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附魔从笑傲开始》 第一章 开局就跳崖 崎岖的山路上,一个幼小瘦弱的身影正在不断奔逃,他的脚步踉踉跄跄,一看就是体力不支的模样。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三个身着劲装、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悠闲的跟在他身后,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着戏谑与讥笑。 “跑!跑快点,给爷爷们增添点乐子!” “哈哈哈!这小子耐力还是挺不错的,长得也可以,要不抓了卖到刘二爷家去,刘二爷应该会很喜欢的。” “那得赶紧了,刘二爷可不喜欢小朋友身上有伤疤的。” 该死! 该死! 你们才特玛的要去卖屁股,劳资是男的,纯爷们! 林远不断奔逃着,完全不敢停下来,而他的精神和意志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眼神恍惚中,一阵痛苦与不甘从心底涌出。 为什么? 穿越就穿越,而且还是从三十多岁长了啤酒肚的老男人,穿越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种逆生长式的穿越,哪怕没有金手指,他也认了。 可他穿越过来就直接是在一处村庄,最可怕的是,这个村庄里都是喊杀与哭泣之声。 特别是在他最近之处,一阵刀子入肉的声音响起,随便便有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倒在他的跟前。 这尸体脖颈处喷出的血液,直接淋了他一脑袋。 山贼屠村? 看着手持钢刀,一脸横肉的劲装男子盯上自己,林远的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提前有了动作——扭头就跑! 很显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哪里跑得过一群凶狠极恶之辈。 若非这几人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林远怕是早就被抓住。 可现在,听着这群人毫不掩饰的聊天内容,林远脸色发白,恨不得直接死在这群人的刀下,也好过被抓去当娈童! 终于,来到一处山崖边,林远停了下来。 不是不想继续跑,而是没办法再跑了。 这山崖虽然不高,但看下去大概也有一二十米,而且坡度很大,几乎快要成九十度了。 以林远如今的状态,掉下去怕是十死无生! 而且他如今体力不足。 若非逃生的意志支撑,怕是早就累倒在了地上。 身后三个壮汉缓缓走了过来,一点也没将林远这个小孩子放在眼底。 他们随便一人,胳膊都比林远大腿粗。 虽然只是江湖下三流的武者,但对付一个十一二岁,没练过什么武功的小孩子,还用得着在意? “小子,体力和耐力都很不错,跟爷爷们走,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没错,刘财主家财万贯,你要是去了,再讨得刘财主欢心,说不得比爷爷们还有钱有势。” “哈哈哈哈!九哥说得不错,就是这个理!” 林远缓缓调整呼吸,但肺里依然火辣辣,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仿佛一块疤痕一般。 林远用力撕下这块血疤,疼痛早已感受不到,瘦小的身子逐渐挺了起来,他咧嘴笑了起来:“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倒是一个好的葬身之所!” 嗯? 听到这番话,原本靠近的三个壮汉停了下来,一脸的狐疑,甚至有些不安。 “这小子这话,像是故意引我们来的一样,不会是遇到江湖高人了?” “没错,都说走江湖的老人、小孩,还有和尚尼姑不能惹,这小子不会……” 啪! 为首的壮汉直接两巴掌下来,怒喝道:“你们两个脑子都留在昨晚那娘们身上了?这小子胡咧咧几句你们就当了真,你看看他那样子,像是有武功在身的奇人吗?” 被拍了脑袋,汉子也不生气,仔细打量了林远几眼,随即愤怒道:“臭小子,敢唬你爷爷?” 话虽如此,但却只是在原地愤怒,而没有再度迫近。 为首的壮汉一脚把这家伙踢开,怒喝道:“胆子跟老鼠一样的家伙,给老子滚开,看老子收了这小子!”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却是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更是直接竖起了中指。 卧槽! 壮汉不明白这中指的含义,但从林远的神色中,却能察觉到这小子在骂自己。 “臭小子!” 壮汉的步子越发快了,只要几个呼吸,就能将林远抓住。 ‘可惜了,好不容易穿越了,却面临这等死局,想来,自己应该是死的最快的一个穿越者了?’ 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林远却不再犹豫,面色决绝,转身朝着山崖下跳去。 狂风从耳边呼啸,林远已经做好了摔死的结局。 七八层楼的高度,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而言,已经是不可承受的高度。 甚至为了避免意外,林远还特地是将脑袋朝下。 这样一来,应该可以直接死亡,可以少承受很多的痛苦。 再不济,也能将这张脸毁掉,免得摔个半身不遂,还要被拉去做娈童。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一个刚烈的少年。” 耳边突然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随即林远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包裹,下坠的身子也瞬间停滞。 这是…… “你没事?” 女子将林远放开,见他一脸呆滞与茫然,顿时心中满是疼惜,“这孩子,怕是被吓坏了。” 等等! 等等!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远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可很快他那颗刚死的心又活了过来,甚至有个词从心底泛起,瞬间激动万分: 武功! 没错,就是武功! 七八层楼的高度虽然不算太离谱,只要保护得当,摔都摔不死人。 可他刚才为了不被那三个壮汉抓住,跳的时候可没留力。 而这个女子呢,轻松的将他接住,仿佛丝毫不费力一般,更是轻松的落在地面上。 再加上她一直握在手上的那把剑,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词: 武功!!! 没错,这是一个有武功的世界,一个属于江湖中人的武侠世界! 而且他还否极泰来,在死局之时,遇到了一位漂亮女子相救。 虽然这女子年岁似乎有些大,已经三十多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 妥妥的主角待遇啊! 林远心神激荡,大起大落之间,加上身体的极度疲惫,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隐约间,有一道清朗之声,从山崖上传来: “宵小匪类,也敢犯我华山!” 第二章 华山之上 几声惨叫之后,山崖之上,便没了动静。 一道身影从山崖上跃下,脚尖在山壁上轻点几下,如履平地般落下。 他一席青衫,面如冠玉,一脸正气。 虽手持染血长剑,但比起一名江湖武者,却更像是一有功名在身的书生。 若是叫旁人看着,肯定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 好一把君子剑! 没错,他便是如今这华山派的主人,五岳剑派之一的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而救下林远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成亲之前有华山玉女之称的宁中则。 “师妹,这孩子如何了?” “这孩子性情刚烈,跃下山崖之时带着死志,好在我及时将他救起,倒也没有受伤。想来是心力交瘁,这才晕了过去。” 岳不群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疼惜与赞赏,“这孩子不错,可惜,可惜。” 宁中则的眼神也黯淡下来。 他们刚刚从不远处的村庄过来,已经将那群屠村的山匪给全部击杀,但村子却已经毁了。 除了眼前这个孩子之外,便再无一活口。 若非他们两人来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我身为华山掌门,却不能守护一方安宁,连山脚下的村子都被匪类屠杀,愧对师门,愧对这些村民。” 岳不群神情低落,满脸懊悔。 宁中则有心安慰,可回想起之前那村庄的模样,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出口。 稍许,岳不群道:“这孩子如今孤苦零丁,但性格刚强,若是放下他不管,待他醒来,或许会自寻短见,便带上山。” “师兄,你要收他为徒?” “待他醒来,看其品行如何,再做定夺。” 华山派虽然势微,但终究是五岳剑派之一,是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存在。 作为掌门的岳不群要收徒,自然要矜持一些。 宁中则却是知道自家师兄,他能这般说,说明心底已经动了收徒的念头,只是好些面子罢了。 毕竟这孩子性子刚烈而坚韧,这一点刚才便已经亲眼见证过。 只希望他醒后,不要因为村子被屠而性格扭曲,这便足够。 “师妹,你先带这孩子上山。最近华山附近山匪越来越多,简直不把我华山派放在眼中,既然如此,我便让他们知晓我华山派的威风!” 宁中则轻声道:“师兄,多加小心。” “哈哈!不过一群匪类,土鸡瓦狗而已!” 岳不群单手持剑,大笑而去,说不出的潇洒,好一个仗剑君子! …… 沉重、疲惫。 两种感觉,在林远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袭来,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娘!他醒了他醒了!” 一道清脆的女孩声音欢快而惊喜的叫着,林远努力挣开眼睛,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一个是失去意识之前,将他救下的女子。 另一个,则是个年岁看着和他差不多的小女孩,粉粉嫩嫩,古灵精怪。 “你们……” “这里是华山派,这是我娘,是她救你回来的。我叫岳灵珊,你叫做什么呀?”小女孩自暴家门,好奇而期待。 华山派? 岳灵珊? 林远有些懵,好在他现在这副模样,如此姿态才算正常,不至于引人怀疑。 “孩子,这儿是华山派,不会再有山匪,你安心休息,一应事情,等身体好了再说。”宁中则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林远勉强点头,“谢谢。” 哎! 宁中则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便让林远继续休息,自己则是带着岳灵珊离开。 林远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最多就是体力严重透支、精神过度疲惫,这种情况恢复起来不算太难。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林远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他也对如今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这里的确是大明王朝,不过不是历史上的那一个,而是穿越前看过的,名为笑傲江湖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朝庭的影响力被模糊到了极致,只有江湖恩怨、刀光剑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 他原本穿越的村子,是华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以往也是受华山庇护,结果却被不知哪儿来的山匪给屠杀殆尽。 只有林远,逃了出来。 也是在这一日,宁中则见林远精神恢复得不错,才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还一脸担心,怕林远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身份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林远心中感慨,表面上却是沉重万分,不愿多言。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穿越前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在宁中则这等江湖经验丰富之人面前,做多错多。 特别是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若是表现得太妖孽,怕是在这古代世界,真的会被当成妖孽。 见他如此,宁中则心中疼惜更甚,却也十分赞叹:“如此心性,倒是不错。” 一日之后,林远终于见到了岳不群。 这位传说中的伪君子,此时却是一身儒雅,像秀才更多过于江湖中人。 只是那全身萦绕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我先去修整一番,稍后带这孩子到正气堂见我。” 近几日,他以手中长剑,奔波数百里,已经将那流窜的山匪杀出了华山境内。 百多条性命在手,那股杀气,若是让小孩子见着,说不得会吓到晚上做噩梦。 当岳不群离开后,林远感觉全身一松,额头上已经汵出了冷汗。 “给,擦擦。” 一根手巾递了过来,林远诧异的看将过去,便见到岳灵珊正冲着自己笑。 她刚才有宁中则护着,倒没被岳不群的气势给惊着。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看着十分养眼。 林远点头接过手巾,突然说道:“下次别笑了,门牙漏风。” 啥? “你是个坏家伙!” 岳灵珊瞪大了眼睛,随即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见林远毫不害怕,反而用很平静的眼神盯着自己,反倒是自己被吓着了,扭头扑进了宁中则怀里,“娘,他欺负我~” 宁中则低声安慰几句,并没有将小孩子的玩闹放在心上。 相反,她更希望自家女儿能多和这孩子聊聊,免得他一直沉浸在悲伤痛苦与仇恨之中。 第三章 拜师 华山派祖上阔过,如今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但各种宗门殿阁却是应有尽有。 林远之前住的,便是客房,也是华山派平时招待外客时的房间。 从客房走出之后,便有一条笔直的石板道,可以前往弟子房舍、练功室、藏书阁,以及宗门大殿正气堂。 这里是华山派历代商议重要事务的地方,若无大事,岳不群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宁中则带着林远与岳灵珊走了进来。 岳不群坐在上座,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凌利气势,倒是越发像一书生。 在岳不群身侧,站着一青年男子。 他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好一副出采的容貌,只是与岳不群的君子之风相比,却更像是一江湖浪子,不像是华山这等高门大派弟子。 林远心道:‘这个,应该就是令狐冲了。’ “令狐师兄,你从思过崖上下来啦,不用思过了吗?”岳灵珊开心的唤道。 令狐冲本来正打量着未来的二师弟,没想到岳灵珊这一喊,顿时让他感觉尴尬不已。 不就是偷偷下山喝酒被抓到了嘛。 现在好了,丢脸丢大发了。 可他还没办法反驳,因为师傅师娘都在,特别是今天若非师傅说要收新弟子,估计也不会让他这个大弟子提前结束思过。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岳不群轻斥出声,瞬间让岳灵珊安静下来,躲到宁中则身后,委屈的冲着林远瞪眼。 林远就跟没见到似的,来到岳不群面前,恭敬行礼道:“小子林远,多谢岳掌门替大家报仇血恨!” 岳不群颔首道:“你等在我华山境内,自是受我华山派庇护。未能提前将那山匪驱逐,以至造成如此血祸,是我华山派的过错,你不必向我道谢。”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今世道纷乱,你一人在外怕是凶险万分,不如进我华山派,学得一技傍身,再持手中青锋,守护一方安宁,如何?” 林远心中惊讶。 不明白岳不群为何要主动收自己为徒,毕竟他也是一派掌门之尊。 就算华山派式微,想要收徒,也不至于主动开口才对。 尽管不知原因,但林远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这十一二岁的小身板,真要是失去庇护,怕是下了山就会被刘财主的人给抓去做娈童。 至于岳不群是伪君子? 林远不会轻易对一个人作出评价,更不会人云亦云,可现在的他,却是没得选。 更何况,有救命之恩在。 “弟子拜见师父!” 岳不群微微点头。 他对林远很是满意,不仅仅是林远在被追杀时表露出来的坚韧与刚烈,更是因为林远如今身家清白,再又是正适合练武的年龄。 若是林远再大上两三岁,或许,他就不会亲自开口收徒了。 “冲儿,背述本门门规,好叫林远得知。” 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林远道:“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在古代,拜师礼极其隆重。 沐浴、斋戒、焚香、诵经、净手、净心、净口、叩拜、奉香、宣旨、奉礼、奉茶、赐号、赐物、叩拜、焚香、礼成、香奉等等。 越是高门大派,越是如此。 华山派鼎盛时期,拜师礼都是重中之重,可如今华山派凋零,也没有足够人手来如此操持。 更何况林远刚逢大难,岳不群与宁中则也担心其心境,也就能免则免。 否则一套流程下来,华山派本就不宽裕的经济又要破产不说,林远这位新来的二弟子,也要至少折腾好半天的功夫。 林远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心中满怀激荡:‘我这也算是半只脚踏进江湖了?’ 然而,接下来几日,岳不群也好,宁中则也罢,都未教他任何修炼功法,也没有剑法之类,仿佛将他放养了一般。 或许是因为看见相仿,岳灵珊倒是时不时来找他,但总是被林远几句话给气得哇哇直叫。 小姑娘不记仇,被气跑了之后,没过多会儿,便又找了过来。 颇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以往总被缠着的令狐冲,不但没有吃醋生气的意思,反倒很开心。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十二岁的岳灵珊在他眼中就是个拖油瓶,还没他偷偷藏在思过崖的酒有吸引力。 咳咳! 不能再说了,若是被师傅师娘知道,怕是屁股要再被打开花来。 这几日间,岳不群与宁中则都在暗中观察林远。 “珊儿倒是与远儿玩得很不错。” 在这个时代,师徒名份一旦定下,那便是堪比父子的关系。 甚至师傅教训徒弟时,连父亲都难有资格插手,宁中则作为师娘,自然有资格叫上一声‘远儿’。 就像她称呼令狐冲时的‘冲儿’一样。 她是真的把令狐冲和林远,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和关心。 岳不群微微摇头,“珊儿心性难定,未来怕是难有大成就。林远嘛,年岁虽小,但遭逢大难,却是少年老成,坚韧是福,对内功修炼颇有好处,入我气宗一脉正是不错,只是过刚易折,也不知未来是福是祸。” 宁中则笑道:“远儿如今不过和灵珊一般年纪,我们做师傅师娘的耐心引导便是,若是未来他还因此生出祸端,那也是我们的错。” 岳不群微微点头,没再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明日清晨,让冲儿练早课时将远儿带上,传他本门内功心法。” 翌日清晨,令狐冲将林远带到华山派练功广场上,轻佻的面容难得的正经起来: “二师弟,师傅命我传你华山内功,且听好了。” 林远精神一震,心中的疑虑尽去,脑海中杂念纷纷,仿佛看到了自己纵剑江湖的光景。 好在他并非真的少年,努力收敛情绪,认真听讲。 只是令狐冲念了百多个字,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合到一起,他却完全不懂了。 合着穿越了,还变成文盲了? 这置我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于何地?!!! 第四章 附魔卡 令狐冲是华山大弟子,除了林远之外,连劳德诺都还没有拜入华山。 教师弟内功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见林远两眼茫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完蛋,误人子弟了,师傅师娘不会把我吊起来打? 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后不会看得自己连偷偷下山喝酒的机会都没有? 一念及此,令狐冲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仔细回想几年前师傅教自己时的场景,令狐冲一拍脑门:“师弟,我这便给你讲解一番。” 华山内功虽然是基础内功,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 其中的专业术语,如果没有师门长辈带着,估计都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那种一个字可以解释成几百个字的场景,想想都可怕。 华山内功通篇也就百十余字,但令狐冲给林远解释,就花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 有了这般详细的解释,林远对于华山内功终于有了一定的认识。 说神奇,的确神奇。 首先便是要感悟到内气的存在,在华山内功之中,这里带着一丝唯心色彩。 需要先按照华山内功的运行方式,去想象有一缕内气在经脉中运行,直到真的能够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便是达到了第一步,也就是内功入门。 “所谓内气,最初是被幻想出来的?” 明白了华山内功的入门条件之后,林远整个脑袋都是懵的,这实在是……太荒诞了。 不过,内气的存在是肯定的。 否则不会有这般灿烂的江湖世界存在,更不会有那在山林间如履平地的轻功存在。 或许,是自己对华山内功的了解不够深。 又或者…… 瞄了眼忐忑不安的令狐冲,林远心道:要嘛,就是这位大师兄自己学得不到家,在误自己这个师弟。 “师弟,内气的事先不提,待师傅有空了,可以用他的紫霞功带你运行一下内气,这样有助于内气修炼。我先教你认识经脉,这才是我们修炼内功的基础,否则连穴道经脉在哪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去运气内气呢?” 这才是岳不群让令狐冲做的事情。 传授内功这等事情,而且是目前华山派唯二的弟子之一,自然不会交给刚满十八岁的大徒弟去做。 来自现世的灵魂,对于令狐冲教授的知识,学习得很快,尤其是记忆方面。 似乎是穿越之后,连灵魂都变得强大了几分,在记忆力和理解力这方面,林远感觉自己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传授完各个穴道和经脉之后,令狐冲道:“经脉与穴道虽然是基础,但却是重之中重,万万不能有丝毫差池。师弟,待你将基础打牢,我便向师傅汇报,让他带你内功入门。” 林远故作羞赫的道:“师兄,我已经将经脉和穴道都记牢了。” 令狐冲的脸色板了起来,“师弟,我刚才说过了,经脉与穴道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有一丝差错!不要逞强,想当初,你师兄我如此聪慧,也花了三四天的功夫,才将这些东西记下来,不要好高鹜远,知道吗?” 事实上。 令狐冲当年记穴道与经脉时,虽然的确只花了三四天的功夫,但那是在岳不群的棍子底下完成的。 否则,以他那懒散的性子,就算天赋出众,估计也要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林远无奈道:“师兄,我是真的已经记下来了。” “行,既然如此,我便考考你,若是有任何一个地方答不上来,便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记,明白了吗?” 令狐冲叹了口气,终于有些体会当初岳不群教他时的感受——心累。 林远缓缓点头,“师兄请开始。” “正经为何?” “人体经脉遍布全身各处,主要有十二大经脉,包括手三阳经、手三阴经、足三阳经、足三阴经,这些被统称为正经,也被称为十二正经。” 令狐冲点头,没有意外。 十二正经是经脉入门知识,也是他最开始教林远的内容。 林远能答上来是正常,若是答不上来,他就要拿棍子了。 “奇经八脉为何?” “正经之外,人体有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经外奇脉等,号为奇经八脉。其中任、督、带三脉在奇经八脉中最为重要,三脉如通,其它五大奇脉也将随之而通,经络畅通,气血充盈,真气运转生生不息,内劲浑厚,绵绵不绝。” “啧啧,不错不错,记忆力还算可以。那便说说,人体的穴道。” “人体周身有52单穴、309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五脏合于五行之生克:水、火、木、金、土,十二正经合于十二时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各裕位合于周天位置,以统帅全身之机枢。 头颈部位要穴有九个,分为百会穴、神庭穴、太阳穴、耳门穴……” 看着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的林远,令狐冲心里翻腾不已,有一万个p想要脱口面出。 ‘我这新来的师弟,怕不是个天赋怪才?完了完了,师弟天赋这般好,以后师傅师娘不会再爱我了,呜呜呜呜~’ 林远却没有理会令狐冲。 在自己复习脑海中记录的穴道与经脉知识时,他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本就清明的脑袋,越发的清晰。 关于穴道与经脉的种种知识和理论,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仿佛神而明之。 不远处,在令狐冲和林远都看不到的角落。 岳不群略带惊讶的看着林远的位置,喃喃道:“这孩子记忆不凡,领悟能力也似不错,我这个小徒弟,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再看令狐冲,曾经让老岳自豪的大弟子,现在看过去,只有满满的嫌弃。 果然,大号被酒精耽误,早该练小号了。 月上柳梢时,林远终于从那种奇妙的状态退了出来,而他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张萦绕着淡淡绿光的神秘卡片: 附魔卡:经脉与穴道理论(小成)。 第五章 赔礼 金手指? 林远心中错愕,随即便是一阵狂喜。 作为穿越者,先是被一群变态强盗追杀,又被华山派掌门收为弟子,现在又来了金手指,妥妥的主角待遇啊。 福至心临间,一股信息凭空涌出,让他对自己的金手指有了一定的了解。 金手指并没有名字,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面板,更没有一位声甜身材辣的系统精灵,只是一张张附魔卡而已。 而形成附魔卡的要求,也很简单。 限制目标是修炼类,共分为入门(白色)、小成(绿色)、大成(红色)、圆满(紫色)四个等级。 当林远对修炼类的知识,有一定的理解,达到入门以上的级别之时,便会在脑海中形成附魔卡。 比如这经脉与穴道理论知识,林远对它有了足够的理解,而且达到了小成的水准,便能形成一张小成级别的绿色附魔卡。 附魔卡可以附魔到任何载体之上。 除了人与生灵之外,衣服、腰带、长剑,甚至是路边的一块石头,都可以进行附魔。 被附魔之后的物品,只要被人拿在手中,他就可以得到相应的知识和能力。 这种金手指的能力,对于理论知识而言,显得有些鸡肋,可若是对武功心法呢? 小成级华山基础内功? 大成级华山剑法? 圆满级紫霞神功? 林远心法澎湃,瞬间感觉人生有了奔头,兴奋之间,不自觉的大笑出声。 “完蛋了,小林子发呆发傻了。” 林远愣在当场,脖子僵硬的扭头看去,只见令狐冲懒散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而小丫头岳灵珊则蹲在自己身间,一脸的担忧与不安。 你才发呆发傻了,你才小林子! 林远脸色瞬间黑得跟锅底一样,随即又露出一抹诧异,“你身后怎么有个脸色苍白的小孩子?” 叮! 岳灵珊瞬间全身僵硬,脸色都被吓白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哇!娘!有鬼啊!” 林远:“……” 令狐冲:“……” 欺负师傅的宝贝女儿,这种事情的性质太过于恶劣,哪怕老岳愿意放过林远,宁中则也不会同意。 于是,林远在学习华山功法的第一个夜晚,便被罚了站,或者说是站桩、蹲马步! 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林远连马步都要学习。 令狐冲作为大师兄,自然是由他来教,教会了之后,就苦着脸在林远身边也蹲了起来。 岳灵珊是被宁中则抱走的。 离开时,她脸上挂着眼泪,还在冲林远做鬼脸,好像在说:活该! “师弟啊,师兄今天我可是被你给坑惨了。” 林远笑笑没有说话。 马步也是很有讲究的,内里的一些要领和细节,若是没有人教授,真要是自己去站,不但不会有效果,反而很容易伤到身体。 林远现在站的,是华山的基础桩,自然没有什么隐患,就是对他现在这十一二岁的身体负担太大。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满头大汗,身体摇摇欲坠。 令狐冲倒是没问题,以他现在的实力,站桩根本就跟玩儿一样。 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动。 见林远快到极限,令狐冲连忙道:“师弟你快停下来,师娘她心疼灵珊,但到这一步也足够了。” 林远没有说话,只是勉力坚持着,仿佛没有听到令狐冲的话。 令狐冲张张嘴,最终无声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林远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往后边倒去。 “师弟!” 令狐冲连忙想要去扶,一道身影却飘飞过来,一把将林远抱起,便向着远方的弟子小屋而去,只留下一道混厚的男声:“你继续,到子时结束。” “啊?” 令狐冲瞬间傻眼。 房间内,烛火摇曳,岳不群将林远放到床上,宁中则也在,她自责道:“是我不好,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我就责罚远儿,却忘记了他性子刚烈,若是伤了根基怎么办?” “小孩子心性未定,还需要打磨。桩功早晚要传给他,既然他展露出了天赋,我便不能误人子弟,你也不必自责,是我想要借此看看他的情况。” 宁中则点点头,可眼中的自责之间却并未散去,“师兄,不如你用内力替他梳理一翻?” 岳不群摇摇头,“只是脱力而已,待明日教他内力之时再说。” 并非岳不群吝啬。 师门长辈引导弟子感悟内气,身体第一次感受内力之时,弟子也能有最直观的感受。 如今林远已经脱力睡去。 若是现在用内力替他梳理经脉,在明白引导他感悟内力循环之时,身体本能的反应和感触就没有那么深。 一夜过去。 林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睡在弟子小屋内,也没有什么意外。 现在华山就他和令狐冲两个弟子,自然会受到很多的关注。 可惜,昨晚的桩功并没有形成附魔卡,好在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倒也不用太在意。 现在四下无人,林远正好试验一下附魔卡。 弟子小屋内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以及两张木凳。 然后,便别无他物。 反正只是试验而已,林远便随意去屋外捡了一颗石子握在手里。 按照得到的那股神秘信息,他在心中道: 附魔! 随即一道绿光从手心中涌出,将石子包裹并缓缓浸入其中,仔细看去,但却又没有任何改变。 林远将石子握在手里,细细思量,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啪! 一拍脑门,林远懊恼道:“这本就是我的知识,再附魔出来,对我也是无用。” 正此时,一个总角从门口探了进来,随即便是一颗小脑袋。 岳灵珊? 这丫头是真的不记生,明明昨晚才被林远用鬼怪吓哭,可第二天早上就眼巴巴的赶了过来。 她看着林远,林远也看着她。 稍许,林远将手中的石子递了过去,“昨晚对不起,这是我给你的赔礼。” 岳灵珊皱着小鼻子道:“什么嘛,就一个石子也想收买我?不行,起码也得一串糖葫芦。” “爱要不要。” 林远翻了个白眼,直接从岳灵珊身边走过,这下岳灵珊就急了,“我要我要,你别走啊,我要啦!” 第六章 天生不是习武的料 岳不群最近心情很不错。 新收的弟子林远虽然年龄尚小,但性格坚毅而有韧性,还有那超天的天赋和领悟能力,只要不出意外,会成为未来华山的中坚力量。 对于一心想要振兴华山的老岳而言,还有什么,是比看到希望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今天是正式传授林远华山内功的时候,也不知道那孩子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坐在正气堂中,岳不群满怀期待。 可忽然间,却看见不远处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结伴而来。 一个是林远,一个是岳灵珊。 以往在山上,岳灵珊都是跟在令狐冲后边,可现在,她跟随的目标换了。 哪怕昨晚才被林远吓唬过,第二天早上却又找了过去。 应该是年龄相仿的原因。 冲儿终究是比灵珊大了六岁,玩不到一块去。 如此也好,免得冲儿那惫懒的性子,把灵珊给带坏了。 岳不群轻摸胡须,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差点没把胡子给揪掉。 岳灵珊:“我要我要,小林子你快给我啦!” 林远:“刚才不要,现在也别想要了。” 岳灵珊:“不行!我就要!你快给我!不给我的话,我就跟我娘说你又吓唬我!” 林远虽然遭逢大难,但洗漱好之后,换上华山校服,倒也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 岳灵珊自是不用多说,本就是一只粉粉嫩嫩的小萝莉。 两小只在山路上‘说笑’,看上去倒真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可老岳的脸却黑得不行,一声冷哼,吓得岳灵珊呆立当场。 “正气堂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老岳是持剑君子,如今也是从年轻君子到中年帅哥过度的重要时期,可真要板下脸来,那气势也是十足。 至少,岳灵珊承受不住。 于是…… “哇!爹爹好可怕,娘,娘,你快来救我呀~” 岳灵珊直接哇哇大哭着跑开了,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看得林远目瞪口呆,心中暗骂不已: 臭丫头,都不知道把我一起拉走! 岳不群无声叹息,随即看向林远,林远面色不变,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傅。” 见他如此执礼,仿佛有自己的影子,岳不群心中的不满少却大半,单手抚须道:“别学你师兄和珊儿,守住如今这份本心。” 林远道:“是,师傅。” “如此就好,随为师来。” 岳不群转身离开,是走的上山的路,林远紧随其后。 华山是群山,而华山派只是在其中一座,此时朝阳初生,阳光洒落在山尖,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林远没有功夫去欣赏风景,他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跟着岳不群走了大半个小时,还是爬山,以他如今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然是严重超标,可岳不群却如同没看见一般,依然在往山上走着。 作为穿越者,林远自然知道岳不群的用意: 考验! 不是对体力和耐力,而是对毅力的考验。 他不知道令狐冲有没有经验这样的考验,可现在既然他遭遇了,那就一定要坚持下来——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现在,他都从来没有服输过。 ‘刚烈、坚韧,持之以恒,又有君子之风,此子类我。’ 终于,岳不群转了个方向,走出几步之后停了下来。 林远停在他身后,身子摇摇欲坠,但却依然咬牙坚持。 “看看这朝阳。” 林远勉力抬起头去,只见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两座山峰之间,呈初升之势,光芒火红而炽热。 所以,这朝阳有何用意,是想直接传我紫霞神功吗? 岳不群却没有再多说,单手扶在林远肩头,随即一股暖流传冲进了林远的身体,让他感觉全身一松。 之前的疲惫之感,就仿佛是遭遇烈阳的冰雪一般,瞬间消融。 舒畅之感,让林远呻吟出声。 “仔细感悟,好生体会。” 岳不群的声音如棒喝一般,让林远回过神来,想起昨天令狐冲给自己讲过的华山基础内功,顿时集中起精神来。 体内那股热流,正按照一定的规律在体内运行着。 岳不群的声音同样在响起,“此乃我华山入门内功小周天运行之法,你且细细感悟,不得懈怠。” 林远闻言,连忙点头,然后全身心的投入。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岳不群此时脸色凝重,君子面容上隐隐有紫气闪过,眼中更是带着可惜、可怜、无奈之色。 六个小周天之后,岳不群缓缓收回内力,负手而立,“心法与法门已传授于你,每日卯时到此感悟内气,每日辰时早课,午时再到此感悟内气,直到内气自生。” “是,弟子明白。” 林远拱手应诺,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你且在此继续练功,为师有要事,如有任何不解,可到正气堂寻我。” “恭送师傅!” 在礼仪这方面,林远是做到让人毫无挑剔,可他越是如此,岳不群眼中的可惜之色就越浓。 回到正气堂,宁中则正在这儿等着他,“师兄,远的资质如何?” 岳不群叹道:“经脉堵塞,修习内气效果不比普通人十分之一。” “怎会如此?师兄,你没有看错?”宁中则急道。 岳不群摇头,“我也很看好远儿这孩子,性子坚韧,年纪轻轻却已有君子之风,只可惜,天嫉英才。” 可不是天嫉英才嘛。 先是被破家灭门,再是经脉堵塞,完全就是老天爷砸了饭碗啊。 宁中则满脸疼惜,“远儿那孩子遭逢大难,心底肯定憋着一股气,想要学成之后为村里人报仇,若是让他知晓他没有习武的资质,怕是会出问题。” “无妨,这事我并没有告诉他,让他先练着,待时间久了,他稍长一些,对之前那段经历的记忆淡了,再告诉他真相,至少不能让他在武道一途蹉跎一生。” “只能如此。对了,昨晚冲儿传授远儿经脉与穴道之时,远儿不是记忆力和领悟力出众嘛,或许,可以去考科举?” “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哎,可怜的孩子。” 第七章 华山藏书阁 一连数日,林远皆是按照岳不群的安排,清晨到山顶练气,然后是站桩等等。 至于剑法。 他也问过,不过岳不群给出的解释是:“华山讲究以气御剑,气为根、法为枝,只要内力达到一定的境界即便是飞花落叶也能发挥出剑的威力。你现在只需要修炼内力,待内气到了一定程度,再修习剑法,切忌分心。” 被教训了一通,林远也不甚在意。 他其实也挺认可岳不群的理论,哪怕在原着中,令狐冲内力全无,也能以独孤九剑击杀数名一流高手。 这不能证明内力太弱,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内功高手内力太弱。 若是没有金手指,或许林远也会追求剑法,找机会将独孤九剑套路出来,至少也是个顶尖高手打底。 可他现在有金手指。 只要足够了解理论知识,就能将之变成附魔卡片,再对物品进行附魔,他也就拥有了同等级的内功。 若是能做到天龙中扫地僧的地步,内气离体三尺形成气墙,任你剑法如何伶俐,也是枉然。 只是,他已经练习内气月余,却依然没有感悟到内气自生,这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我不是练内功的料? 好在,经过这月余的功夫,他对华山内功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了解。 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张绿色品质的附魔卡,而且这张附魔卡的颜色,正在向着红色转变。 “林远,吃早饭了。” 太阳从红火渐渐变得炽白之时,岳灵珊准时到山顶来叫林远。 林远吐出一口气,转过身,“说了多少次了,叫师兄,没礼貌。” “才不要呢,我又还没有拜师,你才不是我师兄。”岳灵珊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 林远笑笑,跟了下去。 华山派的饭堂不小,不过在这儿用餐的却一般只有令狐冲和林远。 岳灵珊一般是到掌门的小院里,和岳不群、宁中则一起用餐。 可今日,却是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都在。 “你们来得正好。令狐冲私自下山,此风不可涨,便去思过崖思过,不满一月,不得离开!” 岳不群云淡风清的给出了惩罚,显然是心累了,对令狐冲这偷偷下山的习惯,已经不抱任何扭转的希望。 在师弟师妹面前被惩罚,令狐冲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师傅师娘在,他也没办法,只得苦着脸道:“弟子领罚!” 随即,令狐冲便孤独的往山上走去。 那背影。 用周星星的话说就是:好像一条狗啊! “远儿,你练得如何,体内有内气生出了吗?”老岳扭头就问起林远的功课。 林远看了眼脑海中的附魔卡,依然是由绿转红的状态。 他不知道一门功法能生成几张附魔卡,以后机会多了,还可以再试试。 可现在嘛,他自然是想要更高等级的附魔卡。 就像穿越前玩角色扮演游戏,给角色升级一样,不练到同一个境界的极致,是绝对不会升级的。 现在,也是一样。 “师傅,弟子愚钝。”林远露出一抹羞赫。 岳灵珊小声道:“大笨蛋,大师兄三天就感悟到内气了,你一个月了还没有,真是……” “珊儿!” 宁中则突然喝道,吓得岳灵珊手中的石子都掉了——那是林远给她的赔礼。 见女儿如此害怕,宁中则心中不忍,但为了避免让林远伤心,她也只能先带着女儿离开。 老岳轻抚长须,缓缓道:“华山内功中正平和,不重资质,只要不是经脉堵塞、天生不合适走武道一脉之人,最多一月便能感悟内气。远儿,你已经练了一个多月了?” 经脉堵塞,天生不合适走武道一脉之人? 林远心里一惊,低声道:“已经一月零三天。” “嗯。” 老岳摸胡须的动作越发急了,但语气依然平缓,“你记忆力不错,平时若是无事,练功之余多去藏书阁走走,若是未来能考一个状元回来,也算是光大我华山门楣。” 林远明白了。 难怪这一个月老岳对自己不闻不问,原来,是早在用紫霞真气替他梳理经脉时,就已经发现了他的状态: 经脉堵塞! 合着,这一个月都白练了? 林远哭笑不得,幸好他还有金手指,否则还真的会失望透顶,甚至是绝望。 毕竟,这里可是江湖,连大明王朝都被遮掩了光辉的世界! 若是不能闯荡江湖,那穿越到此,又有什么意义? “远儿,道途万千,武道也只是其中一条。你天资聪颖,不用死守一条道路,你可明白?” 老岳此时依然是君子。 只可惜,他那开导人的功夫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好在林远并不气馁,“是师傅,远儿明白。” “如此就好,你且随我来。” 岳不群起身,带着林远来到了华山派的藏书阁。 这藏书阁并不大,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而且只有一层,有着四个木质书架,上边稀稀落落的摆着一些书籍。 在林远看不到的地方,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感伤,随即便掩藏下去。 “这是我华山派各类典籍收藏之所,从基础内功到高等心法,原本尽皆收藏于此,由典藏长老看守。如今我华山人丁单薄,你便负责看守这藏书阁,此事至关重要,你可能胜任?” 他在给林远加担子,而且是一个看上去极其重要的担子。 这样,才能让一个失望的小孩升起被看重之感,也能转移注意务。 林远穿越前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这些照顾小孩子的手段他也会,只是没想到,穿越后还会亲自体验一把。 “师傅请放心,远儿定当誓死守护藏书阁!”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就好。” 老岳走了,而林远则是在藏书阁里逛了起来,“华山入门内功、华山基础剑法……哟,连混元功都有,可惜,没有紫霞神功。这放书的地方还有些手印,看样子是为了我,才重新将书放回来的?” 若是如此…… 林远叹了口气,“他们待我如此之诚,罢了罢了,大不了等未来,送老岳一件附魔圆满级紫霞神功的华山掌门服。” 第八章 劳德诺的卧底人生 将林远放在藏书阁之后,岳不群过来的时间依然不少。 不过,并非是教林远武功,而是拿了一些四书五经过来,态度不言而喻。 在林远明确表示对这些书籍无感之后,岳不群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拂袖而走,随后便很少再来。 倒是宁中则、岳灵珊时常过来。 令狐冲也时不时的,会把从山下偷偷带上来的酒带过来,要和林远分享。 林远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倒是令狐冲,每次都会喝醉,然后被送上思过崖。 这样的生活,简单而枯燥。 不过,林远却是乐在其中,好在藏书阁内的华山典籍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林远看上几年。 而这几年间,劳德诺上山了。 他是带师学艺,明明看上去比岳不群还要沧桑,却是被排在了老三的位置。 “其实,我也不想抢二师兄的位置啊。” 林远心中感慨,以前还好,至少令狐冲不会喊他八戒,不会让他想到那肥头大耳的形象。 可劳德诺是真会做人,那一声声的“二师兄”几乎不离口。 没错。 这个比林远要大上二三十岁的三师弟,对林远十分的尊重,几乎每天都会到藏经阁来帮忙。 不过嘛,他却不敢翻看这里的书籍,只是帮忙打扫卫生。 林远也乐得清闲,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看书。 “二师兄,今天可有什么吩咐?”劳德诺上得山来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守华山藏书阁这等重要之地的,会是一个经脉堵塞的小屁孩。 经过大半个月的试探,劳德诺已经可以确认。 这林远的确没有什么隐藏,除了理论知识丰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岳不群、宁中则一直在关注着这里,他或许早就翻看这些华山秘籍了。 不过,没关系。 今晚等岳不群等人睡下,他便过来,把这藏书阁给搬空,到时候也能直接回嵩山找左掌门复命,不用待在这区区华山。 若是能将华山秘籍带回去,掌门肯定会大加赞赏,甚至是收我为徒? 劳德诺心中越发激动起来。 “把地扫了,这儿安静是安静,就是灰尘比较多。” 林远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混元功的秘籍,阳光从窗外洒落,照在他的脸上。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劳德诺的演技不错,否则在原本的剧情线上,也不会瞒过华山上上下下那么多年,只可惜遇到了演技比他更好的岳不群。 在打扫这方面,劳德诺做得十分不错。 林远不用刻意去检查,就知道,哪怕是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有落下丝毫灰尘的存在,这让他感慨不已,“师弟,我觉得你的天赋不合适学武,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不入流。要不,跟师兄我来管理藏经阁,平时你打扫起来,我也放心。” 你才不入流! 虽然林远说得是事实,可劳德诺不愿意听啊,心中暗暗发狠道:今晚我不但要把华山秘籍搬空,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小子。 一个经脉堵塞的废物,也敢教训我?!!! “师兄说笑了,师弟还想再试一试,哪怕最后一无所获,也将无愧一生。” 要不说劳德诺的演技好呢。 就算心底再怎么恨,可表面上的功夫,却是做得没有丝毫痕迹,难怪能被左冷禅选来做卧底,实力摆在那儿啊。 “可惜了。” 噗! 听着身后的动静,劳德诺的步子更快了。 林远放下书,手中出现一张其他人看不到的神秘卡片,喃喃道:“或许,今晚会有些乐子了。” 入夜时分。 华山派人丁凋零,岳灵珊已经有十五六岁,但却依然是住在掌门小院里,而令狐冲又常驻思过崖。 偌大的院子,看不到灯火通明,甚至连星星点点都没有。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电,晚上就只能看星星。” 点亮油灯,林远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看书——内功的好处很多,强身健体是最基本的,不过能专门强化眼睛的,却没有多少。 林远可不想近视,这儿可没有近视眼镜卖。 忽然间,他抬起头来,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有好玩的来了?” 夜色之下,劳德诺一袭黑衣,从弟子小院里出来,直奔藏书阁的方向。 他虽然不像林远所说,真的是个不入流的武者,但也只是个三流武者而已,为了躲过岳不群的探查,更是只学了一些粗浅的江湖功夫。 自然,也没什么像样的轻功之类。 好在他的隐匿技术不错,若非集中注意力,还真的难以发现。 “还亮着灯,那小子果然是一直守在藏书阁?岳不群啊岳不群,居然真的大胆到用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来看完这么重要的地方,难怪会被掌门一直压在身下!” 劳德诺来到藏书阁外,却突然打了个冷颤。 “天气转凉了啊。” 嘀咕了一句,他便悄悄从窗口翻了进去,他有把握能够第一时间制住林远。 反正今晚拿到秘籍就跑路,到时他就是嵩山的大功臣、左盟主的心腹弟子,有本事,你岳不群到嵩山派来,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这个世道,拳头大才是真正。 很显然,左冷禅的拳头,比岳不群要大。 嵩山派的拳头,更是要比华山大得多得多。 “咦,只亮灯,没有人,是去茅厕了吗?” 劳德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左向书架的方向,看着那一排排摆放着的秘籍,一张丑脸笑得跟开了花儿似的。 “华山内功、华山剑法、华山轻功……基础功法就算了,掌门不会太看重,我就自己收着了。可惜没有紫霞神功和养吾剑法,倒是这混元功……”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这是华山的镇山之宝,也是岳不群的独门内功,在江湖上有着赫赫威名。 混元功也不错,虽然没听说过,但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大路货色,劳德诺正要先替左盟主验验货,就感觉头顶一沉,顿时惊骇的想要抬头,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转动眼角,能够看到的头顶什么也没有。 转动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阻碍,不大的藏书阁,此时空无一人,风声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女人的低泣。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瞬间让劳德诺透心凉: 有鬼?!!! 第九章 混元功 江湖中人,刀口舔血,本不应信那鬼神之说。 可当不可理解的事情出现,却又是难言的恐惧。 在这古代世界,将不可知的恐惧归结于鬼神,常理之中。 多番挣扎之后,劳德诺都无法抬起头来,心中的恐惧无限滋生,再也不敢待下去,踉踉跄跄的逃跑。 离开藏书阁的那一刻,他感觉头顶一松。 可以抬头了? 劳德诺试了一下,真的可以了,顿时喜出望外,却也不敢再看那藏书阁一眼,径直往山下跑去。 劳德诺逃得太快,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一道身影正自站定,如同幽灵一般。 “我这专门为远儿安身用的地方,还真出了一尊大神?” 月光穿透浓密的云层,隐约照亮人影的半张脸。 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 深深看了眼闪烁着烛火的藏书阁,岳不群原本是想要看看,是哪门哪派,在打他华山传承的主意。 可现在,自家藏书阁出了一个神秘人物,他又哪里放得下心? 劳德诺那边不着急。 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但能够把这样一名武者吓得喊有鬼,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岳不群一步步朝着藏书阁走去,同时不断调息着内气。 到达门口的那一刻,他的气势也到达了顶端。 忽然间,一道高挑身影从窗口跳出,随即往山间而去。 岳不群冷哼一声,提剑而上。 两道身影一追一逃,眼前就要进入密林,岳不群鼓动内力,速度再提一层,长剑出鞘。 剑吟之声大起,剑身反射月光,划过一道飘逸的轨迹。 太岳三青峰! 此乃岳不群自创绝技,一剑即出,三剑即至! 此剑法以凌利着称,是第二剑比第一剑的劲道狠,第三剑又胜过了第二剑。 绝技之所以是绝技,是因为它具有决定胜负的实力! 哪怕是同等级的高手,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对于弱者,更是无往而不利! 岳不群出手便是绝招,也是存了杀人之心。 华山传承,岂可假手于他人? 平日将大部分秘籍重新放回藏书阁,岳不群也是一直关注着。 林远可以看。 因为他是岳不群亲传二弟子,哪怕他经脉堵塞,天生不属于练武的料。 可其他人,绝对不行! 觊觎华山根基者,死!!! 那人影被剑光笼罩,抽剑却不回身,几招之间,却是将岳不群的太岳三青峰一一接下。 那一剑更比一剑强的劲道,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看着手中那柄断剑,岳不群脸色难堪至极,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消失的人影,低声呢喃道: “混元功?!”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回春永寿,金雁凌空,抱元如柱,混元为基,两仪定方,四象成法,先天八卦,奇门遁甲。 华山派祖上真的阔过,多年来,也是有着不少的传承。 华山九功便是其根基所在,所谓“混元为基”,便是指的华山混元功。 此功法和天下其他内功的修炼方式完全相反,是由外而内,极为独特的内功修炼法门。 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 盖内外齐修,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而有内劲相附,能于不着意间制胜克敌。 待得混元功大成,那便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可以说,这是一门几乎没有缺点的功法,但岳不群,甚至是曾经未经过剑气之争时的华山派,也没有多少人选择这门功法。 原因很简单,只因这门功法费时甚久,见效极慢,跟天赋无关,需要靠时间去磨,又或者有天材地宝为助力,才能提升时效。 很显然,此时的华山派,或者此时的江湖武林。 没有资质的人根本不会被收入派内,而有资质进入华山的,也不会选择这门功法。 毕竟,此时的武林,许多门派传承中记录的天材地宝,都已经变成了传说。 岳不群并非主修混元功,但也对其有所涉猎。 刚才那人,长剑之上内力鼓荡,明显便是混元功的运行法门,更是大成时才有的姿态。 “那是我华山气宗前辈?” 华山传承未曾外流,这一点岳不群可以肯定。 若非是为了照顾二徒弟林远,那混元功,甚至是所有华山秘籍,都只会在他最放心的位置,而不是在藏书阁。 更何况,想要将混元功练至大成,没有个四五十年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刚才那人至少也有五六十岁,是剑气之争之前的人物。 而那时的华山派,更是五岳之首,甚至可以与少林、武当一较高下。 那种辉煌的时刻,更不会有传承外泄的可能。 难道说,华山气宗真有前辈存世,因为潜修混元功而未曾经历剑气之争。 直到如今混元功大成才出世? 除此之外,岳不群想不到其它的解释,心中顿时激荡万分。 数年来,振兴华山的重任压在肩头,更有嵩山左冷禅虎视眈眈,身边除了一个宁中则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助力,如此危机,让岳不群心力交瘁,若非紫霞神功有养生之效,或许他早已三十白头。 若是有一位华山前辈,而且是华山气宗前辈出现,未来的华山,将是何等迹象? 一念及此,他再也顾不上手中断裂的长剑,朗声道:“前辈,在下乃华山现任掌门岳不群,可否现身一见?” 寒风吹过,却没有任何回应。 岳不群心中悲凉,自责语道:“难道是前辈见我如今未能振兴华山,所以才不愿相见吗?也是,想我岳不群殚精竭虑十余年,也依然不及当年之万一,实在有愧华山列位先辈。” 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岳不群站立许久,终于是将断剑一掷,断剑没入地下,只留下一截剑柄微微颤抖。 “前辈不愿现身,不群也不愿强求,只希望日后有强敌来犯,望前辈能看在气宗同脉的份上,护持门下弟子一二,不群在此拜谢。” 言罢,岳不群一揖到底,态度诚恳,无可挑剔。 第十章 令狐式遗憾 重新回到藏书阁,岳不群走到书桌旁,看着那正趴在桌上睡觉的林远,眸光闪烁。 手搭上去,内力缓缓探入。 ‘没有内力痕迹,果然是我想多了。’ ‘远儿这孩子经脉堵塞,怎么可能是那混元功大成的神秘高手?’ 唔! 林远迷糊的睁开眼睛,看清是岳不群之后,有些慌乱的起身:“师、师傅,你怎么来了?” “夜已深了,见你这边还有灯光,为师便过来看看。” 岳不群神色温和,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眼中全是关怀之色,“你内功未成,若是熬夜太久,对身体负担太大,要是让你师娘看到,她又该心疼了。” “是,师傅,我会小心一些,不让师娘看到的。”林远诚恳道。 噗! 岳不群胸口一堵,差点没被这句话弄出内伤来: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若是令狐冲,如此顶撞师长,就该上思过崖了! (令狐冲:我招谁惹谁了?) 岳不群走了,回了他的掌门小院,而林远却是松了口气,回忆一番今晚的经历,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这生活啊,终究是变得有趣起来了。 同时,他将油灯旁的一根不起眼的绳子拿起来,绑在了头发之上。 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凭空涌现,让林远有一股突然强大至极的感觉,仿佛能击穿天地一般。 不过他却很清楚,这只是错觉而已。 而且他也经历了许多次,不会再像刚开始那般,甚至差点失态。 同时,还有一双新的布鞋,以及不远处每个华山弟子都有的普通佩剑。 这些,便是如今林远几年来所拥有的实力。 头绳(红色附魔):混元功,大成。 布鞋(红色附魔):华山轻功,大成。 长剑(绿色附魔):华山剑法,小成。 经过数次实验,林远对于自己的金手指,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除了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形成附魔卡之外。 每一次的附魔,并不会对他所会的知识造成消耗,或者干脆从他脑海中抹除。 但入门、小成、大成三个级别,每一个级别的知识理解,都只能附魔一次。 不过若是错过了,便会失去一次机会。 比如他的混元功达到了大成级,但在入门和小成时未能进行附魔,那形成的附魔卡就会被更高一等级的附魔卡覆盖,很是浪费。 至于圆满级,他却还没有达到过,并不太清楚其具体效果。 如今以林远的知识储备,有大成级的混元功、大成级华山轻功、大成级华山内功、小成级华山剑法、大成级豹尾腿、小成级养吾剑法。 而这些,被他用作附魔的,也有许多,但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像什么石子啊、破损的桌子腿什么的。 没办法,现在的华山穷,林远作为华山弟子,自然也就更穷了。 除了一身华山校服、华山弟子长剑之外,连布鞋都是宁中则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那位温柔的女侠,是真的把他跟令狐冲都当成孩子来对待。 林远没有选择衣服,因为这东西最容易暴露了,就像刚才,若是衣服的话。 他从外边回来,怕是根本没办法瞒过岳不群的眼睛。 现在的生活,林远其实挺满意的。 什么江湖风流,老老实实的苟到天下无敌再出山,他不香吗? 反正,林远可不想经历什么以弱胜强的辛苦,还是打碾压局更合适他。 刚穿越来时,那种被人追杀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情况,他再也不想经历! 没错,刚刚被岳不群误认为是前辈之人,正是林远。 第一次实战,虽然并非正面放对,也让林远心中激荡不已。 大成级的混元功,内力雄浑而稳固,如同平静的大海,却内藏着强大的力量。 岳不群想用太岳三青峰留下林远。 剑法是好剑法,可惜此时的岳不群,还无法将紫霞内力附于长剑之上。 而林远却能将混元功内力延伸到剑上,以力破巧,直接断了岳不群的长剑,借以脱身。 “他现在的紫霞神功,不知道是何等境界,可惜没有紫霞神功的秘籍,不能一窥究竟。” 不仅仅是紫霞神功,包括养吾剑法,以及太岳三青峰也没的。 这一门内功、三门剑法,是岳不群所主修的功法,自然会慎之又慎。 翌日清晨,林远一如既往的前往山尖吐纳内气。 他全身经脉堵塞,有附魔物品加持时,混元功全身畅通无阻,可放下附魔物品,却又没有丝毫改变。 两者的差距,让人十分别扭。 不过,林远对正常状态的自己,却并没有嫌弃。 毕竟,这才是真实的他。 而且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待内功的视角,似乎要更敏锐。 华山基础内功,是华山弟子入门筑基的功法,子是岳不群教给他的功法。 这门功法在他脑海中形成的附魔卡,早就已经是红色大成级。 林远自认为对这门功法的了解,已经细致入微。 但每每以普通人的状态去尝试,却能让他对这门功法有更深的理解。 并非错觉。 附魔卡上那不断增加的紫色光点,便是明证。 如此状态下,再过几年,待到剧情开始之时,应该就差不多能有第一张圆满级的附魔卡了。 一个时辰结束,太阳已经完全跳出山头,林远便回了藏书阁。 “二师弟回来啦,快来用早膳。” 林远笑道:“大师兄,你的禁闭结束了?” “……” 令狐冲满脸幽怨:三师弟还在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没错。 劳德诺回来了,并没有逃跑,不过他看上去十分不安。 时不时的四下张望,仿佛害怕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似的。 “三师弟似乎有些害怕?” 林远突然问出声来,劳德诺讪笑道:“没、没有,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们要在藏书阁吃饭,要是弄坏了秘籍,可没办法向师傅交待。” “都是自家师兄弟,哪有那么多规矩,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都是跟师傅师娘一起吃的呢。” 这话是真的,但说完之后,令狐冲就独自伤感起来,“也是分开吃之后,我才明白那些年错过了什么。我居然、居然十五岁才第一次喝酒,惭愧啊惭愧!” 第十一章 耳中人 对于令狐冲的饮酒史,林远与劳德诺都没有兴趣。 已经认定藏书阁有鬼的劳德诺,白天还敢过来,可到了晚上,却是再也不敢靠近。 林远也乐得清闲。 倒是岳不群,最近却是频频离开华山,但却并没有带任何一位弟子一起。 令狐冲几人的功课,平素也就由宁中则代劳。 宁中则的实力很强,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有着“无双无对,宁氏一剑”的名头,可不是靠吹捧出来的。 对于令狐冲与劳德诺,宁中则很是严格。 但对于林远,却是多有关爱,练功时就算剑法有什么错漏,也是和风细雨的去教导,而并没有多少严厉之语。 这就苦了令狐冲与劳德诺。 没办法,平时的宁中则是温柔的长辈,但在教授课业之时,却变得十分严厉。 这也导致了令狐冲私下里,总是冲着林远抱怨。 今天的课业结束,林远全身是汗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正准备去藏书阁时,一道娇俏的身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林远一路走过去,她都没有现身,一直藏在一颗树后。 见林远过来,她坏笑着就要丢出一颗石子,可突然脚下一绊,哎呀一声就倒了下去,径直趴在了地上。 林远“诧异”的转过身来,“灵珊,你这是干嘛,还行什么大礼啊,这可使不得。” 鬼才要给你行大礼! 岳灵珊那叫一个气呀,起身对着把自己绊倒的大石头踢开,却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这儿会突然出现一块石头,明明她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 她过来,是找林远听故事的。 没错,听故事。 想要哄小女孩,那自然是讲故事最靠谱,不过这对岳灵珊似乎没什么效果。 想听故事的时候,自然是甜得腻人。 可听完之后,对林远依然是一副娇蛮的小模样,可爱是可爱,但持续太久了,也挺烦人的。 就像刚才,这姑娘居然想偷袭他! 幸好岳不群下山,他也不用担心老岳随时过来察看自己的经脉、发现异状,便一直扎着头绳。 大成级混元功在身,哪里会察觉不到一个刚入门的小姑娘的动静? 没错,岳灵珊也内力入门了。 尽管她还没有正式拜在岳不群门下,但她却是已经修习起了华山内功,而且已经小有所成。 这也是她来捉弄林远的底气。 只可惜,“运气”似乎并不站在她这一边。 跟随林远来到藏书阁,岳灵珊很随意的坐在林远原本的位置上,笑嘻嘻的道: “小林子,你有新故事了吗?” 小林子? 林远穿越前自然是看过笑傲江湖的,对于小林子这个称呼很是敏感。 “没有。” “哎?不是说今天就有了吗?难道说……哦,知道了知道了,小林哥哥~” 岳灵珊恍然大悟,换上一副娇羞的模样,撒起娇来。 林远沉默一阵,缓缓说道:“正经一些行吗?” 岳灵珊瞬间双手插腰,喝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还想听故事吗?” “想。” “坐好。” “哦。” “谭晋玄,是本县的一名秀才。他很相信一种气功之术,每日练习,冬夏不停。练了好几个月,自己觉得好像有些收获。有一天,他正盘腿而坐,听到耳中有很小的说话声,就像苍蝇叫一般,说:“可以见吗?”他一睁眼,就再也听不见了。他又重新闭上眼、息住气听,又听到方才的声音。他想:这可能是功已练成,心里暗暗高兴……” 穿越前,林过也看过许多故事,特别是武侠故事,更是信手拈来。 不过倚天屠龙、神雕侠侣这种故事,不能说。 否则,他无法向岳不群解释清楚,他是如何知道这些“前朝秘闻”的。 以岳不群那多疑的性子,说不定就会对他生疑。 外国的灰姑娘之类的故事,也不能说,毕竟那种故事已经不止是想象力的问题了。 倒是平素的一些鬼怪故事,可以说给岳灵珊听听。 神鬼志怪,这等故事在民间很是流行,哪怕是一个小山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所以,林远说上一些,被这姑娘拿去跟岳不群和宁中则炫耀,也不至于被怀疑。 今天林远讲的,是一个名为耳中人的聊斋故事。 讲的,是一个迷恋内功之术的秀才,他的耳朵里有一个三寸多、面貌狰狞,丑恶得像夜叉一样的小人。 这只是一个短篇故事。 如果不能好好的扩展一番,在穿越前,若是找个可爱的小姑娘说出来,说不得会被鄙视一番。 可岳灵珊不同。 明明是干巴巴的故事,却说得岳灵珊心惊不已,脸上更是肉眼可见的害怕: “我、我耳朵里不会也有一个小人?好像平时我就能听到声音……” 林远平静的道:“不会,耳中人只会找秀才,你没那么有学问。” “小林子!” 岳灵珊瞬间羞愤不已。 听故事前小林哥哥,听故事后小林子,林远都习惯了,正准备打发这姑娘离开,却听得远处似乎有宁中则的呼喝之声。 “好像是娘的声音?” 岳灵珊听不太清,但林远却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宁中则在与人争斗。 是什么人,居然趁着岳不群不在山上的功夫,上山来了? 最近这几年,岳不群因紫霞神功突破了一个境界,自认也算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便频频下山。 一方面绞杀山贼土匪、济弱扶强,一方面交好武林同道。 靠着紫霞神功与养吾剑法,也是将华山掌门的名头,重新给竖了起来。 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哪个江湖好汉听了,不是得竖起一根大拇指,称上一声:好! 也正因此,华山派明明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却在江湖武林中声势正隆。 因为这份声势,也因为岳不群那一柄染血的长剑,让华山境内再没有一个匪类敢于肆虐,连带着附近的村子都多了起来,受庇于华山。 甚至还听说,有不少人想将孩子送上山来学武。 这种情况之下,还敢有人冲击华山,真当岳不群离开,宁中则就是个摆设不成? 第十二章 强敌来袭 “师弟、小师妹,你们没事就太好了。” 令狐冲带着劳德诺从门外小跑进来,看到林远与岳灵珊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岳灵珊急忙问道:“大师兄出什么事了,我娘她人呢?” “有匪类上门,师娘正在追击他们,你们别乱跑,就在这儿,免得遇到危险。” 和林远、岳灵珊不同,令狐冲如今二十出头,也是跟着岳不群去见了世面的。 或者说,是见了血的。 他的天赋其实并不算差,虽然平素喜欢喝酒,练武也有些懒散,但却在同辈之中,也不算是弱者。 当然,跟任盈盈那等二代没法比。 但跟青城以及五岳弟子相比,却也算是前列的小高手,被岳不群带出门时,也没少手忍不轨之匪类。 对于这等匪类的认知,他一直都觉得,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存在而已。 就算没有师傅岳不群出马,他最多也就费点功夫。 可今天却突然有三四名黑衣人冲上山来,口口声声叫着,要为什么老大报仇。 这一听,就是打听到岳不群不在山上,所以想找华山派其他人泄愤啊! 令狐冲可不惯着这些人,提剑就要将他们赶下山去。 可也就只是十几招的功夫,他居然被这群没脸见人的黑衣人给击败了。 更让他深受打击的是,这群黑衣人,似乎并没有费太多力气。 什么时候,我华山派大弟子,连几个匪类都不如了? 令狐冲心中苦涩,好在有宁中则及时出现,否则令狐冲少不得挂些彩。 对过几招之后,黑衣人不敌败逃,宁中则则是直接追了上去,只是留下令狐冲照顾派内。 “二师弟你也别担心,师娘她的武功不比师傅弱多少,放到江湖上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会在几个毛贼身上失手的。” 见林远面带忧虑,令狐冲连忙安慰起来。 岳灵珊和林远表面上不对付,实际上也很关心在乎这个同年龄的小伙伴,同样出声安慰起来。 倒是劳德诺,神色之间似乎有所隐瞒。 林远暗自摇头,心道:我担心的不是她,而是我们这几个小虾米啊! 调虎离山,这般简单的计谋,都没人能看透吗? 还是说,武林中人,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 这不,不远处就有人过来了,此人气息雄浑,一身实力甚是不俗。 待到近处,令狐冲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拔剑转身,怒喝道:“什么人?” “哈哈!这里果然有几个小崽子,老子是虎头山的,来为咱们老大报仇!岳不群那伪君子实力强,老子我打不过,不过可以先宰他几个小徒弟报仇,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乱杀的!” 来人是个高壮男子,手中提着一柄阔剑。 明明是大白天,却全身套在黑衣之下,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边,满是戏谑与得意。 虎头山在哪? 令狐眼带迷茫,可黑衣人却已经杀上前来,剑势如电,他哪里还顾得上多想,立即举剑迎敌。 砰! 我不是对手! 两剑相击,令狐冲心中大叫不妙,不仅仅是武器原因,更有着内力、力道上的差距。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土匪! 令狐冲心中大急,可此人攻势急切,完全就给开口叫岳灵珊和林远离开的机会。 若是强行开口,怕是下一息,就会被此人用阔剑给削了脑袋。 眼见令狐冲不敌,岳灵珊面带恐惧之色,却依然站在林远身前,咬牙小声道: “小林子,你不会武功,快些离去,我和大师兄还有三师兄给你争取时间,你去找我娘!” 劳德诺不乐意了: 我就直接被代表了? 林远侧头看向她,声音依旧平静无比,“这是唯一一次,我不讨厌这个称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贫嘴?” 岳灵珊气得直跺脚,却也是已经抽出了身后长剑,冲着黑衣人喝道: “少小看我华山,三师兄,我们一起上,和令狐师兄一起杀了这来犯之敌!” 劳德诺一脸无奈: 不要代表我啊!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抽出长剑,与岳灵珊一起扑将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式。 他可才进山门没几天。 因为是带艺拜师的原因,他的身后还算看得过去,但依然要比令狐冲差上不少。 岳灵珊就更别提了。 因为是掌门之女,虽然有岳不群和宁中则给她开小灶,在她还未拜师之前,就帮她调理根骨、打磨内气。 但却也只是在打磨阶段,还未真正系统的学习搏杀之术。 两人上去帮忙,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但好歹也帮忙分担了一些压力,让令狐冲有了一丝喘息之机,“二师弟,你赶紧去找师娘,要快一些,否则我们三个可就都交待到这里了。” “哈哈!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黑衣人大笑一声,手中阔剑攻势更急,剑啸之声让令狐冲脸色大变。 不过几个呼息的功夫。 令狐冲便被挑飞了手中长剑,然后阔剑紧跟而上,重重拍在令狐冲后颈处。 如此巨力袭来,令狐冲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大师兄!” 岳灵珊和劳德诺大急。 “还有心情担心别人?都给我躺下!” 黑衣人几个招式之间,便将岳灵珊与劳德诺都拍倒在地,随即他又看向林远,嘿嘿笑道:“你小子,是被吓傻了?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为你拼命,怎么着,你也想跟着这小姑娘一起死?” 林远平静上前,低下身去。 却没有察看岳灵珊,而是突然探手按在劳德诺脖子上,随即一声闷哼。 劳德诺便真正晕了过去。 “你……” 黑衣人脸色大变,“你不是个废物?” “你应该庆幸没有下杀手,否则,现在躺在这儿的可不会是他们。” 林远站起身来,明明是个单薄的少年,却有一股宗师气度升起。 黑衣人心头微颤,嘿嘿笑道:“少唬老子,我倒要看看,你……” 话音未落,他便发现那林远已经跨越数米的距离出现在自己身前。 举剑相迎。 砰! 一声巨响,阔剑吃不住力,随着林远的手掌,重重印在他的胸口。 黑衣人倒飞而出,撞在墙上跌落下来。 一口鲜血喷出,将那黑巾染得更黑了几分,他努力看向林远,眼中满是惊骇: “你、你……” 第十三章 如此少年 “我问你答。” “你个小兔崽子,爷爷……啊!!!” 面无表情的踩断黑衣人的左腿,林远眼神幽幽,“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黑衣人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看着这个年不过十六的少年,依然凶悍无比,“老子是虎头山……啊啊啊!!!” “回答错误。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这一次,林远将踩住的位置往上移了一些,看他这架式,似乎是要将黑衣人的腿一寸一寸的踩断。 如此狠辣,如此少年! 黑衣人的眼中终于多了一抹恐惧,可他却依然坚持道:“我是虎头山……嘶!唔!啊!” 林远将脚又上移了几分,略带惊疑的道:“你这声音,还是挺有趣的,会唱歌吗?” 黑衣人:“……” 林远不好意思的笑笑,颇有几分腼腆之意,“抱歉,不应该在做正事的时候说笑。” 抱歉你个头啊,你特玛的是冷血少年,扭头就跟我装青葱岁月、青涩的阳光大男孩呢? 黑衣人心中怒骂,可他现在已经怕了。 若非背后还有更让他敬畏之人存在,或许,他已经全都招了。 “你手持阔剑,这是嵩山派的制式武器,不过正因为是制式武器,也很容易让人模仿,甚至是嫁祸,不能完全做为依据。 我没学过嵩山剑法,也没见过,但听师傅说起过,嵩山剑法共一十七路,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乃堂堂正正之师。 你刚才的剑势,正是如此。 当然,这也同样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江湖上也有同样意境的剑法。 不过你以黑衣覆面,对我华山中人伤而不杀,明显是不愿意完全得罪华山,有所忌惮。 但你又留下了劳德诺。” 林远似笑非笑道:“劳德诺是嵩山派过来的棋子,你故意与他演一出戏,是想让他继续做他的棋子?毕竟,这藏书阁内,可没有紫霞神功,也没有养吾剑法。 如此一来,你的身份便也可以确定了,嵩山派前辈?只是不知是哪一位。” 黑衣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妖孽一般,声音沙哑无比,“没想到,岳师兄已经有如此佳徒,倒是隐藏得够深的,嘿嘿,君子剑,君子剑……噗!你……”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林远眼神一寒,穿越前对岳不群的感观早已被抛到了脑后。 在这几年间,岳不群对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甚至还请了先生来教他四书五经。 若非如此,他想看懂这些古文,都是难事。 可以说,为了他这个不能学武的弟子,岳不群已经做了足够之多。 还有几年前的救命之恩,这份情谊,林远自然是领了。 无论岳不群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有人嘲讽之时,他这个做弟子的,自然不能坐而视之。 黑衣人看了眼自己的左腿,一把扯下了黑巾,露出一个中年人的沧桑面容。 他左额角有一道刀疤,看上去凶狠至极。 “老子沙天翁,十三太保之一,现在你满意了?” 林远不答,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的武功秘籍带身上了没。” 沙天翁:??? 老子是来打劫华山藏书阁的,结果不但遇到个怪物,还要把自己的功法也搭出去? 或许是被打怕了,沙天翁可不想自己变成双腿残疾的废物,只得将自己的功法交了出来。 没错,他是将秘籍带在身上的。 不过只是他自己的独门内功,至于嵩山剑法,“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口述于你。” 林远正欲点头,突然察觉到什么,提起沙天翁便从窗口飞出去。 数息之后,身上沾着一丝血迹的宁中则焦急的跑了回来。 看着藏书阁中昏迷的岳灵珊、令狐冲、劳德诺三人,脸色大变:“远儿、远儿呢?” 山坳之间,林远将沙天翁丢下,“现在可以说了。” 沙天翁声音干涩道:“废……师侄,可否先让师叔我止止血,再这样下去,我这条腿可就废了。”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这话虽然只是喊喊,私底下该打打、该杀杀,可这称谓却是没什么问题。 沙天翁为嵩山十三太保,是左冷禅一级的人物,与岳不群同辈,叫林远一声师侄,自称一声师叔,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林远也不介意。 比起这些称呼,他更注重的是自己得到的实惠——岳灵珊的“小林子”除外,那称呼,可是会让人下面少东西的。 “多谢。” 见得林远点头,沙天翁勉力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包金创药,洒在了断腿之处。 不过断腿处的伤口有些多,一包金创药洒完,也就勉勉强强。 ‘这该死的小子,待我逃出去,一定求得左师兄来铲除你这个祸害! 想来左师兄要是知道岳不群藏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徒弟,怕也是会坐不住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连他这在江湖中厮杀打滚三十余载的江湖前辈都轻松击败,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林远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好了没有?” 好尼玛! 沙天翁心中大骂,面上却是挤出一丝笑容,颇有几分谄媚之色,哪里如刚才那般铁血硬汉。 “好、好了,师侄啊,师叔我对嵩山剑法也不是特别精通,若是有什么错漏之处……” “错一处,一根指节。” 沙天翁错愕抬头,正对上林远那阳光少年般的笑容,“十指连心,想来沙师叔也是不会在意的。” 这一次,沙天翁连在心中怒骂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华山有此子在,左师兄的谋算,怕是要再推迟十数载了。 “嵩山剑法有“内八路,外九路”之称,十七路长短快慢的剑法应有尽有。有开门见山、万岳朝宗、千古人龙、叠翠浮青、玉井天池、天外玉龙等招式。” 林远打断沙天翁的话,“烦请师叔为我演示一番。” 沙天翁面色一僵,看了看自己的断腿,咬牙道:“那我便为师侄演示一番。” 说罢,他拿起一根树枝,开始比划了起来。 第十四章 人均演技派 嵩山剑法,讲究堂堂正正、以势压人,其势却极其狠辣,招招攻人要害。 在林远的“友好”相请之下,沙天翁教学起来极其卖力,把他所知晓的招式,一五一十的放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 林远不断学习着、思考着。 只可惜,属于嵩山剑法的附魔卡却一直未有成形,这让林远看向沙天翁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师侄,我可没有藏私,我所知道的嵩山剑法,可全都教给你了!” 沙天翁大急,就怕林远再对自己动手。 林远笑道:“师叔如此说,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知师叔可还有什么可以教教我的?” “这……师侄啊,不是师叔我吝啬,实在是我也就学了这几门功夫。功夫宜精不宜多,若是分心,到头来怕是两头空。”沙天翁好意劝道。 林远很是领情,“多谢师叔教诲,即如此,那我就不留师叔了。” “我可以走了?” 见林远点头,沙天翁面色一喜,连忙道谢后,便拖着一条断腿往外挪去。 伤势很重,可他根本不敢待下去。 不仅仅是担心林远出耳反耳,更担心岳不群突然回山,到那时,他怕是会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小兔崽子,等老子回去禀告掌门师兄,让他来收拾你小子,再把今日之仇,百倍相报!’ 走出十数米,见林远没有背后出手的意思,沙天翁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当面放狠话,他不敢。 可心底骂上几句,再想好以后如何报复,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忽然间,心口一阵剧痛。 沙天翁眼前一黑,身子便软倒下去,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林远收回手,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守在藏书阁,顺便看看书而已,师叔你回去之后,怕是要把我的事情泄露出去。此地山清水秀,也不算辱没了师叔。” 第一次杀人,林远心中却远比想象中的平静。 或许,只是震碎人的心脉,没有太多血腥展露在外的原因吗? 林远不清楚,但这却是一件好事。 笑傲江湖可不是什么悠闲的世界,江湖恩怨,动辄灭人满门。 想想那福威镖局。 就因为一本辟邪剑谱,便让一个天真而富有善心的富家公子,变成后边那等模样。 如此世界,对心善之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如今的林远,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有照顾自己的师傅师娘,有活泼可爱的小师妹,有豪爽大方的大师兄。 不用为生活担忧,只需要平时做做功课、看看书,便能一窥武学奥秘。 这等生活,真希望能够一直过下去。 “远儿!远儿!” 是宁中则的声音。 林远取下头发上的发带,也没离开,便在沙天翁尸体旁不远处的树干上靠着坐下。 几息之后,宁中则终于赶到。 见到地上的尸体时,宁中则脸色大变,但却还是赶紧来到林远身边,担忧道:“远儿,你没事?” “师、师娘?我没事,刚才有黑衣人袭击,说是什么虎头山的,大师兄和灵珊都不是他的对手,师娘你快去救救他们!” 林远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十分焦急的道。 宁中则拍拍林远的后背,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渡入,缓解着林远的“焦虑”。 “没事没事,那黑衣人已经死了,你看。” 说罢,她指向沙天翁尸体的位置。 林远看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带着一抹敬佩的眼神道:“还是师娘厉害。” 这…… 宁中则有些心虚,毕竟这人不是她杀的,但面对从小被她当作儿子养的弟子的敬佩,她也是轻咳一声,便接了下来。 只是,“远儿,你是被他掳过来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后颈一凉,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师娘了。” 林远的演技不错,否则,早就在岳不群面前暴露了。 有着身份关系的滤镜存在,宁中则更加无法看破林远的演技,也没有再问,便将林远带回了派内。 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转身来,将沙天翁的尸体带了回去。 一番忙碌之后,此地也恢复了宁静,只有一道孤傲的身影在默默看着这一切。 “岳不群,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娶了一个好妻子。” …… 华山发生如此大事,居然被一群所谓虎头山的土匪,差点给偷了老家。 接到消息的岳不群,立即从外赶了回来。 第一件事,便是将令狐冲又赶去了思过崖,原因很简单:“连一个山匪都打不过,你这华山派大弟子,也该好好磨炼磨炼了。” 令狐冲很想反驳。 想当初,他随岳不群下山游历之时,也是轻手手刃了不少土匪。 那些盘踞一方的土匪,打家劫舍,却完全不是他一合之敌。 这次来的明显和普通土匪不一样。 令狐冲怀疑,那是有江湖中人假扮的,但这个怀疑,却也只是让他的思过崖之旅,多增加了一个月。 还增加了一个条件: “思过结束之时,我会检查你的功课,若是再无长进,便一直在思过崖待下去。” “是,师傅。” 令狐冲苦着脸应下了声,不敢再做丝毫反抗。 岳不群冷哼一声,心道: 冲儿天赋极佳,却是惫懒无比;远儿勤学苦练,却是经脉堵塞。 希望这一次,能让冲儿长进一些,能够多沉下心来,免得浪费了这一身天赋。 “劳德诺。” “弟子在。”劳德诺连忙行礼。 岳不群眼中寒光闪烁,但声音却温和无比,“此次你护派有功,休养些时日,便正式修习我华山功法。” 劳德诺惊喜万分,“弟子多谢师傅。” 挥退两人,岳不群走出了正气堂,先是到藏书阁看了一眼。 林远依然在认真的看着书,仿佛前几日的事情,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般。 ‘远儿性子坚毅,终究,是可惜了。’ 回到自家宅院,宁中则上前接过岳不群的剑,担忧道:“师兄,那沙天翁的尸体如何处理,要交还给嵩山派吗?” 第十五章 最熟悉的华山派 沙天翁的尸体,已经证明了很多事情。 劳德诺背后之人也不用再想,那便是嵩山派那位左掌门、左盟主! 只是,岳不群怎么也没想到。 沙天翁这位嵩山十三太保,会直接假借虎头山山匪的身份,冲击华山。 如今不仅仅是沙天翁死在了华山,就连沙天翁带过来的几名嵩山弟子,都被宁中则斩杀。 若真是将他们的尸体送还嵩山,怕是会立即给左冷禅借口,大举攻伐华山。 以如今华山派的实力,不说其它,单单是那嵩山十三……十二太保的实力,便让人难以招架。 如今之计,唯有一个字: 忍! 好在岳不群已经忍了很多年,早已不在乎一时一地之得失,更何况,此次沙天翁折在此处,怕是会让左冷禅好一阵肉疼。 沙天翁,还有那几个嵩山弟子的尸体,就扔进山里喂狼。 他们不是说自己是虎头山的山匪吗? 便随便他们就是。 只要劳德诺这个棋子安然无恙,对于沙天翁的失踪,想来左冷禅还不至于认定到华山头上。 时间,时间,时间! 岳不群平复着心中戾气,突然问道:“师妹,你可知是何人杀了沙天翁?” 沙天翁实力在嵩山十三太保中,排名末位。 可他的实力却并不弱,放到江湖中去,也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宁中则虽然同属一流之列,但想要战胜沙天翁,却是须得经历一番苦战。 而沙天翁身上,除了那致命一掌外,便是那好几处断裂的腿骨。 很显然,击杀沙天翁之人,实力绝对远远在其之上,否则无法做到如此碾压之局。 “我赶到之时,只见着远儿靠在树边刚醒,而沙天翁已经死了。” 岳不群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喜色,“如此,想来应该是那位前辈了。” 宁中则不解道:“前辈?师兄,这华山之上,还有哪儿隐藏的前辈吗?” “没错,藏书阁中隐藏着一位华山前辈,他修炼的是混元功,而且已经大成,想来应该是他在暗中护持远儿。” 岳不群信誓旦旦的说道。 宁中则惊疑道:“我华山,居然有这样一位前辈吗?以前怎不曾听师兄你说起过?” “剑气之争时,这位前辈因潜修混元功未能出现。当他出关之时,便已经是我继承华山掌门之位之后,见此情形,前辈他心灰意冷,不愿再理江湖中事,也不愿再让人提起他,所以这才未向师妹说起过。我将门派秘籍重新放回藏书阁,也是因为有这位前辈在,才不用担心秘籍被盗。如今,他愿意出手,想来是看中远儿这孩子。” 岳不群将自己的猜测合理编造了一番,倒是真的把宁中则骗了过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十数年来,他夫妻二人为了华山之事,早已耗费了无数精力,更是无时无刻不处于紧绷状态。 如今,若是能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前辈作为后盾,想来也会让她心中稍缓? 至于那位“前辈”的真实身份,并不重要。 只要他愿意护持华山派,那便已经足够了,而这一次的情况,也让岳不群对自己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 最主要的,还是那混元功的存在。 岳不群承认,他有赌的成分在里边,可现在的他,不赌又能如何? 嵩山派虎视眈眈。 不但直接送了一个好弟子过来,更是连十三太保都上门盗取秘籍。 如此咄咄逼人,让岳不群心中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上一把! 在宁中则看不到的角度,岳不群一向温文尔雅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如此,倒是远儿的缘分。”宁中则轻叹不已,却也没有提请那位前辈出山的话。 岳不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剑气之争,心灰意冷……当初那场内战,是整个华山的痛,痛到最后只剩下她与岳不群两人。 现在,或许再多了一个。 既然那位前辈心灰意冷,不愿意露面,但只要愿意在有强敌来犯之时出手护持一二,也是对她夫妻二人最大的支持。 或许,是真的受到了刺激。 接下来的一年中,岳不群陆续接受了山下村子里送上来的几个孩子,收为弟子。 四弟子梁发,五弟子施戴子,六弟子高根明,七弟子陆大有,九弟子英白罗。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华山。 老八? 岳不群正式将岳灵珊收归门下,排行第八,正式开始修习华山功法。 曾经冷清的华山上,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特别是那老七陆大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只猴子过来养着,平时都是不离身。 幸好林远知道,原着中陆大有就有一只猴子,否则,他还真得怀疑这是不是张小凡带着他的猴儿穿越过来了。 清晨,太阳升上天空。 林远结束内功修习,回到藏书阁内,在他身后,是梁发、陆大有等人。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整理一番便出来。” “是,二师兄。” 梁发等人齐齐躬身行礼,倒是那岳灵珊脆声叫道:“二师兄你可快一些,否则让我们等急了,可是会去向爹爹告状的。” 能将打小报告说得这么顺其自然,也真是没谁了。 林远头也不回,“无妨,你尽管去说,看到时师傅会罚谁。” 噗哧! 哈哈哈哈! 一阵低笑声响起,岳灵珊更是气得直跺脚。 她拿林远没办法,就算再气恼,也不会在其他师兄弟面前叫林远一声“小林子”。 可对这些嘲笑自己的师兄弟们,她却是很有一套。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梁发等人的求饶声,林远失笑摇头。 每日上山做早课,他都没有带上任何内功属性的附魔物品。 只因为,华山基础内功的附魔卡,卡在从大成到圆满的最后一步,不得寸进。 ‘今日课后,去向师傅请教一下。’ 打定主意,洗掉身上汗水的林远,换上一套华山校服,走出了藏书阁。 此时,藏书阁外的空地上,梁发等人已经就地坐定,见得林远出来,便齐齐行礼道:“见过二师兄!” 林远微微颔首,缓缓道:“今日,继续讲解华山内功心法与华山剑法。讲解结束后,有何疑虑,尽可提来。” “是,师弟(师妹)谨记!” 第十六章 预订工具人 最后入门的老九英白罗,也已经修习半年有余,华山内功已然入门,内气虽弱,但却真实不虚。 而老四梁发,更是将华山基础内功练到了小成境界。 能被岳不群收入华山,作为复兴之基的众弟子,天赋自然不会差了。 尤其是老八、小师妹岳灵珊。 因为从小打根基的原因,正式修习起华山基础内功时,更是突飞猛进。 如今,已经是大成之境。 放到江湖上去,也能勉强踏入三流武者之列,有了些许自保之力。 在这群人面前,不用附魔道具的林远,只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内功有成之人,在林远面前,也只是乖乖听课的学生而已。 哪怕是身为掌门之女,平时最是古灵精怪的岳灵珊,此时也是老老实实的上课。 这是在数次被岳不群教训之后,才学会的礼貌。 以林远如今在华山基础内功上和入门剑法上的造诣,单就理论知识而言,别说指导这些师弟师妹。 就连师娘宁中则以及大师兄令狐冲,也是承认了他比不上林远。 因此,尽管林远没有丝毫内力在身,却依然在一次次的教导之中,不断竖立着他的威信。 可以说。 在这华山之内,他的威信比宁中则都不差分毫,是仅次于岳不群的存在。 一堂课上完,梁发等人施礼后便离开,去做其它的功课。 岳灵珊留了下来,没有了上课时的严肃认真,一脸笑意的道:“小林子,快给我补课。” 林远看了她一眼,“行,去站桩。” 岳灵珊嘟起嘴道:“真是的,好啦好啦,二师兄好了?” 这还差不多。 作为掌门之女,也是认识了好几年,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存在。 林远自然不会一视同仁。 事实上,他还给岳灵珊准备了不少“礼物”,在合适的时候就会送出去。 笑傲江湖的剧情很紧凑。 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太大的时间跨度,几乎就是两三年的时间便结束了。 而岳灵珊,也才堪堪不过20岁,便结束了她那短暂而凄苦的一生。 现在有林远在,自然不能让岳灵珊经历如此苦难。 而且,他也想改变岳不群的未来,哪怕只是不让宁中则郁郁而终。 但具体要如何做,却还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岳不群奉行君子之道,想以君子剑的声望,将华山重新带上辉煌。 然而,这十数年来的谨小慎微,却铸就了岳不群那多疑的性子。 若是林远将自己的金手指选择性的暴露一部分。 哪怕他的身世来历清白,更是岳不群与宁中则亲手救下,也会对他产生怀疑与警惕。 林远很满意自己如今与岳不群、宁中则的关系,并不想让这份关系产生裂痕。 所以,他或许需要一个工具人。 一个能够不对他产生怀疑,却又不会让岳不群产生怀疑的工具人。 一年前的藏书阁之战,是真的给岳灵珊带来了冲击。 尽管平日里依然活泼可爱,可在武道一途,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努力方向。 而作为掌门之女,也是派内唯一的女弟子,她所学的内功心法不提,至少剑法,便不再是单纯的华山入门剑法。 玉女剑十九式。 这是宁中则的主修剑法,也是目前岳灵珊所钻研的武学。 在发现林远在武学理论上的研究天赋之后,除了岳不群的独门内功紫霞神功以外,基本上能教的都交给了林远。 玉女剑十九式,同样也在其列。 这套剑法名为十九式,但却讲究一个奇妙变幻,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 一式使出,便有无数后招,可以因时而改,因地制宜,也最是擅长拆解克制别派剑招路数。 此剑法也主要是由女子修行,是因为女子天生臂力不足,却又较为细心,善于以巧破拙。 如今,岳灵珊修习玉女剑十九式已然入门。 然而在林远的脑海中,却已经形成了小成级别的玉女剑十九式附魔卡。 并且这张绿色的附魔卡,已然有大半转为红色。 只需要数月功夫,便能成为大成级的附魔卡。 看看时间,岳不群或许已经开始布置福威镖局,岳灵珊也该快去福州了。 到时,便找个理由,正式将岳灵珊发展为工具人。 也好给这姑娘上一层保险,免得因为他的存在,而产生一些可怕的蝴蝶效应。 林远正在指导岳灵珊练习,一只猴头率先出现在视线中,然后便是陆大有。 他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二师兄、小师妹,师傅回来了。” “真的?” 岳灵珊心中一喜,手中剑势瞬间乱了章法,林远板起脸道:“凝神静心,好好把这一套剑招耍完,再说其它。” “知道了。” 岳灵珊吐了吐舌头,连忙收敛心神,继续练习起剑法来。 陆大有嘿嘿一笑,还冲着林远眨了眨眼睛,内里的含义十分古怪。 “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 陆大有脸色微僵,连忙说道:“二师兄,我的剑法进度你还不知道嘛,你别担心啦,我一定会努力练习的,师傅让我来通知你们,我现在回去复命啦。” 言罢,他便顶着猴子,头也不回的小跑离去,甚至还用了轻身法门。 远远看去,真就跟一只小猴子似的。 直到今天的练习分量结束,林远纠正了一些错漏之后,这才放岳灵珊离开。 “你在六猴儿面前凶我,我记住了,哼!” 岳灵珊冲着林远做了个鬼脸,也跑开了。 六猴儿是陆大有的“昵称”,林远面色不变,转身回了藏书阁。 稍稍整理了一番,他才前往正气堂。 岳不群此时正在考查梁发等人的武功,见林远进来,板着的脸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远儿,身体如何?” “劳烦师傅挂念,弟子一切无碍。”林远恭敬回道。 嗯。 岳不群满意点头,不再看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近来可有什么不解之处,或可说来,为师替你解答。” “是,师傅。” 而下方几人,却已经小声嘀咕起来。 “师傅也太偏心了,明明二师兄都没办法练武……” “闭嘴!” 第十九章 向往的生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华山派人丁单薄,林远在众师弟心目中的威望也不低,但他终究无法习武。 江湖中,却是以武为尊。 平日里,岳不群也是给众弟子灌输的此等概念,再辅以侠义之道。 也正因此,见岳不群如此重视林远,而对他们却严苛无比,自然心里有些怨言。 岳不群内力在身,自然是听到了。 林远此时顾忌岳不群,没有装备附魔内力的道具,但这正气堂说大不大,自然也能听到。 只是,他却是面色不变。 这让岳不群心中越发满意,也越发的可惜。 半个时辰功夫,岳不群便已经将众弟子的武功进境考校完毕,但面上却似乎并不大满意。 从梁发到英白罗,一个一个的训了下去,好好的体现了一番什么叫做严师出高徒。 包括岳灵珊,也都没有落下。 众弟子低头聆听教诲,可心里却总有一丝古怪:“在入门内功与剑法上,师傅的理解似乎比不上二师兄……” 点评完之后,岳不群再勉励了一番,便让几名弟子下去。 梁发等人自然听从,只有岳灵珊,嬉笑着上前拉起岳不群的手道:“爹,你要跟小林子说什么秘密吗,女儿也要听。” 对这个宝贝女儿,岳不群也没什么办法。 在林远面前,他也懒得说什么‘管教不严’的场面话,“远儿,近日可有何收获?” 数月间,岳不群一直都在外奔波。 包括令狐冲与劳德诺,也同样被他安排了出去,不过前者是去游历江湖,提升华山派的名望。 而后者,则是去做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反正都是嵩山派的暗子,用得好了,对华山同样也是一个助力。 而岳不群自己,则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 “师傅,弟子对诸多功法秘籍皆有所得,若有何错漏之处,烦请师傅教诲。” 岳不群微微点头,“可。” 林远便从华山入门内功开始说起,再到华山入门剑法,以及希夷剑法、玉女剑十九式等等。 种种理论,哪怕是岳不群听来,偶尔也会眼前一亮。 尤其是华山入门内功,林远的种种理解之精妙,让岳不群都在心中赞叹不已。 直到林远谈及混元功时,岳不群更加认真了几分。 岳不群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那隐藏在藏书阁的前辈,是否与林远有何交集。 只可惜,看来他猜错了。 一年前的事情,那位前辈对林远并未另眼相看,只是应了他岳不群的拖,在暗中照看华山? 可惜。 一念之余,岳不群也开始与林远交流起来。 在理论之上,岳不群的理论知识也不比林远高出多少,甚至对于个别功法的理解,他还在林远之下。 此番,他也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与林远交流。 一个时辰之后,岳不群感慨道:“远儿,此次与你交流,为师也是感触良多。可惜你经脉堵塞,否则以你之资质,未来必将带领华山走向鼎盛。” 林远笑道:“师傅谬赞了。” 和岳不群一番交流下来,他也有不小的收获。 一年多没有变化的华山入门内功附魔卡,其上的紫色也更浓郁了一分。 不够,还是不够。 武学不能是闭门造车,而是要集思广议,经历无数思维的碰撞,其产生的火花才能成就更大的辉煌。 林远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了让附魔卡突破到圆满的契机。 只可惜。 华山之上,除了岳不群之外,就连平日里与宁中则讨论,也不能对他有什么启发。 华山之外,却有无数武学大家。 嵩山左冷禅、衡山潇湘夜雨莫大、日月神教任我行、少林掌门方证、武当掌门冲虚。 以及那号称天下第一,已达天人化生之境的东方不败! 不论品行如何,他们的武学境界高深莫测,自然也有自己对于武道一途的独特理解。 若是能与他们畅谈一番,对于自己的成长,肯定是难以言喻的帮助! 只是,他现在还不合适下山。 不仅仅是属于岳灵珊、岳不群的悲剧即将开始,也是因为…… 岳不群的羊毛,他还没有薅完呢。 岳不群刚刚回山,林远也不宜一直拉着不放,而此时,岳灵珊才迷迷糊糊的从木桌上直起身来,“你们聊完啦?” 岳不群板着脸道:“浪费机缘。” 岳灵珊满脸疑惑,可看着自家爹爹的脸色,她也不敢多问,只得求助似的看向林远。 林远笑道:“师傅说得是。” 岳灵珊:(>﹏<。) ‘小林子你完了,你真的真的完蛋了!’ 华山上的日子,总是十分清闲。 趁着老岳还在山上的日子,林远一有空就去找老岳讨教知识。 老岳也是来者不拒。 林远在功法上的种种见解,让他对于功法的理解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甚至就连紫霞神功,也有了些许精进。 这要是放在平日,却也需要一月之苦修,正因如此,让他对于与林远的讨论,也充满了兴趣。 “师兄,你这般每日与远儿在一起,怕是会让其他孩子们嫉妒的。” 宁中则忍不住出言提醒。 岳不群却是道:“远儿的天赋无与伦比,在一些功法上的理解甚至还在我之上,与他交谈,也是让我受益良多。” 宁中则表示理解,“的确如此。我修习玉女剑十九式二十载,在教会他半年后,他的种种想法,也能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师兄,切忌不可冷落其他弟子。” “我醒得。” 岳不群点点头,随即叹道:“可惜,若是远儿经脉通畅,哪怕只是普通资质,以他的能力,也能走得很远很远,甚至成为我华山未来的支柱。” “是啊,远儿他,实在是可惜。”宁中则无比赞同这一点。 岳不群背负双手,看着远方的夕阳,心是暗道: 天不佑我华山! 哪怕如此,我岳不群也要逆天改命,只可惜紫霞神功进境缓慢,在江湖上能闯出一番名号,可对付左冷禅却是力有未殆。 如果放下尊严与傲骄,能够挽救华山…… 岳不群眼神幽幽,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第二十章 交待后事 近年来,嵩山派的威势越发深厚。 五岳盟主、嵩山掌门左冷禅,同样是一位天骄似的人物。 不但天赋出众,武学功底深不可测。 更有一股宗师气象,精修嵩山剑法,配合嵩山内功心法,打造出一套全新版本的嵩山剑法,增强门派底蕴。 其人更是魅力十足。 嵩山十三……十二太保,个个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足以独挡一面。 尤其是左冷禅此人,行事果断狠辣。 往些年还好,左冷禅一心提升宗门实力,对其他五岳四派,并未有太多干涉。 可是近些年。 尤其是沙天翁“失踪”之后,左冷禅便开始露出他的獠牙。 步步紧逼之下,让岳不群喘不过气来。 这些压力,如今全部是他一人承担,并没有让派内的徒弟们提前感受这份几乎绝望的压力。 包括宁中则。 她相信了岳不群的话,认为有一位不愿露面的气宗前辈,在藏书阁中默默守护着华山,自然不如岳不群那般无望。 所有的压力,皆在他一肩之上! “紫霞神功的进境越发缓慢,究其原因,还是这门功法与我不合。否则,若是能修炼至大成境界,也不用如此忌惮那左冷禅。” 夜色之下,岳不群来到藏书阁上,看着那一点火光,心情激荡起伏。 “我需要一门更有威力的功法,一门比较容易获得的强大法门……江湖中有数的功法,又没有足够武力去护持的,似乎只有一门,但也不能排除对方示敌以弱,有隐藏的高手,所以还需要谨慎,避免行差踏错。好在,已经有人准备出手试探,或许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最重要的,还是华山的安稳。” “藏书阁那位前辈的身份,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能够帮助斩杀外来之敌,又有混元功在身,的确是我派前辈,只可惜,却不愿意现身。” “只作为一个后手,保护华山基业安全,倒也算是不错。” 岳不群眼神闪烁,一步步来到藏书阁前。 他特地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那一位前辈的身影,只看到他的二徒弟林远已经熄灯休息。 看着这孩子,岳不群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怜惜。 随即,他轻声道:“这孩子身世可怜,又遭天妒,幸得前辈垂怜,也是他的一份机缘。如今华山式微,岳某身为华山掌门,自然入世再为华山争上一争,万死而不悔。前辈若不愿插江湖事务,或可在危难之际,带这孩子离开。他已熟记我华山各门功法秘籍精要,待到时机成熟,便又再能立一处山门,续我华山命运。” 话音落下,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岳不群也不恼,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轻轻放在林远的床头。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若非远儿全身经脉堵塞,本可继承我华山衣钵。好在,现在也不晚。” 没有再过多言语,岳不群转身离开。 许久过后,林远才睁开眼睛,拿起这本紫霞神功,眼神复杂。 “师傅他,已经存了必死之志。如今形势,已经这般危险了吗?”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好些年头。 前世的记忆,也在渐渐模糊,不过他却刻意保存着关于笑傲江湖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中,此时属于笑傲江湖的剧情还并没有开始才对。 至少也是明年。 也就是岳灵珊满了20岁之后,令狐冲28岁之后,笑傲江湖的故事,才会由福威镖局灭门而开始。 而在这之前,华山又有何灾,有何难,以至于让岳不群连紫霞神功都留了下来? 甚至是,交待了后事? 若是真有人想要覆灭华山……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语气幽幽,冰冷刺骨,“这里可是我现在的家,谁敢来拆我的家,就去跟沙天翁作伴。” 接下来的日子里,岳不群依然大半时间都不在山上,甚至连宁中则都时不时下山。 倒是令狐冲和劳德诺回来了。 劳德诺似乎什么也没有带回来,只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在一众师弟们身上,也没有得到多少认同感。 不过他也不介意,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笑得十分认真。 令狐冲则是不然。 这几年前,他手持三尺青锋,在华山附近行侠仗义,特别是对于山贼土匪毫不留情,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在江湖中,或许不显,也没有什么浑号。 但在附近的百姓们眼中,却是一个十足的侠义之人。 “我跟你们说啊,我从李家庄回来的时候,那李老庄主可是一直留着,想让我做他们家上门女婿来着。” 令狐冲得意的跟师弟们吹嘘着,赢得好一众羡慕。 “是吗,那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不会是那李家小姐长得太不入眼了?”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令狐冲脸色一变,急忙正经说道:“师妹说得是哪里话,我可是华山弟子,哪怕能贪念世俗温柔?” 顿了顿,他又露出一抹讨好道:“不过那李家小姐,倒是真没有师妹好看。” “哼!我要跟爹爹说,你下山私会小姑娘去了!”岳灵珊扬起小脑袋,露出光滑白晰的脖颈。 令狐冲大急,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直到林远结束功课,从藏书阁出来,大家都消停下来,令狐冲也是笑着拍拍林远的肩膀,“二师弟,近来可好?瞧,我给你带了礼物。” 这是一把折扇,做工十分精致,面儿上还有一幅花鸟画,以及一副题字: 上善若水。 近些年来,令狐冲每次回华山,都会给林远带一些小礼物——当然也少不了岳灵珊的。 几年前的时候,带的是糖葫芦。 后来也带了酒,不过被岳不群罚去思过崖待了几个月后,就老实多了。 比如发簪——在这个时代,男人也是会用发簪的。 明代的男子皆束发绾髻,故需使用发簪来固定,因此簪是各阶层男士必不可少的首饰。 若非林远如今的混元功还未圆满,无法拥有新的附魔机会,他现在或许也不会再使用头绳。 第二十一章 心境之变 “多谢大师兄。” 林远手持折扇,躬身施礼。 那一股子书生气息,倒是把令狐冲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两人也算相处六七年,不至于因此而生疏。 有诸位师弟在,令狐冲也不好只与林远说话,歉意的笑笑之后,便又和师弟们吹嘘起来。 岳灵珊抢过林远手中的折扇,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大师兄真是的,每次都给你带一些不太实用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精钢为骨的铁扇呢,没想到就是一把普通折扇。” 林远将折扇抢了回来,平静道:“下次记得把嘴角的糖末擦干净,再说大师兄的坏话。” “小林子,你别太过分啊!” 岳灵珊顿时羞恼不已,毕竟那糖末可是令狐冲带回来的。 她一边吃着令狐冲带回来的东西,一边吐槽令狐冲带回来的礼物不好,的确有些过分。 可她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林远? 岳灵珊心里那叫一个委屈,不过江湖儿女,又经过过厮杀,自然不会像普通女孩那般撒娇卖萌装可怜。 若非林远在众人眼中皆是不通武功,怕这姑娘现在就得提剑开打。 所以说,不会武功,有时候还真是一层保护伞。 不远处,看着岳灵珊激动、林远平静的画面,令狐冲以及梁发等人,皆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二师弟和小师妹还真是青梅竹马,可惜二师弟不会武功,以后真要在一起了,会被欺负惨的?” 想到一向古波不惊的二师弟悲惨的婚后生活,令狐冲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 没办法。 现在在师傅师娘们面前,就算林远不会丝毫武功,却也依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每每训斥令狐冲时,都会将林远拿出来做比较。 而除了武功之外,无论是毅力、气度还是其它,令狐冲都远远不及林远。 不仅仅是岳不群和宁中则如此说,就连令狐冲都觉得如此,还真就是郁闷非常。 好在令狐冲天性洒脱大度,倒也不至于因此记恨于林远。 当众师弟们离开去做功课之后,令狐冲也来到了林远身边。 岳灵珊似乎想到了什么,恨恨的瞪了林远一眼后,也不看令狐冲,就这样小跑着离开。 “怎么感觉小师妹有些心虚?” 令狐冲挠了挠脑袋,但也没有太在意,转而露出讨好的笑容,“二师弟,这次下山,师兄我总感觉自己的剑法有一些别扭,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从前,是令狐冲教林远华山功法。 现在,则是变成了讨教。 林远道:“是苍松迎客、青山隐隐、古柏森森这三招?” “师弟就是厉害,难怪师傅师娘都说你在武学一道上有非凡的资质,就是可惜天生经脉堵塞……额,抱歉啊师弟,师兄我嘴快了。” 令狐冲尴尬的道歉。 林远笑笑,他清楚令狐冲的性子。 书中和各版电视剧中塑造的令狐冲是什么样的脾气,他早已完全抛开。 而在他的认知中,眼前的令狐冲则是有着江湖侠义、重言重诺之人。 但此时的令狐冲,虽然已经二十六七岁,也经历了无数江湖厮杀,手中沾染着不少人命,却依然保存着一份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幼稚,与固执。 也正因此,才会对这几招存在疏漏。 华山基础剑法,虽然只能算是入门剑法,但却也是十分精妙,练至精深处,依然能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号。 在岳不群领导的以气卸剑的华山时代,其宗旨讲究重意不重力。 需要足够了解其意境,才能发挥出完全版的剑法威力,而不是单纯的学习剑法招式变幻。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 华山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 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其招式共分十三式,分别为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钟鼓齐鸣、萧史乘龙、清风送爽、诗剑会友。 令狐冲生性洒脱,其剑势剑理,却更讲究执字。 所谓执,乃执着、固执之意。 因此,对于华山剑法,其是有一些意念相佐之意。 好在华山基础剑法,对意之一字要求并不算重,要是换作取“养浩然之气之意”、偏向儒家剑法的养吾剑法,又或者是要广阔的胸怀、有大音若希之意的希夷剑法,他怕是连入门都十分困难。 如今令狐冲的华山剑法实力,在林远看来应该在从小成往大成突破的境界。 单纯就剑法而言,其实也算不错。 但可惜内力修为却是太低,想要完全发挥这套剑法的实力,却是力有未逮。 林远能与令狐冲说的,便是这剑法中的意境,更多的还是内力的修行。 令狐冲喜动不喜静,否则这么多年来,内力修为也不会才二流中游水准。 听到林远说起内力修行,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临了时还不忘调侃,“二师弟,你现在越来越像师傅了,难怪小师妹那么喜欢你。” 我,越来越像岳不群了? 林远自动忽略了后边那半句话,在他心里,岳灵珊一直都是个小丫头片子,而且还是他带大的。 尽管岳灵珊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林远也只是将她看作小孩子。 喜欢? 岳灵珊或许现在对自己有些喜欢,但未必是男女之情,就像原着中一样。 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之后,也抛弃了与令狐冲的近十年情谊,直接投入了林平之的怀抱。 摸了摸怀里。 紫霞神功的秘籍正安静的躺在那里,明明是很薄很柔软的小册子,此刻却像是针扎一般,让林远的心愧疚不已。 君以诚待我,而我…… 林远不想去赌人性,也清楚的知道岳不群骨子里那怀疑的性子。 但岳不群这些年来所做的点点滴滴,至少对林远而言,可谓是恩重如山。 哪怕是交待后事,也将最宝贵的紫霞神功秘籍留了下来。 这样的师傅…… 林远目光悠远,眺望着这华山群峰,“既然我来了,那自然是要改变些什么。” 第二十二章 拳头大,则是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尽管林远心境有所改变,若他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还真会将自己的“奇遇”告知岳不群。 可他是穿越者。 再如何对岳不群感动,再如何想要回报岳不群,但作为根本的金手指,却不会告知岳不群,更不会告知其他人。 宁中则也好,岳灵珊也罢,又或者是令狐冲,同样都在此列。 “在不告诉他们的基础上,却可以制造成某种奇遇,与天材地宝。” 林远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不过如今大家都在山上。 华山各峰如何,在华山派生活了这么多年,至少令狐冲与岳灵珊是如林远一般,几乎都能够知晓。 想要弄什么秘境、什么天材地宝,给他们安排主角待遇,除非像思过崖里的山洞一般,也弄一个墙后的山洞出来,否则都有漏洞。 因此,还需要待他们下山才行。 不过林远作为不会武功之人,岳不群与宁中则几乎很少同时下山,也都是为了照顾林远。 如此一来,倒是很不方便他做些什么。 等。 反正剧情都还没有展开,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未必没有时机。 至于现在,他还有紫霞神功还没参悟。 若要给岳不群安排主角待遇,非紫霞神功莫属,若他拥有更高等级的紫霞神功,让他可以压制左冷禅,他还需要去谋划辟邪剑谱,以至于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吗? 还有令狐冲,若是他拥有击杀田伯光的内力与剑法,还用得着与田伯光虚与委蛇吗? 所有的悲剧,全都是源于能力不足啊!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回春永寿,金雁凌空,抱元如柱,混元为基,两仪定方,四象成法,先天八卦,奇门遁甲。 这是岳不群告知林远的信息。 而在藏书阁内,这九门范围,却也只有混元与金雁功。 其它如抱元、两仪、四象、先天以及奇门功法,皆是消失不见。 林远询问过岳不群。 当时老岳神色落寞,只说了一句,“我华山,终究是落寞了。” 老岳eo了,林远也不好多问,但大概能够猜到。 华山最强盛之时,的确是有这九门功法,但在这数百年的传承中,因为各种意外,导致这九门功法不断遗失。 特别是剑气之争,华山更是死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那功法更是别提了,能剩下混元与金雁功,以及岳不群手中的紫霞神功,便已是上苍之幸。 混元功之前就已经说过,是对无资质之人最亲善的内力修行法门。 而金雁功,则是一门轻身功法。 从“金雁凌空”四字便可明白,这门功法练至绝巅,甚至可以踏虚凌空。 林远脑海里,同样拥有金雁功的附魔卡,而且还是红色附魔卡,处于未附魔状态。 原本是想着令狐冲回山时,给他带一双鞋子作为礼物,便将金雁功附魔上去。 可谁曾想,林远没有主动提,令狐冲还真就不会主动送。 好。 大师兄送二师弟鞋子,感觉是有些奇怪,所以就拖了下来,以后找到合适的再弄。 现在又多了紫霞秘籍。 经过半个多月的参悟,林远终于在脑海中凝聚了白色附魔卡,也对紫霞神功有了初步的了解。 同样是入门、小成、大成与圆满之境。 入门时,便能化解异种真气。 此境界必须要有华山派的混元功作为基础,化解进入体内的其他真气,一般人练成此功需要年时间。 小成时,便可冲破全身血脉! 从入门到小成,一般需要近十年的时间才可以达到中级境界。 这一层境界,可以让修炼者聚集体内的紫霞之气,运转全身血脉。 换句话说就是,即便你被封锁血脉,也可以瞬间的解开,克制一切点穴法门。 大成时,则是克制一切阴寒内力! 从小成到大成,同样需要花费十多年的时间。 达到高级境界后,不仅可以跻身一流高手行列,它的功效更是能克制一切阴寒内力。 最后便是圆满满之境,身体堪比神兵利器成就金刚不坏,劈金断石也不在话下! 想要达到大成境界,非大毅力和天赋异禀者不可为之。 “师傅他如今应该是大成境界,为世间一流高手,克制一切阴寒内力,以及各种点穴法门。” 林远暗自思忱着,心里也有些气馁。 他原本是想给岳不群准备主角待遇——路遇天材地宝,也就是附魔了更高等阶紫霞神功的物品。 可现在岳不群便已经是大成境界。 林远想为老岳准备宝物,便需要准备附魔了圆满境界紫霞神功的物品。 可是,圆满是那般好达到的吗? 他现在的华山入门内功,都还卡在大成到圆满的坎子上,始终迈不出最后那一步。 按照林远的推测,应该是他一直属于闭门造车。 就算有岳不群与宁中则这两位一流强者,可以相互探讨,但终究少了很多见识与经验。 终究,还是得下山走上一遭,去见见那些武学大家,共同探讨武学知识。 “只可惜,江湖武林一向敝帚自珍,真要去向他们讨教,估计会被误会成想探究他们的隐秘。” “无论如何,这一趟终究是要走的。” “如果没有人愿意聊,那便打到他们愿意聊为止。” 林远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初穿越到这方世界时的经历,可是让他早就对这个世界的道路有了清醒的认识。 拳头,便是真理! 山匪的拳头比村民硬,所以村民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岳不群的拳头比山匪硬,所以山匪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成就岳不群的君子剑之名。 甚至,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武力,要比官府在各地的常备力量硬。 所以只要不涉及造反之事,连官府都不会插手各大门派之事。 哪怕是江湖仇杀,也不列入官府管辖之内。 所以,只要林远的拳头足够硬,那些被他看中的武学名宿,也都得乖乖的陪他探讨武学知识,破开敝帚自珍的局面,共同推进武林进步! 第二十三章 生日礼物 半年的时间一幌而过,岳灵珊也迎来了她二十岁的生日。 作为华山上下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日自然也会好好热闹一番。 这些年来,岳不群与令狐冲在华山附近行侠仗义,有不少村民聚集在华山周围,也自发的缴纳着粮食,以回报华山的庇佑之恩。 如此一来,华山上下倒也宽裕了不少。 那些破旧的楼阁也勉强有钱修了,主要是在吃食上,从原本的朴素变得宽松了不少。 这一日,宁中则亲自下厨,做了好些个拿手好菜。 华山上上下下,便也就热闹了起来,特别是令狐冲,他手里拿着酒壶,也是难得的没有受到岳不群的教训。 开心的他,突然看到林远站在人群之外,正一种看晚辈的眼神看着场中热闹的大家。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喝醉了?? 令狐冲甩了甩脑袋,倒是难得的停下了喝酒的动作,来到林远身边,一把揽住林远的肩膀,坏笑道: “二师弟,你给小师妹的礼物准备好没?要是没有的话,小心她生气哦。” “已经准备好了,倒是大师兄你,小心喝醉了又被师傅教训。” “哈哈!今天是小师妹生日,师傅他老人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啦。” 令狐冲笑得十分灿烂。 林远摇摇头,一脸感慨的离开,这让令狐冲很是不解,直到身后响起岳不群沉闷的声音: “可是喝饱了?” 令狐冲脸色一僵,直接讨饶道:“师傅,弟子错了!” “哼!” 岳不群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这不着调的大弟子,而是看着林远的背影,无奈摇头。 林远在人群中缓步走着。 梁发、陆大友、劳德诺等人见他,都是礼貌的拱手行礼,称呼一声“二师兄”。 尊敬有余,而亲近不足。 林远倒也不介意,他在这华山在意的人,也只有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以及令狐冲四人而已。 至于其他人,能照看就照看,不强求。 “小师妹如今也已经二十,剧情也快开始了,可我现在还没有机会下山。不对,我是有机会的,但却需要那位混元功大成的‘前辈’出场才行。” “可惜没有易容术,否则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还有林平之,既然他未来会是小师妹的真命天子,那自然要照顾一下,不能让他再走原来的老路。” “至于具体该如何操作,还是找到机会才行。” 林远想了许多,直到岳灵珊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将他拍回神来。 “小林子,我的生日你还走神,是不是太对不起我了?” 平素有其他师兄弟在时,岳灵珊可从来不会叫‘小林子’这个称呼。 此时气急喊了出来,也是引得梁发、陆大友等人偷笑不已。 岳灵珊脸色泛红,随即狠狠的瞪了林远一眼,却也没有逃避,不依不挠的盯着林远,仿佛要将林远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林远苦笑道:“我可没有对不起你,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不恰当。” “你……哼!” 岳灵珊负气而走,今天的她,似乎脾气特别的大。 可林远却是摸着头脑,直到令狐冲凑上前来,“还不快去追?” 林远撇了他一眼,“师傅没惩罚你?” 令狐冲:“……” 山巅之上,这里是平时林远练早课的地方,后来岳灵珊正式拜入门下,也就每天不间断的跟林远做早课。 仔细算下来,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甚至要比岳灵珊与岳不群相处的时间还多。 “哼!” 见得林远上山来,岳灵珊心中闪过一抹得意,但还是傲娇的扭过脑袋。 穿越前,林远也见惯了这种姿态,倒也不恼,只是轻笑着道:“可惜了,我还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现在看来,倒是可以省了。” “想得美,赶紧给我!” 岳灵珊瞬间跨越五六米的距离,来到林远身前,探出小手,就要往林远身上摸来。 林远现在可不敢用什么武功,因为说不定,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就在不远处偷看呢。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他是他们的徒弟,也得看着点。 可惜,岳灵珊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顿时又生气了,“小林子,你居然敢耍我?” 林远摇摇头,从头上取下那枚木簪递了过去。 “喂!你居然把自己戴过的木簪送给我做礼物,是不是太抠门啦?” 话是如此,岳灵珊却是嘻笑颜开的接了过去。 在接过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突然愣在了原地,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木、木簪……它、它……” 瞧这姑娘,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远走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阳光的温度让这块石头坐起来十分舒服。 岳灵珊见状也小跑过去,挨着林远坐下,“小林子,这木簪你戴着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你指的,是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剑法?” 岳灵珊瞪大了眼睛,“你果然知道!” 林远轻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枚木簪颇有神效,戴上它时,就仿佛练了十几年的玉女剑法一般,几乎要化作本能。你戴上它,你的实力会提升许多。” 岳灵珊翻了个白眼,直接将木簪递了回来,“这礼物太贵重了,二师兄你不会武功,若是有这枚木簪在也能拥有一份自保之力。再说了,你这是在嘲讽本姑娘剑法不行吗?” 林远摇摇头,“我以为,你会问我这枚木簪是哪儿来的。” “嘿嘿!这等宝物,肯定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就对了,肯定是像话本小说里那般有什么奇遇才得到的?真要问,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岳灵珊直接脑补完成。 林远笑道:“你倒是挺聪明,那这份礼物你就收下。我留下也没什么用,空有剑法,但我的身体却不足以支撑我施展它。相反,在你手里才会更有用,至少再出现一年前那种情况时,你不用再只能靠拼命了。” 岳灵珊眼珠一转,“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第二十四章 落子 岳灵珊面容娇俏,身材窈窕。 若是在穿越前,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子对林远说:“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或许,林远在一秒之内,就已经连几年后两人的孩子叫什么都已经想好了。 可现在。 有着一定上帝视角的他,很清楚岳灵珊的天命是林平之,那个天降之人。 至于林远? 他会和令狐冲一样,成为岳灵珊口中的‘兄妹情谊’,但他和原着中令狐冲不同的是,他不会对岳灵珊产生错觉。 只要保持清明,那一切,便都无所谓了。 于是,林远展颜一笑,“是啊,我是在关心你,怕你受伤,那样师娘和师傅会伤心的。” “原来只是怕爹爹和娘亲伤心啊?算了算了,本姑娘心胸开阔,不和你计较这些。不过……” 岳灵珊重新将木簪递了过来,笑眼迷人,“帮我戴上。” 林远接过木簪,而岳灵珊则是转过身去,迎着夕阳,一张俏脸被映得红彤彤的。 林远没有看见,他只是干脆的将木簪插入了岳灵珊的发间。 木簪(红色附魔):玉女剑十九式,大成。 不远处的树林中,岳不群与宁中则安静的并肩站立,原本二人只是以温柔的眼神,看着岳灵珊与林远交流。 “远儿虽然不会武功,但对珊儿来说,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他愿意考取功名,那便更好了,以后珊儿也不用再在江湖中过这刀口舔血的生活。” 岳不群轻轻点头,“之前是远儿还太小,或许对练功还有些期盼,现在他也满二十岁了,我再找个时间和他聊聊。道途三千,因守一道,不是君子之智。” 宁中则点头认可,却突然说道:“师兄,你对冲儿得多看管着点,不能再让他这般浪费天赋了,毕竟未来的华山还需要靠他来支撑。” 林远天生经脉堵塞,无法练武,但却天资聪颖,对于书本知识有着天才般的领悟能力。 若是能考取功名,做上那一县之地的父母官,也是极好的。 再是,能将他们的女儿也带离这江湖纷争,哪怕岳不群是华山掌门、一心想要振兴华山,也不会拒绝这份平和的诱惑。 当然,若是他们生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那便另谈。 二弟子与女儿都离开了江湖,这华山派在未来,自然也将要由令狐冲带挑起担子! “我知道,以后会好好看管那小子。”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而在派内院子里,跟师兄弟们聊天喝酒的令狐冲,却是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仿佛有什么祸事将近一般。 若无意外,岳不群与宁中则很快就会离开。 可当林远将木簪戴在岳灵珊头上后,一系列的变化,让两人齐齐都变了脸色。 此地离林远与岳灵珊有百余米。 若是普通人,自然听不清他二人的对话,可岳不群与宁中则同为江湖一流好手,又是华山气宗一脉,本就是以内功雄厚而见长,哪里会听不清林远与岳灵珊的讲述? 宝物…… 而且是只要戴上,便仿佛拥有了十几年玉女剑的经验一般…… 如此离奇之事,简直坏掉了二人的三观,更是不敢置信。 可此地只有岳灵珊与林远二人,她们不可能察觉到岳不群与宁中则的存在。 在他们的意识中,便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又何必联合起来说这一场谎言? 直到,岳灵珊将木簪交还给林远,再由林远亲手将木簪戴在了岳灵珊的头上。 仿佛是要展示一番一般,岳灵珊直接拔剑,在这山巅之上,舞起了华山剑法。 夕阳西下,秀美的华山之巅。 文雅帅气的林远坐在石头上,目光温柔,仿佛要将人融化一般。 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娇俏的二十岁女孩,正拿着一柄长剑舞动,姿态缥缈。 这一幅画面,任谁看了,都得举起大拇指,赞上一声: 好一对江湖侠侣! 可在岳不群与宁中则眼中,却满是震惊。 作为岳灵珊的亲生父母,他们对岳灵珊的实力有着极其清晰的认知。 目前他们传授给岳灵珊的,除了华山剑法、华山轻功、华山内功这等基础功法之外,便只有玉女剑十九式。 就内力而言,岳灵珊此时不过三流水准。 华山剑法与华山轻功,也同样是在小成之境,勉强算是能够入眼,在江湖中算是有自保之力。 至于玉女剑十九式。 这是在岳灵珊华山剑法小成之后,宁中则才传授给岳灵珊的,时间多不过大半年时间。 就今日之前,宁中则才考校过岳灵珊的剑法实力。 那时岳灵珊展现出来的玉女剑法境界,也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可现在呢? 宁中则甚至感觉到,岳灵珊此时的玉女剑法熟练进度,几乎不弱于自己。 那十九式变幻的招式,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如同羚羊挂角一般,各种繁杂的招式变化,皆是熟练无比。 说是练了十几年? “这哪里是练了十几年才有的境界,我从学习玉女剑到如今也有二十余载,才不过堪堪这个境界而已。” 宁中则语带苦涩,但却又充满着自豪与骄傲,还有欣慰。 岳不群却是死死的盯着林远,“远儿能将此等宝物送给珊儿,看来,他对珊儿的心意的确深重。” “是啊,能有远儿在,珊儿的未来也足够让人放心了。”宁中则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远处,岳灵珊终于停了下来。 也不顾一身香汗,很是兴奋的来到林远身前,嘻嘻笑道:“谢谢啦,待会儿我就去跟娘展示一下我的武功进展,让她还教训我,说我不知道练功,成天就知道玩。” 显然,岳灵珊还是很‘记仇’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小林子你放心,如果娘问起来,我就说这木簪是我自己捡到的,让她羡慕去,嘻嘻!” “好。” 林远微笑着应下,可心里却是暗道:“你是小孩子,可师傅师娘不是啊。今晚,看来我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免得被看出了破绽。” 第二十五章 深夜试探 “谁还要与我一战!” 头戴木簪,岳灵珊如同女战神一般,将包括劳德诺在内的师兄弟们,全都一一击败。 原本梁发等人,面对岳灵珊的突然挑战,也只是准备哄哄岳灵珊。 可谁曾想,他们居然全都败下阵来。 岳灵珊那一手玉女剑法,在他们眼中几乎毫无破绽,哪怕功力有所不济,却依然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一连几场,岳灵珊几乎毫无压力,更是打出了一股战无不胜的气势。 劳德诺隐藏于人群中,低着头,心道: 掌门料想得没错,华山这一脉的确是有复苏的迹象,不行,得赶紧将消息传递出去。 “大师兄,我们来比划比划!” 岳灵珊心意得到满足,随即便将目标对准了令狐冲,令狐冲哈哈笑道:“小师妹,那师兄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令狐冲提剑而上。 他使的,自然只是华山剑法,虽然不如玉女剑那般变幻复杂,却也是道家正宗剑术。 经过林远的点拨之后,更是晋升到了大成之境。 再加之比岳灵珊强横的内力,一招一式之间,也是颇具威力。 玉女剑说到底,便是寻敌破绽、以巧破力。 木簪的附魔效果,让岳灵珊的玉女剑法几近速成,但在内力方面,却依然是个短板。 在没有达到独孤九剑这等等级的剑法之前,大成级的玉女剑法,还做不到无视内力的差距。 哪怕,这笑傲江湖中,本就不以内力而见长。 大成级的华山剑法,也是尽显奇、险精要,招招直指要害。 其精妙程度不及玉女剑,令狐冲却凭借更精深的内力,牢牢的将岳灵珊压制住。 百余招手,岳灵珊气喘吁吁的罢手,“不打了不打了,大师兄你就知道欺负我。” “哈哈!小师妹你可别这般说,若是让师傅听到了,我又要上思过崖了。” 收剑归鞘,令狐冲突然说道:“师妹你剑法领悟力不错,一手玉女剑法放到江湖上,想来也是少有人及,不过内力才是根本,还须多多提升内功修为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 岳灵珊做了个鬼脸,又冲着林远笑笑,然后便跑开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得到林远的礼物之后,又在师兄弟们之间好好秀了一把存在感,确认那木簪上的剑法信息并非自己臆测,这让岳灵珊欣喜不已。 更让她开心的,是林远能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自己。 平时却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呵,男人! “大师兄,果然还是你最厉害!” “幸好大师兄打赢了小师妹,否则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可就真没办法在小师妹面前抬起头来了。” “是啊是啊,小师妹的天赋也太强了,那玉女剑法简直使得毫无破绽,不愧是师傅师娘的女儿。” 梁发、陆大友等人一阵吹捧。 令狐冲笑着打发走几人,见林远还在不远处瞧着自己,便走了过去,“二师弟,怎么还不去休息?你身子骨弱,可别晚上熬太久。” “多谢大师兄关心。” 林远笑笑,“倒是大师兄,居然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想来让师傅听到了,也会很高兴。” 令狐冲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林远的意思,不由得苦笑道:“以往师傅说起内功之事,我常常不以为然,可今日与小师妹一战,我却的确是占了内功深厚的便宜。仔细想想,师傅果然说得没错。我华山一脉,当以气御剑,不过还是不去和师傅说了,因为我啊,还是静不下心来修习内功,打坐修炼什么的,真的不适合我。” 隐约间,林远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哼,也不知道令狐冲听到了没有。 看着这位神态潇洒的大师兄,林远突然说道:“大师兄,可知如今我华山形势?” “华山形势?” 令狐冲神色诧异,好笑的道:“二师弟何时开始关心这些了?放心,真要有什么恶人会对华山不利,自由师傅师娘与我一齐护卫华山上下,断不会让师兄弟们受到分毫伤害。” 林远暗自摇头。 咱们这位大师兄,果然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啊,难怪会在明白内力修为重要性的情况下,依然说出一句: ‘因为我啊,还是静不下心来修习内功,打坐修炼什么的,真的不适合我。’ 说到底,岳不群在培养接班人这一块上,也依然做得不足。 若是让他来做……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而令狐冲则是后背一凉,紧了紧身上的衣衫道:“夜深了,快去休息,我也回去睡觉了。” 话虽如此,令狐冲却是坚持将林远送回弟子小院,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夜,深了。 林远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呼吸平稳。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窗口无声无息的进入,来到林远床前,倒下一片阴影。 这黑影抬手按在林远手掌神门穴上,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渡入。 这股内力,十分艰难的在林远体内运行着。 一个小周天之后,又重新回归黑影体内。 “经脉堵塞,确认无误,毫无变化。” 黑影心中思忱,转身摸向了林远身侧,那里摆放着林远的发带、衣物。 每摸到一件物品,黑影都会细细感悟。 不仅仅是这发带与衣物,黑影甚至连房间里的一条短桌腿都没有放过。 还有那属于林远,但却基本没有使用过的华山弟子标配长剑。 只可惜,依然一无所获。 “看来,的确是我多疑了。” 黑影眼中闪过一抹自责,可随即就被坚毅与温柔所代替,他重新来到林远身前,再次握住林远神门穴,再次将内力缓缓渡了过去。 一如,往夕。 翌日清晨,林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那难言的充斥之感。 他来到窗边,抬手擦掉了那一层薄灰中的脚印,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差点与一道人影撞个满怀。 幸好林远停住了脚步,看着这道倩影,不由得笑道:“小师妹,倒是难得起这么早啊。” 第二十六章 漏洞百出的信任 “我本来就起得很早,才不像小林子你,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床!” 岳灵珊可不是什么软弱的大家闺秀,被林远一调侃,直接就开启了反击。 此举,倒是颇有江湖侠女风范。 顿了顿,岳灵珊眼中闪过一抹不舍,“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远道:“行,你说,我听着呢。” 如此态度,让岳灵珊羞恼不已,心中更是暗骂: 死木头,臭木头,本姑娘再对你和颜悦色,便是本姑娘瞎了眼! “爹爹让我随三师兄下山,去江湖上走走,游历江湖,也算是提升江湖经验。所以,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山了。” 林远神情微动,“去哪?” “没有确定,不过应该是去福州,听说那边的江湖很有趣。” 岳灵珊眼中闪过一抹向往之色。 终究是个青春活泼的小姑娘,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一直在华山附近打转,对于这偌大的江湖,也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林远暗自思忱: 看来,笑傲江湖的剧情是真的要开始了。 老岳让小师妹跟劳德诺下山游历,去的还是福州境内,想来便是奔着那福威镖局去的。 在知晓劳德诺是嵩山内应的前提下,岳不群自然不可能放心让岳灵珊单独也劳德诺下山,肯定会在暗中照应,顺便寻找机会,谋取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你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岳灵珊有些期待。 林远想了想,道:“记得给我带些土特产回来,别像大师兄一样,每次都带些无用之物。” 岳灵珊:“……” 令狐冲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岳灵珊‘害羞’的跑开,这才凑上前来,“看来小师妹已经跟二师弟你告别啦,既然如此,我可也要走了。” 林远诧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师傅是嫌你们不争气,要把你们赶下山吗?” 令狐冲顿时黑下了脸,没好气道:“你师兄我这么厉害,会被赶下山?倒是二师弟你,嘴是越来越毒了,小心半夜挨打。” 林远神色郑重,拱手道:“多谢大师兄提醒,我这便去与师傅分说,让他加强我华山派夜间的防卫力量,免得被歹人摸上山来!” 令狐冲:“……” 令狐冲下山,岳灵珊也与劳德诺一同下山。 岳不群一席文士装扮,与宁中则并肩站在华山一处,遥望着山下几人远去的身影。 “师兄,此时让珊儿下山,是否不太合适?”宁中则有些担忧。 岳不群道:“有那道奇物护身,此时珊儿的实力已有江湖二流水准,自保已是无虑。再由德诺这老成之人带着,熟悉一下江湖上的风气,也免得她变成我等羽翼之下无法飞翔的雏鸟。” 见宁中则还要再说,岳不群继续道:“不必担忧,此行我会暗中守护珊儿,必不使她有性命之危。倒是这华山上下,便需要师妹你劳心护持了。” 宁中则道:“师兄说得哪里话,你我二人可是一体同心。” “是是是,是师兄我说错了。”岳不群笑笔,随即正色道:“远儿颇有机缘,想来也是大气运之人,否则也无法得到那等奇宝。你在山上,须得好生注意,免得被有人心所趁。” 宁中则疑惑道:“师兄,你不是说藏书阁有我宗门前辈在,对远儿也是颇为照顾吗?” 岳不群沉默良久,缓缓道:“宝物动人心。” 宁中则神色郑重,沉声道:“我明白了,师兄请放心,远儿是我们的弟子,我自当好生照顾他,必不使他有失!” “嗯,你的话,我放心。可惜我华山落寞,人手不足,万事皆得亲历亲为。若是往夕,哪会如此拮据?” 岳不群轻叹,随即意气风发道:“待得几年,这华山上下,终究将在我的手中恢复往日光景!” 宁中则眼中带着奇异的色彩,如同小女子崇拜偶像一般,喃喃道:“师兄,我相信你!” 岳灵珊几人,甚至是岳不群的离开,都没有对华山上下造成太大的影响。 几日来,梁发等人依然如往日一般,做早课、接受林远的理论培训。 或许是被岳灵珊打击到了,这几日来,几人练功的积极性大幅增加,上课也认真了许多,各人进境皆是不俗。 宁中则则是对林远多有照顾,那如同照顾亲儿子一般的态度,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不过林远的情况,也无法让人提起嫉恨之心。 这一日,林远结束一日的课程,让梁发等人自行练习之后,突然找到宁中则。 “师娘,弟子欲下山一行。” 宁中则闻言一惊,急忙道:“远儿,如今天下不太平,你没有武功护身,若是下山,怕是寸步难行。” 林远摇摇头道:“师娘,我送给师妹的礼物,师娘你和师傅应该清楚?” 宁中则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作为一个纯粹的长辈,偷听小辈谈话还被当面指出,这让她的脸皮有些挂不住。 可她终究不是岳不群,而是宁中则。 “珊儿没有说,倒是当日你送那宝物与珊儿时,我与你师傅听到了。” 林远笑道:“既然如此,师娘可知那藏书阁中,有一位功力超凡的前辈?” “这事,你师傅也与我说过。”宁中则缓缓道,尽力适应林远这跨越极大的话题。 林远道:“那位前辈对弟子颇为照顾,近年来也一直在我弟子奔走。如今,终于找到了一物,可以治愈弟子经脉堵塞,只是需要弟子下山前往。” 宁中则神色一喜,“当真如此?好好好!那师娘我便陪你走上这一遭。” 她将林远视为亲子,见得有机会治好林远的经脉堵塞,自是喜不自胜。 见她如此,林远心中越发愧疚。 只可惜,他却是硬不下心来不辞而别,却也不曾想,如此蹩脚的理由,宁中则居然毫不怀疑。 若是岳不群,无论再是如何亲近,也会有一分疑虑? 林远心中感慨:‘这华山,终究是我最大的羁绊。’ 第二十七章 如此世道 宁中则终究没有随林远下山。 这华山上,终究还有梁发、陆大友等弟子在,她再如何偏心林远,也不可能弃他们而不顾。 好在那藏书阁的前辈,岳不群之前便跟她提过。 否则。 突然听闻有此人在,她可不会那样放心让林远随那位从未谋面的前辈离开。 一日之后,宁中则来到藏书阁。 这里已经没有了林远的身影,只有一封书信,以及一枚玉佩。 宁中则拿起玉佩,随即一股信息涌入她的脑海,更有一股同根同源的内力自生,让她本就达到一流境界的内力再度精纯雄厚了几分。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次接受如此信息的宁中则,终于恢复过来。 捏着这枚玉佩,宁中则眼含感动与担忧,“远儿果然是福缘深厚,居然能得到两件此等宝物,只是他却都给予了我与珊儿,也不留下护身……只希望那位华山气宗前辈,能善待远儿,也能治好他的病。” 玉佩(红色附魔):华山内功,大成。 …… 林远第一次下山,也是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向这方世界。 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更没有一个路边小摊都有江湖仇杀的快意恩仇,更多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在自己的村子周围生活着。 华山服饰,在华山境内都有着相当的威信。 特别是在最靠近山脚的几个村子,林远一进去,便受到了相当热情的招待,让想要体验一把江湖我独行的林远,有些手足无措。 特别是,在遇到好几个想把闺女嫁给他的中年大叔之后,林远便落荒而逃,遇见村子都不敢再进去。 好在他全身装备齐全,无论是剑法内功,此时都堪称江湖一流水准。 唯一不足的,便是江湖争斗的经验,对于山林间的野兽,就完全是呈碾压姿态,收获了不少的山珍野味。 只可惜,林远并没有点厨艺天赋。 又没有现代的各种调料,以至于烤肉就算不糊,也是没滋没味,吃着很是郁闷。 一路风餐露宿,就算林远内力深厚,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在出了华山地界之后,这世道,似乎就突然乱了起来。 “大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小的家里还有年迈母亲要赡养,若是小的死了,家中老母可要如何办啊?” 官道之上,几辆马车散乱的倒在一旁,些许财物散落一地,更是一地尸首。 有的是商贾、丫鬟、仆役等装束,他们面带惊恐之色,却终究是被人无情的收割了生命。 还有一地的山匪们,他们身上都只有一道剑伤,脸上还带着疑虑与张狂之色,仿佛还沉浸在打劫成功的喜悦中,没有反应过来。 这遍地的尸首中,只有一道身影耸立。 在他面前,是一个正在求饶的山匪,哭得涕泪横流,惹人生怜。 只可惜,一道剑光闪过,那山匪便捂着漏风的喉咙,不甘而怨毒的倒了下去,最终没有了生息。 林远环顾四周,缓缓收剑。 数日来,这已经是他遇到的第三批山匪劫掠,每一场都是尸横遍野,仿佛这世道间的人命,都是如同草芥一般。 “世道多艰难,但,杀人越货者死!” 林远眼神冰冷,翻身上马——这是第一次遭遇的山匪头领的马,一匹很普通的黄棕马,不能日行千里,但在山野间却是十分灵巧。 从华山到福州,林远想去挽救小师妹真命天子的家庭。 可现在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到,反倒是让林远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也让他的神情越发冷漠,积蓄的一身杀气几乎难以抑制。 “哟呵!小子这是杀了多少人啊,居然这么重的杀气?要是让少林那群秃驴看到了,怕是得降妖除魔了。” 轻佻的声音响起。 林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腰间绑着长刀的麻衣汉子正蹲在不远处的树叉之上,笑呵呵的看着他。 此人面色黝黑,除了脸有些长之外,长相还算方正,但眉眼之间,却有一股轻佻之色,让人望而生厌。 林远收剑入鞘,倒没有因貌取人,“这些人,不该杀?” “夺人财物、坏人性命,不事生产、聚众啸山,的确是该杀,你这样一剑了结了他们,倒是便宜他们了。” 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几步来到林远身边,大大咧咧的模样,倒是真没太把林远放在心上。 不过是两三个三流武者,加上一堆不入流的小喽啰组成的山寨而已,就算让他来,那也不过是费些功夫而已。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眉角微跳,“你这小子,看上去剑法不赖嘛。看你这装束,应该是华山弟子?难怪不怕少林那些牛鼻子,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林远正在压制着自身的杀气,否则这一身气息入城,怕是还未走近,就得被那守城的卫兵给警戒捉拿。 听到汉子如此说,他皱眉道:“你是魔道中人?” “哈哈!好一个魔道中人,看来老子我没看错,你的确是华山弟子了?那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却是教出了这样一个杀性颇重的弟子,看来,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汉子哈哈大笑,言语间满是对华山和岳不群的嘲讽。 见林远神色稍异,这汉子更是不屑笑道:“怎么,你小子想为那伪君子打抱不平?别以为只是杀了几个山贼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老子动手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喝奶呢!” 林远目光幽冷。 穿越之前,他便不擅长与人沟通交流,很多人都说他性格内向。 穿越之后,虽然在华山生活了这么多年,与岳不群宁中则,以及令狐冲、岳灵珊等人的交流沟通还算正常,但那是在华山。 如今出了山门,面对这种口齿伶俐之徒,却也是懒得多交流,“那我倒想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穿越类主角的嘴遁之术,林远他,终究是没有学会。 “嘿嘿!正好让老子帮那伪君子教教徒弟!” 这汉子狞笑着抽出腰间长刀,突然间,远处有呼喊声靠近,更似乎有大队人马前来。 “先等等,老子让你见识见识。” 汉子转身,等着那远处的人群靠近。 这是一群奴仆打手,领头的则是两个武林人士打扮,见到这汉子后,便是挥手让众人停下,随即上前道: “田伯光,这下看你还往哪儿逃!” 林远目光一凝: 这汉子,是田伯光? 第二十八章 小人物 田伯光,江湖人称万里独行。 因其轻蔑卓越、刀法出众,但却好色成性,坏了不少良家女子名节,是一个实打实的采花大盗。 其武功,更是能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一较高下! 作为江湖名门正派,余沧海虽然行为令人不耻,但却是实打实的掌门级人物,江湖一流强者。 在少林方证、武当冲虚这等武林泰山北斗面前,也是有着一席之地。 田伯光的武功能与之相提并论,显然也是一名强者,一名对武学有着自我见解的武道强者。 最重要的是…… 林远目光幽远,这田伯光,本就是他此次下山的目标之一。 在原着中,令狐冲与岳不群之间的一系列矛盾,便是以他与田伯光这等人的所谓友谊开始的。 以林远对令狐冲的了解。 若是他不加干预,瞧令狐冲那性子,再遇到田伯光时,说不定还会被那所谓的豪爽和义气所吸引,让两人成为朋友。 可现在嘛,就让一切随风逝去。 就在林远思忱的功夫,田伯光已经与那群人交上手了。 或许是为了吓唬林远,尽管他面对那两名三流武者以及数十名打手,几乎没有太大的压力,但却并没有下杀手,只是不断的在他们身上增添着伤痕。 甚至一边打,还一边对着林远道: “看老子我这一刀如何,刚好砍在他手腕三寸处,让其失了力道,却又不伤其性命。” “再看老子我这一刀……” 田伯光进行现场教学,显然不仅是没把林远放在眼里,更是没把这一群追击者放在眼里。 “田伯光,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如此行径,算什么好汉?” 那唯二的三流武者捂着右手,长刀早已落地,面对田伯光时满眼怒火,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田伯光哈哈笑道:“老子是不是好汉,不用你这么个小喽啰来评价,既然你找死,那老子便成全你!” 田伯光一刀斩下,直袭那武者面门而去,显然是存着要将这人劈成两块的心思。 那人目眦俱裂,以为自己将死之时。 一柄长剑却架住了田伯光的刀,林远平静的望着田伯光,“这人,你不能杀。”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你说不能杀就不能杀?行行行,那老子就先教训教训你小子,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居然敢替人出头!” 话音未落,田伯光的刀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林远笼罩在内。 林远以剑护身,一时间虽然只能防御,却也是防得滴水不漏。 田伯光的刀法号称狂风刀法。 此刀法精髓就一个字,快! 敌出一招,我出两招三招,这也是狂风刀法的魂之所在。 田伯光内力显然不差,施展起狂风刀法来,也正仿若是狂风袭卷,要将人生生吞没。 见林远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田伯光施展刀法之余,也是大笑不已: “还以为你小子有多大的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林远却是懒得惩口舌之利,而是不断观察着田伯光的刀法,试图领悟其中精髓。 他选择的道路,是悟透世间武学,纳世间武学为己用。 对于狂风刀法这等并不算精妙的武功,林远也并不嫌弃,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狂风刀法能作为田伯光的成名绝技,伴随田伯光多年,显然也是有其独到之处。 林远也有自己的野心。 不仅仅是学尽天下武学,更是想要成为一代宗师,开创属于自己的武学道理和武功心法。 博采众家之长,便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只是个采花贼的田伯好也好,隐于深闺绣花鸟的天下第一东方不败也罢,都将为他成为一代传奇,贡献出一份底蕴。 过得一段时间,田伯光感觉丹田内力难以为继,突然清醒过来。 跳出战圈,他目光不善的盯着林远,“你小子,故意消遣老子是?” 林远长剑指地,“怎么,大名鼎鼎的万里独行,口口声声要教训我,现在却是要食言了?” 田伯光冷笑道:“老子可不是什么大名鼎鼎,顶多就是臭名远扬。你小子诡异得狠,老子不陪你玩了!” 言罢,田伯光扭头便施展轻功逃离,不过瞬间功夫,便已经快要离开这片山头。 他号称万里独行,其最得意的自然是那连各派掌门都难以启及的轻功: 三叠云! 其分正倒之势,正者擅于长途奔袭,倒者专于争斗时小范围挪移。 正踩三叠云,亦如其名。 “连名声也不要,难怪这淫贼能在江湖上混出这般之久,也没有被人给收拾掉。” 林远冷哼一声,可不会放这田伯光离开,更不会让这淫贼作为令狐冲走歪路的第一步。 提气纵身,林远随即便追了出去。 其身形如大雁一般,直追那田伯光而去。 眼见这两人一追一逃,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名幸存的三流武者喝道: “快去跟老爷禀报,有华山高徒替天行道,追击那欺辱小姐的淫贼田伯光,往洛阳方向去了!” “三哥,我马上就去!” 有只是受了轻伤的兄弟起身跑去,也有人不解疑惑:“三哥,我们不追了吗?” 那三流武者捂着胸口上的刀伤,惨笑道:“我们哪里是那田伯光的对手。今天替老爷追击田伯光,那救命之恩也还了,难道还要凑上前去再死一次?你们也别担心,华山乃名门正派,就算那华山高徒折在田伯光手里,自然有其师傅、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岳掌门出马,定然会将田伯光给斩杀!” 众人一听,立即高呼道:“三哥英明!” 英明? 老子英明个屁! 三流武者在伤口洒上金创药,疼得那叫一个眦牙咧嘴,可眼中满是悲凉。 本以为去做了看家护院之人,就能安心渡过余生,却未曾想…… 田伯光! 三流武者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你砍了老子这么多刀,最好连那华山小子也给宰了,到时岳不群杀来,看你还如何抵挡,如何做你的万里独行! 第二十九章 万里追击 “你爷爷的,死追着老子不放是?老子是杀了你爹娘,还是掘了你家的坟,至于吗?” 大半日过去,田伯光气喘吁吁的拄刀坐在路边,看着不远处同样气息粗重的林远,大骂出声。 林远那一身杀气,也在这大半日间消散得差不多,整个人身上更是多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从下山以来,他第一次畅快的大笑出声:“田伯光,你不是要替我师傅来教训我吗?我可是一路跟了你这么久,有本事,你来教训啊!” “神经病!” 田伯光暗骂一声,却是懒得跟林远多废口舌。 他算是已经弄明白了。 他的刀法虽然快而狠厉,但林远在剑法和内力上,绝对不比他差。 甚至有种拿他磨练自身的意思。 想他田伯光逍遥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再去好好的玩女人。 又何曾做过别人的磨刀石? 可他那引以为傲的轻功,却也没办法完全甩掉林远。 就算一时之间速度较快,但只要他内力跟不上,林远便能很快便追上来。 如此韧劲,让田伯光拼命的心思熄了大半,只因为,这所谓的韧劲全都是内力支撑起来的。 天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是怎么练出这样一身雄厚的内力。 华山这等名门大派,果真不是他这种江湖散人可以比拟的,而那作为华山掌门的岳不群,又该是何等强横? ‘那伪君子倒是真的教出了一个妖孽,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出色,若是再过些时日,还不将老子给赶尽杀绝了?’ 田伯光这些年来,能安安生生的做他的万里独行,也是因为他从不招惹那些高门大派。 这次就算与林远起了争执,也不过是看着林远年纪轻轻,想欺负一下,心里爽快几分,并未想真正要了林远的命。 他啊,终究是怕岳不群追着他不放。 可现在却不是他要不要林远的命,而是林远黏着他不放!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田伯光深吸口气,一边注意着林远,保持着数百米的距离,一边服软道: “我说好兄弟,刚才我也是一时口快,不该瞧不起兄弟你,也不该对岳掌门不敬,要不咱们今天就此别过,如何?” 林远长剑出鞘,咧嘴笑道:“我可不敢跟万里独行称兄道弟。你可是江湖前辈,在江湖这以久,自然也应当知道,有些话说出口,自然不是那么好收回的。” “去你乃乃的,真当老子怕了你不成?” 田伯光恼羞成怒,见林远再次向自己追来,瞬间面色狰狞,然后扭头就跑。 “哈哈!跑跑,也让我看看你这万里独行,到底有几分真材实料!” 田伯光却已经自动忽略了林远的挑衅,他现在只想赶紧摆脱这家伙。 只可惜,任他如何逃跑。 他的内力都无法支撑他施展太久的轻功三叠云,而一旦他停下来回复内气,林远都会很快追上来,连让他躲藏的时机都没有。 “不行,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是在城里。” 田伯光一边逃跑,一边思考着,“离这儿最近的是洛阳城,大概还有一日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了,若是附近能有人家就好,最好是村落。” 田伯光的想法很不错,可这片土地上,所谓的村落也大都分布在城池周围。 想要躲藏? 行,去洛阳城,那儿有的是人家。 若是刚开始逃跑时,田伯光还有余力,可与林远争斗一番,可现在逃跑这么久。 他的内力完全无法得到有效恢复。 没有内力的狂风刀法,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基本没有了多少威力。 连完全状态的狂风刀法都无法伤到林远。 现在的田伯光,是完全没有了回身应对的勇气,只能不断的逃跑,争分夺秒的恢复内力,免得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那小子完全就是一个疯子,追着老子这么远,有个屁好处!就算要名声,去杀些魔教的崽子不是更有效吗?疯子,疯子疯了!!!’ 他却哪里知道,林远追击他的目的也十分明确,只不过是为了他这一条命,以及那可以给他提供的附魔卡升级经验而已。 更何况,林远此时却远比田伯光的精气神要好得多得多。 布鞋(红色附魔):华山轻功,大成。 腰带(红色附魔):金雁功,大成。 金雁功是华山高阶轻身功法,若是练习华山基础轻功有成,便可修习。 而金雁功练至高深处,便能如同大雁一般凌空直上,凌空虚渡三十余步,颇有出尘仙姿。 头绳(红色附魔):混元功,大成。 这三件装备,是林远能够追着田伯光,不让田伯光遁走的依仗。 但,身体很累,精神也十分疲惫。 不但要记住田伯光的逃跑路线,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还要争分夺秒的恢复内力,维持源源不断的内力供应。 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他都将把人追丢。 就算不是为了令狐冲,那个坏人名节的淫贼,也是必须得手刃了才行。 没有什么大道理,就一个字: 不爽! 而在追击的过程中,他对于混元功、金雁功以及华山轻功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 就如今往日在华山之上,与岳不群、宁中则讨论这华山内功功法之时一般。 在他的脑海里,那已经没有了使用次数,却是大红之色的三张附魔卡身,正在不断的增加着紫色的印记。 虽然缓慢,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增加着。 看着这一点一滴的成就,林远心里的疲惫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人啊,就是如此。 只要能够看得见努力的成果,知道这份努力在什么时候会结出一份果实,那便会有无穷的动力。 可惜,与田伯光的比斗,却未给他的剑法带来多大的提升。 折扇(绿色附魔):希夷剑法,小成。 目前,林远所领悟的华山各类功法中,基本上都已经是大成之境。 除了这套只是小成的希夷剑法之外,便是那本刚刚得到没多久的紫霞神功,此时却不过入门之境。 第三十章 洛阳绿竹林 紫霞神功,自不必多说。 那希夷剑法却是如今林远作为倚仗来闯荡江湖的护身之法,虽然只是小成之境,但面对不算十分精妙的狂风刀法,却是韧劲十足。 在与田伯光争斗之前,他脑海里的附魔卡(希夷剑法),只有三分之一的红色。 而在那一番争斗之后,却又多了三分之一。 这却并非是所谓的金手指的效果,一切都是林远自己对这套剑法有了更深的领悟,才会反馈到金手指身上。 趁着追击田伯光的功夫,他也是一心多用。 不但在提升着金雁功与混元功的领悟,也同样在回味着希夷剑法的内蕴。 华山乃道家门派,其内各门功法,也皆是从蕴含着道门意境,甚至是从道门经典中衍生而出。 希夷剑法,自然也是如此。 《老子》有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又河上公注:“无色曰夷,无声曰希。” 希夷剑法取之意境,虚寂缥缈,招式变幻,往往以出其不意之势、无声无息间取人性命。 在典籍记载中,这门剑法练至高深处,甚至能让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着实骇人听闻。 特别是在这剑法绝伦便能称雄的笑傲世界,简直如同神迹一般的记载。 之前与宁中则讨论这门剑法时,她曾说:“这所谓高深处,乃是前人所想最好之境界,但却未成有人达到过,想来是我等后人实力不济,这才辜负了这门神功。” 话虽如此,可宁中则明显是不相信希夷剑法有这种玄妙。 林远却是很期待,期待着希夷剑法圆满的那一刻,能否有这等几乎神通般的效果。 一路追击,脑海中混元功与金雁功、华山轻功的附魔卡上,红色部分正在被紫色覆盖,只是速度缓慢。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还需要好些年的功夫,才能圆满。 更何况,林远也不确定这几门功法会不会如华山内功一般,卡在最后关头,不得寸进。 “一个人的领悟终究是有限的,我不是小说主角,没有那等看一眼便能完全领悟的超级天赋,终究还是需要更多的思维碰撞,更多人的智慧交流才行。可惜了,这田伯光的价值,也就到这儿了。” 进入一片绿竹林,林远突然停了下来。 如今乃是盛夏之际,或许是小冰河时期的原因,这个时代的盛夏与穿越前的时代相比,温度远远没有那般之高。 再加上身负上乘内力,林远此时也是不惧寒,更是耳聪目明。 若是平常,这等竹林间,本应少不了虫鸣鸟叫之声,可四下之间,却是寂静一片。 很显然,这里有埋伏,而且人数应该不少。 田伯光有同伙,而且早就计划好了,在此地埋伏? 林远握紧手中长剑,踏着一地落叶向内里走去,待得几步远,突然有崩弦之声响起,数枝长箭奔袭而来。 林远侧身闪过,双脚踏在竹杆之上,便顺着那长箭来处奔去。 其势若奔雷,期间又躲过一波箭矢,呼吸间便已来到五十步开外,五个手持长弓的劲装汉子,正满眼震惊的望着他。 领头一人喝道:“弃弓,持刀,上!” 四人闻言,将手中长弓扔下,抽出背上长刀,相互掩护间便向林远杀来,伴随而来的,是浓浓的杀气。 显然这几人手中,也有着不少人命。 ‘这等令行禁止,又有长弓在手,难道是官府中人?’ 林远心中思忱,手上动作却是不慢,长剑如云如雾,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避过五人长刀,随即在五人脖间一划。 收剑入鞘,林远继续朝着那竹林深处而去。 直到林远的身影消失,那五道站立的身影才轰然倒地,血液从他们脖颈间流出,染红了一地竹叶。 “五人一组,装备精良,令行禁止,这些人绝对不是田伯光能拥有的势力。” 第三批五人小队被林远灭杀,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当他看到一处小院时,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院装扮得悠静自然,说不上世外桃源,却也算是自然清悠之地,再加上那悠悠琴意,更是让人舒适无比。 只是那小院中,田伯光却是已经躺在了地上,全身是血,生死不知。 “这位公子,可是来寻这贼人的?”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须发皆白,身子稍显佝偻,但却中气十足,手中那把篾刀上还有点点血迹滴落。 绿竹林、老者,琴音。 林远的记忆瞬间被勾了起来,也明白了这里应该是绿竹林,而眼前这老者乃是绿竹翁,屋内弹琴的则是笑傲江湖这则故事中的天命之女——任盈盈。 那之前在竹林中的劲装武者也就有了解释。 很显然,那是日月神教教众,只是不知道,那是任盈盈的手下,还是被东方不败,或者说是被杨莲亭派来监视任盈盈的。 原着中可没有这些这个剧情,也不知是何变故。 而这田伯光作为江湖一流武者,哪怕被林远追得内力不继,却是这般轻易的败在绿竹翁手中。 看绿竹翁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没有花费太大气力,其实力之雄厚,让林远眼神发亮。 ‘这小子的眼神,怎生这般恐怖?’ 绿竹翁也被吓了一跳,实在是他这几十年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眼神……不,他似乎见过,曾经的东方不败就有过这种眼神。 那是,对更高武学的追求,与渴望! 但和眼前这年轻人相比,东方不败的眼神中,更掺杂了浓浓的野心,不似眼前这年轻人,如此纯粹而干净。 林远稍作思考,便故作不知,拱手道:“在下华山弟子林远,一路追击这淫贼而来,不想他已被前辈擒下。” 听到是华山弟子,院内的琴音微顿,但出身日月神教的绿竹翁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道: “哪是什么前辈,老夫我不过是一个洛阳城外的老篾匠罢了。至于你说这贼人,居然想对姑姑无礼,老夫我自然要将其留下。”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来了。 见绿竹翁这般年纪,他的姑姑想来也是近百岁之人,而听闻田伯光居然连这近百之人也要调戏,怕是要啼笑皆非。 然而,林远却只有一个想法: 又是两个经验宝宝! 第三十一章 十面埋伏 林远追击田伯光,只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斩杀田伯光,不让其与令狐冲相遇,引导令狐冲走上歧途,更避免再有女子被其所害,也算是替天行道。 他自认不是郭靖那等为国为民的大侠,更不会为了所谓的侠义就万里奔袭,只为千金一诺。 但这田伯光主动找上门来,那他也自然不会客气。 送到手边的恶人,自然要咔嚓掉。 另一个,便是要以田伯光那一流武者的实力,磨练自身实战经验,以及对自身功法的理解和运用。 当然,田伯光的狂风刀法与轻功三叠云,本也是他的目标。 采百家之长嘛,不寒碜。 弃其糟粕,取其精华。 如今的林远,尽管还远未到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武学理念、创造一脉武学功法的境界,但万丈高楼平地起。 他有些等心思,自然要提前作准备。 可如今,田伯光居然调戏了任盈盈,又被绿竹翁给打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怕是活不长久了。 有些可惜,但却并无大碍。 比起田伯光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一流武者,有着日月神教一教作为底蕴的任盈盈与绿竹翁,才更是让林远心动的经验宝宝。 而面对这两个新出现的经验宝宝,林远却并不打算用对付田伯光的方式。 田伯光实力虽强,但那品性实在让人恶心。 哪怕是在穿越之前,淫贼也是让所有人不耻的存在,去了监狱里,也是会受到所有人的鄙视,没有之一。 而在这种封建礼教的古代社会,淫贼的可恶更是大了数倍。 只因此时女子首重贞洁,哪怕她们是被强迫的,可失去了贞洁,就会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风评尽毁,更别提出嫁、找一个如意郎君。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受尽指责, 可以说,田伯光每欺负一个女子,比杀了她们更可恶。 而任盈盈和绿竹翁,却不会给人一种如田伯光一般,让人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这两人,应当都是江湖一流水准,但具体如何,还需要交流过后才知道。 不过在此之前。 林远却是皱眉道:“此前在竹林中,在下遇到一些人阻拦,看其行径装备,恐不是善茬,不知前辈可知他们的底细?” 绿竹翁神色微动,感叹道:“那一群宵小之徒,已经盘踞附近许多时日了。” 林远点头道:“如此就好,我已将那些人斩杀,本以为是前辈的下属,还怕产生误会,这下便是放心了。” “你将那些人杀了?” 绿竹翁惊讶道,原本悠闲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凝重。 林远道:“的确如此,他们的尸首还在竹林之中,前辈若是不信,可以前去查看。” “倒不是不信,只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这群人背后还有强人,是奉那人之命前来盯着我家姑姑的,林少侠替我等杀了他们,倒是让人快意,只是怕惹恼了那身后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林远笑道:“人是我杀的,若有人找来,那在下全都接下便是,不会让前辈为难。” 绿竹翁哼道:“你是华山弟子,名门正派,却也……” “好了,林少侠此次替行事也算替我等出手,你不高兴也就罢了,却还责怪于他,是何道理?” 琴音突然停下,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 绿竹翁连忙躬身道:“姑姑说的是,是我太过于迂腐了。此次倒是多谢林少侠了。” 林远摆手道:“无妨。” “林少侠,你帮我剪除贼人,我却身无长物,不知少侠可有所求?” 苍老的声音再现,明显是想以此打发林远离开。 林远却是听不懂一般,哈哈笑道:“这位姑姑如此豪爽,在下如是推迟,怕是有些不识好歹。如此,在下所求有二,一是这田伯光,二便是想请前辈与这位姑姑指点一二。” 话音落下,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重起来。 绿竹翁握紧篾刀,冷哼道:“林少侠是想欺负我等老迈之人不成?” 林远手持长剑,却不像是江湖少侠,更像是一个俊朗的风流士子,“前辈误会了,在下初次下山,乃是为积累江湖经验而来。自然希望能与武林前辈交流一二,以证自身所学。” “说这般之多,还不是想要动手?如此也罢,就让老篾匠我看看你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能将那竹林中的人给全部斩杀,还没有丝毫伤痕。” 绿竹翁踏步上前,毫无武林前辈面对后辈时的谦让,真不愧是魔教中人。 林远却也没有惊慌失措,长剑出鞘,以希夷剑法应对。 琴音继续响起,却不再是之前那般悠闲宁静,反而充满了肃杀之感。 十面埋伏? 林远轻笑出声,他现在也总算有些主角待遇了,与人比斗之时,居然也有背景音乐。 可惜他会的不是降龙十八掌,更没有乔峰那等扛着音箱就无敌的buff加成。 一柄篾刀在绿竹翁的手中威胁大增,内力加成之下,其势甚至比田伯光的狂风刀法还要快上几分。 他的刀法变化不多,刀刀直指要害,攻敌所必救。 刹那功夫,便已是十余招过去,绿竹翁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张狂而桀骜,不再复之前那老态龙钟。 然而,无论他的刀法如何犀利,内力如何强横,却无法破开林远的剑圈。 林远的剑法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怪物一般。 明明没有几分力气,却偏偏能挡住他的每一刀、每一式,让他无功而返。 ‘这是哪儿来的怪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内力和剑法,那他的师傅、君子剑岳不群,又该何等强横?!’ 绿竹翁是越打越心惊,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林远一直持防守姿态。 有道是久守必失,可又是百余招过去,林远的剑法依然没有丝毫破绽。 屋内,戴着面纱的任盈盈同样在关注着这场比斗。 比起绿竹翁,她的武功眼界却是只高不低,“他的剑法倒是与武当剑法有着几分相似之处,若非见过武当太极精要,怕是要误会这是武当太极剑了。华山弟子吗?” 第三十二章 千金一诺 “不打了不打了,老头子我累了,打不动了。” 三百余招过后,绿竹翁跳出战圈,又恢复了那老人家的姿态,甚至还耍起赖来。 林远哭笑不得,倒也没有再继续追击。 相比起田伯光的狂风刀法,这绿竹翁的刀法是什么,暂时不知道。 但与之对敌之时,能带来的思考更多,对于希夷剑法的领悟更深。 面对不同武功、不同境界的敌人,也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感悟。 如此看来,直盯着一个人薅羊毛果然是错的。 每一个人能带给他的感悟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这绿竹翁,还有未露面的任盈盈,能让他有多大的进步。 “老头子刚才攻了你那么多招,你都是只招架不还手,老头子相信你不是来找茬的了。不过能不能留下来,还是得听姑姑的。” 说罢,绿竹翁便不再说话。 林远会意,冲着屋内道:“不知在下是否可以留下些时日?” 十面埋伏的琴音渐渐停歇,任盈盈用苍老的声音道:“先去办你的第一件事,然后再回来。” 林远拱手笑道:“如此,多谢。” “林小子,看你这一身装束,若是抱着一具尸体倒也是颇为难堪。这儿有一辆独轮车,平时是老头子我去城里时所用,暂时先借给你,不过你回来的时候,可得给老头子我洗干净了。” 绿竹翁显然对林远产生了好感,连称呼都变了。 林远却是哈哈一笑,随意的将田伯光的尸首提起,哪怕被沾染了血迹也毫不在意。 “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在下虽初出江湖,手上却也没少沾染人命。就是这采花大盗的血有些脏,回来的时候,我倒是真的得多洗洗,免得污了这清静之所。” 林远转身离开,说不出的潇洒快意。 绿竹翁忍不住感慨,“华山这一代,倒是真出了一个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又能走出多远,又能给这个江湖带来什么。” “去收拾收拾,这地方,我们或许是待不下去了。”任盈盈突然说道。 绿竹翁不解道:“姑姑是不想见刚才那小子?那又何必……” “何必承诺于他是?我只是承诺他可以回来,可没有答应其它什么。更何况,你觉得杨莲亭派过来的人被杀了,他们会这样坐视不理吗?” 任盈盈冷哼出声,若非对林远还有些好感,刚才就真想提剑将那小子给砍了。 绿竹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姑姑,我这就去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一些衣物加上两柄武器,任盈盈就已经准备出发,可她却发现绿竹翁停在原地没有动,不由得皱眉道:“你还不走?” 绿竹翁洒脱笑道:“姑姑离开便是,我在此地生活十余载,已经把这儿当成家了。更何况,我也答应了那小子,会在此地等他,自是不能失约。” “你……好好好,你倒是个守信之人,我却如此不堪。那就留在这儿,看看那杨莲亭又会如何对你!” 任盈盈挥袖离开,不作丝毫留恋。 绿竹翁咧嘴一笑,转身继续坐在院子里,编起了之前还未编完的篾斗。 洛阳城乃多朝古都,墙高城深,人丁兴旺。 城门处,商贩百姓络绎不绝,有序进城出城,倒是好一番热闹场景。 忽然间,远处出现一阵骚乱。 守城的卫兵们顿时握紧了长矛,守城小将也踏步上前,手握长剑,随时准备带队上前镇压。 直到一道身影出现。 那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身着轻衫,长绳箍发,腰间别着一把折扇,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若仅是如此,定会让人道上一声: 好一个俊俏的世家公子! 可他这轻衫上却是有着点点血迹,手中更是提着一个全身是血、生死不知的汉子。 见得此状,守城小将眉头紧皱,低声骂道:“又是江湖中人,如此行径,简直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真想直接将他拿下,以正视听!” 一旁的副将连忙劝道:“队率可千万别冲动,府君可是与我等说了,不得与这等江湖人产生冲突。江湖事江湖了,咱们虽然只是丘八,却也犯不着跟这些以武犯禁之人拼命。” “我明白,不用你小子提醒。” 话虽如此,待得来人到了近前时,这守城小将也是直接上前道:“来者何人,可是要冲击城门?” 来人正是林远。 冲击城门? 这守门的小将也不是个好东西,一来就给他安这么大个罪过,是想直接弄死他吗? 林远没好气的将田伯光的尸体扔下,脸色微冷道:“我记得,田伯光是朝廷通缉要犯?” 守城小将心头一动,诧异的道:“这是田伯光的尸首?那你,便是那千金一诺,不远万里追击田伯光的华山少侠?” 嗯? 瞧着这守城小将从原本的敌意满满,到现在充满了敬佩之色,林远神色微怔,不解道:“我的确是华山弟子没错,追击田伯光也没错,但这千金一诺是什么?” 守城小将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是他之前在与田伯光所遭遇时追上来,却又被杀退大半的人们传出来的。 大意便是有一名华山弟子,遇到田伯光在一府作案之后,心有不忿。 便要为那受害的女子报仇血恨。 只是田伯光轻功了得,这名华山弟子一时追之不上,却也一路死追不放,并且是朝着洛阳方向而来。 这田伯光在多地犯下案子,虽然不去招惹江湖大派女子,但也没少去打那些县府小姐的主意。 这等人物,在官场上,也是让人恨之如骨,避之如蝎。 如今有人为了那些可怜女子,不远千里万里,也要将田伯光击杀。 如此侠义之境,如何不能让人敬佩? 尽管林远是武林中人,一向不为官府之人所喜,但此等作为,却依然足够让人倾倒。 也正是因此,这守城小将讨厌所有的江湖人士,却唯独对这还不知名的华山少侠,充满了敬佩之意。 而周围的群众听到此,也是投来了敬佩崇拜之意。 只有林远在风中凌乱: 我,这就千金一诺了? 只这时,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名,这江湖,终究是没落了啊!” 第三十三章 洛阳城内 “王公子,这位乃是华山派少侠,更是万里追踪、击杀了淫贼田伯光,你此番冷嘲热讽,怕是有失妥当。” 面对挑衅,不等林远出声,那守城小将便已忿然开口,并且小声向林远解释道: “此人乃是城内号称金刀无敌的金刀门掌门王元霸的幼孙王家驹,平时里功夫没学到多少,但那傲气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王家驹也是个俊俏公子,听得守城小将如此说,不由得气急而笑:“你们陈家投靠了朝廷,做了那朝廷鹰犬,现在反倒是奚落起我王家了?” 林远听得,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面前这轻视他之人的身份已经明了,算起来,和他那小师妹的天命伴侣倒算得上是表兄弟。 只不过在原着中,金刀王家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 欺软怕硬不说,甚至还想要谋夺林平之家的辟邪剑谱,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至于这王家与守城小将所在陈家的纠葛,他却懒得去关心。 “田伯光的尸体已经送到,后续如何处理,你们看着办,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玩了。” 一个‘玩’字,让陈姓守城小将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而那王家驹更是一扬马鞭,冲着林远击来,口中喝道:“什么华山弟子,不过……啊!”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倒飞出去十余米,摔落在官道之上,口吐鲜血,好不狼狈。 林远平静的向他走去,吓得王家驹惊恐的不断向后挪动,“你别过来,我爷爷可是金刀无敌,你要敢动我,他肯定会杀了你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然而,林远却只是从他身边走过,视他若无物。 王家驹求饶的手僵在空中,脸色轻一阵白一阵,看着林远渐渐消失的背影,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遛烟的小跑不见。 而此时,城门口才喧闹起来。 守城小将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的一个小兵说道:“去,把这儿的情况告诉王家。” 小兵一脸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 守城小将眼神闪烁,心下暗道:“田伯光的实力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能将田伯光斩杀,这位华山少侠的实力肯定不弱。而王家作为洛阳一霸,孙子被欺负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那王家驹好面子,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口,还是得我添上一把火才行。希望那位少侠不要走得太快了……” 正如这小将所想,王家驹平日在家里受尽宠爱,但却极好面子。 在城门处被羞辱,甚至是被吓到求饶,如此丢脸的事情,他可不会,也不敢说给家里人听。 尽管他很清楚,这件事瞒不住,可能瞒一时是一时。 可当一个城门兵丁上门之后,他的事情就直接传到了王元霸的耳朵里。 砰! 一掌将木桌拍烂,王元霸须发皆张,怒喝道:“好一个华山弟子,居然欺负到我金刀无敌的头上,是当我金刀门无人吗?” 其下首坐有两人,此时也是站起身,沉着脸道:“父亲,那华山之人尚未走远,我等去将他追回来,到父亲面前赔罪!” 这两人,便是王元霸的儿子:王伯伦与王仲强。 王家驹正是王仲强的小儿子。 王元霸却是面颊微微抽搐,却故作沉着道:“不急,那华山好歹是名门正派。不过是两个小辈间的冲突,待我先书信与华山掌门岳先生,再作计较。”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走,随我去查看一下田伯光的尸体,看是否有误。” …… 林远又重新回转了洛阳城内,倒不是去领那击伤田伯光的赏钱,而是刚才走得太急,都忘了身上的衣服沾上了血迹。 他没有洁癖,但却也不想穿着脏衣服到处走。 “没有选择附魔衣服,现在看来倒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否则就很浪费。” 古时的店铺一般只卖布料,成衣店比较少。 好在洛阳乃天下大城,也算是有那么一两家成衣店,林远挑了一家进去,选了一套白色士子服。 穿上之后,以他那俊朗的面容,看上去越发的不像江湖中人了,就连一柄长剑,在他人眼中,也更像是礼器,而非杀戮之兵。 这还多亏了这些年来在藏书阁的时光,以及穿越前的十几年学生生涯。 否则,他还真撑不起这一身装饰,容易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如此再上门,也算礼数。” 换好衣服,林远便向城门外走去,可刚到半路,就遇到了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身姿雄壮,面宽覆须,虽然年迈但却眼神凌利,更有光芒内敛,一看便知这是内力有成之辈。 这人带着一队骑士,在洛阳城内街道上肆意无忌,而周围人却是不断躲闪,却也见怪不怪,显然这已是常态。 林远眼神微眯,却是不躲不避。 “小子,让开!” 一中年男子骑众而出,手中马鞭带着内力罩脸挥来,想要将林远驱赶,若民打中,普通人怕是会吐血重伤。 林远眼神一冷,身形微闪便来到男子马侧,一手将那马头按下,一手却是已经将那中年男子提起,扔到了路边。 “吁!” 见得此景,一行人终于停下,惊疑不定的望着林远。 “伯奋,去看看你弟弟有没有问题。” 为首的老人对身后另一个中年男子道,那中年男子应了一声,随即怨恨的望了一眼林远,便冲到了之前那男子身边,“二弟,你没事?” “没、没事,就是有些疼。” “如此便好。” 听着此语,那老人终于放下心来,拱手道:“老夫洛阳金刀门门主王元霸,江湖人错爱,送给老夫一个金刀无敌的浑号。这位少侠突然拦路,敢问是何道理,又是哪门哪派?” 王元霸? 林远咧嘴一笑,“原来是你啊,我本也想着去试试你的金刀无敌,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应当有可取之处。不过有两位更强的人在等着我,就暂时错过,没想到却是在这儿遇到了。” “小子无礼,我父亲岂是你能轻辱?!” 王伯奋愤然起身,先是弟弟被打伤,再是父亲被欺辱,若是他再无所作为,怕是会终身被人耻笑。 第三十四章 金刀无敌 “我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而已。” 林远微微摇头,神色认真,并没有丝毫欺辱之色,而就是这一份认真,让王元霸、王伯奋,皆是愤怒不已。 王元霸身后的金刀门弟子,更是怒骂出声。 林远却是毫不在意,“既然遇到了,那便试试,也让我看看这金刀无敌,到底有何等厉害之处!” “黄毛小儿,想见识我父亲的金刀无敌,先过了我这一关!” 王伯奋持刀上前,携着怒气攻将而来。 “伯奋,这位小兄弟只是年轻想要成名罢了,击败他便是,不得伤他性命。” 王元霸怒气盈盈,但面上却是老成持重,保持着身为金刀门掌门的大度之势。 在他看来,面前这青年虽然偷袭得手,伤了他的次子王仲强,实力有之,但却不会太强。 王仲强输就输在掉以轻心。 更何况,直接继承他衣钵与绝技的,还是他的长子王伯奋。 只要王伯奋足够小心,对付这样一个青年,自然是没什么大问题。 否则,当他这金刀无敌,真是江湖同道吹捧而来吗? “父亲放心,伯奋一定好好教训这毛头小子!” 王伯奋高声应答,手中刀势不减,直接照着林远头顶劈去。 “速度不快、力道不足、招式死板无力,如此金刀无敌?” 林远一边评价,显然对这王伯奋不屑一顾,让王伯奋急红了脸颊,誓要将林远一分为二。 只可惜,林远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就将王伯奋的刀尖夹住,随即微一用力。 蹭! 刀身不断抖动,几个呼吸间,便已经寸寸断裂,化作一地的精钢碎片。 王伯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满眼的不敢置信。 “心性不足。” 林远补了一句,再不关注这王伯奋,转身对王元霸道:“现在,可以看看你的金刀无敌了吗?” 现场一片死寂。 那些叫嚣的金刀门弟子全都闭上了嘴,再无一丝一毫底气。 王元霸更是面沉如水,想要击杀这狂妄之徒,却是完全没有了信心。 平日里,就算是他要击败长子王伯奋,都至少需要三十招开外。 更别提像林远这般,两根手指便能将一柄精钢长刀震碎。 如此内力,简直令人惊骇! ‘我何时惹到了如此强大的仇家?’ 王元霸心中哀叹,他本是想去看看那田伯光的尸体,确认一下那欺负了自家幼孙的华山弟子,是否真有本事。 可一路过来,却又遇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不是对手! 王元霸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这儿是洛阳内城大街,四处人群众人,若是就此服软,那他以后还如何在洛阳城内立足? 一时间,竟是骑虎难下。 他在犹豫,可林远却不想耽误时间,也是懒得拔剑,直接以折扇代剑,身子如金雁一般,直袭王元霸而去。 王元霸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其它,手中大刀挥出,还真就金灿灿的一片。 仔细看去,原来是在刀柄及刀身上,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阳光之下,颇是刺眼。 