板凳的声音十分刺耳，她是故意的，她在告诉剩下的人，她要找人了。 从小到大，艾薇从未有过一刻是如此希望警察能快些出现的。 “哒哒，哒哒，哒哒。” 前来吊唁的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莫忧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尤为明显。 “咚！” 鼓声突然想起，艾薇吓得一哆嗦，连带着她前面的叔叔也哆嗦了一下。 疯老太太好像只是突然对奏响哀乐的鼓产生兴趣，敲了一下。 她还在周围徘徊。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一群聚在一起的人，手里的菜刀不断砍着旁边的桌子。 人们被她看得心虚，其实有不少人看见那个女孩躲在这里了。 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做不到把一个女孩退出去送死，哪怕这个女孩罪不可赦。 莫忧不说话，只是手里的菜刀剁地越发急促。 这群人里有不少她熟悉的面孔，是曾经她提前来到这个身上结识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崩溃的指着挡在艾薇前面的那个男人，“那个女孩就在他后面，你去找他！” 闻言莫忧果然不在盯着他们来回踱步，而是直直朝男人走去。 人群自动散开，那个男人跟他身后的艾薇无处遁藏。 见莫忧走到面前，男人也遭不住心悸了一下。 按理来说，这么严重的伤哪怕是个年轻小伙都动不了的，可偏偏苍家老太太这个都快卧病在床的老太太还挺提着刀乱砍。 刚刚其他人都在议论，说苍老太太指不定是被苍纾丫头上身了。 她死的惨，怨气重，要报复这些人。 还有人说，苍老太太估计早死了，就是心里不甘强留在人间，估计啊，她自个都没意识到自己死了。 话里话外都是这个老太太不正常。 男人咽了口唾沫，突然后悔刚刚的心软，但苍老太太那张遍布伤痕的脸就在他面前，他也只好强撑着开口。 “婶子，她说她当初也是被那四人胁迫的，她不是真心想……” “哼。”莫忧重重哼了一声，一串鼻血哼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她浑身上下无一不在冒血，但她那双眼睛却异常坚定。 “刘家小子？”她习惯性的歪了歪头，这是思考疑惑的象征。 可能是她本人没有注意到，脖颈侧面也有一个伤口，因为她的动作刚刚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 鲜血争先恐后的外涌，浸湿了她的衣衫。 “你也有一个女儿。”她肯定的说。 男人迟疑的点了点头，正是他也有个女儿，所以他才不忍心想要帮助艾薇。 “如果遭遇这一切的是你的孩子，你还有帮忙隐藏这个凶手吗？” 莫忧声音里带着冰冷和质问。 艾薇感受到前面这个男人身体瞬间僵硬，心像不受控制地一般下沉。 如果是他的女儿？男人不敢去想，苍纾死的有多惨他是知道了，如果是他的女儿，他要把这群凶手全都…… 男人思考还没结束，他被人猛推了一把后背，直直扑到莫忧身上。 莫忧侧过身，任由男人砸在地上，把手里的菜刀甩了出去。 将那只逃跑的老鼠钉在了墙面上。 第180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8 肩胛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艾薇的身体被刀的力量带的后倒，刀锋透过她的身体嵌入墙里。 她平日里哪吃过这个苦啊。 虽然家庭算太富裕，但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依旧会宠着她。 五人小团队里就她一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大家也都让着她。 今天又是被划伤脸，又是被刀砍，她心里那点脆薄的防线早就崩溃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莫忧，和她手里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水果刀，艾薇吓得嚎啕大哭，语无伦次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对她下手，都是，都是他们做的，我也是被逼的，你不要杀我啊。” 莫忧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手里的刀子却握得更紧。 你看，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多罪恶的事情，那为什么他们还那么嚣张呢？只是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惩罚。 现在性命攸关了，她就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样。 艾薇惊恐的看着那个干枯瘦弱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像老树皮一样，很粗糙，刮得她脸生疼。 “你们怎么会错了呢，你们不是有病吗？这不是你们能控制的。” 莫忧微笑着替他们辩解。 只是那笑容仿佛只提起了脸皮，脸颊上面的肉纹丝不动，看上去分外可怖。 “不……不……”艾薇下意识想要摇头。 放在她脸上的手忽然收紧，尖锐的指甲抓破了她的皮肤，生生抠下她的几道皮肉。 老人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靠近她，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因为我也有病啊。” 说完，老人像是说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尖锐的嗓音像是玻璃碎片划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我也有病哈哈哈哈哈……有病杀人就不枪毙，那我也有病哈哈哈……” 即便后背已经贴上了墙壁，艾薇还是想要后退，她巴不得自己跟背后这墙融为一体算了，让莫忧永远都注意不到她。 “听说我家小仓鼠脸上的伤是你弄得？哎呀，你抖什么，奶奶我最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了。” 莫忧拿出水果刀在她脸上比划，“你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家小仓鼠长得漂亮嘛，奶奶也可以让你变得更漂亮呀。” 在艾薇害怕的目光中，那把刀还是刺下来了。 “眼睛太小了，先要给你开个眼角。” “鼻子太大可不好看啊，奶奶这就帮你切掉一点。” “现在不流行小嘴了，奶奶两刀就能让你不笑也能露出八颗牙齿。” “哎呀呀，我的天哪，这牙齿比狗牙还乱，这可不行，奶奶这就给你整一下。” 艾薇呆滞的倚在墙上，她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她用那只手反抗，那只手就会被“不小心”砍伤。 拿着刀柄敲掉几颗她认为不好看的牙后，莫忧暂时放过了这个满脸鲜血的女孩，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最后一个了，最后一个了，最后一只肮脏的臭老鼠会在哪里呢？” 莫忧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是径直朝本应摆放遗像的那个桌子走去。 中间路过了夏泰，她毫不留情的从这个重伤晕厥的人身上走过去。 庄伟就躲在桌子下面，桌子上盖着厚重的布料，应该不会发现他。 他手机疯狂在屏幕上点动，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的父母，让他们快想想办法。 他的父母也是又急又恼，不知道他是怎么敢害了别人家孙女还去人家葬礼上闹事的。 但看着孩子害怕到支离破碎的文字，他们还是不免心疼，也只好一个劲安抚他，告诉他乖乖多好，撑到警察过来。 没用的两个东西！ 庄伟气得都想把手机砸了，他不知道躲好等警察吗，还需要他们提醒。 他是要他们提出解决的办法！ 胳膊上被划开的伤口越来越疼了，庄伟的心里也越发慌张。 作为猎人玩弄猎物追捕猎物是很令人着迷，但自己变成那只需要逃窜躲藏的猎物就不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了。 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的，庄伟握紧手里木棒。 等下要是她发现了自己，就用这根木棒砸在她的脚踝。 想起那个老太婆明明被打的几乎活不了了，却还是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如同镌刻的笑容。 庄伟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手里木棒。 管她是个什么东西，他只要能逃过一劫就行。 老人独有的脚步声响起，那是腿脚不便利有些拖沓的声音。 庄伟的手心只冒冷汗，心里祈祷着不要发现他，不要发现他。 那双脚在他前面路过了无数遍，在庄伟心里纠结着这老太婆到底发现自己没有的时候，他察觉到桌子上盖着的布被液体浸湿了。 液体顺着布料边缘滴答滴答流下，趟在他的脚边。 他闻了闻，瞪大眼睛心里大叫不妙，是酒。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已经腾烧起熊熊烈火，庄伟忙钻出来，烟味呛地他咳嗽个不停。 出来的时候衣角碰到了桌布，跟着烧了起来。 明明一个人挣扎着去拍后背上火的动作很滑稽，但莫忧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苍纾的身上也有被火烧的印记。 将火拍灭后，庄伟看着面前阴沉沉的老太太，吞了吞口水，挥舞着手里的木棒就冲上去了。 莫忧伸出一只手挡住木棒，另一只手用水果刀刺向庄伟的大腿。 “咔嚓。” 那条胳膊无力地垂着，没有什么肉的手臂中间断了一节后，仿佛只剩那张皮吊着。 在庄伟挥棒的时候，莫忧已经刺了他好几刀。 她疯狂地像是要把那两条腿剁烂。 庄伟只能敲着木棒，但这个老太婆就跟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 最终两条伤痕累累的腿支撑不起庄伟的身体，他后仰坐到了地上，这更方便了疯老太婆的行动。 她连刀都不用，徒手就这刀割出的痕迹，撕扯着他的血肉。 这一刻，庄伟仿佛真的看见地狱里复仇的恶鬼。 疼痛与恐惧笼罩了他，他想说些什么，威胁也好，求饶也罢，但一出口全是难以抑制地惨叫。 第181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19 挡住的大门被撞开，警察闯进来时，正好莫忧做完了一切。 她放下手里的刀具，跌跌撞撞朝跟着闯进来的那群父母跑去。 “哈哈哈……你们也来晚了，你们也没赶上，哈哈哈哈。” 还没跑到他们跟前，嘴里就呕血不止。 她只是凡胎肉体，若不是靠那神奇的力量续命，也早死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莫忧不再前进，站定在几步外。 “还没完呢，还没完呢，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要你们……” 瘦小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但她说的话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血债血偿……” 有几个警察连忙去接她，但还是差了一步，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这样重重倒下。 鲜血顺着她躺地位置蔓延。 像一张蜘蛛网将她牢牢捕捉起来。 六个人被抬出去的时候，警察一时之间都不能确定谁才是受害者。 这个老太太的伤势远比另外几人的严重得多。 但凡询问现场的其他人，他们的回答都是苍老太太被鬼上身了，她之前病得可不轻。 而且那个老太太之前也不是这个性格。 “难不成真的是鬼上身？”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个回答，新来的警员不禁犯嘀咕。 “瞎想什么呢。”带他的老警察拍了一把他的头，把他拍得一踉跄。 “什么神神鬼鬼的，要相信科学。” “你也看见了，刚刚那老太太伤的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就那个腿伤，她居然还能站起来走路！” 新来的警员夸张的比划着，那老太太被抬上去的时候他可是仔细看了一眼。 “可别小看人啊。”老警察瞥了他一眼，抬脚走出去，“人可比鬼厉害多了……也可怕多了。” 人群散尽，门被重新合上。 破碎的遗像被警察重新摆上了桌子，女孩灰白的笑脸，在这间遍布血迹的屋子里格外明媚。 “她醒了？” “好像是醒了。” 莫忧睁开眼，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又悲痛的梦。 眼前看不清楚，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揉眼睛。 忽然一只大手把她从床铺上拎坐了起来。 是一个男人，有点眼熟，是谁呢？莫忧微微偏了偏，可能谁那五个中谁的家长，想不起来了。 “谁让你动我女儿的！我他妈杀了你！” 莫忧笑了，把脸侧的伤口扯动，包扎的地方泛起了红色。 “谁让她动我孙女的！我他妈杀了你们所有人。” 她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稍微改动了几个词。 男人怒不可遏，拳头举得老高，全靠他媳妇拼命拦着。 “你激他干嘛！真不想活了？”女人一边挡着男人的手，一边冲着莫忧怒吼。 啧啧啧，莫忧摇摇头，演戏不上剧组跑她这来演了。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递给男人，“不是说杀了我吗？动手啊！” 拉扯的两夫妻皆是一愣，男人还是那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却迟迟没有接过那把刀。 “只是威胁啊。”莫忧收回了手，看着刀片上反射的苍老面容，眼神越发冰冷，“可是我不是啊。” 她猛地向前扑，那把刀插进男人的肚子里。 鲜血顺着刀流到她的手上，滴落在洁白的被面上。 然后她就被反应过来的女人一把推开。 后背重重砸在床头的铁栏杆上，莫忧却缓缓裂开了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疯狂。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原本还只是在一旁围观的其他家长脚底都生出了一股冷意，他们感受到这句话不是一句无力的狠话。 原本在外面等候的警察听到里面的动静跑了进来，一看里面的场景不由地头疼。 女人着急想要扶她丈夫出去找医生，而床上的老人一脸淡漠的玩着手里带血的刀子。 她如同那五个人在灵堂上闹得那样，把刀尖对准其他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投掷出去。 “警察！快、快，快管管那个疯婆子，我丈夫要赶紧去看医生啊，他流了好多血！” 进来的警察还想安抚一下女人，就见寒光一凛，那把刀朝女人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去挡，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刀在空中改变了一下轨迹，偏过他依旧扎在女人身上。 “才受了那么点伤就叫唤个不停，我的小仓鼠受得可是他的几百倍。” 警察下意识去看老人，她双眼虽然混浊，但阴翳地可怕。 他想训斥一下老人，但对方显然不想听，钻进了被窝，把头盖的死死的。 他们能怎么办，一个老人，一个伤的特别严重的老人，一个伤的严重精神可能还有些问题的老人。 警察只好把这些家长推出病房。 好好的还非要去她病房干嘛，本来你们就不占理，自己孩子跑到人家受害者灵堂闹，能怪人家生气吗？ 见到人要走了，莫忧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整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个人。 一有些佝偻的中年的男人脱离出房门的队伍，局促的站在离莫忧有些远的地方，朝她跪了下来。 “我向你们道歉，是我儿子犯了错，你能不能……” 莫忧冷笑的打断他，“死的又不是我，等我把你们全杀了，你们亲自去跟我孙女道歉啊。” 男人低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只是背好像比之前弯更低。 他是夏泰的父亲，不同于他儿子高大魁梧，他是个干瘦矮小的男人，常年弓着身子，看起来更矮了。 他们都出去了，但门没有立刻关上，在门开的那一点缝隙里，莫忧看到两只熟悉的脸。 是苍纾那两个没良心的原生父母。 “你们也该死！”莫忧恨恨的说道。 那两颗脑袋立刻缩了回去，门也被啪地一声关上。 这不是一间单人病房，里面还住着其他人，另一个病人从刚才就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边。 门又开了，进来两个警察，拿着椅子坐到莫忧病房旁边。 是来看着她的。 莫忧安静了好一会，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干涩的泛出泪花。 她扭过头看向年轻警察坐的位置。 那里之前是坐着另一个人的，另一个会叫她奶奶的人。 第182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0 “苹果！”莫忧的嗓音干哑，“我要吃苹果。” 坐一旁的小警察还没反应过来，看见莫忧对着他说话，迟疑了一下，指了下自己，“我？” 莫忧伸手遥遥指着之前看戏的另外一个病人的床边，“苹果，我要。” “那是别人的。”小警察挠了挠头，年长一些的那个警察已经走到了那个病人旁边，问他要了一个。 洗干净递给了莫忧。 可即便是这样，莫忧好像也没满意，她接过苹果，手指轻抚鲜艳的表皮，没有吃的意思。 她不喜欢吃苹果皮的，但一般懒得削就会将就吃。 苍纾观察过她好几回，意识到她不爱吃皮后，每次都会把苹果削好切块再给她吃。 但莫忧没有放下那个苹果，而是抱着它重新睡着了。 修养身体十分消耗体力她还得再睡一会，毕竟之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天黑了，苍白的月光透过窗户钻了进来，照耀在莫忧满头的白发上。 她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此时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睡着了，看守她的警察不在这里，看来是觉得她伤的严重跑不了的。 “你会帮我的对吗？33。” 莫忧平躺着伸出，对着虚空张开手指。 不一会就感觉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回握住了她。 “我会帮你的，宿主。” 寂静的夜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等警察赶来的时候，原本在病床上的老人已经没了踪影。 窗户处碎裂的玻璃上还残存着些血迹，他们透过窗户向下看。 地面上有一滩血迹，但没有一个人影。 这里是三楼，这个高度虽然不致死，但消失的是一个老人啊，还是受了重伤的那种。 上上下下找了一个来回都没看见人，他们开始调查监控。 监控显示那个老太太从窗户跳了下来，她的腿摔的很重，但她还是拖着腿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看一眼监控，直到一个监控死角人彻底消失。 是的，消失了，后面的任何必经之路的监控都没有再出现她的身影了。 警察赶到现场，监控死角的地面上还残存着些许血迹。 人在这里停留过，然后就不见了，血迹没有向任何方向延伸，就好像人在这里直接离开了。 真是一件离奇的事情，警察也摸不着头脑，但老太太还是要找的，于是他们重新复盘那些痕迹，希望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在他们抓耳挠腮的时候，莫忧单手开着路边撬来的车，疾驰在马路上。 “庄伟他爸的车真不戳。”莫忧不走心的夸了一句。 “你打算把它开去哪？”33问道，它将沿途监控上莫忧的行迹都抹去。 “回家，还要把小仓鼠借出来。” 由于脚受伤，莫忧只有一只脚使地上力气。 她用力踩在油门上，凡是路过的车都清醒没跟那辆车撞上。 司机探出头，看着一骑绝尘的汽车，晦气的吐了口唾沫，“开那么急，急的去投胎啊。” “别开太快，容易出事。”33皱了皱眉头，宿主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不是还有你嘛。”莫忧满不在乎，平静地看着那些即将被她抛到身后去的灯光。 车子最终停在小区外面，刹车踩的又急又猛，轮胎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从车上下来米，随手把车门甩上。 她一瘸一拐的回家，从桌子上把苍纾的骨灰盒取走了。 小区的灯光昏黄，出口的指示灯绿油油的，看得人心慌。 晚回家的年轻人看着一位老人，抱着一个木盒子颤悠悠的一步步离开，月光下老人的脸惨白瘆人。 年轻人只看了一眼就加快步伐离开了，他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所以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无法说清当初的那个老人到底走向了哪个方向。 庄伟父母的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在莫忧停在小区门口不久后，就被小偷又给偷走倒卖了。 线索再次中断，这下不仅仅是警察着急，其他的家长和孩子也着急的要命。 那个疯老太婆白天一直说什么，“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老太太语气阴森，整个人看着也怪异，这让他们不得不心慌。 他们甚至连睡都不敢睡，深怕什么时候老太太就偷摸进来给他们一刀。 捅艾薇他爸那一刀他们可都看在眼里，那个老太太没有丝毫犹豫，就是要他们死。 他们战战兢兢渡过了一宿，天亮了老太太也没回来，警察也没找到她的行踪，但是那群父母还是时刻守在孩子身边防备着。 “做好了吗？” 莫忧缓缓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惟妙惟肖的仓鼠，她勾了勾嘴角，“做好了。” 说完她就打算带着捏的小仓鼠离开，33看着满桌的骨灰，提示道，“其他骨灰你不打算收拾一样。” 闻言莫忧转过身看了一眼，“不要了。” 她慈爱的贴了贴手里的小仓鼠，“我有这个就足够了，多余不要了。” “那……我帮你做个套子，免得它坏了。”33迟疑了一下，本能觉得逝者的骨灰应当收拾妥当，但这又是宿主的决定。 “好。”莫忧点点头。 手里的小仓鼠被不知名的力量提到空中，一个透明的玻璃球凝结笼罩在它周身。 随后又跌落回莫忧手心。 莫忧好奇的摇了摇，小仓鼠就悬浮在玻璃球中间，并不会磕碰。 “这个外面的罩子会碎吗？”她弹了弹那玻璃。 “不会的。”33说道。 忽然它又想起什么，玻璃球再次浮起，一根殷红的线将它链接在莫忧的脖子上。 “这样就不怕掉了。” “谢谢。”莫忧摩挲着小球，脸上难得放松了许多。 她去洗手池洗了把手，随后正大光明的走出了旅社。 像这样的三无小店，交了钱就算没有身份证也是一样住。 只是被查到是难免的，莫忧要换个地方了，不过现如今住在哪里倒是件无所谓的事情了。 外面的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一瘸一拐走上了跟大部分人相反的方向。 第183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1 艾薇：［还没找到那个老太婆？］ 夏泰：［没。］ 庄伟：［死外面就好了！妈的，老子的腿现在还站不起来！］ 庄伟：［要不是她孙女早死了，我他妈再弄死她一回，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就算杀了她又怎样！］ 贺陶：［ 6″］转文字：最近都小心点，她只要还活着肯定还会回来。 艾薇：［左梁呢？不会是被打怕了。］ 庄伟：［你没怕？］ 夏泰：［他两只眼睛都看不见，还玩不了手机。］ 艾薇：［卧槽！怪不得他叫得那么惨。］ 庄伟：［你叫得比他还惨。］ 夏泰：［要是我们去投案自首，她能放过我们吗？］ 庄伟：［别想！］ 庄伟：［你们不准去！夏泰 你要是敢去，我保证你爸不会有好日子过！］ 夏泰：［……］ 夏泰：［我知道了。］ “吃饭了。”夏卓诚端来小桌子，把手里的饭菜一一摆了上去。 夏泰放下手机，未熄的屏幕上还是刚刚的聊天界面，他单手拿起勺子，往嘴里送着饭。 面部到处都是缝合的痕迹，他不能有太大的表情动作。 当初那个疯婆子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杀了所有人的，但她偏偏又给他们留了一条命。 “左雁妹子，我多弄了些饭，给小梁吃。” 夏泰看见他的父亲拿起了另一个保温桶，有些忐忑朝旁边的病床走去。 “谁要你们的东西，要不是你这儿子天天带着我儿子瞎混，小梁他能变成这样吗？” 左梁的妈妈猛地转过身，一把打翻那个保温桶。 里面的饭菜全都倒了出来，保温桶砸在地上发出“咚”地巨响，看不看东西的左梁被狠狠惊了一下。 夏卓诚讪讪的蹲下来捡起保温桶，“也、也不能全怪阿泰，小梁要是不想去，阿泰不会强迫的。” “不会强迫？”