林远微微眯眼,而就是这个功夫,王元霸心中犹豫尽去,金刀势大力沉的劈将而来。 林远身在空中,本应是难以应对太多变化。 面对王元霸全力而为的刀势,他却是双脚在空中轻踏,整个人硬生生的再次借力,凭空高出几寸,脚尖在王元霸的刀尖上一点。 闷哼一声,王元霸反手刀势上削,几种变化隐现,将林远的身形封锁其中。 “咦?倒是有些意思。” 林远不慌不忙,折扇将金刀点开,却是直接在空中与王元霸拆解起招式来。 两人以快打快。 王元霸手中金刀反射阳光,刀光四溢,看上去威势赫赫,整个人神威凌凌。 林远则如同大鹏之鸟,在空中腾挪移转,每每在毫厘之间闪过金刀的攻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这位华山少侠是有真本事,居然能与金刀无敌打得有来有回,数十招而不败,实在厉害!” 那陈姓守城小将,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便装,站在一处酒楼上,看着此处的争斗。 “只可惜,久守必失。这位华山少侠想来,还是差了王元霸一筹,但小小年纪能到此地步,也算是不错的。由此可见,那华山掌门岳不群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那岳掌门是否护短。” 下方,本是最先被摔出去的王仲强,此时却是扶着他家哥哥王伯奋,担忧的道:“大哥,你看咱爹能赢吗?” “当然能赢了!咱爹可是金刀无敌!再说了,你看那小子,现在只有挨打的份,哪有还手的力,久守必失这个道理,还用我再教你吗?”王伯奋戾气有些大。 王仲强也不介意,眼中满是恨意的道:“等爹他把这小子击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小子,居然敢让我当众丢脸,实在是可恶!” “哼!” 王伯奋不说话,但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也是打的同样的道理。 随着打斗的继续,那群金刀门弟子,也不断为王元霸加油。 他们刚才被林远的凌利强势吓到了,还以为自家掌门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可谁曾想,交手之下,还是自家掌门更厉害! 然而,自家难事自家知。 王元霸看上去威风凌凌,可他却是有苦说不出。 金刀无敌,本就是有些取巧,以一定实力,再加上江湖上朋友们的商业互吹,才有如此声势。 现在看上去他占在优势。 可实际上呢? 久守必失这个道理没错,可却只有他知道,正与他对战这小子,内力、剑法至少比他强上好几个层次。 以长扇作剑,居然还能在他的全力攻击之下显得游刃有余,如今已是半柱香过去,对方依然内力充裕。 反观自己,若是再打下去,怕是对方不出力,他都要内力不继,连刀都拿不稳了。 ‘这小子,明明剑法已经高于老夫,却依然在拿老夫练刀?’ 羞愤之下,王元霸奋力三击,将林远稍稍逼开,随即再也不肯出刀,恼怒道: “有本事直接杀了老夫,何以辱我!!!” 第三十五章 最终目标 呛踉! 金刀架在王元霸的脖颈之上,这位金刀无敌终于是没有了再叫嚣的勇气。 “放开我父亲!” “恶贼!” 王仲强与王伯奋大叫,林远只当没有听到,反而轻笑道:“瞧瞧,你的两个好儿子还是挺在乎你的嘛。” 王元霸挤出一抹讪笑:“这位少侠,咱们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在街头纵马,是老夫不对,老夫在此给少侠道歉,咱们不打不相识,如何?” 老王腿软了,再也没有了那金刀无敌的气势,看得周围多少人惊讶失落不已。 王仲强与王伯奋也是如此,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小养成的信念开始崩塌。 林远却是道:“话是没错,既然如此,那便将这匹马作为陪陪礼送给我,如何?” 王元霸面色一僵,不舍道:“要不,换一个?” “王掌门不愿意?”林远面色一冷。 王元霸连忙说道:“老夫岂是如此吝啬之人,少侠休要小瞧老夫!只是这马乃是老夫几年前重金所购,乃是一匹汗血宝马,平时脾气烈得狠,除了老夫之外,没有人能够安然骑得上去,我是怕这畜生不识少侠,冲撞了少侠。” 林远笑道:“这就不劳王掌门费心了,只是希望不要等我走后,王掌门又说我抢了你的爱马就成。” “怎么会?老夫不是那种人,少侠……您看,是不是先把刀拿开?” 王元霸小声提醒。 他现在的姿势可不雅,就连敌人威胁自己的刀,都是他自己用手拿着的。 如此大的实力差距,让他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同时他也暗恨自己刚才嘴贱,非要说什么‘有本事杀了老夫’,现在好了,如此被羞辱,他在洛阳的名声,怕是一朝尽丧。 林远收回折扇,手掌在王元霸肩头轻轻一拍。 王元霸便如柳絮一般飞出,然后安然的落到数米外的地板之上,没有丝毫伤痕。 如此精妙的内力掌控,如此强横的内力修为,让王元霸心中惊骇不已。 此时,林远已经落在了那所谓的汗血宝马之上。 被一个陌生人骑着,这马的性子的确挺烈,嘶鸣着就要将林远从背上掀翻。 王元霸看着冷笑不已:‘你武功比我高,我认了,可这相马驯马之术,你怕是还要差点火侯。若是能将我从小养大的烈马台服,老夫就跟你信!’ 下一秒,只见林远身子微沉,那烈马便悲鸣一声,四肢颤抖驻地,再也蹦哒不起来。 如此,林远再一牵马缰。 这烈马便乖巧的掉转马头,在林远的‘驾’声中,飞驰而去。 “多谢王掌门赠马!”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王元霸微张着老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刚才的话没有说出来,否则老夫这一世英明不保不说,还要改名叫……对了,这人是何方人式,又姓甚名谁来着?’ 合着在路上遇到一个年轻人,自己被击败、声望尽毁不说,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 王元霸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 横行洛阳十数载的金刀无敌王元霸,败了? 还是几在一个年最多不过二十的青年身上? 甚至,那青年都没有全力以赴,只是轻描淡写的,便破掉了王元霸的无敌之刀? 条条消息,开始在洛阳城内流传。 那如日中天的金刀门,也在此时显得黯淡无关,更有无数暗流开始在洛阳城内流转。 王元霸直接反回金刀门,召回城内弟子,闭门不出。 而城内的其它帮派,却是开始蠢蠢欲动。 只是这一切,都与林远无关。 之前追击田伯光时,他从山贼那儿抢的马被丢弃掉,现在轻松击败王元霸,也是将对方的马匹抢走,算是战利品。 在与王元霸对战之时。 林远使用了混元功、金雁功与希夷剑法,只可惜王元霸的实力太差,根本没能让这三门功法的附魔卡有太大的进步。 而所谓的金刀无敌,居然是取巧之刀、悍勇之刀。 若是放在军阵之中,应当能成为一斩将夺旗的勇将的绝技,可放在江湖争斗中,却是有些格格不入。 或者说,这门金刀无敌,本就是战场杀伐的刀法。 只是王家先祖退出行伍,将刀法带到江湖之后,又经过了一些‘改良’,才有了如今的金刀门? 可惜了。 白白浪费了时间,却没有给林远带来多少提升,倒是身下这匹马还算不错。 林远不会驯马,但却知道如何以势压之。 若是这马愿意为他所用,那便是已经驯服,比那所谓的驯马之术,不知强出多少。 而若是面对他的强压依然不肯低头? 林远可没功夫陪一匹代步工具浪费时间,有本事,就把这份烈带到火堆上去,变成一堆马肉依然如此无惧! 不过这匹马的脚力的确不错,速度也挺快。 按照这个功夫,很快便能回到竹林,也能快些与绿竹翁,甚至是与任盈盈交流武学经验。 不过,下次对实力不够的敌人时,选用入门级的紫霞神功,能让这门内功提升得快一些。 用得多,压力越大,林远对于内功运行、剑法施展的理解与经验就越多,越能提升脑海中附魔卡的成长度。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一来,便很难形成碾压之势,反而更像是强行五五开。 ‘我又不是为了扬名江湖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知识的积累,仅此而已。’ 林远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自己看作一个纯粹的江湖中人,如果真要拿一个人作比较。 他更愿意向那阅尽万千道藏,最后一朝顿悟,创造出绝世神功《九阴真经》的传奇——黄裳看齐。 其它的一切,都不过是细枝末节而已。 有马匹代步,林远只用了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便赶到了绿竹林外。 “吁!” 绿竹林只有一条小道,不适合高头大马进去,林远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内而去。 才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他突然神色一变,只因不远处,已有厮杀之声传来。 第三十六章 竹林袭杀 曾经幽静无比的绿竹林,此时早已充满了肃杀之气。 三四十余精壮汉子,将那绿林小屋团团围住,平静而冷漠的看着院中那个编篾斗的绿竹翁。 这些汉子身着统一服饰,左胸上绣着日月之色,日月之旁有几缕线条围绕,状似风雷,手持制式长刀,背上还背着长弓与箭壶,更是全身煞气四溢,一看就是刀口舔血、不好招惹的人物。 相互站位之间,隐约有阵式模样,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朝廷军队。 绿竹翁没有误会,他神色淡然,却是丝毫不将这三四十个武装齐全的汉子们放在眼底,“原来是风雷堂的兄弟,可若只是如此,怕也太瞧不起我这老篾匠了。” 一道混厚的声音从林间传出,“兄弟好歹也是任教主一脉,又何必如何自谦?” 汉子们让开一条道路,一个雄壮大汉从中走出。 他身着与这些风雷堂之人同样款式的衣服,但看上去明显更好几分。 他身子壮硕,初一望去,便如同在望着一头从山林中走出来的熊罴一般。 那手掌更是宽大异于常人,仿佛一掌便能包裹住人的脑袋,将之捏碎。 绿竹翁淡然的神色一凝,“果然是童百熊,童堂主。果然不愧是东方教主的好兄弟,连监视圣姑这等重任都交付于你。” 来人正是童百熊。 当年的东方不败还未成天下第一,更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连功夫都未大成。 在太行山之时,潞东七虎偷袭围攻东方不败,令东方不败命在顷刻,若非童百熊舍命相救,怕也就没有今日的天下第一。 而在东方不败做上教主之位之后,对童百熊也是回馈不少。 风雷堂堂主之位,便是其中之一,更是许多事务都依赖于童百熊。 至少,在绿竹翁离开黑木崖之时,的确如此。 此时听到绿竹翁如此说,童百熊面色有些微变化,更有一抹羞恼之色在心。 “兄弟不必如此,你早已不属神教份属,当年任教主也已经认同此事。今日,只要你将圣姑的下落告知,兄弟我便立刻退走,必不为难于兄弟如何?” 绿竹翁嘿嘿笑道:“姑姑再是如何,那也是师叔祖的女儿,是神教圣姑,那东方教主终于是容不得她了?” 他的师父是任我行的师侄辈,这才叫任盈盈这年轻女子一声姑姑。 “兄弟又何苦如此言语?若非你们击杀了我等派来保护圣姑的风雷堂兄弟,圣姑更是下落不明,兄弟我又何苦走这一趟?”童百熊摇头叹息。 绿竹翁沉默半响,却是没有将林远的事情道出,更没有提任盈盈的去向,只是将那编了七成的新篾斗放到一旁,捏紧了篾刀,喃喃道:“可惜了,上好的竹子啊,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童百熊叹了口气,一挥手,神色便已平静如水,“既然如此,那便别怪兄弟我心狠了。” 话音落下,绿竹翁却已经是飞身上前,径直冲进了那群风雷堂教众之中,显然是打着先下手为强的功夫。 顷刻间,便有三人被篾刀斩破了喉咙,倒地毙命。 然而,其他人却是丝毫不慌张,更没有恐惧,反倒是眼神中杀意更浓、恨意更深。 “变阵!” 童百熊高呵一声,二十余名教众猛然持刀上前,齐齐攻向绿竹翁,更是没有丝毫防守,皆是以命博命的打法。 另外十余名教众则是猛退几步,然后取出背上长弓,弯弓搭箭。 绿竹翁顿感如芒在背,高喝道:“堂堂风雷堂堂主,也不敢送老篾匠一程吗?” 童百熊哈哈笑道:“匹夫悍勇,固然可敬,但兄弟我却要为风雷堂数百名兄弟,还有他们的家眷负责。兄弟你在教内也待过不短时间,当知道动摇人心之术,对我神教弟兄无用!” 绿竹翁暗自咬牙。 正如童百熊所言那般,日月神教之所以不是派、不是寺,而称之为教,便是因为他们有着统一的教义,有着统一的目标和期待。 更重要的是,所有教众,除了那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之人,都有家眷在教内的掌控范围之内。 就算是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神教也会让他们取妻生子,留下牵绊。 再加上平日教内一向以军队方式管理,动摇人心这等手段,对普通江湖门派有效,但对日月神教? 呵! ‘今日,怕是真的要命绝于此。’ 绿竹翁不再多言,手中篾刀越发狠厉,更是一直用风雷堂教众的身体作为掩饰,尽量躲避远处的箭矢。 然而,他身上的伤痕却是不断增加,左臂更是被一支长箭惯穿,耷拉在地。 风雷堂这边也多有伤亡。 但除了最开始的三人之外,之后的战场中,也只有七人身亡,其余更多的也只是重伤而已。 绿竹翁是一流高手,面对这些二三流的武者,本该是碾压之态。 可连童百熊都没有出手,他手段尽出,却是连过半的杀敌数都没有完成。 战阵之术,长弓等武器,对武林中人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口口声声要对数百名兄弟负责,所以不会上前的童百熊,此时却是面色冰冷。 终于,趁着绿竹翁荡开又一箭矢的功夫。 童百熊欺身上前,也不做什么偷袭之态,整个人如恶熊下山一般朝着绿竹翁扑去。 “来得好!” 绿竹翁惨笑一声,退开一步,躲掉几柄袭来的长刀,随即轻声上前,迎上了童百熊。 绿竹翁常年用篾刀编织竹物,刀法早已化入篾刀之中,专攻纹理脉络,直指人体要害与经脉穴道。 尽管身受重伤,但其刀势依然凌利无比。 若是不加防守,哪怕是同等境界之人,也会瞬间被重伤。 童百熊抽刀出鞘,在常人手中合适的长刀,在他手里却显得要小上一号。 但这却并不影响他的刀术。 相比起绿竹翁的精妙刀法,童百熊的刀更显强横与霸道,以惶惶之势压来。 几声金戈交击之声后,绿竹翁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童百熊冷哼一声,踏步跟上,刀光如匹练,高喝道:“兄弟送你上路,一路好走!” 第三十七章 竹林血战 “老夫离开黑木崖数载,本以为会在此安稳渡过余生,没想到却依然会如此结局,都是命啊!” 绿竹翁重伤咳血,眼前那刀法袭来,却已是无法闪避,只得闭眼待死。 忽然间,一道剑光闪过,童百熊的长刀被架住,他眯眼看着这突然出现之人,怒喝道:“何方宵小,敢阻碍老子办事?” 林远哈哈笑道:“老子是谁?” 童百熊眼睛微眯,冷笑道:“看你模样,倒像是个读书人,花花肠子就是多。” “呵!” 林远冷笑,心里却是暗自叹息:以往总是看到武侠小说里,男主角用话术捉弄配角,可谁曾想我就施展不来。 是现实太荒诞,还是主角光环太显眼了呢? 两人虽是在对话,手中刀剑却是丝毫未停,这眨眼功夫,便已经是有来有回十余招。 绿竹翁睁开眼睛,看着那道与童百熊战在一起的身影,不由得道:“林少侠,你怎么来了?” “前辈,我可是还想跟前辈交流交流武学经验的,自然是要回来。”林远剑法飘渺,话语间却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招数与内力运行。 童百熊怒喝道:“臭小子,想要救人,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风雷堂的兄弟们,这小子老子拦着,去送这位绿竹翁上路!” 任盈盈跑路,失去了踪影。 童百熊只能拿绿竹翁的人头回去复命,否则,那教内把持大权,蒙蔽东方不败的杨莲亭,还不知要如何惩处于他。 哼! 待老子有机会见到东方兄弟,一定要让教内恢复乾坤。 听得如此吩咐,那剩下的十几名风雷堂教众,也没有傻乎乎的持刀上前,而是直接在远处弯弓搭箭。 林远顿时急了。 他跟绿竹翁不熟,但这好歹也是一名一流高手,自身功法肯定有一定独到之处,若是在双方关系不错的前提下,对方被人斩杀,那不就是浪费嘛! 林远有心想要救援。 以他所装备的内力与剑法轻功,的确是要比童百熊厉害,可这童百熊却是真的敢以命博命。 刀刀凌利,弃守急攻! 除非林远愿意付出重伤的代价,否则想要在这急切之间,赶到绿竹翁身边将其从箭矢下救出,根本是不可能的举动。 该死! 林远眼神渐冷,他不会为了一个经验包而让自己受重伤,但却不妨碍他将气撒在那下令动手的童百熊身上。 噗噗噗噗! 没有意外,绿竹翁被乱箭穿心,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便气绝而亡。 “哈哈!臭小子,现在就剩下你了,也给老子纳命来!”童百熊身上已经有着数道剑伤,伤可见骨。 可他却依然气势十足,并且以之为刀刃,其余十几个风雷堂教众也围杀过来,誓要将林远击杀于此。 林远以竹林以及童百熊为遮挡,倒是不用担心被箭矢攻击,除非这群人连童百熊的命都想要。 可尽管如此。 童百熊与这十几人之间,虽然没有默契的合击之术,但童百熊以有攻无守之刀为锋,牵制住他大半的精力。 剩下十几人,尽管只是二三流高手,但却时不时施以袭杀,牵制着林远的攻势。 偶尔离得童百熊远了,便有袖箭等暗器袭来,让人头疼不已。 混元功、华山轻功、希夷剑法已经运用到极致,只要稍有不慎,就是重伤等死的结局,如此压力之下,脑海中三张附魔卡上的紫色不断增加着。 林远却没功夫关心这些。 情形尽管危急,但他却神色不变,冷静的寻找着破敌之策。 “臭小子,眼珠转得那么快,怕是想要逃跑了?老子告诉你,想都别想!这儿山清水秀,老子待会儿给你挑个合适的地儿,也算配得上你小子这身功夫了。” 童百熊刀势越发凌利,咧嘴之下,牙龈都有血迹滇出,好一张血盆大口。 林远冷笑道:“这儿的确是山清水秀,的确是个埋人的好地方,可你现在这状态,确定最后埋的是我?” 童百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攻势越发急切。 林远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小看了这小子。 本只想着以伤换时间,先让人击杀了绿竹翁,再一起围杀林远,可谁曾想,林远的功夫并不是他所想的与他半斤八两。 在绿竹翁被伤之时,他也被林远刺了好几剑,让他实力大减。 现在更是如此,彼此消耗之下,林远身上虽然也受了伤,但多是轻伤,不像他,内力消耗不说,至少全身这血液就已经流了不少,让他有些头晕。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童百熊心中发狠,内力暴发之下,连续三刀将林远暂时逼退,然后飞身暴退,“各位兄弟,老童我先走一步,必将善待尔等家眷,拜托了。” 想跑? 林远咧嘴一笑,便要追将上去,可那十几名风雷堂教众却是真的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该死!” 林远被拦住,眼睁睁的看着童百熊逃离,恼道:“你们就这样相信他?你们死了,若是他不守信用,你们又该怎么办?” 噗! 一人被林远穿胸而过,鲜血瞬间从口角溢出,他只是目光狠狠的盯着林远,似有绝望,也有悲凉。 “杀!” “杀!杀!” 剩下几人再无其他念想,通红着眼眶向林远杀来。 林远:“……” 十几息之后,这竹林小屋旁,除了林远之外,便再无一人能够站立。 林远看着这遍地的死尸,尽管他手上已经有着许多条性命,但那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眼前这群人,不论他们在外做过什么,但刚才那拼死护卫童百熊离开的景象,却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反派。 风雷堂…… 日月神教…… 他们的教众,都是如此不顾性命之人吗,若是如此,那正道各派居然能跟日月神教平分秋色,还真是走了狗s运啊! “日月神教多纳朝廷带兵之法,他们若是不听令行事,被教内掌控的家眷也会受到严厉惩处,甚至是丧命。” 第三十八章 女主挂件 林远抬眼望去,只见一素衣女子从远处走来。 这女子身村窈窕,戴着一抹面纱,遮挡住她大半容貌,只有一双眼眸露在外边,睫毛甚长,眼神凌厉。 面对这遍地尸体的修罗之景,也是丝毫不见胆怯,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其脚步轻盈,不一会儿便来到林远身前不远处,显然是有精妙的功法在身。 任盈盈? 那声音,倒是与之前听到的苍老声音不同,多有几分青春气息,这让林远一时无法确认。 见林远不说话,那女子继续道:“公子在此斩杀如此多日月神教教众,逼退其风雷堂堂主童百熊,就不怕其报复?” 林远突然笑了,全身不顾身上的几处刀伤,长身而立,赫然要比这女子高出大半个脑袋,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对方,这让女子眉头微皱。 “公子这是何意?” 林远长剑归鞘,目光冷漠,“我只是在想,日月神教的圣与我说这些话,到底是挑拨,还是有其它含义在内。” 女子瞳孔皱缩,瞬间警惕起来:“原来林少侠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只是不知林少侠到此地来,是误打误撞,还是华山岳掌门的意思?” 如此回答,显然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聪明人,就是容易多想。 林远如今一心为武,对女色没有太多想法,更没有穿越者集邮的心思,又经历了今天这等事件,对任盈盈也没有多少好感。 若非任盈盈武功不差,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经验宝宝,林远才懒得跟她多说。 “你那位老侄子的尸体还在那,你准备怎么办?” 任盈盈看了眼被乱箭穿心的绿竹翁,眼中闪过一抹悲伤,随即道:“他隐居于此,本已不理江湖中事,是我将杀戮带了过来,本以为我离开会让教内兄弟对他网开一面,没想到……事已至此,便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从此烟消云散。” 很快,林远便明白所谓烟消云散的含义。 一把大火,将整片绿竹林点燃,为绿竹翁送葬。 此地离洛阳城不远,浓浓的大火引得洛阳朝廷都派人前来探查,还有不少江湖中人、乡野之人围观。 林远与任盈盈却已远去。 只是在那官道之上,任盈盈不满的盯着林远,“你我同行,你骑马,却让我一个弱女子走路,是否不太妥当?” 林远眉头皱起,“堂堂日月神教圣姑,麾下势力遍布天下,若是想要一匹马代步,肯定是轻松至极,不用跟我抢?” 虽然是经验宝宝,但林远现在却没有升级功法的心思。 原本,他是想将童百熊追上,把对方禁锢起来,把对方关于武学的经验挖出来,提升自己的底蕴。 可洛阳处于交通要道。 日月神教的势力又遍布江湖各地,他根本不知道童百熊是往何处逃离。 再说了,真要是追过去,却发现童百熊正带着几百个兄弟等着他……林远如今实力不差,经过江湖验证,也至少是一流顶尖高手之列。 但在这笑傲世界,哪怕是如东方不败、风清扬那等绝顶高手,也不可能以一破军。 他又凭什么能做到? 自知之明这东西,林远不缺,也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不会过分冲动,失去了分寸与判断。 至于任盈盈? 如果说,他靠着金手指,才依靠理论知识形成附魔卡,再以附魔卡装备道具,一举成为一流高手,是金手指与他自身天赋的结合。 那任盈盈,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天才! 明明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甚至是要小上一两岁,但其实力却与装备了大成级混元功与大成级希夷剑法的林远相当。 这特玛的,就让人有些郁闷。 好在这江湖之中,从来就不缺少天才,林远更是以大器晚成的黄裳来自比,倒也不至于受到打击。 有日月神教一教实力作为底蕴,日月神教在数十年前,甚至连武当的太极拳经都抢走…… 若是能与任盈盈相互验证自身武学,对于林远的积累绝对是有着相当大的好处。 只可惜。 林远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是想要救下小师妹天命伴侣林平之一家,只要避免了林平之未来黑化、甚至是为了修炼辟邪剑谱而割了小弟弟,小师妹的宿命就被打破。 这些年来,宁中则把他当儿子养,他在带岳灵珊的时候、给岳灵珊讲聊斋的时候、送岳灵珊宝物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把岳灵珊当女儿养? 因为田伯光、王元霸、绿竹翁的事情,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 任盈盈? 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说,没机会也没关系,反正江湖如此之大,武学大家比比皆是,特别是武当与少林。 可任盈盈却似乎是赖上了林远,一直缠着不放。 见林远一点风度也无,任盈盈冷哼一声,消失了小半天之后,便骑着一匹不逊色于林远胯下宝马的骏马出现。 官道之上,任盈盈纵马与林远并肩而行,略带些得意的意味道:“如何?” 如何? 林远没听懂这姑娘的意思,但也不打紧,“你跟着我干嘛,难道是我太帅了,让堂堂日月神教的圣姑都一见倾心?” 任盈盈从小混迹江湖,因为身份原因,倒也没有被男人如此轻佻调侃过,但却也没有丝毫小女儿羞涩之态,反而认真说道: “林少侠你外形俊朗、气质不凡,武功又甚是强横,若是普通女子见了,一见倾心也未尝不可。可惜小女子身负血仇,心思不在情缘之上,倒是让少侠见笑了。” 林远一脸诧异:“你现在就知道任我行没死,只是被东方不败关着了?” 任盈盈神情巨变,急声道:“你说什么?我爹没死?只是被东方叔叔关着?” 林远:“……” 对于任我行的消息,任盈盈自然是急切不已,原本的那些小心思,在这件事之前也已经变作虚无。 只可惜,林远却不愿多说。 不是他不愿意破坏剧情,而是……任盈盈目光坚定,“你是华山弟子,知道我爹的消息却不愿意告诉我,我理解,但我也会用真心来打动于你!” 嗯,经验宝宝挂件诞生,挺好的。 第三十九章 塞北明驼 “听说了吗,那个福威镖局,被一夜灭门了,林震南一家三口,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真的假的,那福威镖局可是横跨六七省的大势力,能这么轻易被灭门?” “那可不?毕竟这次出手的,可是青城派!” “青城派可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这种动辄灭人满门的勾当!” “嗨,听说是那林震南的儿子因为争风吃醋,把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给弄死了。” “原来是为儿子报仇啊,那没事了,不过那姑娘长什么样啊,居然能让这两位大势力的公子为她争风吃醋?” “好像是一个麻子脸的姑娘。” “原来这些高门大派的公子哥,都喜欢麻子脸的姑娘,哈哈,这口味也太重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麻子脸的姑娘别有一番风味呢。” 青楼酒肆,一向是消息传播最灵通的地方,林远带着任盈盈牌挂件往福州城赶。 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真没她口中说的那般放得下。 那张高傲的面纱依然没有取下,不过一路过来,却是遇到了十几波日月神教的暗杀。 直到进了福州地界,这些暗杀才勉强消停了一些。 也因为接二连三的并肩作战,让林远与任盈盈之间,多了一些类似战友的情谊。 如果任盈盈不是利用这份情谊,一直缠着他要问任我行的下落,那便更好了。 一进入酒肆,林远就听到了关于福威镖局的谈论。 ‘看来还是来晚了。’ 林远心中感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块石子,悄无声息的将那谈论麻子姑娘的碎嘴子,给打掉了一口牙。 突然的袭击,让酒肆乱成了一团。 酒肆老板明显是见惯不怪了,招呼着店小二将那几个满地打滚的家伙扔出酒楼,这边也招呼上了林远与任盈盈。 “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所谓打尖,便是指的吃一顿便饭,而住店自然是指的住宿了。 此时天色已经过了午时,林远原本是想急往福威镖局一行,可此时却是慢了下来。 按照剧情发展,此时的林平之应该扮成了乞丐,一路逃避青城派的追捕。 顺便也是原着中的第一个大剧情: 衡山城金盆洗手大会! 从福州城往衡山城而去,此地可是必经之地,最重要的是,林远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驼子。 顺着林远的目光望去,任盈盈道:“塞北明驼木高峰?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湖中人,耳聪目明是常事。 木高峰能在塞北闯出一番名堂,尽管有塞北不如中原般武学昌盛外,其本身实力同样不俗。 听到有人说起自己,木高峰侧头看将过来,充满域外沧桑气息的丑陋驼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驼子我才刚到中原不久,不想名气已经如此之大,连一个小姑娘都认得驼子了?” 任盈盈脸色一寒。 林远却是用折扇按住任盈盈的肩膀,平静道:“不用跟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一路过来,任盈盈也见识了林远的手段。 不是指林远的武功修为,而是指林远的杀伐果断。 一个华山弟子,却远比她这个日月神教圣姑更像魔教中人,既然听得林远此言,她便不再多说。 他说木高峰是将死之人,那木高峰的未来,便已经注定。 “嘿嘿!驼子我得罪的人的确很多,但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娃娃定了生死。来,跟驼子我说说,你是哪家的娃娃,若是你家长辈跟驼子我有些交情,叫上一声爷爷,驼子倒也不计较你的冒犯之意。” 木高峰说得猖狂,可眼底却满是谨慎。 倒不是瞧出了林远与任盈盈的武功有多强,而是觉得认得自己,却又敢口中出狂言的年轻人,家里自然是有些背景。 他在塞外这么些年,除了功夫高之外,也有审时度势之因。 林远却是懒得多说。 他对木高峰没有好感,之所以没有动木高峰,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顺着木高峰,找到那假扮小驼子的林平之。 他不愿意多说,可木高峰却不乐意了,只以为林远是虚张声势,便嘿嘿笑道:“既然不愿意多说,那驼子我就替你家大人教教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放心,驼子我很温柔的。” 听着这言语,任盈盈眉头紧皱。 若非有求于林远,她现在真想直接把木高峰给弄死,让他知道中原大地,不是塞北所谓的高手便能肆意妄为,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祸从口出。 见林远与任盈盈不搭理自己,直接便要上楼。 木高峰是真的怒了,一拍桌案,整个人高身而起,径直飞到二楼楼梯上,大手朝着任盈盈抓来。 底下的人也认出了木高峰,见得此情此景,不由得唉叹起来: “虽然蒙着面纱,但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就这样落入木高峰手里,真的是……” “你疯了,那可是塞北明驼,此人心胸狭窄,你这话被他听到,还想不想活了?” “兄台,你能说出他的性格,才是真的让人敬佩!” “啊?” 开口那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便直接趁着木高峰顾不上自己时离开,免得被事后清理。 剩下的人,倒也有不少人留下,只是没有一人出手相助。 开玩笑! 那可是木高峰,能够在塞北将名声传到中原腹地,就算在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面前不算什么,可对他们这些小虾米而言,也是很大的震慑。 就是可惜了。 好端端的一对书生才子般的璧人,就因为嘴欠,结果要被木高峰抓去。 哎! 轰! 对掌之声响起,让人惊讶的是,那手持折扇、身形俊朗的公子哥出手了。 与木高峰对了一掌,却没有丝毫伤势。 反倒是那木高峰,身形倒飞而出,直接碰到木桩,才堪堪将身子停下。 木高峰神色一窒,随即哈哈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行,那驼子我给二位一个面子,就此别过。” 说罢,木高峰连背上的驼剑都未抽出,便飞身离开了酒肆。 林远收回手,看了眼被自己踩坏的木质楼梯,“掌柜的,记账上。” 第四十章 混元紫霞 离开酒肆,木高峰完全不敢停留,甚至不敢看向身后,直到狂奔至城外树林中时才堪堪停下。 噗! 一口憋了许久的淤血喷出,木高峰终于松了口气,脸色难堪道:“哪里来的小怪物,一身内力雄厚至此,若非驼子我轻敌,也不至于如此狼狈。罢罢罢,有如此实力,想来背后背景更甚,驼子我惹不起。还是先去寻那辟邪剑谱,也不知道余矮子得手了没有……” 客栈之内,林远与任盈盈开了两间上房。 说是上房,其实也只是收拾得比较干净、位置在三楼的清静房间罢了。 虽是二人同行,但实际上,时不时都有人给任盈盈递消息。 日月神教的教众遍布五湖四海,但自东方不败上位之后,一部分总舵之外的势力,却是在东方不败的默许之下,由任盈盈接手。 或者说,这些原本就是任我行培养的势力,对东方不败的上位本就心存疑虑,也只忠心于任我行的嫡女任盈盈。 当然,这也有任盈盈能为他们拿到三尸脑神丹解药的原因在内。 而这一切,同样是东方不败默许。 他虽然阴谋击败了任我行,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但对任我行与任盈盈父女,却是真的不错。 他居然没有杀任我行,只是将之关押在西湖水牢。 也没有杀任盈盈,反倒默认她培养自己的势力,比如那西南大教五毒教、北方大帮天河帮等等,甚至还有西域高手。 仅仅是任盈盈手中掌握的实力,三教九流,便足以让人惊惧。 而在福州这边,更多的便是任盈盈掌控的势力。 至此,那童百熊派来的人,甚至都无法接近林远与任盈盈,便被拦住,少了许多麻烦。 笃!笃!笃! 敲门之后,也不等林远回答,任盈盈便直接推门进去,见着林远在运气打座,也不着急,就这样等着。 稍许之后,林远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道:“有消息了?” “林平之还是没有消息,木高峰往衡山城去了。”任盈盈停顿半晌,突然问道:“你先是前往福州,再是关注起木高峰,到底有何用意?” 林远笑道:“这个不重要,如此时间还早,咱们切磋一下。” 任盈盈脸色一冷,起身便要离开,却听林远继续道:“要不,给我说说你会的武功也成,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一些小物件,再加上一些武功罢了。若是我高兴了,说不定就把任我行的行踪告诉你了呢。” 这话,任盈盈听了已经不下十次。 每次林远都说还不够尽兴,可她偏偏对任我行的消息没有任何抵抗力。 ‘行,先让你得意一段时间,等我套出了我爹的消息,看我怎么报这个仇!’ 林远皱眉,“你在心底骂我?” “没、没有,你想多了,怎么会呢?”任盈盈露出迷人的微笑,哪怕戴着面纱,也依然充满了魅力。 林远却是摇摇头道:“有一位前辈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看你就挺会骗人的。” “胡说!这是污蔑!” 任盈盈正色反驳,心底却是暗骂道:哪个王八蛋说的,怎么尽说实话?!要是让本姑娘抓住,就让你进蓝凤凰的蛇窟里待上几日,受那万蛇噬心之痛! (殷素素:阿嚏!谁在念叨我,是谁?) 任盈盈所学甚杂,能讲的武学很多,不仅有日月神教内部的,甚至还有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 五岳剑法的剑法,甚至是少林与武当,她都能说出一二来。 特别是那华山剑法与武当太极拳经,最是让林远重视,只可惜任盈盈并未去学,只是看了几眼,能给林远带来的知识不多。 至于任盈盈本身作为倚仗的内功与剑法,她没有说,林远也很识趣的没有问。 尽管如此,他却依然很喜欢与任盈盈聊天。 聊的,也都是关于武功和修炼的话题,有时候聊得久了,任盈盈不耐烦了,两人便直接动手。 也不是生死相博,就是任盈盈想要出个气。 林远就强行五五开,陪着这姑娘打,顺便提升自己的知识底蕴。 砰! 任盈盈退后几步,皱眉望着林远脸上不渐渐消散的紫气,“岳不群连紫霞神功都传给你了?看来,是真把你当掌门人培养了,只不过,你这门内力可不到家。” 林远笑道:“是不到家,这才需要多加练习。”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混元为基。 林远曾经只以为,是混元功中正平和、无走火入魔之危,兼之内力收放自入,手脚兵器均能用之。 可当他紫霞入门之后才发现,这两句话得连起来读。 大成级混元功,带给他庞大的内力,充盈在他的身体经脉之间。 但以笑傲的江湖体系,对于内力却并没的详细明确的分类,没有多少多少年内力这样的说法。 谁强谁弱,打过才知道! 包括所谓的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以及那顶尖高手,除了以内力是否有成来评判是否入流之外,其余的,也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原本最强者只有一流境界,当东方不败以一人之力,威压整个江湖之时,便有了所谓的顶尖高手境界。 这个境界,有且只有一人,那便是东方不败! 除非有人击败东方不败,又或者与之死斗却不分胜负,才会有新的顶尖高手诞生。 林远与田伯光、绿竹翁、童百熊等几位江湖公认的一流高手交手,并战而胜之,于是他便是一流高手境界,而且是中上游。 而他倚仗的内力、剑法、轻功,便同样也是一流境界。 十分粗糙的分级方式,但却绝对真实,极存在战力与境界不符的情况。 然而,当林远同时装备大成级混元功,与入门级紫霞神功时,混元功的内力属性,却在慢慢被紫霞神功的内力同化。 本是细流的紫霞神功内力,在混元功内力的转化支撑下,居然生出了一抹炽热之感。 这,便是紫霞神功能克制阴寒属性内力的原因? 第四十一章 辟邪剑法 紫霞神功是华山派修炼内丹的快速功法,为长生不老之仙术,亦为道家技击之无上玄功。 发功之人脸上满布紫气,故有“紫霞“之称。 功成“罡气”贯注全身,穿经过穴,周天行走,可闭穴,移穴。 全身不畏刀枪,尖锐之物击打,皆如触败絮,隔物传功,反震可抛敌万丈,炸碎脏腑,并可开碎裂石,打散服气之功(软,硬气功)。 该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深夜时分,万赖俱寂,但林远依然在体悟着紫霞奥秘。 此功法之精深,远比混元功要强得多,以林远此时的知识储备,也依然难以更进一步。 将手中铜质指环取下,属于紫霞神功运行的经脉再次变得堵塞,而他体内的紫霞内力也迅速变回混元功内劲。 铜质指环(白色附魔):紫霞神功,入门。 内视脑海,只见那属于紫霞神功的附魔卡,只有小半变得绿色,依然有大半是白色。 “华山修的道家功法,紫霞神功亦是道家功法,但华山藏书阁内却没有多少道经。若华山真是传承自全真教,失去了教义,从一个道门传承变成普通的武道宗门,怕是前辈祖师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林远默默感悟着混元功,心下暗自思忱:“此次事了,得去武当看看,求取一些道经,说不定对紫霞神功的进境会有所帮助。” 一夜很快过去,打坐一晚的林远没有休息,但却精神弈弈。 重新戴上指环,混元功内劲再次被同化成紫霞内力,两者相依,实力远比一加一的结果要大得多。 越是在江湖久留,林远越是不喜欢这混乱的时代。 “若是有朝一日,正道魔教能够相聚一堂,共同探讨各自功法进境,不再敝帚自珍,扫除门户之见,那才是最灿烂的江湖。” 任盈盈嗤笑道:“林少侠果然胸怀天下,只可惜天下人却不见得会领林少侠的情。” 林远道:“事在人为。” 咦? 任盈盈惊疑不定,不知道林远这只是好面子才如此说说,还是真的有这份雄心大志。 可惜,江湖就是江湖。 快意恩仇,才是江湖的主题。 能坐在一起讨论的,不是江湖,而是学堂。 “木高峰去往衡山城了,还有青城派的余沧海,也带着弟子赶了过去,但并没有带着你所说的马车,也没有其他人在。” 官道之上,已经可以看到福州城的城门。 林远突然说道:“你带人到衡山城附近找找,看能否找到青城派的隐藏之地,林震南夫妇应该被他们藏在那里。” 任盈盈眉头一皱,“让我离开去做事?也行,把我爹的消息告诉我。” “哈哈!时机未到。” 林远翻身下马,向着福州城内走去。 “可恶的混蛋!” 任盈盈暗自咬牙,恨不得照着林远后背戳出几个窟窿泄忿,可最后却也只能转身快马离开。 这段日子以来,她对林远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 不让自己跟着他,肯定是有不合适自己看到的东西,而且对那林震南夫妇,他也十分重视,否则不会单独提出来。 若是她压制不住好奇心,或者让林震南夫妇被杀,想要从林远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那就更麻烦了。 ‘待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再好好收拾这小子!’ 进入福州城后,林远一直待到半夜,才从一家客栈里出来,来到白天就问到的林家老宅的位置。 林家老宅在向阳巷尽头,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屋内寂静一片,仿若鬼域。 林远推门而入,黑暗丝毫无法阻碍他的目光。 他环视一周,便径直走到西北角的一间房中。 这是一座佛堂,屋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 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 在原着之中,令狐冲见得此景时,还想那老前辈林远图是晚年在此忏悔生平杀业,还想到了那位叱咤江湖的英雄豪杰,白发苍苍之时,坐在这间阴沉沉的佛堂中敲木鱼念经,那心境可着实寂寞凄凉。 可林远却明白,那林远图本就是和尚出身,置办一个佛堂,又有什么问题? 他来此,自然不是来瞻仰林远图故居的。 达摩老祖画像中,达摩的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林远脚尖一踏,便如大雁一般来到房顶。 稍稍摸索一翻,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袈裟之上隐隐写上了无数小字。 辟邪剑谱! 拿到这无数人争抢的剑谱,林远却没有多少激动之情,“今晚到是平静,看来也没有人一直盯着这向阳巷老宅,倒是便宜了我。” 回到客栈,林远便开始参悟起辟邪剑谱来。 翻开第一页,便是那熟悉无比的八个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远面无表情的翻过这一页,继续看了下去,只见一段口诀出现: 十三总势莫轻视,气逼身体不少凝,势势在心想其意,腹内松静气腾然,命意源头在腰际,静中触动动独静,尾关中正须贯顶…… 古代文字意境深远,有时一个字,甚至需要数百字去解释。 好在林远此时知识积累足够,看起这些字眼时,倒也不觉得深涩。 这剑谱不止有剑法,还有内力修炼及运转法门。 下意识的运转内力,一股燥热之感自小腹生起,林远眉头一皱,瞬间停了下来。 “果然是邪门功法,而我的定力也是不太到家。” 林远暗叹一声,没有再翻看辟邪剑谱,只是脑海之中,却已生成一张全新的白色附魔卡。 附魔卡(白色):辟邪剑法,入门。 入门简单,进境极速,果然是断子绝孙的好武功。 至于这门剑法要不要交还给林平之,那得先试验一下,看看这功法形成的附魔卡,会不会在使用的那一刻,自动把‘自宫’条件达成。 若是达成了,取下附魔道具,那小兄弟还能回来吗?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四十二章 分道扬镳 任盈盈麾下势力强大,很快便找到了那青城派隐藏的一处破落山神庙。 原本她是想将消息告诉林远,可当她得知一个情况之后,瞬间带人冲了进去。 几名看护的青城派弟子,已经变成了一地尸体。 只是那林震南夫妇,此时同样也变成了一两具尸体,正平躺在两块木板上。 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上前,稍稍探查之后,用一口巴蜀口音道:“圣姑,这两人已经死了两三天哩。” 任盈盈道:“我眼睛没瞎!” 女子吐了吐舌头,一点儿也不在意任盈盈的脾气,只是在任盈盈离开后,对身后那几个同样穿着苗疆服饰的男子道: “这几个青城派的丢山里喂狗,这两人的尸体好好保存,别弄坏喽。” “是,教主!” 几人迅速开始行动,丢尸体的丢尸体,保存尸体的保存尸体。 只是保存尸体的有些诡异,居然是拿出一些蚕啊蝎子什么的放在尸体身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原本因为天气原因而开始腐烂的尸体,此时却在表面结起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这是云南五毒教的手段,而那苗族女子,便是这五毒教的教主蓝凤凰,同时也是任盈盈的下属势力之一。 “圣姑,最近衡山城老热闹了,要不咱们进去逛逛?” 任盈盈目光远眺,却不是衡山的方向,“找到向左使的行踪了吗?” 蓝凤凰忙道:“打听到了,好像在苏杭一带,不过向左使行踪一向隐秘,他不愿意出来,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他行踪隐秘才是必须,否则被杨莲亭等人发现,说不得又是一场苦战。” 任盈盈抿着唇,突然说道:“去,把这儿的消息告诉林远。” 这一路上,蓝凤凰早就跟了上来,自然知晓林远的存在。 只是她有些意外,“圣姑,你不是还要从他嘴里挖出来任教主的消息吗?” 任盈盈冷笑道:“华山七戒,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我们便是这所谓的妖邪。若他不会紫霞神功,我还能信他几分,只可惜,能被岳不群那伪君子教出来的下代掌门,会对我们这些他们口中的魔教妖人有好脸色?若是有,那肯定是有所图谋。” 没错,便是那紫霞神功,让任盈盈不得不怀疑林远的用心,甚至怀疑林远那所谓任我行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蓝凤凰眼中泛起一抹杀意,“我去帮圣姑杀了他!” “不必,好歹也是一个希望,或许是我疑心太重,猜错了呢?” 终究是对任我行的关心,让任盈盈失了些许分寸。 蓝凤凰道:“那好嘛,听圣姑得,那圣姑你要去哪?” “苏杭,亲自去找向叔叔!” 福州离衡山不远,至少比起华山来,要近得多。 王元霸的这匹汗血宝马,是真的很不错,林远用着也十分顺心。 有时间的话,得再去洛阳感激一下。 古代虽然有官道,但若非临近大城,官道两侧也是难得看见人烟。 林远独自一人,周边山头的土匪见了,也只会觉得没有油水不会出面。 这一路倒是十分顺利。 但在临近衡山城百余里的一处山谷时,林远却是驻马停了下来。 只见一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官道之上。 她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约莫廿三四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 赤足? 林远突然想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是无数武侠粉喜爱无比的一个女子: 绾绾!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绾绾。 “公子这般轻慢,是我长得不够漂亮吗?”这女子一脸娇俏,说话间便要上前。 要知道,这可是明朝时期。 女子多是含蓄内敛,哪怕是江湖儿女,也不会如此大方谈论自己的容貌。 林远却是多了几分熟悉之感,就仿佛是穿越前见到的女子一股。 只是,他抽剑轻轻一挥,剑光乍现,美丽而又充满危险。 靠近的女子便只得后退几分,用幽怨的眼神直直盯着他,“公子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呢。” 林远笑道:“怜香惜玉可以,但姑娘乃是五毒教教主,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毒虫、多少蛊物,在下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女子嘻嘻笑道:“原来公子晓得我是哪个呀,那正好哩,是圣姑让我来给公子带消息的。” 林远直接问道:“林震南夫妇的消息?” “对呀,我们找到他们人了,不过去得太晚,人都死了两天哩。不过我们把尸体保存得很好,还可以坚持大半个月不腐烂,就是不晓得公子有什么用处,小女子能否帮忙?”蓝凤凰睁着一双圆遛遛的大眼睛。 若是普通人见了,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娇俏可爱的邻家姑娘,哪里知道她身上那几多危险。 林远眉头一皱,随即道:“任盈盈为何不自己来见我?” 不待蓝凤凰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紫霞神功?普通华山弟子,与华山掌门继承人的身份,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她在怕我对她出手,或者说是另有企图?” 蓝凤凰本就瞪大了眼睛瞬间变得更大了,小声嘀咕道:“这位公子是妖怪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都能猜得到?!” 随即,她朗声道:“那公子呢,你是准备与我家圣姑划清界限,还是怎地?” “先不提她,还是说说姑娘与五毒教,我对这些比较感举兴趣。” 林远目光灼灼,仿佛看见猎物一般,那般炽热,让蓝凤凰心头一紧。 “公子说笑啦,我可比不上圣姑,哪里能得公子如此青睐。要是让圣姑知道,这对公子倒是无妨,小女子可是要被重重惩罚哩。” 林远轻笑:“先不提我跟任盈盈并没有什么,就算有,也不至于因为我向你讨教五毒教的功夫就生气?” 第四十三章 蓝凤凰 五毒教,自称五仙教,是以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称作“五圣”。 其一身本领,便是以毒物与武功相结合。 有点类似生物科学与内力修炼一起发展的学问,在笑傲江湖时,还只是日月神教的下属,但在明末时期,却已经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邪派。 林远无意走毒这条道路,但他修的也是道家功法,讲究一个兼容并蓄。 对蓝凤凰的毒功,他并不在意,但对于五毒教的其它功法,却是十分好奇。 五毒教信奉的原则是“利益决定敌友”,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 五毒教另一个信条就是“谁得罪了五毒教,谁就会死无全尸”,与五毒教为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 见林远想要与自己切磋武功,这可是没丝毫好处的。 蓝凤凰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如山花般灿烂,声音更是悦耳无比,“公子如此看得起小女子,那小女子当然也不得让公子失望。只是不知道,公子这是真的想和小女子切磋,还是想要除魔卫道啊?” 身下的宝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变得不安起来。 动物的敏锐度往往比人要强得多,显然,它是察觉到了危险将临。 林远眉头微挑,背后长剑出鞘,径直连续刺入地下,再次取出之时,那被刺出的也洞中已经有血液滇出。 随手将剑上的血渍扔掉,血渍掉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蓝教主够果断,可惜在下想要领教的,却并非五毒教的毒术,还是直接了当一些。” 言罢,林远便如同大鹏一般,径直往蓝凤凰袭去。 蓝凤凰也是不恼,娇笑着飞身后退,却有一彭乌黑,带着浓郁的腥臭味迎面袭来,“公子说笑哩,小女子可就只会毒术了,还请公子品鉴。” “那便待在下到近前向姑娘讨教了。” 林远脚尖轻点,明明是人在半空之中,却又突兀的凭空升高三尽,将将躲过那团乌黑腥臭,再以更快的速度直奔蓝凤凰。 蓝凤凰眉头微挑,却是头也不回的逃跑。 她的速度比不过林远,但全身上下不知道藏了多少毒物,林远也不敢触碰,便就这般跟着。 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半山腰上,林远依然风度翩翩,可蓝凤凰却是弯腰撑腿,上气不接下气,丹田内只剩下微薄的内力在缓缓恢复。 “不行了不行了,公子你怎么这么厉害,追得我都跑不动了。” 蓝凤凰胸口起伏不定,一举一动之间,充满媚态。 若是普通男子在此,怕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林远却是神情不变,“在下只是想与蓝教主切磋武功而已,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子身负华山传承,而华山岳掌门对我们这些左道旁门可是很不待见,所以呀,小女子也很怕公子突然下狠手,逃跑有什么不对吗?”蓝凤凰反问道。 似乎,的确没什么不对。 在他展露出紫霞神功之后,连任盈盈都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哪怕是有着任我行的消息在。 蓝凤凰作为任盈盈的下属,自然也不敢拿性命去赌。 “这倒也是,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警惕几分。”林远点头。 蓝凤凰笑笑,正要说话时,却听林远继续说道:“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蓝凤凰诧异的看向林远。 林远持剑上前,神情冷漠。 “拿出你的本事来,若是能逃得掉,那我也不至于死追着不放。” “圣姑说得果然没错,公子不愧是名门正派弟子,果真了得!” 蓝凤凰语带嘲讽,白嫩的小手在腰间一抹,一条长鞭便突兀出现,带着破空声与幽蓝色的光芒袭向林远。 这是蝎尾鞭,也是五毒教的奇门兵刃,鞭上不仅全是细刺倒钩,还含有剧毒。 林远进江湖这许久,倒是第一次与使鞭子的高手对战。 好在道门剑法,特别是基础剑法,虽稍显中庸,但却中正平和,面对任何变化都有一战之力。 希夷剑法更是如此,大成级的希夷剑法面对此情此景,也是很快就站稳了阵脚。 交上手时,林远就察觉到。 蓝凤凰虽为五毒教教主身份,但若不算毒功,其武功实力却也只是二流境界。 果然,如任盈盈那般天才妖孽,还是少数。 一抹紫气从林远脸上浮现,蓝凤凰顿感压力,但却也勉强支撑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开口,“公子这实力,不像圣姑说得那般厉害呢,也就比小女子强些,难道是公子觉得小女子实力不济,在故意让着我吗?” 林远不说话,只是不断给蓝凤凰增加压力,同时又保持着不将之击溃的程度。 忽然间,他口中念出一句歌诀: “七节一抖放亮光,架拨抽打走四方。 前打浪子踢球式,后打背锏披脊梁。 左打跨虎蹬山脚,右打片马扣里裆。 上打朝天一柱香,下打黑狗滚地躺。 金丝盘头养脑力,缠肘舒胃养心肠。 拦腰围蛇通三气,分水提步好良方。” 这是林远穿越前看过的,关于鞭法的习练之法,而听到这歌诀,蓝凤凰脸色微沉。 一声轻啸,数名同样身着苗缰服饰的男子从林中窜出。 他们将林远围在中间,手中蛛索如流星般袭来,林远不断腾挪,躲避着这些绳索。 实在躲不过,便持剑砍之,却没有伤到这些绳索分毫,只是将之荡开。 “此乃我五毒教软红蛛索阵,请公子品鉴!” 蓝凤凰轻笑一声,却是已经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林远想要追上前去,却被这所谓的软红蛛索阵缠住,不由得面色微冷。 长剑倒悬,林远脸上紫气越发浓厚,却是已经强行将那几条蛛索缠住。 武器被缚,所谓的阵法便即时被破。 林远随手将几人击溃,倒也没有赶尽杀绝,“这蓝凤凰的功夫果然不到家,碧血剑中的何铁手,可是能一人使十数条软红蛛索,一人成阵,攻守连环,毫无破绽,她却要多人成阵?算了,下次遇到再说,倒是这时间有些紧,希望没有错过。” 第四十四章 相聚衡山 蓝凤凰虽然逃走,但却依然记得任盈盈的吩咐,给林远留下了林震南夫妇尸首所在的位置。 破落的院子,离衡山城其实并不远,甚至都能轻松的望着衡山城的城墙。 院子里,林震南夫妇的尸体完整的躺在那里。 也不知道蓝凤凰用了何种手段,居然在这炎炎夏日,能在没有任何保温措施的情况下,将两具尸体冰藏起来。 看那冰化的速度,大概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原本的剧情中,林震南夫妇应该是被木高峰从余沧海手中夺走,然后又在濒死之际,将辟邪剑谱在向阳巷老宅的消息告诉令狐冲,而且地点也不应该是在此处,而是在一处破庙之中。当时林震南夫妇已经落在了木高峰的手中,想来,还是我扰乱了剧情的发展。不过,令狐冲没有了与田伯光的剧情,应该不至于做出第一件让师傅失望的事情,而且……林平之应该已经拜师华山了?” 林远难得的没有参悟功法,而是平静的望着不远处的衡山城。 衡山城门处,十分热闹,大多是江湖人士,正在不断往城内走。 不用想,这些都是来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江湖人物。 城门处突然有一队马走出,直奔林远……或者说,是这处破院子而来。 只看服饰便知道,那是青城派的服饰,而当先一人身形矮小,却气势十足。 余沧海? 林远捏紧手中折扇,眼中泛起一抹炽热之意。 这余沧海身为青城派掌门,虽然比不上岳不群,但在江湖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相较于年纪尚小、江湖经验不足的任盈盈,以及退出江湖十几年的绿竹翁,其实力应该更能给林远带来压力才对。 余沧海也算是武学大家,哪怕不能坐下来交流武学心得,但只是交手,想来也能够为他的附魔卡提升一些色彩才对。 可惜,现在情况不合适。 在只有日月神教教众的绿竹林,人迹稀少的乡间官道之上,林远可以毫无顾忌。 可在这江湖中人众多的衡山城之侧,他却需要顾忌自己华山弟子的身份。 ‘看来,的确应该进城内一趟,再与师傅好好交流一番了。’ 在原本的计划中,林远并不打算掺和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一事。 在这个世界,他最在意的也就只有宁中则与岳不群、岳灵珊和令狐冲了。 就连梁发、陆大友等师弟,他也没有那般深的感情,更别提从未有过交集的衡山刘正风。 可是,如果能以华山弟子的身份出现在城内,也能向诸位前辈讨教一番。 只要能提升自己的武学底蕴,林远都是义不容辞! 就是可惜了林震南夫妇,终究是在洛阳耽误了时间,没有将他们救下来。 等进了城门,也该挑选一下试验人选,看看附魔卡:辟邪剑法,会不会自动达成先决条件: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若是没有此等隐患,那林远私下里的迎敌手段,说不得就会暂时变成辟邪剑法了。 希夷剑法大成之前,在杀伤力方面,终究是有些不足。 或许,还可以去谋取一下思过崖上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可惜林远觉得以他的条件,不装备内力剑法,风清扬估计不会拿正眼看他。 装备上内力剑法,风清扬又得对他冷嘲热讽了。 剑气之争的锅,终究是要有人来扛的,很显然,岳不群一个人可不够。 “混蛋!” 来到破院,看着那两具被冰冻的尸体,余沧海气得两撇小胡子直跳。 身边一名弟子上前查看,刚触摸到林震南尸体上的冰块时,一只冰蚕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咬在他的手指上。 “啊!师傅,救我!” 余沧海脸色大变,抽剑上前,直接将这弟子的手腕斩断,只见那手掌掉落在地面,瞬间变成了一块冰雕。 “五毒教!!!” …… 明日便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最近些时日,江湖中人络绎不绝。 衡山城的官府应该已经做了安排,对于拿刀持剑之人,都未曾像往日一般检查严格。 林远虽然有弟配剑,但他气质不俗,手中一把折扇,一眼看去,便如同那高门大阀的士子一般,让人心生敬畏,自然更不会被盘查。 林远入城之后,便立即前往刘正风府邸。 好在这儿大多都是前去的江湖中人,倒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这刘三爷正值壮年,居然就想着金盆洗手,实在是让人不解啊。” “嘿嘿!可别叫刘三爷了,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得叫一声刘参军了?” “什么?!” 江湖中人,自然不会闲得下来,闲聊之间,却也是透露了许多信息。 林远听得有些意外:‘刘正风买官的消息,连普通江湖人士都已经知晓了吗?’ “小林子?!!!” 林远眉心一跳,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岳灵珊! 不止是岳灵珊,她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人。 “二师弟,真的是你啊?刚才小师妹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是她眼花了呢,没想到啊。不过你这身装扮不错,难道是去考取功名去了?” 令狐冲大笑着上前,迎接他的,却是林远上下审视的目光,这让令狐冲感觉有些不自在,“我可是有什么不对?” 林远摇摇头,“只是看到师兄完好,心中甚是宽慰。” 令狐冲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那我还得多谢二师弟关心了啊。” “大师兄客气了。” 林远一本正经的客气,却是气得令狐冲郁闷不已。 可他哪里知道,林远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田伯光剧情,自然也就斩断了令狐冲与恒山仪琳的缘份。 不过,这样挺好的。 令狐师兄你啊,就乖乖的做华山派的大弟子,好好为接任下一任华山掌门做准备!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师傅新收的小师弟,林平之。” “师弟见过二师兄,二师兄安好。” 清脆的声音响起,林远看了过去,不由得笑道:“不错。” 林平之:“???” 第四十五章 坦诚以待 林远看林平之,是用看妹婿的眼神看的。 在笑傲中对林平之的描写很惊艳,什么“眉清目秀,甚是俊美,俊比再兴,美若好女”,还有什么“身姿美妙,极尽优雅。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现在一见,果然如此。 若是换上一身女装,或许也可风华绝代,让无数人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只可惜,金老爷子给他开了所有的挂,唯独没有开‘主角挂’。 林平之遭逢大难,数日来隐姓埋名、辛苦度日。 好不容易拜入华山门墙,不用再担心余沧海与那木高峰的挟持,只要再救出父母,那人生便是完美了。 只是这位二师兄,似乎眼神有些不对劲,让人毛骨悚然。 “小林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这么久不见了,就一直无视我?别以为你能修炼武功了,还闯出了名堂,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岳灵珊抢过了话题,娇俏的模样,看得林平之心头一阵酸意。 林远笑道:“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此次下山之前,师娘也说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被一位前辈带走,解决身上经脉堵塞的问题了,只是未曾想到,不过短短时日,你就已经有了如此实力,更是闯出了千金一诺的名号,厉害!” 千金一诺? 林远哭笑不得,“师傅他老人家呢?” “爹爹在刘师叔府里,我们先回去。”岳灵珊扭过头来,“小师弟,今天二师兄回来了,我们下次再带你出来散心。” 林平之连忙说道:“一切但凭师姐安排。” “好,那就这样定了。” 一声师姐,听得岳灵珊满意不已,随即又撇了一眼林远,意味深长。 只可惜,林远却是视若无睹,让岳灵珊心生闷气。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是一场盛会,江南武林有名有号的都会来参加。 如此盛会,自然也少不了热闹一番。 岳不群一心振兴华山,想要恢复曾经五岳之首的实力,也是从多方面下着功夫。 如今华山势微,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岳不群自己。 被他寄予厚望的令狐冲,实力还是有待提升,否则就算八面玲珑,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过是个上串下跳的小丑罢了。 只有那二弟子…… 想到林远,岳不群眼神复杂,但却也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与恒山派的定逸师太闲聊了起来。 “爹爹,你看谁回来了!” 听着院内传来女儿的声响,岳不群无奈笑道:“小女不知礼数,让师太见笑了。” 定逸却是不以为意,“岳师弟何必如何苛责?灵珊师侄天真活泼,一手玉女剑更是让人惊艳,假以时日,必当如宁师妹一般,成为华山又一玉柱。” 岳不群笑道:“师太谬赞了。” 说话间,岳灵珊一行都已进了屋内,看到定逸师太之后,也都连忙行礼问候。 在礼仪这一块,岳灵珊虽然活泼,但却也是十分到位,不会丢岳不群的脸。 令狐冲与新收的小师弟林平之,同样如此。 真正让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注意的,却是那一身士子服,如同游学书生的林远。 “弟子林远,拜见师傅,拜见定逸师叔!” 岳不群心中有万千疑问,但此时却都忍了下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定逸却是眼前一亮,“这位便是林远师侄?听闻你千金一诺,万里追击田伯光,将那淫贼斩于洛阳城外?” 恒山派以三定为尊。 定静师太排行第一,是大师姐;定闲师太排行第二,也是恒山派掌门;定逸师太排行第三,也是仪琳师父。 此次来的定逸师太,外刚内和,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却极慈祥,鲁莽却又天性纯良,蛮横却非不讲理,为人正直。 对于林远从江湖上传来的事迹,却是十分欣赏,“师侄做得不错,岳师弟也教徒有方,可喜可贺!” 林远忙道:“师叔过誉了,所谓千金重诺、万里追击,实在是有些夸张。” “那田伯光终究是被你所杀?” 林远点点头,定逸便道:“那便是没错了,你也不用如此谦虚。我等五岳剑派弟子,行侠仗义,哪个敢说个错字?更何况那田伯光作恶多端,若非老尼我追不上他,早就将他斩杀!还是你好,你好啊!” 一番夸赞之后,定逸也瞧出这华山派内部有事情要处理,便告辞离开。 在她身后,是全程打酱油的小尼姑仪琳。 只是与原着不同,没有那诸般经历,仪琳小尼姑或许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恒山弟子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你们先出去,我跟远儿聊聊。” 岳不群直接将岳灵珊等人赶了出去,随即目光幽幽的盯着林远,语气平静道:“说说。” 说说? 林远沉默良久,终于出声道:“弟子受师傅师娘救命之恩,传道授业之情,自当一切以华山复兴为重。” 没有编造什么理由。 岳不群闯荡江湖多年,疑心病甚重,与其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还不如以真情相对。 人的情感,是最难琢磨,却也是最能让人感同身受的。 岳不群能够感受得到林远那毫不掩饰的情义,锐利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但语气却依然生硬,“送给珊儿,还有你师娘的宝物,是你的奇遇,还是你的手笔?” 不待林远回答,岳不群便是继续道:“如此宝物,自是珍贵异常,你愿意送给珊儿和你师娘,足见你之心诚,只是华山复兴之路渺渺,远不是这一两件宝物可以实现,你可明白?” 林远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岳不群喃喃几句,突然神色一肃,“这几年来,为师还从未考校过你的武功进境。你能击杀田伯光,想来实力已然不俗,便让为师看看你现在的实力。” 岳不群,本也是林远的目标之一,而且是最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的目标。 现在岳不群主动提出考校之意,林远自是求之不得:“师傅,请指教!” 第四十六章 院内考校 考校弟子功法进境,包含指点之意,涉及各门派功法传承,自然不适宜有外人观看。 此地乃是衡山派刘正风府阺,若非对林远的情况过于好奇,岳不群也不会如此着急。 就在这间客厅之内,岳不群手持折扇,缓缓道:“来。” “师傅,请指教。” 林远微一行礼,同样是以折扇行剑招,脸上升起一抹紫气,锐利之意自生,让人不敢直视其锋。 “希夷剑法?紫霞神功?不错,不错。” 岳不群双眼微眯,手中折扇不断与林远拆解招数,脸上紫气之浓郁,比林远更甚。 岳不群修炼的剑法是养吾剑法,其剑招变幻不定,却更重养气,养那天地浩然之气,亦是剑意。 这门剑法之高深,乃是从修炼之初,便以孕育剑意为旨。 “为师所养之浩然气,乃君子浩然之气,以煌煌君子之气对敌,若敌心中有愧,天然便会低为师一头,再以剑势压之,事半功倍。” 岳不群一边拆解剑招,也是一边讲解着。 不是讲招术,而是讲意境。 数十招之后,林远依然没有丝毫落于下风,至少在剑招变幻之上,已经不比岳不群差。 但瞧着那精妙无比的剑招,岳不群的脸色却没有想象中的好看,只见他脸上紫气暴涨,仿佛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一般。 林远脸色微变,再次相交之时,他却不得不连连后退几步,随即拱手道:“请师傅指点。” 岳不群沉声道:“远儿你天赋出众,但需切记我们乃华山气宗,讲究以气御剑,气为基、法为枝,却亦需养自身剑意,作那护道之术。” 林远道:“弟子省得。” 岳不群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藏书阁那位前辈功参造化,连你自幼便堵塞的经脉都能打通,更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让你有如此修为。希夷剑法不提,以你之天赋,对这等技法自是极易领悟,但那紫霞神功居然能够入门,这才是让为师最为满意的地方。” 林远苦笑道:“师傅不怪罪弟子私自修行紫霞神功就好。” “我将紫霞秘笈留在藏书阁,本就是交给你传承之意,现在你修炼有成,为师又如何会怪罪?” 顿了顿,岳不群继续道:“但内力修炼,讲究一下持之以恒,切不可学你那师兄,空有天赋却不知道利用,白白浪费,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二流武者,不堪大用。” 岳不群是做师傅的,自然可以说教令狐冲。 林远却只是弟子,知晓岳不群养的是君子浩然之气,又有那多年相处经验,自然不会在此时吐槽令狐冲。 否则,他还会被岳不群说道一番,以不敬兄长的理由。 只是,他总感觉岳不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那种火热而期待的感觉,让林远后背微微发凉。 岳不群没有让林远离开,而是将在门外等侯的岳灵珊、令狐冲、林平之以及陆大友、梁发等弟子叫了进来。 此次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岳不群也是想要好好历练一下门中弟子,特别是这几天天赋好的弟子。 一番见礼之后,岳不群突然道: “远儿,你对明日这金盆洗手大会,有何看法?” 听到岳不群这般问,林远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了,但却一时想不明白,只得回答道: “弟子以为,刘师叔如此做,多有不智。” 岳不群不置可否,对其余几名弟子道:“你们呢,对此有何看法?” 陆大友和梁发对视一眼,没有答话,林平之是今日清晨才收的弟子,对于这江湖局势更没有什么了解,自然也没有回答。 岳灵珊刚喊了一声‘爹爹’,想要诉说自己的想法,但却被岳不群一眼给瞪了回去。 令狐冲想了想,道:“刘正风刘师叔年势已高,儿女双全,家族庞大,此时激流勇退,不再参与江湖中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弟子到了刘师叔这般年纪,有如此多的牵绊,或许也会有同样的选择。” 话音落下,岳不群便冷哼一声,压抑着怒气道:“好好好,你倒是有那份闲心意志,怕不是连我华山宗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令狐冲连忙跪下,苦笑着道:“师傅,可是您让弟子说的,现在弟子说实话您又生气,这不是欺负人嘛。” 陆大友和梁发暗中对令狐冲竖起大拇指,心里却是暗道:整个华山上下,能这般对师傅说话的,也就只有大师兄和小师妹了。 可单就关系而言,二师兄也能这般,只是二师兄却稍显严肃了一些,不像大师兄和小师妹这般亲近。 林平之则是目瞪口呆,暗道:‘还能这般和师傅说话吗?’ “逆徒!” 岳不群低喝一声,这让令狐冲郁闷不已,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也准备接受师傅接下来的处罚。 按照以往的情况,说不定又是两个月的思过崖禁闭。 哎,习惯了! 然而,岳不群却是直接对林远道:“远儿,说说你的看法。” 令狐冲傻眼了:不对呀,哪儿出了差错? “弟子来时,曾听到江湖传闻,刘正风刘师叔再过些时日,便会让人尊称一声刘参军,弟子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但在这正堂上,弟子却看到挂着‘乐善好施’的牌匾,刘师叔他或许不仅仅是想金盆洗手,而是已经与官府有所往来,甚至是有所交易。” 林远有着上帝视角,虽然对笑傲江湖的剧情已经记不大清,但一些重要情节,再结合所见所闻,也能有进一步的推测。 只是他这话一出,不止是岳灵珊等人,就连岳不群也是惊疑莫名。 令狐冲直接反驳道:“我等江湖与官府一向泾渭分明,如若投靠朝廷,那便是鹰犬之流。刘师叔可是衡山前辈,怎么会如此不智,金盆洗手之后,还要污自己名声?” 没错。 在江湖中人看来,加入朝廷便是污名,鹰犬二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林远缓缓说道:“或许,他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呢?” 第四十七章 华山下一代掌门人 刘正风与曲洋的交情,林远不能直说,否则他解释不清楚,容易让岳不群猜疑,影响他想要‘平静’生活。 但却是可以推理一番,让岳不群等人有所防范,避免出现意外。 “刘师叔交友广阔,一声招呼,便有无数江湖豪杰从三山五岳赶来,到今日,怕是已有上千江湖同道赶来,这衡山城是越来越热闹了。可是这金盆洗手,真的需要如此吗?而那上千江湖同道之中,与刘师叔真正认识、有交情之人,怕是连三成都不到?” 林远仔细思考着,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华山之上,给那新入门的师弟们解疑答惑之时。 只是和当时相比,多了岳不群与令狐冲而已。 能让这两位安安静静的听自己讲故事,林远心中也是有一分小小的得意——刚才,可还是岳不群在考校他的武功。 “如此多的江湖同道,这衡山官府不但没有做何手段,反而配合刘师叔安置好一切,这一点,就说明了很多东西。若刘师叔真的只是想要逍遥后半生,只需要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以及世家家主一流便可足以昭告江湖,更用不着与朝廷搭上关系,凭白污了名声。毕竟那朝廷中的险恶,可不比江湖中差。” 令狐冲抓耳挠腮,想要反驳林远,却又找不到理由。 岳不群双眼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而且他可是林远的师傅,师傅向徒弟发问,有损他的形象。 好在岳灵珊可不在乎这些,以她和林远的关系,自然是有什么就问什么,“小林……” 岳不群看将过来,岳灵珊连忙换了个称呼:“二师兄,那你说说,这刘师叔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啊?” “很简单。” 林远浅笑着,那智珠在握的姿态,让岳灵珊眼神更是欢喜,“这千余江湖同道也好,还是那里朝廷的关系也罢,都只是因为刘师叔遭遇不可力敌之患,才不得以所做的安排,或者说是保护,想要真正的全身而退罢了。” 这话说得,令狐冲与岳灵珊等人却是更迷糊了。 岳不群却是突然说道:“背后议论他人,有违君子之道,更何况那是你们刘师叔?” 令狐冲:“……” 岳灵珊:“……” 梁发、陆大友、林平之:“……” 林远也是郁闷不已,明明是你老人家让我说的,结果到后来,就成了背后议论别人,有违君子之道了? 行,你是师傅,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远儿,随我去拜会几位前辈。” “是,师傅。” 林远很是乐意,虽说现在情况不合适,只能打个照面,无法真正的讨教武学心得,但有了交情之后,就简单得多了。 这就是正道与魔教的区别。 面对任盈盈、蓝凤凰等人,甚至是只能在洛阳一地称霸的王元霸,林远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 但面对这五岳剑派、其它各门各派。 除非林远想放弃华山弟子的身份,放弃与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令狐冲等人的关系,甚至是落入所谓的邪道魔道,他就得遵守这江湖中的规矩。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挺郁闷的。 其他人穿越之后,都是很快得到强大的实力,然后为所欲为,还有人完成了许多的集邮目标,简直让人发指。 可林远呢? 跟在岳不群身后,林远目光闪烁,‘我不想做那天下无敌的霸者,也不想做那统御天下的皇者,只想在华山过一过清静日子,顺便参悟武学奥秘而已,这已经是我心中最大的快乐。若是有朝一日,能够以武飞升,见识一下更高世界的武道、仙法,或许,这便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到夜晚之时,岳不群已经带着林远见过许多江湖同道。 特别是五岳剑派的前辈,还有丐帮等江湖大派的前辈,而岳不群言语之间的意味,却是让林远感觉很奇怪。 直到去拜会此次金盆洗手的主人公——衡山刘正风之时,这位大佬才一句话道破了林远心中的疑惑: “岳先生可是第一次单独带弟子出来,可喜可贺啊!” 第一次? 林远猛的抬头,看着岳不群的侧脸,暗道:‘连令狐冲都没有这等待遇,再加上之前的考校,以及和师兄弟们的讨论……师傅他,是把我当成华山继承人了?’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情感地位而言,林远同样是从小在岳不群和宁中则眼中长大,是可以看作亲子的存在。 就关系而言,林远与岳灵珊的关系更亲近,或者说岳灵珊晚喜欢和林远在一起,而不是令狐冲。 若非武林中人,或许岳不群现在已经在考虑林远与岳灵珊的婚事了。 就实力而言,林远曾经因为经脉堵塞而无法修炼气宗功法,现在经过考校,却是已经不下于岳不群。 就性格而言,林远表现得远比令狐冲沉稳,对于事情的看法更是深刻无比,能够通过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息,就推测出某种隐秘。 不像令狐冲,不是想着逍遥江湖、偷偷下山喝酒,就是想着年长时退出江湖,对华山没有足够的责任心。 最重要的是,林远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士子气息,十分符合岳不群这位君子剑的胃口。 无论从哪方面看,林远都远林令狐冲更符合继承华山,成为华山下一代掌门。 最重要的是,以令狐冲与林远的关系。 就算是林远继承了华山,令狐冲不但不会有丝毫嫉妒,说不定还会感到开心,但却依然为华山效力。 如此种种,也就难怪岳不群会做出如此决定。 岳不群看来,见林远突然发呆,不由得提醒道:“远儿,还不见过你刘师叔?” “是,弟子林远,见过刘师叔!”林远连忙说道。 “哈哈,不用如此多礼。刘某这第一次见师侄,这物件,便给你耍弄。” 刘正风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说是一位实力高强的江湖前辈,更像是一位财主。 可林远却没有小看这位师叔。 在原着中,他一手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轻松活捉了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 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而这位刘师叔拿出来的小物件,则是一枚白玉扳指,价值不扉。 在岳不群首恳之后,林远便将物件收了起来。 “远儿,你先回去,为师跟你刘师叔还有些话要谈。” 林远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便告辞离开,还未走出多远,便隐约听到岳不群对刘正风说起的话: “刘贤弟,敢问你是否已经与朝廷有了联系,要弃江湖同道于不顾?” 第四十八章 白玉扳指 回到安置华山派的小院,岳灵珊等人正在闲聊,见着林远过来,也都热情的打起了招呼,特别是那岳灵珊,更是如同百灵鸟一般,在林远身边叽叽喳喳。 林远四下看了看,问道:“咱们那位新入门的小师弟呢?” “林平之?你找他干嘛,难道是因为你们都姓林,不会是有亲戚关系?”岳灵珊眼中满是八卦的色彩。 这姑娘,还真敢想啊? “还想听故事吗?” 岳灵珊小嘴一撇,“好啦好啦,小师弟在房间里啦。” 林远点点头,便往房间里去找林平之,如果合适的话,他准备替金老爷子,把漏掉的挂给这小子开上。 或许,真的会再催生一个主角出来? 穿越前看笑傲江湖时,一直挺为林平之可惜的,若是有机会,林远倒也不会吝啬。 更何况,辟邪剑谱这东西,他实在有些拿捏不准。 笃!笃!笃! “二、二师兄?” 林平之听到敲门声来开门,见着是林远时,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的眼眶有些红,似乎是哭过? 林远不着痕迹的笑笑:“小师弟,今天见面匆忙,做师兄的还没有给你见面礼,属实有些不该。” 林平之连忙道:“二师兄太客气了。” “哈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你问问你的其他几位师兄,他们我可都是给了见面礼的。” 身后的梁发与陆大友连忙道:“是啊,二师兄说得没错。” 当初他们拜入华山时,林远的确送过他们一些小礼物,虽然实际上是令狐冲从山下带给林远的。 见此,林平之才放下心来,“那,平之就多谢二师兄了。” 林远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物件,正好有刘正风送给他的白玉扳指,他就顺手送给了林平之。 自从家庭出了变故以来,林平之也终于在这华山的长辈和师兄师姐们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亲人般的关心。 新来的这位二师兄也是,如此贵重的礼物说送就送,那份关爱让他忍不住滴下泪来。 ‘还是个小年青啊。’ 林远笑笑,把几个看热闹的师弟师妹带走,让林平之好好独处一番,免得看到他的糗样,以后相处起来会显得尴尬。 深夜时分,岳不群才回到院内。 他查看了一下女儿和弟子们的情况,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睡着,只有林远依然在打座修炼,顿时暗自点头。 待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熄灯之后。 林远却是睁开眼睛,悄然来到林平之的房间,看着床塌之上抱着长剑入睡的青年,心道: 这小子倒真是吃了不少苦,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一把剑,显然是没有安全感。 正此时,林远突然眼神一撇,瞄见林平之抱剑的右手死死的攥着一个物件。 仔细看去,正是林远今日送予他的白玉扳指。 林远沉默稍许,突然伸出手掌,向着那枚白玉扳指而去。 同一时间,他的手掌泛起一抹乳白色的光芒,隐约有一张卡片若隐若现。 卡片上似乎有一道人影,正在舞剑。 而其舞的,正是林家的辟邪剑法! 当林远的手掌与白玉扳指相遇之时,那虚幻的白色卡片便直接涌进了白玉扳指之中。 白玉扳指(白色附魔):辟邪剑法,入门。 “哼!” 林平之闷哼一声,身子更是蜷缩成一团,仿佛在经受巨大的痛苦与折磨一般。 林平之做了一个噩梦,在这个梦里,他仿佛被人施以了宫刑,还要吵着把他送进宫里做小太监。 看着窗外皎白的月色,林平之的眼泪,刷的了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小子,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也着实迟钝,不过这辟邪剑法邪门,我的金手指却是更邪门啊。” 林远叹了口气,但却没有收回那枚白玉扳指。 明日的金盆洗手大会,主要受到针对的是刘正风一家,华山这边的危险不大。 不过有那虎视眈眈的余沧海,以及塞北明驼木高峰在,林平之的处境也相当危险。 若是岳不群与林远被其他人缠住,怕是林平之瞬间就没了。 有这入门级的辟邪剑法在,林平之不说与余沧海、木高峰比肩,至少也能支持一段时间。 翌日清晨。 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刘府自然很早就热闹起来,开始准备着。 刘正风作为主人家,一直笑盈盈的在门口迎接着不断前来的各路江湖好汉。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华山岳不群、恒山定逸、泰山天门则是带着自家弟子,在一处小院中相互闲聊着。 听着外边的动静,向来脾气耿直的定逸师太不满道:“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刘师弟是衡山派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滥交,岂不堕了我五岳剑派的名头?” 天门道人作为泰山派掌门,乃是正人君子,嫉恶如仇,性子刚烈。 但他却同样赞同定逸师太的意见,只是却并未同定逸那般说出来罢了。 岳不群暗自摇头。 为了华山兴盛,他虽名为“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 别看那群来客中很多都是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但若是合适,岳不群都愿意交谈几句。 不是他多瞧得起这些人,而是因为华山派需要。 他也未反驳定逸师太,免得被定逸师太说教,只是道:“刘师兄此次金盆洗手,大家都到了,不知嵩山派的诸位师兄们,为何还不到场。” 第四十九章 正道江湖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这话并非说说,而是这百余年来五派攻守同盟,用时间和鲜血所印证的承诺。 刘正风作为衡山派第二大高手,他要金盆洗手,而且马上就要开始。 如今的五岳盟主所在的嵩山派,却依然没有任何一人到场。 如此情形,早就让定逸与天门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被岳不群点破,更是不再掩饰。 “嵩山的左盟主、左师兄如今事务繁忙,估计是瞧不上一位要退出江湖的刘师弟的。” 在田伯光被林远间接弄死之后,没有了与令狐冲的交集,也自然没有了在客栈里的坐斗。 天门道人,也自然没有与田伯光的耻辱一战。 如今的天门道人,依然义气风发,锐气不可挡,对左冷禅也是毫不避讳。 不喜,便就是不喜。 定逸同样说道:“待嵩山派的师弟来了,贫尼也得好生问询一下,看他们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居然会迟了这般之久。” 岳不群嘴角微翘,不再画舌添足,而是对身侧的林远道:“远儿,随我过去见见这些江湖同道。” “是,师傅。”林远立即应诺。 见得岳不群与林远离开,定逸师太与天门道长对视一眼,倒也未太在意。 昨日的事情,他们便已经知晓了岳不群的心思,对岳不群选择的华山继承人也十分欣赏,而华山弟子这边,则是有些古怪。 陆大友拉了拉令狐冲的袖子,小声道:“大师兄,你不去吗?” “有二师弟在就可以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也乐得清闲。”令狐冲嘿嘿笑着,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洒脱与轻松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大友总觉得今天的大师兄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忽然间,林平之身子颤抖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道:“余沧海!” 和华山等门派不同,青城派虽然也是提前几日到了,但却是一直在城内的客栈里住着,直到今日金盆洗手,其掌门余沧海才带着弟子上门。 见着人群中对自己恨意深厚的林平之,余沧海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岳不群带着林远在人群中不断行走,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也是将林远介绍给了这江湖中人,算是让林远有了一定的名气。 特别是那洛阳附近武林人士,也听说过‘千金一诺’、万里追击田伯光的事迹,与这林远的身份对上,顿时又是一阵赞赏夸奖。 岳不群面色愉悦,仿佛听着众人夸奖林远,比夸奖他自己还要高兴一般,只这时,林远突然在他耳边道:“师傅,青城派来了。” “嗯,随我过去。” 岳不群点点头,在刘正风接待了余沧海之后,这才带着林远上前来,对着余沧海深深一揖道:“余观主,多年不见,越发的清健了。” “岳先生,你好。” 余沧海回身一揖,但眸光闪烁,心道: 华山掌门亲自到此,这刘正风哪有这般大的面子,想必是为了他那新收的小徒弟,是冲着我而来。他五岳剑派人多势众,但我青城派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嵩山派左冷禅也与我交好,倒也不怕这岳不群作甚。 然而寒暄了几句,两人都没有提及林平之,倒是岳不群向余沧海介绍了一番林远。 余沧海随意夸奖几句,倒是没将林远太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小辈弟子罢了,再强又能强得到哪儿去?那田伯光果然是个废物,号称万里独行,却被这样一个小辈给斩杀。’ 余沧海心高气傲,一门心思都在那林平之身上,只可惜现在林平之拜入华山门墙,想再像以往那般用强,却是不可能了。 可惜,可惜。 将近午时,刘府的宴席已然坐满,那刘府一众弟子指挥厨夫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 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是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正此时,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官府来人。 令狐冲、岳灵珊等人,都是震惊的看着林远,显然是想起了昨日几人谈及刘正风时的话语。 那衡山刘正风刘师叔,当真跟官府有联系? 那二师弟(二师兄)(小林子)的脑子就这么好使,通过一些风声,便能推断出来? 倒是那岳不群神色不变,反倒是越发沉静几分,眼中满是思虑与计较。 林远则是无所谓,就当是看一场大戏罢了,于是,一场大戏还真就此展开。 那官府中人给刘正风带来了圣旨,一番褒奖之语后,便是授了刘正风参将之职,让现场江湖中人一片哗然。 待得官府中人走后,刘正风依然热情的执待着众人,众人也无甚异样表情,只是心底却已经满是鄙夷。 林远作为华山弟子,又被岳不群几乎点明了华山继承人的身份,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坐在最近一席。 与之同坐的,除了令狐冲与岳灵珊之外,还有泰山派与恒山派的诸位年轻同辈。 待所有人坐定之后,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灿、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还真的是金盆啊。”岳灵珊吐了吐舌头。 华山清苦,岳不群与宁中则对岳灵珊再好,也终究是难以见到刘府这诸般场景。 “若是小师妹喜欢,等以后让二师弟给你送些回来不就行了。”令狐冲小声调笑,却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岳灵珊脸色微红,瞪了令狐冲一眼,随即又看向林远。 只可惜,林远却仿佛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双眸子也不看场中央那说着场面话的刘正风,而是在那院墙之上打量着。 “二师兄,你在看什么呢?” “我啊,在看那院墙上有没有藏人。” 第五十章 全是恶人 “……从今往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什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才是,可是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包括那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显然是对刘正风‘勾结’官府中人,十分不满。 刘正风也不在意,又是一番大义之后,从袍底抽出一柄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 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青砖之中。 堂中之人顿时骇然一片,令狐冲小声说道:“听那断剑入砖的声音,明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后劲折断寻常钢剑,以刘师叔的实力自是不甚稀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品宝剑,其手指上的功夫之纯,不愧一流之名。” 岳灵珊听了,轻哼道:“大师兄你这么惊讶干嘛,你做不到,但二师兄能做到啊,他现在可也是一流高手,对,二师兄?” 林远笑道:“我也不知,要试了才知道。” “二师兄你就是太谦虚了,毕竟连田伯光都被你杀了。”岳灵珊不乐意了,她可是很希望林远能够被别人瞧得起的。 对面的泰山派、恒山派弟子听了,则是会心一笑。 田伯光在江湖中名气甚大,但大多都是恶名,至于他的武功实力,因为不招惹江湖大派的原因,也没有多少实打实的战绩。 除了那万里独行的轻功之外,狂风刀法的实力有几分,却还是让人存疑。 至于任盈盈、绿竹翁以及那日月神教风雷堂堂主童百熊,林远与这些人的战绩却是没有流传出来,自然不会有人认可他一流高手的实力。 要知道一流高手,那可是掌门级别的存在。 同为年轻一代弟子,大家都是二流三流,凭什么你就是一流高手,与诸派掌门长老比肩? 若是青城派的弟子坐在这一桌,或许早就要出言嘲讽了。 见岳灵珊还要再说什么,林远却是道:“你看。” 看什么? 岳灵珊不解,顺着林远的方向看去,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喝“且住”,随即便是四个黄衫汉子进门。 接下来,便是五岳令旗到场,嵩山弟子威压刘正风。 特别是当这为首的嵩山弟子史登达要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定逸师太还十分高兴:“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 可接下来了的一幕幕,却是让她后悔说出了这翻话来。 嵩山派咄咄逼人,不但强行控制刘正风家人妻女,更是有着几十人从房顶上出现,将这刘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师兄,你还真是乌鸦嘴。” 岳灵珊小声向林远报怨,林远却是暗自摇头,目光直直看着岳不群,可岳不群却是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流露。 林远又看向某个角落,那里正有一名老者与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子。 日月神教护法长老曲洋,和他的孙女? “远儿、冲儿,待会照顾好师弟师妹。” 岳不群的声音突然传来,林远应了一声,心中暗叹:身份的束缚,终究是太麻烦了,很多事都受到约束。 不过,保护师弟师妹,却是他愿意的。 可今天这一场乱子,几乎只是在嵩山与刘正风之间,甚至都没有拓展到衡山派身上,作为老江湖的岳不群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是在约束我,让我不要乱来吗?’ 老岳终究还是不懂他,就算刘正风被嵩山派灭了满门,那又如何? 刘正风在江湖中这么多年,自然不是表面上那般和善模样,手里更是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多少鲜血。 而他的家人,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也被刘正风保护得很好。 但终究是吃到了刘正风的身份和实力福利,平静而无忧无虑的生活之下,那奢华的刘府之下,又不知有着多少尸骨。 既然如此,那在刘正风在江湖中失利之时被波及,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祸不及家人? 整个江湖中人,说得再是如何大义凛然,也终究是一群杀性十足的恶人罢了,以杀为乐也好,以杀止杀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哪怕是林远,同样也是如此,这一点他从来不会否认。 这样一群人定下来的江湖潜规则,就跟一群靠杀人获利的恶人在一起说‘我们来杀个你死我活,但有一点,不许杀彼此的家人’一样好笑吗? 很快,局势便不断恶化。 嵩山派此次来势汹汹,目的可不是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而是要彻底将这位衡山派第二大好手给清理掉,彰显嵩山威严。 自左冷禅以下,其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三师弟仙鹤手陆柏、二师弟丁勉齐齐现身。 三大一流高手的出现,远比那几十名普通嵩山弟子更有威慑力,而他们一出现,便将刘正风与曲洋的交情点明。 刘正风也是直性子,居然直接就承认了,口口声声只是韵律上的知己,不涉及江湖诸般事务。 更是拿自己与一家人的性命,与那丁勉三人作赌。 只可惜。 在听到刘正风与魔教有勾结时,原本还因为嵩山派对刘正风家眷动手而不满的江湖中人,也都齐齐噤声。 “在座之人,又有谁,与那魔教没有血海深仇呢?刘贤弟,若你与那曲洋断绝关系,今日我等依然站在你这边。” 岳不群起身,面色诚恳。 刘正风苦笑道:“昨夜岳先生问我在害怕什么,居然要与官府结交,当时我曾说有难言之瘾,便已经是最后的答案了。” 岳不群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面对刘正风与嵩山派的争锋,所有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特别是之前与刘正风称兄道弟的其他江湖人士,好多都甚至抱着看笑话的姿态。 简直可笑! 和原着中没有太大差别,刘正风轻松生擒了费彬,强大的实力一揽无余。 只可惜,最终的结局却是早已注定。 当嵩山派开始屠杀刘正风家人时,定逸师太怒不可遏,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止,现在顿时混乱起来。 而这时,一只手却是从混乱的人群中伸出,抓向了惊慌不定的林平之。 第五十一章 七星落长空 “乖孙子,跟着这群名门正派有什么好的,跟爷爷去塞外潇洒去!” 木高峰早就到了酒席间。 和余沧海一样,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在林平之身上。 但和余沧海不同的是,哪怕林平之拜了师,他也依然敢出手! 只要把林平之掳到塞外,那岳不群还会为了这样一个小子放弃华山安危,跟出来不成? 大本营离得远,就是这般嚣张! 林平之面色大骇,本能的后退,似乎还和以往那个弱小的福威镖局家公子一样弱小。 “师弟小心!” 令狐冲大怒,刚才他才受到岳不群叮嘱,要照顾好师弟师妹,现在就有人想出手抢人。 这要是让对方成功了,他的脸往哪里放? 长剑出鞘,令狐冲的华山剑法同样不俗,否则也不会成为同辈中的狡狡者。 可是面对一流境界的木高峰,令狐冲却还是差了许多。 木高峰只是想趁乱抓人,并不愿意多待片刻,也只是随手荡开令狐冲的长剑,直冲林平之而去。 ‘只有三息功夫,无论是否得手都得尽快离去,否则危矣!’ 木高峰全力催动内气,大手如巨鹰一般抓向林平之。 林平之面如土色,眼看着大师兄都不是木高峰一招之敌,而师傅岳不群还在十数步之外,中间更是隔着许多江湖武林中人,根本来不及救援。 ‘难道连华山也护不住我吗?’ 一声剑吟,在嘈杂的大厅中却依然清晰可闻,更有一股锐利之感,刺得附近之人表皮发疼。 木高峰脸色大变,赶紧收回手掌,避过那锐利的剑锋,手中驼剑迎上。 几击之后,木高峰倒退数步,看着那持剑青年,不由得黑下了脸:“是你?!” 林远低笑一声,没有搭理木高峰,而是转头对林平之道:“小师弟,没事?” “多谢二师兄,平之没事。”林平之惊魂未定,但却依然感激的向林远道谢。 林远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失望。 此时的林平之应该有入门级的辟邪剑法实力,不止是空有其表的剑招,更有那诡异无比的配套内力。 只是看林平之的表现,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 ‘空有实力,却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自我,甚至连凭空而生的内力都没有察觉到,这小子,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却依然没有真正成长起来,白瞎了这幅就只比我差一点的好皮囊。’ 林远心中遗憾,倒是让木高峰气恼不已。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他自然不会再待下来,这种审时度势的能力若是没有,怕是天下早就没有塞北明驼的名号。 可他想走,其他人却不愿意放他离开。 刘正风的事涉及到江湖正道人人喊打的魔教,自然不会有人出头。 可木高峰居然趁乱对华山弟子动手,简直是不打五岳剑派放在眼里! 今天五岳剑派已经够丢脸了。 “给我停下!” 论个人地位,到场的五岳中人,只有他与岳不群才是掌门之职,为一派之尊。 论门派实力,泰山派人丁兴旺,虽然不比嵩山百数余弟子,但也是几十个精英弟子的大派,比连双手之数的弟子都凑不出来的华山派,纸面实力要强得多。 嵩山派和刘正风忙着处理‘家务事’,天门道人自然当仁不让。 见着天门道人上前,岳不群与定逸师太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是五岳剑派。 如今刘正风之事被人看了笑话,在其它地方,就更要让人挑不出理来。 一拥而上,以多欺少,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嘿嘿!想留下驼子我,那就看天门道长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木高峰冷笑,倒是稍稍调息了些功夫,便直接持剑而上。 天门道长乃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一手泰山剑法使得炉火纯青。 木高峰实力虽然不俗,驼剑诡异无比,往往出人预料之外,不是中原路数。 十数招过去,天门道长渐渐熟悉了木高峰的套路,剑势却是突然一凝,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木高峰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 此乃泰山剑法精要: 七星落长空! 木高峰脸色大变,不敢接此剑,只得以靠着逃跑练出来的不俗轻功躲避,再以驼剑防御。 尽管如此,木高峰还是被刺中灵墟大穴,一身实力去了大半。 天门道人冷哼一声,持剑而立,好一派正道高人形象。 “不愧是咱们正道十大好手之一,这塞外的驼子想到中原大地撒野,还是找错了地方。” “没错,天门道长干得好!” 周围众人一阵夸奖,让天门道人微微含首,随即对木高峰道:“木高峰,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塞外,居然对我五岳剑派弟子动手,当我五岳剑派剑锋不利否?” 木高峰嘿嘿冷笑,“你五岳剑派厉害不厉害,驼子我可是早就领教过了。那位林远林少侠,曾经可是一掌将驼子我逼退,还让驼子我吐了好几口大血,简直厉害至极!” 咦? 这倒是让众人惊讶无比。 四周的江湖中人,在一个时辰之前,也是见过岳不群带着的林远的。 只以为这是一位杰出的后辈。 就算加上那千金一诺、击杀田伯光的战绩,也终究不是让人太过在意。 未来的华山掌门嘛,现在岳先生正值壮年,林远? 还早着呢。 可这木高峰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名气大,实力也是不弱。 虽然败在了天门道长手下,但天门道长可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 木高峰能与天门过个数十招不落下风,直到天门出了绝技才落败,其实力至少也是一流境界。 现在木高峰却说林远能一掌将他击得吐血,这实力,怕不是要比天门道长更高? 又一个一流高手,而且还是江湖大十级别,更是一个华山派的年轻弟子? 更重要的是,若非木高峰突然说起,怕是江湖中人都不会知晓这林远的强大。 这五岳剑派,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没有人怀疑木高峰在说谎,因为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他是华山派的敌人。 哪有敌人不要命,也要夸奖对手的道理。 所以,这叫做林远的华山弟子,真的如此强大? 不、不可能?! 第五十二章 咄咄逼人 余沧海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抖动,他目光微眯,在林远与岳不群身上扫视一番,最后有些不甘的看向林平之。 可恶! 一番布置,连儿子都被人弄死,结果却为华山派做了嫁衣? 只有岳不群一人时,他就不太再敢直接找林平之的麻烦,现在又多了一个林远,实在是…… 可恶至极! 天门道长惊讶的看向林远,如此年轻的面庞,让他不太相信木高峰的言论。 一向真爽的他,也不会藏着咽着,直接便问道:“林远师侄,这木高峰所言是否属实?” 不待林远回答,木高峰便嘿嘿笑道:“驼子我现在已是败在你的手下,就算想讨好,也不至于讨好一个华山弟子?” 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如此,天门道长顿时笑道:“好!好啊!我五岳剑派英才辈出,终有一日,可以荡平魔教,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岳先生,多谢你为我五岳剑派培养出如此英才!” 岳不群揪着自己的胡子,含笑点头。 可这话若非是天门说出来的,而是其他什么人,他就要怀疑对方的动机了。 只是,木高峰真的有这般好心,被天门击败,还如此捧一个华山弟子? 岳不群看向林远,眼带询问。 林远也是十分不解。 如果他真有什么破绽留了下来,那便是当时在他身侧的任盈盈。 华山七戒之中,便有一戒,戒结交妖邪。 日月神教是魔教,它的圣女便是魔女,比妖邪更甚,若是曝了出来,他又拿不出合适的理由,怕是岳不群都护不住他。 只是,任盈盈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才对。 林远如此想着,一向淡泊平静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杀意。 木高峰却是继续说道:“嘿嘿!是啊是啊,这华山派岳先生可是君子剑,只是在今日之前,怕是没有哪位知道他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弟子?培养这样一个弟子,怕不是要十几年的功夫,这么些年下来,别人不说,你们五岳剑派内部都不知情?就是不知道,岳先生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不待众人反应,他又继续说道:“那林平之身负林家辟邪剑谱,前日已经是要认我作爷爷了,你岳先生却是把他抢走,收作徒弟,这是何道理,难道是觊觎他身上的辟邪剑谱吗?” 听到这里,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甚至大家连一边打得正热闹的嵩山派与刘正风等人,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不过,嵩山派的几人,却是将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 ‘原来,做坏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打得过的时候就直接动手,打不过的时候就直接讲道理,或者说是讲歪理,作为正道中人还必须得陪着他讲,否则就会无理,被江湖人唾弃?!’ 林远哑然失笑,倒也乐得继续看戏。 还有刚才天门道长施展的泰山剑法,的确是十分精妙,值得参悟。 在讲道理这方面,老岳就没怕过谁。 毕竟,他武功不是最强,但却是所有江湖人士中读圣贤书最多的。 讲道理这活,还得是儒家最擅长。 岳不群勉强可以算是半个儒生,在林平之这件事上,那是没有丝毫纰漏。 再有林平之走出来,情真意切的讲述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倒也是证实了岳不群的说辞。 在林平之一事上,岳不群没有任何无理之处,让人无可指摘。 只是众人看向林平之和岳不群的眼神,依然有些古怪。 显然,道理说归说,服归服,可对于辟邪剑法的觊觎之心,却依然存在。 特别是那余沧海,几乎是不加掩饰。 偏偏只要他不主动出手,就算是岳不群也没理由动手,更没理由为林平之报仇。 毕竟,余沧海灭福威镖局满门一事,是在林平之拜入华山之前。 而且,余沧海也有正当理由:儿子被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报仇之余,顺带着接收对方的财产和传承武学,这放在江湖上,没人能挑出半点儿错误来。 当然,报仇失败了,也同样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说,林远才会对这所谓的笑傲江湖没有丝毫留恋,实在是从根源就烂透了。 “那林远呢?岳先生秘密培养如此强大的弟子,怕是也想着有朝一日,这位弟子能帮你华山重新夺回五岳盟主之位?”木高峰冷笑。 岳不群折扇轻摇,好一派君子风范,“木先生言辞激烈,却又皆是无稽之谈。” 随即便不再言语,这是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倒是场中突生变故。 原本刘正风已经心死,准备束手就擒,有一老者突然窜出救人。 丁勉与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将那老者击中,同时震断了老者怀中刘正风的心脉。 老者抱着濒死的刘正风逃离,费彬急忙追赶而去。 丁勉与陆柏则是留了下来,正好听到木高峰与岳不群的对话。 “木高峰,你这挑拨离间之术可真是拙劣。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正如天门师兄所言,林远师侄武功高强,是我五岳剑派之福、正道之福,又何必在乎岳师兄是如何培养出来的,难道这其中,还真有什么阴谋不成?” 作为十三太保之手,丁勉可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更是能言善道。 听闻这话,岳不群微笑点头,而定逸却是冷笑不已。 之前嵩山大弟子狄修带人屠杀刘正风家眷时,定逸师太看不过出手,却被丁勉一掌击退三步,口涌鲜血,此时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若非出了木高峰一事,以她的脾气,怕是早就带人离开了。 丁勉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对林远道:“这位便是林远师侄?今天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既然这位塞北明驼说起了,那就让师叔指点一下师侄的武功,如何?” 嗯? 定逸师太喝道:“丁师弟,莫要欺人太甚!” “师太在说什么,在下不明白。”丁勉转过身来,看也不看师太,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岳不群,皮笑肉不笑道:“岳先生,丁某第一次见到林远师侄,也未带什么见面礼,便指点一下他的武功,想来也不算失礼?” 第五十三章 平分秋色 木高峰的挑拨之计,十分拙劣,但却似乎起到了效果。 这些年来,左冷禅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消弱华山等门派的实力,以促成五岳并派。 今日刘正风一事,便是有此原因。 这华山弟子中,居然不声不响的冒出一个疑似一流境界的存在。 如此情况,是嵩山派所不能容忍的。 相较而言。 失去了雄心壮志,一门心思只想退出江湖的刘正风,对嵩山反倒是提升声望和威慑力的工具。 对付刘正风及魔教曲洋,左冷禅都不用亲自出马。 可华山派的杰出弟子,却将会成为嵩山派的心腹大患! ‘劳德诺还真是失职,居然只说岳不群的二弟子经脉堵塞,无法练武,可这像是一个废人该有的状态吗?’ 丁勉心中十分不满。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这林远的身手。 若是一般也就罢了,若是真如那木高峰所说,这林远有一流实力,那无论如何,都要清除这个隐患。 ‘还有那劳德诺,或许已经向岳不群投诚,做了让人不耻的叛徒,也得清理掉!’ 面对丁勉的咄咄逼人,岳不群真想一剑将那木高峰捅死。 他没想过隐瞒林远的身份实力,但却绝对不是以此种方式。 可事到如今,那便好好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远儿,便向你丁师叔请教请教。” “是,师傅。” 林远应了一声,径直上前,拱手道:“林远,请丁师叔指点。” 丁勉身材魁梧,身材较常人壮实,像是沙场大将,笑起来也是颇显豪迈:“哈哈!师侄放心,师叔我会好好指点你的。” “哼!林远师侄,若是力有不殆便出声,老尼姑我实力不济,却也不会看着人以大欺小。”定逸直接出声力挺。 天门道人也是道:“丁师弟切莫伤了我五岳剑派间的和气。” 显然,他们都不相信林远有一流境界的实力,更不相信林远能胜过丁勉。 “哈哈!请天门师兄放心,在下当还是有些分寸。师侄,出手!” “师叔,请指教。” 林远抽剑出鞘,一招苍松迎客,剑光直指丁勉。 “哈哈!来得好!” 丁勉号称托塔手,一身实力大半都在这一双肉掌之上,内力雄浑。 面对一个华山后辈。 尽管有木高峰的挑拨,但他却并不太相信林远的强大。 可当林远脸上泛起一层紫气之时,他瞬间脸色大变,欲空手夺白刃的大手也收了回来,惊呼道:“紫霞神功?!” 一步错,步步错。 堂堂嵩山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勉,却在数招之间,被林远的剑光逼得手忙脚乱。 知晓丁勉实力,被丁勉一掌击出内伤的定逸师太惊讶之余,也是欣喜过望:“林远师侄居然如此厉害?好,好啊!岳师弟你教得好啊!” 有定逸师太出言夸赞,倒是也有不少江湖中人符和,但如余沧海等人,却是面带冷笑。 岳不群将众人目光收在眼里,谦和道:“远儿还有待磨炼,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场中,丁勉的脸色十分难看。 但毕竟是在江湖中刀口舔血多年的存在,闪身之时便抽起嵩山弟子的一把阔剑对攻起来。 所谓的托塔手,用来欺负欺负二三流武者还行,面对同等级强者,有武器与没有武器的差距实在太大。 “师侄,让师叔来试试你的剑法!” 丁勉号称托塔手,但其嵩山剑术同样不俗,一招一式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 以雄浑的内力催动,招招间皆有破空声响起。 那般威势,让在场众人尽皆变了脸色,皆是心道:‘这嵩山果然不愧是五岳剑派之首,除了掌门左冷禅之外,也有此等强者!怕是比那天门道人也要强上几分。’ 天门道长脸色严肃,‘丁勉的实力比之年前又强了几分,剑术也越发精进,这嵩山派,还真是气运所钟,让人感慨。’ 可最让人惊讶的是。 原本只是仗着出其不意,打了丁勉一个措手不及的林远,却依然稳扎稳打。 面对丁勉那如长江大河一般的攻势,却是丝毫不退。 只有阔剑三分之一粗细的长剑,在林远的手中却仿佛变成了神兵利器,每每交击时,都能将阔剑的剑势卸到一旁。 丁勉力到空处,让他几欲吐血,心中更是惊疑不定:‘此等剑术,真的是华山剑法吗?’ 可过了一会儿,他就有一股羞恼之心升起,‘这个小兔崽子,在拿我练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丁勉是此时才看出来,可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余沧海等人,却是早就看了出来,顿时心思各异。 只是这一刻,哪怕是脾气最为火暴的定逸师太,也没有出声,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幕。 陆柏却是看不下去了,高喝道:“丁师兄,今日的考校到这儿就结束,咱们还要去处理刘正风的事情。” “对,没错。” 丁勉高声应道,随即阔剑旋转如门板一般,随即跳出战圈,一脸认真的道:“师侄,你的剑法内力皆是不错,有岳先生的风范。只是今日我等还要去追捕正道败类刘正风,便在此别过。” 说罢,他又看向岳不群,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岳先生,果然替咱们五岳剑派教出了一位好弟子。” 岳不群拱手道:“岳某替远儿谢谢丁师弟。” “哼!” 丁勉冷哼一声,却是再也没有脸再待下去,便带着陆柏与嵩山弟子远去。 待得离了人群,丁勉沉着脸对陆柏道:“你去向左师兄汇报,将那林远的事情说明,待左师兄定夺。” 陆柏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丁师兄,那林远真的有那般强,居然不输你分毫?” 丁勉道:“不用给我留面子,那小子邪门的很,我打不赢就是打不赢他。但正是因为这一点,咱们得真正注意起来,不能让那华山再如百年前那般压在咱们头顶。我想左师兄也是这样的想法才对。” 陆柏神色一怔,“丁师兄,难道你想……” 第五十四章 携妹同行 那声势隆重的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却是在这样一种近乎荒谬的情况下结束。 刘正风先勾结魔教长老曲洋,再制造朝廷做那鹰犬之流,被嵩山派识破,破其家,灭其门,鸡犬不留! 嵩山派的威势,实在是霸道,却又让人惊惧。 除此之外,便是那华山君子剑岳不群,精心培养的二弟子林远,也就是那个一诺千金、万里追杀田伯光的华山弟子,居然有着与嵩山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勉平分秋色的实力,乃是正道又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等消息,随着江湖中人的离开,也渐渐在江湖上传了开来。 然而,华山派一行,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衡山城。 “爹!娘!” 林平之痛苦的跪在两具被冰封的尸体之前,这或许,也是他最后一次再见自己的父母了。 岳不群,以及林远、岳灵珊、令狐冲等人,尽皆站在其身后。 待哭过之后,林平之转过身来,朝着岳不群重重磕下头去。 他磕得很用力,也没在乎地面上那尖锐的石子,只听砰的一声,他的额头就渗出了血迹。 但他却丝毫未觉,只是嘶声道:“师傅,请容弟子收敛父母尸身,再陪师傅前往华山。自此,未习得足够强盛的武功、无法为父母报仇之前,弟子绝不下山!” 岳不群沉声道:“你的仇,只能由你亲手去报。既然你有此心,那便去做,记住,以后华山便是你的后盾。” “弟子拜谢!” 林平之再次磕下头去,随即起身,踉踉跄跄的向着林震南夫妇的尸体走去。 林远眼神闪烁:‘这小子,是真没发觉,还是故意的?入门级辟邪剑法的内功虽然微弱,但却不至于悲伤到连路都走不稳?这小子,有情况啊。’ 他交给林平之的白玉扳指上,可是附魔了入门级的辟邪剑法。 原版的辟邪剑法,有剑术,有内力。 其内力虽然是以诡异着称,而并非是多么深厚,但对人体的加成应该也是不小才对。 而且都一两天的时间了,林平之不可能没有发现。 所以,这个林平之,还真的是没有表面上那么天真了啊,倒也是有趣。 处理林震南夫妇的尸体时,自然不可能只有林平之动手。 林远与令狐冲、岳灵珊、梁发、陆大友等人,也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从衡山城内购买了两幅棺材,再要往那福威镖局而去。 岳不群自然不会放心林平之独自上路,再加上最近回华山也无什么要紧之事,便准备带着弟子送林平之回福州。 “远儿,你若无事便先回华山,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告知你师娘,让她不要担心。” 在刘正风的府邸,华山已经与嵩山交恶,虽然还未撕破脸皮,但终究是让人担心。 岳不群对林平之有着别样的心思,自然不会放过此次福州之行。 但华山上他又担心,让实力已经进入一流的林远回去坐镇,当是无碍。 林远还未答话,岳灵珊就抢着说道:“爹爹,我陪二师兄一起,免得他路上无聊。” 岳不群想了想,“也好,多注意安全。” 林远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在临行之前,他想与岳不群私下里聊聊。 走到稍远处,岳不群问道:“远儿,你有何事要与为师说?” 林远道:“师傅,此次江湖历练,弟子得知了一些江湖秘辛,是关于小师弟的,或者说是关于小师弟家的辟邪剑谱的。” 岳不群神色微动,“哦,说说看?” “当初林远图靠着一手辟邪剑法创下了福威镖局的基业,也是打得江河以南的江湖高手无一人敢应其锋芒,可以说是威震一时。只是却很少有人得知,那林远图却是一个去了势的太监,辟邪剑法也是得那去势之人才得以习练。后来林远图担心无人继承家业,便收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林仲雄,也是小师弟的爷爷。而从林远图之后,那辟邪剑法就成了一门绝唱,就连青城派弟子也能耍得出来,却只是花架子而已,只因为他们都没有练对。” 岳不群神情震惊,随即又用良好的养气功夫压了下来。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远,缓缓说道:“或许,待回到华山之后,为师该与你好好聊聊了。” 林远拱手道:“弟子在华山恭侯师傅。” …… “爹!大师兄!小师弟!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岳灵珊悲伤的挥手,与远去的岳不群等人道别,当看不清人脸时,便转过身来。 脸上的悲伤瞬间化作欣喜,“小林平,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现在往哪儿走?不要这么快回华山,我可是难得下山一趟呢。” 林远笑道:“我准备先付出一趟武当山,你要陪我一起吗?” 武当山? 岳灵珊愣了一下,也不问林远缘由,笑嘻嘻的道:“当然没问题啦,走。” “等等!这儿离武当可有不近的距离,真要靠走过去,太费时日了。” 林远叫住岳灵珊,随即吹了声口哨,一匹峻马便从林间跑了出来。 那野性的姿态,让岳灵珊眼前一亮:“好马!” 仿佛听懂了岳灵珊的夸奖,这马儿嘶鸣一声,来到林远身前,低下脑袋不断蹭着林远。 林远没好气的将这马头拍开,“这是我在游历江湖时,一位大方的江湖前辈送的(王元霸:???是我吗?),说是汗血宝马,骑着也还算舒服。” 岳灵珊围着这马儿转了好几圈,惊喜道:“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不待林远回答,岳灵珊便自顾自的说道:“算了,小林子你那么木讷,怕是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还是我来了好。叫什么好呢,小红?小花?” “咴咴!” 这马儿仿佛有灵性一般,不满的抗议起来,岳灵珊嘻嘻笑道:“开玩笑的啦,叫追风,小林子你说怎么样?” “无所谓。” 林远摇摇头,不在意这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让岳灵珊有些郁闷。 可随即,她就红着脸问道:“就一匹马,咱们怎么骑啊?” 第五十五章 官道围杀 刘府一事,木高峰已经被吓破了胆。 好不容易趁乱逃出来,他已经不再想搭理中原事物,哪怕是那余矮子一心想要谋夺的辟邪剑法,他现在也不敢再打丝毫主意。 现在的他,只想离华山,也离那林远远远的。 可他想走,却被人给堵住了。 “丁勉,驼子我和你们嵩山派无冤无仇,你们这是想要赶尽杀绝?” 丁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气势威压而下,冷笑道:“木先生你不但与我嵩山无仇无怨,更是替我们道明了有林远这样一个高手存在,当是对我嵩山有恩才对。” 木高峰眼神凌利,扫过木高峰身后的陆柏,以及一众嵩山弟子,脸色越发难堪,“说得好听,既然是有恩,那你这位托塔手是想请驼子吃酒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恩情太小了,不若请木先生再帮一个忙,如何?”丁勉笑道。 木高峰也是个聪明人,瞬间就猜到了丁勉的心思,嘿嘿怪笑道:“好一个五岳剑派,这是看别人家有个好弟子眼红,是准备出手弄死别人?” 陆柏脸色一寒,“木高峰,少特么的阴阳怪气。老子就问你,愿不愿与老子一起围杀那林远,若是不愿,就乖乖的回你的漠北,再等那林远那小子杀上你的老巢!” 丁勉一摆手道:“陆师弟,不必如此急躁。木先生好歹也是一流高手,此次请木先生出手,当有礼貌才行。” 陆柏道了一声是,但看向木高峰的眼神依然十分不善,更充斥着鄙夷与不屑。 这木高峰是一流好手不假,但却是垫底的那种。 连天门道人都打不过,自然不会被丁勉、陆柏他们放在眼里,可现在他们也是没办法。 林远与岳不群分道而行,正是他们出手袭杀好的机会。 否则,若是让林远回了华山,想要再铲除这样一个大威胁,怕是就难以找到机会了。 可就算机会难得,在与林远切磋之后,丁勉也深知林远的实力。 如果没有三个以上的一流高手围杀,就算能击败林远。 可若是林远一心要走,他们也没办法将之留下来,反倒是图生祸患。 ‘都怪那不知名的高手,居然将费彬师弟击杀,否则我们哪里要来说服木高峰参战?’ 想到之前寻找到费彬尸体时的场景,丁勉的脸色就冷得可怕。 那伤口,看不出是什么人动的手。 但在这衡山城边,哪怕是偷袭,能一招击杀费彬的人,却已经不言而言。 衡山掌门,莫大! ‘掌门师兄果然是对的,这五岳剑派说是同盟,但却各自分散,实在不堪一用,又何谈与那日月神教争锋,更是压过少林武当?可恨,该杀!’ 感受着丁勉身上的杀气,木高峰顿时心头一凛,心中暗暗叫苦:‘围杀林远?我倒是愿意,可那该死的天门击伤了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发挥二流境界……好在这丁勉与陆柏没有看出来,否则我现在怕是危矣。不行,暂时答应下来,若是时机不对,再找机会逃走。’ 作为逃跑专家,木高峰对身为一流高手却要逃跑一事,没有丝毫的惭愧。 人啊,总是要活着才有希望。 “哈哈!驼子我也看那林远很不爽了,既然二位大侠愿意出手,那驼子自当尾附!” 丁勉这才笑道:“如此便好,请木先生一起,正好我得到消息,那林远已经与岳不群等人分开,自己带着岳不群的女儿上路,我等便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木先生,为表诚意,我与陆柏师弟先行对林远动手,就劳烦木先生,将那岳不群的女儿击杀,再来与我等一起围杀林远,免得他逃跑,如何?” 诚意? 怕不是你们表诚意,而是让爷爷我表诚意,还让爷爷先杀了岳灵珊,这是让爷爷再也没有退路,更是如同那些依附你嵩山的狗腿子一般,成为你们的工具吗? 木高峰心中冷笑,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应诺。 至于杀不杀岳灵珊,到时候再说。 他现在虽然只能发挥二流武者的实力,但要对付岳不群那从未在江湖上展露头脚的女儿,却是没有丝毫担忧。 总不可能,这小姑娘跟林远一样,也是个一流高手? 真当一流高手那般不值钱吗? …… 官道之上,一前一后两匹马并肩同行。 岳灵珊骑在那追风身上,时不时瞪向林远一眼,似乎林远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林远却是毫无所觉。 为了照顾这姑娘,他都把那汗血宝马让出来了,自己骑了一匹随意买的马匹,还要他怎么样? 现在的官道之上,也并非十分太平。 好在临近大城,又或者是大门大派势力范围,那些山匪水匪之流也会有所收敛。 在这江湖之中,招惹了官府不可怕,招惹了江湖大派,那才是取死之道! 骑马走了些时辰,在路过一片密林边时,林远却是一勒马缰,顺便也止住了岳灵珊前进的势头。 只是还不待林远说话,一道剑光便从密林中升起,直冲岳灵珊而来。 林远脸色一沉,正要出手时,身后又有劲风袭来,他只得回身应对。 “师妹,小心!” “小林子别担心我,我可不是你的拖累!” 岳灵珊虽有些惊讶,但却也不是个只会嘤嘤嘤的小丫头,而是华山弟子! 大成级的玉女剑施展,接住了那柄长剑。 待看清来人之后,岳灵珊惊呼道:“木高峰?你真是好胆,居然还敢出现在我华山派面前!” 木高峰冷笑道:“华山掌门岳先生,还有你那位师兄林大侠,驼子我都不是对手,可现在也不需要我对他出手。对付你一个小姑娘,驼子我可没什么怕的!看看,你那位二师兄,可是自顾不暇啊,说不定,他还会走在你的前边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岳灵珊顿时大急,手中剑法有凌乱之势,扭头望去,只见林远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危在旦夕。 “小林子!” 第五十六章 官道围杀(2) “别听这驼子胡言,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撑上一段时间,我就去助你!” 笑傲江湖的武功,哪怕是一流境界,面对十几人的围杀,其中还有两个与自己同境界的高手,也是力有未逮。 甚至这十几名黑衣人,隐隐成了某种阵势,裹着林远远离岳灵珊与木高峰的战场。 就算想拼命,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面对这必杀之局,林远心中沉稳,防御着那两名同等级高手的攻势,却是时不时以伤换命,击杀其余的黑衣人。 紫气浓郁,林远已经将紫霞神功催到极致。 不得不说,生死大战的确有助于提升对功法的理解,只在林远的脑海中,无论是紫霞神功还是希夷剑法、华山剑法的附魔卡,都在快速的填充下一个境界的色彩。 尤其是紫霞神功,白色的附魔卡已经快要被绿色所填满。 木高峰剑法再进,势要快速拿下岳灵珊,嘴里也是不饶人:“哈哈!你小子怕是自身难保了,还救人,你救得了吗?” “灵珊,你信我吗?” 林远的身影已经被密林所掩盖,但岳灵珊还是高声答道:“信!小林子,我会等你过来的!” 随即,她又对木高峰道:“臭驼子,你就别再挑拨了,我相信小林子,不可能被你等宵小算计!” 她对林远是百分百的信任,虽然已经看不见林远的身影,但却依然沉住气,以玉女十九剑与木高峰对攻。 木高峰实力不俗,更是一流境界的好手,对付起岳灵珊这位华山弟子,本应是呈碾压之态。 只是昨日被天门重伤,伤势未完全恢复。 再加上岳灵珊的玉女剑法纯熟无比,几乎毫无破绽,连木高峰习练二三十年的驼剑都无法把握其破绽。 无法以力压人的情况下,木高峰想要拿下岳灵珊,只能靠磨。 而且,这还得是他不出大差错的情况。 若是一个不慎,说不得会阴沟里翻了船,被一个堪堪不过二流境界的华山弟子所杀。 到时候,他木高峰脸面尽丢事不,若是就此丢了性命,去那九泉之下,可是要被以往那些被他阴死的高手们笑话到再死一次! 江湖争斗,看的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内力、剑法,话术同样是一份力量。 木高峰冷笑道:“就怕小姑娘你的信任错付了,你可知道,与我来围杀你们之人,都有谁?” 岳灵珊面色不变,嘴里却也是丝毫不弱于人,“能和你这塞北驼子走到一起的,估计也是些大驼子、小驼子,还能有谁啊。” 木高峰嘿嘿笑道:“那你可是猜错了。本来驼子我是准备回塞北去,不搭理你们中原这些破事,可耐不住有人找我,说要了林远那小子的命啊。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大驼子小驼子,而是那嵩山派的十三太保,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当然了,他们要是愿意认驼子我做爷爷,驼子自然是愿意的。可是你说,你那二师兄,能在丁勉与陆柏的围攻下活下来吗?” “卑鄙!无耻!” 岳灵珊大怒,这让木高峰心头大喜,可又是十几招过去,岳灵珊的剑法却是丝毫不乱,不留给他哪怕一个破绽。 这…… 岳灵珊嘿嘿笑道:“木高峰,你枉为江湖前辈,对付我一个后辈居然还这般谎言,简直丢脸!小林子不但内力雄厚剑法精深,轻功更是一绝,他要是想走,没有个一流高手,能留得住他?” “你!” 木高峰怒急攻心,驼剑剑势一乱,反倒是被岳灵珊趁乱刺了几剑。 虽未伤及根骨,却也是让木高峰惊怒不已,眼中恨意深沉:“好好好!待驼子我拿下你这小姑娘,再看那林远小子是何表情!” “有本事就来,本姑娘还怕你不成?!” 岳灵珊怒喝一声,可眼底却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担忧。 密林深处,此地已经躺了许多尸体,尽皆是拿着阔剑的黑衣人。 还有两名黑衣人,同样手持阔剑,使着明晃晃的嵩山剑法,不断围攻着林远。 两人皆不出声,但剑法狠厉,誓要将林远诛杀于此。 林远已经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丁勉与陆柏所带领的嵩山弟子。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来围杀自己。 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不过丁勉与陆柏的实力,真的是很强。 林远拼着受伤也将外围的嵩山弟子击杀,免得他们以暗器弩剑骚扰。 现在面对起丁勉与陆柏的围攻,防守有余,却进攻不足。 大成级混元功内力为底,推动入门级紫霞神功,让林远的内力源源不断,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内力枯竭。 可…… “师侄,你这希夷剑法练得倒是不错,只可惜还未完全到家,重守不善攻,若是昨日你使唤出这种境界,怕是师叔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你能同时对付咱们两个人吗?” 林远笑道:“丁师叔,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是受了什么伤,变成哑巴了呢。” “哼!你就逞这口舌之利,反正今日,你是别想离开此地了!” 林远是很强没错,丁勉也已经足够高估林远的实力。 为此不惜将木高峰也拉了过来,原本是想一齐围攻林远的,没曾想那塞北明驼的实力如此之差,居然连一个岳灵珊都拿不下来。 好在以他和老三陆柏的实力,也已经足够压林远一头。 就算木高峰拿不下岳灵珊,只要能牵制住林远,不让他逃离,此消彼长之下,这林远的落败身亡,也已经成了定局! “你要怪,就怪你如此大胆,居然还离了岳不群,活该葬身此地!” 话语间,丁勉与陆柏攻势再急。 林远眉头微皱,看了眼岳灵珊的方向,瞬间化守为攻,剑尖折扇齐出,分别直指丁勉与陆柏的咽喉与心脏。 “疯子!” “该死!” 丁勉与陆柏脸色大变,立即收剑回防——优势在我,自然不会做那同归于尽的傻事。 也就是趁着这个功夫,林远已经如大雁一般从两人头顶跃过,暂时摆脱了两人的围杀。 “追!” 丁勉和陆柏也不迟疑,寒着脸直追而来。 第五十七章 官道围杀(3) 木高峰终究是一流高手。 哪怕受了重伤,实力跌落,但眼界与经验摆在那里,又不是不能动弹。 岳灵珊虽然有着大成级的玉女十九剑在身,但临战经验终究不足,又几乎没有经历过生死大战。 久战之下,岳灵珊便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木高峰的驼剑本就以阴狠毒辣见长,让岳灵珊的剑势越发散乱。 “哈哈!小姑娘,现在知道驼子的厉害了?” 木高峰一点也不饶人,立即开始嘲讽起来,想要扰乱岳灵珊的心防,以期能快速结束战斗。 岳灵珊冷笑道:“你好歹也是江湖前辈,不但以大欺小,还出言嘲讽,传扬出去,你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嘿嘿!驼子我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那不过都是弱者的哀吟罢了,有甚可听的?倒是你,年纪轻轻,又何必为了一个林远赴死?不若退去,看在君子剑岳先生的面子上,驼子我也不会赶尽杀绝!” “呵!” 岳灵珊冷笑不答,只是不断苦苦支撑着,她要等林远前来,才不会听这连廉耻都不要的木高峰瞎扯淡。 可她哪里知道。 木高峰其实也是说真的,他并不愿意杀了岳灵珊,否则他还真没办法再在中原逍遥。 要嘛委身于嵩山,要嘛去了塞北,一辈子待在那苦寒之地,不再履足中原。 杀女之仇,是那般容易解的? 与丁勉、陆柏等人的约定,更是如同放屁一般,他才不会相信这两人会在完成约定后,就放任自己离开。 要嘛归顺嵩山,要嘛留在此地陪葬,没有第三条选择! 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是丁勉还是陆柏,都可以轻易击杀了他。 可现在岳灵珊死活不愿意退,而且已经开始拼命。 木高峰暗骂一声,终究是纵横塞北数十载的一流高手,此时也放下了所有的算计,全力以赴。 大不了打晕岳灵珊就跑,到时候,岳不群还不至于为这点事追杀他大半个江湖? 木高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岳灵珊内力渐衰,剑势受挫,最终坚持不住,被木高峰以剑柄击晕倒地。 木高峰正欲离开,可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低身要将岳灵珊抓走。 “木高峰!你找死!” 一声怒喝传来,带着浓浓的杀意,以及强烈的掌风。 木高峰大骇,抬头望去,只见本应被丁勉与陆柏困住的林远已经袭至近前。 此时的林远满脸紫气,杀气腾腾,让人心惊胆颤。 “该死!” 木高峰不及逃离,只得迎剑而上。 林远手掌如灵蛇一般,绕过那柄驼剑,直直的印在木高峰的胸前。 木高峰惨叫一声,吐血倒飞而出。 林远只是低头望了一眼,见岳灵珊还有气息,身上也无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来不及多想,他便举剑回身。 丁勉与陆柏已经追至近前,见那木高峰的惨状,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还骂道: “废物,还真是连一掌都接不下来!” 木高峰受了林远含怒一掌,心脉已断,只是有着内力支撑,才没有立时憋过命去。 听到那黑衣人如此言说,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林远小子,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围杀你的人是谁,他们可是你的好师叔啊,嘿嘿!” 丁勉一把扯下脸上面纱,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岳灵珊,也不再担心林远逃跑。 “木高峰,你这挑拨之术可是实在差劲。我这位林远师倒可是聪慧得紧,早就猜出来了。” “你、你……” 木高峰颤抖着双手,指着丁勉,最终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就连嵩山弟子被林远斩杀,丁勉也懒得再多看一眼,更何况是这个废物一般的木高峰。 他的眼中只有林远,“林远师侄,如今岳先生的女儿在此,想来你是不会逃跑了?” 陆柏更是毫不客气,抬脚就向着岳灵珊的方向奔去。 林远冷哼一声,持剑将陆柏拦下,“陆师傅好歹也是嵩山派的师叔,联合这木高峰围杀我等也就罢了,现在连一个昏迷的女子也不放过,还真不愧是左师伯座下呢。” “小子,待我将你擒下,看你还是否如此牙尖嘴厉!”陆柏怒喝一声,挺剑向林远袭来。 丁勉也不落后,同样持剑而来。 两人同为嵩山十三太保,虽不精通合击之术,但配合之间,也不是单纯的两名一流武者。 林远打得很是吃力,却也是不敢就此逃离。 否则岳不群问起来,他根本没办法交待! 感受着丹田内的气息衰弱,见着林远那内力不显枯竭的状态,丁勉沉声道: “华山内力持久绵长,师弟,速战速决!” “是,师兄!” 陆柏应了一声,渐渐攻多防守,配合着丁勉,更是几乎将林远逼入绝境之中。 ‘这样下去不行,现在的我还无法同时面对两位掌门级的一流高手。’ 还是动作有些晚了。 若是能早些救出岳灵珊,让她提前离开,现在倒也不至于跑都不能跑。 现在岳灵珊昏迷倒地,他根本不可能独自离开。 不过,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林远的目光扫过木高峰的尸体,且战且退,将战场引了过去。 丁勉与陆柏不疑有他,也紧跟而上。 两柄阔剑更是舞得虎虎生威,劲风刺面,附近的树木却是遭了殃,被扫得残破不堪。 待得林远靠近木高峰身旁时,那原本应该已死的木高峰却突然跃起。 满是血迹的脸上充满狰狞之色,眼神癫狂:“陪爷爷一起死!” 丁勉与陆柏大喜,配合着木高峰的攻势,将林远笼罩在剑光之中。 “呵!” 林远却是处变不惊,似乎早有所察觉一般,轻松闪过木高峰的搏命一掌。 顺手一带,将木高峰的后背推向陆柏与丁勉。 陆柏剑锋不堕,直直刺入木高峰后背,欲要将木高峰与林远同时击穿。 “师弟!小心!” 丁勉恼怒大叫,可陆柏已经躲闪不及,只见那木高峰后背上的驼峰伤口处,一篷绿色的汁液飙射而去,恶臭无比。 第五十八章 强大根源 “啊!” 陆柏只感觉双眼刺痛无比,以至于连阔剑都拿这不稳,倒地大嚎。 “师弟!” 丁勉大惊,对那木高峰更是恨之欲死,可陆柏的惨状,却是让他不敢再对木高峰动手。 谁知道这驼子的身体上其它地方,是不是也藏了就恶心人的毒液。 嵩山的阔剑,更像是战声杀伐之剑,单是外形就要比普通长剑大上几分。 在刺入木高峰后背的那一刻,也是瞬间击碎了木高峰的心脏,断绝了他的最后一线生机。 林远一掌拍出,将木高峰的尸体击向丁勉。 丁勉不敢接,只得避身闪过,警惕之间,却不见林远急袭而来,反倒是站在不远处,一脸戏谑的笑意。 此时的林远,尽管很是狼狈,身上的服饰更是有着许多渗血的伤口,可盯睛看去,却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在身。 丁勉深呼吸,捏着阔剑的指节泛起条条青筋,“我倒是小瞧了这木高峰,临死了还能有此一招。” 林远认同道:“这驼子久居塞北,不在中原大地,不习华夏正朔,武功没多高,但这心眼和歪门邪道却是不少。丁师叔与之合作,却是没有严格防范,倒是可惜了。不若丁师叔先查看一下陆师叔的伤势,咱们再继续?” 陆柏依然在惨叫着,丁勉心中着急,但却也是直接拒绝了林远的提议,冷笑道:“有什么好查看的,怕是今日我二人都要死在师侄你手中,区区伤势而已,又何必浪费时间?” 林远收敛笑容,“师叔此言不妥,二位师叔不但找来木高峰,更是带着十几名嵩山师兄们来找在下的麻烦,在下也只是自卫反击而已。提剑杀人者,也要有被人杀于剑下的勇气,难道师叔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提剑杀人者,也要有被人杀于剑下的勇气?” 丁勉喃喃着,突然放声大笑:“师侄好气魄,不怕能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若非我等分属两端,或是能做一个忘年交,只可惜……今日,唯死而已!” 丁勉提剑,神色凝重,已生死志。 林远也不多说,持剑上前,再次与丁勉斗在一起。 只是交手片刻,丁勉心中顿时惊疑不已:这小子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而且轻功也比我的厉害,居然可以拦下我与陆师弟的联手攻势。可现在他面对我一人,居然也未展现出如何强势的手段,难道是已经力竭了? 想到此,丁勉心中瞬间涌出生的渴望,决然的气势一顿,但却越发持久。 林远眉头微皱,但也未说什么。 此时后顾之忧尽去,林远自然不愿意白白被人埋伏一通,多少也要收些利息。 木高峰,甚至是丁勉、陆柏这两位嵩山十三太保,以及树林中那十几名嵩山弟子的性命,可不在林远的关注范围之内。 不能给他增加武学经验,不能让他脑海中的附魔卡增加进度的,都是废物! 在刚才的生死之战中,他的希夷剑法附魔卡、紫霞神功附魔卡、华山剑法附魔卡、华山轻功附魔卡、金雁功附魔卡,上边的颜色进度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特别是华山剑法附魔卡与紫霞神功附魔卡,都突破了一个境界。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对于这些功法的理解加深,然后体现在附魔卡而已。 这也不仅仅是卡片晋级,更是他可以拥有新的两件附魔物品。 大成级华山剑法附魔物品,以及小成级紫霞神功附魔卡。 而此时压力消散大半,丁勉能给林远造成的压力已经远远不足,让他对于各门武学的运用和理解速度也低了下来。 不能浪费了这样一个经验宝宝。 林远如此想着,手中剑法却是一变,不再有那大道缥缈之意,反倒是处处透露着杀伐与煌煌大势。 “嵩山剑法?林远!你何时学得我嵩山剑法?” 此时的丁勉已经完全无法淡定,要知道各门各派的剑法,除了外招套路之中,更是有一套独自的运劲法门。 若是不会这运劲法门,只会变成空有招数,而无威力的花架子。 辟邪剑法,就是如此。 在没有告别小弟弟之前,就算是祖传剑法的林震南、林平之,以及偷学到了剑招的青城派等人,也都只能将剑法舞出来,而根本不见当年那威压数州的林远图的强势。 越是高门大派,其运劲法门越是繁多和隐秘。 若无宗门前辈指点,很难入其门,更别提将之练得有模有样。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中人,很少有人使别人家剑法的原因。 可林远现在呢? 他居然用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就使出了应用阔剑才最合适的嵩山剑法,并且不是什么花架子,那运劲法门和剑法威力,无不让丁勉确认着一件事情: 嵩山,有叛逆! 再联想到没有将林远消息汇报过来的劳德诺,丁勉顿时咬牙切齿:“劳!德!诺!你枉为人子!!!” 林远是何等聪慧,瞬间便猜明了丁勉的误会,却也没有解释,只是继续拿丁勉练着剑。 当然,内功心法还是混元功加紫霞神功,只是运劲法门稍有不同。 嵩山剑法,早在数年前他就会了。 那还是当初沙天翁告诉他的,到如今,也已经有着小成级的附魔卡。 只是一直以来,林远都没有将之附魔而已。 在他现在的附魔卡中,内功附魔卡应该算是一类,剑法、刀法、轻功身法等应该算是另一类。 只因为,内功附魔卡必须得附魔到物品之上,然后再由他佩戴才能生效。 可剑法、刀法、轻功身法等则不然。 因为形成这些附魔卡的根本,并不仅仅是那所谓的金手指,更是林远自身对于功法的理解,是他的理论知识。 两者不可或缺。 既然是理论知识,当附魔卡形成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林远其实是有着这些知识的。 而附魔卡的存在,则是让林远对自己的知识,有着更详尽的了解,以及更简洁的使用方法——附魔。 第五十九章 辟邪救主 附魔卡的存在,可以将林远的理论知识瞬间具现,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将知识化作实力。 特别是内功类附魔卡,能够让使用者瞬间拥有同等境界的内功修为。 而剑法、轻身功法等,也是如此。 装备附魔物品的那一刻,便如同练了对应入门、小成、大成境界的年限一般,对之如臂使指。 可如果是不装备附魔卡呢? 如果是内功,不装备附魔卡,那理论知识永远只能是理论知识。 林远的身体永远是经脉堵塞。 并不因为装备附魔卡时经脉通畅,就会改变他现在的本质,更不会让他瞬间打通全身经脉。 通俗意义上讲,可以算作是一套外接经脉,方便功法运行。 如果是剑法、轻功身法,那就不同了。 就算没办法如臂使指,但理论知识在那儿,林远只要有内力支撑,同样可以将他所掌握的剑法和轻功身法使用出来。 只是和附魔卡的‘一键’功能相比,要显得生疏几分,需要更多的练习。 林远此时的嵩山剑法,便是从生疏到渐渐纯熟。 咦? 感受着脑海中嵩山剑法的附魔卡成长进度远比华山剑法的要快,林远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在不装备功法的情况下练习,更能增加对功法的理解程度?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装备功法附魔物品,就需要更多的精力去理解功法的运行方式和威力,能让自己提高注意力,更多的去了解功法的本质。 “混蛋!你在拿我练剑?” 丁勉不傻,在最初看到林远使用嵩山剑法的惊愕之后,哪里还会猜不出来林远的心思。 作为嵩山十三太保,实力不比泰山、恒山两派掌门差的高手。 丁勉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见得此情此景,他哪里还忍得住,也顾不上其它,瞬间抛弃了所有防御招式,如同疯魔一般杀来。 林远神色不变,剑法换回希夷剑法,语调平静:“丁师叔,你这样下去,可是真的会死的。” “少特么废话,今日弄不死你这小兔崽子,难道你还会放我们离开不成?” 丁勉语带嘲讽,阔剑全力劈砍之下,却是将林远手中的长剑劈断了。 林远神情微怔。 只因为这柄长剑上,附魔了小成级的华山剑法,但这只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 能作为岳不给弟子的佩剑,其质量本是不差。 可从林远下山以来,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更是与近乎两位数的一流高手激战过。 今日更是招架了丁勉与陆柏的阔剑无数此,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 也就是这一瞬间,身体对于小成级华山剑法近乎于本能和直觉的情况消失。 这,才是让林远突然在战斗中分神的根本原因,而也是这一瞬间,成为了他致命的破绽! 好机会! 丁勉心中大喜,哪里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阔剑直袭林远心窝,另一手更是挥掌击来,将林远逃跑的路线封闭。 会死! 林远瞳孔皱缩,死亡的感觉第一次如此之近,生平所学的内功、剑法、轻功身法都在这一刻涌出,如同纷乱的线团一般,将他的思绪紧紧缠绕。 只有其中一根丝线从中杀出,让林远本能的使用起来,而就在这一瞬间,他体内的紫霞真气瞬间一乱,按照一个诡异的方式飞速运转。 更有一抹炽阳在丹田中升起,林远手中那柄断剑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带着他的身体划过一道诡异而极速的弧线。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丁勉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缓缓低头,看着几乎钻进自己胸膛,神情冷漠的林远,奋力吐出一口黑血。 林远轻松闪过。 失去了支撑,丁勉那庞大的身体便直直向后倒去,而他胸口的那柄利器弹了出来,赫然是林远手中的那柄断剑。 噗! 林远只感觉丹田之内升起一股燥热之感,仿佛有着无尽的炽阳之气在体内交织,得不到发泄一般。 ‘该死!居然迫不得已使出了辟邪剑法,那诡异的内力运行法门,实在是太难受了,感觉全身都要煮熟了!’ 刚才那死局,在长剑断裂的情况下,林远根本没有其它的方式逃离。 好在辟邪剑法附魔的白玉扳指虽然交给了林平之,但理论知识依然在林远心中。 靠着那临死之际的神来之笔,林远脑海中属于辟邪剑法的附魔卡,也从白色变成了绿色,从入门晋级成了小成。 可是,他根本不想要这样的晋升! ‘外物终究是外物,看来以后得更注意一些了。今日也算庆幸,居然会因此而给丁勉一个翻盘的机会,以后附魔物品,得找更隐秘的才行。’ 有了精钢长剑在前,林远现在看他的腰带、头绳、布鞋、木质指环等等,都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全。 可惜,现在他增加了1次附魔机会的,只有小成级的紫霞神功、大成级的华山剑法。 当然了,还有入门、小成、大成级的3次嵩山剑法附魔机会。 至于小成级的辟邪剑法? 别,千万别提这个,林远他晕辟邪。 “师兄?丁师兄?你把那小兔崽子弄死了吗?他爷爷的,疼死老子了!” 林远扭头看去。 只见陆柏双眼已瞎,正撑靠在一处树干上,侧耳倾听着。 只是许久听不到丁勉的回答,陆柏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渐渐安静下来。 林远缓缓上前,脚踩在枯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师兄?不对,是你?小兔崽子,你居然杀掉了丁勉师兄?他的猜测果然没错,你就会是我嵩山一统五岳剑派的阻碍,只可惜费彬被人杀了,掌门师兄也没来得及派其他师弟们过来,否则你哪里是我嵩山派的对手!” 林远平静道:“成王败寇,你想助左冷禅成就一世霸业,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嘿嘿!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可惜可叹,你华山再是如何想要崛起,今时今日我与丁师兄被你杀了又如何?终有一日,华山会亡在掌门师兄手上。老子英雄一世,被你使计弄瞎,今日想来也是逃不掉了。不劳你动手,老子自己去陪丁师兄去也!” 说罢,陆柏便挥掌拍在自己脑门。 骨骼碎裂之声传来,嵩山十三太保之一——仙鹤手陆柏,亡。 第六十章 灵珊心意 一场大火,将整个树林点燃。 林远安静的站在官道上,在他身后,是驮着昏迷中的岳灵珊的追风。 用大火毁尸灭迹,还是林远从任盈盈在洛阳城外的举动中,得到的灵感。 看着这场埋葬了十数人的大火,林远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嵩山十三太保中,有为了少受些苦,就将嵩山功法出卖的沙天翁,却也有宁死不屈的丁勉与陆柏。嵩山比想象中要可怕,左冷禅的人格魅力,也是如此可怕。” “华山想要振兴,终究还是底蕴不够,实力不足。至少不止是一世之功,更需要数代的积累才行。” “老岳任重而道远,而我的实力也依旧不足,更是依靠外物,若是如今日这般,被人意外击碎我身上的附魔道具,我岂不是成为任人宰割的存在?” “让功法达到圆满,用圆满级附魔卡将功法化作自身本能,这才是我现在要做的根本。” 林远内视脑海,此时他拥有的附魔卡中,分别有大成级混元功、大成级华山轻功、大成级华山剑法、大成级金雁功、大成级希夷剑法、小成级紫霞神功、大成级玉女剑十九式、大成级华山内功、小成级辟邪剑法和大成级嵩山剑法。 其中,混元功、华山轻功、华山剑法、希夷剑法的附魔卡,离圆满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临门一脚,让林远被死死卡住。 “还是我的底蕴不足,不是临战经验。经历数次生死大战,我自身所能掌握的知识已经被吃透到了极致,否则也不会有临阵将辟邪剑法突破到小成的情况发生,说到底,还是基础知识不够。武当之行,刻不容缓!” 当今天下,收纳道经的地方,绝对不止武当一地。 但武当收纳的道经绝对是江湖中最多的,若是不去武当,说不得就得去找朝廷了。 江湖事江湖了,林远也不愿意去跟这古代官府之人打交道,便只能去武当。 在原着中,武当掌门冲虚的太极剑法十分高深。 在任盈盈被困少林,令狐冲带着一大堆三教九流上少林救人时,曾路遇冲虚。 令狐冲以独孤九剑与冲虚的太极剑较量。 看似胜了,但胜的却也只是剑招论法,是最强之矛与最强之盾,加上两种剑法的使用者的知识底蕴的比较。 这只能说,在金老爷子的设定中,笑傲时期的独孤九剑要胜出武当的太极剑一分,所以寻找到了太极剑的破绽。 可真要全力而战,以令狐冲的内力水准,就算发现了太极剑剑招中的破绽,又真的能破开冲虚的太极剑吗? 就如同林远图的辟邪剑法,甚至是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这两门功法突出的,是一个极致的快字! 就招式而言,葵花宝典不谈,至少就林远所知晓的辟邪剑法,就几乎满是破绽,更没有几多变化。 放到江湖上,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剑法,如同林震南时期的辟邪剑法一样,只能算是一个花架子。 可在林远图使出,那辟邪剑法哪怕依然破绽百出,就算不用独孤九剑,也依然能够发现其中的破绽。 但就算发现了破绽,又有几人能击中,又有几人能破之? 作为笑傲中与少林并列的武学胜地,传言中的幕后黑手,武当的底蕴绝对不是其它门派能比的。 此次上武当,不是为他们的武学心法而去,目的是道经和武学理念。 至于武当会不会同意? 林远没有在意,大不了到时来一个上门论道,想来以武当如今那低调如少林的性子,不至于因为他一个华山弟子,就闹得风风雨雨才对。 当大火渐熄之时,岳灵珊也缓缓醒了过来。 “恶贼,你休想……咦,小林子?你怎么样,没受伤?” 岳灵珊眼中似乎只有林远,也顾不上其它,直接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脚下一个踉跄,岳灵珊差点摔倒。 幸好林远上前扶住了她,带着些许教训的道:“刚醒就乱来,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岳灵珊却是不在意,只是关切的在他身上摸了起来,“你没受伤?那木高峰说有人围攻你,你现在怎么样?” 眼看着岳灵珊就要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林远连忙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别担心。那些人都被我杀了,木高峰也是,我们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小林子,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啊?” 岳灵珊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林远捏住,顿时脸色羞红,声音也小若蚊蝇。 虽然是江湖儿女,不至于像普通女子那般,但终究是守着男女大防。 像这般牵手的举动,放在林远穿越前,那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在这古代社会,却是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举动,甚至都只能在房间内,而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今林远捏着岳灵珊的手,岳灵珊却没有生气,反而显得羞涩无比。 再联想着之前,岳灵珊不顾自己,一心只关心他的情况,她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 林远不是笨蛋,否则就算有金手指,看不懂、学不会这些高深武学功法理论知识的他,也同样只能做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看着如此娇俏的岳灵珊,林远心头那根弦,似乎被触动了。 只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放开了岳灵珊的手后道:“走,先回华山。” “哦。” 岳灵珊此时的脑子还有些茫然,自然是林远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可当她上了马才发现一个问题,“小林子,你的那匹马呢?” “死了。” 当时被丁勉带着嵩山弟子偷袭,他能保全自身已然十分不易,自然没有能力护着那匹马。 几枚暗器,便了结了那匹马。 不像岳灵珊这边,因为只有木高峰一个人,反倒是让这追风活了下来。 “那我们怎么回去啊,要不,你坐上来,我们一起?” 岳灵珊提议道,似乎又怕林远不同意,解释道:“事急从权嘛,江湖儿女,哪用那般婆婆妈妈。” 第六十一章 互赠信物 到华山,还需要几日功夫。 当初听到青城派举派对福威镖局动手之时,岳不群想要试探,将劳德诺与岳灵珊送了出来。 但一路上却暗自跟着,避免出了什么意外。 可对林远却是十分放心,没有丝毫的防备,林远在路上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如此看来,上到岳不群、宁中则,下到岳灵珊,是都认可了他吗? 对此,林远哭笑不得。 凭心而论,岳灵珊本身长相就十分不俗,身材更是因为常年练武而很是不错。 性格方面,虽然总是小林子小林子的叫,实际上也是个十分善良懂事的姑娘。 若是在穿越前,能有这样一个女孩在,林远自然会欣然接受。 可在这江湖武林…… 曾几何时,拥有笑傲江湖世界记忆的他,一直认为岳灵珊与林平之才是天命一对。 哪怕后来林平之在新婚之夜自宫,之后更是亲手结束了岳灵珊的性命…… ‘既然要报答岳不群与宁中则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那便随了他们的心意。’ 如此想着,林远在面对岳灵珊时,也变得随意了几分。 官道之上,林远与岳灵珊共乘一骑,他将岳灵珊拥在怀里,不断策马奔腾。 追风不是王元霸所说的汗血宝马,毕竟跑了这么久,也没见追风身上冒出过如血一般鲜红的汗珠。 但其耐力和脚力,也的确是十分出众。 按照现在全力施为,大概只需要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够赶回华山。 此次回华山,他要先将岳灵珊放下,然后才单独去武当求取道经。 “华山上有一位隐世前辈,若是华山有覆灭之危,可去华山思过崖寻他。对当年剑气之争,那位前辈依然心有余悸,但却也不会坐视华山危难。” 夜间,林远与岳灵珊错过了城镇,附近也没有村落,只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休息。 他所说的隐世前辈,自然不是被岳不群误会的他自己,而是剑宗前辈风清扬。 这一位年轻时靠着一手独孤九剑,也是打出了赫赫威名。 只是岁月催人老,更是将无数的记忆埋葬。 如今这江湖上,除了几位掌门级人物,以及老一辈,怕是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风清扬的存在了。 正如林远所说。 若是寻常难事,风清扬自然不会出手,甚至会乐得看岳不群的笑话。 可若是覆灭之危,哪怕有当年剑气之争,风清扬再怎么不待见气宗门人,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华山被覆灭。 这,也算是华山上的最后一张底牌,而且是能与东方不败争锋的底牌! 当然,风清扬与东方不败孰强孰弱,在没有正式交手之前,却是难以评论。 不过在穿越前,两人能被放在一起作比较,本就说明了两人的实力至少是在同一级数,相差不会太远。 篝火燃烧,照在岳灵珊的脸上,显得红彤彤的。 她有些不安的道:“小林子,你是要独自去武当吗?可是已经有人盯上你了,你就留在华山不好吗?” “师傅想要振兴华山,我身为他的弟子,自当为此而尽力。只是我如今实力不足,若是能有东方不败那等实力,自然不用到处奔波,只要坐镇华山,就能使华山比肩少林武当。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尽量增强自身实力,所以这武当之行,势在必得。” 林远也不清楚,武当上的道经对于他迈出最后一步,是否会起到足够多的帮助。 可他现在前路茫茫,能找到的方法本就很少,自然要从易到难,一一试验。 若是有效果,能够增强他的底蕴,让他对武学功法的领悟,踏出从大成到圆满的那一步,自然是极好的。 可若是没有办法…… 那便只能走以战养战的路子,而这以战养战的第一战,便可以从武当开始。 林远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武道之途漫漫,我辈修者,自当勇往直前,披荆斩棘,至死不退!’ 感受着林远透露出的信念,岳灵珊也知晓自己多说无宜,只得笑容勉强道:“我都醒得了。” 顿了顿,她小声说道:“我也会努力练习的,不会成为你……和爹娘的拖累,不会成为华山的拖累。” 林远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把你的剑给我。” 行走江湖,刀剑等武器,乃武者性命之根本。 若是常人敢向他人要对方的武器,怕是会被误会成有谋害之心,以至于不死不休。 岳灵珊不是江湖小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听到林远索要,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随身佩剑解下,递了过来,“瞧我,都忘记你的剑打坏了。正好,这是两年前我生日时娘送给我的礼物,碧水剑,质量不错,你用。” 在原着中,岳灵珊在思过崖与令狐冲比剑,用的便是这柄碧水剑。 当时令狐冲将这柄剑震落山谷,可是让岳灵珊生了好久的气。 林远接过长剑,犹豫了一下,也是没有还回去,而是将手指上的木质指环取下,递给了岳灵珊。 见此,岳灵珊脸上浮起一抹潮红,小声道:“你这是干嘛?” 哪怕是江湖儿女,赠送指环这等物事,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林远笑笑,牵起岳灵珊的手,将这枚指环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指环的大小,在林远手上时,刚好套在小指指上。 但放在岳灵珊手中,却是套在了中指之上。 在指环套上的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进岳灵珊的脑海,更有一股强大而平和的内气凭空自生,将岳灵珊体内的华山内气渐渐转化,化作紫色气息。 在她二十岁时,就收到过附魔大成级玉女十九剑的木簪。 有过经验,此时倒是很快便恢复过来,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她有些慌张的就要取下指环,“你给我这个干嘛?” “别动。” 林远握紧她的手,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岳灵珊微咬着唇,小声说道:“你出门在外,自然需要更多的依仗。这紫霞神功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第六十二章 再回华山 岳灵珊,岳不群,宁中则,他们都不是笨蛋。 从林远拿出附魔了大成级玉女十九剑的木簪给岳灵珊时,她们或许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太过于不可思议,所以才接受了林远那有些荒诞的说辞,没有细想。 可当林远带着一流武者的实力出现时。 给岳灵珊的木簪也好,给宁中则的玉佩也罢,都无不证明着某种最不应该,但却最可能的猜测。 只是,岳灵珊也好,岳不群也罢,都没有质问林远,甚至主动跳过了某个不合理的环节。 林远同样不是笨蛋,甚至要比岳灵珊她们要聪明得多,自然更清楚眼前的状况。 就是因为清楚,才会对华山更多一分归属与认同。 或许,只有父母与亲人,才会对他如此的信任与期待,更是毫无保留。 在林远的坚持下,岳灵珊终于是收下了这枚指环。 明明只是一个木质指环,但岳灵珊却是爱不释手,更是保护得小心翼翼。 若非怕林远不放心,她或许都不会戴着,而是收藏起来。 “这些物件终究只是外物,回到华山之后,你依然要潜心修炼,不可懈怡,知道吗?” 林远板着脸说道,颇有种回到华山后,以二师兄的身份教育师弟师妹的模样。 “知道啦,我会努力的。” 若是往日,岳灵珊说不定会如何反驳,反正她在林远面前,就跟在岳不群、宁中则面前一样,面对任何话题,都能找出无数个理由。 可是今日,有了被伏击时的经历,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实力。 假以时日,她不求像宁中则对于岳不群那般,成为林远的助力,至少也不能成为林远的拖累。 夜,已经深了。 古代的野外深夜时,时不时有野狼、野狼的嚎叫之声,惊得岳灵珊睡不着觉。 直到林远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才带着羞涩,安心的睡去。 林远没有休息,他在修炼混元功。 这段时间,他一直装备着紫霞神功,以至于他的混元功内力性质全部转换成了紫霞真气。 在几场大战中,内功方面增强最多的,无疑是紫霞神功。 如今附魔入门级紫霞神功的木质指环送给了岳灵珊,小成级紫霞神功的附魔机会还未使用。 混元功的内力再度涌出,再次运转起来,却给了林远非同一般的感受。 之前就说过,混元功是一门极为稳重的内功心法。 只要按步就班的练习,就算没有强大的天赋与资质,靠着时间磨也能磨到高深的地步。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太长! 相应的,混元功的理论知识就比较浅,比不上紫霞神功那般高深。 对于林远而言,这种理论水平要求低,但上限高的武功,才是他的首选。 只可惜,在他的认知中,混元功对他已经没有了秘密。 特别是临战时的运用,更是没有丝毫滞涩,按理来说,这样的理解程度,怎么着也该达到圆满级才对。 可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天色渐明,朝阳洒落,照在林远身上。 林远缓缓收功,微微吐息,便见一口白气从他口中吐出,四散而开,化作一小片雾气,最后消失不见。 一夜过去,林远的混元功似乎更精深了几分,但却依然没有踏出那一步。 但精力恢复却是达到了巅峰,比睡了一觉还要让人满足。 “走,继续赶路。” “好。” 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和袭杀,也有可能是他们一直赶路,让嵩山派的人追之不上。 进了华山地界,这种紧迫感便消失了不少。 回到华山之上,远远的,便看到了正在督促劳德诺等人练功的宁中则。 岳灵珊欣喜叫道:“娘!” 宁中则也是惊喜无比,特别是在看到林远与岳灵珊同乘一骑之后,面露错愕之余,也越发的开心了起来。 可她却只说了一句话:“回来啦?” 林远鼻子一酸,强压下那抹触动,展露一抹笑容:“师娘,远儿回来了。” 宁中则温柔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自林远下山之后,施戴子、英白罗等人平时的练功,就全部由宁中则来督促。 原本以为会轻松一些,可后来才发现,宁中则比林远要更加的严格。 现在看到林远回来,施戴子等人都是欣喜不已,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很快他们便又绝望了。 只因为林远说道:“师娘,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办,要去武当一趟。” “不待些时日吗?” 虽然有些不舍,但作为岳不群的妻子,也是剑气之争后唯二的气宗之人,宁中则也知晓作为华山之人该承受的重担。 往日林远经脉堵塞,无法修炼也就罢了,这份重担自然落不到他头上来。 可这些时日,已经有无数关于林远的江湖传闻传到了华山。 她这才知晓,原来她这位视若亲子的二弟子林远,不但解决了自身经脉堵塞的问题,更是有了一身强横无比的实力,还在江湖中大放异彩,为他自己,也为华山挣得了好名声。 可越是知晓这些,她就越是明白:‘和岳不群一样,远儿他,也要开始为华山的兴盛而奔波了。’ 没有问林远为何要去武当,宁中则只是送上了属于师娘的关心。 追风自然是跟着林远,还有岳灵珊的碧水剑。 宁中则和施戴子等人,也为林远准备了一些干粮和银两,免得林远在外过得太过于辛苦。 在离开之前,林远单独与宁中则、岳灵珊进了一个房间。 他将又一根绳子交给了宁中则,道:“师娘,这是弟子拾到的一枚宝物,只要戴上它,就能拥有大成级华山剑法,可比拟修炼十数年的修炼经验。” 长绳(红色附魔):华山剑法,大成级。 在了长剑被破坏的经验,林远不会再将附魔卡附魔在武器上,那是对使用者的不负责任。 在道具的选择上,自然是越隐蔽的越好。 比如这绳子,可以用来系头发,也可以系在手上、系在脚踝上,甚至是说了就404的地方,最是方便不过。 或许,这才是附魔道具的正确使用方法。 第六十三章 离别承诺 林远坚持要前往武当,岳灵珊虽然不舍,但宁中则都已经同意,她也只能忍痛答应下来。 只是,在林远还在山上的日子,她却一直黏在林远身边。 林远也无所谓,此次前往武当之前,他还需要再强化一波自身,否则就算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毕竟。 武当当代掌门冲虚道长,看上去和和气气,却也是整个笑傲江湖的棋手之一。 就实力而言,绝对是东方不败之下头一档的,哪怕不如任我行,也是相差不远。 在这样实力与心智皆备的老狐狸面前,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嵩山剑法的大成级附魔卡,他一直放在脑海里,没有使用出来。 而小成级的紫霞神功,却是需要一个新的载体。 “小林子,你看这个怎么样。” 岳灵珊从怀里拿出一枚铁指环递了过来,上边还带着些许余温。 看着这枚铁指环,林远愣了一下,“这指环,你还带着?” 这些年来,岳灵珊每一次过生日时,林远都会送她一份小礼物。 不过这华山之上,礼物的选择实在是有些为难。 这枚铁指环,是在他附魔大成级混元功之后,偷偷找到一块铁片,徒手捏出来的。 当年实在没有礼物送了,便将这枚卖相十分粗糙的铁指环送给了岳灵珊。 看当时岳灵珊嫌弃的模样,本以为她早已经丢掉,没想到却是随身带着。 岳灵珊俏脸微红道:“当然啦,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很丑,但毕竟是一番心意嘛,我怎么可能辜负你的心意。” 说这话时,她都有些不敢看林远。 林远笑笑,抬手揉揉她的秀发,惹得岳灵珊一阵娇嗔,却没有拒绝,更没有阻止。 小师妹的心意啊! 林远心头本已没有阻碍,见她如此,不由得说道:“待我此次回山,便向师傅提亲。” “啊?” 岳灵珊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了过来,却只对上林远那一脸温和的笑意。 喜悦与羞涩同时冲上脑海,将岳灵珊的理智完全淹没。 岳灵珊逃跑了,在身体的本能催动下,直接回到房间里,她还满心忐忑: “我就这样跑了,小林子他不会误会我,以为我不同意?要不,我再回去……不行不行,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不反对已经就是同意了,怎么能再回转回去呢,脸皮都不要了吗?……可是,要是小林子真的误会了怎么办,他如果不向爹爹求亲……” 女孩儿家的心思,不经意间便完全纷乱。 林远却没有在意,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事业与感情其实并不冲突。 心念动间,一抹生机勃勃的绿色在手心间浮现,最后汇聚成符咒的模样。 符咒上,隐约有紫霞神功四个字。 这是小成级紫霞神功附魔卡的具现,林远没有犹豫,直接将绿色符咒按向铁指环。 符咒将铁指环包裹,整个铁指环都显出一抹绿意,随即便将符咒吸收,绿意也完全内敛。 除了铁指环上多了一些绿色的条纹,便再也没有任何异样。 铁指环(绿色附魔):紫霞神功,小成。 林远将铁指环戴上,身体里瞬间涌出一股不弱的紫霞真气,与雄浑的混元内力触碰。 混元内力瞬间被转化成紫霞真气。 内力的总量变少了,但质量却明显提高了不少,更有一股至阳之气自生,如同朝霞之感。 “在清晨时分,沐浴朝霞修炼,或许会有奇效?” 林远暗自沉吟,对紫霞神功的领悟不是一朝一夕,但每一个步骤都值得去试探。 道门功法就是如此,进境稍缓,但再是如何激进的功法,也比普通功法要稳妥安全得多,容错率更高。 傍晚时分。 林远继续在藏书阁里看书,施戴子、英白罗等师弟们,在一日的请教之后,也都各自离开。 只有劳德诺,作为华山三弟子,被林远单独留了下来。 这些年来,劳德诺已经习惯了华山上的生活,举手投足间,不再有丝毫破绽。 若非刚入门时动作太大,又没有上帝视角,或许林远也看不出这样老实憨厚的劳德诺,居然会是嵩山派的卧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林远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书,时不时的翻一下书页,弄出沙沙的声响。 劳德诺原本还是一脸笑呵呵的,可渐渐的,他的笑容变得僵硬,额头上也浸出了细密的汗水。 面对这位突然暴发出强大实力的二师兄,他总感觉要比面对岳不群时还要可怕。 至少他自认已经了解了不少岳不群的底细,可这个不声不响的二师兄,他却是越发的看不明白。 未知,便是恐惧的源泉。 今天被林远如此对待,他有种可怕的猜测:或许,我的身份暴露了? 不,不对! 连岳不群都看不透我的身份,把我当成弟子用心教导,凭什么林远能看透? 不可能! “天黑了,掌灯。” 突兀的声音响起,让劳德诺松了口气,如同虚脱一般,动作却是十分麻利。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经将油灯点燃,照亮了林远的小半张脸。 “此次回华山,丁勉、陆柏连同木高峰伏击于我,已经被我全部斩杀。” 依然是平静的话语,却是如同惊雷一般打在劳德诺心头。 他努力保持着平静,勉强笑道:“二师兄,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们与嵩山派之间,还不至于相互残杀,更不可能有前辈埋伏后辈……” 看着林远那平静如同深渊的眼神,劳德诺说不下去了。 林远幽幽道:“嵩山派掌门左冷禅野心勃勃,意图一统五岳剑派,与少林、武当比肩。不可否认的是,左冷禅的确是个人物,无论是心性还是武学天赋,都是上上之选。在他之下,更有比肩各派掌门的十三太保,实力强横。在这样的嵩山面前,剑气之争后的华山,实在没有丝毫与之抗衡的实力与底气。” 顿了顿,林远继续说道:“然而,左冷禅却依然稳重,为了一探究竟,查明华山是否是在示弱,居然在八九年前派了卧底过来,以弟子的身份。” 轰! 劳德诺脑子嗡的炸响,再也不作掩饰,破窗而逃。 第六十四章 两份礼物 华山道路,幽奇而险! 劳德诺在华山数载,早已对华山上下了如指掌,若是有朝一日嵩山攻来,他便可以成为最好的内应。 哪怕是深夜时分,他也依然可以做到如临白昼。 可是今夜,那熟悉的山道、奇异的古树,却都仿佛染上了一层名为恐惧的白纱一般。 就连天空中皎洁的明白,都如同一轮高悬的眼眸,在注视着他。 跑!跑!跑! 劳德诺没有其它想法,只想赶紧逃离这瞬间变成深渊的华山之地。 按照他的速度,只需要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能到得华山脚下。 一刻钟后,他却已经废尽了全身的气力,扶着路边的一枝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应该,应该逃掉了?” 现在都没有听到林远的动静,劳德诺不由得有些庆幸。 听到林远说被伏击,而且还是被丁勉、陆柏、木高峰这三大一流高手伏击,却是毫发无伤的反杀。 劳德诺本能的是不相信。 可当林远道出左冷禅派到华山有卧底之时,他却又不得不信。 在他看来,他的卧底工作绝对做得天衣无缝。 否则早几年前,他就已经被拆穿了,而林远也不会在下了一趟山之后,才找他说这件事。 很显然,是有人透露了他的卧底身份。 而知晓他卧底身份的,除了左冷禅之外,便只有身为十三太保之首的丁勉。 哪怕是坐着老三位置的陆柏也不知晓。 所以,丁勉、陆柏与木高峰伏击林远的事情是真的,被反杀的事情也是真的。 连三大一流高手都无法杀掉林远,甚至被反杀。 林远的实力之强,简直堪称恐怖,或许就连岳不群都比不上? 不行,这样的情报必须得尽快送回嵩山,否则师傅他老人间一时不查,恐会酿成大祸! 这里他所想的师傅,自然不是岳不群,而是左冷禅。 在拜入华山之前,他就已经被左冷禅收为弟子,而且还是三弟子。 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有可能让劳德诺到华山中做卧底,而且一做就是近十年时间。 打定主意,劳德诺就要起身离开,可忽然间,他却如见鬼一般死死的盯着前方,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只见林远,正安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调息好了?如果你还没有放弃,可以再试试。” “二师兄,你神功盖世,又何必如此捉弄师弟我?” 劳德诺惨笑不已,但心思却是急速转动着,“二师兄你单独和我坦白,又放任我逃跑,想来不是单纯的想要我的性命?” 果然,这世间就没有谁是真正的蠢货。 林远心头暗忖,却也十分满意,“你在我华山也有八九载了,想必也给嵩山送去过不少的消息?” 劳德诺不装了,直接坐在地上,“没错,这八九年间,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消息送往嵩山,包括大家日常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师傅他老人家的眼睛。二师兄,你既然知晓嵩山势大,那又何必如此坚持一门一户之见,说服岳掌门制造师傅他老人家,不是更能创造辉煌吗?” 林远不答,只是继续说道:“看来你这个卧底还是做得很尽责的,只是不知道,关于我的消息,是说我有一流的实力,还是说我经脉不通,无法练武呢。” “自然是经脉不通,无法练武,毕竟二师兄你是下山之后才有奇遇,有了……” 劳德诺猛的抬头,神色剧变。 林远道:“左冷禅心思深沉,乃枭雄之资,而这样的人物,可以有用人不疑的气魄,但如果因为这用人不疑,导致一则坚持了八九年的消息,累得自家好几位得力之将失去性命,不知对这位传递消息的卧底,又会是何种态度。” “那自然是会觉得这人已经叛变,所传递回来的消息,完全就是为了迷惑于他。” 劳德诺接着说完了后边的可能,随即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瘫坐在地。 林远缓步从他身边走过,“待师傅回山之后,向他坦白赎罪。嵩山山门你是回不去了,但你终究在我华山近十载,师娘、小师妹她们,都是认可你的身份的。” “是,二师兄,师弟明白了。” 劳德诺惨笑不已,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那曾经视他如弟子左冷禅,在收到丁勉与陆柏的死讯后,怕是会恨不得轻手将他拍成冰雕。 除了华山派,除了岳不群,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等等!听林远话里的意思,似乎没有提到岳不群。 也就是说,其实岳不群也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劳德诺突然庆幸,庆幸此次先行回山的是林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解决了华山派中最明显的隐患,林远没有停留,又往思过崖而去。 今晚,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岳不群收林平之为弟子,更是一路护送林平之与他那父母的尸身前往福州城。 要说没有打辟邪剑谱的主意,可能吗? 尽管林远已经说明了辟邪剑谱需要自宫这件事,但如果只有辟邪剑谱能够快速提升实力,以岳不群那近乎于着魔的执着,怕是也依然会选择挥刀自宫。 当然,现在那承载着辟邪剑谱的袈裟在林远手中,他们在福州城不可能找得到。 可身为弟子,更是俗娶其女儿为妻,自然不能再看到岳不群如此求而不得。 想要提升实力,也不止是一门邪性的剑法。 宗门实力的提升,一是掌门自身的实力,另一则是其他宗门成员的实力。 有林远这位全新一流高手的崛起,岳不群心中的急迫感应该会减少一分。 那如果,再得到思过崖那隐秘的山洞中五岳剑派遗失了的精妙剑招呢? 辟邪剑法厉害,但也只是威压江南武林罢了。 最大的战绩,也不过是压下了青城派前任掌门长青子而已,并不代表着它就是天下第一剑法。 劳德诺的归顺,是他送给岳不群的第一份礼物。 思过崖上的山洞,是他送给岳不群的第二份礼物。 第六十五章 思过崖上 思过崖位于华山南天门外南峰腰间,华山奇险长空栈道尽头之处,崖顶面积百余平米。 此地三面悬崖,一面是山壁,山壁上有一山洞名曰贺祖洞,内供华山第一神,乃是元代长空栈道的开凿者贺元希。 当然,在笑傲江湖的世界中,这里只是一个并不普通的洞穴而已。 林远与令狐冲不同,不会一年到头,大半年的时间都在思过崖上思过,甚至上到此处的次数都用一只手数得过来。 来到崖顶,空谷清幽,有绝世独立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 “按照金老爷子的小说一脉相承的道理,这思过崖最初的立意,可是与反思过错南辕北辙啊。” 根据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此处甚至可以理解为郭襄思念杨过之处。 至于郭襄与杨过是谁,林远也懒得解释。 深夜的思过崖上寒风凛凛,那山洞更是因为大风,而传出了十分古怪的声响。 若是普通人来了,怕不是要认为有鬼怪作祟。 林远进得洞来,四下打量,却没有见着有人生活的痕迹。 想想也对。 令狐冲已经随岳不群下山,而那隐居于华山后山的剑宗前辈风清扬,也会选择一僻静之地,而不是这随时可能被岳不群发现的场所。 那毕竟是应该与东方不败同一等阶的高手,若是不想让林远发现而隐于暗处,敛息之际,倒也难以让人发现。 好在林远此行,也并非是来找风清扬的。 独孤九剑好是好,但林远现在的功法就已经十分之多,以他的精力也有些思量不过来。 或许等些时日。 待他的各门功法都进无可进之时,才会去谋取更高阶的功法剑招。 没再犹豫,林远四下敲击石壁,传来的皆是沉闷的回响,不像是有空洞存在。 林远也不气馁,脸上紫气凝聚,素手轻拍。 轰! 如同炸裂一般,那山体硬生生的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但却依然没有更深的山洞出现。 再换了几个地方,这大半夜的,思过崖上的动静,也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 没错,就是一个人。 思过崖离华山派坐落的位置,还是有些远,其中实力最强的宁中则也只是一流中等水准。 想要听到另一处山巅的动静,除非林远把整座山头给夷平。 不过风清扬不同,他虽是华山剑宗前辈,可所谓的剑气之争,也终究是个笑话而已。 风清扬当初虽然是凭借独孤九剑力压江湖,但他的内力同样是绝顶高深。 气与技的结合,才是武道根本。 作为一个本身就没有多少睡眠的老人家,林远弄出来的动静并不大,但却的确惊醒了比宁中则还要远上数里的风清扬。 “思过崖?这岳不群还真是失责,居然让人摸到了思过崖去,还得老夫出马,哼!” 他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虽不似婴儿那般夸张,但却也是有着中年人的气色。 只是他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明显是对岳不群,或者说是华山气宗一脉,充满了成见。 只见他脚尖轻点,整个人便如同大鹏一般,踏着山壁直冲而上。 这夜色不明之下,更仿若是一名仙人,在踏云逐月。 山洞中,连续几次轰击,林远的内力消耗了一小半,却也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这是一处更小的山洞,或者说是通道。 一入通道,便见到有几具枯骨散落一旁,还有一些斧头、雷震挡、熟铜棍等兵器。 “这应该便是当年进攻华山的魔教十大长老了,大力神魔范松、飞天神魔赵鹤、金猴神魔张乘风、白猴神魔张乘云……真是什么名号都敢取,这个神魔那个神魔,却还是中了计,被一个山洞所困死。” 林远未作多想,便看向石壁上。 果然,这儿有着五岳剑派各大门派所遗失的招数,以及它们的破解之法。 林远只是大略看了一眼,便不由得感慨,“如此精妙的剑招,今日终于得见天日。” “再精妙的剑招,也终究是被人破了个干干净净,有什么好庆幸的,你这小子,着实幼稚。” 一道中气十足的批评之声传来,林远看去,便看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让他有些想笑的是。 这位老人还真是有些骚包,居然穿着一身雪白,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你这小子,眼神实在不讨人喜欢,岳不群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这般无礼么?” 林远缓缓道:“前辈虽为我华山长辈,但对华山掌门,也不当如此无礼。” 风清扬惊讶道:“你知道我?不对不对不对,你小子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除了你那身莫名其妙的实力之外,难不成还有什么老夫不知晓的秘密?” 林远心头微沉,对于风清扬从小关注自己,有些意外,但却也能够理解。 风清扬再怎么恨气宗之人,但却终究是放不下华山,否则也不会在华山后山隐居。 华山掌门收了新的弟子,他自然要来看看。 只是…… 林远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手上的铜指环,朗声道:“没想到当初名满江湖的风清扬风老前辈,也只是个偷窥小辈之人罢了,真是让人久仰!” “嘿!你小子少拿话挤兑老夫,若不是见着你现在实力看得过眼,老夫还真不愿意说上几句。”风清扬笑着,倒也没有生气。 林远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如果前辈没有别的指点,我就要下山了。” 风清扬沉默稍许,重复问道:“你,知道我?” “剑宗前辈,独门绝技独孤九剑。”林远道。 风清扬点点头,“那,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林远笑道:“好啊。” 风清扬一窒,好气又好笑的指着林远道:“小滑头,倒是比岳不群那小子有趣多了。行,看在你当年就能那般对待沙天翁,不似你那个伪君子的师傅的份上,老夫就传你这独孤九剑,只是这剑法你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馅饼砸脸,林远自然不会错过。 “请前辈指教!” 第六十六章 剑宗遗老 “老夫和你师傅岳不群不同,想学老夫的剑法,可别想着老夫一腿一脚的教你,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风清扬走到一旁,伸手折下一根树枝,一脸笑意的盯着林远。 原来如此。 他还在想为何这独孤九剑来得这般容易,当初他折腾沙天翁时的表现就算被看到了,也不该成为理由才对。 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风清扬想要教训自己。 或者说,是想要教训岳不群教出来的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以此来发泄心中对气宗的不满。 就算输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风清扬再如何恨,也终究不会拿华山的未来开玩笑,但却免不了被好好教训一通。 若是实力不足,今晚怕是要好好丢脸一番了。 不过,林远却是丝毫不惧,他将碧水剑一掷,便听得一阵破空之声,碧水剑随即连鞘插入山壁之中。 风清扬眼前一亮:“好内力!岳不群将紫霞神功传给你,算是传对人了。” “前辈过奖。” 林远笑着走到之前风清扬的位置,又折下一根树枝,摆出苍松迎客的架势,沉声道:“前辈,请指教!” 风清扬被气笑了,“好好好!好一个华山弟子,如此傲气,那便让老夫看看,你这华山气功与剑法,究竟练到了何等程度。” “前辈会看到的。” 林远没有谦让,面对这位疑似与东方不败同级的绝顶高手,哪怕只是切磋请教,也依然打起了十二般的精神。 一出手,不是他所装备的希夷剑法,而是只有经验、并没有附魔道具的大成级华山剑法。 风清扬眼前一亮,同样以华山剑法迎对。 两根树枝相交,却发出金铁交击之感,更有一层气劲从交击处散开,吹飞一地落叶。 “内力马马虎虎,剑法一踏糊涂。华山剑法精奇,以奇拔峻秀与轻灵机巧着称,到了你手里,却变得这般生涩,不显灵秀,若是老夫以独孤九剑对你,怕是瞬间便能破你个十回八回。” 风清扬口中十分不客气,但单纯以华山剑法而言,他能压过林远,却也并未超出太多。 很显然,风清扬虽然年长,但华山剑法的品级同样只是大成级而已。 林远丝毫不为对方的言语所动,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剑法世界之中。 没有附魔道具,他的华山剑法虽然有着大成级的理论经验,但终究并没有完全化作自身,使起来起承转合生涩,无法做到回转如意,也是理所当然。 可就算如此,普通一流高手也无法看穿这些破绽。 风清扬不同,就算他使的不是独孤九剑,但眼界和经验在那里,看谁都是破绽。 ‘心志坚定,可堪大造。可惜,这是气宗弟子……罢罢罢,如今哪还有什么气宗剑宗,不过是一落魄宗门罢了,若是他有本事,便将一身本事传给他,让他去振兴华山也不错。至少,比那岳不群靠谱多了。’ 风清扬心中赞叹不已,又有些悲凉,手下功夫却是越发凌利起来。 林远有些吃力,但却依然稳稳的接了下来。 “好小子,让我看看你其它的剑法,别再拿这不顺手的玩意儿糊弄老夫。” 荡开林远的树枝,风清扬手中树枝突然变得凌利起来,直指林远中宫。 林远瞳孔一缩,手中剑势突然变。 从奇秀之感,变得缥缈自然,颇有种道法自然之感,更是将风清扬的剑势完全笼罩其中,不断消磨。 “咦,你这希夷剑法使得,倒是有点太极剑的意思,可惜意境未合,反倒是学了个四不像,丢人现眼。” 风清扬毫不客气的贬低着林远的剑法,可林远却是丝毫不在意,反而爽朗笑道: “我虽为华山弟子,却欲学那奇人,阅尽天下武学,纳他人武学至理于己用,成就非凡。太极剑意我还未曾获得,但却也勉强知晓一些,此次下山之后,我将拜访武当,到时将得太极真意,再与前辈谈剑。” 风清扬哈哈笑道:“小子年龄不大,但口气不小。若是真有那一日,老夫也将称你一声前辈,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学学老夫的独孤九剑,什么太极剑,什么天下武学,我自一剑破之!” 林远瞳孔一缩,只觉得眼前这本是势均力敌的老者突然变得锋锐无比。 “破剑式!” 在林远眼中,此时的风清扬全身都是破绽,不是他学会了独孤九剑,而是此时的风清扬放弃了防守,全力进攻。 只可惜,就算林远看到了这些破绽,却根本没有办法攻击。 甚至想要以伤换伤都做不到。 被风清扬的剑势笼罩,林远甚至感觉自己的树枝要比对方的短上一截……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 林远一退再退。 他的大成级希夷剑法,已经被风清扬破了个干干净净,然而他却神色不变,目光直直的盯着风清扬的剑尖。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风清扬的确是在进行着教学。 在他的计划中,会让林远吃些苦头,但说教也是真的要教,否则他这老前辈的面子往哪儿搁? 砰! 林远退到墙边,双腿踩踏而上,面对风清扬追过来的树枝,居高临下。 他脸上紫气浓郁,显然已经将紫霞神功催到极致。 借着地势,他手中树枝如同携带万钧之势一般压下,将风清扬用老的招式压退。 风清扬眉头微跳,收剑出剑,“好小子,再看这一招,破气式!” 紫霞真气所凝聚的剑势,在这一招之下也冰消瓦解。 可林远明明感觉得到,风清扬催动的内力很少,如此招式,实在可怕。 可惜,风清扬应该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便是:“独孤前辈是绝顶聪明之人,学他的剑法,要旨是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 第六十七章 天资无双 林远悟性非凡,越是需要悟性的功法,在他面前却越比其他人简单。 风清扬气不过气宗往日行径,最大的发泄方式,也只是用树枝在剑法上调教一下岳不群的杰出弟子而已,但他却也是真心想要壮大华山,真心想要传授独孤九剑。 他已经老了。 这笑傲江湖的武学巅峰,可以让人长寿,却无法让人不老不死。 独孤九剑到了他手中,自然不能在他这一辈断绝,而林远是他见过的,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他也是真心在传授独孤九剑,无论是口诀心法,还是运劲法门,都在之前的切磋中边打边说,毫无保留。 也正因此,以林远的悟性,也是飞快的就在脑海中凝聚起了独孤九剑的附魔卡,代表着他对这门剑法的理解。 此时此刻,一张新的白色附魔卡出现。 破气式之后,风清扬已经很是满意,“就让这小子吃点小苦头便收手,否则要是打坏了,把那勇往直前的武道之心给打没了,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风清扬如此想着,已经准备收剑,再摆一摆前辈的架势,好叫这小子知道,所谓的气宗也不过如此。 可猛然间,他心神俱震。 只见林远手中树枝连颤,轻轻荡开风清扬手中的‘长剑’,直指风清扬擅中要穴,锐不可挡。 “破剑式?” 风清扬脚尖轻点,倒飞而出。 林远随身而上,‘剑尖’不离其要穴寸余,锐利之感,刺得风清扬皮肤生疼,却也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啊!林远小子,你果然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那便让老夫看看,你这独孤九剑领悟到了什么程度。” 林远爽朗笑道:“前辈,小心了!” 一场酣战,最终却是以平局收场。 感受着脑海中那已经变成绿色小成级的独孤九剑,林远心中惊喜不已:‘果然,得到前辈的袭心教导,才是功法入门的最佳方法。可惜想要达到大成,却更多的需要自己去领悟。’ 再看其它几张附魔卡。 内功与轻身功法的附魔卡还好,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但华山剑法、嵩山剑法、玉女十九剑、希夷剑法,却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果然是一法明,则万法通。 独孤九剑立意足够高,触类旁通之下,也让林远对其它功法有了更多的感触。 如此一来,原本并不被林远重视的山洞内的剑法,此时却似乎有了用处,不会因为功法杂乱而影响他的进度,反而会进一步提升他的剑法经验。 唯一让林远头疼的,是那代表着辟邪剑法的附魔卡。 这张附魔卡在他被丁勉、陆柏与森林高峰伏击之时,由入门晋级小成,救了他一命,而此时有了独孤九剑的经验,更是让这张附魔卡上的绿色增长了一大半。 ‘就知道这剑法邪门,真要是弄出来什么动静,我怕不是要辜负小师妹了。’ “林远小子,你已经学会了老夫的独孤九剑,想来也不是真像岳不群那般,有所谓气宗剑宗之别。” 风清扬的声音将林远从思虑中拖了回来,他现在正与这老人家坐在山巅闲聊,“剑气之争,本就是理念错误的结果。欲攀登武道巅峰,两者皆是不可或缺,只是如今这个时代,练气已然十分困难,练气十年不如练剑一年,才有这般荒诞的理论诞生。若是往上再推百来年,想来就不会有这般怪事发生。” 风清扬诧异的看着林远,哈哈笑道:“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不错,不错啊!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用担心了,以后这华山终究还需要你们来护持。” 风清扬要走,可林远却拦在了他面前,“前辈,如今华山式微,嵩山左冷禅野心勃勃。晚辈不求前辈出门,只希望在华山危急之刻,前辈能护得华山传承所在。” 风清扬道:“你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怎么,想将岳不群那小子误会的所谓前辈,栽在老夫头上?” 林远笑而不语。 “也罢也罢,老夫好歹在这华山住了数十载,真要是换一个主人家,估计老夫也住不习惯,但也就这样了,没事别来打扰老夫,老夫怕麻烦。” 风清扬飞身离开,在这夜间,如仙似幻。 林远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心道: 风清扬,便是我的第三份礼物。 数十里外,风清扬回首看了一眼,没见着林远追过来,淡泊如仙的面庞突然露出一抹苦涩。 他揉了揉胸口,喃喃道:“小小年纪,这小子的内力怎生如此之强,都快比得上老夫了。看来他不但天资无双,这奇遇也是不少,不比老夫当年差啊。不过,强得好,强得好啊,这华山,终究是沉寂太久、太久了……” 翌日清晨,林远从思过崖山洞中走出,迎着朝阳运转起紫霞神功来。 宁中则与岳灵珊则是一起向山上而来,正好见着林远在山顶运功,缕缕朝霞洒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彤红的纱衣。 更让她们震惊的是。 那缕缕朝霞似乎都在被林远吸入鼻翼一般,如同仙人饮气,好一派仙人临凡之相。 呼! 林远缓缓收功,“师娘,珊妹,你们来啦。” 听到这一声‘珊妹’,岳灵珊不由得露出一抹娇羞,随即好奇问道:“小林了,你刚才在干嘛,是在饮朝霞之气吗?” “只是在练功而已,便是师傅传授的紫霞神功,这门功法在朝阳下修炼效果最好。你现在应该也明了才对,宝物是好,但也需要不断加深领悟,这样才能……” “知道啦知道啦,就跟爹爹一样喜欢说教,哼!” “灵珊!” 宁中则瞪了岳灵珊一眼,瞬间让这姑娘规矩了不少,随即对林远道:“远儿,你是要下山了吗?” “师娘,我的确是要下山了,不过还有一些情况需要跟师娘说。若是师傅回来,也请师娘告诉师傅。” “好。” 随即,林远便将宁中则与岳灵珊带入了山洞之内,将那五岳剑派遗失的剑招,以及魔教前十大长老的破解之法,一一托出。 第六十八章 金丹直指 十数日之后,武当山下,一道身影骑马缓行。 他面容俊郎,一袭士子长衫,身负长剑、折扇,好一副出尘君子之相,赫然正是那华山林远。 在留下三份礼物之后,林远带着宁中则与岳灵珊的关切,一路往武当而来。 这一路上,他并未过份高调,但却也锦衣夜行,只是一路过来,那柄如同君子礼器的碧水剑,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盗匪的血,收获了多少百姓的感激。 华山弟子行侠仗义的名号,算是真的被他给打出来的。 也正因此,他这才刚刚到武当山脚,便远远的看到有几名武当弟子在远处等侯。 ‘本以为嵩山派会坐不住,派人来劫杀于我,没想到却丝毫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那左冷禅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十三太保连续死了三个都能忍得住。’ 如此想着,林远却是轻夹马腹。 追风轻嘶一声,便快步上前,来到这群道士身前不远处,拱手道:“华山弟子林远,见过各位道兄。” 华山乃是道教门派,虽然早已不修道经、专修武道,却不能忘本。 按照金老爷子的设定,华山派可是传承至全真教,承道门一脉道统,并不比武当传承差,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丢了本门颜面。 “见过林远道兄,贫道成高。道兄一路远来,行侠仗义,多有疲累。此次到得武当,不如上山休息片刻如何?” 说话的,是为首的道士。 他身上的穿着虽然依然朴素,但却明显要比身后几位道士更精致一分,身份明显有所不同。 林远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林远只是华山弟子,尽管在江湖上名声颇高,但也不可能得到武当太隆重的招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开中门之类。 不过,他却也是被请到了真武殿上。 这是武当宗门大殿,中间供奉着真武大帝,四周烟气渺渺,好一片道门盛景。 成高在将林远带到宗门大殿之后,便退到了一旁,而在主位的,是一位如同农家老汉般的道士。 清虚,乃是武当掌门门冲虚的师弟。 在笑傲江湖中,曾于武当山下扮成挑柴的汉子,与成高这位晚辈一起,合使武当两仪剑法。 而和普通江湖中人不同的是。 这位清虚道长精擅机关削器之术,而成高道长则是擅制炸药,一看就很刑。 不过想想这是‘江湖的归江湖,朝廷的归朝廷’的世界,那便没关系了。 “林少侠远来,掌门师兄有事远出,若林少侠有何请求,尽可说来。” 在武当掌门这一辈,也有好几名同辈,清虚作为其中之一,却是个好机关术的专业技术人员,平时不用他出面接待。 此次实在是武当山中老一辈都出山了,否则也用不着他出面。 好在成高虽然也是个喜好制作炸药的技术人员,但却也是八面灵珑,有他在一旁,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这位华山少侠也是侠义中人,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林远拱手道:“多谢前辈,此次晚辈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哦?尽管说来。”清虚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想起前些时日掌门师兄传回来的信息,对林远也是颇为认可。 只有成高道长在一旁眼皮频频跳动,总感觉这林远不是路过武当,而是本就冲着武当而来。 可武当一向与人为善,在江湖中也一直很少与人冲突,与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的关系也算不错。 那这林远,总不成是来找岔的? “晚辈游历江湖,深感自身实力与底蕴不足,若是有机会,希望能与武当各位道兄切磋一二,再就是希望能拜读武当收藏的道经。” 林远穿越而来,又在华山上待了好些年,但说话却十分直接,又或者,这是实力带来的底蕴。 他这番话一出,真武大殿上瞬间安静下来。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你我同为道门一脉,相互交流亦无问题。如此,便由成高你来安排。” 清虚只觉得这林远有些莽撞,上门就说要打架的事情。 倒是看武当的道经,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武功秘笈就成,毕竟武当的道经平时也对来往的香客公开。 武当是江湖门派,却也是道门一脉传承,平时自然有传播道教理念的职责。 若是林远这位华山派的下任掌门看了武当的道经,心向武当,对以后武当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是很不错的。 “是,师尊。” 成高应下,随即笑着对林远道:“道兄,不知是想先与我等切磋,还是先去看道经。” “客随主便。” “那便先去看道经。” 林远随成高来到武当藏书楼,只听成高道:“藏书楼有三层,其中第一层便是我武当各类经典文籍,第二层三层则是收录的我门派武学秘笈,有宗门前辈看守。道兄要看,便在一楼就成。” “如此,多谢谢了。”林远笑道。 成高告辞离开,而林远则是在这一层打量起来。 与华山那简陋的藏书阁相比,武当的藏书阁无疑要大气许多,单单是这第一层所收录的道门典籍,就有足足十个书架。 在古代,由于生产力的限制,藏书的多少,更是可以代表一家一姓的底蕴。 武当如此之多的道门典籍,与其在江湖中的地位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它如今在道门的影响力。 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南华真经》、列子的《冲虚经》、关伊子的《文始真经》…… 一本本道门经典摆在眼前,让林远震撼之余,也是欣喜不已,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有两本张三丰的着作: 《金丹直指》与《金丹秘诀》!!! 都说别人练武功他修仙,张三丰活了那么多年,该不会真的修仙,还成了金丹了? 若真是如此,这是能拿出来随便给人看的吗? 不过既然放在这儿了,林远自然不会客气,直接翻看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武当张三丰的金丹大道,到底有多么神奇! 第六十九章 江湖大势 “师尊,我已经带林远道兄前往藏书楼一层,他对我们的道经很是震撼。” 成高找到清虚时,清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在他身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木头零件,大半都有着精致卡扣,看上去十分专业。 清虚头也不抬的道:“我记得,祖师爷的金丹书还在一楼?” “回师尊,的确如此。前几日掌门师伯看过之后,就一直放在一楼。需要我去将它们送回三楼吗?” 武当藏书楼,二楼收纳门派内的一般秘籍,以及一些利器,三楼则是收纳最重要的传承之书,以及传承之剑。 曾经武当祖师张三丰传下来的真武剑以及太极拳经,便于八十年前遗失。 想到此,清虚就气得有些肝疼。 “不用如此,那只不过是祖师爷对武道之上的一些畅想而已,当不得真,若是那林远少侠能有所得,想来祖师爷应该也会欣慰的。” 成高点点头,正要离开时,却突然听清虚说道:“带上你院里的东西,去一趟少林。” 成高一怔,问道:“可是弟子才答应与林远道兄比试。” “不妨事,只是带过去以妨万一而已,毕竟曾经那位傲啸天下的任我行任大教主,已经重出江湖。你掌门师伯那边,也需要一些特殊的安排。你把东西送过去就回来,再与林远少侠比试。” 顿了顿,清虚突然笑得如同稚子,“少林好,少林好啊!作为这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终究是头打出头鸟,嘿嘿!” 成高就当没听见,毕竟自家这位师傅对少林的怨言不是一天两天了。 谁还没有点过去了? 不过如今少林与武当同执天下牛耳,前有日月神教威压江湖,后有五岳剑派虎视眈眈,终究是需要谨慎一些。 “弟子立即前往少林,请师尊安康。” “去。” …… “金丹之秘,在于一性一命而已。性者,天也,常潜于……” “无早无晚、不饥不饱之时,常行之。一百日丹结,三百日丹药成,三年胎仙就,自然阳神从顶门出入,去来无碍,此谓真丹之妙也……” 看着这张三丰的金丹秘诀,林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上边的内容看起来并不算困难,讲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便是强调要修仙道,先全人道,又主张大道以修心炼性为首,认为“未炼还丹先炼性,未修大药且修心,心修自然丹信至,性清自然药材生”。 又强调“药”分内外,认为“内药是精,外药是炁,内药养性,外药养命”,而后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最终还虚而合仙道。 可是,这已经真的是修仙了啊。 张三丰,还真是修仙的不成? 还是说,这只是张三丰寿元将尽之时,对于武道未来的一份美好向往? 林远不清楚。 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在他的脑海中,居然还形成了一枚白色的入门级附魔卡片,其代表的,则正是所谓的金丹法。 算了,先看其它的。 放下《金丹秘诀》与《金丹直指》,林远拿起旁边的《南华真经》看了起来。 到了时辰,会有武当的小道童来叫他吃饭,晚上也安排有一间厢房供他休息。 而这几日时间内,江湖上却的确发生了不小的动静。 原来,那曾经将整个江湖闹得风雨不宁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居然还没死。 有小道消息称,那是被东方不败给囚禁在了西湖底的水牢,并有四位高手看守。 号称天王老子的向问天,一把单刀,将任我行给救了出来。 再汇聚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手中三教九流的势力,任我行也是立即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而此时此刻,他便是准备上山,杀掉东方不败,夺回自己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并借此再次威压江湖。 还有便是,借着任我行此次闹出的动静,嵩山派左冷禅发出五岳盟主令。 召集五岳剑派各路强者,上嵩山封禅台,共商魔教大事。 并邀请少林、武当、青城等江湖大派观礼。 华山之上,岳不群已经接收到了林远留下的三份礼物,心中对这个二弟子自然是感慨不已。 至于辟邪剑法? 将令狐冲、岳灵珊都带到山洞里,去学习那些遗失的五岳剑派高深剑法后,岳不群负手站在山洞之外,心中喃喃道: ‘辟邪剑法是好,可惜已经找不到原版的踪迹,如今远儿实力大增,再有山洞内的精妙剑招相助,派内实力不说力压嵩山,但也能自保无虞。只是此次嵩山大会,左冷禅怕是要提出五岳并派一事……远儿远在武当,此次五岳并派一事,想来也不会缺席才对,到时,当得好好展示一番我华山未来之强盛!’ 尽管自身实力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增长,但岳不群的心里却轻松不少。 曾经压在心头的那几乎无尽的阴霾,也在林远的成长和‘礼物’之下渐渐散开。 就如同那天空一般,乌云散尽,阳光洒落,照耀世间。 “师傅,师娘让弟子请师傅与大师兄、小师姐下山,到饭点时间了。” 一身华山校服的林平之出现在下方不远处。 岳不群眼神闪烁,道:“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师傅。” 林平之施礼,随即转身离开,只是在他身后的岳不群却是眼神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 看书的时间过得很快。 对于各门道经的理解,林远也是加深了不少,整个人气质看上去越发的亲近自然。 成高从嵩山少林回来之后,也是要来履行与林远的切磋之约。 再次见到林远时,却是惊讶无比:“道兄这十数日间,想必收获颇丰。” 林远含笑点头,手里拿着的,赫然正是张三丰那本被他视作虚幻的《金丹秘诀》。 “贵派祖师的手稿,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这金丹之道,着实奥妙无比。” 额! 成高眼神飘忽,尴尬的不想再提这本‘秘笈’,“道兄,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便切磋一二,如何?” 第七十章 绕指柔剑 真武大殿外,清虚坐于上首,四周有数十名武当道士列于两侧,其规格之高,让林远疑惑不已。 不就是一场普通的比试嘛,至于这么隆重? 但客随主便,林远也不好多说什么,持剑拱手道:“华山,林远,请赐教。” 成高道长回礼道:“武当,成高,请赐教!” 作为主人家,加上年龄较长,成高道长自然不会率先出手,而是持剑摆出防御姿态。 林远道了一声得罪,便抽出碧水剑以华山剑法攻来,一招诗剑会友,先打个招呼,算是礼仪。 他现在不是普通华山弟子身份。 拥有着华山下一代掌门人身份的他,自然不会因为一场较量,就与关系还算不错的武当派交恶。 更何况,他们连武当祖师张三丰的手札都毫无保留,林远自然也是充满了好感。 十数招之间,林远与成高道长打得有来有回,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不过大家都知道,现在是在走过场而已。 “成高道长,小心了。” 林远轻喝一声,希夷剑法施展而出,一股清静自然之意顿生,让清虚与几位老一辈道长对视一眼。 武当剑法讲究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 成高道长的剑法亦是如此。 两者本是切磋,并无生死争斗之意,打起来虽然也是剑鸣刺耳,却是少了一丝杀气。 林远心中有些遗憾。 除非他想打破华山与武当的友好关系,否则,他这一次是真的别想好好体验武当的武学精要。 不能生死之战,又如何能明了最根本的精髓? 好在武当的太极拳经被日月神教抢去,现在还在对方的宝库之中,若是有机会,他得去将这门功法夺过来。 此次在武当的藏书楼中,虽然没有翻阅武当的武学典籍,但各种道教经典,也是让林远对自身功法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领悟。 这份领悟,并没有直接让他的武功附魔卡增加多少经验,但却似乎打破了一层隔膜。 特别是已经卡死了的华山内功。 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从大成突破到圆满级,到时候,他就不用再受到附魔道具的限制,而能将诸般伟力加于自身。 只可惜,这十几日的功夫,想要对这些道门经典有多深的领悟,也是不可能。 那浩瀚如烟海的道教理念,林远也只不过是明悟了一些皮毛而已,但就是这一些皮毛,让他对华山的各门功法更加的亲近了几分。 ‘可惜,时间不够了。’ 在藏书楼时,成高道长也将武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特别是左冷禅要举办五岳大会的消息。 林远作为华山下一代继承人,自然不能缺席。 ‘也罢,等以后有时间再来。’ 一柱香之后,成高道长脸上的淡泊之意消散,而四周的道士们的反应也有些古怪,就仿佛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清虚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成高已经是我武当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传人之一,尽管他心有旁鹜,但却一直是年轻弟子之首。现在看来,却还是差得远了。” 作为老一辈,清虚醉心于机关器物。 从某种意义上说,成高喜欢上炼制炸药,与清虚这位不务正业的师傅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可作为师傅自然不会承认。 成高道长深吸口气,突然轻喝道:“道兄小心了。” 只见他身子急趋而进,手中长剑点出一片寒星,倒是有些门道,可惜在林远眼中却还不够看。 轻松格挡住成高的剑锋,林远正欲说话,却见这剑锋居然变成了弯刃,直袭他中门大穴。 “咦?” 林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清虚轻抚长须,对身旁的一位师弟道:“成高还是修为不够到家,这门绕指柔剑使来,却是有些滞涩了。” 绕指柔剑,乃武当传承剑法之一。 使用时以深厚内力逼弯剑刃,长剑似变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招架。 以成高的内力修为,却也只是勉强能够施展,最多持续十个呼吸。 而这门剑法作为武当传承高级剑术,对敌时,特别是对以前未承见过这门剑法的对手时,有着奇效。 只要不是内力、剑法修为碾压,十息之内毕败! 林远内力、剑法修为皆是不俗,但仓促之间,也不可能破解这门绕指柔剑,想来今日武当的颜面应该能保住了。 一声剑鸣,清虚却是差点把自己胡子扯掉。 场中央,成高看着指在自己胸前的碧水剑,有些失神。 “承让了。” 林远收剑回礼,心中却是暗自懊恼:看见精妙剑法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居然忘记了压制自己的实力。 作为强行五五开的高手,只要面对自己感兴趣的对手,在兴趣耗尽之前,林远都会保持五五开的实力。 成高的实力虽然不俗,但也还未达到五岳掌门一级。 面对这种层级的高手,林远想要五五开自然是轻松至极,本是想逼出成高道长的两仪剑法,没想到对方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绕指柔剑! 一门内力雄厚才能使用的法门,对于剑法造诣要求较低,倒是极适合武当这类擅修静功的宗门。 十个呼吸间,林远破掉了成高的招式,脑海中也多了一张附魔卡,而且还是小成级别。 可惜了。 成高虽然有些受打击,但也并未失礼,只是刚才内力消耗过聚,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看上去似乎刚得了一场大病。 成高苦笑:“是在下学艺不精,让道兄见笑了。” 林远转身对清虚道:“前辈,在下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向前辈请辞了。” 知晓林远要前往嵩山,清虚自然不会有何阻拦,一番寒暄之后,便让人送林远下山,再看场中的成高,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平日多练功多练功,你就知道摆弄你那些炸药,现在好了,连一个华山年轻弟子都压不住。” 此时武当众弟子也已经离开,只有师徒二人,成高忍不住反驳道:“师傅,这话掌门师伯也经常对您说?” 清虚瞬间气得吹胡子瞪眼:“逆徒!” 第七十一章 路遇恒山 嵩山五岳大会时间在一个半月之后,留足了时间给众人赶路。 从武当到嵩山,以汗血宝马的脚力,自然是绰绰有余,林远倒也不急着赶到,而是在慢慢回味着在武当看过的道门经典。 将这些道门经典转化为自己的底蕴,是林远此时最急需做的事情。 以他的天赋,对这些道门经典的领悟也十分缓慢,但哪怕进一步点,也让他感觉受益菲浅。 最明显的,便是他的紫霞神功,已经由绿色小成级,晋级到了红色大成级,并且已经有一小半转化为了紫色。 路过一处小镇时,林远去铁匠铺买了三枚铁指环。 虽然用小物品贴身放着更安全,不过林远对自己也有自信,只要不是附魔在武器上,会被敌人损毁的机会并不高。 这是身为武道高手的自信。 客栈中,林远手中红光闪过,将大成级紫霞神功附魔到这枚铁指环上,随即便带在了食指上。 一瞬间,一股更精纯的紫霞真气自丹田内升起,让他体内的雄厚内力再度增添了一大半。 内力提升的感觉很舒服。 只是在小腹处,一股更强烈的炽阳之意升起,好在这股炽阳之感并没有引起不适,反倒是流遍全身,让他整个人感觉暖洋洋的。 “可惜,同一类型的附魔道具并不能叠加,倒是有些可惜了。” 取下附魔小成级紫霞神功的铁指环,再又重新戴上,如此反复好几次,都仿佛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显然,他想卡bug的心思落空了。 剩下两枚铁指环,林远原本是留给独孤九剑用的。 他之前在思过崖上之时,直接学得了小成级的独孤九剑,拥有白色入门与绿色小成的两次附魔机会。 如果可以卡bug,他自然不会浪费机会。 可现在嘛,他只是将小成级的独孤九剑附魔了一枚铁指环,入门级的附魔机会则是留了下来,等待以后再用。 自此,他现在左手上便戴了四枚铁指环,除子大拇指外,都没有闲着。 其中一枚是白板,没有任何附魔属性,而另外三枚,则是分别附魔了小成级紫霞神功、大成级紫霞神功与小成级独孤九剑。 就算不用希夷剑法、混元功等功法,现在的他,也依然算得上是一流中的翘楚。 就是轻功稍差一些。 没办法,谁让华山没有有特色的轻功呢,而其它门派的轻功,暂时又没有正当的收获机会,只能等待以后。 入夜时分,林远突然听到客栈外有一阵喧闹之声,其中更是女子声间居多,不由得好奇探头观望。 只见一大群尼姑正在缓缓走入客栈。 ‘这是,恒山弟子?’ 尼姑中,有一名女弟子突然抬头,与林远对视一眼后,惊讶叫道:“林远师兄?!” 听到她的声音,这群尼姑们都齐齐望了过来,而林远也是大方笑道:“华山林远,见过各位师妹。” 此处小镇,本就不算繁华。 一大群尼姑突然来到,也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过恒山弟子个个都是持刀带剑,有武功在身,哪怕是镇上的那些波皮也不会上前招惹。 客栈之内,林远也已经下得楼来,而之前招呼他的那位恒山弟子,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几位年长的恒山弟子身后。 林远冲她笑笑。 仪琳脸色微红,眼神惊慌,却是强忍着冲林远回礼施笑后,才躲得更深。 ‘这仪琳,被保护得真好,在这笑傲江湖中,居然依然能如此单纯。’ 林远莞尔一笑,随即来到为首的中年尼姑身前,“华山弟子林远,见过各位师叔。” 此次恒山前往嵩山参加五岳大会,恒山三定也是一起出山,带着门派内的精锐弟子而来,气势十足。 在衡山城时,定逸师太便与林远识得,对林远感观十分不错,此时也是笑着道:“师侄前些日子行侠仗义,实在是做得不错!” 随即,她便为林远介绍起了恒山掌门定闲师太,与大师姐定静师太。 林远一一见过,倒也是与几位师太聊得还算不错,这也多亏了他出山以来对山贼盗匪从不手软。 在别的江湖中人看来,林远就纯粹是吃饱没事干,闲得慌。 可在嫉恶如仇的恒山三定眼中,却是大大的善举,也是江湖正道该去做的事情,自然天生就好感度不错。 一番闲聊之后,定闲师太突然道:“林师侄此次也是前往嵩山,不若与我等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林远道:“多谢师叔,不过我还有些其它的事情,可能要稍晚些时日。” 此时赶过去,怕是还要在嵩山住上些时日,林远才不会那么傻,单独把自己送到左冷禅的眼皮子底子。 沙天翁的事情不谈,那丁勉、陆柏可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中。 在围杀他之前,这种事肯定会与左冷禅汇报,所以就算丁勉等人被毁尸灭迹,但左冷禅只要不傻,就会把这笔血仇算到林远头上。 真要是林远提前上了嵩山,还不知道左冷禅会给他挖什么坑。 “如此,也罢。” 定闲也没有勉强,只是定逸师太有些失望。 在林远离开之后,定闲突然问道:“在衡山城时,仪琳与林远师侄有过接触吗?” 定逸道:“不曾有什么接触。” “那便好。” 定闲微微颔首,而一旁的定静却道:“仪琳那孩子天真纯良,看人的眼光很是不错,若是她真的对林远师侄产生情愫,那该如何是好?” 定闲摇头,“他二人不曾有过接触,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劫,仪琳的情劫。” 定逸师太一脸茫然的看着定闲与定静,“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仪琳那孩子怎么了,怎么就对林远师倒有情愫了?” 定闲与定静相视一笑,这却让定逸师太更加恼怒,“可恶啊!” 恒山弟子众多,几乎将这小客栈住满,仪琳正与自己相熟的二师姐仪清住同一个房间,而且耳根子一直红着,没有停下来过。 仪清面含笑意,眼中却满是担忧:“仪琳,你真的不是喜欢林远师兄吗,可为什么一提到他,你就会脸红呢?” 第七十二章 冀北三雄 年少幕艾,本是正常。 仪琳从小生活在恒山三定及众位师姐的保护之下,虽是剃发念经,但却也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衡山金盆洗手一行,见识了林远的俊朗、强大,是同龄人之最,对其抱有好感,这自然没什么问题。 在古代社会,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否则也不会传出那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 可最大的问题是,仪琳是恒山弟子,是尼姑身份! 更何况,林远身为华山未来掌门,而在华山之上,还有一位相貌更胜的掌门之女岳灵珊在。 自从林远从衡山之事扬名江湖开始,各大门派也多多少少了解着林远的信息。 岳不群也有意为林远扬名,便将其身份来历、天资之强,有限的透露给了大家,而其中透露最为明显的,却是林远与岳灵珊青梅竹马、相交亲密。 话到这里,又有谁不知道,那林远不但是华山派未来掌门,更是岳不群看好的女婿? 如此一来,仪琳就算是为其还俗,这份心意也终究会付之东流。 仪清作为恒山派二师姐,年岁较长,自然看得清仪琳此番心意,今夜也是要与仪琳好好说说,免得对方陷得太深。 一番分析之下,仪琳也知晓林远应该和岳灵珊是一对,顿时心情低落下来。 此时的她,或许没有要与林远在一起的心思,毕竟也只是相见数面、谈过几句而已,最多只是一份好感。 尽管如此,却依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早些睡。”仪清道。 仪琳点点头,“是,师姐。” 夜已深了,仪琳却怎么也睡不着,趁仪清熟睡的功夫,她便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小院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心绪纷乱。 忽然间,一柄长刀架在她的脖间,惊得她全身冰凉。 “嘿嘿!小尼姑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粗犷的调侃声响起,仪琳都快哭了,但还是固做坚强道:“我是恒山弟子,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来找那林远麻烦的,与恒山无关。恒山的小尼姑,给我们说说,那林远在哪个房间呢?” 又是另一道苍老的声音。 仪琳这才发现,来人一共有四人。 四人年龄都是偏大,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发须散乱,头上还戴着一根厚发带将额头包裹起来,看上去凶神恶煞,甚是骇人。 尽管害怕,可仪琳还是颤抖着说道:“我、我不会将林远师兄的房间告诉你们的!” “啧啧,还真是五岳弟子呢,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居然还要维护他人。也罢,既然你如此嘴硬,那便先走一步,晚点我们会送林远那小子来陪你的。” 说罢,男子便要动刀。 仪琳全身僵硬,但还是鼓起气息叫道:“林远师兄快跑,有人要来杀你!” “该死!” 四人大怒,就要将这小尼姑给解决,可刚要动手,就听到上边传来定逸师太的暴喝声:“何方宵小,敢动我恒山弟子?!” 随之而来的,是恒山三定的数道剑光,直直将这四人笼罩在内,随之战成一团。 “该死!你三人将几人拖住,我去找那林远!” 其中一人退出,定逸师太暴喝道:“宵小安敢轻视我等?” 定逸师太实力不俗,放在江湖上,那也是让人无法小觑的一流高手,而定闲与定静的实力更是不输于她。 对于四个深夜来袭之人,她们原本并不放在心上。 可一交手间,仅是其中三人,就已经将她们三人给拦住,而剩下一人,则是直接扑入恒山弟子之中。 面对这突然闯入的强者,恒山弟子在仪和与仪清的引领下对敌。 只是实力差距太大,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人便已经重伤数名恒山弟子,看得恒山三定愤怒不已。 “师妹,快去拦住那人!” 定闲与定静陡然发力,将眼前三人拦下,而定逸则是持剑往那伤了数名恒山弟子之人冲去,“恶贼,纳命来!” “哈哈!定逸师太,我敬你是恒山长辈,不愿与你为敌,只要告知那林远所在,我青海一枭这便离去,如何?” 青海一枭? 定逸心中大惊,“你是青海一枭,那白板煞星的弟子?” 青海一枭嘿嘿笑道:“原来师太也知晓我师傅的大名,如此便好,不知师太可否行个方便?” “放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岂能任由你这等人欺负我五岳后辈弟子?便让贫尼来斩了你,为民除害!” 定逸剑法越发凌利,青海一枭连连接下,虽有些吃力,但却并不害怕,反而冷笑道:“好好好,那我可便顾不得那人的叮嘱了,给我死!” 另一边,定闲与定静的压力不小,处于攻少守多的状态,但还勉强撑得住。 可对面三人却是有些急了。 他们是来围杀林远的,现在林远还没找到,就跟恒山派莫名其妙的打起来,实在是憋屈无比。 三人一个对视之后,猛然逼退定闲与定静,随即退开几步。 为首的老者拱手道:“二位师太,我等冀北三雄与林远有仇,此次前来是来找他报仇的,并非有意与恒山派为难。请二位师太行个方便。” 定静悄然将持剑的手放下,掩饰着颤抖,看向定闲,心中甚是不安。 冀北三雄,早在三十年前便已经横行冀北,闯出了好大一片名声,实力也全是打出来的一流之境。 只是后来突然间销声匿迹,没想到时隔三十年,便在此遇见。 青海一枭、冀北三雄…… 那林远师侄是如何招惹这般恐怖的敌人? 身为掌门,定闲自有一派掌门气度,她沉声道:“我师妹刚才所说,也是我等所想。想要在我等面前为难我五岳弟子,实属枉想!” 冀北三雄出道之后,便抛弃了名字,只以赵老大、张老二、司马老三相称。 见定闲如此,赵老大叹了口气,举起手中钢刀,眼中杀气皆露:“即如此,那便请二位师太小心了。” 第七十三章 一合之敌 再一交手,定闲与定静只感觉压力激增,心里同时沉了下去:‘这冀北三雄之前并未使全力!’ 事实的确如此。 冀北三雄也好、青海一枭也罢,实际上都是嵩山派附属的旁门左道,为左冷禅所折服收纳,专替左冷禅干一些干不得人的勾当。 丁勉与陆柏的性命,自然是算在了林远头上。 林远若是不出华山,或者待在武当不下来,左冷禅也不会这般急着动手,可在知道林远独自一人前往嵩山之时,左冷禅便坐不住了。 丁勉与陆柏二人,加上一个实力大损的木高峰,三个一流高手留不下林远。 那擅长合击之法的冀北三雄,加上一个招法阴损、喜欢用下三滥招数的青海一枭,四个一流高手同时出手呢? 左冷禅在嵩山上,等着好消息。 不过在几人出发之前,左冷禅也是叮嘱过,若是遇到其他五岳剑派弟子,万不得已不得发生冲突。 在这位左盟主看来,五岳剑派,那可都是他未来的实力和底蕴,自然不能轻损。 可现在恒山阻路,深知左冷禅脾气的冀北三雄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就全力施展,数十年的功力,加上专为杀伐而生的刀法,加以合击之术。 数十招之后,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便将定闲与定静二人击败。 噗! 定静吐出一口鲜血,长剑脱手,气息瞬间萎靡。 定闲实力稍强,要好上一些,却也是全身气血翻涌,一时无法再动。 赵老大一拱手道:“二位师太,我等三人只为那林远而来,还请二位带众弟子稍待,办完事,我等便离开。” 定闲冷笑道:“好好好!众弟子听令!” “弟子在!” 恒山弟子早已来到院子,将院子团团围住,听得定闲出声,便齐齐娇喝回应,倒也颇有一番架势。 定闲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随我等一起围杀这几个宵小之徒!” “是!” 拔剑声四起,而赵老大也是寒下脸来,“既然师太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等下狠手了。青海一枭,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青海一枭道:“哈哈!马上就结束!” 定逸大怒:“胆敢小看于我?看剑!” “老尼姑实力不差,可惜还是不够看啊。” 青海一枭冷笑,随即手中招式一变,大手一扬,嗡嗡声响起,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定逸便只感觉胸口一痛,随即便被青海一枭一掌击中肩膀,倒飞而出,血洒夜空。 仪琳惊呼:“师傅!” 青海一枭看了过来,见是这熟悉的小尼姑,顿时冷笑冲来:“小尼姑,都是你!你说你要是把林远的行踪告诉我们不就好了嘛,现在?都给我去死!” “师妹小心!” 仪清刚才已经受了轻伤,见青海一枭冲来,也是赶紧拦在仪琳身前,却是两三招之下,就被青海一枭给踢开。 另一旁,大战再起。 尽管恒山弟子人多势众,但定静、定逸重伤不起,定闲伤势也不轻,再围杀冀北三雄,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反倒是频频有弟子被三人击伤,不得不退出战圈。 只是,却已经无力再救援仪琳。 青海一枭单手掐向仪琳的脖颈,面色狰狞,“小尼姑,给老子去死!” “仪琳!” “仪琳师妹!” 定逸强行催动内力,却只是再吐一口黑血,只能目眦欲裂的瞪过来:“青!海!一!枭!” “哈哈哈哈!” 青海一枭猖狂大笑,他就喜欢这种抹灭人希望的嗜血之感,疯狂、无序! “笑得真难听。” 听着耳边突然传来的轻语,青海一枭脸色大变,全身寒毛倒竖,也不管身前的仪琳,猛然转身:“什么人?” 然而,他只看到一道背影,正离自己远去。 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怒喝道:“你敢辱我?!” 江湖中人,面子最重要。 然而,林远却是诧异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松了口气道:“还以为我刺错地方了呢,原来,是我的剑太快了。” 什么意思? 青海一枭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眼前一黑,没有了声息,而他的身体也倒了下去,脖间一道贯穿的伤口,正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嘶! 在场众人顿时一惊,那冀北三雄也是跳出了战圈,警惕而不安的看着林远,再看那青海一枭的尸体,人都傻了。 青海一枭虽说人品不行,也喜欢用些下三滥的招数,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一流强者。 就算被偷袭,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才对。 可事实就是,青海一枭至死都没有发现他被杀了,那种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恐怖感,实在太过于诡异。 林远却是没有看他们三人,而是来到定闲师太身前,歉意道:“实在抱歉,晚辈刚才入定修炼,来得迟了。” 定闲虚弱的摆摆手,“你是我五岳剑派弟子,有人杀上门来,贫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切小心,这冀北三雄实力不弱。” 林远拦住定闲道:“师叔请稍事休息,等我先料理了这三个家伙。” “不可轻敌!” 看了眼青海一枭的尸体,定闲终究是稍稍放下心来。 “晚辈晓得。” 林远随即转向冀北三雄,笑容迅速转冷,“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不安,但终究是刀口舔血三十多年的狠人,自然不会被林远给吓跑。 “上!” 赵老大怒喝一声,三人便成三角之势而来,三柄长刀各施招法,虽有破绽,但却彼此照应。 从出道以来,三打一,他们就没输过第二次! 第一次?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输给了左冷禅。 “师兄小心!” “师侄小心!” 林远还有空冲几人笑笑,手中碧水剑轻颤,发出一道剑鸣,随即便如白云过隙一般,轻飘飘的划过冀北三雄的脖劲。 错身而过,冀北三雄的身体僵住,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林远转身收剑,随着呛哴入鞘声,三具尸体应声而倒,而看着这一幕的恒山三定与众恒山弟子,却是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好强!” 第七十四章 嵩山掌门 嵩山大殿之上,几名身背阔剑的男子分列两侧,若是叫武林中人见着,肯定会十分惊讶与畏惧。 九曲剑钟镇、大阴阳手乐厚、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白头仙翁卜沉以及副掌门汤英鹗,作为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成员,在江湖上也是闯出过赫赫威名。 而此时,这些在江湖上威风八面的强者,也只是安静的站着,或是崇拜、或是畏惧的看着坐在正上首的男子。 此人脸庞方正,眉宇不凡,特别是那一身气度。 哪怕只是安静的坐着,也给人一种雄狮坐卧、如芒在刺之感,可见此人实力之强、威势之盛,恐怖如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那个以一己之力,将嵩山带向如今之辉煌的传奇人物——左冷禅! “掌门师兄,刚得到消息,恒山派修整数日之后,已然再次往嵩山而来,随行的还有华山弟子林远。冀北三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那青海一枭的尸体,被挂在了那处小阵之外的棋杆上,已经被神秘人取走了。” 听着汤英鹗的汇报,左冷禅哈哈大笑,声浪传开,让汤英鹗等人尽皆脸色一变,随即便低下头去。 只有乐厚目光灼灼的盯着左冷禅,眼神狂热。 “好好好!好啊!一个小小的林远,便让我嵩山损兵折将,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气势!” 左冷禅作为五岳掌门之一,尽管他野心勃勃、算计不断,可自身实力却从未落下,实力早已超出其他四派掌门这一层次。 这等天赋,若是能专心武道,如今能更有一番成就也未可知。 尽管如此,他在内力、掌法、剑术上依然强大无力,可谓是自身武力与智谋皆属一流的超级强者。 当年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派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精艺绝招尽皆遗失。 面对此情此景,数十年来,他去芜存菁,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使得本派一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 期间,他更是搜罗大量黑道高手,派劳德诺到华山派当卧底,有一统五岳剑派,消灭日月神教,成为武林霸主的野心。 青海一枭、冀北三雄…… 无数黑道高手拜倒在他的脚下,成为受他所驱使的力量。 少年时门派衰落,存亡一线;青年时临危受命,振兴门派;壮年时野心勃勃,欲统江湖! 可以说,这数十年来,左冷禅也是拿的一份完完整整的主角剧本,虽然偶尔有挫折,却也只是让他越挫越强,越挫越勇! 如果剧情一直这样演下去,或许未来数十年,都将有一个名为左冷禅的江湖传说广为流传。 只可惜,在这区区华山二代弟子身上,左冷禅却仿佛遇到了天克之敌一般,先是沙天翁失踪、生死不知;再是三弟子劳德诺反叛,从卧底转而真心投入华山;接着丁勉、陆柏、费彬于衡山一役尽损;直到最近,更是连青海一枭、冀北三雄这等存在也是丢了性命。 前前后后,除了劳德诺这个废物之外,他这数十年积累的底蕴,居然在这短短几年间,便损失了八名一流好手。 八名一流高手啊,在这江湖上,怕是都能开宗立派,占据一山一省之地,传承万代了! 更让他气急而的笑的是,这八名一流高手,除去沙天翁之外,其中居然有六名都可以说是折在了林远的手中。 如此情景,如何不让左冷禅暴怒! 可尽管怒火攻心,左冷禅却依然保持着冷静,“既然如此,那便让林远安安心心的上得山来。我倒要看看,岳不群那伪君子教出来的徒弟,到底有何等可怕,又是何等强大!” “是!掌门(掌门师兄)!” 一应人等尽皆退出大殿,留下左冷禅一人,安静的坐着,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外而来,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具尸体,走进这嵩山宗门大殿之后,便将那尸体直直的掷向左冷禅。 此人实力极强,明明是一具百来斤的尸体,在他手中却如同无物一般,掷出来时更是如同掷长枪大戟,呼啸之声渐隆。 若是普通人碰着,怕是就要立即陪这具尸体而去。 左冷禅冷哼一声,右掌猛然飞出,将这具尸体拍了回去,但也是用了巧劲,否则就不是单纯的拍回去,而是直接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轰! 尸体砸落在地板上,那人影嘿嘿怪笑着走上前来,也终于让人看清了他的相貌。 只见此人没有鼻子,脸孔是平的,就像一张白板一般,仿若是一只恶鬼索命一般,让人惊惧,其声音更是如同夜枭一般,苍老却又刺耳无比: “左冷禅,老夫将我徒弟交给你安排,怎么,你就是这么安排老夫的徒弟的?被人弄死还不算,居然还挂在了旗杆之上,怎么,这是觉得老夫已经老得动不了手了吗?” 显然,那地上的尸体,便是被林远一剑穿喉的青海一枭。 左冷禅此时却显得平静无比,“白板煞星,你这徒弟是我安排出去做的事,但他实力不济,你也能怪到我头上?这江湖本就是打打杀杀,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怎么,老兄弟你这是要跟我动手不成?” 没错,此人便是青海一枭的师傅白板煞星。 白板,是因为他的面容奇特,如同白板一般,而煞星则是他的实力与行事风格,张狂而邪恶,手中人命无算,以此而得名。 如今年轻一代或许不太清楚,但如果往前推个一二十年,那白板煞星的名声,也是能止小儿啼哭。 如此恶名,却能安稳活到现在,其实力可见一斑。 他与左冷禅相差不错,否则也不会把徒弟交给左冷禅,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最终还是逃不脱江湖喋血的命运。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打得过左冷禅。 “看在你也死了好几个兄弟的份上,这件事就不找你了,不过你这五岳剑派的未来之星,老夫准备送他去九泉之下给我弟子跪地道歉,你这五岳盟主没意见?” “随你。” “爽快,哈哈!老夫去也!” 第七十五章 深夜杀机 嵩山脚下小镇,恒山派众人行得此处,准备稍作修整再行上山。 而此时,离五岳大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左右。 作为五岳剑派的一员,恒山派实在是少有的耿直之人,只可惜,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欺负。 “三位师叔,晚辈便告辞了。” 林远牵着追风,郑重的与恒山之人告别,而恒山之人,也是多有不舍。 “已经到了嵩山脚下,林远师侄何不随我等一起上山?虽说时间还有些早,但与嵩山各位师兄弟交流一番,对你的武道也是多有进益。” 定逸师太抢先开口,她是真心有些舍不得。 这林远实力强、重礼数,再加上相貌俊朗而又多有儒雅,无恒山上下皆是不舍。 林远郑重道:“晚辈还有要事,待得五岳大会临近之时,自当上山拜会各位师叔与师姐师妹。” 定逸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定闲拦下。 她对林远道:“这一路多亏你护持,若是以后有需要恒山派的地方,恒山定当全力以赴。” 数日前那客栈一战,恒山派自恒山三定以下,已是人人负伤,重伤者更有近十余。 好在那冀北三雄刚出手时未完尽杀招,而青海一枭又被定逸拦住,否则这群年轻的恒山弟子,怕是会死伤惨重。 也正因此,林远自是一路护持。 到得此地,尽管定闲、定逸她们的伤势还需要几日功夫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在明面上,嵩山派不可能让恒山派在他们的地盘上出事。 更何况,左冷禅或许还会觉得恒山派上下皆是女流,多有轻视呢。 告别之后,林远跨马而走。 望着林远离开的背影,仪清轻轻拍拍仪琳的肩膀,轻叹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是,二师姐,仪琳晓得。”仪琳俏脸微红,神色间却有些惆怅。 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仪琳对林远产生了少女的青春期幻想,然而林远却并不知晓这些。 就算发现了稍许端倪,也会被他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他与仪琳都未曾说过几句话,他也自认不可靠脸吃饭(脸:说这话时能要点脸吗)的人物,自然不会如此去想。 林远原本还想去黑木崖看看。 那任我行大张旗鼓的要攻上黑木崖,显然会与东方不败有一场绝世之战。 作为江湖中人,林远自然不想错过。 可以嵩山到黑木崖的距离,一来一回,都不止十数天的功夫,肯定会错过五岳大会。 两相比较之下,林远自然只能对此表示遗憾。 奔波数日,他也有些累了,便在离嵩山稍远一些的小镇住了下来。 这小镇在华山过来的路上,待华山派众人到时,应该可以遇上。 前些时日,林远在武当山上看到的道经,对他的紫霞神功颇有进益。 紫霞神功走的是道儒相交的路子。 有道家理论在内,同时也有儒家思想在其中。 林远穿越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也是经过十几年常规教育的,对于所谓的儒也有一些不深的了解。 倒是那些道经,哪怕了解不多,却也给了林远相当大的启发。 ‘或许,得找个时间,再去找些儒家的书籍看看。’ 在华山上时,林远早已学会了古代的毛笔,不说写得多好看,却也是方正清晰。 借着空闲的功夫,林远便将记忆中有的那本《金丹直指》与《金丹秘诀》给誊写了下来。 这两本秘籍说是张三丰手书,但既然被放在一层,属于公开的内容,想来也不会太重要才对。 就算传了出去,也不用担心武当上门找麻烦。 而这两本书中的金丹理论,林远只当是看修仙小说了,也就是它在脑海中形成了附魔卡,再加上对紫霞神功也算有所助益,才弄了出来,准备细心钻研一番。 “一个神神叨叨的小子,居然有本事杀了我徒弟?” 如同夜枭般的声音自窗外响起,林远脸色丝毫不变,对着纸张上还未的墨迹吹了吹气,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免得一会儿打坏了。 这笑傲江湖的世界,纸张也依然是很宝贵的东西。 生产力低下,没办法。 林远是穿越者,但却记不得造纸的改造技术,也无心走这条道路。 待一切收拾好之后,他才看向窗外,只见一个脸孔如平板的老头,正倒吊在窗外,脸上的笑容诡异无比,仿若鬼魅。 “白板煞星?” 老头咧嘴露出一口仅剩的几颗大黄牙,嘿嘿笑道:“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小。没错,正是你爷爷白板煞星我,可你小子既然知晓你爷爷我,又怎敢动手杀了那青海一枭?杀也就杀,居然还把他吊在了城外,这是不给爷爷我面子啊!” 林远不答,只是喃喃叹息:“果然是粗人,占人便宜的话,也最多就是爷爷二字,哎。” 白板煞星顿时恼怒不已,“好小子,看爷爷我把你拿下好好炮制,也不知道到时你是否还能如此牙尖嘴利!” “来啊,爷爷怕你不成?” 林远哈哈大笑,突然侧头,躲过一篷乌篷细针,脸色一黑,“老小子果然卑鄙。” “这是江湖,居然如此天真?!” 见偷袭不成,白板煞星的身影猛的消失,不一会儿,房顶突然破碎一块。 一大团白色粉末洒落。 林远脸色一变,他可没有点毒抗,便立即跳出窗来,却见一张渔网正迎头盖来。 “宵小伎俩!” 林远脸色不变,他一路过来,可不仅是与江湖高手较量,更是闯了不知道多少山寨,杀了多少匪类。 这些人使的手段,可比眼前这些夸张得多了。 “嘿嘿!你小子能逃脱再说!” 白板煞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短戟,直戳林远后心。 碧水剑出鞘,林远脸上浮起浓郁的紫气,瞬间变得威严无比。 “紫霞神功?好小子,爷爷我更想炮制你了!” 白板煞星越发兴奋,如同鬼魅一般,身形更是快了三分,眼见长戟就要击中林远。 林远却是轻喝一声,脸的紫气仿佛蔓延到了碧水剑之上,剑身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吟。 砰! 短戟与长剑交击,白板煞星身形被击退,脸色阴沉,“好小子,好内力!” 第七十六章 一流蝼蚁 破革声响起。 那罩头而来的渔网也从中被划作两段,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显然,这渔网也是铁丝做成。 林远心疼的看了眼碧水剑,好在碧水剑并无什么大碍,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随即,他抬头看向那老头,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替人报仇?行,等我杀了你之后,便将你的尸体挂在外边,陪你的徒弟去。” “小子!你找死!” 白板煞星大怒,尽管刚才他被林远击飞,以至于林远有机会斩开铁丝渔网。 但他却已经摸清了两者的底细。 眼前这小子的确是厉害,小小年纪,一身内力之雄厚已经不下于他。 可若非他刚才身处空中、远处借力,又哪会被对方击败?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说此大话?来来来,让爷爷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看看到底是谁将谁挂在杠杆上!” 林远笑道:“来就来,怕你不成?” 两人又战在了一团。 短戟算是奇门兵器了,普通江湖中人,很多一生都怕是难以遇见用此兵器之人。 但能用此兵器,又能在江湖上留下名号者,也都不会是无能之辈。 林远与奇门兵器对敌的经验不多。 上一次,还是衡山金盆洗手大会之前遇到的,那个使用长鞭的蓝凤凰。 志于集天下武学理念于一生、创造属于自身传奇的林远,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几番交手之后。 林远也算弄明白了这白板煞星的实力,这老头的内力不差,甚至比他的混元功加紫霞神功也不差多少。 但那短戟的招式套路,却也就那般了,根本不显得多么精妙。 只是那层出不穷的下作手段。 这儿一点毒镖,那儿一点毒液,完全就是下三滥的手段,偏偏还练到了极高深的地步。 再加上那完全毒舌的臭嘴,若非林远反应敏捷、实力出众、定力强大,说不定就被阴了。 原本还想强行五五开、拿这嘴臭的老头练练招的,现在林远也没有了这个心思。 躲过几枚泛着绿意的柳叶镖,林远冷声道:“老头子,你应该去五毒教报道的。” 白板煞星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叫道:“五毒教?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也配爷爷我去?” 这老头,还真跟五毒教有些关系? 算了,无所谓了。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打坐练功,早些把你挂上去,免得浪费时间。” “哈哈!有本事就来!” 白板煞星却是丝毫不惧,眼前这小子的剑法的确高招,如果不是他招式阴损,有着无数的盘外招,估计也打不过这小子。 可是…… 猛然间,白板煞星只感觉眼前一道璀璨的剑光闪过,随即便意识消弥。 ‘这小子,隐藏的实力?’ 砰! 白板煞星的尸体倒地,林远脸上的紫气渐渐消散,他拿出一根丝帕,轻轻擦拭掉碧水剑上的血迹,转身离开。 …… 随着五岳大会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都来到了嵩山附近。 他们大多都不是五岳剑派成员,但此次武林盛会,连少林与武当之人都会到场观礼,又何况是他们这些江湖小虾米? 当然,除了武当、少林与五岳剑派之外,江湖上并非就没有其他的名门大派。 青城派,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比不上五岳剑派,但也是蜀地响当当的门派,其实力之盛,便在于那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却依然没人敢说他是邪魔外道之势。 更何况,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与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交好,此次盛会,自然不会不到。 而一路上,他们听得最多的。 却不是此次五岳大会的消息,反倒是那华山派弟子林远。 先是杀了臭名昭着的青海一枭,以及实力强悍的冀北三雄,再是将那销声匿迹三十年的恶徒白板煞星也一剑杀之。 仅是此等战绩,便已经名传武林。 再加上之前万里追杀田伯光、剿杀无数盗匪的战绩,也已经成为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 然而,在江湖上多有赞誉的同时,自然也有更多不喜他的存在。 青城派本可以从另外一道上山,但却是特意绕了些路,来到了林远所在的小镇。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了小镇外的旗杆上,挂着一具苍老的尸体。 这尸体的脸上没的鼻子,脸孔都是平的,显得十分狰狞。 ‘果然是白板煞星!’ 原本还对林远实力颇为怀疑的余沧海,此时也是凝重起来。 数年前在嵩山上时,他曾在左冷禅身边见过这白板煞星,那绝对是一个可畏而可惧的存在。 说是可畏,是这白板煞星的一身内力功法,简直是世所罕见。 在余沧海所认识的江湖正道之中,怕是只有少林掌门方证、武当掌门冲虚、嵩山掌门左冷禅,能稳压其一头。 说是可惧,是因为这老头内力虽强,却从来不是江湖正道路数,打斗起来无所不用其极,身上各种毒药暗器数不胜数。 若非没有什么毒物,怕是会让人怀疑他是五毒教出身。 这样的人物动起手来,怕是左冷禅都很难留得住他,余沧海一度以为,这样的人物是祸害遗千年,只会老死,却没想到现在被挂在了这儿。 那林远,真有这么强? 还是说,林远与白板煞星两败俱伤,所以只能留在此地没有离开,在此养伤? 余沧海眯起了眼睛,考虑着要不要趁机弄死林远算了。 以往他与华山派没有恩怨,可当林平之入了华山山门,他们之间便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若只是岳不群一人,他自然是不俱。 可若是有一个能斩杀白板煞星的存在,那…… 余他海正要有所动作之时,他身边的弟子、青城四秀之一的侯人英小声道:“师傅,华山派的人来了。” 嗯? 余沧海扭头看去,只见岳不群一行正向自己而来,其中更有那杀气腾腾的林平之。 就喜欢看你恨我,却又杀不掉我的样子! 余沧海冷冷一笑,也是迎了上去:“岳先生,好久不见!” 第七十七章 天佑华山 分属名门正派,又是被人人称颂的君子,岳不群的礼数自然不会落下。 “余掌门,好久不见。” 相比起岳不群的让人如沐春风,余沧海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余沧海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寒暄了几句,这才带人扭头离开。 “师兄,他们怎么不进镇里?”宁中则出声询问。 此次来参加五岳大会,岳不群自然是将华山上下全都带上,只留了几个功夫还不入流的在华山看守山门。 岳不群看了眼身后的弟子,特别是那快要忍不住独自进镇里去的岳灵珊,心中暗道一声: 女大不中留! “走,先去见了远儿再说。”岳不群没有立即回答宁中则的问题。 在弟子面前,他需要保持伟岸正面的形象。 目光扫过林平之,他上前轻拍肩膀,“好好练剑,你资质不错,虽然耽误了些时日,但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日,必可以手刃仇人。” 林平之收回仇恨的目光,一揖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点点头,随即便转身带着一众弟子进得镇内,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找到了林远。 并非众人之前有过联系,而是此时的林远很显眼。 在一众江湖中的中心,林远气质儒雅,却又不失豪爽之气,与众人聊得十分开心。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以来,林远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而且在江湖中也算是积累了相当的声望。 这也是自然。 林远那一桩桩战绩摆在那里,特别是那白板煞星,几十年前不知造下多少杀孽。 林远除掉白板煞星,也间接成为不少江湖中人的恩人。 再加上他华山未来掌门的身份,自然是引得一众人追棒,而林远也未故作高冷。 在这镇上的数日,但有江湖中人找上门来,也是以礼相待。 特别是遇到一些纠纷之时,林远也能做到公平对待,并且化解了不少仇怨。 如此种种,实力加上礼数,让林远在这短短时间内,声望再上一层。 “岳先生?你们来啦,哈哈!我就知道,林大侠在此,岳先生也肯定是会来的。” “华山君子剑岳掌门来了?果然是岳掌门,不愧是能培养出林大侠这样弟子的人物,气度实属不凡!” “岳掌门安好!” “岳掌门……” 见着岳不群一行,这些武林中人也是立即让开一条道路,更是口中不断称赞。 而那一声声‘林大侠’,而非‘林少侠’,显然是将林远的位置放得很高。 不再是江湖新生代,而是能够在江湖立足一方,并且品行实力都得到不少人认可的存在。 这种赞誉,自是极高! 听着这些江湖中人的称赞,岳不群心中喜悦不止,但其养气功夫出众,一边与这些江湖中人寒暄,一边向着林远走去。 而其他人就没有他这般养气功夫,皆是脸上流露着喜悦之情。 尤其是令狐冲与岳灵珊,那灿烂的笑容,就跟被夸的人是自己一样。 跟在最后的林平之,则是面带羡慕的看着林远。 “远儿,最近可好?” 终于来到林远身前,岳不群一声‘最近可好’,充满了关切之意。 林远眼角微酸,却是爽朗笑道:“弟子拜见师傅!多日不见,师傅风尘仆仆,先进里边休息。” 言罢,他对着这群江湖中人道:“各位!林某今日有事不能奉陪,待得嵩山之上,再与诸位相见!” “林大侠客气,我等便先行离开了。” “不错,林大侠是我等岭南三杰的大恩人,何必如此客气?若是林大侠有何吩咐,只要带句话来,我等必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林大侠……” 与众江湖人士告别,林远与岳不群一行进得屋内,而此时没有外人,岳灵珊便直接来到林远身边,眼中柔情似水。 林远微笑以作回应,随即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二师弟,干得不错!我跟师傅师娘他们刚出华山地界,就听得到你的消息,是真的很不错。” 令狐冲嘿嘿笑着,一脸的得意,好似这一切都是为他一般。 而这种真挚的关心,则是让林远心暖不已,但他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来到岳不群与宁中则面前,正式见礼。 岳不群拿着师傅的身份,虽然对林远也很是关切,但终究没有表露太多。 宁中则则没有那般多的想法,直接拉起林远的手,心疼道:“远儿,你瘦了。” 一股妈妈的即视感。 林远心中暖和,与宁中则交谈了几句,便说起自己这些时日里的作为。 听到林远上了武当,还与武当新生代杰出弟子成高道长比武,且胜之。 众人顿时惊呼不已。 岳不群也是颔首抚须,“不错。成高道长虽然比为师年轻稍许,但其作为武当弟子,一手绕指柔剑,以及与其师傅清虚道长的两仪刀法,可是极其厉害。你能胜过他,也算没有偷懒。” 林远笑笑,继续说着自己的经历。 听到林远与恒山一行在客栈遇袭,青海一枭与冀北三雄同时来袭,重伤恒山三位掌门与弟子,却被林远一剑灭之。 众人更是乍舌不已。 “那青海一枭虽然上不得台面,实力却是极强的。冀北三雄各自实力不弱,又擅长合击,远儿你能击杀他来,想来实力已经不在为师之下了。” 听到岳不群如此说,令狐冲眼珠子直转悠,岳灵珊眼中的爱意更浓。 梁发、施戴子、陆大友等受过林远教导的师弟们,震惊之余,也是与有荣焉。 只有宁中则,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远,又看看岳不群。 心道:‘师兄如此说,显然已是认为远儿的实力在他之上,只是不想失了面子,才如此含蓄。可是,远儿真的有如此强吗?’ 林远越强,华山越安稳! 这是华山众人的共识,宁中则自是如此,只是这林远的实力要超过岳不群,是不是太夸张了? 事实上,岳不群心中唉叹弟子比自己强大之余,却也是兴奋不已。 天佑华山! 振兴有望! 第七十八章 林氏平之 “你们去修整一下,明日再上嵩山,远儿,你留下,为师有话要问你。” 岳不群开始赶人。 岳灵珊十分不开心,可却还是被令狐冲给拉走,留给林远与岳不群的二人世界。 不对,宁中则也在。 在之前十数年的坚持中,岳不群为振兴华山,内心已经开始沉沦。 只要能够找到一丝机会振兴华山,哪怕堕落成魔,他也毫不在乎。 但在他心中,依然有着最为珍贵的存在。 宁中则、岳灵珊、令狐冲,以及林远。 在他心中,这四人才是他的家人,至于其他弟子,或许关爱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作为振兴华山的工具人而已。 既然是工具人,也是需要稍微照顾的。 岳不群没有留下岳灵珊与令狐冲,就是为了照顾其他弟子的情绪,免得他们生出‘我们是外人’的感触,不利于宗门团结。 吱呀! 林平之作为最小的弟子,走在最后关上房门,只是与林远对视那一眼,却让林远微微皱起眉头。 “远儿,你这小弟子有些邪性,以后你执掌华山,须得好生照顾。” 岳不群出声,那一句‘执掌华山’,显然是他对林远第一次做出的承诺。 林远微微点头,并没有因此而过于激动,“师傅,你的意思是?” 岳不群手中折扇轻摇,好一副儒雅君子之姿,“平之受家门破灭之难,或许对外人有所防范,哪怕是在华山也依然如此,并未完全归心宗门。” “师傅说的,可是他那一身诡异的辟邪剑法?” 岳不群眼光微闪,而一旁的宁中则则是道:“远儿,该不会……” 林远笑道:“在衡山城之时,刘正风前辈曾送弟子一枚玉板指,弟子便送给了林平之师弟。” 尽管他的不凡之处,岳不群和宁中则已经能够猜到,但毕竟没有点破这一层。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岳不群声音略高了一分,“你也懂得林家辟邪剑法的精妙之处?” 林远沉声道:“弟子去过一次林家向阳巷老宅,在那儿得到了林师弟的家传之物,上边便有辟邪剑法的真正修炼之法,只是这门功法的要求太高,弟子也跟师傅说过的。” 没错。 林远的确与岳不群说过,而岳不群回想起林平之那喜好大红之色、女子脂粉的姿态,闭上了眼眸。 宁中则却是皱眉道:“远儿,既然你得到平之的家传之物,为何不还给他?” 林远从怀里掏出一张袈裟,“这便是那辟邪剑谱。师娘,你先看上一眼。” 宁中则不愿意占林平之家的便宜,但岳不群却是突然说道:“看,看完你就明白远儿的意思了。” “这……好。” 宁中则接过袈裟,只是一眼,她便身子一擅。 明明是个一流高手,却是差点连这件袈裟都脱手而去,嘴里喃喃道: “欲、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怎、怎生会有如此邪门的功法?那平之家的传承……” 听到最开始那几个字,岳不群全身微颤,随即又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一般,对林远道:“放心,远儿你如今实力已经超过为师,以后这华山的担子也会交到你的肩上。有你在,我放心。还有,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开心。” 林远松了口气,又聊了几句便欲离开。 袈裟宁中则收了起来,林远也没有意见,他相信宁中则,也相信岳不群。 正如岳不群所说,既然他已经看到了重振华山的希望,而且还不小,又怎么会再去孤注一掷呢? 出得门来,便看到岳灵珊正满脸笑意的等着他,“小林子!” 林远也露出一抹笑容,“灵珊。” 听着门外的声音远去,宁中则将袈裟收了起来,“等到平之报仇之后,便将这东西还给他。毕竟是他家的功夫,到时他也不会急于求成,不至于筑成大错。” 岳不群微微点头,“远儿那奇遇果然非凡,有他在,华山振兴有望。” 宁中则道:“但还是要多多照顾平之。他虽然还未对我们完全信任,却也情有可原。” “我明白。” 岳不群微笑回应,心中大石尽去,但心里却有着一个想法:振兴华山,是我的使命啊! 久别重逢,岳灵珊是真的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林远。 哪怕是在客栈里,她也没有顾忌孤男寡女,便直接进得林远的房间。 令狐冲很是头疼,便连忙带着林平之钻了进来。 岳灵珊可不高兴了,特别是瞄了一眼林平之,嘴翘得跟什么似的。 林平之微微苦笑,知道自己不太受岳灵珊待见,但也没法说什么,只是对着林远行礼道:“平之见过二师兄。” “无需如此多礼。” 林远摆摆手,看着此时一身浅红色长袍,颇有割机后那番‘风采’的林平之,突然叹了口气,扭头与岳灵珊、令狐冲闲聊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此时也有着数不尽的话题。 “大师兄前些日子喝酒被爹爹发现,不过没送去思过崖了,那儿不方便,所以就罚他去藏经阁抄书,当时大师兄可好笑了。” 令狐冲苦笑道:“瞎说,我现在可是改变很大的,很少再偷偷下山喝酒了。” 这倒没说错。 有了林远这位二师弟在前,尽管他从不在意林远成为未来的华山掌门。 但作为大师兄,被二师弟拉开太远,他也很没面子的。 林远微笑的听着这一切,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到了饭点,众人吃了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岳灵珊再想林远,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还往他的房间里钻,只得遗憾离去。 夜已深了,林远却没有休息,而是在油灯下看着自己誊写的《金丹直指》。 忽然间,一道浅红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窗口钻了进来,站在林远身后。 林远头也不回的问道:“你怪我吗?” 林平之全身一颤,随即又释然笑道:“果然是二师兄,不过,平之不怪二师兄,反而会很感激二师兄如此成全。” 林远点点头,终于回过身来,看着和白日不同,几乎如同女子打扮的林平之,嘴角一阵抽搐。 林平之见了,也不介意,反而轻笑着取下手指上的玉板指,随即气质大变。 妖娆之气尽去,阳刚之气渐起。 感受着一切恢复正常,林平之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看向林远,郑重道:“平之,再次谢过二师兄!” 第七十九章 辟邪隐患 “不错,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如何使用这物件。”林远轻声赞叹。 林平之咧嘴一笑,“平之愚钝,也是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完全弄清楚,也才明白二师兄原来乃神仙中,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居然能通过物品赋予他人功法。” 若是下华山之前,林远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能力。 来自穿越前的谨慎,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财不露白,便是这个道理。 可在这江湖中奔走如此多时日,他的心态也开始转变。 就算他的能力曝光又怎么样,只要他实力足够强,就不会有人敢觊觎! 就像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东方不败能成为天下第一,他的葵花宝典绝对也是天下第一的功法。 可又有谁敢去黑木崖,去抢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这是混乱的江湖,一切以实力为尊,只要你足够强,哪怕是坐拥一切,也是理所当然! 正因此,他没有再隐瞒岳不群与宁中则,也会挑合适的时候告诉令狐冲与岳灵珊。 更因此,此时林平之说出口时,他才没有否认。 看着林平之那崇拜的眼神,林远心中不由得有些异样。 别误会。 林平之虽然长相俊美,此时女装扮相也是完全不逊色于蓝凤凰这等美人。 但经历过现代社会无数雌雄莫辨的男明星的洗礼之后,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心动之感。 只是…… 这小子大半夜的来感谢我,居然还穿着一身女装,不会是对我有想法? 想到这,林远不由得一阵恶寒,但面上却是毫不变色,将林平之打发走。 林平之可不愿意就此离开,他的目的还未达到。 “二师兄,平之恳求二师兄能给我更好的宝物,能让平之的实力更上一层,好去找那余沧海讨一讨父母的血债!” 林平之双眼通红,仇恨之意毫不掩饰。 林远微微皱眉,平静道:“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在与岳不群等人回华山之后,林平之也了解过林远的情况,知晓林远与他一样,更是在小时候就亲眼见着自家所在的村落被土匪山贼屠灭。 所以听到林远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林平之并没有反感,反而郑重道:“是,二师兄,那平之先行告退了。” 说罢,林平之便重新戴上板指,全身气质再次一变,而原本文弱的身体也再次变得强大,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从窗外消失。 林远眉头轻皱,也没有了心思继续看书。 ‘和我想的一样,辟邪剑谱附魔的道具,会对使用者精神y割,但在取下附魔道具之后,又会让使用者恢复正常人的状态。这原本应该是最完美的方式,不用承担辟邪剑谱的强大负作用,又能感受辟邪剑谱带来的强悍实力,可看林平之的模样,他的心性应该已经受到了影响,而且还不小。否则,他平时完全可以以普通状态出现,而不是以辟邪剑法在身时的状态,显得那般诡异。’ ‘林平之的内心,已经习惯了辟邪下的状态?’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还担心他会如原着一般,对灵珊产生什么男女之情,现在想来是不会了。’ 翌日清晨。 林远与岳不群等华山众人吃过早餐,便出发前往嵩山。 此时的嵩山已经有着不少武林中人,一路上来,时不时就能遇到一些同样是上嵩山的江湖中人。 面对华山这等名声大彰的名门正派,散人们自是给予足够的尊重。 一声声‘岳先生’、‘岳掌门’、‘林大侠’不绝于耳。 岳不群保持着君子剑的风采,一路上倒也是再度吸了不少路人缘。 直到嵩山山门之时,十余名身穿黑色底纹嵩山校服、身背嵩山阔剑的嵩山弟子拦在了众人身前。 “嵩山末学后进狄修,恭迎华山派岳掌门大驾,以及华山各位师弟。” 见着此人,岳灵珊、令狐冲、梁发、陆大友几人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喜之色。 当初在衡山城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之上。 正是此人,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中,众人的反对声中,自己的师叔受制于人的情况下,狄修也能做到毫不犹豫的向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举起自己手中的屠刀。 这人,是个疯子! “狄师兄,我师傅师娘远来,不知左冷禅左掌门现在何处?” 林远轻笑出声。 他不像狄修等嵩山弟子,开口闭口便要占口头便宜,也不在乎那师兄师弟的称呼。 真要是惹到他头上,自是一剑杀之。 嵩山派的人,他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左冷禅一辈的一流高手。 对狄修这种只敢对老弱妇孺下手的二流武者,他是真没动手的兴趣。 如今依然是在庭广众之下,林远自然要为华山争一份脸面: 你狄修不过是左冷禅的二弟子,连大弟子都不是,有何资格替左冷禅迎接我华山众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华山之人,只能与嵩山二代弟子相应呢。 狄修脸色难堪,却也是见识过林远的强大。 当初若非陆柏让他回嵩山送信,或许当初那在衡山城外,他便与丁勉、陆柏等人一起丧命于林远之手。 如此之下,狄修的气势自然便弱了下来,尴尬笑道:“师傅他老人家正在接待少林方丈与武当掌门,其他几位师傅也有要事无法走开,大师兄跟在师傅身边,便只有在下有空。” 一句话。 想让他师傅左冷禅下来接待? 行啊,有本事你比少林方丈、武当掌门更厉害,那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说! 说是解释,却是暗含贬讽之意。 林远没再说话,毕竟老是针对一个二代弟子也没什么意思,但却瞄了眼劳德诺。 上得嵩山之后,劳德诺便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现在被林远盯着,他也不得不站出来,不敢去看狄修那几欲喷火的仇恨眼神。 林远笑道:“我这三师弟对嵩山派各位师兄也是十分敬仰,待得上山之后,便由他向狄师兄讨教一二。” 第八十章 群山之首 山门前的事情,连冲突都算不上。 五岳剑派说是同气连枝,但却是谁也不服谁,门下弟子有所口角,这很正常。 岳不群身为华山掌门,自然不会低下头去跟小辈争论。 而以往的他却是经常做这种事情,如今有事弟子服其劳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如此一来,看这位未来女婿的眼神,自然也就越发的亲近。 嵩山派财力不俗,各处宫殿楼阁看得人头晕眼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皇帝的哪处行宫了呢。 狄修将林远与岳不群一行带到一处院落,留下几位传讯的嵩山弟子,便以需要守在山门迎客为由告辞离开。 刚刚坐定,岳不群突然道:“老三,你也精修我华山功夫数年,对阵那狄修,可有把握?” 劳德诺很想说没有,可看着岳不群那看似温和、实则凌利威逼的眼神,还有一旁面含笑意的林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弟子这便去找狄师兄讨教。” 岳不群摆摆手,“不必如此,待得明日的五岳大会,到时有的是机会。” 劳德诺如今已经成为了华山真正的三弟子,但却是形势所逼。 但只要不断加强这个势,他也只能尽心尽力为华山奋斗。 岳不群还真快些到明日,待那左冷禅看着他曾经的三弟子已经沦为自己的门下之人,并与嵩山敌对之时,会是何等好看的颜面。 下午时分,左冷禅来到华山所在的小院,与岳不群闲聊几句便离开。 很显然,这只是场面上的招呼而已。 闲聊之时,没有多少火药味,可当左冷禅离开之后,岳不群却是神色凝重的看向林远: “远儿,你可有把握?” 就实力而言,岳不群虽然自信,可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就算有了思过崖山洞中的精妙剑法加成,他与左冷禅的实力对比,也是要弱了好几分。 好在他有一个好徒弟林远。 对于这位能力神秘的二弟子,岳不群抱有很大的期望。 林远沉吟一阵,“师傅请放心,弟子自当尽力而为。” 岳不群松了口气,随即小声说道:“左冷禅手下损兵折将,已经无力完全压制我等其他四派,此时他选择召开五岳大会,自然便是想要孤注一掷,强行整合五大门派。到时不需你击败左冷禅,只要能与他打个平手,便足以击败他的阴谋。” 一个连华山二代弟子都无法战胜的五岳掌门,还不威严扫地? 所以明日之战,岳不群不会出手,也不能出手。 林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到明日有机会独战群雄,他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夜已深了。 林远并没有休息,依然在研读着张三丰的《金丹直指》与《金丹秘诀》。 尽管这只是两本维心的法门,或者说是猜想。 可脑海中那张附魔卡的存在,却证明这所谓的金丹之法并非虚妄。 只是林远如今领悟不多。 每本几百个字,加起来不过千余字,却藏着无尽的奥妙一般,让人无法尽览。 他有一种预感。 或许他的功法想要从大成突破至圆满境界,这所谓的金丹之法,会是一个很重要的契机。 一夜便此过去。 清晨,狄修再次来到小院中,拜会了岳不群之后,便邀请众人前往嵩山大殿。 当岳不群等人赶到之时,这宽敞的大殿之中已经显得十分满当。 恒山、衡山、泰山三派早已到得,几位掌门与长老分列而坐。 在其后,便是一身道袍的青城掌门余沧海。 看到此人,林平之瞬间红了眼眶,虽然没有冲动,却也死死的盯着对方。 余沧海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显然不认为林平之是个需要在意的存在。 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再之后,还有许多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存在,比如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峨眉派松纹道人,丐帮帮主解风、副帮主张金鳌等等。 只是没有见着少林与武当的两位话事人。 左冷禅高坐其上,见着华山众人到来,不由得哈哈笑道:“岳先生,你可是来晚了啊。”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拱手歉声道:“抱歉,岳某今日心血翻涌,起得晚了,还望各位海涵。” “今日是五岳大会的大日子,贫尼昨晚也是翻转难眠,岳先生乃性情中人,如此也是正常,不必介怀。” 定闲开口,瞬间帮岳不群解了围。 左冷禅冷哼一声,却也没想过靠这种小伎俩去败坏岳不群的名声。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自然还是要靠拳头来说话! “大家都到齐了,便跟左某一起上山!” 此次五岳大会,左冷禅已经不再压制自己的心意。 正如岳不群这位老对手分析的那般,十三太保连续折损,其附属的黑道势力也是如此无二。 丁勉、陆柏、费彬…… 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冀北三雄…… 全都是世所不常见的一流高手,去了别处都能掌一派之尊,在嵩山派聚集一堂,也是作为左冷禅按步就班去一统五岳的底蕴。 只可惜…… 目光扫过华山派所在的位置,左冷禅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杀意,带着众人走出嵩山大殿,往山上而去。 “嵩山位居天下之中,在汉唐二朝邦畿之内,原是天下群山之首。诸位请看,这等气象,无怪历代帝王均建都于嵩山之麓了。” 左冷禅介绍着嵩山的景象。 有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的观胜峰。 也有尽是怪石,其左则是万仞深壑,渺不见底的铁梁峡。 五岳中人无人答话,倒是那余沧海哈哈笑道:“左盟主所言无虚,正如左盟主的嵩山派一般,自当为五岳诸派领袖。” 林远看了这人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目光扫过林平之。 而林平之也正好看过来。 对视之间,林平之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面露兴奋与期待之色。 果不其然,趁着上山的功夫,林平之感觉手里多了一枚铁指环。 只是一瞬间,更强大的诡异内力、千锤百炼的辟邪剑法,如同本能一般涌入身体之中。 铁指环(绿色附魔):辟邪剑法,小成。 短暂的适应之后,林平之目露寒光,毫不掩饰的看向余沧海。 嘶! 余沧海只感觉如芒在背,可随即便暗恼不已: 这臭小子,实力不济,眼神却是如此凌利。既如此,那便留不得你了。 此次嵩山之上,便用你的性命,作为答应助拳左冷禅的一份代价! 第八十一章 野心昭昭 很快众人就在左冷禅的引领下,齐齐来到嵩山绝顶。 此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向北望去,遥见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则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封禅台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象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紫巨构。 众人来到封禅台边,皆是啧啧称奇。 岳灵珊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幕,只见有些石块上的斧凿痕迹很新,虽然已涂抹泥苔,却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 左冷禅命人好好修整,却又着力掩饰,不免欲盖弥彰,令人看出其居心不善。 岳灵珊都看出来了,还小声向身旁的林远诉说着,林远却是不以为意,目光遥望着南方道:“那里,是少寺山。” 少寺山? 作为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少林的影响力在江湖中人自然非同小可。 听到林远的话,众华山弟子,包括靠得近的恒山弟子,也都齐齐望了过去,只见那不远处还有三位老者,正在指指点点。 其中一人指着南方道:“这是大熊峰,这是小熊峰,两峰笔立并峙的是双圭峰,三峰插云的是三尤峰。” 另一老者道:“这一座山峰,便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寺山。那日我到少林寺去,颇觉少室之高,但从此而望,少林寺原来是在嵩山脚下。” 三名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毫不掩饰。 众人听了皆是脸色古怪,只因此时少林方丈方证大师,也已经与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到了场。 这三人如此说话,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众人看向方证,只见方证依然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倒是他身后的几名少林弟子,颇为不忿。 令狐冲低声冷笑道:“以山为喻,推崇嵩山,菲薄少林。咱们这位左盟主,怕是想像以那位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看齐了。” “噤声!” 岳不群轻斥出声,让令狐冲有些郁闷,心道:刚才二师弟也开口说话了,你就没教训他,厚此薄彼呀! 不过一想到林远只说了一句话五个字,令狐冲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冤枉。 左冷禅野心勃勃,不过作为一名枭雄,也是讲究一个大义名份,无论手下与盟友如何作为,至少表面上,他要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方证与冲虚作为少林与武当的掌门,此次五岳大会,左冷禅也是先邀请他二人上台。 不过方证和冲虚何等精明,面对这种明幌幌的场合,也不会做出不合规格的举动来,自然是拒绝了。 左冷禅这才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 上了数十级,距离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江湖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显露出其极深的内功造诣。 众人齐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只见左冷禅抱拳说道:“各位请坐!” 和电视剧中不同,这里的五岳大会并没有准备各式各样的座椅、茶桌等等,毕竟只是江湖中人,不是那些世家子弟,更不是那朝庭所在。 众人听了也不介意。 都是江湖中人,若是累了,随意找个地方休息都是常事,现在也便都席地而坐,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 “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岳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尤其是那消失数载的魔教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再与那现任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合力,怕是我五岳威矣,江湖威矣!兄弟我深感此危机,便想着,若是能大伙儿一起使力,应对此这等危机来,想来会从容许多,不至于被人各个击破。如今五岳剑派各派掌门宿老皆在,兄弟我便在此提议,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如此方能应对这大厦将侵之局!” 左冷禅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下来,顿时引得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都知道今日是五岳大会的日子,但却还未曾听说,左冷禅居然想要五岳并派。 “左盟主此言差矣,似这等并派大事,却缘何未曾提前通知我等五岳中人?”衡山掌门莫大冷冷出声。 别看他现在只是个拉二胡的,但却也绝不会将衡山基业,送与他人。 人老成精的他,一句话便暗指左冷禅枉为五岳剑派盟主,却视其他四派与江湖群豪于一体。 如此内外不分、亲疏不辩之人,居然还想妄谈并派一事? 左冷禅哈哈大笑。 此次的确是他莽撞了,不过如今嵩山底蕴大失,若是再等下去,怕是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一统五岳、比肩少林武当的机会。 枭雄如他,便要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拼上一把! 就像是一个赌徒,压上了自己的所有底蕴。 同样如他这般枭雄,就算要拼,也不会不做好打算、没有任何赢面的开启赌局,而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对付他的最好手段便是: “兄弟适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岳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岳中人,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彬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适中经事可真?” 莫大先生顿时大惊,心思百转间自是极力否认。 不过以左冷禅的话术,自然是极易拿捏只会拉二胡的莫大先生,随即便以此占据大义,将并派一事说得无可厚非。 哪怕有着极多的歪理,可这江湖之上,哪怕是歪理,只要是理,而你又足够强,那便是正道堂皇! “小林子……” 岳灵珊却是担忧的拉了拉林远,因为她还记得丁勉与陆柏一事,若是左冷禅以此对华山发难…… 第八十二章 大势难违 或许是巧合,此时左冷禅也看了过来。 含笑的眼中隐藏着极深的杀意,让岳灵珊后背起了一阵冷汗。 林远却只是拍拍岳灵珊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的。” 左冷禅不傻,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丁勉与陆柏的死来针对林远、针对华山。 原因很简单,是丁勉、陆柏设伏林远,而非林远主动找他们的麻烦。 更何况,左冷禅想要一统五岳,自然不可能为他门他派的杰出弟子增加声望。 到时候说出去,他嵩山十三太保之二联手都未能制服林远,到时让嵩山的脸面往哪儿搁,让他左冷禅的脸面往哪儿搁? 左冷禅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衡山莫大掌门被左冷禅用话术拿捏住,可五岳还有三派。 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甚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不待左冷禅开口,泰山派中便有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 此人面色枯槁,说话中气却是十分充沛:“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 岳不群小声为林远解释道:“这是玉玑子,是天门道长的师叔。” 林远却是暗自摇头,他知道接下来的局势。 无非便是天门道人被拿捏了其性格弱点,主动放弃了泰山掌门之位。 在原本的剧情中,还会有青海一枭出来击杀天门道人,让泰山被玉矶子掌控,最后同意左冷禅的并派之举。 但青海一枭已经被林远所杀,这左冷禅还会有别的手段吗? 林远对此很感兴趣,至于天门道长的死活……他不是圣母,对于只见过几面的天门道长而言,并无太多在意。 更何况…… 林远看向左冷禅,心道:‘既然是要振兴华山,那便接下这左冷禅做的嫁衣就成,岂不是更好?’ 林远他啊,可从来不是什么男主角,没有那么多的大道公义,满满的全是私心。 在一番折腾之后,还真就有一个名气似乎很大的黑道高手跳了出来。 与天门一番讥讽之后,便用下三烂的手段,迅速的击杀了天门。 岳不群、定逸等人想要援手,都没有来得急。 那黑道高手击杀天门之后,哈哈大笑,便直接从山颠跳了下去。 没有留下任何名号,也没有给人留下攻击左冷禅的理由。 一个江湖中并不常见的一流高手,便是如同一名死士一般,完成任务便消亡。 岳不群握紧长剑,心神微颤:‘如此行径,与魔教何异?’ 如同局外人一般站于一侧的方证轻念了一声佛号,清虚则是眉头紧皱。 ‘这嵩山派左冷禅,怕不是要跳出棋局了。’ 天门已死,玉矶子接任掌门,便立即对左冷禅跪舔起来。 不但同意了五岳并派一事,更是直接推崇左冷禅担任五岳掌门。 啪! 定逸师太早已怒不可遏,此时拍地而起,怒道:“我恒山派,不同意五岳并派一事!左师兄,你是否有相同的手段,让我恒山乱起来?” 定闲与定静同样站了起来,更有随她们而来的众恒山弟子。 哪怕身为女子,一身气魄却是不输他人,共进退之举,让人惊异。 左冷禅笑道:“师太严重了。此时正是商议,不过既然衡山派与泰山派都没有意见,那不如先听听华山派岳先生的意见如何?” 定逸等人看了过来,包括这江湖上下,尽皆看向岳不群。 只是所有人都不觉得岳不群会同意这种荒唐的决定,会和恒山三定站在一边。 毕竟华山派势单力薄,就算多出了林远这样一个二代的一流高手,又如何能敌得过嵩山那尽皆是一流高手的十三太保? 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若是同意下来,岂不是正如已死的天门道人所言,是将祖宗基业送与他人? 左冷禅心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可是为你准备了礼物的。”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中,岳不群却是轻叹道:“嵩山、衡山、泰山三派皆忆答应,岳某答应与否,还有意义吗?” 这……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同意? 定逸急道:“岳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将祖宗基业送人不成?” “岳某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形势如此,反对又有何意义?”岳不群做出无奈之色。 这让恒山三定尽皆沉默。 岳不群说得没错,如今左冷禅准备充足,也已经将众人逼到了绝境。 要嘛同意五岳并派之举,要嘛直接退出五岳之盟。 前者的结局自是不必多说,连祖宗基业都会被他人窃取,可后者呢? 百年前,五大门派祖师歃血为盟,可是有誓言在先:擅自退盟者,其余众人,不死不休! 哪怕只是嵩山一派,恒山都没有把握可以对抗,更何况又有了支持左冷禅的泰山派,以及态度暧昧的衡山派? 一时间,恒山众人陷入了绝望之色。 “哈哈!既然岳先生如此深明大义,那我等便商量一下,由哪位有德有能之人,来担任这五岳剑派的掌门之位!” 左冷禅义气风华,对于如此‘听话’的岳不群,也是放心不少。 他冲着角落里眼神示意。 几个手持长剑的男子面露不忿,但最终还是慑于左冷禅的实力,退到了人群中,只余下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岳不群一行。 恒山、衡山,以及华山都没有开口。 那玉矶子掌控泰山,便一力推举左冷禅担任这五岳剑派的掌门。 左冷禅心中喜悦甚高,但还是假模假样的问岳不群道:“岳先生,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轻摇折扇,目光看向林远。 林远笑笑,随即长身而立,那儒雅得不似江湖中人的气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就是那一诺千金、嫉恶如仇的林远,林大侠!” 第八十三章 剑指青城 不知是哪一位开口,随即便有不少江湖中人口称‘林大侠’,一时之间,反倒是将那左冷禅的风头都盖了过去。 左冷禅面色不变,心中却已是恼怒非常,杀意更甚。 林远向着四周抱拳行礼,也迎得了一片回礼,显然其威望已成。 至少左冷禅之前抱拳之时,可没几人回应。 “左盟主,此时正是五派归一的大好日子,在下本不应提及其它事宜,不过既然恰逢其会,还是先说说为妙。” 左冷禅压下心头杀意,缓声问道:“不知是何事,尽管说来。” 作为盟主的霸气,让左冷禅毫不畏惧林远的发难。 有本事,就直接上台来。 本盟主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最多打你个半身不遂! 林远却是说道:“我华山派有一小弟子,林平之,原本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少东家,但却一夕之间,惨遭青城派灭门之祸。” 听到此话,众人的目光,不自然的看向了两个地方。 一个,是华山派中那一身红衣的年轻公子。 一个,则是位于嵩山派一侧,对于左冷禅就任五岳剑派掌门十分认可的青城派。 数月前的福威镖局被灭门一事,在江湖上可是沸沸扬扬。 有的说,是林平之杀了余沧海的儿子,所以余沧海一怒之下,灭了林平之满门。 只有林平之得以逃脱,并拜在华山派门下,逃过一劫。 有的说,是余沧海觊觎林平之家传武学辟邪剑谱,所以才不惜灭门夺宝。 若真是如此,那辟邪剑谱该是何等厉害,连余沧海这等江湖正道排名前十的好手,都要起如此心意? 左冷禅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华山派要选替林平之出头了?还是要让本盟主替你们出头?可道理讲不通。林平之是家门遭难之后再入的华山派,成为我五岳剑派弟子,他的仇是在入门之前结下的。作为盟主,我可以答应教导他一些武学经验,但要报仇,还得看他自己。” 这话说得没错。 虽然理有些歪,但在这笑傲的江湖之上,却就是这样的道理。 林远却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拱手笑道:“谢左盟主成全。” 随即,他扭头对林平之道:“平之,还不出来向余掌门讨教一二?” 这…… 让一个刚入华山山门没多久的小弟子,去找一个正道排名前十的高手寻仇,你确认你是想帮林平之报仇,不是想让林平之去死? 左冷禅心中冷笑,却也是乐得看笑话,便退到了一边。 林平之已经率众而出,那一身大红衣袍,衬托着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倒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便是林平之,怎么看着像个兔儿爷一样?” “噤声!这可是华山弟子,你想得罪岳先生,还是想得罪林大侠?” “嘿嘿!反正都要死了,还不让人说了?” 江湖中人,自然没什么忌讳,特别是言语之上,甚是粗俗。 林平之却是毫不在意,或者说,他的心神已经全部凝聚在了余沧海身上。 但在此之前,他先是对着林远郑重的躬身一礼,“平之,多谢谢师兄成全!” 其他人只道是林远为林平之争取到了公开复仇的机会,不用担心被青城派围攻。 但林远却知道,岳不群和宁中则也隐约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你是我师弟。” 拍拍林平之的肩膀,林远退到了一旁,“现在,可是你的主场。” 林平之心中激动,捏了捏手指上的铁指环,感受着体内流淌着的诡异内力,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嘿嘿!想报仇是?好好好,你杀了老子的儿子,老子也杀了你全家、毁了你家基业,如今你再来找老子报仇,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不过既然你选择此时出手,那便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实力!” 余沧海兔起鹘落般,直直落在封禅台上,俯视着那大红衣袍,眼中尽是不屑。 “这位师侄,余掌门实力强大,你若是有仇想报,再练得十几年功夫,何必在此枉送性命?” 定逸师太不由得发声。 因为林远的原因,恒山上下对华山都是充满了好感,此时见着华山弟子陷入危局,也是忍不住出声相劝。 其余江湖群豪,或是冷眼相待,或是讥讽嘲弄,或是面待担忧,但却无一人相信林平之能是余沧海的对手。 当日余沧海覆灭福威镖局时。 仅仅只派出了几名弟子,便将福威镖局在外的分局全部剿灭,而那福威镖局的掌舵人林震南,甚至连余沧海的弟子青城四秀都打不过。 更别提林平之,一个靠着扮乞丐才勉强逃过一劫的花架子。 就算你华山强盛无比,实力非凡,但也不可能让一个刚入门月余的小弟子,就从无到有的,成为足以匹敌正道十大好手的程度。 若真如此,却将他们至于何地? “师叔关心,平之明白,但此时仇人在前,平之却是不得不去。” 受尽人间冷暖,对于真切关心自己之人,林平之自然无比的珍惜。 定逸苦劝无果,又想劝岳不群与林远,让他们说服林平之暂缓报仇。 然而,林平之却已经动身了。 几乎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那一串大红衣袍便已经出现在了封禅台上,只留下一串红色残影。 小露一手,便已经让众人噤声。 方证与清虚对视一眼,便低声含起了佛号,脑海里却是想起了数十年前的那桩往事。 辟邪……葵花…… 左冷禅眉头紧皱,瞄了一眼岳不群,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余沧海心中警铃大作,终于正视起眼前之人,但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虚:“好好好!难怪你这小子敢向老子发起挑战,还以为你是得罪了那林远,被他送上来送死的,没想到啊。” 林平之握紧长剑,双眼渐渐泛红,“师兄对我恩重如山,可不是你会明白的。多说无益,余沧海,当日你灭我满门,连一条狗、一匹马都不愿意放过,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余沧海哈哈大笑:“真当你已经胜卷在握不成?当日未能斩草除根,今日便斩了你这小子!” 第八十四章 复仇恶鬼 “小子,受死!” 余沧海身为青城掌门,本不应该以大欺小,可如今好不容易有斩草除根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让弟子代替自己上场。 否则,很容易给林远与岳不群施救的机会。 可他刚准备动手,就见那林平之一声冷笑,蓦地疾冲上前,动如脱兔,只不过一瞬之间,与余沧海相距已不到一尺。 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让余沧海连剑都未来得及拔出。 心下惊骇之间,余沧海便欲飞退拉开空间,可林平之左手已拿住了他右肩,右手按上了他心房。 余沧海只感觉肩井穴上一阵酸麻,右臂竟再无半分力气,带鞘长剑几欲脱手。 见得此情此景,江湖群豪顿时一片哗然,显然是对此完全没有预料得到,再看向华山岳不群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而惊惧。 显然,他们都以为这林平之是岳不群所调教。 只是几个月功夫,便将一个不入流的花架子,教导成了能轻松拿捏青城派掌门这等正道十大好手的地步。 连一个入门不久的小弟子就如此,那其他华山弟子又该是何等强大,而教出这些弟子的君子剑岳不群,又该是何等实力? 如此一来,那林远拥有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见微知着,恐怖如斯! 然而方证、清虚、左冷禅、莫大、定闲,以及安坐的岳不群,却是心头巨颤,脑海里出现了同一个道身影: 天下第一,东方不败! 当年东方不败威压天下,五岳剑派各大掌门,以及少林方证、武当清虚,尽皆在场。 正道武林十大高手,以及数十名一流好手,尽皆被东方不败以一己之力压下,如此,才铸就了东方不败天下之一的名声。 而眼前这道大红色身影,却是渐渐与那东方不败重合。 虽然稍显稚嫩,没有那般强盛的气势,可动作身法,几无二致。 没有人相信这会是岳不群教出来的,但也没有人相信林平之与东方不败有何关联,毕竟林平之这几个月的行踪都在众人眼中,根本不可能黑木崖。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 辟邪剑法! 这林家的辟邪剑法,与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系出同源? 左冷禅不像方证、清虚这等棋手,对数十年前的情况并不太知晓,所以只当两者有着关联,并未多想。 但,心中的贪欲却已经升起。 在场众人,左冷禅自认这十数年苦修之果,除了方证之外,再无人是自己的敌手,但要面对东方不败,却依然还是差了许多。 若是能弄到辟邪剑法,就算只是参悟,也能让他对东方不败的功法有所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是千百年不变的道理,而岳不群则是将目光投向林远,眼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待此间事了,弟子再向师傅说明。” 林远给予回应,这才让岳不群暂时放心,可林平之所展现的威力,却是让他的心升起了一抹火热。 封禅台上,林平之右掌蓄劲不吐。 艳阳之下,只见余沧海眼光中露出极大的恐惧,这让林平之心中说不出的快意,“余沧海,当日你破家灭门,可曾想过有今日?” “小子!要杀便杀,休想羞辱于我!” 余沧海面色狰狞,却也未放弃自救。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内力实在平平无奇,单以内功修为而论,和自己可是差得远了,就是那一时疏忽之下,被对方用那诡异的身法抓住了机会,一身松风剑法、摧心掌、鹤唳九宵神功等等绝学,却也是完全没有机会发挥出来。 就算此时得以逃脱,他那一世英名也已经付诸流水。 “放开我师傅!” 于人豪、吉人等青城弟子见状,也是各自拔剑而上,冲着林平之而来,不求杀敌,只求将余沧海救出。 没有人相信这是林平之的真实实力,只觉得这是余沧海轻敌所至。 只要给余沧海一丝机会,便可以将林平之镇压于剑下,复他青城之威名! “这是欺我华山无人?” 令狐冲等华山弟子瞬间拔剑,便欲上前,可却被林远一手拦下,“这是属于林平之的占据,相信他。” “可是……” 出于对林远的信任,令狐冲等人暂时停了下来,但却死死的盯着封禅台上,只要林平之落入危机,便上前搭救。 比人多? 华山派比不过嵩山、衡山、泰山、恒山,但还真就不怕青城派! “诸位师兄且安心,不过一群土鸡瓦狗尔!” 林平之朗声大笑,原本诡异的气质也显露出几分豪迈,只是这却让青城派众人愤怒不已,齐齐攻来。 林平之却是毫不在意,左手持剑,剑锋倒转,也不与那于人豪等人的剑锋相交,反倒是从他们的长剑交织的缝隙中穿过。 “啊啊!” 于人豪、吉人等青城弟子尽皆唉嚎出声,胸口鲜血狂涌,倒了下去。 瞬间功夫,冲上来的二十几名弟子便已经死了大半,鲜血洒落在林平之那雌雄莫辨的脸庞和大红色衣袍上,衬托着他的笑容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混蛋!你该死!” 被二十几人围攻,林平之如今内力不足,自然不可能随时拿捏住余沧海。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青城弟子的想法实现了,他们用他们的性命暂时将余沧海解救出来,余沧海怒而拔剑,直击林平之而来:“都给我闪开!” 只可惜,林平之却没有给余沧海机会。 在余沧海的攻击到达之前,他便已经靠着那辟邪剑法,将所有的青城弟子斩杀殆尽,随即面带兴奋的迎上了余沧海: “余沧海!看到了,这便是因果报应!当日你灭我满门,今日我也将灭你青城一脉,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畜生!畜生!给我死!” 余沧海怒急攻心,一声清啸,松风剑法施展开来,尽皆不离林平之胸前要害。 作为青城绝学,松风剑法正如其名,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在愤怒的加持下,一时之间,也是与林平之攻得有来有回。 只可惜…… ‘余沧海还真是个废物,不过,也不能任由他这般去死。’ 左冷禅心中冷哼,看了一眼旁边的钟镇,钟镇会意,便跳上台去,大喊道:“林平之,给我住手!” 第八十五章 大仇得报 左冷禅与余沧海交好,但对左冷禅而言,拥有一方势力的余沧海,可没有孤家寡人的余沧海香。 尽管余沧海不可能加入嵩山,但此时若想报仇,却不得不依附于嵩山。 最近这几个月间,左冷禅用数十年功夫收服的江湖好手损失了一大半,若能有余沧海的加入,自然也是一份助力。 那林平之剑法虽然诡异,能够压制余沧海,但终究是内力尚浅。 有两名一流好手出手,想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钟镇号九曲剑,一手剑法在嵩山众师兄弟中也是一把好手,与余沧联手,不说反杀林平之,至少可保性命。 可惜左冷禅现在需要名望,否则以他现在对林家辟邪剑谱的想法,早已自己出手。 钟镇虽然以剑法闻名,但其内功、轻功也是上上之选。 人未至,却已经给了林平之相当的压力,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依然与余沧海对攻着,并时不时在余沧海身上留下些伤口。 余沧海现在已经手段尽出。 无论是松风剑法也好,还是摧心掌也罢,都无法让他战胜林平之。 甚至他能感觉到,林平之真想要杀他,在十数招之外便可以达到,只是想要戏弄于他,才对他极尽羞辱。 在这遍地青城派弟子尸首的封禅台上,余沧海却只剩下一颗求活之心。 尽管被羞辱,但他依然坚持着。 剑光闪过,余沧海骇然低头,躲过那致命的一剑,却被削去了头顶发冠,一头长发披肩而下,好不狼狈。 但他却是嘿嘿大笑:“林平之,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钟镇的攻势已经临近,若是林平之不回身防守,肯定会死在钟镇的剑下。 “同归于尽?余沧海,你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于他了!” 林平之冷笑,手中剑势更加凌利与诡异,这让身后袭来的钟镇大怒。 原本只是想制住林平之的招数,也立即变成了杀招。 呛啷! 一柄剑鞘挡住了钟镇的长剑,也挡住了这致命的攻势,林远站在场中,微笑的对钟镇道:“前辈欲以大欺小不成?” 钟镇持剑而立,目光凝重的盯着林远。 刚才那一击虽然仓促,但从剑身上传来的压力,却是让他明白。 眼前这林远真不愧是击杀了丁勉与陆柏的存在,一身内力怕是只在左冷禅之下。 尽管如此,他却毫不退缩,冷哼道:“这林平之为一己之私屠戮我江湖同道,已然入了魔道,你华山与此魔崽子为伍,意欲何为?”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林远笑出声来:“前辈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刚才我与左盟主已经说明了,这是江湖仇怨,连左盟主都认同了,前辈身为左盟主的师弟,却是一口一个魔崽子,莫非前辈是不认同左盟主的想法?” 钟镇一时语塞,他本就不以辩论擅长。 “钟师弟性子直,不忍见那林平之多造杀孽,林远师侄可不要误会了。” 听到左冷禅出声,钟镇松了口气。 林远却是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是我家小师弟与余掌门的恩怨,便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免得说我们五岳剑派以势压人。” 我呸! 老子本来就是要去救余沧海,不是想跟林平之一起杀余沧海的,有个屁的以势压人! 钟镇的肺都快气炸了。 可现在有林远站在那里,除非真的要在此撕破脸皮,否则根本不可能将余沧海救下来。 名望,以及一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一流高手? 只是在一瞬间,左冷禅便做出了决定,挥手示意钟镇先下去,随后看向林远的眼神充满了冷冽与杀意,“师侄说得倒也没错,那便先等他们了结恩怨。” 林远拱手笑道:“左盟主英明!” “哼!” 左冷禅城府极深,被林远如此揶揄,也只是在心底冷哼,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余沧海,现在看到了,没有人可以救你的。今日,我便要将我福威镖局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一剑一剑的在你身上还回来!” 林平之咧嘴大笑,鲜血沾染在他的脸颊上,让他如同从幽冥地府爬回来的复仇恶鬼一般,看得四周群豪一阵胆寒。 尤其是河套地区的江湖中人。 看着那如神似魔般的林平之,似乎回想起了数十年前,那个用一把剑纵横无敌的林远图。 “混蛋!老子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余沧海已然绝望,知道林平之不会让自己死得痛快,这十死无生的场景之下,他也不愿意再苟且偷生,便直接倒转长剑,穿胸而过。 噗! 终究是内力卓着之辈,长剑在胸,却依然尚有一丝气息。 林平之长剑指地,目光幽幽的盯着余沧海,“余沧海,时至今日,你可有一丝后悔?” 余沧海咧开嘴来,鲜血便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涌出,“老子的确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将你这小兔崽子斩草除根,以至于给我青城留下如此祸患!若是能回去,老子定要、定要……” 噗! “死不悔改。” 林平之收剑回鞘,转身向着西南方向跪下,声音颤抖的道:“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 残阳之下,一身大红衣袍的林平之用力磕首,身后是那无头的尸体,以及在天空中往峡谷飞落的人头。 尸骨无存,好狠的功夫,好狠的心! 如此人物,却居然是江湖正道弟子,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众人心中思量,内心无不胆寒,但却无人开口指责。 就连那作为武林泰斗的少林方丈方证大师,也只是低声宣了个佛号。 灭门之仇,如此作法,虽是狠辣,却无人可以指责。 只是,当那林平之遥祭父母结束站起身来时,有几个胆小的江湖中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颇是丢脸。 林平之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缓缓来到林远身前,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再次跪了下去。 “平之在此多谢师兄大恩大德,若无师兄,平之有生之年,怕是都无法手刃仇人……” 之前还如同修罗一般的存在,此时却在那儒雅的男子面前跪下。 如此画面,让众人久久失神。 第八十六章 剑宗传人 众人只道林平之所说的,是林远替他阻挡了钟镇,给了他单独干杀余沧海的机会。 只有林远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拍拍林平之的肩膀,林远笑道:“好了,去休息,一切有我。” “是,师兄!” 林平之心中振奋,仇恨之心尽去的他,也开始真心的接受起自己华山弟子的身份。 在这里,有爱护他的师傅师娘,也有照顾他的师兄师姐。 一切都是如此圆满,不比当初还在福州城做那个富家少爷时要差。 可惜父母被奸人所害,否则此时见自己如此,肯定会很欣慰的? 只是…… 瞄了眼安静的华山人群,林平之有些忐忑的走了过来。 他害怕自己刚才的举动不被华山上下认可,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也变成了泡沫。 “如此狼狈,成何体统?还不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岳不群冷哼一声,言语间尽是责备,可林平之却只听得那一句‘还不回去’,心中疑虑尽去,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第三次跪了下去,“弟子无状,请师傅责罚!” “回山后,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月。”岳不群道。 林平之道:“弟子领命。” 外人或许不知,但在华山内部,去思过崖早就不再是惩罚,只因那儿有足够多的精妙剑法,去那儿思过,反倒成为了一种奖励。 如此明罚暗奖,让林平之心中思绪越发起伏。 宁中则将林平之拉了起来,柔声道:“好了,先去下边休息。” “是,师娘。”林平之连忙说道。 在他眼中,宁中则的温柔就和当初的王夫人一样,让他感觉到母爱。 回到人群之中,令狐冲、岳灵珊、梁发等人都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表现而害怕,反而是笑嘻嘻的恭喜他大仇得报。 如此一翻景象,彻底让林平之放下了心中忧虑,华山弟子的归属感,在这一刻无与伦比的强。 “师侄,这林平之报仇一事已了,不知你可还有其它事情?” 大阴阳手乐厚站了出来。 他也是左冷禅的师弟、嵩山十三太保之一,总不能让左冷禅去与林远说道,凭白拉低了身份。 林远笑道:“的确还有些许事情,不过听前辈的意思,似乎也有事情要做?” 乐厚道:“的确如此。” 他向着身后的人群中道:“三位师弟,你们可以出来了。” 随即,便见三人从人群中走出,戾气十足,目光直指华山众人。 见着这三人,宁中则面露惊骇,低声道:“是封不平、从不弃、成不忧?!!!他们怎生到嵩山派那边去了?” 岳灵珊好奇问道:“娘,他们是什么人啊?” “他们……” 剑气之争一事,岳不群与宁中则并未说与门下弟子听,只因时过境迁,剑宗一脉早已消散,说与不说并无甚么两样。 可谁曾想,这三个剑宗同门,居然会在此时出现。 “哈哈!我们是什么人?看来岳不群你还真是个伪君子,连我华山历史大事都不说予门下弟子吗?” 三人中那面色焦黄的老者站了出来,满脸戾气,目光直指岳不群。 岳不群挥手制止了岳灵珊的动作,面色平静道:“封师兄,不知有何指教?” 封不平冷笑道:“指教?嘿嘿,指教不敢当。我等乃华山剑宗遗脉,此次出山本是想看看华山如今光景,只可惜你岳不群无才无德,居然让华山派沦落到如此境地,门下弟子更是残忍暴虐,动辄灭人江门,如此行径,与魔教何异?若是华山历代祖师有灵,怕不是要被你气活过来。” “封师兄说得没错,岳不群,你如还有点自知之名,便将掌门之门让与封师兄,再说其它!” 从不弃的个子较矮,走出来两步,才让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 另一侧的成不忧也是喝道:“诸位武林同道,岳不群虚伪暴虐,门下弟子残忍无状,我等作为华山弟子,自当为华山清理门户,还请诸位给我师兄弟三人一个面子,我等在此谢过。” 左冷禅喝道:“今日本是五派归一的大日子,但在此之前,自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华山派内之事,兄弟原本不合适开口,但此时……” “左师兄既然觉得不合适开口,那便不要开口了。” 岳不群突然出声打断了左冷禅的话头,这一声极是不给面子。 左冷禅愣了一下,怒极笑道:“好好好!那便看你岳先生如何处理当下之事,哼!” 其余江湖群豪也是诧异的看着岳不群,只因此时的岳不群与往日表现出的儒雅君子形象大为不同。 多了几分霸道,少了几分谦让。 岳不群长身而起,与封不平对视道:“封师兄,既已离开江湖,享那一世太平清闲,又何必再次踏入江湖,做那有心之人的手中刀剑?” 封不平哈哈笑道:“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岳先生名扬江湖,却又哪里知道我等师兄弟们的苦处?若不能重归华山,宣扬我剑宗正统,我怕死后都得不到师傅的原谅。” 岳不群轻叹一声,“若是如此,也罢,远儿。” 打了大半章酱油的林远拱手道:“师傅,弟子在。” “既然你封师伯想要华山掌门的位置,你这位华山未来掌门便出来说道说道。” 说完,岳不群便坐了回去,将舞台交给了林远。 华山未来掌门? 封不平将目光投向林远,只见这年轻人相貌俊朗,身上那股子气势也是与岳不群有着五分相似,瞬间心情就恶了十分,很是不客气的道:“你便是岳不群选择的未来掌门人?” 相较于岳不群,林远可没有那么客气。 只见他负手而立,站在封禅台上的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封不平三人,“不错,正是。” “嘿嘿!那便让老子来称称你的斤两,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成不忧冷哼一声,双脚一点,身子如鹏一般直冲云宵,在高处之时又扑击而下,便同那鹰猎一般,威势十足。 林远目光微闪,轻松闪过这致命一击,“不过是一华山弃徒,也配称量于我?小师妹,便由你来试试这位剑宗弟子的气量!” 第八十七章 师妹逞威 林远欲振兴华山,自然不会做那独夫。 真正的强大,应该是一超多强的局面。 他有自信,假以时日,能将那东方不败从天下之一的位置上拉下来。 但华山派,不能由他一人支撑。 此次五岳大会,是左冷禅仓促间的博命之举,搏那嵩山未来百年气运。 可又何尝不是华山扬名之时? 小师弟林平之,已经将名号打出来了,一人便能覆灭青城这等正道大派,实力强横,可见一般。 现在,便是由小师妹出场。 “混账!就算是岳不群也不敢如此轻视于我!” 成不忧心中大怒,羞耻感之下,长剑再度凌利半分,眼看着长剑便要落在林远身上,岳灵珊便踏阶而上,接过林远抛过来的碧水剑,挡在林远身前,轻松架住了成不忧的长剑。 岳灵珊轻笑道:“对付你这等华山弃徒,还用不着二师兄出手!” 林远在她身后说道:“小师妹,可得好好展示一番,免得让人觉得我华山正统还不如一弃徒。” “放心!”岳灵珊哼道。 成不忧大怒,“如此无视欺辱于我,这便是华山气宗弟子?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辈又学到了什么奇妙的功法!” 数日前上得嵩山,封不平等人也与嵩山派几位十三太保较量过,对于如今自己在江湖中的水准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流肯定是一流,但比起嵩山十三太保来,也只是在伯仲之间,勉强算是五岳掌门这一级数。 若是对上岳不群,以及近日来声名大躁的林远,他们或许会谨慎一二。 但对付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姑娘,成不忧却是没有丝毫怯意,而那封不平也是在一旁说道:“师弟,不得伤她性命。” 林远看了封不平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放心,我醒得!” 成不忧回应一声,便持剑冲着岳灵珊而去。 华山剑宗弟子以剑法着称,凌利非常,再者这数十年来,成不忧与封不平、从不弃隐忧山林,皆是以重归华山执念而偏执练剑,内力修为精深不提,其剑法更是凌利无比。 成不忧的剑法施展开来,那凌利的剑风,让靠得近的台下群豪都下意识的闪躲。 “这华山弃徒的实力还真是不差,不弱于我等。”定闲突然开口,声音正好传到岳不群这边。 岳不群笑道:“多谢师太提醒,不过岳某相信我的弟子,也相信我的女儿。” 这…… 定闲无奈摇头,她的好意已经尽到,可岳不群领情却依然固执,这让她也没有办法,只得打定主意。 若是岳灵珊有了性命之危,便出手搭救。 可一看站在封禅台边掠阵的林远,她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毕竟有林远在,就算岳灵珊不敌,也不至于被杀。 如此想来,原来是要给岳灵珊增加江湖争斗的经验? 定闲正自思量,却听得那从不弃冷笑道:“师太此言差矣,我等师兄弟三人可是华山剑宗弟子,何来弃徒一说?师太,可别被那宵小之辈误导才是。” 定闲却不答话。 这让从不弃愤怒不矣,想要拔剑却被封不平拦住:“大局为重!” “哼!” 从不弃心中恼怒,但却也只得安静下来,等台上分出胜负,再去弄死那所谓的华山未来掌门。 若是连人都死了,看你还怎么继承华山,在阴间继承吗?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封禅台上之时,却是瞪大了眼睛。 不止是他,封不平,以及嵩山派的左冷禅、乐厚、钟镇等人,还有泰山、衡山、恒山以及其他江湖群豪,也都是不敢置信。 只见那封禅台上,岳灵珊手持碧水剑,一手玉女十九剑如仙子起舞。 无论成不忧剑式如何凌利,剑法如何精妙,却被那看追念毫无威力的碧水剑挡下,身上更是挂了不少彩。 虽不致命,但却极具羞辱味道。 如果说林平之是一个意外,他的实力更多的是他家传的辟邪剑法,那岳灵珊也有如此实力,华山派尽管人数稀少,但其实力却是让人惊骇。 左冷禅面沉如水,心中思绪万千:‘幸好提前召开了五岳大会,否则以岳不群这教徒弟的实力,怕是用不了几年,便能完全压制我嵩山。此时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并非没有机会,只要我将之完全镇压,那便是有再多好手,也只不过是为我的五岳剑派增光添彩而已!’ “岳先生,你这教徒弟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有时间希望能多多指点指点我恒山弟子啊。”定逸开怀大笑。 因为林远的原因,她对华山也是充满了好感。 岳不群谦虚道:“师太相邀,岳某定当尊从。只是我这女儿不太懂事,居然如此针对一位前辈,回华山之后,当去思过崖面壁一段时间才是。” “岳先生对门下弟子太过于严苛了。”莫大先生突然开口。 岳不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莫大先生突然找自己是何事,但面子工程也是必须得做的。 “莫大先生教训得是。” 台下几位五岳剑派的大佬们相互沟通交流,其乐融融,只有嵩山与泰山位列其外,隐隐有相互对抗的局势。 林远看得清楚,便微笑的看向左冷禅。 左冷禅此时却是面无表情,已经有了主意的他,准备向天下武林正道宣扬自己的武力,以一己之力镇压华山。 此时华山再多好手,没有一个能够与自己相抗的高手,也是枉然。 玩,闹! 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是取悦于本座的前戏,是绝望之前最后的挣扎! 这一刻,左冷禅只感觉自己的心境得到了提升,连那多年未动的武学瓶颈都松动了几分,顿感大喜过望。 ‘这老小子突然笑什么,没见着他的手段被克制了吗,难道是压力太大,疯了不成?不对不对,左冷禅可没这般抗不住压力,应该是有什么手段,得好好防备着点。’ 林远心下沉吟,对着那依然在好好展示自己的岳灵珊道:“小师妹,别玩了。” 第八十八章 华山之强 砰! 成不忧胸口中了一脚,长剑脱手,整个人倒飞下了封禅台,随即吐出一口血来。 岳灵珊傲然立于台上,脸上紫气隐现,“两位前辈,也要上来赐教吗?” 紫霞神功?! 封不平脸色难堪,拦住了要冲上前去的从不弃,“你照顾成师弟,这女娃,便由老夫去应付。” 从不弃恨恨应声,“是,师兄。” 封不平走上台来,却是对着台下的岳不群道:“岳不群,你教徒弟的功夫的确很厉害,但师傅遗愿,作弟子的也不得不遵守。师侄,让我看看你的全部实力!” 岳灵珊回头看了眼林远,见林远微笑点头,便信心十足的道:“请指教!” “老夫隐居深长十五年,创出了一套狂风剑法,若是师侄你能赢得了老夫,老夫这便带人离开,终生再不提回华山之事。” 封不平抽剑出鞘,全身气势凝聚,话音落下之时,长剑便裹挟着隐隐风声袭来。 狂风剑法,如其名。 其势若狂风卷残云,一剑快过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明明离得较远,却也仍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 内力高深者眉头微皱,内力低者却是退开避让,最后竟留出四五丈方圆范围。 很显然,这封不平虽为剑宗弟子,但却是内外兼修,而且内力极其精深之辈。 比之之前的成不忧要厉害几分,在江湖众一流高手中,也能排得上号。 年轻一辈的弟子,只觉得这华山派居然如此厉害,几个华山弃徒就能有一流实力。 但老一辈的存在,却是隐约回忆起了几十年前,华山未经历剑气之争时的风光场景。 难道,曾经的华山,要回来了吗? 其中尤以左冷禅的脸色最为难看,眼中杀意凝聚,不再只是针对林远,更有林平之、岳灵珊、令狐冲等人,显然是欲除之而后快。 岳灵珊激发紫霞神功,以玉女十九剑应对,然而却有些力不从心。 ‘玉女十九剑是以巧破招,而封不平的狂风剑法却与田伯光的狂风刀法有些相似,讲究以速度取胜。只要速度够快,就算被人发现了破绽,也没有时间去攻击。有点低配版辟邪剑法的感觉,但没有负作用。’ 林远目光平静的看着战场。 他喜欢这种场合,无论是自己与人对战,还是他人对战,只要能开拓自己的眼界,积累武学知识,那便都是好的。 至于岳灵珊会不会败? 林远并不担心,大成级的玉女剑十九式,速度上比不了狂风剑法,但要专着于防守,不说万无一失,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破解的。 再加上岳灵珊身有紫霞神功,虽只是入门级别,但这道家功法内力绵长,最擅持久战。 岳灵珊可以持守势,但封不平若不能短时间内击败岳灵珊,那他又有何脸面去与岳不群争那华山掌门之位? 正如林远所想。 封不平显露出来的强悍实力,让周围众人心惊不已,但无论他的剑法如狂风席卷,却依然无法攻破岳灵珊的防守剑圈。 五十招之后,封不平停手,看着气喘吁吁的岳灵珊,闭上眼叹息道:“天不佑我剑宗一脉,华山气运,尽归气宗矣。” 岳灵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稍稍回气之后,便雀跃的来到林远身边,“二师兄,怎么样,我厉害?” “嗯嗯,厉害厉害。” 林远拍拍岳灵珊的小脑袋,引得岳灵珊一阵娇嗔,而两人的这一番互动,也让封不平越发落寞。 连三人中最强的封不平都输了,而且还是输给华山一个之前并未显露多少名声的女弟子,这让三人再也没有脸面待下去。 左冷禅眼神闪烁,却也没有要留下这三人的意思——失败的棋子,没有必要关注。 倒是林远叫住了三人。 从不弃怒道:“林远!我等师兄弟已经打消了念头,你还待要赶尽杀绝不成?” 林远拱手笑道:“师叔误会了。只是晚辈作为华山未来掌门,在此代表华山邀请三位师叔重归华山山门,而且在华山之上,也还有一位剑宗前辈,想来他也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有……” 封不平制止了从不弃的反驳,沉声道:“你所言非虚?” 比起以失败者的身份重入华山山门,他更在意的是那位剑宗前辈。 当年剑气之争时,封不平三人还是小辈,但也清楚有哪一位前辈未能参战。 若真是那位前辈的话,或许……剑宗还有机会,不仅仅是入主华山,更是威压武林的机会! 林远道:“自然如此。” 这种事根本没有欺骗的必要,因为谎言一戳就破。 封不平看了眼岳不群,“你现在能作华山的主?” 打了几章酱油的岳不群缓缓说道:“此次五岳大会,远儿的话,便代表岳某的意思。” “好!那我等三人便在旁边等着,晚些时候,一起去华山!” 封不平带着从不弃、成不忧到一旁坐了下来,顺便替成不忧疗伤。 林远看向左冷禅,又对之前发话的乐厚道:“前辈,不知你可还有事情?” 乐厚可没有左冷禅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皮,此时被林远一番揶揄,却是连话也不想回。 若非左冷禅禁止众人以替丁勉和陆柏报仇的名义出面,他乐厚早就、就…… 哼! 林远笑道:“既然前辈没有了,那我这边还有一件事情。三师弟!” 听到呼唤,劳德诺满脸苦涩,但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得到左冷禅的信任,也只能跟华山一条路走到黑了。 迎着左冷禅与乐厚、钟镇等人杀人般的眼神,他头皮发麻的站在林远身边,勉强笑道:“二师兄,我、我……” 林远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与那狄修的恩怨,便由你们自己解决。” 劳德诺:“……” 狄修已经上得场来,他满脸嘲讽:“三师弟?” 第八十九章 比武夺帅 在去华山做卧底之前,劳德诺是左冷禅的弟子,正好排行第三。 而排行第二的,也正巧是狄修。 曾几何时,劳德诺口中的二师兄指的是狄修,如今却变成了林远,两人还要分别代表华山与嵩山,来一场大战。 何其讽刺?! “狄修,此战尽力便可。”左冷禅突然出声,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有了林平之、岳灵珊两人作为榜样,这劳德诺的实力也被高估,至少是在一流水准。 而狄修的实力虽强,但却也只不过是在二流中上游而已。 若非此战不可避免,左冷禅其实并不太想让狄修上场,而且还是与一个叛徒对战。 这华山派上上下下,果然是一脉相承的伪君子! “师傅,弟子与劳德诺仇深似海,此战当以生死论,请师傅应允!” 狄修却是双眼通红,手持阔剑,重重的跪了下去。 “这狄修,是不相信岳先生调教徒弟的实力吗,还想着与岳先生的三弟子生死斗?” “恐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仇实在太大了,哪怕明知是死,却依然不愿意放弃。” “哎!可惜了,这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听着观众众人的小声议论,去过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人都是满脸鄙夷。 就狄修,这样一个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的家伙,还铁骨铮铮? 可正是如此,才让众人一阵胆寒。 特别是岳不群,看着狄修这样的小人都愿意为了嵩山的威严而死战,这左冷禅的魅力、嵩山的凝聚力,简直可怕! “准!” 左冷禅目光微垂,让人看不出喜怒。 “弟子拜谢师傅!” 狄修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就仿佛是在道别一般,随即手持阔剑,怒视着劳德诺道:“来!” 劳德诺都快疯了,他挤出一抹笑容道:“狄师兄,我们之间,不至于此?” “少废话!给我死来!” 狄修一踢阔剑剑锋,便随着惯性持剑冲来,阔剑带起呜呜风声,重重砸来。 嵩山剑法,当有如此沙场杀伐之势! 劳德诺脸色大变,不敢硬接,一时间便落入下风。 好在狄修终究只是二流人物,内力修为有限,无法长时间维持此等高强度攻势。 劳德诺便以华山剑法抢攻,招招不离狄修要害。 几招下来,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只因这劳德诺的实力,似乎与狄修就在伯仲之间,完全不像林平之、岳灵珊那般强横。 不过想想也对。 若华山随便来个弟子都是一流高手,那其他的江湖门派也就别完了,直接把华山贡起来就行。 “阿弥陀佛。” 方证念了声佛号,明显轻松了不少。 两个实力差不多的二流武者,嵩山剑法与华山剑法各有千秋,但狄修气势正盛,又是有去无回的架势,自然是死死的将劳德诺压在身下。 好在劳德诺这些年练功也算勤勉,就算没有林远为他开挂,倒也勉强守了下来。 可惜久守必失,一招不趁之下,便被狄修用阔剑拍在了腰间。 “啊!” 惨叫声后,劳德诺便飞出了封禅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激起一抹烟尘。 狄修还待追下去,却被乐厚拦住。 虽然有所不甘,但钬修还是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隐约间,感觉自身实力又有所进步了一般。 乐厚看向林远。 林远微笑着放下手,随即看了一眼劳德诺,心道:“我这位三师弟的演技,其实也挺不错的嘛。” 果不其然,见狄修被拦下之后,刚才还惨叫得如同要死一般的劳德诺,此时就十分艰难的挪回了华山所在的位置,在几位师弟的照顾下恢复伤势。 呵! “如此,林师侄可还有其它事情?若是没有,那便谈谈五岳并派的事情。” 左冷禅语气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那股压抑的杀意,却是不可掩饰的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林远毫不退缩的直视左冷禅,“左盟主要怎么谈?” “如今衡山、泰山两派皆是赞同并派一事,恒山反对,你华山态度不明,但无论如何,五派中已有三派赞同并派,并派一事无可逆转。如此,那便直接谈并派后的掌门事宜,作为五岳盟主,我当仁不让,谁同意,谁反对?” 左冷禅就这样坐在那里,面色平静,语气平缓,可言语间却有一股深沉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当他话音落下,便有不少人高声应和,全是恭贺五岳并派以及左冷禅就任五岳剑派掌门的。 很显然,这是左冷禅麾下势力,此时正在做托。 但更多的却是默不作声,心思流转: 五岳剑派各自同盟之时,便已几乎威震江湖,压得其他江湖门派抬不起头来。 若是并派成功,那我等还有出头之日? 华山、恒山、衡山之人也是沉默不语,只有那泰妍的玉玑子在不断鼓吹着。 仿佛五岳不并派、左冷禅不来做这五岳掌门,这江湖武林的天便要踏了一般。 此时此刻,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远,要看这位华山未来掌门如何应对。 林远不负重望,他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左冷禅的威势,朗声道:“左盟主所言欠妥。” 乐厚上前道:“你一小辈,便是未来华山掌门,此时还真能替岳先生说话不成?” 又到我了? 岳不群轻咳一声,“之前岳某便已经说过,今日之事,华山上下皆待远儿决断。” 林远露出一口大白牙:“弟子多谢师傅!如此,前辈可还有所疑虑?更何况,晚辈作为华山弟子,若是五岳真的并派,那便是五岳弟子,对于未来的五岳掌门,作为未来的五岳弟子,就没有丝毫话语权吗?” 乐厚被绕得有些晕,“你待有何意见?” 林远扭头看向左冷禅,“左盟主所言,五岳并派乃是应对魔教任我行与东方不败。这两位大魔头实力非凡,特别是那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想要对付他,自然要有高绝的实力才行。未来的五岳掌门,至少在武功上,要是众人之最,否则如何应对东方不败的攻势?所以……比武夺帅!左盟主想要就任五岳掌门,那便让我等看看左盟主的实力,是否能让人心服口服!” 第九十章 令狐之战 比武夺帅! 林远的声音刚落下,随即便引得台下群豪一阵呼声,比武夺帅的声音汇聚成一片。 林远脸上的笑容如天空中的太阳一般灿烂,可他的心情却有些恍惚。 无它。 实在是眼前这画面,很像他记忆中已经十分模糊的一个景象: 粉丝应援! 江湖中人以实力为尊,日月神教的实力强,所以尽管被称为魔教,依然雄霸一方,威慑江湖! 东方不败的实力够强,所以尽管他早已在深闺绣花鸟数年,整个日月神教,却依然无人敢不尊其号令! 五岳剑派五派归一,那自然要有一个实力强到让所有人信服的人物,才能压服众人。 左冷禅的实力,一直都是默认的强大。 而且在这最近的十几年中,他所执掌的嵩山派十三太保,也在江湖中不断增加着这一层信念。 可他到底有多强,现在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却是鲜有人知。 如今有一个华山的小子出来挑战权威,这种将高高在上的大佬拉入间的行为,让无数江湖散人兴奋莫名。 左冷禅哈哈大笑。 强大的内力修为瞬间震慑全场,压制得所有人都无法再出声,就连天空中的飞鸟也掉落下数只,直直摔落而死。 “比武夺帅?那便比武夺帅,只是不知道华山派是否是由你上场,还是由岳先生上场?” 作为被针对的目标,林远却是丝毫不受到影响,笑容依然让人如沐春风,“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好一个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那便让老夫看看,你这后辈是否真有说大话的实力!” 玉玑子跳上封禅台来,手中利剑早已出鞘,便向着林远冲来。 林远微微挑眉,却是毫不在意。 ‘这小子的笑容好熟悉啊,就好像刚才成不弃上台挑战之时一般,难不成,他的小师妹又会上台来?’ 林远名声在外,但在场也就与那九曲剑钟镇过过一两招,实力如何,还有待考证。 可那岳灵珊的实力,却是已经由成不忧证实过,的确是一流好手。 玉玑子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有限,但在这次五岳大会前,与嵩山派左冷禅秘谋时,也是与封不平等三位‘盟友’切磋过。 以他的实力,也不是成不忧的对手。 若是岳灵珊上台,那他说不得也会被这个后辈女子给打败,到时他这位新任泰山掌门的脸往哪儿搁? 正想着,便有一剑横插进来。 果然! 玉玑子面色巨变,可待看清来人后,又重新恢复了正常之态,收剑而立,摆着一副高人姿态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令狐冲,乃是华山派大弟子,这位前辈请了。”令狐冲抱剑行礼,随即摆出华山剑法苍松迎客的起手式,显然,他替林远应下了这一局。 令狐冲? 岳不群的大弟子,林远与林平之、岳灵珊等人的大师兄? 玉玑子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没听过这小子在江湖中闯出了什么名号,顿时松了口气。 若是没有那劳德诺的实力展示,大家或许还会误以为华山满门上下皆是一流好手。 可现在嘛,虽然有林平之、岳灵珊这等强才存在,但一者是有家族传承,一者是岳不群的亲女,他们强一些也是自然。 这令狐冲想来和劳德诺没多大区别。 ‘我能打败他!’ 玉玑子顿时露出自信之色,摆出一副高手姿态道:“原来是岳先生的大弟子,既如此,那便出手,让本掌门好好替岳先生管教管教徒弟。” 啧啧! 令狐冲冷笑道:“前辈,小心!” 话音落下,令狐冲便持剑上前,华山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虽是中规中矩,但却多了一份灵性。 玉玑子作为天门道人的师叔,别的本事没有,一身内力修为却是不俗。 毕竟年龄摆在那儿,有资源有功法,只要不是经脉堵塞,是头猪都能练出来。 玉玑子不是猪,所以他练出来了。 十余招过后,玉玑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小子内力平平、剑法天赋却是不错,不行,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否则我有倾覆之威。’ 玉玑子轻啸一声,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却剑剑不离令狐冲周身要害大穴。 泰山十八盘,乃是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 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 剑势狠辣,瞬间便将令狐冲压制在了下风。 紧紧几个回合,令狐冲便是左支右绌,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挑落长剑一般。 玉玑子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左冷禅的船上,面对华山派弟子自然不会再留手。 “要怪,只能怪你是华山派弟子了。” 玉玑子压低声音,长剑七弯八拐,直冲令狐冲胸口大穴而去。 令狐冲脸色一寒,冷笑道:“前辈小心了。” 话音落下,玉玑子瞬间便是脸色大变,只见那令狐冲的剑法突变,就仿佛一条黑暗中的毒蛇一般,咬住了他的七寸。 若他执意进招,怕是自己的剑还未攻至令狐冲的心口,自己便已经被对方的剑给串了个当胸凉。 “该死!” 玉玑子慌张回剑相护,可却已经来不急了。 砰! 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落在不远处的石板上,而令狐冲的剑锋已经搭在玉玑子的脖子上。 “得罪了。” 令狐冲收剑转身,那视若无物的模样让玉玑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二师弟,我赢了。” 令狐冲走到林远身前,想要取下手上的一枚铁指环,却被林远按住,“大师兄,便下去休息,接下来都交给我好了。” “这……好。” 令狐冲点点头,回到华山派人群中,迎着岳不群与宁中则、岳灵珊疑惑的目光,小声说道:“昨夜,二师弟给了弟子一枚指环……” 铁指环(白色附魔):独孤九剑,入门级。 第九十一章 莫大先生 又一个一流好手! 封禅台上上下下十数个正道门派,无论是少林、武当,还是五岳剑派其余几派,又或是其余并不需要有太多名字出场的江湖大派,此时都认可了华山的强大。 或惊讶,或恐惧,或嫉妒,或愤怒。 而在那一侧之处,从不弃压低声音道:“岳不群的这个大徒弟,走的似乎是我剑宗一脉?” 令狐冲的内力不及玉玑子,但最后那几招剑法,灵性十足,狠辣无比。 以剑法凌利挤身一流境界,的确有几分剑宗风格。 成不忧有伤在身,并未观察之前的这场战斗,听到从不弃的话才勉强睁开眼睛,“难道说,华山之上真有我剑宗前辈在?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教那气宗弟子!” “无论如何,此次华山之行,势在必行了。”封不平沉声道。 “岳先生果然好气魄、好实力、好威风,门下弟子个个如此出采,想来也是想要争一争这五岳掌门之位了?” 左冷禅心中杀气澎湃,努力压制着,却也快压制不下去了。 岳不群轻摇手中折扇,好一派宗师气象,实际上心底也是惊讶无比,更是庆幸无比: “有远儿在,果然是我华山之幸,我岳不群之幸!” 乐厚怒道:“岳先生,我掌门师兄有话问你,缘何不答,难道是瞧不起我嵩山不成?” 一众嵩山弟子顿时鼓噪开来,人多势众之态,展露无疑。 只可惜,这场五岳大会之上,嵩山派也最多用这些人当下啦啦队,真要是敢以众凌寡,如那衡山城金盆洗手一般,或许明日就可以去黑木崖报道,成那魔教分舵了。 “今日华山之事,皆由我这徒弟一言而决,此言岳某之前便已说过。他要争这五岳掌门也好,还是赞同左盟主做这五岳掌门也罢,我华山上下尽皆随他便是。” 岳不群声音爽朗,宗师气度让人折服。 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林远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自己,又有那神秘莫测的手段,可以用小物件增加华山弟子的实力,那便是现在将这华山掌门让给林远,又有何妨? 只要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华山以气宗一脉的身份恢复往夕荣光,他岳不群连对小弟弟下手都有勇气,更何况这种尽早不过一二十年的传位之事。 听着岳不群连续第三次确认林远的身份,众人看向林远的目光也变得奇特起来。 “如此,那林师侄,你是否也想争一争这五岳掌门之位呢?” 左冷禅的耐心已经越来越少。 岳不群也好,林远也罢,只要给他一个借口,他便要好好杀一杀这华山派的威风! 真当这五岳大会是给尔等扬名之事吗? 有再多一流好手又何妨,只要没有一根定海神针在,就算你华山满门上下全是一流好手,本座自当一力斩之! 左冷禅气势十足,周身隐约有丝丝寒气逸散而出,连他身旁的地板都微微泛白起来。 林远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平静道:“左盟主,在下之前便已说过,比武夺帅!” “好好好!那今日……” 左冷禅正待上台,却又是突生变故。 只见那手持二胡的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突然起身,苍老枯槁的身子落在封禅台上,声音沙哑,“左盟主,这五岳掌门之位,老夫也有兴趣,不如这一战先让于老夫如何?” 左冷禅微微挑眉,压制住内心的杀意,“既然莫大先生要战,那便让予莫大先生了。” 莫大随即转头看向林远,“宗门基业不可轻易假手于人。此战老夫当尽全力,若是你无力应对,便让岳先生上台。” 这话…… 林远轻咦一声,本以为莫大先生是不服气,见着五派归一一事已经无可挽回,便想着搏一搏那掌门之位。 可现在听着,似乎却是在为自己着想? 林远稍一思量,便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位前辈是怕自己不是左冷禅的对手,白白送了性命,这才想上来量一量自己的本事。若是连他都打不过,那便下台让老岳上台……在这些人看来,徒弟们都这般厉害,师傅肯定更加厉害才对。而老岳太过于托大,也是想让我尽快攒齐江湖声望,才让我出场?’ 既然如此,林远也不客气。 莫大先生是好意,林远自然不会不领情。 事实上,他还是很乐意跟这些高手过招的,这是他在不抢各门派武学秘籍的前提下,最好的吸收各派武学精要的方式。 之前的几场,为了让华山重振声望,他让给了林平之、岳灵珊和令狐冲。 虽然在一旁观看,也能开阔眼界,但终究是没有自己上场得到的经验多。 本以为只能与左冷禅战上一场。 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而且还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那他自然不会客气。 从岳灵珊手里接过碧水剑,林远拱手一揖道:“前辈,请赐教。” 莫大先生也不客气。 没有玩什么胡中藏琴的把戏,这种手段也就只是针对一下弱者,是虐菜之举。 面对同等级的强者。 这种手段只会让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下峰,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他要试试林远的斤两。 如果实力不济,又或者只与自己半斤八两,想来岳先生也不至于让这样出色的弟子上场送死才对。 如此想着,莫大先生一开始便暴发了全部实力。 又薄又窄的长剑在他手中,如同灵蛇吐信一般,出招极快,抑且如梦似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早在衡山城金盆洗手大会上时,林远就见识过这一招。 当日刘正风便是靠着这一招,瞬间便擒住了同为一流好手的费彬,可以说是厉害至极。 而莫大先生的内力修为在刘正风之上,更是精研剑法,不似刘正风那般心思驳杂。 他所使出来的招式威力,还远在刘正风之上。 仅仅是这一招,便引得江湖群豪一阵惊呼,更是让在场不少掌门、长老们变了脸色。 冲虚道长眉头一皱,随即又展开,轻笑道:“这位林大侠,怕是要麻烦了。” 第九十二章 试剑天下 “阿弥陀佛!” 方证还是老样子,万事万物只要一句佛号,那便是永远不会出错。 至于他的心思,就连作为多年好友的冲虚都难以猜透。 不过少林与武当如今是铁杆盟友,方证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打机锋:“贫僧倒希望这位林大侠,能有一番自己的风采。” 冲虚道长含首笑道:“当是这个道理。” 五岳剑派若是能合一,对武当与少林的冲击的确很大,而左冷禅之辈野心勃勃,势力大增之下,对处于卧塌之侧的少林又该是何态度? 挑战了少林,那与少林同层次的江湖泰山北斗武当,要不要也挑战一下? 若是一战得利,以左冷禅的品性,肯定会掀起不比日月神教还要差的声势。 相较而言,反倒是那闺居黑木崖数载的天下第一,才更符合少林与武当的利益。 所以,对于有新人出头,挑战左冷禅的权威,二位江湖大佬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林远能成为这样的存在。 “这林远小辈实力不凡,但这莫大也真的是隐藏得够深的。此等实力,怕是嵩山上下,除我之外便再无敌手。” 左冷禅心下沉吟,不断分析着几位主要对手的实力。 就双方所展现的战力对比来看,这林远或许还真不是莫大先生的对手。 到最后,倒还是几位掌门之争。 左冷禅微瞌双眸,心道:“就算不能当众击杀林远,这林远,却是也不能留了。彼之英雄,吾之仇寇,华山想要崛起?做梦!” 面对莫大先生的剑锋,林远且战且退。 如火纯青的希夷剑法施展开来,倒也是颇有章法,一派森然大气形象。 只可惜,莫大先生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林远的剑光中穿来插去,甚是潇洒自在。 看情况,却是林远被莫大先生给压制住,危机四起。 见着林远似乎不是莫大先生的对手,在场群豪也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一个是江湖老牌强者,成名数十载,另一个则是江湖后辈而已。 华山出了一个林平之、一个岳灵珊、一个令狐冲,还想再出一个林远? 当然,林远的实力与侠名却是早已传扬开来,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强大,只是这份强大也让人看到了极限,让不少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而华山派上下却是一片平静,丝毫没有为林远处于下风而担忧。 封禅台上,莫大先生也察觉到了异样。 看似他以剑法将林远压制到了极限,可每每想将林远击下擂台之时,对方都会巧之又巧的避过,仿佛完全洞悉了自身的剑法与破绽一般。 而林远对他的剑法应对,也越来越驾轻就熟。 就仿佛…… ‘他在拿我练剑?’ 莫大先生心中升起这般心思,随即又将之抛开,‘就算是岳不群上台来,也不敢如此托大,又何况是一小辈?’ 十五招…… 五十招…… 一百招…… 渐渐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而莫大先生的体力也渐渐有些不支。 再一次久攻不下,莫大先生突然抽剑而退,他仇苦的脸庞上也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是老夫输了,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林远轻轻吐息,一口白气从他口中喷出,四散而开。 随即,便合剑拱手道:“前辈,承让!” 莫大先生哈哈一笑,随即跳回了衡山派的位置,再无半点疑虑。 “这林远林大侠,还真的把衡山派莫大先生给打赢了?不可思议!” “的确是不可思议,不过应该是仗着年轻体力充沛,将莫大先生给耗住了。” “或许,不过这五岳的天还真的得变了,嵩山派?嘿嘿!” 众人窃窃私语着,言语间再没有对嵩山派的敬意。 这些年来,嵩山派虽然只是五岳剑派的盟主门派,但作风强势霸道,对江湖正道也是多有‘指教’。 只是畏于嵩山派势大,才无人支声。 如今华山壮大,摆明了今天要踩着嵩山派上位,无论输赢,对大部分江湖中人而言,都是大大的好事。 看戏。 嘿嘿,看戏看戏! 林远稍作调息,刚才与衡山派莫大先生一番争斗,借着独孤九剑的理论与眼光,能够轻易洞息莫大先生剑法破绽,这才游刃有余的拿莫大先生练剑。 还别说,效果真心不错。 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作为衡山派绝学之一,所持武学理念颇为精深。 百余招下来,让林远对剑法的理解也更深了几分,其所掌握的剑法附魔卡也有着不同层次的提升。 包括,那让他头疼不已的辟邪剑法。 好在两者理论相悖,一者讲究变幻无常,一者讲究速度为尊,倒也不至于提升太多。 否则林远还真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小师弟林平之愿意用这门功法就很好,他就不与对方相争了。 “不知还有哪位前辈上台赐教!” 林远环视四周,显然已经不再是将目光放在五岳剑派内部,而是想要试剑天下! 尽管如今这江湖,以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最为闹腾,但中原江湖武林向来有讲究藏拙,说不得便有一些一流高手藏于各派间,不显于世呢。 可惜今日时间不对,否则林远还真想问剑江湖! 泰山派玉玑子先前被令狐冲轻易击败,此时见着林远目光投来,也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 倒是恒山派这边,定闲师太道了声佛号,道:“师侄,小心。” 林远面色微凝道:“晚辈醒得。” 随即,他扭头看向左冷禅,“左盟主,如今五岳各派尽皆再无异议,便由在下领教一下左盟主的武功绝学,如何?” “哈哈哈哈!” 左冷禅大笑出声,一步一步踏上封禅台来,目光如剑,直指林远: “莫大先生说得没错,的确是后生可畏。可江湖路远,我等江湖前辈还未尽皆老去,这江湖的大梁,还用不着让晚辈后生来扛,说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第九十三章 寒冰真气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劳心劳力十数载,心血费尽,如今我等晚辈也已有了实力,自然当为前辈分担一二。” 左冷禅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岳先生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觅得一个好未来。” 作为一代枭雄,左冷禅原本是想拿辈份压一下林远,却没想到林远也不是好相与的,一句‘与前辈分担一二’,瞬间便重新拿回了大义。 以左冷禅之智,倒不至于这一两句话便败下阵来,可他却也明白。 此情此景,靠说终究是说不明道不清的,还是得战上一场。 既然这林远实力如此强横,连莫大都要认输,那他便更加留之不得。 “林远师侄实力强横,连莫大先生都不是对手,左某虽然自负,却也不敢大意。若是刀剑无眼,还请岳先生见谅。” 左冷禅目光越过林远,投到了一直安坐钓鱼台的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依然没有说话,将那一句‘今天的华山一切皆由林远作主’贯彻到了极致。 左冷禅面色微冷,对林远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远哪里不知道左冷禅的算计,却也是丝毫不惧,爽朗笑道:“江湖争斗,自然是生死各安天命,这等道理,晚辈也是知晓的,左盟主却是多虑了。” 被一个晚辈教训,还是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晚辈如此教训,左冷禅也是气急而笑:“好好好好好!那左盟就来领教领教林大侠的高招!” 话音落下,左冷禅也不讲什么前辈后辈,便持剑抢攻而来——嵩山剑法! 林远惊咦一声,反应却是丝毫不乱。 碧水剑是柄利剑,当初宁中则将之送予岳灵珊的生日礼物,自然不会随意拿柄普通的剑来糊弄。 可终究是柄细剑,而左冷禅手中的阔剑质量未必就差了,再加上那造型重量。 已经上过一次当的林远,自然不会再上当。 希夷剑法施展开来,却是不与左冷禅的阔剑相交,每每便是从剑风中攻击左冷禅破绽。 左冷禅是一流好手中的上上流,几乎摸到天花板般的存在,无论是剑法、内力、轻功还是掌法,那都是上上之选。 可人力终究有穷。 近些年来,左冷禅潜心钻研寒冰真气,以及可以克制任我行吸星大法的隐秘攻法,对于剑法的进度却是早已停滞。 嵩山剑派是他完善的剑法,但现在使出来,虽然威力十足,却也只是几年前的水准,未有寸进。 以林远此时大成级的希夷剑法应对起来,也是丝毫未有颓势。 那嵩山剑派气象万千,势大力沉,在左冷禅手中施展开来,更是如同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让人惊骇。 可如此景象,却又奈何不得林远分毫,也让台下众人面色古怪。 难道,真就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哼!” 十几招过后,见剑法奈何不得林远,左冷禅冷哼一声,索性弃剑不用。 刚才莫大先生与林远的对攻他看在眼里,知道这小子会在战场偷师,自然不会再给对方送经验。 他又不傻! 只是一番试探下来,却也越发坚定了他要在今日弄死林远的决心。 既然打定了主意,左冷禅便再不作隐藏。 只见他运足内力,将阔剑掷来,林远避身闪过,却见左冷禅已经攻至近前。 那一只大掌在烈日下泛着晶莹之光,将他全身退路笼罩其中。 比内力? 怕是要用寒冰真气了? 林远心中冷笑,却是不闪不避,脸上有一股紫气迅速升腾而起,同时挥掌相对。 砰! 两掌相击之下,一圈气浪瞬间从交掌处扩散开来,其中那股冷冽的寒意,更是让所有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功法,居然能在如此天气之下,有此等寒冷之效?” 解风身为丐帮帮主,在江湖中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其自身武力也是非凡。 丐帮流传下来的精妙武学遗失了大半,但却也有一两降龙十八掌传下。 正因为修习有成,自身内力带上了些许阳刚之意,才对左冷禅这带着冷意的功夫感触颇深。 莫大先生本就面容苦槁,见着林远与左冷禅对掌,脸色也越发的苦了,“左盟主内力精深,林远师侄剑法出众,又何必与之比拼内力?” “哼!一个大前辈如此欺负一个晚辈,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定逸师太从来不会惯着谁,除了没点名之外,完全就是直接开怼。 玉玑子冷笑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某些人狂枉自大,自是有天来收!” “闭嘴!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在此狂呔!” 令狐冲立即出声喝止,玉玑子想要反驳,可想着刚才自己才败于此人之手,又哪里有脸面出声? 哼! ‘等左盟主赢了,看你们华山如何自处!’ 玉玑子不再言语,而华山这边,令狐冲则是焦急不已,“师傅,二师弟他不会有事?” 岳不群开口就是训斥:“静心,他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清楚吗?瞧瞧你这性子,还不如珊儿也平之有定性。” 令狐冲扭头看去,只见岳灵珊虽然面有忧色,但却还是把持得住,似乎并不太担心的样子。 而林平之则是说道:“大师兄放心,那左冷禅很强没错,但二师兄是不会输的。” 这…… 好。 令狐冲不再言语,只是摩挲着手指上的铁指环,心道:“他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肯定不会出事的。” 封禅台上,林远与左冷禅对掌,比拼起了内力。 左冷禅的内力早已经转化成了寒冰真气,在这个几乎都是无属性内力的时代,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就算是内力深厚的少林方丈方证大师来了,也会吃一个暗亏。 左冷禅信心满满,要在这一击之中,摧枯拉朽的将林远击杀,以证嵩山威名! 可刚一交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自己的内力是阴寒无比没错,可林远的内力却也有着一抹炽热之感,给人一种旭日东升之感。 该死,不会阴沟里翻船? 第九十四章 枭雄落幕 江湖比斗,以内力比拼最为凶险,稍有不慎,便是有死无生之局。 而内力深厚与否,一般是与年龄挂钩。 除非有特别的功法可以快速积蓄内力,否则年长者一般都比年少者内力要强。 左冷禅比林远大上好几十岁。 在众人眼中,他的内力应该要比林远强上许多才对,再加上那冰冷的寒意,本应是直接将林远击溃,却没想到成了对耗之局。 再看场面之上,左冷禅交掌之处已有冰晶凝结,不断想要往林远的手臂上蔓延而去。 可林远脸上紫气昂然,甚至隐约可以看到他手臂上也有紫气浮现,阻挡着这层寒气。 此时此刻,内力的较量却是不胜不败之局。 ‘可惜了,紫霞神功虽然有些克制寒冰真气,但其本身却是养身功法,杀伤力不强,否则此时哪里还用与左冷禅对耗?’ 林远心中无奈,却也丝毫不惧。 紫霞神功绵长悠远,最不惧的便是对耗之局,反倒是那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盈不可久。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我会输得很惨的。’ 左冷禅心情无比糟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必胜之局的内力对耗,结果却会是自己输了。 自己怎么会输? 他勤练内功数十载,无数寒数皆未曾浪费,哪怕是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无不在修习武功。 可这数十年的苦功在眼前这小子面前,却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左冷禅心中怒极,全身内力暴发,一股寒气肉眼可见的浮现,将他周身地面都凝结成一层薄冰。 哗! 如此几近神话的场面,让现场众人无人震惊到无以复加,就连方证与冲虚也皆是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可就算如此,左冷禅也只是堪堪将林远击退两步。 “好小子,华山能遇到你这样的天纵之才,还真是苍天不公!” 左冷禅欺身而上,他用损伤经脉的代价激发内力,暴发出如此强劲的实力。 若是不能速战速绝,怕是嵩山派在今日,便要在他的手里沦为历史。 林远连连后退,不与左冷禅争一时长短。 只是此时,他脸上的紫气也正式往全身蔓延,仿佛触摸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只要捅破,便能踏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只可惜它看似单薄无比,实际上却韧性十足,无论林远如何使劲,都未能踏出这最关键的一步。 ‘可惜了。’ 林远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便听到左冷禅愤怒大吼道:“林远,敢与左某正面一战否?!!!” 轻功、剑法,左冷禅已经败了。 唯独这内力一道,他勉强与林远持平,此时不惜损伤根基,若无法击杀林远,那才叫亏得底掉。 林远虽然年轻,却并不会被左冷禅这拙劣的激将法所激怒。 只是…… 看着双眼充血的左冷禅,林远停下脚步,挽起一个剑花,便如同羚羊挂角一般,直直刺向左冷禅。 独孤九剑,破气式! “哈哈!来得好!” 左冷禅大喜过望,掌风刚猛却又灵敏无比,轻松绕过林远的剑锋,径直拍向林远的右肩。 噗! 利器入体之声响起,左冷禅毫不在意胸口的伤势,左掌重重的拍了个实打实。 砰! 一声闷响,林远却是毫无动静,只是目光冷冷的盯着左冷禅。 左冷禅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原来在他拍实林远的时候,他左掌上的内力却在瞬间消散,就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虽然拍到了实处,却跟普通人打一掌过去没什么区别。 林远抽剑而退,平静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左盟主,看来你还没有承担五岳剑派掌门的气量。” 一抹血花喷出,左冷禅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 “掌门师兄!” “左盟主!” 乐厚、钟镇等人连忙跳上台来,扶住狼狈不堪的左冷禅,更是抽剑出鞘,警惕的盯着林远。 岳灵珊、令狐冲、林平之也齐齐跳上台来,站在林远身后,与嵩山派之人对峙。 而此时,那江湖群豪才仿佛看清楚了状况,顿时一片哗然。 “不可能!左冷禅成名江湖数十载,剑法、内力、轻功样样都是顶尖存在,怎么可能方方面面都输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华山弟子?这不可能!” “没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江湖武林的天,要变了。” 封禅台上,左冷禅捂住胸口的伤,气喘吁吁的盯着林远,惨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这话说得真好,说得真好啊!我那丁勉与陆柏师弟死在你手里,不冤。” 丁勉与陆柏作为嵩山十三太保,之前在江湖上也是声威赫赫,只是最近几月没有什么消息。 现在听左冷禅如此说,大家才知道那二人早已死在了林远手中。 有些惊讶。 可看着左冷禅都败了,似乎又不是那般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并没有人为那二人出头,这,便是江湖。 林远的拳头足够强,他身后也有一个展露出强大的师门,就算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也不会有路人对他出声。 这,便是笑傲世界的江湖。 拳头大,便是真理! 倒是岳灵珊不甘心被污蔑,高声反驳道:“左盟主可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那二人伙同木高峰想要杀了我与我二师兄,我们只不过是反击而已。” “结局已定,什么缘由已不重要。若是早知今日之事,早在七年前沙天翁失踪之时,我便该亲自上华山,除掉你这个祸害。” 左冷禅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连眼中的光也开始涣散。 林远眉头微皱,“左盟主,又何必如此自暴自弃,只不过是小伤而已,不至于。” “小伤?哈哈!小伤,没错,的确是小伤而已!” 左冷禅面露惨笑,随即挣脱乐厚与钟厚的搀扶,来到封禅台边缘,朗声道: “左某为一己私心,欲强行合并五岳剑派,将嵩山带入深渊,更将五岳剑派带入不可逆反之背局,实乃五岳剑派第一大罪人!今日得林远林大侠点醒,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只是嵩山之罪皆在左某一身,万望各位江湖同道,看在左某对抗魔教数十载的份上,放嵩山上下一条生路,左某在此,拜谢!”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已是自断心脉,再无丝毫声息。 第九十五章 江湖大势 “话说那嵩山派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盟主,却不思为门下弟子着想,反而被自己私心所驱动,意图以一己之力收服华山、恒山、衡山、泰山四派。 幸得华山派林远林大侠挺身而出,以绝强之姿将那左冷禅击败,并唤醒左冷禅残存的人性。 在那嵩山封禅台上,左冷禅败于林大侠之手后,终于大彻大悟,向天下武林同道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自绝于天下,自此江湖大定!” 华山脚下一处小镇的客栈里,一个老头正口吐横沫的讲述着听来的故事。 往日冷清的小镇,近些日子也是多有江湖中人来来往往。 很多人听到这老头的讲述,都好奇的走了进来,却又是面色各异的走了出去。 此时距离嵩山五岳大会已经有两个月的功夫。 原本喧闹的武林,却又诡异的平静下来,无论是原本要掀起一场武林盛事的嵩山五岳大会,还是那黑木崖上新老两任教主之争,都静谧无声。 倒是那华山派未来掌门林远林大侠大婚的消息,却是传遍了整个江湖。 大堂之中,狄修捏紧阔剑,就要去与那高台之上的老头争论,却被乐厚一把按下。 “师叔!” 狄修很是不甘。 当日在嵩山封禅台上,面对那强势,甚至是有无敌之姿的林远,他没有敢站出来。 可面对那客串说书客的劳德诺,他还不至于不敢拔剑。 “闭嘴!给我老实点,掌门师兄用生命为我们换来的生机,就要因为你一时冲动而葬送掉吗?” 乐厚面色冰冷,曾经喜怒皆形与色的他,在左冷禅自裁之后,也变得冷漠无比,仿佛是将左冷禅死后掉落的面具捡起来,戴在了自己脸上一般。 “华山隐忍十数载,终于再次崛起。我嵩山也当继承掌门师兄遗志,以求未来复兴嵩山。” 乐厚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左冷禅的身影。 无论这位左盟主在江湖中是如何形象,可在嵩山派上上下下眼中,那都是最好的掌门。 可惜天不假人! 明明是在嵩山最强盛的时代,却横空出世了一个华山派林远…… 左冷禅用生命为嵩山续命,更有那好几名师兄前赴后继,为嵩山而献出了生命。 他乐厚临危受命,自然担起嵩山的担子,以图将来! “走!” “……是,师叔。” 望着那熟悉的二人离开,劳诺德冷笑一声,随即又继续开讲。 他现在的职责,便是向天下人宣扬华山的实力。 可惜。 两个月前的嵩山五岳大会上,林远与岳不群终究是太好名声了。 明明可以将五岳合一,却是再度回归了原本的局面,只是将五岳盟主的身份带回了华山。 真是,迂腐至极! 角落里,两个戴着斗笠的人正小声交谈着。 “这林远还真是好气魄,那般大好的机会都能放下,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别有企图。” “五岳剑派地理位置各不相同,相隔太远,真要强行捏合成一派,单是管理一项便会让人费尽心力,更何况华山如今人才济济,本就是强盛无比,又何必将那些不可能与自己一条心的人物纳入麾下,更何况还只是名义上的,那不是增强实力,而是自找麻烦。” “还是圣姑你看得通透,不像我,只知道打打杀杀,还没把功夫练到家,以至于让教主陷在了黑木崖。” “向叔叔万不可如此说,若非向叔叔费心尽力,我爹爹他也不可能重见天日。只是没有想到,那东方不败的实力如此之强,居然连我等三人连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之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俏脸,赫然便是那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而与她说话之人,便是号称天王老子的向问天,向左使。 只是曾经傲啸江湖的魔教左使,此时却连持刀的右手都消失无踪,好不狼狈。 两个月前,嵩山举行五岳大会之时,任盈盈也与重新出山的任我行、向问天摸上了黑木崖。 在一番折腾之后,拆穿了假的东方不败,把那掌控日月神教大局的杨莲亭打了个半死,最后找到了一处隐秘之地,也是东方不败隐居的地方,看到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天下第一。 那东方不败本是一副男儿面孔,气概非凡。 却是穿上了女人的衣服,画上了女人的妆容,拿起了女人的针线,掐起了女人的声调,让人好不反味。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存在,将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这由一位顶尖一流高手、两位一流高手组成的绝杀队伍轻松击败。 若非任我行最后拼命爆发,为任盈盈争得一条生路,再有向问天死命相护,最后还搭上了一条手臂,或许他们三人都将陷于黑木崖。 从黑木崖上下来之后。 任盈盈甚至不敢去联系她手下的三教九流,隐姓埋名一路逃匿。 终于在离开日月神教的核心势力范围后,听到了林远在嵩山大发神威的消息。 ‘或许,可以找林远去救爹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是无可揭制。 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诞,可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至少林远不像少林武当这等门派,对她这个魔教圣女充满敌意。 只是刚来到华山脚下,就听到了林远要与岳不群女儿大婚的消息。 心里有些复杂,更有些拐。 “圣姑,此行危机四伏,若是暴露了身份,说不得就是有死无生之局。哪怕是为了教主,你也得要好生注意才行,万不可冒险行事啊!” 任盈盈点头道:“向叔叔请放心,盈盈晓得。” “此地有华山三弟子坐镇,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免得露出破绽。” “好。” 幸好这江湖中戴斗笠者十分之多,任盈盈二人也不算是特别显眼,没有被人怀疑。 这一路走来,却是遇到了许多人。 恒山派、衡山派、泰山派、嵩山派、丐帮、少林、武当、青城…… 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门派尽皆派人前往华山,只是为了那林远的婚事。 而且来的还不是小虾米,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存在,足见对林远的重视。 任盈盈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越发坚定了信念:‘我已别无选择,哪怕机会渺茫,也一定要求得林远出手相助!’ 第九十六章 华山之上 “动作快一点,赶紧把红灯笼挂上去。” “嵩山派的快要到了,赶紧准备一下,别丢了咱们新任盟主的脸面!” “六猴儿,把你的猴子给的叫走,否则我就把它剁了下酒!” 华山之上,好不热闹。 作为掌门以及现任盟主的岳不群依然是一副翩翩君子形象,可心里的喜悦,自从嵩山大会结束之日起便没有停过。 山巅之上,岳不群负手而立,望着如此繁荣的华山,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升华。 “师兄,我们总算没有辜负宗门前辈们,也在我们这一代实现了华山的复兴!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当年能够遇到远儿。”宁中则站在岳不群身边,语带感慨。 “是啊,多亏了远了。或许再等个十余载,我也当将华山派掌门和五岳盟主的位置让于他,由他来带领我华山上下再创未来。” 岳不群面露微笑,丝毫没有半点阴郁,烈日之下,脸上的紫气萦绕,如旭日初升。 宁中则退后几步,面带喜色道:“师兄,你的紫霞神功又有突破了?” “正是如此。” 华山荣光尽复,自身内力突破,双喜临门! 岳不群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声随着内力鼓荡于华山众峰之间,形成了莫大的回声。 思过崖外,偷窥……监督华山几名年轻弟子练功的风清扬微微侧目,诧异道:“岳不群心思驳杂,居然能在需要定性的紫霞神功上连连突破?” 正在上山的乐厚停下脚步,脸色愈发难看:“该死!” 华山客院内休息的恒山三定是看向山尖的位置,面露喜色,“好好好!岳先生修为突破,当振我五岳剑派声威!” 隔壁院内,莫大先生拉的二胡声也轻扬了许多,不再那般愁苦。 华山范围内,特别是主峰附近的江湖中人,尽皆听到了岳不群这般毫不掩饰的笑声,神色各异,只是上山的热情更浓了。 藏书阁中,一身大红喜袍的林远将自己手书的希夷剑法放到书架上,此时也只是笑笑,‘越是心思纯净之人,紫霞神功进境越快,而心思驳杂之人,却是举步维艰,更是有一大道大坎在,难以突破。如今华山这般光景,也难怪师傅他会心结尽去,一招顿悟。看来,我也得加快速度了。毕竟这江湖并不安稳,前有日月神教虎视眈眈,后有少林武当暗中窥视,华山此时越是风光,其实也越是危急。’ 嵩山五岳大会上,林远看似轻松战胜左冷禅,实际上却是打了一个信息差,用独孤九剑阴了左冷禅一把。 否则以左冷禅的实力,就算林远会独孤九剑,其破气式更是克制其绝学寒冰真气,也不会如此简简单单便将之击败。 以此实力,面对少林方丈方证、武当掌门冲虚,不知是谁高谁低,但至少比起东方不败来,显然是要多有不如。 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用无数人的尸骨来成就的。 林远越是与这些江湖一流高手交战,越是能够感受到那份属于天下第一的绝世无双,更能明白彼此间的差距。 好在东方不败闺居黑木崖,整天只想着和杨莲亭双宿双飞。 若是他有任我行那般野心与魄力,怕是这江湖早就沉沦于其魔威之下,哪里还轮得到左冷禅如此跳脱。 还有那任我行。 也不知道任我行上黑木崖挑战东方不败,最后是怎么输的,无法观看这一场大战,实属遗憾。 林远回到窗台书桌前,欲将自己对金雁功的心得记录下来。 作为华山未来掌门,林远自然有义务振兴华山,他也很希望未来的华山派再度鼎盛,不再以五岳剑派盟主为傲,而是以华山本身,重新站在与少林武当同等级的位置。 既然如此,增加华山武学底蕴,便不可不为。 除了紫霞神功这门掌门绝学外,华山轻功、华山内功、华山剑法这等基础功法,以及混元功、玉女剑十九式,还有岳不群新给予他的太岳三轻峰,以及新归入门派的封不平等人的狂风剑法等等,尽皆收录于此。 有林远坐镇,也不用担心宵小之辈闯入。 刚写了两个字,林远却是放下了笔,“既然来了,那便进来。” 两道身影从窗口飞入,落在林远桌岸之前,林远抬头看了过去,尽管有着斗笠的遮挡,但其中一人,却是让林远轻笑出声: “原来是日月神教圣姑任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听得林远如此调侃,任盈盈并未恼怒,反而松了气,心道:他依然如此玩笑于我,果然不像那些所谓的正道大侠一般,见到我就喊打喊杀,或许……有希望。 为表礼貌,任盈盈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苍白无比的脸庞。 可惜,任盈盈眉宇间的神色太过于凌利,少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否则怕是要迷倒不少正道少侠。 毕竟三观跟着颜值走,这可不是现代的专属,否则也不会有那般多正魔相恋的故事。 “林公子在嵩山大发神威,盈盈在江湖上听着,也是颇感后悔,未能参与如此盛事,有负与林公子这一番交情。” 交情? 林远嘴角微翘,“私下里说说交情可以,但若是在人前,我可不会认任姑娘这位朋友。” 华山七戒,第七戒便是要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虽说任盈盈行事举止似乎并非恶人,但她那日月神教圣姑的身份,却是无法抹除。 林远是穿越者,对于所谓的正邪之分看得不是很重,但他很重视华山派,所以如果不影响自己与华山派的声誉,那自然是百无禁忌。 若是不然,那林远的剑可从来不会留情。 感受着林远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任盈盈心中苦涩无比,而另一个斗笠人则是拦在了任盈盈身前,冷声道:“阁下未免太过分了。” 林远看了眼那空荡荡的右袖口,问道:“天王老子向问天?” “没错,便是老子我……噗!” 话音未落,向问天便倒飞而出,撞在那墙上掉落下来,斗笠也落在一旁。 “向叔叔!” 第九十七章 洞房花烛 噗! 从黑木崖上逃窜下来,一路来到华山,向问天与任盈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再受林远一击,向问天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 可哪怕如此危情,他也没有丝毫示弱,狭长的脸上满是阴冷,双眸中更是凝聚着无数的杀意,似乎想要将林远斩杀于此。 林远皱眉道:“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欢。” 向问天冷笑不已,正欲说话时却被任盈盈拦下,看着任盈盈那恳求的眼神,他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低下脑袋。 任盈盈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林远。 一向强势的她,也不得不放缓了语气,略带恳求的道:“林公子,看在当初你我二人相交的份上,请原谅向叔叔这一次。盈盈如今,也只有他这个亲人陪在身边了。” 亲人? 向问天身子微颤,眼眶中泛起一抹泪光,随即被他用内力隐去,不愿流露丝毫软弱。 林远坐回木凳上,拿起笔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声音平缓:“看你二人模样,想来任我行已经败于东方不败之手了。死了?不至于,东方不败虽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智商犹在。杀了任我行,只会让曾经的那些老教众生出二心,他要为杨莲亭考虑,必不会做如此不智之事。想来是被再度囚禁起来了?只是和十几年前不同,不再是秘密囚禁,而是公开囚禁。你们身上有伤,却依然偷偷上山来见我,是想求我去救任我行?” 说到这,林远抬起头,不屑笑道:“任姑娘,你我二人的交情,让我放过向问天刚才的冒犯没问题,但要让我去救任我行,怕是差得太远了。” 向问天道:“怕是你自知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不敢上山?”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的确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方,但一个只知道躲在深闺的天下第一、魔教教主,远比一个实力稍逊,但却野心勃勃任我行要好得多。更何况……” 林远眼神微凝,“你是真的想死吗?” “向叔叔,若是你再开口,那便是至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任盈盈抢先开口,言语之重,让向问天再底低下头去。 能让‘天王老子’低头的,曾经只有一个任我行,但现在却多了一个任盈盈。 “林公子,向叔叔他如今情绪激动,口不择言,请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任盈盈盈盈一拜。 尽管身着厚衣,却难掩其灵珑身段。 “林公子虽未上黑木崖,但对其上的情况如此了解,尤其是对东方不败的情况知之甚详,想来也是有过一番谋算?毕竟作为华山派中兴之主,更是百余年难见的天纵之才,也会想要一览那天下第一的风光?” 林远笑道:“天下第一的风光,我自然会去见识,但却并非现在。” “盈盈明白,今日是公子大婚之日,自不会请公子出手,若是未来公子有意上黑木崖,盈盈愿代为引路。这是给公子的新婚贺礼,万望公子笑纳。” 任盈盈带着向问天离开了。 正如林远所说,这华山终究是正道的地盘,此时更是汇聚了无数江湖正道中人。 若是让他们发现日月神教中人的踪迹,林远也不会保她。 但在离开之前,任盈盈却留下了一本小册子,林远拿起来一看,顿时双眼一亮。 《太极拳精要》! 这是之前东方不败上武当时与真武剑一起抢走的秘笈,里边记载着武当祖师张三丰的太极拳修炼方法,是世间一等一的秘笈。 “二师兄!二师兄!时间快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看书啊?” 梁发从门外冲了进来,见着林远还在看书,顿时就着急起来,“吉时就快到了,二师兄你再不去的话,怕是要出乱子的。” “行,走。” 林远随意的将这本太极拳精要摆在了最上层的格子里,似乎完全不担心有人来偷一般。 在他离开后不久,潇洒自在的风清扬走了进来,看了眼太极拳精要的方向,失笑道:“这小子,还真是厉害。” …… 古代的婚礼流程十分繁复,而在大明王朝时期,因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马皇后为天下女子着想,允许所有女子能在大婚这天穿上凤冠霞帔,也让明代的婚礼越发的隆重。 不过林远在这个世界并无亲人在世,再加上江湖中人,也没有那般多的复杂礼仪。 岳不群以往特别重视仪式,但自从华山拿回五岳盟主之位后,也变得开朗洒脱许多。 但这并不代表着今天的婚礼就很草率。 纳采这第一步骤便省了,不过亲迎、拜天地、入洞房、喜宴等等,却是无一不足。 华山大殿正气堂前,岳不群与宁中则高坐其上。 在其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封不平等重归华山的同门长辈,以及莫大先生、恒山三定、玉玑子、乐厚,还有少林与武当的来贺之人。 还有解风这等江湖大派的掌门人,显得热闹而隆重。 林平之今日充当傧相,也就是在举行婚礼时替主人接引宾客和赞礼的人。 按习惯,傧相一般是新郎和新娘的好友。 担任傧相的要求一般是:年轻潇洒,气度谦和,谙悉礼规,反应灵敏。 放下玉扳指和铁扳指的林平之,十分符合这几点。 在林平之的唱诺中,林远牵着一根大红绳,大红绳中间系有一朵硕大的红花,而大红绳的另一端则是由头戴凤冠霞帔的岳灵珊拿在手中。 “好一对朗才女貌,天作之合!” 玉玑子大声赞叹,却引得众人一阵鄙夷——这人在左冷禅威势最盛之时,比现在更谄媚。 玉玑子却是毫无所觉,旁若无人一般。 直到林远看将过来,他才感觉全身一阵冰凉,随即讪笑着闭上了嘴。 “一拜天地!” 随着林平之的唱诺,今天的婚礼也到了最热闹之时,林远与岳灵珊一起转过身,朝着大殿之外拜首。 “二拜高堂!” 林远与岳灵珊再转身,对着岳不群与宁中则拜了下去。 岳不群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喜悦,而宁中则的眼中则是多了一抹泪花,却也全是祝福之意。 “夫妻对拜!” 林远与岳灵珊相对而立,虽然看不见彼此的眼睛,却也都默契的露出一抹笑容。 夫妻,对拜。 第九十八章 终成圆满 热闹了大半天,到深夜时分,众宾客才渐渐散去。 不少人都摸黑下山,去山下的小镇内暂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华山可没有那般多的客房。 若是其他门派如此,怕是早就让人给闹翻了天。 可如今华山势大,加上林远与岳不群的侠名在外,也不会有人在此时生出事端。 只有恒山、衡山、泰山、嵩山,以及少林、武当、丐帮等少数帮派之人留在华山客院之内。 林远应付完了各位师兄弟们,便回到了新房。 没有人敢来闹洞房,哪怕这是习惯,但林远在华山的威望并不只是来源于武功实力,更多的还是他那‘代师授徒’的身份和威严。 新房在掌门小院旁边,还真就是这一个多月时间新建起来的。 好在这儿不是现代,不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除甲醛——大自然的馈赠,永远是最美好的。 烛光之下,林远缓缓走进房内。 岳灵珊正乖巧的坐在大红喜床上,听着动静,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捏紧了几分。 林远走上前来,缓缓抬手揭下了岳灵珊的头盖。 娇艳的俏脸缓缓出现,在烛光下仿若仙女下凡一般,那纯天然的绝美姿态,比之林远在穿越前见过的现代化美女们,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一瞬间,林远失神。 噗哧!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岳灵珊见着他如此,心情顿时松了下来,“相、相公~” 一声娇嗔,终于让林远回过神来,他微笑着道:“娘子。” “嗯。” 岳灵珊应了一声,突然说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哈哈!你瞧我,该行合卺之礼了。” 所谓合卺之礼,其实就是俗称的交杯酒,这个礼仪主要出现在先秦时期,作为俩人正是成为夫妻的一个程序。 即便是拜完天地,如果不喝这杯交杯酒,也不能算彻底建立夫妻关系,更不能同房。 只有喝了这杯酒,才算是正式确定了关系。 合卺之礼进行完之后,还有一个“合髻之礼”。 两人各自剪下一缕头发,卷在一起,象征白头偕老,永不分开。 当两人的发束被绑在一起,岳灵珊将它收好,这才重新看向林远,声音越发低了,“相、相公,没有别的礼仪了?” 林远抬起她的下巴,轻笑道:“还有最后一个。” 岳灵珊不敢看他的眼睛:“什、什么啊?” “圆房。” ……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久旱逢甘雨,跟林远没什么关系。 他乡遇故知,估计也没有第二个穿越者到来。 金榜题名时,林远注定了不会走科举之道,就像在现代考公务员要证审一样,他都是帮派成员了,还想进体制? 唯独这洞房花烛夜,是林远一生唯一能完成的大喜。 一夜春风无数,当岳灵珊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林远的眼神却是明亮无比。 稍许,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间,避过了所有人的目光,来到山巅之上。 以他此时所装备的内力修为,就算是风清扬来了,也不可能毫无察觉的靠近他周身千米范围。 确定空无一人之时,他再也没有犹豫,抬起手来,便有几道紫光凭空泛起。 这数道紫光在他手心之上相互缠绕、交织,最后凝聚成九张紫色的符咒形状。 紫色附魔卡:华山轻功。 紫色附魔卡:华山内功。 紫色附魔卡:华山剑法。 紫色附魔卡:嵩山剑法。 紫色附魔卡:玉女剑十九式。 紫色附魔卡:金雁功。 紫色附魔卡:混元功。 紫色附魔卡:希夷剑法。 紫色附魔卡:紫霞神功。 没错,在他与岳灵珊圆房之后,脑海中这九张卡在大成至圆满很长时间的附魔卡,终于冲破了极限,正式达到了圆满级别。 紫色,代表着神秘,与尊贵! 紫色级的附魔卡,代表着林远终于不用再受物品的限制,可以将伟力归于自身! 突破的方法居然在这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说,自己的金手指其实是靠女人来升级的? 不,不对! 林远有一种明悟,之所以这些附魔卡在此时晋级,并非因为女色,而是因为这一场大婚,让林远的身份正式被认可,不再是穿越者这样的‘黑户’,拥有了与此世界原着民一般无二的身份。 原来如此! 林远开怀大笑,却也没有犹豫,将这九张附魔卡一一打入了自己的体内。 瞬间,无比充实的感觉传来,让他舒服的呻y出声。 只是这一刻,林远却仿佛经历了无数年一般,而他全身上下,也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夜风吹过,在他周身五尺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直冲天际。 这一刻,林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然的气息,甚至感觉整个人都融入大自然一般,是那般令人心旷神怡。 “外物和伟力归于自身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不,应该说是完全不相同。” 林远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周身再无异象,可他轻轻捏拳,却隐隐有音爆声传出。 “紫霞神功不愧是道家神功,此时我的身体代谢效率提升了一两倍,速度慢了好一两倍,是不是也代表着我的寿命提升了好一两倍?” 穿越前,林远学的不是文科,但也不是生物学。 没有科学仪器检测,他此时对自身的状态也只是凭借自我感觉而已。 不过,大体是没有错的。 人生四大喜,果然是大喜啊! 林远心中畅快不已,却也没有此地久留,而是快速返回了新房之内。 岳灵珊依然在熟睡着,这让林远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林远与岳灵珊起身洗漱,然后向岳不群与宁中则敬茶问好。 如此一来,这婚礼流程也算是基本走完了。 林远放下一切,陪着岳灵珊过了小半个月的甜蜜日子,然后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时光——藏书阁。 从‘黑户’拥有‘身份’之后,林远自然不会放过将一切伟力归于自身的诱惑。 太极拳精要、独孤九剑,甚至是那看不出有何神秘的金丹法,他全都要! 当然,辟邪剑法除外。 第九十九章 女主黑化 林远醉心武学的时候,华山上下也没有闲着。 令狐冲、林平之这两位,一个是华山派大弟子,一个是华山派小师弟,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不小的侠名。 梁发、施戴子、陆大有等人也陆续下山,开始传播华山威名。 一时间,华山的名号响彻武林。 只是这似乎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当梁发拖着重伤之躯,带着一只猴子回山之后,整个华山的气氛都显得凝重起来。 “弟子无能,在江南地界被魔教围攻,未能将七师弟带回来,请师傅降罪!” 