左雁冷笑的看着病床上沉默不语的夏泰。 “难道那个女孩是自己跟他们走的？难道那个女孩是自己去死的？” “够了！” 左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听到他妈惨叫了一声，有什么汤水落在他的身上，散发油腻腻的菜味。 “左梁的眼睛是哪个疯婆子捅坏的，你有种去找她撒气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哪个疯婆子面前你们一个赛一个安静。” 夏泰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左梁默默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不是你们带他做坏事，他能遇到这些事吗？”左雁恨恨抖掉身上的饭菜，开口刺道。 “你以为谁想带他？”夏泰鄙夷地瞥了一眼缩在床上跟个鹌鹑一样的左梁。 “左梁你说，是不是他们非带你去的！” 胸口的领子被拽起，左梁茫然的看着前方，他妈妈的声音震得他心惊。 “说啊！是不是他们强行带你去的？” 即便是看不见左梁也能脑补出他妈暴怒的模样，毕竟从小到大那副样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 “不是他们强迫的，是我想要跟他们一起。” 一向怯懦的左梁，此刻面对他妈时竟出奇的平静。 耳边传来剧烈的喘息声，那是他妈妈发火的标志，那么接下来就是…… “啪！” 左梁的头偏到了一边，右边的脸被打得发麻，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你打孩子干吗？都扯到伤口出血了。” 夏泰他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左梁扯了扯嘴角反倒有些想笑。 “你笑什么？” 那抹笑在左雁眼里格外刺眼，她不断摇晃左梁的衣服。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养大你有多不容易，真是白眼狼一个，跟你那个早跑别人怀里的坏里的爹一个样！” 那么多年还是一样的话术，换汤不换药，左梁寻着声音把头转到左雁站的那一侧。 “你为什么不打死我？” 左雁愣了一下，旋即又要发作，左梁像是预料到她要说话一样，提前开口。 “你为什么不打死我！”这次他说的没有之前平静。 “你为什么不跟他一样不要我！你为什么要养我！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把我饿死！” 一连串的发问让左雁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耳边像是被这些质问打得嗡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单独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心寒的厉害，“你、你，你果然就是你爸的种！” “嫌我管你是，我不管你了，你爱哪样哪样，一天天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有情绪了？” 话说完，左雁拎上自己的包，抹着眼眶，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小梁你也是，你妈也是关心你，你不该这样呛她。” 夏卓诚一边打扫，一边摇头，他自然是不赞同左梁的做法。 一个人带大一个孩子的辛苦他是知道的。 “行了，就你废话多，别在这晃，弄赶紧就滚出去，晃的人心烦。”刚刚没吃饱，夏泰扒了根香蕉，不耐烦地用皮砸夏卓诚。 刚刚扫干净的地面又多了一个垃圾，夏卓诚拾起香蕉皮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病房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夏泰吃东西的唧声。 “咕噜。” 左梁按了按饿得出声的肚子，撇了撇嘴。 “给。”夏泰说道。 手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砸了一下，左梁伸手摩挲起来，夏泰应该是甩给他一个香蕉。 左梁生疏地剥开皮，大口大口咽着，含糊不清跟夏泰说话，“你爸脾气真好，对你也好，要是我妈能跟你爸一样就好了。” “他脾气好？哼。”夏泰不屑地嗤了一声。 单手扣开一罐啤酒，夏泰喝了一口，想起了从前的事，“他要是脾气好，我妈就不会被他打跑了。” “什么？”左梁惊的手里的半截香蕉都掉在了被褥上。 夏泰他爸他之前是见过的，是个有些唯唯诺诺又唠叨的中年人，个不高人也不壮，竟也能干出这种事情。 “那、那他至少对你还是挺好的。”左梁开口都有些不自信。 “呵。”夏泰猛地灌一口酒，手指拨弄着拉环。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拼命健身？如果我不长这么高，如果我不练这么壮，你觉得他还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第184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2 夏泰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从左梁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这副冷淡又残暴的模样。 真好奇啊！如果眼睛没有坏掉的话，就能看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了。 左梁有些遗憾，但他还是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每次庄伟都能拿他威胁你？你还要在意他干嘛？” 沉默了几秒，夏泰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我只有他了。” 外公外婆那边根本不认他，爷爷奶奶家这边，自从二老死了之后也都散了。 他也没有交心的朋友，只有这么几个天天在大街上混的狐朋狗友。 他恨这个男人，但是情感上他又脱离不开这个男人。 再说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现在挨打的可不是他了。 思及至此，夏泰发出意味不明的闷笑，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泰哥真的打一顿就能变好？那我要不也给我妈打一顿。”左梁挠了挠头，跃跃欲试的说道。 “得了你。”夏泰拿出一根烟，自得地抽了起来，“你有那个胆子吗？” 左梁脸涨得通红，他也没有那么怂好。 “再说了，你以后还得靠那个女人养你呢，不然就你现在这样想吃口热的都难，以后还是多讨好讨好她。” 听到后面，左梁不在意的摆摆手，“她不会真的不管我的。” “别看她现在饿我一顿，晚上指定要来送饭，每次都这样，她是我妈，不会真的不管我的。” 夏泰长长吐出一口烟，烟雾环绕间他似乎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但很快他又伸手打散，早就把那女人忘了。 “你可别太自信了。”他叼着烟，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清晰，“说不定那天她就不要你了，自己跑了。” 左梁还想反驳他，只是隔壁病房又闹了起来。 艾薇成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也就只有她爸妈能忍受得了了，负责她那病房的护士都要崩溃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了啥，反正上次是因为看到了镜子，吵着要把病房里所有反光的东西都砸掉。 “唉，睡了睡了。”左梁揉了揉耳朵，钻回了被子底下。 夏泰则是拿出了手机，漫无目的的划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自从走出了小旅馆的莫忧还没找到能住了地方，从街边买了俩馒头就钻到桥洞底下凑合地过一晚。 她百无聊赖的一点一点把馒头撕开，塞进嘴里，眼睛打量着路过的行人。 身体因为高强度的修复疲惫不已，这些天她几乎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伸出手来回张了几下，莫忧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废了她几天时间，身体恢复的很快。 “还要等多久？虽然有我帮忙，警察没有那么快发现你，但是原主的寿命有限。”33有些发愁，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任务时长不得不催宿主的。 原主的自然死亡寿命影响着任务者在任务世界的存留时间。 一旦原主本身的寿命结束了，任务者就会被强行踢出世界。 “再养几天，现在我的身体行动还不算太方便。”莫忧狠狠咬下一口馒头，艰难的嚼了几下。 那个崽种把她牙打落了好几颗，牙着东西又不在修复范围内，她这几天吃东西都不得劲。 “你看好日子，记得提醒我，我先走一步算一步。” 莫忧又啃了一口白馒头，如同嚼蜡一般吃了两口就囫囵咽下。 “奶奶，我要嘛，你就给我买，一次，就买这一次。” 莫忧下意识抬头，街边上一个小女孩拽着她奶奶的衣角撒娇，颇有种她奶奶不买，就赖着不走的意味。 嘴里的白馒头好像越嚼越苦，莫忧干脆吐了出来。 “我是要做美少女的，才不要当什么奶奶。” 手指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玻璃球，她倚靠在墙壁上，嘴角像是坠一个千斤锥子，怎么也提不起来。 “33，我好像有点难过。” 她垂下头，潦草的银发这挡住她的面容，33只能听见她沙哑的声音。 不是在心里跟它讲话，莫忧是直接说了出来。 “宿主……”往日里33总能找到安慰宿主的话，但唯有苍纾的事，说什么它都觉得不合适。 “我好难过啊，33。” 莫忧双手捂住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指缝滴落。 以前她在33面前讨巧卖乖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词讲她是怎么怎么受到了伤害，是怎样的心痛。 但33真的见到她情绪外泄的时候，她却只会一遍遍的告诉33她很难过。 一个在桥洞下面大哭的老人或许不常见，但忙忙碌碌的世人不会因为她停下脚步。 “为什么还没好，是不是你们舍不得钱不给我用最好的药！” 新买的镜子被艾薇狠狠砸在地上，溅起的玻璃碎片把旁边像个孩子一样认错的女人划伤。 “薇薇别激动，医生说了你这个嘴想要恢复不能张太大的。”于莉胡乱擦着被割伤的手，却还不忘关心艾薇。 听到是医生说的，艾薇赶紧捂住了嘴，但眼神还是凶狠。 “爸爸他不就是被捅了一刀吗？我可是被割了好几刀，他那刀伤在肚子上，放着不管也会长好，我现在脸上全是伤，应该拿全部的钱治我！” “这……”于莉就是再宠爱女儿也有些迟疑，“你爸爸他伤的很严重，不治的话会有危险。” “但是妈妈保证一定会把薇薇治好的！” “滚啊！”艾薇疯狂的把手里的水果砸向她的妈妈，仿佛那不是生她养她人，而是几世的仇人。 “说的那么好听，就是不想给我治！呜……”艾薇颤抖的手，抚摸上脸颊缝合的痕迹。 那个疯婆子把她割成了一个怪物。 “顶着这张脸我怎么出门啊，我不活了，你们不给我治，我就去死！” “治！治！治！妈妈一定给你治！”于莉说了一堆好话，总算是把艾薇安抚下了。 随后苦笑的坐在一旁，钱不是大问题，就算去借也无所谓，只是医生说了，艾薇的脸就算整容也不能完全恢复原样。 等到艾薇睡着了，她又匆匆去往丈夫的病房，那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第185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3 “之前就叫你别跟他们混，现在倒好混成个残废。” 贺陶病床前站着个女人，她双手抱臂，皱眉扫了一眼努力用左手写字的贺陶，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 “陶知音你一个在这照顾不就行了，还要我来干嘛？”床的另一侧站着一个男人，他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显得十分焦躁。 听到男人这么说，女人只是冷冷笑了一下，“贺天华，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你别无理取闹，我是真的有事，我还要回去备课呢。”贺天华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都要溢了出来。 “就你要备课，我不要吗，贺老师？”陶知音还是那副模样，语气算不上好听。 贺陶把甩了甩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夹枪带棒的对话方式，他头也没抬平静地说道。 “都走，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贺天华下意识说道，“你一个伤患怎么照顾自己……” 旁边陶知音发出一声嗤笑，不屑于贺天华的惺惺作态，“要不你就留下来照顾他？” “知音，你留下来又耽误不了什么事，再说了你一个女人也比我细心些……” 不放心贺陶一个人留在这里，贺天华还是想劝说陶知音留下来照顾。 “得了贺天华，这种话你也就能骗骗十几年的我，现在别拿来恶心我。” “反正他都说了自己能行，我还有课，我先回去了。” 说完，陶知音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哒哒哒”的声响。 一见她走了贺天华有些着急，他越发频繁的看时间或者看向门口。 “你也走，我不需要人照顾。”贺陶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那、那我也走了啊，不是爸爸不陪你，是爸爸真的忙，等爸爸忙过这一阵子就来照顾你。” 贺天行暗暗松了一口气，急不可耐的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朝外走。 门被轻轻合上，贺陶收回了看向门口的视线，垂眸掩盖眼底的嘲讽。 “啧啧啧，你爸妈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还真留你一个人在这啊。”艾薇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边跟贺陶说话，一边手指在屏幕上打得飞快。 “早习惯了。”从枕头旁边重新拿出一个本子，贺陶埋头继续练字。 艾薇支起身子看了贺陶一眼，有些不满意对方这么平静，“你倒是接受得快，这几天就属你最安静了。” “叫有什么用，手又不会长出来。”贺陶手一顿，一个还能看的字就毁掉了。 “切，那我也还要骂。”艾薇愤愤不平的把手机抛下，刚刚游戏输了的那一瞬，在灰色的死亡界面看到了自己面容的倒影。 那个疯老太婆！！！ 摸着自己脸上的凹凸不平，艾薇略有些委屈的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割那女的脸了，谁知道那死老太婆会按照我们下手的地方来啊。” “就算是少条胳膊少条腿，也比脸毁了要好。” “呵呵呵……” 艾薇猛地抬头，看向旁边发出笑声的贺陶，“你笑什么？知不知道脸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贺陶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回道，“我是笑我们还真是活该啊。” 都这样了还没后悔对人家的孙女下手。 “唉。”艾薇瘫倒在床上，“都是庄伟的眼光不行，挑到个家人不正常的，你看我上次挑的那个，被打了个半死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贺陶旁边的床铺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艾薇在上面抱着被子疯狂打滚。 “啊啊啊烦死了，选另外一个女的就好了，那个看起来就好欺负。” 整理了一下小桌板，贺陶收起本子，拿出手机开始观看网课，“你就知道那个女孩的家属不难缠？” “那也比这个疯子好！”艾薇的腮帮子气鼓鼓的。 若是她之前的面容倒是很娇俏可爱，而现在这副样子做出来还有些瘆人。 “像这样的疯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这死老太婆是真不要命啊……” 艾薇自顾自的说了许久，好不容易抱怨完了，喝口水休息一下，这才发现旁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艾薇跳下床，凑过去看了一眼。 随后失望的撇撇嘴，“又是网课啊。” 她一屁股坐在自己床边，无聊的又打开游戏，“你天天看自己爸妈的网课干嘛，让他们本人教你呗。” 艾薇的声音很大，贺陶默默调高了音量。 “他们很忙，没时间。” “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啊，你是他们的孩子，哪有这样养孩子的！” 艾薇说完等了许久，旁边人都不应话，她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好歹也该生气一下。”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没意思。” 手里的网课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贺陶愣愣地盯着黑色的屏幕。 他有生气过，闹过啊，连学都退了，结果还不是这样。 以前他以为他们至少是在乎他的成绩的，现如今才知道，他们关心的程度也就那样，远比不上自己的事业。 他们对自己班上学生的关心都比他多，他们能记住班上学生的生日，但却记不住他的。 对于他们两个而言，他是负担，他是哪个强行把他们捆绑在一起的锁链。 手机屏幕被反复按亮熄灭，贺陶现在没有学习的心思，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干脆就这样一直盯着屏幕发呆。 “庄伟的爸妈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了？”艾薇突然开口。 “嗯。”贺陶摘下耳机，“就第一天来过，这几天都是他家的保姆跑上跑下的。” “你别说，他们家也怪有意思的。”艾薇抓起一包薯片拆开，略有写嘲讽的看着门口刚走过的保姆。 “说不关心庄伟，出了事比谁都积极，说关心，连着几天看不来看一眼。” 贺陶推了推眼镜，“因为在他们心里总有别的东西比孩子重要。” “哼，但凡他们多关心一下庄伟，他也不至于叛逆成这样……嘶。” 薯片的佐料沾上伤口，艾薇面色阴沉地把那包薯片扔出去，做完这些还不解气，她又将旁边摆着的都砸到地上。 贺陶早习惯她这样喜怒无常了，默不作声的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第186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4 “王妈，庄览呢？萧玉珍呢？我都这样了他们还不来看我？” 病床上庄伟面色铁青的看着忙活个不停的王妈。 王妈停下动作不赞同的看了他们一眼，“小伟，怎么能直呼父母的名字呢！” “他们也算父母？”庄伟扯着嘴角，挣扎地想要下来，但奈何下肢没有力气，被被子绊住，一头栽了下来。 王妈赶紧扔掉手里的东西去接他，但庄伟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大小伙重量可不轻，王妈使劲拽着他才让他不至于掉下去。 头倒垂着，庄伟感觉气血都涌到了头脑里，但他还是叫嚣挣扎着，“你接我干嘛！反正也没人管我，让我摔死算了。” 本来干了一上午活就累，现在王妈是强撑着胳膊，“哎哟我的小少爷喂，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多晦气啊，快呸呸呸，呸掉。” 她这话一出，庄伟果真没再动了。 “你知道的，我杀了人。” 王妈心惊了一下，手一抖，庄伟就落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直到庄伟闷哼出声，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忙换上焦急的神色把人扶了起来，掀开被子又像刚刚那样把他放好。 庄伟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戏谑的看着心神不宁的王妈，“你怎么不把你孙女带到家里玩了？” 王妈一怔，旋即低下头，“嗐，她那个小丫头片子毛手毛脚的，要是把您家什么东西碰坏就不好……” “是怕我对她怎么样。”庄伟打断她的话，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看来你都知道了。” 说到底王妈心里还是有火的，她愤怒的抬起头，“小伟，我在你们家工作十几年，也自认兢兢业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推我的孙女。” 起先孙女满身是血找到她，跟她说是庄伟推的她，她还不信，她觉得庄伟只是个有些别扭的孩子，心性不坏的。 可是后来那个女孩被残忍杀害的事情暴露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照顾了十几年的庄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求证似的跟孙女重新提起这件事，孙女埋怨的说道，“之前就说是他推的我你还不信，算我幸运，他只推了我，没把我直接弄死。” 怪不得之后孙女就说什么也不去庄家了，王妈只觉得汗毛倒竖，十几年也没看透一个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庄伟理直气壮的开口，“当然是看她不顺眼啊，她一来你就只顾着跟她说话，都不能第一时间察觉我想要什么了。” “而且，你对她可比对我亲近许多。” 王妈瞪大了眼睛，“就因为这个？她是我孙女我跟她亲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怎么能行！我才应该是你最重要的人！”庄伟烦躁的撸了一把短寸的头发，感觉一切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他急于求证的说道，“你在我小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你说你最喜欢我了！” 王妈喃喃道，“我是说过，可是……” 可是那不就是些哄小孩的话吗？再说了有几个人会把小时候的话当真。 “你说啊！”庄伟忽的沉下脸，一只手使劲拽住王妈的胳膊。 力气大到王妈的手的血液不流通，变得涨紫红肿。 王妈有些被吓到了，声音哽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以前庄伟虽然在她面前也不是乖乖巧巧的样子，但也不会露出这么凶狠的模样，这不由让她心底生出了恐惧。 忽然庄伟放开了王妈的手，变回之前的样子，语气轻松，“没事，反正你还会在我们家工作，我也比你孙女见你的次数多。” “对了，要不你一直住在我们家，我让爸妈给你换间大点的屋子。”他兴奋的提议道。 “不、不了小伟，等你差不多好了，我打算辞职不干了。”后退了半步，王妈抚摸着手臂，眼神躲闪。 “为什么！”庄伟惊地几乎要站起来，然后又跌倒在床上。 “我就是，就是觉得年纪大了干不下去。”王妈解释道。 但庄伟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是在骗自己。 “是钱不够吗？我这就打电话叫爸妈给你价钱，你别走！” 他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拿到枕头边的手机，颤抖着翻找他父母的电话。 “不是，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我……” 王妈赶紧上前拦住他，却被庄伟赤红着眼睛扼住咽喉。 “你也要走！为什么你也要走！我在你们眼里是一点也不重要吗？每次都要把我抛下！” “小，小……伟。”王妈嘴巴不受控制的长大，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她双手死死扒着庄伟掐她的那只胳膊。 “既然你非要走，那你就去死！”少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他大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你死了，我再把你的骨头收起来，这样你就不算离开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里虽然是间单人病房，但里面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了外面护士的查看。 她们一进来看到这么一副场面，连忙去把两人分开。 好在庄伟之前伤得严重，力量远不如全省时期，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还是把王妈解救了出来。 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王妈捂着脖子拼命咳嗦，哆嗦着手脚爬地离庄伟远一些。 或许是王妈惊恐戒备的眼神刺痛了庄伟，他缓过神来，手足无措想要去扶王妈，结果对方连忙掺着护士小姐站了起来，随时就要走。 “不是、王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真的想要你死，我、我就是太生气了，你突然说什么要辞职之类的……” 庄伟还是像以前一样解释。 桀骜不驯的少年低头认错总是让人心软的，可如果这个少年不是叛逆，而是切切实实的心狠手辣呢？ 反正王妈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等缓过劲来，她就跑了。 要立马辞职，不然命都要搭里面。 王妈走了，病房门被合上，里面只剩下庄伟一个人。 庄伟脸上并不觉得慌张，他坚信王妈会回来的，以前他总是跟她开些小玩笑，她当时生气，气消了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对他好。 她会回来的，对？ 第187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5 早晨，窗口的阳光倾泻了下来，照着整个屋子亮堂堂的，庄伟睁着朦胧的双眼，隐约看见床边站着个女人。 “王妈！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几……” 他惊喜地一骨碌爬起来，待看清来人后又戛然而止。 “怎么是你啊。”他神色厌厌地靠在床头。 “咚！”艾薇没好气的把手里的保温桶放下，大大赖赖的坐到庄伟的床边，“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的死活啊？” 眼珠一转，她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等你那个王妈吗？人家早跑喽。” 话还没说完，她的喉咙就被人掐住了，庄伟一脸阴鸷，手上倒是没太大的力气。 不过这样也算不上太舒服，艾薇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拍庄伟的胳膊。 “别他妈发神经了，松开。” 闻言，庄伟妙变脸，笑嘻嘻的收回手。 “这都没吓到你呀，你胆子还真是大呢，小薇薇。” 艾薇烦躁地摸了摸脸，本来这张脸就难恢复，刚刚还涨了下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更严重。 “得了，跟你相处那么久，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庄伟自然地拿起床头的保温桶，旋开看见里面的饭菜有些嫌弃啧了一声，挖了一勺往嘴里送。 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可得小心点，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下次我就真把你掐死了。”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嘴里的饭菜乱喷，艾薇又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床角。 “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可是朋友。” 她从口袋里掏出指甲油，慢条斯理的涂在指甲上。 白皙的手指，点上殷红的指甲油，看着有种别样的妩媚。 “还是差了点。”艾薇并不满意这个效果，扯过床单使劲揉搓着指甲。 “之前用那个女孩子血染的才好看。”她唇角带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扭头看庄伟，“阿伟，下次用王妈的血给我染指甲好不好？” 庄伟吃饭的动作停了一瞬，铁勺捣饭的声音变大，“不行，我想要完整的尸体，然后保存好。” 艾薇瞬间撅起嘴，眼看着就要发火，庄伟接着说，“不过，她孙女倒是可以给你。” “年轻一点，染出来应该会更好看。” 刚升起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艾薇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一个话题完了，病房内就只剩庄伟吃饭的声音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窗外停着两只鸟，在树枝上嬉笑打闹，就是专心摆弄指甲的艾薇也被吸引了。 “你说，我们怎么变得这么快？”她忽然开口，声音轻灵。 “明明我们之前也只是每天在街上吃吃玩玩，后面觉得没意思就欺负欺负别人，也没做多过分的事。” 庄伟想了想前几个被欺负到抑郁的人，好像还算挺过分的。 “杀了人之后，感觉心态都变了，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感觉太平淡无趣了。” 艾薇托着腮认真的思考，她伸出艳红的指头指向窗外。 “就像以前我看见那些鸟，我会觉得‘哇，好可爱呀’。” 她浅笑出声，收回手指，“现在我会想，要是把它们的翅膀拔了，它们还能叫得这样欢快吗？” “是啊，以前那个喜欢闹红脸的小丫头不见咯。”庄伟应和着，脸上也有些怀念。 他们俩的关系跟其他人不同，他们本就是一起玩的，其他人都只算是后面加入他们这个小团体的。 艾薇把手里的指甲油砸到窗户上，巨大的声响瞬间把两只鸟惊走。 她后撑着手，仰头看看向庄伟，“那个死老太婆这么些天都没来，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 “害怕了？”庄伟挑了挑眉。 “开头是有些害怕了，不过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些期待了呢。” 艾薇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突然她眼睛眯起来，紧盯着庄伟床头的边缘。 刚刚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白色的毛毛？ 庄伟深挖一勺，把腮帮子里都塞满了饭，“你可别这么说，要是你这乌鸦嘴灵验了，那个死老婆子真的冒出来了。” 他边说边嚼着饭，见艾薇一直盯着一个地方，他也好奇的看过去。 也没什么啊？庄伟挠挠头，只是下一幕惊的他差一点被那一口没咽下去的饭噎死。 只见他床头慢慢冒出一个白色的脑袋，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太从床下钻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进来的，就是一直睡在这庄伟也不知道。 “听说你们想我了？”老太太扒着床沿，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 艾薇吓得脸色惨白，马上就要叫出来，老太太立马窜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什么一把塞进她嘴里。 那些未出口的尖叫，立刻被堵了回去，只剩些呜咽声和隐约干呕声。 庄伟定睛一看，艾薇嘴里塞得是个大白馒头，能看的出是被人用力塞进去。 毕竟艾薇小心呵护了好几天的嘴又裂开了。 莫忧拍了拍手，得意的跟33说道，“看，这下就没浪费食物了。” 这个馒头她揣了好几天呢。 作为一个南方人连着吃几馒头还是太高看自己了，最后一个是死活也吃不下去，但又不想浪费，就一直带着身上。 眼下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馊馒头的味道，嘴角的撕裂感，艾薇承受着心里和生理的折磨。 好在这种折磨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她很快就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莫忧接了她一把，让她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 庄伟见事情不妙着急想大喊叫人，但嘴里还塞着满嘴的饭，越是着急咽，就越是咽不下去。 就看见那个死老太婆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直接对他一扬。 粉尘飘飘洒洒落下，然后被他吸进鼻子里。 庄伟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明。 临闭眼前，他看见病房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他第一反应是要得救了。 可当看见那几个人就同老太婆一样，站着不动等着他闭眼，他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伙的。 第188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6 “这两个也晕了。” “跟之前的那几个人放一起运出去。” 不一会几个人就把庄伟和艾薇带出去了，莫忧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笑了笑，弯腰捡起了指甲油。 拧开瓶子，里面的液体稀稀拉拉地流出来。 在这苍白的房间里，格外的刺眼。 那群人都出去了，最后一个男人见莫忧还待在房间里，忍不住催促，“快走，等下被发现就不好了。” “好嘞，好咯。”莫忧手一抛，指甲油的瓶子落到了庄伟的床上。 等她和男人出去后，庄伟和艾薇早就不见了，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男人扶着她装作一个带着老母亲出来就医的儿子，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出了医院，男人和莫忧瞬间分开，男人还想跟莫忧说什么，但他的手机响个不停。 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越皱越深。 他拿出车钥匙，最后问了莫忧一句，“真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了。”莫忧旋着手里不知在摘的小雏菊，指尖一用力，小花就旋转地飞了出去。 “这种事情让我一个黄土埋半身的人做再合适不过了。” 见她态度坚决，男人还是点了点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找我们。”说完，车子就开了出去。 莫忧叹了口气，拿手机扫了一个自行车，顺着目的地骑去。 山上的豪华别墅里，没有眼睛的左梁反而是第一个醒来的，他趴在地上摩挲着，想要判断这是哪里。 他试探的在地上谨慎的拍着，起先都是正常的拍地板的声音。 在爬了一两米后，左梁再一拍，拍到了一个带着温热的肉上面。 他大叫一声，几下就缩回到原先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刚刚的又是什么？ 左梁根本没有什么昏迷前的记忆，他自己的夏泰大声说着什么然后没了声响，然后是轻巧的脚步声。 鼻尖嗅到了一点臭味，然后就昏了过去。 其实他心里隐隐还有一个答案，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算算日子，他们的伤势基本都稳定下来了，想必那个老太婆也一样。 她要回来报复我们了，她会回来报复我们的。 或许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缘故，左梁其实比其他人更坚信这一点，但他每次说出来的时候，总会被嘲笑是胆小鬼。 不知等了多久，左梁听见第二个人的声音，看样子也是刚醒的。 “阿览！小伟，小薇？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喂，醒醒啊，快醒醒啊。” 随着女人的喊声，左梁听见了细碎的声音，像是铁链拉扯的声音。 “你是，左梁？” 女人像是这才发现左梁一般，“快！快帮阿姨把这个东西打开。” 接着左梁听见衣服在地上磨蹭的声音，左梁谨慎地缩回脚，“你是谁？” “我是小伟妈妈啊，我们之前还见过一面的。”女人声音透着不可置信，仿佛对左梁不认识她感到惊讶。 小伟妈妈，左梁脑海里浮现一张有些模糊的女人脸，要是眼睛没坏掉的话，应该是能认出来的。 仅见过一面，靠声音来辨别还是有些难。 “不说这些了，左梁快来帮我一把，这鬼东西到底是谁给我套上的。” 女人又近了一些，左梁甚至能听见她期盼地喘着气，只可惜…… “阿姨，我帮不了你。”左梁这些天也快接受自己是个瞎子了。 “什么！左梁就算你怨阿伟也不能对阿姨见死不救啊，这些人都被铁链绑着，里面还有你妈妈……” 女人喋喋不休的话，被左梁打断，他说，“阿姨，不是我不帮你，我是个瞎子，帮不了你。” 他这一番话，女人彻底沉默了，但他忽然意识到女人没说完的半句。 “你说我妈妈也在这？”左梁几乎是吼出来。 “是啊。”或许是不对左梁抱希望了，女人的声音也没了之前的热络。 “不仅仅是你妈妈，还有你们其他同伴和他们的父母。”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左梁还是难以消化这些信息，那个老奶奶报复他们几个还不够吗？还要拖他们家人下水。 “呸呸呸，妈的，也不等我把那口饭咽下去，死老太婆就这么缺那点时间啊。”庄伟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掉嘴里的残渣。 一扭头就看着他妈在跟那个胆小的瞎子聊天。 “小伟，你没事啊。”萧玉珍见庄伟醒了，连忙挪过来满脸心疼的上下打量。 假惺惺！庄伟不屑的偏过脸，拒绝他妈的好意。 “小伟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事什么招惹人家？” “妈妈不都跟你说了吗，那种缺德事就别再做了，看给人逼得都报复上门了，等下人家来了你就服个软，跟人家认错……” 庄伟懒散地靠在墙上，斜睨着她，“睨就这么着急要离开。” 当然着急了，萧玉珍都想看看手机现在几点了，“妈妈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不能迟到的。” “哼。”庄伟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那我还觉得你留在这里挺好的。” “说什么胡话呢，妈妈不努力赚钱，你哪来的好生活啊。”萧玉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但眼下她确实什么也干不了，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还有七歪八斜躺着的昏迷的人。 她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我们失踪，要是马上能找到我们就好了。” “别想了，这个别墅的位置很隐蔽。”庄伟倒是不像她那样还抱有希望。 “她那里找来的这别墅？”萧玉珍拧眉。 “你忘了？”庄伟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睛，随后自嘲的笑了一声，“也是，您日理万机哪里还记得这件小事啊。” 他靠着墙静静看向窗外，“这是你之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你们第一次挣到大钱，就买了这别墅，因为位置不好，交通也不太行，当时价格不算太高才让你们买下的。” 窗外郁郁葱葱的树荫间洒下几点阳光，庄伟垂了垂眸，“只不过你们一次都没来过，你们都忙，我自己住了几天就不想再来了……” “小伟……”萧玉珍有些愧疚，但庄伟接下来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他说，“说起来，当时我们就是在这里把那女人的弄死的。” 第189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7 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萧玉珍感觉背后的毛都立了起来。 “她、她不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啊……” 连萧玉珍自己都能听见她的嗓子在发颤。 “抛尸你不懂吗？难道我还要把她留在我的屋子里发臭？”庄伟挑了挑眉毛。 “那警察也没查到这里……”这话说一半萧玉珍自己也没说下去。 庄伟哈哈大笑，“为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是啊，她该知道的，是她走了后门用了关系让警察不再往下查的，是她干的。 所以没人发现这里，没人知道女孩其实是死在了这里。 “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不过是只有她死了而已。” 庄伟坐在地上，像指点江山一般，告诉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那些地方曾经做过什么。 明明还一样是干净的客厅，萧玉珍却感觉看到了上面溅满了红色的血液。 无数的少年人在这里受折磨，他们有男有女，痛苦又绝望的等到这群魔鬼玩腻了，把他们像垃圾一样扔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亲生儿子的丑恶，她重新打量了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却像是第一次真正了解他一样。 在萧玉珍的记忆里，庄伟永远是那个会牵着她的衣摆叫妈妈的人。 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萧玉珍的眼睛里始终有一层滤镜，她总觉得庄伟还是个孩子，他只是不成熟不懂事而已。 但现在她知道了，这个孩子就是坏。 那个女孩的死都没打破她的滤镜，而在刚刚她看见庄伟颇为得意给她说起那些事的时候，她眼里的滤镜碎了。 之前她一直洗脑自己，庄伟只是一不小心害了别人家的孩子。 但此时，她仿佛一个瞎眼了几十年的人头回看清庄伟满身的恶意。 “怎么了，妈妈？”庄伟笑容变淡了，萧玉珍脸上的表情还是刺痛了他。 她不应该这样嫌弃他的，她应该接受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他。 “我错了。”萧玉珍缓缓摇头，“我不该，不该帮你的。” “要是我在第一次知道你把人家打伤后没有选择包容你，你也不变成现在这样。”她的声音里满是后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应该……”庄伟气的大喊。 一个苍老的女声跟他同时响起，“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已经纵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 从木制的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老太太。 她跟庄伟之前见到的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年迈，只不过是变得更干净，还换了身衣服。 “你是？”萧玉珍看着来人，眼里有一瞬的迷茫，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见过我的。”莫忧坦然地说，“可能之前都比较邋遢，你没认出来，不过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最后一阶楼梯迈下，莫忧站定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你好，我是那个被你儿子杀死的女孩苍纾的奶奶，我叫莫忧，可要记住了。” 不然，下了阎王殿诉怨，可别要报错名字。 “我记得，那女孩的奶奶不是叫苍翠？”萧玉珍是想起来了，但她没见过脸，只知道人家的名字。 莫忧拨弄了一下脸上的发丝，“苍纾有两个奶奶，一个是她，一个是我。” 忽然她揪住萧玉珍的头发，“害死苍纾还不够？你们还纵容他们把苍翠逼死了！” 萧玉珍瞳孔震动，根本不理解老人说的是什么？难道庄伟又害死人了？ “别装了死老婆子，你就是苍翠，你还想说自己人格分裂了不成？”庄伟又不是没见过苍老太太，自然是不听她那一套。 “我不是她。”莫忧坚定的说道，“但是她付出代价换我来的。” 她抬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现在是该你们遭受报应的时候了。” “既然天罚和人法都没对你们惩罚，那就换我来，只不过我可不讲什么公正。” 说完这些她也不理会两人，自顾自的干起自己的事情。 起先庄伟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等那些直播装备被端了上来后，他发出夸张的嘲笑声。 “你还想学人家搞直播杀人，怕不是没嘎两人，就要被逮起来。” 莫忧架好手机，调整了一下角度，“放心，我还没那么蠢。再说了，等会的画面可不适合给无关人员看见。” 没接触过这些事的人就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些腌臜的角落好了。 至于那些以看这种视频为乐的人，莫忧也不想成为他们的乐子。 手机屏幕亮起，莫忧打开了一个自制的小软件，点击了开始。 陆陆续续有人加入了其中，他们不发言，也不打字，只有上面的图标还显示他们在看。 人还没到齐，好戏自然不能开场。 莫忧无聊的拿着长签子，挨个戳地上躺着的人，只要是还没醒的都得挨她两下。 被戳醒的逃过一劫，没醒的只能承受到醒过来为止。 清醒的人多了，也变得热闹起来，吵吵嚷嚷的不像是绑架，倒有些像是聚会一般。 有上来就破口大骂的左雁，不停道歉的夏卓诚。 挨骂的左梁，跟庄伟继续聊天的艾薇，心疼女儿的于莉和艾启元。 相互推卸责任的陶知音贺天华，冷眼旁观的贺陶，怒吼父亲的夏泰。 庄览焦急地想要离开，而萧玉珍只从刚刚那件事后，变得沉默异常。 真吵啊，莫忧揉了揉眉心却没有制止，要是观众们爱看呢？当然要尊重看客的喜好啦。 吵过了一轮之后，他们十分有默契的沉默了。 转而看向他们一直不想面对的莫忧，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由眼前这个老人说了算。 莫忧始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像是宽容的长辈，像是不曾绑架他们，像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那些芥蒂。 可偏偏他们有着无法跨越的仇恨，这个笑容在他们眼里只是能扭曲的。 “吵够了呀？”莫忧笑的眉眼弯弯，让在场的人浑身发毛。 “那我们来玩游戏！” 第190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8 这个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然就说要玩游戏，在场的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手机的直播界面里是那群人的身影，莫忧只露出了声音。 “这个。”她点了点手机，“上面会有人提出要求，照着做就行了。” 庄伟瞬间变了脸色，他也是看过暗网的人，自然是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让照着做。 除了他，夏泰和贺陶也猜到。 艾薇的妈妈于莉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不行，要是上面提出过分的要求，伤害到薇薇怎么办！” 她丈夫艾启元扯了扯她的衣角，深怕她惹恼了莫忧。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莫忧没有因为她不识抬举生气，她微微翘起嘴角，“我早就想到这一点啦，所以我插了一条规则进来。”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手指无意识的绞动。 “鉴于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所以我定下的规矩就是——父母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分担一部分。” 两只手置于下巴，那双苍老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样，就不怕伤害到自己孩子了，是？” “毕竟，你们都是乐于包容自家孩子的父母啊。” 莫忧的一番话，有人不屑翻白眼，有人骄傲的仰起头，也有一些默默低头的。 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艾薇了。 在场的父母里就属她的爸妈最疼她，他们肯定舍不得她受伤。 “停停停！”左雁打断莫忧的后续发言。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在场的几人露出认同的神色。 莫忧包容地看着她，从身后拿出一把刀出来，威胁地上下比划，“因为你们没得选啊。” 这老太婆的疯狂左雁是见识过的，她瑟缩了一下，没再说话。 但是陶知音镇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起来，“是，他们伤害了你的孙女，你有气我们理解。” “但让一群外人决定我们的生死，未免不讲情理。” “你是老师？”莫忧换了个姿势，手搭在椅背上。 陶知音扬了扬头，有些自得。 “你们班之前有个学生突然就不来上学的事，你知道的？”