梁发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岳不群神色冰冷,“你身为师兄,未能护得师弟周全,此你之过也,但敌人势大,你所不能力敌,却也不能完全怪在你头上。去思过崖,给你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是精修武学,提升实力,然后再去报仇的时间。 砰砰砰! 梁发重重磕下三个响头,随即起身,踉踉跄跄而去。 此时的正气堂中,除了岳不群、宁中则之外,便只有岳灵珊在。 只因为其他的师兄弟们实力已经到达一定层次,便各自下山去了。 只有林远一直留在藏书阁。 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到华山之后,风清扬出来见了他们一面,他们也就留在了华山。 只是却是在华山另一座山头苦修,显然并没有完全放下剑气之争的隔阂。 “爹爹,要我去通知二师兄吗?” 岳灵珊已经换上了妇人发髻,比起曾经姑娘时期要成熟许多,也多了几分风韵,更显魅力十足。 尤其是在岳不群面前时,更是如此。 岳不群沉吟道:“去,跟远儿好好说说这件事。既然魔教对我华山动手,那我华山自然也是要给予回应的,此次便由你跟远儿一起下山。” 岳灵珊应了一声,便起身前往藏书阁。 林远依然在看书,他仿佛变成了一个书呆子一般,成天沉浸在书海之中。 不过每日的功课却是没有落下。 已经将功法力量归于自身的他,不再有装备上的限制,却并没有过份展示自己的实力。 可尽管如此,此时的他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寻常人等见了,都会感受到来自他的压力。 岳灵珊现在戴有林远给自己的大成级混元功和大成级紫霞神功,虽然也被林远的锐利所摄,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小林子,出事了!” 放下在岳不群与宁中则面前的沉稳,在林远面前,她依然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 林远笑道:“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紧张。” “是六猴儿师兄,他在山下被魔教的人杀了,三师兄只把他的猴子带了回来。爹爹说,让我们下山去给六猴儿师兄报仇!” 岳灵珊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和林远不同,岳灵珊对这些师兄们的感情还是不浅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华山上下也没见有人折损,结果在华山昌盛之时,却是有人遭了日月神教的毒手,这让岳灵珊如何能忍? 然而,林远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任盈盈与向问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刚与岳灵珊成婚那些天,任盈盈还偶尔抽空来询问他是否时间下山,但都被林远拒绝了。 没过多久,任盈盈和向问天便消失无踪。 林远本以为这两人是在暗处等着自己,可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江南那一块儿日月神教的势力虽然有,但却并不算过于猖獗。 毕竟是朝廷的税赋重地。 无论如何,朝廷都会竭力保持这等地方的安稳,所以无论是江湖门派也好,还是日月神教也罢,在江南地界都有所收敛。 不说没有江湖仇杀,至少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更极少发生可能引发大规模冲突的动作。 这些年来,日月神教的发展陷入停滞,也是极少主动挑衅正道武林。 而有东方不败这位天下第一的威慑在,正道武林同样很少主动挑衅日月神教。 如今华山弟子下山扬名,以陆大有与梁发的性格脾气,也不会傻到与日月神教起冲突。 这真的是一场合理的意外冲突吗? …… “圣姑,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一普通的农家小院中,任盈盈做普通村妇打扮,却是难掩其秀丽的表情。 向问天此时正疑惑而不安。 两月之前,在岳不群将大部分弟子放下山历练之后,他与任盈盈便跟随下山。 他们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林远并没有诚意。 既然如此,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任盈盈居然冒着被杨莲亭的爪牙发现的危险,在江南地界挑起了梁发、陆大有与此地日月神教教众的冲突。 更是在冲突之时,对陆大有施以最暗算。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斩草除根,将梁发也留下来,算是报了林远如此轻视他们的仇。 可任盈盈却让他暗施手段将梁发救了下来,并在暗中一路护送梁发带着陆大有的宠物猴回了华山。 这是想要借机挑起华山与日月神教的争端? 向问天号称天王老子,还能在江湖中生存到现在,无论是智商还是实力都是一流。 可他现在也有些不解,一个普通弟子而已,能挑起正魔两派的争斗吗? “有用,我了解林远,他虽然并非重情重义之人,但对于华山的威望却极其维护,更是极其自负之人。若是一个陆大有不够,那便多来几个,反正华山派弟子都在江湖中历练。又或者……” 任盈盈眼中满是恨意,“将令狐冲的尸首送上山去,我倒要看看,他是否能够忍住!” 看着眼前的女子,向问天后背不由得升起一抹冷意,却也只是点头道:“我明白了。” 任盈盈抬起头来,“向叔叔,我们已经再无退路了,想要救出我爹爹,那便只能挑起正魔大战,让黑木崖乱起来,让东方不败无暇顾及我等,才能趁乱出手。只要能救出爹爹,哪怕整个江湖都陷入杀戮,我也再所不惜!” 第一百章 林远下山 江湖,忽然就乱了。 先是华山弟子与日月神教起了冲突,七弟子陆大有在江南地界被魔教所杀,四弟子梁发重伤。 再有施戴子、高根明、英白罗在恒山脚下被魔教弟子围攻。 幸得恒山三定率弟子所救,但恒山弟子却损伤惨重,死亡十余人。 林平之在福州祭拜亡父亡母之时,被数名魔教一流高手围攻,轻松反杀。 令狐冲被魔教风雷堂堂主童百熊率众围攻,不敌重伤逃离。 再是魔教教众冲击嵩山山门,击杀数十嵩山弟子,抢夺嵩山派武学,扬长而去。 其余小门小派,受到的魔教冲击,更是数不胜数。 砰! “这东方不败是想干什么,再次挑起正魔之战吗?” 岳不群含怒一掌,将好好的梨花木桌拍得四分五裂,可看着堂下这一堆受伤颇重的门下弟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林远站在他身旁。 原本他是要下山的,可门中弟子陆续回山,也让他暂缓了接下来的行程。 封不平等三人安坐一旁。 他们对气宗弟子的经历并不在意,甚至巴不得气宗衰弱,再由他们剑宗来执掌华山。 只是,他们的目光却死死的定在林远身上。 ‘这小子,气机比嵩山五岳大会时还要强盛,难道是这三月间再有突破不成?’ ‘该死,为何气宗门下总有如此天才的弟子,难道我剑宗只能蛰伏不成?’ ‘风清扬师叔不愿意出山,却还要在幕后守护华山,或许……有这样一个昌盛的华山也不错。’ 令狐冲跪在地上,双眼冲血道:“师傅,魔教如此猖獗,不如跟他们拼了!” 拼? 岳不群叹了口气,早已将林远当作继承人的他,也不会再对令狐冲有什么失望之情了。 他的这位大弟子,以后做一个长老,协助远儿掌管好华山,倒也不错。 “远儿,你且说说看。” 林远拱手道:“是,师傅。我华山如今虽然声势正隆,为五岳之首,但终究人手不够。若是往日,我与大师兄、小师妹、小师弟也已经可以授徒,待得数年之后,我华山将越发昌盛,未尝不能与魔教一较长短,但此时却是不行。更何况,魔教之害也并非我华山一门一派之事,师傅,或可以五岳剑派盟主的身份,再度召开五岳大会,并邀请少林、武当,以及丐帮等江湖大派,一起讨伐魔教,毕其功于一役!” 岳不群道:“便依你所言。冲儿,你等便分别去各门派送信,邀请众人于月后初九到华山之上,共商讨魔大事!” “是,师傅!” 令狐冲伤得比较重,但此时也已经恢复差不多。 包括梁发等人,也是如此。 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内力真的是几乎万金油一般的能力,攻击、防守都不提了,这疗伤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强。 特别是紫霞神功,其疗伤的功效更是让人乍舌。 只要不是断手断脚,哪怕是内脏受损,在大成级以上的紫霞神功的滋养下,也能极快恢复。 而如今华山上下,林远与岳不群本就有这样的实力,再加上一个叠装备效果的岳灵珊,这治疗效果简直不要太强大。 “远儿,你这一月好好准备。若无意外,此次讨魔之事,便由你来领头。” 哗! 令狐冲、封不平等人皆是震惊的望着岳不群与林远,不敢置信岳不群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仔细一想,以林远的实力和心性,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倒是岳不群,居然也敢于在全盛时期放手,真不愧是君子剑之名! 可林远却是摇头道:“师傅,弟子欲下山一趟,这讨魔大会或许来不及参加,倒是可以在黑木崖下等着大家。” 岳不群道:“你是要?” 林远笑容温和,可那份锐利之感,却是让人不得不避之锋芒:“七师弟的仇,还有各位师兄们们的仇,终究是要报的,可等不了那么久。” 岳不群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林远之前便已经准备好要下山,行李方面自然不用再多浪费时间。 更何况这是古代,也不用大包小包的。 岳灵珊同样收拾好了行李,同样杀气勃勃道:“走小林子,这次下山,我们便要将整个江湖闹他个天翻地覆!” 林远笑道:“你在山上等我,我自己去就好。” 岳灵珊急了,正要说话时,林远却是道:“你忘了吗,你已经有身孕了。” 几天前,岳灵珊的身体便出现了症状,经医师诊断之后,便确认了她的情况。 岳灵珊全身一僵,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只得放弃与林远一同浪迹天涯的想法,“那,灵珊就在山上等你。” “乖。” 林远摸摸岳灵珊的脸,随即持剑下山,走得十分潇洒。 原本他还想吟诗一首,来提升自己的气场,可前世并非文科专业的他,也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句子。 算了。 此去江湖,注意不是诗情画意,那便用这一把剑,杀得江湖上无人敢与自己为敌。 用无数敌人的血,铸就自己的无敌之名。 或许,这才是真正属于江湖人的浪漫! 岳灵珊不懂林远的浪漫,她只是站在山巅,遥望着林远的身影渐渐消失。 忽然间,她运足内力,朗声道:“妾,谨祝夫君此行,一路平安……” 林远步子微顿,耳畔回响着岳灵珊那平淡的祝福,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前辈,这华山可就交给你了。” “你小子少给老夫加担子,你那师傅和妻子可都是快要触摸到极限的一流高手,用着我保护?不过看在你小子还算懂事的份上,这件事老夫答应了,至少在你此次离山的这段时间,保她不会出事。” 风清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十分的不耐烦。 林远笑道:“如此,多谢谢。” “滚滚滚,回来的时候别带着太多的血气,免得冲着了孩子。” “晚辈自然明白。” 林远再次动身,此次也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只剩下那浓郁到极致的杀意。 第一零一章 黄河老祖 七月初六,五岳剑派盟主岳不群发出五岳盟主令,召五岳剑派弟子于八月初九上华山参加五岳大会,同时邀请少林、武当、丐帮等江湖大派前来观礼。 同日,华山未来掌门林远,持碧水剑下山。 七月初十,林远于洛阳郊外斩杀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一并斩杀风雷堂弟子一百七十二人。 七月十五,林远于陕西斩杀黄面尊者贾布,一并斩杀其麾下魔教弟子五十一人。 七月二十六,林远于江西斩杀魔教十大长老之一葛世安,一并斩杀魔教教众二十六人。 八月初三,林远于太原斩魔教十大长老之一薛红衣,一并斩杀魔教教众三十八人。 八月初九,五岳大会正式召开。 正道武林立下除魔盟约,由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暂任盟主,带领五岳剑派、丐帮、昆仑、点苍等门派,一并前往黑木崖,与魔教一战定生死! 少林、武当依然置身事外,高坐钓鱼台。 八月十八,除魔同盟兵至黑木崖下十里坡,安营扎寨。 这里有一座小镇,人不多,大都是老弱妇孺,疑似魔教教众家眷,岳不群等人自然不会涉险入内。 营帐之内,岳不群坐于正中央,身侧站在令狐冲与林平之。 原本一直陪伴他左右的宁中则,因岳灵珊已有身孕,便留在华山之上照顾,未跟来。 左右两侧,分坐着莫大先生、恒山三定、乐厚、玉玑子、解风等人,皆以岳不群为主心骨。 令狐冲道:“师傅,二师弟明日便会到达。” 听到说起林远,在场众位掌门、长老们面色各异,但却同样的有着一抹惊惧,与疑惑。 江湖中人,厮杀自是无所顾忌,但像林远那般,月余之间,便将日月神教数位长老、堂主、旗主、香主斩杀。 若只是如此,也只会让人拜服。 毕竟这几个月间,魔教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可是数不胜数,简直就像疯狗一般,能够有人好好收拾一顿,自然是极好的。 可林远更是以一己之力,持剑斩杀数百近千名魔教教众,杀戮之盛,简直可怖! 仔细一想,林远往日击破无数盗匪山寨,赢得无数侠名,手中的人命也是十分可观。 这人,是杀星转世吗? 若非林远手中人命皆是歹人,更是华山未来掌门、实力冠绝众人,怕是早已被打入魔道之列。 只是不知,月余未见,那持剑杀戮无数的林远,又是何等‘风采’! 数里之外,原本冷清的小镇也变得热闹起来,多的基本都是持刀带剑之人,言语间更是豪放而粗俗,明显不是似正道之人。 在其中,还有许多苗疆打扮之人,行走之间,周围之人却是都躲得远远的,仿佛对方身上有毒药一般。 忽然间,有一道身影缓缓入内。 此人面容极其俊郎,在江湖中也是少有,身着白色长袍、一尘不染,手持一柄长剑,背后跟着一匹没有牵绳的骏马,缓缓踏入小镇。 如此人物,卜一进来,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贪婪、渴望、恐惧、不安,不一而足。 “公子,好久不见啦。” 一身苗疆服饰,清秀绝伦的女子从人群中款款而出,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可眼中却充满了畏惧与警惕。 林远停下步子,他身后追风打了个响鼻,也停了下来。 “蓝姑娘,好久不见,你是特地在此等我吗?” 蓝凤凰嘻嘻一笑,“是呢,圣姑在镇内小憩,知道公子会过来,便让小女子在此恭候,就是怕这群不长眼的惹恼了公子,让这一片安宁小镇变成死地,那可就不好了呢。” 听到蓝凤凰如此说,人群中多有不忿,可看着林远那如同世家柔弱公子般的面孔,却是怎么也打不起反驳的勇气。 “这是圣姑要见的人,便让他过去。” “没错,这可不是我们怕了他。” “哈哈!一群鼠胆之辈,怕就是怕,连害怕才敢不敢说出来,还在那儿死要面子,老子真是耻与你等为伍!” 一人朗声大笑,引得无数人怒目而视,可却没有人上前。 “嘿嘿!果然是一群鼠辈,老头子与你等一起为圣姑办事,还真是晦气!”这人冷笑出声,言语间满是不屑。 蓝凤凰笑道:“老头子,你来干嘛?” “自然是来迎接林远林公子的。在下姓老,名爷,字头子,公子叫我老头子便是。”这人笑呵呵的道。 林远抬眼看去,不由得乐了。 只见此人仿佛没有脖颈,一颗既扁且阔的脑袋安在双肩之上,如同初生下地之时给人重重当头一锤,打得他脑袋挤下,脸颊口鼻全部都向里扯了开去一般。 “我知道你,和祖千秋并称黄河老祖,在黄河一段过得甚是潇洒。” 老头子嘿嘿一笑,“老头子我真是荣幸,能得公子认识。” 林远却是道:“你应该庆幸,若我不知道你,就凭你这占人便宜的名字,或许现在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老头子瞬间惊怒,“公子,老头子可是好心好意来迎接你,你杀意如此之重,就不怕走不出这镇子吗?” 林远哈哈大笑:“就凭你们?” 老头子瞬间大怒,也顾不上之前任盈盈的招呼,怒喝道:“我倒要看看,能够搅着神教上下不得安宁的林远林大侠,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哈哈!既然老头子你都上了,那老夫自然不能落后!林大侠,我与老头子并称黄河老祖,自是有事一起上,如此,便请教了!” 人群散开,只见小街旁柳树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他五十来岁年纪,焦黄面皮,一个酒糟鼻,双眼无神,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衣襟上一片油光。 他收起右手轻摇的破扇,扔下左手的酒瓶,也不见如何动作,身影微闪,便来到了老头子身侧。 黄河老祖站在一起,瞬间让人群低声喧哗起来。 这可是江湖老牌一流高手,在江湖上也是纵横许久,对其他人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蓝凤凰秀眉微皱,“老头子、祖千秋,你们敢不听圣姑的话?” 第一零二章 群魔俯首 “圣姑的话,老头子自然是要听的,但也想见识一下林大侠的威风。” 老头子嘿嘿笑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林远看见了,有些不解。 他与这老头子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又哪里来的什么仇恨恩怨,不过既然是魔教中人挑衅,那他自然也不会去深究。 纵有万般敌,自一剑破之! 不过这日月神教的实力的确可怕,他之前所剪除的日月神教势力,基本上都是在原本故事中出名的人物。 可日月神教中的一流好手,绝对不止如此,甚至要远远超出。 任盈盈手下势力更是不差多少。 黄河老祖老头子与祖千秋,齐鲁豫鄂之间的大帮会、号令万余帮众的天河帮帮主“银髯蛟”黄伯流,五毒教蓝凤凰,漠北双熊。 原着中任盈肥被困于少林之时,令狐冲所见过的前来营救的三教九流,便有万数出头。 当时祖千秋回报令狐冲时,便说过三百人已挑选定当,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如此实力,简直可怖。 而在任我行联手令狐冲杀掉东方不败、夺回日月神教大权之后,更有五湖四海、各岛各洞、各帮各寨、各山各堂之人上朝阳峰参见,当时十八名黄衫老者,也同样是一流好手境界。 如此一看,就算没有黑木崖上的日月神教总舵,单单是任盈盈手下的一流好手,在数量上都几乎比五岳剑派的一流好手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当然。 一流好手与一流好手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如同林远这种,他虽然同样是在一流境界,但对付普通的一流好手,也是跟打小朋友似的,根本不费气力。 他只是还差一战,差与东方不败一战。 只要战而胜之,便能理所当然的成为那个力压整个武林,独一无二的绝顶高手,冠绝天下! 思虑间,老头子与祖千秋已然攻来。 两人不愧是并称黄河老祖,实力默契皆是极强——祖千秋抢攻在前,至林远身前时,袖口中突然弹出一柄短剑。 林远堪堪躲过,却感觉脑后劲风袭来。 原来是老头子自祖千秋头顶跃起,手掌呈爪状直抓林远脑门。 林远持剑挡住祖千秋短剑,右手向上抓去,可却抓了个空,他不由得轻咦一声。 老头子冷笑,他的功法奇特,四肢皆可伸缩自如,与祖千秋合击之时,更是威力十足,往往能让人措手不及,独占上风。 此时也是如此。 林远的反击速度之快,让人惊讶,不过他也不慢。 躲过林远手掌,老头子便再欲再伸手,却见林远的手臂仿佛猛的伸上一段,直袭自己胸口,顿时面色大骇。 想要躲开,却也是有心无力。 噗! 一股巨力袭来,老头子只感觉内腑一阵震动,显然是已是受了重伤,可他还来不及将淤血喷出,便感觉后背一凉。 他勉强低头一看,便见着一柄熟悉的短剑,喃喃道:“祖、祖、祖……” “嘿、嘿嘿!老、老头子,别怪老夫,老夫也是、是……” 祖千秋话音未落,便已经没有了声息,手持短剑的尸体,压在了老头子的尸体上,仿佛一对亲密的恋人殉情一般。 林远抽剑回身,碧水剑上的血珠滑落,未留下丝毫痕迹,而他那一袭白衣,更是一尘染。 围观众人一阵哗然。 那咄咄逼人,在众人中也是实力极强的黄河老祖,合击之下,却是在那林远手中连一招都没有走过? 众人看得分明。 老头子与祖千伙二人的袭杀妙不可言,若是他们对上,怕是根本走不过几招,可林远倒好。 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将老头子从头顶抓下,挡住了祖千秋的剑锋,然后抽剑击杀祖千秋。 很简单的动作,简单到根本看不出什么招式,就仿佛是拍死了两只节苍蝇一般简单,可就是这种简单,让众人惊惧不已。 “不知还有哪位想要上前见教?” 林远四下环顾,这些在江湖上凶恶无比、恶名能止小儿啼哭的恶人,也是齐齐的退后一步,根本不敢与林远对视。 唯独两人站在原地,其中一人便是蓝凤凰,另一人则是一位面容狭长的男子,他长着络腮胡,但却修整得极为整齐,根根如同针扎一般向下,更是雪白之色,不似常人。 见林远目光看过来,此人面色微僵,心中暗骂不已,可面上却是带起笑容,爽朗无比的拱手道:“老夫黄伯流,得兄弟们抬爱,替天河帮兄弟们讨饭吃,也是替圣姑办事。此次公子前来,老夫也是与蓝教主一同前来迎接,还望公子勿将我等与那黄河老祖二人视作一路。” 与任盈盈同称林远为‘公子’,又或者称呼一声所谓的‘大侠’,无疑是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态度。 黄伯流原本是来看笑话的,不过见到实力只比自己差上一些的黄河老祖二人都轻易的被杀,此时他言辞之恳切,让周围之人嗤之以鼻。 黄伯流却是毫不在意,他在江湖上混到如今,靠的可不仅仅是实力,更多的是人情事故,俗称脸皮厚。 只要我足够不要脸,你们就没办法道德绑架我! 林远笑道:“天河帮帮主,可是横跨四省的大帮派,没想到,却也是任姑娘手下。” 所谓天河帮,说白了,就是一群私盐贩子起家的帮派,实力、财力皆是不俗,却拜服于一名年不过二十的女子脚下。 三尸脑神丹,真有如此神效? 黄伯流讪笑道:“公子谬赞了,老夫……我这也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兄弟们,圣姑于我等有大恩,自当结环相报。” 林远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随意的踏步上前。 见他走来,那围观的江湖中人们瞬间让出一条通道,不敢有丝毫阻拦。 追风跟在他的身后,马眼中也似乎流露出人性化的鄙夷,让人怒不敢言。 林远缓步从蓝凤凰与黄伯流身边走过,轻声道:“走,正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的圣姑。” 感受着林远话语中若有若无的杀意。 蓝凤凰与黄伯流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 第一零三章 杀人偿命 “公子,圣姑在便这庭院里。” 明明是很偏僻的小镇,但却有一个极其雅致的庭院,里边假山溪水,不一而足。 一眼望去,就如同一位隐士的居所。 没有理会停在门口的蓝凤凰与黄伯流,林远挥挥手,那追风便不爽的打了个响鼻,却也是停在了门外。 蓝凤凰与黄伯流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两位在外也是横行一方的教主,在此地,却不过是为人差谴的小厮,还不敢有任何怨言。 林远踏步而内。 大门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关上,随后便有一道琴音响起,正是林远第一次在绿竹林听到这琴声时的曲子。 林远停下步子,看着步院中央的小亭。 小亭是典型的古代式亭阁,在面向林远的一面拉上了一张白色纱帘,隐约可以看见有一道身影在其中抚琴。 微风吹拂,露出任盈盈那俏丽绝伦的脸庞。 林远站在原地,静待一曲结束,这才轻笑道:“任姑娘如此,倒是费心了。” 任盈盈依然端坐,“盈盈常回想与公子初遇时的场景,那时潇洒自在,让人怀念。” “昨日之日不可追,明日之日须臾期。姑娘大好年华,又何必沉溺往夕?” “往日过于美好,让人难以忘怀。比起今日、明日,盈盈更希望能够回到从前。” 任盈盈声音低沉,却明显是真情流露,连双眼都失去了焦距,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林远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锐利无比,“任姑娘邀我至此,想必不是要说这些废话?” 废话吗? 任盈盈心中叹息,语气稍显幽怨,“对公子而言,盈盈便只是无足轻重之人吗?” “林某自问与姑娘只是泛泛之交,更何况,林某如今已有妻子,若是姑娘再是如此,那林某便只能得罪了。” 任盈盈无奈,只得收起那柔弱的神情,眼神渐渐冷冽,“华山派岳先生已经集齐正道之力于黑木崖下,只不过黑木崖易守难攻,哪怕是朝廷兵甲齐全,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攻下。若是岳先生执意强攻,怕是会死伤惨重。盈盈愿为助力,带诸位上山,不知林公子是否愿意为盈盈牵线?” 林远笑道:“姑娘乃是魔教圣女,如此背逆之言,就不怕受教众反噬?” 任盈盈神色真诚道:“只求救出我爹爹,我也会劝我爹爹放弃雄心壮志,一力归隐,不再出现在江湖之中。” “任教主心比天高,若是一朝脱困,怕是不会那般轻易放弃,哪怕姑娘是任教主的女儿,也不可能劝得动他。” 任盈盈正要说话,却被林远抬手阻止。 “此事先不提,林某有一事想问姑娘。” 任盈盈心中微升不安之感,却依然坦诚说道:“公子有惑,但说无妨。” 林远双目直视任盈盈,“我那七师弟陆大有,以及几位师兄弟受魔教围攻,可是姑娘手笔?” 任盈盈心中震惊,没想到林远居然猜到了这一切,这让她一时没了言语。 林远点头道:“姑娘为救至亲,不惜挑起正魔大战,情有可原。其他人我不管,但我七师弟的性命,待此次黑木崖之战后,必将向姑娘讨一个说法。” 他原本只是试探,却没想到任盈盈居然没有任何反驳,还一副默认的表情。 如此,也好。 任盈盈压住心中的不安,询问道:“什么说法?” 林远道:“杀人偿命,不外如是。” 尽管他没有任何动作,可任盈盈却感觉脖颈一阵凉意,就连那隐于暗处的向问天也跳了出来。 还有蓝凤凰与黄伯流等人,也齐齐拦在了任盈盈身前,警惕的望着林远。 “姑娘御下手段真是可怕。” 明知不是对手,很有可能会瞬间身死,却依然站了出来,这让林远感慨不已。 “公子谬赞了,既然公子也道这是此战之后的事情,那,便请公子作为。” “好。” 林远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蓝凤凰低声道:“圣姑,林远再强也不过是一人而已,此时我等大家都在,何不将他围杀于此,以绝后患!” 黄伯流也道:“蓝教主所言甚是,否则他再袭来,我等怕不是对手。” 向天问冷哼一声,以他以往的脾气,怕是已经忍不住要大骂出声。 可他现在没了右手,更是被林远好好教训过一次,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心气。 任盈盈喝止了几人的想法:“东方不败还需要他出手,否则,你们去救我爹爹吗?” 这…… 蓝凤凰与黄伯流讪笑着,不再说话。 与东方不败交手? 人的名,树的影,更何况他们可不止一次看过曾经东方不败出手。 这十余年过去,哪怕她们的武功进步不少,可比起当时的东方不败来,依然是如同蝼蚁。 总不能他们在进步,东方不败却在原地踏步? 连功力深不可测的老教主任我行都毫无悬念的败于东方不败之后,他们可没那个胆量,跟更强大的天下第一动手。 只是…… “圣姑,那林远真的会是东方不败的对手吗?” 任盈盈目光悠悠,“应该不是,不过他足够强,再与岳不群、林平之、令狐冲以及各派掌门联后,就算不能击败东方不败,也能为我们争取到营救爹爹的时间,这就足够了。” 蓝凤凰、黄伯流齐齐拱手下拜:“圣姑英明!” 傍晚时分,林远来到了正道武林的营地,以他如今的声望,早已不用什么证明,刷脸就已经足够。 令狐冲急急忙忙的冲进岳不群的营账,神情兴奋,“师傅,二师弟到了!” 岳不群训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令狐冲嘿嘿一笑,现在华山的担子在林远身上,他可是毫无压力,面对岳不群的训斥也只是收敛了几分,随即道:“师傅,还是让二师弟先进来。”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走,我们出去。” 林远站在帐门外,身边已经围满了五岳剑派弟子,各个都是崇拜的表情。 倒是那些长辈们,在不远处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唯独一人,那便是恒山派弟子仪琳,正低声劝说着:“林师兄,你造了太多杀孽,这样不好……” 第一零四章 夜袭东方 在笑傲中,金老爷子或许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仪琳这个小姑娘。 她天真无邪,纯洁善良,又全然不懂得掩饰,就像一杯透明的水。 她坚信观音菩萨会保佑帮助她,这种善良的愿望让人心酸。 在满是黑暗的笑傲江湖世界中,她就像是一束纯洁人心灵的光。 也只有她如此说,才并不令林远反感。 仔细想想,他这两个月间的确造成了太多的杀孽,哪怕都是敌对之人,却也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谈不上什么后悔。 身在江湖,提剑之时,便要有死于他人剑下的觉悟。 林远有金手指,却也并不觉得自己成为了什么主角,他是真正将自己代入到了这个世界中来,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而存在。 特别是与岳灵珊成亲后,万般伟力归于自身。 他也越发的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暗,他不是圣人,没有独善其身的实力与资格,那便沉沦其中,做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那自然便得了清静。 几年前在华山上时的心愿,他依然还记得。 而他现在所做的,杀戮也好,算计也罢,都只不过是为了那一个小小的心愿。 “仪琳,给我回来!” 定逸似乎有些生气了,那声音严厉无比,让仪琳心感委屈,却也只得乖乖离开。 “师傅,徒儿只是不想林师兄入了魔障。” 定逸叹了口气,无奈道:“林远师侄心智坚定,你若是说得多了,反倒让他心有疑虑,那才是大大的不好。” 仪琳吓了一跳,不安道:“不会?那是徒儿不好,徒儿这就去跟林师兄道歉。” “你给我好好待着,就是最大的歉意了。” 喝住仪琳,定逸也是一脸无奈。 自家这徒儿就是太天真了,随便说什么她都信,对人没有丝毫防备,哎。 再看那被五岳弟子们围在中间的林远,定逸低声念了声佛号,闭眼不再看。 岳不群出来时,这一大群五岳弟子连忙行礼。 “师傅,弟子回来了。”林远道。 岳不群神情激动的上前,拍拍林远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幸好宁中则与岳灵珊不在,否则此时又是一阵关切,耗费时间。 待得没有外人时,林远便将任盈盈的事情说了出来。 岳不群眉头微皱,沉声道:“华山七戒,你可还记得?” 林远沉声道:“弟子自然记得。待得与东方不败一战后,弟子也将手刃那魔教妖女,为七师弟报仇。” 岳不群松了口气,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召几位掌门前来商议。” 五岳剑派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攻黑木崖,前些年也有好几次,可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 无它,黑木崖有天险,易守难攻! 江湖中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在攻城掠地上,却远远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军队。 而朝廷军队想要攻陷黑木崖,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这群江湖中人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江湖以武为尊! 日月神教势力庞大,但此时的日月神教,早在十数年间被杨莲亭弄得一团糟。 还能如此强势,归根结底,无非便是有东方不败这位天下第一人的威势在。 只要他在黑木崖一天,日月神教,便永远都不会乱! 相应的,只要执行斩首行动将东方不败击杀,那这若大的日月神教,也会瞬间分崩离析,教中各大好手、派系各自为政,争那教主之权! 若是有任盈盈这位‘内应’带队,以林远为尖刀,集各派掌门之力将东方不败击杀,到时这日月神教,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威胁到正道武林。 岳不群也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收拾这群残兵败将! “任盈盈是魔教圣姑,她的话,可信吗?” 除了目前执掌嵩山的乐厚之外,各派掌门齐聚一堂,为了隐秘性,都没有带弟子过来,没有人反对岳不群的斩首计划,只是对计划的可行性存在疑虑。 若是被引到山上一网打尽,到时任他们功力通天,也会被围杀至死。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十死无生! “五岳大会时,任我行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中,带着任盈盈、向问天潜上黑木崖,想要夺回魔教教主之位,但却失败被囚。任盈盈想救任我行,除了我们,她别无选择。” 岳不群言辞恳切,但他相信的是林远,并非任盈盈。 这一个理由,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此次上山,九死一生,若是哪位心怯,也可留在山下等侯。在坐没有外人,也不会将名声外传。” 一句‘心怯’,顿时让原本正在找借口的某些人给堵了回去。 江湖中人,在江湖上最重要的便是讲究一个脸面,若是此时被冠以怯懦的名声,以后可就真的会被正道中人指着鼻子骂的。 至于岳不群口中的不会外传,没有人会相信。 只要是两个人知道的消息,就有外泄的可能,更何况在座之人如此之多,彼此之间或许还互有恩怨,怎么可能保密! 只有那玉玑子,正气凛然道:“盟主,若是我等全部上山,有魔教教众偷袭,那我们门下弟子可就危险了。贫道愿留在山下,抵御魔教势力反扑!” 一时间,竟有些冷场。 定闲师太、解风等人均投过来鄙夷的眼神,却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岳不群开口。 “不用如此,我等速战速决,若是一晚功夫还未能拿下东方不败,那便是输了。更何况,山下还有嵩山派的同道在,我门下弟子令狐冲、林平之也会留守,不用担心。” 华山与嵩山之间的恩怨,完全可以用仇深似海来形容。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规则范围之内,乐厚再想为左冷禅报仇,此时也不得不臣服于岳不群身下。 而令狐冲与林平之的实力,也不比在场的几位掌门要差。 有他们在,只是一晚上而已,倒也不用担心。 “这……好,那贫道也只得听侯盟主差谴。” 岳不群微微颔首,随即目光一凛,“那大家便在此养精蓄锐,三个时辰之后,我等便上山。远儿。” 林远道:“弟子在!” 岳不群语气凝重道:“魔教圣姑那边,可就靠你了。” “弟子明白!” 第一零五章 滔天之势 任盈盈在小镇中等着林远的消息,却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时辰,便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林远,不由得惊喜道:“公子,可是已经谈妥了。” 在她身边,向问天、蓝凤凰、黄伯流等十余人分列一旁,目光不善良盯着林远。 林远却视若无物,径直来到任盈盈身边的木凳上坐下,笑道:“近日奔波,不知姑娘这儿可有好吃的东西?” 任盈盈美眸微闪,对身侧的蓝凤凰道:“准备一桌膳食,马上送过来。不知公子喜欢何种口味?” 后边这句话,是对林远说的。 “只要没有下毒,那便一切随意。”林远笑道。 蓝凤凰脸上笑容一僵,随即说道:“公子说笑呢,公子可是圣姑的贵客,小女子怎敢在公子的膳食中下毒?” 林远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蓝凤凰恨得牙根直痒痒。 若非任盈盈还需要靠林远去营救老教主任我行,她还真想试试这满手神教弟子鲜血的华山大侠,是否是百毒不侵! 蓝凤凰的动作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很快送了上来。 任盈盈主动拿起筷子,一边给林远介绍食物,一边一样尝了一口,就是要给林远试毒,消除他的戒心。 林远笑道:“若非立场不同,我还真希望有姑娘这样一个朋友。” 任盈盈也是笑道:“如同公子这般人物,也是这般介意所谓的正邪吗?” “是正是邪,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正道中有余沧海这等为了一本秘笈灭人满门的家伙,魔教中也有曲洋这等喜好音乐的纯粹之人,所谓正邪,又有谁能分得清?可惜世人愚钝,总是身份而视人之偏颇。我是华山弟子,受师门长辈大恩,并以华山未来所托,自当以华山为重,一切,皆是世事不由人罢了。” 林远神情潇洒,如此言语,也算是肺腑之言,倒是让在场之人对他的感观好上不少,哪怕林远并不在乎这些。 任盈盈眸光闪烁,瞧着林远这俊朗潇洒的模样,脸上的锐利之色也稍有软化。 可她又突然想到林远已经成亲,娶的还是他师傅的独生女,而自己更是算计了华山上上下下,一手促成了林远的七师弟陆大友身亡。 更重要的是,林远已经知晓了这一切,对她更是明言要在此战之后,恩怨两清。 如此种种,让任盈盈的心迅速冷却下来,只是有一股悲凉之感:“的确,造化弄人,不外如是。” 说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之间,少有少女的妩媚,更多的是江湖女子的爽朗大气。 若是穿越前,林远更喜欢小家碧玉的女子。 但在这笑傲江湖中待了数年,他喜欢的虽然依然是漂亮女子,但性格方面,却更喜欢大方爽朗一些的。 任盈盈无论是外貌条件,还是性格,都在林远的喜欢范畴之内。 可惜,可惜。 两人就这般在亭子中畅饮起来,言语间聊的,尽是江湖中所经历的趣事,看上去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友。 可他们却明明一个刚刚二十、一十十八芳龄,却给人如此感情,甚是怪异。 蓝凤凰等人早已退出亭子,在院子的屋檐下看着亭中的两人。 “其实圣姑和林公子还是挺般配的,可惜了,林公子居然取了那岳不群的女儿。”蓝凤凰忍不住说道。 向问天冷哼道:“这小子一心记挂着华山,怎么可能与我等神教中人为伍,更何谈其它?” “向左使说得没错,可惜了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明明不是迂腐之辈,却被师门恩情束缚,可惜可叹。” 作为私盐贩子的头头,黄伯流见识的人要更广,像林远这等人物,他却也还是第一次见着。 哪怕是份属敌对,其实力、胆魄与性格,也着实让人钦佩。 天色渐晚,不知从哪儿飘来一片乌云,将那皎洁的月光都遮挡了去。 蓝凤凰、向问天与黄伯流等人依然在院子内守候,而林远与任盈盈也依然在亭子内小酌,只是聊的话题渐渐少了。 酒意之下,任盈盈精致的脸庞上泛起了朵朵桃上,看上去甚是诱人。 她手支在木桌上撑着下巴,醉眼朦胧的看着林远,“公子深夜不归,真的合适吗?” 气氛,似乎一下子旖旎起来。 林远的脸上同样有着一抹醉意,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轻笑道:“合适不合适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任盈盈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今晚这短短的半个时辰的功夫,是她人生中除了小时候时,最轻松与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用想着算计,不用想着仇怨。 只可惜,时日苦短。 “如此,那盈盈便送送公子,也等着公子的好消息。” 林远却是摇头道:“那倒是不用,姑娘所言之事,我师傅他们已经答应了下来,时间也就在半个时辰之后。” 嗯? 听到林远如此说,向问天首先感觉到了不对,随即就怒而拔刀,同时怒喝道:“小心!” 砰! 话音未落,向问天便已经倒飞而去,撞到墙上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没有了声息,而林远则是站在向问天原本的位置,脸上紫气萦绕,左右两只大手同时抓向蓝凤凰与黄伯流。 蓝凤凰心中大骇,飞退之时也将身上各处毒物尽数击出。 “啊啊啊!” 一阵痛苦之声响起,却不是林远,而是那四周的几名一流好手。 林远的手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真气保持起来一来,直直将那些毒物击散,然后直接抓住了蓝凤凰的脖颈。 另一边,黄伯流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金拐杖,堪堪挡住了林远的大手,却只感觉一股力道从金拐杖上传来,随即胸口一甜,一口乌云喷出。 趁着这功夫,他飞速倒退,想要离开这庭院。 可林远却如同大鹏般落到他身前,再次一掌袭来,那强大的风压夹杂着一股凛冽的寒气,让黄伯流全身僵硬,全身内力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砰! 胸口大穴受创,黄伯流闷哼一声,随即便眼前一黑,意识消散。 短短六七个呼吸,林远便已经将庭院内,除了他与任盈盈之外,包括蓝凤凰、黄伯流、向问天这等名声响彻江湖在内的十余名一流高手全部解决,目前还有意识的,也就只有他手中掐着脖颈的蓝凤凰。 烛光之下,身影模糊,却威势滔天! 第一零六章 黑木崖下 “紫霞神功,寒冰真气?公子所学还真是繁复,又能将这等内功武学集于一身,实在是让人震惊。” 任盈盈坐在亭内,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酒意。 她的眼光倒是不错。 林远此时的确同时身具紫霞神功与寒冰真气两套内力,而这两套内力一者向阳,一者极阴,原本是完全不能匹配的。 若是别人同时修炼这两份真气,最终都会因为真气属性冲突,而闹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可林远不同。 他身具紫霞神功,是以圆满级附魔卡,将伟力归于自身,而寒冰真气的修炼法门,则是五岳大会之后从嵩山悄悄所得,目前只是大成级而已。 大成级附魔卡,将寒冰真气附在了他手指戴着的戒指上。 而由装备带来的内力,明明都是在他的体内经脉运行,却与他本身所拥有的内力却丝毫不冲突。 就仿佛,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平行世界一般。 这种情况,算是林远的意外之喜,而这个情况,也让他想起了之前,在他还未有圆满级附魔卡之前,明明有着大成级混元功、大成级紫霞神功的内力在体内运转,如同时时刻刻有一位内力雄浑的前辈在替他梳理经脉,可在取下附魔道具后,他的身体状态依然是处于经脉堵塞的状态。 当时,他还不太明白,可当紫霞神功与寒冰真气毫不冲突的同时在他体内经脉运行之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可能的真相。 附魔道具给他的,更像是加载了一套‘外置’经脉,看似强大无经,却并不完全属于他,可以被其他人使用。 只有将附魔卡的品级提升到圆满,才能将附魔卡代表的武功真正纳为己有。 除此之外,装备与自身内力属性相冲的内功附魔道具,也很容易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刚刚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姑娘不叫人吗?” 任盈盈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公子放任于我,想来是有手段在身,盈盈便不自取其辱了。只是盈盈不明白,合作互利不好吗?还是说,公子的师兄弟情谊真就如此之深,可以不顾大局?” 林远摇头,“之前我便说过,陆师弟的仇,待黑木崖之战后再作清算。今晚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只是我信得过姑娘,那些正道前辈可信不过。” 看了眼满地的一流高好,他笑道:“我也没有下死手,他们只是晕了过去,不会在我们上山的时候突然去黑木崖报信,如此而已。” 向问天除外,那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说着,他将蓝凤凰朝着任盈盈的方向丢了过去。 任盈盈赶紧起身接过,却发现蓝凤凰也已经晕了过去,不过呼吸平稳,不像是受了内伤濒死的模样。 松了口气之余,任盈盈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多谢公子留手。” 林远平静道:“立场不同,仅此而已。” 立场不同吗? 任盈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那愤怒的嘲讽之色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一双真诚无比的眼神:“那,这便出发。” “姑娘请。” 十几里的路,对身具内力的江湖一流高手而言,真算不上什么距离。 黑木崖边,谈不上灯火通明,但也是火光点点。 哪怕是在山脚之下,也能看见上边隐约巡逻的人影。 “防守不算太严密,不过有天险在此,也的确用不着太多人防守。” 岳不群负手而立,哪怕是黑暗中,也不少他君子剑的风采。 在他身后,定闲、莫大先生、解风、震山子、玉玑子几人分开而立。 望着那险恶的山崖,皆是面色凝重。 “此役,倒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震山子微微感慨。 解风笑道:“乾坤一剑也会害怕了?” 听语气,这丐帮帮主与昆仑派掌门的关系倒是不错,可以如此调侃。 震山子哈哈笑道:“贫道可是也很想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风采,到时诸位可不要与我争抢才是。” 听到这话,定闲、玉玑子齐齐侧目,眼神中带着看傻子的表情。 岳不群道:“道兄,那东方不败实力强横,到时我等还是齐而攻之,如此方有胜算。” “岳盟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东方不败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我等几人皆是当世一流顶尖,围攻之下,他怕是也难以逃脱。在那之前,贫道也只是想试试天下第一的风采,看看贫道与那天下第一还差多少,仅此而已。”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岳不群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再劝,扭头看向西南方向,只见两道身影疾驰而来,不由得低喝道:“来了。” 两道身影到得近前,果然便是林远与任盈盈二人。 “师傅,诸位掌门、前辈,任姑娘已经到来,一切皆已谈妥。” 说罢,他便将任盈盈让了出来。 同时面对几位正道武林掌门,任盈盈却没有丝毫怯懦,只是微微点头,“此次合作乃是迫不得已,待与东方不败一战之后,再各凭本事。” 在来的路上,她便已经在林远的眼皮子底下,联系了她在黑木崖的人。 岳不群抚须道:“是这个道理。”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算是给了岳不群这位盟主的面子。 或者说,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与魔教圣女合作这件事情。 岳不群也不想承认,不过他是正道此行的盟主,居其位,承其责,仅此而已。 任盈盈来到黑木崖底,突然发出一声轻啸。 随即,便见着黑木崖顶端突然出现了乱子,一阵刀光剑影之后,那用来作为上下之用的人力电梯慢慢被放了下来。 几百米的高度,如此简陋的设备,只能说,果然不愧是武侠世界吗? 随着人力电梯下来的,还有一道身影。 见着任盈盈之后,便跳了下来,跪地道:“属于桑三娘,见过圣姑。” 桑三娘,日月神教现任十大长老之一。 自任我行脱困之后,便回归了任我行麾下,而在任我行输给东方不败,再度被困之后,杨莲亭也重新清洗神教内部,想要将任我行的痕迹完全清除。 只可惜,这件事并没有达成,甚至差点逼返大半教众。 杨莲亭悲愤无比,却也不得不停下来,也让桑三娘暂时逃过一劫。 只是降了职,不再担任长老一职。 杨莲亭认为有任我行在手,不怕这些任系教众反判,更未想过任盈盈会再度摸上山来,更是将桑三娘变作内应。 有了内应,上山之事就容易得多。 岳不群生性谨慎,叫住了正欲上前的林远,“远儿,你在山下掠阵,为师与震山子道兄先行上山。” 这是,依然抱有怀疑,却愿意主动承担危险吗? 林远心中感动,却是摇头道:“师傅,还是让弟子与任姑娘先上。” 第一零七章 大殿之内 桑三娘心中不忿,小声对任盈盈道:“圣姑,这些正道中人不信任我等,又何必费心费力?” 在场之人都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 桑三娘未做多少隐藏,自然也瞒不过众人的耳目,虽然没有人回答,但那冰冷的目光,却是让人背脊发凉。 任盈盈喝道:“此事由不得你来评论,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圣姑。” 桑三娘低下头去,眉眼之间,却是充满了怨恨之色,只是并没有让人看见。 任盈盈诚恳道:“诸位心有疑虑,我可以理解,不过时机难得,不若请诸位依次上山,我与林公子留在山脚,就算真有什么意外,我也会与各位偿命,如何?” 岳不群道:“姑娘如此说,倒是言重了。那便还是由岳某与震山子道兄先行上山。” 没有再多作争论,很快上山之旅便开始。 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岳不群、震山子、玉玑子、莫大先生、定闲师太、解风也陆续上山。 林远与任盈盈最后上得山来。 山顶是一个简单的楼阁建筑,里边躺着几具日月神教教众的尸体,还有几名教众站在一旁,畏惧的看着岳不群一行。 桑三娘站在其中,见着任盈盈上来终于松了口气,小声说道:“此时教内大半兄弟都休息了,我带诸位直去那东方不败的住所便是。” “辛苦了。”任盈盈道。 桑三娘道:“圣姑哪里的话,只要能杀掉东方不败,恢复任教主正统,三娘万死不辞!” 看上去倒是忠心耿耿。 任盈盈道:“上次我与我爹爹、向问天叔叔已经去过一次东方不败的住所,那是在神教大殿之后的一个山洞之后,若是无人引路,常人很难找到。一般情况下,东方不败与杨莲亭都会在那里,我们这便过去。” 说着,任盈盈便与桑三娘走到了前边。 林远对岳不群微微点头,第一个跟上了任盈盈的步伐。 “走!” 岳不群低喝一声,带着几位掌门跟了上去。 众人跟着任盈盈,一路有惊无险的走过许多教内建筑,果然很少看到有教众在巡夜。 “如此松懈,真的是因为有天险可守,所以才如此吗?”解风很是不解。 “任我行之乱尚未过去多久,就如此松懈,怕是有诈。”定闲也有些心中难安。 岳不群同样有些不安,但却还是说道:“杨莲亭借任我行回山之事清洗魔教内部,有此情景并非无法解释。不用担心,至少在那位圣姑救出任我行之前,我们不会遇到太大危险,只要在短时间内将东方不败击杀,一切主动权便都尽在我手!” 如此自信,倒也让定闲等人稍稍放下心来。 正如岳不群所说,只要东方不败死了,这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的日月神教,注定会瞬间分崩离析! 很快,众人来到魔教大殿之上。 这是在一个山洞内部挖空建造而成,大约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更是有着三四层楼那般高。 虽然是洞内空间,但却有几十个火把在墙壁上燃烧,将整个山洞照耀得明亮无比。 在靠近山体内部的方向,有一座阶梯蔓延而上,最上边是一个平台,台子中间有一张精致而大气的座椅,便是教主宝座。 如此庞大的工程,让岳不群等人都有些许的失神。 平时很热闹的大殿,此时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不,不对。 在那教主宝座之上,有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身影站在座位旁边,其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神情具有男子气概并且气派魅力出众。 另一人坐在宝座之上,身穿粉红衣衫,面白无须,明明是个男子面孔,却是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杨连亭?!” 任盈盈瞳孔皱缩,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台上的两人,却并没有在意宝座上的人。 此时,桑三娘已经从众人身前跑开,一路来到台阶之下跪倒在地,朗声道: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杨总管,属下已经将圣姑与这群正道贼子带到,请总管发落。” “三娘,你背叛我?!” 任盈盈瞬间惊怒不已,桑三娘却是埋首在地,没有任何回应。 那满脸虬髯的男子正是如今日月神教的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连亭! 不,或许应该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 杨莲亭哈哈大笑,虽然内力浅薄,气氛却极为豪迈,“桑三娘本就是我圣教长老,臣服于教主座下,你不过是圣姑而矣,何谈背叛一说?桑三娘,你做得很好,先在一边侯着。” “是,总管。” 桑三娘大气也不敢出,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向杨连亭,很是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任盈盈气得不行,却也懒得再针对桑三娘,而是冷笑道:“杨连亭,你又从哪儿弄了个假货来,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吗?” 几个月前,任我行一行潜上山来,在无数教众的眼前揭穿了假的东方不败,还挟持杨莲亭去找东方不败。 虽然最后任我行等人输了,但杨莲亭却也是被伤得不轻。 听到任盈盈如此嘲讽,杨莲亭顿时感觉后背和大腿又疼了起来,脸色顿时扭曲而疯狂。 此时,那被任盈盈视作替身的东方不败,却突然翘起兰花指按在了杨莲亭的手臂之上,更是捏着嗓子,男声假作女声,矫柔道: “莲弟,盈盈还小,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杨莲亭怒道:“她都把任我行带上山来了,差点没把我打死,现在更是把这群正道的混蛋带了上来,你说她还小,她哪里小了?!” “是是是,莲弟你别生气,我这就替你打发了他们,免得坏了你我的兴致。” 东方不败抿嘴一笑,那做作的神情十分别扭,可台下的任盈盈,甚至是岳不群、震山子等人,却只感觉身后寒毛倒竖。 特别是东方不败看下来之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们都下意识的拔出了武器。 任盈盈脸色难看:“你、你是真的东方不败?!!!” 第一零八章 日出东方 “任大小姐,前些日子,你便将你爹带上山来杀我,如今又带了这些正道中人上来,却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东方不败面带幽怨,仿佛在向着情郎诉说心中思绪的女子一般。 这等姿态若是任盈盈做来,那自然是让人心疼无比、思绪万千,可东方不败这个大男人此等做态,再配合上那不男不女的装扮,却是让人一阵反胃。 其实,任盈盈已经确信这就是东方不败。 那种来自强者威胁的身体本能,是作不得假的,只是她无法相信这一切而已,对接下来的行动已然绝望。 东方不败显然没有将岳不群等人放在眼中,他的目光投向桑三娘,声音渐渐冷漠,“我本幽居空谷,除了莲弟之外再不愿见他人,可你们这些家伙啊,却总是要给我找麻烦,真是让人头疼呢。” 桑三娘脸色大变,正欲开口,就感觉眉心一凉,随即失去了意识。 扑通一声。 尸体倒地,东方不败收回那道银芒,随即看向岳不群等人,“时间已经不早了,诸位既然上得山来,那便就都留下。” “哈哈!东方不败,你乃魔教之主,却连自家下属都下杀手,实在是让人惊讶啊!”震山子哈哈大笑道。 东方不败诧异的看着他道:“之前我便说过,除了莲弟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愿意见。既然如此,你们见了我,自然是要死的,又哪里会分什么你我。至于这日月神教,只要莲弟喜欢,那便一切都好,我是万万不愿意当的。” 他口中言语,是那般理所当然。 岳不群却是叹息一声,“这东方不败,已经疯了。” “这位想必是君子剑岳先生?本以为这世间总是会有明白我的人儿,但连岳先生这等江湖中的君子都是如此,看来世人终究是太愚蠢了,又哪里会明白我现在心中的喜悦与快活?” “哼!东方不败,任你装疯卖傻,也不过是冢中枯骨,待贫道来会会你这天下第一,看看是否名如其实!” 震子山哈哈大笑,持剑飞身而上。 他话中虽多有轻蔑之间,但其实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只因之前东方不败那击杀桑三娘的手段,实在让人胆寒。 不过他再是如何,也不认为自己会连东方不败一招都接不下,便被秒杀。 只要过上几招,将之前说的大话给圆回来,再招呼众人一起围攻,那便不会存在什么丢面子的情况。 而作为昆仑掌门、正道十大好手之一,震山子的实力却是不比当初的左冷禅差多少,尤其是那一手迅雷剑法,更是使得炉火纯青。 只要让他占得先手,哪怕是实力更强一点的高手,也很容易被他逼入绝境。 此次面对东方不败,震山子已经是使出了全部的实力,更是万分小心,只等招架几招便退开。 “小心!” 定闲师太大喝,与岳不群、莫大先生等人,齐齐拾阶而上。 震山子本就集中精神,听到吃喝时却只感觉眼前如星光爆闪,仿若有无数流星袭来,顿时大骇。 只见那东方不败大手一挥,自其身后突然有无数银光乍现,如同暴雨一般袭来。 上升的势头顿时停住,震山子挥舞着手中长剑,将自己周身罩得水泄不通。 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乱响,震山子只感觉全身气血震荡,苦苦支撑之下,体内内力都仿佛要被震散了一般。 ‘这东方不败,居然恐怖如斯!’ 想法未落,他手中剑势便是一顿,随即全身刺痛无比,痛呼一声,倒飞而出,重重的摔落在地。 噗! 震山子吐出一口鲜血,瞄见一旁林远在侧,气若游丝的道:“林、林大侠,快、快替我服一枚……” 话到一半,便再无声息。 林远面无更让低下身子,按照震山子之前指的方向,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里边装着一些红色小药丸。 想来,应该是昆仑派的秘药。 只可惜,一代昆仑掌门,却是连东方不败的第一轮攻势都未撑过去。 实力差距,真有这般之大,还是东方不败的攻势有偷袭之嫌? 林远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东方不败已然从座位上站起,身上红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其脸上哪里还有那幽怨的小女子姿态,属于天下第一的傲气、霸气,在那彭渤内力的映衬之下,如神似魔。 而岳不群、莫大先生、定闲师太、丐帮帮主解风则是在离东方不败十余阶的位置,各自施展手段苦苦支撑。 以一己之力,压制当世四大一流顶尖高手,如此实力,恐怖如斯! “公子,这是东方不败的主场,在他身后有数个支架,架子上有针线缠绕,而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配合上这些普通的针线,却是世间最顶尖的利器。若想击败他,须得破掉他这些武器,又或者抓住杨莲亭,以作软肋!” 不知何时,任盈盈已经跑到了大殿出口处。 原本可以直接离开的她,却是忍不住对着林远说出了这些消息,然后身形一转,便再无踪影。 林远眸光闪烁,却是看向一旁的玉玑子。 作为如今的泰山派掌门,玉玑子已经被这突然暴发的战斗给吓坏了胆子,根本不敢往前冲。 见得林远望过来,他心中大惊,连忙说道:“林大侠,我实力低微,就算上去了,也只是给岳掌门、岳盟主添乱而已。” 林远道:“我知道,但想来前辈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辈,应该没什么问题?” 玉玑子不解,“对付谁?” “杨莲亭,他实力低微,只是仗着东方不败的宠幸才得以总管高位。请前辈去制服此人,我去破坏东方不败的依仗!” 如果只是一个因得宠而上位的家伙,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玉玑子心中大定,拱手道:“贫道定不付所托,但还请诸位代为牵制,免得东方不败突然杀来。” “这是自然,远儿,你与玉玑子掌门速速行动!” 之前总总,岳不群等人自然听在耳中,只见他脸上紫气暴涨,那浓郁的气息仿佛要从脸上溢出来一般。 原本只是苦苦支撑的他,此时却是迎着那暴雨般的针袭而上,剑光如电,“诸位,时不我待!” 第一零九章 唯我不败 闻得岳不群所言,其余几人相视一眼,随即各施手段。 莫大先生手中短剑如云似雾,那如同灵蛇一般的银针只能在他周身尺外飞驰,根本近不得身。 解风哈哈大笑,挥舞着手中如玉般的长棍,打狗棒法,棒棒打‘狗’,再辅以刚猛掌风,同样逆流而上。 定闲师太剑出花。 看她出剑,不像是在生死搏斗,反而像是在雕花一般,令人赏心悦目,而单就防御而言,却甚是出众。 可惜她内力不继,在其余几人逆袭而上之后,压力大减,才紧跟而上。 玉玑子还待犹豫,可身边林远眸中寒光乍现,“前辈,该我们上了。” 该死! 玉玑子心中暗骂,面上却是不得不应下,随即持剑而上,从另一个方向飞入高台之上,直袭杨莲亭而去。 杨莲亭冷笑道:“有了上次的经历,你们这些蠢货,以为我还会没有手段吗?” 只见他后退几步,身子在山壁上一靠,随即便消失了踪影,只余下愤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东方!给我将他们全都杀了!” “莲弟,我听你的,这就将他们全都杀了。” 东方不败捂嘴一笑,大手一挥,无数银光暴涨,顿时将岳不群等人的势头止住,然后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玉玑子面前尺余。 玉玑子心中大骇,长剑递出之时,口中大喊道:“救w……噗!” 一掌之下,玉玑子的身体如同败絮一般倒飞而下,口中鲜血如柱,却是在空中就已经失去了声息。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昆仑掌门震山子、泰山掌门玉玑子,便已齐齐陨命。 哗啦! 在此之间,林远已经抢了上来,果然看到那教主座位之后有数个支架,每个支架分四层,每一层都并排列着六个纺轮。 纺轮上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线,更有银针作为尖锐。 这本是很普通的针线,只因在东方不败手中,便成为了让一流顶尖高手都为之胆寒的利器。 林远不再犹豫,持剑上前将之破坏。 而此时,岳不群等人也是与林远汇合,目光冷冽的盯着东方不败。 “你的武器已毁,不若就此束手就擒,如何?”岳不群缓缓说道,尽显君子风采。 东方不败抬袖捂嘴,“岳先生枉称君子剑,居然出言匡我。如今你我早已只剩下生死之轮,又何来束手就擒一说?不过是岳先生等人内力消耗过大,想要趁机恢复一二罢了。此等小事,又何必遮遮掩掩,直说出来,难道东方还会不允吗?” 正如东方不败所言。 刚才那一轮抢攻,却是让岳不群、莫大先生、定闲师太与解风的内力消耗甚大,想趁机恢复一二,却未曾想被东方不败点破。 莫大先生道:“东方教主如此自信,实在让人钦佩,可惜正如东方教主所言,今日是你死我生之局,谈不得其它。” 东方不败笑道:“莫大先生还真是有趣,我死你生?罢罢罢,东方也不屑与尔等逞口舌之利,就……” “东方!你与他们说这些干嘛,还不赶紧把他们杀了,再回去快活!” 杨莲亭的声音从石壁内传来,显然是人还没有离开,又或者,那只是一个机关石壁,而非通道? 林远目光微闪。 “莲弟误恼,东方这就杀了他们。”东方不败如同听话的小女人一般应了一声,随即无奈的道:“岳先生,还有各位,实在是抱歉了。莲弟有话在此,东方也只能先送诸位去死了。” 失去了所谓的武器架,东方不败却没有丝毫气馁与心虚,反倒是主动迎了上来。 那一身红衣在岳不群等人四周不断飘风,更有强大的掌风、针击落下,将岳不群几人笼罩其中。 林远自然也在其列。 也是此时,林远才真切的感受到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强大,是那种让人几乎于绝望的强大! 哪怕是同时面对他们几个位于一流高手顶端的存在,东方不败依然游刃有余,就仿佛之前依靠着针线架的攻势,都只是游戏一般。 岳不群几人已经使出全力,身上的伤势依然在不断增加,却是伤不到东方不败分毫。 他,实在是太快了! 一股绝望之意在众人心中升起,只有林远眼神明亮,他抓住一个机会,碧水剑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 “咦?” 东方不败一声轻咦,原本流畅的攻势有了一丝破绽,而正是这一丝破绽,被岳不群几人抓住。 泰岳三青峰! 百花剑法! 降龙残掌!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 只是一个霎那,东方不败便被几大绝招笼罩,落入必死之局。 “哈哈!没想到还有独孤九剑的传人在世,当年未能与风清扬一战,一直是本座心中遗憾,今日却是有了机会。既然如此,那便请诸位先去死!” 东方不败哈哈大笑,全身气机爆涨。 他右手飞出几根针线,刺破解风掌中少府穴,强大的力道,更是将解风击飞到墙壁上,再弹落下来。 再有几根针线将岳不群与莫大先生的剑身缠住,东方不败身形如同幻影一般,穿过那百花剑势,来到定闲师太身前。 定闲师太面色大骇,弃剑挥掌。 东方不败素手轻扬,如同清风一般印在定闲师太的掌心。 噗! 定闲师太只感觉一股诡异的内力从掌心而入,不断破坏着她的体内内气和经脉,身子也是被击飞而出,与那解风作了伴。 只是瞬间功夫,东方不败便解决了解风与定闲师太,更是控制住了岳不群与莫大先生的武器。 岳不群冷哼一声,同样弃剑挥掌。 脸上的紫气往身下蔓延,将手掌笼罩其中,如同那妖魔之臂般,却有煌煌大势,欺压而上,将东方不败周身气机尽数锁定。 林远同样不作停留,全身内力摧动,碧水剑如电般刺向东方不败后背心脏所在。 必杀之局,再起! “哈哈!好好好!来得好!” 东方不败丝毫不惧,以针线拉扯莫大先生铁剑,莫大先生脚步踉跄,赶紧松手,避免自己成为东方不败破局的内盾。 铁剑在东方不败手中,如同飞剑一般,直直斩向岳不群手心。 岳不群脸色一寒,变掌为拍,击飞这铁剑,却发现东方不败已经来到身前。 前力已失,后力未生。 危! 危!! 危!!! 第一一零章 向死而生 “师傅小心!” 林远怒喝出声,碧水剑脱手而出,围魏救赵! 东方不败单手一挥,铁剑在针线的控制下迎上碧水剑,而他则是单掌挥向岳不群,凌利的掌风吹得岳不群须发后扬。 岳不群面色凝重,挥掌迎击。 仓促之间,紫霞神功的内力未提起五成,便与东方不败单掌相交,随即一股强横而诡异的内力将他的紫霞内力激溃。 噗! 岳不群倒飞而出,眼神惊骇而痛苦。 呛踉! 铁剑与碧水剑交击之声响起,各自偏开,林远却已经赶至近前,分别握住碧水剑与铁剑,再次刺向东方不败。 丝线崩断声中,东方不败侧身闪躲,随即跃出数尽之外。 原地,几缕黑发从空中飘落。 “不愧是独孤九剑的传人,比其余几人却是强得多了。”东方不败搂起发梢,心疼之余,也忍不住轻声感慨。 林远不作回答,警惕着东方不败之余,也关切的高声问道:“师傅,你们没事?” “我没事,远儿,你快走!” 岳不群耷拉着胳膊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目光却死死的盯着东方不败。 莫大先生也走了过来,从林远手中接过铁剑,平静道:“你是我们正道的未来希望,快走,我与你师傅拦着东方不败,你不能死在这里。” 林远瞬间错愕。 岳不群也是接着道:“莫大先生说得没错,此次是我等错估了东方不败的实力,以至于尽陷于此,但未来的希望还不能灭。远儿,走!远离黑木崖!除非有打败东方不败的实力,否则永远不要对魔教动手!” “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神教是客栈吗?” 杨莲亭已经从石壁中走了出来,明明是小人得志,可那面相与气度,看上去却是显得无比的慷慨激昂。 只能说,这人的确天赋异禀,否则也不可能以男儿之身,被东方不败宠爱。 只见他看向东方不败,愤怒说道:“你还不动手作甚,这群人打扰我们的好事,就该千刀万剐!” 东方不败连忙说道:“莲弟勿拢,我这就杀了他们。” 杨莲亭却不领情,怒道:“还不动手!” 软饭硬吃,无人可出其右! “可叹可惜,本想着试试独孤九剑传人的实力,可既然莲弟生气了,那尔等便还是都留下来。” 东方不败语带幽怨,说出的话与语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的身影便如鬼魅便袭来,若非其身穿大红衣裳,实力差一点的,甚至连他的身影也看不到。 “远儿!快走!” 岳不群怒喝一声,全身紫气暴涨,迎上了东方不败。 “走!” 莫大也是大喝,再没有之前那云淡风清的模样,脚踏七星,剑出如云中雾龙,与岳不群配合之间,势要将东方不败拦下。 “哈哈!来得好!来得好!” 东方不败再次与岳不群、莫大先生战在一团。 在两人的拼命之下,并不想作困兽之斗的东方不败,也没有立时激溃二人,反倒是一边化解着二人的招式,一边还有功夫与林远说话:“这位公子,你师傅他们可是在为你争取逃跑的机会,你还不逃,更待何时?” 高手争锋,哪怕只是分神,也容易被人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更何况,是这等江湖一流的搏命之战,内力运转全身,更是由不得丝毫懈怠。 若是说话,甚至会全身内力外泄,再无搏命之力,可东方不败却显得游刃有余,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不,他的实力,早已不用展示。 尽管如此,岳不群与莫大先生也已经落入下风,而这,才不过个呼吸。 “逃?怕是要让东方教主失败了,我的字典里,可从来都没有逃这个字!” 林远挽了一个剑花,踏步而前,大笑着冲入战局,希夷剑法、华山剑法、衡山剑法、泰山剑法、独孤九剑,尽皆信手拈来。 剑光纵横之间,不但有紫霞神功炽阳内力,更有寒冰之气挥洒,迟窒东方不败动作。 有他的加入,岳不群与莫大先生压力顿时大减。 “远儿,你糊涂啊!”岳不群恼怒不已,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林远生气。 莫大先生也是暗自叹息,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对敌,以求那一线生机。 林远道:“师傅,弟子可不想做那懦夫,更不想后悔一辈子。人生在世,当求此生无悔,虽死何憾?更何况,此战胜负还未可知!” 林远有自信,可岳不群却只当这是一份安慰,他叹息道:“也罢,你我师徒一场、翁婿一世,若能死在一起,倒也是一段佳话。只是可惜了我那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 “师傅,再坚持一下,我有信心破局。” 眼见岳不群意志消沉,林远赶紧提醒。 在这殿中大战,他发现自己与东方不败的差距的确不小,哪怕是与岳不群等人合力,也暂时仅能自保。 身为一名有金手指的穿越者,那份淡淡的自傲,也是完全被打破。 不过,早就在江湖中经历了无数刀光剑雨的他,自然不会像是萌新穿越者那般,自信心被打击到就要死要活。 死局又如何? 死中求活,向死而生,这才不负穿越一世! 而他也并非没有机会,那便是——独孤九剑。 此时的他,独孤九剑依然只是小成级别,这种全靠悟性的剑法,根本不是在藏书阁里看书能提升的等级。 而这,是他如今附魔卡等级最低的剑法,也是最有潜力、最有机会破局的剑法! 此战之中,原本刚达小成级别的独孤九剑附魔卡,也已经有九成被他所领悟的剑理所染红。 若是能迅速突破到大成级别,未尝不能与东方不败一战! 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单独面对东方不败,却是力有未逮,若是以他为箭头,岳不群、莫大先生辅助,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好!远儿,我等助你!” 岳不群哈哈大笑,尽管脸色苍白无比,连那浓郁的紫气都无法完全遮掩,其精气神却似乎冲破了束缚,达到了另一个高度。 “咦?岳先生居然临阵突破,那东方便以一场盛大的葬礼,为岳先生贺!” 第一一一章 辟邪大成 江湖之战,以剑、拳、内力为武器,语言也同样在列,只是大部分人的嘴遁之术修炼得不到家。 武林中人的文学素养也不高,骂来骂去也就那样几句,威力不强,便鲜少有人用。 东方不败说归说,可攻势却也未凌利多少,甚至开始以闪躲为主。 原因很简单,就连林远也开始搏命,有这三位一流顶尖的高手以命相搏,东方不败就算是正面迎击,胜了,也只是惨胜。 日月神教内部脉络复杂,全是以东方不败那强横无比、威压一切的实力才能压服。 若是他受了重伤,怕是瞬间便会有无数恶狼反噬,就如同当年他趁机夺走任我行的教主之位,将之关押在西湖牢底一般。 东方不败是聪明人,虽然对神教霸业已经没了兴趣,却也想和心上人好好过上悠闲的日子,自然不会冲动。 杨莲亭同样不傻。 若是智商不够,如他这般靠着教主宠幸才上位的存在,怕是早就得意忘形,肆意妄为,哪里还会想着去梳理教内事物? 见东方不败已经压制住了林远三人,而且胜利在望,他也便没有催促,反倒是冷笑出声:“你们三人多活一段时间也好,说不得再过小半时辰,就会有人将黑木崖下那群所谓正道弟子的头颅送上山来,看看里边有没有你们的亲朋好友。” 攻心之术! 岳不群与莫大先生心中皆是一颤,一瞬间的破绽被东方不败抓住,两只手掌如丝般穿过林远的剑势,重重印在岳不群与莫大先生身上。 尽管岳不群与莫大先生尽力闪躲,却也是来不及,被重重的拍飞出去。 “哈哈哈哈!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们了,居然如此不堪!哈哈哈哈!”杨莲亭负手而立,大笑出声,仿佛他才是那俯视众生的天下第一一般。 东方不败却也不恼,反而痴痴的望着他,喃喃道:“莲弟果然英武不凡。” 林远四下望去,只见台阶之下是昆仑派掌门、正道十大好手之一的震山子的尸体,左侧山壁之上,泰山掌门玉玑子的尸体被挂在上边。 不远处的台阶上,定闲师太与丐帮帮主解风,生死不知。 还有另一边,岳不群与莫大先生也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显然是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只是声若蚊蝇的道:“远、远儿,快、快……快逃……” 东方不败侧头,“林远是?你真的不逃吗?” 做天下第一人状的杨莲亭也不再催促东方不败,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林远,“逃!赶紧逃!逃下山去,说不定还会遇到我神教教众带着那一群罪人上山,哈哈哈哈!” “山下之事,我并不担心。只要不是东方教主过去,就算是你魔教精锐尽出,我那几位师兄弟想要逃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远对令狐冲、林平之很是自信,还有梁发、施戴子等师弟。 此次正魔大战危机四伏,已经将万般伟力归于自身的林远,自然不会再藏着揶着,而是将所有人都好好装备了一番。 单就个人实力而言,华山派从上到下,几乎全都是一流高手水准,而且在一流中也同样是不错的好手。 若是真被日月神教教众偷袭,只要不是一心恋战,想要逃脱,却也是没有大碍。 至于其他人? 林远并不在乎,他本就不是什么心系天下之人,也只会照顾自己在意的人和事,自然也对杨莲亭的攻心术免疫。 相反,他冷笑道:“如此拙劣手段,果然是魔教宵小之辈!” “混蛋!东方,赶紧给我杀了他!” 杨莲亭大怒,便开始支使起东方不败来,东方不败应了一声,又道:“你又何必要惹我的莲弟呢?如此,便用你的性命,为他陪罪!” “哈哈!想要我的性命,那便来!” 林远哈哈大笑,那份豪气与爽朗让东方不败眼前一亮,“看来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可惜东方早先遇到了莲弟,否则……” 嘶! 这话语中的意味,让林远全身一个激灵,差点连剑都没拿稳,而高台上的杨莲亭更是神色狰狞:“东!方!不!败!” “莲弟勿扰,东方这便杀了他。” 东方不败捂嘴轻笑,似乎很为杨莲亭这份醋意而开心,只是他的这份姿态,却是将林远恶心的够呛。 趁着林远难受分神之迹,东方不败瞬间来到他身边,粗大的手指却拈成兰花指,划破空气,带着呼啸之声按向林远擅中大穴。 林远脚尖轻点,身子如大鹏般跃起,堪堪躲过东方不败的手指,却是在腰间留下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东方不败素手一番,三根银针突兀出现,如电般射向林远面门。 林远脸色微白,却是口中轻斥,碧水剑带着白雾划过,将三根银针荡开,随即身子下坠,剑锋连点。 “咦?” 东方不败只感觉身前气机紊乱,一时间无法有效调动内气,便后退开来,诧异道:“没想到不止是岳先生临阵突破,公子也是不惶多让啊。” “生死之时,求生本能而已。” 林远也不急着抢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边的药粉洒在腰间伤口处。 一股火烧般的刺痛感传来,就仿佛是伤口上洒了盐一般,林远却是面色不变,仿佛那不是他身上的伤口一般。 ‘大成级的独孤九剑还不够,需要能暂时牵制他的功法,让我再将独孤九剑升至圆满才行!希夷剑法却又跟不上东方不败的速度,看来,真的只能拼了。’ 林远手心之间,突然泛起一抹刺眼的红光。 “这是……” 见着如此奇景,东方不败也是诧异而警惕的停了下来,“教内秘典中记录,数百年前江湖鼎盛,真气如炉、内力如海,异象为引,龙虎成形。本座修炼葵花宝典,已经快至天人化生的最高境界,却依然没有引动异象之力,本以为这只是先辈心中期待,没想到……又或者,这只是某种特殊的手段?” 林远却不答话,只是将那抹刚成形的红色附魔符咒,按在了手上唯一的铁指环上。 铁指环(红色附魔):辟邪剑法,大成。 第一一二章 贤者模式 嗡! 林远只感觉脑子一空,无数名为辟邪的剑招涌入脑海,更有一股厚重却诡异的内力,在体内经脉运行。 与寒冰真气一般,这股内力并不影响紫霞神功的内力。 仿佛在这一刻,林远同时拥有了三套不同属于的内力一般——炽阳紫霞,至阴寒冰,尖锐辟邪! 不仅如此。 林远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腰部以下,明明是属于他的存在,此时却仿佛感觉不到了一般。 恐慌、不安、忐忑等等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在武当藏经阁所看到的《道德经》全篇内容浮现,将种种负面情绪压制了下去,也让林远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 他目光悠悠,如同看破世事一般。 贤者模式! 不,这应该是属于贤者模式的进阶版本,没有命名,但却出奇的强大,而且是一种近乎于诡异的强大。 在这种状态下,他对于自身各类未达到圆满级的武学的理解,却是突然通透了不少。 以往各处关隘不解,都仿佛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只是这种状态并不能持久,我可不想真正被精神阉割,还是自己动手的那种。’ “咦,公子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只是不知道,公子此时又会给东方什么样的惊喜。” 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至今,状态已到一个瓶颈,而且早在四五年前,就再无寸进。 对于葵花宝典中的至高境界——天人化生,他一直有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畅想。 只是天下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之助力,哪怕是曾经将他压在身下、只能靠偷袭翻身的任我行也不行! 如今,看着林远那通透、如同看破世事一般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破境的希望。 “希望公子能给东方一些惊喜。” 东方不败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飞至林远身前。 按照之前的情况,林远尽管身具圆满级别的金雁功,但这门功法却并不擅长于小范围挪移。 在与东方不败这等身法顶尖的存在比斗之时,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之前岳不群、莫大先生等人也是。 速度跟不上,身法也跟不上,导致了他们大半时候都处于背动防御。 久守必失,千古不变的道理。 之前林远的剑法虽然凌利,更是各种招式手到擒来,但同样很难捕捉到东方不败的身影。 十招之间,有八招都是在限制东方不败的活动范围,以求剩下两招能有效攻击到对方。 这种状态下,就算是同等内力与招式,也终究是一个输字。 只是此时,面对东方不败来袭,林远却是没有立即还击,反而身影闪烁。 那速度,依然比不上东方不败,却也勉强能够躲开东方不败的攻势,不至于被动应战。 东方不败眼神越发明亮,再度追了上去。 小试牛刀之后,林远没有再以身法对决,而是在闪躲之余,持剑攻去。 没有希夷剑法等繁复的招式,也没有独孤九剑的破招意境,只是一个字: 快! 近乎极致的快! 砰! 金戈交击之声中,林远持剑于身后,手掌虎口微颤,神色凝重道:“东方教主,好内力!” “哈哈哈哈!本以为是风清扬的传人,倒是没想到,公子原来跟东方也算是同一类人!” 东方不败再不复之前的平静,眼神显得炽热而明亮,仿佛要将林远吞下去一般。 被东方不败看破辟邪剑法的虚实,林远并不意外。 这辟邪剑法本就可以看作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东方不败早已将葵花宝典练至极高的境界,对其理解自然是无比清晰。 若是他认不出这辟邪剑法,林远倒要怀疑东方不败是不是真的把脑子给练傻了。 可这话,却让林远难受至极。 同一类人? xxx才xxx的跟你是同一类人,要不下山去见见我那林平之林师弟?! 林远心中怒意勃发,那加强版的贤者模式差点没有维持住。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林远双眼微瞌,将心中杂念摈弃,突然侧头笑道:“杨大总管,东方教主似乎不想杀我了。” 杨莲亭以东方不败为立身之本,且本就是一情绪外露之人。 如今东方不败言语间将林远看作同类,这让他深深的感受到威胁。 若是失去东方不败的宠幸,那以他的能力,也不过是路边一家犬尔。 哪怕有一层大人物的身份包裹,但小人物的愤怒,总是那般容易挑起。 “东!方!快点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然而这一次,东方不败却并没有如之前那般事事应诺,声音虽依然温柔,却是拒绝了这个提议,“莲弟,这位公子或许是我冲破天人化生的关键,我现在还不能杀他。” 杨莲亭瞬间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我看你就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这个家伙是?好!你不杀他,那便杀了我,我也不愿看到你与别的人欢好!” 噗! 林远好不容易维持的加强版贤者模式,差点因为杨莲亭这一句话而破功。 只得继续在心中默念经文: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东方不败现在可没空搭理林远,只是对着杨莲亭道:“莲弟,若是我能达到天人化生的境界,能更好的保护你,说不定还能阳极转阴,真正成为一个女人,那样就能更好的伺候你了。” 杨莲亭冷笑不已:“真正成为一个女人?若是我真的希望这般,还会与你欢好吗?更何况,葵花宝典真有这般神奇,能够让男人变成女人?想找别的相好就直说,好,你不愿意杀我?那我便自己去死,免得未来看到恶心!” 说罢,杨莲亭便真就全力撞向一旁的石壁。 “莲弟,不要!” 东方不败闪身而过,拦在杨莲亭身前,但杨莲亭却是毅然决然,“我想死,你防不住我的……东方不败,你点我穴道干嘛?放开我!” 面对杨莲亭的怒意,东方不败眼中闪过一抹痴迷,他轻轻抚过杨莲亭那粗犷的脸庞,低声喃喃道:“莲弟,东方一颗真心向你,待我天人化生之后,你自会明白的。” 第一一三章 天赋之战 “莲弟,你性格刚烈,今日多有得罪,待我神功大成之后,再与你陪罪,任打任罚,绝无半点怨言。” “东方不败,你想干……” 东方不败收回手来,现在的杨莲亭只有眼珠子能动,但他还是不放心,将杨莲亭送进了之前躲藏的秘室,这才说道:“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我也需要时间恢复气力,也才有把握再与你一战。”林远哈哈笑道。 东方不败爽朗笑道:“如此,那便拜托公子了。” 林远不答,只是将手中碧水剑挽了个剑花,直指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不再多说,身形一闪,便与林远战成了一团。 “唔!” 岳不群内力深厚,虽然被东方不败重伤,但经过一段时间调息,也勉强恢复了一些。 此时,他勉力看向场中,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就仿佛是鬼魅一般在空中交织,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与身影。 ‘差距,如此之大吗?远儿,一定要赢啊!’ 东方不败的实力很强,林远想要战胜他,机会渺茫,但却并不是没有机会。 在他所有的武力中,紫霞神功、混元功、寒冰真气等内力交织,已经足够让他支撑与东方不败一战。 但在剑法招式中,却只有辟邪剑法能跟上东方不败的速度,但这门剑法对东方不败却没有什么杀伤力。 他所能倚仗的,便只有独孤九剑。 大成级的独孤九剑已经很厉害,但还是不够,至少需要突破至圆满,让附魔卡的‘外设’与林远自身的经验完全融合。 脑海中,独孤九剑的红色附魔卡正在迅速的被紫色覆盖。 只是,还不够! 林远摒弃心中杂念,不再关注脑海中的附魔卡,而是全心全意的与东方不败交手,也正是如此,让他脑海中的独孤九剑附魔卡进度飙升。 “公子的天赋,实在是令人羡慕。”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手中招式越发凌利,可林远却只是笑道:“是因为羡慕,东方教主才对我放水的吗?” 放水一词,东方不败听不太明白,但大概能察觉到林远的意思。 “并非如此,实乃公子的剑法招式对我的葵花宝典刺激不小,更是能给我很大的压力,所以东方想借公子之手磨砺自身。若是东方达到天人化生之境,公子依然无法突破,那东方只能以一场盛大的葬礼,来回报公子的恩情。” 东方不败神色极其认真,就仿佛在说着如何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林远倒也没有生气,“技不如人,唯死而已。若是在下先东方教主一步突破,在下同样会送东方教主一程。” “哈哈!好好好,那便看谁天赋更高!” 比天赋? 林远可没有怕过谁。 既然现在变成了天赋之争,林远心中默念道德经文,保持着加强版贤者模式,手中辟邪剑法与独孤九剑不断变幻。 刚开始时,招式变幻间,多有停顿破绽。 幸好林远反应快,只是留下了几道血痕,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招式衔接越发娴熟,剑法境界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其威力更是不俗。 可尽管如此,他所面临的压力却并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重了。 只见那东方不败一招一式之间,隐隐有风雷之声,显然他的进步不比林远小,甚至步伐更大。 就在两人争斗之间,在远处的地牢中,任盈盈已经将任我行救了出来。 曾经那位义气风华,哪怕被囚西湖牢底十余载,却依然不减霸气风采的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此时却是披头散发,面容枯槁,一只眼已经瞎了,剩下的左眼中满是怒火与执念。 “爹爹,此时东方不败有林远等人牵制,教内教众也大部分前去山下偷袭正道中人,正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 任盈盈心中庆幸不已。 在大殿中发现桑三娘是杨莲亭的内应,今晚是在将计就计之时,她对今晚的行动便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只想着,就算是死,也要跟任我行死在一起! 可谁曾想,杨莲亭……或者说是东方不败那般自信,认为能够在神殿全灭他们一行,而让山上教众到山下去偷袭。 如今黑木崖上守卫空虚,尽管有葛、杜、莫三位长老留下看守。 可这三位长老在教内十大长老中本就排名靠后,任盈盈突然偷袭之下,只是付出了轻伤的代价,便将这三人斩杀,救出了任我行。 “逃?为什么要逃?此时那东方贼子与所谓的正道武林人士拼作一团,老夫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任我行大笑不已,目光更是冷冽无比,“他自以为神功无敌,居然还想囚我至终老,这种羞辱,今日必报!” “可是爹爹……” 任我行挥手打断任盈盈的话,不容质疑的道:“不必再劝!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盈盈,你是我唯一的骨血,便下山去。” 引以为傲的武力被东方不败摧枯拉朽的击败,所有的骄傲与自尊都被东方不败踩在了脚下。 这对曾经带领日月神教威压天下十数载的任我行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再次被关起来的数月间,任我行已经是在疯狂的边缘,只有面对任盈盈时,才依然有着那样一抹属于父亲的光辉。 任盈盈道:“爹爹,盈盈知道劝不动你,那便陪爹爹你一起去。若是身死,那盈盈也要与爹爹死在一起。” “好好好!不愧是我任我行的女儿,好啊!那便随老夫前去,再与那东方贼子一决生死!” 任我行与任盈盈很快便赶到了大殿,刚到门口,就被那凌利的剑风、针势被刺得全身肌肤生疼。 整个大殿,都仿佛变成了剑与针的领域,仿佛再踏进一步,就要被千刀万剐一般。 任盈盈瞪大了眼睛。 想她也是江湖一流中实力较高的好手,平素也经历过不少生死之战,可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情景。 这,真的是人力可为吗? 任我行同样面露惊骇,但随即便大笑着冲了进去,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破衣、皮肤都被割破,闪烁出朵朵血花: “哈哈哈哈!东方不败!给老夫死来!” 第一一四章 天人化生 任我行如同雄狮一般,须发皆张的冲进了战场之中。 其大手呈爪状前伸,一股吸力凭空而生,随即猛的倒拔,交战之中的两道身影猛然分开。 东方不败一挥袖袍,几根银针射出,顺着气流直插任我行双手,“任大教主,你就不能乖乖养老吗?” “哈哈哈哈!东方狗贼,老夫混迹江湖数十载,可从没想过如同被关进圈里的野狗一般死去!” 任我行旋转身子,猛然击掌,那几枚致使的银针还未至近前,便被击飞开去。 林远挥剑挡开这几枚银针,冷哼道:“任我行,你想以一敌二?” 任我行看将过来,“这是哪来的小子,看上去功夫不错,不若与老夫一同围攻这东方狗贼如何,老夫许你做副教主,同分神教!” 林远不答,只是可怜道:“原来,是个疯子。” “混账!” 任我行大怒,也不顾那东方不败,反倒是先向着林远袭来。 果然是个疯子。 林远也不恼,面对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却是顺势而为,以掌对掌,紫霞神功谨守丹田,寒冰真气喷勃而出。 只见两人交掌之处,一股白气四散而开。 同时,任我行自手掌之处,一股白霜迅速凝聚,更是往他胳膊、肩膀上袭去,仿佛要将之冻成冰雕。 “这是什么功法!” 任我行震开林远的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眼神惊骇无比,“这功法,是专门针对老夫的吗?”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最怕的,便是这种诡异的内力。 因为没有与左冷禅交手,所以他并不知道寒冰真气,林远也懒得跟一个疯子解释,只是面色凝重的看向东方不败。 此时,东方不败全身气势消散,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可林远却不敢有丝毫轻视,心中更是有一股寒意泛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般,那是面对极度危险时的生物本能。 任我行、任盈盈也感觉到了,他们同样死死的看向东方不败。 “哈哈哈哈!天人化生,万物滋长!天如母,诞生万物,故此生生不息,长盛不衰,此乃葵花之妙!哈哈!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像个普通人一般,捂着肚子大笑出声,甚至由于太过用力,连腰都笑得支不起来,就眼角也有几滴泪珠滴落。 “装神弄鬼,就算没有人帮忙,老夫也能杀了你!” 任我行怒喝一声,便往台阶上冲去,任盈盈大声阻止,可她哪里能够拦得下已经半疯的任我行? 不过瞬息功夫,任我行就已经袭至东方不败身前,但却没有立即动手,反而很是怜悯的看着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你内息全无,就连老夫到了近前也不攻击,想来是练功练岔了走火入魔,全身气力尽散?” 尽管东方不败身上,依然给人一种心悸之感。 可任我行感知之下,连那一丝诡异的葵花真气都感应不到分毫,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东方不败已经废了。 没有去探询缘由,任我行震碎右手胳膊上的冰屑,挥掌而下,“老夫送你一程!” 噗! 没有任何怀疑,任我行倒飞而去,血洒当场。 “爹爹!” 任盈盈赶紧飞身上前,接住任我行的身体,却感觉一股巨力袭来,喉头一甜,身子更是被带着倒飞出去。 砰! 撞到石壁上,任盈盈与任我行同时摔落下来。 东方不败站在日月神教的教主宝座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远,周身没有丝毫气势,可仅仅是那一双冷漠而逐渐疯狂的眼神,却让整个大殿压抑无比。 林远全力运转混元功与紫霞神功,那股心悸之感终于被压下去大半。 他双眼眨也不敢眨,握着碧水剑的手掌青筋直冒,“恭喜东方教主,神功大成,天人化生。” “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成功了,却又失败了。” 东方不败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声音从原本的不男不女变得婉转了几分,听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呸! 林远赶紧将这抹想法从脑海里斩掉,他可不相信,那所谓的葵花宝典练到最高深处,还能比穿越前的变x手术更厉害! 所以,这东方不败是因为失望,所以也要疯狂起来了? “这一局,看来是本座赢了。” 东方不败冷冷说道,“若是公子还有其它的手段,便请全力施为,若是没有,那……便都请上路。” “如此,倒要多谢东方教主了。” 林远咧嘴一笑,再次抬起手来,几缕紫色的光芒从指尖冒出,到手心里交织缠绕,最后变成了符咒的模样。 符咒上有四个简单体: 独孤九剑! “本座突破至天人化生境界,却依然无法像公子这般神奇手段,让人羡慕。”东方不败信守承诺,并没有打断林远。 林远嘿嘿笑着,用力将紫色符咒按进了自己的胸口,“想学啊?可惜了,这东西教不了你。” “无妨,本座对这些小无意儿没兴趣,不知公子是否准备好了,本座可要来了。”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细细的体悟着身体中的改造。 他的金手指很强大,可以将武学理论知识打造成附魔卡,附魔在武器、装备、生活用品,甚至是人的身体上。 有点类似于游戏中附魔了技能的装备。 但对林远而言,却是双重的感悟,可以对他的战力几乎成倍成倍的提升,正如此时一般。 在加强版贤者模式中,他对独孤九剑的理解达到了圆满程度,但在将圆满级独孤九剑附魔到自身之后。 对于独孤九剑原本就圆满的理解,又再度拔高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境界,一种……属于林远的剑意,萌发而出。 尽管只是初生,却显然无比锋锐,一往而无前! 自岳不群发出五岳令之时,下山的林远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一般,剑问天下,在与东方不败针锋之时,其身周气势更是锐不可挡。 可此时,他也如那东方不败一般,所有的气势在一瞬间收敛,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叮! 扔掉手中附魔了大成级辟邪剑法的铁指环,加强版贤者模式失效,无数情感奔涌而出,却无法影响林远丝毫。 他抬起头来,明明是仰视,却给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我有一剑,但请东方教主品评!” 第一一五章 天下第一 噗! 吐出一口血沫,任盈盈颤抖着,将手指探到任我行的鼻翼之前,随即全身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爹爹他,死了?我在此世唯一的亲人,死了?我这几年的坚持,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盈盈仿佛失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任我行的尸体,仿佛这样能将任我行唤醒一般。 直到一阵脚步声将她惊醒,她抬眼看去,只见全身伤痕的林远,正提着碧水剑,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在最上方,是一身红衣,面容晦涩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 任盈盈怒喝出声,提起长剑,顾不得身上如骨头折断般的痛苦,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志,如电般射向东方不败。 林远步伐微顿,侧头看去,随即又看向东方不败,继续踏步而上。 ‘这任盈盈含怒一击,果然是厉害了不少,也是进步了不少,只是可惜了,这种水准甚至连莫大先生都比不上,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陆师弟,不能亲手给你报仇了。’ 任盈盈实力本就不弱,就算不要那日月神教圣姑的身份,在江湖中也能闯出不小的名堂。 此时受任我行死亡刺激,更仿佛突破了自身极限,将全部的意志都灌注到这一剑之上,绽放出一抹璀璨的光华。 只可惜。 这种有死无生的意志,在实力差距面前终究还是太过于无力。 东方不败只是曲指一弹,两根飞针从手心射出,一根击破任盈盈手中长剑剑尖,令这长剑寸寸断裂,也令任盈盈倒飞而出。 令一根,则是穿过了任盈盈眉心,如同为其点上了一抹朱砂,是属于生命凋零的美艳! 也是这一瞬间,林远脚步微错,明明只是普通的踏步上阶,却仿佛穿越了空间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东方不败身前。 而在原地,还留着林远的身影,如水波般荡漾。 林远缓缓递出碧水剑,动作缓慢,就仿佛老人舞剑一般,“便是此剑,请东方教主品鉴!” “好剑!” 东方不败出言轻叹,周身银光闪烁,无数彩色丝线缠绕上碧水剑,却又在瞬间被其锋锐所斩断。 剑锋过处,尽是一片色彩斑斓。 越是靠近东方不败,这剑锋越是缓慢,东方不败的脸色也越是凝重,却又无法躲避、无法远离。 直到这剑尖抵住他的胸口心脏之处,才停了下来。 一抹幽光自剑锋之上闪过,林远随即收剑回鞘,无声的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露出一抹恳求之色,“莲弟实力低微,可否放他一条生路?” 林远摇摇头,“除恶务尽!魔教教众万千,自不可能尽数诛灭,但杨莲亭这等总管,却是绝无幸免之理。此役,将斩尽魔教之名!”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转身来到石壁处,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拍了拍机关,石壁便打开,露出杨莲亭的身影。 在石壁之内,杨莲亭已经看清了外边的景象,但却说不得、动不得。 东方不败痴迷的倚在杨莲亭身上,大手轻轻抚摸着杨莲亭的脸颊,喃喃道:“莲弟,对不起。天人化生,也无法让我成为女儿身。天人化生,也无法做到了那天下无敌,唯我不败。只是可惜了你,本有大好人生,却要陪我死在此地。” 林远抬指,凌空一点。 杨莲亭只感觉全身一阵轻松,随即抱住了东方不败,焦急道:“你怎么输了呢,你怎么就输了呢?明明他动作那么慢,你明明可以躲开的!而且他根本没有刺进你的心口,你身上根本没有伤痕,你怎么就输了呢?!” 东方不败露出一抹惨败的笑意,嘴角有鲜血溢出,眼神也开始焕散,“独孤九剑,名不虚传,更何况这位公子天赋卓绝,领悟了剑意,甚至施展出了传说中的剑气。我被他剑意锁定,逃不得,若是逃了,便只会败得更快。而那剑气更是无坚不摧,在我体内肆虐,已经让我五脏六腑皆坏,再无幸免之理。” “传说中的剑气?” 杨莲亭面色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远,“他才这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又如何领悟的这剑气?” “输了便是输了,只是可怜莲弟你,因为我的失败而丢了性命。”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杨莲亭愤怒的抓紧东方不败的手,明明只是普通人的力道,平时对东方不败根本算不得什么,此时却让他吃痛不已。 尽管如此,他却丝毫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杨莲亭,仿佛要将杨莲亭的身影刻印在脑海之中,哪怕进了那阴曹地府,也不能相忘! 杨莲亭死死的盯着东方不败,“我杨莲亭和你东方不败在一起,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你要死了,那我自下去陪你便是,又何足道哉!”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手,毫不犹豫的插入心口之中,期间更是一声不吭。 “莲……弟……” 东方不败颤抖着抬手起,想要最后抚摸一下杨莲亭的脸庞,却是无力的落了下去,激起一地尘埃。 同时,他的身体突兀的出现几道裂痕,就仿佛有利刃在他体内,想要破体而出一般,而那锋锐的气息,也将杨莲亭腰腹切割开来,鲜血淋漓。 杨莲亭没有逃避,反而用力抱紧了东方不败的尸体,惨笑着将脑袋埋进东方不败的脖颈里,再无声息。 …… 八月十九,一则消息瞬间传遍中原江湖: 五岳剑派与昆仑、丐帮等江湖正派同盟齐聚黑木崖,华山未来掌门林远,以无敌之姿击杀曾经的天下第一人东方不败,成为新的绝顶高手! 日月神教两任教主东方不败与任我行,齐齐陨命。 自圣姑任盈盈、总管杨莲亭以下,其十大长老、十八堂主、三十六香主,九层皆殒,其余各者,四下逃窜,却也不敢再以日月神教之名立身。 至此,威压江湖近百载的日月神教,覆灭! 华山之上,有天下第一的绝顶高手林远坐镇,至此,开始大兴。 第一一六章 举霞飞升 江湖悠悠数十载。 如今的江湖,日月神教早已被所有人遗忘,江湖中让正道中人熟知而痛恨的,是那苗疆的五毒教,以及长江边上的天河帮。 而正道之中,则是以华山为尊。 曾经是五岳剑派盟主的华山,此时也是单独以华山之名而存在,少林也好、武当也罢,都被华山的光芒所笼罩。 此世,是属于华山的巅峰之世! 只因为,在那华山之上,有着所有武林中人公认的天下第一、唯一的绝世高手——前华山掌门林远! 今时今日,华山之上格局未有多少改变,但却热闹非凡。 藏书阁、修炼广场、正气堂、弟子小院等等地方,尽皆有身着统一服饰的华山弟子存在,忙碌非常。 如今的华山有弟子数百,长老数十,宗门势力强大无匹。 今日,这华山之上更是张灯结彩,武当、少林、衡山、恒山、丐帮、点苍、昆仑、峨眉等正道门派,包括五毒教、天河帮等所谓魔教,也是掌门亲自上山。 原本一见面就会相互嘲讽,甚至是打出狗脑子的正道魔道之人,此时虽然相互怒视,却也没有人在此时争斗。 稍许,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此人面容俊郎、神采奕奕,许多老一辈强者,都似乎从他的面容中,看出了那个让人敬畏的男子的身影。 正是如今的华山掌门、天下第一人林远的亲子,也是用一柄长剑、一双肉掌在江湖中闯下赫赫名声的一流顶尖高手——林致! 他执掌华山已经整整十载。 “林某在此谢过诸位,能来参加林某父亲的八十岁寿辰……” 没错,今日便是林远的八十岁生日,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隆重的办自己的生日,可江湖中人,却没有人不捧场。 在林致一番客套之后,各个门派的掌门、长老,以及江湖中有名的散人强者,也都纷纷客套起来。 头顶闪亮的少林掌门:“阿弥陀佛!六十年前,林老前辈替江湖除去魔教祸患,功在千秋,小僧仰慕已久,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圆了心愿。” 戴着头冠的武当掌门:“六十年前,小道曾在武当见过林老前辈一面,本以为再无缘想见,如此甚好。” 胡子邋遢的丐帮帮主:“哈哈哈哈!林老前辈八十寿诞,老乞丐我代表天下乞丐祝林老前辈万寿无疆!” 头戴珠莲的五毒教主…… 满面粗犷的天河帮主…… 一身落魄的书生剑客…… 林致笑意盈盈的听着众人吹捧,心底有些自豪,却又有些感慨:‘哪怕过去数十载,爹爹他的威名依然在江湖中流传。而今日之后,他的名字,或许会永远被江湖所铭记。’ 想到昨夜林远与自己说过的话,林致顿时感觉全身一阵颤栗。 只因为两个字: 飞升! 对这个词,林致原本并没有多少了解,直到林远对他解释之后,他才知道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强到极致、升无可升,达到人间绝巅才有的境界! 那是前往传说中仙界的门槛! 那是从今往后,无数武者的终极目标! 拥有这样一位父亲,足以令人自豪,却也让人绝望……林致苦笑,却又很快调整好心情,“诸位,今日除了是家父的八十岁寿辰,也是家父的飞升之礼,特邀诸位观礼。” “飞升之礼?” “敢问林掌门,何为飞升之礼?” “对呀,这飞升是什么意思啊!” 林致便将飞升的含义说了出来,最后说道:“家父功参造化,已致凡间绝巅,近日更是有破境之感,欲破境前往仙界。” 众人面面相觑,若非此事是由天下公认的唯一绝顶高手、天下第一人林远所说,或许早就被人当作痴心妄想。 可尽管如此,却依然没有几人相信。 没办法,实在是林致所说的内容实在太过于荒谬了。 哪怕是少林这等千年古派,寺内也没有过关于所谓飞升的记录,这所谓的飞升,实在是、实在是…… 无论如何,这场寿辰、飞升之礼的观礼仪式,气氛却是起来了。 江湖中人,自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流程,很快便到了迎接天下第一人的时候,众人都是紧张无比。 人的名,树的影! 更何况这林远的名声,是那般强悍与如雷贯耳,以及无数老一辈高手的败绩与死亡所带来的威慑。 只是,顺着林致的目光,从内堂里走出来的,却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而这个男子与林致很是相似。 或许,是林致掌门的孩子? 果然是神采飞凡,让人侧目。 然而,这年轻人却是直接走到为天下第一人准备的位置上坐下,然后看向众人,目光中似乎有着沧桑之感。 不待众人反驳,林致便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致儿拜见爹爹。” 这…… 人群中瞬间喧闹起来,无人相信这么年轻、被众人视为林远孙子辈的年轻人,居然会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林远! 可看那林致的姿态动作,以及他的身份,肯定不会与大家开玩笑才对。 再联想着之前所说的‘飞升’一事,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远目光平静的从众人身上扫过,少林、武当、丐帮、恒山、衡山、五毒教、天河帮等等。 这些帮派都很给面子,来的都是掌门人物。 只可惜,林远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物是人非! 林远双眼微瞌,在这笑傲世界六十余载的时间过后,他身边的人早已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岳灵珊、宁中则、岳不群、令狐冲、林平之…… 原本应该熟悉无比的世界,却变得如此陌生。 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 林远心中叹息,突然对林致说道:“致儿,以后,这华山可就真的全部交到你的手上了。” 林致连忙拜道:“孩儿领命!” 只见林远缓缓起身,一抹紫气自他周身泛起,就仿佛是那朝阳之气一般,让人瞬间想到了林远的紫霞神功。 林致也会紫霞神功,在江湖上更是用此功打败了无数的强者,但却也只能做到紫气伴身,哪能像林远这般,仿佛是仙气一般在他周身环绕。 当然,以林远的实力是做不到如此的。 紫霞神功是道家功法,擅长养生蓄劲,但却并非仙法,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某些特殊的附魔功法。 此时,是人前显圣之时。 林远要离开此方世界,给林致和华山留下了足够多的底蕴,若是如此华山还能衰败,只能说时也命也。 众目睽睽之中,仿佛有一道虚幻的门户在紫气中出现,林远踏步入内,随即紫气消散,一切如常。 这便是,举霞飞升? 第一一七章 ‘仙\’临倚天 “要说最近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情,便当属那位武当真人张三丰的百岁寿诞。这位张真人乃……” 客栈之中,说书先生在高台之上,口沫横飞的说着江湖中的大事。 就这活儿,要不是对江湖上的事务极其熟悉,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张三丰,百岁寿诞?原来,这里是倚天屠龙记的世界。” 一白衣男子正悠然的喝着茶,尽管是坐在角落之中,但其面容俊逸、气质无双,无不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此人正是林远无疑。 数天前,他于笑傲江湖中‘举霞飞升’,听上去应该是十分盛大的场面。 但因为条件有限,实力有限,也只能取巧。 以紫霞为气,弄了一出所谓的飞升之典来,算是给林致那孩子的最后一份礼物: 江湖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举霞飞升的至强者! 有这样一位宗门前辈在,至少可以庇佑华山派近百载。 对于林致,林远是一点也儿不担心,但未来百年若是有不宵子弟,也总算是一份念想。 待了一阵,听那说书先生再也说不出什么,林远便丢下一小块银碇,起身离开。 待他走后不久,又听着那说书先生道: “张真人的故事暂且说到此处,老夫在此也想说一说最近听到的奇闻怪事。” “便是那东城的一落魄书生,屡试不中,前些时日去山中回返之时,居然说他于山中遇仙,那仙人周身紫气萦绕,初临世间……” 这里只是一座小城,但四周往来的不少都是蒙人打扮,而这些蒙人明显有种高人一等的气势,趾高气昂。 这个时代,是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上,少有的被游牧民族占领的时代。 林远并不喜欢这个时代。 若是正在杀戮劫掠的元兵,遇上了,那自然是要送他们往生极乐,可只是蒙人平民而已。 林远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这座城池。 在笑傲江湖中度过六七十载的他,早已没有了少年人的浮躁。 虽然相貌依然年轻,但这都是功法所致。 如同独孤九剑一般,紫霞神功在圆满附魔卡的加成下,直接突破了功法的最高境界,达到了一个不可言喻的程度。 最直接的效果便是: 青春长驻,寿元大增! 这也是为何六十余载过去,林远却依然一副少年人模样,只可惜只有他能如此。 否则,至少岳灵珊与他一世夫妻,不至于这么早便离世。 在这方世界,他又该做些什么呢? 若是‘飞升’到了仙侠世界,那自然是求那成仙得道,逍遥万载。 可倚天屠龙世界依然是金系武侠世界,上限也只是张三丰而已。 穿越前,林远看过许多金系武侠世界的同人小说,里边最常用的对武者的设定是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 而张三丰无疑是站在世间的顶端,乃独一无二的大宗师,有生之年,威压江湖! 不过在笑傲世界,林远并没有听到所谓的类似的划分。 最常用的,便是以内力为界,没有内力,全靠外力者,便是不入流,连武者都算不上。 而只要修炼出了内力,那便正式成为一名三流武者。 但之后的二流、一流乃至于绝世武者,便都没有一个详细的境界划分,反而是以实力为尊。 若你能与老牌二流强者对抗,那你便是二流武者。 若你能与老牌一流强者对抗,那你便是一流武者。 若你能以一己之力,压得天下一流武者尽皆俯首,认可你的实力与地位,那你便是绝顶高手,位列于所有武者的顶端! 很粗糙,但却很实际的划分。 林远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那绝巅的位置,之后那五六十年的时间里,修为早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测的境界。 在方证、清虚依然保持着战力之时,他曾悄悄上门拜访过,也彼此印证过一番武学。 结果却是他轻松碾压了少林、武当的最强者。 更是以一人之力,压服了几乎少林、武当的诸位长老,这才让少林与武当甘心隐于华山之下。 尽管如此,林远也没有丝毫所谓的突破先天、宗师、大宗师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我的江湖?” 林远不解,却也懒得多想,在这方世界,他没有在笑傲时那般因为实力过强、受天地排挤的感觉。 很显然,他还有提升空间。 或许,该去见见那位张三丰张真人? 心念所至,行之所为。 林远一路往武当山而去,遇山过山,遇水涉水,尽管没有追风那等宝马傍身,却也是丝毫不慢。 路上倒也遇到不少持刀携剑的江湖中人,但也没有多少交集。 比起六十年之前,此时的林远要更像一游山玩水的士子。 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让这些江湖中人远离。 但也有看他独身一人,便想要上前讨些好处的所谓绿林好汉。 林远对这些占山为王者,从来都没有多少好感,虽然不会主动去找对方的麻烦,但若是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江边之上,十数道手持钢刀的壮汉倒地,毫无声息,仿若地狱之景。 林远一袭白衣,却是丝毫不沾尘埃。 “好、好汉,我、我有三两银子,还望好汉放过我父女二人!” 靠江船上,一个身着短衫的中年汉子跪在地上,满眼恐惧的向林远求饶。 他可是亲眼看着这如同上京赶考的秀才老爷一般的人物,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随意在那些打家劫舍的强人身上随意拍了一下,这些强人便尽皆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若非此时太阳高悬,此人也有影子在侧,他都要怀疑是江头遇鬼了。 林远并不作答,而是抬头看向船仓。 这是一艘稍显破旧的小船,船仓也就只能坐下人的样子,仓口有一张布帘。 此时这张布帘却被一双颤抖的小手紧紧攥着,还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躲在帘子后,好奇的看着这个方向。 林远道:“你不怕我?” 嗯? 中年汉子回头一看,又赶紧连连磕头,乞求道:“好汉饶命,我那女儿总角之年,好汉要杀,便杀我,不要杀我女儿!求您了!” 第一一八章 芷若为徒 “不要杀我爹爹!” 一个女孩从舱里跑了出来,她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她挡在中年船夫身前,声音清脆悦耳。 “你出来干什么?” 船夫惊骇的将她抱进了怀里,再次以头抢地,“好汉!求你饶了我女儿,她还小……” ‘我就这么像坏人?’ 林远来到江边,看向江中的倒影。 这江水甚是清澈,能够清晰的倒映出人的脸庞,比起这个时代的铜镜要清晰得多,而林远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变成穷凶极恶的模样。 再回头看去,林远对那小姑娘道:“你不怕我?” 女孩脆声道:“大哥哥不像是坏人,所以我不怕!” 船夫被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赶紧捂住女孩的嘴,焦急解释道:“好汉饶命!小丫头不懂事,好汉饶命!” 林远幽幽道:“小丫头不懂事?那你是觉得,我是个坏人?” “好汉当……不,好汉可是英雄好汉,自然不是坏人!”船夫嘴不笨,但今日却是被林远的杀戮给吓坏了,有些口不择言。 林远也懒得吓唬这样一个老实汉子,“这是你女儿,我有些话跟她说。” “这……” 船夫有些犹豫,可看着林远那平静的双眸,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但却依然紧紧抱着女孩,仿佛一有意外,便以身相护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看了船夫一眼,船夫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姓周,这是我爹爹,他说我生在湖南芷江,给我取名芷若,所以我叫周芷若。” 周芷若? 林远微觉诧异,可随即又暗自点头:‘一个船夫的女儿能如此富有灵气而秀美,若说是个无名无姓之人,那才显得奇怪。’ 如今张三丰百岁寿诞未过,自然这周芷若也只是个普通渔家女,虽然家庭贫苦,但亲人在世,也算不错。 只是,在这元末乱世,如此秀美的小女孩生在穷困渔家,却是祸非福。 若非将来遇到带着张无忌下山求医的张三丰,或许便是香消玉陨,又或者被卖去青楼,悲惨一世。 这并非林远恶意揣测,而是这个时代的事实。 没有实力守护的美貌,本就是最大的错误。 如果林远没有记错的话,周芷若的武学天赋不错,而且本性善良,比较感性、专一,却又稍显偏激。 既如此,林远笑道:“小姑娘,愿意做我徒弟吗?”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笑容,却让人心旷神怡,哪怕之前被林远杀戮所吓坏的船夫,此时也安静下来,甚至觉得之前认为眼前之人是个恶人才是最大的误会。 周芷若脆声道:“我要和爹爹在一起。” 船夫看着林远身上质料上成、款式出众的衣服,一咬牙,重重的磕下头去:“多谢公子愿意收留小女,小女便交给公子了。芷若,还不给公子磕头!” 周芷若听了,立即便跪了下来,“芷若拜见师傅。” “倒是机灵的小丫头,你是有话想说?”林远道。 周芷若抬头起来,因为刚才磕得太用力,让她的额头都有些红了,还沾上了一些沙砾,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的眼神却十分明亮:“我爹爹他也很好的,师傅可以带上他一起吗?” “芷若你说什么呢,公子这般神仙中人,怎是我这等俗人可以跟随的?你能得公子看中便已是天大的福份!” 船夫连忙说道,哪怕他也很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在江上漂泊半生,自从相依为命的妻子死了之后,他便已经看清了这个世道。 女儿有机会改变命运,那自然是极好的。 若是因为一些胡话就错失这个机会,那他这个做爹的会自责到死,哪怕这些糊话,让他感受到浓浓的暖意。 女儿,还是在乎自己的……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林远摆摆手道:“你是我在此世的第一个徒弟,这是你提的第一个要求,为师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谢谢师傅。”周芷若瞬间眉开眼笑,拉了拉像傻了似的船夫,“爹爹,师傅他同意你和我们一起了。” “啊?哦哦,周三谢过公子大恩!”船夫双跪了下去。 周三? 能取出芷若这样的名字,本以为是什么落魄的世家子,没想到这名字却这般敷衍,但总比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配角要好。 自笑傲世界飞升之时,林远身上带的物件也一起过来了。 碧水剑留在了华山宗门之内,附魔了大成级的紫霞神功,作为华山镇派之剑,传承万世! 事实上,林远只是不想睹物思人而已。 其它的东西也没带上多少,毕竟没有传说中的储物空间,带多了是真的不太方便,而且很容易掉气质。 想想看,如果天下第一的身上背满了各种包裹,那画面……啧啧! 不这一些银两还是有的,而银两在倚天世界也是通用的,平时用不着,现在多了一个年轻幼小的徒弟,自然不能再太随意。 拿着林远给的银两,周三到附近的城镇购买了一辆马车。 他本人也从船夫转职成了马夫,拉着林远与周芷若往武当而去,这一路上,林远也开始传授周芷若武学知识。 没有用什么武学秘笈,林远本身就是一本活着的笑傲武学百科。 更何况,周芷若是渔家女,现在根本不识字,真要给她一本秘笈,她也只能当天书来供着。 这小姑娘年龄还小,正在发育期,不合适练那些剑法、拳法之类的外功,但内气修炼却是可以。 最重要的是,她的天赋真的很不错。 这才小半个月的功夫,便已经将穴位这等基础知识记了个大半,聪慧而记忆力超凡,真不愧是原世界中的天命之女。 “公子,前方有一小村落,似乎有元兵在作乱。” 周三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没有了半月前的小心翼翼,反而显得十分响亮,似乎见着那元兵也不害怕。 这也属是自然。 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大城还好,若是小镇,甚至是村落,那便经常有元兵劫掠,而林远一路过来也遇到了不少,其结果嘛,看他们依然如此安全,便已然知晓。 第一一九章 玄冥神掌 在林远将几个毫无反抗力的元兵丢到周三脚下,让周三手刃之后,周三的胆子也渐渐练了出来。 见着元兵,也不再是普通汉民那般恐惧,而是带着仇恨与杀意。 “天色不早了,进村里休息。” 林远的声音传了出来,周三听了连忙应诺,然后轻喝一声,架着马车往小镇的方向行去。 靠得近前,这才发现原本并非单纯的元兵肆虐,而是有两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子,正在与这些元兵纠缠。 这两男一女的功夫不低,面对这十余名元兵,简直就是虎入羊群,不一会儿便已死伤大半。 忽然间,一个被矛杆撞晕的元兵霍地跃起,伸手抱住了那小孩,翻身跃上马背,纵马疾驰。 其中一男子追击而来,与那元兵对了一掌。 男子被击退三步,而元兵的人参也吃不过掌力,前足突然跪起不起,那元兵便抱着小孩往前一跃,瞬息之间纵出丈余,展开轻身功夫,顷刻间已奔出十余丈,正往林远这马车的方向而来。 显然,这是一个打扮成元兵的高手,要是放在林远穿越前,也有一个专门的称呼——老六! 那女子也施展轻功紧跟而来,死追不放。 眼见如此,那元兵便飞至马车上,单手抓向周三。 “哼!” 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掌从马车中伸出,明明没有任何掌风气势,却给那元兵极其危险的感觉。 他立即变爪为掌,与那白玉手掌对在了一起。 “阴寒掌力?” 短暂的接触之后,那元兵只感觉手心按在了一颗炽阳之上,身子更是被击得倒飞而出,连手中的小孩子都拿不住,飞到了半空中。 “娘!救我!” 男孩慌张呼救,正好被远处的女子抱在了怀里,惊慌失措的检查起来,“无忌,你没事?” 这时,另外两名男子也已经将那十余名元兵杀尽,赶了过来。 剩下那名元兵见事不可违,尤其是那马车中男子的内力,仿佛是克制自己一般,让他惊骇不已。 走! 元兵飞速逃离,有一男子想去追,却被另一外成熟男子拦住。 然后,二人来到马车前,抱剑行礼道:“在下武当俞莲舟,多谢诸位出手相助!” “俞莲舟?武当七侠?那这几位,便是张翠山、殷素素以及张无忌了?” 林远从马车中走出,手里牵着已经换上了新衣的周芷若。 他卜一出现,便吸引了俞莲舟、张翠山和殷素素的目光,心中皆道:“好一个风采出众、气质非凡的年轻人!” 而那张无忌则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周芷若,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身处险境。 周芷若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随即撇撇嘴,躲到了林远身后,这让幼小的张无忌难受不已。 尽管林远风采照人,但他一口说出几人的名字,这一路上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几人,也瞬间警惕起来。 但好歹也是张无忌的救命恩人,殷素素这天鹰教出身的魔女没什么,但武当七侠出身的俞莲舟与张翠山,却依然是以礼相待。 一番寒暄之后,张翠山问道:“不知恩公名讳,救命之恩,但有差谴,翠山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这人,还真是够耿直的。 不过也对,若是不够耿直,或者说脑子不够轴,也做不出为了一全义气,而在自家师傅百岁寿诞上自杀的事情来。 “林远。” 忽然间,张无忌感觉全身一阵冰冷,仿佛要将自己冻僵了一般,缩成一团颤抖起来:“娘、娘、好、好冷、冷……” 殷素素顿时大急,“无忌!无忌!你怎么样了?” 俞莲舟见状,只得跟林远靠罪一身,然后一把扯开张无忌胸口衣物,只见一只绿色的五指掌印正中胸口。 再联想着之前与那元兵对掌之时,掌心传过来的极其阴寒的内力,哪怕是他内力深厚,也只觉全身寒冷透骨,更何况是张无忌这样一个小孩子? 顾不上多想,俞莲舟连忙将张无忌摆正,双手摆在张无忌背后大穴,开始以内力为张无忌驱毒。 张无忌体内内力稀少,俞莲舟很快便找到那阴寒内力,便全力以赴想要驱逐。 可他的内力与这阴寒内力一触碰,便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被击散,而张无忌更是痛苦的嚎叫出声。 俞莲舟无法,只得收回内力,脸色难看。 张翠山与殷素素齐齐抱着张无忌,手足无措,他们也都试过,但却完全无法驱逐张无忌体内那阴毒的内力。 “让我看看。” 闻得此言,又想到之前林远一掌将那元兵击飞的场景,殷素素也有了几分信任,而张翠山则是道:“如此,便是有劳了。” “这是玄冥神掌,乃是百损道人所创的一种阻塞无比的掌法,现在如今这江湖上会这招数的,便是他的两个徒弟——鹤笔翁与鹿杖客,也称玄冥二老,受掌者身现绿色五指掌印,寒毒入体,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紫霞神功。 一抹紫气自林远脸上泛起,显得有些神异,不过俞莲舟等人出身不凡,也知道江湖中有一些内力施展时有种种异象。 只要不是凭空挥洒剑气这等离谱的操作,他们也不会过于惊讶。 紫霞内力本就有炽阳之意,最擅对抗阴寒属性的内力,但这种对抗也只是对抗而已,如果要为别人驱除寒毒,却是力有未逮。 而在紫霞内力进入张无忌体内之后,他也渐渐缓和下来,不再颤抖。 “太好了!” 殷素素瞬间惊喜不已,而张翠山与俞莲舟对视一眼,也放下了更多对林远一行人的警惕之意。 稍许,林远收功,张无忌已经睡了过去。 殷素素连忙抱住张无忌,而张翠山则是再次抱拳道:“恩公救我孩儿两次,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林远摆摆手道:“这孩子的寒毒并没有拔除,我的内力只能压制。若我是你们,便先回武当,或许张真人会有办法。” 听到这话,张翠山几人再次紧张起来,便愈邀请林远一起去武当。 林远自然是拒绝了。 眼下这几人就是个大麻烦,林远只是想去武当山找张三丰聊聊天,没心情介入这些人的恩怨。 至于剧情? 他连周芷若都收作了徒弟,管他个鬼的剧情! 第一二零章 百岁寿诞 教徒弟是个技术活,好在林远已经不是初为人师。 在笑傲之时,他的儿子林致便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其实力品性在江湖上皆是一流顶尖之列。 更有与之同一代的华山十子,同样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武功、品性都让无数江湖中人信服。 现在来到倚天世界,林远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了好为人师的属性。 若是其他穿越者来到这方世界,还见着才是幼年的周芷若,说不得就得弄什么养成之类的小游戏。 不像他,只想着教出一个好徒弟,顺便还将她爹也收下,做了赶车小弟。 或许,是跟年龄和心境有关? 武当山脚下,此地已有不少江湖中人,持刀带枪的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门派弟子,江湖散人虽然也有,但却少得可怜。 林远牵着周芷若的手,缓缓向山上走去。 武当山本名仙室山,方圆八百余里,有峰七十二,有岩三十六,峰以天柱峰为首,岩以紫霄岩称冠。 武当派便坐落在天柱峰上,地势也算险要。 如今武当有公认的天下第一人张三丰坐镇,其门下二代弟子武当七侠坐镇,三代弟子近千,可谓是鼎盛一时。 今日乃张三丰百岁寿诞。 以张三丰的性格,原本并不喜欢如此大张旗鼓,正如他六、七、八、九十岁生日之时,也不过是与门下弟子相聚而已。 可今时今日却是不同。 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门大派,尽皆派人前来。 张三丰再是如何不愿,也只得派遣门人弟子做好接待事宜,免得堕了武当派的名望与气度。 或因武当山险,在上山的路途中也有不少凉亭供人休憩,直到武当山门之前。 一座两人高的巨石矗立,上书武当二字,在其一侧还站着好几位身着道袍的武当弟子,正迎接着上山之人。 此时正有几个身着道袍的女尼,在与之交谈。 见着林远之后,为首那人告罪一声后,便惊喜的迎了过来:“恩公,又见面了!还得多谢恩公援手,否则我那师侄儿可就有性命之危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当七侠中的俞莲舟俞二侠,也是之前在小村上偶遇之人。 林远笑道:“不必如此,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俞莲舟正色道:“那怎么行,恩公有恩于我五师弟,便是有恩于我们七兄弟,这一声恩公,自是当得。” 武当七侠,名为师兄弟,其感情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 林远不再多说,好奇问道:“听俞二侠刚才所言,那孩子身上的寒毒已经被拔除了?” 俞莲舟叹息一声道:“那倒没有。师傅他老人家功参造化,但那玄冥神掌阴毒无比,正如恩公所言,如是无法找到炽阳功法,便是无法根除。如今,师傅也只是以内力为无忌孩儿续命而已。” 如此才对嘛。 林远还以为自己才过来没多久,和自己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就实力大增了呢。 这时,另一名青年走了过来,好奇道:“二师兄,这位公子是?” “你来得正好,这位便是之前救下无忌孩子的林远恩公。恩公,这位便是我六师弟殷梨亭。” 听着俞莲舟介绍,那青年便是激动拱手道:“在下殷梨亭,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看得出来,这武当七侠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真挚,哪怕张翠山流落在外十载,却依然没有消减他们之间的感情。 然而,林远看他的目光却有些异样。 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啊,心心念念自己的未婚妻,结果那未婚妻却被迫给别人生了女儿,还取了个名字叫做不悔。 恍然间,林远似乎瞧着殷梨亭头顶闪闪发绿…… 殷梨亭被看得全身发毛,讪笑道:“恩公可是有何见教?” 林远摇摇头,“不知可以上山了吗,我想拜访一下张三丰张真人。” 俞莲舟与殷梨亭连忙让开路,伸手引道:“这是自然,恩公,请!” 若是普通江湖人士想要拜访张三丰,虽然也不至于太过困难,但也不会如此轻松便是,至少要问明缘由。 当林远牵着周芷若前行之后,俞莲舟才小声对殷梨亭道:“我去陪着恩公,你去陪着峨眉诸位,别失了礼数。” “嗨,二师兄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实属不该,我这就去!”殷梨亭笑笑,转身向那几位久等的女尼走去。 眉眼间,尽是欢心与喜悦。 只因这里有他的未婚妻。 此次峨眉来为张三丰祝寿的,是年轻一代弟子静玄师太等人,“敢问殷六侠,不知那位年轻人是何人?” 林远相貌俊朗、气质出众,自然是无比引人瞩目。 还有那小姑娘,更是仿佛衷天地之灵秀一般,十分惹眼。 殷梨亭笑道:“前几日我五师兄遇到麻烦,他的孩儿差点遇害,是这位公子将那孩子救下。师太,诸位师姐们,还请上山。” 静玄几人对视一眼,念了声佛号。 殷梨亭则是时不时的看向人群中的纪晓芙,而纪晓芙却是眼神闪躲,似有隐情。 …… 从山门到正殿的距离并不长,但也不短,对入了流的习武之人都不算什么,但若是小孩子,却是容易疲惫。 俞莲舟本有心想走慢一些,免得林远手中牵着的小姑娘太累。 可这一路上,那小姑娘却是精神奕奕,就仿佛这段不短的路程根本不是问题一般,而其眼中时不时冒出的精光,也让他感慨不已。 ‘不愧是江湖高人,连身边带的小女孩都已然内功有功,或许再过数年,便又是江湖上有数的天娇!’ 林远也在四下观察,本想找找穿越前看过的所谓解剑岩——凡上武当者,须解剑! 如此霸气的画面,让林远有种去旅游景区看网红项目的期待感,只可惜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 或许,他穿越的这方倚天世界,武当派没有这规矩? 很快就到了正殿处,此地也聚集了许多武林人士。 少林、昆仑、崆峒等江湖大派,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等帮派,可谓是宾客云集。 武当正殿紫霄宫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武当七侠之首、如今武当派的日常主事人宋远桥,便派人去捧了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 各派掌门、各帮的帮主等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石上。 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饭碗、菜碗奉茶。 林远到来之时,只剩下几个给峨眉等大派准备的座椅在,俞莲舟告罪一声,便去与那忙碌的宋远桥商讨。 听到说是自家五师弟孩儿的救命恩人,宋远桥思虑一阵,便迎了过来,而他这一动,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二一章 座位之争 “在下宋远桥,见过恩公!” 武当如今威压江湖,声威更在千年古寺少林之上,而宋远桥正执掌武当,其声望也算是江湖一档。 如今,他却对一个从未听过、见过的年轻人执礼甚恭。 这让周围的武林人士,尽皆眼神流转,仿佛有一股暗流开始涌动……不,应该说原本就有暗流涌动,只是此时更加的复杂了而已。 林远笑道:“林远,见过宋大侠。” “恩公客气了,请上座。” 宋远桥欲指引林远前往剩下的几个座位落座,林远却是不想做那看张翠山自杀的前排观众,正想说些什么,便听一道轻哼声响起: “宋大侠!你武当山准备不足无妨,本是我等仰慕张真人,才自发上山为其祝寿。但如今在座的,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首脑,或是名震一方的大侠,不知这位年轻公子是何身份,能与我等并列?” 林远循声望去,只见是一端坐着的山羊胡老者,手中持一折扇,可惜相貌不佳,眉心阴郁,令人不喜。 宋远桥拱手道:“鲜于掌门,这位是林远林公子,曾于数日前救下我五师弟张翠山的孩儿,是我武当的恩人。” 一旁的俞莲舟则是小声对林远介绍道:“这位是华山派掌门,绰号神机子的鲜于通。” 华山掌门? 穿越后出身华山的林远顿时皱起了眉头,只因这倚天世界中的华山派可不是什么伟光正的角色。 特别是这个鲜于通,简直就是一卑鄙无耻的小人。 对于诸天世界的认知,让林远并没有将身份代入到这倚天世界的华山之中去,可之前没见着也就算了,现在看到这么个玩意儿,还莫名其妙的找自己的麻烦。 还真是,恶心人啊! “原来如此,只要是于武当有恩之人,便能与少林、昆仑以及各大门派掌门并列,老夫算是明白了。” 鲜于通的言论充满了火气,也是将少林、昆仑以及各帮各派给拉下了水。 如此一幕,却是让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而华山派弟子也都不满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似乎武当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开干一般。 宋远桥皱起眉头。 今日这些所谓正道中人上山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度名,只是终究是名门正派,凡事都需要一个道理。 如此,才有最近这般虚以委蛇的情况发生。 宋远桥早已做好了应对诸位发难的准备,可却没想到,这位华山掌门会找到这样一个点来质问。 对武当三代弟子的恩情,便能抵得上少林这等大派的掌门身份? 若是宋远桥应下,哪怕少林、昆仑等派知晓这是鲜于通故意挑事,可为了自己的名声,却也是不得不出面向武当讨要一个说法。 否则,他们便只能居于武当之下。 若是宋远桥否认,那便会给武当落下一个‘不识恩、不报恩’的形象,严重者,甚至会引伸到忘恩负义之上。 如此两难之际,让宋远桥等人面色皆是难看不已。 鲜于通暗自冷笑,正准备进一步发难,却见那被称为林远的‘武当恩人’突然发出一阵轻笑。 笑声很轻,可却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原本噪杂的紫霄宫瞬间安静下来,年轻者不知所以然,而那些掌门、长老则是目光凝重。 鲜于通手中的扇子也不摇了,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林远,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懊恼,可此时箭已出弦,却是不得退缩。 他倒要看看,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内力再深厚,又能强到哪里去! 如此想着,鲜于通道:“这位林公子似乎对老夫所说的不以为然,可是如此?” 林远却是懒得理会此人,低头对周芷若道:“芷若,有人笑话你师傅我,你说,该怎么办?” 周芷若生于渔家,原本性子柔弱。 但这些时日以来,她随着林远也见识了太多的杀戮,也听过了太多的道理,性子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听得林远如此说,她眉角轻扬,声音稚嫩却又锐气十足:“那肯定是坏人,要好好教训他!” 林远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替为师好好教训教训他。” “是,师傅!” 周芷若乖巧点头,随即转身看向鲜于通,颇有礼数的拱手道:“前辈,你对我师傅出言不逊。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便由小女子向前辈讨教一二,请!” “这……” 看着这小大人般的小姑娘,紫霄宫中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俞莲舟连声对林远道:“恩公,那鲜于掌门实力不俗,令徒年龄尚小,让她去挑战鲜于掌门,是否有所不妥?” 这话说得已经很是委婉。 而一旁的众人皆是小声嘀咕起来。 昆仑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轻笑道:“这位林公子,真是好重的戾气。居然为了羞辱鲜于掌门,便置门下弟子安危于不顾,实在是……呵呵!” 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他的妻子斑淑娴,听闻此言也是冷哼不已。 少林掌门空闻大师低声念道:“阿弥陀佛!” “混账!贼子安敢辱我!” 鲜于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根本不搭理那周芷若,而是合身扑向林远,丝毫不顾忌身份和地点,欲要将林远毙于掌下! 这便是江湖,一言不合,便以命相博! 林远已然坐了下来,他仿佛没有看到鲜于通的举动一般,甚至看都没看那鲜于通一眼。 “这是华山派禁忌拳术鹰蛇生死搏!恩公小心!” 江湖中人最重脸面,林远辱及鲜于通,鲜于通还击,这道理是有了,哪怕是武当众人也不得轻易插手。 但林远对武当有恩,若是其被击败,鲜于通要危其性命,自然要出手相护。 而在此之前,简单的提醒一下,自是无甚关系。 鲜于通恼怒于宋远桥的提醒,右手铸作蛇头般利器,更加迅猛的刺向林远脖颈,显然是要求一击必杀。 “坏人,不许打我师傅!” 一声轻斥,随即一柄短剑猛然刺来,剑未至,剑锋之凌利却已然让鲜于通不得不回身相护。 “小辈,无礼!” 第一二二章 芷若逞威 鲜于通是江湖六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的掌门,其实力至少也是一流之境。 没有人会觉得他会打不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可当下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众人傻了眼。 只见鲜于通左手如蛇形、右手如鹰爪,出招之间劲风凌利,大有破玉摧金之感。 俞莲舟道:“鹰蛇生死搏,本是华山派流传百余年的禁术,没想到鲜于掌门修炼了这门功法,看其招式,显然威力不俗。所谓鹰蛇生死搏,乃是左右两手分使鹰蛇双式拳术,共有七十二路。拳术施展时右手持铸作蛇头形状的利器,使点打刺戳的功夫;而左手则使鹰爪功,使擒拿扭勾的功夫,苍鹰矫矢之姿及毒蛇灵动之势可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作为武当七侠中武功最高者,俞莲舟的见识也同样不俗,瞬间便点破了这门功法的理念。 其余众人听闻,也都是面色古怪起来。 鲜于通是华山掌门,他要修炼华山禁术也没人可以阻止他,很显然这门功法威力不俗。 可你明明拿出了绝招,却还是拿不下对手,而且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 相反。 那小姑娘手持一柄短剑,持剑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平凡的指环。 剑锋运转之间颇有章法与韵味,更是每每都能切断鲜于通招式路数,明显是看破了鲜于通的招式,而且内力修为也是不俗。 一时间,一大一小尽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能够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调教得如此出色,甚至已经能够匹敌江湖六大派的掌门一级人物,那她的师傅该是如何强大? 一时间,众人看向那端坐的林远之时,也是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林远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场中的比斗。 鹰蛇生死搏是一门拳术,不需要内功心法匹配,只要有相应的运劲法门,再记住招式便能学会。 就如在倚天原世界中,赵敏将六大派高手困于大都高塔之时,也是通过比斗来学习各家门派招式一般。 林远在笑傲世界中时,已然是博采众家之所长,虽然没有创造出属于他自己的功法,但眼光却是越发高远。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华山出身。 这倚天世界的华山派如何,林远暂且不知,但在看破这所谓鹰蛇生死搏,再尝试以笑傲世界的华山派拳招运劲法门去催动之时,脑海中也多出了一枚新的附魔卡。 刚开始是白色,但迅速就转变成了绿色,然后是红色,最后停留在紫色圆满级的边缘。 ‘果然不出所料,在这方世界的我,再次有了限制。’ ‘原本想着与周芷若这位天命之女建立师徒关系,或许能打破这份限制,现在看来还不够。’ ‘是周芷若的天命没有赵敏、张无忌强,还是说必须得夫妻关系?’ 林远暗自思忖着,这是他将倚天世界的功夫完全纳为已用的唯一手段。 在经历了一次‘飞升’式穿越后,林远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一个世界的武学知识不足以让他走出自己的道路,那便就用无数个世界的知识作为积累。 他不仅仅要做一个武学宗师,更要以武为道!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但唯一暂时不需要考虑的,就是寿命方面的问题。 圆满级紫霞神功,自身的理解加上附魔卡的加成,让他的紫霞神功早就达到了一个莫测的地步,那是连它的创始者都不曾达到过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紫霞神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好处。 其一,便是那漫长的寿命,哪怕是在笑傲世界过去六十载,却依然如同青年一般。 当然,他其它的圆满级功法也是如此。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倒是老夫小觑了天下英雄,也没脸再立于此!” 几十招之后,眼见无法拿下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鲜于通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面色灰白。 周芷若本性善良,见鲜于通如此,反倒是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安的扭头看向林远。 “小心!” 宋远桥大叫出声,原来是那鲜于通见状,双眼通红的偷袭过来。 周芷若年龄终究是太小,被吓了一跳,没有动弹。 眼见着鲜于通的手掐向周芷若的脖颈,众人皆是不忍的闭上眼睛,不愿看到如此一位未来天骄如此死于非命。 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等人想救,可却离得太远。 “哼!” 只听一声冷哼,鲜于通瞬间倒飞而出,撞倒一大片华山弟子,更是吐出一口乌血,气息萎靡如丝。 林远站于场中,低头拍拍周芷若的脑袋,“江湖险恶,若是对敌那便要全力以赴,更是永远不要用后背面对敌人。” 周芷若后怕的连连点头,“是,师傅。以后我一定会把敌人打倒,或者杀掉他们,不给他们偷袭的机会。” 林远道:“孺子可教!” 听着这对师徒如此偏执的话,四周的江湖中人皆是皱起了眉头。 可刚才华山掌门出手偷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也实在让人没有脸面反驳。 场面再一次平静下来,只是原本的华山派提前离开了。 很快,宋远桥便将众人安排好,又过了一会儿,张三丰终于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见着这位名震江湖数十载的传奇,少林、崆峒、峨眉、昆仑以及各大江湖帮派尽皆站了起来,齐齐恭祝张三丰百岁寿诞。 张三丰发须皆白,但面色红润如同婴儿,明显是内功精深。 今日百岁寿诞,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是江湖各门各派皆来福寿,五徒弟张翠山也带着妻儿回山,七个弟子齐聚,更有武当门下近千徒孙。 如此盛景,若是其他人,哪怕知道这些江湖中人别有用心,甚至是存着逼宫之心而来,也会生出自豪之意。 张三丰却是面带微笑,心情平静,与众人寒暄几句之后,便扭头看向林远。 林远也是直直的看向张三丰,气场不输丝毫。 一番对视之下,张三丰心中惊异更胜。 “这位……道友,待此间事了,不若在武当多留几日,你我论道一番如何?” 第一二三章 不忠不孝 周芷若以十岁之龄,与手段尽出的华山掌门打成平手,如此实力,让林远这位做师傅的也受到了不少敬畏。 然而,来自当世武林第一人、传说级人员张三丰如此认可,才更让众人重视林远的存在。 如空闻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可也未承得那张三丰另眼相待,如此对比之下,自是十分显眼。 可惜眼下时机不对,否则定有许多人上前攀谈。 或是拉个交情,又或者试探一二,看看这是个真强人,还是可以用来踩着上位的花架子。 接下来,便是谈正事的时刻。 在此之前,各门各派也都送上了寿礼,但大都是从山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意置办,不但跟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合各派宗主、各派首脑的气势。 只有峨嵋派送的才是真正的重视。 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 此行峨嵋主事人静玄师太上前道:“这是峨嵋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的。” 张三丰笑道:“峨嵋女侠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他与峨嵋本就有旧,个中情愫早已沉淀数十载,此时得峨嵋这番重礼所代表的心意,却是让他心情复杂至极。 送礼之后,各路武林中人便开始发难。 其缘由自是十分简单,无非便是想要从张翠山口中套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然后去抢夺屠龙宝刀。 此番上山,只有峨嵋、昆仑、崆峒三派弟子全部空手,而其余各派掌门、各帮帮主虽然大多自重,身上未带兵刃,但门人部属有很多腰间胀鼓鼓的,显然是暗藏兵器,来者不善。 所有人到齐,那便是正事开始的时候。 林远原本是想看戏的,他与张翠山有过一面之缘,不得不说,这位张五侠的确是风流儒雅、文武双全,难怪会将那无法无天的天鹰教妖女殷素素都变成贤妻良母。 但要说有多少好感,这还真没有。 倒不是出于对同类型帅哥的天然抵触,他的心境早已练成,不会因为这些无聊的想法而冲动。 只是这张翠山的行为举止,却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要是他在笑傲世界拜入了华山,估计也和原着中的令狐冲一样,将华山七戒当成行动指南,从头到尾犯了个遍。 这样的人才想要做什么,林远就算看到了,原本也无意去阻止,不过之前张三丰那句话,却是让他多升起了一些心思。 而作为实际年龄快与张三丰齐平的‘老年人’,若是想着林致在自己面前被逼身死,那种感受…… 除了心有所感之外,林远此次前来,若是能施恩于张三丰,那自然是更加便利。 对于这位武林传奇而言,想要从其自身施恩,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便需要从其徒子徒孙着手。 一个张无忌,力度或许还不够。 相较而言,显然是张翠山与张三丰的关系更加亲密,而且这等危机并非林远一力促成,不至于让他心境有缺。 武林中人尽皆是雷厉风行之辈,更何况涉及到屠龙宝刀? 不过稍许的功夫,张翠山便已被逼得出了正厅,向着张三丰跪倒在地,说道:“恩师,弟子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弟子只救你一件事。” 张三丰不明缘由,温颜道:“什么事,你说,为师决无不允。” 张翠山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恩师。弟子独子无忌身中寒毒,盼恩师替他解毒,并抚养他长大成人。” 说罢,他站起身来,走上几步,向着空闻大师、铁琴先生何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一干人朗声说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 说着横过长剑,就要从自己颈间划过。 他死志甚坚,知道横剑自刎之际,师父和众同门定要出手相阴,是以置身于众宾客之间,说完了那两句话,立即出手。 张三丰及宋远桥等人齐声惊呼抢上。 但听得砰砰砰几声,十余人飞身摔出,均是张翠山身周的宾客,被张三丰师徒以掌力震开。 可惜就算如此,却依然离了三四步远。 短短几步,便已是天渊之别,只能绝望而视。 那柄长剑很快便将张翠山的喉咙划破,鲜血溢出,只是却再也动弹不得,原来是林远出现,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张翠山手中剑锋。 张翠山心中悲愤,怒吼道:“恩公!请全翠山忠义!” 林远眉头一拧,难压心头火气,抬起左手按在张翠山胸口,张翠山便痛呼着倒飞而出,径直摔入宋远桥的怀里。 “五师弟!” “五师兄!” “翠山!” “相公!” 一大堆惊呼声响起,在确认张翠山被一掌拍成重伤之后,宋远桥几人皆是面色复杂,不知道该不该谢林远。 只有张三丰竖掌对林远道:“多谢道友出手相救。” 林远回了一礼,摇头道:“张真人无需如此,我也只是看不过这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罢了。” 不忠不孝?!!! 如此定性,瞬间让武当众人怒目而视,就连张三丰也是眉头微皱,只是看在林远救了张翠山的份上,不得发作。 可张翠山的妻子殷素素就没这般顾虑。 她已经从宋远桥怀里抱过了张翠山,怒气冲冲道:“恩公,你救我家孩儿无忌,又救下了我相公,哪怕你伤了他,我也都念你的恩情,可你为何说我相公是不忠不孝之徒?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定不甘休!” 她知道张翠山是武当弟子,名门正派,极重名望。 若是背上不忠不孝的标签,哪怕今日不死,以后也没有脸面在江湖上行走,难不成,要再一次自杀谢罪不成? 林远丝毫不在意殷素素的威胁,他平静道:“张真人百岁寿诞之际,张翠山身为亲传弟子,不思如何报得师恩,却因一时义气,要血溅当场,这是忠,还是孝?” 第一二四章 武当之威 “谢逊虽事出有因,但滥杀无辜却是无可反驳,手上沾染多少鲜血?张翠山身为武当弟子,承武当侠义之名,却因与谢逊有过交情,便成结拜兄弟,视那无数无辜生命于无物,与恶人为伍,这是忠,还是孝?” 林远虽然话语不多,却字字如刀。 张翠山被林远拍了一掌,的确受了重伤,但却意识犹在,听得林远如此说,顿时气急攻心,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五哥!” 殷素素急切关心,张翠山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说罢,他看向林远道:“恩公所言甚是,翠山的确有违侠义之名,但大错即已铸成,又当如何自处?” 林远没有说俞岱岩因殷素素而全身瘫焕一事,张翠山心里却不能不在意。 若非受到的刺激太大,刚才也不会想要以死谢罪,至于与谢逊结拜一事……一叶障目,在冰火岛经历的一切,让张翠山没有去想谢逊以往的恶行,甚至还结拜为兄弟。 但结拜之事已成,无论以往谢逊如何作恶,现在也终究是他的义兄。 作为义弟,他依然会保全对方,至于以前受谢逊伤害的无辜之人? 张翠山努力起身,重新在张三丰身前跪下,声音虚弱却铿锵有力:“弟子不忠不孝,让师傅担心了。” 张三丰苦笑道:“何苦来哉?”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但事已自此,自当竭力挽回。今日之后,弟子当下得山去,回报受义兄伤害之人,望师傅成全。” 张三丰叹息道:“一切,皆由你去。” 张翠山再次磕了三个响头,然而其他人去不愿意了。 空闻念了声佛号,道:“,既然张五侠已然幡然醒悟,不如那比斗一事便免了,还请张五侠说出那恶贼谢逊的所在。” “没错,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张五侠知晓了那谢逊是个恶人,咱们也就不怪你的。只要你说出他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恩怨我们自会去处理,张五侠就在山上照顾张真人便是。” “就是这个道理!” 说来说去,事情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再看那林远,他已经重新坐回了不远处的座位,和眼睛似乎有些转圈圈的周芷若一起看着热闹。 所以,他刚才出来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张翠山? 张三丰心头苦笑,可随即就正起脸色,阻止了张翠山的动作,沉声道:“今日是老道百岁之日,诸位上山向我这徒儿要个说法,我并没有阻止,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此处,那便请诸位下山去,待得今日之后,我这五徒弟自然单独去向各门各派拜访,到时再各凭本事。” 张翠山单独造访? 众人还是心有不愿,谁知道今日之后会不会有变数。 大家伙都在五湖四海,能这般齐聚也是万分难得,若是到时来的不仅仅是张翠山,还有武当其余六侠,甚至是张三丰,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可刚才都已经要将张翠山逼得自杀…… 众人拿着大义,上山逼问谢逊的下落,却没有人想跟武当结成死仇,毕竟就算张三丰已然百岁高龄,可却没人敢赌他已经老了。 若这位百岁的传奇不顾辈份,如同几十年前那般下山,再压江湖数载,那他们也就真的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若是诸位还有心情,那便让老道送诸位一程!” 张三丰身上道袍无风自动,气势如潮,那强大的气压让所有人都脸色骤变。 实力弱者连连后退数步,哪怕是强如空闻这位少林四大神僧,也是后退半步,手中禅杖击破地板。 ‘好强!’ 林远眼前一亮,手心蠢蠢欲动。 不仅如此,除了俞岱岩瘫焕未出,宋远桥、俞莲舟等人齐齐上前,还有那殿内殿外数百名武当弟子,尽皆拔剑出鞘。 一时间,剑光如林!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贫僧便在少林恭候张五侠。” 尽管是各门各派一起上山,可真要与武当开战,最后输赢却依然让人难以预料。 此时张三丰已经明确了态度,作为领头人的空闻自然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便认了怂,说了些场面话,随即便下了山去。 峨嵋、崆峒、昆仑这等友好门派,则是友好道别后才离开。 至于其他门派,则是有如灰头土脸一般,好不狼狈,下山的路上气不过,破坏了许多的花花草草。 到最后,也就只剩下武当派自己人,以及林远与周芷若。 “道友对我武当有大恩,只是今日事务繁忙,还请道友稍息片刻。”张三丰依然没有忘记林远。 林远笑道:“但听张真人安排。” 张三丰点点头,便让宋远桥来带林远与周芷若去休息,如此态度,也的确足够重视。 武当给林远安排的,是一栋小院。 不得不提的是,这武当的确要比华山气派不少,而且与笑傲世界的武当派相比,同样要更加的气魄。 不过这也对,否则太对不起天下第一人的身份。 林远便在武当住了下来,如此,也才算是有时间正式教周芷若修习武功。 之前在紫霄宫中,周芷若是靠着林远给她的两枚附魔铁紫环,才与鲜于通打得有来有回,而那两枚铁指环附魔的,便是小成级的独孤九剑与混元功。 可惜周芷若身子还未长开,拿的也是一柄短剑,否则早已将鲜于通制服。 林远之前还想着,有附魔的内功运行过,会让周芷若对内力运行有所了解,甚至是蕴养经脉。 可在检查过周芷若的情况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 正如在笑傲世界一样,附魔道具只是人体的外循环,看似内力奔涌,实际上却并不曾真正穿梭于经脉之中。 没办法,林远只好亲自上阵。 好在他此时内力高深莫测,指导、蕴养一个十岁小姑娘的经脉,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接下来,便是让周芷若自行体悟内力,达到内气自生的地步,便能正式传授她剑法、轻功等等。 一日过后,周三领着一位小道童走了进来,“公子,这位是宋远桥宋大侠的公子宋青书。” 第一二五章 仙家手段 “武当弟子宋青书,见过前辈!” 宋青书唇红齿白,虽锐气自生,气质不俗,却执礼甚恭,并无盛气凌人之气象,倒是好一副名门大派弟子景象。 林远目光看将过来,虽然只是一眼,却让宋青书感觉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是…… 宋青书眼神中闪过一抹迷茫,只因那林远的目光太过于深邃,让他有一种仿佛被太师傅张三丰注视时的错觉。 没错,肯定是错觉! “宋少侠过来,可是有事?” 林远收回目光,倒也没有太在意。 在原着中宋青书身为武当这等大派弟子,更是原本的掌门种子,结果却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可现在的宋青书,终究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而已。 如今周芷若被他收为弟子,张翠山被他救了下来,故事剧情走向早已变化。 至于这宋青书,若是调教得好,未必不能摆脱原本的命运,成为令人敬仰的武当少侠! “前辈明见。因我派中有事,故家父近日无法拜会前辈,便让晚辈前来。若前辈有何吩咐,尽可说与晚辈,我武当上下定当遵从。” 林远摆摆手道:“那便麻烦宋少侠了。” 寒暄几句之后,宋青书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目光时不时的往院中练功的周芷若身上瞄。 此时周芷若正在站桩,也是练武的基本功夫。 跟随林远这一个多月来,每日都是在马车中听林远传授武学经验,这站桩的苦功夫,却是在这武当安定下来之后才学。 站桩很苦。 比起背经脉穴道、理解内功心法,对身体有着不小的负担,但也同样有着极强的锻炼效果。 而身为女子,想要在武功一途上有所成就,明显要比男子付出更多。 不过小半刻功夫,周芷基便已经汗流满面,却没有叫苦叫累,依然面容坚毅。 显然,这是属于渔家女的坚持。 在她这短短十年的生涯中,早就吃过了太多太多的苦,相较而言,跟着林远的这段时间虽然短暂,却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区区站桩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的她,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就算林远灌输给她,她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多少。 不过她的想法却十分单纯: 守住现在的生活! 林远没有驱赶宋青书,时间差不多时,他便将周芷若叫停,让她去休息洗漱一下,准备讲解一下内功心法。 查看他人武功修炼法门,是大忌,甚至是生死之仇! 见此,宋青书才连忙告辞离开。 林远也未挽留,也已经安下心来,准备在武当待些时日,只是未曾想在傍晚时分,张三丰便找了过来。 在张三丰身后,还有宋远桥与张翠山夫妇。 宋远桥心中有些尴尬,毕竟白天才让宋青书过来传过话,说最近几日没有空闲。 结果刚才结束完对张无忌的治疗,张三丰要过来时,听到他说起此等安排,居然把他训了一通。 虽然只是几句话,可自从他掌控武当俗物以来,张三丰已经有十几年未训过他了,这让他很是不解。 就算林远实力不俗,还救过张翠山与张无忌,但他给予林远的态度也绝对不差,是作为武当最高规格的客人来对待的,哪怕是少林方丈空闻平素前来拜山,也就这等待遇了。 为何自家师傅居然如此重视,似乎隐隐有将林远这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高手看作同辈的意思? 相较而言,张翠山与殷素素就没有这般多想法,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林远的感激之情。 若非怕丢了张三丰的脸面,或许在见到林远的那一刻,就已经跪下表达谢意了。 瞧着这位传说级的宗师人物,林远有些诧异,但还是将张三丰迎进院子里来。 “芷若,去泡茶。” “是,师傅。” 周芷若练了一天的功夫,身心都有些疲惫,不过听到林远吩咐,也是很懂事的去做事。 当然,林远不会压榨自己的徒弟。 虽然周芷若今天很累,但有林远用紫霞内力替她梳理经脉,稍加活动,不知道会得到多少好处。 而天下间,能像周芷若这般,刚开始练武时便有林远这等超规格的高手用内力洗练经脉之人,却是罕见至极! 就连宋青书这等武当三代,也无此等待遇。 张三丰轻抚白须,目光略显诧异道:“道友,这小姑娘白日里功夫不俗,怎么现在却是脚步轻浮,似乎还未内力入门?” 宋远桥与张翠山、殷素素看去,也同时发现了这一点,顿时也是惊疑不定。 白日里,周芷若以十岁孩童之龄,逼得那名声江湖数十载的华山掌门鲜于通不得不背后偷袭,天骄之姿,让人惊骇。 这等实力,别说如今各门各派的同代弟子了,便是如他们这等成名已久、名满江湖之辈,在同岁之时,怕也是无法与之比拟。 很多人都觉得。 或许再过十余载,一颗不比当年张三丰差的人物便要崛起,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辉。 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此时却仿佛连内力都未生出一般,脚步轻浮,动作也稍显滞涩,完全没有白日里那凌利强势之感。 一般情况下,这种变化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被破了丹田、废了经脉。 可这才多久功夫,而周芷若有林远这等强者守护,更是在武当内院范围。 天下间又有什么高手,居然可以避过张三丰与宋远桥等人的感知,将周芷若废去? 正因如此古怪,才让人不得其解。 林远笑道:“芷若才入我门月余,此时也不过才在打基础阶段而已。至于她白日里的表现,是因为我的一些小手段而已,可以让她提前体验一下我门中功法的强悍之处。” 林远没有太多隐瞒,却也正是如此,才让宋远桥等人更加的震惊。 是什么手段,能让一稚童一跃比肩一流高手? 这等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张三丰也来了兴趣,哈哈笑道:“道友果然神异,此等手段,颇有仙家气息,莫非道友乃修仙得道之人,才能以近百之龄保持青春之态?” 什么? 以近百之龄保持青春之态? 宋远桥、张翠山、殷素素,甚至是周芷若,全都是震惊无比的看着张三丰与林远。 尤其是周芷若,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帅气师傅,变成老头了子? 第一二六章 师姑师侄 张三丰是武当的信仰,特别是对宋远桥这一辈而言,无论张三丰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怀疑。 只有殷素素心中存着疑惑。 眼前这林远虽然气质沉稳不似年轻人,但头发没有丝毫白色,皮肤也十分紧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近百岁之人。 难道,是太师傅老眼昏花了? 殷素素心中猜测,但却不敢讲出来,免得张翠山讨厌自己。 现在的她,才勉强将十几年前俞岱岩的事情说过去,自然不敢再有丝毫刺激张翠山的地方,否则张翠山再来个自杀,那可怎么办? 林远笑道:“张真人慧眼如炬,一月前,我才刚过八十岁生日。只是不知张真人从何处看出来的?” 他自认自己的状态十分正常,应该没有什么地方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年龄才对,除非测骨龄。 但这古代武侠世界,可没有这等技术。 “哈哈!贫道只是猜测,未曾想道友真是如此,倒是让贫道猜对了。”张三丰爽朗大笑,却如同孩童恶作剧得逞一般。 紫霄宫中的张三丰,一派宗师气象,威压当世,举世无双! 此时的张三丰,却如同老顽童一般,让人哭笑不得。 林远却是不见怪,笑道:“张真人所言不实,若是他人见我,可不会往这方面去猜。” 张三丰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此事却有些玄虚,贫道心中还未清晰明了,便不说与道友听了。道友也莫再喊什么张真人,叫一声道友便是。” 林远点头,“张道兄。” 如此,林远也算是与张三丰平辈相交。 “未知道友出自哪一脉?” 张三丰对林远的来历非常好奇,但更好奇的,还是林远那份神秘莫测的手段,以及这保持青春的能力。 张三丰多年求道,如今也已百岁。 虽未曾想求那长生不死,但若能得窥仙道,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而林远在他百岁寿诞上出现,还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与手段,这就未尝不让人多想,哪怕是张三丰,也是如此。 “不过是一逍遥散人而已,此次上山也是想与道兄论武求道。”林远笑道。 张三丰道:“正合我意!” 虽然有论道之意,但张无忌身受玄冥神掌寒毒,哪怕是张三丰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也无什么有效之法。 林远的紫霞神功亦是如此。 张无忌是张翠山的爱子,以张三丰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这论道之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但在一同为张无忌治伤的过程中,林远也与张三丰多有交流。 不得不承认的是,张三丰的确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威压江湖数十载的传说级人物,其武学理论储备之丰富,让已经将笑傲大半知名武学理论都吸纳于自身的林远,都为之乍舌。 若非张三丰已经决意下山,带着张无忌去向少林、峨嵋求取少林九阳和峨嵋九阳功法,他还真想将笑傲中的太极拳精要拿出来,与张三丰好好探讨一番。 “此去或得数月,不知未来可去何处寻得道友?” 武当山脚下,张三丰带着张无忌,身边有宋远桥、张翠山夫妇、宋青书等三代代表弟子相送。 他原本是想请林远留在山上,待他回来后,再好好论道一番,可林远却是挽拒。 面对一位疑似有仙法在身的人物,本就未有强人所难性格的张三丰,虽然遗憾,却也没有多加挽留。 只是也想留一份念想。 林远道:“待得有缘,自有相聚之日。” 张三丰洒脱道:“哈哈!倒是贫道执着了,如此,便就此告辞!” “恭送师尊!” “恭送师祖!” 一众武当二代、三代弟子齐齐躬身送别,直到张三丰与张无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才直起身来。 随即,宋远桥看向林远,拱手道:“前辈,不若在武当多留几日?” 看面相,宋远桥可比林远还要大上一二十岁,不过林远与张三丰平辈相称,他自然不能跟自家师傅抢辈份。 俞莲舟、张翠山等人自是无妨,倒是殷梨亭这些年轻点的,有些不好意思。 林远摇摇头,“此次与张道兄虽未能论道,但平时闲聊几句,却也是收益颇多,我得找个清静之地好好感悟一番。” 一旁,宋青书正一脸纠结的看着周芷若。 少年慕艾,对于虽然年幼却已然展露绝色之姿的周芷若,自然是十分欢喜,可原本再多的想法,此时都变成了满腔悲愤。 周芷若却是走了过去,眼中满是笑意道:“我要走啦,你在伤心么?” 宋青书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是、是啊。” 周芷若疑惑道:“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么?” 在身后诸位师兄弟们古怪的眼神中,宋青书一咬牙,低头拜道:“青书恭送师姑!” 林远与张三丰平辈相交,关系也是十分亲密,而宋远桥等人自然是将周芷若看作了小师妹,多有照顾。 如此一来,宋青书自然是周芷若的晚辈,得叫上一声师姑。 林远倒是不太介意这辈分的事情,不过宋远桥没有学到张三丰的洒脱,很是讲究辈份这仪,便是苦了宋青书这孩子。 青春期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乖!” 周芷若这才满意的回到林远身边,然后就吃了一个脑瓜崩,但却没怎么委屈,只是吐了吐舌头。 周三已经牵着马车在不远处等着,道别之后,林远便拉着周芷若上了车,缓缓离去。 这时,张翠山突然站出来,对着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拜了下去,沉声道:“大师兄,还有诸位师兄弟,翠山今日便下山去了,拜访那各门各派各帮各户,此行凶险万分,若翠山此行不顺,望众位师兄弟们多加保重。” 殷素素也跟着跪了下去,不言不语。 宋远桥叹了口气,制止了冲动的殷梨亭,说道:“去去,只是别忘了,你身后永远站着武当。” 张翠山再次一拜,随即便是起身,拉着妻子殷素素转身离开,眼中含泪,却不曾滴下一滴。 第一二七章 光明左使 元末乱世,生灵疲弊,哪怕是重城大镇,也难免萧条之感。 但对武林中人而言,却又是少了许多管制,持剑带棍,当街厮杀争斗,早已是世间常态,随处可见。 近日来,江湖中也是喧嚣四起。 最令人瞩目的,自然是那从海外归来的武当五侠张翠山,他自武当山下,一路拜会海沙帮、南湖会等帮派。 不知是聊了些什么,又是如何聊的,但被他拜访过的帮派,却已经不再提那探究谢逊一事。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虽然还未涉及那些名门大派,但一个武当张五侠的威势,却是已经开始流传。 当然,若是张翠山身边跟着的不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那自然是更加的令人信服与敬重,而现在,却只能让人道一声: 自甘堕落! 同时,在江湖中也有了一些让人一听便是虚假的传言。 传言这江湖中出了一个青年,他身边带着一个女孩,女孩虽然年幼,却也是个绝色胚子。 而只要武林中人遇到这个青年,又愿意与他分享自身武学,最后无不是实力大增。 疑似仙人手段。 “这等荒谬的议论,真是荒唐至极!我等江湖中人,自当勤练不缀,方能勇猛精进,又如何能将一切寄托仙神佛陀?” “没错!方兄弟所言甚是!” 一群江湖中人在酒店中高谈阔论,但目光却都时不时的瞄向靠窗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青年、一绝色幼女正坐。 “师傅,这些人好讨厌,而且好虚伪呀。”周芷若小声嘀咕道。 林远不以为意的喝着茶水,目光放在远处。 西湖的风景的确不错,笑傲中,东方不败将任我行放在西湖养老,若非是在那西湖底下,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前任魔教教主了。 倚天世界的西湖,显然没有那梅庄所在,不过这儿的风景的确让人喜欢。 不多时,打扮朴素的周三走了进来。 他带着宠溺的看了眼周芷若,随即对林远抱拳道:“公子,佣人奴仆已经买好,都送到庄子去打理,稍晚一些,便可以过去了。” 林远在这西湖边上买了个庄园。 幸好这元末乱世,哪怕是西湖这等盛景之地的庄园,也是不算太贵。 不过经此消耗,林远手头也没了多少银钱。 武功,真的不能当饭吃。 又待了一会儿,那群武林人士终于忍不住了,蠢蠢欲动起来。 林远不喜欢麻烦,便对周芷若道:“去。” “师傅,明明我才这么小。” 周芷若小声吐槽几句,但还是乖巧的站了起来,她提起那柄独属于自己的短剑,对着这群武林中人道:“我师傅不喜欢你们,你们快走,免得待会儿叫疼。” 面对这般毫无威慑力的话语,还是这般娇俏的小姑娘所说,这群刀口舔血之辈自然不会害怕,甚至还有污言脱口而出,气得周芷若全身颤抖。 周三也是很生气,正准备动手之时,突然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进入场中。 只是几个呼吸,这群不长眼的江湖中人便怪叫着飞了出去。 男子停下身形,笑着道:“一群不知事的蛮子,污言晦语,脏了姑娘的耳,便不需要脏姑娘的手了。” 周芷若疑惑看去,疑惑道:“你是谁呀?” 男子拱手道:“在下杨逍。” 杨逍说着,目光撇向窗口的林远,却见林远依然望着窗外出神,不由暗恼起来。 想他可是明教光明左使。 明教可是当世大教,旗下弟子无数,更有五行旗拱卫光明顶。 就硬实力而言,就算是拥有当世第一人张三丰的武当派、号称千年武宗的少林寺,也不可能击败明教。 而如今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光明右使范瑶同样不知所踪,这明教上下,便是以他光明左使为最尊贵者。 尽管教内有一些兄弟不太服他管理,可也有不少人支持他。 如此种种,他杨逍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更有一身傲人的武功,算得上是江湖中最强的一类人。 平素以来,除了教内那几个刺头,有谁敢给他脸色看? 偏偏他今天带着善意而来,可眼前这年轻人,却是根本看不都看自己一眼。 这让心高气傲的杨逍气极而笑,“这位兄弟,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还如此无礼,真当自己是当世仙神一流了?” 不等林远回答,周芷若便如同炸毛的小猫一般,开启了护师模式,“不许说我师傅!” 对漂亮的女子,哪怕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杨逍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你没有发现吗,你师傅就是一个骗子,这世间哪儿有可以随意让人实力大增的人物存在,哪怕是武当张三丰张真人也不能做到?” 周芷若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杨逍,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杨逍瞬间黑下了脸,也懒得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直接抬步向林远的方向走去。 周芷若眼珠子一转,倒也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周三却是拦住了杨逍,冷声道:“止步。” 杨逍微一打量。 周三虽然换上了新装,身上也有股悍勇之气,但那船夫类的苦命人的气质却依然明显。 一个下人罢了。 杨逍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如今游历江湖,本就因为杨晓芙的事情而烦恼。 听到那江湖传言便找了过来,想要看看是否是什么奇人,又或者有没有增长功力的宝物。 可现在,他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神棍。 “无礼之辈!” 周三怒喝一声,抬掌攻向杨逍,破风之声让杨逍惊疑不定,侧身躲过。 感受着周三的掌风,杨逍的脸色凝重起来,“倒是未曾想,你也是一位高手。” 周三哼道:“我不是什么高手,就是公子的下人而已。你想对公子无礼,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逍哈哈大笑:“不客气便不客气,若是在下十招之内拿不下你,便自行离开,不再在此丢人献眼!” 说罢,杨逍便攻上前来。 他为人傲慢无比,之前见着林远气质不俗,才想着交流一二,可对周三这等人物,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十招? 呵呵,三招足矣! 第一二八章 逐道成仙 一招、两招、三招……五招……十招…… 杨逍相貌俊雅,风度翩翩,与范遥并称“逍遥二仙”,皆为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可此时他的脸色却很是难看。 眼前这名为周三的庄稼汉子,实力却是出人意料的强,一身内力雄浑,虽然不及自己,但也是世间一流。 还有那一套掌法,更是颇有名家姿态。 两相配合之下,反倒是让杨逍一时半会儿拿之不下,而这还只是那年轻人的手下,那年轻人,又是何等背景? 杨逍心思深沉,在明教之中也是习惯了勾心斗角。 正因如此,当年见到那天真漂亮的纪晓芙时,才会连面皮也不要,更是不顾对方那麻烦的身份,非要与之欢好。 想得多,自然也就顾忌得多。 他甚至开始猜测,‘该不会是教中某些不服之人,设计害我?’ 一念及此,杨逍已然有了退意,但眼前这些人让自己丢脸,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再活着,伤及自身颜面。 尤其是窗口那小子,居然比自己还要俊朗,更是取死之道! 眼见那周三再次挥掌袭来,杨逍却是再不留手,内力运转之间,一股奇异的力道现于手间。 只见他单手一按,周三的掌势便换了方向,直直的拍在了那柱子上。 轰! 一声巨响,足足一人环抱的木柱瞬间炸裂,周三却是面色大变,只因他耳中听到三声锐利之声。 这一路走来,他可中真真见识了林远的神秘莫测与神仙手段。 这位如仙般的公子,就给了他两枚铁指环,戴在手上之后,便有名为混元功的强悍内力自体内而生,其运用手段更是生自脑海。 还有一套配套的功法混元掌,仿佛他练习过无数年了一般。 靠着这般实力,一路过来他已经替林远收拾了几十上百名土匪强盗,甚至还有十几名元兵组成的小队。 船夫出身的他,现在也可以算是江湖中的一名高手,而且争斗手段也是不俗。 如此实力之下,他自然听得出来身后那锐利之声是暗器的声响。 之前与土匪强盗相斗之时,他可不是没见识过暗器,什么飞钉、飞刀、暗子,他都经历过,也都有着相应的应对手段。 可今日遇到的这中年男子,实力却是出乎意料的强悍。 以往仗之无往而不利的混元功、混元掌,居然被那男子轻易化解,而这暗器之声听来便知道,自己已经反应不及。 该死! 周三合力运转混元内力,以求最大程度的降低伤害。 杨逍冷笑一声,这周三内力虽强,但也就那样而已,想硬接他的弹指神通,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的窗边的青年。 杨逍扭头看去,正要说话,却只见那青年的身影由实化虚,如同镜中月、水中花一般,最后消散不见。 这是什么身法? 杨逍眉心狂跳,急忙扭头,就看见那青年已经挡在了周三身前,手里正摆弄着三枚石子,赫然便是他之前用出弹指神通的‘武器’。 “乾坤大挪移?弹指神通?” 林远丢掉石子,这只是三枚普通的石子罢了,地上随处可见,但在杨逍手中却变成了杀人利器。 杨逍神色凝重,再无之前的轻视,“小兄弟好眼力,或是故人?” 明教教主绝学乾坤大挪移虽然不算是什么秘密,却也只有各派掌门、长老一流知晓,但见过这门功夫的却是少之又少。 特别是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这十余年间,也只有他杨逍一人会这门功夫,而且少在人前使用。 能仅凭他刚才那一招一式认出这门功夫,显然林远知识底蕴的眼光皆是不俗。 可弹指神通却是他的独门绝学,更是从一处‘遗迹’中得来,平素少与江湖各大派打交道的他,也很少展露这门功夫。 眼前这年轻人却能认出,这就显得有些诡异。 更何况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与身法,居然能后发先至,将自己的弹指神通挡下来,实力简直可怕。 再联系着之前的传言,杨逍不由得怀疑: 世上当真有仙? “多谢公子相救!”周三感激的向林远道谢,见林远挥手,便走到一旁,和周芷若站在一起。 林远看向杨逍,眼神平静得可怕,“我对这两门功夫很感兴趣,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哈哈哈哈!小兄弟好眼光,这两门功夫的确厉害,我也承认自己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却未必能留得住在下!” 听着杨逍接二连三的叫‘小兄弟’,周芷若面色古怪。 她可是知道的,自家这位师傅看上去年轻,实际上却已经八十岁了,只是因为可能在修仙的原因,才保持着青春姿态。 林远倒没有在意。 称呼什么的,对他而言早已经失去了意义,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吸纳各方武学,找到更高的路! 甚至是,逐道成仙! 之前在武当山上之时,林远与张三丰交流过一番。 虽然未曾深入,但也得到了不少的启发,只可惜此时的张三丰的太极真意还未圆满,能给他的经验增长,甚至不如笑傲世界的太极拳精要更多,所以他才选择了离开。 这一路行来,他还在考虑着是走和平路线,去交换各门各派功法,还是去做一个席卷天下的大魔头,强抢各门各派功法。 还未做出决定,路上倒是遇到一些有意思的汉子,随口之下,尽然愿意将自身功法说给他听。 虽不是什么精妙功夫,却也是对方之所有。 投桃报李,林远便用他们自身的功法,为他们附了魔,让他们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加。 如此一来,倒也传出了类似于仙的传闻。 林远并不认为自己是仙,现在的他离仙的境界还十分之远,甚至到了这倚天世界,连天下第一或许都不再是。 他啊,也不过是有了一枚金手指而已,再加上传闻多是以讹传讹,过于夸大。 倒是今日遇到了杨逍,让他来了兴致。 弹指神通是技法,是对内力的运用技巧,对林远的吸引力不大,他最想参悟的是乾坤大挪移。 据说,这是门可以激发人体潜力的功夫,如此神效,自然不能错过! 第一二九章 自欺欺人 杨逍虽然自认不敌,但他身为明教逍遥左使,却不会不战而逃,而且他也想看看是否是自己判断错误。 他目光紧盯林远,可忽然间全身寒毛倒竖,抬手一掌向身前空手挥去。 砰! 林远身形出现,正单掌按在杨逍手掌之上,顿感一股充沛的内力袭来,让他惊咦一声,“不错。” 然而,杨逍却是心中大骇。 他用乾坤大挪中储力聚气之法,将自身内力凝而不发,突然暴发出的实力比平素要强出五成。 可就算如此,却未能将这青年击退。 从手心处传来的那股巨力,让杨逍深深的认知到双方的内力差距,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就该转身就走,现在却是想走都来不及了。’ 内力比斗,最是凶险。 他现在若敢撤力求退,怕是瞬间会被林远的内力击成重伤,只得全力应对,不断鼓动周身内力。 他内力本就雄厚,此时全力之下,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看上去甚是壮观。 只可惜林远却仿若未觉,再强的内力袭来,他也只是云淡风清,如同看戏一般看着杨逍,那略带探究的眼神,让杨逍悲愤不已。 “看来,这便是你的极限了。” 听着林远开口,杨逍顿时惊骇不已。 内力比拼之时,开口说话容易泄气,特别是全力之时,极容易走火入魔,只有实力相差过大,远远未到极限之时才能轻松开口。 原来,自己全力施为,在对方眼中也不过是玩乐而已。 杨逍顿感挫败,随即便感觉一股巨力袭来,随即便倒飞而出,撞倒了一根木柱,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 杨逍半躺在地,眼神苦涩,“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是仙了。” “仙没我这么弱。”林远摇头。 杨逍叹息道:“是杨某坐井观天了,未曾想天下间竟有小兄弟这般高手,年纪轻轻却实力如此强横。但若是想要杨某的功法,那便别想了。” 林远坐回位置上,“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你的功法,一个便是我将你送上峨嵋,你自己选。” 送上峨嵋? 杨逍听了顿时头皮发麻,要知道他与峨嵋的仇恨可不小。 早些年前,他还是少年时便与峨嵋派孤鸿子比武,败其名、夺其倚天剑,掷地而去,以至于当时名闻天下的大高手孤鸿子被气死。 也正因此,他与如今的峨嵋掌门灭绝师太结下了梁子。 前几年,他与教中人因立新教主之事闹僵,期间遇到了峨嵋弟子纪晓芙,并且用强占有了纪晓芙。 这件事虽暂时示暴露,可却时时有暴露的风险。 真要是被送去了峨嵋,以他现在的状态,怕不是要被灭绝师太百般羞辱,最后才一杀泄愤。 他不怕死,只怕死得窝囊。 可真要说出自己的功法? “或许你也听说过我的传闻,你的功法给了我,我不会传出去,而且我会给出足够的回报。” 杨逍心头一亮,试探着问道:“就像那几个人一般,你能让我掌握更强的武功?” 林远道:“正是如此。” 杨逍松了口气,“那便多谢小兄……林公子了。” 这里是酒肆,人多嘴杂,林远想听杨逍讲那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也不会在此地,而是邀请杨逍去自己新买的别院。 杨逍苦笑着应了下来,然后拖着重伤的身子,跟着林远和周芷若,上了马车。 看着端坐调息的杨逍,周芷若小声问道:“师傅,既然他知道师傅的能力,愿意交出功法,那为什么他还要挨了打才同意啊,这不是傻吗?” 杨逍嘴角抽搐,差点儿内力紊乱、走火入魔。 林远笑道:“其实他并不相信为师能做到这一点,但他打不过为师,又不想送去峨嵋派,所以才自欺欺人,选择答应下来。就算到时为师拿了他的功法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说什么,反倒是离开后,会宣传为师的名声和能力,说不定能引来更多的高手对为师不利!” 周芷若瞪大了眼睛,“他这么坏啊?” “他啊,比你想象的更坏。别看他长得还不错,就比为师差上三四层楼,但却干过强迫女人的事情。” “那的确是太坏了,要不师傅,咱们把他杀了……哎呀,疼疼疼,师傅你干嘛打我?” “杀性别那么重。” “芷若知道啦,师傅~” 两师徒旁若无人的闲聊,还把杨逍心里那点小九九分析了个透彻,让他真的恨不得立即提剑跟林远拼个你死我活。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忽视。 反正我现在在疗伤,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没听到……活命要紧! “公子,到了。” 周三停下马车,这是在一栋不是太气魄,但却十分幽静雅致的小院,靠近西湖边上,有数棵杨柳的柳枝垂下,好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师傅、爹爹,我好喜欢这里呀。”周芷若开心的道。 林远道:“喜欢就好,指环给我。” 周芷若瞬间便耷拉下脑袋,却也不敢反驳林远,撇着嘴将右手大拇指上的铁指环摘了下来,交到了林远的手上。 杨逍猛的看向周芷若。 原本在他的感知中,周芷若也是内力不弱,可在她交出了铁指环之后,气息瞬间就消弱了一大截。 就好像从一个一流高手,瞬间迭落成了三流武者一般。 再联想着林远之前的传闻,心头忽然变得火热起来。 别院是个二进的院子,林远先是给自己和周芷若、周三分配了房间,然后对周芷若道:“去站桩。” 周芷若应了一声,苦着小脸走到院子的柳树下,开始站桩。 如今有了落脚之地,林远也可以好好调教……教育教育这徒弟了,总不能让靠着他的附魔装备闯天下。 “杨左使,现在可以说了,就从乾坤大挪移说起。” 杨逍深吸口气,放弃了所有的奢望,缓缓说道:“乾坤大挪移乃明教护教功法,共分七层,杨某得阳教主看重,传了前三层,这便说与林公子,只是杨某资质愚钝,若有疏漏,还望见谅。” 第一三零章 吸星之惑 “这便是杨某所知晓的心法,已经全部说与公子了。” 经过在路上的调息,杨逍的伤势也恢复了不少,但面对林远时,却依然十分恭敬。 林远微微颔首,却是突然说道:“杨左使有心进位明教教主,但若是只有这点心智,怕是力有未逮。” 杨逍心里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愿听公子教诲。” “教诲?若是杨左使真愿听我教诲,也不会给我假的心法了。”林远声音幽幽,明明毫无波澜,却给人一股极强的寒意。 “公子何出此言,杨某可是真心实意……” 话音未落,杨逍的身子便如电般射向院外,那轻盈飘渺的姿态,倒是颇有几分逍遥之仙的感觉。 眼看着要离开院子,杨逍心中大喜,却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巨力凭空吸来。 他运转内力对抗,却也只是坚持了三个呼吸,然后就倒飞进了院子。 院落里,正在站桩的周芷若瞄了这边一眼,心里已经被好奇心给添满了,可想到师傅那生气时的面无表情,这份足以杀死猫的好奇心也被压了下去。 没办法,师傅好看是好看,可是板着脸的师傅就太可怕了,呜呜呜呜! 砰! 杨逍重重的摔倒在林远身前,白衣沾上灰尘,看上去好不狼狈,他面色难堪而惊恐的看着林远,“这是什么功夫?” “吸星大法,想学吗?” 林远一边说着,心中暗忱: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倒是好用,虽然隐患太大,不宜用来吸人内力,但大成级别时,却可以客串一下擒龙手之类的功夫。’ ‘按照我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功力达到世界上限后,便能飞升至另一个武侠世界。’ ‘若是在寿元流逝完之前,能够达到此方世界的上限并且飞升,说不定能去到天龙八部的世界,到时也能看看那北冥神功的风采。’ 吸星大法? 江湖中的武功命名时一般都代表着其功法特点,而吸星大法一听,就不似凡俗,再有刚才的切身体会,那种神奇之感,自然让人心动不已。 若是有这等功法在,或许能让自己的实力提升不少。 见杨逍若有所思,林远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更是如同恶魔一般,“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乃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吸星大法乃逐人世之道家法门,最大的功效,便是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以万人供养己身,成就至高至臻!” 据考究,吸星大法乃北冥神功残篇,倒也的确属于道家功法。 但却无法上升到此等高度。 可杨逍不明白,他看着林远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突然有一种猜测: ‘或许,他便是习练了这吸星大法,才能年纪如此轻轻,就拥有这般雄厚的内力。如果我能学到……’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所会的武功交给我,如果能令我满意的话,那我未必不能将吸星大法交予你,又或者,堂堂明教光明左使,便只能埋骨于此。或许,杨左使也很喜欢这西湖盛景,想在此作伴?” 林远声音悠悠,如同诱人堕落的域外天魔。 不可否认的是,杨逍心动了,现在的情形早已是身不由己之局。 哪怕他不相信林远的承诺,觉得自己交出所有功法之后,得到的结局也是死。 可却有一丝值得去赌的机会! “如此,那杨某便在此谢过林公子了。” 杨逍重新说起那乾坤大挪移心法,林远一边听着,一边理解其中的含义。 至于这功法是真是假。 以他的武学底蕴,或许对这等奇功的分辨能力还稍有欠缺,而且这还是一本残缺的功法。 若是有完整版,前后对应之下,便是更方便确认真假。 可他却用不着那般麻烦,只要看看领悟之下,是否可以在脑海中形成乾坤大挪移的附魔卡就行。 这金手指的应用方法,也是在笑傲江湖的故事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摸索得更多。 识别功法真假,也是很实用的能力。 这一次,杨逍没有再作假,将他所熟知的前三层乾坤大挪移心法说了出来。 林远很快便领悟了,也在脑海里形成了白色的附魔卡。 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并不难,效果也十分出众,可以激发人体潜力,实力越强者,其带来的提升越大。 唯一的缺点就是入门门槛太高。 若是普通武者习练,单单是第一层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悟性高者7年可成,差一点的14年才能练成。 第二层更夸张,悟性高者7年可成,次者14年可成,如练至21年还无进展者,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 后边几层更是如此。 而到了第七层,则是连创造这门功法的奇人都未练成,或者说,这本就是只有六层的功法,被臆想出了第七层而已。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若是内力足够强横,其体内的潜力也就足够多,在修炼这门功法时便会事半功倍。 杨逍内力不弱,但这十余年来,也不过堪堪第三层入门而已。 而在原着中,身具圆满九阳神功的张无忌,却是在片刻功夫就练成了这门功法。 林远很快便悟透了这门功法的前三层,在脑海中也形成了红色大成级的乾坤大挪移,而且紫色区域还在不断提升。 只可惜,这张附魔卡是不完整的。 就算使了出来,也只有前三层的效力,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一门奇功了。 在杨逍眼中,林远的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却发青,但双眼却依然平静如常。 只是几个呼吸,林远便恢复了正常。 