莫忧笑眯眯直视她，陶知音突然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是、是啊。” “你猜他为什么不来了？” 这话问的陶知音一头雾水，那学生好端端不来她怎么知道，家访她也去劝过的，但人家就是死活不见她。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看向不远处的贺陶。 嘴唇蠕动了片刻，没有吐露一个字。 贺陶微笑，“是我做的。” 陶知音瞪大了眼睛，一句为什么就哽在喉头，贺陶在等，等她的质问。 但最终，陶知音也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他，然后怏怏的低下头。 有了他们这一家的例子，其他人也知道了这场直播室放给谁看的。 “他们可不是不相干的人，如果你们的苦难能让他们走出心灵的泥沼，哪位面不是件好事。” 莫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拿出来一个抽签桶，摇晃均匀之后，从里面抽出一个纸团。 “锵锵！第一位幸运观众会是谁呢？” 莫忧故意卖了个关子，拿着纸条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这种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还是让人发怵的，直到被揭晓前，他们都不知道来的会是憎恨哪一个的。 回到镜头前，莫忧展开了纸团。 “哎呀呀，57号！” “恭喜我们幸运的57号选手，57号，57号在吗？在的话就上小喇叭说话哦。” 莫忧的话说完，手机里就穿来滋啦的电流声，一道被篡改的声音响起。 “我在。” 57号上来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艾薇，我要艾薇。” 艾薇浑身一激灵，这57号光听声音根本分辨不出来男女，但那声音是掩饰不住的阴沉。 不同于艾薇及其父母的紧张，其他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莫忧当然不介意谁先开始，她说道，“那你想要干什么呢？” “呵呵……”手机里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拔了她的指甲！” “之前她就是听说我新做的美甲好看，就生生拔了我的指甲，我也想要你尝尝十指连心有多痛！” “就只是这样吗？”莫忧有些失望，这开胃菜未免太平淡了。 57解释道，“我承受比起其他人能说的上算好，随便解解气就行，再说，我要是一下弄废了，后面的人就没得玩了。” 左梁蜷缩着身子往角落挤，当初他们把伤害别人说成玩的时候没觉得什么。 一旦这句话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感到毛骨悚然。 “不行！”艾启元挪动着挡在艾薇身前，诚恳的对着手机说道，“薇薇之前做事是有些过分，如果你想要多少赔偿都行，只要你放过我们家薇薇……” “只是有些过分？”57号嗓音顿时尖锐起来，她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忽的笑了出来。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真不奇怪会养出这么一个畜牲。” 于莉满脸不悦，怎么能这样说他们家薇薇，薇薇只是有些调皮。 “好啊。”57号虽然答应了，但发出几声怪笑。 “只要她猜出我是谁，我就放过她，要是猜不出，哼哼，那她就受着！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她受伤，毕竟你们还可以替她承受嘛。” 当初莫忧说出加入这条规则的时候，57号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伤害她的事艾薇，她不想牵扯到父母身上，但如今她却觉得这个规则好极了。 既然他们愿意宠着，愿意纵容，哪就自尝苦果！ 艾启元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艾薇听到后半句却是浅浅勾了一下嘴唇。 于莉没有看见她唇边的笑，还在催促她，“薇薇，快想想那个57号是谁，想起来你就没事了！” 艾薇当真思考起来，但脑子闪过许多张脸，却具体对不上是哪个人。 她拔过那么多人的指甲，有男有女，理由都是一时兴起的，谁还记得那些人的名字啊。 所以，她直接说，“我想不起来。” 第191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29 “怎么会想不起来呢？你快仔细想想啊！”于莉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些。 艾薇倒是先不耐烦起来，“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拔了就是逗个乐，谁还关心他们的名字长相！” 听到女儿这么说，于莉颓废的瘫下了身子。 萧玉珍讶异看着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女孩，转而了然的收回了视线。 能跟着庄伟玩那么久，能是什么好人吗？ “哼。”57号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她对莫忧说，“开始。” 莫忧应了声好，拉出了她大大的工具箱，一打开里面各式各样的工具看得众人脊背一凉。 她挑挑拣拣勉强从角落拿出一把不起眼的老虎钳。 拿到工具没急着离开，原地思考了片刻，又从里面拿出一包针来。 这些动作她都没避开众人和直播摄像头，艾启元有些慌张，“你拿针干嘛？那个57不是说只用拔指甲就行了？” “是啊。”莫忧点点头，承认了。 “但那是她的要求又不是我的，身为受害者家属，绑匪本尊，难道我还没资格额外再加点？” 规矩都是她定的，落在她手里，怎么做当然都是她说了算咯。 “这、这不公平……”艾启元嗫嚅说道，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跟绑匪讲公平，你脑子让意大利炮轰过了？”莫忧没理他，啪嗒合上了工具箱，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夫妻。 “现在轮到你们选了！要不要帮她承受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其他父母和孩子探究地目光落到了两人身上。 父母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让艾薇觉得不能接受，她尖叫起来，“难道你们还真想让我被人拔指甲？” “我不管！你们俩谁都行，必须有一个替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莫忧收回飞踹的脚，在地上碾了碾。 “虽然我年纪大，但还不至于耳朵聋了，叫那么大声吓唬谁呢！” 于莉在艾薇倒下的瞬间，垫到了她的身后，年轻女孩的体重不算太低，她被砸的闷哼了一声。 艾启元忙爬到她身前，大喊着让艾薇起来。 但是于莉再次坐起来时，选择还是摆到了她面前。 已经在闹脾气不看转过身不看她的女儿，沉默但无动于衷的丈夫。 她咬了咬牙，颤抖着声音回复近在眼前的莫忧，“我、我来！别动薇薇！” “好啊。”莫忧微笑，谁来都一样。 反正那么多人，这两夫妻根本承受不了全部的，迟早会落到艾薇身上。 她呀，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任何一个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小莉。”艾启元有些担心，艾薇也侧过一些身体偷瞄她妈。 于莉没理他们，而是闭上眼睛等待一切的到临。 她被人拖到了前面，双手被桎梏在金属器具上，动弹不得。 她能闻见老人身上的死亡的味道。 老人早就活不长了，因为不害怕死亡，所以无畏无惧。 到这一步的时候于莉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恐惧，恨不得临阵脱逃，她之前也只是个家庭妇女，从未想过还有一天能接触到这些。 她睁开了眼，莫忧正拿着一根针，要刺向她的指缝。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扎我，放过我，放过我……啊啊啊啊啊啊！” 于莉求饶的话变成了一长串的尖叫。 那根针稳稳的扎进她的指缝，那种痛到锥心的感觉，她无法言说，身体本能的产生了一阵痉挛。 艾薇看见她妈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折磨别人的乐趣。 她有些心疼她妈妈，但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受这些不是她。 艾启元眼里的痛苦几乎化作了实质，他嘶吼地让莫忧住手，莫忧只是扬了扬眉毛，问他，“换你来？” 仅仅只是三个字，就堵的他无话可说。 他深深的埋下头，不敢去看妻子希冀的目光，惨叫声再度响起。 即使不看，他也能想象得出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的光，是怎样一点一点散掉，变做绝望的。 他头一次后悔，后悔纵容艾薇，纵容她犯下错误，纵容她屡教不改。 很快，于莉的十根手指都扎上了针，她的惨叫慢慢变小，更多的是哀嚎。 囫囵不清的求饶从她嘴里响起，除了庄伟众人不不忍去看她。 于莉挨过了十根针，却没挨过拔指甲。 莫忧每拔下一根指甲，都会把血淋淋的指甲展示出来，给屏幕里的人看，给屏幕外的人看，给于莉看。 她笑着赞叹这些指甲有有多么美丽，不像刽子手，倒像是一个雕刻作品的艺术家。 于莉哭着忏悔，痛苦地求饶。 57号却哈哈大笑起来，“放过你？为什么要放过你！我也求过艾薇的，她放过我了吗？” “她让那些人压着我，扯掉我的指甲，把我的手放进盐水里清洗，这些在你们嘴里居然只是调皮不懂事！” “她还小吗？她都要成年了，她早该懂事了！” 57号满意的欣赏于莉痛苦的脸，“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痛苦了。” 她的父母在一旁既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女儿。 57号是个曾是个阳光的孩子，后来她越发沉默后，也没将这些告诉父母。 直到那个老太太找上门，他们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了这些。 老太太说让57号号参与进来的时候，他们是拒绝的，但57却同意了，她扬起苍白的脸，久违弯起嘴角。 于莉昏迷了，莫忧把她像垃圾一样扔回去。 她抓起托盘里带血的指甲，走到艾薇面前，一股脑塞进她的衣服里，激得艾薇连声尖叫。 “不是喜欢指甲吗？全送给你！” 莫忧无视艾启元仇恨的目光，将57号的纸团作废，重新摇匀抽签桶。 “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她像是在屏幕里排着号的人说话，又像是在跟屏幕外忐忑的众人说话。 经过刚刚那一幕，剩下的人脸上多少带了点忐忑。 纸团就像是一把刀，随时会落到身上。 父母还好，因为他们有选择，孩子就不一样了，既要面临那些要求，又面临父母的放弃。 第192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0 “呀，32号。” 莫忧展开纸条，上扬着声调念出上面的数字。 刚刚的57号已经退出了连麦，很快便有另一个人接上，他便是32号。 “能让我仔细看看贺陶吗？”他提出要求。 “没有问题！”莫忧冲手机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将人群后面的贺陶拽了出来。 他的父母虽然脸色不好，也在说着放过我儿子，什么之类的话，却没有一个真正拦在贺陶前面。 莫忧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逼迫他和手机持平，又揪着他的头发露出他整张脸来。 说实话，光看贺陶的样貌完全看不出他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他的样貌虽不是十分出众，但总给人一种斯文清冷的感觉，身上的书卷气也很容易给人招好感。 可谁知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啧，他的右手断了呀。”32号说道，明明是有些惋惜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出了他的笑意。 “不好受，贺陶。”他笑道，“当初就因为我那时成绩超过你一回，被你妈夸了一句，你就要废了我，现在你也成废人了。” 这句话让陶知音有了反应，她脸色大变，失声喊了出来，“你是……” “啪！” 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被莫忧一巴掌打了回去，她一根手指轻轻靠在女人嘴上，“嘘，禁止透露私人信息哦。” 当了十几年教师，陶知音在外一直是受人尊重的，她还鲜少这样别人落面子。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莫忧冰冷的双眸。 她想说话，但嘴里的血腥味涌了上来，让她闭了嘴。 “为什么？”沉默了许久，她才问出口。 或许是问莫忧为什么打她，或许是问32号为什么参与这场直播，或许是问贺陶为什么要针对她的学生。 但无论她问的是谁，都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贺陶平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那里面也是他的面容。 他问，“你觉得她，他们爱我吗？” “总有人对我说，世上哪有父母会不爱自己孩子的。”他直勾勾盯着屏幕，像是一个求知的孩童。 “可是他们真的爱我吗？我感受不到。” “我可以是他们炫耀的工具，是闲暇时逗乐的宠物，是吵架双方的出气筒，但这是正常的吗？” 后面一句他不再问屏幕后面的32号，转而看向莫忧。 而后者也给了他答案，“不是。” 贺陶苦笑了一笑，没有再说话，反倒是贺天华严厉的声音响起。 “贺陶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教养呢，就是在别人面前这么评价你父母的？” “我们是比较忙，但也没短过你的吃喝，日常决策也尊重你的意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贺陶回过头，他看见他名义上的父母都是一副受伤的神色，他们不懂自己的孩子怎么会那样看待自己。 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贺陶出口为他们解惑，“你们做的那些更多是因为逃脱不了的责任，不是爱。” 贺天华不能理解，而陶知音确实别过了目光。 “左梁乱吃东西进医院，他妈妈会一边责怪他，一边为他忙上忙下。”贺陶突然说。 左雁不解的抬头，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她了。 “你们记得我小时候食物中毒那次吗？”贺陶的眼睛里是难以言喻的伤痛，“你们甚至都没来看过我。” “就因为这个？”贺天华不明白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值得记心上的，再说了他是有原因的啊。 “是啊，就因为这个。”贺陶回道。 听了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32号最终还是开口了，“你的经历如何，都不能成为你伤害我的理由，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贺陶重新看回屏幕，“那是不可被饶恕的事情。” 他太过坦然，32号甚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对莫忧说，“断了他的手，让他一只手都动不了。” 贺陶猛的一颤，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头回出现了害怕，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直到莫忧拿着刀和锤子站在他面前。 一种绝望的无力感从他心底生起，他无法想象失去双手后的自己要如何生活。 他是有尊严的，他虽然渴求父母的爱，却从未去特意讨好卖乖，所以他无法想象今后他将成为一个双手尽废，还需要人照顾的残次品。 “你们要替他承受吗？”莫忧照例问了一嘴。 贺陶没有转身，其实答案他早就心知肚明，陶知音没有答应，也没有解释什么，贺天华解释一般的喋喋不休。 “不是我不替你，只是我是个老师，我的手还要批作业写板书，而且，你刚刚的那些话也有伤到爸爸……” 他讲了许多，唯独没有一句是要替代贺陶。 既然没人帮他，那就要他自己受着了。 莫忧没有像对于莉那样，禁锢住他的手，在第一锤下来的时候，贺陶下意识的躲开了。 盯着桌子上凹下去的一块和贺陶完好无损的手，莫忧背过身，默默掏出了一枚钉子。 她将那枚钉子抵在贺陶手背，透过两者接触的肌肤，她能感到这个少年远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他在发抖，他在害怕。 但这关莫忧什么事呢，她还是一锤子砸下去，那枚长钉将贺陶的手牢牢钉在木制桌子上。 憋到一张脸白了又红，贺陶这才没叫出来。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转移注意力居然跟正在敲碎他手指的莫忧说话。 “你真的把苍纾教育的很好，她温柔包容，勇敢坚毅，完全看不出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贺陶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莫忧砸下的动作变重了。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敲他的骨头，后面那一下就是想要把他砸烂。 莫忧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贺陶却是强忍着剧痛，咧开一个勉强的笑，“这也太让人嫉妒了，不是吗？她都被人当垃圾一样扔掉了，怎么会有人把她捡回去如珠如宝养着？” 老太太明明那样贫穷，明明那弱小，她的爱却是毫无保留的。 当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老人递过来的寻人启事，他的嫉妒就像是无边的杂草一般生长蔓延。 第193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1 贺陶在等，等莫忧愤怒，等她的质问。 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老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拨弄着胸前系着玻璃吊坠，里面是一个捏做的仓鼠。 她那深不可究的目光就落在贺陶脸上，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在原地站立。 贺陶心里发紧，他其实是故意说的，或许是存了一点对老人断他手的报复。 或许是想让自己丑恶的心思暴露出来。 可是老人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他心生恐惧，久到连32号都忍不住催促。 手指弹动玻璃球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莫忧动了。 她收起了之前拿出来的工具，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她，她这是不对贺陶下手了？”艾启元惊愕的问，他的妻子双眼紧闭，躺在旁边的地上。 “那怎么行！凭什么他可以逃脱！” 他愤愤不平，既然可以避免，为什么他的妻子要受这个苦。 这话一出，贺陶的父母，立刻瞪了过来，其他人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你要是不满意等会你自己去跟那老太婆提啊。”大人或许还会顾及一下交情，庄伟说话可就丝毫不给艾启元留情面了。 艾启元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我就是觉得……” 他刚要嚷嚷，莫忧再次推门进来。 这次手上多了个铁盒，里面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一进来所有人都收敛了气息，不少探究的视线都落到她抱来的铁盒子上。 “你是想他手被废掉，那我用其他方式也可以。”莫忧站在镜头前，向32号确认。 “是的。”32应道。 然后就见莫忧轻轻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来，一只手在盒子顶部敲打，铁盒发出声响，里面的东西立刻躁动。 贺陶面色惨白，虽然他不知道莫忧想做什么，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发出了预告。 所以在莫忧把他的手往盒子里塞得时候，他开始拼命的挣扎。 但不知为何，这个老太太两只干瘦的手，就像鹰爪一样，抓得他动弹不得。 随着铁环扣下，他的手彻底被禁锢在里面。 里面好像是活着的生物，他摸到温热的皮毛，尾巴，头，还有……嘴！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不要咬，不要吃我！” 先前的平静被彻底撕开，贺陶尖叫到五官都发生了扭曲，莫忧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才配的上他的肮脏的灵魂。 伴随着贺陶的尖叫，铁盒子里发生了躁动，鲜血顺着铁盒衔接的缝隙渗出。 刚刚转醒的于莉被这一幕吓得一起尖叫，她颤抖着双手，丝毫不敢动弹。 而她指尖的那些针都被艾启元一根根取了下来。 莫忧仍就是一只手搭在铁盒顶部，听着贺陶的惨叫，有规律的敲打起来。 “里面是什么？”32号问出了众人的心声，贺陶叫得他头皮发麻，他实在是好奇。 “老鼠哦。” 莫忧缓缓转过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解释着，“我先前抓了一堆老鼠，然后给他们饿了好长时间，等老鼠相互啃食了，再把他们挑出来，放进这个铁盒子里。” 32号透过屏幕也觉得毛骨悚然，怪不得贺陶叫得那样惨，原来是老鼠在蚕食他的手。 “你这是犯法！你快住手！住手啊！”陶知音无法再袖手旁观，她大吼，企图用法律吓退莫忧。 “他们之前做的不也是犯法的吗？”莫忧完全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她嘲讽地看向陶知音，“但是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有父母兜底。” “我也不怕。”莫忧甚至从袖笼中抽出一根铁刺，狠狠扎在贺陶的另一只断臂上。 鲜血喷了出来，溅到她的脸上，给那张灰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些气色。 “因为我活不长了，老婆子我还能有几天好活，就算是坐牢也坐不了几天，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可留念的了。” 陶知音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确实，一个没有牵挂，又不怕死的人，世间还有什么能制约她的呢？ 贺陶全程保持着清醒，等他的手被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没有多少肉了，甚至一部分的白骨都被啃噬掉了。 血淋淋的看着好不吓人。 一直强撑着的他看到自己那只手的时候，终于崩溃了。 又哭又喊，就跟疯了一样。 莫忧把他扔回了父母身边，然而他被人扔过去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下意识躲开了，他就那样直接砸在地上。 但他都没在意，现在他的眼里都有这只手。 莫忧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倒不是因为他的反应，而是刚刚系统提示她贺陶的悔恨值满了。 她复杂的看着嚎啕不止贺陶。 原本她以为贺陶和庄伟会是最难刷的两个，他们弱点很明显，但他们的疯狂程度也是。 庄伟是坏到骨子里，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贺陶相较于他更为清醒，他分的清是非对错，却依旧选择了沉沦在做恶中。 没想到他的悔恨居然那么容易就刷出来了，莫忧没有觉得高兴，反倒有些愁眉苦脸。 看来贺陶是一定要弄死了。 32号满意的退了麦，莫忧重新拿起抽签筒摇晃，继续下一个步骤。 “哦哟哟，10号。”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10迫不及待地上了麦，“左梁！阉了他，给我把左梁阉了！” 缩在角落里的左梁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心凉了一半，终究还是轮到他了。 他没有眼睛，只能靠耳朵听着，由于不用直面血腥的场面，倒是要比众人好上一些。 只是不幸还是降临在他身上了。 “我替他！我来替他！”左雁挪动着手脚，阻挡莫忧看向左梁危险的目光。 “不行！”10厉声尖叫，“不行！