杨逍则是目瞪口呆,“你、你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三层?!!!” 明明是询问,但却是最笃定的语气。 杨逍自认风流倜傥、天赋出众,可他修炼到第三层也花了十几年的功夫。 还有那被他视若神人的失踪教主阳顶天,花了几十年功夫,也不过才突破第五层而已。 眼前这却不过瞬息之间修炼成了三层,若是给他完整版的,会不会更夸张?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第一三一章 恍然若仙 “乾坤大挪移,果然十分精妙。” 林远满意点头。 这门功法是运劲与刺激人体的功夫,本身并不会产生内力,但却可以让人体隐藏的潜力暴发,让本身的内力更加强大。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门几乎可以兼容所有功法的心法,强大而百搭。 但前三层的心法还不够,只能形成白色的附魔卡。 说明杨逍这一次没有骗他,但也同样说明了他以过门功法的理解还不够。 乾坤大挪移,或许会给他足够多的惊喜。 ‘飞升’到倚天世界之后,林远最感兴趣的是张三丰,只可惜张三丰的太极理念还未圆满,不是最强状态下的张真人,还需要时间去等待。 现在他比较感兴趣的,便是乾坤大挪移。 看过原着的他,自然知晓那乾坤大挪移的所在,是在明教的禁地暗道之中,那失踪了十余年的教主阳顶天的尸体身上。 可就算知道,林远却不打算亲自去找。 要知道他现在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年龄摆在那儿,不说失去勇猛精进的心,毕竟他可是想要逐道成仙的存在,但这种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的功法,对他的吸引力也就那样。 但却可以放出一个诱饵。 在乾坤大挪移之后,杨逍又将弹指神通的功法说了出来,给林远提供了一张大成级弹指神通。 以林远现在的眼界和经验,如弹指神通这种技法,想要理解起来不说是秒懂,但也相差远。 可惜他现在在倚天世界还没有强大的羁绊诞生,仅仅是与周芷若的师傅关系,还不足以让他在此世界突破圆满级的附魔卡。 但也没事,他不着急。 “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会给你吸星大法。”。 杨逍猛的抬头,震惊道:“公子真的愿意给我吸星大法的秘笈?” “不是秘笈,而是功法。”林远缓缓摇头。 杨逍听不太懂,但却也知道林远不会失信,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不会被送去峨眉给灭绝师太羞辱,更是会得到一门神功。 如此大起大落之下,让这位光明左使也是喜形于色,“多谢公子!” 林远道:“把你的扇子给我。” 杨逍自负风流,身上自然少不了用来展示风度(简称装逼)的折扇。 虽说内力自生,不惧寒暑,但折扇扇风是真的很有范儿。 尽管心中不解,可杨逍还是将折扇递了上去,“公子。” “嗯。” 林远应了一声,突然抬起手来,几抹绿光从他手心处升起,然后汇聚成一张符咒。 符咒迎风浮动,看上去极其神异。 见着这一幕,杨逍的眼睛都瞪直了,心中震惊不已:“这、这、这……” 这个时代,还是讲究神神鬼鬼之事。 武林中人自负武力,对神鬼之事平素不曾多畏惧,但却不代表不相信。 哪怕是杨逍,也逃脱不了时代的局限。 看着眼前这似真似幻的一幕,杨逍对林远的身份猜测,也开始与神神鬼鬼挂钩。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在心中讷喊:“他,真的是仙人!” 只见林远将绿色符咒打向那折扇。 符咒化作一道光幕将折扇包裹,随即便融入了折扇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出现过。 林远将折扇扔了过去。 杨逍下意识接过,便感觉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意识出现在脑海之中。 之所以说是陌生,是因为他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练习过所谓的吸星大法。 之所以说是熟悉,是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看到了自己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练习吸星大法,终于将之练至小成,并且还吸收了不少江湖中人的内力,只是这些江湖中人的面孔十分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杨逍本非常人,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的放下折扇。 脑海中的意识消散,关于小成级吸星大法的知识、经验和功法也消失不见,仿佛那只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他又捡起折扇,属于吸星大法的意识再度涌入脑海,仿佛本能。 杨逍已经难以压抑心中的震惊,目光惊骇的看向林远,“林公子,这是……”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林远摆摆手。 不过是小成级的吸星大法而已,实力不足,效力也是有限,可以给杨逍带来提升,但却又不会太大。 他也不担心杨逍学会吸星大法。 附魔的物品提供的知识,仅限于持有装备之时,不但放下装备之时知识会消失,就连持有之人想要在持装备之时书写下武功心法,也会瞬间遗忘。 在笑傲世界,还有此方世界的周芷若与周三身上,林远做过实验,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应该是金手指的防盗功能,做得挺不错的。 杨逍双手平举折扇,缓缓低下头去,“公子神仙中人,杨逍冒犯仙颜,公子却赐予如此神功,杨逍汗颜,请公子责罚。” 林远眸光闪烁,轻声道:“责罚就不必了,阳顶天的尸体在明教秘道之内,乾坤大挪移便在他的尸身之上,将它带回来给我便可。” 杨逍身子微颤,随即说道:“公子放心,杨逍定不负使命。” 说罢,他对着林远躬身一礼,起身缓步离开别院,完全不顾身体上的并未痊愈。 待得走出别院之后,杨逍的身形猛窜而出,仿佛在逃离龙潭虎穴一般。 周三将这一幕告知林远,“公子,既然你知道他会如此,为何不留下他?让他就这样走了,要是他带人杀过来怎么办?公子神仙中人,何必招惹这些麻烦。” “杨逍聪明而有野心,我在他心底留下了恐惧的种子,却又给了他一门强大却满是缺陷的功法,自负如他,在没有成长到一定程度,或者不被吸星大法的缺陷所困扰时,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但他也不会放弃我这份机缘,自然不会说与他人听。” 林远拿起书看了起来,这是这个世界的道经。 他现在是走的道家一脉,却发现倚天与笑傲中先贤们的原版着作未变,但注释却又各不相同,对他有不小的启发,“让芷若进来,一起看书。” 周三微一躬身:“是,公子。” 第一三二章 幼年赵敏 林远在西湖边上住了下来,开启了暂时的养老生涯。 平时便是看看书、调教调教徒弟,倒也显得悠闲自若,而他教徒弟的功夫也不错。 不过短短一年之间,周芷若便已经将华山内功习练到了小成境界,既然突破大成。 华山内功不算太突出,但胜在平稳,是打下根基的极佳选择。 等她突破并且稳固境界之后,便可以进修其它功法。 林远手里掌握的功法极多,笑傲中的功法几乎被他给全部收纳。 但在周芷若的进境选择上,却更倾向于华山派的功法。 或许,也是想将笑傲中的华山传承带到倚天世界,他终究是个念旧的人。 只是不知与这方世界的华山派是否冲突。 ‘或许,该去华山看看,若那华山真的乌烟障气,便以此华山派为根基,重塑华山门楣?’ 林远心中思虑,但却并没有下定决心。 否则,当初在武当山上让周芷若就对鲜于通之时,便不会隐瞒自己的师门传承。 这一世,他终究想过得更纯粹一些,而最纯粹的身份,便是江湖散修。 一个足够强大,更是有着‘仙’光环的散修,行事更加的轻松自在。 “师傅师傅,我已经将希夷剑法练成了,我耍给你看!” 周芷若欢快的声音响起,让林远微微摇头。 这一年来,周芷若仿佛释放了本性一般,变得更加活泼和欢快。 哪怕是每天辛苦的练功,也无法消耗她所有的精力,渐渐有往熊孩子发展的方向。 他传周芷若希夷剑法,本来是想打磨一下这小姑娘的性子,可似乎效果不太好。 至于板着脸…… 周芷若似乎特别会看透人心,除非林远是真的生气,否则再如何逼真的板起脸,也不会让周芷若害怕。 在这世界的第一个女徒弟,不会被我给养歪了? 林远陷入了沉思,却听着不远处有周三怒喝传来:“小毛贼,受死!” 最近这段时间,他这‘林院’也开始变得不太平起来,时不时有人偷偷闯入。 倒不是有什么人知道了林远的神奇,想要一探究竟。 而是…… “公子,又是那商人派过来骚扰的。”周三已经将小毛贼丢出了院子,恼怒的过来汇报。 前些日子,有一个商人过来想要买下这栋宅子,说是要修一个大宅院,正好需要用到这‘林院’。 商业谈判嘛,林远自然是没什么兴趣。 这商人其实很豪气,也给出了一个合适的价格,只可惜林远不想搬家,便拒绝了。 对方当时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告辞离开了。 可从这之后开始,就一直有人上门来骚扰,而且还都是一些波皮混混之类的角色。 周三以往做船夫时没少受这类人欺负,但此时有了装备加成,实力不俗,以往动手杀一下土匪强盗什么的没问题,但对这些波皮混混却也只是下狠手揍,不会伤及人命。 可这样一直被骚扰,也不是一个事儿。 林远听了还没什么,一旁的周芷若却忍不了了,“师傅,太欺负人了,要不咱们去找那人理论理论?” “好好练功。” 林远一眼看过来,周芷若瞬间耷拉下脑袋,没了精气神。 过了一小会儿,她悄悄抬头瞄向林远,见林远正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了,便吐了吐舌头,没再多说什么。 林远却是有些头疼。 原着中周芷若黑化前,可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 哪怕拿着剑,也更像是饰品,而非利器。 怎么现在被他养得如此好斗,怕不是提前培养出一个女魔头来? 不过总是如此却也不行。 想他好歹是一个‘飞升’了的穿越者,还能被无良商贩给当成钉子户强拆了? 忽然间,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听着还有马蹄声,而且还不少。 “此间别院的主人,我家小姐有请!” 周芷若眉头微皱,“此人好深厚的内力,难道那商人能请动如此人物?” 林远道:“出去看看便知道了。” 周芷若与周三只能听到外边的动静,但林远却能‘看’到更多。 三人从院内走出,便看到一大队蒙古兵正虎视眈眈,另有八个背箭的壮汉坐于马背之上,神态倨傲。 在众人之中心,有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身着貂皮斗篷,大红锦衣,装束极是华丽,更是粉雕玉琢,面容极其精致。 她神采飞扬,尽管年幼,却已然有着绝色之姿。 当林远三人走出来之后,她第一眼便定格在林远身上,美目生盼,心道: 好好看的人,如果可以把他留下来,常伴身边该多好! 咳咳! 一声轻咳传来,小女孩终于回过神来。 终究是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再怎么早熟,被看破这等心思时也有些尴尬。 下意识的转移目光,她便与周芷若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头升起,就仿佛遇到了宿敌一般。 不过,怎么可能! 周芷若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她皱起眉头,往林远的方向靠了一步,小手拉住林远的大手,然后朝着小女孩的方向挑了挑眉。 小女孩顿时气笑了,声音如翠鸟般悦耳,“在下赵敏,见过诸位。” 赵敏? 早在看着那周围蒙古士兵与背箭八人时,林远便已经对这小姑娘的身份有所猜测。 更何况,这方天下能有如此风采的小姑娘,基本上不会差了。 如今她更是自暴家门,那自然便可以确定其真实身份: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之女,封号绍敏郡主。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周芷若也已经久经风雨,手里也是早早的就见了血,自然不会被这般气氛吓倒。 而且她心里也存着与面前这小姑娘一较高下的心思,免得心中那股失去师傅的危机感成真。 于是,她便站出两步,“在下周芷若,乃是师傅的大弟子,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要事?” “把人带上来!” 赵敏一挥手,便有一个蒙古兵士将一个身着绸缎却又狼狈带着谄媚笑容的中年富态男子推搡了出来。 第一三三章 八臂神剑 “公子,是那个商人。” 周三小声提醒,也点明了那中年富态男子的身份,便是之前一直找小混混骚扰‘林院’的人物。 不过此时,他却一脸卑躬屈膝的面对小红马上的赵敏,“姑娘,这片预建的别院就只剩下这一家不愿意搬走了。” 听着这话,周芷若怒道:“原来你才是他的幕后指使!” 赵敏一昂下巴,手中马鞭啪的甩出,抽在那中年富态商人的脸上,抽出几条血痕,将之抽倒在地。 中年富态商人痛入心扉,但却是不敢表露丝毫不满,努力的爬到小红马脚下,脸上的笑容僵硬而抽搐。 “区区一个商人而已,也配受我指使?” 赵敏神态高傲,仿佛是与生俱来般的优越感,让周芷若心中越发生厌。 然而,赵敏却突然收敛了神情,展颜笑道:“之前这人冲撞了我,说是愿意送上西湖边上的一片大别院,用来弥补我的损失。可现在却是还未建成,甚至还惊扰了诸位,简直就是个废物。阿大,杀了他,向公子赔罪!” “是!” 只见一个老者从赵敏身后走出,他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似乎刚才给人痛殴了一顿,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儿女,旁人只要瞧他脸上神情,几乎便要代他伤心落泪。 听着这声音,周芷若与周三都是紧张起来。 因为这便是刚才那传入别院内的老者声音,内力雄厚,不似凡俗。 此时面临此人,更是感觉一阵压力传来。 尤其是周芷若,在林远的教导下,她自负实力突飞猛进,可就算戴上林远给自己的附魔指环,也有可能不是眼前这老者的对手。 好在,有师傅在! 周芷若往林远的方向又靠近几分,只见那老者抬手抓向中年富态商人,便要将之额骨抓碎。 “有些过了。” 林远声音平静,而阿大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距离那面露死灰之色的中年商人面庞,也就丝毫功夫。 噗! 一声轻响,看着从指尖划过,然后出现在脚边的石子,阿大面色越发愁苦:“弹指神通?阁下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是何关系?” 明教? 这可是一直与元庭作对的教派,其中人物,无一不是元庭必杀之人! 呛踉声四起,所有蒙古士兵都拔出了弯刀,八个持箭汉子也是抽弓搭箭。 “住手!你们都干什么?” 赵敏怒喝,尽管她年龄幼小,但在这群人中的威望却是十分的足。 听着她的话,所有人又将武器收了回去,只是靠得更近了,似乎是怕林远突然暴起一般。 她又看向阿大,怒道:“若你再这般自作主张,便回家里去,不要再跟着我!” 阿大面容不变,“郡主,这事你说了不算。” “你!” 赵敏顿时大怒,不仅仅是因为阿大不听自己的话,更是因为他居然叫自己‘郡主’。 明明在出行之前就已经说好了,是‘微服出巡’的。 可他倒好,明明是被父王安排来保护自己的人,结果却不听自己的话。 果然还是部伍里的人听话,比如那神箭八雄。 放在她父王的部曲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个个都是射雕手级别的人物。 而这阿大,不过是一个投靠远庭的老乞丐而已。 曾经号称什么八臂神箭,还是乞丐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精,名动江湖,但现在却是连方东白这个名字都放弃了。 结果倒好,说是臣服,结果却不听自己的话。 这样的人物,还不如死了算了! 察觉到赵敏身上的杀意与戾气,阿大方东白却是毫不在意。 他投靠远庭的原因很多,但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再反悔。 此次被汝阳王派来保护赵敏,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但他可以向着汝阳王下跪,但却还没有完全放下自尊,去听从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的颐指气使! 更何况,他是在保护赵敏的安全,不算违背汝阳王的命令。 若眼前之人真的是杨逍的传人、弟子之类,那今日,一定要留下对方,作为晋升之资! 方东白的眼神渐渐火热。 “郡主,请稍待!” 方东白朝着林远冲了出去,这可把赵敏气得不行,她怒喝道:“杀了他!” “是!郡主!” 神箭八雄立即抽弓张箭,八支箭矢瞬间激射而出,将方东白的身影笼罩其中。 周芷若都看待了:“他们这是内讧了吗?” 周三也表示自己长见识了,这种一言不合就杀自己人的作风,的确挺元人的。 倒是林远,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赵敏身上。 ‘赵敏小时候的戾气这般之重?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与她的羁绊,够不够自己完全融入这方世界。’ “喝!” 神箭八雄箭法精准,内力深厚。 任一一人放到战场上,都是敌对将领的噩梦,而当他们聚集在一起时,哪怕是江湖一流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八支箭矢,将方东白周身去路全部封锁,更是直指其要害。 显然,他们听从赵敏的命令,没有对方东白这个投降过来的汉人留手。 “好手段!” 方东白怒喝出声,抽出背上长剑,以极浑厚的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术,青光荡漾,剑气弥漫,有如七八只手臂同时使着七八支剑一般。 当当当当! 一连八声脆响,八支箭矢便被方东白磕到一旁,并且借力朝着林远疾冲而去。 “待我擒下这叛逆,再向郡主赔罪!” 方东白大喝出声,心里想的却是带着林远的人头,去向汝阳王请赏。 明教光明左使的徒弟,还是被传了弹指神通的徒弟,怎么看也是一笔好买卖! 赵敏被气得不行,此时却也没什么办法,却是大声道:“公子,替本姑娘杀了这不听话的奴才!” 林远一眼看过来,赵敏只感觉全身一阵冰凉,那是一种来自于更高等生命的压制。 只是,她现在还不懂。 方东白狞笑道:“还敢分神?小子,要怪就只能怪你师傅把你放在这里了,受死!” 第一三四章 弹指神威 方东白出剑有神,剑锋上隐隐有气流流转,但却散而未形。 这等实力若是到笑傲江湖中去,除了林远之外,怕也是能与方证、清虚等人比肩,实力可赞。 然而,此人在倚天中,却也只是一流中游水准。 果然啊,世界上限不同,江湖中的人物实力,也会有着不小的区别。 林远依然在分神,这让方东白越发恼怒,刺激之下,那一柄长剑在他手中,真真就如七八把一般,瞬间便要将林远刺出七个个窟窿。 周芷若有些着急,但周三却是一脸冷笑:“实力倒是不错,可如此就想伤到公子?” 噗! 一声闷响,方东白面色惊骇。 只见那数道剑影消散不见,他手持的长剑剑锋,被林远以一根手指轻轻点住,就仿佛是一根毫无威胁的树枝一般。 “混账!敢如此小敢于我!” 方东白怒喝,可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却依然无法有丝毫寸进,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大山一般。 实力的差距,让他有些惊惧。 毕竟是老江湖,此时他也已经清醒过来,便欲收剑后退,再作打算。 可林远却是手指微曲,再次点在那剑尖之上,这长剑便从剑尖开始寸寸断裂,不一会儿便掉落成一地碎片。 不仅如此,方东白只感觉虎口一股诡异的力道传来,更有一股冰冷的内劲从手中穴道涌入,瞬间将他右手的经脉破坏怠尽。 若非他反应够快,全力运转内力,此时这股诡异的寒性内力怕是已经攻入心脏,到时怕是神仙也难救。 看着几乎泛起一层冰棱的右臂,他脸色难看:“玄冥神掌?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所有寒属性功法都是玄冥神掌,更何况,那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能有这么强?”林远缓缓摇头。 不远处的赵敏感觉自己又行了,惊喜叫道:“公子,快杀了这奴才!” 周芷若鼓起脸道:“我家师傅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两个小丫头又争了起来,而赵敏从小受尽宠爱,尽管不是那被林远带着跑遍千山万水的周芷若的对手。 在口水战中,赵敏败下了阵来。 一股浓浓的屈辱敢袭来,她恼羞成怒道:“杀了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是!” 神箭八雄再次弯弓搭箭,八支箭矢带着破空声袭来,让周芷若脸色发白,显然这力道招法,不是此时的她能应付的。 噗噗噗噗! 连续八声闷响,八支箭矢瞬间破裂,神箭八雄也立即叫道:“郡主小心!” 可却是已经晚了,赵敏只感觉一股巨力凭空升起,整个人便被吸入了林远的手心,再然后,她就像是被丢手包一样丢到了一旁。 正好掉落在周芷若身边。 神箭八雄立即招呼着元兵上前,想要将赵敏救出来,可不等他们动作,林远便已经有了动作。 无数的石子如同飞蝗一般落入。 一瞬间,惨嚎声四起,所有的元兵很快死伤怠尽,哪怕是号称射雕手的神箭八雄,也不过坚持了数个呼吸,然后就没了声息。 只剩下十余匹俊马,以及赵敏的小红马在原地,打着响鼻。 看着这一幕,别说赵敏了,就连跟随林远许久的周芷若和周三,也全都是目瞪口呆。 原本还想趁机逃跑的方东白,此时也老实了下来,心底更是暗骂不已:‘这小子怕不是哪个老不死的返老还童,居然能把弹指神通用到这种地步,怕是连杨逍都不及他万一!’ 很不幸,他猜对了。 林远对这情况也很是满意,‘果然要有足够强悍的内力,才能完全发挥弹指神通的威力。像杨逍那种小手枪版本的,完全是对弹指神通这个名字的玷污,毕竟能称得上神通的,至少也要机关枪级别的威力啊,就像现在这样。’ 只此时,他微微出神。 可无论是自视甚高的方东白,还是从小被宠上天的郡主赵敏,此时都很安静,看向林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魔头一般。 尽管林远那么好看,但也只是长得好看的大魔头! 赵敏心中如此想着,在林远看过来的时候,连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同孩子般纯真无暇。 林远暂时没搭理这小丫头,而是看向了方东白。 方东白挤出了一个笑容,颤声道:“这位……公子,刚才是方某多有得罪,为赔罪,方某原为公子奔走,请公子收留!” 说到最后,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仪式感的厚重一般,真就认真了起来。 林远却是说道:“很可惜,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人物。” 方东白脸色微变,脚下划出一片沙砾,遮挡住众人的视线,随即扭身便逃。 他的轻功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遇到了林远,也不过是在飞出数百米之后,便被十几颗石子打成了筛子,最后掉进了西湖之中。 “可惜了,弄脏了这西湖美景。” 林远声音幽幽,可赵敏却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这让一旁的周芷若升起了一抹怜悯的心思,对林远道:“师傅,你能不杀她吗?” 林远问道:“她是元庭郡主,你为她求情?” 元庭郡主? 周芷若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敏,似乎不相信这样漂亮但嘴臭的小姑娘,会是那鱼肉万民的元庭郡主。 可一想到不远处那一大片的元兵尸体,还有他们生前对赵敏的称呼,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只是…… 她看了看周三,周三笑道:“你自己拿主意,这应该也是公子的想法。” 林远在培养周芷若,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也是周三愿意一心为林远奔走的原因——作为父亲,只要看着自己的儿女能够有一个好的出路,那比自己变好都要更加的开心和满足。 周芷若沉思了许久,终于说道:“师傅,我想好了。她虽然是元庭郡主,但毕竟如此年幼,应该没有做过太多坏事,我们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决定她的性命。” 林远点点头,没有说她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好,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第一三五章 缘为绿柳 二十几具元兵的尸体,周三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清理干净。 至于之前那位商人? 早已经被吓破了胆,送上了这附近好大一片地域的地契后,便没落的选择了离去。 “公子您请放心,小的真没有用强迫的手段,而是那人自己心灰意冷了。” 周三怕林远误会自己,所以很认真的给出了解释。 见林远没有在意,周三松了口气,很是感激林远对自己的信任,但也有些担忧,“公子,我们杀了这么多元兵,还将一位元庭郡主扣押下来,这样会不会引得附近的官府发兵围剿?” 林远道:“最近他们应该没时间,不过也不能不妨。” 这些年来,明教反元势力并没有积蓄力量,而是一直在陆陆续续的起义。 几乎每两三年,都会有一场大的起义。 最近这段时间,正好是明教在江浙一带闹起义,正好威胁着苏杭一带。 苏杭的兵力一部分调去前线镇压反元势力,剩下的也只够守城之用。 就算知道赵敏被抓,会派兵过来,但最多不过一两百人。 以林远如今的实力,对付起一两百个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元军或许还有些困难。 毕竟世界的上限摆在这里,就算是人人称为传奇的张三丰,也无法与成阵的元军部曲抗衡。 林远并未与张三丰正式交手过,当然,他的实力却也是深不可测。 面对成建制的元兵,林远或许无法将之击溃,但要将之领头将领抓过来,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有赵敏这位郡主在手,这些元兵还真敢乱来不成?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负责围剿义军的汝阳王派人过来,若是如此,那有赵敏在手的他,便更不用担心。 就算是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带着周芷若浪迹天浪罢了。 这天下,元庭的控制范围早已不足,否则那光明顶就立于昆仑山上,也没见元军将之剿灭。 林远想要悠闲的生活,顺便逐道成仙。 如今将赵敏抢下,又杀了那般多元军,想要善了的确不太可能,这实在有违他的心意,但他却并未有丝毫后悔。 人生在世,求的便是一个念头通达。 既然有困难,那解决困难好了。 “这一份药材单子,你替我准备好,先准备一百份。” 林远将一张纸递给周三,周三见了,随即领命而去。 赵敏一行是自行来此,此地的消息还未传出去,周三要去附近的杭城药铺买药,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药材分量有些多,消耗时间。 林远走进屋内,周芷若正在站桩,而赵敏则是站在角落里,看眉眼似乎有些青,面色也是忿忿不平。 见得林远时,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师傅!” 周芷若脆声声的叫道,眼中满是笑意,“她的来意我刚刚已经问清楚了。” 原来,这赵敏只是路过附近时,被那商人的家丁冲撞。 尽管只是小冲撞,但以元人的暴脾气,以及这赵敏从小被惯坏的娇纵性格,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是汉人商人,在元人眼中只是下等人。 自认上等人的元人被下等人冲撞,在这野蛮的时代,自然是用弯刀和弓箭说话,于是那商人一行全部被杀光。 只剩下这商人,以这西湖边上一片还未完全建立的别院作为礼物,勉强勾起了赵敏的兴趣。 “她说这西湖边上绿柳甚多,若是能建成一个绿柳山庄,那肯定是挺好的,所以便过来找我们了。” 绿柳山庄? 尽管时间久远,可林远如今内力深不可测,记忆力方面同样被加强了一般,哪怕是穿越前的记忆依然清晰无比。 在他的记忆中,倚天中的绿柳山庄应该是在甘凉一带,永登、江城子附近。 算了。 林远对赵敏的来意并无多少好奇,“你在家好好练功,我有事出去。” “是,师傅。” 周芷若乖巧应诺,而一旁的赵敏却是双眼一亮。 等到林远离开之后,她才抬起头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周芷若身上瞄来瞄去,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傍晚时分,周三赶着一辆马车回来,里边装的满满的都是药材,分门别类,安置在了林远的院落中。 “公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周三问道。 周芷若摇摇头,她现成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功课,“没有说,不过晚上肯定会回来的啊。” 周三点点头,看向周芷若身后。 只见赵敏如同侍女一般站着,低着脑袋,他不由得说道:“芷若,这位郡主下午没出什么事?” “没有啊,就是和我练了会儿功。”周芷若一脸的天真。 赵敏却是感觉脸有些疼,她怎么也没想到,周芷若年龄虽小,看上去也都是在练些基本功,可却完全能把自己吊起来打。 被林远吓坏的她,原本想趁着林远不在的功夫逃跑,结果被周芷若逮着一顿胖揍。 快哭了好吗?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进来,周芷若见状双眼一亮,立即迎了上去,乖巧的问候道:“师傅,您回来啦。” 赵敏看着林远的面容,尽管被这个男人白日里的狠辣和实力给吓到了,但心底却依然忍不住感慨: 真好看啊,或许被他抓了,也不算什么坏事。 “嗯。” 林远应了一声,对周三道:“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周三答道:“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晚上不要来打扰我。” 这话是对周芷若说的,谁让这小姑娘有点没大没小的,也就是林远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 真要是古人,对这种没有大小的小丫头,那铁定得好好惩罚,将那抹坦率与天性给抹灭掉。 周芷若虽然不开心,但一看林远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只好委屈的点点头。 好在。 身边多了一个小伙伴! 赵敏后背微凉,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危险。 回到院落,房门自动关上,林远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药鼎,以及一个小盒子,然后来到药材区,分门别类的挑选了一些。 他现在要做的,很简单——炼制三尸脑神丹! 第一三六章 反派林远 三尸脑神丹乃笑傲中,日月神教用来控制下属的毒药,阴损至极。 其炼制的之法,只有历代教主知道,但这并非代表着口口相传,否则当初东方不败篡位成功,也不可能从任我行口中得知其炼制方法。 很显然,这是有专门的炼制‘秘典’。 东方不败击败了任我行,从任我行那儿得到了三尸脑神丹的炼制之法。 林远击败了东方不败,在最后‘捡尸’时,也是捡到了葵花宝典,以及三尸脑神丹的炼制之法。 有点类似于打怪掉宝。 这都利益于武侠世界的传承理念,越是强大、自负的人物,越是会将独门秘笈放在身上,这是自信的体现。 而这,也便宜了更强大的人,比如林远。 在笑傲后期的几十年中,林远除了研究武学,便是研究这些奇门技法,倒也是颇有心得,只是很少用到罢了。 已经几乎为武林传说的他,早已镇压一切不服,再有壮大到比少林更强盛的华山作为势力基本盘,更是用不到这东西。 现在,为了自己的悠闲生活,林远也不介意拿来用用。 三尸脑神丹由两部分组成,一是药物外层的红色药壳,另一便是用作威胁的三种尸虫。 红色药壳为克制尸虫的药物,一般情况下,可以让尸虫处于休眠状态,但若是到了端阳节时,这红色药壳的分量便是不足。 若是不额外服下解药,尸虫便会暴动,脱伏而出。 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就仿佛是传统末世中的丧尸一般。 武侠版丧尸药剂? 事实上,三尸脑神丹的炼制与破解之法并不难,无论是药材还是尸虫,其实都是比较常见的类型。 只是炼制手法特殊,才有如此神效。 也正因此,其炼制法门才需要严格控制,否则早就被人破解,也就没有了控制下属的效果。 药材,正是林远让周三去购置的这些。 至于尸虫…… 林远打开盒子,里边有着数十条白色的小虫子,正挤在一起扭曲蠕动着,若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怕是立即就得犯病。 “先是欺负小姑娘,现在又炼制三尸脑神丹,总感觉我越来越像反派了啊。” 自嘲归自嘲,但林远却还是动作了起来。 一夜过去,林远看着手里的二十余枚三尸脑神丹以及解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赵敏乃是元庭实权大将汝阳王的爱女,否则也不会有射雕手级别的神箭八雄,以及抛弃方东白之名的阿大守护。 一行人消失许久,消息也终究是隐瞒不住。 江浙边一片宽阔的营地中,手握元庭数十万精兵的汝阳王正端坐主位,其势,不怒自威。 另一身着铠甲的壮年男子,全身煞气十足,怒不可竭道:“苏杭行中书省无能,居然让敏敏失踪,父王,儿子请命去找回妹妹!” 此人正是汝阳王嫡长子,也是其手下大将——扩廓帖木儿,汉名王保保! 话是如此,可看他那架势,显然是要来一个血流成河。 汝阳王缓缓说道:“反贼作孽仍然有着不小的战力,你乃我军中大将,此时却想因私废功,至我军中将士于何地?” 王保保脸色难看,“那就置敏敏安危于不顾?” 汝阳王挥手,帐内其余众将拱手施礼离开,只剩下几个江湖中人打扮的人物,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一头陀,一和尚,两苦脸老者,以及一个中年汉子。 这毕竟不是历史书上的时代,有着飞檐走壁、剑光纵横等不可思议的武者存在,若是没有强大的武者保护,哪怕是百万军中大将,也极有可能被人行斩首之事。 汝阳王乃元庭镇压义军的大将,凭战功获封汝阳王。 此等人物,身边更是有数名一流高手护卫,否则,早就被那义军中的高手给刺杀,哪里还能排兵布阵,挥斥方酋! “江浙平章政事李权乃是八王爷的人,就算此次他与我等大军有隙,你也得忍着!”汝阳王一语道破王保保的心思。 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元庭官制承继宋制,但却也有些许不同。 其中枢有中书省,而地方则由各处行中书省掌国庶务,统郡县,镇边鄙,与都省为表里。 江浙处行中书省,统有三十路、一府,其最高负责人为行省平章政事。 此次汝阳王受皇命到江浙镇压义军,自然与江浙处行中书省交集颇多,只是江浙处平章政事李权,却与王保保起了些许冲突。 若非汝阳王从中调和,怕是他们这中央军就先要与江浙的地方军打上一场。 当然,表面上看是王保保个性暴戾,性格有缺陷,这才与李权起了冲突,实际上却是汝阳王与李权争夺此战的话语权而已。 为了避免最后不可收场,才由王保保出面,而汝阳王端坐钓鱼台。 没有外人在,王保保也变得冷静了许多,恨声道:“父王,那李权多次与你无礼,难道就这么算了?” “此次镇压反贼,本王之功不可磨灭,但地方糜烂,终是行中书省政务懈怠所至,到时本王自当向陛下上书,说明此事。” 汝阳王向北方拱手,以示尊敬,随即说道:“敏敏失踪一事,不宜大军出动。圆真大师!” 那中年各尚出列,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但却给人一种戏谑之感,他对着汝阳王一礼道:“小僧在。” 汝阳王说道:“小女顽劣,但此行有阿大守护,八名射雕手在侧,普通人无法近身。大师在江湖中朋友众多,此行且先探听消息,若是大军所为,便请回来告知。若是江湖中人,便请大师施救。” 圆真躬身道:“小僧定当不负使命。” 汝阳王又道:“此行或有难处,圆真大师一人恐难以为继。如此,鹤笔翁,鹿杖客,你二人随行,任何消息,随时回报。” 两名苦脸老者出侧,齐齐拱手道:“在下领命!” 圆真面色不变,可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寒芒,而鹤笔翁与鹿杖客同样冷笑不已,心道:臭和尚,有本事就在咱们两兄弟眼皮子底下乱来! 第一三七章 神丹之效 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如今元庭掌华夏神器,得天下正统,尽管不得人心,却依然吸引无数武林人士前去投奔。 玄冥二老、圆真等人,以及之前死于林远之手,连名字都抛弃的方东白,皆是如此。 更何况,汝阳王有意经营武林。 作为江湖一流高手,玄冥二老等人,自然有意争一争那汝阳王在江湖中的代表之权。 以往之时,玄冥二老乃武功最高者,最受汝阳王器重。 虽有诈死的乞丐长老之首方东白、西域金刚门火工头陀嫡传、习有大力金刚指与少林顶尖武学金刚伏魔神通的弟子等人,但却无一是他二人的对手。 唯有那苦头陀,功力似乎不比自己二人差多少。 但苦头陀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而且性子比较木讷内向,自然也就不算竞争对手。 唯一有新加入的少林和尚圆真,实力高强不说,头脑心智却是比他两兄弟强出不止一筹。 很多时候,甚至会为汝阳王提供谋略之道。 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自己二人的地位不保,所以……嘿嘿! 圆真如同未曾察觉到玄冥二老的敌意一般,得了汝阳王命令之后,便径直前往苏杭之畔。 西湖边上。 原本的小虽院此时已经扩大了不少,附近这一片地方都在动工,上百人正在努力赶工着。 看那样式,倒是一个别院一般。 在元庭治下,一般都是元人或者投降元人的官员,指使着汉人穷苦之人服劳役。 无论是修建个人别院也好,还是构筑军事工事也罢,尽皆如此。 而且服劳役的汉人,待遇也都十分之差,更是动则打骂,还有性命之危。 不过在这个场地上,虽然也有着皂服的小史,以及个别官服的存在。 但他们对劳役的态度却还不错,并没有出现随意喝骂,甚至是打杀的情况发生。 周三从原本的小院里走出。 见着他出来,那看似官位最高的人物也连忙走了过来,讪笑着道:“周爷,您来啦?” “嗯,县太爷,你不用这样。” 周三毕竟是渔夫出身,虽然跟随林远许久,也经历了许多事情,但那只是江湖中事。 如今这一县之长,不但亲自带人前来修筑别院,更是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如此恭敬。 这让他一时有些换不过来身份。 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位县太爷知道,甚至是看到了赵敏的存在,也知晓赵敏的身份,但却是依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而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林远的认可。 如此种种,让周远突然有些怀疑起自家公子的身份。 “按照这个情况,绿柳山庄还需要半个月就能完全修建完成,但一些假山、亭子之内的,陆续还需要一个月的功夫才能运到。” 县太爷表示自己用贪来的钱给自己修别院都没这么用心过,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那个夜晚,那个如神似魔一般的存在,还有自己脑子里的虫子,以及自己那位同样在那白衣道人面前讨好谄媚的顶头上司,他就没有了丝毫的反抗心里。 别院之内,林远悠闲的坐在柳树下看书,气质儒雅,哪怕穿着道袍,也更像是一位久经风霜的饱学之士。 这样的气质,对刚刚开始青春期的小女孩,吸引力尤其强大。 曾经被林远的强大与狠辣震慑的赵敏,此时也仿佛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安静的守侯在林远身边,如同一个普通的侍女一般,只是双眼痴痴的看着他。 周芷若在旁边舞着剑,缓慢却力道十足,锐气自生,显然已经有了几分火侯。 这时,周三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却被赵敏拦住,轻声道:“公子正在看书,不得打扰。” 周三:“……” 好家伙! 他就直呼好家伙! 不过是一个被俘虏的郡主而已,现在倒好,居然以公子的侍女自称,还拦起自己来了? 周三不由得看了眼周芷若,有些恨铁不成钢。 周芷若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爹爹为何如此看自己,不就是赵敏在照顾师傅嘛。 她现在在练功,师傅身边也需要有人服侍。 正好赵敏现在也收起了她那郡主脾气,愿意做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计,有什么不好? “说,有什么事?” 林远翻过一页书,声音不急不缓。 这段日子以来,他可是拜访了这江浙行省好些个官员,也分别送上了一枚三尸脑神丹。 让他满意的是。 这些元庭官员是真没有多少气节,甚至都没有见识到三尸脑神丹的威力,只是听他解读了一番之后,就全部接受了命运,愿意为他所驱使。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这些自命不凡,却又为了荣华富贵而为外族人效命的汉人,原来如此好控制。 又或许,是跟他的要求不高有关。 只是在西湖边上建一座别院,平时别来打扰于他,如此简单的要求,简直跟没提一般。 无论如何,未来的一切都需要时间去证明。 林远也不着急,反正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美好的悠闲生活,仅此而已。 “公子,州上传来消息,最近汝阳王派了他身边的三个武林高手到附近打探赵敏郡主的消息,是一个和尚和两个老者,实力很强。” 赵敏双眼一亮,但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一般。 很聪慧的小姑娘。 林远抬手,赵敏立即将茶杯递了过去,柔声道:“公子请喝茶。” 林远接过茶尝了一下,轻笑道:“与月前相比,此时你倒是乖巧许多。” 赵敏道:“赵敏自小受父亲长兄宠爱,不懂世事,全靠公子教导,才能如此。” 林远微微颔首,“你想回去吗?” 赵敏身子微颤,尽管才十岁出头,但却将所有的心思都压了下去,“公子要赶赵敏走吗?” 林远失笑摇头,对周三道:“放出消息,让他们过来。” “是,公子。” 尽管不明白为何要自找麻烦,但既然是林远的决定,周三只会遵从。 林远则是露出一抹笑容,“赵敏啊,你的梦想是什么?” 第一三八章 吸星杨逍 赵敏少却聪慧,并不是被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多年在汝阳王与王保保的教导之下。 虽然年幼,但林远话中的含义,她是瞬间就听出来了。 如今寄人篱下,更是在周芷若的小粉拳下,她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此时,她便微微躬身道:“谢公子栽培。” 林远满意的点点头,便继续翻起手中的书本来,而这些书本放到外边,也是让无数人抢破头去的武林秘籍。 至于它们的来历? 一年前杨逍离开之后,虽然没有再来过一次,但却着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其中,就包括这些武功秘籍。 《狮子吼》、《大力金刚掌》、《两仪剑法》等等,从少林绝学到昆仑剑法,可谓是总类繁多。 如此看来,明教被称为魔都,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可惜杨逍并没有将乾坤大挪移的全本功法送过来,说的是还未找到,但实际如何,却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他已经找到了。 再加上林远给他的吸星大法不断提升功力,按照乾坤大挪移的特性,功力越深者越容易练成。 或许,此时的杨逍在手持附魔了小成级吸星大法的折扇时,或许还真有机会提前练成乾坤大挪移前六层。 不过附魔物件是外部挂件,离开便消失,而且谁都可以用。 只是不知道,那杨逍如今如何了,江湖上未曾传出杨逍吸人内力的传闻。 难道说,他在隐藏自己? 正如林远所想,杨逍天资不俗,智商也在线。 离开林远所在的别院之后,他就已经将这柄折扇的功效给弄清楚了。 这一年来,他也是折扇不离身。 快速提升内力的诱惑,对经历了惨败的杨逍而言,的确无法抵制。 不过他很清楚暴露了吸星大法的后果。 所以这一年来,他只是对明教内部反对自己的人下手,而且还只是影响力比较低的那一类,又或者是将死之人。 像是五散人这种人物,如冷谦、周颠等人,尽管反对他做教主,但他依然没有下手。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否则,再冒出个冷远、周远来,那他这光明左使还活不活了? 近些时日,杨逍便在江浙一带。 此地义军同样为明教支持,里边有着不少明教教众,就连名义上的义军首领,也不过是明教天门字教众。 说到这里,就不得说明一下明教的编制。 自教主以下,第一列为光明左使与光明右使,然后便是四大护教法王,以及五大散人,是为明教高层及顶级战力。 五散人之下,是明教五行旗。 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乃是明教成建制的军队,战力极强,属于教主直系力量,拱卫光明顶。 而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五大散人等等,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光明左使手中,便掌握着天、地、风、雷四门。 天字门只收纳中原男子教众,地字门收纳女子教众,风字门收纳释家道家等出家人,雷字门乃是西域番邦人氏的教众。 这一次的义军首领,则是以江浙一带豪强入了天字门,再借助明教大义起势,在江浙一带形成了不小的声势。 只可惜元庭气数未尽,终究功亏一溃! 此时,这位义军首领就满脸血污的跪倒在杨逍身前,在他身后是十几名同样跪地的亲兵。 “属下无能,误了左使大事!” 杨逍眼神闪烁,声音却是愈发柔和,“无妨。元庭气数未尽,我等尽心竭力便是,不求一举功成,只求问心无愧!” “弟子明子,多谢左使开解。”义军首领一脸感激。 杨逍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去休息。你有带兵经验,下次起事,还需要你多多努力。” “弟子得左使看重,自当粉身碎骨,万死以报恩德。” 义军首领重重躬身,起身时,突然一柄利器从手中刺出,直向身前一尽之地的杨逍。 他本为江浙一带豪杰,自身也是颇具武力,放到沙场上,也是能带兵纵横睥睨的大将,否则也是难以聚兵万千,引得汝阳王这等元庭一等大将前来镇压。 要知道,那江浙处中书行平章政事李权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在他手中覆灭的起义军,这几年来也有大大不小十几起,实力稍弱的,根本过不了他这一关。 只可惜,他一身勇力更擅长在沙场发挥,而非江湖争斗。 尽管他先发制人,但却被杨逍单手轻轻按住,无论他如何用力,却也不得寸进。 “放开将军!” 几名全身带伤的亲军瞬间起身,拔剑冲了过来。 杨逍冷哼一声,弹指神通连发,瞬间将这几名亲军击杀,然后看向这义军首领:“罗慎,本座自认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义军首领罗慎疼得全身冒冷汗,但他却没有痛呼出声,通红的眼眶几乎滴血,看上去如同地狱恶鬼一般: “杨逍!若你真真心待我,又何必杀我部将、抛尸荒野?如今再如此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杨逍平静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座行事不密。可惜了,原本还有些怜惜你的才能。” “呸!老子能力不足,却也是为王前驱,唤醒千万汉人意志,共抗暴元!你这自认高人一等之人,如此险恶,连自家下属都不放过,有何脸居高位?”罗慎怒道。 杨逍缓缓叹息,“本座只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缘何如此?” 言罢,他单手按在罗慎头顶,吸星大法发动。 几个呼吸之后,一代义军首领罗慎,就此消亡,包括他那一身还算不错的内力,也为他人作了嫁衣。 感受着体内再度增加的内力,杨逍却是皱起眉头。 “他给我的吸星大法缺陷太大,异种真气影响不小,如今我吸来的他人真气还可以压制得住,若是再多上一些,怕是只能将这门神功封存了。” 杨逍叹了口气,却丝毫没有前去找林远表忠心,讨取完整版吸星大法的想法。 受制于人的感觉,太难受。 杨逍正欲离开,突然挥手,一道破空声射向阴影中,同时怒喝道:“何方鼠辈,胆敢窥视本座!” 第一三九章 赵敏拜师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暴躁,难怪会练如此邪功。” 土黄色的僧袍出现,圆真目光炽热的望着杨逍,仿佛要将杨逍一口吞下,而在他身边,则是玄冥二老。 杨逍负手而立,“少林和尚?来找本座有何事?” “施主戾气过重,不若与小僧一起,前往少林清修如何?”圆真一脸笑容,不曾给人和善之感,反倒如同笑面虎一般。 杨逍哈哈大笑,“和尚想渡我?要知本座是谁?” “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杨左使大名鼎鼎,小僧又如何不知?但小僧愿学我佛,度世人出苦海,并不会以施主身份便轻视施主,请施主安心。” “好一个轻视,好一个安心!那便让本座看看,你这和尚到底有何本事,敢谈度化本座!” 话不投机半句多。 杨逍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物,如今被一个和尚如此轻视,自然不会罢休。 而这和尚知晓自己身份,却依然如此挑衅,显然是有所依凭。 因此,杨逍一出手便是全力而为,弹指神通探路,却被圆真以幻阴指力点破,但那强悍的力道,也是让圆真微微色变。 只听他低喝道:“杨逍那吸人内力的功法,你们不想要吗?” “哈哈哈哈!好一个少林秃驴!想要本座的功法,那便拿命来换!”杨逍大笑出声,内力激荡间,让月色都扭曲了几分。 鹤笔翁与鹿杖客对视一眼,同时迎了上来。 砰! 四掌相交,杨逍运转吸星大法,却只感觉两股阴寒的内力从手心穴道涌入,便立即运转乾坤大挪移。 三道身影转肯分开,但脸色都不太好看。 “明教光明左使,果然强悍。”鹤笔翁嘿嘿笑着,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鹿杖客说道:“这吸人内力的功法虽然有破绽,但也还是很有效的,我们两兄弟要了,杨逍,纳命来!” 杨逍气笑道:“来来来,让本座看看,尔等有何本事!” 三人再次战成了一团,并且以快打快,在月色下如同鬼影闪烁一般。 半柱香之后,远处隐约出现了火把,而且有官军的声音传来,杨逍不愿恋战,便以掌力击退玄冥二老,飞身而退,“二位可愿留下姓名?” “玄冥二老!”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杨逍离开,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倒是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圆真呢?”鹤笔翁突然问道。 鹿杖客四下望去,哪儿还有那和尚的身影,气得脸色越发愁苦,“可恶!被这臭和尚跑了,赶紧追!” 稍许之后,那一队元兵到得此处,为首一人高头大马,身形壮硕,看着那罗慎的尸体,哈哈笑道:“果然是贼首罗慎!来呀,替本将将这罗慎的头颅割下,去找李公领赏!” 亲兵道:“遵将军令!” …… 月余时间过去,新的山庄终于建成。 林远自认取名不行,也就没有多废心思,便直接将绿柳山庄拿来用了,当牌匾挂上去的那一刻,身后便响起一阵掌声。 林远侧头望去,那带头鼓掌之人便露出一抹尴尬之色,放下手来。 “林公子今日山庄落成,更是收汝阳王府绍敏郡主为徒的大日子,李某为林公子准备了几分礼物。” 说话之人,便是李权,也是这江浙处中书省的章平政事,是本地的最高长官。 然而此时,他却是一脸温柔笑意,没有丝毫位高权重之感,仿佛是对待贵公子一般,态度拉满。 在他身后,有一系列的官员都在列。 大部分人眼中皆是不解,只有少部官员,包括本地的县太爷,是用怨恨中带着敬畏的眼神,望着林远。 “先进院内再说。” 林远说罢,便带着周芷若等人走进了院内。 李权脸上笑容不减,可神色中满是恼怒与狠毒,身边一人上前道:“李公请稍安,重阳将至,一切便有分晓。” 李权微微点头,低声道:“太医院那边可有结果?” 来人摇摇头,见此,李权脸色越发难堪,却又很快转换了脸色,大手一挥道:“走,去替林公子庆祝!” “是!” 从江浙最高长官到县太爷,一群‘贵人’齐齐涌进了这西湖边上的绿柳山庄,同时进来的还有一挑又一挑的礼物。 金银珠宝、古玩书画,应有尽有! 正堂之中,林远端坐其中,李权等人分列左右坐下,而赵敏则是跪在场中央,恭恭敬敬的向林远奉茶。 拜师流程并不严谨。 李权等人不提醒,乐得在一旁看笑话,瞧这只知道用毒蛊控制人的蛮夫,在这儿丢脸。 可他们哪里知晓。 林远不是不懂,只是他现在更加的随心所欲,不想那么麻烦而已。 更何况,在原着中林远对赵敏的角色很喜欢,可当亲自来到这里,看着赵敏不把汉人当人的态度,他自然喜欢不起来。 收徒,也不过是有些计较罢了。 “弟子拜见师傅!” 赵敏恭恭敬敬叩头,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刚来时那般骄纵之色,守礼甚重。 林远微微点头,也没有让周芷若讲什么门规戒条,“李公,绍敏郡主在我这儿待了不少时日,想来汝阳王应是担心了。” 李权笑道:“绍敏郡主得林公子这般良师,乃是喜事。稍后,我当书信与汝阳王说明此事,想必汝阳王深明大义,不会怪罪林公子的。” “如此便好。”林远端起茶杯,轻抿起来。 李权瞬间大怒,但却压抑下心中的不满,起身笑道:“我等观礼已过,尚有公务在身,便不再多作打扰了。” 林远点头,“去。” 离开这片院落,李权带着一众江浙处中书省的官员,冷冷的看着这绿柳山庄,喃喃道:“便让你再嚣张些时日。” 绿柳山庄很大,周三也去招了些丫环仆人进来,平时打扫、采买等等,都用得到,至于周芷若? 作为绿柳山庄的小主人,自然用不着管这些。 “师傅,真让李权去挑衅我父王的话,父王他很可能派兵过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第一四零章 和尚上门 “你在关心我们吗?我还以为你会恨我跟师傅呢。” 周芷若诧异的望着赵敏,十分不解。 赵敏却是说道:“虽然师姐之前打了我很多次,但现在我也是师傅的弟子了,是一家人了,不是吗?更何况,我也很喜欢这儿的环境和气氛的。” 她的表情很认真,一时间还真让周芷若分辩不出真假来,只得求助的看向林远。 林远却是毫不在意。 无论这丫头是真心还是假意,那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名分,不给汝阳王发兵围剿的理由而已。 至于之前询问的,关于赵敏的梦想? 可惜,赵敏并无元庭皇室血脉,加上性别限制在那儿,投资再多,也不可能坐到最高的位置。 倒是杨逍所在的明教,有着定鼎天下之资。 如今明教四分五裂,未尝不能扶持一人站到台前,而这人还不能有太大的野心,否则做了那天下之主,又如何会乐意还有人在背后操纵自己? 历史上的朱元璋,雄才伟略。 从一只小破碗开局,硬生生的成了那天下之主,开启大明276年国运。 在倚天屠成记中的朱元璋,实力同样不俗,但却是倚靠着明教的实力,更是在明教教主张无忌隐居之后,才夺取了明教的果实。 如此想来,若是真想扶持一人作为傀儡,那让无数人羡慕,却又诟病的张无忌,反倒是最好的人选。 扶持傀儡皇帝,这种想法实在有些过于天真。 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上,哪一个开国皇帝不是人中之龙,天下英杰? 这种人物,根本不可能被人控制。 但若是武侠世界,如张无忌这般拥有极大性格缺陷,却又有着足够身份的人物,却又的确是有可能的选择。 可惜。 林远不想将心力放在国事上,否则这皇帝,也是可以体验一把的。 看看周芷若,又看看赵敏,林远说道:“赵敏,从今日起,你便先跟着芷若站桩。” 赵敏连忙说道:“师傅,您叫我敏敏就好了,不用那么见外啦。而且敏敏也是有武功傍身,实力不差,要不师傅您直接教我功夫?” 她说得没错。 作为汝阳王的爱女,她可谓是受尽了千般宠爱,不过是习武这等事情,自然也不会拒绝。 错非她现在年龄太小,或许汝阳王早就将江湖一事,交由她去处理。 “好高骛远!” 林远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向着院外走去。 赵敏不甘心,就算是成为了林远的徒弟,她也要成为最强的那一个。 可她刚追出一步,就被周芷若拦住。 “小师妹,该站桩了。” 周芷若的笑容很甜,可赵敏只感觉眼角有些疼,如同肌肉记忆一般。 新生的绿柳山庄很大,里边还有很多忙碌的丫环奴仆。 周三却是从外边快步进来,见着林远后连忙问候,随即说道:“公子,有一个自称少林圆真的和尚上门拜访。” 少林圆真? 应该是推动整个倚天剧情发展的混元霹雳手,成昆才对? 他来干什么? 我被盯上了? 林远来了兴趣,便带着周三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光头和尚正一脸慈善的站在那里。 见着林远之后,便施了一礼道:“小僧圆真,此番唠叨,还请施主赎罪。”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起来。 那平静而深邃的目光,让身为老阴逼的成昆感觉很不自在,有一种所有计谋被看透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 就算是经历无数战火,杀伐果断的汝阳王,都无法真正看透他的心思,何况是眼前这个少年公子? 难道是最近自己松懈了,以至于产生了心劫? 成昆心中暗想,面上却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询问道:“施主,不知小僧有何不妥?” 林远笑道:“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我在想,你做了这么多年和尚,应该将少林的绝学学了不少?” 成昆压下心头的不安,缓声道:“阿弥陀佛!小僧带艺出家,虽得师门看重,但所学只是皮毛,未曾学得多少少林绝技。” 这话他没有说谎。 他曾经拜入号称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见为师,而空见也的确是位得道高僧,一心想要引导成昆走入正途,更是传了他少林九阳功。 只可惜,成昆一生与阴谋为伴。 在被成昆设计之时,空见为了度化金毛狮王谢逊,明明实力远比谢逊要强,但却被谢逊诱导,硬受了一记七伤拳,最后坐化。 若非如此,有空见神僧在,成昆还真有可能学得更多的少林绝技。 林远笑道:“无妨,少林九阳功也行。” 所谓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在笑傲世界时,林远便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两个世界的技法肯定有所不同,但林远现在更渴望的是内功心法,而不是武功招数。 七十二绝技再强,也不过是对内力的使用方法。 想要真正突破生命层次,逐道成仙,终究还是要讲究内练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说,林远此时走的道路,还真就是‘气宗’一脉。 成昆说道:“施主说笑了,九阳功乃少林嫡传,非本门受戒弟子,不得轻传。若是公子愿意剃度出家,以公子的悟性与实力,定能得掌门看重。” 林远叹息道:“你这般打着少林的名义在外,真就不怕少林追究,还是你有那么大的把握,觉得自己能够将整个江湖,甚至是整个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 成昆心中不安越发浓烈,故作镇定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清楚施主在说什么,但既然施主对小僧如此成见,那小僧便不再自讨没趣,告辞。” 林远叹道:“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又怎么能让你走呢,成昆。” 再也顾不上其它,成昆提身便飞跃而起。 不愧是连金毛狮王都追不到的人物,一身轻功简直出神入化,踏水无痕。 只可惜,他遇到了林远。 已经快到对岸的成昆刚欲松口气,却感觉身后一股巨力吸力,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砰! 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周三咧着嘴道:“公子没让你走你就敢跑,老和尚,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砍下来!” 第一四一章 少林九阳 被一个下人恐吓,成昆脸色难看至极,可现在的他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明教还未被覆灭。 作为一个为了小师妹而想毁灭‘世界’的存在,成昆不允许自己在‘理想’实现之前死亡。 所以,他很现实的低下了头,“是小僧错了。” 周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林远,见林远不说话,便直接说道:“将少林九阳功说出来,或许公子看在你诚实的份上,会饶你一命。” 成昆苦笑道:“小僧听命。” 话虽如此,但林远还是让周三将成昆带进了院子。 绿柳山庄外早就布满了探子,说不定在绿柳山庄里做工的女仆奴役们,也都有一大半是李权他们安置的细化。 林远虽然不在意这些,但却不想自己的战利品被这些人给轻易得到。 只有最核心的院子,不用担心。 院子里,赵敏正在周芷若的监督下站桩,看着成昆被周三押着进来,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圆真师傅?你不是在我父王那儿守着吗,怎么来这儿了,是来找我的吗?” 这里的师傅,只是对圆真和尚职业的尊称。 圆真念了声佛号,苦笑道:“小僧正是受王爷所拖,前来寻找郡主的。” 赵敏瞄了眼林远,脆声道:“不用担心啦,我是在这儿遇到了师傅所以才未能及时回家。你回去跟父王说说,让他不用担心我,等我学艺成功,便会回去的。” 圆真苦笑无方,而周三则是笑道:“二小姐误会了,这和尚现在是公子的俘虏。” 在人前,他称呼周芷若为小姐,因为周芷若是林远的徒弟。 如今赵敏拜了林远为师。 哪怕知道这份关系并不严谨,但自认为林远的下人、管家,周三自然不会逾越。 他自己被林远厌弃了无所谓,却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女儿芷若在林远这儿失宠。 赵敏一脸天真不解的问道:“师傅,为什么你要抓圆真师傅啊?”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后背发凉的感觉再次袭来,赵敏小脸上的天真再也绷不住,变得僵硬而不自然。 林远这才说道:“好好练功,乖乖听话,到了适当的时候,会让你回家的。” “是,师傅。” 赵敏挤出一个笑容,安静下来,不敢再有丝毫小心思,心中却是暗道: 我这师傅怎么回事啊,明明才二十出头,却跟个老狐狸一样,光是眼神都能看透人心,太可怕了! 可惜了,如果能让父王知道我的情况,就能多派些人来将我救出去,顺便将师傅也给抓起来,只留给我一个人,嘿嘿! 她却未曾想,她也不过十岁出头,却也同样拥有如此心智,像个小狐狸一样,明里暗里的就想将成昆弄走,替自己传递消息,也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智商。 周芷若在一旁看着,明明是师傅在教训小师妹,可她总有种自己被冷落的感觉。 是错觉吗? “便在此处。” 林远一开口,周三便站了出来道:“公子,我与小姐、二小姐先离开。” “也好。” 如今周芷若根基初定,混元功理念未深,若是突然听到少林九阳功这等武学理念,只会让她的道路被干扰。 赵敏还有些不甘心,但却也不敢不听话,跟着周芷若一起进了屋子。 成昆没有犹豫,直接将少林九阳功说了出来。 若是让他说出幻阴指的修炼法门,他或许还会纠结几分,但若是少林功法,在生命的威胁下,他则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凡事种种,皆利之所趋! 只要能留下性命,不过一本功法而已,又有何不舍? 感受着脑海中形成的残缺附魔卡,林远满意之余也有些惊讶。 这成昆,还真是够坦率的,居然没有作假! 不过也是,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这成昆对于事情利弊考虑得很清楚。 不愧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想要毁灭‘世界’的男人。 感慨之余,林远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少林九阳功之上。 这本功法本就只是残缺功法,原是那少林觉远大师临终时讲述的九阳神功的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二,一半在武当,一半在峨眉。 年前,张三丰带着受了寒毒的张无忌去少林求取少林九阳功,最后却吃了个闭门羹。 反倒是现在,这功法自己送到了林远手里。 觉远曾说,这九阳神功乃是少林祖师达摩手书经文,乃是一本一等一的神功。 事实也的确没错。 九阳神功至阳至热,拥有百毒不侵、金刚不坏、反弹攻击、愈使愈强等种种神效,甚至还能易筋洗髓,简直是把易筋经和洗髓经的功能都抢了。 而少林所得到的三分之一部分,经过无色禅师的补完,成为了独特的少林九阳功。 如此功法,已经失去了九阳神功的大部分功效。 尤其是那易筋洗髓之效,完全看不见,甚是可惜。 见林远感悟功法,成昆眼神闪烁,思考着此时逃跑的机率——将性命交于他人之手,可不是混元霹雳手的风格! 只是,他的眼睛猛的瞪大。 只见这夕阳之下,立于庭院中的林远周身忽然泛起一抹紫气。 原本还十分浅薄,仿佛错觉。 可几个呼吸之后,那紫气就变得十分浓郁,在林远周身三寸处萦绕翻腾。 “此,仙人乎?” 成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本就是江湖一流的他,更是见识过江湖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的最强实力。 当然,常年不出山的张三丰除外。 真气外放、劈空成掌等等情形,成昆见过不少,甚至自己都能使出来。 可像林远这般,让真气在周身三寸之内沸腾,成就有形之势。 这该是何等深厚、何等强悍的内力? ‘败得不冤。’ 成昆心下暗叹,再也没有逃跑的心思。 屋内,赵敏瞪大了眼睛,看着被紫气环绕的林远,眼中已经开始冒出了小星星:真的好想把师傅关回家,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啊! 周芷若更是满脸自豪,骄傲的挺起已经开始起伏的胸口:这是我师傅! 第一四二章 紫霞为基 九阳神功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 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所谓“氤氲紫气”。 这紫气本只在人体丹田内出现,但林远以混元功为根基,行圆满级紫霞神功,全力运转之下,本就可将紫气萦绕周身。 少林九阳继承了九阳氤氲紫气之效,运转之下,却是轻易激发了体内紫霞神功,产生如此奇效。 林远心神微动,原本只是试动行的功法,不断被他以自身理解融入紫霞神功之中。 常人习练前人武学,便需要穷极一生,何谈融练武学? 林天赋与颜值一般,已经站在在已知人类的顶峰,再有整整一个笑傲世界的武学理念作为底蕴,如此,才试着去融合两门神功。 尽管如此,却也并非随意两门功法便能融合。 如今的林远,几乎将笑傲中提升至圆满级的技法,如独孤九剑、希夷剑法、太岳三青峰、养吾剑法、嵩山剑法、衡山五神剑等等,都加诸自身。 当然,如辟邪剑法、葵花宝典这几门‘神功’,林远早已将它们的附魔卡提升到了圆满,但却只留存在脑海中。 此时的林远,可以说携带着笑傲世界九成九的武学结晶。 但在内功方面,却只有混元与紫霞两门圆满级功法。 内功心法并非越多越好,而是讲究一脉相承。 若是太过杂乱,怕是不用敌人打来,自己一运功,便已经真气碰撞,自毁而亡。 混元乃基础功法,百搭而无禁忌。 紫霞神功乃道门奇功,放到其它武侠世界,如倚天、神雕等,上限不算太高,但却有海纳百川之意境。 遇到合适功法,林远也能将之精华截入紫霞神功之中,提升紫霞底蕴。 乾坤大挪移是如此。 如今这少林九阳功也是如此。 只是就算以林远之强,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之前杨逍的乾坤大挪移前三层,便花了林远一年多的时间,直到前些时日,才将之纳入紫霞之内。 如今的紫霞神功,已经提升了一定品质,有了更强之效。 这也是无奈之举。 林远原本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可惜在笑傲中几十年他才明白,他的底蕴和积累还是不够。 如此,只能暂时退而求其次,以道家紫霞为地基,融练奇门神功。 暂时看来,效果还不错。 只是他原本已经准备好,在融练完乾坤大挪移前三层之后,去明教光明顶走一遭,拿到完本的乾坤大挪移。 但此时看来,还得再推迟一段时间了。 紫气在林远周身缓缓流转,直到夕阳完全消失,才缓缓消散。 不,不是消散,而是如同鲸吸一般返回了林远体内丹田之中。 能将内力实体化,还如此神异的表现出来,哪怕是圆真这种老阴逼型的大高手,也是看得心惊肉跳。 此时更是低头垂目,压制着心中的惊惧。 林远收功,眼中紫气流转,好一会儿才完全恢复正常,“少林九阳功,果然名不虚传。” 圆真讪笑道:“公子神功盖世,却是廖赞了。” 林远不答,只是平静的看着圆真,这眼神让圆真头皮发麻,就仿佛是在面对审判一般,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这种感觉,实在太差劲。 可他实力不足,能怎么办? 好在林远并没有看太久,便从怀里拿出一枚三尸脑神丹:“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尽管不清楚这是什么丹药,可圆真却不相信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咬牙,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咽下,挤出一抹笑容道:“多谢公子厚赐!” “此乃三尸脑神丹。” 解释了一下三尸脑神丹的含义,林远又拿去一枚解药递过去,“端午将至,此药能解一年之苦,若你不信,也可以不服用。” 圆真连忙接过,放进了怀里,等待端午节前服用,“不知公子有何事需小僧出力?” 林远说道:“将赵敏的消息带回去。” “是,公子。” 圆真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离开。 稍许,周芷若从屋内走了出来,惊喜的望着林远,“师傅,你是仙人吗?” 林远笑着摇摇头,“好好练功,等你混元有成,便传你这门紫霞神功。” “是,师傅。”周芷若瞬间充满了动力。 而一旁的赵敏则是说道:“师傅,如果我父王派人来,我会说服他们的,不会惊扰到师傅。” 林远道:“你有这份心就好,好好跟着芷若练功。” “是,师傅。” 赵敏心有不甘,此时看向周芷若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敌意,心道: 我一定要成为师傅最喜欢的徒弟! …… 义军首领罗慎已经的尸身已经被送到了江浙处行中书省,李权以平章政事身份向元庭表功。 江浙一带战乱渐息,剩下的便只是一些散兵游勇。 元庭暂收汝阳王兵权,汝阳王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江浙,当回京述职。 而其回京之后,或许还要面临李权一系,甚至是八王爷等人的针对。 朝堂凶险,并不比战场要差。 汝阳王以战功封王,在朝中实力也是不差,此次回京,倒也不惧其它。 只是对自家女儿,却依然充满了担忧。 在圆真将赵敏的消息带回来之后,汝阳王暂缓行军速度,在靠近绿柳山庄之时,便引着数百轻骑,以及一众武林高手,直奔绿柳山庄而来。 绿柳山庄,林远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李权亲自过来送的消息。 大堂之中,李权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惊惧与不安,满脸笑容的对林远道:“公子,前些时日公事繁忙,端午节时未能前来会,还望公子恕罪。那钱塘县令怀有二心,居然妄图违逆公子,终被公子神丹反噬,如今却是已经身死道消,此乃自作孽!李某已安排好,定会让一位合适的县令到位,免得误了公子大事。” 绿柳山庄便在这钱塘县,之前帮忙修山庄的,便是那位钱塘县令。 只是可惜了,因为身份是服用了三尸脑神丹中地位最低的,自然也被推作了实验品。 结果嘛。 真当三尸脑神丹是开玩笑的? 第一四三章 芷若惊艳 几日前,端午节。 李权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原本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钱塘县令,却如同发了疯的野狗一般,见人就咬。 甚至连他自己的父母妻儿都不放过。 若非早做准备,怕是早就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惨案,那他的政治生命也会受到影响。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李权不想自己也变成那般模样,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证实了三尸脑神丹的功效之后,李权等人对林远再是如何怨恨。 在没有破解出解药之前,也不会对林远有丝毫的不敬。 忍之一字,能在元朝当官,自然是早就练到了极致,他就不信了,天下能人异士这么多,没有人能破解三尸脑神丹! 林远自然知道这些,却也不点破,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又说起了汝阳王的事。 此次李权过来,也是为了传递汝阳王的消息。 对于这位掌握了自己性命的年轻人,李权在见到赵敏成为林远的徒弟后,就已经心惊肉跳。 若是让林远与汝阳王站在同一阵线,那他不是凉了? 所以在传递汝阳王信息的同时,他也不着痕迹的诋毁着汝阳王。 林远不是表面上那般年轻,哪里听不出李权的意思,但也如之前一般,丝毫不作点破。 李权走后没多久,周三就进来禀报:“公子,汝阳王来了,就在门外,带了几百骑兵,看上去来者不善。” 林远走出正堂,看着正在练功的周芷若与赵敏,说道:“芷若,过来。” “是,师傅,有什么事吗?”周芷若好奇的走了过来。 林远从怀里取出一枚铁指环递了过去,说道:“你天赋不错,但混元功讲究循序渐进,好好体悟一番,对你的未来有帮助。” 看着这枚新的铁指环,周芷若眼前一亮,“谢谢师傅。” 赵敏在一旁看得眼神火热。 在这里这么久,拜师之后也过了一段时间,以她的小心机,想要从周芷若这个单纯的丫头身上套话,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以,她也知晓了不少林远的消息。 最让她震惊与期待的,便是林远偶尔会拿出来的铁指环。 这铁指环可不是普通的铁指环,而是一样神物,只要戴上去,就能拥有一门功法。 哪怕以前从没有练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在戴上铁指环的那一刻,就如同自己练习了千百遍一般。 如果是有关内力的功法,那更是能瞬间拥有强大的内力,堪称神迹。 这段时间,她对林远很是尊敬。 平素在家里对父母都没有礼貌与恭敬全都用到了林远身上,也就是传说中的对他比对自己父母都要好。 可结果呢,却依然没有得到一枚铁指环的赐予。 明明,我也是你的徒弟的。 赵敏心中委屈,却是倔强的不肯说出口,自顾自的在一旁憋着嘴生闷气。 林远看在眼里,却并未作任何解释。 周芷若戴上铁指环之后,瞬间感觉丹田中生起一股强大的内力。 和之前那熟悉的混元功不同,这是…… 紫霞神功?!!! 这可是师傅的独门绝学,现在也被师傅赐了下来,所以,我是师傅的衣钵传人? 周芷若惊喜的看向林远,见林远面带微笑,顿时开心不已。 原本因为林远收赵敏为徒而产生的小情绪,也在这一瞬间消散不见。 果然,师傅最爱的还是我! 待周芷若适应之后,林远便说道:“你师妹的父亲来了,你作为我门下大弟子,便出门迎接。” 周芷若高声道:“师傅请放心,芷若定不会堕了我们的威风!” 门外,看着紧闭大门的绿柳山庄,汝阳王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想他乃是元庭实权王爷,手握精兵数十万,此时来见见拐跑自家女儿的武者,居然还吃了闭门羹? 鹿杖客说道:“王爷,让我等前去叫门!” 圆真道了声佛号,说道:“不可。这是郡主拜师学艺之地,当以礼待之,不宜惊扰。” 因为之前被圆真设计,跟杨逍硬拼了几记,玄冥二老现在还在记恨着圆真,此时更是嘲讽道:“圆真大师怕是被打怕了,才这般替对方说话,难道忘了你是在替王爷做事吗?” 如此丑陋的说辞,是在羞辱我的智商? 圆真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依然和善,“小僧之言,皆为王爷着想。郡主乃王爷爱女,既然郡主已经做出选择,那便也是王爷的选择。” 听着手下这群一流高手斗嘴,汝阳王嘴角抽搐。 虽然自己也是莽夫,但果然还是这些江湖中人更莽,斗嘴都斗得这么难堪,是在污辱我的耳朵吗? 这时,绿柳山庄突然打开。 几个奴仆退到一旁,一身绿色绸裙,年幼却已相貌绝色的周芷若款款而出,瞬间让汝阳王以及元兵轻骑们眼前一亮。 但玄冥二老、苦头陀等人却是神色凝重。 只因这小女孩身上的气势太过凝重,几乎已经达到了一流武者之境。 如今乃大争之世,江湖中一流武者甚众。 而一流与一流之间的差距也不小,如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流中顶尖的人物。 对普通一流武者而言,他们以往是看都不带看的。 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这类的一流武者,但她的年龄太小,只有十二三岁。 这个年龄的一流武者,却是已经足以让他们震惊。 中原大地,人杰地灵,但再怎么灵,总不至于再出一个张三丰? 圆真则是面露疑惑。 大半月前他才见过周芷若,记忆中,周芷若也才不过内力入门的三流武者而已。 这才多久的功夫,便已经如此之强了? 那林远,不但有控制人的三尸脑神丹,还有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的方法? 一念及此,圆真的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我能得到林远的指点,功力大进,以力压明教上下,又何必如此费尽心力,算计明教十数载? 圆真心中算计,小声说道:“王爷,这位是郡主所拜师傅的大徒弟,周芷若。她才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已经是一流之境,郡主能在此等明师之下修习,未来成就,可见一斑。” 第一四四章 武学异象 汝阳王宠女儿,差一点就达到女儿奴的级别。 听到圆真如此说,便看向身边的其他人。 苦头陀的人设是哑巴,说不出话来,也不会手语,好在可以点头表示认可。 鹿杖客与鹤笔翁对视一眼,说道:“圆真大师所言有所偏颇,若是这小姑娘天赋异禀,那便是随意一个师傅,都能教出来。” 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想要贬低周芷若的师傅,却也无法硬黑,免得被圆真怼回来,那样更容易失分。 汝阳王自然听得明白了这一点。 既然几个专业人士都这么说,那自然也就放心不少,但作为父亲,他心里依然有诸多不爽。 一眼过去,位于身后的一个秃头汉子走出,高声道:“小丫头,郡主和你师傅呢,她们怎么不出来?” 此人声音如雷,显然内力深厚无比。 周芷若诧异的看过来,说道:“师傅在里边教小师妹武功,走不开,你又是谁?” 汉子道:“我叫阿二。” “阿二?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名字啊,你没有姓吗?” 面对周芷若如此天真的询问,阿二脸色难堪。 他本为西域金刚门弟子,为求前程,才和一位师弟一起投入到汝阳王门下。 可惜他们实力虽然不弱,但比起圆真、玄冥二老、苦头陀来,却是差了一个档次。 加上身为汉人。 在将汉人划为四等人的元庭,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了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难。 于是,他与他的师弟,以及那位诈死投降过来的前丐帮四大长老之首方东白,便被剥夺了名字,按照顺序排成了阿大阿二阿三。 而且他还打不过方东白,只能排了个阿二。 周芷若问得再是天真,可在阿二听来,却是极尽讽刺。 正好汝阳王让他试探这丫头,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心中狞笑,阿二叫道:“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看老子教训教训你。” 没有将林远扯进来。 他又不傻,见汝阳王的态度就知道,那位与郡主的师徒关系,差不多是没问题了,自然不会得罪对方。 至于面前这小丫头,怪就怪你嘴欠! 以在欺小什么的,在名字被替换成阿二之后,他就早扔一旁了。 周芷若刚得了紫霞神功的附魔铁指环,哪里会怕这什么阿二。 “来呀!看谁教训谁!” 阿二冷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居高临下,直扑周芷若而来。 “此人天生神力,又兼内功深厚,不可正面对敌。” 耳边传来师傅的声音,周芷若面色凝重,全力运转紫霞神功,眼中仿佛有紫气凝聚。 见此情景,汝阳王眼神微亮:“异象?” 江湖传闻,武功练到极高深处,会出现种种异象。 如圆真,其绝学幻阴指,全力激发之下,会形成一股类似水流的景象,但却不明显,而且失去了‘阴’的本质。 如玄冥二老,其玄冥神掌若是练到极致,不仅会让人五脏六腑皆中寒毒,更是能让其人身体泛起冰霜。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内力一流就算了,还似乎有了异象。 这等情况,已经不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甚至……无法解释。 唯一能说明的,便是那林远肯定不是普通高手。 玄冥二老面色凝重,总感觉自己在汝阳王身边的地位又要减一了。 圆真却是目光游移,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傍晚,林远周身紫气弥漫,仿若仙人。 阿二却是已经与周芷若交上了手。 他天生神力,又内功深厚,一拳一掌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周芷若却是身姿轻灵,如同一只蝴蝶一般,优雅无比,却又剑法凌利,透露着森森杀机。 一时之间,一大一小反而打了外平手。 数十招之后,周芷若微微气喘——她内力充盈,但终究体能较差。 汝阳王叫道:“阿二,回来。” 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在门口闹得太大阵仗。 阿二心中不甘,但却不敢违逆汝阳王,只得抽身回退,来到汝阳王马前拱手道:“王爷,小的给王爷丢脸了。” “无妨!” 汝阳王摆摆手,目光温和的看向周芷若,“小姑娘,带我们去见你师傅。” 周芷若说道:“这是自然,不过你们不能带兵进去。” “这是自然。” 面对值得拉笼的人物,汝阳王同样会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带着圆真、玄冥二老、苦头陀、阿二阿三,汝阳王跟着周芷若走进山庄,来到林远与赵敏正在练功的院子。 “父王!” 赵敏惊喜叫道,想要过去,却在看了林远一眼后又安静下来,继续站桩。 汝阳王见爱女如此,心中有些复杂,随即看向林远,不由有些怔神。 在他想来,能调教出周芷若这般徒弟,当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人才对。 可眼前这人,却是年轻得过分。 哪怕之前圆真提过,但他依然无法想到是这般人物。 不过此人虽然年轻,却目光深邃,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稳重。 又或者,真的是功力通天、老而成妖者,返老还童? 汝阳此行,是为爱女而来。 尽管拜师礼已成,但如果林远实力不够,他们人可不讲究那些汉人的礼仪。 而汝阳王所认可的实力,便是让身边的几位一流高手,依依向林远讨教。 车轮战! “若你能一一打败他们,那本王当奉你为座上宾。” 汝阳王大马金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林远一眼看过去,说道:“座上宾便算了,我不喜欢元庭中人,平时别来打扰我就好。” 汝阳王哈哈大笑,似乎毫不在意道:“强者自当有强者的骄傲,只要你赢了,一切好说!”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玄冥二老齐齐走出,对汝阳王一拱手,随即看向林远,冷笑道:“便先由我二人来领教阁下高招!” 尤其是鹿杖客,他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便是在武当脚下,阻拦自己掳走张无忌的神秘强者。 当时他们对了一掌。 林远给他的感觉,也只是在伯仲之间,现在却想抢咱们兄弟的饭碗? 前些日子,他们运气差,遇到个开挂的光明左使。 总不至于运气一直差? 第一四五章 江湖风云 武林争斗,当以己之长,击敌之短! 对于林远的内功修为,鹿杖客自认认识很深,心道: 此人实力不俗,小小年纪便内力深厚,不下于我,但只要我与师弟联手,定能速败此人! 若能得王爷看重,收郡主为徒,那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他与鹤笔翁在一起数十载,往往一个眼神,便能大概明白对方的想法。 于是,两人便齐齐挥掌攻向林远。 丝毫不顾忌围攻的污名,誓要以林远来作为踏脚石,获取汝阳王的看重。 林远面带诧异,眼角的余光扫过圆真。 圆真立即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心道:公子的强大,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可惜有人不听,那我又有什么办法? 转眼之间,玄冥二老便已攻击近前。 林远有无数种方法闪避,但他却选择挥掌正面迎击,瞬间四掌相交。 两股阴寒内力,顺着林远掌心涌入,势如破竹,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鹿杖客与鹤笔翁心中一喜,忽然间,却感觉一股熟悉的阴寒掌力袭来,内力运转一窒。 接着又是一股炽阳般的内力涌入,将两人击飞数米,正好掉落在汝阳王脚下。 噗! 两人同时喷出一口污血,污血掉落在地板上,泛起丝丝寒气。 只是一瞬间,两位实力高绝的一流高手,便已重伤。 圆真道了声佛号,对此结果毫不惊讶,而一旁的苦头陀、阿二阿三则是面色凝重无比。 汝阳王哈哈笑道:“果然好武功!既然如此,那敏敏在你门下学艺,本王便是认可了。” 听到这话,苦头陀、阿二阿三皆是暗松了口气。 见识了林远实力的冰山一角,他们也已经很确定自己不是林远的对手。 车轮战? 看刚才林远击败玄冥二老,也不过只是一个呼吸间的接触罢了,便已让玄冥二老失去了战力,重伤不起。 这等实力,他们这些实力不超过玄冥二老的一流高手,真没有信心能在车轮战赢下对方。 而玄冥二老则是再次喷出一口血,心中悲愤无比:原来,这个世界上受伤的,只有我们! 见识了林远的强大,汝阳王便已经做出了决定,也没有在这儿多待,很快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但也留下了一些人来照顾赵敏。 匆匆而来,草草而去。 至于那抛弃方东白之名的阿二,以及那八位射雕手,汝阳王更是半个字眼都没有提。 林远也没有问,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武学底蕴。 融合了乾坤大挪移武学理念的紫霞神功,无疑是更强了,也具有了挪移敌方劲力的功效。 初战,便在玄冥二老身上建功,让林远十分满意,这也坚定了他的信心。 我的路,没有错!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至少林远这边是如此。 平时教教徒弟,再融合少林九阳到紫霞神功之中,倒也算是过得充实。 汝阳王留下来的人,倒是闹出了一些小麻烦。 主要是他们自恃身份,居然想要接管绿柳山庄,说是要保证赵敏的安全。 哪怕是赵敏出面,也无法完全约束。 既然如此,林远便直接让周三将这十几人杀了,丢到了绿柳山庄之外。 反正都是一些欺压汉人习惯了的元庭中人,个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杀了绝对不带冤枉的。 十数日之后,汝阳王再派了一批人来,不过却都是汉人,而且这些人态度十分恭敬,绿柳山庄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在江湖上,却也是十分热闹。 杨逍,这位明教的光明左使,他会一手吸人功力的邪功,被人给曝了出来。 一时间,就连寻找屠龙刀的呼声都被压下了不少。 正道武林中,以峨眉为首,与明教的冲突也日渐加深,尤其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多次游说其他诸派,力主将那会邪功的杨逍灭杀! 只可惜,并没有多少人响应灭绝师太。 而原本在外游历的杨逍,此时也是不得不回到了光明顶之上。 这里是他的主场,有五行旗拱卫,还有他直属的天地风雷四门守护,少了被人围杀之危。 “嘿嘿!没想到咱们的光明左使,也会灰遛遛的回到光明顶来呢。” 一道尖锐之声响起。 说话之便,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无半分血色,仿佛重病在身,却又中气十足。 此人,乃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 杨逍面色不愉,冷声道:“蝠王回来,便是要笑话杨某?” 韦一笑嘿嘿笑道:“杨左使认为是笑话,那便是笑话。不过你从哪儿学来的邪门功夫,居然能吸人内力?” 在这武学传承极其严苛隐秘的时代,若是普通人询问他人功法来历,怕是要成为不死不休之仇。 但杨逍与韦一笑关系不浅。 除了多年的交情之外,更是在明教中的铁杆盟友,询问这种问题倒也不算什么挑衅。 杨逍坐下,平静道:“怎么,蝠王也想学?” “老蝙蝠我没那么大的心,除非能够化解我体内的寒毒。”韦一笑面带期待的说道。 他在修炼“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寒毒,一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要吸人血免去全身血脉凝结成冰。 如今他受这寒毒侵扰已经好多年,早已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也幸好他意志坚韧,才没有被这种折磨给弄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杨逍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这门功夫是有人传授,那人内力炽热,如神似仙,若是有他出手,或许还真能解了蝠王你的寒毒。” 韦一笑惊喜道:“那还等什么,带老蝙蝠去找那人!放心好了,有老蝙蝠我在,定不会让你被宵小打扰!” 杨逍却是摇头说道:“那人,我看不透,也不敢再去见他。” 韦一笑压下心头激荡,“你怕那人?” 杨逍没有掩饰,肯定道:“怕。” 韦一笑在殿内转起了圈,而且越转越急,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道幻影般,展露出了极强的轻身功法。 几个呼吸之后,他猛的停下,目光死死的盯着杨逍,“告诉我那人的位置!” 第一四六章 年少初见 寒毒之苦,折磨韦一笑无数个日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治愈的机关,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上一闯。 更何况,他自负轻功天下无双,哪怕遇到危险,他也有自信逃脱。 杨逍见此,也是说道:“那人就在西湖边上,绿柳山庄。切记,那人实力强悍无比,若是察觉到危险,便立即远遁,不可停留!” “放心好了,老蝙蝠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抓住。” 韦一笑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杨逍闭上眼睛,接下来的时间,他将面临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青翼蝠王,还有教内那些反对自己的人。 幸好四大法王中,金毛狮王谢逊与紫衫龙王黛绮丝下落不明,白眉鹰王殷天正自己建了个天鹰教。 唯一剩下的青翼蝠王对自己态度看似友好,实则游滑得很,从不正面表态。 他想做明教教主,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不稳定因素。 可惜了,若非时间紧迫,他还真想将韦一笑全身功力来供养自己,而非引向那让人颤栗的林远之处。 至于周颠、冷谦这些五散人,也得慢慢考虑。 昆仑山连绵起伏,韦一笑身有寒毒,自然不可能以轻功赶路。 就连在那光明顶上,若非要展示自身实力状态,让杨逍有所忌惮,他也不会那般运劲。 下得山来,他便随便抓了两个路人,喝血压制寒毒。 离开之时,他忽然看向不远处的草丛,顿时露出一抹诡异笑声,“原来还有两只小老鼠啊。” “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少年扑了出来,尽管眼带恐惧,却依然毫不畏惧的迎了上来。 韦一笑嘿嘿笑道:“年轻人血气旺盛,特别是你这种练了功夫的。放心,你和你想保护的小丫头,都逃不掉的!” 少年面色大变,径直抱向韦一笑的大腿,同时悲愤叫道:“不悔妹妹快跑,一定要找到你爹杨逍!” 杨逍的女儿? 杨逍有女儿了? 韦一笑定睛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朴素、却面相精致的小姑娘,心道: 的确有点杨逍的影子,说不定,还真是他的种。 “原本想着准备两个补品,没想到倒是抓到了一条大鱼!” 杨逍平素在教内不近女色,没想到,却是有了如此大的女儿。 想想也对,如今教内可不安稳,杨逍虽然自负,却也不会将这般明显的破绽露出来。 端午已过近两月,西湖边上的夏日也是炎热无比。 好在如今已经开始进行小冰河时期,平均气温下降,倒也不算太难熬。 杨不悔擦擦额头上的汗,又将手巾递给张无忌,“无忌哥哥,你也擦擦汗。” “好。” 张无忌接过手巾,他如今虽然内力小成,但终究底子太弱,更有寒毒在体内肆虐,自然做不到寒暑不侵。 在他们身边,是黑衣紫袍的韦一笑。 看着不远处出现的绿柳山庄,他按下马头,说道:“小子,去叫门。” 张无忌点点头,上前叫门。 这段时间,他们与韦一笑已经相处了比较长久。 这韦一笑虽然吸人血,但对他和杨不悔也算不错。 不但租了马车,吃穿方面更是毫不短缺。 尤其是在张无忌寒毒发作了一次之后,韦一笑看张无忌的态度又好了一分。 如今,虽然依然被限制了自由,但也不算太惧怕。 笃笃笃! “你是谁呀?” 轻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无忌抬头望去,顿时心头直跳。 只见院墙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翠绿色长裙的小女孩,正摇晃着双腿,好奇的看着这边。 傻大个! 见张无忌发呆,周芷若皱了皱小鼻头,翻身进了院子,留下张无忌在原地,怅然若失。 “无忌哥哥,你在干嘛呢?” 杨不悔心里酸酸的,她不想看到张无忌对别的小姑娘这般模样。 “哈哈!年轻真好啊!” 韦一笑哈哈大笑,随即朗声道:“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前来拜庄!” “吵什么吵,吵到公子睡觉,你担当得起吗?” 一道更加雄浑的声音从庄内传来,同时大门打开,一个扛着门板的汉子走了出来,一脸不善。 韦一笑惊疑一声,说道:“阁下便是杨逍说的那一位?” “什么乱七八遭的,赶紧说明你的来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三将门板大剑往地上一插,激起一片烟尘。 未来本是傲笑江湖的明教教主张无忌,此时却是狼狈的躲开,跑回了杨不悔身边。 韦一笑脸色难堪。 想他威名远扬,哪怕是正道六大派掌门见了,那也得是慎重对待现在倒好,居然被一个无名之辈如此轻视。 好,好得很啊! “我倒要看看,阁下要怎么不客气!” 对于这种使用重型武器的傻大个,韦一笑表示就算来一百个,他都不怕! 用天下第一的轻功戏耍他人,这本就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可惜一交手,他就变了脸色。 眼前之人虽然看着像个庄稼汉,拿的大剑堪称门板,但招式却十分灵敏,更是煌煌大气,以势压人。 若非他轻功卓绝,屡次闪过,怕是早就被拍倒在地。 好在这人轻功的确不好,在韦一笑逃开之后,也没有追赶。 武林中人,实力为尊! 周三展露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韦一笑的认可,便没有继续打下去,而是诚恳说道:“阁下武功桌绝,在下佩服。此次在下前来,是由杨左使介绍,想请阁下出手,为我整治寒毒,若能功成,在下定当倾尽所有,以报大恩!” 周三诧异道:“是来求医的?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这儿不是医馆。” 忽然,周三耳朵动了动,随即说道:“进来,我家公子愿意见见你们。” 韦一笑惊讶道:“阁下不是此间主人?” 周三连忙说道:“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你可别胡说。你们到底进不进来?” “进来,马上就来!” 如此强大的高手,却只能做一个看门的下人,那此间主人到底有多强? 杨逍啊杨逍,这不会是你给老蝙蝠我的挖的坑?! 韦一笑压下心头震惊,带着张无忌与杨不悔,走进了绿柳山庄。 第一四七章 主角光环 绿柳山庄十分奢华,假山池水,飞檐楼阁。 如今的张无忌还是个小孩子,从小生活在冰火岛,回来后也没进过什么大城镇。 见过最好的地方,也就武当山了。 不过张三丰讲究清净自然,他的徒子徒孙,自然也不会把派内弄得多么夸张。 在进门之前,张无忌便已经被那需要扭头才能看完的院墙给镇住了,现在进了庄内,更是被惊得合不拢嘴巴。 杨不悔也差不多,她从小跟着母亲纪晓芙东躲西藏,比之张无忌还要不如。 韦一笑见识较多,面对如此奢华的山庄,心里的警惕已经提升到了极致。 他更是靠近了杨不悔,只待稍有异样,便直接逃离。 至于张无忌? 一个乡野小孩而已,若非其身中寒毒,会点驱寒的药方,他可一点也不会待见。 “公子,人带到了。” 进了一个小院,周三恭敬行礼。 张无忌好奇向里边张望,只见柳树枝下,一个俊朗无比的青年,正悠闲的躺靠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卷,仿佛是一个气质儒雅的贵公子。 随后,他惊喜的叫道:“恩公!” 显然他还记得林远,哪怕已经过去一两年时光。 林远回头,展颜笑道:“是你啊。” 身后,韦一笑却是一声不吭,直接抓起杨不悔,身子如魅影一般往外飘去。 不过眨眼功夫,便已远离数十步之远。 普通武林高手,自己一人时能有这般速度,那已然是名声在外的轻功高手。 能带着一个几十斤的小孩还有此极速,这天下间,除了韦一笑,怕是再难有几人。 轻功天下第一的称呼,显然并非他自封,而是天下公认。 哪怕是最嫉恶如仇的峨嵋掌门来绝师太,恨极之余,也同样承认韦一笑的轻功实力。 眼看着就要离开山庄范围,韦一笑松了口气。 此地诡异无比,其间主人,又与那被他欺压了一路的张无忌有恩情之交。 那年轻人看上去像个普通人,但能让周三这等强者臣服的,除了高绝的实力,那便只有强大的势力。 想想那一路过来时遇到的家丁,都有点行伍气息,其中思虑,让人惊。 若是后者,那年轻人要是再叫几个周三这般强者出来,他这老蝙蝠也吃不消。 若是前者,那更是危险。 这次来,是想找一个解除自己寒毒的机会,而不是想把命丢在这里。 “客人远来,何必急于离去?” 悠悠声响起,韦一笑在空中一个急刹,凭空换了个方向,便欲再度离开。 可惜,林远的身影却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仅此,韦一笑便停了下来,面色难堪的看着眼前之人,“公子实力高绝,在下佩服,只是今日有事在身,待得日后,必将上门陪罪!” 林远摇摇头,手里依然捏着那本书卷,“之前杨逍也是这样说的,可惜他在我这儿得到了吸星大法之后,已经一两年未曾回来过了。” 韦一笑脸色越发难看,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不悔妹妹!” 张无忌终于追了出来,想要从韦一笑手中抢回杨不悔。 韦一笑松开手,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远。 林远却仿佛将他遗忘了一般,看向张无忌,温和笑道:“你家太师傅呢,我见你寒毒未愈,他居然让你一人独自在外?” 见林远不在意自己,本想着趁机逃跑。 可想想刚才此人的轻功造诣,他却是暗叹一声,心道: 世人都道我轻功天下无双,今日却是在这年轻人处遇挫。 生命不由己,这种感觉很差。 但韦一笑多年江湖生涯,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才有如今成就,必死之局也从未少过。 死中求活而已。 而且听着林远与张无忌的对话,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遭重了。 说好的普通山野小子呢,怎么又多出了一个太师傅? 张无忌也看了眼韦一笑,见这恶人如此谨慎,也松了口气。 这一年多来,他经历多少苦难。 虽然个性坚韧,让他挺了过来,但此时面对林远这微不足道的关心,却也是不禁双目含泪,说道:“一年多前,太师傅带我前往少林求取少林九阳功,只是少林闭门不见,便只能带我离开……” 随着张无忌缓缓说来,林远也算明白了这位主角最近一年多的经历。 和原着中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先是由张三丰带着去少林求取少林九阳功,意欲三家九阳合一,找回全版九阳神功,让张无忌治愈寒冥神掌之毒。 可惜少林闭而不见,态度直接明了。 这也是自然之事。 张三丰的来意,明显不被少林众人接受,只以为张三丰别有用心。 更何况如今张三丰已坐称天下第一人位置数十载,百岁之龄却精神弈弈,不见丝毫老态。 如此之态,在这平均年龄不过53岁的时代,就算是内功有成者,也难以活过七八十。 张三丰的存在,简直就是整个江湖最大的bug。 也说是少林没有穿越者,否则肯定会说出那句: 别人练武,他修仙! 当然,若是张三丰知道这些,或许会感慨一句: 真正修仙的,还是要数林远啊! 再加上少林与张三丰之间的纠葛,他们自然不会资敌。 若是张三丰真的成了仙,那少林千百年基业,不是要一直沉沦在张三丰的阴影之下? 在少林等了些许时日,确认少林心意后,张三丰只得带张无忌离开。 路过汉水之时,也遇到了重伤逃遁的明教大将常遇春。 张三丰重迹不重名,对常遇春这等抗元义士十分敬重,将之救下之后,也听到了蝶谷医仙胡青牛的传闻,便将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 之后的经历与原着并无太大差别。 唯一不同的,便是时间短了些,还有就是汉江边上,没有遇到周芷若。 林远暗自点头。 他到倚天世界,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如周芷若父女、赵敏、阿大,张翠山夫妇等等。 但若是影响不大的,却是张无忌。 听完这番讲述,反应最大的不是林远与杨不悔,反倒是韦一笑。 ‘好家伙,我竟然挟持了武当张真人的徒孙?!!!’ 第一四八章 斩断前缘 “冷……冷冷……” 闲聊间,韦一笑突然寒毒发作——刚才用了劲力,而且是全力施为,又未吸人血,自然是这个结果。 林远上前,按住韦一笑的肩膀,紫霞内力渡了过去。 韦一笑渐渐平缓下来,感受着体内的炽热之间,心下激动无比。 ‘杨逍说得没错,这人内力至阳至纯,的确可以解我的寒毒!’ 然而,林远却也只是解了他一时之苦。 这段时日,林远已经将少林九阳融入了紫霞神功之中,让紫霞上限再度提升,但其本意并非炽阳,而是初升紫气,阴阳交泰。 幸好少林九阳功只是三分之一的九阳神功,蕴含极阳之意不全,倒也不用担心紫霞意境失衡。 或许,该去全真遗址找到杨过后人黄衫女,拿到九阴真经。 将九阴九阳融入紫霞神功,再以完整版乾坤大挪移,释放所有潜力,能于提升自身层次? 其实,紫霞神功较低,虽海纳百川,但提升难度较大。 若只为战力而论,林远可不会选择这门功法。 但紫霞有一个他所接触的神功无法比拟的特效——长寿! 圆满级的武学理念,加上圆满级附魔卡的加成,紫霞神功的长寿之效简直强到离谱。 替韦一笑暂时压制寒毒之后,林远对张无忌道:“我已经有了驱除你体内寒毒的办法,过些时日,便出发。” 曾经林远便有过扶持张无忌的想法。 如今张无忌机缘巧合的送上门来,自然不能放过。 而张无忌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林远现在要做的,便是施恩。 顺便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功法。 比如,九阳神功。 张无忌激动道:“是,但凭恩公安排!只是……” 随即,他便将杨不悔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远点点头,对韦一笑道:“将这小姑娘安全的送回杨逍身边,再回来找我,替你解寒毒。” 韦一笑双眼一亮:“一言为定!” 张无忌显然不相信韦一笑,但杨不悔却是拉着他的手,说道:“无忌哥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身上寒毒要紧,以后记得互昆仑山来看我。” 韦一笑说道:“放心,我跟杨逍关系不错,而且还指望着林公子替我解毒呢,自不会害了你。” 张无忌这才稍稍放心,认真说道:“韦一笑,若是你敢伤害不悔妹妹半根汗毛,以后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韦一笑一心惦记自己身上的寒毒,也不愿意多待,直接便带着杨不悔离开。 而张无忌则是暂时在绿柳山庄住了下来。 林远带着他认识了周芷若与赵敏,看着这两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张无忌整张脸都红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芷若轻哼一声,“我想起来了,师傅,这不是当年我们在武当山脚下救的那个小孩子吗?” 林远失笑道:“你才多大就当年了?不错,这就是武当五侠张翠山的孩子张无忌,也是你们的师侄。” 师侄? 张无忌心里莫名的一疼,赶紧小声提醒道:“恩公,你说错了,我怎么会是她们的师侄?” “师傅可没有说错,他与张三丰张真人平辈论交,当初在武当山上时,你受寒毒所扰没有出现,但我的确是与你爹娘一个辈份。包括宋远桥宋大侠在内,都是叫我一声师妹呢。乖!叫一声师叔来听听!” 周芷若似乎对辈份特别感兴趣,然而她说的话,却是不止震惊了张无忌一个人。 一旁的赵敏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 虽然跟林远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学了他的功夫,知道他的强大。 可他居然跟张三丰平辈论交? 赵敏年龄虽小,可平时最感兴趣的便是中原武林中的故事。 而那号称一代传奇的张三丰,更是听汝阳王身边的高手们说过很多次,也在她心中建立了张三丰几乎无敌的形象。 现在林远居然与张三丰平辈论交,也就是说,她拜的师傅至少也是张三丰一级的? 想到此,赵敏原本就不多的抵触情绪,再次被削减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 而张无忌此时却是苦着脸,乖巧的叫道:“无忌见过两位师叔。” “乖!”周芷若嘿嘿应声。 赵敏也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大男孩,有种古怪的情绪生起。 三小只之间的相处,林远并没有太过关注。 至于他们之间会不会产生情愫,他同样不太关心,不过想来大概率是不会了。 这毕竟是讲究辈份的时代。 如杨过与小龙女那般不顾世俗眼光,非要差着辈份在一起的,几乎不可能出现第二对。 就连杨过与小龙女,后期实力高绝,站在同时代人的顶端,不也一样避世不出吗? 所以啊,当师叔与师侄的辈分定下之时,张无忌与周芷若、赵敏之间的未来,就已经被斩断。 这样,其实也不错。 傍晚时分,张无忌寒毒发作,林远以新·紫霞神功替他压制寒毒。 以林远此时的功力,绝对是碾压玄冥二老。 哪怕不反击,紧守心神,让玄冥神掌打在身上,也是不可能被寒毒入侵。 但张无忌的寒毒早已入体,深入五脏六腑之中。 这一年多来未死,早期是张三丰用武当纯阳功替他续命,后来则是经过了蝶谷医仙胡青牛的救治,他自己也学到了一些治疗寒毒的手段,才撑到如今。 但用药物压制,却远远比不上那炽阳的内力。 当林远的内力入体那一刻,张无忌只感觉全身一阵轻松,就仿佛所有的负担尽去一般,暖洋洋的。 直到这股内力消散,那冰冷的压力再次袭卷,尽管没有暴发,却让他身子一沉,面色沮丧。 林远宽慰道:“前些时日,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少林九阳功。此行我带你先回武当,再去峨眉,集三家九阳功之效,定能祛除你身体内的寒毒。” 事实上,林远可以直接去找完整版的九阳神功。 虽然只知道一个大概地点,但只要慢慢寻找,却也是有机会找到的。 只是,武当九阳与峨眉九阳,却并非毫无价值。 第一四九章 代师授艺 每一部武学典籍,都承载着其创造者的武学理念。 林远所需要的,是采众家之所长,以补自身,正如老子所言: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九阳神功里的武学理念是厉害不假,但武当九阳功与峨眉九阳功,却同样不差。 武当九阳功中,承载着张三丰的武学理念。 峨眉九阳功中,也承载着郭襄的武学理念。 张三丰自不必多说,他的名字就代表着一代传奇,是一个世界的巅峰! 当初林远在武当山上,因自身强大的实力,以及对张翠山一家的恩情,也与张三丰畅聊过一些时间,双方都是颇有进益。 但却并没有在武学之道上深聊。 这个时代,终究是太讲究门户之见,张三丰再是如何开明,也终究是受到时代的限制。 正如他的武学境界受到世界上限的限制一般,无法突破。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林远并没有贸然与张三丰讨论武学之道。 否则真要说下去,最终很有可能会变成理念之争,最后以武论胜负。 这是林远与张三丰都愿意看到的,也默契的选择了放下。 现在有了机会,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林远自然不可能放弃,欲借此一窥张三丰的武道。 而郭襄此人,虽然在神雕与倚天之间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文学作品详细描述。 但郭襄在年轻时便已展露出相当强的武学天分。 当时作为不同民族、堪称死敌的金轮法王都想不顾民族之别,将一身绝学传承于郭襄,由此便可见一斑。 而郭襄也的确是终成一代大家,创立峨眉派,并且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正道六大派之一。 见微知着! 那郭襄武功大成时的武学理念,也着实让林远有些眼馋。 当然,九阳神功他不会放弃就是了,但事有轻重缓急,为了不让引为自身根基的紫霞神功阴阳失衡,在得到九阴真经之前,就算得到了九阳神功,也不会纳入自身底蕴。 所以,不急,不急。 “什么,师傅你要走?那我去收拾行李。” 听到林远说要离开,周芷若很懂事的就要回房间,连今天的功课都不想做了。 林远拦住了她,说道:“此行只有我与无忌离开,你跟赵敏留下,好好守住我们的家。” 一句‘我们的家’,瞬间让周芷若冷静下来,但还是很委屈:“那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则半载,慢则一年。” 古代有很多不便,交通便是其中最麻烦的一项。 哪怕林远内力早已到了生生不息的地步,但却耐不住精神方面的压力。 真要是一直赶路,人会疯的。 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那好,师傅你出门要注意安全,千万要注意身体。我会好好守着家,等着师傅回来的。” 周芷若说着,狠狠瞪了张无忌与赵敏一眼。 张无忌与赵敏同时缩了缩脖子,显然是都对小霸王一般的周芷若有些害怕。 见此,两人又对视一眼,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周三上前说道:“公子,需要我去准备马车吗?” 林远摇摇头,“准备两匹快马就是,对了,将那匹枣红马带出来。” 周三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动作。 而赵敏闻言则是不顾一切的大叫道:“师傅,那是我的马,你要给这个小子骑吗?” 刚刚还惺惺相惜,此时赵敏却也恨不得将张无忌生吞活拨了。 她从出生开始就倍受家人宠爱。 在家里,她也同样是一个小公主,类似于周芷若在绿柳山庄的小霸王身份。 这枣红马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珍贵之物。 可要把她的东西给别的小孩,还是一个小男孩,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张无忌苦笑道:“不是我……恩公,要不还是算了,我随便骑一匹马就是。” “你身子未愈,要骑温和一些一马匹。这样,周三,你去要一匹温驯的小马过来。” 闻言,周三很快离去。 林远没有说找谁,但周三却是径直去了钱塘县,找到新上任的钱塘县令,将林远的要求一说。 这位并没有享受三尸脑神丹待遇的新任钱塘县令,也是很快从驿站中弄出一匹合适的马来,交给了周三。 至于私自动用驿站马匹,是死罪? 拜托,这儿上上下下者阳李权这位大佬的势力范围,连李权都要对绿柳山庄毕恭毕敬,又何况他们这些小虾米? 上一任钱塘县令死得蹊跷,涉及性命的事情,新来的县令自然会谨慎万分。 一切到位之后,林远便骑着马带张无忌离开。 周芷若与赵敏依依不舍的送别,直到林远与张无忌的身影消失,这才回到了庄内。 周芷若停下步子,微微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铁指环,声音清脆,却又充满了压迫力,“小师妹,这段日子,你就多待在庄内,没事情就别出门了。” 赵敏心中一凝,表面上却是笑嘻嘻的模样,“师姐放心啦,师傅不在的这段时间,敏敏一定会努力练功,争取在师傅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周芷若点头说道:“这样最好,毕竟……师傅是让我要守好这个家啊。” 赵敏沉默一阵,缓缓说道:“这儿,也可以是我的第二个家。” 你这个元庭郡主,会把此地当成第二个家? 周芷若嗤笑一声,大踏步向院内走去,“师傅不在,我便代师授艺。小师妹快进来,今日,师姐我便教你本门高阶掌法——混元掌!” 赵敏听了,却是下意识的抬手捂脸。 洁白无暇的小脸上没有丝毫伤痕,却总是让她感觉有些疼,而且,可能会更疼。 ‘不行,我真的得好好练功了,至少不能单方面挨揍,至少要让她也受伤,这样就不会总是找借口欺负我了!’ 赵敏心中发狠,小小的身子显得挺拔了稍许,但却丝毫没有找机会逃跑,甚至是趁着林远不在的时候,让汝阳王派兵将此地抹灭的想法。 或许,从来没有体验过‘武林’生活的她,是真的对此地产生了感情。 谁知道呢。 第一五零章 山巅论道 武当山上。 一年多前,张翠山带着妻儿回到武当山,由于林远的出现,度过了那必死之局。 后来与殷素素下山,一一拜会与谢逊真正有着恩怨的江湖门派。 有张三丰作为威慑,又有宋远桥几人暗中保驾护航,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至少明面上是揭过去了。 尽管江湖中因为屠龙刀一事,依然暗流涌动,但张翠山也能得以安然居于武当山。 可惜,在张三丰独自回山之后,大半年都没有再得到张无忌的消息。 这让殷素素心生芥蒂,不顾阻拦下山而去,要借助天鹰教的实力去寻找自己的儿子。 担心张翠山胡思乱想之下,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宋远桥便将教导武当三代弟子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张翠山虽然心忧妻子与儿子,可如今他的情况一旦下山,便会再遇到不可测的危险,只能压下心头思绪。 好在天鹰教势力强大,所居之处地势易守难攻,一时倒也不用担心江湖中人去找殷素素的麻烦。 “五弟,弟妹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广场之上,百余名身着道袍的武当内门弟子迎着朝阳挥舞长剑,习练武当剑法,看上去甚是壮观。 张翠山站立于上,风姿绰越,只可惜那一缕难以掩饰的愁容,破坏了那份潇洒之感。 听着身后的动静,张翠山回过头来,苦笑道:“大师兄,前些时日素素传了消息回来,除非找到无忌,否则她不会回来的。” 宋远桥叹息道:“弟妹心忧孩子,可以理解。” 张三丰将张无忌托付给一个外人,这件事他们这些做徒弟的自然不会胡思乱想。 他们对张三丰的崇拜,完全就是一份信仰! 没有人会轻易怀疑自己的信仰,但也没有责怪殷素素,有的,只是对张无忌的担心。 正此时,莫声谷那急切的声音响起:“大师兄、五师兄,无忌回来了,是恩公带他回来的!” 张翠山激动之下,飞身来到莫声谷身前,双手如铁钳一般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真的?无忌回来了?那他身上的寒毒解了吗?” 莫声谷轻嘶一声,运功抵抗张翠山的力道,苦笑道:“五师兄,我也才得到消息呢,好像他直接去见师傅了,我们也过去。” 武当后山山巅之上。 张三丰每日清晨便会在山顶打坐练功,彤红的朝阳照耀之下,颇有种得道真仙之感。 忽然间,他睁开眼眸,看向侧下方,顿时双目一凝。 只见一道年轻俊朗的身影,正牵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顺着山路而上。 山路崎岖而颠簸,但却丝毫不影响此人的身形。 明明是一步踏出,却瞬间过了十好几米的距离,如同移形换影一般。 若是让常人看了,定得被吓住。 不是以为见了山中鬼魅,便是以为遇见了仙人。 张三丰朗声大笑道:“道友轻功着实了得,让人敬佩!” “让张真人见笑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张三丰的耳里,彰显出强悍的内力修为和技巧。 “大师傅!” 张无忌也看到了张三丰,虽然对林远没有带他先去见张翠山有些小别扭,但此时也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林远便已经带着张无忌来到山巅,放开了手。 张无忌跑到张三丰近前,却没有像普通小孩一般扑上去,而是微一躬身,礼仪周全。 张三丰笑道:“好好好,好孩儿,过来让太师傅看看。” “是,太师傅。” 张无忌乖巧的走过去,任由张三丰将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之上。 熟悉的内力涌入,让张无忌感觉身体暖暖的。 张三丰却是皱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无奈说道:“时也命也。” 也不知道,他是否认为自己错信了常遇春。 张无忌年龄虽然已经不算太小,但终究是阅历不足,听不太懂张三丰的含义。 林远则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无意义的话题之上,直接说道:“还记得张真人曾经说过,武当、少林、峨眉三家九阳功合一,可还原九阳神功,用以替无忌驱除寒毒。” 张三丰颔首道:“老道的确如此说过,只可惜少林与我成见颇深,又守门户之见,连给老道开口交易功法的机会都不给,可叹奈何。” 林远说道:“前些日子,我已得到了少林九阳功。” 咦? 张三丰诧异的看了过来,似乎在审视林远一般,但最后也只是笑笑。 “如此,老道便以武当九阳功作为交换,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林远缓缓摇头,“我有一本拳精,讲述太极阴阳之理。” 拿笑傲世界张三丰留下来的太极拳精要,来与倚天世界的张三丰作交易。 林远表示一点压力都没有。 张三丰眼前一亮,这些年来,他的武功进展困难,但却有着一个方向,那便是太极阴阳之道。 可惜这条道路太过艰难。 就理论而言,更是仿若要脱离武道的范畴,自然是举步维肩。 若是他人来说这事,张三丰只会一笑而过。 但对林远这位返老还童的道友,他却是有些相信对方的说辞。 道友道友,本就是大道之友! 张三丰如今追求的,除了徒子徒孙的未来之外,便只有自己的道。 若能借鉴道友的道,也并非不可接受之事。 只是,都是人老成精之人,哪里听不出林远话语间的味道? “老道与峨眉创派祖师郭襄有旧,她的功法,老道无法作主。” 林远笑道:“若是郭襄女侠泉下有知,不知是否会为当初错过张真人而后悔。” 张三丰洒脱笑道:“往事暗沉不可追。倒是道友,对当年之事似乎知之甚多?老道不明白,以道友这般实力,当年定也是一代天骄,为何会寂寂无名?” 林远迎着朝阳,紫气渐渐透体而出,如仙临凡。 张三丰瞳孔皱缩,努力保持着镇定,而张无忌则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恩、恩公他、他……被太阳点着了?” 第一五一章 傲气无双 童言无忌! 林远心胸宽阔,不会因为张无忌这样一句戏言而生气。 倒是张三丰轻斥一声,让张无忌退下,郑重的对林远道:“小儿无状,道友切勿见怪。” 林远笑道:“以我与无忌之关系,自然不会介意。” 张无忌听了心中感激不已。 这一路走来,林远对他也是颇为照顾,更是如太师傅张三丰一般,日日为他输送内力压制寒毒。 如此情谊,自然是让他亲近不已。 张三丰暗自点头,对自家徒孙有此际遇,倒也是颇感欣慰。 “张真人已经说过,往事暗沉不可追,既然我现在存在于此,以往种种,又何必探究?” “是老道执着了。” “张真人修道百载,却终究放下郭女侠,稍许失态,不会让人看低,反而令人敬重。” “哈哈哈哈!道友所言,倒是让老道欢喜不已。匆匆百年,前时往日,友也好、敌也罢,皆全如云烟,却未曾想,在老年百岁之后,却能遇到道友这般妙人,实乃老道之幸也!” 宋远桥、张翠山、莫声谷往后来之时,也叫上了其余三侠。 除了身体瘫痪的俞岱岩之外,全都到齐了。 见着张无忌安然无恙,几人皆是欣喜无比,兄弟情深如他们几人,自然是都将张无忌看作亲生孩子。 而看着那全身紫气萦绕的林远之时,却又是面露惊骇之色。 想他们师承武林传奇张三丰,自身武学境界也是早就进入一流之境,对武学之道颇有心得。 在他们看来,当世最强者莫过于他们的师傅张三丰。 百岁高龄,却依然精神奕奕,肤如婴儿,状若盛年,举世无双! 但哪怕是张三丰,能将自身内力打出,形成些许异象,又何曾能像林远这般,在身体周身萦绕紫气,凝而不散。 此人,到底是人是仙? 林远与张三丰却是都没有理论这六侠,对视之间,却又同时笑出声来。 “只望以后时日,能有道友同行。” 张三丰神色郑重,但在某些话题上,不会松口,“老道将去峨眉求取峨眉九阳功,也愿与道友同行,但能否得峨眉同意,还请道友以理服人。” 林远点头说道:“自当如此,我也不想与张真人成为敌人。” 至少,不是如今状态不全的张三丰。 此次将太极拳精交给张三丰,也并非单纯的交易,而是林远想要更快的见识一下完整版的张三丰。 更希望能将张三丰的成果摘下,成为自身晋升之资。 很简直朴实,却又自私的想法。 这,便是林远,一个普通的,想要武侠世界修仙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达成约定之后,张三丰对张翠山道:“无忌初回山门,你们带他下山去休整一番。” “是,师傅!” 张翠山拱手,随即激动的上前与张无忌相会,然后下山去了。 宋远桥等人想要留下,却被张三丰赶走,这才对林远说道:“老道求取少林与峨眉九阳功,只为替无忌孩儿解除寒毒,不会将之传承下去。” 林远微微摇头,“老道士有些迂腐了。” 他对张三丰的称呼变了,从原本的张真人到现在的老道士,听着有些不礼貌。 可张三丰却是开心的笑了,单手抚须道:“老道在江湖中打滚近百载,从来不知迂腐二字如何写来,只是老道所立之武当虽以残缺九阳为基,却早已走出自己的道路。走到最后,难道就比那九阳神功差了?” 林远说道:“老道士还挺傲气。行,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该做正事了。” 张三丰点头道:“那你是不是把你身上那气息给收了,看着怪吓人的,你在修仙吗?” 林远翻了个白眼,收回周身紫气,一屁股坐在张三丰身边,很没形象的那种,却是说不出的洒脱清爽。 “我啊,只是想活得久一些而已,多看一看世界的风光。” “这世间的风光啊,老道也没看完过,不过不重要了,老道的心可能真的老了。” “那是,郭襄走的时候,把你的心气儿都带走了,你的心早几十年就老了。” “你再这样说话,信不信老道士给你几下?” “来来来,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两人就仿佛多年老友一般,聊的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大道理,反而十分的接地气。 这要是让宋远桥、张翠山他们听了,怕是会把三观都碎了一地。 朝阳总是比较短的。 当阳光从彤红变得金黄的时候,林远微微吐出一口气,淡淡的紫意弥漫,随后又消散一空。 张三丰眉头微挑,“阴阳交泰,紫气盎然!道友功法,果然神妙。可惜阳盛阴衰,前路崎岖。” 林远说道:“我将少林九阳真意融入自身功法,意境失衡,自然阳盛阴衰,不过无妨,未来的路我已经有了想法,便不劳你来费心了。” 张三丰轻笑道:“难怪你对九阳如此上心,看来,你的另一个目标,便是那九阴真经了。” 毕竟是从神雕末尾时代过来的天之骄子,张三丰对当初的一些神功也是有所了解的。 林远也没感觉到意外,侧头说道:“我去找九阴真经,你不会拦我?” 张三丰疑惑道:“道友找到前路,老道自当为道友贺,为何要拦道友?” 原来如此。 张三丰似乎不知道九阴真经,现在在郭襄暗恋的杨过的后人手中? 对了,倚天剑中也有九阳真经。 就是不知道没有屠龙刀,能不能破天倚天剑,哪怕是以林远如今的实力,也不敢说一定有把握能手劈天外陨铁。 或许,该先去一趟全真教遗址? 他曾经待了数十年的华山,可就是得了全真教道统,若能去看看,也似乎是挺不错的。 思虑间,林远便将少林九阳功说了出来。 张三丰听了,也没有犹豫,便将自己的武当九阳功告知于林远。 林远听得十分认真。 在他的脑海中,属于九阳神功的残缺附魔卡渐渐变得齐整,虽然没有修复完成,却也更加的凝实了。 正当林远准备说出太极拳精要时,张三丰却是说道:“我有纯阳无极功,愿说与道友。” 林远挑眉,失笑道:“你不想欠我人情?也行,说,我听着呢。” 张三丰笑道:“让道友看穿了,老道这点小心思,哈哈!” 第一五二章 大道之友 “吸气鹤飞起,呼气深海底,气形合为一,丹田是吾依。此乃纯阳无极功总诀。” 张三丰语速不快,给人一种自然缥缈之感,让人不自觉沉沦其中。 那纯阳无极功的功法理念,也在这慢语之中缓缓道出。 林远很快便理解了这门功法,它与武当九阳功一般,皆是由张三丰从觉远和尚那儿听来的三分之一九阳神功衍生而生。 此功内外双修,动静结合,内练五脏六腑,外练筋骨皮,通过长期吸运、闭、喷气,并配合身体外部、躯干、四肢的一系列特定动作的锻炼和排打,达到却邪扶正,治伤除病,外可抗击承打之功效。 就功效而言,纯阳无极功明显要优于武当九阳功,但却并没有低阶与高阶之说。 与九阳神功相同的是,其修炼门槛都很低,只要知晓心法口诀与练法,便能轻易入门。 唯一多了个条件,看其纯阳之名便可得知,此乃童子之功! “好你个老道士,故意拿这门功法来笑话于我?”林远笑骂道。 张三丰抚须大笑,“道友武功高绝,尽管已不是童子,但既然意欲纳阴阳真意于一身,老道的这门纯阳功法,想必也会给道友一些助力才对。” 这话倒是没错。 如果说武当九阳功是年轻时张三丰武学理念承继,那纯阳无极功便是其纯(光)阳(棍)几十载后,将至阳之效纳入己身的理念延续。 再之后,张三丰不知是否达到了阳极阴生的地步,居然踏入了太极意境。 那才是真正完整版的张三丰! 更何况,这门功法林远也不是不能用,就如同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之外,他同样能用,只是同时会被精神阉割,来达到练功效果而已。 当然,取下附魔装备,便又会恢复正常。 相较而言,纯阳无极功的‘负面’状态无疑要轻得多得多,无非就是将他变回童男之身罢了。 咦? 这功效要是能作用于女人身上,怕不是无数男人和女人都趋之若狂的存在! 可惜了,纯阳纯阳,并非纯阴。 “既然得了老道士你这一门纯阳功法,那我便将那太极拳打给你看。” 林远缓缓起身,明明只是个普通运作,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结合上他那俊朗阳光,却又沉稳无比的外表,对异性,乃至同性的杀伤力都是极大。 然而,张三丰眼中看到的,却是林远那份与自然贴近的势,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契合自然,是自然的一部分一般。 阴阳交泰吗? 张三丰凝神笑道:“那便请道友施为。” 林远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最初时,林远还有一种教张三丰太极拳的激动之情。 可当第一式开始之后,他的整个心神便沉浸在了太极拳经之中。 笑傲之中六十载,他早已将太极拳精要悟至圆满。 此乃技术,并非内功心法,因此林远也是将之附魔自身,圆满级的理念在圆满级附魔卡的加成之下,就如同紫霞神功一般,早已产生了质变。 张三丰目不转睛的看着,在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 但见林远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 张三丰本已半步踏入太极阴阳之门,更是千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见林远打来,便已瞬间领悟。 他自身对于太极阴阳之理,也越发的感悟深刻,就仿佛临门一脚,被林远给推进门了一般。 “妙!妙!妙啊!” 张三丰无声大笑,显然是已经领悟了太极阴阳之理,但他却自知在这条路上还远远及不上林远,便依然安静的看着。 只是看着看着,他却面露惊骇之色。 之前时分,林远便已露了紫气萦绕周身的手段,恍然若仙。 但张三丰却是差不多能理解这种手段,他虽然做不到林远这般,但并非他的内力修为和手段达不到,实在是他的内力并非紫色…… 几十年纯阳无极功之能,若是在夜晚时分,张三丰倒是能将自己化作人形小太阳。 只是不能持久,仅此而已。 可现在呢? 只见林远一招一式之间,虽然缓慢无比,却仿佛在接引太阳光芒一般。 他那手掌摆动之时,空气中的光芒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在他的指尖轻轻舞动,如同精灵。 一遍太极拳打完,林远却没有停下。 他再次从头打了起来,只是和之前的缓慢不同,此时他的动作快上不少。 而那光芒特效也越发的明显。 就像是一条光带被他指尖捏住,随意挥洒,连太阳之光,都被他所捕获一般。 “此人之功力,怕是还要在老道士之上,赞哉,赞哉!” 张三丰察觉到这一点,做了几十年天下第一人的他,却并没有丝毫沮丧之色。 反而对能见到一个更强者,能够隐约看到未来的前路,而感觉欣慰无比。 武道之途,领先他人几十年,那份孤寂之感,又有谁能理解呢? 哈哈! 哈哈哈哈! “道友,来跟老道士搭把手!” 张三丰豁然起身,手掌探出,一式揽雀尾,无比契合的搭在了林远的手掌之上。 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进步搬拦锤……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步伐,两人就如同后世公园里的老人一般,在这山巅之上打起了太极。 只是,重新回到山巅的宋远桥、俞莲舟二人,却是无比震惊的站在百米之外,无法靠近分毫。 第一五三章 太极阴阳 太阳缓缓升至正空,林远和张三丰也是各自分开,同时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 动作之相似,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其首要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张三丰突然顿住声,看了眼百米开外的宋远桥与余莲舟,有些抱歉的对林远道:“让道友见笑了。” 说罢,他便要喝斥无故上得山来的宋远桥与余莲舟。 并非不满这大弟子与二弟子,实在是刚才他得林远教授太极拳理,明悟太极阴阳之效。 这让他踏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可以说,林远对他而言,几乎有着半师之谊,而在没得到林远许可的前提下,若是这拳法被人学了去,却是他做得不对。 然而,林远却抢先打断张三丰道:“老道士活了一百多岁也不洒脱,不过是一门拳法而已,学了便是学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三丰笑道:“道友说得对,倒是老道士太执着于门户之见,让道友见笑了。” 说罢,他又地宋远桥与俞莲舟道:“还不谢谢你们林师叔。” “是,弟子远桥(莲舟)拜谢林师叔传法!” 宋远桥与俞莲舟连连下拜,对着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年轻一二十岁的林远。 若是旁人见了,怕是得感觉古怪无比。 可在场之一,却是无一人感觉到怪异。 在下拜之时,宋远桥与俞莲舟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林远与张三丰脚下。 这里本就是张三丰平日里打座修炼之地。 不过张三丰讲究清静自然,所以这里也没有怎么打理,只是普通的山巅,有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头而已。 整个看上去,颇有些杂乱无章之感。 然而此时,在林远与张三丰脚下,那些石块、杂草却是早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直径十数米的圆形空地。 以圆形边界为限,外边依然是杂草丛生,怪石林立,但在这空地之内,却是一片平整,光洁无比。 中间更有一条蜿蜒的弧线,将整圆割成了两份。 林远与张三丰各自站在一处,从远处看来,就仿佛是一个太极阴阳图一般,而林远与张三丰便是各自图案的阴阳之眼。 “说罢,有何事?” 既然徒儿找上山来,张三丰也只得结束与林远的论道。 虽然有些遗憾,但作为修道之人,本就讲究一个缘法与机遇。 在林远这里,他终于踏出最后一步,比原着更高几年领悟太极阴阳之意境,实力大增。 本想着再从这位道友这里,领悟更多的知识,却被宋远桥、俞莲舟二人打断。 时也,命也! 缘法如此,不必强求。 宋远桥拱手道:“师傅,五弟想要下山,带着无忌去天鹰教找五弟妹。” “胡闹!” 张三丰顿时吹起了胡子,“他是再引起一片腥风血雨吗?老道士这张脸都不要了,才换来他在山上的平淡时光,怎么着,又要跟十几年前一般,丢下我这个老头子不管不顾不成?” 这…… 宋远桥和俞莲舟有些尴尬。 他们的这位师傅平素里的确是仙风道骨,天下第一人的风范拿捏得十分到位。 任谁看了,都得竖起大拇指,道上一声: 真人,果真仙人也! 然而在熟悉的人面前,涉及到一些事情时,却又会变得太过于接地气。 不过尴尬归尴尬,他们却对林远这位返老还童的奇人师叔在张三丰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的了解。 林远也对此时的张三丰有些意外,笑道:“你那五徒弟也有自己的家,若是老道士你保护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将他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呢?” 张三丰看将过来,瞪眼道:“老道士保护不了他?嘿嘿!道友这话可说得不对了。便让那小子下山去,看看老道士我保不保得了他,不过得把无忌留下,我跟你们林师叔已经找到了救治其寒毒的方法!” 后边这句话,是对宋远桥与俞莲舟说的。 两人自动忽略了张三丰前大半句话,激动的道:“师傅,你与林师叔真的可以解无忌的寒毒?” 嘿! 两个愣小子! 作为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武当宋大侠与俞二侠,在张三丰面前,却也依然是两个愣小子罢了。 很快,张翠山便得到了消息,很是激动的将张无忌又带了过来。 经过清洗,张无忌看上去精神许多。 而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清秀高挑的身影,他自动走到了宋远桥身后。 见着林远看过来,他眼神飘忽,想要行礼却似乎又有些不乐意。 直到宋远桥瞪了他一眼,他才委屈的走出来,抱拳行礼道:“青书见过师叔祖。” 林远点头道:“不错,比起一年多前,长高了不少,功力似乎也有所精进了,不错不错。” 听到林远夸奖,宋青书还是不太乐意,但宋远桥却是开心无比,说道:“多谢林师叔夸奖。” 林远摆摆手,正色说道:“并非夸奖,而是事实。” 若说江湖中年轻一代,宋青书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他遇到了挂王张无忌! 这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不断被人开挂的存在。 宋青书再是如何优秀,也只不过是正常人眼中的优秀而已,自然比不过挂王。 不过,“宋师侄平时要管理偌大的武当,却也不能放松了对青书的关心和理解。” 在林远看来,宋青书这样一个优秀的少年若是未来再长歪了,那可就真的太可惜。 看在他与张三丰的交情上,能多提点的,多说一句也无妨。 至于宋远桥听不听…… 至少在听到这话时,宋青书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感激,随即期待的看着宋远桥。 显然,这孩子平时太缺少父爱了。 可惜,宋远桥就是宋远桥,他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宋青书,说道:“晚辈平时的确是有些疏忽了,不过武当上下弟子众多,晚辈替师傅执掌武当,也难有空闲时间。而且青书少而聪慧、性格坚韧,倒也不用担心。” 闻言,宋青书笑容勉强,眼中止不住的失落。 林远暗自摇头,看了眼张三丰,表示: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 第一五四章 恩重如山 在后辈教育问题上,老张显然没什么想法。 他是走的清静自然之道,简单来说,也就是放养,在有武当七侠这七个成功的例子在前,更不会多加干涉。 林远也没再多说什么。 “师傅,林师叔,无忌就拜托了。” 张翠山直接跪了下去,还拉着张无忌一起,梆梆梆就是三个响头。 没有用内力护体,磕得又很用力,瞬间便红了额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林远是做过父亲的,还做过爷爷,能够理解张翠山的心情,而且张无忌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还没到抛之不管的地步。 这时,张无忌寒毒又到了发作的时间。 林远便将张无忌带走,去替这孩子压制寒毒,而张三丰则是看着自己的五徒弟,叹息道:“无忌由我与林道友照料,当会无事,倒是你,当真要下山?” 张翠山再次跪下,郑重说道:“素素不愿意回山,弟子为人夫,也当前去天鹰教拜访才是。” 张三丰缓缓点头,“这倒也是。我武当与天鹰教已成亲家,如此,远桥。” 宋远桥上前道:“弟子在!” 张三丰说道:“你便安排一下,带上一些礼物,再一起去天鹰教拜访,不得失了礼数。” 宋远桥应声道:“弟子明白,定当让五弟去得风风光光,不让天下小瞧了我武当。” 张三丰失笑摇头。 他的这位大弟子一心都在光大武当派之上,言语动作之间,也尽皆为此。 当然,兄弟情谊却还在这之上,也是张三丰对他无比放心的理由。 张翠山哪里不知道这是张三丰找的借口,无非便是想要让更多的师兄弟保持自己,还让天下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弟子,拜谢谢师父。” 客房之中,张无忌寒毒发作,但只是瞬息之间,便被林远给压制了下去。 武当九阳功与纯阳无极功给他带来的提升可不小。 为了顾忌阴阳平衡,加上时间问题,林远没有将它们融合进自身紫霞真意中。 但只是一些理念,便让他对紫霞真意中的炽阳之意,运用得越发纯熟。 玄冥神掌的寒毒,说到底并不算太严重。 单论功效而言,武当九阳功抵挡起来或许还有些困难,但以纯阳无极功那纯阳之效,想要驱逐却并非什么难事。 之所以张无忌的寒毒如此麻烦,只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他所受寒毒时间太久,这毒已深入其五脏六腑,强行以阳刚内力驱逐,或许不会失败,但同样的,也会让张无忌五脏皆伤、六腑俱损。 如此一来,哪怕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废物,更是一个病殃子,寿元大损。 这样的结果,是武当众人无法接受的。 “恩公,之前您和太师傅说可以治好我的寒毒,其实是想安慰我爹?其实不用的,我的情况我自己了解,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或许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 感受着体内的阳光与温暖,张无忌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从绿柳山庄处离开之时,他还很相信林远口中所言,以为自己的毒有解。 可一直到了这武当之上,他才发现。 或许一切都只是林远为了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太过于伤心。 想明白这一点,他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充满了感激。 至少这一路走来,林远每天耗费真气为他压制寒毒的举动,却是真实不虚的。 这样的恩情,几乎与他太师傅张三丰无异。 而张三丰与他关系亲如祖孙,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林远与他却是没有丝毫关系,却也能做到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感激? 如果是个成年人,还会考虑自己身上有什么受到了林远的觊觎,才让对方如此付出。 可张无忌却并没有想这些,他能够感受到林远对自己的爱护之心,这就足够了。 啪! 林远一巴掌拍在张无忌脑门上,直接将这年少早熟的臭小子给拍得脑子一空。 他捂着脑袋,不解的看着林远,哪里还有心思去伤春悲秋。 林远问道:“疼吗?” “疼。” 张无忌点点头,刚才那下是真的疼,哪怕林远留了力,但也是打实了的。 林远说道:“疼就好,记住了,你还有父母在世,有爱护你的师伯师叔,还有已过百岁之龄的太师傅,哪怕身处绝境,也不得轻言一个死字。更何况,真当我跟张老道这么弱,连你身上这点毛病都解决不了?放心,这次出门,不但把你身上的毒解了,还会让你修炼成一门神功,傲笑江湖。” “我相信恩公,也相信太师傅。” 张无忌重重点头,只是他言语间的真实度有多少,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远也懒得多解释。 可惜他的金手指中没有友好度提示数值,否则他还真想看看张无忌对自己的好感度是多少。 之前的十余年中,张三丰便已经很少再下山,而他每一次下山,都会有不少人成为武当威名的垫脚石,让无数新生代武林少侠们明白张三丰这三个字的含义,也让无数江湖老人们回忆起被张三丰支配的恐惧。 这一点,倒是与林远在笑傲江湖中的后边几十年,十分相似。 只有一年前。 也就是张三丰百岁寿诞之后,他带着张无忌下山,却也只是下山逛了一圈,仿佛什么都没有。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威慑力。 否则,真当那江湖中人对屠龙刀的觊觎是虚假的,会那般轻易放过上门拜访的张翠山? 这一次也是一样。 宋远桥的安排很到位——他要主持武当事务,加上张三丰要下山,他便不可能离开。 于是,此行便是由俞莲舟俞二侠带队,老四张松溪、老六殷梨亭三人一起,大张旗鼓,带着一众礼物,与张翠山共同前往天鹰教之所在。 同一时间下山的,还有林远与张三丰。 如此行径,倒是让许多对张翠山有想法的江湖中人,再次心里打起鼓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如果动手了,不会张三丰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把他们给灭了? 第一五五章 峨眉之重 如今江湖,武林中人数不胜数,却也是以少林派、武当派、昆仑派、峨眉派、华山派、崆峒派为正宗。 哪怕是帮众无数遍布五湖四海、高手众多的丐帮,也是位列其下。 六大门派,无论哪一派,在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六大门派虽然并未非位,但江湖之中,总是少不了争强好胜之人,也少不了心有恶意之人,会对这六大门派分个高低上下。 如此多了,便也有了一个让大部分人都认可的排名。 其以少林、武当为首。 前者是因为历史悠久,底蕴深不可测,说不定一个扫地的和尚,就能镇压大半个武林。 后者则是因为张三丰一人。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哪怕他孤身一人,他之所在,便是最强大的武当所在! 第三便是昆仑派。 和武当派一般无二,昆仑派的排名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掌门——昆仑三圣何足道! 所谓三圣,并非指三人,而是指何足道琴棋剑三才绝艺。 早年时,更是单人独马挑战少林,压得少林一众首座、嫡传抬不起头来。 只可惜后来惜败于和尚时期的张三丰。 凭此战绩,再加上其后弟子铁琴先生何太冲及其师姐、妻子班淑娴同样实力非凡,门下弟子众多,才有此名声。 峨眉排名则是在昆仑派之后。 其创派祖师乃是张三丰与昆仑三圣何足道的至交好友,也是人称小东邪的郭襄。 郭襄家学渊源,在此也不再多提。 传至如今灭绝师太一代,其手持峨眉传承神兵倚天剑,号称‘倚天不出,谁与争峰’,是与屠龙刀齐名的存在。 不过与众人争抢的屠龙刀不同,倚天剑就在灭绝师太手中,而灭绝师太也从不是居于山上,时常到江湖中走动,惩恶除奸,重点是绞杀明教教众。 但却少有人敢去抢夺她手中的倚天剑。 有倚天剑无屠龙刀那般‘至尊’名声的原因,也有灭绝师太打出来的名声,更有峨眉这等势力作为后盾。 无论如何,峨眉派在江湖中同样是声威赫赫,庇佑一方。 如这等门派,平时接待来客之时,也是遵循礼数,但却不会过于隆重。 哪像今日这般,从一早开始便由弟子们开始上下打扫,力求不留丝毫污渍。 作为掌门、在江湖上让无数明教教众闻风丧胆的灭绝师太也是提前三日回山,在门中静室静心。 而作为掌门大弟子的静玄师太,则是亲自带领着百余名弟子上下准备。 静玄师太本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大高手。 其名望地位,几与昆仑、崆峒等门派的掌门分庭抗礼,是峨眉派的实际领导人,地位仅次于灭绝师太。 此次事宜由她操持,自是彰显峨眉之重视。 “师姐,我峨眉也是江湖大派,就算张真人要来拜访,也不必如此隆重,这岂不是让我们低人一等?” 说话之人,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资,只是唇薄而微垂,颧骨高凸。 此乃善妒、易怨而心狠之相! 静玄师太正在忙碌,突然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让师妹们先去忙碌,回头说道:“敏君,张真人与祖师交情深厚,师傅虽并未行晚辈之礼,却也对张真人敬重非常。你如此说,却是有些过了。” 丁敏君心中微恼。 自从纪晓芙被灭绝师太毙于掌下之后,她便时时以掌门传人自居。 此次与静玄师太说这些,也并非真的看不起张三丰,她也没有那个胆量。 只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胆量,让老成持重的静玄师太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惜,静玄师太却仿佛不明白这一切一般,扭头便对她说教起来。 这是善意。 普通人也应该明白,可在丁敏君听来,却是静玄师太拿身份来压自己,更是让自己无力反驳。 见丁敏君低头不答,静玄师太无声叹息,说道:“你先好好想想,我去忙了。” 说罢,她便去安排扫洒事宜,力求在张三丰上门之时,能感受到峨眉的心意。 在她身后,丁敏君脸色难堪,随即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灭绝师太穿着派内重大事务时才会用到的掌门道袍,一脸郑重的带着十一位静字辈师太、丁敏君等四代弟子,以及峨眉所有在山门中的弟子,在大殿之处等侯。 稍许,出门迎接的静玄师太,便已经领着林远与张三丰、张无忌三人进到殿内。 “师傅,张真人到了。” 静玄师太拱手一礼,回到了灭绝师太身边,灭绝师太并未以佛教礼仪应对,而是拱手行晚辈礼,“灭绝见过张真人。” 随着她的动作,静玄与其余静字辈师太,以及丁敏君等四代弟子,还有那些普通的峨眉弟子,皆是拱手变腰,齐声道:“晚辈见过张真人!” 一时间,名列江湖六大派之一,在江湖中更是声威赫赫的峨眉派,齐齐俯首。 张三丰冲着林远微微挑眉,似乎在说:‘瞧瞧,老道士还是有点面子的?’ 林远无声笑着。 这老道士还真是有趣,当初郭襄没有选择他,或许还真的是错了。 不过感情之事,却是不足为外人道。 如此郑重见礼之后,张三丰也是还礼,然后被灭绝师太引入正殿之内。 众人分主宾坐下,静玄亲自奉茶。 待一切安好之后,张三丰才对灭绝师太介绍道:“这位乃是老道道友林远,这是老道那不成器的五弟子翠山的孩子无忌。” 对于张无忌的身份,灭绝师太早已有所猜测。 但林远…… 她目光上下打量,只觉得这年轻人俊朗无比,但看上去却仿佛没有武功在身。 但能被张三丰称为道友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若是普通的历史之上,或许还能以对道法理解、达者为先来解释。 但这是倚天世界,佛道虽然依然昌盛,但终究是以拳头说话。 只听张三丰接着说道:“林远道友道实力高绝,前些时日,老道受他指引,却是已经再次踏出半步,有半师之宜。” 张三丰从来不掩饰什么,也不介意受过别人指导之事传出去。 只是他如此说,却是让灭绝师太、静玄、丁敏君等人震撼不已。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教张三丰,甚至实力比张三丰还要强? 怎么可能!!! 第一五六章 九阳归属 在灭绝师太等人惊骇之余,张三丰又是说道:“别看林远道友年轻,可他实际上也是八十多岁了,不比老道小多少!” 八十多岁? 返老还童? 看着相貌俊朗、姿无双的林远,灭绝师太感觉现在的世界有些不真实。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可以理解。 连张三丰这等存在都有,再出现一个八十多岁、返老还童的林远,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个屁啊! 大家都是练武的,合着就你们两个在修仙? 静玄师太低声念了声佛号,压制心中的震惊,而丁敏君则是目瞪口呆,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想法。 只是…… ‘他居然这么大了,跟张三真同一个辈份的老人,我刚才还、还看他看得呆了?实在可恶,老头子就老头子嘛,非要还老还童干嘛,简直误人啊!’ 果然是善妒之人,这样都能怪到林远头上。 “老道士不当人子,我现在可是年轻人,就非要揭穿我是?” 林远笑骂,心里却是十分感慨。 月前在武当山上,他以笑傲世界的太极拳精要,助张三丰达到太极阴阳之境。 虽然张三丰也付出了武当九阳功、纯阳无极功,但就价值而言,却依然不够。 此时张三丰说这些,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打趣林远,而是在继续加大自己的筹码。 而这份筹码,便是他与峨眉的交情。 他想要从灭绝师太这里得到峨眉九阳功,只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想要得到灭绝师太的认可,将峨眉九阳功交给林远,却不是那么容易。 说明林远的实力与身份,可以增加一些砝码。 见林远与张三丰谈笑风声,如同老友一般,灭绝师太也只能相信这一幕。 以张三丰的实力,还用不着开如此一个大的玩笑。 闲谈之后,张三丰便说起了正事,“老道这无忌徒孙一年多前中了玄冥神掌,寒毒深入五脏六腑,老道与林远道友皆是无力为之,便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修炼九阳神功,内热自身,寒毒自去。” 灭绝师太缓缓点头。 张无忌的事情她也听说过,只不过张无忌是天鹰教紫微堂主殷素素的儿子。 而天鹰教又出自明教。 以她对明教杨逍的憎恨和牵怒,对张无忌却是万分不喜,但张三丰亲自登门,却是让她无法拒绝。 只得装傻说道:“我听师傅说过,九阳神功已经遗失,倒是有些可惜。” 若是常人听了这话,自当知难而退。 张三丰自认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郭襄离开,而自己则是在武当上开宗立派,做了个道士。 但他现在过了百岁,一身精力大多都要为徒子徒孙谋福利,只能说道: “是老道厚颜了。当年觉远大师圆寂之前,我与郭襄女侠、无色禅师从他那儿听得了九阳神功绝学,只可惜我等三人资质愚钝,并未记全。无色禅师得其高,郭襄女侠得其博,而老道却只得其纯。” 提及前人,张三丰心中稍有感慨,随即说道:“若能将三份合一,就算不能找回原版的九阳神功,也当不逊色多少。” 他都说到了这一步,灭绝师太也不好继续装傻,只能说道:“就贫尼所知,一年前张真人曾去过少林,只是少林并未应许。” 张三丰笑道:“前些时日,林远道友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了少林九阳功,因此老道才厚颜来找师太。若是师太应许峨眉九阳功,老道与林远道友当一同研习,尽量找回九阳神效。” 话没有说满,但灭绝师太却是有些心动了。 和武当有九阳与纯阳两门根基功法不同,峨眉派的九阳功便已经是立派之本。 其它内功心法不是没有,但比起峨眉九阳功来,却是要稍逊一筹。 听张三丰的意思,便是要让三人各出一分九阳功,再一起研习。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灭绝师太自认天赋不低,但与张三丰这等存在相比,却是愚钝无比。 就如这研习功法一说,就算让她加入进去,也不过是在一旁观看,无法提出什么有效的意见。 张三丰是看着峨眉派成长起来的,也可以说是看着她从一个普通的峨眉弟子成长到峨眉掌门的程度,自然也很清楚她的资质。 所以,这无疑便是张三丰给出的承诺。 只要她愿意交出峨眉九阳功,在将武当、峨眉、少林九阳功三功合一之后,会留一份在峨眉,成为峨眉的底蕴。 想到此,灭绝师太的心情不由得激荡起来。 只是…… 看了眼紧张的张无忌,灭绝师太沉默下来,许久,才缓缓说道:“真人与林道友远来,一路奔波,不若在峨眉住上些许时日,如何?” 张三丰看向林远,林远笑道:“理当如此。” “静玄,带张真人与林远道友去休息。”灭绝师太吩咐道。 静玄师太应了声是,随即对张三丰与林远说道:“真人,前辈,请随我来。” 灭绝师太要维护掌门形象,而张三丰也十分给郭襄的门派面子,所以并没有太执着于辈分之事。 平素交谈,有点像是平辈交流。 可无论如何,静玄是灭绝师太的弟子,在江湖上有再大的名声,也不过是个晚辈而已。 只是看着林远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哪怕是以静玄师太的涵养,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古怪。 好在,这并未让她失态。 峨眉对张三丰的态度十分重视,无论是一年多前张三丰百岁寿诞送上的那件极度用心的礼物,还是这一次张三丰来拜访,都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如今,也是一样。 最好的别院,不比掌门所住的院子差多少,静谧而亲近自然。 张三丰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却也有些歉意的对林远道:“要麻烦道友多等些时日了。” 林远摇摇头,“无妨。倒是无忌,有什么感受?” 突然被问起,张无忌看了看太师傅张三丰,得到张三丰的点头示意后才委屈的说道:“灭绝师太好像不喜欢我。” 第一五七章 三阳合一 “灭绝师太与明教杨逍仇深似海,而你娘殷素素所在的天鹰教,与明教也属一体,她迁怒于你,实属正常。” 灭绝师太与杨逍之间的恩怨,也是好些年的事情了。 不仅仅是当年杨逍气死了她的师兄“孤鸿尊者”孤鸿者,也是因为杨逍玷污了被她视作掌门继承人的徒弟纪晓芙,还让纪晓芙爱上了杨逍。 这些情况,林远没有细说。 张无忌的年龄还小,哪怕是年少早慧,在有些事情的判断上,终究是有些片面。 林远不想因为自己一时不察,就影响了张无忌的未来。 只要能增加自己在张无忌心中的影响力,让他对自己足够的依赖,这就够了。 灭绝师太说是要考虑一二,却是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再次找到张三丰与林远。 “贫尼思虑良久,终究无法摆脱名利二字,让真人与林道友见笑了。” 灭绝师太面带苦笑,自嘲不已。 讲道理,正常状态下的灭绝师太,面对张三丰时还是很讲礼数的。 没有展露出那份难言的偏执。 张三丰笑道:“师太何需自谦,若无师太,也不可能三阳归一啊。” 客套话之后,三人便来到静室。 张三丰率先道出武当九阳之功,比起上次在武当山巅与林远交谈之时,要更细了几分。 这倒并非张三丰当时有所保留,而是那一日之后,他的境界提升,对于九阳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林远认真听着。 不得不承认,张三丰的确是武学奇材,资质非凡,当年未能尽得九阳神功真传,也无非是年龄和实力限制,让他不能完全理解九阳神功而已。 这短短月余时间,武当九阳功的上限又提升了一分,着实可怕。 张三丰之后,林远便说起了少林九阳功。 灭绝师太原本还有所怀疑,但听着听着,就神色凝重起来。 相较林远与张三丰,灭绝师太的资质无疑要差上许多,此次也只是记下,并不能有多少理解。 原本她还有所怀疑,毕竟那少林寺可是千年古寺,寺中高手如云,底蕴雄厚,怎么可能让少林九阳这等根基功法流落出来?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同时也有些怀疑林远的身份。 此人,与少林有何关系? 当林远说完之后,张三丰抚须笑道:“道友境界高深,再听一次,却依然给了老道醍醐灌顶之感,着实厉害。” 林远笑道:“老道士也学会拍马屁了?” “哈哈哈哈!道友言语精妙,也罢,那便请灭绝师太说说峨眉九阳功。” 灭绝师太点点头,缓缓将峨眉九阳功的心法口诀说了出来,同时拿出一本有些陈旧的册子,“这是郭襄祖师手书,有她对于九阳功的理解。”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时间,三人便是在一起讨论。 主要是林远与张三丰论道,而灭绝师太很少能插上话,只能在一旁做个看客。 作为一派之尊,灭绝师太有着深深的挫败之感。 原本对于林远还有些怀疑的心思,也完全被打消,剩下的,只是对林远的敬佩之心。 终于有一日,灭绝师太让人将张无忌请了过来。 这些时日,张无忌在峨眉过得还算不错,毕竟他头上有张三丰与林远这两位大佬罩着。 哪怕是如丁敏君这等刻薄之人,也不敢对张无忌有丝毫逾越之心。 看着红光满面的张无忌到来,林远调侃道:“无忌,你这是又胖了?” 张无忌面色泛红,明明已经十三四岁,却依然有着小男孩式的尴尬,不知所措。 张三丰说道:“孩子,过来,太师傅教你一门功夫,只要练会了这门功夫,便能摆脱寒毒之苦。” 张无忌惊喜无比,“真的?”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孩子还是不太待见,不过有张三丰与林远在,张无忌虽然委屈,但也不害怕。 随即,张三丰便传授张无忌功法。 说是九阳神功,但却并不完整——同样一份功法,经过三个人的理解之后,又再度合一。 这感觉,有点像是笑傲世界里的华山剑气之争。 岳肃和蔡子峰乃是华山前辈高手,偷学了南少林葵花宝典,却又理解不同。 武道理念之争,最后直接衍生成了剑气之争。 更是让偌大一个华山派衰落成大猫小猫两三只,更是连五岳剑派盟主的身份都被人抢走。 也幸好当初张三丰、郭襄、无色禅师不属于同一门派,否则理念之争自不可避免。 甚至于发生倚天版剑气之争,也并非没有可能。 如今三份功法合一,乃是以林远与张三丰的资质,将其高、其纯、其博合而为一。 当年无色禅师功夫最高,对九阳神功理解最多,少林九阳功与九阳神功最近似。 郭襄家学传承渊源,桃花岛、丐帮等传承于一身,更是将这些理念加入九阳之中,形成如今的峨眉九阳功。 张三丰则自不必提。 纯阳无极四字,便能说明他的九阳功的方向。 如今新完成版的九阳神功,其上限与原版九阳神功相比,也不知孰高孰低,但其功效却十分精妙。 首先,便是那纯阳之力。 这也是为了让张无忌能够有效祛除寒毒,张三丰特意加重的功效。 张无忌资质同样不俗。 在张三丰的引导之下,本就有着内力功底的他,很快就入了门。 如此天资,让张三丰老怀大慰。 灭绝师太却是十分不悦,对张三丰靠罪一声后便转身离开,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林远想了想,跟了出去。 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经历,灭绝师太对林远早已是摆正了位置。 虽然因为峨眉掌门的身份,让她无法以晚辈之礼待之,但却礼数周到,更是不会将怒气发泄到林远身上。 “道友,不知有何见教?” 林远笑道:“见教谈不上,只是对师太的倚天剑有些想法。”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灭绝师太怕是早已经拔剑砍人了。 敢觊觎贫尼的倚天剑,这是想早死早投胎? 然而,说这话的是人林远,她沉住气道:“道友实力深不可测,倚天剑对道友而言,应当没什么用处才对。” 第一五八章 如此重宝 以林远此时的境界,早已突破了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之境,如今江湖中的神兵利器,于他而言,的确没有太大的加成。 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坚韧,也是最锋锐的神兵。 “我与老道士一样,走的是太极阴阳之道,不过老道士追求的意境,境界到了,功法自生。我和老道士不同,境界这方面我比不上他,所以我需要的,是以功法倒推境界。” 说到此,林远忍不住感慨。 张三丰就是张三丰,传奇二字,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 就资质而言,哪怕是拥有金手指的林远,也是略有不如,但谁让他有金手指呢。 以功法倒推境界! 听到此言,灭绝师太十分不信,“道友可不要诓我,再说了,就算如此,这与倚天剑有何干系?” 林远抬起手来,一团紫气突兀的出现在掌心,内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灭绝师太顿时后退数步,惊骇无比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林远仿佛未察觉对方的异样一般,缓缓说道:“我以紫霞为基,已纳九阳之效,却还需九阴之法,以作调和。” 话虽短,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他知道九阴真经,需要九阴真经,更明白九阴真经便在倚天剑之中。 感受着那团紫气中让人惊惧的气息,灭绝师太面色铁青,“道友这是要强逼贫尼了?” 她没有怀疑林远为何知道这些隐秘。 一个八十多岁、还老返童的妖怪,知道这些事情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她性格刚烈,面对威胁,哪怕明知不敌,却也是不愿妥协。 就如同原着一般,她哪怕自杀,也不愿意向杨逍低头。 此时也是如此,不过林远却是收起了这才紫气,一切再度恢复如常。 只见他神情真挚,“师太应当知晓,若我有意强逼,怕是那老道士都不会同意。而且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想要取出来,还需要屠龙刀以作配合,就算我拿到了倚天剑,也只是白废功夫而已。” 灭绝师太神情缓和,也并没有一直叫生叫死的,顺着林远的台阶就往下走。 只是,“那道友到底是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参悟一下倚天剑,若是能提前打开倚天剑,拿到其中的功法,也最多参悟一二,不会带走。若是不够,我还可以留下几门功夫,以作交换。” 灭绝师太神情不定,“普通功法可比不上九阴真经。” “哈哈!我可不会那般侮辱师太,如此,请师太参详!” 林远哈哈大笑,突然抬手向着脚下一拍,只见一股寒气肉眼可见的出现,更是瞬间将他脚下之地冻住一米有余。 “这是寒冰真气。” 没有多作解释,效果已然十分明了。 灭绝师太的呼吸渐渐急促,随即闭上眼睛,低念佛号:“阿弥陀佛!贫尼动了贪念,罪过,罪过!” 呵! 林远差点没笑出声来。 要说犯戒的话,灭绝师太犯的戒可不少,杀、怒、嗔、痴、情等等,几乎犯了一个遍。 现在却念起佛号来了。 林远也懒得多说,“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灭绝师太说道:“既然道友如此诚心,那贫尼自然没有理由阻止,只是无论能否取出九阴真经,只望道友都能留下这门寒冰真气。” “自是如此。”林远说道。 约定达成,灭绝师太便带着林远去取倚天剑。 若是行走江湖,灭绝师太自然会将倚天剑不离身,不过在峨眉派内,这柄剑却是被放在大殿,各种供奉。 “师傅。” 静玄师太将倚天剑从殿中取下,恭敬的交到灭绝师太手中。 灭绝点点头,转身便递给了林远,“望道友遵守诺言。” “师太请放心,我别的不行,但却绝对守诺。” 说着,他接过了倚天剑,一股檀香味涌入鼻尖,倒是多增了几份佛念。 可惜这柄剑杀戮过盛,反倒让这佛念显得有些讽刺。 林远握着倚天剑,手中紫气隐现,试着想要将这柄剑折断,可无论他如何运劲,都未能撼动分毫。 天外陨铁,恐怖如斯? 林远陷入了沉思,但也并没有太过于失望。 毕竟他之前便没有将九阴真经的想法放在这上边,而是准备去全真遗址、古墓之内寻找杨过后人。 否则,也不会只是小试牛刀。 真要全力暴发之下,说不得就会有‘紫气东来多少里’的盛景了。 灭绝师太询问道:“如何?” 林远摇摇头,“天外陨铁果然坚硬,倒是让师太见笑了。” “何来见笑一说,这等陨铁,世间怕也无人能轻易打开了。” 灭绝摇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远。 林远从怀里掏出一个铁指环扔了过去,灭绝师太不解的接过,突然间陷入安静。 数个呼吸之后,灭绝回过神来,满眼惊骇的看向林远。 林远笑道:“比起功法,只要拿着这枚戒指,便能使用寒冰真气,更简单,更方便。” 什么? 听到林远如此说,堂中的静玄师太和丁敏君都是一万个不相信。 世上功夫都需要自己勤学苦练,才能有所成就。 哪里会有什么铁指环,只要拿着它,就能学会一门功法啊,太荒唐了! 这人,不会是傻了? 然而,灭绝却是试着挥掌,一股寒气从她掌心窍穴迸发,肉眼可见的寒气在空中逸散,让大殿中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丁敏君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随即又是满眼火热的盯着这枚铁指环,还有林远。 静玄师太则是低声念着佛号,闭目而立。 灭绝师太收掌,看着那云淡风清的林远,越发感觉到此人的深不可测。 “功法自生,更是凭白增添了小十年的内力修为。如此重宝……道友馈赠,让贫尼汗颜。” 林远摆摆手,“所谓宝物,也不过是有缘人得之而已。既然承诺给了师太,那师太收着便是,若是未来有机会,希望师太能兑现诺言便是。” “自当如此。” 灭绝师太低头一礼,心中叹息: 如此神秘而强大的人物,随手拿出如此重宝,实在让人,心头难安啊! 只希望,他并非魔教中人,否则…… 第一五九章 全真遗址 相较于忧心仲仲,却不愿放弃馈赠的灭绝师太,林远却是抱着游戏的心态。 会吸星大法的杨逍,与会寒冰真气的灭绝师太。 而且,林远给出来的吸星大法与寒冰真气,可远比原版的更加强悍。 若是任我行与左冷禅泉下有知,相信也会很乐意见到这场面,再次一决高下。 这个江湖,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笑傲江湖之时,林远要顾忌华山传承,所以一直都有所收敛。 但来到倚天世界之后,却越发的轻松自在,率性而为。 对普通人而言,率性而为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但如林远这等实力,再加上他那离谱的金手指,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某种程度上的幕后黑手? 瞧着丁敏君那炽热而恐惧的眼神,林远嘴角弯起:‘这峨眉,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数日之后。 “恩公,无忌的寒毒很快就要好了!” 张无忌找到林远,很是开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情况,身体内那滚滚暖意,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张三丰在一旁笑道:“无忌天资聪颖,不过些许时日便已九阳入门,若无意外,六七年后便能达到大成之境,寒毒自去。” 六七年啊! 林远突然说道:“你要将他带回武当?” 张三丰说道:“自然如此,至少在他有自保之力之前,老道可不敢让他下山。” 若是普通的武当弟子,甚至是宋青书这等武当三代首席,真要去江湖上历练,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甚至江湖上的人,都要给张三丰十分面子。 可张无忌不同,他身上藏着屠龙刀所在的隐秘,就连张翠山下山之时都需要几位武当七侠同路、殷素素也是一直待在天鹰教内不出来,更何况他这一个小屁孩? 新·九阳神功的功效的确厉害。 比起原版的九阳神功而言,更是多了攻击的手段,但张无忌也才刚入门,勉强踏入三流高手的门槛而已,就想出去浪? “小孩子,还是需要父母之爱的时候。” 林远只是提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言。 而此时,张三丰也要带着张无忌离开,这孩子十分不舍,眼中饱含泪水。 林远:“……” 看来张无忌比他想象中的要重恩情得多,明明他只做了一些很轻松的事情,自己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多,却收获了这般多的感动。 果然啊。 穿越前看小说时,就发现这些主角身上光环太多,却也难掩那份性格缺陷。 不过,这对自己而言,却是一个好消息。 未来的张无忌有自己与张三丰作为支撑,再有天鹰教那方面的关系,想要接手明教,也并非什么难事。 林远同样下了山,但他走得比较慢,可一直到出了峨眉境内,却依然没有人找上门来。 “丁敏君对自己在峨眉的地位还抱有希望啊,可惜了,少看了一场好戏。” 峨眉金顶,灭绝手持倚天剑,遥望着林远离开的方向,周身气息鼓荡,杀气明灭不定。 在她身后,静玄师太等几位静字辈师太,以及丁敏君皆是低着头,不敢直视。 ‘师傅她老人家,越发的强了!’ 灭绝师太本就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就连她的大徒弟静玄,实力也是堪比昆仑、崆峒等派掌门。 如她这般境界,想要提升实力,那都是需要日积月累。 江湖,从不相信奇迹! 然而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灭绝师太就仿佛要踏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一般。 时不时逸散的气势,让她周身都充满了强大的压力。 更何况…… 静玄师太与丁敏君,还想起了那枚神奇的指环,以及那一门神奇的功法。 寒冰真气! 一门几乎能产生异象的功法,让人心中惊惧。 终于,灭绝转过身来,严峻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声音更是如刀削一般铿锵有力:“为师将闭关一段时间,门中事务,皆由静玄代为决断。” “是,师傅!” 静玄师太领着众人低头应诺,唯有丁敏君,低着的脸上满是狰狞与不甘。 可她却不曾发现,灭绝正直直的盯着她的方向,许久,不语。 终南山,位于古都长安之南。 多年之前,这儿还有着被誉为天下武学正宗、天下第一大派的全真教存在。 只可惜,往事如烟。 曾经辉煌一时的煌煌大派,此时也变成了一片废墟,杂草丛生。 林远缓缓在这片废墟中踏步,来到曾经的大殿之处,看着那些断壁残垣,目光仿佛穿透岁月一般。 “这里的江湖,终究与朝庭牵连太深了。” 林远微微摇头,对于全真教的衰落却是毫不意外,谁让他们曾经反抗的,成为中原大地正统之主呢? 谁让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让元庭退让的存在呢? 若是当年王重阳还在,或许就算元庭入主中原,也会默认全真教的存在。 哪怕全真教,是妥妥的反元势力。 这,便是一个超级高手的威慑力! 他或许无法以一敌军,但拥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却是能让无数的高官显赫为之恐惧,甚至是那皇宫之内,也同样不安全。 想想那当年的北丐洪七公就知道了,居然能时不时去皇宫内院偷吃御厨做的菜。 只可惜,曾经的辉煌早已过去。 “若是我在这方世界达到‘飞升’的标准,是不是能去看看神雕的辉煌灿烂,见一见那不顾世俗之礼的神雕侠侣,见一见那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郭靖郭大侠。” “又或者,我在此世多待上一段时间,能不能回到笑傲江湖的时代,见一见曾经逝去的老朋友们?” 废墟之中,林远负手而立,目光深邃。 他的存在就仿佛是一颗闪烁的星一般,让这片荒废了数十年的全真遗址,开始吸引起他人的目光。 不远处,一道淡黄色的高佻身影直直的走了过来,到得林远身侧十数步时停下,好奇的说道:“你长得好好看啊。” 林远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十七八岁的女子,不由得笑道:“你也长得很好看啊。” 第一六零章 古墓后人 一片废墟之中,一个俊朗无比,一个俏丽无比,看上去倒是有一种另类的般配之感。 黄衫女子在打量着林远,林远同样在打量着这位黄衫女子。 这位姑娘年龄不大,应该在十八九岁左右,尽管年纪稍轻,却是风姿绰约,容貌极美。 比起年龄尚小的周芷若、赵敏,无疑更加的吸人眼球。 只是这姑娘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在太阳的照耀下,如同最精致的瓷器一般,晶莹剔透,仿佛连光都能从她的身体里穿透过去。 想来,这便是原着中的黄衫女了。 只是和原着中出场时那位气势、仪态都达到顶端的黄衫女相比,眼前的这姑娘无疑要显得稚嫩得多。 说话也是如此直白,让林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谁呀,我以前怎么没在附近见过你?”黄衫女疑惑的问道。 林远笑道:“我叫林远,今天才来到这里。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不行,我不能告诉你。”黄衫女连忙捂住嘴,但眼中却满是歉意,好像欺骗了朋友一般。 林远哑然失笑。 此时的黄衫女,还真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和她聊天,都有一种欺骗小姑娘的负罪感。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林远此行到终南山来,参观全真遗址只是顺路,更重要的,是要得到九阴真经。 如今的他,与张三丰一起将三阳归一,得到了全新版本的九阳神功。 就极阳之意而言,哪怕不去找原版的九阳神功,也已经足够。 现在只要拿到九阴真经,便能再度平衡紫霞神功中的阴阳之势,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原本还以为很难找到古墓入口,就算进了古墓,想要得到九阴真经也要费上一番手脚,却未曾想,这般轻易的就遇到了正主。 而且这位黄衫女还如此天真,一看就十分好骗。 林远在心里做了一秒钟的思想斗争,随即便露出一狐狸般的笑容。 看着这笑容,黄衫女心里一个咯噔,本能的感觉到害怕,想要逃跑。 可她却压制住了这种本能,睁大着双眼说道:“你笑起来也好好看呀。” 林远:“……” 哎,小姑娘啊小姑娘,你这么天真,让我怎么忍心骗你?!!! 林远心中感慨,嘴上可没闲着,“既然你觉得我好看,那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好呀好呀。”黄衫女开心的说道。 林远继续说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们就要坦诚相待,你……” 黄衫女一脸疑惑,而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暴喝:“登徒子,敢欺骗我家姑娘,纳命来!” 只见数道身影极驰而近,剑法流转,瞬间将林远笼罩其中,更是要将之绞杀。 黄衫女一见瞬间就急了,“林婆婆,你们做什么?” “姑娘,这人是个登徒子,想占你的便宜!还有,你此次偷跑下山,掌门已经很不开心了,让我们带你回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说着,手上剑招却是不停,与另外三名同样年龄的中年女子,一起围攻林远。 看她们的剑法招式,应该是一套阵法。 而且剑锋凌利,一招一式之间剑啸不断,显然内力深厚,不在静玄这等江湖知名一流高手之下。 然而,她们却只是这黄衫女家的下人。 “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坏人,还有林婆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下山!” 黄衫女怒了,直接加入了战端。 她深知这套剑阵的厉害之处,更知道这套剑阵的破解之法。 而且她的实力同样不俗,很轻易的就穿插进来,更是很不讲理的不去防备。 借着林婆婆等人不断伤害自己,直接拉起林远的手道:“我带你走!” 林远:“……” 既然这位姑娘这么好心,林远也不好拒绝,只是离开之前,手指微弹。 四道微不可察的劲风袭来,让紧追而上的四名中年女子脸色一变。 噗噗噗噗! 三人倒飞而出,却也只是踉踉跄跄,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那林婆婆则是以长剑相抵,结果剑身直接被击破,让她脸色一阵难堪:“回去,请掌门出山!” 终南山脚下。 黄衫女一般奔袭,一边回头望去,许久都不见得林婆婆等人的身影,这才停下来,十分抱歉的对林远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林远摇摇头,“她们可伤不了我。” 他说的是事实,可是黄衫女不信啊,因为以她的阅历看来,林远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最多,是个长得好看,各个角度都好看的普通人。 在古墓中待了十八年,她也不是第一次偷偷遛出来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呢。 林远也没想到,十八岁的黄衫女也是个叛逆少女。 幸好她这次出来遇到的是他林远,否则这江湖上,说不得要再多一‘赤练仙子’的女魔头。 “对啦,你刚才说朋友要坦诚相对,现在该我了。” 林远愣了一下,正想解释一二,却听着黄衫女开始介绍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啊,这姑娘还是挺单纯的,不像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被污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通过叛逆版黄衫女的自我介绍,林远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的确是他要寻找的那一人。 杨瑶琴,她的名字。 不过她并非杨过与小龙女的女儿,而是他们的第四代孙,也是这一代的古墓传人。 天色渐晚,月上柳梢。 林远看着不远处的城镇,说道:“你还是回古墓,别让你父母担心。” 杨瑶琴笑道:“我知道的,以往我每次偷跑出来,都没有离开太远,就是怕他们担心。” 说到这,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可随即又展颜笑了起来。 月光之下,她的笑容如同精灵一般,可爱而迷人,“这一次真的很开心,能遇到你。” 林远也是笑着说道:“是啊,我也很开心。” 黄衫女离开了,没有多少犹豫,林远就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当黄衫女的身影消失之后,他轻声说道:“你们生了一个好女儿。” 第一六一章 再回绿柳 黑暗之中,两道人影并肩而立。 其中一人缓缓开口,声音充满磁性韵位,又带着些许沧桑的味道:“你应该庆幸,没有做太过激的事情。” 林远嗤笑出声,“杨过的后人,便是这般无礼吗?也对,西狂的后人,狂一些也是自然。” “混账!敢侮辱先祖,找死!” 那道人影猛地飞起,明明身子壮硕,却如同飘絮一般来到林远头顶。 五指成爪,呼啸声中,朝着林远肩膀抓下。 “九阴白骨爪?有点意思。” 林远轻笑出声,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任由那人五指抓住肩头。 一招得手,那人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喜色,反而面露惊骇。 砰砰砰砰! 几声闷响,明明是他抓在林远肩头,可他那平时能抓断长剑的五指却是瞬间被一股巨力反弹,断了四根。 十指连心,那人瞬间大汗淋漓,便要抽身离开。 “来了就想走?还是先留下。” 林远曲指微张,一股吸力从他手心泛出,那道已经逃出十数米远的身影瞬间倒飞而来,重新落入林远手心。 “相公!” 另一人急呼出声,也冲了过来,手中一根长棍挥舞,化作一团团黑影,直指林远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 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 显然,此人是在行围魏救赵之举。 “打狗棒法?精妙是精妙,可惜有些侮辱人了。”林远面色不愉。 一手提着那汉子,一手却是探入那黑影之中,将长棍死死的抓在手心。 女子脸色微变,立即撒手,从腰间一抹,一柄软剑出现,再次刺向林远周身要穴。 玉女素心剑法! 而那被林远擒住肩膀的男子则是闷哼一声,身子如无股一般转过,单掌携万钧之势击来,更有一股莫名悲意升起。 默然销魂掌! 两人默契十足,剑法掌法相配合,将林远所有闪避路线完全封死。 林远面色不变,手中长棍横砸。 男子不得不转换掌风,拍在那长棍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长棍应声而断。 男子同样是倒飞而出,空中吐血一口血迹。 女子的长剑已然到得林远胸口,已经刺到了实处,这让女子大喜过望,却又瞬间陷入绝望之色。 那剑锋不知怎的,居然从林远胸前滑过,就仿佛是刺到了光滑石壁上一般。 可以她几十年功力,哪怕是铁板被刺中,也会留下一个深痕,更何况人体? “杨过与小龙女的玉女素心剑法,应该两个人使才是威力最大。要不,你们再试试?” 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人,林远发出了真挚的邀请。 “混蛋!士可杀不可辱!”男子愤怒出声,中气十足,显然刚才那几下并未让他重伤。 这倒也正常。 林远刚才可是放了水的,虽然也有些分量,但只要是一流高手,最多就是吐点血而已。 显然,眼前这对男女的实力皆在一流之上。 若是放到江湖上去,怕是要比林远初见的杨逍还要强上一分,实力可见一般。 “瑶琴天真烂漫,我不愿伤害她,正好你们来了,便将九阴真经留下来。作为交换,你们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可以是功法,也可以是其它。” 对于自己想要的,林远更多的是想走和平路线,也想让这个江湖变得更加的有趣。 听着林远如此说,原本还要打要杀的男女却是安静下来。 他们又不傻。 虽然刚开始有过冲突,但确认对方实力比自己要强得多、打不过,而对方又释放善意之时,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根本不用多想。 于是,当林远离开终南山的时候,九阴真经也终于顺利到手。 “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我!” 杨琴瑶在山尖挥手,万分不舍的送林远离开,在她身后,是一脸无奈的中年男女。 他们是杨琴瑶的父母,也是杨过与小龙女的孙子与孙媳妇。 之前与林远一战是白打了,用九阴真经换了林远一份承诺,以及一份未来。 可现在看来,林远不但带走了九阴真经,还真走了自家女儿的心。 “再过两年,便让琴瑶下山,去西湖绿柳山庄,找到他。” “古墓主人的身份,对他似乎没什么吸引力。” “终究是要试上一试,至少这一代,或许没有谁比他更加优秀了。” “这倒也是。” 春去秋来。 林远离开绿柳山庄的时候,还是春分时节,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入了冬。 他依然一席单衣,素白衣袍无比潇洒。 绿柳山庄中门大开,身着绸衣貂领的周芷若、赵敏站在最前,身后是一身棉衣的周三,以及几十名衣着朴素的丫环仆役。 “恭迎师傅回庄!” 周芷若与赵敏脆声若鹂,随后周三带着一众丫环仆役大声道:“恭迎公子回庄!” 林远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好。” 回到庄内,原本还礼数周到的周芷若,瞬间便扑到了林远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不愿意撒手,小嘴嘟着:“师傅,你一去就是大半年,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赵敏也没有闲着,她同样抱住了林远的另一支胳膊,撒娇道:“对呀对呀,我都想要让父王派人去找师傅你呢,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林远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这大半年来功夫练得怎么样,使出来让为师看看?” 周芷若和赵敏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师姐(师妹)先来!” 林远双眼微眯。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站好了两个练桩功的小姑娘,尽管她们满脸委屈,却不敢丝毫违背林远的意愿。 周三心疼女儿,不过也只是暗地里吩咐下人去准备好姜汤之类,然后找到林远: “公子,半年前那明教的韦一笑上门拜见公子,两个月前又来了一次。” 林远点点头,问道:“杨逍来过吗?” 周三回答道:“没有,不过杨逍让韦一笑带了不少的秘籍过来,都不是什么高深的秘籍。” 林远摆摆手,“韦一笑再来,便直接带来见我。至于秘籍……就用隔壁的院子,建一个藏书阁。” “是,公子,小的明白。” 第一六二章 杨逍之谋 绿柳山庄很大,单独的小院就有近十栋。 林远作为主人家,自然是占据了最中心也是最好的那一栋,在他旁边则分别是周芷若与赵敏。 剩下的小院,除了分给下人们住的之外,周三也有单独的一套。 空闲的小院不少,拿一套来装秘籍很合适。 杨逍送来的秘籍虽然都是大路货色,但真要放到江湖上去,也会引起不少人的争抢。 毕竟,他也怕林远误会自己这是在挑衅与污辱,而亲自杀上光明顶去。 这一年间,送到山庄来的秘籍,零零散散的也有五六十套,装几个书架不算什么问题。 若是将笑傲江湖世界的武学典籍搬过来,说不定瞬间便会成为整个江湖最有底蕴的所在。 “赵敏,以后你便管理这藏书阁。” 听到林远如此说,赵敏顿时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师傅,真的吗?还有啊师傅,你直接叫我敏敏就好了,不用那么生份。” “好的,赵敏,是真的。”林远诚恳说道。 赵敏:“……” 噗哧! 周芷若笑出了声,她就喜欢看师傅欺负小师妹,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只是这个时候的师傅更有人情味儿,仅此而已。 这时,周三带着一个面色憔悴的汉子走了进来,在见到林远的那一刻,汉子顿时惊喜的冲上前来,单膝下跪道:“韦一笑见过公子。数月未见,公子神采依旧,让人艳羡!” 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在林远面前却是如此的卑微与讨好,实在是让人感慨。 只可惜在这儿的,周芷若对韦一笑的身份没多少实感,赵敏是汝阳王的女儿,也不会对一个江湖中人有太大的敬畏,倒也没有谁感到惊讶,反而是理所当然。 林远摆摆手,“起来。” 韦一笑起身时却脸色微变,因为他并非自己起身,而是被一股劲力凭空抬起。 惊骇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是无比复杂的思绪,但尽皆压在了心中,面上恭敬道:“是,公子。夏天之时,我已经将杨不悔送回了杨左使的身边,一切安好,并未出任何意外。” 话音落下,他便期待的看着林远。 林远说道:“既然如此,那过来,我替你解毒。” “多谢公子厚赐!” 韦一笑也顾不上其它,急忙来到林远身前。 林远此时还未将九阳九阴完全融入自身紫霞根基之中,不过没关系。 他对新·九阳神功的理解早已到了大成的地步。 戴上新附魔的铁指环,一股炽阳的真气再次在他的体内经脉中运行起来,如同黄河大江一般,滚滚不惜。 然而在他的经脉之中,却依然有着进化版紫霞神功在运行。 两种完全不同的内力,就仿佛是同一个世界的平行时空一般,明明同时存在,却又毫不干扰、互不影响。 金手指的神奇之处,显露无疑。 韦一笑背对林远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静待林远施为,毫不设防,以示诚意。 林远也未多言,单掌按在韦一笑的后背,新·九阳神功的炽阳内力瞬间涌入韦一笑的经脉。 多年寒毒困扰,早已让韦一笑的经脉受创颇深,更是压力重重,仿佛随时要崩溃一般。 此时那股炽阳内力入体,韦一笑不但没有感觉到灸烤,反而是久违的轻松,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林远掌控着内力,替韦一笑驱赶着寒毒。 想要在不伤到韦一笑的前提下驱除寒毒,这是门精细的功夫。 按照林远此时的速度,大概需要小半个时辰。 ‘哎,早知道该把铁指环给周三,让他来的。’ 林远如此想着,心中却没有丝毫烦杂的情绪,只是忽然间,他耳垂微动。 同一时间,周芷若与周三同时暴喝出声:“什么人?” 破空声响起,几枚石子朝着林远处袭来,赵敏如今实力低微,又没有得到林远的铁指环,根本都没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芷若却是已经来到林远身前,脸上紫气一闪,单掌拍出几道残影。 噗噗噗噗! 雪地之中,瞬间多出几个小坑。 而周三已经跳上了院墙,对着那道洁白薄洒的身影攻了上去,“敢偷袭公子,纳命来!” “小小侍卫,也敢如此狂言?” 杨逍冷笑出声,丝毫不把周三放在眼里,施展轻功便要朝着林远处袭来。 只是感受着身后那沉重的拳风,他脸色微变,转身单掌迎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周三闷哼一声,直接飞落出了院墙之外,而杨逍也是落在地上,双脚没入雪中。 他神情凝重,心道:‘区区一个下人,便能有如此实力,这妖道果然厉害,不过他此时替韦一笑驱毒,正是无法分心的时候,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怕是再难逃脱他的掌控……’ 一念及此,杨逍不顾其它,再次往林远处冲来,丝毫不顾忌韦一笑的性命。 此时韦一笑已经被惊醒,看着正冲过来的杨逍,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面色狰狞,恨不得将杨逍生吞活剥。 “凝神,静心。” 听着身后的声音,韦一笑的心幕名的安定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运劲,配合着林远驱除寒毒。 杨逍已然冲至近前,折扇轻扬,单掌拍向周芷若。 周芷若脸上已然遍布紫气,看上去如同一个紫娃娃一般,毫不退缩的与杨逍对掌。 杨逍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眼前这小姑娘不过十多岁年景,能有多少内力? 想他本就有着三十余年的内力修为,又得林远那一门神奇的吸星大法,吸了不少的高手,自身内力早已到了一个极限。 若非体内经脉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内力,更是隐隐有着反客为主的趋势,他还真的不愿意兵行险招。 尽管如此,这一年来,从来都只有他靠着内力深厚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反过来,还是被一个小姑娘反过来? 如此想着,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按在了一起。 和之前的对掌不同,这一次却是毫无声息,只见周芷若脸上的紫气一乱,愤怒的小脸也变得有些凝重与不安。 占得上风的杨逍却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反而神色阴沉: 该死,这妖道身边的人物,果然都不能以常理对待,今日,若是不能得到后续功法,也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后患无穷! 第一六三章 自投罗网 既然内力无法碾压,那便用技法! 杨逍本就实力高绝,早在遇到林远之前,便是连倚天剑这等神兵都不看在眼中。 仅凭一双肉掌,便能压得一众江湖正道抬不起头来,更是将峨眉孤鸿子生生气死。 此时放弃最原始的内力碾压,实力瞬间提升数倍不止。 弹指神通配合乾坤大挪移,将运转紫霞神功的周芷若打得节节败退。 赵敏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跑到一旁拿起一把剑扔了过来,“师姐,接剑!” “好!” 周芷若以攻代守,逼退杨逍一步之后接住长剑,一个旋转便将剑鞘掷向杨逍,同时身随剑走,剑光如电,直指杨逍面门。 杨逍冷笑道:“宵小伎俩!” 他已经将周芷若的底细摸清楚了,若论实力,怕是不比韦一笑差上多少。 这等实力,在周芷若这个年龄,简直堪称天资无双! 哪怕是他在周芷若这个年龄,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可惜,终究是敌人。 杨逍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留手,曲指弹开剑鞘之后,杀招顿出。 “哼!破气式!” 周芷若冷哼一声,以紫霞内力驱动独孤九剑,再次将杨逍拦了下来,甚至隐隐有平分秋色之感。 杨逍脸色越发难堪。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堂堂明教光明左使,纵横江湖数十载,风头无两,怎么会连连在这西湖边上栽跟头? 先是栽在了林远手上。 这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林远实力不俗,还会一手如同仙法一般的手段。 可眼前这小姑娘是什么鬼? 他修炼数十载,又为了增加内力,不惜暗中对教内兄弟下手,结果却连林远身边一个小徒弟都打不过? 