不许别人替他，我就是要阉了他，阉了他！” “凭什么不行，这是她亲口说可以替的。”左雁虽然也害怕，还是稳定了心神，于她而言儿子确实比她本身还要重要。 “不行！！不行！”10号像是陷入了癫狂，不断重复着不行。 左雁看到10号的状况，隐隐还有些得意，直到莫忧也跟着10号了一句不行，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垮掉。 第194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2 “你不是说可以替的吗？这是你说的啊！”如果不是情形不对，左雁都想摇着莫忧的肩膀问她。 “是我说的呀。”莫忧无辜的摊开手，“可是那也得是你能替啊。” 她指了指手机，“人家要我阉了他，你怎么替啊？你都没有那玩意，你就说要替！” 左雁还是不死心，“那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啊！” 她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双眼，不能再少了其他部位。 “是可以呀。”莫忧歪着头微笑，“但我为什么要为你们考虑，你不会以为你们真的有决定的权利。” 此话一出，左雁立刻颓废下去，她说的对，她给出的抉择权，只不过是为了取悦她自己和屏幕里的人。 “妈妈！我不要被阉，妈妈救我啊，妈妈我害怕！我不要，你去跟她们说，换你来，换你来。” 左梁恐惧地紧紧抓住他妈妈的衣服。 其他家长多少都震惊于他这番话，左雁却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心疼地搂着自家孩子。 于莉看着他们只觉得眼前一幕分外熟悉，她把目光转到从始至终都没关心过她一句的艾薇身上。 说不心寒是假的，但她也能理解左雁，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哪会忍心看她受苦。 “哈哈哈哈，你也会害怕，你知道你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子吗？你也有今天！”10在手机那头发出刺耳的笑声。 左雁听到这话却是眼睛一亮，被改变过的声音虽听不出男女，但她知道这也是位家长。 “你也是孩子父母，当爹妈的心你也是知道的，求求你不要对小梁下手，他现在已经都惨了。” 10号的笑声戛然而止。 先不说10号是什么想法，但就他俩旁边的其他父母都不能理解左雁是怎么想的。 很明显是左梁害了人家女儿，她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那番话的。 “去死，去死！要是我在现场我就把那畜牲杀了！”10号咆哮地声音顿时响起，带着惊人的恨意。 左梁瑟缩地让他妈妈完全挡住他。 左雁像只母鸡一样，撑开羽毛护住身后的左梁。 “还有你，要不是你养出这么个畜牲，我的女儿也不会被糟蹋，你该死，你也该死！” 10号话头一转，矛头指向左雁。 左雁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怎么能全怪我们家小梁呢，他平时听话得很，说不定是你家姑娘……” “啪，啪，啪……” “你、你干嘛、打、打我……” “啪啪啪啪啪……” 10号原本还被她这些话气的不行，但看到莫忧脱了鞋就直接冲上去后，气消了一半。 把左雁的嘴打到不能说话以后，莫忧才拿着鞋子重新套了回去。 “你也是女人，你不应该对一个受到伤害的小姑娘泼脏水。” 左雁连忙点头，完全没了刚刚的势头，她不敢不从啊，脸上还有人家鞋底的花纹呢。 莫忧一脚把她踹到一边，露出后面的左梁，“我问你，你对苍纾下手了吗？” 左梁嗫嚅的不敢应声，即便是没有眼睛，他也是下意识回避莫忧的目光。 见在这边得不到答案，莫忧转头去问五人中唯一的女生，“艾薇，你来说！” 本着都是小伙伴，艾薇还想帮着遮掩一二，但莫忧的眼神在她脸皮上看了两个来回之后，她立刻改了口。 “他做了，还不止一次！”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左雁愤怒瞪着艾薇，仿佛她是个背叛者一样。 莫忧身体剧烈起伏，她一只手死死按着带着的那颗珠子，两回搓了几次，才慢慢平息下来。 “你真该死啊。”她说，“你们都该死！” 反正希冀是躲不过了，左梁想着多一个分担怒火也好，于是他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夏泰拉了出来。 “还有夏泰，他也干了！” 夏卓诚看着这个昨天还亲切叫自己叔叔的人，结果这么容易就把他儿子卖了。 一旁的夏泰没有说话，紧抿着唇。 当初莫忧砍他们的时候，夏泰就是其中伤的最重的一个，其他人身上的伤他多多少少都有一点。 所以他也是几人中恢复最慢的一个。 夏卓诚还是一副老实人模样，趴在地上不停为他儿子赎罪。 莫忧任由他磕躲都不躲一下，她这么大年纪，磕多少头她都受的住。 她一手拽着一个，把左梁和夏泰都拖了出来，捆好之后，去拿新的道具。 什么都还没发生，左梁已经在哭嚎起来了，他在这边哭，他妈在那边哭，两人当真是一唱一和。 夏泰倒还算冷静，除了浑身冒冷汗，一句都没叫。 “你也不用哭，你要是是在舍不得，等会割下来，我还给你就是了，还能再送你一个。” 莫忧拿着工具，笑眯眯地靠近两人，她把手机屏幕调整了一下方向，对准了两人。 还给他？送一个？左梁显然还没明白她的话，但不急，很快他就能亲身体会到莫忧话里的意思了。 莫忧并没有拿刀，反倒是拿一个铁质钩子，在临开始前，她特地等了一会。 但那个刚刚还在给儿子磕头赎罪的夏卓诚却没了动静，当他意识到莫忧在等他时，不自然的偏过了脸。 莫忧没有说什么，10号却是实打实发出了嘲笑。 而夏泰则从始至终都没对他爸抱有过希望。 但是冰冷的钩子刺入身体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害怕，这个老太婆没有选择用刀给他们个痛快。 反倒是要用钩子，将祸根生生扯下来。 左梁光是听见夏泰的惨叫就怕得不行，要知道泰哥是挨刀子都不哼的主。 很快旁边的声音就平息了，随着妈妈的一声高昂的哭声，难以言喻的剧痛袭来。 莫忧满意地看着托盘里的东西，用钩子拍拍左梁的脸，“行了，都说会还你，有什么好哭的。” 然后她戴好手套，用强力胶把刚割下来的东西全粘在了左梁脸上。 正好，一边一个。 为了防止胶水掉落，最后她还是拿出针细细密密的在周围缝了一圈，就算是医生要取下来，左梁也得脱层皮。 第195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3 左梁前面都抗了过去，唯独在莫忧把东西“还”给他的时候，接受不了昏了过去。 一手拎着他的后脖领子，莫忧把他扔了回去，左雁哭的比左梁自己还伤心，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样。 夏泰也被扔回去了，夏卓诚还是像从前一样关心他。 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虚情假意。 “下一个，下一个。” 手里的抽签筒被摇的作响，莫忧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她眼睛扫过几个还完好无损的，满是期待。 其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瑟瑟发抖，就是向来乐衷于看别人受苦的庄伟，不复之前的模样了。也 看别人在痛苦中挣扎固然是件乐事，可是要是自己就是挣扎的那一个还快乐的起来吗？ “59号。”莫忧捏着手里的纸条念出来。 这是最末尾的号码，60个受害者，59个活人。 排在60位的是苍纾。 她这次念出声音，屏幕那头并没有立刻回话，过了好几分钟也还是静悄悄的。 莫忧对59号展露出极大的耐心，她平静的在原地坐着，等着59号出声。 在现场众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后，59号那边传来一声缓慢的叹息，伴随着沉重的步伐，对面的人在移动。 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起。 而在此期间对面的人都不曾开口。 手机应该是被放到什么东西上面发出磕碰的声响，有人被吵醒了，她喊着，“外婆。” 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若不是莫忧亲眼见过，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 是的，59号并没有改变声音，或许是她觉得不需要。 因为她根本就讲不出话。 “外婆，我好痛啊。”小孩子刚醒就要承受身上的疼痛，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隔着屏幕也能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伴随着衣服摩擦的声音，另一道压抑到极点的哭声也响起。 “外婆我不疼了，我是在哄你玩呢，我一点都不疼，不要哭了，真的不疼。” 59号的哭声骤然变大。 她不能说话，有怨难诉，有苦难说，而现在就是连简单安慰一下受伤的外孙女也做不了，反而要让外孙女安慰她。 那边磨蹭了好一阵，59号给女孩喂了药，听着女孩絮叨，等她睡着才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 待脚步声归于寂静，莫忧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她走向那一群瑟缩在一起的人，粗暴的拽出庄伟，庄览想要阻挡，被莫忧一脚狠狠踹在心窝窝上，半天喘不上气。 萧玉珍坐着没动，眼里有过挣扎。 莫忧那一脚用足了力气，她就是迁怒！ 如果他们好好教养孩子，如果他们在这五个人第一次犯错时，选择的是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替他们隐瞒。 那么，也不会有后面的59个人了。 双腿尽废，庄伟只能倒在地上，到这时候了他反倒笑了。 那笑容刺眼极了，莫忧冲着那张俩踩了几脚，才咬牙切齿的问，“你还记得她们吗？” 疼得龇牙咧嘴，庄伟还是硬挤出一个笑，“记得啊，一个哑巴老太婆和她的小外孙女呗。” “你好像格外生气啊。”他睁着眼睛仔细去瞅莫忧的表情，“是觉得同病相怜了吗？都是老太婆带着孩子。” 人愤怒到了极点是真的会笑出来的，莫忧的笑声随着怒气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她的脚碾过庄伟的手指，低下头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人，“你还当真是没有一点愧疚。” “嘶！”庄伟疼得倒抽冷气，小心翼翼的去抽手指，“我还要怪她们呢！” “要不是他们被欺负了，三两下就被大发了，我们就不会以为这样的人都好处理，也就不会惹上你这个疯子。” 听了他的话，莫忧险些崩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抬头去看另外四人，艾薇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明显是一样的想法。 贺陶面如死灰，脸上是一片寂然。 夏泰拧着眉头，眉眼狠戾，左梁还是胆小瑟缩的模样，满脸的害怕。 忽然莫忧收回了脚，放声大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沁了出来。 是她想岔了，她居然还想要看到这群人悔过。 她踉跄的后退了半步，跌坐在自己准备的椅子上，旁边就是用过的带血器具。 莫忧的目光重归于平静，仿佛之前的愤怒都像是假的一般，连呼吸起伏都变得的缓慢。 这具身体经不起较大的情绪波动，眼下她心绞痛的厉害，但面上没有丝毫显露。 随手从旁边取出一把带血的刀子，莫忧低头，她早知道那一切都不会实现，始终只是她的妄念。 她想看到这些作恶的人后悔，她想看到他们受到良心的谴责。 当然身体上的惩罚是少不了的，但她也想他们心灵上倍受煎熬。 但她又无比清楚，这些都是不可能的，犯下这些事的人那还有良心呢。 莫忧重新抬起头直视庄伟，“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不妨说给你的‘共犯’父母听。” “毕竟他们也参与其中，总不能你们做的事情不清不楚。” 萧玉珍的脸因为莫忧的那个词变得惨白，她想反驳，她想说不是的，他们包庇庄伟之前都是不知情的。 莫忧却像是一早察觉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别急，先听他说。” 让复述之前的事情庄伟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他闭着眼睛，像是仔细回忆起来，许是太过快乐了，嘴角都带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玩的时候，路边一个小屁孩拿着个廉价的果汁撞了我一身。” 他的眉心紧紧皱了一下，语气都带上不悦，“那可是我妈给我新挑的衣服，我才头回穿呢，沾惹了那些黄不拉几的东西洗都洗不掉！” “我们几个就拦住那个小屁孩，让她赔钱，结果你猜她给了多少！”庄伟睁开眼睛冲他妈笑。 “二十块钱不到，打发叫花子呢。” “我跟她说这件衣服要好几万，她立刻就吓得要哭，说她家没有那么多钱。” “嘿嘿，没钱那怎么办呢？”庄伟咧着嘴反问。 萧玉珍看着庄伟的笑容，一颗心像是泡在潭底。 第196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4 “我就吓她，不赔钱就把你家里都拉去坐牢！她果然就被吓哭了，一边哭，一边着急的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男人的声音硬夹出小女孩的声音，显得格外怪异。 “我跟她说，要是让我解气了，我就不追究了，不要他们的钱了，这个小屁孩就傻乎乎的相信了。” 庄伟愉悦地勾起嘴角，仿佛小女孩那张愚蠢的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还真是笨啊。 “我们把她带走了，带到个偏僻的地方，给她吃带火星子的木头块。” 庄伟忽然翻了个身，手在地上拍得“啪啪”作响，“你是不知道，她被烫的都要吐出来，我们一说要赔钱，她就立马吞了回去，超级搞笑。” 说完，他就兀自笑了起来，整个空旷的大厅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笑完才发现，除了他的小伙伴，其他人都是已经惊愕的看着她。 “不好笑吗？”他不解的反问。 “喂，你们想想啊，想吐又不敢吐，吞下去的时候脸都扭曲了，这还不好笑？” 众人的表情比之前还差。 莫忧用长长的棍子怼到他之前的伤口上，语气冰冷，“继续说，然后呢！” 庄伟被戳的“嗷”一声，不满地瞪了莫忧一眼，没好气道，“然后就玩腻了。” 到这里萧玉珍期期艾艾地问，“你放过她了？” “那怎么行！”庄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妈，就像她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一样。 庄览稳住妻子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也算不上多好看，下颌线绷的紧紧的。 “我的新衣服总要物尽其用，我就让左梁去弄了些汽油回来。” “我跟她说，我想看她跳舞，她跳完舞就可以走，她立马就要给我跳，但谁想要看那种弱智舞蹈啊。” “我把汽油淋在她身上，点一把火。” 随着他慢慢叙说，萧玉珍的眼睛瞪大，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被火烧的手舞足蹈，又哭又喊。”庄伟兴奋地浑身战栗，“这样才有意思嘛，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舞蹈！” “只可惜啊，她叫声太大了被别人发现了，不然还能多看一眼。”他略有些惋惜的说道。 莫忧垂下眼眸，正是因为被人发现了，小女孩才捡回了一条命。 可即便如此，她的全身也大面积烧伤了，这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而言，无异于是天降之灾。 “你畜牲啊，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向素质良好的萧玉珍忍不住破口大骂。 而庄伟听到她的责骂还有些委屈，“怎么能全怪我呢，后面我也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同意不给她们赔偿啊。” “你什么时候说过了，我们怎么可能会答……”庄览下意识想反驳，但话一说出口就卡在喉咙里。 庄伟看向他，“你们那次会认真听完我的说的话？” “你利用我们！”庄伟的话说的庄览哑口无言，他有些恼羞成怒。 “现在争这些还有什么用？”莫忧站起身，已经不想听他们一家人狗咬狗了。 刚刚让庄伟说出来，也只是因为59号想听听她外孙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可以补救的，我们现在就出钱送她去治疗。”萧玉珍眼睛一亮，略有些急切地说道。 “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了。”莫忧毫无波动的回了她一句。 萧玉珍有些失望，但马上她又打起精神，“那也没事，我们带她去国外治疗，直到把她治好！” “你想为庄伟赎罪？”莫忧问她。 “不是。”萧玉珍表情悲伤地摇着头。 “哦，你心里有愧。”莫忧一脸了然，萧玉珍羞愧地低下头。 “不过人家不相信你们了，比起你们去带她治疗，人家生怕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害死了她外孙女。” 莫忧直接打断她的念想，这的确是59的意思，她不敢去相信这家人。 “不是的，我们不会……” “别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仗着人家不会说话，对她百般欺负的。”莫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态度没有丝毫缓和。 她反问萧玉珍，“你觉得要怎么惩罚庄伟呢？” 萧玉珍睁着迷茫色大眼，无辜地望着她，这让人怎么说啊。 庄伟的确罪无可恕，可那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她扭过头，庄览的眼里也满是担忧，凭着多年的感情，她明白丈夫也是不舍，但错了就是错了。 于是她说，“他犯了罪，让他接受法律制裁，是坐牢还是死刑，我们都不会插手。” “哈哈哈哈哈……你想的还真美啊！”莫忧突然就被她都乐了。 害怕她误会了，萧玉珍赶紧解释道，“他有错，你这样动用私刑也是不对的，应该是由法律去判决……” “早干嘛去了？”莫忧打断她的话，“早干嘛去了！” “我们希望得到法律的公平裁决的时候，你们百般阻挠，现在我们决定自己动手的时候，你来提法律，你是想要制裁他，还是想最后救他一命啊？” 莫忧目光如炬，看着萧玉珍心里的那些心思无处遁藏。 “我不需要了，我们都不需要了。”莫忧拨弄着脖子上的玻璃珠。 “既然你做不出好的提议，那不如听我的。” “我的提议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庄伟脸上的表情瞬间全无，他衣袖下的手骤然收紧。 莫忧从其他房间拿出一个麻袋，她一松手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一些黑色的块块。 “不过，我没买到木头块，但想必用碳来替代也是一样的效果。” 找了个陶瓷盆，莫忧扔了几个进去，然后点燃。 火苗雀跃的在盆里跳动，火光的印衬下庄伟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他两腮时不时因咬的太紧而鼓起来。 莫忧用带血的铁钩拨弄盆里的碳。 不想张嘴也没事，有的是方法让他自己把嘴打开。 热气也顺着铁钩传了上来，莫忧提了提嘴角，心想，这钩子如果现在按在人身上会发出“呲啦”的声音吗。 第197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5 钩子精准的插进一个碳块里，莫忧拿着钩子递到庄伟嘴边，“来，啊，张嘴。” 庄伟自然是不愿，倔强的偏过头。 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奶奶哄孙子吃饭的戏码，他不愿意主动张口，莫忧就把碳按在他的脸上。 很快，血肉焦糊的味道就飘散了出来。 伴随着的是他的惨叫。 “你很喜欢听这个声音对。”莫忧陶醉的半眯起眼睛，对着庄伟说话。 显然现在的庄伟已经没有办法回应她了，不过莫忧也不介意。 她将那块已经有些冷却的碳放了下来，重新从盆里挑选了个，这一下按在刚缓了口气的庄伟嘴上。 “其实我跟你应该是一类人。”她缓缓说道，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多有意思啊，我也喜欢。” 嘴上的疼痛让庄伟忍不住张嘴哀嚎，只是他一张嘴，那块碳就被莫忧精准的塞了进去。 “只不过你是天生的，而我，大概是因为疯了。” 莫忧一边说，一边捣鼓着铁钩把那碳块往下捅，铁钩上下捣的时候难免也会勾起庄伟口腔里的皮肉。 “为什么要逼我们呢？” “没人想要这样的！我们都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好每一天。” “为什么呢？”她的最后一句话像一声哀叹。 话音一落，庄伟咕咚一声把那个碳吞了下去，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肚子里，疼得他在地上翻滚。 莫忧一扫之前的悲伤，愉悦的勾起嘴角，真的很搞笑啊。 他们果然是一类人。 于是她又挑起一块碳，像之前那样先按在他的脸上，等他受不了了就塞进嘴里。 萧玉珍受不了从小宠着的孩子受这样的折磨，埋在庄览身上哭泣，庄览也想安慰安慰妻子，只奈何身上被捆得结结实实。 眼见着庄伟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莫忧兴致阑珊的用铁钩敲了敲陶盆，宣告这顿“进餐”的结束。 庄伟早已经面目全非，脸上全是黑红色被烫烂的血肉。 脚尖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莫忧对上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笑着问他，“还记得下一步是什么吗？” 那双被泪水浸满有些呆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他想到了后面是什么，当即吓得就要开口说话。 只是早被烫坏的喉咙，连说一个不字都十分艰难。 “让我来，让我来，我替他受着！”庄览突然高声说，他的身体还在颤抖，神情却是十分坚毅。 萧玉珍还是还是哭得很伤心却没有阻拦。 庄伟的眼睛一瞬间迸发出亮光，但很快他又对着庄览摇头。 “不行。”莫忧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起身去拿自己放在一边的汽油。 “你不是个蠢人应该不用我在赘述第二遍，规矩的解释权归我。” 庄览的肩膀垮了下去，这一瞬他好像落入了从前那些来他家讨要说法的那些人所处的境地。 只是当时的他以为，自己忙活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让老婆孩子享福嘛，能护着当然要护啦。 而现在，生死面前，他攒的那些身家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这个老太太不为钱，不为权，她要的是命，他们给不了。 被绑来前，他曾短暂的跟老太太交谈过几句，他对老太太说，只要能放过他们老太太想要什么补偿他们都尽力满足。 还记得当时老太太那双锐利的眼睛盯了他许久，最后缓缓开口，“那你能把我孙女还回来吗？” 他哑然，他做不到，他哪有本事去让一个已死之人复生呢。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老太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痛苦的死去。 拿桶油最终还是泼在了庄伟身上，他的双腿残废，自然是不能同女孩一样“翩翩起舞”。 不过，他为了自保在地上拼命翻滚的样子，还是取悦了莫忧。 她拍着手大笑，不仅自己笑，还强迫其他人跟她一起笑。 众人害怕都来不及哪还笑的出来，可听她说，笑不出来的就用针把嘴角缝在脸颊上，挤也挤出一个了。 但有一个人除外，贺陶。 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哪怕是莫忧真的拿针线去缝他的嘴角，他虽然也痛，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 这让莫忧很不爽，多让庄伟烧了一会，才平息这股怒气。 由于火烧的时间比之前预订的晚，庄伟的伤势自然也要比33推算的严重。 但莫忧还是草草给他上了药，然后扔了回去。 模糊的血肉，和莫忧施舍给他的新布条粘合在一起。 莫忧是故意的，她在等，等皮肉和着血跟布条粘紧，到时候再一把撕下来肯定爽到不行。 回到手机旁，她才发现59号不知什么时候下线了。 莫忧回想起那个安静佝偻的老人，她大概是看不下去的，也好，就这样守着她的外孙女过日子。 签筒不停的摇晃，里面掉出来一张又一张的纸条，一个又一个受害者站出来诉说。 “她让那群人打断了我的腿，我也要她断腿！” “让他磕头，跟我一样，要一直把头磕破为止！” “他说我的眼睛好看拿去收藏了，所以你能把他的眼睛也送给我收藏吗？” “掰断他的手！