浓浓的挫败感,让他心灰意冷。 终于,当林远收回手,韦一笑也站起身来的那一刻,他再也不敢坚持下去,扭头便逃。 杨逍的轻功卓绝,比起韦一笑这位天下公认的轻功第一人来,也只差分毫。 周芷若身上只装备了紫霞神功与独孤九剑,是林远给她防身的宝物,却并没有装备轻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逍离开。 然而,林远却是曲手一抓,一股吸力凭空生起。 已经飞越院墙的杨逍只感觉后背一重,熟悉的感觉传来,随即便倒飞而去。 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却也丝毫无法抵抗这股吸力。 砰的一声,杨逍砸落地面,溅起一片灰尘。 但他却丝毫不乱,甚至还整理了一下乱了的长发,然后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远:“原来吸星大法,还有这等用法。” 林远面带微笑,仿佛是面对求知的后辈一般,缓缓道来:“吸星大法本就有着残缺,少了转化异种真气的法门。如此一来,吸纳异种真气越多,隐患越大。你一年间都不敢来见我,今日却尾随韦一笑而来,想趁我替他驱毒之际偷袭,想来,是想击伤我,强得吸星大法后续法门?” 吸星大法缺陷极大,哪怕是林远,也没有把握将之补齐。 不过,却也开发出了另类的用法,类似于擒龙手一类的功法。 只要内力足够,便能凭借吸星的法门,擒人挪物。 杨逍点头说道:“自是如此,可惜公子神通盖世,身边一个小小女童就有如此实力,让我之计划功亏一篑。” 其实,就算没有周芷若,他也伤不到林远分毫。 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哪怕是分心疗伤,林远却也依然是全盛之时。 新?九阳神功替韦一笑驱除寒毒,还有他本身的进货版紫霞神功啊。 不过现在如此,自然用不着说这些。 “看来,你并没有将我说的话记在心上。” 杨逍沉默一阵,缓缓说道:“教内密道,未得教主应允,所有人不得入门。违者,以叛教者论处。” 林远微笑不语,云淡风清。 可杨逍额头上却是不断浸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一般。 忽然间,韦一笑出声道:“恩公想要得到明教密道内的某样物件?” 林远问道:“你愿意替我去取来?” 韦一笑讪笑道:“杨左使所言非虚,除非教主应允,哪怕是光明左使进去,也会被以叛教者论处。” 林远说道:“所以,杨左使是想以此来要挟于我,让我支持你做上明教教主之位?” 杨逍吐出一口浊气,哪怕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却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林远,沉声说道:“公子实力深不可测,若是亲自前往光明顶,以我等的实力,想来也不可能阻拦公子。但公子既然没有亲自前去,想来是有自己的原因,既然如此,只要公子能给予杨某完整的吸星大法,杨某自能坐上明教教主之位,到时自当听从公子号令,取来乾坤大挪移献于公子。” 林远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随意。 杨逍和韦一笑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一抹不安之感。 忽然间,林远从怀里掏出一枚铁指环与一枚药丸,缓缓说道:“这是你想要的吸星大法,还有三尸脑神丹。” 三尸脑神丹? 杨逍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再看韦一笑,只见这位无法无天的青翼蝠王却是已经垂下了脑袋,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在恐惧一般。 杨逍讪笑道:“是杨某思虑不周,请公子稍待,杨某这便回光明顶,替公子取来乾坤大挪移。” 林远摇摇头,缓缓走了过来,“我拿出来的礼物,便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杨逍拼命想要逃离,可林远却仿佛跨越了距离一般,瞬间来到他身边,单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铁指环套上手指,强大的功法瞬间涌入心间。 无数的法门自动运转,让他体内已经鼓胀到快要爆炸的异种真气再次蛰伏,也成为他成长的助力。 只是这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一成有余。 可惜如此强大的提升,却未能让他有丝毫的心安,只因为再如何提升,在林远那只手掌面前,都仿佛如同蝼蚁一般,翻不出任何的风浪。 他,比我想象的要更强! 三尸脑神丹入口的那一刻,杨逍眼中的神采,心中的雄心壮志,瞬间湮灭了一般。 第一六四章 无限脑补 数日之后,杨逍与韦一笑拜别林远,离开了绿柳山庄。 出了山庄之后,两人一路奔袭,直到丝毫不见这山庄的踪影,才停了下来。 回望过去,韦一笑面色复杂无比。 他身上那折腾他好些年的寒毒已经被林远祛除,实力大增,再也不必顾虑寒毒之苦,可以肆意的宣泄内力,遨游世间。 这本是一件极好之事,可惜他如今却又被林远以三尸脑神丹制衡。 无力摆脱。 教内蝶谷医仙胡青牛若是还在,韦一笑或许还会去碰碰运气。 可是如今,天下早已没有一位名声与实力出神入化的医者,让人叹之耐何。 反观杨逍,却见他脸上不见丝毫颓色,反倒是充满炽热。 这份炽热让韦一笑心中发寒,“杨左使,你想对恩公出手?” “恩公?他虽然救了你,却也将你的性命牢牢控制于手中,你真当他是恩公?”杨逍冷笑。 韦一笑叹了口气,“不然又能如何?这大半年来,我找了不少的医者,甚至是远庭的御医我也去‘拜访’过,却没有一人能解这三尸脑神丹之毒。杨左使你或许不太相信,但我曾经却亲眼见过这毒毒发之时的情景,哪怕是老蝙蝠我杀人如麻,却也不愿意落得那般凄凉场景。” 回忆起那位钱塘的前任现令,韦一笑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杨逍神色微凛,“能让蝠王如何恐惧,想来这毒必是厉害无比。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绝地求生的办法。” 韦一笑双眼一亮,激动道:“杨左使有何想法?” “助我成为明教教主!”杨逍沉声说道。 韦一笑沉下脸来,“此次恩公放我等回教,便是要让我助杨左使成为明教教主,又何必多此一说?” 杨逍摇头,缓缓说道:“蝠王可曾察觉到,公子他十分觊觎我教教主专属神功——乾坤大挪移,而他明明知道这功法所在之处,却不愿意亲自动身前往,却还要我等动作,这是何道理?” 韦一笑眉头微挑,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们教内密道里,有让恩公恐惧的东西?” “是啊。” 杨逍负手,遥望着绿柳山庄的方向,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前半夜,此时天空中的弯月正好挂在那一方,就仿佛是指路明灯一般。 杨逍姿态潇洒,完全看不出他在林远面前时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而像是一位智者,目光有神,算计天下:“阳顶天阳教主失踪多年,若是被困于密道之内,想来他的内力修为,早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但他又无法离开密道,那密道之中,怕是也有极其重大的秘密。” 韦一笑说道:“阳教主实力滔天,却无法离开密道,成为我教内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杨左使你获得教主身份进入密道,取得阳教主的支持……杨左使好算计,只是你就有把握,阳教主能替你解三尸脑神丹之毒?” 杨逍失笑道:“只要确认这个消息属实,我自然有办法引公子去密道,与阳教主一较高下。就算输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如此受制于人?” 说话间,豪气万丈! 韦一笑不语,只是轻笑出声,这让杨逍脸皮一热,好在天色较晚。 就算他们这等高手并不受黑暗影响,但至少也是一层保护。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离开。” “自当如此!” 杨逍与韦一笑驱动全力,仿佛有猛兽在两人身后追赶一般,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月光下,一高两低三道身影安静的站在那里,未作多少遮掩。 哪怕是杨逍与韦一笑这等一流顶尖高手,也没有察觉到分毫。 “师傅,那密道之中,真的有明教失踪的教主阳顶天吗?” 周芷若好奇的询问着,眸中反射着月光,看上去如同精灵一般。 赵敏也好奇的望着林远,眼珠子转悠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林远笑而不答,只是说道:“现在知道,为何我明明有三尸脑神丹,却未用它来控制江湖高手了?” 往些时日,周芷若询问过林远。 为什么明明有三尸脑神丹,而且效果在这江浙一带上下官员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却并未用来控制那些江湖高手。 当时林远没有回答,直到此时。 周芷若沉思片刻,试探着回答道:“是因为他们背地里依然会有反抗的心思吗?” 林远没有给出答案,而是看向赵敏。 赵敏脆声答道:“侠以武乱禁!自恃武力者,当不居于人下。其实那些做官的也一样,他们同样不甘受制于师傅,只是与杨逍、韦一笑这等武林高手相比,他们的一切力量都来源于外界,当外界的力量无效之时,他们便都是最弱小的普通人。而杨逍、韦一笑等人武力归于自身,不会轻易被人剥夺……” 话到此处,赵敏突然顿住。 因为她想起了林远给出去的那几枚铁指环,还有就是周芷若手中戴着的那两枚。 这种如同挂件一般的道具,简直就是最方便的神器! 只要戴上,便能成为对应的武林高手,无论是内力、剑法还是轻功,皆是如此。 然而这样的武力却又十分容易剥夺。 甚至不需要有正面将之击败的实力,只要趁机将铁指环击落,便已足够。 “武力心高气傲,除非真正打断他们的脊梁,否则永远不会服软!” 赵敏说出最后一句话,言语间满是戾气,更是完全站在远庭的角度。 周芷若听了咧嘴一笑,小拳头已经捏了起来,“小师妹,我看是你欠揍了是?” 赵敏嘴角抽搐。 想起刚被林远擒下的那段时间,她可没少挨周芷若的揍,只是后来她服了软,更是拜了林远为师,才少了这些‘课间操’。 现在她说出了一丝心里话,瞬间又引来了周芷若的敌意。 幸好林远突然开口,“赵敏说得没错,江湖中人,自有一颗勇往无前的心,才能有一番成就。三尸脑神丹不是对他们无效,只是他们太自负而已。” 顿了顿,他突然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新月,缓缓说道:“快过年了啊。” 周芷若与赵敏对视一眼,沉默下来。 第一六五章 岁首之节 元庭是蒙古人建立的,但其在进入中原之后,也是迅速接受了汉人的文化以及风俗。 其中,便包过岁旦,也是常说的新年、新春、新岁。 不过和汉人以红色代表喜庆与吉祥之意不同的是,元庭过春节时是以白色为庆。 对元人而言,白色是最高贵,纯洁的,白色代表吉祥,白色的衣服是喜服,就连正月也被他们称为是“白月”,还有过年被他们称为是“白节”。 今年的春节,是林远到倚天世界的第一个春节。 绿柳山庄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周芷若以及周三在操持,而且里里外外也都是以红色为背影。 赵敏则是显得有些委屈。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 作为元庭汝阳王的郡主,她自然是习惯了白色的服饰,所以一大早的就穿上了白衣服,还拉着周三要让他将绿柳山庄的一红色换成白色。 周三是周芷若的父亲,但在绿柳山庄之内,一直很拧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所以,自认为是管家的他,面对格格不入,还不断干扰布置的‘二小姐’,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忍了下来。 不过周芷若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相比起赵敏,她这位林远的大弟子才是这片绿柳山庄真正的小主人。 见着小师妹又开始调皮,她自然也不会惯着。 于是,顶着熊猫眼的赵敏委屈的出现在了林远身前,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林远,泫然欲泣。 林远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早在笑傲世界之时,他早已言笑随心,不会再隐藏什么,走那大道自然之路。 此时他很开心,于是便笑了。 这画面,让赵敏越发的委屈,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师傅,您也笑话敏敏?” 林远摆摆手,“我啊,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在原本的倚天屠龙世界中,赵敏的形象可是嬉笑怒骂随心,一副强势的郡主形象,将整个中原武林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现在呢? 想来,那位充满了魅力的‘反派’郡主,很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世上。 反倒是一个受气的小师妹郡主,由此诞生。 赵敏在告周芷若的状,只可惜,林远最后只回了意味深长的一句,“为师,也是汉人啊。” 赵敏脸色微变,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那敏敏这就回去换衣服。” “去。” 得到应允,赵敏行了一礼后,转身快步离开,可刚走出林远所在的小院,就看到周芷若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灿烂而明媚的笑容,却如同一个正在狞笑的恶魔。 赵敏脸色一僵,讪笑着道:“师姐,师妹我、我刚刚向师傅请安呢。” 周芷若缓缓靠近:“这样啊,看来是我这个做师姐的不懂事,居然忘记跟师傅请安了。这样,就请师妹帮师姐说道说道,如何?” 赵敏:“……” 古时的西湖和现代不同,虽然也有不少人,但却并非所谓的旅游景点。 或许一些有权有势,又或者有钱有闲者,会到西湖来闲逛一二。 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哪怕是离开自己所在的乡、县,都需要官府开具的路引。 要跨越一州之地,便已是千难万难。 如此情景之下,所谓的旅游,也不过是没有存在土壤的未来名字而已。 这西湖之中,大多是在湖中讨生活的渔民和船家。 去年开春时节,这西湖边上多了一栋名为绿柳的庄子,成为了大家的谈资。 但对于这等高门大院,却是很少有人敢凑上前去。 这年头,越是高门大院,越是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当成人命,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只是碍了所谓贵人的眼,就很容易被毒打一顿,甚至丢失了性命。 世道艰辛,莫过如是。 哪怕是春节这等岁首之节,这些穷苦百姓也没有闲下来,依然在为明天的吃食而努力。 而今日,这西湖中的渔民、船夫们,却是在湖中、湖边看起了热闹。 “那是县太爷的轿子,怎么大过年的跑这儿来了?” “嗨!老李头你是眼睛出毛病了,前边那几顶轿子你没看见?连县太爷都要跟在后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官。” “是啊,这些大官好像都是去那庄子的,还抬着这么多的箱子和礼品,那庄子里住的,不会是皇亲国戚?” “幸好我们没上前去打搅,否则这条命可能都被人给埋了。” “是啊是啊!” 大家闲聊一阵,便又继续忙起了生活,不敢再多看,免得让这些官人家觉得受到了冒犯,过来找他们的麻烦。 而此时,又有一队人马快速赶来,来的方向,依然是那绿柳山庄。 这几日,绿柳山庄很是热闹。 上到李权这位江浙处中书省平章政事,下到钱塘县太爷这位现管。 江浙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都到绿柳山庄上来拜年。 这可是引得江浙官场震动。 不知道这绿柳山庄住的哪路神仙,居然有如此的威慑力,也有不少顺路过来拜神仙的,想要探探路。 在看到汝阳王家的郡主在此,但却只是个小徒弟之后,却更是让人迷惑不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所有的官员中,只有李权与那些吃了三尸脑神丹的存在,才能见到林远。 以拜年之名,获得林远赐下一年的解药。 这才是今年拜年的真正含义。 “谢公子赐药!” 李权带着一众大小官员揖首,场面十分隆重,而林远却已经转身离开。 李权等人心中怒意而悲凉,面上却依然是一片笑意,“恭送公子!” 待林远的身影消失后,李权才起身,对着一众人道:“各位同僚,公子不喜被他人打扰,便都回去。” 所有人听令离开,李权也不愿在此久留,只是离开前,特地多看了赵敏一眼。 看着赵敏那极力掩饰,却依然有着淡淡黑眼圈的眼眶。 李权嘴角微翘,心中暗自思量:汝阳王啊汝阳王,你家女儿也不行啊! 在李权等人之后,汝阳王府的人也都赶到。 带头的是王保保,也就是赵敏的亲哥哥,在看到赵敏脸上的黑眼眶之后,顿时大怒:“混账!” 第一六六章 师徒相宜 “父王以国士待之,那林远便是如此欺侮于你?!” 王保保乃是沙场大将,实力在江湖中虽然算不得什么,但那一身从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杀气,也是十分骇人。 听得此言,周芷若微微皱眉。 她虽然也被王保保的气势震慑稍许,但她同样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冷哼道:“你该这样说我师傅?” “师姐请息怒,我大哥他不是这个意思。”赵敏连忙打起了圆场。 她可是知道的。 有着林远赐予的几枚铁指环,周芷若的实力,哪怕是放到汝阳王府那一众高手之中,也能排到前五之列。 而王保保此行虽然也带了高手保护,勉强能够抵挡住周芷若。 但这儿还有实力不差的周三,以及最可怕的林远呢。 真要是惹怒了林远,怕不仅仅是她们这些人,就连远在大都的汝阳王都得遭殃。 王保保怒气勃发:“好好好,一个小丫头就敢对本将如此态度,来……” “够了!” 赵敏突然吼道,那一声,也是让极度宠妹妹的王保保气势一窒。 “敏……” “我们出去说!师姐,我大哥他口不择言,还请师姐见谅,我这便去骂醒他。” 说罢,赵敏便将王保保拖走。 周芷若冷哼一声,撇撇嘴说道:“真当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呀,可是,谁让他说师傅的坏话呢。” 周三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 自从做了林远的徒弟之后,周芷若的生活就过得十分不错,原本单薄的身子也渐渐找开。 尽管年龄稍幼,可那份绝色之姿已然无法掩盖。 而这样的周芷若,却是一颗心都扑在林远身上,还是那种比师徒之情更深的情谊。 这让周三很是担心。 若是未来……不,不可能的,师傅和徒弟,这怎么可能嘛,肯定是我想多了! 赵敏一直将王保保带到自己的院落之中,这才停下,对王保保的护卫高手们说道:“你们在门外守着。” 没有人回答。 王保保怒道:“敏敏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你们出去,不要让人靠近!” “是,将军!” 众人齐齐拱手,然后退出院落,开始在附近布防,但也没有太过份。 “敏敏,这下可以说了,那个家伙如此欺侮于你,你为何还要偏帮于他?” 盯着赵敏眼眶上的黑印,王保保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赵敏一脸失望的说道:“大哥,你知道为何父王会让我拜拜林远为师吗?” 听着赵敏对林远的称呼,王保保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们可是元人贵族,甚至是王族,拜一个汉人为师,本就是对汉人的荣耀。 别说称呼他们的名字了,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谁说一个错字! “自然是因为那林远功夫高强,想要你学一身功夫,这才如此。但这并非他敢如何欺负你的理由!” 赵敏听了越发失望,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父王派了几部人过来听用,被他杀了之后,却依然没有生气,反而送了一些汉人奴仆过来吗?” “这……” 王保保有些想不通了。 按照他对自家父亲的理解,这种事情的确十分蹊跷。 别看汝阳王在朝廷之中谨小慎微,面对皇帝与八王爷时,更是如同一个孙子。 可在外时,也是说一不二,强势暴戾! 哪怕是身为亲子、战功显赫的王保保,也不敢违逆汝阳王的脾气。 如今那林远的作态,简直就是把汝阳王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可汝阳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顺着林远的脾气来,这明显很不正常。 哪怕是再宠女儿,也不可能把自己身为王爷的尊严都丢下。 “那人的实力有这么厉害,连父王远在大都,都要惧怕?”王保保面露惊骇之色。 赵敏却是已然绝望,不再多说什么,“大哥,你还是早些回去,有些事情,父王到了时候会告诉你的。” 话是如此说,可赵敏却已经能够想到,汝阳王为何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王保保了。 她的这位大哥,沙场冲锋是绝世大将,可这脾气性子,却实在是……哎! 王保保挠了挠脑袋,被妹妹嫌弃的他也没有发火,反而有些心虚,“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父王让我带你也回去。” 赵敏眉心微跳:“我前些日子才收到父王的书信,未曾听他如此说。” 王保保眼神闪烁,“反正,这就是父王的命令,不信的话,给。”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赵敏已经产生了怀疑,不过信中的确是汝阳王的笔迹,让她随王保保回京。 难道,是我太多心了? 赵敏如此想着,将信收了起来,“你等我一会儿。” 说罢,她便来到林远所在的院子,脸上那成熟稳重的表情已然收敛,再次成为那个受委屈的小徒弟,乖巧无比的道:“师傅,敏敏拜见。” “进来。” “是。” 最近这些日子,林远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在柳树下躺着睡觉,就是在房间里发呆。 赵敏不懂林远在做什么,但总感觉林远的气息越来越强盛。 明明林远一切如常,就好像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哪里有什么气势流露。 错觉吗? 看着垂柳下、躺椅上双目微瞌的林远,赵敏眼中有些恍惚,“师傅,您还是这么悠闲呢。” 林远缓缓说道:“人世多苦难,自当及时行乐。你师傅我最大的快乐,便是悠闲而舒适的生活。” 赵敏听不太懂,也没多问,“师傅,我家大哥带来父王的书信,让我跟着回京。弟子特来向师傅请辞!” 哦? 林远睁开眼睛,看着面容恭敬的小姑娘,嘴角微翘,“说起来,这一年间你也的确做了许多,此次要离开,为师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赵敏心跳加速,连忙低下脑袋,“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本就是人世至理,师傅不必如此。” “好,那便不用了。” “啊?师傅我……” 赵敏有些失态的抬起头,看着林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俊俏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恼叫道:“师傅!你欺负我!” 第一六七章 附魔技巧 “有过要罚,有功,自然要赏。我这一门虽然没什么讲究,但这一点却是要有的。” 林远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铁指环。 看着这一幕,赵敏的心脏都快人胸口跳出来了,眼中止不住的渴望。 她可是很清楚。 单论个人实力,周芷若其实并不比她强多少,至少不会强出好几个层次。 但就是两枚铁指环,让周芷若拥有了一流高手,而且是一流高手中上等水准的实力。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在这绿柳山庄待这般之久,更是让汝阳王都选择妥协,为的,便不就是这一刻吗? 把玩着铁指环,林远笑道:“芷若和你都很聪明,虽然不想承认,但人的出生的确会影响到眼界。哪怕芷若跟在我身边时间比较久,可所思所想,却依然比不上你。” 赵敏低下脑袋,努力不去看那枚即将属于自己的铁指环,“师傅说笑了,芷若师姐很强的。” 她现在都还感觉眼眶在疼呢。 林远摇摇头,不再说这件事,“我这一门,夺天地之造化,可将功法凝练于小小的铁指环之中,哪怕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在戴上铁指环的那一刻,也将自动学会铁指环中的武功。这,便是我这一门最深的传承。” 包装金手指,顺便给赵敏画个饼。 曾经在笑傲世界,他没有透露将这门‘绝技’传下去,在这倚天世界,同样没有对周芷若说这样的话。 但,他却对赵敏说了。 赵敏面露期待,一脸天真与向往,“师傅,我也能学吗?” 林远问道:“你想学吗?” 赵敏跪下身去,重重的磕头,“师傅,弟子想学!” “那就努力,当你的实力达到要求的时候,为师便传你这一法门。” 说罢,林远已经重新躺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赵敏抬起头,接住从天而降的铁指环,一股全新的武学知识涌入脑海。 更有一股强悍的内力从铁指环中涌出,自全身经脉循环,最后安静的归于丹田。 日头渐渐偏西,在落日的余晖即将消散的那一刻,赵敏总于回过神来,双眼之中闪烁着精光。 “弟子,拜谢师傅厚赐!” 感受着体内那强悍的内力,赵敏压抑着胸中的狂喜,依然恭敬的对林远行礼。 林远摆摆手,“去,在这儿待了大半年,也该回去见见父母了。” “师傅,徒儿远走,还望师傅多多保重身体。待家中事务安置妥当,徒儿再到师傅身前尽孝。” 赵敏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离开。 林远依然半眯着眼睛,无人的院落里,身上的气息明灭不定。 “敏敏,你终于出来了,没受到什么伤害?” 王保保激动的冲上前来,抓住赵敏胳膊的手却如同触电一般弹开。 他面色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妹,“你……” 作为沙场大将,王保的实力或许比不上江湖一流高手,但横练功夫不俗,内力同样有一定修为。 之前的时候,他便试探过赵敏的功夫,比起一年前有了明显的长进,但比起他来还是要差许多。 可现在呢,赵敏却仅凭身体内内力流转,便将他的手弹开。 这是内力已经胜过他许多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但这怎么可能! 不过才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而已,赵敏的内力怎么可能有这般多的长进? 赵敏小试牛刀,冲着王保保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没事,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父王会这般对师傅了?” 难道…… 王保保神情激动,便想拉着赵敏说些什么,可赵敏却是抢先说道:“走,收拾行李回大都。” 王保保可不愿意离开,还想进去找打林远,看能不能像赵敏一样实力突飞猛进。 可惜赵敏的实力已经强过他。 不仅仅是内力,更是在招式上轻易的将他拿捏,而他的护卫也只是对视一眼,并没有上前阻止。 一行人匆匆离开,直到出了绿柳山庄的范围,赵敏才放开王保保。 王保保恼道:“我已经明白了父王的意思,但敏敏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有了成果,我这个做王世子的没有资格享受吗?” 赵敏眼神冰冷,完全没有在绿柳山庄时的精灵可爱模样,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王保保,“你真当他是我们汝阳王府的狗吗?” 王保保不以为意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他还敢反抗我们不成?” 赵敏一时语塞,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很清楚,自家大哥绝对不是妄自尊大之人,只是一直以来对汉人的偏见根深蒂固而已。 大都也好、军中也罢,再厉害的汉人,也不过是王保保面前的一条狗。 只是,林远不一样啊。 回想着林远那如神似魔的一面,赵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甚至不敢在附近久待。 就仿佛林远的视线依然能看到这边一般。 绿柳山庄中,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周芷若把外边的一切交给周三去处理,自己则进了院子。 看着安静而悠闲的林远,周芷若放缓动作,“师傅,芷若忙完了。” “嗯。” 林远轻嗯一声,依然闭着眼。 之前给赵敏的铁指环,林远除魔了小成级的九阴真经·上卷。 从杨瑶琴父母那儿得到的九阴真经,自然是完整版的。 不过有了乾坤大挪移前三层、九阳神功残缺版的经验,林远也尝试着将功法附魔区分开来。 特别是如九阴真经这种,上下卷将内功与武技分开的功法。 效果也很喜人,他就将修炼内功的九阴真经·上卷单独附魔到了一枚铁指环上。 同时又将九阴白骨爪附魔上去。 九阴白骨爪可以算作是单独的武功、技法,但在附魔时,因为它份属于九阴真经,所以能够与九阴真经·上卷一起附魔到同一枚戒指之上。 也算是一个小技巧。 至于完整版的九阴真经? 林远还是挺看好赵敏的,让她回到元庭,说不定会给自己一些意外的惊喜。 倒是周芷若,这段时间一直养在绿柳山庄,似乎有些养废了。 周芷若似乎察觉到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师傅?” 第一六八章 不悔献策 新年伊始,在江浙处大小官员到绿柳山庄拜会之后,小年夜之时,杨逍再次到来。 不过这一次,他并非只身前来,但也并非带着大队人马杀到,要将林远击杀。 他将自己的女儿杨不悔带了过来,请求林远收归门下。 杨不悔的年龄要比周芷若小上一些,但她从小与纪晓芙颠沛流离,对于杨逍这位突然出现的父亲本就没有多少亲情可言。 现在又要被送走,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么难受。 不过在看到是林远之后,她的心情又好上不少——至少,这位大哥哥长得很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大哥哥。 看着杨逍跪倒在这位大哥哥的身前,杨不悔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快意。 然后,她也跪倒在了林远身前,手里端着茶杯,口中轻呼着:“弟子拜见师傅。” 林远接过茶杯,面色古怪。 再这次下去,他就要把倚天世界出采的女角色全部一网打尽了。 可惜,哪怕是集邮,也只是集的女徒弟,而非其它。 收下杨不悔之后,林远让周芷若带杨不悔去安顿,然后再看这位光明左使,“如果送来一个质子能让你安心,我自然会随你的愿。不过来往路途遥远,若非功成,便不要再来见我了。” 杨逍脸色微变,正色道:“公子请放心,属下定当尽快登上教主之位,进得密道,拿到乾坤大挪移完整版献给公子,只是……” 他的脸色突然有些为难,“公子,明教内部高手众多,哪怕有公子传授的吸星大法,属下想要成为教主,也并非那么容易。” 林远摆摆手,“有什么事便与芷若说,最近这段时间我要闭关修炼,就这样,下去。” 杨逍一窒,只得退下,也还真的去找了周芷若。 周芷若正和杨不悔闲聊着——赵敏走了之后,她就失去了唯一同龄的小伙伴,好不容易再来一个,她当然不愿意轻易放手。 只是听着杨逍的恳求,周芷若静极思动,“我去帮你怎么样?” 杨逍神情微动,沉声道:“周姑娘乃是公子首徒,能来帮杨某,杨某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公子会应允吗?” 周芷若眼珠子转动,“我去跟师傅说。” 说罢,她便找到林远,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师傅,弟子愿与杨逍一同前往明教光明顶,为师傅拿到乾坤大挪移!” 林远似笑非笑的看将过来。 只是一个眼神,瞬间让周芷若低下脑袋,小心思被戳破的她,不敢与林远对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受一顿埋怨的时候,林远的声音再度传来:“在你爹的手下坚持三十招,便可以外出历练了。” “真哒?” 周芷若兴奋的抬起头。 以她现在的实力(戴着两枚铁指环的状态),别说接下周三的三十招,就算是打赢周三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用你自己的实力,不许用铁指环。” 周芷若:“……” 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终究太过于稚嫩,很容易被风雨打折。 林远清楚自己的状况,若是将九阴九阳完全融入紫霞之中,再辅以乾坤大挪移开发全身潜力,估计能触摸到这个世界的顶点。 到时,说不得便能达到‘飞升’的条件。 这个时间比笑傲世界要短得多,到时周芷若说不定才二十左右,正值风华正茂。 若是失去了他这个师傅的庇护,又没有自保之力,该如何? 附魔的铁指环强大是强大,但终究是外力,不是完全属于使用者的力量。 既然如此,放周芷若外出历练便是必然。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让周芷若有更强大的自保之力,同时,他也准备了一些书信,让周三找人分别送往武当、峨眉。 数日之后,杨逍离开绿柳山庄,返回明教光明顶,继续谋夺教主之位。 而周芷若则是为了自己的自由,开始努力修炼。 杨不悔是新入门的弟子,但林远却也只是将她交给了周芷若,让周芷若这位大师姐帮忙教授。 周芷若忙碌之余,也抽出时间来教杨不悔练功。 好在杨不悔当初跟着纪晓芙时,已经打下了一定的根基,不用从头教起。 桩功、入门内功等等,足够杨不悔练的了。 杨不悔也很吃得苦,哪怕明面上没有人监督自己,也依然不放松分毫。 只是看着比自己还要辛苦数倍的周芷若,她忍不住问道:“大师姐,你这样辛苦是为了什么呀?” 周芷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嘻嘻笑道:“为了自由呀!” 自由? 杨不悔不解,而周芷若来了兴致,便将自己与林远的‘赌约’说了出来。 杨不悔听了,感觉很奇怪,“大师姐,你是说师傅不是普通人,能将武功刻印在铁指环上,然后只要戴上铁指环便能学会这门武功,并且毫无阻碍的使用出来?” 瞧着杨不悔的神色,周芷若笑道:“或许你觉得我在骗你,但事实的确如此。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至于将铁指环交给杨不悔来体验? 没有得到林远的应允,周芷若这般喜爱师傅的大徒弟,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杨不悔依然半信半疑,不过也出起了主意:“师傅让大师姐在周大叔手里撑过三十招,不让大师姐你戴铁指环、用自己的实力,那周大叔呢,他就不能取下铁指环吗?” 嗯? 周芷若瞬间瞪大眼睛,然后用力抱住杨不悔,嘻嘻笑道:“还是不悔你聪明,我这就去找师傅!” 杨不悔揉了揉肩膀,小声嘀咕道:“将武功刻印在铁指环上?怎么可能嘛,大师姐她肯定是练功练太久,所以练糊涂了。” 稍许时分,周芷若与周三齐齐来到林远的院子,然后同时将身上的铁指环取下。 没有了铁指环的实力加成,周三瞬间变成了一个不通内功的普通人。 面对周芷若这个修炼了一年左右的小虾米,却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打父亲这种事,周芷若自然是不会做的。 所以在用作代替长剑的树枝抵住周三的胸口之后,她就赶紧将树枝丢掉,然后期待的看着林远:“师傅,我做到了。” 第一六九章 离亭不悔 周芷若很想看到林远惊讶的表情,可惜林远就仿佛早已经猜到了一般,缓缓开口: “既然做到了,那便出去走走。” 周芷若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但随即便被自由的喜悦冲散,开心的回去收拾行李。 周三站在原地,“请公子责罚!” 林远摇摇头,“你爱女心切,无可厚非,只是这等小聪明终究上不得台面。行走江湖,当以自身力量为重,不过,让她出去吃些亏也不错,可以让她长长记性。” 周三听了脸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可林远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公子,小的跟小女一直生活在一起,她年龄还小,单独出去怕是难以照顾自己,请公子允许小的陪着她一起。” 林远不作回答,只是摆了摆手。 “多谢公子开恩!” 周三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离开。 这时,打了一整场酱油的杨不悔反应过来,瞄了眼闭目休息的林远,悄悄离开。 “大师姐,你真的要走啊?” 杨不悔十分不舍的拉着周芷若,虽然才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但她真的有些黏周芷若了。 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啊! 周芷若拍拍杨不悔的小脑袋,嘻嘻笑道:“你师姐我神功盖世,自然要去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声!你呀,就好好在家里练武,等以后学武有成了来找师姐便是。” 说罢,她便与周三一齐策马离去。 古代的交通本就十分不便,哪怕有骏马代步,也依然十分消耗时间,又充满了意外。 此时一别,怕是又要分别几个月的功夫。 杨不悔心中不舍,但这儿现在也是她的师门,加上师傅又那么好看。 嘿嘿! 春去秋来,一晃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杨不悔已经习惯了绿柳山庄的生活。 周芷若、赵敏,还有周三。 她们的生活痕迹渐渐消失,剩下的,便只有林远与杨不悔,以及一些汇聚而来的孤儿。 如今世道艰辛,时不时都会有流民经过。 而每一次的流民离开,也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少年留下,成为绿柳山庄的成员,让这庞大的绿柳山庄渐渐有了人气。 这些少年并没有成为林远的弟子,但却是对林远视若神明,那狂热的模样,让杨不悔都有些害怕。 也是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原本还是个小不点的杨不悔迅速的长开。 虽然不如周芷若、赵敏那般绝世之姿,但也是相貌出众、身材高佻。 加上刻苦练武,更是越发的青春靓丽,姿容出佻! 呼! 垂柳之下、西湖之畔,杨不悔一身淡绿色衣袍,手中长剑舞动,破空之声不断,显然是内力已有小成,剑法也是极有章法。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好剑法!” 杨不悔收剑而立,秀眉微皱看向来人,只见这是一位青年汉子,眸中神采飞扬,相貌俊朗,原本应该是挺好看的一人,就是嘴角留了不少胡子。 尽管这胡子打理得十分整齐,却依然破坏了她这等小姑娘的感观。 对她这样的年纪而言,还是干干净净的最讨人喜欢。 “你是谁?” 来人拱手笑道:“在下武当殷离亭,敢问姑娘,林远林师叔可在这绿柳山庄?” 武当? 杨不悔眨眨眼睛,这大半年来,她只是在林远门下习武。 林远平时比较懒散,总喜欢躺在垂柳下小憩,春去秋来,皆是如此。 能将杨不悔的武功进度把握住,便已经是全部了,并未向她讲述江湖中的种种。 加上这绿柳山庄是江浙处上下各级官员们瞩目的焦点。 尽管林远刚来这世界之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之后更是与张三丰一同上过峨眉,但这绿柳山庄却依然如同世外之地一般,不受江湖中人打扰。 杨不悔自然没有渠道可以接收到江湖中的信息,对于突然出现的殷离亭,有些警惕:“你找师傅?还叫他师叔?可师傅他怎么没和我说过?” 殷离亭笑道:“想来这位便是杨不悔杨师妹了?前些时日,才听周芷若周师妹说起过。” 听到周芷若的名字,杨不悔眼前一亮,“你真认识师傅,还认识师姐?” 瞧着这位师妹如此天真可爱,殷离亭感觉尘封的心都有些融化。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晓芙师妹! 而且,这只是个十岁多点的孩子啊,为什么会有心动的感觉? 殷离亭压抑住心中情绪,再次拱手,严肃的说道:“自是如此。还请杨师妹通禀林师叔,晚辈有书信一封,请师叔阅览。” 听到此,杨不悔已经没有了多少怀疑。 真要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是肯定不敢说去见林远的,于是,她便带着殷离亭返回绿柳山庄。 到得近前,殷离亭也被绿柳山庄的豪华所震惊,再联想到江湖上对这绿柳山庄的种种猜测,眉头微微皱起。 再看那绿柳山庄四周时不时出现的少年与青年,个个都是步伐稳健,似有内力在身。 难道说,林师叔真的在此开宗立派,而且真的与元庭关系亲密无比? 不应该呀! 殷离亭心中思绪流转,而杨不悔则是好奇的打听着江湖中的事情。 殷离亭在江湖中多年,对于江湖中的事物自然是说得头头是道。 再加上本能的自我夸耀,也说了不少武当七侠的事迹。 杨不悔听得眼中神采连连,小声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大师姐为什么想要去江湖中闯荡了,这江湖,果然很精彩呢。” 殷离亭听了,却是微微皱眉,“江湖精彩,但更多的却是险恶。” 杨不悔笑道:“那大师姐呢,她有什么事迹吗?” 周芷若的事迹? 殷离亭沉默一阵,笑着说道:“周师妹仗剑行天下,除了不少山匪强盗,更是打杀了不少江湖败类,在江湖中也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前些时日,她前往武当拜会了家师,如今想来应该是去峨眉了。” 杨不悔点点头。 当初周芷若离开之时对她说过,要先去武当,再去峨眉,算是一全林远与这两派的情谊。 最后才是去明教光明顶,与杨逍一起谋划乾坤大挪移。 来到一处院子,杨不悔恭声道:“师傅,武当殷离亭殷师兄前来拜会。” 第一七零章 敲山震虎 “殷离亭,拜见师叔!” 见着相貌比自己还要年轻不少的林远,殷离亭神情恭敬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信封上写着“道友亲启”,落款是张三丰。 林远打开来,看着张三丰在信里边询问自己的近况,同时称赞周芷若的出色,他的神情略显古怪。 如此多的废话,不像是一个武学宗师应该说的,但张三丰就说了。 相较而言,里边有一些讨论武学的内容,但却着实不多。 还如此郑重的让武当七侠之六的殷离亭前来送信,这是把自己当成笔友了? 林远哑然失笑,“张道兄的心情我已经明了,你先在庄内待上些许时日,等我回信。不悔,这段时间,你带他四处逛逛。” “是,师叔!” “是,师傅。” 杨不悔与殷离亭同时应声,然后告辞离开。 对于这原着中的官配,林远倒没有想太多。 如今杨不悔才多大啊,殷离亭要是真敢对杨不悔动心思,不用他出手,张三丰都能把他的灰给扬了。 更何况,殷离亭得到的消息是,是杨逍将纪晓芙给害死了。 在给纪晓芙报仇之前,这位重情重义的殷六侠,想来也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女童动心思。 倒是这张三丰。 看他书信中的话题,应该是在太极阴阳之道上,又走出了很远的路。 相较而言,林远不说原地踏步,但也相差不远。 新·九阳神功的确厉害,极阳之意有张三丰的“纯”补充,足够满足林远的需求。 九阴真经的内容同样浩瀚,其“阴”之意境充沛,对林远的帮助也很大。 林远的武学境界已然足够高,不说俯视这两门神功,但理解起来也是不算太难。 回到绿柳山庄的大半年中,林远便已经将这两门神功的理解达到了圆满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成为新·九阳神功或者九阴真经圆满级的存在! 但理解归理解。 想要将两门功法融入到进化版·紫霞神功之中,却是进境缓慢。 按照目前的进度,大概还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可以达到新的平衡。 林远目前也习惯了老年人的生活,不再想着去江湖中打打杀杀、名扬天下,原本也是耐得住寂寞的。 但如果有一个境界不输自己的存在,可以让这段时间减缓呢? 静极思动,林远突然想去武当走上一遭。 只是他现在身系江浙上上下下数十官员的身家性命,他若是离开江浙前往湖北,怕是会让这些人躁动不安。 算了,笔友就笔友。 时间对林远而言,已经不再稀有,在寿元临近极限之前,他这性子怕是很难有改变。 三日时间一恍而过。 林远从院中走出,不远处,殷离亭正在与杨不悔对练。 武当七侠全都是张三丰一手调教出的一流高手,殷离亭虽然年纪较轻,但无论是实力底蕴还是战场经验,都是极其丰富。 相较而言,杨不悔虽然天赋也不算差,学的也是上乘功夫,但终究是实战经验太差。 两人的交手,更像是殷离亭在指导杨不悔。 见着林远出来,殷离亭轻松的跳出战圈,对着林远拱手道:“师叔安好。” 杨不悔刚想质问殷离亭,听到这声音赶紧回头行礼,“师傅。” “这是给张道友的回信。” 林远颔首,手掌轻动,手心中的书信便飞向了殷离亭。 书信柔软,但此时却如同利器一般直击殷离亭,破空声呼啸,如同利刃一般,将空气都切割开来。 速度之快,殷离亭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仿佛死亡临近。 但当到得殷离亭身前时,这书信却又瞬间降下速度,如同鹅毛一般飘落在殷离亭的手心。 一滴冷汗从额头滴下,殷离亭顾不上擦拭,赶忙说道:“师叔请放心,离亭一定将书信送到。” 林远点点头,转身离开。 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殷离亭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了眼身旁一脸疑惑的杨不悔,心中苦笑无比。 他可不傻。 知道这是林远给自己的警告,否则以林远与张三丰的关系,如何会对他这个小辈用这种手段? 杨不悔却是不明白:“师兄,你要走了吗?” 三天的时间,殷离亭虽然不是杨不悔喜欢的相貌,但他为人爽朗大方,武功又好,还能陪她练功。 如此下来,她也是对殷离亭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现在殷离亭要走,她自然是万分不舍,但殷离亭却不敢再留下去。 否则下一次,不说丢了性命,但少不得挨一顿揍,还是没办法回去找家长的那种。 失去了玩伴,杨不悔叹了口气,又继续回归了原本的生活。 万里之外,昆仑山脉,坐忘峰上。 从绿柳山庄回来之后,杨逍已有数月未下坐忘峰,就仿佛苦行僧一般,在此苦修。 韦一笑身着黑袍,如同鬼魅一般,飘飞进杨逍的院子。 一颗石子飞至近前,破空声随后而至,韦一笑闪身躲过,嘿嘿笑道:“杨左使功力渐涨啊。” “还是拿蝠王没什么办法。” 杨逍从屋内走出,一袭青衫,风采耀人,“蝠王可是从来不愿上我这坐忘峰的,今日怕是有要事?” 韦一笑嘿嘿笑道:“教内最近可不太平,杨左使高居坐忘峰,坐看天下风云,老蝙蝠可不行,得好好为未来谋划。” 未来? 杨逍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蝠王还是说正事,可是那冷谦同意我做教主了?” 韦一笑摇摇头,神色凝重的道:“是恩公的大弟子周芷若,已经进入昆仑地界了。” 周芷若? 杨逍瞳孔紧缩,“原来是公子的弟子前来,我等当前去迎接才是。” 韦一笑点头说道:“自是这个道理。只是这位周姑娘来者不善,杨左使可想好应对的方法了?” 杨逍失笑道:“周姑娘乃是公子的徒弟,公子待我等恩重如山,他的弟子又何须应对?蝠王说笑了。” 韦一笑嘿嘿笑道:“杨左使就是会说,既然如此,那便都由杨左使定计。” 第一七一章 闪耀未来 “芷若,这明教教众无数,更有五行旗拱卫,此行还得谨慎才是。” 周三依然是老实的面相。 因为错过了最佳的练武年纪,哪怕是林远亲自调教,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但只需要一枚铁指环,便已经成为了江湖一流高手。 先是跟随林远行走江湖,再是伴在女儿周芷若身边。 此时的周三,早已是一句老江湖,更是因为与武当、峨眉等江湖六大派的存在交流,对于江湖中的种种,都有了相当的了解。 现在的他,心里只有着一个想法: 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周芷若手持利刃,身着淡粉色衣裙,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精灵一般。 收宇之间神采飞扬,好一个仗剑天下的江湖女侠! 听着父亲如此说,周芷若嘴角轻扬,声音如翠鹂一般动听悦耳,“爹,我们与明教可不是敌人。” 话音刚落,一旁的山林中突然有数十枚暗器飞出。 周芷若面色丝毫未变,长剑也未出鞘,便轻松的将这数十枚暗器全部拦下。 周三则是早已如猛虎般窜出,没入密林之中。 瞬间,惊呼声、怒骂声、惨嚎声响起,但很快又消失一空,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周三从林中走出,身上不见丝毫血迹,根本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 更依然是那副老实憨厚的模样,笑着说道:“又是一些来报仇的败类,已经料理了。” 周芷若点点头,正要说话时,不远处传来杨逍的声音:“周姑娘大驾光临,杨某有失远迎,更是让姑娘在此受到袭击,是杨某之过,还望周姑娘海涵。” 声音出现之时,杨逍还离得极远。 声音落下之时,杨逍已经来到周芷若与周远身前,面带歉意,神情恭谨。 在他身侧,是一袭乌黑衣袍的韦一笑,同样拱手问好。 周三身体紧绷,双眼死死的盯着杨逍。 只要杨逍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周芷若笑道:“杨左使不用如此多礼,我受点袭击不算什么,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败类而已。倒是杨左使,我师傅他给你的任务,不知你完成得如何了?” 杨逍面带为难之色,“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姑娘上山一叙。” 周芷若说道:“好!那便听杨左使好好解释解释,若是不合理,那便别怪我替师傅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这是把我等当成绿柳山庄的狗了吗? 杨逍与韦一笑心中皆是恼怒不已,但在三尸脑神丹被破解之前,却不敢有丝毫异样。 作为目前明教地位最高、话语权最强、武功最高的存在,杨逍的生活环境自然差不了。 当然,比起动用官方力量修建的绿柳山庄还是要差上不少。 来到院子里,杨逍让人奉上茶,几人分别落坐,这才与周芷若诉起苦来: “杨某在教内联络了不少如蝠王这般好友,他们也都愿意支持我成为明教教主,便能明正言顺的进入密道。只是五散人却不赞同,他们在教内的实力不弱,武功更是不低,哪怕是杨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话,几乎全是水份。 明教五散人的实力的确不弱,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布袋和尚说不得、周颠几人,实力虽然不弱,但比起修炼了乾坤大挪移前三层的杨逍而言,却是小巫见大巫。 更何况如今杨逍身负吸星大法,内力更是雄浑无比。 哪怕是以一对五,也能正面将五散人击溃,最多也就是付出轻伤的代价而已。 当然了,如果真到了要教内火拼的时候,他却无法保证自己之前的盟友,会帮助自己。 比如韦一笑。 若是杨逍与五散人对拼,或许,韦一笑会站到五散人那一边去。 这,才是杨逍最大的顾虑。 周芷若摇摇头,“杨左使说的理由再多,也掩盖不了办事不力的结果。” 顿了顿,她目光冷冷的看着杨逍,“杨左使实力高强,更有师傅赐予的宝物,若是真想以武力上位,那所谓的五散人,真的能阻止杨左使吗?还是说,杨左使自恃身份,想要借我的手去替你扫除阻碍?” 这小丫头,如此精明的吗? 杨逍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毫无异样,神情郑重,“姑娘误会了,杨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明教教内事务也不需姑娘出手,只是杨某想说,姑娘并非教内之人,是不需要教主身份,便能进入密道的。” 韦一笑猛的看向杨逍。 若非周芷若就在当场,他真的很想质问杨逍:让周芷若去送死,你真不怕面对林远的怒火吗? 要知道在他们的推测中,明教密道内,可是有着被困十数载、功力深不可测的教主阳顶天的。 周芷若眼神微动,却没有上当,“拿到乾坤大挪移是杨左使的任务,我只是来看看而已,顺便提醒一句,这一年又快过去了,若是杨左使不想拿不到解药,还请动作快一些。”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她的背影,杨逍面沉如水,心道:“那妖道身边的,都是怪物吗?如此年龄、如此心智,未来的江湖,还真是会非常有趣啊。” 正如杨逍所料,在接下来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几十年里,周芷若的名字将无比的闪耀。 而同一时代闪耀的名字同样不少。 元大都,汝阳王府,内院的宽阔广场之上,赵敏手指如刀,在空气中划出道道寒光。 苦头陀不断闪躲,却也免不了不断增加伤口。 不远处,玄冥二老、圆真和尚、阿二阿三几人站立,眼中尽皆带着惊骇之色。 砰! 苦头陀一个躲闪不及,被不过在他下巴高的赵敏一掌按在肩膀上,闷哼一声,倒飞而出。 “好!敏敏,看来你那位师傅是有真材实料,不过才短短一年时间,便能让你有如此实力,哈哈,好,好啊!” 汝阳王大笑不已,声音雄壮豪迈,“说,有什么想要的,父王都可以给你!” 赵敏神采飞扬,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我要几个人,帮我……打败另一个人!” 第一七二章 赵敏定计 汝阳王府内戒备森严,尽管有无数人想要汝阳王死,但至少在这王府之内,他不用随时带着一大堆武林高手。 坐于主位,汝阳王把玩着手中的铁指环。 强大的力量让他迷醉,但眼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你师傅的确不似凡人,能做出这等神器,若是能为我所用,帝国终将永世长存!” 赵敏摇摇头,声音清脆却尽显成熟稳重,“他终究是汉人。” “是啊,终究是汉人。” 汝阳王微微叹息,眼中杀气凝聚,可最终还是消散一空,更多的是敬畏,甚至是恐惧。 随即,他大笑着说道:“侠以武犯禁,如此强大的感觉,难怪这群武人会如此桀骜,可惜帝国的力量却不是一群武人能够改变的,但也不得不防。敏敏,你有什么想法?” 赵敏起身说道:“未来江湖,只在绿柳山庄之间。” 汝阳王不置可否,“说说看。” “我那位大师姐周芷若,已经继承了师傅与武当、峨眉之间的情谊,更是与明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半年来,她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如无意外,有师傅的神奇手段在,她将是中原武林未来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代表。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她的潜力甚至直追当年的江湖传奇张三丰。” 汝阳王微微颔首,“有如此神器,倒也说得过去。那你准备怎么办,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引得天下人将绿柳山庄毁掉吗?” 赵敏摇摇头,“绿柳山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那位师傅。只要他依然存在,那何处不是绿柳山庄?” 一旁的王保保杀气毕露:“那我便引兵将之围剿,他再不似凡人,能敌万千大军不成?” 不等汝阳王喝止,赵敏便反驳道:“或许他的确不敌万千大军,但若是他想走,你也拦不住他。更何况,你的大军就算能进入江浙地带,能真正走到绿柳山庄前吗?” 汝阳王也是说道:“敏敏说得没错,那李权身为江浙处中书行省平政章事,身份高贵,却甘愿为那林远门下走狗,实在让人看不懂。但也正是如此,若你真要引兵而去,怕是会被江浙上下抵制。别忘了,李权与我汝阳王府,可是有恩怨在先。” 对自家这个嫡子,汝阳王并未多加训斥。 王保保的潜力还是有的,只可惜从小被他带到战场之上,平素学的都是为将之道。 对于战场之外的知识,却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疏漏了。 如今战事平息,虽有反贼作乱,但多是小患,不需要他这位元庭的定海神针上战场,倒是可以好好教导一下王保保,免得以后站上朝堂被小人算计。 “敏敏,你待如何做?” 赵敏眉角轻扬,浅笑着说道:“女儿可也是绿柳山庄的弟子啊,怎么能让大师姐专美于前?” 汝阳王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察罕帖木儿的女儿,怎可是一代庸人!” 说罢,他将手中的铁指环丢了出去。 九阴真经带来的力量消散,让他感觉身体一阵空虚,极度渴望力量的回归。 但他却强忍了下来,用自己的意志。 “敏敏,这江湖便交于你了,还有那玄冥二老、苦头陀,也全都由你驱使,以作臂膀。” “是!女儿定当不负父王期待!” 力量回归,赵敏神采飞扬,随即便去找那玄冥二老与圆真,接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正如她所说那般。 她想要的,是不让周芷若专美于前,而如今周芷若已经先走出一步。 但周芷若却留在了光明顶,为那一份乾坤大挪移而努力着。 作为二师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林远二弟子的身份,去武当与峨眉。 这两个门派的友谊,她要争取过来! 仔细想想,若是周芷若一直留在明教光明顶,那自己是否可以将之打入魔道之流,借此集结正道六大派的力量为己用? 赵敏心中思绪万千。 虽然想法有些粗糙,但毕竟也是一个可以试探的方向,只是细节需要完善而已。 待赵敏离开之后,王保保有些急道:“父王,你这就让妹子走了?七王爷那边怎么办,他家小王爷扎牙笃可是就要到大都了,若是看不到敏敏……” 砰! 汝阳王一拍桌够,喝道:“够了!我知道你与扎牙笃关系甚密,但婚姻大事,不是你能插嘴的!” “我……是,父王。”王保保心有不甘,只得无奈退去。 汝阳王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唉叹: 我以军功立本,若真与七王爷联姻,那如何在陛下面前立足? 如今国世艰辛,若再有改朝换代之基,怕是难免倾覆! …… “苦大师,你今天真的没有放水?” 作为汝阳王门下实力最强的几人,玄冥二老、圆真之间虽然多有嫌隙,但对于口不能言、面容丑陋的头陀却是关系不错。 尤其是今日,郡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却能击败苦头陀,这等实力,实在让人惊惧。 要知道一年多前,赵敏却还不过三流实力。 短短十几个月的功夫,却能将实力处于一流上游的苦头陀击败,这等成长,简直可怕! 苦头陀不能说话,只能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有放水,更是满脸落寞的笑意。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名为林远的年轻人的身影,心中惊惧。 圆真道了声佛号,心情也十分复杂。 这时,赵敏推门走了进来,几人连忙起身行礼,比之之前明显要恭敬了许多。 赵敏脸上笑容欲发灿烂。 她心思敏捷,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并未多作表示,只是笑着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便要劳烦几位了。” 接着,便是安排前往武当的事宜。 圆真的身份有些特殊,暂时不能以汝阳王鹰犬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中,所以并未与赵敏等人同行。 但赵敏的计划,却是与他覆灭明教的想法不谋而合。 “阿弥陀佛!” 圆真眼神闪烁,随即找到汝阳王告辞,随即便也离开了大都,南下而行。 第一七三章 仙不可窥 朝阳霞光洒在西湖湖面上,倒映出波光鳞鳞。 圆真却没有心思欣赏此等美景,他垂着头,仿佛面对洪水猛兽一般,不敢多看一眼,心中却是思量万千: 他的气息变了,不再如同普通人一般寻常,反而给人时隐时现的压力,仿佛稍有不慎,便会遭至雷霆打击。 功力退步? 不不不,肯定不是功力退步导致气息不稳,而应该是……他在突破境界? 一念及此,圆真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去。 霞光映照之下,俊朗男子一袭白衣,在湖边柳岸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如同丈量过一般,分毫不差。 明明是湿润的土地,但他离开之后,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就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恍惚间,圆真感觉自己似乎在直视一团太阳,刺眼无比。 但当他眼角流下泪水之时,却又发现他身上哪里有什么光,依然只是普通如常。 错觉? 不不不,不是错觉,而是功力达到极强的程度,由内里映照外界所产生的异象。 他,更可怕了! 圆真再次低头,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当朝阳从水面升起,阳光也从温暖变得白而刺目之时,林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气息如同匹练一般,在湖面上飞出数尽,这才缓缓消散。 圆真通过湖面的倒影将这一幕收进眼底,惊骇之色更甚,头也埋得更低。 仿佛就连通过湖面去看他,也是一种亵渎一般。 而此时,一句不知从哪儿看过的词句跳进他的脑海,似乎是: 仙,不可窥视! 气息再度平稳,林远感受体内的气息,暗自点头。 紫霞神功低,但单单是可长寿这一项,便让他成为林远所有武学典籍中最不可替代的存在。 而它的包容性也极强。 乾坤大挪移前三层中刺激潜力、储力聚气的法门,新·九阳神功的氤氲紫气、易筋洗髓、至阳热气、百毒不侵、金刚不坏、愈使愈强之效,龟息之法,以及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闭气之法、摄心移魂、飞絮卸力等法门,皆能融入其中。 如今的紫霞神功在林远手中,早已成为了一门融练了笑傲与倚天两大武侠世界精髓的绝世神功。 哪怕是张三丰完善之后的太极功,也难以与之比肩。 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进化版的紫霞神功,本就吸纳了笑傲世界太极拳精要中的太极阴阳之法门,以此为总纲,再加以融炼其它法门,才有此时的全新版紫霞神功。 只是这门功法强大归强大,但修炼起来也是越发麻烦。 门槛并不算太高,只要内力积蓄到一定程度,便都能轻易入门,只是后边却需要时间去磨罢了。 算是一个小问题。 不过这对林远而言,却算不得什么,而且在将九阴九阳完全融入之后,说不定也能消除这个缺陷。 当然了。 林远有金手指在身,只要理解到了圆满级别,可以完全跳过自主修炼的阶段。 到时候,圆满级的新·紫霞神功附魔自身,会让这本就强大到极致的神功,再次跨越上新的台阶。 晨练、早课,只不过是林远坚持了几十年的习惯,仅此而已。 此时的他,再次恢复了普通人的姿态,转身看向恭敬的圆真。 这家伙正用一颗大光头对着他,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闪闪发光。 林远哑然失笑,而这一声笑,也让圆真感觉周身压力尽去,试探的抬头,见着林远恢复如常,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恭敬道:“小僧恭贺公子,神功大成!” “不过是日常练功而已,哪有什么大成不大成的。” 林远摆摆手,走到一旁的柳树下,这里有准备好的躺椅和木桌,桌子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 如今已经是冬季,尽管有太阳照耀,也算不上多热。 倒是这水果如此新鲜,也不知是不是用快马从沿海地区送过来的,显得有些奢侈。 哪怕是在元大都的汝阳王府,圆真可都很少见到。 ‘看来,这江浙处的官员上上下下,都早已成为了这妖道的所有,着实可怕。’ 悠闲的生活,让林远惬意无比。 杨不悔穿着翠绿色的长裙,恭敬的伺候在侧,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圆真,充满着好奇。 圆真不再多等,赶紧将汝阳王府中的情报说了出来,以及赵敏那想将周芷若打入魔道,再集结正道六大派之力,将明教彻底压服的想法。 “在郡主的计划中,明教是必须要打倒的。这样才能让天下那些义军失去主心骨,方便朝庭剿灭。” 听到此,杨不悔忍不住了,“师傅,不能让二师姐如此。否则大师姐怎么办?”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她那从未见面的二师姐居然是元庭汝阳王府的郡主。 而且这位二师姐居然如此狠毒,想要用江湖正道的力量,将大师姐以及明教给铲除。 在绿柳山庄的这段时间,她和周芷若相交亲密无比,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更何况,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尽管她对杨逍的感情不深,可血脉亲情,不是说放弃就能忘记的。 林远摆摆手,示意杨不悔先安静,然后说道:“你从大都过来,此时,赵敏应该已经到武当了?” 圆真脸色大骇,立即单膝跪地,神情激昂的说道:“公子明鉴,小僧只是想将情况报于公子,并无推波助澜之意,更无袖手旁观之心!” 林远轻笑道:“有也好,无也罢,都无所谓。赵敏她既然有此心意,那你便去辅佐于她,正好你也想覆灭明教,甚至不惜对徒弟的亲属动手、而局十数载,不是吗?” 圆真更加激动,“公子,圆真此时一心向着公子,绝不敢有他想。” 他还想再说下去,却忽然间与林远的眼神对视。 那深邃的眼神如同星空一般,让他有瞬间的失神,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额头与背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去。” “……是,公子。” 圆真从地上爬起来,十分狼狈的离开,哪里有那搅动天下风云的幕后黑手风采。 第一七四章 圣女耀世 “练武亦是修心,讲究一个念头通达。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别憋在心里。” 林远笑容温和,让杨不悔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师傅,你真想要灭掉明教吗?” “江湖种种,于我而言不过过眼云烟。明教也好,江湖六大派也罢,皆是如此。” 林远缓步上前,身形缥缈,杨不悔赶紧跟上前去,聆听教诲。 “于我而言,武道巅峰才是目标。我之门下,自然不能做那庸碌之徒。以往近百年,张三丰那老道士以及他的武当派,才是整个江湖的焦点。往后近百年,应当是我门下弟子闪耀江湖之时。芷若如此,赵敏如此,不悔你也应如此。” 平淡的语气,却是说出了十分霸道的宣言,让一向心思淡泊的杨不悔都感觉心潮澎湃,但她却也有些心虚,“师傅,我没那么厉害的。” 林远缓缓说道:“你幼年经历磨难,心性坚韧,若能持之以恒,未来也当有一番建树。” 顿了顿,林远继续说道:“好好练功。” “是,师傅。” 时光如水,一幌数年过去,杨不悔也长成了一个亭亭玉女的大姑娘。 绿柳山庄一切如故,仿佛什么变化都没有。 杨不悔依然在那西湖边上舞剑,此时的她早已自成章法,武道自成。 一套剑法结束,杨不悔收剑而立。 不远处,一身道袍的殷离亭拍手笑道:“不悔师妹,你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 杨不悔展颜笑道:“师兄过奖了,不悔还差得远呢。” 这几年间,林远与张三丰做起了实打实的笔友,而负责传递书信的,便是武当六侠殷离亭。 这位中年大叔已经与杨不悔混得十分熟悉,言语间也十分亲切。 回到庄内,看着垂柳下那一如往夕、几年不见丝毫岁月痕迹的林远,殷离亭心中敬畏,赶紧上前拱手道:“师叔,离亭即将回山,不知师叔可还有话要离亭带给师傅。” 林远放下书卷,嘴角轻扬,“此次回去,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能来了。” 殷离亭往来于华山、绿柳山庄之间,杨不悔早已经成了习惯。 突然听到林远如此说,她不由得诧异的看向殷离亭。 殷离亭回答道:“师叔明鉴。前些时间,离亭收到大师兄来信,已经应允了峨眉派灭绝师太之约,将同付昆仑光明顶,与少林、崆峒、华山、昆仑并肩同行,剿灭明教!” 杨不悔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殷离亭。 殷离亭似有所感一般,回过头露出一个笑容,缓缓说道:“往事如尘,但终究需要做个了断。” 纪晓芙的事情,他不愿意说与杨不悔听。 几年间,看着杨不悔成长到如今这般可人的模样,殷离亭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 既然如此,那段该斩断前缘。 杨逍诱拐、杀害了纪晓芙,作为纪晓芙的未婚夫,无论是于公于私,都需要将杨逍斩于剑下,方能彻底与过去告别。 哪怕那杨逍强悍异常,可他也将赌上一切! 殷离亭走了,留下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杨不悔,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绿柳山庄之外,在她身边,是一个低头垂目的青年,这是曾经到得绿柳山庄的流民少年们。 “去,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林远的声音从山庄内传来,杨不悔眼眶泛红,随即猛的跪了下去。 砰!砰!砰! 洁白的额头沁出丝丝血迹,如同殷红的梅花一般印在额头,让原本就漂亮的脸蛋多了几分妩媚之感。 杨不悔面容坚毅,接过青年手中的包裹,提着一柄长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青年安静的站在原处,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几个时辰之后,又有几个青年走了出来,同样恭敬的立于一侧。 又过了稍许,一架马车缓缓驶出。 最开始的青年跳到马车檐上,轻扬马鞭,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原地,几名青年躬下身去,恭送绿柳山庄的主人离开。 …… “要说当今之世,最耀眼的存在,其一便是那明教圣女周芷若。 此女出身神秘,据说与武当、峨眉相交甚密。 只是她却是在明教光明顶扬名,以乾坤大挪移击败明教五散人与青翼蝠王韦一笑,令光明左使杨逍折服,尊其为圣女,明教上下共尊之! 数年间,这位年不过二十的姑娘,却已经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教派的高层。 期间,她整顿明教内务,将明教光明顶打造得如同一个铁桶一般,震慑江湖万千!” 光明顶山下,小镇客栈之中,一山羊胡老者正口沫横飞的传播着周芷若的声名。 这里早已遍布着持刀拿剑的武林人士。 听着这老者的讲述,大部分武林人士冷笑不已,其中一人更是嗤笑道:“简直可笑,明教号称教众万千,却对一年不过二十的小丫头俯首称臣,还有那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也不过徒有虚名之辈罢了。” 说话的,是一个持着钢刀的中年武者。 听到他如此说,同坐一桌的几名武者默契的离开,让这中年武者脸色微变。 “你们,这是怕了明教不成?如今六大派已经攻来,这明教也不过是危如累卵而已,怕他作甚?” “嘿嘿!我明教危不危你说了不算,但你危不危,老子说了算!” 一人当先进来,他容貌丑陋、神色凶恶,脸上挂着两条刀痕,甚是可怖。 笑起之时,更是显得凶悍异常。 “这是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该死!”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周颠,暗骂一声便隐藏了身形,不敢让周颠发现。 周颠四下打量一眼,冷笑道:“藏头露尾之辈,老子懒得理你。倒是你这汉子,敢如此说我明教,那便让老子看看你有几分本事,该口出狂言!” 中年汉子却是已经变了脸色。 他又不是刚出道的小年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不过三流武者,哪里是周颠这等一流高手的对手。 不过他却强自镇定,说道:“周颠,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还不自知!” 第一七五章 江湖双璧 “嘿嘿!便让老子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命硬!” 周颠大踏步上前,四周的武林人士顿时让开路来,在不远处围观。 中年汉子年轻煞白,连忙大叫道:“前辈饶命!” 饶命? 周颠狞笑着大踏步上前,却忽然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侧身躲过,却见一手持折扇的年轻人出现,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此人面容清秀,身材高佻,看上去似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可旁人又只觉得,若是此人换上女装,那却定当是倾国倾城之姿。 不过嘛,周颠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嘿嘿笑道:“我道是哪个前辈,原来不过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而已。怎么的,想跟老子玩玩?” 年轻公子双眼微眯,淡淡杀气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 只听其声音清脆悦耳,缓缓说道:“师姐治下,却也是这般嘴臭的家伙啊。” 周颠神色微变,他人虽然脾气暴躁而嘴臭,但却又不是什么无脑之人。 “你是?” 年轻公子却是不答,手中折扇一按,身形闪动,便已经来到了周颠身前寸许。 周颠神色大变,双掌呈贯耳之势,携雷霆之势击下,大有破石裂金之感。 一流武者的强大,展露无疑。 只可惜,青年公子后发先至,白皙的小手硬生生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周颠按在地板上。 砰的一声,地板碎裂四散而开,误伤一片。 周颠更是双眼通红,待要发力,却只感觉后脑一重,便失去了意识。 江湖中纵横十数载,闯下无数威名的明教五散人之一——周颠,便已被制服。 年轻公子这才微笑着起身,拱手对着四周众人说道:“在下赵敏,惊忧了各位,还望各位海涵。若是有伤者,稍后会有人前来赔偿,还有客栈老板……” 赵敏?! 四周又是一阵惊呼。 而刚才那吹嘘明教圣女周芷若的山羊胡老者,此时更是忍不住说道: “这便是与那周芷若号称江湖双璧的另一人,赵敏!” 近几年来,要说最闪耀的年轻一代,只有两人。 一人便是之前说过的周芷若,其以十余岁之龄上得明教光明顶,以一手乾坤大挪移,击败明教众多高手,折服无数教众,坐上那明教圣女之位。 之后更是手段齐出,在光明左使杨逍与青翼蝠王韦一笑的协助之下,将明教上下再次重新聚拢,不再呈一片散沙之势。 除了天鹰教依然在外不曾回归之外,各自为政的五散人,却已经是尽数归拢明教总舵。 曾经不断衰弱的明教,大有再兴之势! 而除此之外,另一人便是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子——赵敏! 据说赵敏与周芷若乃是出自同门,只是与周芷若自甘堕落,选择与明教这等魔教为伍不同,赵敏却是周旋于武当、少林、峨眉、崆峒、华山等正道大派之间。 其更是与武当七侠等人,以师兄师妹身份相称,连武当创派祖师、当今天下第一人张三丰,也是称呼其一声师侄。 惩奸除恶,为民除害,是妥妥的正道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新星! 再加上其容貌秀丽无双,乃是绝世之姿,不知成为多少少侠的梦中情人。 据说心向她的武林少侠,能从元大都排到河南开封之地去! 而此次六大派围攻明教光明顶,起因是峨眉灭绝师太合纵联横,但真正将六大派串联到一起的,却是这位未知师门的赵敏! 如今看来。 赵敏的年纪与周芷若相仿,实力似乎也是极强,居然一招之间便制服了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 当初周芷若,也就是这等战绩? 还有那鬼魅一般的身法,实在是让人惊惧。 此时见来,赵敏不但武功高强、容貌无双,其处世手段更是无比得体。 难怪会以散人身份,得到六大派的认可,更是成为此次六大派围攻明教光明顶明面上的领头人。 如此天资,着实可怕! 江湖往前数十载,是属于张三丰和武当的时代。 江湖往后数十载,便是属于周芷若与赵敏的时代,只是不知这对玉璧最终是何人更胜一筹。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很快,便有一群身着道袍与普通裙装的女子赶来,对着赵敏拱手行礼之后,便将那周颠带上离开。 峨眉弟子! 客栈里的江湖人士或许武功不高,但眼界却是极强,自然认得这等江湖大派的弟子。 “赵敏啊,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最青睐的女侠!” “嗤!哪儿来的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就敢觊觎赵女侠?” “混账!敢如此嘲笑于我,找死吗?” “哈哈哈哈!谁找死还不一定呢,有本事,出来一决高下!” “来就来!此战,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江湖中便是如此,一言不合便是生死之斗,虽然最后也可能只是伤末。 “侠以武犯禁!父王说得没错,江湖中人必须纳入管辖,否则,终究是帝国的祸乱!” 赵敏带着峨眉弟子并未走得太远,看到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 “几年时间,我将大师姐死死的按在了明教,自己则是在所谓的正道六大派中周旋,虽然有了如今的地位,但身份却是一大硬伤。” “此战!” “我当尽覆明教与六大派底蕴,至于剩下之人,也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而已!” “就算是张三丰又如何?” “师傅他可是支持我与大师姐争锋的,既然如此,就算我真的做得有些出格,但只要不使用朝廷的力量,他也会成为我的后盾的?” 赵敏心中不断盘算着,待得进入另一客栈之后,她才收敛心神,看向迎面而来的女尼,展颜笑道:“灭绝师太,赵敏幸不辱命,已将明教五散人周颠拿来。” “好好好!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灭绝师太放声大笑,随即抽出倚天剑,将那陷入昏迷之中的周颠一剑枭首。 硕大的头颅滚落。 丁敏君毫不犹豫的将之踢出门外,又招呼着师姐妹们将尸体丢出去。 灭绝师太作为掌门,自然不用去处理这些小事,她认真的看向赵敏:“此次,多谢师侄了。若是天下人都如你这般明是非,分善恶,那世间当多一分太平!” 第一七六章 郡主英明 “师太谬赞,在下不过做了正道中人该做的事罢了。” 赵敏的笑容谦虚而自信,让灭绝师太满意点头。 再看自己门下。 静虚实力高强但性格过于稳重,守成有余,开创不足。 丁敏君心胸狭隘,善妒易怒,更不是好人选。 可惜,若是赵敏能拜在峨眉门下,那该多好! “已经收到武当传信,明日,他们便会赶到此处,到时这些魔崽子便不敢在此放肆,只能在光明顶上引颈就戳!” 灭绝师太眸中精光闪现,仿佛看到了明教覆灭,杨逍身死的场景。 赵敏浅笑不语。 此次六大派人数众多,这小镇客栈很少。 灭绝师太对明教恨之如骨,作为此次围攻光明顶的号召者,她来得最早,加之门人较多,也就包下了一间客栈。 赵敏来得要稍晚一些,至少表面上如此。 灭绝师太对赵敏的感观不错,又有林远的面子在,自然不介意分一间给赵敏。 但赵敏却恭让不受,选择用银钱到附近的民宅里借宿。 此番动作,也是让灭绝师太对赵敏的感观更好一层,此时赵敏也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民宅。 刚进入院子,宅子的原主人家便要恭敬行礼,却被赵敏一把拦住。 “大哥派来的人脑子这么不好使的吗?回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来人脸色一白,却不敢反抗赵敏的命令,只得离开,回去面对王保保的责罚。 宅子里有着三人,分别是玄冥二老与圆真。 见着赵敏,三人立即起身行礼问候,赵敏摆摆手,对圆真问道:“明教守卫森严,又有五行旗以军阵守护。正道六大门派个人实力高强,但冲阵掠地却是多有不如,若是在山下消耗,怕是到了山顶都已经没了元气。大师曾言能让六大派与明教正面对决,相互消耗,此时可说来听听?” 圆真道了声佛号,浅笑道:“郡主若是相信小僧,便将一切交予小僧即可。郡主如今乃是正道翘楚,自当带领六大派迎难而上,成就不世之功。” 玄冥二老与圆真一向不对付。 刚才三人在一起就差点动起手来,此时鹿杖客直接开口嘲讽道:“圆真你还真是不嫌自己脸大,居然敢在郡主面前耍小心思?” “阿弥陀佛!”圆真不答。 鹿杖客顿时气不大一处来,正要继续发难时,却被赵敏拦住,笑着说道:“既然圆真大师如此说了,那便请大师自行处置。” “郡主英明,圆真告退。” 圆真和尚单掌施礼,随即转身离开。 “郡主……” 玄冥二老都十分不甘,赵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瞬间让这两人闭上了嘴。 几年间,赵敏从一个女童成长到如今的亭亭玉立。 与背景无关,其武功、心性、智慧,尽皆让玄冥二老折服,甚至是感觉到一丝畏惧。 江湖中风起云涌,却尽皆是眼前这小丫头在推动。 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实在是让他们二人惊骇不已。 正因为这份畏惧,让原本视色如命的鹤笔翁,也不敢对赵敏流露出丝毫觊觎之意。 赵敏也未对二人解释。 在她眼中,这两人就是武功好点的打手,最好的用处便是护卫、刺杀之流,只需要听令便可。 伟力归于自身,不需要依靠汝阳王府的力量,她便有信心压服二人,自然不需要太多计较。 夜已经深了。 月光下,她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的望着光明顶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大师姐,这是我用四年多时间为你布下的棋局,你有解法了吗?” 光明顶上。 尽管已经入夜,但大殿之内却是依然灯火通明。 教主之位依然空悬,原本是后明教时代第一人的杨逍,此时却站在一女子之后。 此女子面色清秀,比之赵敏,少了一分凌利与算计,多了一分柔软与妩媚。 论姿色相貌,却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按理来说,这等面容与年纪的女子,不应该站在明教如此重要的位置才对。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明教圣女——周芷若! 别看她面容和善,似乎谁都能欺负一下,但殿内众人,甚至是明教上上下下,却无不对之胆颤心惊。 “圣女、杨左使,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周颠那老小子已经死了,就死在灭绝老贼尼的倚天剑下。” “周颠死得冤啊,请圣女与杨左使允许我等下山,将那老贼尼杀掉,以告慰老周在天之灵!” “没错,杀了那老贼尼,替周颠报仇!” “杀杀杀!” 明教五散人之间原本关系并不算好,但在前任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为了自保,他们不得不结盟。 十几年时间下来,至少也有了些许情谊。 如今大战还未开起,同为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便死在了山角之下,还是被明教最大的敌人灭绝师太斩杀。 兔死狐悲之下,自然是群情激愤。 “安静。” 周芷若声音柔软,不但没有凌利之感,反而显得十分恬静,如同大家闺秀,没有丝毫威慑力。 然而,听到她开口,闹腾的四人也都立即闭上了嘴,同时目光灼灼的看向周芷若。 一群老狐狸! 周芷若心中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一旁的杨逍与韦一笑道:“杨左使、蝠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韦一笑嘿嘿笑道:“一切但凭圣女吩咐!” 态度之恭敬,无可挑剔。 杨逍冷冷看了韦一笑一眼,随即说道:“如今只有峨眉到了山脚之下,若是率众突袭,定能一斩而定!” 听到杨逍如此说,彭和尚、铁冠道人、冷谦、说不得对视一眼,齐齐上前拱手道:“我等愿下山,将那峨眉众人斩杀殆尽,以慰五散人之名!” 周芷若紧握拳头,随即又松开来,“你们要想下山那便去。” 说罢,周芷若起身离开,周三赶紧跟上。 见得此景,彭和尚等人顿时坐了蜡,将目光投向杨逍,杨逍却是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杨左使,是你说圣女会与我等同进退的,现在该如何?” 第一七七章 闺房和尚 如今明教稳坐钓鱼台,主要靠的是五行旗这等军队一般的力量。 就顶尖高手而言,想要打下一个峨眉并不算什么难事,但问题是也不怎么容易。 如今各地消息传来,武当、少林都已经离得十分之近。 只要不能在短时间内消灭峨眉,他们四人带队下山,最终只会陷入危局之中。 除非能带着五行旗一起,但如此会造成光明顶守卫力量空虚,杨逍他们不可能答应。 若是周芷若这位圣女,能带着杨逍与韦一笑一起下山,那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若是只有他们四人,那就是送,送人头的送。 杨逍冷冷说道:“事以至此,若是尔等有把握,那便带人下山。若是没有把握,便等得五行旗消耗了他们的有生力量,再作打算。” 作为圣女,周芷若在光明顶上也有着自己独立的院落。 没有什么服饰的侍女、奴仆之类,只有她与周三这父女二人。 回到院落,周芷若冷哼道:“一个个的都没打什么好主意,下山?真要是下山的话,赵敏肯定会笑开花的。” 若是只有峨眉在山下,她自然不会犹豫。 最多就是看在师傅林远的面子上,擒而不杀,至于周颠、明教什么的,真当她希罕当这个明教圣女? 可赵敏在山下。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赵敏的身份嘛。 堂堂汝阳王府的郡主,只是以林远二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身边能没有高手保护? 真要下山去了,说不定就会被赵敏擒住。 到时候,她们两师姐妹之间的比试,不就是她这个做大师姐的输了吗? 真要如此,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周三说道:“芷若,或许他们也不清楚这一点,毕竟二小姐的真实身份只有我们知晓。” 这话倒是没错。 若是赵敏那元庭郡主的身份曝光,别说成为正道新生代翘楚了,铁定是人人喊打。 到时候,就是赵敏坐镇明教光明顶,她周芷若带着六大派前来攻打。 也不对! 明教是反元势力,不可能让一个元庭郡主来领导的,哪怕她是林远的弟子。 周芷若如今也是心高气傲,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击败赵敏罢了。 “爹,你还没有找到密道的入口吗?” 周三一脸苦笑,“这几年我已经把光明顶上找了一个遍,但都没有结果。” 几年前,林远便将全本乾坤大挪移在明教密道的消息告知了杨逍,但杨逍一直没有拿回原本。 周芷若来了,才知道原来杨逍也还不知道明教密道的入口。 为了给林远一份足够有分量的礼物,周芷若留了下来,甚至还得到了明教圣女的头衔。 可几年时间下来,她也依然没有找到密道入口。 若非这是林远说出来的话,而明教也的确有只有教主知晓的密道,她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一个谣传了。 回到房间,周芷若坐在床踏之上,打坐练气。 她的天赋并不差,否则在原着中得到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之后,就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之练会。 乾坤大挪移,这是杨逍教给她的,前三层。 如今她也已经将之练成,并且融会贯通,自身实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结合林远给她的紫霞神功、独孤九剑等等附魔铁指环,实力早已立于江湖一流高手顶尖位置。 耳聪目明,不在话下! 忽然间,她耳垂微动,随即整个人如同无物一般,飘落在侧,目光死死的盯着床塌的方向。 她住的院子,是曾经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黛绮丝住的地方,床塌是石头做的,上边铺了被褥而已。 声音越发的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床塌下的动静停了一个呼吸,随即机关声响起。 床板渐渐翻起。 周芷若眯起眼睛,心下喃喃道:“原来如此,灯下黑,这便是明教密道?那此时出来之人,便是杨逍他们推测的,失踪了十几年的教主阳顶天?” 一个光头率先出现,随即一个和尚从里边跳了出来。 瞧着面前这陌生却又让人感觉熟悉的女子,和尚脸色微变,苦笑着单手施礼,“圆真,见过大小姐。” 周芷若眯起眼眸,“多年未见,圆真大师倒是沧桑了许多。” 圆真道了声佛号,缓缓说道:“大小姐所言甚是,小僧不过凡夫俗子而已,自然不如公子那般青春永驻,仙人之姿。” 几年时间的过去,圆真又精于算计,就算有高深内功护体,也依然变得沧桑许多。 可林远却一如往夕,仿佛连岁月都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结合以往种种,圆真已经无法再将林远视若凡人。 周芷若说道:“师傅他自然是厉害,倒是圆真大师,你可是少林高僧,如今却从本姑娘的闺房床塌之下出现,是否不合礼数?” 圆真苦笑道:“是小僧的错,小僧这便离开。” 说罢,圆真便翻身重新回了密道,周芷若冷哼一声,也跟了进去。 机关声再度响起,一切又恢复如常,只是少了周芷若的身影。 一夜过去,周芷若失踪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让杨逍、韦一笑等人心忧不已。 幸好周三还在,否则他们真的要怀疑,是不是周芷若已经放弃了乾坤大挪移,抽身而去。 面对六大派,杨逍与韦一笑不惧。 可对面还有一个赵敏,这可是那个如神似魔一般的人物——林远的二弟子。 鬼知道林远给了对方什么样的宝物。 面对这样的人物,便只能由同样身份的存在去对付,比如周芷若。 突然间,有教众前来禀报:“杨左使,有一女子上山,自称是您的女儿杨不悔。” “不悔来了?” 杨逍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是惊喜无比,大踏步向外走去,“哈哈!我的好女儿,多年未见,为父想死你了!” 杨不悔手持长剑,骑着一匹骏马,好一个刚刚出道的江湖女侠。 见得杨逍如此热情,杨不悔反倒是有了一丝不知所措,但还是乖乖下得马来,“见过爹爹,不知大师姐何在,是在殿内吗?” 第一七八章 女主气运 密道之内,错综复杂。 周芷若追入其中,待得几个拐角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圆真的身影,这让她感觉很是恼怒,“可恶!若是能抓到他,就能知道二师妹此次的布置了。” 气恼之下,周芷若抬起小手砸在了墙上。 明明只是柔若无骨的小手,却是将那厚实的墙壁砸出了一个深坑。 之前杨逍与韦一笑对她分析过,这密道之中,或许还隐藏着一个实力高强、如同老怪物一般的阳顶天。 可周芷若却并未太在意。 若那阳顶天真的无法离开这明教密道,那他这十几年来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就算是吃老鼠,老鼠也会被吃绝种的? 再加上圆真的出现。 这密道之中或许会有危险,但绝对不会有活着的阳顶天。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杨逍他们太过于惧怕林远,才会幻想出一个可以与其比肩的存在,完全不顾这其中有多少漏洞。 只是,这密道之中若是真有乾坤大挪移,会不会已经被圆真给取走了? 这家伙,秘密很多啊! 周芷若冷着脸,继续在密道里探索起来,很快她便发现,这密道四通八达,一些尽头有着门框的痕迹,不过却被一扇石门堵住。 四周也未看到机关的痕迹。 试着砸了一下,可却没有什么效果。 忽然间,一阵巨物滚动的声音传来,周芷若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的往下方冲去,尝试着换了几条通道,都有巨物滚落的声音。 触动机关了? 还是圆真的动作? 周芷若冷着脸,不断奔逃,却是终于来到了一处死角,再回头看去,只见一块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的圆形巨石滚落而来。 她如今实力强大,但真要是硬抗,也会被瞬间重伤。 周芷若当机立断,脸上紫气瞬间浓郁,随即以乾坤大挪移前三层功法调动紫霞真气,再施展混元掌。 轰! 厚重的石门终于破开了一个大洞,周芷若有些脱力,但还是努力钻了进去。 轰! 烟尘四起,圆真的身影缓缓出现,眼神中满是疯狂与恨意,却依然保持着高僧的姿态,缓缓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周施主福缘浅薄,却窃居明教圣女之位,合该有此一劫!看上公子的面子上,小僧也将送明教上下,一起上路陪同施主,还请施主稍待!” 说罢,圆真转身离去。 林远给周芷若的紫霞神功是五年前的新修改版本,效果比起原版,也已经增加了不少,再加上周芷若以此为基础,修炼成功了乾坤大挪移前三层。 一时脱力而已,并不算什么伤势。 稍稍运气之后,周芷若便已恢复了过来,重新看向进来的地方,只见那石门被巨石砸出了裂痕。 不过巨石太大,就算石门完全破碎也进不来。 周芷若上前,小手按在巨石之上,再次全力催动紫霞神功,可惜无论她如何使劲,这巨石皆是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先查探一下这间密室了。” 周芷若叹息一声,转身看向密室之内。 密室内漆黑一片,尽管武功高强者夜视只是寻常,但人类是趋光的,周芷若也是如此。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口气,便有一朵火焰升腾而起,借着这火光,她四下张望。 发现旁边有沾满灰尘的火把,她试了一下,终于将火把点燃。 火把的火光更加明亮,周芷若这才可以好好打量这间密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而石洞中央却有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的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 周芷若瞳孔一缩,心里有些害怕,但却依然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只见那具女骷髅的手骨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的胸骨之间,很显然,这柄匕首也不似凡物。 否则多年下来,也不至于不见丝毫腐朽。 周芷若身上有不少利器宝物,对这种死人身上的利器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另一具骨骼的手骨旁有着一张羊皮。 周芷若上前拾起,只见羊皮一边有毛,一边光滑。 “奇怪,这羊皮上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带路党——小昭同学,周芷若自然不知晓这羊皮纸需要滴血显字,不过也知道这羊皮纸不简单,便收了起来。 “还有东西?” 周芷若眼前一亮,从男骷髅身上破烂的衣物中,抽出了一封信来。 这信封封皮早已霉烂不堪,上边有着四个字,虽然被腐蚀得笔划残缺,但也能隐约看出来是写的“夫人亲启”。 笔划之中,更有一股英挺之气。 信封牢牢封固,火漆也仍然完好,周芷若也不犹豫,径直将信封拆开,从中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 只见白绫之上写道: “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在书信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门户。 书信上的信息量极大,让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周芷若目瞪口呆,眼中更是闪烁着八卦的色彩。 阳顶天与其夫人,还有成昆之间的故事,简直太……有意思了! 周芷若神色莫名,看向这两具骷髅,喃喃自语道:“这怕便是阳顶天与其夫人的尸体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如阳顶天所想那般,将那成昆拉着同归于尽,可结果却很明了了。” “可笑杨逍他们还想着,借阳顶天的力量去对付师傅,却又哪里知道,阳顶天早已变成了一具骸骨。” “师傅说,乾坤大挪移秘籍在这密道之中。如今阳顶天的尸体已经找到,但却没有其它的物品在,所以……” 看向手中那张光滑无字的羊皮,周芷若眼神闪烁,也不含糊,直接抽剑出鞘,在手指上一划。 血珠滴落。 羊皮纸上,渐渐出现了一行字迹: “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 第一七九章 剑名辟邪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六大派也已在光明顶山脚下齐聚,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便各自选了一条路,往光明顶上攻去。 并非无智,不懂得聚力。 而是江湖中人本就自持武力,面对类似于军队一般的五行旗。 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远没有各自一路,将五行旗分散开来要有效得多。 同等数量之下,人数越少,武林高手所能起到的效果越大,军队所能起到的效果越小。 若是五行旗齐聚一处,那就算是六大派齐上,哪怕能攻上光明顶,也只会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再无力与明教顶尖高手争锋。 而战斗,却是从刚踏上山的第一步就已经开始。 天鹰教不远千里而来,在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带领下,尾随昆仑一派上山而行。 五行旗,可以说是元末版的特种部队。 其分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作战手法奇特,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峨眉遇到的是以厚土旗为主力。 灭绝师太为人偏激而执拗,但对门下弟子却也是十分爱惜。 如今这生死之局,更是手持一把倚天剑冲锋在前,也是第一个踏入厚土旗布置的陷阱之中。 明明是厚实的山道,在峨眉弟子走上十几人之后,却突然空陷、激起一片烟尘。 灭绝师太实力高绝,轻松的跃了出来,可她身后的峨眉弟子却是遭了殃。 除了静玄以及一众静字辈师太,以及丁敏君等几个实力不差的俗家弟子之外,大部分都落到了坑里,随即便是一阵惨叫之声。 灭绝师太定睛看去,顿时目眦欲裂,恨声叫道:“魔教贼子,给贫尼死来!” 原来那坑洞之中,密密麻麻的插满了利哭。 掉入坑中的峨眉弟子,不是手臂被洞穿,就是脚被刺透,实力最不济的,则是直接被穿胸而过,没了声息。 卜一照面,便已是先损失了人手。 可惜,这只是一个小陷阱,并没有明教弟子出现,灭绝师太空有一身实力,却没办法发挥。 只得稍稍停留,钭受伤的弟子救了出来,然后再往山上而去。 只是此时,却是要谨慎许多。 每一步都要努力探明,避免再出现这种连敌人影子都没见到,却已经有了伤亡的状况。 少林遇到的是以巨木旗为主。 他们所行的方向乃是光明顶西侧,此路地势极陡,好在少林弟子基本功扎实无比。 哪怕没有路的陡坡,不说轻而易举,至少可以稳健前行。 而这样的场景,却也最类似于攻城的画面,当他们到达半山腰时,便有数根巨木从头顶砸上。 “喝!” 空闻与空性二人脸色微变,立即稳住马步,面对当头砸下的巨木没有退缩,而是同时施展少林龙爪手。 作为少林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之二,他们的实力在江湖一流高手中,也是顶尖。 砰! 两人挡住了顶尖的两根巨木,随即喝道:“众弟子,抢山!” “喝!” 此次随行的少林弟子本就是少林精锐弟子,实力是二流起步,不少人都达到了一流水准。 此时有空闻与空性作为箭头,自然是勇往直前。 华山派遇到的是洪水旗,洪水旗的武器是喷水器,水里有剧毒,沾上皮肤即溃烂不止,属于强酸一流。 稍一接触,华山弟子便已经损失惨重。 本就不高大的华山掌门鲜于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却也只能硬头头皮,让众长老与弟子强攻,自己则是坐镇‘军’中。 崆峒遇到的是烈火旗。 在一处山道拐角,百余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正静静而立。 他们背负铁箱,箱中盛满石油,手持喷筒,一阵喷射,瞬间便有一层黑黝黝的稠油袭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数枚硫磺火弹。 石油遇火,登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 武当派遇到的是锐金旗。 相较于烈火与洪水旗,锐金旗无疑要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那见面时的箭雨招呼,让宋远桥等人尽皆是黑了脸。 就算众人武功高强,可若是箭雨不断,却也极易受伤。 赵敏就身在武当众人之中,她没有带上玄冥二老。 虽然此行没有武当五侠张翠山与其子张无忌同行,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两位脸上画符的非主流,还是留在暗处好上一些。 也没带苦头陀。 他虽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但造型同样古怪。 阿二阿三就更不用说了,武当的俞岱岩还在山上躺着呢,还是不要出现为妙。 她此时有林远给的武功傍身,实力本就属于一流之境,有自保之力。 更何况…… “师叔请放心,青书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宋青书一身青年书生打扮,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 利刃在手,更是添了不少豪侠之气! 只是此时,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赵敏,完全不顾他的武功其实还比不上赵敏。 赵敏嘴角微翘,“那便麻烦青书师侄了。” 宋青书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加圆润了。 …… 山脚之下,原本热闹的小镇,因为正道六大派的人离开,也再次变得冷清起来。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十分奢华,就仿佛是哪家大门大户所有一般,不过马车上只有一个清秀的少年驾车,没有随行之人,看上去有些单薄。 然而,一处宅院之中,看着这辆马车,玄冥二老却是齐齐变色。 “那人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常驻西湖之畔吗,难道是静极思动?” “不行,这件事得禀报郡主,否则此次想要同时覆灭六大派与明教就难了。” “小王爷的军队还有半日到达,你先上得山去找郡主,我在山下接应。” “好!” 鹿杖客与鹤笔翁瞬间便定好了计策,随即便分往两个方向,施展轻功离去。 可刚踏出一步,就又停了下来。 只见两名背剑青年出现,青年面容清秀,声音更是清脆无比:“二位,我家公子请二位过去一见。” 鹿杖客与鹤笔翁对视一眼,随即便催动玄冥神掌攻去。 不求毙敌,只求寻找机会脱身而去。 两名青年毫不畏惧,同时抽出背后长剑,剑法诡异而迅捷——剑名,辟邪! 第一八零章 光明顶上 砰砰! 两道身影重重砸落在地,几道年轻的身影紧随而下,手中长剑直直点在他们的喉尖,将之制服。 他们原本只出动了两人,分别对上鹿杖客与鹤笔翁。 只是单对单之下,尽管在葵花真气的驱动下,辟邪剑法凌利而诡异,但他们终究习练时间较短。 倚天中实力等级,也比笑傲要强出一个层次,所以对上玄冥二老这等一流高手,也还是差了稍许。 再分别增加一人,以二对一,这才将玄冥二老拿下,伤而不杀。 “公子要见你们,反抗,或者,死。” 玄冥二老脸色难堪,想他们也是在江湖中厮混多年,无数江湖中人听到他们的名号,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如今倒好。 那正主都未曾见着,就被这几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给拿剑指着,简直可恶!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们也只能强压着体内凌乱的气息,缓缓起来,来到那辆马车旁。 “玄冥二老,好久不见。” 马车的车帘被挑开,露出内里的画面。 明明是一辆马车,内里却十分宽敞,还铺上了柔软的毛料,毛料上有一张矮几,矮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 一名面容俊郎的公子正坐在马车之内,笑意盈盈的看着这边,眼神深邃,如同星空一般,让鹿杖客与鹤笔翁心神一阵恍惚。 猛然间,两人念头一震,随即低下头去,额头与后背冷汗淋漓,心中更是呐喊不已:好邪门的眼神,好可怕的人物! 林远对此也不意外。 数年时间过去,他已基本上将九阴九阳融入到了紫霞神功之中,将之推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一名武者的眼神,更是能窥其精气神之妙! 林远一身玄门功法早已不知到了何等境界,再加上九阴真经中那已经几乎融练为本能的移魂大法。 只要他愿意,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有着极强的催眠、诱导之效,堪称一个人形自走催眠术。 武功越弱、意志越薄弱者,效果越强。 玄冥二老虽然是恶人,但其实力却是极强,在倚天世界中也能排到前二十去,否则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挣脱这份精神诱导。 效果不错,未来可期! 林远心中暗自思忖,而玄冥二老在调整之后,也不敢让林远久待,连忙答道:“岁前,我等随郡主前往绿柳山庄,为公子贺寿,距今也是一年有余。” 周芷若、赵敏虽然已经开始在江湖中施展才华,但每年到了林远的寿诞,都会返回绿柳山庄。 无论两人在江湖中如何针锋相对,在林远面前,也永远都只是两个小徒弟而已。 林远轻笑道:“怕是过了今日,我那二徒儿,便不会再来与我祝寿了?” 鹿杖客额头冷汗愈发多了,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公子多虑了。郡主一心向着公子,哪怕是王爷说的话,也不一定有公子的话管用。” 林远不置可否,问道:“你二人刚才分头行动,有一人是要去寻王保保的大军?” 鹿杖客与鹤笔翁猛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 林远却是不再说话,“走,去山上看看。” 驾车的青年放下帘子,轻吁一声,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就如同是来郊游的世家公子哥一般。 “走,可别让公子等久了。” 持剑青年冷声开口,玄冥二老苦笑一声,成为了这辆马车之后第一对‘随从’。 而值此时,六大门派经历一翻厮杀,终于是上得了光明顶,只是原本整齐的队伍,此时也只剩下了半数不到,更是几乎个个带伤。 尽管如此,众人却也气势如虹。 光明顶大殿前的空地上,六大派各自站在一处位置,与殿前那些明教中人对峙。 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布袋和尚说不得、彭和尚彭玉莹、冷面先生冷谦、铁冠道人张中等明教高层,以及白眉鹰王殷天正、紫薇堂主殷素素,尽皆在场。 和原着中不同的是,杨逍等人身上虽然也有些小伤,尤其是明教剩下的四位散人,身上的血都还未擦尽,但气势同样不差。 按照目前的情形,六大派虽然高手较多,但劳师远来,又被五行旗消耗了不少有生力量,实力大损。 明教顶尖高手较少,但普通教众更多。 尤其是五行旗的力量,还保存了一大半,若是真的硬拼起来,怕是要来个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之局。 大家都是聪明人,哪怕是对明教恨之入骨的灭绝师太,也绝不会愿意将整个峨眉派葬送于此。 因此,在一番火药味十足的交流之中,双方约定比武取胜。 和原着中不同的是,此次比武,却也是要将所有有勇气上场的高手全部轮换,直到一方再无力派谴高手出战为止。 而且,是生死之局! 没有人提胜败之后的事情,因为现在的结局只有三个。 一个是明教高手大胜,推大势将六大派剿灭,一个不留! 一个是六大派高手大胜,推大势将明教覆灭,一个不留! 最后一个,则是双分胜负微弱,打到后边,都不愿意再争斗下去,于是六大派退走,留下明教残余势力在光明顶上。 与明教是一个整体不同,六大派经过几位掌门一番商议,决定六大派轮流派谴高手出战,免得因不公平而闹出内讧来。 “我峨眉乃是此次行动的发起人,自当由我峨眉打头阵!” 灭绝师太率众而出,手持倚天剑,直指杨逍,“恶贼,你先坏我师兄孤鸿子性命,再欺辱我徒儿纪晓芙,还不出来受死!” 不等杨逍开口,武当众人中,殷离亭却是走了出来,对灭绝师太拱手道:“师太,还请将此机会让与在下。” 灭绝师太神情微怔,皱眉说道:“殷六侠,恶贼杨逍实力高绝,贫尼也无完全把握。还是先等贫尼上场,试探一下杨逍的器量!” 显然,她不觉得殷离亭能打得过杨逍,怕他上场白白丢了性命,又不想伤对方的面子,只得如此委婉开口。 第一八一章 吸星寒冰 灭绝师太想杀杨逍,殷离亭也想杀杨逍。 被拒绝,殷离亭还想再争取一下,却是被宋远桥一把拉住,“便请灭绝师太先打头阵!” “好!” 灭绝师太微一点头,随即手持倚天剑,踏步而出。 “大师兄!” 殷离亭有些焦急,可宋远桥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小声说道:“若是灭绝师太败下阵来,你再上去。” 殷离亭这才松了口气,却也是十分不甘的看向场中央。 噗! 武当弟子众人之中,赵敏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这位武当殷六侠,是被宋大侠当成孩子在养吗? “嘿嘿!” 突然一阵傻笑传来,赵敏愉悦的心情瞬间少了大半,不用侧头看就知道,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宋青书在笑。 你说你好好一个武当少侠,不去当你的未来男神,非要做舔狗,不是欠嘛! “杨逍,出来受死!” 灭绝师太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声若洪钟,震得一些实力低微者,耳晕目眩。 其内力之浓厚,可见一般。 “哈哈哈哈!数年来师太无不想要杨某的性命,今日,便让师太得偿所愿!” 杨逍飞身入场,那逍遥的姿态,让不少人眼前一亮。 哪怕是六大派之人,也不得不承认杨逍的风采。 静玄低念一声佛号,而丁敏君则是冷笑着说道:“原来杨逍是这等人,难怪当年纪……” “闭嘴!” 静玄轻斥,让丁敏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也不敢再继续开口。 江湖中以实力为尊! 往日之时,丁敏君对静玄师太看不上眼,可今日攻山之时,若非静玄师太出手数次,她丁敏君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的上得山来。 救命之恩,重如泰山! “杨逍,今日便还我师兄和徒儿的命来!” 灭绝师太拔剑出鞘,剑若有灵,鸣鸣之声清澈入耳,阳光照耀下,更是泛着森冷的寒芒。 杨逍哈哈笑道:“好一柄倚天剑,只可惜所遇非人!” “口舌之利,纳命来!” 灭绝师太持剑上前,剑法轻灵飘逸,倚天剑仿若无数道剑光,向着杨逍当头罩去。 杨逍嘿嘿冷笑。 他从来都看不上灭绝师太,就像当年看不上灭绝师太的师兄孤鸿子一般。 当年,他能从孤鸿子手中夺得倚天剑。 如今,他同样能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得倚天剑! 瞬息功夫,两人便已经过了十余招。 杨逍嘴上说着不在乎倚天剑,但倚天剑的确是神兵利器,让杨逍不得不暂避锋芒。 兵法有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剑法,亦是如此。 灭绝师太内力精深,但剑法已然用老,杨逍身处倚天剑光之中,潇洒自若。 此时更是朗声说道:“数年未见,师太的剑法也未见有多少长进!” “哼!” 灭绝师太自然知晓这一点,她的天赋不错,但也比不过当年她的师兄孤鸿子。 孤鸿子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孤鸿尊者之称。 这可不是自称,江湖中的名号,也从来不是自己叫出来的,而是靠着拳脚打出来、靠着刀剑拼出来的! 当年孤鸿子天资非凡,被视为峨眉未来半百之年的希望,也是灭绝师太最仰慕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在杨逍的面前,也最后落得一个气急攻心而亡的下场。 灭绝师太自认天资不如孤鸿子,自然也从未奢望以剑法取胜。 罢了罢了! 灭绝师太眼神闪烁,手中倚天剑突然脱手,如电般射向杨逍。 杨逍也未曾料到如此变故。 但终究是一流顶尖高手,很轻易的挡开倚天剑,就见灭绝师太已经袭至近前,掌风刮骨。 “师太好计谋,可惜,却是太过于自大了!” 杨逍毫不客气的抬掌迎上,用的不是那半吊子的乾坤大挪移,而是吸星大法! 这些年来,他还没有学会林远那擒龙手般的用法,但吸星大法原本的效果,便已经是强大至极。 若非吸星大法有着上限,更有林远的大徒弟周芷若在山上,或许这光明顶上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高手,但却会有一个内力积蓄数百年的大魔头! “师太,便将一身内力给我!” 见灭绝师太脸色大变,杨逍冷笑不已,可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 灭绝师太并没有动劲抵抗,反倒是主动把内力送了过来。 而那内力之中的森冷寒意,更是让杨逍手臂经脉迟滞,他怒喝一声,庞大的内力修为,瞬间将灭绝师太震开。 噗! 灭绝师太倒飞而出,落在阵前,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她双眼死死的瞪着杨逍,喝道:“果然是魔教贼子,这吸人内力的功夫,便是你的底牌!” 吸人内力之词一出,瞬间引得一片哗然。 明教高层这边还好,他们大多都了解一些,对于杨逍这神奇的法门。 但六大派这边,却是瞬间轰然一片。 吸人内力的功夫? 难怪杨逍才四十有余,便有如此强悍的内力修为,原来一切都是掠夺他人内力为己用? 此时,绝大部分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对杨逍那强大实力的震撼与敬畏,更多的,是无尽的贪婪与渴望! 杨逍却没有理会灭绝师太。 他抬起右手,看着上边那大片大片的冰晶,神色凝重道:“世人都道峨眉九阳功传承数十载,可谁曾想,师太却是如此阴寒内力,倒是让杨某惊讶。” 灭绝师太冷笑道:“不必惊讶,贫尼这便送你去见我的师兄与徒儿!” …… 明教总舵立于山巅,但其大殿却是在一处空旷的位置,附近也有一些山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场中,没有人注意到。 在远处的山巅之上,一辆马车居然停在了这里,还有数道身影屹立一侧。 林远微笑的看着场中的一幕,心道:“吸星大法对上寒冰真气啊!笑傲中我将任我行与左冷禅的交锋给弄没了,在倚天世界中,也算是打上了补丁了。” 咦? 林远目光扫视全场,轻易的找到了赵敏,却没有看见周芷若,这让他有些奇怪。 倒是杨不悔,此时在明教一方,但却是站在人群后方。 一张案几放下,摆上茶水与新鲜的水果,林远坐在这位置上,安静的欣赏起大片来。 第一八二章 旧事之闻 同样是开挂,实力较低的灭绝师太开的挂还比杨逍小,也就注定了结局。 砰! 灭绝师太再次倒飞而出,倚天剑飞向半空。 静玄师太、丁敏君等人大中着冲了出来,扶起灭绝师太的同时抢回了倚天剑。 杨逍稍作调息。 显然灭绝师太给他的压力并不小,见此也不诧异,反而大笑道:“几十年前,本座便已不在乎倚天剑,几十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言罢,杨逍便欲转身回阵。 “杨逍,给我站住!”殷离亭冲将出来,长剑直指杨逍,神情之间满是愤怒。 杨逍冷颜说道:“怎么,车轮站?” 殷离亭压抑着胸口的愤怒,声音低沉而颤抖:“你与灭绝师太大战在前,消耗甚大,我也不愿占你便宜,晓芙师妹肯定也不愿意见到我趁人之危。便给你调息的功夫,再来领死!” 一番义正言辞,让空闻、空性、崆峒五老、铁琴先生等人尽皆赞叹起武当七侠的侠义之气。 唯独华山掌鲜于通冷笑不屑,心道:“沽名钓誉的蠢货!” 场中,杨逍却是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殷六侠果然是正直侠义中人,只是若真想替晓芙报仇,却是不该找杨某!” 随即,便是曾经那段狗血的故事,被展露出来。 杨逍武功不错,嘴皮子更是厉害,能说会道,那一段过去的故事在他嘴里说来,倒也是十分婉转曲折。 殷离亭听了激动万分,显然却是不相信杨逍的鬼话。 直到杨不悔从人群中走出,面对殷离亭目光复杂,“不悔,见过师兄。” 一声师兄,让现场一片哗然。 可殷离亭的眼中却只剩下了杨不悔,他满目震惊,不敢相信之余,却也隐约明白了某些真相。 原来,他会喜欢上杨不悔,本就是因为杨不悔乃是纪晓芙的亲生女儿。 母女连心,相貌或许不同,但那些小习惯,甚至是性格,都完全处在了殷离亭最喜欢的点上。 他,又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啊,不悔、不悔,晓芙师妹你明明是被强迫的,却最终选择了认可,对曾经的遭遇没有感到丝毫后悔。 这,真的是你最真心的感受吗? 见殷离亭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杨不悔只以为对方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然心中有些不忍,更是无法相信陆陆续续相处一年多的师兄殷离亭,曾经会是自己那位已故的母亲的未婚夫。 而自己的母亲与父亲之间的故事,却又是那般的曲折,充满了戏剧性。 难怪杨逍对自己的态度,是那般的古怪,亏她之前还有些埋怨林远,以为是因为林远的原因,才让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心生怨怼。 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在刚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 自己家的那位母亲,真是傻得可爱啊! 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那段过去被尘封。 “殷师兄,若是你真想替娘报仇,那便杀了灭绝师太!当年便是她亲手杀了娘,这件事,五师兄的孩子无忌哥哥,可以证明这一点!当年,若非无忌哥哥拉着,或许我也已经被灭绝师太一掌拍死了!” 辈份变了,但杨不悔却没有改变对张无忌的称呼。 殷离亭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的看向灭绝师太,而灭绝师太虽然受了重伤,气息微弱,却是不愿意有丝毫的示弱,嘿嘿冷笑道: “这小妖女说得没错!晓芙那孩子误入歧途,被杨逍这魔教贼子蛊惑,连正魔之别都丧失了,还想着不顾师门也要将这罪孽的女儿养大。我峨眉传承近百载,声威赫赫,岂能因此而污了名声?是贫尼一掌将她送去见祖师,让她亲自到祖师身前忏悔!” “啊!!!” 殷离亭痛苦大叫,脑子一片混乱,再也忍受不住,双目通红的盯着杨逍,“都是你!都是你!若是没有你的话,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都怪你!” 杨逍冷冷的盯着殷离亭,嘴角微翘。 殷离亭拔出剑来,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宋远桥、俞莲舟同时控制住。 殷离亭还待挣扎,俞莲舟则一个手刀将其砸晕。 宋远桥则是朝着四方拱手,神色凝重:“我六弟莽撞,让诸位同道见笑了。” “不敢!” “殷六侠天性率真,一切皆魔都之因!” “哈哈!宋大侠不必如此,我等都是明事理之人!” 其余几大门派连连回应,有的是真诚以待,有的则是戏谑不已。 显然,这武当与明教之间的因果纠缠,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很快他们的心情就沉了下来。 明教与武当之间关系亲密,先有数年前的五侠张翠山与天鹰教紫薇堂主殷素素结为夫妻,更是诞下一子。 如今,明教光明左使的女儿,却是与武当七侠以师兄妹相称,更是与张翠山的儿子关系亲密。 若非武当在攻山之时同样损失惨重,或许,此时便不止是怀疑,而是众人攻诘了。 “阿弥陀佛!” 空闻低垂眉角,心中暗道可惜: 若此时并非六大派攻山之时,便可以此为由,攻诘武当结交魔教。 可惜了,得以大局为重! 鲜于通一合折扇,嘿嘿笑道:“殷六侠此举虽然事出有因,但既然已经出阵,不若此回合便由武当出战,一挫魔教声势,如何?” 江湖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事故。 六大派攻上光明顶来,到现在平分秋色之局,不得不以比武来降低普通弟子的死伤,为宗门保留未来。 而出战的顺序,表面上是各自意愿,却早就已经确定。 峨眉是引战之人,第一战自当由她们上场,而且应当由弟子先出阵。 静玄师太,是最佳人选。 她是峨眉派大弟子,本身实力高强,哪怕与华山、崆峒掌门相比,也是相差仿佛,是正道有数的高手之一。 而杨逍、韦一笑、鹰天正等大佬要防范空闻大师、宋远桥、灭绝师太等大佬,不可能第一战就出场。 所以派出来的,最多就是五散人一级。 静玄师太对战明教五散人,本就赢面极大。 就算输了,也不影响峨眉整体声望,毕竟还有灭绝师太在,只是灭绝师太与杨逍有旧怨。 兄长之仇、爱徒之仇,深似若海! 讲清缘由后,灭绝师太亲自出场,也不算是坏了默契与规矩。 但第二战呢? 第一八三章 杨氏不悔 眼下的情况与原着中不同。 原着中明教一众高层早已受了重伤,难以为继,若非张无忌横空出世,怕是早就被六大派剿灭。 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人,六大派自然是从弱到强,按照实力与身份上前对战。 甚至若非此战涉及到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纠葛,也不会一上场便是各派掌门、长老之流。 如今明教高层实力皆在,自当抢先一筹,以绝强攻势压服明教的势头,才能在之后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崆峒、华山实力在正道六大派中靠后,昆仑偏于中原大地,声名难尽显。 剩下武当与少林二派。 少林千年声誉,如今更有四大神僧“见闻智性”显于世间,虽然比不上武当传奇张三丰,但在声名上却也是极隆。 如今四大神僧中来了空闻与空性二人,其中空闻更是少林掌门,身份显赫。 若是张三丰亲临,自然当威压全场。 可如今武当是宋远桥带队,俞莲舟、张松溪、殷离亭等师兄弟们跟随。 武当七侠都未能全部到场,只来了四个。 尽管有张三丰的威名在,也是要稍逊少林一筹,因此这第二战,自当由少林出场。 甚至空性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上得场来,以少林龙爪手去邀战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 可鲜于通这一番议论,却是瞬间将华山架在了火上。 空性眉头微拧,看向师兄空闻,却见空闻丝毫不动声色,这也让空性明白了空闻的意思,便静立当场,不言不语。 宋远桥暗叹一声,正要说话时,却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爹,此战便让孩儿先上。” 这鲜于通明显不是出于好心,碍于往事纠葛,他已经准备出场,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武当的清誉。 宋青书突然出声,却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自家孩子意气风华的模样,宋远桥叹了口气,“青书,不得放肆!” 宋青书本想在赵敏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也在天下群雄面前出出风头。 可听着父亲如此说,从小被宋远桥压着的青年,也只能无奈退去。 只是,眼角余光措到赵敏那状若嘲讽的笑容,他顿时气血上涌,朗声说道:“爹!除魔卫道,我辈正道中人自当奋勇当先。更何况,我武当与峨眉交好,如今灭绝师太被魔教贼子所伤,作为武当弟子自当为其讨回一个公道!” 讨公道? 你不过是武当三代弟子,有什么身份去替峨眉掌门讨公道,还是在天下群雄面前? 宋远桥嘴角抽搐,又喝斥了一声,便连忙对一旁还在调息的灭绝师太说道:“师太,小子无状,还请师太见谅。” 灭绝师太睁开眼睛,神情冷冽:“少年英豪,自当锐气十足。既然宋少侠愿为贫尼讨一个公道,那便有劳了。” 宋远桥面色更苦,而宋青书则是兴奋莫名。 无奈之下,宋远桥只得叹息一声,而张松溪则是小声对宋青书道:“千万小心。” “四叔放心,青书省得。” 宋青书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赵敏,随即大踏步走进场内,端端的,好一个俊朗少侠! 单凭这份风采,就赢得了不少女侠的好感。 万众瞩目之下,宋青书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般,豪气万千,“杨姑娘,武当宋青书,还请赐教!” 噗! 宋远桥、俞莲舟,以及叮嘱了他一句的张松溪,都瞬间傻了眼。 好家伙! 你是武当三代弟子,邀战明教光明左使的女儿,这并没有什么毛病。 甚至因为杨不悔与殷离亭之间的称呼,你都刻意避开,没有以辈份论。 但别人不知道,作为武当中人还能不知道杨不悔是林远的徒弟吗? 青书啊青书,你是傻了不成? 杨不悔也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有人邀战,她也不会怯战,直接走了出来,皱眉问道:“你真的要和我打?” 宋青书点点头,“是,还请姑娘赐教!” 杨不悔看了眼被俞莲舟扶着的殷离亭,淡淡说道:“你是武当弟子,与我打,对你不公平。” 她的意思很简单。 之前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可是没少与殷离亭切磋,虽然她不是殷离亭的对手,但对华山各路剑法,却是早已烂熟于心。 更何况…… 她摸了摸手上的铁指环,这是离开绿柳山庄之后,她从林远身边侍从青年接过的包裹里找出来的,也是林远送给她的礼物。 正是因为这份礼物,才让她在这混乱无比的江湖中,毫发无损的来到光明顶上。 也正是这份礼物,让她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请赐教!” 宋青书却是依然执着。 杨不悔在绿柳山庄待了几年,性子早已变得柔和淡泊许多,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宋青书算是她的晚辈,又是个男人,结果却向自己邀战,真当自己好欺负不成? 如此想着,杨不悔也不再犹豫,拔剑出鞘,身形如柳絮一般飘飞而落,姿如舞势,剑藏其锋。 宋青书脸色微变,却是不退反进。 不管杨不悔剑势如何,只是以剑锋直刺其手腕神门穴,是武当克敌制胜,却不伤敌性命的招数。 神门十三剑! “好剑法!” 杨不悔眼前一亮,这门功夫她还没从殷离亭处见过,不过她如此的眼界和实力被拔高,却是几下功夫,便破去了宋青书的招数。 当长剑架在肩头的那一刻,宋青书整个人都傻了:我,这么弱的吗? 杨不悔收剑归鞘,嘿嘿笑道:“在年轻一代中,你也算是不错了,回去之后记得好好练习练习,免得下次再如此丢脸啊,小师侄。” 宋青书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青书,回来!” 听到宋远桥的话,宋青书羞愤无比的反回队列,却也是不敢再回赵敏身边,躲到了众弟子之中。 宋远桥叹了口气,随即神色凝重的看向场中那个女子,喃喃道:“林远师叔门下,个个皆是如此出众啊!” 杨不悔没有立即退走,而是又看了眼昏迷的殷离亭,随即扭头看向鲜于通,冷声道:“华山掌门,可敢一战!” 第一八四章 志在天下 “老道士不怎么会教徒弟,更不会带徒孙,宋青书这孩子倒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张无忌怎么样了。” “不悔这丫头,这是要帮武当报仇啊,不错不错。” “好歹我也跟老道士称兄道弟的,如此当面,还能让外人把武当给算计了?” 山巅之上,林远一边喝着茶水、吃着水果,一边点评着大战中的场景。 四周的持剑青年个个面色平淡,如同雕塑。 玄冥二老则是不断眼神交流着,想要寻找逃跑的机会,可惜这群持剑青年给他们的震慑太强,让他们心生畏惧。 “你这人看惯轻轻的,却在背后议论他人,真是不知羞唉!” 清脆的声音传来,所有持剑青年立即望了过去,眼中杀气四溢。 只见来处,一个女子扶着一个老婆婆缓缓走来。 说话的是这名女子,她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甚为丑陋,但一对眸子却颇有神采,身材也苗条纤秀。 那老婆婆弯腰驼背,又老又丑,时不时的咳上几声,似乎身体不是太好。 可那一双眼眸却同样神采四溢,一看便知是内功有成之辈。 “眼神这么可怕,难道我说错了吗?”女子似乎被吓到,随即恼羞成怒,“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公子哥,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人品不行,自己人品不行,手下人品也不行!” 此言一出,便是一片拔剑之声。 可不等持剑青年们动手,鹿杖客便大喝道:“无知女子,胆敢如此质疑公子,给我死来!” 随即,他便与鹤笔翁一起,齐齐冲了过去。 这倒是让持剑青年们有些意外,就连林远也是看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 玄冥二老冲得快,可实际上却一直在关注着林远的动静。 见得这份笑容,两人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誓要将这口污之人擒下。 不为其它,只有一个原因: 打不过就加入! 这一路走来,虽然顾忌林远没有怎么交流过,但毕竟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兄弟,早已是默契十足。 他们也有着同样的打算。 既然林远如此强大,那他们便暂时投降过去便是,一切以保命要紧! 至于节操什么的,这玩意儿,能吃吗? “咳咳!蛛儿让开。” 那老婆婆一把将年轻女子推开,纤细的手掌探出,仿若繁花,瞬间将玄冥二老笼罩于掌影之中。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冷笑着同时出掌。 依靠着玄冥神掌的效力,拼掌本就是他二人的强项,面对内力无甚特点之人,哪怕是一流高手,也极容易形成秒杀之效。 只有对上少林、武当、峨眉中修炼了各自九阳功的人物,效果才会有所折损。 眼前这老婆婆看上去年老体弱,虽然功力不低,但总不至于修炼的极阳功法? 居然还想着拼内力,简直可笑! 哪怕他二人此前被林远身边的持剑青年们击伤,但经过调息早已恢复大半,不至于还拼不过一个老太婆。 砰! 老婆婆以双掌分别对上鹿杖客与鹤笔翁的单掌,瞬间内力涌动。 噗! 老婆婆连连退后七八步,一步比一步深,到得最后站定时,已经双踝入土。 她双手微微颤抖,眸子深沉,声音沙哑:“玄冥二老?” 玄冥二老也是退后六七步,他们抬起手掌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寒冰真气?灵蛇岛金花婆婆?嘿嘿,果然是个人物。”鹿杖客冷笑连连。 原本只是想着给林远一个投名状,可他现在,却是真的想杀了眼前这老太婆。 极阴之功,有他们的玄冥神掌就够了! 哦,对了。 山谷中那峨眉掌门灭绝师太,也展露出了一门极寒的内功,那四处挥洒冰晶的特效,简直比他们的玄冥神掌还要夸张。 等到有机会,也要把灭绝给弄死! 金花婆婆冷笑不答,心里却已经是慎重极了,更是有了退意。 江湖浩大,大部分武者都只是闻名而未见面。 只有拼过一记之后,才能勉强探知彼此的底细,这玄冥二老在江湖中也不是无名之辈。 金花婆婆一直居于灵蛇岛,也是听闻过这两人的恶名。 此时一记比拼,也让她对玄冥二老警惕不已,而对于能如此驱使二人的林远,更是谨慎万分。 正当她准备开口之时,一道身影却被人丢进了场内。 “唉哟!” 正是之前与金花婆婆一道的丑陋女子,是被林远身边的一个持剑青年丢进来的。 金花婆婆没有生气质问,反而眯起了眼睛,声若冰寒:“蛛儿,婆婆在这儿替你出头,你倒好,还想着逃离婆婆身边吗?” 女子却没有回答,而是赶紧爬起身来,白皙的手掌猛的袭向端坐的林远,其上更是浮现出无数红色脉络,甚是可怖。 “放肆!” 几柄长剑直接架在了女子脖间,为首的青年直接跪在林远身前,懊恼道:“让公子受惊,请公子责罚!” 林远摆摆手,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这女子,轻笑道:“我与老道士有旧,老道士跟你爷爷是亲家,这一次看在老道士的面子上,便饶过你了。” 张三丰啊张三丰,你不想欠我的人情,这一次,你却不得不欠! 哈哈! 林远心情大畅,而远在武当山巅的张三丰却是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即喃喃自语道:“是何人在念叨我?” 张三丰身前,是正在盘袭而坐的英俊青年。 阳光照耀之下,其全身气势蒸腾,显然已经是极阳内功在深,而且极其精深。 张三丰回过神来,看着这青年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皱眉说道:“无忌在内功一道上天赋极佳,短短几年功夫,便只差一线便能将九阳练至大成,但在技法上却显得有些木讷。或许,是历练不够?也罢,如今江湖中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光明顶上,此时下山历练,以他的实力,倒也不用担心。只是……” 张三丰目光悠悠,看向江浙的方向,喃喃道:“道友,你如此挑动天下风云,更是不惜亲自入局,到底意在何处?莫非,是这天下吗?” 第一八五章 第一美女 殷离,殷野王的女儿,殷天正的孙女,殷素素的侄女。 她痛恨自己的父亲,更恨自己身上的血脉,此时听到林远提及此事,她瞬间双眼通红,神情癫狂。 “你……” 一个字之后,她便不由自主的看向林远的眼睛,这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如同星空一般。 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她便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而在外人看来,林远只是看了殷离一眼,这如同发疯一般的女子便陷入了呆滞之中。 回想起山下林远的眼神,鹿杖客与鹤笔翁赶紧低下头去,后背冷汗淋漓,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仙法? 妖人! 想他们纵横江湖数十载,也很清楚元庭中的一些隐藏力量,但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 金花婆婆瞳孔皱缩,原本还想强硬的心思,瞬间被打消,就连那寒毒所带来的咳嗽,也被身体下意识的遗忘。 仿佛只要一个动静,便能招来致命的打击一般。 待林远看将过来之时,她连忙垂下眸子,不敢与之对视,同时礼貌说道:“公子请见谅,老身与这孩子并无打扰公子的意思,只是与人约好在此见面,所以才有所冲撞,还望公子见谅。” 遇到见强者,尤其是这般诡异的强者,哪怕是脾气火爆的金花婆婆,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林远却是笑了起来,“黛绮丝,我虽然没有死人复苏的本事,但治好你体内的寒毒却是没问题,如何,要不要与我做一个交易?” 金花婆婆心神大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位公子,老身是金花婆婆,居于灵蛇岛,并非什么黛绮丝。” 林远笑笑,缓缓说道:“想当年,明教四大法王齐聚,其中一人便是紫衫龙王黛绮丝,她紫衫如花,长剑胜雪,性子如冰,傲骨冷冽如梅,更是江湖第一美人,倾慕者无数。” 听到林远突然讲起故事,四周都安静下来。 玄冥二老眼神惊诧,他们可不是傻子,通过刚才林远的几句话,便能猜到这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便应该是眼前这个金花婆婆。 只是,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便是这个丑样? 还真是江湖催人老,岁月不饶人? 那岁月这把杀猪刀,不但杀猪,还兼职整容,而且是往丑了的方向去整吗? 金花婆婆心神俱颤,却是紧抿着唇,不愿意回答。 林远也不介意,一边看着山谷中的战斗,一边继续说道:“她是江湖第一美人,也是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的义女,在明教中更是地位尊崇。一日,东海灵蛇岛银叶先生韩千叶到得明教,找阳顶天报那杀父之仇,黛绮丝与之对战,因在‘冰冷彻骨,纵在盛暑,也向来无人敢下’的碧水寒潭与银叶先生交战时,伤及肺部,以至恶疾缠身,却也因此功被封为紫衫龙王,更是明教四大法王之首。” “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却为情所困,居然与韩千叶相恋、互许终身。这段感情自然得不到明教上下的认可,她便破门出教,与明教决裂,为了躲避明教追捕,不得不改装易容,成为又老又丑的金花婆婆。” 这时,不止玄冥二老,就连林远身边的持剑青年们,也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向金花婆婆。 听林远话中的意思。 这金花婆婆只是化妆而成的效果,实际上,这前任的紫衫龙王黛绮丝,依然是那天下第一美人? 玄冥二老中,鹿好色,乃是色中恶鬼。 因此,哪怕是金花婆婆依然是丑陋无比的妆容,却也依然露出了渴望之色。 鹤笔翁见状,默默的让出两步,心道:“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还是酒好啊!” 林远却还在继续说着当年的故事: “黛绮丝并非中土人士,而是来自波斯明教总坛圣女,只为取回乾坤大挪移心法带回波斯,这是她到中原来的目的。” “圣女失贞,此乃大罪。” “尽管远隔千万里,但你对波斯明教总坛依然十分畏惧,期望能拿到乾坤大挪移,在波斯明教派人前来问罪之时,将功赎罪。” “你与韩千叶生有一女,名为小昭。” “为了拿到乾坤大挪移,你将小昭送入明教,让她侍机偷取乾坤大挪移,想来你到此,也是与小昭约好在此见面。” 往事如烟,却记刻心头。 金花婆婆那佝偻的身子渐渐挺直,哪怕面容依旧老丑,却也是有一分难以言喻的风姿。 “公子博学多才,黛绮丝也实在无颜再做隐瞒,只是公子在此等侯,是有何交易?” “哈哈哈哈!” 林远大笑出声,一旁的鹤笔翁连忙说道:“黛绮丝,别以为你是什么江湖第一美女、紫衫龙王,就能让我家公子久侯,你可知道,就连此时的明教圣女周芷若周姑娘,也只是我家公子的弟子而已!” ‘我家公子’? 鹿杖客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家师弟,心中悲愤:你这么快就喊上了,要点脸不? 鹤笔翁却是嘿嘿一笑,还有些得意的模样:师兄放心,我一定让公子看到咱们的诚意。 换句话说: 他一定会把公子给舔好的! 正此时,又有一个女子从远处而来,看到此地有如此多人,明显有些踌躇,但在看到金花婆婆之后,还是犹豫的走了过来。 “小照,你……唉!” 金老婆婆叹了口气,也未再驱赶小昭,只是对着林远说道:“公子,这便是老身的女儿小昭,公子有什么交易,便请说出来。” 山谷中的战斗依然如火如荼,杨不悔轻松击败鲜于通,结果鲜于通却是不甘心,想再施暗算。 可惜被杨不悔轻松反杀。 这丫头,算是拿了张无忌的剧本,但没有拿全,至少没有让鲜于通当年的丑事说出来,让其身败名裂。 这样其实也不错。 林远终究出身自笑傲中的华山,而倚天中的华山同样传承自全真郝大通。 两个世界,同一个华山。 这也是当年在张三丰百岁寿诞之上,林远与鲜于通起了冲突,却未说出那一段往事,让鲜于通身败名裂的原因。 若是此方世界往后百十载,能衍生出另一个笑傲世界,或许华山从六大派沦落为五岳剑派之一,再不能与少林、武当平起平坐,甚至是被嵩山这等后起门派压制到无法喘息,宗门小猫大猫两三只,几近灭门。 落寞至此,便是由今而起。 强大的传承,不争气的掌门! 就如同世俗皇朝一般,再高的,若是后辈掌权者不争气,也只能不断衰落,最后泯然众人。 林远心下叹息,侧头看了过来,不由得乐了,“灵蛇岛一脉,都有扮丑的喜好吗?” 第一八六章 绝色之姿 “公子慧眼如炬,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的确污了公子的眼睛。小昭,便将易容去掉。” 听得金花婆婆如此说,小昭只得照做。 之前,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着,形状极是怕人,左足跛行,背脊驼成弓形。 这样的小昭,的确是十分丑陋。 可当她却掉伪装之后,却是瞬间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其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樱桃小口,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 可惜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 虽然容色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比之中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 明眸皓齿,桃笑李妍,年纪虽稚,却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甚是惹人怜爱,清秀绝俗的瓜子脸,高鼻雪肤,秋波连慧。 这样的美人,让鹿杖客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吓得小昭躲到了金花婆婆身后。 金花婆婆冷冷的看了过去,眼中杀意凛然。 鹿杖客嘿嘿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扯了一下,扭头看去发现是师弟鹤笔翁,不由有些不满,“师弟,你这是何意?” 鹤笔翁额角冒出丝丝冷汗,“师兄,公子还在看着呢。” 嗯? 鹿杖客猛的回过神来,连忙向着林远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林远那深邃的眸子。 所有的色心瞬间消散一空,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恐惧。 在他的眼中,此时的林远仿佛变得无比高大,遮天蔽日,如同神佛。 自己在他的眼前,不过是蝼蚁一般。 便是这一瞬间,鹿杖客神情呆滞,而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他与林远对视一眼,就受到了莫名的袭击,形同呆傻。 鹤笔翁连忙跪下,求饶道:“公子饶命,师兄他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公子饶了师兄这一次。” “呵!” 林远轻笑出声,这时,那鹿杖客才猛的回过神来,眼中冒出惊恐畏惧之色,瘫倒在地。 没理会这玄冥二老的丑态,林远看向了小昭,称赞道:“你女儿与你有六七分相似,便已是如此秀美,我对你的真实相貌越来越感兴趣了。至于之前的交易,便是我替你治好寒毒,你让我看看你的真实容貌,如何?” 金花婆婆此时对林远的忌惮已经提升到了巅峰。 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年轻俊朗的世家公子,明明就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如此强大的存在,为自己治疗身上的顽疾,却只是想看自己的容貌?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缓缓说道:“公子说笑了。对公子这等人物而言,所谓美色不过唾手可得。更何况,老身已经年老色衰,早已不复美人之名。若公子有何考量尽可说来,不必如此调侃老身?” 林远失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明明我都把条件摆了出来,却偏偏又不相信,为之奈何?” 金花婆婆依然不信。 可形式比人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生死也不过在林远一念之间。 也罢! “既然公子如此说了,倒是老身多心了,还望公子遵守约定。” 说罢,她便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刹那之间,金花婆婆变成了一个肤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艳妇人,容光照人,端丽难言。 这便是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的本来面目,虽已过中年,但风姿嫣然,实不减于赵敏、周芷若等人,与小昭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反倒似是小昭的大姊姊。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确够漂亮。” 林远点头称赞,言辞恳切。 黛绮丝只觉得林远眼中只有称赞之间,并无亵渎之心,仿佛只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物品一般。 这让她松了口气,却也有些许不忿。 漂亮女人的通病,她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因为性格和经历的原因,被压抑到了极致罢了。 四下望去。 那鹿杖客已然被林远吓破了胆,不敢再看自己,鹤笔翁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愤怒与敌意。 还有林远身边那群持剑的青年,个个神情冷漠。 虽然自己展露了绝世的容貌,可他们却没有一个动容,依然视自己若无物。 好可怕的人物,好可怕的一群存在。 呼! 黛绮丝调整呼吸,不待她开口,便听得林远说道:“按照约定,我替你治疗寒毒。” “谢……” 黛绮丝刚一开口,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她赶紧稳住身形,以作抵抗。 可当她的眼神与林远的双眼交汇,顿时便有些失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入了林远手中。 “娘!” 小昭大急,冲上前来,想要救下黛绮丝,却被一柄长剑抵在了脖间。 殷殷血迹从剑尖滴落。 青年冷声说道:“再进一步,死!” 林远如今早已是随心所欲,不为外人外物所动。 之所以用强,也只是不想耽搁时间、多废口舌而已。 如今山谷中的战斗都快到尾声了,他这边还在跟黛绮丝说着废话,不太合适。 改良版紫霞神功运起。 一股温暖的内力瞬间冲入黛绮丝的体内,在她身体各处经脉游走,驱除她体内的寒毒,修复她身体的脉络。 最重要的,是她有肺。 当年与韩千叶在碧水寒潭一战,她的肺气受损,阴寒入体,以至于几十年来,都与咳嗽相伴。 哪怕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也未能治好她身上的伤。 不过,传统医术做不到的事情,在林远的改良版紫霞真气面前,却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它就仿佛是所有阴寒之物的克星一般。 小半个时辰之后,林远便放开了黛绮丝,“你的肺气受损,我替你梳理了一番,修复了根基,只要再修养数日,便可彻底恢复。” “多谢公子。黛绮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公子见谅。” 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黛绮丝面上感激无比,“黛绮丝这便回去修养,待得有用之身,以报公子大恩。” 说罢,她便迅速转身,要带着小昭离去。 林远笑道:“急什么。” 第一八七章 紫衫无双 “公子有何吩咐?黛绮丝定当全力以赴!” 黛绮丝心中微沉,只得对着林远表露顺从恭敬之意,希望这个老妖怪能放过自己和女儿。 林远看向山谷下方,幽幽说道:“你好歹也是明教的紫衫龙王,如今明教有难,你不打算出手吗?” 山谷之中。 杨不悔轻松击败了华山掌门鲜于通之后,虽然被偷袭,却也未下死手,便退回了明教阵中。 之后。 崆峒五老与五散人之四对拼,四死五伤。 少林神僧空性与白眉鹰王殷天正比拼抓功,空性略输一招,重伤倒地,殷天正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算是两败俱伤,只得在一旁调息。 武当七侠之俞莲舟俞二侠,以一柄武当长剑,将那青翼蝠王韦一笑逼入绝境。 可惜他轻功不如韦一笑,也只能互换一个轻伤。 杨逍不得不再度出战,与少林掌门、四大神僧之一的空闻交手。 先前时分,杨逍与灭绝师太交手。 虽然击败了灭绝师太,但同样消耗巨大。 而后边虽然有着连番大战,可江湖高手交战,胜负也不过是在那一两招之间而已。 别说数日之战,能打上小半个时辰的,都几乎很难出现。 杨逍此时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恢复实力,面对全胜状态的神僧空闻,又暴露了最大的底牌吸星大法,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直接被空闻打成了重伤。 幸好杨不悔挡下了一分,否则杨逍说不定就会这样死于空闻之手。 “阿弥陀佛!姑娘虽是杨逍之女,但却另有师门,又何必趟这浑水?” 空闻道了声佛号,眼中满是无奈。 杨不悔手持长剑,静静的站在杨逍身前,也不答话,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不远处,殷离亭刚刚清醒过来。 看着杨不悔如此,不由得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再度晕了过去。 空闻眉头微皱,沉声说道:“姑娘可真要站在明教一方?” 杨不悔终于开口了,“什么明教不明教的我不管,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我不喜欢他,但却不可能眼睁睁见他死在我面前。” 噗! 杨逍吐出一口污血,咧嘴笑道:“乖女儿。” 杨不悔却是头也不回,显然,她对杨逍依然心存芥蒂,正如她口中所说那般,只是如此而已。 空闻不再说什么,转身看向武当所在,“赵姑娘,你乃我正道中人,此时当你出面,清理门户了。” 赵敏眉头微挑。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思玩江湖中的单挑游戏,她在等,等山下来的信号。 可惜左等右等,都未曾等到。 这让她心下微沉,此时更是被空闻点名,无奈之下,正要出阵之时,一道缥缈的歌声响起。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 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那能长富贵? 日盈昃,月满亏蚀。 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绝大部分人都面带迷茫,只觉得这歌声十分好听悦耳,如同天籁。 可杨逍、韦一笑、鹰天正,以及五散人中还少着的冷谦、彭和尚,皆是面色一变,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道靓丽无双的身影: 是她?! “堂堂明教,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还需要一个小辈救场,真是让人耻笑!” 歌声之后,是嘲讽之声。 随即,一道身影从山崖上飘飞而下,她身穿布衣,手里拿着一串金光灿烂的念珠,闪闪发光,每一颗念珠都是黄金铸成的一朵梅花。 但这梅花金珠虽然璀璨,所有人的目光,却都集中在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蛋啊! “哈哈哈哈!多年未见,紫衫龙王依然如此秀美,倒是我等,让你见笑了。” 杨逍虽然身受重伤,不过在美人面前,却依然忍不住第一个出声称赞。 紫衫龙王? 空闻、宋远桥、俞莲舟等人尽皆面色凝重。 明教四大法王,以紫白金青命名,其中以紫为尊,为四大法王之首。 青翼蝠王韦一笑不提,他最大的优势便是他的轻功,正面对战能力虽强,但在顶尖高手之中,却依然是差上一筹,否则也不会被俞莲舟单人逼得无计可施,最后还要以伤换伤,才勉强打个平局。 金毛狮王谢逊早年便已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但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实力,众人也看在眼里,比起少林四大神僧空性都要强出一分。 那这个如同年轻女子一般的紫衫龙王,该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空闻道了一声佛号,神情万分凝重。 刚才他虽然无伤击败了消耗巨大的杨逍,但却并不轻松。 若是再来个同级数的高手,以他如今保有的内力,怕也不是对手。 如今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均以出阵。 与明教相拼,死伤惨重,若是再继续拼下去,说不得便是他们六大派都要葬身于这光明顶之上。 忽然间,赵敏朗声说道:“紫衫龙王黛绮丝?若我记得不错,这些年你化身金花婆婆居于灵蛇岛上,早就破门而出,不属明教归属,更是与明教有杀夫之仇,此时到来,是来报仇血恨的吗?” 听得如此秘闻,正道中人都打起了精神。 若能让这神秘的强者与明教来个狗咬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而明教这方,因为强援到来而放松的心情,也瞬间提了起来。 殷天正在殷素素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来。 虽然受重伤,但其豪迈却是分毫不减,“当年恩怨今日了!也罢,若是妹子要对我等出手,为那韩千叶报仇,便来罢,我接了便是!” 话是如此,可殷素素却是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自家老爹,心道: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当年你们之间还有故事啊? “哈哈哈哈!千叶的仇,追杀的仇,自然得报!不过今日我不是来报仇的。” 黛绮丝再没有在林远面前那谨慎的模样,义气风华,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傲视全场:“我与公子有所交易,她替我治伤,我替明教出阵一场。空闻和尚,便让本座看看,你这少林神僧到底有何实力!” 第一八八章 不动如山 紫衫龙王与消耗过半的空闻,谁更厉害? 林远端坐高台,眼中满是好奇的目光,身后是跪倒在地的玄冥二老,以及搀扶着殷离的小昭。 “看来,还是杨逍更厉害,在击败灭绝之后,又消耗了空闻和尚一波,黛绮丝这才勉强获胜,不过,接下来呢?我的好徒弟,没有了外界的帮助,你该怎么下这盘棋呢?” 武当阵列中,赵敏脸色冷峻,两只小手死死的捏在一起。 她已经给出信号许久,连明教和六大派的高手战都快打完了,可山下却依然没有动静。 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 还有那圆真和尚,自信满满的说会让削弱明教高层的力量,可结果呢? 离开绿柳山庄多年,赵敏一直都是顺风顺水。 可如今一招棋差,让她感觉全盘都超脱了自己的掌控,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死死的盯着紫衫龙王,心道:“是她口中的公子吗?” 空闻作为少林四大神僧之一,更是少林掌门,一身武功早就位列一流顶尖。 黛绮丝名号响亮,可就真实实力而言,比之却还是有些不足。 好在之前杨逍消耗了空闻一波,让她勉强将空闻击败。 但也只是将空闻打成轻伤,自己也是内息震荡,无力再上前将之击杀。 好在,她也没想过替明教杀人。 “明教四大法王,果然个个武功高强。宋某不才,愿一试阁下高招!” 宋远桥缓缓出阵,气势一步一提升,走到场中之时,已然是携山峦之重,直压全场。 咦? 山巅之上,林远不由得惊讶出声,“虽然只是皮毛,可宋远桥居然领悟了意境?” 武功,有内功、技法之别。 内功为基,技法护道,相辅相成,方能勇猛精进,踏足至高! 内功升至绝巅者,当有挥刀断江之势。 技法领悟无双者,便能产生相应的意境,平凡的招式在其手中,也能产生极其强大的功效。 所谓,技近乎道! 林远便有剑意在身,所以在笑傲江湖之时,凭借那并不算雄浑的内力,也能施展出让当时的天下第一东方不败都为之惊愕的剑气。 而宋远桥呢? 在林远眼中,宋远桥的资质只能算是上等,因为足够勤勉,又有张三丰这等传奇作为师傅手把手的教,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想要再进一步,那便是难上加难。 可宋远桥此时展露出来的意境,哪怕只是雏形,也是让林远惊讶无比。 “不动如山?” 此时的宋远桥,就如同一座巍峨高山一般,矗立于立,万势不可移其足! 对林远而言,这种初生的意境还太过于虚无,弹指可破。 可在山谷中的众多武林高手眼中,此时的宋远桥却是无懈可击。 空闻调息些许,便已恢复了大半,瞧着场中那宋远桥身上的气势,瞳孔皱缩,“阿弥陀佛!” 莫非,天要武当再大兴半百载不成? 黛绮丝同样感受到了这份莫名的气势,而她势走轻灵,最怕的便是遇到这类型的武者。 更何况武当拜的是真武大帝,蛇龟相缚! 张三丰以此而创武当剑法,攻掠如火、守之如山,更是专克她这类型武者。 可是…… 抬头看了眼山巅。 在这个角度,她是看不到林远的,再次回过头来时,黛绮丝的脸上也露出了毅然之色:“宋大侠,请!” “阁下,请!” 宋远桥抽剑出鞘,随即便迎来了黛绮丝那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攻势。 而宋远桥却是脚下划圆,长剑化作一道避障,将黛绮丝的攻势全部挡下。 久攻不下,黛绮丝退后稍许,微微气喘。 宋远桥并未抢攻,“阁下可要稍作调息?” “哈哈!好一个武当宋大侠,果然是君子之风,在这生死之战上,却依然如此讲究。” 黛绮丝嘴里带着夸赞,可六大派这边的人却是有些脸色难堪。 而明教这边,却是已经有人开始起讧: “堂堂武当七侠之首,也不过是一个贪慕美色的小人罢了,看着我明教的紫衫龙王,便下不去手了。” “嘿嘿!这也很正常嘛,要知道咱们的紫衫龙王当年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不过,时过近迁,紫衫龙王依然风华绝代,让人心动啊!” 宋远桥脸色不变,可黛绮丝却越好的愤怒。 也顾不上宋远桥这个乌龟壳了,素手轻场,便听得明教阵中传出几声惨叫。 之前嚼舌根的几人瞬间惨呼倒地。 殷天正喝道:“黛绮丝,大敌当前,你居然对自家兄弟动手?” 黛绮丝冷笑道:“自家兄弟?当年你们追杀我时,可没说什么自家兄弟。更何况,我也不是为你们而来,只是听了公子的命令罢了,你们少自作多情!” “敢问龙王,你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何人?”杨逍受伤颇重,但此时却是不得不强撑着。 黛绮丝眼神冷漠,“我劝你还是少说些话,免得流血把自己给流死了。” 杨逍哈哈大笑:“我杨逍为明教而死,死得其所!倒是龙王你,好歹也是我明教四大法王之首,当年阳教主还在时,也是以父女身份待之,如今才不过多少年,你自甘堕落,委身于敌人不提,更是认了一个什么公子。若是韩千叶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你想死吗?” 黛绮丝全身颤抖,眼中只有杨逍那可恶的嘴脸。 杨逍却是毫不在意对方身上不断散发的杀气,继续说道:“我说错了?” 一旁,殷素素小声询问殷天正,“爹,杨左使曾经和龙王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情仇啊?” 殷天正嘴角抽搐,闭目不答。 黛绮丝捏紧手中佛珠,杀气完全不再掩饰,而这时,韦一笑、冷谦、彭和尚等人,拖着重伤的身子挡在了杨逍身前,态度不言而喻。 黛绮丝冷冷说道:“好一个团结的明教,可惜啊,杨逍你只知道笑话于我,可你们自己呢,不也一样认了一个小丫头做圣女,你们,还要点脸吗?” 话音刚落,黛绮丝却是脸色大变。 只见明教大殿之内,一抹紫气如雷霆般袭来,她来不及躲闪,只得抬手格挡。 砰! 黄金铸成的梅花念珠散落一地,黛绮丝更是连连后退数步,这才止住身形。 噗! 一口鲜血喷出,而那抹紫气也露出身形——一柄,剑! 第一八九章 晓露水仙 “什么人?” 黛绮丝死死的盯着大殿方向,而里边也有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回应: “一个小丫头而已。” 听到这声音,杨逍、韦一笑、冷谦、彭和尚等高层,以及一众明教教众尽皆露出喜色,随即恭敬的拜了下去:“恭迎圣女!” 只见大殿之中,一抹紫气先行,随即才看清那紫气之中,有一道人影。 她身着月白色长裙,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已跨越十来丈距离,来到了大殿之外。 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双眼神采奕奕,虽未作丝毫高傲之态,却给一种天上神女般的感觉。 这,便是周芷若,如今的明教圣女! 其他人倒还罢了。 如杨逍、韦一笑这等亲眼见识了年幼的周芷若之人,见着此时的她,心中惊骇无比,只有一个念头: 她,又变强了! 不过此时此刻,周芷若的强大是他们所愿意见到的,也是愿意万分期待的。 “明教圣女,周芷若?” 黛绮丝擦干嘴角血迹,那一抹风情,却是丝毫不损她的美丽魅惑,甚至有一种病态的美。 周芷若不答,只是轻轻招手,那柄落在地上的长剑便嗡嗡出声,随即飞入了她的手里。 仅此一手段,便又让在场众人心中惊骇莫名。 杨逍看得有些失神: 原来,这招并非吸星大法所特有的,难怪我使不出来,公子误我! “紫衫龙王,明教叛徒。” 周芷若收剑归鞘,声音并无多少冰冷,就如同是普通朋友间的交流一般,清脆悦耳,有若晓露水仙,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念在你迷途知返,替我明教出战一场的份上,自缚双手,等候发落。” “哈哈!好一个等候发落,好一个骄傲如斯的圣女!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罢,黛绮丝便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 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不过瞬息功夫,便已经踏出了数丈之远。 打不过,就逃! 很简单的道理,黛绮丝才刚刚消除了肺气上的毛病,还不想这么早就身死道消。 她本身也是轻功卓绝,哪怕是百千人中,也有自信从容离去。 可是,她的身形却是猛的停住。 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女子,她的脸色十分难堪。 “需要我让你三招吗?” 周芷若的声音依然那般淡雅出尘。 黛绮丝闭上眼睛,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板着脸走到殷天正身边。 另一旁,韦一笑等人也未取笑她,只是目光惊骇又惊喜的看着周芷若。 ‘圣女她,真的更强了!’ 江湖中人,以武为尊! 只要你足够强,无论你是女人还是小孩子,又或者是垂垂老朽,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更何况,周芷若颜值还这么高。 山巅之上,林远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这丫头成长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忽然,他回头看向小昭。 小昭吓得全身一个激灵,不过在林远这俊朗无比的面容中,还是渐渐镇定下来,“公子?”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让人听了忍不住就要欺负一番。 好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唯一一个好色的,还被林远的眼神摄魂震慑,都没缓过劲儿来。 “圣火令,还在波斯明教总坛?” 小昭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听我娘说,是这样的。” 林远点点头,继续看向山下,“过些日子,波斯明教会有人过来,到时,还请你帮忙翻译一下。” 小昭身子一颤,再次低下头去。 周芷若来到场中,美目扫视了一圈死的死、伤的伤的六大派,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宋远桥身上,拱手说道:“芷若见过宋师兄,多年未见,宋师兄安好。” 宋远桥轻叹一声,随即笑道:“多年未见,芷若师妹也成了一方圣女,位高权重。” 周芷若展颜轻笑,算是回应,随即又收敛笑容,疑惑问道:“明教乃是义军首领,平素只与元庭抗争,为汉人争一分气运。师伯虽未下山,却也是十分赞同抗元之举。张翠山师兄与天鹰教也有姻缘,既然如此,为何宋师兄会带人上山,围攻明教?还望宋师兄替小妹解惑。” 的确。 武当与天鹰教是亲家,而在明教被围攻之时,天鹰教放弃前嫌,全数来助。 天鹰教主殷天正,更是以明教四大法王之白眉鹰王身份出战,其重归明教之意,也早已明了。 和原着中不同。 张翠山与殷素素都还在,并未被人逼死,双方的关系也还算亲密,不至于多年不曾往来。 更何况,张三丰平素对明教抗元义举也是多有赞扬。 如此种种,都让周芷若对明教的到来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宋远桥苦笑无言,甚至都不往峨眉的方向看上一眼。 江湖啊,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若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前,天鹰教便已回归明教,或许武当还会置身事外。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以张三丰与峨眉之间的情谊,在灭绝师太亲自上门求见,又是陈述利弊之后,宋远桥率队远征,便已成了定局。 唯一的安慰,便是没有带上张翠山与张无忌。 见此情形,周芷若也是不再多问,“宋师兄,如今小妹乃是明教圣女,自当为明教而战。” 宋远桥正色道:“如此,便请师妹多多指教!” 言罢,宋远桥再次摆出架势,依然不愿意抢攻。 周芷若轻笑一声,周身紫气若隐若现,如薄纱一般,衬托得她如同仙女一般。 “此乃师傅所传独孤九剑,还请宋师兄品鉴!” 话音未落,那带着淡淡紫气的剑锋便已经袭至近前,宋远桥面色瞬间凝窒。 长剑交织。 宋远桥的剑势却是被挡偏,不动如山之势瞬间告破,但他却并未慌张。 右手剑锋顺势倒悬,反刺周芷若侧肩。 同时左手探出,掌未至,掌风先临,将周芷若肩头衣衫都压沉了几分。 此乃武当绵掌! 刚柔相济、快而不乱、慢而不断、刚而不犟、柔而不软,既兼太极拳连绵不断之长,又具长拳挺拔大方之美。 “好掌法!” 周芷若出声赞叹,一柄长剑在她手里却仿佛变成两柄,一则再档宋远桥剑锋,一则直刺宋远桥掌心。 第一九零章 势落三姝 宋远桥位列武当七侠之首,不仅仅是因为先入师门,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执掌武当上下事务,更因为他那一身不可测的武功。 世人皆道,武当七侠以俞莲舟俞二侠武当最高。 可哪曾知晓,宋远桥的实力也并不在俞莲舟之下,其一身内力之雄厚、掌法之高深,更是让俞莲舟自愧不如。 轻易击败紫衫龙王黛绮丝。 固然有其被空闻消耗了太多内力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宋远桥足够强。 而就是这样强大的宋远桥,此时却是与周芷若这年不过二十的小姑娘打得有来有回。 “师兄他,输了啊。” 俞莲舟叹了口气,而他刚刚落下话头,宋远桥就被周芷若用剑背拍在了胸口。 退后数步,将体内那翻涌的内力调息好,宋远桥苦笑道:“周师妹武功高强,宋某自愧不如。” 事实上,他更清楚一点: 在两人交手之时,因为张三丰与林远之间的情分,两人都没有下死手。 说是生死斗,但却更像是师兄妹之间的切磋比武。 可哪怕就是如此,宋远桥也能够感受得到,周芷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 四年前,周芷若持剑下山。 初到武当之时,他们也是切磋过的,当时周芷若就已经很强了,但也强得有限。 就真实实力而言,比宋远桥还要弱上一分。 可如今,宋远桥自认并未因为派内事务就耽搁了练功,自身内功与掌法、剑法皆有所精进。 却在刚才的比试中,处处有周芷若让着一二分,顾忌自己的颜面。 最后,才用一种还算体面的方式击退自己。 ‘林师叔这一门,全都是怪物吗?’ 宋远桥回头看了一眼阵列中的赵敏,心下感慨无比。 “宋师兄过谦了,小妹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只是既然师兄输了,那武当便此退却。” 周芷若单手持剑,另一手负于身后,姿态若仙。 宋远桥说道:“自当如此。” 随即,他扭头对少林的方向说道:“空闻大师,宋某已然尽了全力。” “阿弥陀佛!” 空闻低声念了佛号,不再接话。 宋远桥也不介意,很快便回到了阵中,而此时,周芷若再次朗声说道:“六大派围攻我明教光明顶,本是不死不休之局,但此事事出有因,作为明教圣女,愿与各门派休干止戈,还请诸位就此退却,我明教当既往不纠!” 听得周芷若如此说,六大派却是面面相觑。 而明教这边很多人却不乐意了,平素少有言语的冷谦愤怒道:“圣女!这群所谓正道中人,屠我明教教众甚多,就连周颠、说不得、张中都死了,我们早已成了不死不休之局。圣女却想着息事宁人,还是在我明教占据上风的情况下,这是何道理?” 周芷若回过头来,看着同仇敌忾的明教教众,缓缓问道:“明教教义为何?” “惩恶扬善、度化世人。”杨逍盘坐身子,缓缓答道。 周芷若轻哼道:“既然如此,那便当遵循教义,而不是将大家的性命消耗在这无畏的争斗之上。留着有用之身,去抗击元庭,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凭心而论,周芷若的话语中,道理是有,但却未到说服所有人的地步。 但,却一时间也无人反驳于她。 只因为,此时明教中她最强,而且还需要她来抵抗六大派,否则以他们现在这群残兵败将。 怕是不用六大派出手,一旁被周芷若震慑的紫衫龙王,就能将他们的高层给杀个遍。 周芷若聪慧,自然知晓这一点,随即便继续说道:“更何况,六大派也我明教之间其实也并无多少恩怨。” 灭绝师太与杨逍之间的恩怨,她没提。 此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只能将这层恩怨归结于私人恩怨,而不能上升到门派之间。 “真正导致今日之事发生的,还是有心人的谋划,将六大派与我明教都当作棋子。我说的对,我的好师妹,赵敏!” 武当派阵列之中,赵敏叹了口气,随即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隐去,大踏步走出阵来。 “小妹见过师姐,师姐安好。” 周芷若轻笑道:“本来还算好的,可惜师妹你以天下为棋,差点连师姐的居所都给捣毁,这便让师姐不太好了。” 赵敏不甘示弱,反问道:“小妹不知师姐所说为何。所谓明教,本就是魔教。我等六大派为武林安宁,斩妖除魔,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小妹做错了吗?” 魔教吗? 周芷若叹了口气,“那不知,这魔教到底做了何等恶事,才被冠于魔之名,还望师妹告知。” 赵敏不答,转身走到峨眉阵前,看着依然昏迷的灭绝师太,笑而不语。 周芷若面色微沉,说道:“杨逍身为我明教光明左使,却不尊教义,欺侮势弱女子,罪大恶极。今日,便废其光明左使之位。” 哗! 明教教众再次哗然,可在周芷若冷眼之下,也渐渐安静下来。 杨逍自嘲一笑,却也并未反驳周芷若,虚弱说道:“弟子恃强凌弱,有违教义,自当领罚。还望圣女念在弟子多年辛苦,留弟子在教内做一普通教众,带罪立功!” 周芷若道:“准!” “弟子,拜谢!” 杨逍俯身,取下头上冠冕,披头散发,落魄无比。 赵敏却是冷笑不已:“孤鸿子前辈的事情不提,单单是欺侮峨眉弟子这一条,伤其名声、害其性命,便是这等惩罚便够了吗?” 不等周芷若开口,一直压抑着心情的杨不悔站了出来,恼道:“二师姐,我爹爹他当年的确是做错了事,可是连我娘死前都不后悔,也不怪罪于他,为何你还要一直纠着这件事不放?” 看着场中站定,风姿各异的三名女子,众人一阵恍惚。 不知从什么时候,原本是涉及到正道六大门派与魔门明教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最终却落到了三个女子,而且是三个同门女子身上? 能将三名年不过二十的女子,调教成如此模样,她们背后那位师傅,又是何等深不可测之人!!! 第一九一章 二女争锋 江湖中人,本就是刀口舔血。 或有人情事故,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肆意枉为之辈而已。 江湖仇杀,这等事情只要有面上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只会局限在仇杀双方,而不会牵扯太多。 但,采花贼却是让所有人深恶痛绝的,无论正魔。 当年杨逍对纪晓芙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掩饰,都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欺凌。 只是因为杨逍的身份地位太高,峨眉想要复仇,便不得不以讨伐魔教的理由,齐聚六大派来围攻光明顶。 这一点,同样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如果连纪晓芙都原谅杨逍了呢? 站在峨眉阵前,赵敏失笑道:“小师妹,当年你娘上峨眉拜师学艺,是峨眉灭绝师太亲传弟子,甚至还有意将峨眉传承于她。若无杨逍,待灭绝师太百年之后,便是你娘继承峨眉掌门之位,不说这是好是坏,至少也不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更何况,你娘之所以原谅杨逍,真的是她自己这般想的吗,还有你的名字,她真的丝毫不悔吗?还是说,她只是太过于了解灭绝师太,才想着为你寻找一个未来的希望呢?” 杨不悔张嘴想要反驳,可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 很多事情都经不住自己去想。 异地而处,杨不悔自认如果自己遭遇了纪晓芙的经历,真的会原谅杨逍吗? 又或者,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知道师门不可能留下这孩子,才激起了母爱,哪怕是背负骂名,也要为这孩子寻找一个未来? “当年之事,是杨某对不起晓芙,一切过错,皆由杨某承担,还望不要迁怒于小女。” 杨逍突然开口,将一切罪孽归于自身,满眼忏悔。 赵敏哈哈大笑,笑声传遍四野,强悍的内力修为展露无疑,更是让杨逍吐出一大口淤血。 “师妹,你过了。” 周芷若出声,声音不大,却是将赵敏的劲力抵消。 赵敏心中微沉,但面上却是冷笑不已,“过了吗?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一个人杀了人,过了几十年,对着全天下人开口忏悔,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这难道不好笑吗?” 周芷若皱眉说道:“所以呢?” 赵敏收敛笑容,缓缓说道:“师姐,你也是女子。” 周芷若面色不变,“不错,我是女子,所以我同样对杨逍深恶痛绝。但他是我明教中人,一切处置也不由外人插手。” 赵敏眯起眼眸,“所以,师姐这是要与全天下为敌?” 周芷若嘴角微翘,反问道:“你能代表全天下?” 二女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忽然间,赵敏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很不甘心。无论资质还是出身,我都要比你好,就连站桩的功夫,我也练得比你更快更好。凭什么师傅更重视你、更喜欢你,连那等重宝也是先给的你,而且一给就是好几个?” 周芷若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赵敏。 赵敏眼神渐渐冷冽,她缓步向周芷若走去,“在庄内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想证明自己比你更强,想比你得到师傅更多的关注。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十步距离。 赵敏站住,她冷冷的盯着周芷若,“我也很感激你,没有给出那致命一击。” 所谓的致命一击,便是赵敏的真实身份。 元庭大将,汝阳王嫡女,绍敏郡主! 若是周芷若将这层身份说透,那赵敏哪里还会被视为六大派此时最后的依靠? 能不群起而攻之,都能说是如今元庭声威尤在了。 “不过,我们现在是江湖中人,自然要用江湖中人的方式来决定胜负。” 话到此处,赵敏脸上露出灿烂而甜美的笑容,“师姐,便让小妹来讨教高招!” 周芷若终于开口了,“小时候,我能按着你打。现在,我也一样可以。只是,你说的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在掩饰些什么?” 赵敏心中微沉。 可山下的动静迟迟没有传来,她也没有了选择。 唯一让她松了口气的,便是林远没有到得此地来,而是远在西湖绿柳山庄。 无论今天这一局是谁破了局。 只要林远不知道,那她便可以回去,继续做他那乖巧可爱的二弟子。 只是,可惜了。 林远门下,大弟子周芷若与二弟子赵敏,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二女之间的对话,宋远桥、俞莲舟、静玄、空闻等人听得并不太懂。 包括殷天正、黛绮丝等明教中人,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但大概能猜到一点。 那便是如今这江湖正道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几乎波及整个江湖的大事件,最初的起因,居然是某一个的两个女弟子在争风吃醋? 何等的荒谬! 一时间,所有人都心升荒唐之感。 可事已至此,这场正魔大战的局势,也终将落下帷幕了,偏偏还是在这两人之间。 宋远桥忽然回头,看向武当弟子群里。 在那里,宋青书正痴痴的盯着赵敏的方向,双眼无神。 宋远桥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几年前林远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道:‘或许,我的方式真的错了。’ 场中,大战已起。 赵敏身负九阴真经绝学,而且还是大成版的九阴白骨爪,使出来时却没有什么阴风阵阵,反倒是金戈交织,要将空间都划破一般。 再辅以那如梦似幻的轻功身法,几如仙女降世,声威赫赫,不可一世! 周芷若则是不然。 她以慢打快,以紫霞真气催动混元掌,掌法虽慢,却处处接住赵敏的攻势。 那掌上传来的力量,更是让赵敏身子微颤。 银牙紧咬,原本只是故意催动的情绪,此时也是有了些许真情实感。 “师傅他,还真的是偏心呢。” 周芷若面色不变,“师傅的确偏心,但偏心的原因你应该清楚的,又何必时时刻刻以此为借口来麻痹自己?” 赵敏冷冷一笑,突然抽身回退,在静玄的‘阿弥陀佛’与丁敏君的怒斥中抓起灭绝师太的倚天剑,“既然师傅他偏心,那师姐就别怪小妹了!” 第一九二章 大战落幕 “如此,那便领教师妹的高招了!” 倚天剑的锋芒之盛,周芷若自然是明了的,但武器再锋利,也要看谁来使用。 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在杨逍面前,也依然败北。 经历之前的一番交手,对于赵敏的实力,周芷若已然有了一定的了解。 若是赵敏没有留手,其实力的确不俗,但也最多是在杨逍这一级罢了。 而如今的周芷若呢? 赵敏的剑法出乎意料的凌利,配合着倚天剑的锋锐,让周芷若一时无法面对其锋芒。 不过,周芷若却依然从容应对,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时不时的攻出一剑,也是会打断赵敏的剑势,让其不得不收剑回防。 “元庭的底蕴果然不俗,汝阳王对这个女儿也的确是寄予厚望。只可惜,独孤九剑才是金系世界最大的bug啊。” 比起之前的几场,周芷若与赵敏这对原着世界中的女一和女二,让林远提起了更多的兴趣。 这方世界,所谓的剧情早就被扰成了一团乱麻,不过,却更有意思了。 山谷之中。 赵敏再次跌落出去,倚天剑也已经到了周芷若手中。 周芷若居高临下,手持倚天剑,本是娇小的身躯,此时却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横在了六大派之前。 没有再看赵敏哪怕一眼,周芷若看向空闻与宋远桥,“宋师兄,空闻大师,如今六大派与我明教两败俱伤,各位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六大派之中。 华山掌门鲜于通死于其自身的暗器,崆峒五老死了两个,剩下三个也是重伤倒地。 峨眉掌门灭绝师太还在晕着。 少林掌门空闻、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也都是受伤败退。 宋远桥同样败了,但却剩下了一个门派,那便是与明教光明顶毗邻而居的昆仑派。 空闻大师与宋远桥没有回答,身为昆仑掌门的铁琴先生何太冲,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阁下,是否太不将我昆仑看在眼里了?” 身为昆仑掌门,哪怕是当年去武当山时,作为一代武林传说的张三丰对他也是礼遇有加。 如今,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无视于他,这让他如何能忍? 周芷若诧异的看了过来,“昆仑掌门何太冲?” “正是在下!”何太冲冷哼一声,双手负后,摆出一副绝世高人的姿态。 周芷若问道:“何掌门此时出来,可有曾问过令夫人?” 唰! 何太冲瞬间黑了脸庞。 天下人都知道,在昆仑虽然是他何太冲做的掌门,但却有一个太上掌门,那便是他的妻子斑淑娴。 派内之事,大事他说了算,小事都是斑淑娴说了算。 而且在大事之上,那也是他和斑淑娴的意见一致才是他说了算。 如果不一致,那斑淑娴会强迫他和她一致,然后由他说了算。 ‘太上掌门’斑淑娴的名声,在江湖上只要稍稍有些底蕴,便都会知晓。 可尽管早已传遍,却从未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江湖正道顶尖的六大派精英尽聚于此,还有魔教明教所属。 周芷若直接点破这一点,让他瞬间颜面无关,恼羞成怒:“混账!” “混账!” 昆仑阵列中,同样有一中年女子慨然出声,来到何太冲身前,瞬间接过了话语权,怒喝道:“我与掌门一体同心,何以让尔等小辈置喙!” 周芷若摇摇头,“所以呢,你们也想与我做过一场吗?那便来,输了就下山,我明教不会趁人之危的。” 话已至此,就算何太冲与斑淑娴不想打也不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忌惮与谨慎。 尽管周芷若年纪轻轻,以前在江湖中也没怎么听说过,但她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 宋远桥,武当七侠之首,武林第一人张三丰的嫡传大弟子,功力深不可测! 赵敏,江湖新人,师门未知。 虽然才出道不过几年功夫,不过二九之龄,一身实力却同样是深不可测,不知多少江湖知名的前辈败于她手,更有无数实力强横、称霸一方的恶人死于其爪功之下。 其实力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试、生死之战中得到了验证。 更是号称江湖正道未来数十年的希望,甚至传言其天资得到张三丰的认可,被认为是后张三丰时代,最有希望继承其传奇的存在。 这样两个人物,却是毫无悬念的败在了周芷若的手中。 周芷若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 如果只是单人独阵,何太冲与斑淑娴都不敢轻掠其锋,但若是一起上阵。 有着反两仪剑法在手,加上周芷若连续经历两场大战,内力消耗绝对不少,这让他们觉得,还是有希望与之一拼的。 而且若是能将周芷若击败,那昆仑的声名,也将再上一层楼,甚至压下武当与少林。 想到此,何太冲与斑淑娴眼中的忧虑尽去,剩下的便是无尽的火热。 只可惜,他们想得很好,冲上去的姿态也很勇,倒飞出来的姿势同样很帅。 周芷若甚至都未使用倚天剑,便已将之击败。 六大派九层顶尖高手皆已战败,虽然有几人还保持着全盛之姿,但却都是武当中人。 以武当与天鹰教之间的关系,以张三丰与林远之间的关系,今日的争斗注定不会再继续。 周芷若遵守承诺,放任所有六大派之人离开,然后,才看向明教众人。 此时,明教同样是死伤一片。 顶尖人物还好,只有五散人死了两个,现在只能称上一句二散人。 杨逍重伤,韦一笑轻伤,殷天正重伤…… 明教教众更是死伤惨重,特别是五行旗这支直面六大派的所属,留守光明顶这一部分,差点被打散了建制。 “师姐。” 杨不悔走上前来,正式对周芷若见礼。 一直冷着脸的周芷若,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随即看向众人,缓缓说道:“我已经学会了乾坤大挪移。” 一句话,让明教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随即又陷入了疑虑与纠结之中。 原因很简单: 乾坤大挪移,非明教教主不可修炼! 第一九三章 明教教主 乾坤大挪移,一直便是中原明教教主的专属武功。 哪怕有明教高层功勋卓着,也最多不过被授予前几层而已,就如阳顶天将乾坤大挪移前三层教予杨逍。 但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学尽所有,除非他成为明教教主。 自明教第三十三任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乾坤大挪移也已经失传。 这期间,明教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一片散沙。 如今突然有人说她学会了完整版的乾坤大挪移……殷天正、韦一笑、冷谦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杨逍。 杨逍缓缓说道:“不错,圣女的确应该是学会了完整版的乾坤大挪移,至少比杨某要高深得多。” 有杨逍作证,周芷若说谎的可能性便很小了。 更何况,对于乾坤大挪移的功效,殷天正、韦一笑等人也是明了的。 会与不会,根本骗不了人。 那么问题来了。 当年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明教剩下的光明左使、四大法王、五散人约定过。 谁要是能学会完整版的乾坤大挪移,又或者是找回明教丢失多年的圣火令,便能成为明教教主。 所以,现在他们要认周芷若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吗? 认一个女子做教主,这在明教历代历史上,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更何况,周芷若并非根正苗红的明教中人,甚至她的来历都成谜。 “弟子杨逍,拜见教主!” 杨逍突然跪了下去,额头重重触地,声音沉重,仿佛磕在所有人的心间。 光明左使麾下,天地风雷四门残余弟子,也都齐齐下跪,口呼“拜见教主”。 然而,韦一笑、殷天正、冷谦、彭和尚等人却是不动声色。 也导致另一部分明教教众、天鹰教弟子矗立不动,让现场显得有些尴尬。 正此时,忽然有弟子仓皇来报:“山下有丐帮、盐帮等人攻上山来。” ……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为了性命,又因为周芷若的乾坤大挪移,殷天正、韦一笑、五散人终究是认可了周芷若明教教主的身份。 不过。 “若是圣女能打退这些宵小的进攻,那我等当尊圣女进位教主。” 尽管受伤颇重,但殷天正依然中气十足。 周芷若笑道:“理当如此。” 然而,这却让殷天正等人十分不解。 他们承认周芷若的武力之强大,可再强大的人物,也终将有力竭的那一刻。 更何况,是丐帮、盐帮这等弟子众多的帮派。 周芷若一个人,一身内力,能杀得了十个、百个,能杀掉千人吗? 还是说,她是想要用明教剩下弟子的命去填? “不用担心,既然我想要成为明教教主,自然不会用我教弟子去牺牲。” 说罢,她看向山巅之上,恭敬一礼:“弟子,恭迎师尊!” 什么? 殷天正、冷谦、彭和尚、殷素素、殷野王等人,皆是震惊不已。 难道说,这位神秘的圣女的师门,也来了? 而杨逍与韦一笑,则是神色复杂:原来,公子也来了,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眼中的一场戏? 努力减弱自身气息的黛绮丝定住身形,诧异无比:那个家伙真的是返老还童的怪物? 杨不悔欣喜道:“大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师父真的来了?” 周芷若笑道:“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 杨不悔开心的跳了起来,那活泼可爱的模样,与现场格格不入。 山巅之上,林远失笑不已,对身边的持剑青年们说道:“我不喜欢凑热闹,你们去,别让我这徒儿等久了。” “是,公子!” 持剑青年们尽皆抱剑行礼,随即不再犹豫,直接从这山巅之下跃下。 十数丈的距离,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等闲罢了。 看着这几道身影,杨不悔眼中的喜色更甚,而周芷若却是微微错愕,随即嘟了嘟嘴。 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一闪即逝,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到。 “葵花剑卫,见过大小姐、三小姐!” 持剑青年展露了一手轻功,随即便恭敬的对周芷若、杨不悔行礼。 周芷若笑着挥挥手,也不对殷天正等人介绍,便直接带着几名青年来到山口。 这番操作,看得殷天正等人错愕不已。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头皮发麻。 只见,当那数百上千名身着各异的帮派弟子冲上山来之时,甚至都不用周芷若动手。 那几名自称葵花剑卫的存在,便直接冲了进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一群三四五袋弟子,甚至是六袋长老杀了个血流成河。 丐帮,终究是没落了。 如今攻上山来的,也不过是一群污合之众罢了。 趁着六大派与明教两败俱伤之际,想上山来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碰到了硬骨头。 在死伤两百余人之后,终于是做鸟兽散。 尤其是其中几个身着服饰明显与众不同的高手,更是逃得比谁都快。 随即,周芷若便带着这群面容冷峻、身上沾满血迹的葵花剑卫,重新来到明教众人面前。 至此,再无疑虑。 “拜见教主!” “拜见教主!” “拜见教主!” 山谷之中,呼声震天。 周芷若手持倚天剑,傲然而立。 …… 山脚之下,六大派已经分道扬镳,不过武当与峨眉却是一路同行。 灭绝师太已经醒来,此时更是双目喷火,“赵姑娘,倚天剑一事,还请给老尼一个解释!” 解释? 赵敏意兴阑珊,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心思与灭绝师太纠缠。 六大派围攻明教一事,终究是自己输了,而且是输得十分彻底。 不仅仅是输给了周芷若,更是输给了那位神秘的‘公子’。 玄冥二老、苦头陀、圆真…… 她带出来的高手几乎全都失去了音讯,还有王保保带来的大军,也不知去向。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大网向她包裹而来。 此时的她,在周芷若不愿意揭穿自己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似乎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霎时间,一向自负的赵敏自嘲不已:‘周芷若啊周芷若,师傅他,还真是偏心于你啊!’ “赵敏!” 灭绝师太大怒,直接对赵敏出手,可惜她现在伤势未愈,不过数招之间,便被赵敏制住。 灭绝师太脸色顿时涨红一片,眼中羞愤欲死。 突然的惊变,让宋远桥、俞莲舟、静玄等人尽皆失色: “赵师妹……” “赵姑娘……” 第一九四章 葵花之威 “倚天剑是在我手中丢的,我自然会替师太找回来,还请师太稍安勿燥。” 赵敏眼中的戾气消散。 她已经不想再在这武林中待下去,但却不得不如此。 她有一种预感,自家那位勇猛善战的大哥,有可能就是因为林远才失去踪影。 正好,此时可以借着找回倚天剑一事,脱离这群武林人士。 灭绝师太羞愤欲死,扶袖而走,“贫尼技不如人,也无颜面再待下去。至于倚天剑,老尼自当亲自去取,不敢劳烦大驾!” 静玄师太、丁敏君等弟子连忙跟上。 “师太!” 宋远桥与俞莲舟连忙挽留,可惜灭绝师太颜面尽失,根本不搭理他们。 自此,武当与峨眉城分道扬镳。 “赵师妹,何以至此。”宋远桥一脸无奈,气急之间牵动伤势,咳嗽起来。 赵敏摇摇头,认真说道:“是小妹大意,以至于丢失峨眉传承至宝,自当替其找回。虽百死而无悔,如此,各位师兄,小妹就此告辞!” 说罢,不待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挽留,赵敏便飞身离去。 九阴真经中的轻功十分不俗,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何以至此啊?” 宋远桥苦笑无言,忽然间,他看向弟子阵列的首位,在那里是他的亲子宋青书。 当初在武当山上之时,宋青书便表露出了对赵敏的爱慕之意。 只不过宋远桥等人并未如何在意。 只因为赵敏是宋青书的师叔辈,两人之间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可当随其余五大派攻山之时,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自家那位前途无量的儿子,却是如同一只宠物犬一般,围在赵敏的身边。 原本是想着,等此次大战结束之后,再好好教育引导宋青书走上正道。 可此时看来…… “爹,可有事?” 宋青书抬头问道,神色镇定,丝毫没有心上人离开之后的失落,更没有在无数英雄面前被击败时的落魄,反倒是有一股莫名的英气。 宋远桥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山再说。” “是,爹。” 宋青书微一拱手,不着痕迹的瞄了眼赵敏离开的方向,心道: 那似乎,并非上光明顶的路。 赵敏的确没有去光明顶,而是从另外一条小路直奔山下,来到了镇中。 那间隐蔽的院落里空无一人。 玄冥二老不见踪影,院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玄冥二老离开得似乎有些匆忙,还有很多物件散落在地。 “真的遇到强敌了?” 赵敏神色凝重,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苦头陀从角落里冲了过来,一身狼狈,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阿巴阿巴阿巴!” 苦头陀不断冲赵敏比划着什么,可赵敏却是一脸懵圈。 她喜欢把苦头陀带着身边,不是图他的丑,也不是图他的武功,而是图他的哑巴和文盲。 只要说给苦头陀的秘密,基本上都不会外泄。 可问题是,她不会手语,看不懂苦头陀在比划什么,只得说道:“我家大哥呢,他到哪儿了?” 苦头陀连忙比划起来,见赵敏越发的茫然,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边的路。 “好,你带我去!” 赵敏总算看懂了,连忙跟着苦头陀离开了院落。 此地原本只是普通小镇,但在赵敏布局数年之后,虽然不说成为风云交会之地,但也是有着一些储备的。 骑上骏马,赵敏与苦头陀飞身而去。 数十里之外的一处旷野之上,数十座军账次序而立,军威森严。 只是这些军队却似乎充满了警惕,尤其是对着那大军首帐,更是充满了忧虑。 这些都是汝阳王的亲军,虽然只有近千人,但却个个身精百战,是元庭如今的顶尖战力代表之一。 而作为汝阳王的亲军,也自然是认识赵敏这位汝阳王的掌上明珠的。 见到赵敏骑马飞奔而来,守门的小将赶紧吩咐让行,同时跟着一起向大帐内行去。 “托木尔,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会停在这里,我家大哥呢?” 赵敏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 被称为托木尔的,是王保保的随行副将,武力虽然不比王保保,但头脑比较聪明。 这也是汝阳王专门派来辅助王保保的智囊,可谓是文武双全。 以往十数载的征战之中,托木尔也是累积战功。 只是作为副将,他的功劳也基本上都算在了王保保的头上,自己只能喝点汤。 不过他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忠心耿耿。 “郡主你来了就好,快进大帐里看看。” 赵敏冷哼一声,掀开大帐之帘走了进去,随即便被里边的情景给惊住了。 只见王保保端坐主位,桌案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坛。 当赵敏进来时,他还抱着一个酒坛在灌酒,姿态豪迈,不愧是善战之猛将! “哈哈!小妹你来啦?” 王保保醉醺醺的说道,这让赵敏气恼不已,直接上前抢过这酒坛扔到一旁,怒道:“大哥!你为何不发兵上山,将那明教高层与六大派一网打尽,反而在这里喝酒?军营中不能喝酒,这是军令,你身为主将,连这项军令都不遵守了吗?” 王保保却是傻傻一笑,随即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赵敏气得全身发抖,而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二小姐,此事不怪王将军,是属下受公子命令在此,陪王将军喝上几盅。” 赵敏猛的回头,看着角落里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咬牙切齿道:“葵花卫?!” 青年缓缓起身,手中长剑还滴着血,“葵花了卫甲三,见过二小姐。” 这几年间,赵敏早就知道林远在绿柳山庄收留流民,特别是少年男子。 也知道林远在教这些少年武功,还起了一个葵花卫的不明意义的名字,但却是放养状态,比教她还要懒散。 所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群一直被她看不起的葵花卫,居然会如此厉害,只靠着甲三一人,居然能在大军之中挟持大将。 此人的实力,恐怖如斯! 猛然间,赵敏死死盯向甲三的双手,那儿光滑一片,没有哪怕一枚铁指环的存在。 赵敏沉默良久,缓缓问道:“师傅来了?” 甲三展露笑容,牙齿洁白无比,“公子早已到了。” 赵敏:“……” 第一九五章 芷若献宝 周芷若坐上了明教教主之位,在众人朝拜之后,也未弄什么仪式,便说道:“诸位身上有伤,便都去修养,有什么事,稍后再议。” “遵教主令!” 殷天正、韦一笑、黛绮丝、冷谦、彭和尚带着一众明教弟子应诺,只是为首几人却是神色莫名。 显然,周芷若这明教教主之位并不算稳。 尤其是当周芷若身边带着那几个来历不明的强悍存在之时,越发的让人担心。 周芷若本就心细如发,哪里发现不了众人的神色,但她却当作并未看到。 忽然她开口说道:“杨逍留一下。” 自觉去到弟子列的杨逍身子一颤,强忍着逃跑的冲动,留了下来。 韦一笑有些不忍,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周芷若一个眼神吓退,只得跟殷天正等人离开。 到得殿外,殷天正几人撇开普通弟子,到得另一个议事厅。 “蝠王,咱们这位新任明教教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的师傅又是谁?” 面对殷天正的询问,韦一笑苦笑道:“鹰王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公子的身份。” 公子? 殷天正不由得看向黛绮丝,黛绮丝冷哼一声,显然不准备回答。 当年的仇她一直都记得。 此时也不过是因为形势比人强,加上自家女儿和弟子都还在那位神秘公子的手中,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她不会去赌。 韦一笑说道:“龙王之前也提过公子,不知那是否是一位神韵无双的青年公子?” 黛绮丝眉头微挑。 她不想搭理韦一笑,但对林远的好奇,还是让她勉强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几个所谓的葵花卫,果然是公子的手笔。”韦一笑喃喃说道。 砰! 殷天正一拍桌案,虽然受伤不轻,但威势不减,须发皆张,大有狮王之相:“韦一笑,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韦一笑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那位公子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多说。但我能保证的是,他绝对不会在意咱们明教这份基业。” 殷天正、冷谦、彭和尚等人一阵气恼,可他们也明白韦一笑说的基本上都是真的。 如果那位神秘的公子,真的想要明教的基业,怕是早就出场了,而不会只派出一个女弟子,在明教待上好几年。 等等! 彭和尚突然喝道:“几年前周教主到教内之时,就是你与杨左使力保,难道说,你们早几年前就知道了?” 韦一笑苦笑以对。 冷谦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彭和尚愤恨的瞪了韦一笑一眼,丝毫不顾及地位尊卑,也跟着离开。 韦一笑脸色难堪,却也是闭上了眼睛,不作追究。 殷天正起身说道:“一切,还是待我等养好伤之后再说。” “没什么事,我也走了。” 黛绮丝面无表情的离开,留下殷天正与韦一笑面面相觑。 大殿之中,杨逍位于教主座位之下,看着那高座的小姑娘,神情复杂。 不过,他却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师姐,我爹他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了,你不会真的想听赵敏的话杀了我爹?” 杨不悔有些着急。 周芷若笑道:“怎么,连一声二师姐都不愿意叫了?” 杨不悔跺脚道:“她都想杀我爹了,我凭什么还要叫她二师姐?” 周芷若摇摇头,没再搭理这个被师傅保护得很好的小屁孩,缓缓说道:“杨左使是否好奇本教主是如何学会乾坤大挪移的?” 杨逍连忙拱手道:“教主福源深厚,自有缘法,杨某不敢妄自猜测。而且杨某已受罚,只是教内一普通弟子,不再是什么光明左使了。” 周芷若嗤笑道:“我留你下来,不是和你说道理的,而是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能让周芷若这位大展神威的新任明教教主如此恭候? 不用多想,杨逍便变了脸色。 杨不悔也是露出喜色:“师傅,是师傅来了吗?” 忽然间,安静立于周芷若身侧的葵花卫们单膝跪下,口中齐喝:“属下拜见公子。” 杨不悔也发现了门口那如同踏青一般进来的男子,开心的扑了过去,“师傅!” “安静点。” 林远伸出一根手指,便将飞过来的杨不悔点得倒飞出去,直接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便卸去了力道,仿佛时间倒流一般。 简单的一手,却是让杨逍瞳孔皱缩,而周芷若则是面露崇拜与狂热之色,“师傅神功盖世!” 杨不悔则只是单纯的嘟起嘴道:“师傅,你欺负我!” “这是教你成熟一些,别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明明看上去就是个普通青年,最多只能当杨不悔的哥哥,可林远这一句话,却像是操心的老父亲一样,韵味十足。 然后他又看向周芷若,“你也是,年纪轻轻就这般老成,明教真是把你给带坏了。” 周芷若展颜笑道:“师傅教训的是。” 说罢,她缓缓走到林远身前跪了下去,双手捧起倚天剑与一张羊皮纸,恭敬说道: “弟子外出多年未归,劳师傅废心,不敢相忘。弟子能微力薄,只能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倚天剑以及明教双手奉上,以求师傅原谅。” 林远从她手里拿起那张羊皮纸,“乾坤大挪移我收下了,这对为师的确有不小的帮助。至于倚天剑和明教,你便自己留着,我也想看看,当年随手救下的一个小女孩,将来会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 周芷若面色潮红,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沉声道:“请师傅放心,弟子定当不负师恩!” 林远点点头,随即看向杨逍。 杨逍心头一颤,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不过他并没有飞过来,只是那柄常年不离身的折扇和铁指环,飞入了林远的手中。 强大的内力瞬间打了折扣。 从未有过的虚弱之感传来,让杨逍眼眶通红,只是对于林远的恐惧却仿佛深入骨髓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折扇与铁指环飞入林远手中,而不敢有丝毫动弹。 收下折扇与铁指环之后,林远感受了一番,露出一抹笑意:“不错,又是一件不错的收藏品。” 第一九六章 乾坤之议 在笑傲世界飞升之前,林远对于自己的金手指,就已经摸索了数十年。 附魔后的物品,如果是附魔了带有特效的武功,其后也会随着使用而不断成长。 比如附魔了小成吸星大法的折扇,以及附魔了大成吸星大法的铁指环。 杨逍使用它们,吸收了不少人的内力。 而这些吸收而来的内力,并非真的成为了杨逍的所有,而是附属于这两件附魔道具之上。 当杨逍离开这两件附魔道具之后,那庞大而驳杂的内力,便也随之离去。 这便是之前,杨逍为何会常年带着折扇与铁指环不离身的原因。 否则,就算只是这些吸来的内力,便足以让他更上一个台阶,不必再受吸星大法的缺陷之苦。 而如今,林远收回这两件道具。 甚至都不用再去培养,将它们交给另外一个人使用,这人也能在学会功法的同时,拥有杨逍使用它们时吸纳而来的内力。 可以说。 这两件道具,可以瞬间造就一个内力、功法皆到一流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神奇的附魔道具,在林远手中,也仅仅是一件不错的收藏品而已。 真要瞬间造就一个强大的存在,他手里还有许多圆满、大成的内功心法、剑法、掌法等等。 不过,林远也不算太苛刻。 失去了这两件道具,杨逍最多就是浪费了几年的时光而已,他本身的内功、剑法,也同样是当世一流。 养好伤之后,依然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当杨不悔扶着杨逍离开之后,周芷若便再度放松几分,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亲昵的抱住林远的胳膊,“师傅,我以为你会杀了他呢。” 几年时间过去,周芷若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孩子了。 古代的孩子本就早熟,加上武功这种神奇的存在,让周芷若在十八九岁时,已经将她的颜值潜力兑现,成为当世罕见的美人。 不仅仅是颜值,还有身材。 当她这样抱住林远的时候,林远便微微皱起眉头,可看着周芷若那毫无异色的干净脸庞,心道: ‘应该是我想得太多了。从小到大,我可都是把她当女儿养的,而且基本是散养,不至于让她对我生出不合适的情绪才对。’ 如此想着,林远走到一旁坐下,“他是不悔的父亲,对这丫头,我还是很满意的,不想因为一个杨逍就师徒反目。更何况,你现在虽然成为了明教教主,但根基不稳。杨逍虽然被贬为弟子,但他在明教的底蕴还在,若是有他的支持,想要彻底收服殷天正、冷谦等人,想来也会轻松许多。” 正如林远所说。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场好戏,杨逍的声誉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不过对于明教教众而言,当杨不悔以名字说明当初纪晓芙的心意之后,便没有再多少抵触。 要知道,杨逍在明教经营多年。 若非周芷若这个意外的出现,或许他已经计划成功,夺得了明教教主之位。 哪怕是他被贬为弟子,也只是看出了周芷若想要与六大派和解,才替周芷若铺下的梯子而已。 周芷若其实是有杀心的,只是这样一个杨逍,一个自家三师妹的亲生父亲。 正如林远所说,除非她想与杨不悔反目,否则根本不可能对杨逍下杀手。 “今日你做得不错,与赵敏的较量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过,你并没有胜。” 周芷若一愣,不满的说道:“师傅,二师妹一直说你偏心于我,可她要是听到你这句话,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 虽然出场较晚,但她一出场就碾压全场,不但让赵敏数年谋划落空,更是将赵敏正面击败。 如果这都不算赢,那什么才算? 林远摇摇头,“你呀,太过看重于江湖中的力量,却忽略了赵敏她本身的身份。” 周芷若皱起眉头:“元庭郡主?我知道呀,如果今天我将她的身份说出来,那也对她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 林远嗤笑道:“如果不是为师出手,现在你哪儿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怕是连同六大派、明教一起,都成为了元庭的阶下囚了!” 轰! 周芷若本就聪慧伶俐,瞬间就听出了林远的意思,不敢置信的道:“二师妹她、她调集了军队,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林远说道:“她是元庭郡主,所以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与你一争高下,而是借此机会,将中原武林中的大部分力量覆灭。特别是明教高层,以此来打击如今越来越多的义军气势。” 周芷若面露难堪,像个小女孩一般愤愤不平道:“二师妹太过分了,居然如此对我?师傅你放心,以后我也会努力的。既然她想用元庭的势力对付我,那我便用明教的义军势力来对付她,让她看看这第二场,到底是谁胜谁负!” 话音落下,她又看向林远,“师傅,这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我怎么也练不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乾坤大挪移源自波斯明教山中老人霍山所创,乃镇教之宝,而这门功法,哪怕是霍山也不过才练成第六层。 或者说,霍山在创造这门功法之时,便只成功创造了前六层。 所谓第七层,尤其是最后那19句话,只不过是凭着聪明,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 真要强行修炼,那才将会功亏一溃,甚至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不过这门功法第七层的理念是对的。 在原着光明顶之战中,重伤的张无忌在与武当弟子宋青书交战中施展了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化有形为无形,成功逼退了宋青书,自己也重伤吐血。 张无忌出身并不差。 父亲是武当七侠之五张翠山,母亲是天鹰教紫薇堂堂主殷素素,义父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 就算不提那武当的传奇人物张三丰,以及武当、天鹰、明教等门派。 在这样三位人物的教导之下,张无忌出身那十年,便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底蕴。 这位,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草根。 第一九七章 是为阴阳 回到中土之后,张无忌虽然未曾得到张三丰多少教导,但因寒毒之效,日日夜夜由张三丰那精纯的内力洗练经脉,自身底蕴再次加强。 之后,又在蝶谷医仙胡青牛,以及毒医王难姑那儿,得到了世所罕有的医经与难经,底蕴再添一分。 还有那奇遇,原版的九阳神功。 如此种种,才让张无忌能够有足够的内力支撑,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乾坤大挪移前六层。 也让他有那份心性,没有强练第七层。 最终在光明顶大战之中,凭借着一点一滴的积累,终于突破了乾坤大挪移第七层,达到连霍山这等传奇人物都不曾达到的境界。 周芷若有林远给她开挂。 新版紫霞神功,更是兼容了九阳九阴之效,其内力之纯厚,比之圆满的原版九阳神功也是不差分毫。 自然,周芷若能在短时间内练成乾坤大挪移前六层,并不值得惊讶。 而这姑娘,居然也能忍住不去修练第七层,实属难得。 至于说想要如原着中张无忌那般自我突破第七层,达到化有形为无形的程度,却是底蕴不足。 不过,林远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林远招招手,门口便有一道身影飞了过来,踉踉跄跄的停在林远身前。 他强忍住心中的惊惧,挤出一抹笑容,讨好道:“公子,可有事?” 周芷若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不是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嘛,之前经常跟在赵敏身边。 往年间,她与赵敏也在江湖中遭遇过几次,和玄冥二老交过手。 而每一次,都是她将玄冥二老按着打。 没办法。 林远的确太过偏心于她,开挂都是开的最大的那一个,也难怪赵敏会大呼偏心。 可赵敏却不曾想过。 当初林远收她为徒时,本就不是看中她这个人,而是看中了她能带来的悠闲生活而已。 “借你血一用。” 林远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便见着一道透明的气劲闪过,鹤笔翁的手掌便突兀的出现一道血痕。 林远再手一招,血痕中便飞出一缕鲜血,落在了他手中的羊皮纸上。 不过瞬间的变化,无论是周芷若,还是鹤笔翁这位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林远低头查看起着皮纸上的内容,鹤笔翁才感觉到手中的刺痛。 可他却不敢有丝毫愤怒,捂着手掌,低下头倒退而去,离开时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师傅的武功还是这般让人看不懂。”周芷若如此说着,脸上却满是兴奋的神色,“以师傅的实力,哪怕是那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张三丰张真人,想来也不是师傅的对手了?” “老道士境界比我要高,要论实战,或许稍不如我,但却韧性十足。真要比斗,怕是要等个几天天夜,他体力不支、气力不继时才行。” 林远的声音很轻,但在殿内殿外的,哪个不是功力高深之辈? 已经回到门外的鹤笔翁听到此话,与师兄鹿杖客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他们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哪怕是明教前光明左使杨逍、少林掌门空闻等人,二人联手也是丝毫不惧。 唯独在林远面前,却跟孙子似的,被打得老惨了,甚至连林远如何动手的都看不懂。 如果说林远还不如张三丰,那武当第一人还真的是人吗? “乾坤大挪移的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第七层是化有形于无形,彻底调和、能随心所欲的转换人体阴阳二气,的确是不错的法门,对为师的帮助很大。” 林远如今的底蕴,可比张无忌强出不知道多少层。 哪怕是张三丰,在武学理念的底蕴上,也要差上不少,谁让林远身负一个世界的武学底蕴呢。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林远便已经将乾坤大挪移看了个通透。 想要补全第七层,预计只需要几天的功夫。 而这门功法与他现在走的路很是契合,能够让他的新版紫霞中带练的九阴、九阳之意,越发的圆融如意。 按照数值来算,林远的战力能提升一层左右。 到时再与张三丰对战,就算无法达成碾压的优势,也足以让原本持续几天几夜的大战,时间再少上三分之一。 周芷若听了,顿时喜出望外,“那,师傅有什么奖励给芷若吗?” 林远笑道:“你想要什么?” 周芷若脸上的笑容淡去,多了几分肃然之色,“此次我与二师妹以江湖为棋,看似我赢了,却是因为师傅你的确偏了心。所以在接下来这场以天下为子的棋局中,芷若不想再输了。” 林远笑道:“所以呢?” “芷若有两个请求,希望能够应允,一者便是武功。” 说着,周芷若取下手上的铁指环,恭恭敬敬的交还给林远。 当林远接过的那一刻,强大无匹的力量消失,让周芷若心头升起一股空虚失落之感。 但很快,她就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神色坦然道:“外力终归不属于自己,哪怕需要重新一步一步走上来,芷若也想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林远眼神恍惚,他的视线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看到了一个嘴角还挂着胡须的青年。 那是,他在笑傲世界与岳灵珊的子嗣。 曾经,那孩子也做出了与周芷若一般无二的选择。 林远尊重那孩子的选择,让那孩子重新一步一步的成为除他之外的江湖第一人。 如今,他却是欣慰的笑了,“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武功之道,终究是一切归于自身。” 若是这孩子天赋足够,或许未来自己走的时候,不必再如笑傲一般孑然一身。 只是…… 连张三丰这等奇才都受困于此方世界,林远也无法奢望于周芷若的天赋。 不过,周芷若的想法却是值得鼓励。 “曾经我听过一句话,女儿要富养,只希望啊,芷若你能永远保持初心。” 不待周芷若回答,林远虚抬的手掌之中突然有无数紫光凝聚,最终化作一道奇异的符卡。 紫色附魔卡:进阶版紫霞神功,纯阳、至阴之意交织而分明,是为阴阳! 第一九八章 剑指武穆 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力量,周芷若缓缓吐出一口气。 气息凝聚,如同气箭一般,直飞三四米远才缓缓消散,这是气息不稳。 原本林远给出的铁指环,是周芷若能够修炼乾坤大挪移的入门资格。 所以,她原本修炼的乾坤大挪移实力,也是与铁指环一起的,成为了林远的收藏品。 而现在,尽管紫色圆满级附魔卡,让一切力量归于周芷若自身,但乾坤大挪移的效果已经消失了。 铁指环带走的,不仅仅是修炼出来的内力和经验,还有修炼的记忆。 好在乾坤大挪移的功法就在林远手上,周芷若想要修炼回来,也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而已。 待平稳气息后,周芷若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郁闷,但最终都化作了对敬爱之人的撒娇,“师傅,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你的心性已经足够,没必要再经历过多,这也算是我对你送上乾坤大挪移的奖励。” 林远摆摆手,将‘女儿要富养’的理念贯彻开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周芷若正色说道:“师傅,我与二师妹接下来的争锋,终究是我占据着劣势。至少,我手下可没有那么多沙场大将,真要以天下为局,我怕自己输得太惨,总不至于每一场战斗,都用高手前去刺杀敌军主将,一直到刺杀元庭皇帝?” 这话说得没错。 沙场争锋,可不是一两个武林高手能够决定胜负的,哪怕这个数量再翻一倍,也是如此。 否则,那元庭也不可能入主中原。 而明教这些年来不断建立势力,成立义军,想要推翻元庭暴政。 可惜明教杂根于民间,能够争取到的势力并不多。 士兵、将领都需要自己去培养,在原着中,也是直到朱元璋这些将领出世,才终于推翻了元庭,建立大明。 在这之前,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而明教本身对于将领的重视也不够,否则那如同现代特种兵一般的五行旗,在由高手带队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在占据地利的情况下,还被完全由高手组成、不通军阵之道的六大派攻上山来。 周芷若虽然在明教待了几年,但思想理念,却明显没有被江湖中的种种气息所污染。 在以天下为局时,也是往着更高的层面走去。 林远笑道:“明教所支持的各路义军中,也有不少出色的将领,只是他们武功不高,无法在明教占据高位而已,若是你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也算是有了几分胜算。” 说罢,林远便将朱元璋、常遇春、徐达等几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哪怕和正史不同,在这武侠世界中,他们的才华依然足够闪耀当世。 尤其是那朱元璋。 能够在这种武力为主的世界中,从一众一流高手的手中,抢走最后的果实。 其能力之出众,绝对满足周芷若的要求。 只是自家弟子能不能驾驭这样的人物……林远并没有多说,就当是给周芷若的考验。 反正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也完全可以兜底。 周芷若心中一喜,但却故作不满道:“师傅,这是明教本来就有的。” 小姑娘嘛,在信任的人面前耍下小性子,很正常。 “当然,为师不可能慷他人之慨。你可知倚天剑与屠龙刀的秘密?” 周芷若早已不是江湖小白,自然知道这段故事,“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宝刀屠龙,莫敢不从!十几年前,张五师兄就是因为屠龙刀才流落海外嘛,不过我不觉得倚天剑有什么厉害的啊。” 倚天剑现在就在周芷若手中。 可在她看来,当初孤鸿子拿着倚天剑,被杨逍空手夺剑,还活生生被气死。 今日灭绝师太拿着倚天剑,同样没打过杨逍。 与她同出一门的赵敏拿着倚天剑,施展着她从未见过的剑法,也同样没有打过她。 如此看来,这两句话要么藏着大秘密,要么就是被有心人传出来糊弄人的。 “倚天剑与屠龙刀,却是原属一体。” 林远口中,缓缓道出一段数十年前的秘辛,也道出了一个名为神雕侠侣的故事。 不过,这自然是简略版。 他可不是来给周芷若讲故事的,主要讲的还是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情况。 听完林远的讲述,周芷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才是它们有此名声的真正原因。”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到金毛狮王,然后用倚天剑与屠龙刀相毁,取出武穆遗书,用它来打败二师妹?” 林远自然是这个目的,至于周芷若如何去做,他却不会干涉。 拿到乾坤大挪移的他,现在只想好好研究一下,将其中精义融入自身功法之中。 以求紫霞神功中的阴阳二气,从泾渭分明的两仪之相,突破到太极无极之境。 如此,到时候便能去武当山,用境界欺负一下张三丰了,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在这方世界,林远也就只剩下这点期待了。 至于周芷若与赵敏的胜负? 在他眼中,以武林为棋也好,以天下为局也罢,都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 培养一个徒弟,去为汉人争取一分气运,在他看来,也应该足够了。 冷血吗? 或许,林远的身形渐渐消失,淡漠的感觉,让周芷若感觉到一阵不安,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失去他一般。 “师傅他武功这么高,肯定是我感觉错了。” 周芷若吐了口气,拿起林远留下的羊皮纸,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现在要做的,是重修乾坤大挪移。 林远也留在了光明顶住了下来,就住在周芷若隔壁的院子,里边也尽是林远喜欢的宁静淡泊的风格。 是杨不悔亲自布置的。 这些日子,她又如同在绿柳山庄一般,尽起了生为小弟子的职责。 十数日过去,林远终于是将乾坤大挪移第七层补齐。 脑海中,那张代表着乾坤大那移的附魔卡上,最后一抹红点被紫色替代。 接下来,便是将其融入自身武学之中,用以突破境界。 “师傅,弟子芷若求见。” 第一九九章 杀意滔天 “师傅,弟子已经从殷素素口中得知冰火岛的下落,准备去寻找金毛狮王谢逊,获取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 周芷若道明来意。 所有人都知道谢逊是在海外,林远知道得更多一些,知道那座岛叫做冰火岛。 可冰火岛到底在哪? 没有地图导航,真要是盲目出海,哪怕是张三丰这等存在,也只有极小的概率能找到目标,更大的可能是迷失在海上。 除非,能从张无忌一家三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 张翠山与张无忌在武当,但殷素素却是早就回了天鹰教,此次也是随殷天正到了光明顶,更是一同回归了明教序列。 以明教的实力,准备几艘大船出海,也并非什么难事。 从光明顶到海边,也是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正好给海边的明教分坛提前做准备。 林远自然没有阻止的想法。 光明顶终究没有绿柳山庄过得舒服,既然周芷若要离开,林远也就一路随行。 不过,他对武穆遗书没兴趣。 只是准备在经过江浙之时,返回绿柳山庄,继续做一个古时候的宅男,研究乾坤大挪移,提升自我境界实力。 这方世界,对他而言,也就只剩下了这等期待。 与其陪周芷若她们一起过家家,还不如早些飞升前往更高等的世界,甚至是一窥仙道。 此行人数较少,只有少部分明教高层同行。 周芷若这位新任的明教教主,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作为带路工具人的殷素素。 还有就是林远,以及几名葵花卫。 殷天正被留在了光明顶,可以用他多年管理天鹰教的经验,让受创的明教快速恢复过来。 不过他不算周芷若的‘嫡系’。 所以杨逍被留了下来,虽然他被剥夺了光明左使的位置,更是被取走了附魔折扇与铁指环作为惩罚,但他的实力和威望,却足以让他制衡殷天正。 不至于周芷若出去一趟,回来就发现明教改姓殷了。 有三尸脑神丹在,还有林远留下的两名葵花卫,以及留守的杨不悔,足以保证杨逍的忠诚。 以前她对明教并不在意,可现在的她,需要用明教来与赵敏下一盘名为天下的棋局,自然需要重视。 不过刚下山,就接连遇到了小股元兵。 如今是元庭统治中原的乱世,这些元兵也从来不把汉人当成人来看待。 遇到元兵也属正常。 就算明教在此地势大,也不可能震慑得住掌控整个天下的元庭。 可接二连三的遇到,而且还都是元军精锐,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在经过一座城镇时,更是在还未进门时,就被守城的小将给认了出来,要带兵捉拿。 以周芷若一行人的武功,哪怕林远不出手,也依然轻松的将这些元兵斩杀,最后轻松离去。 到得夜晚时分,几人施展轻功,从城墙处偷偷入了城,来到明教的据点。 而此时,周芷若等人才知道缘由。 “朝廷发了通缉令,能活捉明教高层者,皆按身份大小封爵,最高者可封万户侯。” 在元廷军制中,一向以十进制编制。 分为万户府、千户所、百户所、牌子等四级,分由万户、千户、百户、牌子头统领。 万户侯是元廷军制中的一个节点,可开万户府,统领三千到七千人的军队。 对于普通军人,甚至是武将家族而言,这都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若非明教易守难攻,元军也在明教光明顶吃了大亏,也就不会只是在各地通缉,而是直接杀上门去了。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芷若气得直砸桌子,“早知道就不把玄冥二老放走了。” 在之前的争斗中,周芷若哪怕已经做好了与赵敏进行二轮交锋的准备,但却依然没有太过火。 玄冥二老是赵敏的下属。 周芷若最后也没有让林远杀了这两人,而是放这两人离开,替她传话给赵敏,定下这天下之局。 现在,她却有些后悔了。 就应该像对待圆真一般,直接将这几人斩杀,这种江湖顶尖的一流高手,损失一个,相信赵敏都会很心疼的? 只是,如此显露孩子气的姿态,让一旁的韦一笑和殷素素眼神闪烁,对明教的未来也充满着忧虑。 林远则是笑道:“看来,赵敏已经出招了,如此一来,以后的路你便自己走。” 周芷若神色一僵,连忙说道:“师傅,不是说要到江浙一带才分开吗?” 林远斜了她一眼,“我怕被你连累。” 噗! 周芷若只感觉胸口中了一刀,整个人如同风化一般,僵在了那里。 而当林远回房间休息之后,周芷若却收敛了这份小女儿的姿态。 平静下来的脸庞,让原本还有些轻视于她的殷素素感觉一阵心悸。 “教主,此行危险重重,或许我们可以乔装打扮。” 殷素素提出建议,可周芷若却是说道:“我那位二师妹已经出招了,作为师姐,自然要接招才是。” 既然是以天下为局,赵敏动用元庭的力量,自然不算得犯规。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怕过赵敏。 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把赵敏按在地上打屁股的,现在赵敏一出手自己就认怂,这怎么能行? “元庭军队强大是不假,但其中的高手对我们而言却算不得什么。只要不是被大军围困,那便没有大碍。我倒要看看,这一路过去,能不能将她杀得心疼!” 平淡的话语中,却透露出滔天的血色。 她这是,想要一路杀穿,从内陆一直杀到海边吗? 韦一笑、殷素素都被周芷若话语间的铁血之气给震惊到了,哪怕他们在江湖中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没有周芷若这般器量。 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刚才那个在林远面前,如同小丫头一般幼稚的周芷若吗? 周芷若目光平静如水,声音呢喃,“师傅离开也好,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的一面。” 韦一笑与殷素素心头微颤,同时低下头去,恭声说道:“教主请放心,属下定当谨言慎行!” “如此,便好。” 第二零零章 明教拜山 从光明顶前往冰火岛,最直接的距离,是经青海、宁夏、山西等省,一直到黑龙江往外。 途经数个省份,甚至还要经过元大都。 周芷若一行都是高手,但数量不足,所以就算要一路杀过去,也不可能真的走这条路。 正好殷素素还想去看看丈夫和儿子,几人便欲向东南方向而去。 可以经过武当派,还能绕道绿柳山庄,最后从东海绕道而行。 而这一条路,注定是血雨腥风。 如今,各大武林门派已经返回了自家所在,并没有如原着那般被擒至大都。 当周芷若一行来到武当之后,已经是两月有余。 得到消息到山下迎接的,是殷离亭,他发现周芷若一行没有杨不悔,失望之色止不住的失望。 殷素素瞧了周芷若一眼,连忙上前搭话:“殷六侠,近来可好?” 殷离亭连忙说道:“五嫂客气了,最近一切安好。五哥和无忌都在山上,对了,还有赵敏赵师妹,她也在山上等侯。” 赵敏也在山上? 周芷若的目光瞬间锐利无比,其中透露出的锋芒,让殷离亭都暗自心惊。 来到武当大殿。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张翠山、莫声谷等五人皆在,四周还有宋青书等三代弟子在列。 隆重之态,溢于言表。 见得此情景,周芷若微一行礼,“芷若见过宋师兄、俞师兄、张四师兄、张五师兄、莫七师兄。” “师妹如今贵为明教一教这主,不必如何客气。”宋远桥等人连忙招呼。 明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派。 其势力范围遍及全国各地,更是如今的抗元义军首领,哪怕武当不怕,也会给予应有的尊重。 一番见礼之后,殷素素来到张翠山身边,一叙相思之苦,顺便去后山看看儿子张无忌。 周芷若的目光,则是投向坐在一侧的赵敏,“二师妹,好久不见。” 赵敏坦然笑道:“大师姐一路行来辛苦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不过宋远桥等人不知赵敏真实身份,自然也不知晓赵敏用元庭势力通缉周芷若一行的事情,只当这是二女之间单纯的派内纠纷,自然不好多问。 后山处。 殷素素已经见到了张无忌,此时的张无忌已经长大成人,英姿勃发,一身气势更是强悍无比,显然是已经习得极强的内功,再不复曾经那寒毒之苦。 一家人见面,自是一番喜诉衷肠。 待得情绪稳定之后,殷素素这才说出要带周芷若、韦一笑去冰火岛寻找谢逊的事情。 张翠山立即板下了脸,“素素,你怎生如此糊涂?若是这位周师妹觊觎屠龙刀,坏了义兄性命,那该如何?” 殷素素眉头紧皱,一股浓浓的杀气瞬间溢出。 而这股杀意,也是让张翠山与张无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之色。 殷素素连忙平复心境,苦笑道:“五哥、无忌,你们别误会。” 随即,她便将这一路的经历说了出来。 听到殷素素是随着周芷若一路从光明顶下杀到武当山脚,二人都是心疼不已。 张翠山皱眉道:“周师妹怎生如此大的杀气?” 张无忌则是拉起殷素素的手,“娘,你这一路受苦了。” 殷素素拍拍张无忌的手,又向张翠山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而且义兄也不会有事的。教主拿到了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的遗书,上边对义兄多有重视,所以教主这才想着完成阳教主的遗愿。” 张翠山眉头皱起,许久方才松开,“既然是阳教主遗愿,那自是无阻碍之理。不过我也许久未见过义兄了,此行便一起。” 殷素素心思敏捷,自然知晓张翠山这是依然担心周芷若对谢逊不利。 但她并未点破,而是顺势答应下来。 “娘,孩儿也许久未见义父了,孩儿也想去。” 张无忌刚一开口,就被殷素素严词拒绝,“你好好待在武当山,陪着你的太师父。等我与你爹爹将义兄接回来,自然会来见你的。” 这一路行来,周芷若的武功之高,并不让她惊惧。 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哪怕周芷若也超出了全天下九成九以上的人物,但也终究是一个武者而已,没有到脱离她理解的程度。 可周芷若那面无表情的杀戮数百元兵的心性,却是让她这位曾经被江湖中称为魔女的存在也心惊胆颤。 她根本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林远是如何培养出了这样一个人物,也是因为对周芷若的忌惮,让她无法将张无忌一起带上。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和张翠山还可以做一对同命鸳鸯。 可张无忌呢?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好好经历这个精彩的世界,不能冒这等危险。 张无忌顿时就急了,求助似的看向张翠山。 张翠山讪笑不已,他和殷素素在一起时,从来都是殷素素在拿主意。 不过他也不想被儿子看轻,便试探着说道:“无忌的武功很厉害了,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有自保之力了。” 显然,他很清楚殷素素拒绝张无忌的理由,直接便拿张无忌的武功说事。 要知道现在的张无忌已经是新·九阳神功大成。 单论比武对战,张翠山,甚至是绝大部分的武当七侠,都不再是张无忌的对手。 然而,殷素素则是一个冷眼看将过来,“不行!” 张翠山叹了口气,正色说道:“无忌啊,我觉得你娘说得没错。师傅年岁已高,你还是多陪陪他。” 张无忌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爹娘出去见义父却不带自己,还拿太师父说事……没错,张三丰是年岁已高。 百岁出头的年纪,别说江湖中了,放眼整个天下都是极其罕见。 可张三丰那精神奕奕的模样,说不定比他的后辈还活得更久一些,哪里需要晚辈特地去陪了? 只是爹娘都这么说,孝顺的张无忌也只得答应下来。 “无忌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你爹说。”殷素素突然开口。 张无忌心情郁闷,也未多想便离开。 习惯性的来到后山处,却看到不远处的赵敏与周芷若正缓缓走来。 唰! 张无忌的脸蛋一红,连忙行礼道:“无忌,见过二位师叔!” 第二零一章 落子天下 “原来是小师侄啊,好久不见,你的九阳神功练得怎么样了?” 周芷若嘴角微翘。 前些年她到武当山上拜会张三丰时,便再次见过张无忌。 和最初那个受寒毒之苦的孩子不同,那时的张无忌便已经是新版九阳神功入门,精气神十足,如同一头小老虎一般。 “谢师叔关心,无忌的九阳神功前些时日刚刚大成。”张无忌低下头,不敢多看。 青春期的大男孩看到漂亮女生时,总是会产生冲动的。 不过张无忌恪守礼仪,知道这两位是自己的师叔,只能强压下这份躁动。 而他所修的新版九阳神功本就有极阳之效,越是压制,越是难受。 周芷若原本并未在意,只想着寒暄几句便离开,可听到九阳神功大成这句话,她又停了下来,惊讶道:“真的?” “这是自然,无忌定不会骗师叔的!”张无忌连忙说道,信誓旦旦的模样,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周芷若笑道:“抱歉,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好啦,我和你赵敏师叔还有话要说,就先走了。” 张无忌顿时一阵失落,“是。” 当张无忌走得远了之后,周芷若突然说道:“张真人将这位师侄保护得很好。” 赵敏点点头,“是啊,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实力的确是很强。” 她身负林远给她的九阴真经与九阴白骨爪,实力比起六大派好几派掌门都是只强不弱。 然而在之前的一次切磋之中,她却是差点输给了张无忌。 不是她实力有多强,而是张无忌在最后时刻收手了,怕伤到她。 对久经风雨,甚至是以江湖、天下为局的周芷若、赵敏而言,此时的张无忌,的确是个被保护得太好、没长大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孩子,二女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艳阳高照,但二女皆身负绝世武功,早已到了寒暑不辟的程度,自然也无甚在意。 反倒是山巅的清风,让人头脑多了一分清明。 “武当群山巍峨挺拔,正如这天下一般,让人迷醉。师妹,你说是吗?” 周芷若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裙装。 山风吹来,让她身上的裙摆轻扬,明明是一个绝色美人,是柔弱的小姑娘,却莫名给人一种霸气。 赵敏轻笑道:“师姐所言甚是。” 和一身女装的周芷若不同,赵敏却是身着男款颈装,看上去更像是世家公子。 温文尔雅。 二女四目相对,周芷若说道:“光明顶一局,是我输了。你说得没错,师傅的确偏心,不过下一局,我不会再输了。” 赵敏轻笑道:“第一局,我有朝廷作为底蕴,而师姐却是孑然一身。就算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正好,第二局我可不会留手了,希望师姐见谅。” 周芷若声音清脆,却充满了豪气,“哈哈哈哈!师妹放心,师姐也不会留手的!” 另一座山巅,也是二女眼力不及所在。 张三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上也只是一件粗布道袍,一看就是洗了很多次,都洗得发白了。 他收回目光,“一个渔家孤女,一个元庭郡主。一局着眼江湖,一局落子天下。道友如此做,却是有些过了。” “老道士担心我为祸天下?” 本应该在绿柳山庄的林远,此时却就和张三丰坐在一起。 不过和邋遢的张三丰相比,林远风度翩翩,看上去更让人心悦。 “贫道自认为了解道友,只是现在,却是有些看不懂了,只希望道友不要入了魔道才好。” 张三丰言语间带有些许威胁。 若是旁人被天下第一人如此叮嘱,怕是早就吓得瑟瑟发抖,然而林远却是轻笑道:“说那么多干嘛,今天我来找你,可不是说大道理的。来来来,咱们先过两手!” 张三丰苦笑道:“道友有返老还童秘术,又有如此勇猛精进之心。当年彭祖活八百而逍遥天下,道友或当不弱于人。” 这一日,武当山上艳阳高照,却有悍雷凭地而起。 待周芷若、宋远桥、张无忌等人前去查探之时,却只见得张三丰立于原地。 原本高耸的山头,就如何遭受了恐怖袭击一般,四处坑坑洼洼,三人环抱的树干四散倒地,一片狼藉。 “有位老友经过,与老道我过了几招,不必担心。” 又是隐藏的老怪物吗? 周芷若、赵敏眼神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宋远桥、俞莲舟、张无忌、宋青书等人则是只关心张三丰的状态。 张三丰笑呵呵的回应,但目光却是隐晦的看向周芷若与赵敏二人。 在武当待了两日,周芷若便辞行而去。 在她的队伍中,也多出了张翠山,赵敏临行送别,礼貌而恭敬:“愿师姐与诸位一路顺风。” 周芷若笑道:“哪里有什么一路顺风,不过是杀杀鞑子而已!此地风大,师妹便回山,我等去了。” 驾! 周芷若纵马离开,韦一笑、殷素素、张翠山连忙跟上,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赵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转身找到了张无忌。 这孩子被父母抛下,心情正郁闷着,不过见到赵敏之后,便只剩下带着纠结的喜悦,和羞涩。 赵敏脸上,却是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小师侄啊,知道师姐她现在的身份,以及她为什么要去找你义父吗?” …… 以赵敏的聪慧,想要在事实的基础上引导张无忌这般纯良的青年去做些什么,简直不要太简单。 小半日之后,便有一青年悄悄的离开了武当山,一路疾行,追着周芷若等人而去。 赵敏则是继续留在武当,整日在武当山林之间流转。 只可惜,丝毫没有那位与张三丰大战的神秘强者的痕迹。 数日之后,赵敏一脸失望的辞别张三丰,到得山下与苦头陀、玄冥二老等人汇合。 “郡主,现在回大都吗?”鹿杖客问道。 大都? 赵敏双眼微眯,缓缓摇头,“不,去绿柳山庄,我要去拜会一下师傅。” 去见林远? 鹤笔翁与鹿杖客全身一个激灵,有心想要拒绝,可看着赵敏那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也只能应诺。 赵敏轻哼一声,望着东南方向,喃喃说道:“师傅,你……应该还认我这个徒弟?” 第二零二章 道左相逢 ‘武道修为,果然还是要与同等级高手交流才行。’ ‘张三丰走得太快,没有真正的同道,这或许才是他被困于倚天世界的原因。’ 回往绿柳山庄的路上,林远悠闲的坐在马车里。 这几年间,他利用葵花宝典,整成了一批葵花卫,一共甲乙两队,每队各十二人。 他留了四人给周芷若,剩下的,一部分留守在绿柳山庄,甲字前六人则是跟随在他身边护卫。 也正因为这六位甲字葵花卫的存在,让他这一路过来,避免了元兵、匪贼的侵扰。 半月前在武当山与张三丰一战,林远对自己的战力和境界,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还有张三丰,不愧是一代传奇。 作为拥有金手指的存在,更是收拢了整个笑傲江湖世界底蕴,林远也不过只领先了张三丰半步。 ‘等完全消化了乾坤大挪移的理念,如果还能继续留在这方世界,便去少林看看。’ ‘七十二绝技是技法不提,但洗髓经、易筋经这等内家武学,却也是可以的。’ ‘可惜了,武侠世界只有佛道两家。’ ‘若是能去到秦时明月的世界,那百家齐放、大道争锋之景,该是何等绚烂啊!’ 马车外,再度传来喊杀之声。 林远也不以为意,继续感悟着乾坤大挪移,力争早日将这门功法分解,完全融入自身底蕴,早日达到阴阳合一、太极无极之境。 只是,外边的一道女声,却是让他生起些许熟悉之感。 车帘被微风吹起,林远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在向甲三道谢。 这时,大点的女子正好看了过来,与林远一个对视。 短暂的疑惑之后,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上,流露出惊讶与欢喜之色:“是你啊,好久不见。” 林远露出一抹笑意,“好久不见。” 杨过后人,杨琴瑶。 走下马车,环视四周,见着这一地的尸首中大部分都是身作乞丐打扮,但却手持兵刃,腰间更是各自挂着数量不等的袋子。 显然,这是丐帮中人。 “林大哥,这些丐帮弟子太过分了,居然追杀一个小姑娘。诺,就是我身边这个小丫头。” 杨琴瑶是一点也不跟林远客气,直接把身边的小丫头拉了过来。 小丫头怯生生的模样,但在看向林远时,就少了几分芥蒂。 林远明白这种转变,谁让他有一张几近绝世的相貌与气质呢? 当然,这依然是他的脸。 原本的他底子就不错,毕竟穿越前也是读者老爷们中的一员,自然不会差了。 穿越到笑傲世界之后,修习武道功法,甚至突破了生命层次,容颜永驻。 生命层次的晋升,自然也影响着他全身上下,都向着更完美的方向进化。 这是生命的本能。 相貌也好、身材也罢,包括那份让人信任与亲近的气质,都是生命层次提升、进化的外现。 不过,当林远看过来时,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深邃眼眸,让小丫头全身一紧。 “丐帮帮主史火龙的女儿,史红石?” 按照林远记忆中的故事。 如今丐帮帮主史火龙应该早已经被陈友谅杀死,如今那位丐帮帮主,是陈友谅找人假扮的。 所以,是史红石发现了史火龙是假的,所以才被陈友谅派人追杀? 史红石身子微颤,连忙躲到了杨琴瑶身后,杨琴瑶也是横了林远一眼,“林大哥,你吓到红石了。” 林远也不在意。 丐帮早已过了最辉煌的时期,如今传承下来的,甚至只有降龙十八掌的残篇。 史火龙就是因为天赋不足,却强练降龙十八掌残篇,才走火入魔、身体瘫痪,这才被陈友谅所趁。 更何况,就算真的想要降龙十八掌,林远也完全可以从倚天剑中去获取。 或者说,直接等周芷若的成果便是。 不过看杨琴瑶这架势,他突然觉得,自己回绿柳山庄的道路,要多了几分变数。 “事情便是这样了,林大哥,我们帮帮这丫头。”杨琴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满是恳求。 从她的诉说中,林远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两三月前,杨琴瑶得到父母允许,带着几位侍女一同前往西湖绿柳山庄寻找林远。 没有迷路。 可是林远已经动身前往西域光明顶,杨琴瑶在绿柳山庄等了几个月,几位侍女又得了她父母的吩咐,不让她离开绿柳山庄。 于是,杨琴瑶便偷偷遛了出来。 结果就遇到了被丐帮弟子追杀的史红石,一路逃遁,直到现在遇到了林远一行。 林远目光古怪的打量起杨琴瑶。 这眼神,让杨琴瑶有些羞涩,但也很是欢喜,“林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摇摇头,心中却是感慨: 应该说不愧是武侠世界吗,明明是逃离追杀,结果却像是郊游一般,衣服上连灰尘都没有多少。 你才是开挂了,而且开的是辟尘挂? “林大哥?” “可以,便去替这丫头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林远没有拒绝,就当作是休闲活动。 …… 西湖边,绿柳山庄。 赵敏已经在此等了小半月有余,不断有消息传递回来,都是周芷若一行的消息。 武当山、绿柳山庄。 这两处地方,是赵敏与周芷若的默契,不会用作两人争斗之地。 原因很简单。 武当山有张三丰,仅此一人,除非赵敏派元军大举攻山,而且张三丰死战不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此动手。 绿柳山庄更不用说,有一个比张三丰还让人看不透、摸不透的林远在。 而周芷若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赵敏确定,想要用元兵杀了周芷若,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好在,她也没想过元兵能杀得掉周芷若。 她倒要看看,那全身上下都被杀气浸染的周芷若,还会不会得到林远的认可与偏爱! 只是…… “师傅他还没有回来吗?” 葵花卫乙一回答道:“公子还未有消息回来,想来,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 真的是耽搁了,还是,不想见我? 赵敏脸色难堪,但她却忍了下来,至少在没有收到周芷若出海的消息之前,她不会离开绿柳山庄。 第二零三章 新手副本 如果把穿越后的世界比作游戏世界,将期间的故事比作副本。 那倚天世界的丐帮副本,对林远而言,完全就是满级大佬下新手副本。 倚天世界的丐帮早已没落。 往前数几十年,丐帮可是有着打狗棒、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等镇帮之宝。 帮中高手繁多,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帮! 可如今呢? 打狗棒与打狗棒法不知所踪,甚至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 降龙十八掌残缺不全,强练之下,身为帮主的史火龙更是落得一个全身瘫痪,被小人所杀并让人冒名顶替的局面。 派中高手更是没有几个。 除了帮主之外地位最高的八袋弟子,也不过是陈友谅这等二流水准的人物。 甚至是面对瘫痪的史火龙,都还需要依靠他师傅成昆,也就是圆真和尚才能够将之击杀。 正道六大派中,也完全不见丐帮的踪影。 灭绝师太联合江湖正道力量围攻光明顶,也从来没有将丐帮算在其中。 到最后,丐帮与一群乌合之众杀上光明顶,想坐收渔翁之利,结果却也被林远身边几个甲字葵花卫,杀得落荒而逃。 如此种种,无不证明着一点: 丐帮,落寞了! 面对这样的帮派,林远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只要派出几名葵花卫,便能将这群乌合之众来打理一翻。 不过杨琴瑶非要替史红石出头,还非要拉着林远一起。 在倚天世界,能够以朋友之礼来对待林远的,除了张三丰之外,便只有杨琴瑶了。 张三丰嘛,一个邋遢的老道士。 论一论武道境界,自然是和他一起更合适一些。 但要放松心情,自然是与杨琴瑶这般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纯粹小姑娘在一起更合适。 最重要的是。 与这等心灵纯粹的小姑娘在一起,让他道心舒缓,这是一直在武道上勇猛精进的他,很少能有的舒适之感。 不过嘛。 林远没有出手,他身边的葵花卫同样没有怎么出手。 杨琴瑶本身实力就已经达到了一流之境,而且在一流境界中也是顶尖之姿。 只不过她性子单纯,很少下死手,容易被人针对。 正好。 她下不了手的,就让葵花卫替她动手,但也没有下杀手,只是让这群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看在杨琴瑶的面子上,多少要给史红石留下一些可用的人手。 当陈友谅被杨琴瑶拿下,替身版史火龙被揭穿身份之后,在一众八袋长老们的注视中,史红石居然手刃了这两人。 鲜血沾在史红石的小脸上,这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却显得异常的冷静,与坦然。 咦? 林远讶然,可随即便笑了起来,“史姑娘,如今你已大仇得报,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 史红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些时日已来,种种经历,让原本单纯幼稚的她也迅速成熟起来。 现在的她,或许见识、武功都还十分不足,但心性却已是坚韧无比。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在一众八袋长老的注视下,对着林远跪了下去,脆声道:“请公子收红石为徒。” 林远笑道:“可!” 十日之后,林远再度踏上旅途,杨琴瑶跟在他身边,史红石则是不舍的相送。 在史红石身边,还着着甲三,也就是之前单人独剑闯进王保保大军,以一剑阻止大军前行的狠人。 “师傅,待帮中事务安排妥当,弟子当前往绿柳山庄,正式行拜师之礼!” 史红石郑重无比,而她身后的八袋长老相比起十日前,却是少了许多。 不过个个都已经忠诚于史红石。 或者说,是忠诚于拥有林远这位强大无匹的师傅、杨琴瑶这位厉害的姐姐的史红石。 林远摆摆手,在甲一的驾车之下,缓缓离开。 丐帮的一切,算是一手闲棋。 丐帮虽然是没落了,不过其中的帮众的确是遍布大江南北。 若是周芷若以明教教主身份起事,丐帮弟子不说上战场正面冲杀,至少在情报方面,会给出很大的支持。 没错。 他又对周芷若偏心了,也对倚天世界的汉人偏心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 绿柳山庄,赵敏已经在此等了两个月。 期间,她没有离开绿柳山庄一步,直到苦头陀带回来了一封信纸。 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赵敏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周芷若,居然诈我?!” 苦头陀一头雾水。 在汝阳王府,他是不识字、不能开口说话的西域头陀,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最大的信任! 但曾经作为明教光明右使的他,怎么会看不懂信纸上的内容。 上这写着周芷若的消息。 这段时间,从武当到东海一段,一直有着周芷若的消息传递过来。 可最新得到的消息,却是周芷若已经于半个月前出海,往灵蛇岛而去。 然而,昨天得到的消息,却还是周芷若在海港。 这份信息的差异,苦头陀能猜到一些缘由,而以心智着称的赵敏又如何会看不懂? “阿巴阿巴?” 苦头陀卖力的比划着连他自己也不懂的手语,至少在赵敏面前,要把这层身份做好。 以后,可以给明教传递更多的情报。 虽然一个女子做明教教主,让他感觉很是不舒服与不信任,但就算要质疑,也是正式回教内之后的事情了。 赵敏闭目沉思,将心中的气息平静,这才开口说道:“收拾一下,回大都。” “阿巴阿巴!” 苦头陀点点头,随即转身去收拾行李,而赵敏环顾四周。 这里是她小时候习武的院子,留下了许多的回忆,有欢笑,也有嬉闹。 只是…… 赵敏闭上眼睛,无数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当她睁开眼时,所有的感怀都被她压下,只剩下冷漠与算计。 “师傅啊师傅,你真的太偏心了。既然如此,弟子会让你看看,我才是真正值得你认可的存在!” 赵敏离开了,在林远一行回到绿柳山庄的前一天。 乙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远,林远也不在意,让人安置好杨琴瑶之后,便回到自己的院落。 嗯? 床边,林远拿起一封信,上边写着:“师尊敬启,弟子赵敏顿首!” 第二零四章 广邀天下 时光如流水。 几个月的时间里,江湖中刚刚经历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件盛事。 无论是正道六大派,还是明教高层,似乎都在各自的地盘中恢复实力。 可放眼整个天下,却是蜂烟四起! 反远首义方国珍、河南及北刘福通、‘宋徽宗八世孙’韩三童、江淮红巾军首领郭子兴、反元盖世功臣张士诚、克复山东毛贵、濠州芝麻李、西路红巾彭莹玉、天完帝徐寿辉…… 一时间,中原大地燃起战火! 而这其中,更是几乎都有着明教的身影,尤其是那彭莹玉,根本就是明教残存的五散人之一彭和尚! 各路义军与元庭大战,互有胜负,但却是打破元庭铁骑不可敌的‘神话’! 特别是徐辉寿、刘福通、芝麻李三路义军合作,屡败元廷大军,反元气势高涨。 而这一次,陈友谅在林远的干涉下,提前被史红石用一把长刀毙命,也不会再出现他斩杀徐辉寿、取而代之的情况。 而此时。 江湖中各大门派,却是都接到了丐帮新任帮主史红石的请帖,邀请各门各派前往西湖绿柳山庄,一同见证史红石拜入林远门下之礼! 武当山上。 “丐帮新任帮主,要拜入林师叔门下?” 数月未见,殷离亭已经不复曾经的义气风华,整个人显得沉稳了不少,只是额角却隐隐有一丝白发。 宋远桥坐于首位,缓缓开口,“既然是林师叔收徒,我等自当前去恭贺。莲舟、松溪、离亭,便由你三人前去。” 俞莲舟、张松溪、殷离亭同时起身,拱手道:“是,大师兄。” 这时,莫声谷却不乐意了,“大师兄,我也要去!” 瞧着这武当七侠中最小的一个,宋远桥也不禁有些头疼。 就年岁而言,莫声谷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比他这位大师兄更是小了整整二十多岁。 不过莫声谷的天赋不俗。 短短十余年间,其武功在武当七侠中也能排到前四之列,内外兼修,潜力十足。 可就是有一点。 这孩子性子有些直,偶尔在三代弟子面前,也是没有长辈的架势。 为此,宋远桥、俞莲舟等师兄们,也没少教育他。 可这孩子完全不记打,偏偏师傅张三丰又特别喜欢他,让人头疼。 不过此行也没什么危险,让莫声谷出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但既然是要涨见识,宋远桥顺便把宋青书也塞进了这支‘旅游团’里。 作为父亲,宋青书在光明顶一战的表现太让他失望。 林远林师叔门个各个实力不俗,心性更是坚韧,或许送过去让林师叔调教一番,对宋青书的未来有好处。 只是…… 想到数年前,林远曾经在他与张三丰面前提起过宋青书的教育方向,他们都没有重视,这才导致宋青书成长成如今这番模样。 宋远桥是武当代掌门,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他写了一封长达两三千字的信,交给俞莲舟,郑重说道:“二弟,这信一定要亲手送到林师叔手中,不可私自拆看!” “大师兄放心,莲舟醒得。” 峨眉金顶。 灭绝师太早已修养好伤势,但却一直在闭关,化仇恨为力量。 直到静玄师太打断她的修行。 灭绝眼开双眸,丝丝寒气逸散而出,让她身下的蒲团都被冻结。 静玄道:“恭喜师傅!” “为师这点功力还是差得太远太远。”灭绝师太为人冷冽,但对自己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特别是对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得力弟子静玄,也没太过于苛责,“有何事?” 静玄将请帖递了上来,说道:“丐帮帮主史红石于两月后拜师绿柳山庄,邀请峨眉前去观礼。” 丐帮? 绿柳山庄? 灭绝师太脸色一冷,嘿嘿笑道:“好好好!那便随为师去看看,那位林公子又是收了何等惊才艳艳的弟子,有没有周芷若和赵敏那般!” 静玄的头更低了,沉声道:“是,师傅,弟子这便下去准备。” 少林宝寺。 空闻捏着信封,看着上边那绿柳山庄的字迹,总感觉胸口有些堵得慌。 “师兄,我们何时起程?” 空性捏了捏手指。 他的龙爪手被殷天正的鹰爪功给击败了,而殷天正现在份属明教。 明教现任教主周芷若,却是绿柳山庄的大弟子。 现在又多了一个丐帮帮主要拜师绿柳山庄,那绿柳山庄到底有何魅力,又是如何的神秘,居然能培养出这样强大的弟子,又能吸引前江湖第一大帮的掌门前去拜师? “阿弥陀佛!” 空闻道了声佛号,“丐帮、绿柳山庄与我少林素无瓜葛。最近天下不太平,少林乃佛门清修之地,不便招惹红尘世俗,便封山。” 空性愣了一下,遗憾之余,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可惜了。” 空闻垂目,满脸慈悲:“阿弥陀佛!” 崆峒、昆仑、华山……甚至是明教,都收到了丐帮的邀请函,也都做出了各自的选择。 东海,靠近灵蛇岛的方向。 一艘大船正在缓缓靠岸,立在船头的,是一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绝世女子。 在她身后,还着四男一女。 “终于,又回到中地了。” 周芷若轻声感慨,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出海寻找金毛师王谢逊,居然会耽搁如此之久。 而其中的罪魁祸首…… 周芷若回头看去,那个只比她大一两岁的青年讪讪一笑,不敢看周芷若。 这位,正是张无忌。 那个被赵敏撺掇着悄悄追上来,更是偷偷跑回冰火岛的张无忌! 张翠山与殷素素齐齐上前一步,挡在张无忌的身前。 “教主,无忌他不懂事,也已经受过教训了,还请教主饶过他这一次。” 殷素素低声下气的求饶。 张翠山与张无忌都是皱起了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一次的确是张无忌做得不对。 而且,周芷若的强大也完全深入了他们的心中。 只记得当日,周芷若居然以一敌四,硬生生的将他们一家三口,加上手持屠龙刀的谢逊,压制得抬不起头。 那气势,如神似魔! 第二零五章 古墓宅女 道理,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如今的周芷若,越发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以一敌四的她也并不轻松。 张无忌这个小师侄也是个武学奇才。 大成的新版九阳神功,搭配上武当拳法,一招一式之间,也是尽显力量之重。 可惜。 张无忌的天赋再牛,面对开了挂的周芷若时,也是没有丝毫胜算。 哪怕是加上实力同样不俗的张翠山、殷素素,以及瞎眼的谢逊。 不过这一战,周芷若也有些不好受。 她终究不是林远,紫霞神功加上六层乾坤大挪移,还无法让她强出天际。 好在也是胜了。 也已经说服谢逊,用倚天剑与屠龙刀全力相撞,最后取出了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精要以及武穆遗书。 两门功法,一本兵书,如今皆在周芷若的怀里。 在海外漂泊数月,哪怕是一流高手,也是十分的疲惫,所以上得岸上之后,众人便来到明教据点处休息。 如今虽然蜂火遍地,但此处依然是元廷掌控之地,所以明教显得十分低调。 待周芷若落座之后,一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抱拳行礼道:“庄铮见过教主!” 此人正是五行旗之锐金旗旗主,庄铮。 这也是一位能力敌灭绝师太的狠人,武功甚精,天生臂力奇大,内功外功俱臻上乘。 当初在光明顶之战时,庄铮便与灭绝师太交过手。 若非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削断了庄铮手中的狼牙棒,胜负犹未可料。 不过比起武道争锋,他的更强处却是在于做那沙场大将,斩将夺棋! 庄铮递上来一封书信,正是丐帮四散各地、邀请各路英雄好汉前往绿柳山庄见礼的邀请函。 周芷若拆开信封一看,顿时有些讶然:“师傅他这是又要收徒了?还如此大张旗鼓,是因为她是丐帮帮主吗?若真是如此……我倒要去看看,这位未来的四师妹有何等天资,能得师傅如此看重!” 顺便,将自己此行的成果展示一番。 武穆遗书是她所需要交给明教将领的,而九阴真经本就是林远所会的,但降龙十八掌精要,却很适合做这一次的礼物。 而且那位未来的四师妹,还是丐帮帮主,不是正合适吗? 瞧着周芷若那灿烂的笑容,张无忌本能的退后一步,而他的这个小动作,也是让张翠山和殷素素皱起眉头。 堂堂男子汉,居然如此怕一个姑娘……什么,这姑娘是周芷若? 那没事了,毕竟啊,他们也怕。 元·大都,汝阳王府。 丐帮遍撒邀请函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如今占据中原大地的元廷。 四五年前,赵敏便得到了汝阳王认可,总揽江湖事务,这才能调动汝阳王府资源,布局江湖。 如今虽然棋差一着,就连王保保都差点被人斩杀,但却也并未全部怪罪于她。 而且光明顶一役,明教与六大门派的确是死伤惨重,高手、精英弟子损伤严重,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功绩。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 在这一役之后,明教居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明明高层势力受创,但各地义军却是此起彼伏,让元廷一时有些乱了阵脚。 汝阳王再次带军出征,王保保原本作为其随军大将,此行也因为人手不足,独自领军,前往江西一待,镇压义军。 赵敏留在了大都。 如今江湖种种,对于天下大局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影响,除非能将明教自教主周芷若以下所有高层全部斩获,否则,皆算是徒劳无功。 正因此。 除了丐帮新任帮主史红石拜师绿柳山庄的消息之外,尽管周芷若一行十分隐秘,但她们回到中土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传了回来。 只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周芷若的消息还在路上而已。 将书信放下,赵敏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对身侧的苦头陀说道:“苦大师,你说,是不是师傅对我太失望了,所以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他已经放弃我了?” 苦头陀:“阿巴阿巴阿巴……” 赵敏苦笑道:“或许的确是有想多了。师傅他一心想着悠闲生活,并不介意汉蒙之别,否则当年也不会收我为徒。不过,我的确该去见一见他了。如今周芷若还未回到中土,不用担心会和她撞上。” 念头一起,赵敏随即收拾一番,便带着苦头陀与阿二阿三南下江浙。 而当她们刚刚离开大都范围,关于周芷若回中土的消息便送到了汝阳王府。 完美的错过。 …… “这个小弟子,还真是不给我省心啊。” 林远放下书信,挥挥手,面前单膝下跪的甲一便悄无声息的退去。 这封书信,是史红石送过来的。 上面说明了她广邀江湖前辈上门见礼的事情,并且在信中为她的自作主张请罪。 杨琴瑶很自然的从林远手中拿过书信看了起来,“红石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拜过师了嘛,怎么还要行一道拜师礼,还请全江湖的前辈来观礼,这么任性的吗?” 她有些慌乱。 作为古墓宅女,虽然没有社交恐惧症,但若是来的人太多,她也会感觉到不适应的。 不过之前史红石的确说过要来绿柳山庄行拜师礼的事情。 本以为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丫头还整得如此隆重,到时这绿柳山庄,怕不是要成为是非之地。 林远一心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对此有些不喜。 不过好歹是小徒弟,对她的任性多一些包容是应当的,更何况,这好歹也是一份孝心嘛。 到时候,得好好教导这丫头,让她感受到身为师傅的爱才行! “林大哥,你这表情好可怕啊。”杨琴瑶搓了搓胳膊,感觉有些惨得慌。 林远一个眼神撇过来,杨琴瑶立即摆正神态,恭敬的送上一杯茶,“林大哥,咱们还是继续聊功夫,你之前说的玉女十九剑我很感兴趣呢,跟我古墓派的玉女剑法,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 或让得古墓宅女的原因,杨琴瑶和普通小姑娘的喜好完全不同。 而这,却也正合林远的胃口。 第二零六章 风起绿柳 一个愿教,一个愿听。 杨琴瑶天赋不错,否则也不会在古墓中二十来年,便练成了常人三四十年都难以达到的一流境界。 而且在一流境界中,也属于中上层次。 林远底蕴充足、知识渊博,不但吃透了倚天中的好几套顶尖武学,更是手握整个笑傲江湖的武学体系。 与杨琴瑶探讨武学,更像是他在教授他自己的武学理念。 教学,本就是对自身知识的一种梳理,林远现在也是好为人师。 传授自身武学的同时,也在进一步加深自己对基础知识的理解。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外如是! 时间如流水,周芷若一行率先赶到绿柳山庄,也见到了与林远有所有笑的杨琴瑶。 刹那间,周芷若感觉自己的天空都变成了灰色。 “师傅,她是谁,新收的小师妹吗?” 周芷若开口,不像是在询问,反倒像是在质问。 韦一笑等人尽皆诧异的看了过来,不太明白周芷若为何突然失态。 林远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这位是古墓派杨琴瑶杨姑娘。” “你就是林大哥的大弟子周芷若?林大哥经常说起你,说他也以你为傲呢。” 杨琴瑶站出来,撒谎不打草稿。 偏偏这句话,让周芷若身上杀气骤减,然后便被杨琴瑶拉进了屋内。 奇怪的一幕,被所有人压在了心底。 张翠山一家与林远见礼,张无忌更是口呼恩公,便要跪下去。 “不过随手而为罢了,何必行此大礼?” 林远微一抬手,张无忌便感觉再也跪不去,心中骇然无比。 如今的他身负大成的新版九阳神功,已经是当世一流的强者,武当七侠中能胜他的便已不多。 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 可离开武当山后,先是被周芷若一番吊打,现在更是连林远的手段都看不明白。 或许,我其实还很弱? 张无忌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过这并不妨碍张翠山、殷素素与林远寒暄。 对于林远,张翠山还好,是报以恩德。 但殷素素对林远则几乎完全是畏惧之心。 林远看得出来,几句话后便让人带他们去休息,这时,韦一笑才跪了下来,“韦一笑见过公子。” “做得不错。” 林远赞赏一句,便丢出一个瓷瓶,“明年份的解药,按时服用。” 韦一笑恭敬接过,“多谢公子恩德,韦一笑定当以死相报!” 以死相报? 心里真的没有一丝恨意吗? 入夜时分,杨琴瑶已经去休息了,周芷若却依然待在林远的身边,“师傅,杨姐姐未来会是师娘吗?” 林远失笑道:“白天还忍不住想杀了她,这么快便换称呼了?” 周芷若脸色微红,哪里有半点明教教主、绝世强者的姿态。 不过,“师傅,你真的没有想过为我们找一位师娘吗?” “我曾经有过妻子,还有过孩子。现在也年愈近百,对世俗欲望,再无多想。” 林远难得的正色起来。 而他说出的内容,却是让周芷若震惊不已,她也根本没想过林远会有妻子和孩子。 可想想林远的年纪,似乎又并非不可能。 只是林远表面上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比她大不了几岁,所以让人忽略了他的真实年龄。 一念及此,周芷若再也笑不出来,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林远闭上眼睛,无声轻叹。 翌日清晨,周芷若以明教事务繁忙为由,带着韦一笑与殷素素一家、谢逊几人离开。 只是留下了降龙十八掌精要,用她的话说便是:“我听闻丐帮降龙十八掌秘籍遗失,便以此法,作为小师妹的入门礼。” 林远没有挽留。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最重要的是,她的想法已经渐渐危险起来。 若是再继续相处下去,怕是他们要上演一出翻版的神雕侠侣。 可惜,他现在并没有找女人的想法。 并非他对笑傲世界的岳灵珊有多少执念,前世已去,自当将目光投向远方。 比起儿女情长,他更执着于生命层次的提升,寻求那一丝成仙悟道之机。 紫霞神功让他长寿,却并未长生久视。 只要一想到百年之后,终将成那一捧黄土,林远便感觉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耽误周芷若那大好年华? 而当周芷若离开后不到一日,赵敏便到得了庄内,以弟子礼拜见林远。 林远说道:“上次你留下的信我看了。” 然后呢? 赵敏面露期待,可林远却不再有丝毫言语,这让赵敏心中失望不已。 或许,我的确是多余的那一个。 是夜,留下几箱珠宝玉石之后,赵敏也是连夜离开,不作丝毫留恋。 “你这两个小徒弟真有意思,明明差着辈分呢,居然都对你有想法。要不是我知道林大哥你为人正直,怕是要误会你本就是这样培养她们的。” 杨琴瑶从屋内走出来,一脸笑意的调侃着。 林远反问道:“你家先祖神雕大侠杨过的情况,你了解吗?” 唰! 杨琴瑶立时鼓起脸颊,不满道:“你怎能这般攻击于我?” “哈哈哈哈!” 十月初九,宜拜师! 绿柳山庄位于西湖之畔,风景宜人,是不错的闲居之所。 多年来,绿柳山庄皆是十分幽静,但最近这些时日,越来越多的武林中人汇聚于此,自然有摩擦生出。 不过在有几位成名之辈被斩,尸体扔进西湖之水后,一切便又安静了下来。 近二十名葵花卫,彻底在江湖中打响了名气。 如此多的一流高手汇聚于此,让原本对绿柳山庄还心存疑虑的江湖中人,顿时多了一丝警惕与敬畏。 林远并未将拜师礼弄得太过于复杂,只是简简单单的敬茶、叩首,却并未让人轻视。 武当、峨眉、华山、崆峒、昆仑、点苍、青海,从正道六大派到成名散人高手,尽皆汇聚一堂。 各大派掌门、长老或者领队之人,坐于一侧。 尽管堂中在行拜师之礼,但众人的目光,却是更多的投向对面一侧。 本是早已离开的明教教主周芷若,此时带着白眉鹰王殷天正、青翼蝠王韦一笑、金毛狮王谢逊、紫衫龙王黛绮丝,赫然在列。 特别是谢逊,尽管眼瞎,却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不过此时,所有人尽皆禁声,等待着此次拜师礼结束,便欲发难。 直到…… “倚天剑与屠龙刀的秘密已经破解,为师从中取出秘籍数本,其中便有你丐帮遗失的降龙十八掌。如今,为师便传于你。” 唰! 周芷若、史红石、灭绝师太,以及在座所有人,尽皆将目光投了过来。 屠龙刀的秘密,被破解了?!!! 第二零七章 强大若斯 倚天世界,本就从屠龙刀开始,又到屠龙刀结束。 想当年,因为这把屠龙刀,多少人因为欲望死于谢逊之手,哪怕是如今,也依然有无数人因此而汇聚。 丐帮新任帮主的拜师礼? 这的确也是一个原因,但当众人发现明教一行人在此,其中更是有失踪十余年的金毛狮王谢逊之时,便已经转移了目标。 林远手下那十数余葵花卫,的确足够震慑人心。 可当初六大派在武当山上,能为了谢逊的下落正面对峙江湖第一人张三丰。 此地的高手只多不少,又如何不敢面对神秘的林远? 倒是明教新任教主周芷若太过强大,让人心惧,还有明教一众高层,尽皆是实力高强之辈。 想要从谢逊手中夺取屠龙刀,难! 但若是以当年王盘山惨案为由,未必不能争取到与谢逊一对一的机会。 金毛狮王谢逊,一身武力,早在十数年前便已是让人闻风丧胆。 但此时谢逊瞎了眼,实力就算还有,但也绝对不复巅峰。 这样的谢逊,足以让众人动心,只是该如何发难,又由谁先发难,却还在观望之中。 却不曾想。 原本被众人当作背景板的绿柳山庄之主,居然说他破解了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更是从中取出了丐帮镇帮之宝——降龙十八掌的秘籍! 原来,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在于此。 那除了降龙十八掌的秘籍,是否还有其它绝世武学? 无数贪婪的目光看向林远,然而,林远却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所有人失声。 功力低一些的,更是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实力强的,也是胸口气血翻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盯着林远,心道: 此人到底是何存在,内力如此深厚,只凭眼力,便能震慑众人? 此时大堂之中,原本近百人却已经有五六十人躺下,剩下的全都是各大门派掌门、长老一级。 灭绝师太同样气血涌动,但她却是毫不畏惧,起身质问道:“九阴摄魂?敢问林公子,当年的约定是否依然有效?” 林远点头,“自然如此。芷若!” 身为明教教主的周芷若恭敬起身,拱手行礼道:“弟子在,师傅请吩咐!” 什么? 明教教主周芷若,那个在光明顶上大放异彩的新任明教教主,居然也是这人的徒弟? 如今明教义军势大。 其所代表的意义,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更是义军领袖。 而这样的人物,却也不过是这绿柳山庄主人的徒弟,偏偏这家主人看上去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这真的是真的吗? “倚天剑何在?” 周芷若提起身侧长剑,恭敬的送到林远手中。 数月前在冰火岛时,周芷若以倚天剑与屠龙刀相撞,从中取出秘密与兵书,却也导致刀剑断损。 前些时日离开绿柳山庄后,她便找寻教内能工巧匠,将倚天剑与屠龙刀修补完成。 林远接过,又从身侧拿起两本书册,示意史红石接过交给灭绝师太,“倚天剑中有两本秘籍,一本是降龙十八掌,一本是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虽是丐帮传承,但当年丐帮与郭大侠本就是一家。峨眉创派祖师乃是郭大侠二女,自当拥有此门功法。” 史红石一脸疑惑。 很显然,哪怕是前任丐帮帮主史火龙之女,但对于数十年甚至是百年前的故事,也已经没有了知识传承。 不过她选择相信林远,将倚天剑与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交给了灭绝师太。 期间,在场众人尽皆投来贪婪的目光。 但之前林远的表现太过骇人,根本不似人能做到的事情,再加上如今武当、峨眉,甚至是明教、丐帮等都与林远交好,让众人一时不敢异动。 灭绝师太接过倚天剑与两本秘籍,顿时双目含起热泪。 “好好好!我峨眉复兴有望!史姑娘,丐帮与峨眉本属一家,以后但凡有事,我峨眉定当相助!” 史红石回头看了一眼林远,这才说道:“晚辈记得了。” 这时,灭绝师太又看向周芷若,面色复杂,最终叹息一声,说道:“你师傅于我峨眉有大恩,但我与杨逍仇深似海,恩要报,仇也要报!但这仇怨,贫尼只会报于杨逍一身,不牵连峨眉与明教。” 周芷若笑道:“如此,甚好。” 她如今执棋天下,军队势力固然重要,顶尖武者同样需要收拢。 灭绝师太在持有林远给她的寒冰真气之后,本身实力更进一筹,已是当世少有的十数人之一。 以往灭绝师太与杨逍仇深似海,更是恨及明教。 如今灭绝师太居然愿意将仇恨只针对杨逍一人,那她自然也会顺水推舟。 眼见现场一片和谐,连脾气最火爆的灭绝师太都与明教握手言和,很多人都急了。 尤其是海沙派、神拳门、巨鲸帮三个门派。 他们上任话事人可是真的被谢逊斩杀于王盘山,是有理由找谢逊复仇的。 可如今谢逊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着明教其余三大法王在,还有周芷若这位教主,以及周芷若的师门长辈在。 如果不能集合其余各大门派的力量,根本没资格说一声报仇血恨,更别提抢夺屠龙刀。 哦对了! 如今屠龙刀中的秘密已经被破解,而且就在绿柳山庄的主人手中…… 这些帮派人多势众,但高手太少。 真要与林远面对,怕是林远一个眼神,他们的帮众就全部失去了战力,那还打个屁啊! 正要说话时,武当七侠之二俞莲舟上前,躬身道:“莲舟恭贺师叔收得佳徒。” 随即,张松溪、张翠山、殷离亭出列,分列于俞莲舟身侧,躬身道:“恭贺师叔收得佳徒。” 随后,俞莲舟取出一封书信递于林远,“家师因故未能到场,手书一封,请师叔亲启。” 史红石接过书信,交于林远手中。 林远随手拆开,旋即笑道:“请转告张道兄,待得闲暇时,必当上门请教。” “是,弟子遵命!”俞莲舟等人再次施礼。 众人:“……” 原来这林远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与张三丰同辈而论……还打个屁啊! 第二零八章 天下为礼 行走江湖,靠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眼力见儿! 若林远是孤身一人,哪怕有着史红石这位新任丐帮帮主做徒弟,也依然无法打消所有人的觊觎。 可林远的徒弟之中,却有一个是如日中天的明教之主,更是与天下第一人、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平辈丰交,与峨眉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如此种种,又如何让人敢轻易动手? 更何况,绿柳山庄外的西湖之中,可是已经被冲走了十几名江湖成名高手的尸体。 拜师礼之后,大部分江湖中人选择离开。 包括崆峒派、华山派与昆化派,只有明教与武当、峨眉中人留了下来。 林远喜静,辈分又高,便未与小辈们相处。 倒是周芷若一行与武当派走得相当近,她本就与武当七侠以师兄妹相称,更何况张翠山还是殷天正的女婿,更是育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孩子。 灭绝师太尽管当众道清了与杨逍的恩怨,不过心中依然存着芥蒂。 更何况,光明顶上周芷若夺剑之仇,她可还记在心底。 能留下来,只是因为灭绝师太还有事要与林远细聊,就在这月半时分。 灭绝师太进了林远的院子,将手中的铁指环取下,顿时心中空落落的。 寒冰真气的记忆、知识、经验,甚至是所练生的内力,仿佛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体里存在过一般。 往日种种,如同梦幻。 明明她还记得使用寒冰真气时的点点滴滴,甚至是与杨逍对战时,将寒冰真气催发到极致,产生武学异象时的情景。 可现在的她,却无法施展哪怕一分的功夫。 如此手段,除了仙人,还能是谁? 林远有些诧异,“当日约定的,只是倚天剑中的武功秘籍,而这枚铁指环是报酬,师太不用还给我。” 灭绝师太摇头,神色郑重道:“林公子替我峨眉寻回传承,本就是无上恩德。寒冰真气乃是一门不俗的功法,贫尼心中虽有贪婪,却也能以佛法压制。” 林远第一次正视这位在原世界中完全是悲剧的女子,轻笑道:“师太佛法精深,让人佩服。可惜却没有踏破最后一关,到得头来,或许终究是一场空。” 灭绝师太放声大笑,身影缓缓消失,只余一道豪气冲天的女声在夜空中回荡: “贫尼心有魔劫,自当破劫而生,哪能避劫而走?今日多谢前辈赠礼,若是艳青能破劫重生,自当上门拜会,以谢前辈之恩!” 灭绝师太,俗名,方艳青。 自从师兄孤鸿子死后,她便再未说起过自己的俗家姓名。 从认识林远一开始,她就只以公子相称,从未叫过一声前辈,就如同她为重峨眉掌门身份,也只能真人称呼张三丰一般。 只是此时…… 拨云见日,心头迷障尽去。 可以预见,当灭绝师太习练九阴真经,甚至是降龙十八掌之后,便会上光明顶,再与杨逍一战。 此战,不分胜负,只论生死。 此战,是为仇怨,也为破境。 有着附魔了大成级寒冰真气的铁指环的帮助,灭绝师太的武功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 哪怕丢掉铁指环,她的境界依然在那里。 只可惜。 杨逍已然成了她的心魔,若不能除些心魔,念头不能通达,她的境界便不可能提升。 之前与明教和解,将她与杨逍的仇怨定义为私人恩怨,也是知道以宗门势力,她没有丝毫可能斩杀杨逍。 以退为进吗? 林远收回铁指环,感受着寒冰真气上的额外信息,不由得轻笑出声。 如今天下纷乱。 明教乃是诸多义军之首,周芷若等人也不可能久留,更是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将武穆遗书传承下去。 周芷若并未隐藏自己的心思,便与四大法王说起此事。 黛绮丝受迫于林远,不敢离开明教,但却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显然还记着曾经的仇怨。 谢逊久居海外,虽然回来了,但对局势尚不明了,加上瞎眼之势,也未发表意见。 殷天正倒是思考了几个人选:“洪水旗凤阳分坛坛主朱元璋,在凤阳也有着不小的声势,多次以寡敌众,是个不错的将才。” 周芷若暗自点头。 她记得林远也对她说起过这个名字,还有徐达、常遇春等明教弟子,都可以纳入考察范围之内。 只要培养几个大将,以如今明教之势,哪怕是面对面,也未必会输那元廷分毫。 到时候,她说不定也可以携大势直逼大都。 将明教大旗插于大都皇宫之上,再笑着对赵敏说:“这名为天下的棋局,依然是师姐我赢了!” 韦一笑却是突然说道:“我听说过朱元璋此人,他行事素无忌惮,怕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物。教主,公子手段超凡,包括这双人之术,或许教主可以求教公子一二。” 驭人之术? 我家那位一天想着过悠闲生活、躺平的师傅,除了打架之外,一心提升境界的师傅,还会驭人之术? 正自错愕着,甚至怀疑韦一笑是不是治好了寒毒,但代价是眼睛坏掉了,却突然听到外边传来灭绝师太那毫不掩饰的声音。 “灭绝老尼贼心不死,还想着要杀杨兄弟呢。”韦一笑冷冷一笑。 多年的寒毒折磨,让他的面相足以止小儿啼哭,如今冷笑之时,更是显得极恶。 黛绮丝嫌弃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只有着林远的身影。 原来,他就是当时山巅的神秘公子,也是周芷若的师傅…… 周芷若没有理会这四大法王之间的交流,在灭绝师太大张旗鼓的深夜离开之后,便来到了林远院内,郑重说道:“师傅,少林封山了,封山三十载。” 林远倒不觉得意外,“乱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和尚开门敛财。如今乱世已至,龙蛇起陆,少林避世也是理所当然。而三十年的时间,也足够新王救世,再造乾坤了。” 话是如此。 可最初,林远本以为这武侠世界中的少林拥有武功这等超凡力量,会有所变化。 可惜,可叹! 那少林中武功高强的人物不少,林远却是静极思动,正好少林封山,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只要不行灭寺之举,也不会影响到外界分毫。 “再造乾坤?” 周芷若神色错愕,却忽然想到自己这与赵敏以天下为盘的棋局,不正是义军与元廷的死斗吗? 若是三十年间,义军能将元廷驱除中原,不正是应了那句再造乾坤之言吗? 只是……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远,语调轻扬:“弟子明白了。” 林远:“???” 周芷若单膝跪地,郑重说道:“弟子本是江边渔女,得师傅救命授艺之恩德,无以为报。如今弟子小有成就,自当以天下为礼,以报师恩!” 第二零九章 落花有意 天下为礼? 以报师恩? 周芷若发下大宏愿,要将这个天下送给林远,作为林远对她的救命与传道授业之恩。 林远失笑出声,只当这姑娘是在说笑,“好,那为师便等着。” 周芷若笑道:“师傅放心,弟子定当说到做到,方才不负师恩!”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师傅,之前我与四大法王商讨武穆遗书之事,也提出了凤阳分坛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将才,只是蝠王却说师傅擅长驭人之术,让芷若前来请教。” 驭人之术? 既然是韦一笑提出来的,林远也明白了韦一笑指的是什么,本不欲解答。 可想到朱元璋…… 这一位在历史上,可是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的超级狠人。 哪怕是在这倚天世界中,朱元璋同样不是个简单人物。 原着中张无忌的故事结束后,他留书杨逍,辞去教主职位后。 也是此时,洪水旗凤阳分坛坛主朱元璋迅速展现出非凡的手腕和过人的心计,迅速控制了洪水旗旗主唐洋。 五行旗负责领导中原百万教从反抗蒙元,而洪水旗的势力范围就是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山东等地。 利用洪水旗为跳板,朱元璋迅速控制了这一地区的明教教众,斗倒了韩山童等对手,拥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本。 将蒙元逐出了中原后,最强大的力量除了朱元璋之外,便是取代了徐寿辉,同样以明教义军为大义的陈友谅,以及东南沿海地带的张士诚。 而这三人,全都是明教所属。 到此时,已经可以看做明教义军成功了,天下最强大的力量全是明教教众。 只是此时接任明教教主之位的杨逍,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有相应的政治手腕,根本无法压服这三人,以至于三支力量发生内讧。 作为明教核心力量的五行旗更是直接分裂,各自支持一方。 在最后的中原之战中,明教核心力量损失殆尽。 而朱元璋成功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遣心腹大将,同样是出身于明教的徐达和常遇春对明教在中原的各个分坛展开了雷霆攻击之势,迅速排除了明教各地分坛,断了明教的根基,明教所有的力量被迫缩回了光明顶苟延残喘。 最终的决战中,数万大军围攻光明顶,杨逍重伤逃脱,深感对不起张无忌的重任,对不起明尊,忧愤之下很快就离世。范遥在冲入大军之中,重伤常遇春之后,力竭死于乱刃之下,只有韦一笑仗着过人的轻功得以逃脱。 此后韦一笑欲闯皇宫找朱元璋算账,却中了埋伏,被道衍大师击伤,死于乱箭之下。 至此,明教成功了,完成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原的宏愿。 至此,明教失败了,所有高层与核心力量伤亡殆尽,只剩下一个窃取了明教果实的朱元璋建立的大明,问鼎天下! 在这个故事中,朱元璋的行为并不光彩,但却的确是有资格成为天下主。 别看周芷若如今实力高强,可真要玩政治,她还真玩不过朱元璋。 思虑良久,林远终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三尸脑神丹。” …… 明教事务繁多,第二天一早,周芷若便带着明教众人离开,但武当殷离亭却是追了上来,拦在众人身前。 “周教主,不知杨师妹最近可好?”殷离亭开口问道。 周芷若愣了一下,想起殷离亭与杨逍、杨不悔、纪晓芙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不由得说道:“殷师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不悔了?” 殷离亭摇摇头,苦笑道:“是师兄冒昧了,如此,便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头策马离开,追上了俞莲舟等人的队伍。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听到这女声,韦一笑不由得调侃道:“龙王啊,想听你说句话还真是难得呢。” 黛绮丝冷笑一声,却不作答,继续做自己的哑巴龙王。 讨了个没趣,韦一笑也不介意,反正这一路也挺无聊的,就当打发时间了。 可很快,韦一笑就感觉到无聊了。 因为路边的草丛中射出了十几支箭矢,直奔众人而来。 …… 绿柳山庄再次恢复平静,史红石留在了绿柳山庄,接受林远的教导。 和周芷若、杨不悔一般,林远并未丝毫藏私。 正如他与杨琴瑶‘论道’一般,每一次的认真传授武学,都是对自身根基的一次回顾与稳固。 只是史红石的天赋只能说是一般。 对周芷若、杨不悔而言一天能理解并初步学会的内容,史红石却需要四到六天,差距不小。 林远也不介意,依然尽心尽力的教导着,这让史红石惭愧之余,也越发的感到心暖。 三月之后,杨琴瑶接到古墓传讯,不得不离开。 林远没有过多的挽留,那淡漠的模样,让杨琴瑶心痛无比,却又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眼角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 “师傅,杨姐姐喜欢你,而且是很喜欢你呢。”史红石轻声说道。 她是人小鬼大。 武学天赋一般,但心思却很成熟。 林远不答,只是缓缓说道:“你该回丐帮了。” 史红石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去,哀声道:“弟子不该调侃师傅,弟子知错了,师傅你不要赶弟子走!” “并非因此迁怒于你,为师也没那么小气。是为师有事要出远门,你待在这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反倒是白白浪费时间与生命。” 林远取出一枚铁指环递了过去。 史红石迷迷糊糊的接过,随即便看到一条龙凭空而生,更是咆哮着直冲自己而来,吓得她整个人都傻了。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而原本高悬的太阳已经西垂。 只是体内那本是小溪流般的内力,不知何时已如长江大河一般。 还有那熟练得仿佛如同本能一般的……降龙十八掌? 一道人影从不远处飘落,来到史红石身前,抱剑行礼,“葵花卫甲九,见过四小姐。公子已经离开山庄,云游天下,命甲九随侍四小姐左右。” 第二一零章 脚踏少林 少林寺,始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孝文帝为安置印度高僧跋陀尊者,在都城洛阳东南嵩山少室山北麓始建而成。 自其建寺时至元朝时,已有九百余年,已经可以称上一声千年古刹,更是有着【天下武宗】的称誉。 近千年来,少林寺经历无数风雨,数次经历灭寺危机,却又绝处逢生,愈发壮大辉煌。 哪怕只是站在山门之前,也能感受到那浓浓的禅意与浩大。 旭日东升之时,几个小和尚打开山门,清扫起门前空地上的落叶与灰尘,院内隐约有诵经声响起,更有淡淡禅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忽有脚步声响起。 小和尚们抬起头来,便见到一丰神俊朗的青年踏步而来,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惊诧之色,但随即连忙上前道:“这位施主,本寺已封山,不接待香客……” 话音未落,几个小和尚突然看向来人的眼眸,随即一阵恍惚,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清扫起地面的落叶。 青年缓缓走进寺院大门,一路上遇到不少少林弟子,尽皆对他视若无睹。 大雄宝殿,位于天王殿后,是少林寺最庄严的场所,殿内供奉释迦牟尼、药师佛、阿弥陀佛等神像,屏墙后壁有观音塑像,两侧塑有十八罗汉像,端的是庄严无比。 掌门空闻端坐其上,与师弟空性、空智,以及戒律院、菩提院、藏经阁、达摩院、罗汉堂、般若堂、药王院、舍利院、知客院等各位首座一起念诵经文,做着早课。 禅声不断,好一处出世佛家之所! 只是空闻却猛然睁眼,看向释迦摩尼佛像之下,那里却有一个青年正在打量着佛像,似乎在品评着什么。 直到此时,空闻才回想起来。 在几个呼吸之前,此人旁若无人的走进大雄宝殿之内,引得他与少林一众空字辈高僧警惕不已。 却又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仿佛着了魔一般,完全忘记了此人的存在,继续念诵佛经。 细密的冷汗瞬间从全身浮现,对于内功已至寒暑不避之境的空闻而言,这是感受到极度危险时身体的本能。 这时,青年才看了过来,笑着说道:“空闻大师,果然境界高深,这么快便清醒过来。” “阿弥陀佛!” 空闻不答,只是道了声佛号,更是用上了少林绝学狮子吼,内力雄浑,震得大殿都微微颤动。 空性、空智等人,以及各院首座习皆睁眼,不解的看着空闻。 “师兄,你这是?”空性性子最急,直接开口询问。 而林远就站在那里,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他们这些在江湖中数得上号的高手,却仿佛完全没有见到一般。 是鬼? 是仙? 空闻压下心头惊惧,“你等继续诵经,老衲有事暂离。” 众僧也未觉得意外,道了声佛号之后,便继续诵念经文,而空闻则是起身向着青年一礼,轻声道:“贫僧见过施主,不知施主名讳?” 青年笑道:“林远。” 林远? 就是前些时日,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丐帮新任帮主史红石的师傅,也是明教教主周芷若、前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之女杨不悔、曾与周芷若并称江湖双璧的赵敏的师傅,林远?! “阿弥陀佛!施主神功盖世,让人叹服。” 林远这让人视而不见的状态,让空闻心惊不已,心中暗道:此人到底是神功盖世,还是非人而或仙或鬼之身? 作为江湖中人,虽然有武功这等超凡之力傍身,却也依然认可仙佛神鬼之事,更何况,这也是佛道的根基。 林远摇摇头,“我这门功夫的确不错,但只对精神境界和内功境界不如我之人发挥效果,精神境界与内功境界越高者,受到的影响越小。素闻空闻大佛佛法精深,心性慈和。当初光明顶一见,本以为大师只修性不修命,未曾想是林某看走眼了。” 同样的武功在不同人手中,也会有不同的效果,甚至完全看不出同一门功夫的影子。 九阴真经的移魂大法,在黄蓉手中,是对付武功高强但心志不坚的对手,而且也只能勉强影响对方心绪。 但在林远手中,却成为了如同神通一般的存在。 只要精神境界、内功境界不如他,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如同这偌大的少林寺一般,整个院内数千僧人,也只有空闻一人能在短时间挣脱他这移魂大法的影响,发现他的存在。 或者说。 移魂大法在林远手中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就如同他将九阴九阳融入紫霞体系一样。 这些时日,他也已经将乾坤大挪移的理念融入自身底蕴,让九阴九阳阴阳如一,初步达到了太极无极之境。 境界之高,内力之雄浑,甚至已经超过了天下第一人张三丰。 以这等境界与内力驱动移魂之术,若是无法造成眼前这等效果,那才是对他这几十年来努力的否定。 但这门功法也并非没有缺点。 那便是,需要与人对视,通过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才能对目标产生影响。 如果是瞎子,像是如今的谢逊,便不会受到影响。 稍许缺陷,林远也不甚在意,只要他一直努力提升自己,不断飞升,自然也有机会将这门武学补完。 或许有一天,他能将自己变成人形催眠器? “施主过誉了,老衲不过微末功夫。”空闻苦笑不已,“不知施主到得少林,所为何事?” 林远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闻少林乃天下武宗,易筋经、洗髓经、七十二绝技天下闻名。在下心中向往,还请大师借阅一二。” 空闻的心,猛的沉了下来。 作为少林掌门,也是当世少林“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之二,空闻修为日久,城府极深,喜怒哀乐不显于外,内功深厚,在六大派中除了武当张三丰与少林三渡之外的最深厚者,是当世内功修为最为深厚的高手之一。 若是其他人说林远这话,他直接便招呼空性、空智两位师弟出手——他是方丈,慈悲和平,自然不能亲自动手。 可面对眼前这完全不合常理的存在,空智、空性这两个同为四大神僧的师弟,却连发现林远都做不到。 就算自己动手,又有哪怕一分胜算? 所以,少林传承,终将于我之手外泄? 第二一一章 人间真仙 哪怕光明顶一役,空闻输了,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憋屈过。 明明觊觎少林传承的恶徒就在眼前,可他却没有丝毫胜算,连让少林僧众拼命守护的能力都没有。 如此一来,他甚至有些后悔。 若是自己的境界差上一些,无法从这林远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中挣脱出来,或许会幸福一些? 阿弥陀佛! 空闻道了声佛号,满是悲凉与愁苦之色,更是渐渐有了同归之志。 “大师不必如此,在下参阅少林武学经典,只是想提升自身,不会泄露少林任何武学。” 话是这么说,但是个人都不可能相信,哪怕林远说得是真的,可谁愿意将自身传承不外泄的选择权交予他人之手? 只是,见林远态度还算和善,空闻说道:“老衲虽为少林方丈,但之上还有三位前辈。施主所求兹事体大,须得征求三位前辈同意才行。” 这话自然是托辞。 空闻等人已经五六十余岁,其上就算有上一辈在世,也已经是七八十余岁了,早已不再插手少林事务。 不过,林远也不介意,“少林三渡?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的金刚伏魔圈到底有何精妙之处。” 空闻的心再度沉了几分,试探道:“施主知晓这三位前辈?” 作为开了全图挂的存在,林远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三人? 要知道,这三位在倚天后期出场,一出手便是在片刻间连毙昆仑派四位高手,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当时已经是九阳与乾坤大挪移圆满的张无忌看来,这三僧的功夫比之鹿杖客和鹤笔翁似乎犹有过之,纵不如太师父张三丰之深不可测,却也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 《周易·系辞上》有云:“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显然,这三位老僧的武功之玄妙,连已经神功大成的张无忌都无法完全看透,只是还比不上张三丰罢了。 武学提升,有两条路。 一是对照练习。 或是前辈指点,或是自我参悟,这是比较常规的手段,提升效果视个人天赋而定。 一是与人交手。 长辈提点、同门较量是如此,江湖争斗、生死相博,更是如此,可以更快的提升自己对武学的理解与实战经验。 林远天赋绝佳,又有金手指傍身,前一条路走得是无比顺畅。 他所需要做的,便是不断提升自己的视界,吸收更多的知识和理论,完善自身武学理念,拾级而上。 但第二条路的效果也不差。 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境界,能够让他全力出手的,却只有张三丰一人。 而如今的张三丰还在参悟太级之理,并没有达到完全状态。 所以,林远还在等,等张三丰自身武理圆满的那一刻,才是他与张三丰真正一战之时。 到那时,便不再是单纯的切磋,而是武学理念之争,不论生死,只言各自境界。 在此之前,或许这三渡,能让他稍稍活动一下? 空闻原本的打算,便是由三渡出手,看看是否能擒下林远,或者将之赶走也行。 这人,实在是太过古怪,让他完全无法把握。 可林远自己提起三渡,却是让空闻又犹豫起来,脑海中天人交战。 甚至他已经有了相信林远会信守承诺,就算参悟了少林武学,也不会将之泄露,以此来保护少林仅有的三位前辈。 可他的精神一个恍惚,再次回过神来时,却是已经在前往后山的路山。 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停下身子,眼中难掩恐惧之色,“施主,到底是人是鬼?” 林远侧头笑道:“为何,不能是仙?” 为何,不能是仙? 空闻低念佛号,心中经文响起,却无法压制那抹惊惧与不安。 “施主真仙临凡,何必留恋世俗武学?” 林远道:“万物皆有法,万事皆有理,法理存乎一心,也存乎世间万事万物。少林乃佛门武宗,自身武学承接禅理,本座俗纳世间万法以完自身,这个理由,可够?” 空闻恍然抬头,只见林远周身紫气磅礴,正如人间真仙。 那平和自然之气,让他惊惧的心渐渐平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有理,敝寺虽已出世,但若是能以自身积累为施主增添一分底蕴,也是敝寺之福。还请施主随老衲一行,前往藏经阁。” 空闻欲踏步离开,可林远却是轻笑道:“不急,还是去见见那三渡,本座倒也想看看,这人间除了张三丰之外,是否还有踏出那半步之人。” 所谓‘半步’,便是踏步世界上限的‘飞升’之步。 倚天世界与笑傲世界相比,上限要高一些,但却并未高出多少。 林远在此方世界完善自身理念、提升境界。 刚踏足此方世界时,林远只是功力积攒足够,虽纳笑傲无数武学,却并未完全自身道路,不成体系。 在倚天世界中,他纳九阳九阴于己身,成就阴阳两仪之境。 再以乾坤大挪移之精髓,融炼九阴九阳,让两者混元如一,已初踏太极无极之境。 而这,但是倚天世界的极限。 只要林远将这个境界圆满,便自然能‘飞升’而去。 此等境界,说一句人间真仙,虽然有自吹自擂之嫌,但以他之手段,又有谁会反对? 或许,最多的便是视他为魔,仅此而已。 按照他如今的速度,想要走到这一步,又是以一个甲子起步。 在笑傲时,他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尽管有不断进化的紫霞神功作底,让他暂时不用考虑寿元的限制。 但武学之道,又如何能作那千年长寿之龟? 他所修的,是道门武学,而并非道经,虽讲究道法自然,却也需要勇猛精进,方不至于寿元耗尽,殁于一方世界。 此间几年,林远直到踏步太极之境,方才明悟这个道理,自然不愿意再等下去。 只可惜,张三丰的境界还差上半步,他不等也得等。 而在此之前,能让他期待的,除了少林三渡之外,就是那还未到达中土的波斯明教风云三使了。 如今,就算空闻服软,他又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一二章 无我无相 林远手段莫测。 空闻不知此人到底是如其所言那般人间真仙,还是妖魔降世,但自己这一身傲立世间的功夫,却是万万难以抵挡。 为少林数千僧人计,空闻只得按照林远所说,继续带他前往三渡所在之地。 少林寺本就位于少室山上,而空闻此时所行,却是又一座山峰。 此峰地势陡峭,普通人想要上来,却是千难万难。 空闻如今年岁不小,但其武功高深,少林功夫又着重下盘,当真是如履平地。 他眼角后视,却见林远如同一世家公子进山游玩一般,好不轻松惬意。 任自己如何加速,却都无法让林远变动分毫。 尽管已然认定林远实力深不可测,可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的禅心颤动。 只希望此人能如他在寺中时一般,就算对三渡出手,也不要伤及性命。 毕竟,这也是少林能于乱世立于世间的底蕴。 无论皇朝变动如何,只有保留足够的力量,才能保证少林在新朝的地位与影响力啊! 终于上得山巅,空闻指了指不远处的松树林,说道:“三位师叔便在此间,老衲这便替施主引见。” 林远笑道:“不必如何麻烦。” 言罢,他便踏步而入,刚进入这片松树林,便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方丈,有何事上山来见我等?” 空闻一愣,看着那如闲庭信步般在松树林间行走的林远,心下颤道:“师叔,有贵客到访。” 苍老声音继续说道:“哦?老衲三人早已不问世事,有何贵客,方丈你等接待了便是,就不要带上山来了。” 空闻苦笑道:“贵客已经到了。” 嗯? 松树林中,有三棵巨大的松树,其树干中凹出一洞,恰容一人,每一株树的树洞之中均坐着一个老僧。 其一黄面,是为渡厄。 其二白面,是为渡劫。 其三黑面,是为渡难。 三人齐齐睁眼,便见到那已经走至三株松树之间的林远,不由得瞳孔皱缩。 他三人静修数十载,佛法精深,修为高绝,已经能通过气息探查周遭百米人物。 正因此,空闻一到三人百米范围之内,便被察觉。 可眼前这年轻人明明已经到了三人身前,距不过五六米,可他三人却依然无法探知分毫。 尤其是此人的眼睛,深邃如黑夜星空,让人望了便难以挪开双眼。 等等! 渡难与渡劫二人神情一个恍惚,一个呼吸后才勉力回神,惊骇的看着林远。 渡厄谨守心神,目光如炬,声沉若水,“敢问施主,这是何法?” 并未第一时间动手。 在原着中,三渡听到张无忌是明教教主便直接下杀手,但面对林远之时,哪怕初时中了招,却依然保持着平和。 究其原因。 也不过是他三人见识到了林远的手段诡异与强大,哪怕只是让他三人呆滞一息。 就是这一息的功夫,对他们这等实力的人物而言,却是足以杀死对方好几次。 可林远却并未动手,这足以说明对方实力虽强得可怕,但却并非少林死敌。 既然如此,那自然有转圜的余地。 林远却是失望摇头,“金刚伏魔圈乃少林绝学,为佛法伏魔的精妙大法,须达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佛法修为,方能臻至巅峰。如今看来,渡厄大师已然踏足这个境界,但渡劫与渡难两位大师,却是稍差些火候。” 此人知晓少林金刚伏魔圈,更是一语道破此阵法的精髓? 渡厄心惊之余,却也暗自点头,认可林远所言之法。 反倒是渡难与渡劫二人,看似心静,却是依然残留着争雄斗胜的念头。 听得林远如此评价自己,便不由得说道: “阁下言之凿凿,却也是与我等初次相见,尚未言谈便论我等佛理,怕是一叶障目,自负之语。” 林远哈哈大笑,“二位大师,此言一出,怕不是已经起了那胜负之念?争雄斗胜的念头一盛,染杂便深,着了世间相的形迹,不知认可与否?” 渡劫与渡难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阿弥陀佛!二位师弟,我等清修数十载,当静心修念。”渡厄开口。 渡劫与渡难顿时单手施礼,道:“师兄所言甚是,阿弥陀佛!” 林远看了三人一眼,说道:“虽然有些失望,但来都来了,不活动一下也对不起三位,如此,便让我见识一下三位大师的金刚伏魔圈。看看到底是我说的对,还是三位大师让我刮目相看!” 话音之间,林远已然从一个谦谦君子变得锋芒毕露,那傲世天下的目光,让渡厄也是心神微颤。 待渡劫与渡难看过来时,渡厄已然收敛心神,沉声道:“既然施主想见,那老衲三人便失礼了。只是刀剑无眼,还望施主珍重。” 林远大笑道:“渡厄大师,看来你的佛法还有待更进一步啊,居然也起了这等争强斗胜之念!” 渡厄单手施礼,不卑不亢道:“老衲不过世间一俗僧,佛法不精,让施主见笑。” 林远笑容稍敛,诧异的看了一眼渡厄,点头说道:“这才对嘛,我还真怕这世间除了那老道士之外,再没有人能让我活动一下筋骨呢。”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三道佛号之后,三僧便抓起手边一根长索,微一振臂,这三根长索成品字形,似缓实急的朝着林远袭来。 长索挥动之间,毫无半点声息,却是将林远周身四处笼罩其中。 更是将林远周身气流凝聚如胶,限制林远行动。 显是,这三位老僧的内力返照空明,功力精纯,不露棱角,却又威力莫测。 “还算不错。” 林远笑意不减,身形时侧时正,已然让这三根长索错身而过。 空闻在一旁看着,只觉是这三根长索穿过了林远的身体一般。 他知晓,这并非是惊悚之事,而是林远身形太快所产生的残影。 以他如今天下有数的内力修为都未能看破,此人之实力,的确让人叹服。 三渡心下却是波澜不惊,竭力保持着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之境,全力催动金刚伏魔圈。 第二一三章 天下武宗 渡厄三人催动内力,一根长索化成一条笔直的兵器,如长矛,如杆棒,疾刺而至,另外两根长索则从身后缠来。 林远依然闪躲,好不惬意。 倒是这周遭之地,被那三根长索打得石块飞散、树枝飞溅,一片狼藉。 渡厄渡劫渡难三人共同枯坐数十载,早已心念相通,知晓眼前之人是一生中仅见的强敌,甚至比张三丰给三人的压力还大。 三人五眼对视,随即全力催动内力。 数十年的精深内力在经脉之内涌动,三僧本就枯槁的脸庞甚至隐隐有些圆润之色,而本就迅疾的长索顿时又增添了三分速度。 林远轻咦一声,却是没有再躲。 他的手掌翻过玄妙的弧度,刹那间便将三根长索捏于手心,再左拨右带,一卷一缠,便已将三根长索卷在一起。 三根长索上所带的内劲立时被牵引得绞成了一团,只听得轰隆几声猛响,几个霹雳连续而至,如同天地雷霆之威,直是惊心动魄。 相比起原着中张无忌的竭尽全力,此时林远却是真的轻松至极,脸上笑意不减分毫,“不过是切磋而已,三位大师何必如此。” “阿弥陀佛!” 渡厄三僧圆满的脸庞再次枯槁下去,只是精气神明显有些萎靡。 渡劫与渡难二僧不断恢复内息,一时半会已然说不出话来,而渡厄不愧是三僧中内力最深、境界最高之人,此时仍有余力,“老僧惭愧,终究是动了争强斗胜之念,未达无我无相之境,让施主见笑了。” “大师既然是世间之人,不是灵山之佛,自然有人之情欲,又有什么好见笑的?大和尚,境界还是不够啊。” 林远叹了口气,称呼也有了些许变化。 实在是这三渡让他有些失望。 要说境界,动手之前的渡厄倒是能让他高看一眼,但就内力而言,这三个老和尚加起来也就那样。 在林远看来,也就比此时只是新版九阳神功大成的张无忌强上一筹罢了。 而真正动起手来,渡厄也难以维持原先的境界,让本就留手,未用移魂之术针对渡劫、渡难的他失望不已。 这一次,连热身都算不上。 果然啊,这倚天世界中唯一能够指望的,便只有张三丰一人而已。 藏经阁,乃是少林最机密重要之地,平素连香客都不允许接近附近分毫,更别提武林中人了。 而今时今日,作为少林方丈,空闻却是轻自带着林远这个外人到得藏经阁来,甚至还很贴心的做起了讲解: “敝寺传承千年,所传承经文、武学尽皆收于此处。共有佛经两千三百余卷,武经四百余门。”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空闻自然选择了躺平。 只求林远浏览过藏经阁之后,不要再动其它心思,免得将此地毁于一旦。 至于林远离开之后,会不会将少林的武学泄露出去,已经不是空闻能去防范的了,反正少林武学也不是没有学习条件的。 真要只学武不学佛,到得后来的恶果,百余年前就有人已经感受过了。 如此多的武学与佛经,藏经阁的空间也是十分之大,内里只有两层,可每一层却是皆有七八米高,分别树立着几十人书架,分门别类的放置着经文与武学典籍,其间更有数十个各个辈份的和尚在打理。 见着空闻之后,众僧尽皆行礼问好,但却对一旁的林远视而不见。 尽管早已明了林远那诡异一般的强大,但每一次见到他展示这份威能,依然让空闻感觉后背发凉。 而在这些僧人眼中,空闻却是对着空气介绍藏经阁,看上去更是诡异。 只是此时藏经阁的看守者正在大雄宝殿未归,在此的也都是小辈弟子,便也无人敢上前询问。 “此地倒是防守严密啊。” 林远突然开口,听着里边那略带嘲讽的意味,空闻有些不解,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说道:“藏经阁事关我少林传承,自当由长老们与精英弟子守护,不得外人擅闯。” 平淡的语气,道出的尽是少林对藏经阁的重视。 然而,林远眼中的嘲弄之色却是越发浓厚,只因为这少林重地藏经阁,看上去防守严密,却也是防盗最烂的地方。 乍一看少林寺执武林牛耳,威名赫赫,寺中高手不计其数,如三渡、见闻问性四大神僧等等,似乎想从少林带走一根草都很难。 但事实上,却是藏经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失些神功秘籍。 如此一来,空闻口中的防守严密、传承重地,听着就是那般的讽刺。 特别是金系武侠世界中,少林寺藏经阁丢东西,似乎成为了一种‘传承’: 天龙时期,天竺武僧波罗星以取经为名,得以被玄慈允许在藏经阁阅读、抄录佛经,然而他却趁机潜入藏经阁密阁之中偷阅《大金刚拳经》、《般若掌法》与《摩诃指诀》三本神功秘籍,并抄录了副本。 同一时期,萧远山与慕容博直接将藏经阁当成了菜市声,隔几天就要来这里大采购一次,什么《无相劫指谱》、《般若掌法》等等,几乎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给偷了一个遍。 慕容博更厉害,光是偷着自己学还不够,甚至还传给了吐蕃番僧鸠摩智。 神雕时期,尹克西这样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居然能将《九阳真经》从藏经阁偷走,觉远追上去的时候,居然不是用武力制服对方,反而苦苦哀求对方归还,简直迂腐到了极点。 笑傲时期,南少林的红叶禅师也是对神功秘籍管理不善,导致岳肃、蔡子峰偷学了《葵花宝典》。 总的来说,少林真就是一个大筛子,谁都能从这里捞点肉走。 可换个角度想想,这算不算是少林武功遍天下,真的有一点天下武宗的意味? 林远也懒得以此嘲讽空闻,若是换成张三丰在这里,或许他还会有些兴趣——差距太大,连开玩笑都变成了奢望。 “易筋经、洗髓经在哪?” 空闻眉角一颤,苦笑道:“施主,请随老衲来。” 第二一四章 佛本是道 “此乃我少林绝学易筋经,至于洗髓经,却是早已失了踪影。” 空闻将林远带到一个小房间里,这里同样供奉着佛像,但却只有九个书架,其中一个只有一层,中间摆放着易筋经。 另外八个书架各三层,每一层摆放着或三本、或两本、或一本的武学秘籍,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 显然,少林七十二绝技到得此时,也已经有了遗失。 林远有些失望,但还是拿起易筋经看了起来,丝毫不顾忌一旁的空闻。 在笑傲世界,林远就收藏过嵩山少林的易筋经,早已明了这门功法的效用。 江湖武学在取名时,多是其本意的最浓缩概括,可以凭名字猜测其功效,易筋经同样也是如此。 其首重一个“易”字,乃是变通、改换、脱换之意。 “筋”则是指筋骨、筋膜,而“经”自然是指南、法典之意。 所谓《易筋经》,便是改变筋骨,通过修炼丹田真气打通全身经络的内功心法,内气自生壮大,运气时便不需任何排打功,即可自然产生开砖劈石的内功威力。 通俗来说,这一门提升自身基础素质的功法。 这一版的易筋经与林远在笑傲得到的易筋经有些出入,修炼法门不同,目标却是直指同一方向。 好在林远只求意而不求形,倒也不用去想这门功法到底怎么练才是对的。 见着林远随意翻看几下,便将《易筋经》放下,空闻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珍之又珍的存在,在对方的眼中只是毫无作用的杂物一般。 这种感觉……哎! 空闻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红尘炼心之感,太难受了。 林远没有闲着,既然来了一躺少林寺的藏经阁,还有空闻这位少林方丈友好的带路,自然不能浪费机会。 少林七十二绝技,虽然是技法,但林远也不嫌弃。 金刚指、大力金刚掌、般若掌……金刚不坏神功……咦? 见着林远拿起金刚不坏神功,空闻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门功法,乃敝寺已故师兄空见绝学,是敝寺七十二绝技中最难学会的十门绝技之一,若是修炼成功,便能化身金刚之躯,见神不坏!” 林远嗤笑道:“所以,空见还是用此神功,被谢逊打死了?” 空闻:“……” “这功法的确神奇,可惜依然是属于内家功法,若未运转内力,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林远说着,便放下了这门秘籍。 除了内功心法之外,他现在最在意的,便是外练功法,或者说是能够提升肉体强度和状态的功法。 他现在已经近百,身体虽然依然如二十岁的青年。 可若是他内力流逝,便会瞬间老太龙钟,若是能有一门合适的外门功法,将他的肉身状态也提升起来,或许还能达到真灵不悔、肉身不昧的程度。 金刚不坏神功,可惜了。 大半日之后,林远又到得外殿,翻看起那些并不太受少林寺重视的基本功法,什么罗汉拳之类。 空闻一直随行陪同,敬业无比。 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林远放下一本秘籍之时,空闻才问道:“施主,天色已晚,不若在本寺用份斋饭,明日再继续?” 古代夜间照明可不方便。 影视剧中,几根蜡烛就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尽管以空闻的境界,早已不再受黑夜限制,但这却是一份礼貌。 林远笑道:“麻烦方丈了。” 如此一来,林远便在少林寺待了下来,成为了少林寺中一个存在但又不存在的人物,每天不是研究一下少林武学,便是看看佛经。 显然,他以道家功夫为基,却也并不避讳佛门经典。 至少在这《易筋经》上,他得手已经数十载,却依然无法将之核心理念剥离,甚至是融入自身理念。 这一次突然想到萧远山与慕容博,他便有了一丝明悟: 或许,这佛门功法也需要一定的佛法根基,才能真正得窥真灵? 既然如此,林远自然要好好试验一番,若是能将那易筋锻骨之效融入紫霞神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甚至可以了解一番,这佛,是否本是道! 这一住,便是三载有余。 三年间,江湖似乎依然是那个江湖,但天下却早已面目全非。 明教义军如烽火一般,已然席卷天下,朱元璋、徐寿辉、常遇春、徐达等人,已经成为当世名将,各自统帅一路义军,将元廷势力压在大都周围千里,不得寸离。 而这一切,似乎都跟少林没有丝毫关系。 封山封山,便如同隔壁了天下万事万物一般,完完全全的出世避世,真若那堂前金身泥塑一般,不沾世间半点尘埃。 直到这一日,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来到寺外,在几个扫地小和尚诧异的目光中,跪了下去。 看着此人,几个小和尚面面相觑,却又有些脸色泛红。 只因此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尽管身上满是尘土,脸上也有些脏污,便是宝珠蒙尘,但却依然难掩那份青丽秀美。 最终还是一位胆大的小和尚上前去,合拾一礼道:“施主,少林封山,不见外客,施主请回。” 来人苦笑道:“晚辈赵敏,师承西湖绿柳山庄林远,还请小师傅通报一声。” 小和尚又劝了几句,赵敏却是不为所动。 无奈,看在赵敏这么漂亮的份上,小和尚拼着被师傅骂,也要向寺内通报一下这等情况。 此时空闻已经不再陪着林远。 反正少林绝学早已被对方看光了,而且最近林远也是在看《法华经》、《金刚经》等佛经,便由他去。 就和寺内其他僧人一般,如同没有这样一个人。 这时,大雄宝殿之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引得殿内众多首座不满,而空闻却吸到“绿柳山庄”、“林远弟子”等字眼,连忙上前查看。 山门之外,赵敏只是跪了一小会儿,却已经感觉到头昏眼花,好在空闻已经率着一众少林僧人出来。 “空闻方丈,请告知我师,弟子赵敏求见。” 第二一五章 天下将定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佛学典籍词句精深,若林远初次穿越,便是到得这方世界,怕是会一头雾水。 然而现在,面对这金刚经的经文,他却能以自身底蕴去理解。 甚至,是从道教角度去注释。 当然了,这种方法注释出来的经文,注定不可能得到佛门认可。 林远也未成想让佛门认可,只是方便自我理解而已。 道说承负,佛说因果。 承负者,祖宗积德则阴蔽子孙,自己造孽则祸及后代;因果者,累积福报以求转世轮回。 道定入世,佛曰出世。 入世者,我命由我不由天,可通过自行炼养、修道而成仙,达到“长生不死”、“肉体飞升”、身登清虚三境之境地;出世者,以现世生活为虚幻和暂时,以彼岸世界之生活为幸福与永恒。 道修己身,追求长生不死、得道成仙、济世救人。 佛讲觉悟,超越生死愁苦,断尽一切烦恼,得到究竟解脱。 这是林远观笑傲与倚天两方世界中道门与佛教经典,所得出的结论。 可惜一切种种,都只是着书人幻想中的境界。 无论是道门的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也好,还是佛教的超脱也罢,都只是幻想中的境界。 真正能用于修炼的,依然只局限于武功范畴。 对于武功之上,并没有明确的境界和修炼方式,不过这也才是正常,否则这就不是武侠世界,而是修仙世界了。 虽然没有具体的修炼方式,但却能让林远眼界开阔,不再局限于一时一地。 这是境界的提升,虽然对功力没有直接的影响,但却在不断拔高着林远的上限。 “若是能有一本锻炼精神的法门多好。” 林远轻叹着放下经书,素手轻扬,房门无风自动般打开。 门外,空闻、空性、空智三人以及狼狈的赵敏,正分列在前。 此时林远没有再对空性、空智施加移魂之术,两人也终于见到了林远。 同时脑海中,也浮现起这三年来林远在寺中的点点滴滴。 明明每一天都有几次从他们向前经过,可他们却都恍若未见,仿佛看不见此人一般。 刹时间,明明是烈日悬空,可两位在武林中以神僧为名的存在,却是感觉后背发凉,仿佛世界都变得虚幻。 “阿弥陀佛!” 空闻以内力驱动狮子吼,将两位师弟的思绪拉回,低声道:“林施主道法高深,切莫失礼。” 一句话,将林远的神秘莫测归结于道法之上,而非武功绝学。 空智、空性也道了声佛号,不再言语,可脑海里已然胡乱猜测起来,只待回到私下里向空闻请教。 砰! 赵敏再度跪了下去,没有用任何内力,就这样硬生生的跪下,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将脏兮兮的小脸冲出两道泪痕,“赵敏,拜见师傅。” 林远嘴角含笑,可这抹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几年不见,明明越发神俊,何必故作此狼狈之态?” 赵敏伏首于地,不敢抬头,声音悲凄:“弟子不肖,三年来未能在师傅面前侍奉,今日得请师傅,让弟子长伴左右。” 林远不答,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位郡主娘娘。 赵敏只感觉仿佛有两轮太阳直射自己头顶一般,让她如同被烈日灼烧。 “师傅,弟子所言尽皆属实,还请师傅垂怜。” 林远转过头来,不再看赵敏,又重新拿起一本《法华经》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过午时。 空闻已经让人送来了两份斋饭,林远安静的享用着,一边吃一边参阅着经文,好不惬意。 赵敏依然跪在地上,全身大汗淋漓,却依然保持着姿态,不动分毫。 又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夜月降临。 林远终于再次放下经文,平静的说道:“我也是汉人。” 赵敏心中大喜,恳求道:“求师傅垂怜。此次救出我爹爹与大兄,他二人定当远赴大漠,不再现于中土。” 她此行,只是为救自己的父亲汝阳王与兄长王保保。 如今元廷大势已去,她与周芷若那以天下为子的棋局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输了! 输得毫无悬念。 明明在初时她还能借助元廷大势压制周芷若,甚至是压制整个明教。 可她终究只是元廷郡主,能调动的资源有限,更没有统兵作战的能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芷若手下大将频出,靠着一群所谓的义军逃离元廷大军围剿。 更是在与元军周旋的过程中不断成长,以至于后来,更是能在野战之中,击溃元廷最引以为傲的骑兵! 时至今日,元廷只剩下大都及周边千里之地。 这还是周芷若下令围而不攻的原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赵敏知道她在等什么,所以便在牺牲了十几名一流高手的情况下,终于支身逃离包围圈。 她去过绿柳山庄,在那里得到杨不悔的提醒,这才来到嵩山少林寺。 至于她所求,便是想求林远出山,救下她的父兄。 而代价,便是她这孑然一身! 甚至在她的话语间,也不再以‘父王’来称呼,而是用了‘爹’这个字,显然是将放弃汝阳王的身份,放弃元廷大将的身份,以此求得一丝生机。 听着赵敏的讲述,林远还未作答,空闻却是有些傻眼: 那名扬江湖,与周芷若并称江湖双璧、未来正道希望的赵敏,是元廷中人?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明教即将夺取天下,而且眼下的明教之主还是周芷若这样一个女子? 若是明教真的得了天下,周芷若会像唐朝武帝一般,以女子之身君临天下? 还是说…… 不止是空闻,就连空性与空智,都用一种隐晦却也难掩炽热的眼神看向林远,看向这位极可能的天下共主,君临天下之人! 然而,面对赵敏的声泪俱下与无比的诚意,林远却是缓缓摇头,“汝阳王乃元廷大将,王保保是其帐前先锋。两人率军镇压过起义军无数,手中沾满无数汉人鲜血。若是所求为此,便离开。” 第二一六章 女帝之姿 1263年,忽必烈称帝,改元至元。 1267年,亦是至元四年,忽必烈迁都大都。 其突厥语为“汗八里”,意为“大汗之居所”,以上都开平府为陪都,其地势呈长方形,周长近30公里,占地约50平方公里,相当于唐长安城的五分之三。 此后一百余年,元廷以大都为中心,统领中原大地。 当然,这是历史所书,直到1368年,大都便不再是元廷首都。 而在林远所在的世界,不过才1363年,元廷不仅无力掌控中原大地,甚至连大都都被几支明教义军围困。 朱元璋、彭莹玉、刘福通三支义军合围,将大都团团围困。 不过元顺帝早已带着心腹众臣逃离,如今留守大都的,便是八王爷以及汝阳王父子。 十里外的一处小镇中,原本应该身处军阵中的朱元璋、彭莹玉、刘福通三人,此时却是恭敬的单膝跪地,对着上首那年不过二十余的绝美女子道:“弟子彭莹玉、刘福勇、朱元璋,拜见教主!” 周芷若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三方统帅,轻笑道:“原来各位大帅还让我这个教主,本座还以为你们要自立为王了呢。” 周芷若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三人额角冒出冷汗,赶紧双膝跪地,表起了忠心。 朱元璋与刘福通并非光明顶直属,而是五行旗中弟子,或许位置不低,但只要未达旗主之位,在明教中也算不上高层。 倒是彭莹玉,他本就位列五散人之位,属于明教高教之一,而且为人和善,不如冷谦那般冷漠,也不如已故周颠那般嘴臭,与其余明教高层的关系还算不错。 见他如此狼狈,殷天正便拱手道:“教主,几位都是我教中弟子,亦谨守教义,或许外界有些传闻,但却理当是离间之意。” 谢逊、韦一笑、冷谦也都站了出来,替彭莹玉等人开脱。 周芷若也不过是敲打几人一番而已,其实不仅仅是朱元璋,包括彭莹玉与刘福通,也早已被她赐下了三尸脑神丹,以及武穆遗书。 她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未想过真正能得到三人的效忠,只要几人听话便行。 “教主,元郡主赵敏已经上得少林,但一直没有动静。”韦一笑因其轻功绝顶,目前负责情报工作。 周芷若微微点头,做了数年明教教主的她,又参与天下大势之争,虽然年纪尚轻,但却已经养出了上位者的气势。 在她沉吟期间,从四大法王到三路义军统帅,尽皆不敢吭声。 许久,她才问道:“徐达可有消息?” 元顺帝逃跑之后,得到消息的明教义军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而徐达,便是周芷若指派前往追击元顺帝的领兵大将,同时也是武穆遗书的获利者。 韦一笑回答道:“徐将军与元廷残军数次交手,斩首五千余,俘虏三万余,已将元顺帝队伍打散,目前正在搜寻之中。” 周芷若便说道:“令徐达一定将元顺帝带回来。另外,彭莹玉、刘福通、朱元璋!” “弟子在!” 彭莹玉三人连忙拱手回应。 “继续围困大都,不得本座命令,不可擅启战端!一切,等本座回来后再说。” “是,教主!” 武穆遗书教会了他们如何去打胜仗,其中的理念与周芷若的命令完全背逆,但他们却毫无条件的执行周芷若的命令。 心中再是如何担忧,也终究无人开口。 望着周芷若那单薄的身影,彭莹玉几人却仿佛在仰望着一只即将成年的凤凰,欲啼鸣天下! 这一日,周芷若纵马离去,带着四大法王。 少林寺,赵敏已经在此待了小半月有余。 初来时风尘仆仆的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小沙弥的服饰,日夜服侍在林远身前,为他点烛斟茶。 尽管衣服朴素,却也难掩其绝世之姿。 尤其是那眉宇间仿佛永远不散的愁苦之色,让她锐利的相貌变得柔和几分,也多了几分让人怜惜之意。 附近那些小沙弥们,甚至是各大院的高僧、前辈,看见她时也是低头默念“阿弥陀佛”。 为此,空闻不得不将林远所居住的院落列为禁地,禁止普通僧人前去。 这是一份,连得道高僧都不得不躲避的相貌。 然而,这份绝世之姿的拥有者,却是心甘情愿的在林远身边做一个侍女,从最开始的有些粗笨,到后来知冷暖、明时令,进步之快,令人咋舌。 林远放下一本经书,周芷若便已经将另一本经书递到了他的手边,也正是他想看的经书。 林远接过,看了看天色,却没有继续看下去,“元廷气数已尽,天道轮回,正是清算之机。你父兄作为元廷大将,自然在清算之列,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掉。你应该庆幸自己身在江湖,虽手有血腥,但却是正常争斗,否则此时,你连大都都出不了,更别提到得我身前。” 赵敏低头垂目,轻声道:“弟子愚顿,却也知晓师姐恩德。只是血浓于水,师傅当有逆天改命之能。弟子唯愿往后数十载,只在师傅身前作一粗使丫头,恳请师傅出手,留他二人一条性命。” 林远摇头,“愚不可及。” 赵敏还想再说什么,却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便像是被风托举着一般到了房门之外。 砰! 房门关上,也似乎断绝了赵敏的所有希望。 赵敏垂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跪了下去,似乎在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日两夜,尽管有小沙弥送来食物与饮水,但她却未曾用上哪怕一滴水、一粒米,尽管有九阴真经护体,可赵敏却依然变得苍白而枯槁,意识迷迷糊糊。 最后,脑袋一重,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不远处烛火跳动,她张开嘴,声音沙哑不似人声,“师傅……” “我以为,你醒来后第一个字应该是‘水’。” 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不待赵敏回应,就感觉身子被人扶起,随即有水送到嘴边,她连忙狼吞虎咽起来。 武功高就是有这点好,再虚弱的身体,只要内力还在,又有食物饮水补充,便能迅速恢复过来。 赵敏便是如此,一天两夜的时间滴水未尽,但因为有极深的内力作底,在有了生命之源的滋润之后,身体也在快速恢复着。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便已经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在看清扶着自己的人后,顿时挣扎着起身道:“周、周芷若?” 周芷若低头浅笑,烛火映照之中,却是那般耀眼,“怎么,连师姐都不愿意叫上一声了?” 第二一七章 当主天下 近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元廷郡主,此时却是一身小沙弥服饰,狼狈落魄。 而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此时则是即将一统天下的明教之主,气势威严。 前几年,她们共同在林远身前习武,虽然偶有争执,但却的确是关系亲近的师姐妹,吵嘴有,嬉戏也有。 后几年,她们却再未如此相处过。 光明顶之战前,她二人以武林江湖为棋,争得是一时义气。 光明顶之战后,她二人以天下大势为局,争的是汉蒙气运。 从最初的相互算计,到后来以命相博,曾经那本就不深的情谊,似乎早已在一次次的争斗中消耗殆尽。 剩下的,只有生与死。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两人却又终于可以平平静静的坐在一起。 烛光摇曳,周芷若面带轻笑,目光灼灼的打量着自己这位二师妹,“在少林这段时间,师傅依然没有答应你的请求。” 赵敏面色苦涩,“师姐慧眼如炬,的确如此。” “大都是个囚笼,里边的蒙人,包括已经逃离的元顺帝,都将是新朝气运的祭品,只有那些未沾汉人血腥的人除外。因为师妹,我给了你一次机会,只可惜,你终究是没有把握住。” 赵敏急道:“师姐,求求你放过我父兄,赵敏愿以死相报!” 其实她也知晓,这一切结局早已无法改变,可她既然还活着,便要拼力一试。 只要有那一丝机会,她哪怕放弃自己的尊严,甚至是一切,都无所畏惧! 只可惜,无论是林远也好,还是周芷若也罢,对她的筹码都并未放在心上。 看着这位已经失去了方寸的师妹,周芷若暗自叹息,小手在赵敏后颈一按,这位师妹便倒头昏睡下去。 起身,周芷若开门走出房间。 “教主!” 殷天正、韦一笑、黛绮丝躬身行礼,至于原本一同跟来的谢逊,则是被周芷若让人送去了武当山。 周芷若点头,随即看向另一边,笑道:“空闻大师,我家师妹多有叨唠,麻烦贵寺,芷若在此谢过。”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对一切有佛缘者广开方便大门,当不得施主一声谢字。” 空闻姿态恭敬,不再复当年在光明顶上之时,那般强势之态,而是如同以往面对朝廷时一般,竭力保持着敬而不卑之态。 他清楚,少林上下也都清楚。 明教已经不再是当初可以被江湖门派逼到绝境的魔教,而是即将一统中原大地的皇朝正统。 眼前这位明教教主,尽管她是女儿身。 可就算她未来不是女帝之身,也必然将会在新朝中拥有着极其超然的地位与影响力,自然不会再以常理视之。 周芷若也未多说。 如今的她,眼界也早已超越了江湖武林,而是站在更高的层面上,去看待世间万物。 只是,原本还想着可能会有的一场恶战,随着赵敏的孱弱、少林的恭敬,也全都消散一空。 这样,也好。 无谓的争斗,自然是越少越好。 在空闻的引领下,周芷若来到林远所在的院落,让殷天正、韦一笑、黛绮丝待在小院之外,自己孤身走了进去。 林远就坐在窗边,借着烛光与月色,看着书。 周芷若眼神微微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般,那时她还只是个幼女,林远却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年轻、俊郎、神韵无双! 近十年时间过去,她已经少女长成。 可林远呢? 时光在他身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效力,他依然是那般年轻神韵,甚至让人觉得,哪怕再过去千年、百年,他也依然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仙? 回想着林远的种种手段,以及那神秘莫测的功夫,周芷若越发肯定这份猜测,可如果这份猜测是对的,那仙的未来会是如何? 仙者,当不久居人间。 心底升起的那抹涟漪,也在此时被一抹难言的苦涩压下。 林远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周芷若的视线仿佛受到牵引一般,与林远的眼神对视。 只是一个瞬间,周芷若便神情呆滞,直到三四个呼吸之后,她才全身一震,错愕而茫然的看着林远,“师傅,弟子才刚到,你就这般欺负于我?” 林远嘴角上翘,带着些许赞赏,“只是考校而已,看看你这未来天下主,是否一心都在争霸天下之上,而忽略了本身的成长。” 周芷若嘟起嘴,哪还有那所谓‘未来天下主’的气势,完全就是林远身前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师傅,芷若才不想做什么天下主。一切都只是跟二师妹的一场游戏而已,没想到就成了现在这样了,该怎么办啊?” 仿佛是真的很苦恼一般,周芷若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林远不答,就这样微笑的看着她。 周芷若神色不变,突然脸色一喜,开心的说道:“师傅,芷若一介女流,自然是做不得什么天下主的。可天下已经在明教手中,要不师傅你来做这个天下共主,做新朝的皇帝!就像当初说的那样,师傅,我这可是真的将天下都送到了你的手里呢。” 林远愕然,失笑道:“天下吗?真是一份好礼物啊。” 周芷若惊喜道:“师傅答应了?” 所谓明教,所谓天下,对周芷若而言,都不过是与二师妹赵敏争斗的一份成果而已,在她心里,是万万没有林远重要。 此时,她已经能够感觉得到,林远身上似乎有一股渐渐与尘世远离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她感觉到恐惧,也更想要将林远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而她手中最大的筹码,便是这即将到手的天下。 只可惜,所谓的天下,那让无数野心家思之若狂的宝座,对林远而言,也不过是份鸡肋而已。 三日之后,周芷若离开少林,脸上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笑意,只剩下一脸的寒霜,仿佛要冻结天地。 空闻遥望着周芷若一行离去,皱眉找到了林远,“阿弥陀佛!施主,周施主已有心魔,这天下……” 第二一八章 日月凌空 公元1364年,明教义军攻破元·大都,擒获元顺帝后宫无数。 八王爷、汝阳王等一系列元廷重臣,于皇宫正殿自焚而亡。 同年冬,元顺帝被徐达带回京师,被囚于一座佛寺高塔之内,永世不得出塔。 冬日来临,大雪纷飞。 雪花片片,将少林都披上了一层银妆,好在每日有小沙弥打扫四周,不至于让少林被大雪淹没。 林远所在的院子,打扫得尤其勤快,更是丝毫没有积雪。 一年多年皆是沙弥服饰的赵敏,也终于换回了裙装,如同寒冬腊梅一般,俏丽出尘。 林远在少林寺也待了四年有余,原本身上那股道法自然的气质也变得沉凝许多,甚至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股意味,在渡厄身上能隐约见到。 “师傅,弟子即将远行,以后不能侍奉在师傅身边,还望师傅保重。” 赵敏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同一年前送周芷若离开时一般,空闻同样目送赵敏离去。 因为林远的原因,他没有将这位前朝郡主送出去,心里一直有些忧虑。 如今赵敏自行离开,他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师兄,赵施主离开是好事。”空智在一旁提醒。 空闻不答,只是再度来到林远的院子,看着那窗台边安静看书的林远,双手合拾一礼,“施主,赵施主已经走了。” 林远不为所动,“走了,也好。” 空闻叹息一声,也离开了。 这时,林远才抬起头,目光悠悠的看向大都的方向,神态宁静、淡泊。 公元1365年春,明教改大都为北平,以北平为都,建国号明,寓意日月所照,皆为明土! 明教教主周芷若登基为帝,乃华夏数千年来第二位女帝! 登基大典上,有前朝汝阳王郡主赵敏,率元朝余孽,意欲刺王杀驾。 行动前一晚,却被明教光明右使范瑶揭破其阴谋,将赵敏等一干人等捉拿。 至此,众人方才发现。 原明教光明右使早在数十年前便已自毁容貌,潜入汝阳王府,以身为底,刺探无数军情,为义军提供情报。 加上此次剿灭前元作孽,功勋着着,光荣回归! 登基大典上,明帝周芷若大封功臣,同时大赦天下,除极恶之罪外,皆得以一定程度的减刑。 包括赵敏等一干前元余孽,也未再多造杀戮,全部送入佛寺高塔,与元顺帝作伴。 公元1366年春,初生的明朝基本理清国内事务,外慑诸国,大国气象初显。 同年夏,明帝周芷若打破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界限,设立六扇门,专司江湖帮派斗争,缉拿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 同时广邀武当、少林、峨眉、丐帮等门派高手入内,为其臂助。 各大门派慑于明廷军威,不得不派遣精英弟子入驻。 武当宋青书、张无忌,峨眉丁敏君等等,也有部分门派十分给面子。 如少林,直接让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智进入六扇门。 丐帮更是由丐帮现任帮主史红石入了六扇门,一时间,六扇门威势大增,江湖为之一清。 公元1366年冬,明帝周芷若崇尚道门,立道门显宗武当为国教,除拜昊天上帝之外,再拜真武大帝,但却并未邀请张三丰为国师。 有传言称,明帝周芷若有请,但却被张三丰所拒。 女主天下,终究是有无数隐患。 虽明廷军锋正盛,但各地却也偶有小患,好在扑灭及时,并未酿成大祸。 公元1367年夏,明帝周芷若欲立武典,令天下各门派上交传承武学。 一时间,天下武林皆反。 朱元璋、常遇春、徐达、徐寿辉、彭莹玉等大将领军出征,踏破山门无数。 一时间,江湖皆危。 只有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之地,暂时保得一片平安,但却传闻三派为保山门,已然上缴所有武学,是为江湖中人所不耻。 是日,空闻再次来到林远的院落。 几年时间过去,空闻面色欲发苍老,再精深的内力也无力阻挡时间的流逝。 只是在那座小院之中,那一人却一如往夕,没有丝毫变化。 连岁月这等伟力,都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而且这些年来,林远逐渐开始与少林僧人论道,不是与空闻、空智、空性以及院内各首座。 他们佛法高深不假,但更强的却是其武功,这才站在明面上,为少林传承而努力。 真正要说佛法精深的,却是院内那一群数量不多,但却异常受人尊重的老僧。 他们不学武,只阅佛经。 数十年如一日,他们的佛法早已深入骨髓,一言一行皆是佛理。 最开始时,林远多是以请教为主。 一两年之后,林远便能与之辩得有来有回。 到得如今,这些在禅理上远超空闻数步的佛门大师,也是得向林远请教佛理。 若非林远一席青衣,长发如墨,空闻都要以为这是大德高僧在世。 这些年来,若无必要,空闻已经不会再来找林远。 只是今日,他却不得不来。 院落之中,林远已经不再手捧佛经,而是时不时的发呆,有时候是望着天空,有时候是盯着树下的蚂蚁窝,行为与稚童类似。 然而,却无一人敢嘲讽于他。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前辈。” 空闻双手合拾,早已知晓林远真实年龄的他,已然是以小僧自称,而非老衲。 林远迷茫抬头,眼眸中满是孩童般的纯真,脸上也露出一抹干净纯洁的笑意,“是方丈啊,找我有什么事?” 空闻却是不敢看那双似乎纯净无暇、纤尘不染的眼眸,垂目答道:“日前,敝寺接到朝廷通知,近日将有钦差上山,迎前辈回京。” 嗯? 林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样啊,也挺好的。正好在这儿也待得腻了,在这世间也没多少时间了,该出去看看现在的世界了啊。” 空闻眉心一颤,福至心灵的问道:“敢问前辈,此去何为?” “自然是,踏凡登仙!” 声音渺渺,空闻再抬头,看着那道无暇的身影,却只感觉他都不再属于这片天地一般。 “阿弥……陀佛!” 第二一九章 布武天下 三日之后,朝廷有钦差前来,而所谓钦差,正是林远的三弟子杨不悔。 “师傅安好,弟子顿首!” 在林远的几个弟子中,天赋最好的是周芷若,最高的是赵敏,年龄最小的是史红石,而最恪守礼仪的,则是杨不悔。 她丝毫不顾钦差身份,来到林远院前,三个响头磕下,说顿首就真磕头。 林远哑然失笑:“看来啊,现在的明廷真的不一样啊。” 除了当年武则天在位之时,作用了一部分女官,其他朝代可几乎完全见不到女子做官的画面。 就算是武则天那一朝,最高位的女官上官婉,也同样只是行走内宫而已。 不过如今明朝的开国皇帝变成了周芷若,朱元璋成为了其手下大将,再任命一批女官,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至少以如今明教统领明朝的架构,只要周芷若依然保持强势,又合理作用文武官员,倒也不至于突然崩塌。 而以传奇论。 周芷若年幼时不过是一普通渔家女,却偶遇名师,以江湖踏天下,打造出如此一个庞大的王朝。 这样的传奇程度,完全可以将正史上朱元璋的评论抢过来。 而若是真正的历史,没有武功这种超凡力量的存在,也不可能有如此离奇的未来。 杨不悔笑道:“大师姐说师傅懒散,只想要一个悠闲的生活,她便会为师傅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 “上一次,她可不是这般说的,还想让为师坐上那帝皇之位,活生生把为师累死。” 林远与杨不悔说笑着,言语间皆不将那无数人争得血流成河的皇帝之位放在眼里。 随行而来的朝廷众人,尽皆是头皮发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倒是空闻、空智、空性等少林僧人,对林远表露出来的境界,十分崇敬。 “走,正好我也看看芷若创造的世界,有何不同。” “是,师傅。” 杨不悔很是惊喜,本以为请林远前往北平会是困难重重的事情,没想到根本不用她多说,林远便主动提出离开。 这样,挺好的。 至少不用担心大师姐跟师傅翻脸,就是不知道武当山那边如何,四师妹有没有请动张三丰张真人。 林远刚到此方世界时,元廷统领中原大地。 当时的统治之下,中原人族被分为四等,汉人更是被划为最底层的第四等。 无时无地,不在饱受欺凌。 林远并未特意救世,手上却也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条元兵、盗贼的性命。 那时可是真正的乱世。 如今天下已定,两三年的时间,还不足以中原大地恢复元气,但秩序却已经建立。 汉人重新主宰神器,尽管是一女子在位,但天下却已有繁荣安定之相。 少林到北平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 一路行来,见到最恶者,也不过是地痞流氓而已,完全没有乱兵、山匪等存在。 尽管百姓生活依然困苦,但至少有一个奔头。 而这些百姓之间,对于周芷若这样一位女子做皇帝,虽然有些话说,但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反感。 毕竟,那是给中原大地带来新生,给汉人百姓带来未来的存在! 这样的世界,的确挺不错的。 可惜,尽管周芷若在民间的声望不错,可在武林之中,却已经是人人愤恨。 无数门派被破山门,无数典籍汇聚北平。 “侠以武犯禁!” 江湖中渐渐流传出这样一句话,据说是明帝周芷若私下所言,未来会将所有武学收入朝廷,也只有朝廷中人才能学武。 其意,是为了断绝天下武道! 已经有无数武人前往少林、武当两派,请求空闻大师以及张三丰真人出面,替大家主持公道。 至于峨眉? 其掌门灭绝师太闭关,令丁敏君代任峨眉掌门,而丁敏君已然将峨眉典籍全部送予朝廷,全力支持朝廷‘变法’。 一时间,峨眉被万众唾弃。 “世界变化太大,有些不太认识了。” 林远躺在马车之中,身为钦差的杨不悔则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拨一颗葡萄喂给林远,“师傅喜欢这样的世界吗?” “侠以武乱禁,这话说得没错。能力越强者,本应该担负起越大的责任,但更多的却是人的私心利诱。武功之道,无论是开疆拓土、抵御外敌,甚至是务农耕作,都会有绝佳的效果。只可惜,大部分武人却自视高人一等,所谓行侠仗义、恩怨分明,也摆脱不了私自杀戮的本质。” 林远话语幽幽,听得杨不悔眼前发亮,“所以师傅也是认同大师姐的理念的?” 林远笑道:“她的想法不错,但难度太大。除非武学普及天下,让天下人皆能习武,达到人人如龙的程度,同时朝廷又有绝对的实力压制。” “大师姐就是这样说的,她要收拢天下武学,同时布武天下,让天下人习武,不求上阵杀敌,只求强身健体、自保无忧。” 杨不悔眉间有些一缕忧色,“可正如师傅所说,那些自恃甚高的武人根本不理解大师姐,只觉得大师姐是天底下最大的魔头,还要请武当、少林的前辈来刺杀大师姐,简直是太可恶了!师傅,你一定要帮大师姐啊!” 林远却只是笑而不答。 终于,林远一行进得了北平城内。 如今的北平已经是一片繁荣之态,路上的百姓们脸上虽然有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林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同样没有说什么。 马车径直驶入了皇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是直接到了后宫之内。 此时的皇宫后院,没有三宫六院,甚至连嫔妃都没有一个。 有的,只是一些宫女和太监。 一座花园之内,明明是寒冬之月,此地却是百花绽放,四周都十分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不悔也在花园外停下,“师傅,大师姐就在里边呢。” 林远点点头,踏步走了进去,他步伐轻盈,走过厚厚的积雪,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只是,这些雪却都不敢靠近他周身分毫,仿佛不忍玷污这一尊存在一般。 此时,花园中心有一道浅粉色的身影站了起来,笑颜如花,却压制得周边花朵尽无颜色,“师傅,芷若想你了。” 第二二零章 武之境界 公元1368年春。 明帝周芷若下旨,邀请武当祖师张三丰、武当七侠,以及少林空闻、空性、空智三位神僧,峨眉掌门灭绝师太,共赴北平,共同编纂《武典》。 同时下旨,在天下各州郡建立武院,与文院并立。 三年后,将恩科武举,并将武学纳为科举必考科目,哪怕是儒门士子,也将修习一门武学、强身健体,是为君子六艺之一。 皇宫内院之中。 周芷若每每下朝之后,都会换下龙袍,以一身淡粉色衣裙前往御花园。 所有人都知晓,这里住着的是周芷若的师傅,那位神秘无比,据说是仙人下凡的存在。 但也有流言称周芷若与那位下凡之仙,不仅仅是师傅关系,更还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般而言,私下讨论皇帝,无论是讨论什么,都是重罪。 更何况是如此玷污皇帝清誉的传闻,杨不悔、史红石,原明教四大法王、如今明廷四大护国将军的殷天正、谢逊、韦一笑、黛绮丝等,都力主将传播此等污言之人缉拿,并以重典处之,哪怕是诛灭九族,也要压下这些传闻。 只是,周芷若却是没有作答。 那无所谓的态度,让她的这些铁杆支持者们,也陷入了沉默。 只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些欣喜。 林远那完全无法理解的强大,是与张三丰那般,如今明廷最大的隐患。 如果林远成了周芷若的‘皇后’,那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所谓的师傅关系……这倒是一个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当众人都在为此而奔走之时,周芷若拿着六枚造型古怪的令牌,找到了在御花园旁的凉亭中看书的林远。 “师傅,波斯明教谴人到光明顶,去寻找乾坤大挪移。已经被杨逍带人擒拿,并将圣火令送了过来,芷若已经找人翻译了上边的文字,请师傅过目。” 明教圣火令共十二枚,乃用白金玄铁混和金刚砂等物铸就,其中六枚刻的是武功,另外六枚刻的是明教教规三大令、五小令。 这十二枚圣火令乃“山中老人”霍山所铸,其中六枚上所刻的武功便是他的毕生武功精要。 圣火令造型古怪,乃是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但见非金非玉,质地坚硬无比,六令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隐隐似有火焰飞腾,实则是令质映光,颜色变幻,一看便不是凡物。 这圣火令,本就是质量不错的武器,配合着圣火令上记载的武学,威力奇大。 周芷若送上的便是这六枚圣火令,以及一本翻译出了波斯文字的武学秘籍。 林远面露喜悦之色,接过便看了起来。 周芷若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但却时不时闪过一丝冷意,甚至是疯狂之色。 稍许之后,林远放下秘籍,皱眉看向周芷若,“上边的武功,你修炼过了?” “是,芷若见猎欣喜,但因为时间不够,只能浅浅修习。” 周芷若如今乃是明朝开国皇帝,平时事务凡多,幸好她内力深厚,不至于被弄得心力交瘁,但就是时间被占了太多。 一天十二个时辰,周芷若基本上有八个时辰都在与奏折打交道。 也正是因为她这份勤勉,才让天下如此快的安定下来。 林远说道:“这圣火令上的功夫,不过是旁门左道而已。虽然是旁门左道的巅峰,但却远远及不上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极拳,更别提你如今正在修炼的紫霞神功。若是修炼得深了,甚至容易影响心性。你是我门下大弟子,也是唯一一个修习紫霞神功的,以后终将我这一门传承下去,又肩负天下重担,这等旁门左道,还是别练了。” 周芷若笑道:“师傅,我知道的。” 林远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正想继续看书的时候,周芷若突然说道:“师傅,武当张三丰张真人已经动身前来北平,他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师傅。” 林远接过信,只是看了几眼,脸上便止不住的展露笑容。 而就是他这一笑,整座御花园中的花朵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也在喜悦一般。 “老道士潜修多年,终于是将自身技艺打磨到了巅峰,太极拳啊,终于可以好好体验一番了。” 周芷若如今虽然被俗务缠身,但她的功夫却也并未放下过。 每日休息之时,她都是以打坐修炼来代替睡眠,效果很是不错。 也正因此,她的内力之浓厚,在整个天下,或许也只有林远与张三丰能稳压其一头。 至于张无忌这等人物,如今也只是她掌控的天下之中,一个不太起眼的六扇门神捕而已。 微风扶过,周芷若的长发被吹起。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说道:“师傅,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林远心情不错,更何况,传道授业本就是作为师傅的责任:“所谓武,不是杀伐之器,不是争斗之戈,而是人类寻求生命进化、提高生命层次的道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老当益壮,甚至是武破虚空、飞升他界,才是我等追求的最终目标。” 他看向周芷若,赞扬道:“芷若你俗务缠身,但却未放下武道修炼,这很不错,否则百年之后,再多的丰功伟绩,也终不过一捧黄土罢了。” 周芷若抿嘴浅笑,“师傅,你已经快要武破虚空,快要飞升,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林远点点头。 “少林寺的武功,对我的提升并不大,不过佛门经典中的意境却是不错的补品。如今,我已半步踏在飞升的门槛上,只要我愿意,随时便能离开。只是都到了这里,如果不和张三丰全力一战,那可会是一生的遗憾啊!” 林远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感慨,与向往。 周芷若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这样的情绪,一时间,有些痴了。 许久,她才缓过神来,轻声问道:“师傅,那芷若呢,您要抛下芷若而去吗?” 第二二一章 真龙紫气 二月初二,龙抬头。 天色未明之时,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便进入北平城中,宋远桥领着武当七侠,以及宋青书、张无忌,俯身下拜。 张三丰微笑颔首,随即踏步离去。 他步伐轻盈,丝毫没有百岁之老态,明明只是几步,却已经走出数十米之远。 张无忌等人心中大惊,连忙跟随上去,一路进了皇宫之中,来到了那本应是一众官员等候觐见的广场之上。 广场极大,四四方方,哪怕是上万人在此也能装下。 而此时,这广场之上却只有寥寥几人在侧。 明帝周芷若,护国四将殷天正、谢逊、韦一笑、黛绮丝,少林四大神僧之空闻、空智、空性,峨眉掌门灭绝师太、代掌门丁敏君。 张三丰上前拱手,“武当道人张三丰,见过陛下,见过诸位。” 而武当七侠、宋青书、张无忌等人,自然不能如张三丰这般自然,而是以臣子礼问候:“拜见陛下!” “诸卿免礼!” 周芷若声音威严,已然不负帝皇之名,而她只是看着张三丰,打量许久,这才开口说道:“真人请稍等,家师此时正在看书,稍后便至。” 张三丰笑道:“是老道士来得早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到约定之时。敢问陛下,此时林道友是何等境界?” 周芷若道:“飞升之前。” 飞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哪怕是修为日升的张三丰,那一颗道心也是颤动不已,喃喃道:“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此乃东晋道教名家葛洪,在《抱朴子》里所言。 道门本就以长生久视、飞升成仙作为修行的终极目标,更是传闻可以通过辟谷服气、服食丹药等方法达到这一理想。 在道门中,更是有着历代仙真的成仙传说,也都是以飞升作为得道成仙的途径。 如天师张道陵得太上老君授法,在寿123岁之际,张天师将太上老君所授的经箓、宝剑及天师印交付其子张衡之后,与弟子王长、赵升白日飞升。 如天师许逊在任职旌阳县令期间,勤政爱民,斩蛟龙除邪魔,深受百姓爱戴,后来辞官修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全家四十二口人,连同院里的鸡和狗,一同拔宅飞升成仙。 如上清派开山祖师魏华存,在她八十三岁之际开始打坐修行,辟谷不食,七日之后,西王母派仙女前来摘引她飞升成仙。 这等传说中,便是那飞升之举,也是仙人中的最高级别——天仙。 东晋后期葛巢甫有书《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更是描绘出了三十六重天界,其中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种民天四天、三清境和大罗天,每一重天都有一位天帝管辖。 《皇经集注》称:“太上玄微玉清宫。玉帝所居之宫,玄瑞紫炁。金光四十亿万里,巍巍如如,永不毁伦,绝无尘染,诸天不能及,故云,太微玉清宫。” 然而,种种传说,似模似样。 可当世之间,又有谁真的亲眼见过那有人得道成仙? 倒是佛门经常宣称有高僧登临西天,只留下舍利子于世间,继续教化众生,但却依然没有实质证据。 张三丰乃道门真人,是如今道门魁首,修为高深,不知何几,寿逾百而如壮年,精气勃发。 可哪怕是如此,他也不敢称奢望所谓的飞升。 此时突然听闻此言,原本波澜不惊的道心也是升起道道涟漪,“未曾想林道友已然走到此等地步,可喜可贺。” 没有怀疑,也没有嫉妒,有的只是浓浓的欣喜,以及祝贺。 若此世有人飞升登仙,对天下道门中人,都是最大的激励,更是会在天下之间,再多一尊道门真仙的传说。 四周人声渐起。 飞升之言,周芷若从林远处听得之后,并未告知其余众人。 若非此话乃是出自当朝女帝周芷若之口,更有道门真人张三丰开口应证,似乎那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也降临世间了一般。 然而,周芷若的眼中,却只剩下张三丰一人。 半柱香的时间,张三丰本欲调整状态,方能等林远到来之时,以最完美的状态与之论道,然而周芷若的目光太过于执着。 考虑到周芷若如今的身份,张三丰心下无奈,询问道:“不知陛下,还有何事?” 周芷若道:“师傅言他早已踏临飞升之境,只是未曾看到真人的太极拳,这才不舍离去。” 张三丰道:“惭愧惭愧。老道这太极拳经,也是经林道友点拨,方才能踏出那一步,如今却成为林道友留恋浊世之由,老道汗颜。” 周芷若摇摇头,“师傅行事,尽皆随心。真人不必如此,免得到论道之时,心境未能圆满,不能让家师满意。” 张三丰笑道:“陛下说得在理。” 周芷若又道:“芷若不才,未能学得师傅传承之万一,但也对师傅所心心念念的太极拳十分好奇,烦请真人赐教。” “这……” 张三丰顿感犹豫,“陛下如今万金之躯,身系天下万民,不可枉动才是。” “现在,我不是大明皇帝,只是师傅的徒弟而已。前辈,还请赐教!” 周芷若缓缓起身,那一身龙袍已然褪下,只留下一身浅粉色的长裙,冷风扶过,展露绝色芳华。 张三丰见状,无奈叹道:“如此,得罪了。” 周芷若嘴角浅笑,脚下一踏,便已经飞跃数十米距离,来到了张三丰身前,更有一股紫气在她周身萦绕。 那强烈的气势,让四周之人尽皆退开。 “阿弥陀佛!陛下之武功,已是天下绝顶!” 空闻与空智、空性连连退步,直到距离百十米外,才堪堪站定,目光凝重的看着场中,那被紫气包围的女子。 殷天正等四大护国之将,灭绝师太一行,以及武当七侠、宋青书、张无忌,同样退出百米开外,目光震撼的看着场中。 “真龙紫气护体,陛下天命所归!” 第二二二章 紫禁之巅 真龙紫气? 周芷若的独门绝学,能有紫气异象,这基本上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大家所震惊的,也不过是周芷若那强烈的气势罢了。 说什么真龙紫气,实在是有狗腿之嫌。 不过说这话的是韦一笑,是周芷若手中最信任的情报部门的领头人,似乎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相较而言,今天的佛门倒是显得十分含蓄。 “阿弥陀佛!陛下天命所归,驱逐胡虏,建立日月所照之大明,如今又有真龙紫气护体,可喜可贺!” 空智、空见诧异的看着空闻,而空闻却是宝相庄严。 此时,场中变化又起。 周芷若气势汹汹,一拳一掌之间,都带着莫大威能,那本是平整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也已经出现了无数坑洼。 而张三丰却是在风暴中心,自顾自的打着所谓的太极拳。 他的拳法极慢,如同老人手法一般,一眼看去满是破绽,仿佛一个没学过武的普通人都能将之击倒。 然而他的手却每每挡在周芷若的掌前,并以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方式,将周芷若的攻击卸到一旁。 “乾坤大挪移?”黛绮丝疑惑道。 殷天正摇头,凝神道:“不是乾坤大挪移。陛下本就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了极致,张真人的太极拳,在挪劲移劲之上,显然要更高明几分,否则不会连陛下的攻势都完全被转移走。” 周芷若的几门绝学,大家都清楚。 有传承自林远的紫霞神功、独孤九剑以及一些拳法、掌法,也有明教独门绝学乾坤大挪移,甚至还有倚天剑中取出的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 就挪劲移劲而言,在场众人,哪怕成年再多年,也不是周芷若的对手。 可此时的周芷若,却是如同稚童一般,在张三丰手中讨不到分毫好处。 是周芷若太弱吗? 不! 无论是内力还是技法,周芷若的实力都是天下绝顶之列,在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单单是她此时所展露出的强大内力,便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汗颜。 只能说,是张三丰太强了,不愧那天下第一人之称。 “前辈不愧天下第一人之称,太极拳也的确精妙,难怪家师如此期待。”周芷若停下动作,退出数米,但周身气势不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高涨。 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紫气,也渐渐有了凝实之感。 强悍的内力,可见一般。 张三丰皱眉说道:“陛下,你我不过切磋而已,并非生死之战,到此也应该可以了,老道士认输了。” 周芷若放声大笑,“真人实力深不可测,是我输了才对。可惜,真人你不该来京,或者说,本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 杀机隐现。 张三丰眉头皱得更深,可他却来不及回应,只见周芷若挥动掌势,随即凝空一掌拍出。 其周身紫气汇聚掌心并激射而出,在空中凝实成一个龙头形状,面目狰狞的直冲张三丰而来。 这如同神话般的场景,更是让周围观战之人震撼莫名。 降龙十八掌,真的能拍出一条龙来? 张三丰忍不住赞叹道:“降龙十八掌?不愧是内外结合到极致的功法,厉害厉害!” 话语间,张三丰摆出太极起手式,真气鼓荡,隐约间,似有一抹太极图于他身前浮现,光辉如玉。 轰! 龙头直冲入太极图中,巨响声传承着无数碎石飞溅开来。 殷天正等四大护国大将,空闻等少林神僧,灭绝师太,武当七侠等人,连忙躲闪。 丁敏君没有躲,抬手试图拨开一块较小的碎石,只一接触,她便变了脸色,随即手腕折断,呈列诡异的弧度向后弯曲。 丁敏君顿时脸色惨白,痛呼出声。 “愚蠢!” 灭绝师太抓住丁敏君的肩膀,飞速后退。 无数的飞石,将现场弄得越发狼藉,而这还不是唯一,场中的周芷若内力生生不息,紫气浓郁,不断轰出龙形气劲。 张三丰以太极图防守,也显得游刃有余。 唯独这广场,仿佛在经历红衣大炮的不断轰击一般,变得残破不堪。 “陛下内力雄浑,老道士十分敬佩,只是老道士不明白。我武当一向遵从朝廷政命,哪怕陛下要重塑武林秩序,将江湖纳入朝廷管辖,老道也未曾阻拦,更是派谴门下徒弟徒孙入六扇门,为陛下奔走,为何陛下却对老道士生了杀意?” 张三丰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没有多大消耗一般。 周芷若同样不凡,依然中气十足,却又冷冽无比,如寒冬来临,“真人实力高绝,不愧是天下第一人!可惜,家师本已达到此界绝巅,只有淡泊无为,方能在世间多待些时日。若是与真人动手,怕是不过片刻之间,便不得不飞升而去。真人以为,我只是想跟师傅多待些时日,可有半分错误?” 张三丰叹道:“陛下厚德仁孝,算是在理。” 可惜,只是歪理。 多年以前,周芷若初出绿柳山庄之时,便到武当山上拜会过。 当时的周芷若是个聪明伶俐,惹人喜爱的小姑娘。 而如今的周芷若,却已经是以女子之身,登临天子之位,威严霸道。 甚至还有一分蛮横,不讲理的那种蛮横。 他未再想着与周芷若讲道理,也未想着束手就擒,而是在抵御周芷若攻势的同时,沉声大喝: “道友,老道士来了!” “道友,老道士来了!” “道友,老道士来了!” 明明只是一道声音,却如同春雷般乍响,让这初明的皇宫之中,惊起无数惊呼声。 只可惜,却并未有林远的回应。 周芷若冷笑道:“真人不必费心,家师已经去城外看他那二弟子去了,至少午时才会归来。” “陛下,深谋远虑,老道不及。” 张三丰叹息一声,便准备退走,只可惜周芷若身法如同鬼魅,每每都拦在张三丰身前。 那磅礴的降龙之势,也让张三丰不得不直视。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了一起,而就在此时,一旁的武当七侠以及宋青书、张无忌等人才真正认清了现状,冲了过来。 内力已然是张三丰之下第一人的张无忌冲在最前,“陛下,请住手!” 迎接他的,是一道闪烁着紫气的龙形气劲。 第二二三章 午时之约 大佛寺,一个名字很俗的佛寺,但却是北平以西最大的佛寺,还有着一座高七层的宝塔。 这座宝塔之内,原本是供奉着大德高僧的舍利,负责照料的,也是寺内最有慧根的弟子。 而自几年前大明建国之后,这些弟子便换成了前元余孽。 朝廷的意思是: 让这群前元余孽,用他们的后半生在此,赎罪! 林远是明帝周芷若的师傅,名声远扬,但真正认识他之人却寥寥无几。 幸好有杨不悔随行,才一路畅通无阻。 宝塔四周荒无人烟,连五米高的树林都没有一根,看上去有些凄凉。 塔前有几道身影在扫洒。 看到杨不悔身上的衣物后,顿时惊慌下跪,为首的男子战战兢兢的道:“罪臣妥懽帖睦尔,见过大人!” 妥懽帖睦尔,即是前元顺帝,元朝的第十五任皇帝,也是最后一任皇帝。 历史上,这位元顺帝于公元1370年驾崩于应昌,享年51岁,庙号惠宗。 尽管死得早,但至少未做明廷俘虏。 而在此世,他却被徐达从草原上抓了回来,到了这宝塔之内,做一个扫洒之人。 杨不悔对这位前元顺帝并没什么兴趣,“二师姐呢?” 妥懽帖睦尔连忙说道:“赵敏姑娘在塔内休息。”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汝阳王郡主赵敏,乃是与明帝周芷若师出同门。 甚至很多人都对赵敏充满了感激,认为是这层关系,才避免了他们的死亡。 也正因此,赵敏所干的活,是所有人中最少的。 就是不清楚,这里边是否有赵敏那一身武力的原因,至少周芷若将赵敏送进来之时,并没有击散赵敏的丹田。 而此地虽然防守严密,但若是赵敏真的想逃,是可以逃出去的。 只是,她没有这样做罢了。 “二师姐,我带师傅来看你了。”杨不悔冲着塔内叫道。 稍许,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塔内传来,“不肖弟子赵敏,无前身面见师傅,望师傅见谅。” 这…… 杨不悔求助的看向林远,“师傅,二师姐从进塔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林远不以为意。 他之前没有帮赵敏救她的父兄,如今赵敏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他已经很满意了。 可惜。 若非出身蒙元,或许赵敏真的会是一个不错的弟子。 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自困于宝塔之内,不得救赎。 林远走进塔内,在三层靠西的房间见到了赵敏。 和之前那绝世之姿不同,此时的赵敏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若非气息平稳,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将不久于人世。 “师傅,何必如此?”赵敏面容平静,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林远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坐在赵敏的对面,轻笑道:“还在怪我?” 赵敏垂首说道:“父兄手上沾染汉人鲜血,又享蒙元荫蔽。改换天地之时,自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弟子不怪师傅,只怪自己实力不济,无法逆天改命。” 林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等在门外的杨不悔连忙迎了上来,“师傅,二师姐她怎么样了?”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若是她无法看破,便在此了其残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远看得很开,哪怕他现在也总算是真正认可了赵敏这个弟子。 “芷若让你拖延我的时间,还有多久?” 啊? 杨不悔正在回味林远话中的含义,却突然听得他如此询问,顿时面露震惊与尴尬之色:“师傅,你都知道啊?” “紫霞神功中正平和,乃正宗道门功法,然而芷若她不听我劝阻,强行修习圣火令上的武功,被其武学理念所影响,已有走火入魔之相。” 听着大佛寺内的阵阵禅音,林远微微叹息,“我欠她的,便会随她任性一次。” 杨不悔听不太懂,但也知道不能再瞒着林远,小声说道:“大师姐说了,她想证明给师傅您看,张三丰再强,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也不值得师傅您出手。日中之时,她会在朝阳殿前,迎接师傅。但也请师傅放心,大师姐她会亲手击败张真人,不会动用五行旗之力。” 五行旗,在明朝立国之后,便成为了坐镇京师的直属部队,也是如今明军中装备最先进、战力最强大的军队。 更有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红衣大炮、火铳等装备,无论是面对其他部队,还是江湖中人,都是最锋利的刀。 而且这把刀还牢牢的掌握在周芷若的手中。 若是真的用五行旗围杀张三丰,哪怕张三丰已经是此界最强,也终究会饮恨西北。 而所谓日中之时,便是所谓的午时。 林远抬头看了眼天色,笑道:“也罢,那就等到午时再回去,看看我那位大弟子到底给我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卯时,张三丰一行入宫。 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而这个时间对武林高手而言,同样是不短的时间。 辰时,天色已大亮,而广场之上,却已然是乱战一片。 周芷若与张三丰在场地最中央,龙形气劲与太极图如同生生不息一般,不断硬碰硬,以至于雷声不断。 尽管皇宫四周一里皆无平民百姓,但这雷声依然传出很久,让京师百姓猜测不断。 而在她二人周围,武当七侠中的六侠,与宋青书结成真武七截阵,正与明教四大法王战在一起,难分胜负。 而张无忌在被周芷若一掌拍回来之后,便被空闻、空智与空见,以及灭绝师太围攻。 没错,张无忌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以林远、张三丰、灭绝师太共同推演出来的新版九阳神功为其,再加上学自张三丰的太极拳意境,已然能在这四位一流顶尖高手手中维持不败。 甚至偶尔还能给足四人压力,实力之强悍,可见一般。 而就是如此强悍的张无忌,也敌不过周芷若的一掌之威…… 对战之余,空闻等人心中再次为周芷若的强大而感到欣慰,甚至是惊惧。 如此帝王,难怪对武林如此强硬! 第二二四章 半日之战 真武七截阵,乃武当镇派绝学之一。 据传,乃是张三丰见真武神像座前龟蛇二山,心想这一龟一蛇正是兼收至重至灵的两件物性,竟从中创造出了这套精妙无方的武功出来。 龟、蛇二山山势大气磅礴,其演化而来的武功决非一人之力能完全施展,于是张三丰便传了门下弟子七人每人一套武功。 这七套武功各有精微奥妙之处,又能随意互补,攻守兼备,威力大增。 每两人施展时,威力增加一倍,三人施展时威力又增加一倍,之后每增加一位便能多抵挡一倍的高手。 多年前,赵敏为取信武当山,便拿出了黑玉断续膏,修复了俞岱岩那被大力金刚指捏断的全身骨骼。 不过终究是瘫痪多年,又是骨碎之伤。 尽管有灵药在手,也只能让俞岱岩恢复到正常人水准,而无法继续修习武功。 宋青书如今同样修习新版九阳神功,暂未如张无忌那般大成,但内力同样直追老一辈,更是在多年清修之后,暂时代替了俞岱岩的位置,成为真武七截阵中第三阵眼。 他与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张翠山、殷离亭、莫声谷组成的真武七截阵,威力十足,强不可当。 不过他们面对的对手不弱。 殷天正、谢逊、韦一笑、黛绮丝,都是老牌一流高手,尽管谢逊已然眼瞎,但他手握屠龙宝刀,锋锐难当。 而这些年在周芷若手下,他们同样得传了三层的乾坤大挪移,实力更胜往夕。 更何况。 殷天正是武当的亲家、张翠山的岳父,谢逊是张翠山的义兄,交起手来,自然是多有顾忌。 好在周芷若似乎拿张三丰没什么办法。 除了动静比较大之外,也不太可能伤到张三丰,这让大家因为冲动而动起来的手,也变得平和了几分。 倒是另外一边,张无忌大开大合,让空闻等人渐渐多了几分火气。 想想也是。 空闻、空智、空性被誉为少林四大神僧之三,无论是实力、名望还是其它,在江湖中都是最高的那一层。 可如今,他们连手之下,甚至还拿不下一个武当三代弟子。 哪怕没有周芷若那边的情况,他们也不可能就此收手,至少也要将张无忌击败,才能勉强挽回一些少林的声誉。 可惜。 张无忌内有新版九阳神功,内力生生不息,甚至越打越强,外有太极拳挪劲移劲,最不惧的便是围攻。 除非是内力超过他太多,超过他所能挪移的内劲总量。 但很显然,九阳大成的他,在这世上内力超过他的人或许不少,但能达到让他完全无法施展太极拳地步的却几乎没有几个。 相较而言,反倒是灭绝师太的倚天剑,更让他感到威慑。 毕竟。 太极拳可没办法对抗倚天剑这等神兵利器,更是不得不防,这才让他显得手忙脚乱。 日上三杆。 四大护国大将与真武七截阵的比斗已经结束,算是不个胜不败之局,而在他们停手之后,空闻、空智与空见也是退出战圈。 只是,他们却依然挡在张无忌与周芷若、张三丰之间。 如今少林的颜面已经是丢尽了,还是在一个‘少林弃徒’的徒孙身上丢的,作为少林方丈的空闻脸黑如墨。 场中央,紫气龙形气劲依然绵绵不绝,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陛下的内力之雄厚,让人汗颜。”一向不喜拍马屁的殷天正,也是忍不住开口。 这都两三个时辰了,他们的战斗强度远远比不上周芷若与张三丰,都已经感觉内力空虚,难以为继。 周芷若和张三丰倒好,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张三丰是一直的天下第一人,倒是没什么人觉得意外,而周芷若却不同。 她本就是后起之秀,称帝后又忙于政务,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修炼,却有如此神功,简直不可思议! “还是张真人厉害,百十余岁,却依然如此神勇。”灭绝师太以倚天剑拄地,微微气喘。 众人暗自点头。 正思量间,灭绝师太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凭空生起,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倚天剑便脱手而出,飞入了周芷若手中。 “借倚天剑一用。” 周芷若的声音迟迟传来,灭绝师太的脸也变得跟空闻一样黑,脑海里回想起了多年之前在光明顶上之时。 当时她的倚天剑,也是被赵敏给抢走…… “张真人,小心了。” 周芷若冷哼一声,剑气破空,剑锋径直刺向张三丰中门。 见识过倚天剑之利的张无忌立即向谢逊道:“义父,请将屠龙刀借于我太师傅。” 谢逊暗叹一声,却是不为所动。 韦一笑嘿嘿笑道:“小子,狮王可是我教护教法王,可不会因为一些私交,便做出对教主不利的事情来。” 是解释,也是提醒。 谢逊冷哼一声,“蝠王,老子我知道轻重,不用你来提醒!” 场中央,张三丰面色凝重,面对周芷若降龙十八掌气劲轰击也未曾退开半步的他,此时终于是挪了步子。 倚天剑锋利无比,非人体所能抗衡,张三丰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却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 若是灭绝师傅以倚天剑攻之,张三丰仗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倒也不至于如此。 可周芷若内力本就不差他多少,更是施展出了一套连他都感觉到吃力的剑法,再以倚天剑之利,他不得不退。 “好剑法!” 很明显,独孤九剑配合倚天剑,哪怕是张三丰,也是感受到了压力,以及一抹期待,“陛下有此神技,又何必此时才用?” 天下第一,是荣耀,却也是孤独。 张三丰不求名不求权,一心修道,道心稳固,方能承受前路孤独之感,但若是能有人同道而行,岂不快哉? 原本的道友林远,已经远远的走到了他前面。 而今,周芷若虽然还有些差距,但却已然能够看到他的身影了,以后,或许会是一位新的同道之友。 “芷若不才,本想欺真人年老体衰,却未曾想真人虽然年迈,却依然体力充盈。如今已至午时,便以此剑法,一决胜负!” 第二二五章 飞升成‘仙\’ 广场中央,原本大气磅礴的降龙十八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泛着紫光的剑光。 独孤九剑本就是绝顶剑招,以周芷若如今的内力催动,已然隐隐有剑气纵横之效,那剑尖之上时不时冒出的紫气触碰到大理石地板上时,不比切豆腐难多少。 张三丰一退再退,面色凝重。 “师傅,请接剑!” 宋远桥将手中长剑扔出,在靠近张三丰之时,却被周芷若一剑劈断。 “师傅(太师傅),请接剑!” 其余武当五侠以及宋青书,也是齐齐将长剑掷来。 周芷若剑光一转,已然将六柄长剑包裹其中,此时张三丰爽朗笑道:“陛下剑法通神,老道士便以剑法会一会陛下!” 五柄长剑被斩断,唯独一把被张三丰太极拳劲牵引,躲过了周芷若的剑光,也落入了张三丰的手中。 长剑入手,张三丰气势再定。 “老道苦心多年,虽不及林道友那般神通,却也有太极拳与太极剑护身,还请陛下品评!” 周芷若冷冷说道:“只望真人不计较芷若倚仗剑锋之利便可。” 张三丰轻笑道:“无妨。” 降龙十八掌vs太极拳! 独孤九剑vs太极剑! 林远看着这一幕,仿佛感觉时空有了些许错乱,不过周芷若的实力真的很强,已经可以算是他与张三丰之下第一人。 可惜。 若是对上他刚到此方世界时的张三丰,如今的周芷若还会有些胜算,而现在嘛,可惜了。 正如林远所料,周芷若有倚天剑之利、有进化了数次的紫霞神功,还有独孤九剑在手,却依然无法拿张三丰如何。 尽管张三丰手中的长剑,只是普通的精钢长剑。 正面碰撞之下,怕是会瞬间被倚天剑斩断,但太极剑同样有着移劲挪劲之法,又是以静制动之招。 以张三丰那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老道的心态。 不说干脆利落的击败周芷若,至少不至于很快落败,甚至这老小子,还有点故意的意思在里边。 想要磨磨周芷若的性子? 这丫头,做了几年皇帝,可惜,却还是如此急躁。 当得日上头顶,周芷若已经面露绝望之色,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抹疯狂之色。 张三丰瞬间察觉到异样。 可还不等他有何动作,却见周芷若剑招一变,不再是那让张三丰都惊叹莫名的独孤九剑,而是一招同归于尽的剑法。 最重要的是,这招剑法他还很熟悉: “天地同寿!!!” 这招剑法本就是武当剑法,但却并非张三丰所创,而是殷离亭为了与杨逍同归于尽所创造的剑法。 乃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悲壮剑招。 而这等剑招,越是功力深厚者,施展起来威力越大,有极大的概率能够拉着功力远超自己的强者同归于尽。 周芷若这招施展得如此突兀,哪怕是张三丰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 他脸色大变,全力施展手段,不是想逃离周芷若的攻击范围,而是想要救下周芷若,不让这位大明女帝就此陨落。 天下战乱百余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若是新帝身亡,不仅仅是会让天下再度陷入战乱之中,更是会让武当成为众矢之的。 哪怕他是天下第一人,也不可能保全整个武当。 “陛下!” “太师傅!” “师傅!” “阿弥陀佛!” 四周众人大惊失色,慌乱的往场中冲来,可惜他们离得比张三丰更远,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张三丰手段超然,已经握住了倚天剑锋。 倚天剑不愧神剑之名,哪怕张三丰以内力护体,但依然被划破了掌纹,鲜血瞬间而下,可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用力,只望能破掉这一招。 周芷若侧头看去,脸上没有面对死亡时的绝望,反而带起一抹浅笑,与眼中那极尽疯狂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人,你输了。” 张三丰面容苦涩,全力施为之下,却依然没有能阻止,“何必如此?” “只要能将师傅留在身边,哪怕只是多上一息,芷若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周芷若声音轻柔,却又坚定无比。 “唉!” 一声轻叹,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也让周芷若面露喜色,“师傅,你回来啦?” 温柔的询问,就仿佛是妻子在迎接回家的丈夫一般。 此时,众人才发现,林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中,原本锋利无比、应该已经刺穿周芷若身体的倚天剑,正死死的被林远捏住。 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就捏住了剑锋。 明明周芷若正全力激发内力,紫气不断从掌心喷涌,将倚天剑染上神秘的色彩,拥有千钧之力,却依然无法再有寸进。 “道友来得如此巧合,怕不是在旁边看了许久的戏?” 张三丰放开倚天剑,左手在右手掌上点了几下,那深可见骨的剑痕便不再流血,言语间也带起了调侃之色,只是看向林远的眼神,却是越发惊疑不定:“道友,你如今这状态,便是飞升之态吗?” 在他眼中,林远依然是林远。 可林远就站在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但在他的眼中、感觉中,仿佛与林远有着天与地之间的差距一般。 这种感觉,极其古怪,哪怕是张三丰,也是感觉有一股恶心之感袭来。 他是如此,其余人就越发的不堪,甚至连多看上林远几眼,都会感觉到极度的难受与晕眩。 周芷若同样如此。 不过她却强忍着这种负面情绪,双眼痴痴的看着林远,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死死的刻进脑海之中。 林远将周芷若扶起站手,又取下她手中的倚天剑,这才缓缓开口,“世界是有极限的,只要潜心修炼,便能达到世界的极限,武破虚空,飞升而去。此次一别,并非永世分离,为师在上界等着你。” 周芷若眼中的疯狂之色早已消散,只有两抹泪痕无声流下,“弟子……领命。” 林远欣慰一笑,这才看向张三丰,“老道士不错,太极拳和太极剑都很厉害,还一直让着芷若,这份情我承了。” 张三丰抚须而笑,“能让在世之仙承情,倒是老道赚了。” 林远摇头道:“飞升而已,并非成仙。” 所谓飞升,不过是实力达到了世界上限,然后不得不离开而已,跟成仙没有半点关系,反倒是被世界所驱逐。 如笑傲、倚天这等武侠世界,上限本就不高,自然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在世之仙? 周芷若、张三丰等人明显是听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林远也懒得解释,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若是能在世间留下成仙的传说,也是不错的。 最近几年,林远便已经达到了世界的上限。 若非他一直没有动手,极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或许早就被世界‘请离’了,而刚才为了救下周芷若,他已然是无法维持这种状态。 排斥的力量越发强大,林远再强,也不可能与世界对抗。 而在周芷若与张三丰等人的眼中,便是林远明明就在眼前,可给他们的距离感、别扭感越发强烈。 林远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点什么。 于是,他鼓荡全身内力,一抹浓郁的紫气从他身体之中溢出,瞬间便染红了大半片天空,将那炽热的太阳光都遮蔽了不少。 北平府中,此时正是人流涌动之际。 而天空之中的异象,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或惊恐、或欢喜、或愤怒、或茫然,姿态不一而足。 因周芷若崇尚道教的原因,这北平城中也聚集了不少的道士。 看着那几乎被紫气遮蔽的天空,道人们都浮现出了同一个词: 圣人降世,紫气东来! 一个时辰之后,无数快马从皇宫之中四散而出,而一则让天下人震惊的消息,也正式传开: 大明开国女帝周芷若,承天得运,幼年时得仙人降世辅佐。 如今天下太平,国运日盛,仙人功德圆满,于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正午时分,飞升仙界! 其飞升时,紫气东来三万里,漫天神佛为之贺! 第二二六章 圣人降世,明元宋唐 “朕德不类,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乃正月辛未,有流星见于营室,太史占厥名曰彗,灾孰大焉。天道不远,谴告匪虚,万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痛自刻责,岂声利未远而谗谀乘间欤?举措未公而贤否杂进欤?赏罚失当而真伪无别欤?抑牧守非良而狱犴多兴欤?封人弛备而暴客肆志欤?道殣相望而流离无归欤?四方多警而朕不悟,郡黎有苦而朕不知,谪见上帝,象甚着明。爰避正殿,减常膳,以示侧身修行之意。” 临安府,深宫之内,勤政殿。 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一份罪己诏,眼眶通红。 他,是南宋第五帝,宋昀,一个本只是穷苦家孩子,却被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继承皇位的幸运儿(倒霉蛋)? 殿内,跪着几名身着紫袍的大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罢了,罢了。 赵昀闭上眼睛,声音中满是疲惫之色,“罪己诏已拟好,用玺,明发天下。” “陛下英明!” 一阵歌功讼德之声响起,在赵昀耳中却是那般刺耳。 想他出生贫寒,十六岁时被宰相史弥远寻到宫中,成为南宋第四帝宁宗赵扩的养子。 十九岁时,宁宗驾崩,弥远联同杨皇后假传宁宗遗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他为新帝。 其后宰相史弥远专权,让赵昀做了整整九年的傀儡皇帝。 为迷惑史弥远,这九年间,赵昀故作沉迷声色、专研理学,直到史弥远死后,他才正式掌权、亲政! 亲政之后,他意气风华,立志做一个中兴之主,改元端平,并推出了整顿财政、澄清吏治等措施,被后世之人称为“端平更化”。 一时间,偏居一隅的南宋大有中兴之相,民心所向。 时至蒙使前来,游说联蒙灭金一事,并承诺亡金之后,蒙军北撤,让河南归于南宋一朝。 赵昀大喜,未能顾及唇亡齿寒之理,与蒙联合发兵,亡金于野。 金亡以后,蒙军北撤,河南空虚。 端平元年五月,赵昀任命赵葵为主帅,全子才为先锋,赵范节制江淮军马以为策应,正式下诏出兵河南。 不久,全子才收复南京归德府,随后向开封进发,七月五日,宋军进驻开封。 全子才占领开封后,后方没有及时运来粮草,以至全子才无法继续进军,贻误了战机。 半月之后,赵葵又兵分两路,在粮饷不继的情况下继续向洛阳进军。 宋军到达洛阳,遭到蒙军伏击,损失惨重,狼狈撤回。 留守东京的赵葵、全子才看到战机已失,加上粮饷不继,率军南归。 此役,被称为“端平入洛”。 “端平入洛”的失败,使南宋损失惨重,数万精兵死于战火,投入的大量物资付诸流水,南宋国力受到严重的削弱。 