我看没了手，他还怎么打人。” “为了不让我考试，他让人拿刀捅我，你也捅他几刀，不弄死就行。” ………… 签桶越来越空，里面也只有零星几个纸团，慢慢的剩下的纸团也慢慢消失，化作一道道伤痕出现在那群人身上。 莫忧捏起最后一个纸团。 马上就要结束了。 “25号。”由于说了许多的话，她的嗓子也有些干哑。 “来了。”是一个有些羞涩的女声，她也是一样没有开变声。 “那个，其实之前人报复的差不多了，我也想不出什么，所以，所以……”她有些扭捏，好像后面的话难以说出来。 已然变做一群血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最后一个就要结束了。 “所以我可以让给别人吗？”女孩期期艾艾地说。 莫忧安静了一会，多问了一嘴，“你要让给什么人？” 她不可能随意让别人干涉的，尤其是那些与这五个没有纠葛的人们。 第198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6 “是、是……阿姨，还是你自己来说。”女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拉了一把旁边的人。 在她身边那个干巴的女人，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是，是我，我是，我是……我是夏……” 那个名字，那个称呼就好像是堵在了她心头。 光是说出来就能勾起不好的回忆。 夏？莫忧微微偏过头，看向角落生死不明的夏泰和毫发无损的夏卓诚。 女人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的爸爸妈妈，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握紧她的手，无声地支持她。 “……我是夏泰的妈妈。” 地上的夏泰猛地抬头，莫忧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她挑了挑眉，提起了一丝兴趣。 “那你是想来干嘛呢？来找夏泰吗？” 当初她也是调查过这些不在他们身边的父母的，其他人好歹都还有些消息，唯独夏泰的母亲音信全无。 因为时间紧急她就没去查他们家之前的事情。 “不是。”女人下意识摇头，反应到那边的人看不见，她才开口。 长期的自我封闭，让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说话。 “我想，我想请你对付一下，夏、夏，夏卓诚，我看、看了，很久，没有他。”她的声音到后面还有些失落。 夏卓诚握紧了拳头，从莫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额角跳动的青筋。 莫忧眼里的笑意褪去，他们之间的事她大概是能猜到了。 “你凭什么叫别人动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夏泰少见地情绪失控，他放声嘶吼，脸上的伤口随着他的表情崩开。 “他打我！”女人委屈地回了一句，带上了哭腔。 “你活……” “啪！” 莫忧抖了抖光着的一只脚，要不是之前干的太猛累到了，她绝对是拿鞋过去抽，而不是把鞋飞过去。 “不该说的话，我建议你闭嘴。” 挨了莫忧一记眼刀，夏泰剩下嘲讽的话全咽了下去，这老女人的手段他已经尝过了。 但他还是哽着脖子喊，“你明知道他打人，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 起先他是怨的，到后面挨得打多了，就成了恨。 起先只是恨他妈妈，到后面变成了恨同他妈妈一样的女人，连团队里的艾薇他也看不上眼。 “我、我带你了。”面对孩子，女人显然不是很硬气。 “你骗人！”她说的话，夏泰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说的是实话。”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当初是带你出来了，但要不是你非吵着要爸爸，还把位置暴露了，你也不用挨这个打。” “怎么可能！我跟他又不亲！”夏泰下意识反驳，脑袋却闪过一些似是而非的画面。 “哼，我女儿没跑出来前，他又没打过你。”老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因为当初的事情他对这个外孙始终没有好感，他还记得他女儿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那个外孙被他爸抱着，笑着在哪里拍手。 他也是反对把外孙带这一起跑的，只是女儿怎么也割舍不下，才勉强带上，结果还是坏了事。 听到老人说的夏泰好像更加生气了，他甚至是在质问屏幕对面的人，“那她为什么要走，她不走我就不用挨几年的打了！说到底还是她自私！” “你！”老人显然没料到他这么不要脸，登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那她为什么不争取我的抚养权，她就是想抛下我，她就是不要我了！” 夏泰继续说着，想要把这十几年的委屈说完。 不料女人真的回了他一句，“嗯，我不要你了，从那天，以后。” 女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进了夏泰的心里，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他都幻想着其实妈妈是爱他的，她不是不要他，她只是有事情绊住了不能来。 而现在女人的话，把这些幻想全都打碎。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我杀了你！我他妈杀了你！” 在莫忧的印象里，夏泰虽然也会疼得吼叫，但基本还算是个沉稳的人，这样的情绪外露属实少见。 “你招、来你爸爸，我、我不怪你的。” 女人记忆被拉回了那天，熟悉的棍棒要砸落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只是，因为你夏卓诚打、打伤了，我弟弟。” 桌子对面矮胖的男人听见这两个字，摇着手里的纸飞机，冲女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夏卓诚低着头，眼睛闪了闪，显然也是想到了。 “就因为这个？”夏泰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不相信，他被抛弃的理由，只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受伤了。 “他受伤养就行了，不要为你的行为找借口！” 闻言，女人的目光落到对面那个欢快飞纸飞机的男人身上，“他脑袋、被砸坏了，永远都不、不会好了。” “我也想、带你，走的，但、但你每次都，喊你爸爸，还骂我、弟弟是傻子！你怎么能、能骂他！” “所以你选择了他，我俩之间你选择了他！”夏泰疯狂地吼道，“我是你的儿子啊，跟你血脉相连的儿子！” “他、也是跟我、血脉相连的。”女人脸上是坚定，一如她当年做出决定时那样。 孩子怎么样对她她都可以无所谓，这是她没教养好的原因，但在弟弟身上的事，却是让她寒了心。 这孩子对于这个比他大几岁，但头脑不清明的舅舅抱有极大的恶意。 甚至后面还会特意引来夏卓诚。 但这些夏泰都不记得了，他的记忆里是妈妈不要他了，然后他天天被心情不好的父亲殴打。 夏泰觉得他那时候年纪小，就算有些坏，女人也应该要强行把他带走教养。 而女人是不想因为夏泰而伤害到其他家人。 听了那么多，他们争得莫忧头脑发昏，一个说话又冲又急，一个讲话慢吞吞还有些结巴。 不想听了，莫忧站了起来，用巨大的拍手声打断两人的交谈。 “你们不觉得，吵了那么久，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始终没有发言吗？” 第199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7 一言不发的夏卓诚因为莫忧的一句话瞬间成了关注重点，他讪笑的抬头，完全看不出会是女人口中会打人的角色。 只不过目光一放到他身上，便又恍然大悟。 他只是衣服上沾了点血迹，仔细看来竟是一点伤也没有。 哪怕是贺陶的父母都或多或少为他挡了几次。 没想到这个夏卓诚平日看着心疼孩子，又是洗衣做饭端茶送水的，结果在这种事上反而不作为了。 没管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夏卓诚笑得憨厚老实。 莫忧挑了挑眉，高高翘起的脚放下。 这个夏卓诚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之前几个世界的那个任务目标，叫……叫，叫啥来着？ “33，那个老爱打人的煤气罐罐叫啥来着？” “石永华。”33幽幽开口，提那个晦气玩意儿干嘛。 “对对对，就是他。”莫忧撑着脸，没有漏过夏卓诚眼底的狠戾，这俩东西还挺像的。 她对两人说，“欺负你俩的就在那边，你俩个搁这吵什么。” 一提到夏卓诚，女人又说，“打他，帮我、帮我打他！”当初的种种她还都记得呢。 “你呢。”莫忧饶有心情的问夏泰。 “呵。”夏泰发出一声冷笑，“不需要，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安分。”那可都是他一拳一拳砸出来。 听见夏泰的声音，夏卓诚缩了缩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样。 “怪不得他不帮你呢。”莫忧了然的感叹。 她没有回应女人，反而去问夏卓诚，“如果我要杀夏泰，但你断手断脚就能救他一条命，你会同意吗？” 同意？夏卓诚简直想啐一口，他巴不得这个贱种死在外边。 天知道，他看到夏泰被折磨心里有多爽，自从这个贱种长大，就敢反过来打他了。 他之前还愿意哄着夏泰，无非是那小子手里有钱，他还想靠着夏泰养老呢。 养不住的白眼狼一个，好吃好喝的喂着，结果还恨他。 谁家小伙子不挨两顿打，他小时候被夏泰他爷打了个半死，不也是好好长大了，有什么需要记恨的。 但这种话自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夏卓诚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身体不好，要是承受不住，还要麻烦他照顾我……” “别扯那么多，愿不愿意？”莫忧不耐烦挥手，一个中年男人在面前扭扭捏捏的，还是怪倒胃口的。 就是一直不抱希望的夏泰也转身看他。 夏卓诚一时压力巨大，他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自己愿不愿意。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莫忧唇角微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夏卓诚低着头不同意也不否认。 夏泰好像有一瞬间的失落，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莫忧不再关注这对父子，转而对屏幕那头的女人说，“很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请求。” “啊？”女人怔愣了片刻，喃喃道，“那、那好。” 见莫忧问了那么多，两个老人也以为她肯定会同意，突如其来的拒绝，让他们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安慰女儿的话。 那头的直播还在继续，莫忧拎着长长的竹竿，把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没精打采的众人敲清醒。 “现在，我们要到最后一个环节了，通过了我就放过你们咯。” 她是这么说的，但众人没有一个相信她的话。 因为她现前表现的太过明显了，跟没就没有想给他们活路的样子。 “哎呀，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呢。”莫忧心痛状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满脸哀戚的看向众人。 “不过。”她话音一转，哀怨的语调上扬，“我说的是真的哦。” “之前不都是让父母选择嘛，单项选择也太不公平了。”莫忧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莫名的，夏卓诚觉得心理不安。 他一直保存着体力就是为了之后能够逃出去，这群蠢货居然还真的为孩子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这老太婆一看就活不了多久，只要老太婆休息了，他们几个一合力，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至于孩子，那种东西又不是不能再生。 而现在这个老太婆说什么，单项选择不公平，她又想要搞什么？ 众人麻木的脸上都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些疑惑，莫忧笑了笑继续说道，“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让孩子选。” “是选择自己活着让父母死呢？还是自己去死换父母活着？” 现在孩子与父母的身份骤然翻转。 要说最慌的还属夏卓诚，他急忙去看夏泰，而对方眼里只有一片冰冷。 “让他们去死！让他们去死！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 被折磨的有些疯魔的艾薇厉声尖叫，她浑身溃烂，四肢软趴趴的垂在地上，身上还被缝了几道随意裁来的桌布。 整个人像一个破旧，又被缝补的娃娃。 其实到了后面，艾薇一而再再而三把父母推出去的举动还是让她父母寒了心。 在加上身体累计的剧痛，他们不再为艾薇承受。 在艾薇被莫忧拖走的时候，她嘴里尽是对两个父母恶毒的咒骂。 于莉和艾启元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夏泰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愿意换才见了鬼。 其余的家长看着孩子眼里涌动的冷意，为自己满身的伤痕感到不值。 “你为什么不救妈妈！为什么不救妈妈！”左雁用仅存的一只手，疯狂拍打左梁。 她不会真的让左梁替她去死，只是，这不代表她能够忍受左梁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她去死。 左梁没有说话，不过他也说不出话。 那张嘴被缝衣针歪七八扭地全缝在一起，嘴角还吊着两个他被割下来的耳朵。 相较于这边，庄伟的父母显得平静许多。 在一些时候庄伟是不舍得他们受伤的，因为他也爱着他们，只是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这份爱便显得渺小。 他们靠在墙上，残破的身体使他们疲倦不堪。 如果不是莫忧绑了他们，如果不是这些受害者讲出曾经的伤痛，并施加在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纵容了什么样的恶。 “我换他们！” 突兀的声音一下让有些吵闹的环境骤然安静。 第200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8 屏幕内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说话的贺陶身上，他的情况算不上好，他的父母也只为他承受了一小部分。 原本清俊的容颜被硫酸腐蚀的坑坑洼洼，手脚都被废了，无力的挂在身上。 但他的表情算的上冷静。 “我换他们。”他又重复了一遍。 陶知音和贺天华因为太过错愕而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虽说他们比夏卓诚要好一些，但比起其他家长所做的，他们承受的那一点自然是不够看的。 却没想，到最后愿意救父母的就只有他。 他们怎么想的贺陶一概不知，他只知道像自己现在这样的废物就算活着也是个累赘。 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一死百了。 “哎呀，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老婆子我好感动啊。”莫忧歪着头，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蛋，笑的一脸慈祥。 “那你选，救爸爸还是救妈妈？” “不是两个都能救吗？”贺天华下意识喊出这一句。 意识过来后，看着莫忧，冷不丁打了寒战，闭紧了自己的嘴。 “怎么会呢。”莫忧好脾气的给他们解释，“他就只有一个人啊，当然就只能换一个人啦。” “哦，对了。”她补充道，“如果父母双方都在的话，也只会杀一个人哦，你们可要商量好让谁去死。” 原本还依偎在一起的夫妻，瞬间身体都僵硬了，隐晦的看了一眼对方。 “小陶，选爸爸！”贺天华忙不迭的喊叫贺陶，“你别忘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懒得管你。” 自己是怎么当妈的，陶知音自然也是知道，她没有为自己辩驳，而是冷冷瞥了一眼贺天华，“你以为你就做的有多好。” “我那是工作忙！你一个女人，不就该在家带孩子！”贺天华恼羞成怒。 “谁跟你说的女人就该带孩子，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工作，我不要一辈子就围着孩子和灶台打转！”陶知音怒吼道。 她看向贺陶，神色复杂，“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听从你爸把你生下来。” 贺陶微微垂下眼眸，他并不意外，因为陶知音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如果当初要不是为了生你放弃了工作，我现在怎么才只会是个学校教师。”她继续说的，语气满是后悔。 贺天华没有阻止，她说的越多越好，这样贺陶就会知道还是爸爸对他好。 贺陶抬头，透过陶知音面上的血污似乎能看见她保养的不错的容颜。 其实在他小时候还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的妈妈似乎比现在还要苍老，她有干不完的家务，抱怨不完的事情，忙的像个陀螺都没有时间打扮自己。 那时候妈妈还很在乎他，依稀久远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不再甘心这样的生活，她放下年幼的他，走出了家庭。 她变得漂亮，变得从容，她是学校里侃侃而谈的教师，不再是曾经那个为了几块钱跟小贩争吵不休的人。 陶知音抿了抿嘴，最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不该怪你的，是我做错了决定。”只是，她太不甘心了。 “选。”莫忧催促道。 贺天华两眼放光的盯着贺陶，陶知音则是垂下头，不愿面对。 “就妈妈。”贺陶随意说道，这两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是无所谓，而别人不是这么认为的，贺天华的表情一寸寸裂掉，他不可置信的质问，“你怎么会选她，你为什么选她！” 贺陶没有多说，开始闭目养神，而陶知音则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头晕目眩。 见这边已经决定，莫忧转为催促其他人，“你们呢？还没选好吗？” 看着凑仔一起嘀嘀咕咕的父母，艾薇恶劣地笑着，“还选什么，干脆让他们都去死好了。” 交谈中的于莉眼神一暗，停顿了几秒，然后强硬的对艾启元说了什么。 艾启元听完冷冷看了一眼艾薇，没有拒绝于莉的话。 “看我做什么！去死啊你们！”艾薇被那一眼激怒，立刻叫骂起来，“看我变成这样你们是不是很得意啊，之前还装什么好心，亏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帮我！” “没用的东西，去死！去死！去死！！” 她的嗓音尖锐刺耳，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划在于莉心上。 纵是庄伟听到艾薇的话也薇薇蹙眉。 “我们决定好了。”艾启元没有管艾薇，转而对莫忧说话。 这个老人虽然很乐意看他们内斗，但不喜欢耽误自己的事情，反正他说什么艾薇都不会住嘴，不如就让老人来治她。 果然他一说，艾薇再想开口的时候就挨了老人一棍子。 等安静了，艾启元嘴巴张了张，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偏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妻子，还是没说出来。 在莫忧要不耐烦的时候，于莉开口了，“我去死。” 哦，还是个意外又不意外的答案。 于莉对上其他人关心的眼神只是惨然一笑，死到临头了，那颗恐惧的心脏居然平静下来。 “切。”艾薇不屑地嗤了一声，方正她的命是保住了。 这边决定好了，庄览紧接着开口，“让她活着。” 他深深看了一眼萧玉珍，他们相伴多年，他怎么忍心看着妻子死在自己眼前，所以他把生的机会让了出去。 “阿览……”萧玉珍定定看着他，眼泪扑簌簌落下。 气氛真好，莫忧瘪瘪嘴，这不就衬托得她更像一个坏人了吗？ 她站起身，棍子狠狠敲打地面，打破这生死离别的场景，“行了，都决定好了，就速战速决。” “我看第一个就……” 她的手指在几个大人中逡巡，最后落到毫发无伤的夏卓诚身上。 “你！你是第一个！” 霎时间夏卓诚血色尽褪，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头上。 夏泰发出对他嘲笑的声音，25号的女孩见到这一幕，赶紧把萎靡的女人拉过来。 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夏卓诚咽了口气，老人拖着木棒朝他走来，像一只索命的厉鬼，正要把镰刀砍向他的脖子。 第201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39 夏卓诚想逃，但身上的束缚让他移动不了，莫忧用棍子把他身边的人都拨到一边，给自己留了足够大的空地。 “别、不要，不要杀我。”夏卓诚的三角眼里满是惊恐。 棍子挑起他的下巴，那张老脸凑近了一些，看着越发面目可憎，“你喜欢打人呀？嘿嘿，咱们爱好还挺一致的。” 那个棍子敲了敲他的肩胛骨，轻微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接着，棍子被高高抡起，老人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意，然后夏卓诚的头上便传来了剧痛。 棍子如同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身上。 他无法躲藏，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地无法还手。 就像他之前对妻子，对孩子下手一样，没有给丝毫躲闪的机会。 不同于之前对其人的折磨，至少都会控制一下，他是点名要死的人，自然莫忧的手下也没有收着力道。 一棍子，两棍子…… 头破了，胳膊断了，皮被打开了，血液随着棍子飞溅。 夏卓诚是什么时候死的？ 或许是他的求饶的声音变小的时候，或许是他变得血肉模糊的时候，或许是后面莫忧抛下棍子直接拿着长刀把他砍成几段的时候。 他死了，这还是自从被囚禁以来，第一个死的人。 剩下的死亡预备役的脸色都不好看，莫忧表现的太过残暴，最后的时候演都不演了，举手投足都是恨意。 不管这么长时间她是什么表情，好像只有现在她才泄露了些许压抑已久的情绪。 第一个人死了，后面的人自然是要跟上。 她薅起贺陶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虽然贺陶想死，但看到夏卓诚的死状还是有些退缩，莫忧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对着暴露出来的脖颈就是一刀。 然后松开手，任由他倒地，如同被抹了脖子的鸡一样，等待死亡。 下一个。 左雁被抓住的时候显然还想挣扎一下，所以第一刀的时候没有划好，没戳中要害，莫忧烦躁的拧了拧眉毛，又补了一刀。 身边传来血液喷溅的声音，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左梁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扯了扯，他害怕一脚把那东西踢远了些。 很久之后，他因无人照顾濒临死亡的时候，死前的走马观花让他想起了这一幕，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时拉他的，可能是他还未咽气的妈妈。 于莉看着满身鲜血朝她走来的莫忧，故作镇定的请求，“让我死的痛快些。”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感受脖颈间被贴上冰凉的利刃。 莫忧满足了她的请求，刀滑过的瞬间，她就咽了气。 那张熟悉的脸逐渐变得灰白，艾薇张了张嘴，原本讥笑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一个了，莫忧转身，庄览早就闭着眼睛等着了，他的手和旁边的妻子死死握在一起。 泪水模糊了萧玉珍的眼睛，血光闪动，手握着的那只大手渐渐松开了她，此刻她再也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做完这些，莫忧怔愣地看着一地的尸体，手里的刀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结束了。” 一切如同她设想的一样，但她却没能笑得出来。 “结束了。”这次她是对着手机屏幕说的。 “你们以后就忘掉这些好好生活。”说完，这场荒谬的直播就被掐断了。 与此同时，参与直播的人手机里看这场直播的软件也自动销毁，不留丝毫痕迹，杜绝后面警察查到他们头上。 “你们自由了。”莫忧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对剩下的人说。 “你不帮我们出去吗？”艾薇尖叫道，难道就要这样把他们扔在这里？这跟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他们伤的那么重，没有药品出了多长时间就会死掉。 “帮你出去不行，我只会送人归西。”莫忧打开门，外面是一片漆黑，她扭头看向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祈祷，希望警察能在你们死之前找到你们。” 说完，走了出去，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剩下的幸存者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死亡的惶恐。 “我什么时候会死？”莫忧在树林中疾行，如同飘在黑暗中的幽灵。 “明天早上。”33回道。 “嗯。”莫忧应了一声，朝自己预先准备的地方走去。 那是在山林中央，几个树木之间放了一个棺材，快到棺材的时候，莫忧的脚步变得迟缓。 “这是这次的脱离地点？”33问道。 “是啊。”莫忧扶着棺材边走了一圈，然后一把推开盖子，翻身躺了进去。 阴暗，狭窄，呼吸间都是木制的味道。 她坐起来，将盖子拉上，留出一段空间再次躺下去。 微风徐徐，树影婆娑，清亮的月光细碎的落在莫忧脸上。 “我真的会高兴吗？”她问，问33也是问她自己，“做了这些真的会让我感到快乐吗？” “什么都不会改变，死去的人也不复活，只会让我这个活人心里舒服一些，有什么意义呢？”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莫忧闭上眼睛，“但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活着，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痛苦。” “可我不该杀他们父母的，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此，真正的错误不在他们身上。”莫忧在黑暗中看向自己的手，之前上面还沾满了鲜血。 她自嘲的笑了两声，“我杀了他们，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一样是在犯罪。 “这不一样。”33默默靠近莫忧，“你跟他们是不一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的宿主跟那群坏蛋才不一样。” 莫忧没有应话，她将棺材全部合上，遮住头顶最后一丝光亮。 里面的空气会变得稀薄，她会因为氧气不足窒息而亡，这是她为自己挑选的死法。 双手握住脖子上的玻璃珠，莫忧嘴里哼着曾经给哄苍纾入睡的曲子，那也是她妈妈曾给她哼过的。 “晚安，我的小仓鼠。” 希望下一个黎明到来前，你能做个好梦。 第202章 谁动了我的仓鼠！完 被留在房子里的几人慢慢的都因为失血和饥饿昏迷了过去，等他们再次醒来就已经被警察救到了医院。 犯下这一桩大案的莫忧也很快被人找到。 山间的树林中，棺材里的老人悄然离去，或许是因为窒息，她的眉峰蹙起“睡”的并不安稳。 犯人找到了，却早已死去，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 通过庄伟他们的复述，还有场多人参与的直播的，警方对莫忧留下的手机进行破解，结果却根本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能回忆到一两个可能参与的人，但一切都终结在没有证据上面。 受害者被救了出来，罪犯死亡，一切似乎应该终结于此。 但现实不是小说，故事的完结并不代表结束，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城市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安宁。 不过是学校学校里少了一位学生，楼栋里少一个等待孩子回家的老人。 不过是热闹的街道少了五个窥视世界的眼睛，五双来自黑暗的爪牙。 日升月落，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但一切好像又变了。 “我不要吃这个！难吃死了，给我重做！”瓷器砸落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声音。 艾薇得意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护工。 “好的，那、那我重新做。”护工阿姨局促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用了。”另一个病床的男人擦了擦嘴角，冷漠地开口，“她要不吃就随她去，反正也饿不死。” “爸！”艾薇不敢相信那番话是从她的爸爸嘴里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之前在那个房子里产生了矛盾，但那都是被逼的，现在出来了自然应该是像从前一样相处。 “托你的福，你妈死了。”艾启元看她的眼神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宠溺。 艾薇眼神躲闪一瞬，但马上变得理直气壮，“那也不能怪我啊，我要是选了，我自己就死了。” “如果不是你们做的那些事，能遭到人家报复吗？”艾启元怒喝。 这也激起艾薇的火气，“那也不是你们惯的，要是你们从小好好教我，我也不是这样的性格！” 越是亲近的人越会扎心窝子，艾启元没想到曾经的宠爱也成为被责怪的理由。 艾薇还在喋喋不休数落他和于莉的错，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艾启元没忍住跟她大吵了起来。 跟他们同在一个病房的陶知音这边就显得十分安静，她伤的不重，用不着护工但还是坚持在病床上住着。 医生也建议她先住院观察几天，确定真的没问题再出院。 手机叮咚响个不停，陶知音却没看，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儿子曾住过的病床，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绪。 直到手机不再响了，她才拿起来查看，都是领导同事发过来的消息。 领导劈头盖脸的怒骂，同事或好奇或宽慰的话语。 前几天遭受过贺陶毒手的学生自发揭露了这一切，作为他们的教师，贺陶的母亲，她不可避免的被牵扯进来。 以往的成就分崩离析，现在哪怕是贺陶死了，也没有家长会把孩子交到她的手里。 而因为这件事，学校方面受到了名誉损伤，有要辞退她的意思了。 陶知音苦笑地拿起贺陶遗落在这里的书，书页翻动地哗哗作响，上面还有少年整齐的字迹。 “还是，一切都毁了啊。” 从今往后，这些事将会相伴她的一生。 受到影响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萧玉珍，因为案件性质恶劣，引得不少网友围观。 他们好奇这老太太跟着群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于是老太太以前的直播视频被扒了出来，顺藤牵瓜庄伟他们之前犯的时全都被暴露在大众视野下。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少人说他要是老太太估计还能做的更狠。 庄家的生意受到影响，网友还自发抵制，从此一落千丈。 虽有公关处理，压热度降热搜炸词条抛出其他事情吸引耳目，大脑还是抵挡不了网友叛逆的心理，结果却是越压越火。 “你还真给她们那多钱啊，家里都没什么钱了，给了她们我以后用什么啊。”庄伟坐在床上抱怨，网上的事他可都看着，家里什么情况他一门清。 “那是人家应得的，你都把人家害成了那样，再说了这是我的钱。”萧玉珍不咸不淡的开口。 确定手里的钱都汇给了那些受害者，她才放下平板。 “什么你的我的，最后还不是要都给我。”庄伟不满的小声嘟囔。 萧玉珍看了他一眼，回道，“从今往后每个月我只会给你一千五，如果钱用完了你就自己挣。” “你在说什么？”庄伟瞪大眼睛，“一千五都不够我买件衣服！没钱了你把钱要回来啊，给那群残废干嘛！” 萧玉珍看向他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失望，她握紧手里的手机，他们俩医疗费和受害者的赔偿掏空了家底。 而她的身体也再也不能胜任公司职务了。 门被突然打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对着还在病床上的夏泰就是一顿暴揍，等望风的人发出警告他们又齐齐离去。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一群包裹严实的人，有组织有纪律地对夏泰进行殴打。 警察也来过两回，但都是群半大小子，以前也是被夏泰勒索殴打过的。 不管警方怎么劝阻他们都顶风作案，所以夏泰的伤就没痊愈过，新包扎的伤口被殴打的悉数崩开。 相较于这几人的愁云惨淡，左梁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他的爸爸带着后面结婚的妻子过来照顾他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甚至让他产生了是左雁阻挡了他的美好生活。 过得快活，死一个妈妈自然不会被放在心上。 可等到他把财产交到爸爸手上之后，那两人就一夜消失了。 左梁变成了一个贫穷残废的瞎子。 他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跌倒，在黑暗中因找不到食物饿肚子。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悉心照顾他的妈妈，悔恨之意油然产生。 不过就算他心底再怎么后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该思考，从今以后一个面容尽毁的瞎子该怎么养活自己。 第203章 系统3333 多年以后，艾启元和萧玉珍相继离世，身体的创伤不是可以轻易修复的，那一场经历还是折损了他们的寿命。 但他们的死不仅仅意味着自身性命的消逝，还意味着将有两个身有残疾的人将无所依靠。 艾启元死后几天，艾薇也跟着一同离世了。 她是被活活饿死的，托她的福，艾启元为了不吵到邻居给家里装修了效果极佳的隔音。 而她本人四肢尽废，根本无法照顾自己，艾启元后来因身体问题，无法工作，都是自己照顾艾薇的。 所以，当艾启元倒下，没人照顾艾薇的时候，她无法做到自救。 直到后面，两具尸体散发的的恶臭让邻居报了警，警察撬开门才发现俩人已经死亡。 艾薇的尸体在冰箱前，她很努力地挪动到了这里，只要打开上层的门里面就有食物。 然而这不是她能做到的，所以她死在了这里。 父女俩的惨状令人唏嘘，庄伟听到也怔愣了片刻，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为从前的伙伴感慨了。 他妈妈也死了，好在他家没做什么隔音，他很快就叫来了人。 葬礼过后，从前的亲戚看他可怜，凑钱给他找了个护工，当然不是什么价格高昂的护工。 本意也只是让他不至于饿死。 但不曾想，正是这一善意的举动，把庄伟推入万劫深渊。 护工来的那天，还挺让人出乎意料，是个没多大年纪的姑娘，她在亲戚面前表现得很好。 待亲戚走后，才露出狰狞的面目。 她告诉庄伟她也是曾经被他欺负的人，假借别人的手报复，并不能让她出这口恶气，所以她亲自来了。 自此庄伟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但偏偏这个女人会伪装，每当他告状的时候，身边人总是劝他，不该恶意揣度别人，不该给别人泼脏水。 在一次他明晃晃露出自己的伤疤，别人也视而不见后，他知道了。 那些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他这破事罢了。 经过女人的照顾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又吊着一口气死不掉。 他活了很久很久，托着这样残破的身体活到了七老八十，直到咽气他才感到解脱了。 夏泰反倒是幸存者中第一个死掉的。 他又没亲属照顾，还总被一群人逮着打，身体难以痊愈，拖了两三年，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夜里翻身摔下床铺大出血死的。 左梁倒是苟延残喘了好长时间，后面习惯了瞎子的生活后，倒也能摸索着照顾自己。 只是因为贫穷，他每天都要出门找点活计。 有人要他就干活，没人要他就乞讨，横竖还是能勉强存活下来。 不过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有不少人欺负他是个瞎子，抢夺他乞讨的钱，或者不给他结工资。 有的能追回，有的只能自认倒霉。 但他也死了，一年冬天他照例出门，因为湖面结了冰，他看不见当做路走了上去。 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湖中央，听到其他人的呼喊他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急忙回头。 不料冰面碎裂，他栽了进去。 原先他也是有些水性的，只是冬衣吸水，又冰又重，他就这样被沉重的衣服，拖死在冰凉的湖水中。 至此才算做真的结束了。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莫忧拿着新抽出来的签子，把将脖子上的玻璃球吊坠展示取了下来，然后跟随人型系统离开。 33在莫忧走后，准备打扫空间，不想还没开始就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01熟练地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33给莫忧准备的柔软大床上，“哼，怎么不跑了。之前倒是溜得……” “起来！”33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弹力将01排斥开。 连退了好几步01才堪堪稳住身形，他拧眉，还没说话就听见33愤怒的咆哮。 “这是我给宿主准备的床，你不许坐！” “你变小气了，33。” 01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一个能坐的地方，无奈只能站着跟33说话。 “哼！”33傲娇地扭头，不愿意跟01说话。 “上次和这次的违规我可以当做看不见。”01斟酌着语言说道，“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 33撇嘴，它就知道01找它准没有好事，“什么事？太麻烦我可不干，我还要照顾宿主呢。” “很简单，教导一个新系统就行。” “什么？33已经成长到可以教导别的系统了吗？”说完，33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连忙轻咳了一声。 “虽然对于33而言是大材小用，但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系统，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委托。” 01知道33这是拿乔上了，直接将位置发给它，让它快点过去。 33矜持了一会，才磨蹭的传送过去。 等33走后，01打量了一圈空无一人的系统空间，手指一弹，玻璃球吊坠在桌面上滚远。 只留下一声不屑的轻哼，他也离开了这里。 刚出去就看见站在门前的3333系统，它的外形是人偶的模样，身体有着明显的关节衔接。 01低头看着它，金色的长发，湖蓝色的裙子，头顶系着一个小洋帽，宝石般翠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曾经这套装扮也出现在33的身上。 “情况怎么样？”他问。 “情绪波动有一段时间变大，但很快趋于平稳，不利于收集有用信息。” 3333系统一开口，是与外貌不符的冰冷机械音。 “继续。”01沉吟了片刻说道，他看了看3333系统，“这次你想要什么？33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剥离下来了。” “我要这个。”3333系统指向33的系统空间。 “不行。”01摇头，他的权限动不了这个，不然他早就据为己有了。 被拒绝了3333系统也没沮丧，它低头思考了片刻，回忆着33还有的东西，最后说道，“那我要它的新宿主。” 第204章 前任和现任的碰面 这个要求让01有些意外，他下意识说道，“你不是有一个了吗？”还是之前从33那里抢来的。 “还不够。”3333系统摇头。 既然这是它要的，01也不会多嘴，“我可以给你创造时机，但能不能让她心甘情愿背离33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3333系统还想说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3333！你在哪里啊？” “宿主，我在这里。”3333系统转了个方向，面向女孩会来到的地方。 女孩听见声音，急忙朝那边走去，但在看到熟悉的大门的那一瞬迟疑了，步履变得缓慢起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看到3333系统，女孩状似无意的问道。 “来找01汇报任务。”3333系统如实说道，不过详细的任务内容并不会透露出来。 女孩瞄了一眼大门，眼神躲闪，拉着3333系统就想往回走，“走走走，我们去做任务，这次我想去个甜宠的世界。” “还有啊，以后别穿33的旧衣服了，我给你买了不少新衣服呢。” 3333系统被她拉着走动，脸上神情未变，只是平静的回道，“宿主送的衣服3333会珍藏起来的。” 她们没走动两步，就看见对面走来两个低级的人型系统，它们还拖着个人。 那人有气无力地嚷嚷个不停，“我说大哥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咱们之前回来走的是这边吗？” 她虽然话多，但都没挣扎一下。 路过3333系统和女孩的时候还偏头看了她们一眼，眼里闪过好奇。 人型系统停在01面前，直接松开莫忧，顺从的站在他的身后。 “哎哟！”莫忧摔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爬起来，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后脑勺，瞪了那两个系统一眼。 其实灵魂状态下这样的磕碰根本就不疼，不然莫忧每次都被拖拽着走那么长的路，早就掉一层皮了。 刚站起来，就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莫忧尝试着跟开口问道。 “那个，你好？请问33的系统空间往哪走？” 01收回视线，侧身把门打开。 “原来是有大门的吗？怎么我每次都是另外开的门进去？”门的那边确实是33系统空间里的景象，莫忧挠着脑袋走了进去。 在里面叫了几声33，又转了出来。 她扒在门框上探出头，“请问，知道33在哪里吗？我想找它。” 01正欲回答，3333系统走了过来，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紧盯着莫忧，头也不抬地问01，“01，她是谁？” “33的新宿主。”01回道，又顺便对莫忧说道，“这是3333系统。” 莫忧没有理会他介绍的系统，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就是01呀。” 就是你这个崽种天天压迫小33啊。 “你知道我？”01微微眯起眼睛，审视地打量着莫忧。 “听33抱怨过。”莫忧解释了一句，就看向另外一个叫3333的系统，而此时这个系统也依旧在看着她。 “你好，我是系统3333号。” 面前这个系统冷不丁的突然跟她搭话，莫忧挑了挑眉毛，“我是小33的宿主，莫忧。” 不远处的女孩听见她们聊天，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过来，横插在她们中间，“我是3333号的宿主。”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道，“也是33的前任宿主。” 在她说完这句话，女孩看到对面的莫忧一秒沉下了脸，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个错觉。 莫忧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眼，跟她不是同一个赛道的，她本身的样貌是比较可爱的，而女孩则是偏清纯那挂。 但两人的共同点都是看上去比较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有些人面上带着笑，背地里牙齿都要咬碎了。 好你个33，我当你是初恋结果你给我搞了个前任出来。 “我要找33，现在可能是有点急事了。”莫忧转过身对01说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她要去找33算账，刻不容缓。 “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警告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3333号身上，它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光幕，在上面点了几下，声音就消失了。 “危险预警系统响了。” 它解释完就站在一边不说话，像个真正的人偶一样。 01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莫忧，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我来。” 他笔直的朝前走，原本是墙壁的地方都从中裂开让他通行，道路自他脚下铺垫而成。 莫忧看得目瞪口呆，默默给他装的这个逼打上满分，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3333系统也跟在后面。 见他们都走了，女孩不甘心地跺跺脚，也跟上了。 这还是莫忧第去往离开系统空间和处罚空间之外的地方，平时那两个地方都是直通的，而且除了两个人型系统，也没有外人。 没想到这里远比她想象的热闹，系统和任务者的形态都是千奇百怪的。 当然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系统把自己的形象定义成一个从中间捏瘪的易拉罐。 就在她吐槽系统也乱丢垃圾，捡起来准备扔到垃圾桶的时候，手里的易拉罐突然说话了。 看到她被吓到后，兴奋地一蹦一跳离开，躺倒在另个地方，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这些系统的性格还挺特别的。”莫忧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 女孩走在最后，看到莫忧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暗自吐槽一句土包子。 她是用口型说的，前面那人却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又转了回去。 女孩一口气憋在胸脯，还以为自己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了呢。 01旁若无人的在前面开道，到达下一个地方后，一个工作型系统，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残破灵魂跟他们擦肩而过。 莫忧多看了两眼，就听见身后的3333号说道，“这是新捕捉到的任务者，正运输去做测试。” 第205章 失误 “测试？测试什么？”莫忧好奇地问道。 “测试灵魂质量。”3333系统冰冷的开口，“不是所有灵魂都适合穿越，当灵魂不契合的时候，穿越的过程中会产生十分强烈的不适感。” 莫忧联想到自己每次进入任务，好像都不是很舒服。 “那些不合适的灵魂会怎么样？” 3333号露出了自莫忧见它以来的第一个表情，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当然是放他们回去。” 只不过回去之前，还要稍微经过一些“程序”而已。 “哦。”莫忧没有听出它的话外音，反而感慨起来，“不过你们服务还真不错，我死的时候都脏兮兮的，你们硬是给我洗白了。” 从刚刚过去的那个灵魂不难看出，人死后的样子跟死前是有关联的。 而她死前的样子算不上多干净。 听到这话，3333系统的笑容淡了下去，没有再回答莫忧，反而是01开口回复了她。 “我们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你那是33洗的，它觉得太脏了。” 他是搞不懂33了，明明怕脏嫌弃的要死，还是非要亲自给人洗得白白净净套上干净衣服。 切，33还是这个德行，女孩不屑撇嘴。 她觉得莫忧听到这话肯定会不开心，抬眼却看到那人心情似乎变好了，嘴角都翘了起来。 “你不生气吗？” “啥？”莫忧脚步一顿，看着旁边目不斜视的3333系统，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嫌弃你。”3333系统补充道。 “哦。”莫忧拉长了尾音，“不生气啊，熟悉33就知道它比较爱干净啦。”每天都在逮她的坏习惯。 “而且，刚醒来看见干净的自己，真的会很开心。” 就好像她已经跟那些糟糕的过去告别了一样。 3333系统抬头，看着莫忧飞扬的眉眼满是不解，为什么33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喜欢？ 它都检测过了，这样嫌弃宿主的行为是不讨喜的，为什么33的现任宿主跟推演出来的态度不一样？ 又走一段路，01顿住脚步，前面是一扇大门。 他对莫忧说，“33就在里面。” 莫忧转了转脖子上的玻璃珠，那是她之前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顺手戴上的。 手抵在大门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里面传来33生无可恋的声音，“你别重复了，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行。” 看来33确实是在这里，莫忧没急着进去，转头还想看看那些人。 结果在她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她眼睛微眯，一道金色的纹路从她眼睛里闪过，魂体四处也环绕着金色纹路。 在上一个任务的时候，高强度的修复身体似乎透支了这股神秘力量，任务的后面一直都有些萎靡不振。 但在刚刚，她见到那男人的第一眼，这股力量瞬间就活跃了。 吞噬、融合，这两种简单的情绪直击她的大脑。 莫忧大脑还没有理清这些，前面的空间肉眼可见的发生一丝波动，她直接进入门内。 01破空而来，看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的门口，他仔细在周围搜寻着，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但那股熟悉的力量，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 他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大门，低喃着，“难道是33？毕竟是它亲手做的，也有可能……” 01原地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33身上防御他现在还破解不了，但如果能吞噬更多属于它的力量就不在话下了。 “宿主，你怎么来到这里？”33好奇看着一进来就对着门罚站的莫忧。 感受到门外人似乎是走了，莫忧调整了一下脸上的情绪转过身，“我看不到你就只好来找你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33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 “哦，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01带我过来的。”莫忧玩着自己的发丝，像是不经意般提到，“我回来的时候，看门他还有什么3333系统还有……” 莫忧顿了一下，33听到3333系统有些着急了，“还有谁？” 刚问完就看见，自己宿主对它露出了折磨任务目标时的笑容。 她用甜的腻人的嗓音说道，“还有你的前任宿主呀。” “哇，33你还有前任宿主啊，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人家都找上门了我还不知道多没礼貌啊。唉，说不定人家是来找你复合的，我岂不是要准备自请退位了……” 说了一长串话，到最后莫忧叹了口气，愁苦地托着自己脸蛋。 “不会、不会跟她复合。”33几乎是下意识就承诺道。 总感觉自己要是迟疑几秒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真的吗？”莫忧眨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有那么容易被哄好。 “真的。”33无奈道，“我跟她……之前分开的并不融洽，她是、是抛下我跟3333走的。” “这样啊。”莫忧站直了身体，收起了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你早说啊，那我刚遇到她就捅一刀了。” “不至于，不至于，都过去了。”33连忙拒绝，但还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宿主没有因为它是被抛弃过的而嫌弃它。 “那你为什么之前都不带我出去啊，外面还挺热闹的。” 莫忧在这个房间转了转，拉开正中间的桌椅，一屁股坐了下去，饶有兴趣地戳着面前的光团。 33沉思了片刻，觉得有些事还是告诉宿主的好，这样她以后也会防着一点。 “是尽量避免01接触到你。” 手一顿，莫忧抬起了头，即便面前还是空无一物，她能听出33语气的严肃。 她没有看到，面前的光团也颤抖了一下。 “我必须要告诉你宿主，其实你一开始并不会作为任务者被捕捉的，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01的一次失误。” “失误？”莫忧歪了歪头，柔软的黑发顺着她的肩头滑落。 “是的，01一直以来都有个想要找到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进行秘密筛选，而你是因为灵魂跟那人很是相似所以才会被错误捕捉的。” “但把你带回来后才知道，抓错了人。” 第206章 莫忧双手托腮，垂眸思考了一会，“为什么会抓错？难道我跟那个人的长的很一样？” “不是。”33否认道，“外貌的话，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取决于父母的基因，对于灵魂的辨别我们有另外的规则。” “之所以会误抓你，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你各方面参数跟那个人最为相似。” “这个参数具体我不方便讲，但用我的话解释，就是将你们置于同等环境生长，你们的人生轨迹会大致重合。” 33看见莫忧的眼睛眨了又眨，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懂没有，主要是这种东西是它一瞬间就能领悟的，它也不知道怎样诉说为好。 “没听懂。”莫忧挠了挠脑袋，一脸茫然，“那我们是像还是不像啊？” “额……”33斟酌着语言，“最开始你们肯定会是最为相似的，但随着对于周围环境的学习，你们可能会长成完全不同的人。” “哦。”莫忧把尾音拖得极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那我为什么要避免和01的见面？” 现在她也见了，01好像也没做什么。 “唉。”33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十分烦恼，“01对那人执念太深，我怕他利用你与那人的相似性，对你做些不好的事情。” 万一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白月光替身，那宿主岂不是会被骗得很可怜。 33绞紧了手帕，它绝对不会让宿主这样“单纯”的女孩被01蒙骗。 它可是打听过了，01的外形在其他人类女性宿主中很受欢迎的。 莫忧还想问些什么，一道尖锐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01！01……01！0……1！” “什么鬼动静？”莫忧立刻从椅子上跳到桌面，防备的看向四周，却始终没看到发音来源。 “33……你们这不会还闹数据鬼。” “说什么混话呢。”33重重敲了一下莫忧的头，“这是我正在调教的系统发出的。” “什么系统？”揉了揉头，莫忧还是蹲在桌子上不下去，转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东西，最后把目光落到跟她同在一个桌子上的光团。 此时的光团剧烈抖动，跟声音的频率相似。 “不会就是这个东西。”莫忧皱着眉又戳了戳，然后光团彻底不动了，还“啪叽”一下掉在桌子上。 吓得莫忧立刻举起双手，“我没乱动啊，我就戳了几下，你们不会讹我。” “没事。”33丧气地往这个小系统里注入能量，“是能量消耗太快，不能支撑运行。” 它忍不住吐槽，“我怀疑01是弄了一个坏的给我！还非要我问出它的名字，它一个新生系统能知道什么名字啊，来来回回就一句话！” 随着33能量的进入，光团又悬浮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立在空中。 莫忧拿在手上反复看了几次，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又放了回去。 “要不，你再问问？”她提议道。 “好。”33清了清嗓子，生无可恋的再问了一次，“程序启动，现在登记姓名，你是？” 光团闪了一下亮光，毫无情感的机械音响起，“我是你爸爸。” “啊啊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它就只会说这句话！到底是谁设置的啊，我受不了了！” 33简直要气得跳脚，当初01把具体任务发给它的时候，它还暗自窃喜任务这么简单。 结果01就是01，完全不当统！ “它不是说了嘛，就填它说呗。”莫忧无聊的捏着光团，倒是很好奇它为什么会重复这句话。 就像是制作者的恶趣味一样。 “只能填数字啊。”33已经想跟01说放弃了，这系统没救了。 莫忧双手揉搓着系统，仰着头思考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54……088，！” 她猛地坐起来，兴奋道，“33，就填！” “这能行吗？”33有些迟疑，虽然它看不惯01，但这样糊弄工作也不太好。 “有什么问题吗？这句话就是这小玩意说的啊，文字填不了就转换成数字，这很合理。” 莫忧话语里带着诱导，33本来就挺相信宿主的，很容易就认同她的话。 于是刷刷刷地把数字填了上去，然后把那个小光团收了回去，如释重负地准备带着自己的宿主回家。 它先打开门，让莫忧先出去，然后在外面的走廊重新开一道门，莫忧穿过门就能回到系统空间。 待他们走后，旁边的空间扭曲了几下撕扯开，露出里面的3333系统和那个女孩。 “哼，我还以为33的力量都被剥离了，还是留了些本事的嘛。” 女孩抱着胸，不屑的看着33消失的地方。 3333系统则是在记录着什么。 刚刚01离开后，特意让她们赶回来，在这边监视着异常。 事无巨细的汇报完后，3333系统看着屏幕上莫忧的侧脸，带着女孩也离开了这里。 “啊~回来了，我的大床。” 夸张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莫忧把自己甩在了床上，深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那个光团系统呢？还回去了吗？” “没有。”33一回来就在筛选下次要去的任务，“01把它暂时托付给我了，我找了个单独的空间存放。” 雪白的被子蠕动了几下，莫忧露出半个面无表情的小脸，“噫，金屋藏娇。”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33被她的话逗乐了，“我那是不想让它待在我的系统空间里，毕竟它是01的东西。” “你的系统空间有什么特别的吗？话说，01没有权利进入别的系统空间？”莫忧发出疑问。 之前33为了不让她跟01接触，也是让她待在系统空间里。 “哼哼。”一说到这个33可就要骄傲起来了，“对于其他的系统空间01自然是想去就去，但我的可不一样。” “只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入我的系统空间，我也可以随时随地把任何人赶出这里。” “哇，好厉害。”莫忧坐起来给33表演了一个海豹拍手，然后晃了晃，整个人后倒一秒入睡。 还在等待更多夸奖的33：…… 第207章 总有贼人觊觎我的美貌1 33无奈地叹了口气，帮莫忧调整个姿势，用小被子盖好。 用将死之人的身体做那么多事本就是极其劳累的，她一回来就去接受刑罚，然后又没好好休息跑去找它，这下可不就支撑不住了。 “好好睡一觉。”33伸手拍了拍莫忧的脑袋，看着她在睡梦中不满地把头缩进了被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它坐在莫忧的枕头边，认真挑选下一个任务。 系统空间里是没有明确的时间流逝的，所以莫忧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她一坐起来，旁边就出现了一杯水，她伸手拿起来“咕噜噜”地喝了，喝完手一松杯子再次凭空消失。 莫忧贪睡，每次睡醒都要喝几口水，这是她的习惯，33发现后，便每次等她睡醒都会准备好水。 “33？”她喊了一声。 “在的，宿主。”33欢快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知道33没离开她安心了一些，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等待自己从刚睡醒的状态缓过来。 “待够了，做任务。” 许是作为灵魂都没怎么睡着过，莫忧还有点懵，但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好的。”33手指在光幕上快速点动，“任务开启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个不起眼的房子外围满了穿着家丁衣服的人，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鲜血顺着他们的身体渗入了地砖的缝隙里。 他们年纪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年纪小的还不过襁褓。 有的尸体向前扑，有的则是逃跑状像是要进门。 但无一例外，都这样变做躺在地上的尸体一具。 顺着地上从刀刃流下的血迹一路向前，在紧闭的房门口站着一个持刀的锦衣少年。 “云娘！云娘！”少年大力拍打着门扉。 屋内莫忧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原主怎么感觉给人打了一下，后脑勺疼得厉害。 还没等她缓一缓，门外又响起少年的声音，“云娘！云娘你开门啊！” 叫叫叫！叫魂啊！ 莫忧拢了拢衣服，从床上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来又是个古代世界。 尚且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33用严肃地语气喊她，“宿主，你房间正中间的有个地窖，赶紧躲起来！他一会就要进来了。” 门口的动静抖音震的窗户发抖，莫忧不疑有他，听从33的话，从地窖躲了进去。 里面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食物和水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应急的衣服。 她刚躲进去没多久，门就被人撞开了，少年带着满身的血煞气走进来。 原本俊朗的脸庞硬生生被这股戾气扭曲了，让人看了都心底生寒。 他在屋子里找寻了一圈，没看见任何活物，还不甘心的搜寻了那些可能藏人的箱子都一无所获。 “云娘！云瑶！”他大吼道，“现在你家里人数尽死光，我看下次可还有谁能帮得了你！” 说完，挥剑将周围的桌椅板凳全都劈砍开来。 莫忧在地窖里听得眉头直皱。 上面的脚步声忽的又响起，像是一群人闯了进来，脚步杂乱无章。地毯式的又搜寻了一遍，最后无奈向少年禀告，恐早已逃走。 少年人坐在床边上，看被子的形状，人走的很匆忙，应该走不远的，但他还不着急追反而是依旧是打量着周围。 上面静悄悄的，莫忧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她甚至放缓了呼吸。 又等了几刻钟，离开的脚步声才响起。 莫忧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她对33说道，“先把记忆传输给我。” 然而33没有立刻应话，过了一会才暴躁如雷的跺脚，“这不是我给你挑的任务，我就说明明不是古代的，有人替换了！可恶！” 它好一通发泄后，才喘着气回答莫忧，“宿主你先等一会，记忆我没办法正常获取，我还得看看这次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说完就没了动静，莫忧直到它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呆在这下面也无别事可做，她干脆闭起眼睛假寐起来，有33做掩护，只要她搞出大动静自然不会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莫忧已经能在黑漆漆的洞窟里看清一些东西了。 一道折返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他在屋里又兜兜转转了几圈，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这里真的没人。 但实在又是没找到，不甘心地再次离开。 恰好33也回来了，它语气是鲜少的低沉，“宿主，我们被摆了一道，现在是在给别人擦屁股。” “怎么一回事？”莫忧直觉不对劲。 “唉，我把获取的记忆传给你。”33声音都透露着没精打采，本来是想宿主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还是被它搞砸了。 莫忧坐好，脑子里很快涌现许多记忆。 起先只是一个叫做云瑶的商贩之女的成长过程，从小时候的皮猴，变成一个婷婷淑女。 虽说出生在低等的商贾之家，但因容貌秀丽，求取之人并不在少数。 她本应待及笄之后，由父母相看，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儿郎，相夫教子度过平凡的一生。 但事情就出在她及笄前几个月。 莫忧的视角突然就从第一人称变为第三人称，就像是随着原主的视角转动一样。 “云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脸上带着与原主性格及其不相符合的狡黠。 她一起来就直奔镜子，对着里面的容貌啧啧称奇，自言自语说些奇怪的话。 “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个绝美的壳子，结果让人捷足先登了，还好这次我先过来了，现在的壳子也不错，跟上次那个不相上下。” 这时原主的母亲过来敲门，问又有媒婆上门，她要不要去看一下。 只见那个“云瑶”顿时拉下了脸，小声嘀咕着，“这样的大美女怎么能嫁一个普通人，我可是想好这次要做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她虽这样说着，但还是推门出去了，只不过对着门口等待的原主母亲没什么好脸色。 即便是在记忆中，莫忧依旧感受到了原主的愤怒与恐慌。 第208章 总有贼人觊觎我的美貌2 原主看着那个自己在媒人面前大闹一通，让父母颜面尽失，更是与祖母大吵，将年迈的祖母气的大病一场。 明明是这样迥异的性格，家人仿佛被蒙蔽了一样，丝毫没察觉到不对。 毕竟是自己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家里人也没跟“她”追究太多，只是教导“她”要收敛性子。 显然那个云瑶没有听进去，依旧是我行我素。 “她”每每闯祸都是父母为“她”收拾烂摊子。 赔钱赔礼，家里原本还算富裕的生活都支撑不下去了，小铺子也卖了给“她”填帐。 云瑶不懂，明明父母不是这样盲目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个假的自己不顾家里生计到这种地步。 自从家里落败之后，假云瑶不满粗茶淡饭，跟着行商的队伍跑了，留着家里一大家子的人为她操心。 云瑶看着“她”用她的身体，她的面庞跟各路男人周璇，暧昧。 直到“她”惹到一个不能惹的人，祁家的小公子祁沐寒。 原本以为是花心浪子，撩拨了几次后彻底拜倒在“她”的衣裙下面，当即就要将她纳入府中。 假云瑶自然是不肯，结果被各种强迫、囚禁。 别说是原主了，莫忧看到这里也麻了。 假云瑶最后还是凭借着各种人的帮助逃了出来，即便“她”知道，在“她”离开后祁沐寒会把那些人都杀死。 当所有的退路都被封堵后，“她”最终选择了回到家里。 然后，将身体还给了云瑶。 云瑶刚回到身体，迫不及待的扑到老了好几岁的母亲怀里痛哭。 发泄完后她才想到祁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公子，忙把事情跟父母说，然后背上行囊就要离开，唯恐连累家里人。 父亲还是拉住了她，苍老的面庞上是遮掩不住的失望，但他还是挽留了女儿。 假云瑶事先跟他们通过书信，让他们就帮“她”在家里藏着，祁家权势滔天，在外面迟早会被抓住。 而云瑶自然是不肯的，她深知祁沐寒的本性，也明白家人迟早会成为威胁的筹码，假云瑶是要送他们去死。 但家人显然更相信假的云瑶，他们把云瑶打晕，把她藏在房间里。 一大家子加班加点在地下掏了地窖，可是刚完工不久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被那群人找了上门。 没等云瑶醒过来，莫忧便来到了这里。 从记忆中退出来，莫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她两只手使劲搓着脸，看着就很苦恼。 “33。”双手缓缓落下，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原主、不、不会还在。” 33沉默了一阵，应该是在扫描，“确实还在。” 莫忧立刻感觉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起了凉意，她感知了一下上面似乎没人，也不管原主听不听得见，小声开口。 “首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其次，我不是先前抢你身体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不要突然的出现在我眼前，不要半夜站在我的床头，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更不要跟我玩贴脸杀……” 33看着双手合十不断碎碎念的莫忧，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它的宿主，可能怕鬼…… “宿主，你是不是怕鬼啊，你放心原主的状态还不能称做……”33决心要劝导一下宿主。 就见它的宿主一秒镇定下来，脸上是浩然正气，“33，我们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不是，这个世界有灵气，鬼还是能……” “不可能！”莫忧赶紧捂住耳朵，也不管33其实是在她的脑子路说话的。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鬼！那也许是眼花，也许是某种磁场，也许是人类未知的能量体，就算是就算是外星人都不可能是鬼！” 都这样了33哪能不知道哇，她这是在掩耳盗铃呢。 害怕到不敢相信呗。 最终也不知道这番话原主听没听见去，33虽然是能检测到原主，但也无法进行沟通。 由于这不是莫忧原先的任务，自然也是没有任务目标的。 33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她可能要去完成原先那人的任务。 莫忧在地下啃了几天的干粮，对于这次的任务还没有什么感触，直到她感觉那群人彻底离开之后，从地窖钻了出来。 还没离开房间，哪怕是站在门口都能闻见尸体的腐臭。 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莫忧推门的手抖了一下，门还是“吱呀”一声打开。 现在是晚上，清冷的月光照着一地的尸体，还有不少老鼠跳到身体上啃食。 一家十来口数尽死绝。 离莫忧最近的是原主的小婶婶，她像是拼命想要跑回房间，但被人从背后砍到，怀里的小侄子掉在地上。 她爬行一段路程，血拖得极长。 她想要回到婴儿的身边，她还想护着孩子。 但她死了，表情被定格在最为悲痛的时候，而在她手臂的前方，婴儿已经被人劈做两段。 她是离门最近的，所以在那人敲门敲得起烦的时候，她被用来泄愤，乱刀将她砍碎成几节。 莫忧绕过这具尸体再往前，是几个孩子，大的在前面，小的在后面，呈保护状，但都没躲过去。 刽子手捅穿了他们的身体，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一颗颗脑袋如同散落的珠宝，坠入泥土，蒙上了灰尘。 随着莫忧的脚步声，老鼠被吓得“吱吱”乱窜，一个脑袋被它们撞的乱晃。 莫忧弯腰将那颗脑袋拾起，仔细擦拭了脸上的血迹，这是原主的小妹，在记忆中是个顶爱漂亮的姑娘。 平时脸上划了道口子都要心疼半天，而现在半张脸皮都被老鼠啃食了去。 抱着那颗脑袋，莫忧托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朝外面走去。 原主的祖父祖母，被踹到两边的院墙角落，他们的胸口凹陷了下去，灰白的脸上唯有嘴里溢出的鲜血格外刺目。 就要离开这一方小院了，小院的外面是大批的女眷。 她们手上还拿着武器，或是木棒，或是菜刀，她们是一道防线，但她们拼上性命也没有为自己的孩子成功拖延时间。 她们如同被击碎的花瓣一样散落在各地，急切地看着门的方向，像是在催促里面的孩子再跑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