更重要的是,“端平入洛”使蒙古找到了进攻南宋的借口,宋蒙战争自此全面爆发。 朝野上下对于出兵河南的失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议论纷纷。 面对这种局面,赵昀也不得不下罪己诏,检讨自己的过失,以安定人心。 可罪己诏是何物? 皇帝又称天子,乃上天之子,世间万物主宰,掌天下神器,所谓罪己,名为安民心,实为践踏皇帝的威严与权柄! 而这所谓民安,安的到底是天下庶民之心,还是那宗族世家之心? 然而,赵昀却没有半点办法。 “端平入洛”失败,将南宋最后的底蕴葬送,能偏安一隅,已然是得天之幸。 所谓中兴,哪怕吏治清明,百姓路不拾遗,可若无力北伐、拒蒙于外、恢复中原,何谈中兴? 一众文臣们拿着盖有玉玺印的罪己诏,欢欢喜喜而去。 烛火拂动,却不能带给赵昀半点温暖,那隐约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脸颊上,泛起无尽的森冷。 他缓缓起身。 动作不像是一个年不过三十的壮年,反倒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站在窗边,眺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本应不喜形于色的脸庞,却流露出无尽的落寞与苦涩: “终究是无力回天啊。若太祖在天有灵,当请降下恩旨,以扶我赵氏恢复中原!” 此时赵昀已然绝望,否则,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鬼神之事。 显然。 所谓先祖之灵,也不过是人们为安慰心灵而编造出的善意谎言而已。 赵昀惨淡一笑,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要垮掉。 在这之后,他不再是那个能够隐忍九年,一朝得志,便欲中心赵氏神器的南宋第五帝,只会是一个真正沉迷声色、不问世事的昏君。 不是他不愿意努力,而是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希望。 既然如此,剩下的,便只是崩溃而已。 忽然间,他的双眼猛的瞪大,只见那原本清冷的夜空仿佛突然蒙上了一层紫色的纱衣。 初时,这紫意还十分浅薄,就仿佛是错觉一般。 随着时间流逝,这紫气便渐渐凝实,仿佛将整片天空都遮蔽了一般。 多年的涵养早已跑到一边,赵昀他面露巅狂,口中喃喃:“紫气东来,圣人降世!太祖显灵,太祖显灵了!” 如此大的场面,自然不可能只有赵昀一个人见到。 正捧着罪己诏离开的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贾似道,右谏议大夫丁大全,也都傻傻的看着天空中的奇景。 “紫气东来,圣人降世之相!” 丁大全眸光闪烁,忽然朝着贾似道揖首道:“此相当为贾相之兆。” 贾似道哈哈大笑,“我等皆为陛下权使,当先发罪己诏。” “贾相所言有理。” 两人继续离开,只是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天相,树立名望。 皇宫之中、临安府内,因为这紫气东来之相,已然掀起了无数暗涌。 而此时的赵昀,却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发呆。 只见此人年纪轻轻,剑眉星目、俊朗无比,身上那缥缈出尘之意,让人一眼望之便心生折服之感。 最重要的是,那漫天的紫气不断收缩,最终环绕在此人身前,形成一层紫色的纱衣,将其衬托得如同天上仙人。 赵昀呼吸渐渐急促,渴望而又恐惧的开口询问:“敢问,是仙人否?” 一天时间,林远便确定了新世界——南宋,或者说,是神雕世界,只是离神雕世界的故事正式开场,还有三年时间。 以他现在的实力,很轻松便让理宗赵昀,认可了他‘仙人’的身份。 事实上,单单是那漫天紫气东来,并不足以证明这一点,真正的原因,是赵昀的内心期待一个‘仙人’来拯救岌岌可危的南宋。 在倚天世界的经历,已经让林远明白。 最悠闲的生活,也需要最大权力的保障,而在这种古代武侠世界,权柄最大的,不是那些名门大派、魔门宗教,而是世间皇朝! 任你武功再高、名声再隆,面对朝廷大军时,也只能望风而逃。 如今正好出现在南宋皇宫之中,又遇到了一个渴望‘仙人’的赵昀,林远自然不会客气。 经历了两个世界进化的紫霞神功,已然拥有十分之多的特效,而从九阴真经中吸纳而来的移魂之术,在催眠方面也有着不弱的效果。 赵昀心底本就有着期望,而他作为皇帝,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如今都是极差。 以林远如今那磅礴无比的内力和精神境界,很轻松的便在赵昀心中刻下了印记,但却并非修改赵昀对世界、对他的认知。 这种改变的效果最差,因为有太多的违和感。 就和谎言一样,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否则就会被戳破。 林远的移魂之术同样如此,除非他的精神能力强大到构建一个世界,否则时效性永远都是极短。 所以,他只是加强了赵昀心中的渴望,也就是那一枚祈求‘仙人’临凡救世的渴望,以及对自己‘仙人’身份的认可。 至于被戳破? 当林远拿出一枚铁指环交给赵昀,让赵昀瞬间变成一位内功高手的时候,便已经不需要再担心分毫。 翌日清晨,赵昀登临朝堂,精气神之充沛,让无数朝臣心惊,更是疑惑不已。 而这一切,暂时跟林远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赵昀认可的‘仙人’,在“端平入洛”失败后,赵昀失去了最忠诚于自己的军队,对朝堂的掌控力度降到了极点,所以并未公开林远的身份,但却在皇宫内院之中,给林远最好的待遇。 再一次住进皇宫,林远并未有太多触感,而是在整理自己在倚天世界的收获。 最重要的,便是明确了自己的道路,紫霞为基,纳九阳九阴于己身,以乾坤之意融炼,达到太极无极之境。 又参悟了不少佛经,对佛理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可惜,他现在所学底蕴还不足,从道教理念出发的他,远远没有到可以将佛道合一的地步。 最多便是,可以毫无隐患的学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不再有境界上的限制。 但,也只是鸡肋。 而这方世界呢? 现在是公元1234年,而神雕世界剧情开始是1237年,射雕世界的故事也早就结束。 曾经的主角已经成长到了完全体,未来的主角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剧情也完全没有展开。 最重要的是,这方世界,有什么武功值得林远惦记的? 华山论剑之时,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位顶尖高手争夺的,是九阴真经,而这也是林远已经完全学会,并且融炼己身的武功。 降龙十八掌、空明拳、双手互搏术、兰花指穴手、弹指神通、碧海潮生曲、玉女素心剑法、五毒神掌等等。 在武林中人眼中一等一的功夫,对林远而言,却都已经不再看得上眼。 哪怕是神雕主角杨过花了十六年功夫才领悟的黯然销魂掌,在林远眼中也纯属无用之物罢了。 “不过,先天功、龙象般若功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先天功乃是中神通王重阳的独门内功,是其能够败尽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成为天下第一的倚仗。 对于这门功法,林远记忆中的内容不多。 不过他曾看过对先天功上限最高的猜测: 修炼至极处,可返后天为先天,无为而作,夺天地之精华,能汲取天地自然的力量,聚先天三宝元气、元神、元精合一身,炼虚合道,无穷无尽,激发出无穷无尽的潜能! 单单是这种猜测,便足以让林远动心。 他如今修为境界已达太极无极之境,世间万般武学运用随之一心,抬手投足之间,尽皆带着武学真意。 内力更是雄浑无比,看那足以让误会成‘紫气东来三万里’的异象就知道,内力深似若海。 但所谓后天、先天之境,他却没有太多的头绪,或者说并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更别提许多小说中所说的宗师、大宗师之境。 似乎金系武侠世界中,就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细节划分,除了这似是而非的《先天功》。 而对于他现在一系列‘飞升’或者‘穿越’的情况,连续经历三个世界,他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笑傲到倚天,再到神雕,对应的朝代便是明、元、南宋,也就是一个朝代一个世界。 而这三方世界的武学上限其实差不多,尤其是神雕与倚天世界,他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只要他愿意,只要全力暴发之下,同样可以离开这方世界,继续逆流而上。 而到时,他可以继续验证自己的想法。 或许下一个世界,他便该到北宋时期,然后是唐、隋……汉、秦? 北宋时期的天龙八部,隋唐时期的大唐双龙,汉时的三国,秦时的秦时明月? 天龙八部还好,与之前所经历的武侠世界,没有太大的差异,可到了大唐双龙就不同了,有着明确的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境界划分。 再往上数。 三国时那以一敌千、以一敌万的猛将,一个个的简直都是人形怪兽。 而秦时明月中,那一个个神奇的功法,甚至已经脱离了纯粹的武学,而是一道理,是百家之理! 林远渴望那璀璨的世界,但却并不想以蝼蚁的身份过去。 在此之前,无论他的猜测是否正确,至少先提升自己的底蕴,抓住每一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才是他需要做的。 第二二七章 先天龙象,赤练仙子 再普通的世界,也终有其可取之处。 神雕世界亦是如此,就算《先天功》不如林远所知的那般神妙,不是还有《龙象般若功》嘛。 这是藏西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 境界共分十三层,其外功可使掌力强悍霸道刚猛无涛,每练成一层就增一龙一象之力,仅仅练成十层后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有近千斤之重的力道。 原着中,那《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 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 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 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第一层两年,第二层四年,第三层八年。 龙象般若功每一层需要的修炼时间翻倍。 初看时不觉如何,可细细算下来,单单是从第十二层练至第十三层,也需要几千年时间。 简单来说,这门功法门槛低,但却不像是给人类这种寿命不过数十年的种族修炼的。 对普通人而言,这门功法十分鸡肋,哪怕是再天才的人物,也无法将之精进到巅峰。 可对林远而言,他只需要理解其原理,将其理论知识推至巅峰,便能省却千万年的功夫,瞬间让自身拥有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道。 而这,并非是属于内力带来的提升,而是肉身的力量。 力量的提升带来的,也会是身体全方面的提升,包括肌肉密度等等。 简单来说,这门武功的极限,便是让人进化成人形凶兽。 这门功法,林远势在必得! 可惜藏西如今乃是蒙元势力范围,而且其中肯定高手众多,藏了不少老怪物。 以林远的实力,想要杀进去取走秘笈,其实也并不难。 可问题是,他现在只要全力暴发,那便也就无法再继续留在这方世界了,会被‘飞升’而去。 就算他拿到了秘笈再‘飞升’,可到了新世界之后,这功法在他脑海中形成的附魔卡,会不会像笑傲世界时那般受到限制,迟迟无法圆满? 无法圆满,便代表着无法将之归于己身。 只有不会被外力掠夺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似乎没有了多少选择。 脚步声响起,随即身着明皇色衣袍的赵昀走了进来。 这院落已经被他列为禁地,除了他之外,禁止任何人出入,哪怕是皇宫妃嫔也不例外。 见到林远之后,赵昀笑道:“上仙安好。” 林远也没故意装x,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屑于装神弄鬼,哪怕穿着麻布衣服站在人群之中,他也依然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这是精神蜕变之后,自然形成的魅力。 “陛下来得正好,我初到此界,对一些功法很感兴趣,还请陛下能为我取来。” 感受着体内那蓬勃的生机,赵昀爽朗道:“上仙请说,朕自当派人替上仙取来。” “一是全真教先天功,二是藏西密宗武学龙象般若功。” 赵昀顿时愣住,苦笑道:“好叫上仙得知,全真教与藏西皆在蒙元境内。不过上仙请放心,当我大宋驱逐胡虏之后,定当将天下秘笈拱手头上。” 林远失笑道:“我知道陛下的意思,可惜我对治国理政一窍不通。不过,却可以给陛下提供一些支援,至少让陛下可以放心大胆的施政,也可以多一些如岳武穆那般的将领。” 面对一位帝王,哪怕是被移魂之术影响的帝王,也不可能单纯的忽悠,而是要给予好处。 而至少现在的赵昀,还是一位立志中兴之主。 既然如此,林远给他的,一是一具好身体(附魔大成混元功的铁指环),一群实力超群的太监(辟邪剑法),以及一本可以培养优秀将领的兵书(武穆遗书)。 第一件宝物,赵昀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神效。 而后边两件宝物,也是让他欣喜若狂,“上仙请放心,朕一定信守承诺。” 做出承诺之后,赵昀便开心的离开。 林远暗自摇头,“可惜赵昀是皇帝,不可能将未来作为底牌的小太监交给我来调教,否则带上百十个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小太监出门,未尝不能去藏西密宗抢秘笈。” 至于全真教嘛,林远还真没放在心上。 哪怕不动用全力,单单是精神压制,他也有自信在全真教内来去自如。 一群只修力不修心的人物而已,根本用不着太在意。 接下来的几天,林远在皇宫内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隐藏人物。 原本还猜测笑傲中的葵花宝典是不是从宋时皇宫中流落出来的,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在皇宫里待了几个月,赵昀来得时间越来越少。 不过每一次到来,他脸上的笑容都会浓郁许多,也会和林远说许多的话,倒像是将林远当成了一个倾诉心事的存在。 林远也没有闲着,一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状态,避免一动弹便被迫飞升,一边向赵昀要了一些大内典藏的秘笈。 还别说,作为武侠世界。 南宋皇室虽然羸弱,但终究是有一些收藏的,里边也有不少的一流秘笈,可惜对林远都没什么用。 似乎是看出了林远的失望,最近靠着林远给的宝物,已经有着不少收获的赵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便说道:“听说那丐帮有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至强的武学之一,朕这便下旨,让人献上来。” 皇帝就是这点好。 只要是在自己疆土上的,便能如此硬气,可惜林远却摇摇头,“丐帮是你需要的力量,不过些许小事而已,不用将这群人推到敌人那边去。” 最主要的是,他本就在倚天中得到了降龙十八掌。 “在皇宫也已经有些日子了,我准备出去走走,看看这方世界。” 赵昀本能的想要拒绝。 一位在世之仙,还是能随意赐予他人强大功法的存在,还有岳武穆的兵书。 这样的人物,就是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只要脑子在线的,便都不可能放他离开,可是在与林远的双眼对视之后,他便同意了下来,“如今世道纷乱,朕怕上仙被宵小所扰,当让人护送才是。” 是护送,也是监视。 不过林远无所谓,只要到了他身边,都会变成他的人,而且他也的确需要人陪着,免得什么事都让自己出手,太麻烦。 赵昀派过来的,是四名修习辟邪剑法已经有所成的小太监。 名字无所谓,当他们来到林远身边后,便有了新名字: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算是纪念他留在倚天世界的葵花卫。 对于理宗赵昀的承诺,林远相信。 可惜,他并不看好赵昀的未来,谁让南宋如今实在太弱小了呢。 在蒙元的进攻中,在“端平入洛”损失了大量精锐的南宋,只能倚靠坚城防守。 比如,襄阳城。 就算有林远的帮助,理宗赵昀再是如何英明神武,以如今南宋的底蕴,能自保并且发展,便已经极其不易。 就算能够反攻,也得有足够的精兵强将才行。 十年树人! 也就是说,哪怕理宗赵昀逆天改命,至少也要十余年的功夫,才有机会北伐而上。 不过两本秘笈而已,林远可等不了那么久。 他还想早点去验证自己的猜测,若是猜测验证成功,他也想看看天龙八部中的《长生不老唯我独尊功》、《六脉神剑》这等功法。 毕竟啊,活着才有进步的时间。 而他的弹指神通也的确需要升级了,总是拿石子打人,显得很掉价啊。 没见他后来都不怎么用了嘛。 既然赵昀指望不上,带一群太监去藏西秘宗又不太现实,那便自己培养。 只要心性足够,他也是可以速成高手的。 可惜移魂之术的时长有限,否则他完全可以催眠一批人,再一人戴一个铁指环,用笑傲和倚天世界中的功夫,堆也能将藏西秘宗给堆掉。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那秘宗代有高僧出任蒙元国师,附近说不定还有军队驻扎。 江湖中人对抗军队,还是横扫欧严的铁骑? 林远可没这么傻。 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办法,林远也不着急,就这样四处散散心也挺好的。 在倚天世界少林寺佛教典籍看多了,总是需要大自然来洗礼一下才行。 道法自然嘛。 他现在走的,可还是道家的路子。 江南水乡多温婉,一路行来,林远却发现这里并没有受到多少战火的侵袭,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色。 包括乡间小民,也依然能够活得下去。 是武侠世界的生活质量提高了? 林远此行,说是游历山水,但也是想去找一些好苗子,比如神雕的主角杨过。 此时的杨过应该才十岁,而且穆念慈也还未死。 作为神雕世界的主角,杨过的武学天赋是十分出众的,若是能收服,说不定过些年头,便能让他去藏西把《龙象般若功》给抢回来。 而想要收服杨过也很简单,他不是还有一个娘嘛。 “公子,已经打探清楚了。穆念慈与其子杨过在嘉兴城郊,离此地尚有三日行程。” 虽然出了皇宫,也没有打出仙人的名号,但终究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四名小太监带着宫内的腰牌,也可以借用地方官府的力量。 军队调动不了,但打探一些情报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那便继续上路。”林远打了个哈欠,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是!” 甲一应了一声,随即便驾起马车前行,甲二、甲三、甲四护卫一侧。 走了不一会儿,马车内的林远突然瞪开眼睛,轻笑道:“这次,又是什么戏码?” 江湖虽说歌舞升平,但平日里的江湖厮杀却是半点未少。 从临安城出来这些时日,可是没少见到江湖仇杀,各种剧情上演,也是挺有意思的。 偶尔有想打林远这辆马车主意的,也都被四名小太监解决掉。 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们将辟邪剑法练习到一定程度,不说面对郭靖这等高手,至少也能勉强摸到江湖一流高手的门槛。 而这,暂时也足够了。 十几名手持刀剑的江湖中人,正狼狈逃窜而来。 在他们身后,有一道姑紧追不舍,不过随意挥手间,便有一名或几名江湖中人惨叫着倒地哀嚎,不一会儿便没有了声息。 “保护好公子。” 甲一捏紧长剑,目光凝神的盯着道姑的方向,心道: 好生漂亮的道姑。 只见这道姑身着杏黄色道袍,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色腻,明明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美人,哪怕是从皇宫中走出来的小太监,也是心中惊艳不已。 若是平时,哪里想得到如此娇媚的女子,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与狠辣的手段! 或许是见着人群,剩下的几名江湖中人便朝着马车的方向冲过来,但到得眼前之时,却已经只剩下了三人。 三人挥舞着刀剑冲过来,明显是见着马车奢华,想要劫持马车中的人物。 甲四拔剑出鞘,几道剑光闪过,三人便倒地不起,喉咙处更是有一条血线,正在不住的往外流。 道姑在十余步处驻足,赞叹道:“好快的剑法,不知是阁下出身哪门哪派?”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没有半分戾气。 可惜甲四是小太监,可不会吃这一套,随即冷哼一声,也不收剑,倨傲道:“在下不过是公子门前奴仆罢了,道长若是无事,还请离开。” 道姑哈哈笑道:“想赶我李莫愁离开,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赤练仙子李莫愁?” 甲四脸色微变,出了皇宫之后,又专门打探了武林中的消息,自然知道赤练仙子的名声,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细微的破空声传来,连忙挥剑阻挡。 只听得几声脆响,甲四脸色难看的持剑冲了上去,与这道姑争斗到了一起。 两人以快到快,一时间反倒是不分胜负。 不知何时,林远已经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招招手,十几米外的地面上,便有几道银光飞入了他的手心。 甲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公子小心,这应该是冰魄银针,上边有剧毒。” “无妨。” 林远一开口,便让甲一的心安定下来,再看林远的手,的确没有中毒的痕迹,便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在江湖传闻中,李莫愁的冰魄银针剧毒无比,一碰即中毒,皮肤全成黑色,若被碰破皮肤,顷刻便要丧命。 之前李莫愁便是以此暗器,杀了那十余人,显然其毒性的确不俗,只是在林远手中失去了效力罢了。 ‘公子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啊!’ 林远打量着这几枚银针,只见银针身周刻着花纹,打造十分精致,显然是花费不菲,‘看来走江湖的果然都很有钱啊。’ 第二二八章 如此魔女,人间苦乐 李莫愁与甲四的打斗很激烈,初时李莫愁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番手忙乱下来,倒也是渐渐打了个平手。 林远也不着急,就在旁边看戏。 甲一连忙招呼着甲二、甲三,将马车上的桌椅搬了下来,还有刚从上一个小镇上得来的新鲜水果摆上。 一时间,场中那激烈的战斗,反倒成了林远的消遣之乐。 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比斗,并不能入林远的眼,不过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在没有手机电脑网络的情况下,不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这日子会过得很辛苦。 总不能天天看,那不成书呆子了嘛。 不过辟邪剑法的上限也差不多到这里了,单纯的快,对于内力深厚之人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大威胁。 若是再有强悍的横炼功夫,除非能配备神兵利器,否则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 但终究是胜在速成。 不过修炼几个月功夫,便能与从小打熬身子骨、修习内功心法,在江湖上也闯出了名声的李莫愁打个平手,倒也勉强足够了。 砰! 甲四的辟邪剑法其实不弱,可惜从练武到现在,并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哪怕是一路走来,也没有遇上多少盗匪。 经验不足之后,被李莫愁找到破绽,以拂尘点中甲四的肩膀,将之击退。 甲四捂着不能动的肩膀,眼中喷火,但却未再上前,而是对着林远跪下,“甲四未能胜敌,请公子责罚!” 林远摆摆手,饶有兴致的对李莫愁道:“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内力,不如跟在我身边如何,我教你更厉害的武功。” 年纪轻轻? 你看上去比我还小啊! 李莫愁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姿态爽朗,“公子如此俊俏,哪怕只是招招手,便能让无数女子倾心。又何必用这等谎言欺骗于我?公子可知,贫道名赤练,专杀负心之人?公子是普通人,你身边这些护卫也很厉害,可惜没有江湖经验,贫道若真要杀公子,他们可护不住你。” 看在林远帅气无双、气质出众的份上,李莫愁多说了几句。 而她这话,却是让甲一、甲二、甲三眯起了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与杀意。 “贫道还有事,就不与公子闲聊了。不过公子护卫替我杀了三人,以后有机会,定当替公子再杀三人。” 开了群嘲之后,李莫愁便飞身离开,否则被甲一等人围攻,她也自认讨不了什么好处。 她的轻功也是极佳,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道轻柔的歌声渐渐远去,“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歌声吐字清亮,每唱一字,便远了许多。 只是三句之后,声音便已细不可闻,只余空谷袅袅,留有余蕴。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江湖中人,都这么喜欢排场啊。”林远坐上了马车,思考着,“要不我也想些诗号之类的,出场之前先念几句?” 从临安到嘉兴,要先经过杭州。 林远对杭州还是有着别样的情绪的,毕竟在西湖边上住过那么久,便让甲一先去西湖边上转一圈。 未曾想,刚一进杭州城,就听说了一起灭门惨案。 “五湖帮一夜之间被人灭门,门前留下了三十二个血手印,现场太可怕了。” “血手印?那不是女魔头赤练仙子的招牌吗,那五湖帮里出负心汉了?也不对啊,就算是负心汉,赤练仙子也只诛其人,不会牵连无辜才对。” “谁知道呢?” “哎,这世道越发的乱了,三十多条人命没了,官府却是以江湖争斗为由草草结案,连通缉李莫愁都不敢。” “那倒是,那女人的武功太高了……” 听着这些闲聊,林远有些意外,却也未多想,只是未曾想在西湖边上,又遇到了李莫愁,而此时的李莫愁身边,还牵着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砌的,看上去甚是可爱,就是眼神怯怯,对四周似乎总是充满了恐惧与害怕。 李莫愁站在西湖边上,手里的剑还在滴着水,而脚下的西湖之中却有血迹散开。 见着林远之后,她反手将长剑归鞘,嘴角微翘,“未曾想能在西湖再遇公子,这几日间,公子应该听过贫道的名字才对,不知可还想着让贫道跟公子学武?” 林远笑道:“为何不可?” 李莫愁脸色瞬间转冷,低头对小女孩说道:“凌波,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长得好看的男人说出的话,可是十分不可信的。” 小女孩看向林远的眼神依然怯怯,不过却多了几分喜爱与开心之色,对于李莫愁的话却不敢反驳,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李莫愁心中有气,恨恨的瞪了林远一眼,强行拉着小女孩离开。 这小女孩叫洪凌波,是她与林远相遇的那一日救下来的,并且收作了徒弟。 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全家上下都被那五湖帮给杀了,所以她这个做师傅的,便来替徒弟满门报仇。 很合理! 林远也未在意,在西湖待了一小会儿,便继续往东北方向而去。 而不远处,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也悄然离开,不过几日功夫,便有一道消息从丐帮传出: 女魔头赤练仙子在杭州灭尽五湖帮上下三十二口,不但未及时逃离,反而在西湖与一男子相会。 疑似受此男子之托,才行那灭门之事! 一时间,江湖中尽是对这男子的声讨,而李莫愁虽然也背上了灭门之名,但她本就是女魔头,也不在乎这点名声。 更何况她赤练仙子行事,何须跟世人解释?! 从杭州离开没多久,林远的马车便停下,而在马车之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也不得不停下。 然后,甲一便过来,诧异而警惕的说道:“公子请二位过去。” 李莫愁嘴角轻抿,但还是牵着洪凌波来到了马车前,面对林远那疑惑的目光,她心中羞恼,但面上却是骄傲无比: “江湖传言那五湖帮三十二口,乃公子授意,而这江湖中人,最不缺的就是听风就是雨,脑子不灵活的所谓侠客。他们或许不敢来找我,但却会来找公子的麻烦。贫道恩怨分明,又企能让他人替我受过?便护你一程,如此而已。” 江湖中人,对赤练仙子一向是闻风丧胆,一句‘女魔头’便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当她在林远面前时,却是如同普通女子一般无二。 不仅仅是因为林远的相貌,更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李莫愁说不出的气质,让她本能的无法在他面前太过于强势。 ‘明明只是一个不通武功的公子哥而已,为何会给我这种感觉?’ 李莫愁不明白,但与他在一起时,原本烦躁易怒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林远也没有拒绝李莫愁的保护。 就当是可怜洪凌波,这小姑娘才十二三岁,正是最可爱的年纪,家破人亡之后被李莫愁所救并收作徒弟,这些日子想来也是吃了些苦头,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 无论何时,人类幼崽的可爱程度,总是让人喜爱。 可惜洪凌波的武学天赋并不高,无论是收作徒弟,还是给予她一枚铁指环让她蕴养,性价比都不高。 在一处小镇上,林远让洪凌波去洗漱一番,这才一起坐到马车上前行。 打量着马车内的真皮铺垫,还有那平日时难得一见的茶叶、水果,李莫愁不由对林远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这人,应该是哪位大家族公子。 先是马车外那四名武功不俗、几近一流的护卫,这等实力在偏远一点的地方开宗立派都可以了,就算是在中原武林腹地,也是各派中坚力量,是座上宾。 可他们倒好,明明有这么强的实力,却甘愿任由林远驱使,还没有丝毫倨傲之色。 就仿佛是将一切交给主家的奴仆一样。 再是马车内的豪华装饰,以及昂贵的用品,都无不说明着林远的身份不俗。 ‘或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莫愁情绪有些低落,直到真的有江湖侠客前来向林远为那五湖帮三十二口讨一个说法时,李莫愁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即刻暴发。 而且出手就是杀招。 冰魄银针、五毒神掌,几乎没留下什么活口,而偶尔跑掉的一两个,也将李莫愁与林远在一起的消息传了出去,彻底坐实了林远与李莫愁之间不浅的关系。 李莫愁道:“你的护卫可以将他们拦下来的,那样就不会有这般多的传闻。” 林远慵懒笑道:“无所谓,不是有你在嘛。” 一时间,李莫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看着林远那张脸,还有他身上那股让人心宁静的气质,她还是解释道:“江湖之中,虽然贫道的名气不小,但还远远谈不上顶尖。能胜我的人不少,包括你那四名护卫。如果真有强敌上门,可别怪我直接丢下你离开。” 林远道:“这个不重要,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学武?” 李莫愁直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林远,盘腿打坐,直接开始了修炼,毫不在意林远就在身边。 洪凌波怯生生的为林远倒好茶,“公子,茶。” “嗯,还是咱们凌波乖啊。”林远夸奖了一句。 洪凌波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荣幸一般。 从杭州到嘉兴,数十公里的路程,却是遭遇了不知道多少波所谓江湖中人的袭杀。 李莫愁不愧其赤练仙子之名,硬生生的将这些人杀得胆寒。 甲一等人没有得到林远的命令,也是魏然不动,任由李莫愁杀戮,不帮忙,也不阻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李莫愁手下能逃走的人越来越多,也让林远与李莫愁之前的传闻越来越丰富。 哪怕,所有人几乎都不清楚林远的名字。 杀跑来讨公道的人之后,李莫愁便回到马车上打座,也不多理会林远。 很快,便到了嘉兴城。 甲一先行一步,很快便又回来,领着林远前往了城南的一处院落。 李莫愁一看这院落,看向林远的眼神多了一分疏远。 只因为,这一片区域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而林远能住进这里,身份自然不用多说。 待得进门时,她停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远,“公子既然已经到了地方,那贫道便告辞了。” 林远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留恋的笑道:“好。” 李莫愁胸口顿时一阵起伏,恨恨的瞪了林远一眼之后,拉起洪凌波,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城西郊外,一处茅草屋中,一名女子正躺在破旧的床头,神情萎靡,嘴唇苍白无比,没有丝毫血色。 看她的相貌,虽然饱经风霜,但却依稀可以看得出那一分俏丽之色。 “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连肺都咳出来一般。 漏风的房门立即被推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冲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破碗,碗里还有一点稀粥。 他焦急的跑到床边,一边拍女子的后背,一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娘,我找了一些粥来,你快喝,喝了就会好起来了。” 女子努力撑起身子,强忍着咳嗽,挤出一抹笑容道:“过儿乖,娘不饿,你喝,喝了快快长大。” 咕噜! 男孩看了眼破碗里的粥,虽然清得连几颗米都数得清楚,却是近日来难得的食物。 喉咙滚动间,他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努力移过视线,神情坚定的道:“娘,过儿不饿,还是你喝。” 一碗稀粥,两母子却是推辞来推辞去。 最终还是女子将粥喝了下去,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这次因病死了,她这个早熟的儿子也不可能活得下去。 终究,才十岁啊! 明明只是一份稀粥,对身体几乎空竭的女子而言,却仿佛是莫大的补品一般,让她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晕。 男孩惊喜的叫道:“娘,你好啦?!” 女子伸手揉着男孩的脑袋,温柔说道:“嗯,娘好啦。明天就可以继续去干活了,可以给过儿买东西吃了。” 翌日清晨。 女子拖着稍好一些的身体,进到了城内,想要去绣坊继续工作。 这间绣坊,是城内一间成衣铺子的产业,专门招收一些绣娘来缝制成衣。 女子病前,便是在此工作。 虽然工薪很少,但勉强能够减少她与她的儿子,只是今日到来,却被绣房的管事拒绝了。 任她苦苦哀求,却依然没有得到允诺。 那管事也很无奈,“穆小娘子,不是我不通人情,实在是你这身体太差,哪怕你绣工再好,可若是哪一日倒在绣台上,我们这绣坊可是要吃人命官司的。” 女子也知道这一点,没有怪到管事身上,只是没有收入的话,那她和儿子怎么办? 这时,一旁却突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这位娘子,你的绣工不错?” 女子与管事齐齐扭头看去,便见着一个帅气俊朗的男子,正温和的看着这边。 第二二九章 欲学辟邪,杀人而已 “这位公子,穆小娘子绣工精湛,若是公子有需要,可以请她帮忙。” 绣坊管事笑呵呵的替女子说着好话,这让女子十分感激,而且眼前的这位公子看上去如此温和,气质也让人安心,想来不是什么坏人。 而且,她现在也的确很缺钱,“公子,小女子穆念慈,对绣工很有经验的。” 林远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在射雕中,穆念慈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从小跟着义父走南闯北,只有一身过得去的武功,而不会什么绣工。 可如今,林远却可以清晰的察觉到,穆念慈身上没有丝毫内力流转的气息,身子骨更是弱到了极致。 若是得不到调养,大概也就这几个月时间了。 再看她那苍白的面容、干枯的头发,显然已经是被耗干了所有精力,接近油尽灯枯之相。 好在,还有得救。 只是稍微聊了几句,林远便将穆念慈招为了府上的绣娘,并一起回到府中,“甲一,替穆姑娘准备一间房间。” 甲一连忙应诺,可穆念慈却是急道:“公子,小女子家中有孩子在城外,不能住在府中。每日清晨我都会尽快入城,到府上来工作的。” 林远摆摆手,“无妨。我初来嘉兴,府上空房间很多,每日进出城门也不方便,便将你的孩子也带进府中来,方便照顾。” 穆念慈有些犹豫和担心,可一对上林远那温和的眼眸,心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激动道:“多谢公子垂怜。” 林远点点头,便即离开。 对这个可怜女子,林远并未动用移魂之术,只是他现在的境界修为太高,又是走的道家的路子,本能的会给人平和安定之感。 再加上穆念慈身体虚弱,精神也十分衰弱,自然更容易被影响。 下午时分,在甲四的帮助下,穆念慈回了一趟城外的茅屋,将儿子接了过来。 “公子,这是小女子的儿子杨过。” 穆念慈拉着儿子来到林远面前,随即对杨过道:“过儿,还不见过公子?” 杨远此时虎头虎脑的,全身上下的衣服也十分破旧,但却洗得干净整洁。 来时的路上,他还在担心自家娘被人给骗了,心里一直抱着万分的警惕。 可当他看到林远的那一刻,便觉得这人是真的心善,应该是一个好人。 “杨过见过公子。” 林远温和笑道:“好。” 如此,穆念慈与杨过便在这府邸住了下来,平时里穆念慈便帮忙缝补一些衣服。 而这些衣物,也是甲一他们这些小太监的衣物。 杨过年龄尚小,在府内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在有一日看到甲一他们练武之后,便对此来了兴趣。 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对江湖中的禁忌并没有什么概念。 否则,若是其他人偷看,甲一等人早已将之斩杀殆尽,避免辟邪剑法外泄。 但杨过是林远重视的人,还特地练了这样一个大圈子来将对方纳入掌控,他们也不好动手。 事实上,他们却是误会了。 林远如今的心境,让他更习惯于顺其自然,而不是毫无缘由的上门收徒。 就算要施恩,也需要自然一些,免得施恩不成,反成仇。 如今给穆念慈一个安稳的生存之所,给杨过一个安稳的童年,便是一份潜移默化的恩情。 又一日,杨过趁着穆念慈忙碌的时刻,又偷偷跑过来看甲一他们练武,眼中满是羡慕的神色。 “你也想学武?” 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杨过差点没跳起来,在看到是林远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嗯,我也想学武,学会武功之后,就不怕有人欺负我和我娘了。” 之前的日子,想来也是受了不少苦啊。 林远笑道:“拜我为师如何,我教你武功。” 杨过撇撇嘴,小声说道:“公子你明明都不会武功的,我娘都说……如果公子真想随便我的话,让他们教我武功好不好?” 穆念慈如今虽然内力全失,也蹉跎了十几年岁月,但眼界却是还保存着几分。 在她看来,林远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子而已。 这里是高门府邸,虽然林远对她们十分温和,但穆念慈还是给杨过说了很多,免得他把眼前这好不容易安稳的生活破坏。 最重要的是。 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状态,也是想着这最后的日子,能尽力多为林远做些事,好让她死后能让林远心软,留下杨过在府内,至少不用过那流离失所的凄惨日子。 杨过年龄尚小,再怎么早熟,也很难完全掩饰心思。 更何况林远给他的感觉太过亲近,让他本能的没有设防,而此时,他却指着甲一等人的方向。 此地离甲一等人不远。 以他们的功力,自然听得到杨过的声音,也正是如此,他们连拿在手上的剑都抖了几下。 未来的神雕大侠要练辟邪剑法? 林远面色古怪,“他们的功夫,你学不了。” “怎么会,我肯定要比他们聪明得多!”杨过一脸的不服气,也不服输。 从小的经历养成了他这般性格。 否则,若是太懦弱,怕是早就被欺负得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林远笑道:“那你便去问问他们,若是他们愿意教你,我也是同意的。” “多谢公子!” 杨过大喜,便立即跑向了甲一等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公子让我跟几位大哥练武。” 甲一:“……” 林远哑然失笑,这小子,的确是一个机灵的孩子,可惜方向走错了。 最终,在林远的授意之下,甲一还是收下了杨过为徒,不过教的自然不是辟邪剑法,而是华山内功,用来给杨过打基础。 杨过的悟性的确不错,无论是桩功还是内功,都很快入了门,练成了第一缕内气。 感受着体内那丝如同小老鼠般的暖流,杨过兴奋极了,跑到穆念慈身边,献宝似的说道:“娘,我也会武功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穆念慈身子一僵,手中的针线和绸缎掉落一地。 入夜,穆念慈将杨过哄睡着之后,起身来到了林远的院子,“公子,念慈求见。” 吱呀! 房门无风自动,里边传来林远温和的声音,“进来。” 穆念慈瞳孔一缩,突然觉得之前似乎忽略了什么,但她也未多想,立即走了进去。 房屋内,十几根蜡烛将黑夜驱散,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林远就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尽管只是侧颜,却让穆念慈有一瞬间的恍惚。 稍许,她又赶紧低下头去,心道:‘穆念慈啊穆念慈,你都是有孩子的女子了,还会为一个男子的容貌而呆滞,实在是不该,不过……公子的相貌真的是天下仅有,连当年的康哥都比不上……’ “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林远的声音将穆念慈唤醒,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随即小声说道:“公子,过儿他……” 她是想求林远不要交杨过武功,让杨过远离江湖的是是非非。 可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白日里时,杨过如同一个小男子汉一般,在她面前拍着胸脯说要保护她的画面。 一时间,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是为了过儿的事情,那便不必多说了。他天资聪颖,若是能习武,将来必定会有极大的成就。” 林远看向穆念慈。 作为射雕中同样占据一分气运的女子,她的相貌自然是不会差的,否则当年也不会让金国小王爷杨康心动。 尽管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但在林远这里,也是吃得好住得好,倒也恢复了稍许,有着几分病美人的姿态。 察觉到林远的目光,穆念慈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林远的眼神中那抹纯粹而干净的欣赏,却让她的心安定下来,有一抹窃喜。 只是,关于杨过的未来,她还想争取一下。 毕竟杨过的身世很敏感,若是真的被人认了出来,说不定会将当年的仇人引来。 到时,她可没有能力护住儿子。 “公子可是需要过儿长大后看家护院?” 林远失笑道:“姑娘心中所忧大可不必,若是真有仇人上门,我也可以护得住你们母子。” 穆念慈猛的看向林远,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林远这话里的意思,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敢问。 当年杨康的仇人太多,而且大多都还在世间,她自己死了无所谓,但却想让杨过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带着忐忑与心虚,穆念慈离开了。 林远继续低头看书,只是说了一句,“让人给穆姑娘开个方子,好好调养身体。毕竟那是你徒弟的母亲,就这样死了不好。” 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是,公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穆念慈的脸色越来越好,不再有随时归天的隐患,可穆念慈心中的担忧却一直未去。 而杨过修行了几个月,也第一次见了血。 那是几个手持刀剑的所谓侠客,到府上来,要林远为那苏杭五湖帮三十二口人命一个交待。 不用林远出面,甲一一人独剑,便将之斩杀。 只是留下了一个活口,让年仅十岁出头的杨过,第一次尝试杀人的感觉。 从林远住进这里之后,也已经有几十个所谓的江湖侠客上门,尽皆被甲一等人所斩杀。 一时间,这嘉兴林府,反倒成了一处凶地。 不再仅仅是因为其主人与女魔头李莫愁相交之事,更是因为他的手下本就沾上了太多的杀戮。 而江湖中人,自然是有着师门与亲友。 杀一人,便会有接二连三的人前来送人头……报仇,这几十条性命便是这样来的。 这几十条人命,已经给了江湖中人不小的警告。 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再上得门来,但却也不愿意就此罢休,便找到了丐帮头上。 如今的丐帮帮主,乃是东邪黄药师之女黄蓉。 一般情况下,黄蓉是与其丈夫郭靖待在桃花岛上,尤其是最近几年,她们的女儿郭芙年龄尚小,一直不好离开。 不过丐帮事物繁重,所以一众事务,便由帮内四大长老辅助处理。 如今在嘉兴的长老,是鲁有脚。 其为人正直,但却愚鲁戆直得很,尤其是性格暴躁、愚钝,但一身功夫却是不俗,在江湖中也是一流之列。 被‘受害者’家属一激,鲁有脚便带着嘉兴分舵的丐帮弟子,上门要讨一个公道。 可惜,却依然是连林远的面都没有见着,直接被甲一等人击溃。 若非林远暗中传音,怕是鲁有脚也会将性命留在这里。 将一众人赶走之后,甲一便去向林远复命,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这鲁有脚有何特殊之处吗?” 以前那些江湖中人,林远可从未开口过哪怕一句。 “他啊,忠义节烈,以后还能帮得上你们主子,留他一命也无妨。” 听到能帮得上陛下,甲一瞬间便没了想法。 林远看向院中小湖泊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大男孩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寂。 “你的徒弟自闭了,不去安慰一下?” 甲一脸上满是冷漠,“不过是杀人而已,若是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哪里有资格入公子的眼。” 林远轻笑一声,没有再问,只是说道:“若是丐帮帮主来了,便带进来。” 嗯? 甲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府内的穆念慈,以及如今丐帮帮主的身份,顿时眼光便有些变了。 只是,他却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正如林远所料,鲁有脚在被甲一等人赶跑之后,虽然受了些伤,却也没有停留,直奔桃花岛而去。 桃花岛乃是东邪所在。 只是在郭靖与黄蓉婚后,东邪便出岛四处游历,所以这儿便也只有郭靖一家。 鲁有脚还未登船,就见到了从桃花岛而来的郭靖一行,便连忙迎了上去。 “鲁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伤?” 黄蓉一脸惊讶,她可不觉得鲁有脚是来迎接自己的,毕竟她们这是准备前往襄阳,还未传信于丐帮。 鲁有脚也有些意外,“帮主,你不是接到我的传讯,才特地返回中原的吗?” 第二三零章 主角价值,人各有命 经过一阵详谈,黄蓉和郭靖也终于知道了林远的事情。 “靖哥哥,要不咱们先去一趟嘉兴,再去襄阳?” 她们此次离开桃花岛,是因为南宋与蒙元大战暴发,蒙元大军压境,兵临襄阳,郭靖受襄阳城统军大将之邀,前往襄阳相助守城。 黄蓉本就不太同意这件事。 作为江湖中人,她虽然也有着侠义之心,但江湖中人的侠义有着自己的准则,就算是带着丐帮去偷袭蒙军也可以,但却不是与朝廷有太深的交集。 但郭靖性子执拗,而且以他曾经在草原上的经历,领军作战,要远比带领一群倚仗自身武力、没有军绩的江湖中人有威力得多,也安全得多。 多翻考虑之下,黄蓉也只能同意。 一家三口便出了桃花岛,此次前往襄阳,若是转道嘉兴,会多上数日,甚至是十数日的功夫。 但身为丐帮帮主,帮中有事她不能不管。 而且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襄阳城内的状况,反正真正的战火还没有烧到襄阳来,多了解一些情况,免得郭靖进了城,却成为了炮灰。 ‘永远不要高看朝廷中人的底限。’ 这是前任丐帮帮主洪七公传授给她的经验,黄蓉也一直记着。 “好。” 平日里,郭靖一向都是听黄蓉的安排,而且对那肆意杀害江湖同道的林远,他也准备去劝导一番。 毕竟真正杀人的,不是林远,而是他的四名护卫。 一行人便立即向嘉兴而来,如今已然入冬,江南地界虽然气候宜人,但冬日里也是要多穿几件衣服。 穆念慈的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就算进补也不能大补,所以早早的穿上了棉衣,虽然有些臃肿,但那病美人的韵味,却是更足了。 今日风小,却也难得的没有下雨。 忙完手头的工作,穆念慈便来到院子里。 院子很大,里边还有假山、小湖,以及凉亭,此时杨过正在凉亭里识字、看书,而教他这些的,便是林远。 看着那依然衣衫单薄,却没有丝毫异样的林远,穆念慈哪里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这位相貌无双、气质独特的公子,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而是既有学问,又身负上乘内力的高手。 甚至是已经达到了寒暑不辟的程度,这等内力修为,在江湖中也是少有。 ‘若是能有公子扶持,过儿的未来,想必也不会太危险。’ 穆念慈心中复杂万分,却也知晓自己是无能为力,除非是带着杨过离开这林府,重新回到城外的茅屋内。 只是…… 看着杨过那张稚嫩的小脸,她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找到甲四,福身道:“甲四爷,小女子想去一趟城外铁枪庙。” 甲四是四个甲字葵花卫中年龄最小的,也就十七八岁,听到‘甲四爷’这称呼十分开心,想着之前林远对穆念慈的安排,也没有为难,“行,我陪你走一趟。” “多谢甲四爷。” 穆念慈此行,是想去祭拜一下杨康。 杨康身死之地,便是在这铁枪庙内,他的坟墓也是在此处。 穆念慈带着杨过居住于此,也是因为杨康坟墓就在此处,平日里可以常去祭拜。 每每有什么事情之时,穆念慈都会过来,与杨康说一说话。 今日也是如此。 她和杨康的儿子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未来,得到了一位背景神秘的公子看重,不但教其习武,更是让其习文,显然是十分重视。 就算她现在死了,也能给杨康、给杨家一个交待。 有皇室背景,甲四爷出门、出城,还是带着一个病美人般的穆念慈,自然不可能走出去,那也太麻烦了。 早在进城之前,他们便已经与嘉兴府尹取得了联系,没少用官面上的力量。 从皇宫离开之前理宗赵昀便叮嘱过,至少表面上要隐藏林远的身份,不能让人将之与皇室联系起来。 所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隐秘。 若非如此,那些所谓的武林侠客、丐帮长老,根本不可能直接闯上门来,更是还需要他们这些甲字卫动手。 直接让官兵在门口一站,谁敢上前来? 马车缓缓前行,穆念慈挑起窗口的小帘,看着外边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开怀与喜悦。 忽然间,她目光一凝,随即连忙放下帘子,脸色复杂不已。 对面,郭靖、黄蓉、鲁有脚等人正一路走来——他们的马有丐帮弟子牵着,毕竟这是内城,若是当街纵马,不但会被官府问责,还有违郭靖心中道义。 猛然间,郭靖扭头看向一旁正缓缓驶过的马车,眉头紧皱。 黄蓉怀里抱着郭芙,疑惑道:“靖哥哥?” 郭靖说道:“感觉刚刚有人在看我,可能是错觉。” 黄蓉也看了眼那辆马车,却听鲁有脚说道:“那辆马车是林远府上的,或许是看我的,毕竟我上门去过。” 林远府上的马车? 黄蓉眉头微皱,只因那辆马车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用的东西,希望这一家林府,不要变成一个大麻烦。 府中,凉亭内,杨过依然在习字,不过他性子跳脱,哪怕颇有天赋,却也不太乐意,“公子,你不是说我武道天赋极佳吗,为什么要我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啊?” 林远笑道:“不学文,就算给你一本武学秘籍,你看得懂吗?” 杨过脸色一僵,嘟着嘴说道:“其实我学过字的。” 穆念慈虽然没教杨过武功,但也是教过字的。 武不成,学文考取功名也不错。 可惜家境贫寒之下,杨过练字都得拿树枝地地上练习,十分辛苦。 特别是穆念慈教他时时不时的咳嗽,让他觉得是自己学字,才让穆念慈的身体变差,便也就反感起来。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如此。 正如林远用练字,冲散了杨过对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一般。 经历了前两方世界,林远早已不再看重原着中的主角光环。 有他在的世界,便不再有所谓的主角。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主角的天赋挂很强。 正好,合该为他所用。 不过,反派的天赋似乎也不差啊,就算是废物,也该废物利用一下啊。 神雕世界的主角是杨过,但却还有一位射雕世界的主角,也是如今战力前五的郭靖。 不过郭靖最强的不是天赋,而是侠义的品性。 这样的人物,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法则,不会轻易被人影响。 林远敬佩郭靖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不想浪费时间。 黄蓉也不差。 但她是郭靖的妻子,一心为郭靖谋划,将她作为棋子,性价比不高。 小龙女不错。 作为不知道多少人的童年回忆,她的存在本身便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等杨过这边处理完,林远本就打算去终南山一趟。 相较于相隔大半个华夏且不知深浅的藏西秘宗,全真教对他并没有多少威胁。 只是他在笑傲时拜入华山,而华山传承自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到时与郝大通相遇,自然不会纳头便拜。 不同世界,自然不能混为一谈。 但有这层关系,却也不好强求,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还有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他是孩子心性,对武功充满了执念。 为了学习一门他感兴趣的功法,可以许下重诺,哪怕是去偷数十万蒙军大营中的大旗也毫不畏惧。 最重要的是,周伯通很强,五绝之首中顽童之名便可说明一切。 而林远手中的武功极多。 九阳九阳、太极乾坤、玄冥寒冰,独孤葵花,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随便一门功法,便能让周伯通为己所用……一次,最是简单不过。 只不过,到时可以顺便去一趟古墓。 小龙女现在还是个小冰山,心性单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太难。 还有金轮法王。 若是几十年后,金轮法王有龙象般若功在身,倒也不用去藏西秘宗了。 可惜,时间太久。 思虑种种,林远抬头看向杨过,那深邃的眼神让杨过缩了缩脖子。 如此深邃的眼神,给人一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杨过年纪尚小,却也不喜欢这种感觉,连忙说道:“我马上就练字,马上就练。” 话是如此,可他依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偷看林远。 林远笑笑,轻声问道:“你喜欢学武,是为什么?” 杨过立即说道:“我要学好武功,保护我娘,不让她再被任何人欺负!还要去找杀死我爹的人报仇!” 仇恨的光芒从眼中流露。 杨过恨极了那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仇人,不仅仅是因为杀父之仇。 更是因为失去了父亲,才让他和穆念慈被人欺负这么多年! “很真实的目标,却也是很难的愿望。学好武功不止是说说而已,需要恒心与毅力,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明白这些了才对。” 杨过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林远那恍若星空的眼眸,顿时失神,只有林远的声音,如同天地之声一般在他的耳边、心中响起: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人生的并不是自己的选择,未来旅途的方向才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在这之间,脚下的路如何去走,才会最终决定你所能到达的终点为何。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要如何去走,只有你自己来决定。” 小雨淋淋,林远从凉亭中离开,雨水却是自动避开了他的所在。 甲一打着伞过来,替林远遮挡住雨水,目光却是看向了发呆的杨过,小声说道:“得公子看重,是杨过的福分。” 许久,杨过才回过神来。 他四下张望一眼,并没有看到林远,也未在意,而是低头学起字来,神情坚毅。 丐帮发展至今,已有上百年,而其中也有污衣净衣两大派系。 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丁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尽可大鱼大肉、娶妻纳妾。 这些人本来原是江湖上豪杰,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或想恃丐帮为靠山,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入帮,其实并非真是乞丐。 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两派各持一端,争执不休。 早年洪七公任丐帮帮主之时,以莫大实力与人格魅力,压服净衣与污衣两个派系。 黄蓉没有这般实力。 但其凭借个人才智,以及丈夫郭靖的强大武力,也是将丐帮两大派系压服,不敢过多欺瞒。 鲁有脚是四大长老之一,也是污衣派的领头之人。 嘉兴作为鲁有脚和污衣派的势力范围,其分舵也是稍显陈旧,却也不是什么破庙之类,有损丐帮威严。 黄蓉出身不俗,但却是站得起来也蹲得下去。 当年与郭靖初识之时,她便扮的小乞丐,还是谁也瞧不出破绽的那种。 不过她怀里的孩子却似乎有些脆弱。 进屋之后便一直咳个不停,如何都抑制不下来。 鲁有脚一脸尴尬,“帮主,不如先去酒楼,我等为帮主接风洗尘。” 郭靖和黄蓉本不需要这些俗礼,但看着那已经将眼泪都咳出来了的女儿郭芙,也都无奈认下。 而一出得门来,郭芙还真就不咳了。 鲁有脚:“……” 虽然是污衣派,但作为领头人,鲁有脚身上也是比较干净,平时好与黄蓉以及一众武林同道打交道。 身上也是有一定资产的,到酒楼请一顿,倒也不算什么。 在郭靖和黄蓉的严辞之下,鲁有脚也只点了几份小菜。 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林远一事。 “林府所在之地,乃是城内众多达官显贵聚集之处,其手下四人与嘉兴知府也有来往,想来应该是朝中哪位大官的子嗣。” 丐帮的信息渠道极广,也是调查出了许多的东西。 朝中大官的子嗣? 黄蓉皱起眉头,“江湖与朝廷一向泾渭分明,那林远的身份可确定?” “这……” 鲁有脚不敢作答,显然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黄蓉沉吟半晌,突然看向郭靖,“靖哥哥,你与襄阳守将吕文焕将军有旧,不如书信一封,打听清楚再作打算?” 郭靖点头说道:“我这便写信,麻烦鲁长老派人跑一趟了。” 第二三一章 故人重逢,郭黄惊惧 嘉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射雕之时,郭靖与黄蓉便在这嘉兴经历了许多,两人故地重游,自然要去感怀一番。 而最要去的,除了那烟雨楼外,便是城外的铁枪庙。 哪怕杨康已死,但黄蓉对其依然充满了恶感与厌恶,只是郭靖却依然念着对方的身份,将其当成一个走错路的弟弟看待。 更何况,人死债消。 他这个做兄长的,无论如何也该去祭拜一番,否则实在说不过去。 黄蓉知晓郭靖的性子,连劝都没有劝。 因为她很清楚,只要郭靖做出了决定,那便不可能再被自己给说服。 尤其是这大事大非之上。 “只是不知念慈妹子和过儿去了何处,这么些年了,也没有些许音讯。” 路上,郭靖忍不住感慨。 当年在杨康死后,他与黄蓉赠了穆念慈许多银两,便是想求助一下这可怜的母子。 甚至郭靖还劝穆念慈到临安去住。 只可惜,当时穆念慈拒绝了,言道先要来嘉兴铁枪庙瞧瞧杨康的坟墓。 而这一走,便再无音讯。 当初黄蓉还交待过,让嘉兴的丐帮弟子帮忙照顾一下穆念慈母子,可惜后边也没有了消息。 今日到嘉兴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林远,还是想寻找一番穆念慈母子的踪迹。 铁枪庙就在城外不远,郭靖与黄蓉骑马而行,很快便到了。 “咦?那辆马车似乎就是进城时看见的那辆。” 郭靖惊疑出声,黄蓉顺势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面驶来。 “靖哥哥,这辆马车有何不妥吗?” 郭靖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走,去拜会杨兄弟。” 两人相要离开,不过马车却驶了过来。 甲四乃是小太监出身,性子自卑,但在学习辟邪剑法有成之后,这份自卑也被狂傲所掩饰。 在理宗赵昀与林远面前,他们是最忠实的奴仆,然而在外人面前,却高傲无比。 无缘无故被人指指点点,戳中了甲四的心。 “吁!这位兄弟,可有什么指教?”郭靖拱手,态度谦和。 甲四心情稍缓,轻哼道:“你二人刚才谈论于我?” 郭靖愕然,而黄蓉则是嗤笑道:“阁下怕是听错了。” “哼!” 甲四拔剑出鞘,剑光直逼黄蓉脖颈,显然是动了杀心。 几人距离不远,辟邪又以速度见长。 黄蓉武功虽然不差,但自从嫁给郭靖之后,一心为郭靖谋划。 浪费了一身天赋,实力在一流中只能排在中游。 如此急袭之下,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眼看着剑锋将要划过黄蓉的脖颈,一道龙吟声响起。 噗! 甲四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长剑被击成两段,整个人也倒飞而出,更是喷出一口鲜血。 郭靖关切问道:“蓉儿,你没事?” “我没事,靖哥哥你别担心。”黄蓉终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生死之间却也不慌。 “没事就好。” 郭靖松了口气,随即愤怒的看向倒地的甲四,“阁下一言不合便想杀人,也太霸道了一些?” 甲四脸色惨白,冷笑道:“降龙十八掌?好一个郭靖郭大侠!” 黄蓉聪慧无双,哪里听不出此人言语中的威胁。 此人剑法诡异,还作一副下人打扮,背后势力想来不俗。 既然对靖哥哥有了威胁,那便除之以绝后患! 黄蓉心下定计,正准备动手之时,却诧异的看着从马车中走出的女子。 “弟妹?”郭靖惊喜道。 穆念慈扶起甲四,面色复杂的对郭靖与黄蓉道:“郭大哥,黄姐姐,好久不见。” 故人重逢,是一件喜事。 刚才的冲突,也被定义成了误会,甲四也是看在林远对穆念慈的重视,加上实在打不过郭靖,这才默认下来。 铁枪庙中,在穆念慈的见证下,郭靖与黄蓉给杨康上了一柱香。 “弟妹现在何处,过儿呢?” 对于穆念慈的的处境,他有些担忧,实在是那豪华的马车与实力不俗的赶车人,让他不得不产生不好的怀疑。 穆念慈道:“如今我在城内林府做绣娘,过儿也在林府。” 林府? 黄蓉问道:“可是那位林远公子的府邸?” 穆念慈道:“是,黄姐姐也的过?是了,公子那般人物,自然很难不被人知晓的。” 郭靖想说些什么,却被黄蓉打断。 只听她笑着说道:“见着念慈妹子你过得好,我跟靖哥哥便放心了,只是不知我们能否上门拜会,也见见过儿。” “这……还得问过公子才行。” “这是自然。” 几人相互告别,郭靖与黄蓉回了嘉兴丐帮总舵,随即便让鲁有脚准备拜帖。 一切准备妥当,黄蓉便准备出门。 郭靖犹豫道:“要不先等穆家妹子的消息?” 黄蓉笑道:“靖哥哥不必担心。那林远对念慈应该不错,说是绣娘,却能让一位一流高手护送去城外祭拜。不过是拜访而已,有念慈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不允?虽然去襄阳的信使才出发,但只要接触了,就算不能知道他的底细,至少也能确认念慈妹子的处境,免得她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黄蓉能说会道,但郭靖还有些犹豫。 黄蓉继续说道:“更何况,念慈妹子的儿子杨过还在林府,若是被人带坏了,走上歧途怎么办?” “没错!过儿是康弟的唯一血脉,不容有失!” 郭靖终于下了决定,与黄蓉、鲁有脚一起,前往林府。 林府,穆念慈经过凉亭时,瞧着少年杨过正在认真识字,顿时欣慰不已。 随即便来到林远身前,福身一礼后,将郭靖与黄蓉要来拜访的情况说了一下。 只是心底,对于如何解释自己一个贫苦女子会与名满天下的大侠郭靖、丐帮帮主黄蓉有交情,充满了犹豫。 她自己无所谓,但杨过却不能因为与杨康的关系而被人唾弃。 林远笑道:“你们母子在此,那郭靖与黄蓉的确也该来。” 穆念慈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 一旁的甲四说道:“公子身份尊贵,你们母子能住进府内,定然是将身份调查清楚了的,不必惊讶。” “既然进了我林府,那便是我林府之人。不必担心,过儿天资聪颖,未来当有一番作为。” 林远的声音平和,却如同天籁一般。 穆念慈深深的拜了下去,激动道:“多谢公子垂怜。” 多年困苦,让穆念慈有些不善言辞,但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定要让杨过好好努力,以后报答林远。 “公子,念慈这便通知郭大哥他们。” 林远摆摆手道:“不用了,他们马上就到门外,你们去。” 穆念慈心中不解,但还是听从林远的话,来到门外,果然见到了正欲上前叫门的鲁有脚,以及郭靖与黄蓉。 “郭大哥,黄姐姐,你们真的来啦。” 穆念慈喜不自胜,郭靖却是稍觉尴尬,好在黄蓉长袖善舞,未让场面冷淡下来。 寒暄之后,穆念慈便想引两人入内,却被甲一拦下。 此时甲一、甲二、甲三、甲四四人皆在,而且面色不善。 穆念慈错愕之余,也焦急起来。 “穆娘子别担心,公子要见这几人,我等自然不敢阻拦,只是之前的账却是要好好算一下。” 甲四冷笑不已,其余三人同样冷冷的看着郭靖。 他们本就是小太监,学的就是一个呲啮必报! 鲁有脚气急而笑,“好一个不懂事的奴仆,这林家公子还真是好家教!” “大胆!” 甲一等人大怒,四柄长剑瞬间袭致。 鲁有脚瞳孔皱缩,上次他便是被甲四几招击败。 今日有郭靖与黄蓉作为倚仗,便想逞一逞这口舌之利,却未曾想只是一句话,便引来这绝杀之势。 在江湖中,他本就是一流高手,否则也坐不稳这四大长老的位置。 可面对甲一等四名家仆的攻势,却已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身子更是僵硬无比,明明看见了四剑袭来,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眼见鲁有脚便要死于四人剑下,郭靖突然落到几人之间,挥手间便是降龙十八掌。 甲一等人脸色皆变,同时挥剑抵挡。 但他们乃是速成的辟邪剑法,自身内力并不见长。 面对一般一流高手,能凭借辟邪剑法的诡异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四人合力,更是威力大增。 如鲁有脚这等能与甲四过上几招的一流高手,面对四人之力,也只能束手就擒。 但当面对郭靖这等内力雄浑无比,又有降龙十八掌这等外功绝学的顶尖高手,哪怕只是单纯的内力碾压,也能让几人瞬间败退。 飞退回台阶上,甲一等人脸色难堪无比。 不仅仅是四人无功而返,更是因为郭靖对他们的留手,让他们那颗脆弱的自尊心受到重挫。 郭靖拱手道:“诸位,鲁长老也是无心之言,还望诸位不要怪罪。” 若是江湖中人,此时也该顺着郭靖的台阶下来。 不过他们并非江湖中人。 疯狂的恶意在心中凝聚,忽然间,他们耳朵微动,随即冷冷的道:“公子请你们进去。” 说罢,几人便转身离开。 穆念慈歉意的看着郭靖三人,苦笑道:“郭大哥、黄姐姐、鲁长老,请别介意。先去见见公子。” 郭靖几人点头,随着穆念慈向内走去。 黄蓉小声对郭靖说道:“靖哥哥,此地怕是威机重重,若是有什么意外,还是先下手为强。” 郭靖笑道:“蓉儿你多虑了。” 黄蓉心中更急。 她倒不觉得那林远的个人实力能威胁到他们,只是这些人明显不是江湖中人作派。 加上之前丐帮的信息,若是对方动用官府的力量,那该如何是好? 她们这些江湖中人,最忌惮的便是朝廷的力量。 几人穿过廊道,走过花园,来到院中假山湖泊之旁,便见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正在湖边凉亭中用心练字。 见着这少年,穆念慈眼中瞬间涌起无尽柔情。 心思细腻的黄蓉瞬间明悟,笑道:“念慈妹子,这便是过儿?” “过儿?!” 郭靖大喜过望,看向杨过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儿子。 杨过被惊醒,见穆念慈后,连忙放下笔飞奔而来。 “娘!” 穆念慈怜爱的拉起杨过的手,随即看向郭靖与黄蓉,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过儿,这是你郭靖郭伯伯,这是他的妻子黄蓉伯母。” 杨过可不知道黄蓉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好奇而恭敬的道:“郭伯伯、郭伯母!” “唉!好孩子!” 郭靖爽朗大笑,为今日能再见杨康的血脉而开心无比。 黄蓉却是心头一紧。 看着这张已经有了几分与杨康相似的俊俏脸庞,厌恶、懊恼、怜惜等情绪交织。 但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好孩子,我见你刚才在习字,又似乎修炼了内力?” 杨过说道:“公子说未来的路需要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我想练好武功,找到杀了我爹的仇人替他报仇,所以要学好武功,也要识字,才能看懂武功秘笈……” 出于对母亲的信任,杨过没有什么隐瞒。 只是他的话,却让原本还算热闹的场面冷了下来。 老实的郭靖笑容尴尬,目光闪烁。 黄蓉却是面色不变,“好志向。对了,你们的林远林公子呢,应该大府内?” 杨过奇怪的看着黄蓉,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公子就在那里呀。” “哪儿…” 黄蓉瞳孔猛的一缩,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却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身故着月牙色长衫的青年,面如冠玉,眼若星辰。 如此出众的人物,哪怕是在无数人群中,也会耀眼无比。 可他明明就在那里,她们却一直没看见。 不! 不是没看见,而是忽略了! 大脑的记忆告诉她,她在看到杨过之前说注意到了此人,但却又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直到杨过指出,这才重新将他记起。 诡异! 人在面对未知之时,总是会感到恐惧与不安,更是会下意识的依靠强者。 黄蓉便不自觉的靠近郭靖。 而郭靖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因为实力和境界原因,加上心性纯良,更能察觉到那一丝恐怖。 第二三二章 注定死局第一只蛊 “郭大侠,黄帮主,久仰久仰!” 林远开口,声音如春风一般拂过,也将刚才那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然而郭靖与黄蓉何等人也,自然不会真当那是错觉。 “郭靖(黄蓉),见过林公子。” 哪怕是心思百转的黄蓉,此时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机,礼貌中带着敬畏,这是对强者应有的尊重。 郭靖更显成熟稳重,拱手笑道:“原本我还担心念慈妹子与过儿被人误导,如今见得林公子风采,倒是郭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愧是胸怀天下的郭大侠。 若是初次穿越,林远可是会十分重视“侠之大者”的郭靖郭大侠,但此刻他的眼中,看到的却不再是这些。 郭靖不愧是一代主角。 有性格、有能力、有毅力、有运道,这才让他一个天赋不佳的小子,成长到如今实力几近天花板、名声也是浩然的位置。 但那只是原世界的走向。 当林远降临的那一刻,一切的主角光环在他面前,都将变得黯淡无光。 就像夜空中的屋星与月亮一般,它们本身所散发的光和热再燥热,在月亮面前,也终究是毫不起眼。 郭请本身的天赋并不能对得起他如今的武功境界,而且性子执拗,也很难因为林远而改变、被驱动。 相反,实力远远不及但心思细腻,甚至是颇有心机的黄蓉,反倒更让林远重视。 这一次的拜访很友好,不但让郭靖放心下了穆念慈与杨过,也让丐帮与林远之间的误会解除。 鲁有脚作为丐帮污衣派领头人,更是在黄蓉的注视下表态,将以丐帮名义替林远担保,澄清林远与李英愁之间的关系。 离开之时,郭靖想将杨过和穆念慈带走,要亲自培养杨过。 只可惜不用林远开口,杨过和穆念慈便已拒绝,让郭靖只能无奈离去。 离开时,黄蓉突然身子一振,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远。 郭靖关切道:蓉儿,怎么了? “没、没事。”黄蓉挤出一抹笑容。 郭靖也未多作怀疑,便带着黄蓉与鲁有脚离开。 回到丐帮嘉兴分舵之后,郭靖收拾好心情。 今天与林远的相见,让他不再担心杨过和穆念慈的安危与未来,便准备着立即动身,前往襄阳。 黄蓉却是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不若等明日再动身。” 郭靖看了看外边的天空,的确已经是日头西斜,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郭靖利用着每一分的时间,不断汲取着兵书上的信息。 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当初在蒙元之时,他便已经跟随成吉思汗一起东征西讨,在战略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特别是对蒙元方面。 也正是因此,襄阳守将品文焕才会邀请郭靖前去。 但他此去,自然不愿意只做一个提供蒙元信息的人体活情报,更多的是想用自己的武功、自己的韬略,为守卫南宋门户尽一份尽力。 而他现在所学的,便是宋朝关于守城方面的兵书。 “靖哥哥,明日还要动身赶路,便早些休息。”黄蓉轻声说道。 郭靖抬头笑道:“蓉儿你先休息,我再多看一会儿书,晚点再睡。” 这样的对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黄蓉也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开,将郭靖独自一人留在了书房。 只是黄蓉回到房间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换了一套夜行衣,飞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林府。 这偌大的府邸中,除了甲一几人与穆念慈、杨过之外,便只有一些扫洒的仆役。 黄蓉从门墙外潜入,原太还担心会被甲一等人发现,却未曾想一路十分顺利的来到了白天林远所在的院子。 是防守太松懈了吗? 看着湖边凉亭中,那在月色下好梦似幻的身影,她神色有些恍忽,随即便走上前去,“公子白天在小女子耳边留言,到底是为何?” 原来,是他们白天离开时,林远传音入密在她其边说了些话,这才让她今夜悄悄离开,来到了此地。 林远笑道:“若是连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都是小女子那天下的女于,旧都是小女子了。 若是旁人说这话肯定会被认为是恭维。 但这话是林远所说,黄蓉听了不悲不喜,只是死死的盯着林远。 林远失笑不已,“不必如此警惕。正如我白天所说,郭靖胸怀天下,但他却依然只是个江湖中人,更有在蒙元的经历,朝廷再怎么用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而且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胜了,那是朝廷大将带兵有方,拒敌于国门之外。 败了,那是郭靖作为细作,与蒙元内外响应,才导致城破! 更何况,郭靖守城时还召集了那般多的武林人士,而且并非以朝廷名义召集,是以他个人名义召集的。 尽管大家都信服于他。 但这是国家层面的战争,成建制的军队上去,那都是死伤无数,更何况是个人实力较强,却不适应团队作战的江湖中人? 到时候,这些江湖中人为了朝廷打生打死,最后却得不到国家的回馈,甚至有可能被误解。 若真是如此,到时所有的积怨,也都会将矛头对准郭清。 朝廷与江湖,都将再没有郭靖一家人的位置。 或者说,在原本的历史上,郭靖一家以身殉国并非偶然,也并非义气,而是早就注定的事情。 黄蓉本就心思灵动,只可惜所站的层面不高,看到的风景不同。 如今听林远说得如此细致,顿时脸色惨白,有一种立即回头去将郭靖带回桃花岛,不再过问世事的冲动。 可惜她很清楚。 就算她将这一切都说给了郭靖听,郭靖也不会同意,甚至有可能将她和郭芙送回桃花岛,独自一人前往襄阳。 似乎,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 就像一张大网,从很久很久之前,便将郭靖与她的道路堵死,只剩下以身殉国这一条唯一的死路。 强烈的窒息感,让黄蓉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聪明,若是能愚笨一些,听不懂林远的说辞,那便不会有如今这般苦恼。 等等! 黄蓉猛的看向林远,带着浓浓的期待,就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子,何以教我?” “世间种种烦恼,皆是力量不足,仅此而已。” 林远手心一翻,一枚其貌不扬的铁指环安静的躺在那里。 这枚铁指环一出现,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了黄蓉的注意。 “若你实力通天,哪怕是天踏地陷,也能安然无恙,保全自身及家人。而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林远的声音极具诱惑。 哪怕他并未施展移魂之术,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是那般让人信服。 越是实力低者,越是难以抗拒。 黄蓉实力不算顶尖,但天赋在那,远不及郭靖、五绝这等存在,但本身同样是一流武者。 所以,虽然艰难,但她还是努力移开了视线,“这一枚小小的铁指环,便是林公子口中的机会?” 林远不答,随手将铁指环丢了过来。 黄蓉接过,瞬间脸色一变,神情呆滞,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 但却更恐怖,至少被点了穴道,还有意识与思维。 可黄蓉此时,却如同连意识都被封印。 不过此时的黄蓉身上却是突然暴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如同风暴一般,将其周身的花草吹得飒飒作响。 这是内力突然暴涨,自身无法完全掌控所导致的迹象。 黑暗中,甲一四人低下头,眼中有着惊惧,但更多的却是狂热与崇拜。 不过不是对黄蓉,而是对林远。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黄蓉轻吐气息,匹练在黑暗中也是那般显眼。 感受着体内那磅礴的内力,以及一套仿佛苦练数十年的神奇功法,再次看向林远时,眼中情绪复杂万分,“公子……仙人否?” 除此之外,她再无法解释自身出现的变化。 靠着一枚铁指环,便能赋予使用者如此强大的内力,并且在对方脑海中刻入一套功法,简直就是在愚弄人的身体与记忆。 若造成此等变故的存在都不是仙人,那世间何以为仙? 林远轻笑,不答反问道:“如何?” 黄蓉何等聪明,却也无法猜到林远的真实想法,只能压下心头惊惧,缓声答道:“多谢公子厚赐,只是小女子福薄,恐难承公子恩德。” “黄帮主无需担忧,这铁指环于我无用,能帮到黄帮主便好,无需付出什么代价。” 林远笑容灿烂,连天上的明月与群星、四周的烛火,都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 黄蓉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低下头去,后背汵出细密的汗珠。 世界种种,皆逃不过一个利字。 尽管林远说得十分诚恳,潜意识也告诉自己他说的是真话,可黄蓉却依然不会相信。 她们与林远之间无亲无故,总不能说林远崇拜郭靖,才特意予她在未来拯救郭靖的机会? 而且,这门功法强归强,但着实邪门无比。 居然,是将损人利己做到极致的功法,堪称魔功! ‘他不提报酬一事,肯定是有着更大的需求。只是……’ 手心攥紧,铁指环深深的篏进掌心。 黄蓉挤出一抹笑容,“小女子,多谢公子厚赐!若有差谴,定当全力为公子奔走!” 黄蓉留下一个她自己都不知能否达成的承诺。 只希望林远真的有用得上她与丐帮的一天。 否则,这铁指环在她手中的一天,她的内心便永远不会安宁。 林远失笑摇头。 他之所求,无非是验证一个猜想,收获更强的铁指环收藏品,顺便以‘仙人’视角,看一看一个全新的神雕世界而已。 对了! “过儿立志为父报仇,他的天赋不错,将来定当有一番成就。” 杨康死于黄蓉之手,这事虽说不至于烂大街,但却也瞒不过有心人。 在黄蓉心中,林远早已神秘而强大得如同仙人,自然不会觉得林远在说无用之语。 所以,这是警告吗? 黄蓉身子一颤,勉强笑道:“小女子知道了。” 林远满意点头。 他就担心黄蓉拿了铁指环不做事,所以得给她一点压力才行。 在倚天世界时,这枚铁指环属于杨逍。 大成级的吸星大法,以及他吸纳的庞大内力,足以造就一名接近低武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只可惜,杨逍辜负了林远的信任,并没有将这枚铁指环蕴养到世界所能承载的极致。 在那光明顶一战中,也只是打败了身具寒冰神掌的灭绝师太,完全对不起光明左使的位格。 神雕世界对林远而言,近乎鸡肋。 但既然来了,便要竭尽全力的提升自己,无论是本身的实力与境界,还是可以倚作器具的外物。 而且…… 他也很想看看,依靠器具达到世界的极限,能否达成飞升的条件。 吸星大法,是林远所掌握武学中,最易提升上限的武功。 但一个黄蓉,并不能满足林远的试验。 在这方世界,他还能待上几年,既然有了打算,自然要多养几只蛊。 黄蓉是一个。 不过吸星大法损人利己,会被定义为魔功。 黄蓉作为丐帮帮主,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至于其它的? 他手中的速成功法,便只剩下了辟邪与葵花。 辟邪是葵花的破产版,上限不高。 葵花则不同,若是练到极致,天人化生境界的强大,林远依然深记于心。 尽管现在的他再度面对东方不败时,能轻易击杀对方,也无法否认这门功法的强悍。 可惜葵花条件过于苛刻。 除了宫内的小太监之外,江湖中可没多少岳不群与林平之。 他身边倒是有甲一等四名小太监。 可惜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只是奉理宗之命,在他身边守护、打杂而已。 想要让江湖更有趣,还需要挑选一名江湖中人来继承东方不败的意志才行。 不过甲一等人的武功的确太低了。 四人齐上,也不过是郭靖数招之敌。 明明是来他身边打杂的,却连打杂的实力都没有。 心念动间,甲一等人只感觉一股极强的压力袭来。 四人脸色一变,齐齐跪倒,惶恐声道:“请公子恕罪!” 林远说道:“一枚铁指环,去将南帝段智兴带来。” 甲一等人面露狂热之色,“是,公子!” 第二三三章 第二只蛊,九阴魔女 甲一四人走了,去往大理,寻找南帝段智兴的下落。 杨过留了下来,他的年龄还是太小,林远并没有拔苗助长的念头,现在的他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也同样是时间。 再等上四五年,等杨过心智成熟,便可以再给予他一枚铁指环,让他好好培育。 黄蓉和郭靖也离开了,前往襄阳帮助吕文焕守城,同时也带走了鲁有脚以及嘉兴大半的丐帮力量。 江湖,似乎依然没变。 只是数十日之后,林府门前却是突然出现了十七个血手印,在清晨的时候被外出采买的仆人发现。 “公子,这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血手印。传闻这是她杀人前的习惯,留下几个血手印,便是要在此地杀几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穆念慈却是神奇的恢复过来。 虽然不像正常人那般健康,但也不再有油尽灯枯之感,而被林远点破身份的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武林中的熟悉。 只是…… 十七个血手印,代表着林远、杨过、穆念慈,以及林府内的其余十四名仆役,这个数字没错。 可是,李莫愁跟林远有何关系,会如当初对付陆展元那般对付林远。 难道是…… 穆念慈已经不再将林远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自然不担心赤练仙子的寻愁,反倒是心底升起了丝丝八卦。 林远轻笑道:“有趣。” 有趣? 看着林远离开的身影,穆念慈也来不及多问,连忙招呼着仆役们将血手印洗去,然后安慰大家,正常工作。 杨过跟在林远身后,兴致勃勃的问道:“公子,是有仇家上门吗?我替你把她打跑?!” 这段时日,他体内的内力已经积累了不少,觉得自己已经很强了,想要南下去寻甲一等人,却被林远以实力不足而拒绝。 他有些不服气,正好趁着仇人上门的功夫证明自己的实力! 林远看了他一眼,毛毛躁躁跟个皮猴子的杨过瞬间安静下来,“行。” 杨过顿时兴奋道:“是!” 心中有事,杨过今日练字一直都静不下心来,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而这板子就是从空中飞过来的。 任他如何躲闪,都没办法避过。 最重要的是,打着不会留伤痕,但却是钻心的疼。 终于到了傍晚,杨过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却忽然听到一阵动静,连忙抬起头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月色之下,一大一小两位美貌的道姑正立在墙头。 大的容貌极美,面带浅笑,仿若天上皎月,手中拿着扶尘,看上去温柔静美,给人的感觉极其舒适。 小的稍显青涩,但同样面容姣好,身着杏黄道袍,背插长剑,剑上血红丝绦在风中猎猎作响。 可惜她眼中带着些许怯怯,否则倒也是一个英武的小姑娘。 杨过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然后便又有一木板飞到他的屁股下边,重重的拍了下去。 “嗷!公子我不敢了!” 杨过捂着屁股跳了起来,那夸张的模样,让洪凌波好奇的看了过来,眼中带着轻松与笑意。 李莫愁嘴角的笑容也是多翘了一分,“公子这管教人的手段,的确是要比贫道高明几分。” 林远坐在石桌旁,同样面带轻笑,“故人来访,不如先品一品茶水,再作打算。过儿,还不过来泡茶?” 杨过带着讨好的笑容小跑过来,倒了两杯茶放在林远对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站到林远身后。 李莫愁抓住洪凌波的肩膀飞身落下,坐在了林远对面,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贫道是个俗人,不会这品茶的本事,不过公子四大护卫不在身边,也见过贫道的身手印,就一点也不害怕?” 林远笑道:“李道长又不是来杀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 李莫愁点点头,“而且公子神通盖世,当初是贫道看走眼了,单凭那一手以气御物的手段,便如同神仙中人,自然不会怕贫道,也自然能让那名满天下的丐帮帮主替公子澄清与贫道之间的关系。” 说好的寻仇呢? 而且,怎么听这女道长的声音,有那么一丝哀怨的味道? 杨过挠了挠脑袋,心中感慨着:‘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呀,我以后就是要成为这样的大人吗?’ 忽然间,他抬起头去,正好与洪凌波对视,便露出一口大白牙表示友好。 洪凌波小嘴一撇,恶狠狠的瞪了回来。 林远与李莫愁倒是聊得开心,丝毫没有血手印应有的杀气,反倒是像老朋友之间的闲聊一般。 临近十五,月亮变得更圆了。 “李道长,可还记得上次的邀请?” 李莫愁神情微怔,想起来初遇林远之时,对方邀请她随他学武,说有什么神功绝学,只可惜当时她并未识破林远的实力,只当对方是一个不通武学的世家公子,瞧着自己美貌便想留在身边。 可现在想想,可笑的却是自己。 林远的实力绝对远远在她之上,已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深不可测。 但李莫愁也有自己的骄傲,“贫道自有师承,也未曾有另寻他路的想法,倒是让公子费心了。” 林远点点头,并未点破李莫愁已经叛出古墓的事情,只是递过去一枚铁指环,“这枚铁指环,便作为谢礼。” 前些时日的风波,虽然有黄蓉以丐帮信誉作保,澄清林远与李莫愁之间的关系。 但终究是有很多江湖中人,因为这份‘误会’而丧命于林远身边四大小太监护卫之手,这份恩怨,还不足以凭借着黄蓉的几句话便解开。 如今李莫愁在林府种下十七枚血手印,不是想杀了林远,而是真正替林远解围,让这些江湖中人,再无颜以此事作为借口报复林远。 而且,不能真的这般草草了事。 至少也要李莫愁重伤离去,甚至是性命垂危才行。 杨过和洪凌波不明白,但林远却瞬间清楚了李莫愁的想法。 虽然不清楚为何李莫愁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但既然对方做了,他便会投桃报李,顺便……也在她身上下上一注。 李莫愁的天赋其实并不差。 她年少时便已经出了古墓,后与陆展元相识相亲相爱,为了和陆展元在一起,不惜违背师命,反出古墓。 当时的李莫愁,温柔貌美,实力不弱,但也并不算太强。 而在这之后的十余年间,便已经凭借一己之力,成为了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赤练仙子。 其实力在江湖中,自然是极强的,否则早就被人斩杀,也不会让她逍遥至今。 不借用身门力量,又是动辄杀人的性格,还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其天赋自然不言而喻。 但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师门力量可用,导致她的天赋无法完全兑现,否则其实力绝对不止眼前这一些。 若是给她一个机会呢? 九阴真经,在神雕中是最厉害的那一类武功,但在林远手中,却是连前三都排不上。 而这枚铁指环所拥有的,不仅仅是附魔了大成级的九阴真经,更是有着倚天中赵敏多年的积累。 可惜赵敏心不在武,这份积累也并不多。 接过铁指环的刹那,李莫愁便僵在了原地,无数的记忆如同本能一般刻进她的脑海里,还有那名为九阴真经的精妙武学。 体内本就不弱的内力,更是凭空增加了数倍。 强大! 李莫愁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强大过,这让她甚至有种可以九天揽月的错觉。 再次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杨过和洪凌波已经打在了一起。 两小都是才习武没多久,小孩子家家的,打起来倒是有模有样,一招一式的拆解,稍显刻板。 但对这年龄而言,已然是不错的了。 “师傅!你醒啦?” 洪凌波面色一喜,手上动作慢了一拍,而杨过则是脸色大变,拍向洪凌波胸口的手掌已经收不回来。 噗! 洪凌波后退数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杨过,脸颊通红,眼眶里更是含满了泪水。 杨过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上前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没有躲开,我……” 李莫愁:“……” 林远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可惜没有相机,否则将这画面记录下来,就是神雕大侠的黑历史啊——十岁开始就吃女孩豆腐,啧啧! 杨过不愧是可以靠嘴和脸吃饭的主角。 在如此重视贞洁的年代,袭胸事件还真就被杨过轻易的摆平了,不过他也不敢再放肆,老实的躲到了林远身后。 洪凌波也回到李莫愁身后。 李莫愁拿出一方手帕,将铁指环包裹起来。 一瞬间,属于九阴真经的记忆和内力消散,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李莫愁身体一阵空虚,但眼神却十分坚定,直直的盯着林远,“如此,便让贫道领教一下公子的高招。” 一个呼吸之后,李莫愁的身影倒飞而出,血洒长空。 林府外,早已有不少武林中人在暗中窥视,等待着那赤练仙与林府公子冲突的结果,其中更有不少与李莫愁有血仇的江湖中人。 当看到李莫愁飞出林府,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更是口吐鲜血之时。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捏紧刀剑,冲了出去。 李莫愁艰难起身,手一挥,一篷银针便直射而出,瞬间有十余名江湖中人倒地哀嚎,眼看是不活了。 其余人躲开之后,瞧着李莫愁逃离的身影,眼眶通红,大吼道:“追!” 林府内,林远回了房间休息,而杨过则是安慰着洪凌波,让她不要担心李莫愁的情况,可惜得到的都是愤怒的眼神。 事实上,也的确不用担心李莫愁。 因为要演得像一些,李莫愁一路东躲西藏,凭借着重伤之躯将追来的江湖中人击杀殆尽。 最后在一处山谷中,她才重新拿出林远送给自己的铁指环戴上。 只一瞬间,她体内的伤势便好了大半,可这样的强大已经不再让她迷失,因为她真切的体会到了林远的冰山一脚。 那是几乎无可匹敌的力量,甚至,不应该是属于武人的力量。 比起所谓的情爱,似乎…… 李莫愁抬头看向嘉兴的方向,那里是她爱情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也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可是此时。 比起曾经无比看重的情爱,她仿佛又有了新的追求。 “女魔头!还我徒儿命来!” 一声暴喝,便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手持一柄环首钢刀,带着十余人气势汹汹,急袭而来。 李莫愁眸光冷漠,挥手间便是漫天爪影。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杨过的个子串得很快,原本比洪凌波矮上一头的他,已经与洪凌波齐平了。 李莫愁仿佛将洪凌波忘记了一般。 这个小姑娘也渐渐熟悉了林府的一切,习惯了有一个出尘不似凡人的公子,习惯了有一个口花花但十分关心自己的杨过。 但她的心底,却一直无法忘记那个为了自己而屠人满门的师傅李莫愁。 只可惜,这大半年间,李莫愁明明拥有了极强的实力,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完全不像她之前那随处掀起血雨腥风的模样。 倒是甲一等人回来了,也带回了一个老和尚。 这老和尚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慈眉善目,眉宇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华贵的神色。 洪凌波早先便认识他们,也知道甲一等人的杀性,可此时却见几人脸色郁郁,似乎是吃了憋。 是因为,这个老和尚? “大师请在此地稍等,待我等去向公子禀报。” 甲一谦谦有礼,让一旁的杨过都看得目瞪口呆,不过当甲一看向他的时候,那冷冽而充满戾气的眼神,却让杨过松了口气: 还好,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阿弥陀佛!” 老和尚念了声佛号,甲一眼中戾气消减,向老和尚一礼后,便进了内院,而老和尚则是看向了杨过,和善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好慧根。” 杨过脸色一变,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洪凌波便急道:“大师怎的如此说啊,杨过他是不会去当和尚的!” 杨过目光闪烁的看着洪凌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老和尚也只是道着‘阿弥陀佛’,反倒是洪凌波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三四章 葵花之剑,跳梁小丑 老和尚并未等太久,甲一便从院内出来,单手一礼后说道:“大师请,公子已在内等候多时。” “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手合拾回礼,这才跟随甲一进入院内,随即便看到了一温文尔雅的公子,正坐在树下看书。 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好感。 老和尚嘴角微翘,一抹笑意闪过,随即双眼一凝,心中满是凝重,再看向林远时,却只觉此人仿佛有一股奇异的魔力一般。 ‘这是什么功夫?这……真的是武功?可就算是武功,也是不世出的邪功、魔功……’ 老和尚心中惊惧万分,十分庆幸自己多年修佛,禅心坚定。 林远放下书,笑道:“此地不过一别院,不比大理宫堂,倒是让委屈大师了。” 老和尚并未惊讶。 能找来甲一等四个煞星前往大理寻找自己的,自然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只是,原本他自持武力与佛法,在击败甲一四人后,反倒是孤身前来,想要化解这一份莫名的恩怨。 却未曾想,遇到的一位看似人畜无害,却深不可测的公子。 若是普通人见着,怕只会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 谁又会想到。 这等世家公子模样,却也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阿弥陀佛!世俗种种如过眼云烟,往日兮兮亦如梦幻泡影。大理宫堂也好,江南别院也罢,都不过片瓦遮身而已。” 没有足够的底气,自然便想着在言语上争得一丝优势。 若是在倚天世界的后两年,林远或许还会跟段智兴讨论一下佛法,毕竟这位南帝是真的秉持慈悲心肠,禅心稳固,德行不浅。 只可惜,他依然更倾向于道家的清静自然,懒得打什么机锋。 林远失笑摇头:“南帝段智兴段佛爷,听闻全真教祖师王重阳离世之前,曾以先天功与段佛爷交换一阳指,可有此事?” 段智兴心中一突,面色不变道:“阿弥陀佛!确有此事。只是先天功乃重阳道兄所赠,未得他允许,不得转予他人。” 林远哈哈大笑。 若非知晓段智兴将先天功传给了他的四个徒弟,他或许还真会相信这番说辞,“我自然不会白拿,这枚铁指环,便作为交易品。” 一枚铁指环从手心扔出。 段智兴脸色难堪,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直到铁指环入手的那一刻,一股精纯至阳的内力以及名为九阳神功的功法入了脑海,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不知过了这么久,他才回过神来。 感受着体内几乎成长了一倍有余的内力,以及身体本能传来的喜悦,他却是艰难的将铁指环放在地上。 强烈的空虚感袭来,无不侵扰着段智兴的心智。 一旁的甲一几人都看傻眼了,居然还有人能拒绝这堪称仙器的铁指环,怕不是念佛念傻了? “阿弥陀佛!公子所赠过于贵重,哪怕是先天功,也不及公子所赠之万一。只是先天功毕竟是重阳道兄所赠,老僧不得擅自交换。” 林远点点头,“倒是难为大师了。不知可否交换一阳指与六脉神剑?” 段智兴眉头紧皱,“一阳指乃我大理段氏秘传,轻易不授予外人。但老僧先前以一阳指与重阳道兄交换先天功,已然破了先例,自然可以与公子交换。只是这六脉神剑……公子背景通天,当知晓这门功法除先祖宣仁帝之外,便再无人能练成。” 所谓宣仁帝,便是段誉。 天龙时期的故事不谈,段誉在大理登基之后,去除民瘼,身体力行,成功治理天花疫情,受到大理百姓尊崇。 并在位四十年后避位为僧,世称大理宣仁帝。 就是不知道当时王语嫣是如何,是否独守皇宫,若是如此,那才真是凄凉。 段智兴是段誉的孙子,称上一句先祖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公子乃天人下凡,你们练不成的功夫,不代表公子也无能为力,你只要说愿不愿意交易就行。” 甲一冷哼出声。 之前面对段智兴时他恭敬万分,那是因为实在打不过,而且属于被对方吊打的那种,但现在有林远在侧,他可不会害怕。 更何况…… 他摩挲着食指上的铁指环,感受着体内那股更加诡异的内力流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段智兴再好好比上一场。 “阿弥陀佛!” 段智兴叹息一声,“既然如此,还请公子证明一二。” “放肆!” 甲一大怒,拔剑直袭而去。 段智兴原本还未曾在意,之前的几次交手中,他已经将林甲一等人的底细摸清楚了。 他们内力不高却剑法诡异,一般的一流高手初次对上他们,也极易折戟,但所谓五绝,基本上都是六边形战士。 内力、身法、轻功以及攻击之术,都是江湖顶尖。 别说一个甲一,就算是甲一四人齐上,段智兴也只不过用了十数招,便将他们完全击败,实力差距太大。 段智心禅心再深,也未能超脱世俗,依然有身为五绝的傲慢之心。 林远的深不可测让他惊惧,一枚铁指环便能赋予一个人强大的内力和武功的手段更是不似凡人,但没有真正交过手,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当初与王重阳交换功法,可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情,更因为王重阳比他强! 这世间,终究是以武为尊,强者至上! 既然甲一还要自取其辱,那便将之击败,再行向林远讨教便是。 段智兴心中定计,可与甲一一交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甲一的剑法依然诡异,但却多了许多变化,而且丝毫不影响速度,在他的轻视之下,已然划破了他的僧袍。 “喝!” 段智兴内力暴发,数道指影直袭甲一巨阙、中极、曲骨等几处大穴,更有丝透明劲气在其指尖一寸环绕。 甲一脸色微变,身形一闪一退一进,剑刃如光,丝毫不给段智兴喘息的机会,将其团团包围。 葵花宝典有先诀自宫,有上部练气、下部练剑、基础练针。 在得到附魔了大成级葵花宝典的铁指环之后,甲一实力已然提升数倍不止,可惜他手边只有长剑而没有飞针,那才是葵花宝典的最强姿态。 葵花宝典中的剑法,同样只有七十二路,但相较于辟邪剑法却多了一些变化,却又丝毫不影响剑招速度。 “所谓剑法,无招为上,然须有招。招若如雷,以简为胜,繁则无速。” 此乃,葵花之剑! 烈日炎炎,却无法遮掩那一团刺眼的剑光。 甲一整个人化作一团幻影,在段智兴四周游走,寻找着段智兴的破绽,只可惜他攻势如潮,却依然无法破开段智兴的防御。 数十招过去,甲一已经从强大力量的快感中脱离出来,心情越发急躁。 高手过招,心态十分重要。 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的功夫,便能被人抓住破绽,攻而败之。 甲一心性不足,强大力量与久攻不下导致他有一瞬间的心态失衡,剑招衔接之间出现了破绽,而段智兴抓住了这个破绽,一阳指点出。 透明的气劲直袭而来。 甲一回剑相挡,只听得金戈交击之声响起,长剑应声而断,气劲击至甲一胸前,将他打得倒飞而出。 甲二、甲三、甲四连忙上前扶住甲一。 甲一捂着胸口,气血翻涌,没有再向段智兴‘讨教’,而是转身跪向林远,凄声道:“甲一无能,给公子丢脸了。” 说罢,他便倒围断剑,向着脖颈处抹去。 段智兴大惊,连忙再发一阳指,打掉甲一手中断剑,苦笑道:“施主何必如此?” “主辱臣死,自古如此。甲一虽然是个小人,但也知道这个道理。”甲一冷冷的看了眼段智兴,从甲二手中抢过长剑,欲要再度自刎。 甲二等人面露悲色,但却无一人阻止。 段智兴叹了口气,也没有理由再阻止。 眼见甲一便要自绝于剑下,一根如同白玉般的手指突然按在剑刃之上,甲一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使剑锋再前进分毫。 “公子!” “我给你机缘,是让你好好替我做事,不是让你为了那可笑的规矩而自刎的。”林远手指轻弹,长剑便回到甲二的剑鞘之中。 他如今实力滔天,是绝对的天花板级别。 若是由他出手,不需要用出达到‘飞升’界限的实力,也能轻松击败甲一,哪怕此时的甲一拥有附魔了大成级的葵花宝典,实力无限接近于五绝级别。 但想要靠着吸星大法的功效,隔空将已有死志的甲一手中长剑吸走,却是有些困难。 甲一重重的跪了下去,眼中含泪:“公子厚德,甲一定当以死相报!” 林远点点头,对段智兴道:“一灯谓灯能破暗,喻菩提之心,走宽恕之道。大师,倒是不负一灯之名。” “阿弥陀佛!” 段智兴心中喜悦,随即感觉不对劲。 明明是一个年龄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却有一种被大前辈赞扬时的欣喜、自豪之感,哪怕对方实力深不可测,也不应该生出这种感觉才对啊。 在见到林远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心中所产生的复杂情绪,比出家为僧之后的这几十年都要多。 此人、此人…… 段智兴双手合拾,“公子也念过佛?” “读过一些,勉强算是了解,可惜不太喜欢。”林远摇摇头,明显不太乐意谈佛学上的问题,“大师要我证明一二,那便请大师指教了。” 言罢,林远伸出一指。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但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已经跨越十余米距离来到了段智兴身前,姿态潇洒飘逸,却又疾如闪电。 视觉与空间的错位,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功力越低,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躲在门口的杨过和洪凌波已然是看得头晕目眩,更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甲二、甲三、甲四以及甲一要好一些,但心中感觉都不好受。 段智兴无论是功力还是心境,都是除林远之外最高的,虽然有错乱之感,但更让他震惊的,是林远所使出的功法。 林远站在段智兴身前,食指指着段智兴的眉心,虽隔着半尺有余,但那如同罡气一般的透明劲气,也是让段智心感觉眉心炽热无比。 他的声音酸涩无比,一字一顿道:“一!阳!指!” 没错,就是一阳指! 林远并不会一阳指,但他有圆满级的乾坤大挪移,以及融炼了其所有特效的全新进货版紫霞神功。 就如同天龙八部中的小无相功一般,无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 但也有缺点。 真正要学会一门武功,是要学会其原理,明晓其用法,悟透其精髓。 而乾坤大挪移的挪用之效,只能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以拿来用,却不明白其根本的原理。 就像一加一等于二,知道答案,却不知道为什么等于二一般。 一阳指,甚至是六脉神剑,对林远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它们对于内力的修炼其实并不出众,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其对于内力的运转效果,如何达到‘一阳’与‘六脉’的特效。 对于武林中人而言,甚至不需要其内力练法,只要自己有足够浓厚的内力,又有其内力运转的法门,同样也能施展出各自的‘一阳’与‘六脉’。 看似精妙无比,实则无用至之极。 但用来作为收集之用,却是再好也不过——比起还需要装子弹(石子)的弹指神通,‘一阳’与‘六脉’的逼格无疑要更高一些。 顺便磨炼一下甲一,让他可以在自己身边好好打发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现在看来,只要不是五绝级别的,基本上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被震慑的段智兴再无其它言语,很光棍的将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法门拿了出来,作为附魔了大成级九阳神功的铁指环的交易品。 作为五绝,曾经神雕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他同样很清楚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弊端。 在有了九阳神功的加持之后,他的实力已然提升到了极强的境界,心道:‘若是再往前走些年前,与重阳道兄等人华山论剑之时,或许老僧才是那个天下第一!’ 只是,他突然看向林远,越发感觉到对方的深不可测,心下顿时自嘲不已:‘什么天下第一,在这位面前,不过都是跳梁小丑而已。罢了罢了,所谓世间种种,皆过眼云烟,我还是回我的大理,修我的佛缘去。’ 段智兴准备告辞,而此时,林远已经对着院子里的湖泊,十根手指不断轰出炽色气劲,炸起漫天水帘。 段智兴:“……” 第二三五章 为情所困,手段通神 六脉神剑,的确是强大者的装逼利器。 人形自走火炮,这还不够炫的? 就算是放在林远穿越之前的世界,也是无比耀眼夺目,更何况是处于刀剑碰撞的时代? 只是啊,在林远所逆流而上的‘历史’中,属于个人伟力一般的武功,与代表着集体智慧强大的科技,总是背道而驰。 科技越是发达,火器越是先进,武功的存在就越是薄弱。 这真的是时代的淘汰吗?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学会了使用武器,可以用一分力气创造出十分、百分甚至是千分、万分的效果。 所以,当一枪可以打死一名一流武者的时候,也代表武者的存在,将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至死? 可惜林远所行走的‘历史’,并非真正的‘历史’,而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它们所拼凑出来的规律,也毫无参考价值。 ‘现在考虑这些毫无意义,我所走的路,是不断开发潜力、升华自身的道路。无论未来会走到哪一步,都将无怨无悔。’ …… 段智兴在林府住了下来,每天清晨时分,都能听到他的念佛之声。 甲一等人烦躁不已,但林远没有驱逐段智兴,他们也不敢越俎代庖,好在段智兴也知道这里的主人不喜欢佛经,除了早上之外,很少在白天和晚上开念。 平日里,他也是负责起了教导杨过和洪凌波的事务。 杨过和洪凌波学的都是道家功法,不过都只是基础功夫,在打基础的年龄,段智兴并没有向他们灌输佛学理论,林远也就任他去了。 甲一原本对杨过就十分上心,现在有段智兴这位老和尚在‘抢徒弟’,他也越发的用心。 段智兴本就是武学大家,而甲一虽然出身低微,但有葵花附魔装备在,也有着相当的武学知识和理念。 两人合力之下,杨过与洪凌波的天赋都得到了快速的兑现。 只是两人在一起是很好的玩伴,平时玩性比较大。 果然,早恋不提倡啊! 明明都是天赋不错的孩子,结果因为早恋,甚至只是稍稍互有好感,就没能让天赋得到完全的兑现,着实是浪费。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某一天的夜里,洪凌波被一道黑影‘劫’走,杨过追出了三里地,最后黑影一掌拍翻在地,还是甲一将他拖了回来。 杨过很是沮丧,也很是伤心,“我知道是凌波的师傅来接她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甲一嘿嘿笑道:“你小子喜欢上那丫头了?” 杨过俊脸微红,有些心虚,但却故作气壮道:“我不能喜欢她吗?” “当然可以,那以后就好好学武功,当你可以打败李莫愁的时候,便可以将你的凌波妹子给抢回来。” 杨过重重点头,眼中满是熊熊的烈火。 “但是记住了,就算你能打赢李莫愁,也不能杀她,更不能伤了她分毫,毕竟她是公子的……” 甲一保持着说悄悄话的神秘姿态,可惜已经没办法动弹了,只有眼珠子不断转悠着,表达着求饶的念头。 杨过吐了吐舌头,也顾不上这位师傅,连忙小跑着离开。 他又不傻。 这明显就是公子的手段,别说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人穴道了,就是突然飞升成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背后说公子的闲话,他都不敢的好吗? 幸好公子深明大义,没有殃及无辜,实在是苍天大幸! 杨过跑得很快,明明就是从林远身边跑过,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林远的所在,更没有注意到林远看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神雕大侠不再喜欢姑姑了,不过,未来却会更加灿烂。’ 嘉兴自古以来便有“八水绕城”之说,其中长水是有史以来记载最古老的存在,其源自天目山和东苕溪,记录于春秋时期。 李莫愁立于长水之侧,目光幽幽的盯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身侧,是忐忑不安的洪凌波。 时不时的瞄向李莫愁的手掌,似乎特别担心李莫愁突然给她一下一般,那如同鹌鹑一般的模样,看上去却也甚是可爱。 不知何时,洪凌波再次抬头时,却突然发现李莫愁身边站了一道身影。 她先是一惊,随即就放松下来,甚至心中隐隐期待着。 “他可不是来接你回去的,你是我的徒弟,就别妄想了。”李莫愁声音冷冽,如同天山寒冰一般。 洪凌波身子一颤,连忙说道:“师傅您误会了,自从师傅您为徒儿报仇之后,待儿只想服侍在师傅身边,绝对没有另投他门的想法!” 李莫愁道:“但是有为情所困对?” 洪凌波心里一个咯噔,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这些时日以来,虽然有些不堪,但她发现自己的确喜欢上了杨过,喜欢上了那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大男孩。 但这也不怪她。 杨过虽然年龄还小,但嘴甜、长得也好看,天赋和实力也比她强。 再过上三四年,杨过也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洪凌波认为自己可以等上这几年,有这样心思的她,又如何去反驳被她视为再生父母的李莫愁?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 李莫愁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杀,将那些杀害她全家上下的恶人全部击杀,不留一个活口,为她报仇。 那个画面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永远无法忘怀。 “就别怪她了,孩子还小。” 林远的声音如同天籁,驱散了洪凌波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李莫愁横了他一眼,“就你知道装好人,明明是你让我来接她走的好,怕她耽误了杨过的未来,现在还怪起我来了?” 洪凌波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远。 林远笑道:“不错,我是这样说的。你们年龄还小,正是成长的最好时机,也是看清自己心最好的机会。感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彼此,更有强大的实力去扞卫,才会避免悲剧的发生。” 洪凌波听得似懂非懂,但也认可了林远的话——他的话似乎有一股奇异的能力,总是能让人信服。 嗖! 三枚冰魄银针停在林远的胸前寸许,他伸手摘下,还不待他说话,李莫愁就慌张的从怀里掏东西,“你不躲就算了,还用手去碰?这上边的毒太过猛烈,你快服解药……” 洪凌波看着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动于美好的事物,是生物的本能。 李莫愁手中血债无数,早已心冷如铁,但在遇到林远之后,一切的防御都如同寒冰遇到烈日一般消融。 并非李莫愁意志不坚,只是林远魅力太大,仅此而已。 作为已经超越了世界人类天花板的存在,林远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大bug。 所以,杀人无算的女魔头,赤练仙子李莫愁,会为他而道心颤动。 所以,机敏聪慧的小东邪,丐帮帮主黄蓉,同样会被他那没怎么用心的话语所说服。 说得简单点。 便是林远的魅力足够的高,更容易让他人心生好感,更容易让他人对其信服。 不过李莫愁的担心有些多余,瞧着林远毫无异色的将冰魄银针还给自己,她自嘲一笑,“倒是忘了,你不怕毒。” 林远笑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李莫愁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准备带凌波回一趟古墓。” 对于古墓,她终究无法释怀。 林远笑道:“我陪你一起。” 李莫愁惊喜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南帝段智兴重信守诺,不愿意交换王重阳给予他的先天功。 林远虽然以先天、龙象为目标,但对于一位真正的大师,却也不会太过狠心。 先天功就在终南山上,他自己去取便是。 如今李莫愁要回古墓,也就是在终南山全真教后山,正好可以顺路同行。 只是,李莫愁俏意盈盈的望着他,“你我好不容易摆脱关系,你再与我同行,不怕一切前功尽弃?” 林远笑道:“无妨。” 既然林远都不担心,那李莫愁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几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来了一辆马车,送马车过来的是甲一。 而甲一则是继续车夫的职责。 李莫愁常年风餐露宿,平时赶路也多是骑马,这马车还真没怎么坐过。 特别是这辆马车十分奢华,一看便是达官显贵的座驾,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林远发现了,但没在意。 对他而言,李莫愁只是他用来培养铁指环的工具人而已,和黄蓉、段智兴没什么区别。 平时对工具人好一些,这没什么。 可若是要为她们改变自己的习惯,明明有好日子不过,却非要去过苦日子,那可不行。 好在李莫愁也不是不能享福的人,便带着洪凌波一起进了车箱。 马车车箱很宽敞,三个人在里边也不显得拥挤。 在车内赶路时,倒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但从嘉兴到终南山却是有不短的距离。 晚上是要休息的。 李莫愁很希望自己能与林远有更多的关系,尤其是在世人的眼中。 但她却并未这样做,“晚上便在郊外休息,我记得前边有一座土地庙,虽然简陋,但也能住人。不用担心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林远摇摇头,“去城内。”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便没有继续劝下去,只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此地是一个小镇,没什么名气,客栈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江湖中人,大多提刀拿枪的。 如今是乱世,也只有带着武器、身怀武艺,才能放心在世间行走。 李莫愁以美貌和心狠手辣着称,其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她一进入客栈,便被认了出来,还有好几个壮汉红了眼眶,直接提刀上来寻仇。 几个三流角色而已,李莫愁根本不在乎。 她看向林远,缓缓说道:“这下,真的前功尽弃了。” “魔头!你对着空气胡言乱语些什么?别以为这般装傻充楞便能逃过去,今日我便要替我那可怜的大哥报仇!” 为首的壮汉提刀冲了过来,很经典也很大众的力劈华山。 李莫愁轻挥拂尘,将这力大势沉的一刀带偏,随即手中几抹银光闪过,这几个壮汉便全部倒地哀嚎,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一时间,客栈内噤若寒颤。 然而,李莫愁却只是看向身边的林远,感慨道:“贫道还以为公子不在乎,未曾想是公子手段通神,居然能让人视而不见。” 林远笑道:“李道长伤心了?” “伤心?呵!笑话!” 李莫愁一挥扶尘,示意洪凌波去找那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和店小二,自己率先上楼去了。 如此一路行来,来找李莫愁寻仇的人变少了。 不是她的仇人变少了,而是李莫愁那几乎不留活口的手段,以及强大的实力,让人认清了事实,仅此而已。 终于,一行人到了终南山地界——樊川。 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 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马车一路上冈,中午时分到了冈顶的一座庙宇。 庙门上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有几名小沙弥在外扫洒,见着林远这辆豪华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笑容。 车帘打开,露出李莫愁的冰山俏脸。 小沙弥们脸色顿时僵住,随即逃也似的跑回了寺内,还一边大叫道:“不好啦!女魔头杀来啦!” 李莫愁脸色一黑,扭头看向林远。 林远若有所思道:“这里便是普光寺啊。” “你知道普光寺?” 相处这么久,李莫愁与林远也熟悉起来,不再那般尊称,随意了许多。 林远点点头。 他不但知道普光寺,还知道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有一块石碑,石碑上还有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这些自然是他从神雕原着中看来的,否则他也想不到,在这道教领袖全真教所在的终南山腰,还会有这样一座头铁的寺庙。 他们,真的有香火吗? “古墓派在终南山后山,自祖师与全真教王重阳离世之后,便一直没有什么往来。” 重临故地,李莫愁神情莫名,但却未有多少感伤之色,至少洪凌波看不出来。 而她现在也才知晓,原来自家师门缘自古墓,还与天下道宗全真教有着如此瓜葛。 既然是老死不相往来,那自然不会往全真门前经过。 李莫愁指引着一条路,让甲一如此驾车,可以绕过全真教门墙,直达古墓派。 隐约间,已经可以看到全真教所在。 第二三六章 天罡北斗,古墓嫡传 全真教内建筑恢弘大器,远远望去便让人心生敬畏,显然是有高人布局建筑。 历史上的全真教,乃是依附于元庭。 金元之交,直至南宋覆灭的数十年间,是中国大地铁骑纵横、血火纷飞,生民涂炭的苦难年代,但也是全真道的鼎盛时期。 鼎盛局面的积极推动者为丘处机,转变的契机则是成吉思汗的召见。 丘处机不辞年届73岁的高龄,甘冒风沙大雪之苦,经历两年多的万里跋涉,终于在1222年到达西域大雪山(今阿富汗境内都库什山)成吉思汗的军营。 成吉思汗对其到来慰勉有加,三次召见并作长谈。 丘处机对成吉思汗所问为治之方及长生久视之道,皆作了仔细的回答,深得后者的礼敬,尊称其为“丘神仙”。 当丘处机于1223年请准东归时,成吉思汗令其“掌管天下的出家人”,并敕免全真门下道士的差役赋税。 1224年丘处机返抵燕京,礼请住持大天长观(亦名太极宫,后改名长春宫),从此这里成为全真道活动的中心,“由是玄风大振,四方翕然,道俗景仰,学徒云集”。 丘处机乃不失时机地着手全真道的大发展工作。全真弟子们大建宫观、广收门徒的活动,就以空前的规模开展起来了。 大约经过三十余年的经营,全真道的宫观、弟子遍布于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广大地区。 《清虚宫重显子返真碑铭》称:“东尽海,南薄汉淮,西北历广漠,虽十庐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 1228年安葬丘处机时,“四方来会之道俗逾万人,至有司卫之以甲兵”。 尹志平于1236年去陕西营建祖庭时,“时陕右甫定,遗民犹有保栅未下者,闻师至,相先归附,师为抚慰,皆按堵如故”。 尽管尹志平利用宗教的号召力,为元统治者效劳,但因其影响过大,引起了元统治者的猜忌。 而在神雕世界,全真教却是亲宋抗元。 不只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是抗金英雄,他的弟子丘处机、尹志平等人也是如此。 丘处机也未死于几年前,眼下依然活蹦乱跳着。 全真教更是被誉为「天下武学正宗」,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玄门大派,完全没有所谓的‘天下武功出少林’,自然也没有少林什么事情。 有时候,林远真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历史,至少他个人是如此。 林远心情激荡,也影响了李莫愁等人。 可不等李莫愁询问,便听得甲一阵暴喝:“混账!居然敢冲击公子车驾,死来!” 随即便是一阵金戈交击之声。 李莫愁立即出了马车,便见着地上已经躺下了好几名全真教的年轻弟子,哀嚎不已。 但也仅是如此,并无性命之忧。 远处有一道身影逃离,很快便消失不见,而甲一则是被七个老道士给围在中间,交手不断。 “天罡北斗大阵?” 李莫愁眯起眼睛,瞬间认出了那七个老道士,赫然便是已故天下第一王重阳的徒弟、号称全真七子的马钰、丘处机、谭处端、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与孙不二。 天罡北斗阵,乃是王重阳传下,作为全真教镇压山门的最上乘玄门阵法。 阵中七人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 全真七子组成的天罡北斗阵,已然达到了五绝水平。 甲一身具葵花宝典,却未曾想出战两次,一次被段智兴给逼退,一次就被这七个老道士给困住。 如此,不是丢了公子的脸面?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留手的甲一也是越发狠辣起来。 然而,马钰等人却比他更惊讶,怎么也未曾想到,今日教内变故,有大敌临门,前来追击之时,又遇到了一个如此实力强劲的年轻人。 才不过二十余,便已经能够力敌他们七人所组成的天罡北斗大阵,俨然又是一个五绝级别的存在。 有一个郭靖已然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又为何会再蹦出一个更天才的存在? 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更让他们感觉难受的是此人的剑法,根本不像正常招数套路,变招十分怪异,让人防不胜防,又迅捷无比。 若非他七人多年来心意相通,怕是有天罡北斗阵也是难以抵挡。 也幸好此人不通阵法,一头莽了进来。 否则不能用天罡北斗阵将之围困,他们今日,怕是难以讨得了好处。 尽管如此,在甲一那凌利而诡异的剑法之下,马钰等人也是险象环生。 “阵法再强,终究只能算是外物死物。” 贬低全真教是古墓派弟子的日常行为,哪怕是叛出师门的李莫愁,也同样没有改过这个习惯。 没遇着就算了。 碰见了,先口嗨了再说,就像古墓派弟子入门时要向王重阳的画像吐口水一样,以此,敬拜祖师! 可话虽如此,她心中却也是感慨无比:‘王重阳不愧是天下第一,用一个阵法,便能让七个一流高手媲美五绝级别的存在。可惜死得太早了,否则也不知我现在和他谁更强一些。’ 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铁指环,李莫愁眼中战意熊熊。 这一路走来,她也杀了不少来寻仇的人,但这些人都是些小虾米,根本无法让她确定自己现在有多强。 甲一是林远的侍卫,她也不好动手。 现在…… “王重阳学究天上,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凭这天罡北斗阵便能一窥其风采。但阵法终究是阵法,既然是阵法,便有破绽。” 温和的男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让马钰、丘处机等人愤怒不已。 若非如今正值激斗之时,怕是会开口质问,甚至教训这个敢妄议自家过世师尊的家伙。 甲一却是心神激荡,高声道:“请公子赐法。” “北斗星由七颗星组成,分为两个部分,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斗’,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组成‘柄’。天权星位置,连接‘斗’和‘柄’,是此阵轮转的关键,想破此阵,必须先除掉天权,也就是丘处机道长所占之位,此是一法。” “北斗星四季旋转,皆是在围绕北极星而转。若想破阵,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北极星位,只有占北极星位置,才能以静制动,找到先机。此为二法。” 林远言语间,道尽天罡北斗阵精髓及破解之法。 马钰、丘处机、孙不二等人脸都绿了,连忙加紧阵型变换,不给甲一抢占北极星位的机会。 然而甲一却丝毫没有这层想法,反而是再次侵入阵中。 身如游鱼般躲过天璇星位谭处端与玉衡星位王处一的剑招,直指最强天权星位丘处机。 丘处机怒急而笑,也毫不犹豫的还击而上。 就剑法而言,他自认不是甲一的对手,可天权星位之所以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在全真七子中最高,更因为天权星在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六星位最中的位置。 一人入侵,不仅仅会遭遇天权星的反击,更会遭遇其余六星位的围攻。 这也是为何丘处机等人,不觉得甲一会抢攻天权星位的原因。 既然对方如此不智,那更好! 除了刚刚逃走之人外,他们便又要再添一个五绝级别的胜绩,以正全真威严! 噗! 丘处机遭受最强一击,剑锋刺穿肩膀,几乎无再战之力。 甲一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躲开了四柄剑,却也是被马钰的长剑划破手臂,还结结实实的挨了郝大通一掌。 “好一个全真教,好一个全真七子!” 甲一飞出阵外,冷冷看了全真七子一眼,没有在意身上的血迹和内伤,转身对着林远单膝跪下,愧声道:“甲一又让公子丢脸了。” 看着这一幕,马钰等人脸色更加难堪。 尽管是敌人,但甲一的实力却是的的确确的五绝级别,放眼天下也是有数的大高手。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高手,居然毫无尊严的对一个年轻人下跪。 难道说,此人更厉害不成? 这武林、这江湖,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武林、那个江湖吗? 林远并没有怪罪甲一,今天这一场也的确是意外之战,甲一能破了天罡北斗阵,就足以证明他没有辜负林远的投资。 只是,让人有些失望。 李莫愁却没有在意这些,她正在调侃全真七子呢,“啧啧啧,这就是天罡北斗阵啊?王重阳自认天下第一,死了才传下这么一个阵法,也不怎么样啊。” 孙不二脾气最是火暴,认出李莫愁之后,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径直喝道:“李莫愁!你这小辈也敢质疑先师,有本事自己来闯阵!” “来就来!” 李莫愁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身形不断闪烁,在空地上留下六七道身影,其真身已经来到了孙不二身前,单手呈爪,抓向孙不二的脖颈。 孙不二脸色大变,后退不及只得挥剑相挡。 呛哴! 明明是纤纤玉手,却是如神兵利器一般将孙不二手中的精钢长剑抓成一地碎片。 也是这片刻阻拦功夫,让马钰、王处一、郝大通等人反应过来。 “住手!” 喝止间,几人连忙出手,攻敌之必救,使那围魏救赵之法。 李莫愁冷笑一声,没有如甲一那般莽撞的硬碰硬,而是飞身回到马车旁,嘲讽道:“就这?” 噗! 孙不二手持断剑,气急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莫愁更是得理不饶人,“啧啧啧,清净散人孙仙姑,你这养气功夫可着实对不起你的道号呀。” “够了!” 全真掌门马钰踏出几步,扶住孙不二之后,内力毫不吝惜的度了过去。 不仅仅是同门之宜,更因为他与孙不二在修道前曾是俗世夫妻。 确认孙不二无所大碍,马钰这才怒视向李莫愁,“数年未见,李道长功力精深至此,让贫道佩服。只是李道长此来,便是要与我全真教不死不休吗?” 李莫愁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对林朝英与王重阳之间的关系,她也是知道一些,所以鄙视也好、调侃也罢,都是无所禁忌,但却不能到谈论生死的地步。 否则,刚才她就已经抓破了孙不二的喉咙。 马钰又道:“若是李道长没什么事情,那贫道便要带众位师弟师妹回山了,免得那欧阳锋再来闹事。” 之前那道身影,是欧阳锋? 李莫愁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不安,也懒得再跟马钰等人纠缠,便要返回古墓所在的后山。 林远却道:“马道长,我想上山与诸位一叙,不知可否?” 马钰本能的想要拒绝,之前的冲突可不能一笑置之,自然也不能对李莫愁身边的人太过友好。 只是林远的气质太过神秘亲近,让人心生友好之感。 心中那抹抵触与不喜也是如风般消散,但马钰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而此时,林远却已经来到了丘处机身前。 不着丝毫烟火气息,明明只是踏出一步,就如同跨越了数十米距离。 马钰、王处一、郝大通等人瞳孔骤缩,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词: 缩地成寸! 在传说中,这是仙人手段,但在江湖之中,自然不可能相信什么仙人,却也代表着极其高明的身法。 果然啊,这也是一个极强的高手,比那甲一还要厉害的高手! 我全真教,为何如此多灾多难? 马钰心中苦涩,但还是准备上前挡住林远,可他却忽然感觉自己动不了。 不是被点穴。 而是被空气禁锢了那般,仿佛变成了琥珀中的虫子,被强力的束缚住。 不仅仅是他,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谭处端、刘处玄几人同样如此感受。 他们惊恐而愤怒的看着林远一指点向丘处机。 丘处机同样有被束缚之感、丝毫无法动弹,但却是面色坦然,看着林远那晶莹如玉、泛着淡淡白光的手指,轻声感慨道:“能死在如此强者之下,也是老道的造化。” “道长误会了。” 林远轻笑间,手指已经点到了丘处机的剑伤之处。 预想中的绝杀之击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被止了血的剑伤再速加快了愈合。 丘处机目瞪口呆,喃喃道:“一……阳……指?” 第二三七章 是仙是鬼,紫意星河 重阳殿,乃是全真教重阳宫最隆重的场所。 门派大典以及各种重要的樵祭,皆是在此地举行,而能在此地迎接的客人,也是全真教最尊贵的客人。 今日,全真教便迎来了这样一位客人。 林远在马钰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重阳殿内,一路走来,可以见到四周都有全真教弟子在打扫。 看模样,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马钰解释道:“那西毒欧阳锋疯疯巅巅,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了全真教肆虐。幸好贫道七位师兄弟皆在,以天罡北斗大阵将之赶跑。” 他没有说的是。 欧阳锋今日是负伤前来,虽然只是小伤,但却已经不是天罡北斗阵的对手。 若非途中路遇林远一行。 或许他们全真教今日便能将欧阳锋拿下,以正全真教威风,更能证明就算王重阳仙逝,他马钰也依然能光耀全真道统! 只可惜,时也命也! 林远笑道:“欧阳锋上终南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的执念无穷无尽,越是疯巅之人,其执念越深。马道长要小心了,说不定欧阳锋还会再来。” 马钰脸都黑了,看了眼被王处一扶着的丘处机,暗自叹息。 孙不二哼道:“那欧阳锋不来也就罢了,若是再来,自当擒而杀之,以慰先师在天之灵!” 这位清净散人,远没有达到其道号的境界。 幸好李莫愁已经离开了,带着洪凌波前往古墓派所在,否则,少不得跟孙不二打一场嘴仗。 到得重阳殿内,众人宾主坐下。 有后辈道士上茶,大约三十岁左右,步伐稳健,气质沉稳,一看便是精修内力之辈。 林远多看了几眼,笑道:“全真教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三代弟子便已是如此出色。” 若是常人如此评价,马钰等人不但不会感到高兴,反而会冷眼相对。 全真所在,岂容他人轻易品评? 然而林远实力深不可测,又有一手境界似乎不下于南帝段智兴的一阳指,更有一个五绝级别的侍卫。 如此种种,哪怕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却也被马钰等人当作同辈之人对待,甚至隐约还要仰视对方。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地位。 丘处机受了甲一一剑,诡异的葵花真气在其体内肆虐,虽然时间不长便被林远驱除,但其元气已伤,此时说话有些中气不足,但却带着骄傲:“这是老道弟子尹志平,乃是全真三代之中最有天赋、最有潜力之人。” 此话一出,马钰等人倒没什么,反而各自点头表示认可。 倒是角落里,另外一位随侍的中年道士脸上满是不甘,甚至充满了恶毒之色。 丘处机道:“志平,还不见过林远公子?” 尹志平闻言,立即对林远?首道:“小道尹志平,见过林远公子。” 在他心里却是疑惑万千。 之前马钰等人追击欧阳锋而去,带了些许精英弟子,但却将尹志平等人留在派内,以防不测。 所以他并不知道林远的强大。 见林远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却得师傅与几位师叔伯如此重视,心中也是惊奇万分。 然而,他是惊奇,林远的心情更是有意思。 龙骑士啊! 不知道多少人深恶痛绝的存在,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更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尹志平的天赋的确出众,否则在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的全真教内,那数百近千名内门弟子之中,也不会成为全真七子公认的最有天赋者。 曾几何时,林远在看神雕之时,也会想将之挫骨扬灰。 而现在嘛。 这样一个天赋出众的好苗子,就这样打杀了,实在有些可惜。 不如,作为继黄蓉、段智兴、甲一、李莫愁之后的第五只蛊。 待尹志平退后,马钰问道:“公子远来全真,不知有何要事?” 林远笑道:“在下久闻全真先天功大名,想要一窥其貌。” 听着林远如此说,马钰等人齐齐沉默下来。 《先天功》乃王重阳的根基,也是全真教的至高功法。 虽然马钰,甚至是天赋最好、功力最深的丘处机,都未能练成此功法,但却也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看的。 而林远态度温和,马钰便坦言拒绝。 林远也未在意,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先礼后兵而已。 林远要在全真教住下,等李莫愁归来,马钰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让尹志平安排了一间别院。 “公子若有吩咐,便请告诉小道。”尹志平?手,随即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的步伐有些快,似乎是在逃跑一般。 略显狼狈的姿态,让跟他一起的中年道士嗤笑不已,“尹师弟,不过是招呼贵客而已,何必如何惊慌,失了我全真颜面与体统!” 尹志平苦笑道:“是,让师兄见笑了。” 中年道士冷哼一声,见尹志平不与自己争执,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就是生气,一挥袖袍,愤然离开。 尹志平叹了口气,“赵师兄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得跟掌门师伯提一句,让赵师兄勤修道法才是。” 好学生,准备告状了。 林远在院内听着有趣,这尹志平和赵志敬之间也挺意思的。 “公子,这全真教不识好歹,待甲一替公子将那先天功取来!” 甲一面色愤愤。 在他看来,林远如此心平气和的跟马钰等人说话,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可马钰倒好,直接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若非这是蒙元境内,他定得以理宗赵昀的令牌,调集军队压境,让这江湖教派知道厉害! 不过现在嘛。 他身负绝世武功,只要不让那劳什子天罡北斗阵成阵,他自认完全可以将全真教闹得鸡犬不鸣! 一本功法而已。 马钰不给,那就屠了他的弟子,灭了他的根基,毁了他的宗门! 甲一戾气十足,只有在林远身边才会收敛一二。 林远只是摆摆手,便让甲一安静下来,而到得傍晚时分,林远走出了院落。 一路行至马钰等人所在之地,路遇数十名全真弟子,尽皆对他视而不见。 全真七子,除了丘处机去修养之外,其余六人尽坐于此。 房门突然打开,孙不二等人警惕的看过来,却未发现什么人影。 “今日风大。” “是啊,把门都吹开了。” “虚惊一声,还以为又有强敌来袭。” “哼!就算是五绝再来,我等也能敌之,何惊之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神态十分轻松,唯有马钰,道境高深的他,却是面露惊恐的看着众人,更看着那房门之处站着的俊朗身形。 此人,是仙,还是……鬼? 再多的骄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一层轻松便能捅破的薄纸。 除非孑然一身,否则,难以鱼死网破。 马钰此时便是如此感觉,明明有杀身成仁之心,却发现就算如此,也起不到分毫作用。 当看着众位师弟师妹,一一从林远身边走过,却依然没有发现林远的所在,他心中已然绝望。 待得孙不二关上房门离去,马钰再也保持不住那淡然的姿态,面容苦涩道:“公子,好手段。” 林远踏步上前,如同主人般随意坐下,“不过是想再与马道长商谈一番而已。” 这是商谈吗? 这是震慑,是威逼! 林远所展露的手段,几乎不是属于武功的范畴,哪怕是他那位天下第一的师傅王重阳,也从未有过如此神异之法。 若是林远有心,怕是都不需要太多精力,便能将全真教满门屠尽,还不留丝毫痕迹。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马钰却已经想得十分通透。 除非他能不在乎全真教上下近千条性命,不在乎全真教传承,去赌林远的心性。 可是,当人开始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啊。 一瞬间,马钰仿佛老了十岁,却没有第一时间交出先天功,而是问道:“敢问公子,到底是人是仙?” 林远面带浅笑,身形周围有紫气环绕。 马钰本以为是错觉,可定睛看去,却见那紫气越发浓郁,真实而不虚,甚至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了紫气之中。 一时间,马钰如同置身紫意仙境之中,看着那仙境的主人,心头震撼莫名,喃喃道:“数月之前,听闻临安府中紫气东来三万里,有圣人降世,扶保大宋。本以为是愚人不识天数,如今看来,或许公子便是那降世之圣人?” 林远抬手,那紫气立即围绕着他的手掌缓缓旋转,如同紫意星河。 “非圣,非仙,不过一求道之人罢了。” 马钰面色肃然,正色道:“无量天尊!小道见过道长,今日未能一见而明道长真身,小道眼拙自此,罪过,罪过!” 一切,便已经有了解释。 哪里有什么不经世的天才,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源自于这位自称‘非圣非仙’的‘求道者’罢了。 尽管林远如此说明,可马钰心中已经认定眼前之人不是凡人,而是那神仙圣人之辈。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交出先天功…… 顺利的拿到先天功,林远拿出一枚铁指环放下,“但以此物,以作交换之资。” 当紫气散去,林远的身形也消失无踪。 马钰拾起铁指环,霎那间,一股庞大的精纯内力自指环触及之处涌入,最终归于丹田。 更有一份功法记忆浮现于脑海,其名: 太极! 精妙的道之理,神奇的法之门,那太极阴阳之理,瞬间让马钰进入了一种奇妙无比的状态之中。 深夜时分,当房中烛台燃尽的那一刻,他才悠悠转醒。 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强大,以及脑海中那份堪比先天功的功法,他心神震撼。 许久,他对着林远所在的别院方向?首一礼:“无量天尊!” 如此手段,不是仙,能是什么? 翌日清晨,尹志平正准备做早课,却被掌门马钰叫了过去,耳提面命,让他一定要好好服侍林远,不得让林远有半分不满,更是让他随时守候在林远院外。 尹志平虽有不解,但却也只能遵循掌门之命。 丘处机可不乐意了。 虽然林远很强,强得深不可测,但态度还算平和,也没有恃强凌弱之举。 他们全真教乃天下武学正宗,哪里用得着如此讨好对方,还耽误了未来掌教的功课? 马钰没有先解释,而是先跟丘处机对练了一番。 一手太极拳,加上精深了数倍的功力,直接将丘机处给打懵了。 跌坐在地的他甚至来不及起来,便惊喜的道:“掌门师兄,这是你自创的武功吗,这么厉害?” 马钰苦笑道,“此乃,仙人所授。” 稍稍解释了一下,丘处机顿时沉默了。 虽然没有见过那漫天紫气的景象,但他们七位师兄弟相处多年,感情深厚,从不会欺瞒彼此。 更何况,那枚铁指环的存在,也足以证明一切。 想着昨晚那林远就站在他们身边,他们却无法发现其身形,丘处机便感觉后背发凉。 “真的是仙,而不是……” 马钰喝道:“慎言!” 丘处机神情一怔,苦笑道:“无量天尊!不过有此仙人降世,保扶宋庭,看来大宋气运未竭,我汉人气运犹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尹志平得令之后,再次来到林远的别院,却被甲一拦在了院外。 “公子正在休憩,道长请回。” 甲一可没给尹志平什么好脸色,如今自恃武力的他,也看不上一个实力不过初入一流的小道士。 哪怕,他比尹志平还要小上近十岁。 尹志平养气功夫还不到家,被甲一这般似软实硬的拒绝,心中有气,却也强制没有表现出来,“如此,那小道便在院外等候。” 甲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小太监出身的他,最大的能力不是欺软怕硬,而是对于侍奉之人近乎于直觉的第六感。 他现在侍奉的公子太过深邃,他的本能也没什么用。 但他可以感觉到,林远对于全真教有着一份情谊,所以也不可能真的在全真教杀人。 不过,却可以教训一番。 此心一起,尹志平顿感后背发凉,本能的抽剑在手,警惕的看着甲一。 “嘿嘿!” 甲一咧嘴一笑,既然对方拔剑了,那就更怪不到他了,就算有全真教的长辈找来,他也有话能说。 既然如此,小道士,准备好挨揍了吗? 尹志平只感觉眼前一花,那甲一便已经欺至身前,顿时心中大惊。 眼看着一巴掌要骟到脸上,院内却传来林远的声音:“带他进来。” 呼! 掌风刮得尹志平脸颊生疼,但好在是停住了。 “算你小子运气好,走,跟我进来。” 甲一收回手,冷冷的看了尹志平一眼,转身向院内走去。 尹志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想去找师傅帮忙,可想到掌门师伯的话,最终还是咬牙跟了进去。 第二三八章 先天之境,绝色之姿 “公子。” 万般话语,在见到林远之时,都化作了虚无。 尹志平面带憧憬的看着林远,对方身上那股清静自然的气息,让他十分向往。 昨夜拿到《先天功》之后,林远便一直在参悟这门功法。 修真活计有何凭,心死群情今不生。 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 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欠去无余。 这门《先天功》无愧其名,虽很少出场,但其效果却是十分出众。 祛百病、调虚实,治伤养基,只不过是最根本。 更重要的是,这门功法练至极致,可返后天至先天! 何为先天? 《先天功》乃道门不世玄功,自然应由道法理念来解读。 所谓先天,便是指那先天之气,也称一元气,乃是生灵初生之时所蕴含的那一抹先天灵光。 可通神,御气,以达神而明之之境。 此等境界,是无数道门中人的追求,而与武侠世界的功法一结合,也成为了一种武学境界。 所谓武者,皆是修炼自身内力,以自身内力锻体、使器、对敌攻伐。 而达到先天境界者,便可以自身内力勾动天地之气,纳天地之气为己用,不再局限于内炼之法。 而与天地之气勾连的内力,品质上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威力大增。 换句话说。 达到先天境界者有两个特性: 一是不再困扰于内力极限。 把武者比作电池,内力比作电量。 普通武者用干电量之后,需要自己发电补充,效率视各自功法特性而定。 先天武者则是随时可以‘太阳能发电’,补充自身电量,极大的增加了续航能力。 二是内力品质提升。 普通武者的内力品质是以各自修炼功法而定,或许会有冰、火等类似于特效的属性,但终究是一团气般的存在。 其在人体经脉内运行,可以被人感受到,却无法真正察觉,若有若无。 也可称之为内气。 而达到先天境界,内气与天地勾连,与天地自然交融后,会极大的提升其质量,甚至让其极度凝实,可以更轻易的被人感受到。 在使用之时,更是能轻易做到内劲离体这种奇效,幻化出种种真形。 此时,可称之为真气。 而在道门之中,先天之体又被称之为无垢之体,意为不沾污浊、不染尘埃之意。 先天主静,后天主动。 先天无形,后天有形。 看到此处,林远也总算明白了,所谓先天与后天的区别,指的并非精神境界,或者说并非单一的精神境界,还需要身体达到无垢之体。 当精神与身体条件同时达到界限,便能顺其自然的突破至先天境界。 在倚天世界之时,林远就曾思考过先天与后天的问题。 不提他,单单是武当真人张三丰,最后便也达到了太极阴阳之境。 虽然比他的太极无极之境还要差上一分,但却也是倚天世界中,除他之外第一人。 如此传奇之人,却也道不清、说不明先天与后天之境。 难道说,这先天的门槛就那般之高? 如今有了《先天功》,林远才算看明白,不是他与张三丰的境界不够,而是路走偏了。 把人体用游戏数据来比喻,粗分为精神与身体两大属性。 精神自不必提,便是精神境界。 身体指的则是与无垢之体的进度。 如果说突破先天境界的属性要求分别是100与100,那他的两大属性就分别是200与90,而张三丰的两大属性分别是180与60。 张三丰主修内力精神。 以强大的精神境界,推衍出更能发挥内力威力的功法,加上还算不错的体质,才做得这天下第一。 但他却未能达到无垢之体,甚至还差得太远。 他们太过注重精神境界与内力的提升和积累,却忽略了人体才是最大的宝藏,也是一切的根基! 而《先天功》便是帮助人修炼无垢之体的一门功法,若是早早得到这门功法,他与张三丰,都能轻易的突破到所谓的先天境界,与天地自然交融。 甚至,可以称之为道法自然之境! 不过《先天功》的修炼门槛太高,要嘛是先天无垢之体,要嘛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修为作为辅助。 前者,或许只有刚出生的婴儿能够达到。 可刚出生的婴儿,又如何修炼武功? 至于后者,林远估算了了下,得到大成级九阳神功附魔的南帝段智兴,应该勉强够门槛了。 难怪段智兴与王重阳交换先天功这么多年,也只练了一个入门。 如此想来。 或许给段智兴的那枚铁指环,未来的成就会比想象中的要高啊! 一念及此,林远不由得开心起来。 而随着他的笑容绽放,不远处的尹志平与甲一,也都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这,便是精神境界强大所带来的附加效果——影响周围人的情绪。 不过《先天功》的功法的确深奥。 林远花了大半夜的功夫,弄明白了其大概原理,若是想要转悠,自然是轻而易举。 脑海中属于《先天功》的附魔卡已然生成,并且一出生便是绿色小成级。 只要潜心修炼,以林远如今的资质和内力修为、精神境界,不出半年,便能先天功圆满,成功化后天为先天,达到那江湖中人听都未曾听说过的境界。 不过,林远却并未如此选择。 《先天功》千好万好,但却少了一个最重要,也是林远最需要的特性: 长寿! 若是转修先天功,他体内那已经进化数次的紫霞神功,也会被化作先天真气。 以他现在的年龄,怕不是要瞬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逐道之路漫漫。 他如今才刚刚踏出一步,又怎么可能因为能急走一步,就断了前路? 最好的选择,是将先天功的理念融入紫霞神功之中。 没办法。 紫霞神功是低了一些,但在找到其它具有长寿甚至是长生之效的功法之前,他绝不可能换这门根基之法。 更何况。 “既然我有能力完善出自己的长生之法,又何必舍本逐末,放弃最合适自己的,转而去走他人的道?” “先天之路,走的是身体与意志的统一,如同是神话传说中的肉身成圣,也当战力滔天。 可以参考一下封神中的二郎神杨戬与哪咜。 我之前的路也并没有错,极致的提升精神与意志,以肉身作为跳板,最后的极致应该当羽化飞升,抛弃身体,元神登仙! 这种选择的战力不提,至少不是武侠世界可以达到的。 除非能捡到一本仙法……” 内视了一眼脑海中那林立无数的附魔卡,林远对金手指不抱什么希望了。 连抽奖功能都没有,全靠他自己参悟,这怕不是最废的金手指了? “但也无妨。 我自尘埃中走出,自当逆流而上,走那最难却也是最强的道路。” 铸就无敌之名? 林远没有这个兴趣,或许哪一天看不到前路了,无聊之下会四处显圣。 但只要还能前进的时候,他便不会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比如现在。 《先天功》给了他新的动力和方向,目前便是要打造属于他自身的无垢之体,晋升先天之境。 至于其它的,一切都是旁枝末节! 而为了让这个无趣的世界多一些色彩,养蛊的事情还要继续下去。 特别是这些心怀汉人江山、敌视蒙元的义士,自当给他们一份抗元的资本。 比如,尹志平! 真实历史上的尹志平,乃是蒙元廷下真人,一生为全真教奔波,却也是心向蒙元。 而在神雕中的尹志平,或者说全真教,那都是继承了王重阳遗志的抗元义士。 林远作为理宗赵昀眼中的‘圣人先师’,自然要做一些事情。 不过嘛。 考虑到那让尹志平身败名裂的龙骑士事件,林远在功法的选择上,就有了偏向性。 原本还想着,江湖中没有人适合葵花宝典。 这不是来了吗? “无量天尊!我这也算是保全未来尹真人的名节了?” 至于如何说服尹志平接受这枚铁指环? 需要说服吗? 不过嘛,附魔大成级葵花宝典的铁指环已经给了甲一,那给尹志平的,便只能是小成级。 总不能圆满? 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但法不可轻传,哪怕,是这种法门。 待尹志平离开之后,甲一欲言又止。 “葵花宝典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功法,如今你起步比他要早,至于未来如何,得看你们自己了。” 甲一单膝下跪,面色坚毅:“必不负公子栽培!” 融炼《先天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打扰,林远准备起程前往临安。 南宋积弱,但不可否认的是,皇宫依然是最不容易被打扰的地方,特别是在有一群学了辟邪剑法的小太监们守护的皇宫。 虽然林远是实打实的天下无敌,但,苍蝇多了却是挺烦的。 但在离开之前,林远先是往终南山后山而去,准备跟李莫愁先别,顺便看看年幼的小龙女。 古墓派所在,名为活死人墓。 这是全真教创派祖师“中神通”王重阳所建,原是为了对付金国,以此洞穴佯装古墓作为放置军备武器的地方以待与残部东山再起。 后北宋落末,重阳真人遂以墓穴长居,后因女侠林朝英十分爱王重阳,曾和他比试武艺,重阳真人念其情而甘愿输招让出古墓并交由林朝英及其后人居住。 林朝英自知与重阳真人无缘,故与其丫鬟长居此墓穴,并称为“活死人墓”。 古墓派自林朝英而起,算是创派祖师,但却并未大肆收徒,只有一丫鬟伴身。 林朝英教授她所有的武功,二人一起修练玉女心经。 林朝英练成不久后去世,而她尚未练成。 林朝英去世后,她立誓终身不离开古墓,成为第二代掌门人,一直与自己的丫鬟孙婆婆深居古墓,并教授孙婆婆部分古墓派武功。 期间,先后收养年幼的李莫愁及小龙女为徒,传授古墓派武功。 如今便应该是这位不知名讳的二代掌门在位。 按照马钰所言,林远很轻松的跨越山间,来到了古墓之外,就见着李莫愁手提长剑,一脸杀气的走了出来。 在其身后,还有三道身影追赶而出。 其中一道是一个年长的老婆婆,大概有五十多岁模样,在这南宋时期也是高龄。 不过她身姿矫健,显然是有高明的功夫在身。 另一道是一身穿白衣的小姑娘,大约十四五岁左右,面容姣好,精致异常。 尽管年龄尚小,但却已然有了绝色之姿。 可惜她一脸冷漠,如同万年寒冰一般,眼中更是淡漠,只是眉宇间挂着一抹难散的忧伤。 最后一道,自然便是身穿道袍的洪凌波了。 她也是难得的小美人,可惜前有李莫愁,身旁有冰山小美人,反倒让她显得平庸了许多。 林远前来时并未遮掩身形,也未施展‘神通’。 见着他时,那老婆婆与冰山女子都停下步子,警惕的看向这边。 李莫愁直接换了方向,飞身来到他身前,杀气腾腾的道:“我要去杀欧阳锋,你要与我同行吗?” 林远笑道:“好。” 如此坚定的回答,没有丝毫询问缘由,让李莫愁的心一暖,也冷静下来。 这时,洪凌波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林远施了一礼,小声说道:“师傅,公子。” 李莫愁没有理会,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老婆婆和冰山女孩,冷声说道:“我会将欧阳锋的头颅带回来,你们在此等我是便是。” 说罢,她便准备离开。 却听那冰山女孩突然开口,声如其人,听着都让人心底泛冷,“师姐,师傅临终前,已经同意你回归山门了,你就当留下来。” 李莫愁身子微颤,忽然放声大笑道:“我留下来,你去替师傅报仇吗?你,有这个实力吗?!” 原来,昨日欧阳锋并不仅仅是在全真教肆虐。 或者说,欧阳锋先是到了古墓派这边,将李莫愁的师傅打成重伤,却也被其反击带伤,这才被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追着打。 否则,逆练九阴真经的欧阳锋虽然疯了,但其实力绝对比以往更盛。 本能之下,远比理性更加强大! 这样的欧阳锋,根本不可能被全真七子追着打。 昨日李莫愁回归山门之时,正好是她师傅重伤不治,而她也才刚刚与欧阳锋错身而过…… 第二三九章 幼小龙女,仙人传承 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 李莫愁出生古墓,就算背叛师门,也依然将古墓当作自己的家。 将师傅当作自己的父母。 对她而言,她的情况就跟因为感情和父母闹翻了没什么两样。 离家出走而已。 等到数十年之后,她依然会回归古墓,哪怕回去的只是尸体。 落叶归根,不外如是。 所以在她找到了一个好徒儿洪凌波时,才会带着回古墓。 哪怕最终是跟师傅大吵一架,也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让洪凌波入了古墓门墙。 可结果呢? 却眼睁睁看着杀师仇人离开,这是李莫愁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师傅在临终之时,已然同意她回古墓。 “小师妹,你便在古墓守着,待我拿到欧阳锋的首级,便回来祭拜师傅!” 有九阴真经在身,李莫愁自认已经天下无敌……除了林远之外,再无敌手。 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之时,争的不就是这本秘笈吗? 体内那磅礴的内力、脑中那精妙的功法,无不告诉她:你就是最强的存在! 既然如此,她有什么理由去害怕已经疯了的欧阳锋? 就算是邀请林远坐镇,也并非是不相信自己,而是因为心中对林远那抹异样的感觉。 只是,还不等她离开,那冰山女孩再度开口。 依然是那张面瘫冰山脸,但说出的话,却让刚刚放了狠话的李莫愁脚下一个踉跄。 只听她说道:“在陆展元之后,师姐你又重新找了个男人吗,他愿意为你而死吗?” 十年前,小龙女才四五岁的时候,李莫愁十七八岁,正值花样年华。 也是那时,她遇到了陆展元。 同样是那时,那位已逝的师傅对她说了同样的话:“莫愁,他愿意为你而死吗?” 这是古墓派的规矩。 正常情况下,所有古墓弟子都不得离开古墓半步,除非能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而死。 再次听到这话,李莫愁眼神冷冽无比,“小师妹,你……想死吗?” 冰山女孩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师傅去逝,师姐若是执意离开,便由我继承古墓掌门之位,也当维护古墓门规。师姐,若你无法证明他愿意为你而死,却仍然要执意离开,那以后便不要再回来了。” 李莫愁脸色越发的冷了,“你,要逐我出师门?” “是。” 冰山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而一旁的婆婆却已经警惕的护在了女孩身前,紧张的盯着李莫愁。 李莫愁捏紧手中扶尘,眼中杀意毕露,却并未动手,反倒是露出惊愕之色。 冰山女孩看不懂,那婆婆也看不动。 可忽然间,冰山女孩就感觉自己被人捏着后颈提了起来,像是提小动物一般。 更有一道温和而充满磁性与阳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叫小龙女?” 那婆婆猛然回头,见到原本在李莫愁身边的男子出现在冰山女孩身后,脸色大变,挥掌击去:“放下龙姑娘!” 她姓孙,是李莫愁和小龙女师傅的丫环,算是林朝英丫环的丫环。 也是一个苦命人,被李莫愁的师傅所救,并且带回古墓,更多的是照顾李莫愁和小龙女这两个小孩子。 特别是小龙女,从三岁被带回古墓时,便是她一手带大,是被她当作女儿看待的。 平日里,她也被传授了一些武学。 虽然个人天赋不高,但多年下来,有着古墓派的精妙武学,以及王重阳留下的武功,实力也是入了一流。 虽然没什么争斗的经验,但掌法却是凌厉非常,又多有变化,乃是世间难得的精妙武学。 “安静点。” 林远手指凌空一点,孙婆婆便被定住,保持着挥掌的姿势。 小龙女开口了,“孙婆婆别担心,他对我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杀气。” 她现在个子不高,也就在林远胸口之下。 如今被林远提起,就仿佛是被提起的小猫一般,脑袋就在林远肩膀左右。 明明是被拿捏的状态,却镇定自若。 林远赞叹道:“小小年纪,却已然是光风霁月,胸襟广阔,不错。” 不仅是相貌已有绝世之姿,既秀美若仙又明艳绝伦、冰肌玉骨,清若姑射仙子,天姿灵秀。 心性也是如此通达,实在难得。 而林远在提起这女孩的时候,也顺便探查了一番她的身体天赋。 的确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可惜她性子太冷,又执着于古墓的门规,轻易不会离开古墓,就算是想用她来养蛊,最后的收益也不会太大。 “多谢夸奖,不过就算如此,若是不能证明你能为师姐而死,只要她执意离开,我依然会以掌门的身份将之驱逐。” 小龙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被制服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林远笑笑,并没有与她争执。 这种女孩的信念太强,又太过于执着,想要改变她的观念很难。 林远也没那个兴致。 尽管小龙女未来是绝世之姿,但对他的吸引力,远没有提升自我来得大。 每一次境界的提升,生命的升华,那才是发生灵魂本能的愉悦。 比起肉体的欲望,那才是最极致的感受! 否则以他如今绝对天花板的实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不过嘛,这小龙女如此死板,反倒是让他提起一抹捉弄的心思。 他向着李莫愁招招手。 李莫愁嘴角微撇,踏步走了过来,“怎么,你不是在替我管教师妹吗?” 有股醋意,或许是听错了。 林远将小龙女递了过去,“她是你的师妹,自然是由你来管教。我听说,小孩子不听话,是要打屁股的。” 唰! 李莫愁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而小龙女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也充满了惊慌。 后面的画面,便不用多说了。 小龙女在神雕开场时,已然有二十岁,心境已然达到参悟禅机,达观知命,通透豁达的地步。 但此时的她,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明明已经担起了古墓派的责任,自认已经成为大人的她,却被李莫愁用对付小孩子的姿态,狠狠拍了一通屁股。 事实上,李莫愁并没有用什么力。 小龙女屁股上受到的伤害也并不大,或者说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她的心境,却已经被这几下给拍碎了。 再也保持不住原本的坦然淡定,反倒是挂着泪珠,狠狠的盯着李莫愁,以及背对着她们的林远。 都是这个家伙!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心底,怎么也恨不起来……很奇妙的感觉。 算了,那就恨师姐好了。 明明咱们才是师姐妹,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话? “小孩子不听话,果然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现在,你老老实实守着古墓,等我将欧阳锋的首级带回来就成。” 这一次,小龙女没有反驳,只是撇过头去。 一言一行,越发的像极了没长大的孩子。 李莫愁嘴角微翘,因为师傅仙逝而难受的心情得到了些许治愈。 ‘说服’了小龙女,她便去替孙婆婆解穴。 可惜哪怕有着九阴真经在身,九阴真经中也有专门的解穴篇,可她依然没办法解开孙婆婆的穴道。 看了眼林远,她再次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林远自然察觉到了,替孙婆婆解穴之后,便和李莫愁、洪凌波一起离开。 小龙女捂着屁股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林远离开的方向。 许久,她才对孙婆婆说道:“孙婆婆,我的内力,已经达到练玉女心经的境界了?” …… 欧阳锋是个疯子,平时疯疯巅巅,谁也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会往何处去。 就算看过全本神雕,林远也同样不知晓。 更何况,这还是神雕世界故事未正式开始的时候? 如果他是修仙的,倒可以用神识探询欧阳锋的去向,可惜他不是。 疯子没有太强的行为逻辑,一般情况下,短时间内不会走出太远的范围。 也就是说,欧阳锋应该就在全真教附近,但却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是在往外走,还是往里走。 如此大的范围,想凭林远几人去寻找,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借用官方势力? 如今他们所在的,是蒙元境内,不是理宗赵昀的势力范围,也借不到对方的力。 至于说去找蒙元皇帝? 林远没这个兴趣,而且他也有其它的手段。 未及多时,江湖中便传出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有仙人传承降世。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铁指环,但却拥有着神奇的伟力。 只要得到它,便可以得到上边的传承,瞬间拥有强大的内力与功法。 江湖中人大聪明很多,对于这样的说辞都是不相信的,甚至是在看笑话。 不过当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姑出现之后,这一切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叫洪凌波,自称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弟子。 明明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拥有着一手极其阴毒的掌法,以及一身强悍得不像话的内力。 按照常理来说。 十四五岁的年纪,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能成为二流高手便已然是天纵奇才了。 可她呢? 靠着那掌法,硬生生的对死了好几个江湖中成名的一流好手。 这是正常情况吗? 据她所言,她师傅李莫愁是得到仙人传承的人之一。 而她受师傅恩惠,得到了一枚铁指环,也瞬间拥有了名为玄冥神掌的掌法,以及一身雄浑无比的内力修为。 在她的手指上,也的确带着一枚铁指环。 如此明证之下,已然有不少江湖中人相信了这所谓仙人传承的说法。 也有半信半疑的,但终究是要找洪凌波求证。 而最直观的求证方法,便是将那枚铁指环拿过来验证一番。 于是,洪凌波开启了‘血战’模式,遇到了很多的袭击,有明的、有暗的。 但她却都一一化解,更是靠着那玄冥神掌,打出了赫赫威名! 如今,她在江湖中的名声,已然不下于她师傅赤练仙子李莫愁。 只是,都是恶名罢了。 玄冥神掌掌力阴毒无比,中者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被寒毒侵入五脏六腑之中。 那阴寒之气入体,会让人气血都凝结,最后凄惨无比的死去。 玄冥仙子! 以玄冥二字,代表着她的武功名字,以及特点:玄之又玄,却若幽冥之手,中之便是踏入地府门槛! 以仙子二字,代表着她的相貌:虽然年龄尚小,但却已是美人之姿,待得成长几岁,又是一个大美人。 和赤练仙子的称号来历,几乎没什么差别。 只是手上的人命多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寻仇,更有打着寻仇名号,来追逐仙人传承的。 死亡? 江湖中人渴望力量,畏惧死亡,但那却只是在死亡来临之时。 小镇郊外。 刀剑棍棒散落一地,十数道身影倒地哀嚎,还有数十道身影围在远处,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短短月余时间,洪凌波早已不复当初那畏缩的小女孩模样。 傲气十足,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不屑的眼神看向围观众人,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抢我的仙人传承?” 正此时,有一队人马纵马前来。 那标志性的全真教服饰,顿时让众人松了口气,特别是认出领头之人乃是全真掌教马钰之后,便立即围了上去。 “马道长,请一定要为我等做主啊!” “马掌教,此女狠毒,手中人命无数,还请马掌教替江湖除此祸害!” 面对一众人等,马钰连忙安抚几声,便看向洪凌波。 仙人传承一事,他原本也有几分疑惑,可当知晓是铁指环时,便已经猜到了缘由。 再加上这洪凌波之前的确是跟在李莫愁身边,与那仙人林远一起的。 只是…… “洪姑娘,就算是得了仙人传承,又何必在江湖中大开杀戒?” 特别是,还是在全真教范围内大开杀戒。 涉及到林远的事情,马钰其实并不太想招惹,可此时,他却无法不前来。 洪凌波看了眼马钰手上的铁指环,也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平静说道:“之前我便已经说过,仙人传承而已,家师并不吝啬。只要将欧阳锋的首级带来,哪怕是带着我去找到欧阳锋,便会有仙人传承奉上,可这些人却打着报仇的名号来抢我一个小姑娘的仙人传承,真是好不要脸!” 第二四零章 各方反应,搅动风云 以‘仙人传承’,悬赏西毒欧阳锋的首级? 马钰神情微怔,瞧了眼那群眼神闪烁的狼狈之人,叹息道:“洪姑娘,这些人利欲薰心,还请饶过他们。” “今天,那便给马道长一个面子。” 洪凌波嘴角微翘,随即飞身离开,却没有任何敢于追上去。 而原本在洪凌波威势下瑟瑟发抖的众人,此时却是将马钰等人围住,七嘴八舌的,以大义压之。 全真教作为天下玄门正宗、第一大教,靠的可不仅仅是所谓的仁义道德。 更何况,马钰同样是‘仙人传承’的所有人,强大的力量,让他处事越发的强硬起来,而欧阳锋首级换‘仙人传承’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开去。 甚至是,从蒙元境内,传到了南宋腹地。 襄阳城,郭靖受吕文焕所托,已经接收了小半襄阳城防御。 近一年间,蒙元虽然号称大兵压境,但实际上也就只有几个万户前来攻城,对于襄阳而言,有些困难,但却并没有破城之危。 反倒是朝廷之中,风起云涌。 那位因为端平入洛失败而沮丧的理宗皇帝陛下,自称得到仙人相助,开始大力整顿朝内事务。 短短一年间,不知多少紫袍落马,闹得是人心惶惶。 只不过,预想中的动乱却没有到来,哪怕是身为民间人士,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力度、皇帝对朝堂的掌控力度,已经越来越强了。 而最值得说明的一点,便是武将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 因为宋帝国开国皇帝的某些原因,宋朝一直讲究以文统武,甚至是派太监到前线大军督战。 但最近这段时间,武将的话语权越来越强了。 吕文焕作为襄阳守将,也是一方大将,前些时日接到朝廷御令,回转临安,而在他离开之前,便将襄阳城防交给了郭靖。 当然,他也留下了几位副将协助,但却带走了监军太监,给了郭靖极大的自由度。 郭靖并未独揽大权,平素有什么决定,也是和几位副将讨论决定,反倒是得到了相当的尊重。 而因为郭靖与黄蓉所在,丐帮也将大部分主力转移到了襄阳。 作为分布最广、信息最灵通的帮派,丐帮自然也得到了‘仙人传承’的消息,郭靖尽心守城之余,也在夜晚对黄蓉表达了心中的忧虑。 “天下动乱,必有妖孽!古人之言诚不欺我,如今居然有什么仙人传承,简直是荒唐至极!” 郭靖可不相信什么‘仙人传承’。 哪怕是那手段通神的林远,在郭靖看来,也只是武功太高,高出自己好几个层次,所以才看不出来而已。 “对了,传闻中携带仙人传承的是铁指环,蓉儿你也戴着铁指环,若是真有仙人传承,你这上边也应该有才对啊!” 郭靖为人正直却稍显古板,尤其是随着年龄渐长,开玩笑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如今,他难得开一个玩笑,可黄蓉却是笑容尴尬,轻轻扞紧了拳头,心道:‘我的靖哥哥啊,我手上这铁指环,就是仙人传承啊!’ 只是,这‘传承’中的吸星大法太过邪门,居然是吸人内力以肥己身。 若是说给郭靖听,怕是会被他斥为邪道,更是要让她将铁指环毁掉。 铁指环带来的强大,并没有让她沉迷其中,只是林远给她展示的那份未来,让她不愿意放弃这份希望。 “我会派丐帮弟子前去打探,有什么情况,也好早做打算。” “如此也好。” 郭靖一心在襄阳城防上,毕竟城外还有两个万户驻扎,让他没心思去处理江湖中的事情,这才让黄蓉轻易的糊弄过去。 …… 临安皇宫。 得到混元功滋养,理宗赵昀仿佛一直保持在最年富力强的时代,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也不会感觉到精神不振。 对江湖中人而言,这是强大的武功。 对赵昀而言,这就是处理政务的超级作弊器。 靠着这门功法,以及那越来越多的辟邪卫,还有武穆遗书,再加上他自身的才能,短短一年间,整个朝堂已经焕然一新。 只是,从全真教方向传来的消息,却让他稍显不安。 ‘仙长,您弄出一个仙人传承,到底是为何?还是在蒙元境内,难不成,是要抛弃我大宋吗?’ 同样是临安府。 一个老叫花无奈的看着皇宫,喃喃道:“一年时间没来,这皇宫里怎么多了这么多邪门的高手?终南山那边出了一个什么仙人传承,之前也有传闻说皇帝得到了仙人扶持,这天下间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仙人?” 神雕五绝,公认的天下第一人、中神通王重阳已死数年,西毒欧阳锋也已经疯了,只剩下东邪黄药师、南帝段智兴以及北丐洪七公。 而此人,正是洪七公。 作为一个南宋版吃货,他最大的爱好,便是有机会去临安的皇宫里享受一顿御膳,以往许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今日,原本想着再去试试,结果却发现这皇宫里变了模样。 一群小太监年纪轻轻,剑法却十分凌利而诡异,虽说单个不是他的对手,但四五个就让他不得不认真,十来个就让他不愿意硬碰硬。 而他发现的这类小太监,就已经有上百个。 好家伙! 皇宫里居然藏着这么多一流高手,这要是放到江湖中去,怕不是要将整个江湖都给屠杀大半啊! 可明明,一年前还没有的。 难道那所谓的仙人扶持,是真的? 除此之外,洪七公真的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可惜皇宫他是进不去了,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那,便去终南山。 见见那号称得到仙人传承的赤练仙子,如果可以,也见见那所谓的仙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居然如此霍乱江湖! …… 嘉兴林府。 杨过几次想要冲出门去,却都被段智兴给拦了回来,而甲二、甲三、甲四就清闲,一个个的都在旁边看热闹。 “老和尚!甲二爷他们都同意我离开了,你还拦着不让我去找公子,是何居心?”杨过那叫一个气啊,也顾不上穆念慈对自己的嘱咐,直接喊着老和尚。 段智兴双眸低垂,“阿弥陀佛!江湖险恶,杨少侠年纪尚轻,功力尚浅,还须勤加苦练,再外出历练。” “混蛋!” 杨过气急,他现在只想去帮洪凌波,不让洪凌波一个人在江湖中被人围杀,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实力问题。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却丝毫不能憾动段智兴的衣袍。 …… 桃花岛。 东邪黄药师一袭青衫,戴着一张白色面具,安静的站在桃花林间,陪伴着长眠于地下的妻子。 尽管女儿与郭靖成亲多年,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但他却依然瞧不上古板的郭靖,平素郭靖与黄蓉在岛上之时,他便会出岛去游历江湖,只有郭靖不在岛上,他才会回来。 “传闻终南山一代有仙人传承,若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语调幽幽,没有丝毫起伏,完全不像是活人应有的声调,“我去看看,若是真的有仙人,应当能起死回生?” 海风吹过,青衫人影却已然消失,只留下一座墓碑,有数株桃树遮风挡雨,也有桃花片片洒落。 …… 疯子的行为模式,的确很难摸透。 在洪凌波去宣扬‘仙人传承’的时候,李莫愁也没有闲着,不断追寻着欧阳锋的踪迹。 只可惜,却是一无所获。 林远答应陪她去杀欧阳锋,但向往悠闲自然生活的他,自然不可能陪她漫山遍野的跑。 全真教他不想回去了。 虽然会被当作座上宾,但每次看到郝大通,他心里总是会有些别扭。 好在还有一个古墓派。 古墓派第一条门规,便是不准男子入古墓一步,林远也没有用精神境界去欺负人,就在古墓外边住了下来。 修建房屋的,是山下一些村民。 不过在修建好房屋之后,他们便失去了在这儿的记忆,只是手里头多了一些银两。 在他们下山之后,也传出了一些‘山中遇仙,一梦月余’的传闻,用来解释他们这失忆的日子。 房屋不算太好,但却显得十分清幽。 有甲一这位五绝级别的存在服侍,林远倒也可以继续他那悠闲的生活。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邻居,小龙女很是不满。 自从被李莫愁按着打了屁股之后,她那如寒潭般的心境已经破碎,更有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该有的生气。 可惜,就是有些不自量力。 好几次都想用武力来驱逐林远,结果却被林远耍得团团转,好几次都差点被气哭了。 然后,过了几天又来了。 今天也是如此,甲一很自觉的走得远了一些,当作没看到附近这一幕。 “如果我师傅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你这个坏人住在这里的!” 再次被点了穴道,小龙女气得开启了嘴遁模式,可惜熟练度太低,根本没什么伤害。 林远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参悟着《先天功》。 在他脑海中,《先天功》的附魔卡已经变成了红色,并且有一小半都被染成了紫色。 这是从大成到圆满的程度。 按照前两个世界的经验,对一门功法的熟练度想要从大成突破至圆满,还需要与世界的亲密度。 当然,世界这个概念太过庞大。 而他穿越的世界中,是存在主角,或者说是世界之子的存在。 如笑傲世界的令狐冲,倚天世界的张无忌,神雕世界的杨过。 还有同样被世界眷顾的存在。 如笑傲世界中的任盈盈、岳灵珊、东方不败、岳不群等等,倚天世界中的周芷若、赵敏、杨不悔等等,神雕世界的小龙女、郭芙、郭襄等等。 与世界的亲密度,也可以换成与这些世界之子的亲密度。 只有亲密度达到,才能突破最后的界限,对这个世界的功法可以突破至圆满。 否则,就算他的理解到了,但金手指的效果却也只能卡在大成级别。 林远手握先天功,未来还会去取龙象般若功,自然不可能只满足于大成。 与杨过、穆念慈,还有与李莫愁、小龙女、马钰等人,也都是为此做的准备。 谁让他没心思去单独攻略一人呢,自然只能走量了。 直到孙婆婆满头大汗的赶出来,林远才解开小龙女的穴道,“玉女剑法需上乘轻功搭配,剑法飘逸灵动,人所难防,但招式轻柔有馀而威猛不足,而你的轻功也还练得不到家,下次再来时,记得多练练。” 小龙女气得差点再次冲上去,好在孙婆婆把她抱住了,半推半就的回了古墓。 “你倒是厉害,能把我这位小师妹气成如此模样。” 李莫愁一脸疲惫的过来,林远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回来了?” 李莫愁的心猛然一跳,有些不自然的抿着唇,眼神闪烁,“还是找不到欧阳锋的踪迹,就回来了,希望你的方法有用。” 林远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一个疯掉的西毒,再强大,也有着无数的破绽,平时没什么人与一个疯子较劲,可如果有确切的天大利益在前,人们的潜力可是会被激发的。” “是,你说得对行了,我就该听你的,好好在此等人将欧阳锋的首级送过来,而不是去浪费精力和体力,行了?” 李莫愁突然的暴发,让林远惊讶无比。 李莫愁深吸口气,不敢再看林远,飞身消失在了古墓之中,“我去看看小师妹。” 林远哑然失笑,随即看了眼不远处的树木,“甲一。” 甲一猛的抬头,双手一挥,十数枚飞针便如电般射入树木之中。 只得一阵利器碰撞之声响起。 甲一冷哼一声,借着丝线收回飞针,整个人如同魅影一般,飞身而入。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交手。 原本静谧的树林中惊起一片飞鸟,仿佛有两只猛兽在争夺地盘一般,恐怖无比。 待得林远手边的茶水稍冷之时,甲一的身影倒飞而去,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却并未受伤。 更有几枚飞石从甲一身侧飞过。 甲一脸色大变,手中飞针连发,击中绝大部分飞石,但上边的力道太大,内劲厚重无比,让他的飞针也被折断,如同小型火药爆炸的力道。 剩下三枚飞石,呈品字型直袭林远。 林远抬指轻点,三枚飞石便诡异的停在空中,随即化作一蓬灰雾,散落一地。 “弹指神通,东邪黄药师?” 青衫人影在树林旁若隐若现,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一阳指?敢问阁下,与南帝是何关系,又是否是那所谓的……‘仙’?” 第二四一章 主角模版,西毒逞威 林远没有回答,上下打量黄药师一番后,摇摇头,“可惜,心死了。” 面具之下的眼眸依然没有丝毫波澜。 正如林远所评价的那番,他的心的确已经死了,若非还有女儿黄蓉在,或许他的身体也早就死了。 “敢问阁下,可是那传说中的‘仙’?” 黄药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略带质问的语气,让甲一大怒,“混账,敢如此对公子说话?” 话音未落,他便再度扑了上去。 大成级的葵花宝典,比起当年林远遇见的东方不败,也只是稍差分毫罢了。 无论是剑法,还是运针之法,又或者是轻身之法,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致。 只可惜,黄药师身法没有甲一快,面对攻击时同样是游刃有余。 他右手持剑,剑上青光荡漾,剑花点点,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 他左手如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至极,指拂处若春兰葳蕤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 剑法与掌法相交,丰姿端丽,却又凌利非常。 甲一久攻之下,一时也是难以攻破黄药师的防御。 有道是‘久守必失’,甲一心中发狠,攻势越发猛烈,可黄药师却还有余力开口点评: “诡异的剑法,极致的速度,刁钻的气劲,可惜过于死板,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招式点流于痕迹。所以,这便是所谓的仙人传承,靠的是你右手食指上的铁指环?” 甲一身子一颤,凌厉的攻势瞬间露出一息破绽。 黄药师看准时机,左手如兰花拂穴一般,轻轻按在甲一的右肩之上。 噗! 甲一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传来,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这是附骨针。 只是轻轻一拍,便已经被黄药师拍进了甲一的肩甲骨骼关节之中。 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 一般而言,黄药师并不会使这种手段。 只是…… 黄药师眼神冷冽,瞧着甲一那阴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喃喃道:“你的眼神很讨厌。” 话语间,一枚石子便飞驰向甲一膻中大穴。 附骨针是折磨人的法子,对于同等级的人物却是效果不大,所以想杀人,还是得靠更直接的手段。 甲一脸色大变,只可惜两人此时距离极近,尽管他察觉到了,却是已经躲闪不及。 要死了吗? 绝望之色刚起,便见着一只如玉般的纤细手指,仿佛捡起地上的石子一般,将这枚石子捏住。 上边所蕴含的恐怖力道,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黄药师飞身而退,全身紧绷,如同遇到洪荒猛兽一般,身体的本能让他立即逃跑。 可是身为天下五绝的尊严,以及那最后一抹奢望,强行压住了这份本能。 飞退出十数米后,他却发现林远的踪影已经不在甲一身边,顿时脸色大变。 兰花拂穴手再出,向着身后挥去。 噗! 越是强大,越是能察觉到林远的可怕。 那是仿佛来自更高层生命的压制,哪怕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依然让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感觉到恐惧与不安。 尤其是林远的那双眼眸。 之前并未细看,还未觉得有什么,此时对视之下,黄药师只感觉那是一个恐怖的深渊,仿佛要将他的意识都吞噬一般。 闷哼一声,面具的嘴角溢出一抹血渍,黄药师终于挣脱林远的眼神,不敢再看,“这,便是所谓的仙人吗?” 林远眼中满是欣赏。 刚才他使用了移魂之术,让黄药师心神失守,此时哪怕是一个三流武者,也能趁机给他一刀,了结了这位五绝的性命。 不过黄药师也着实果决,居然震荡内气,强行以内伤来刺激精神,这才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 这移魂之术的限制果然还是太大了。 对五绝之下的人物,有些浪费。 对五绝级别的人物,却有些鸡肋。 林远设想中的移魂之术,应该能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可以真正的移人神魂,而且不受限于眼睛来使用。 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道家经典和佛道典籍中倒是有似是而非的内容,可惜大多是猜想,跟武学没什么关系,更像是神神叨叨的。 或许等去了仙侠世界,才能有所斩获。 可按照他之前的猜测,他的穿越是按照朝代一直往前,明、元、宋、唐、隋、三国、汉、秦…… 是不是要到商周时期,才能进入封神世界? 又或者说,到得唐时,便可以去到西游世界? 只是,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在那遍地妖魔鬼怪的世界,林远可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能打得过什么妖怪。 思绪流转间,却毫不影响林远面对黄药师,“老黄啊,如果你是想找仙人复活你的妻子,那可能你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仙人,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逐道之人而已。” 老黄? 黄药师嘴角抽搐,明明已经死了的心,也差点被眼前这人给气出毛病来。 既然与自己期待的不同,又是如此危险的人物,黄药师可不打算多待,转身便要离开。 “来都来了,咱们聊聊。” 林远一步踏出,便已然拦到了黄药师身前,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光芒。 黄药师长剑捏紧,全身紧绷,内力流转不停,仿佛要在体内沸腾了一般,这是他准备全力暴发的趋势。 “阁下,想聊什么?” 林远笑道:“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我都很感兴趣。” 从射雕到神雕,黄药师的设定都是一个全才般的人物。 不但武功是天花级别,造诣非凡,已臻华境,更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林远所说的内容也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这样的人设,简直比主角还主角。 至于个性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性情孤僻、漠视礼教什么的,林远却不在乎。 境界越高,林远越是感觉到自身的不足。 练武,练的却不仅仅是武。 单纯的强身健体、杀伐之术,上限极低,抬头就能看得见,而想要踏足更高的境界,却需要更多的知识储备。 道也好,佛也罢,儒也是,还有其它各类学识,都有可能在他的境界上,成为一块推动他更上一步的基石。 神雕世界中,能让林远感兴趣的人不多,名为黄药师的百科全书,遇到了,自然不能放过。 最终,黄药师留了下来。 最初是因为林远的武力,让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可仅仅一天的功夫,他与林远谈天说地,从道法到佛经,从天文到地理,林远提出的种种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的理念,以及对道法和佛经的深刻理解,都让他为之动容。 一直以来,他都自负文武双全,天下人无能与己比肩者! 正因此,哪怕郭靖如今侠名扬天下、武功晋五绝,但他依然瞧不上对方。 可今日遇到的这位所谓求道之人,却是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于文而言,两者不分上下,各有千秋,于武而言,他却完全看不懂林远的境界。 而所谓的‘仙人传承’,林远也很坦承。 当着黄药师的面,林远附魔了一块石子,让黄药师感受了一番。 感受着那突兀出现在脑海中,却又如同千锤百炼的剑法,黄药师沉默半晌,喃喃道:“若是此物能普及天下,哪怕只有数百件,江湖……将死。” 不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不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 只要拿到铁指环,便能拥有铁指环上的武功和积累,只怕天下人都将来争夺这‘仙人传承’。 怕是几十年过后,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了这‘仙人传承’了? 林远慵懒笑道:“我可没心思将这东西泛滥开来,不过是看这江湖太无趣了,才弄出一点动静而已。” 黄药师看了过来,意味深长道:“黄某还以为,阁下是为了替赤练仙子报仇,才特意如此呢。” 这老小子误会什么了? 林远额角微颤,也没解释,“老黄啊,你这武功还是差了点,来,我教你一门新功夫,叫做六脉神剑,比你的弹指神通厉害多了!” 黄药师脸色大变,立即飞身而退。 他刚一退开,原本的位置便被十几道无形气劲给弄得狼狈一片,更有十数道无形气劲尾随而来。 这个疯子! 黄药师心中暗骂,知道林远故意报复自己,而且也没有用全力,但却不得不凝神聚力,全力应对。 否则一个不注意,便会中招。 死不至于,但却会受伤,伤及颜面! 不远处,小龙女安静的站着,看着林远与黄药师动手,体内属于九阴真经的内气正缓缓运转着。 这是李莫愁教给她的功法。 小龙女原本不想学,因为玉女心经本就是门奇功,练到极致也是神妙无比,不过她现在只想快些成长起来,然后把林远按着打。 正好九阴真经是门速成功法,不练,留着吗? 而林远除了一开始的六脉神剑之外,也很快换成了九阴白骨爪,或者说是九阴神爪,再辅以螺旋九影,与黄药师进招。 教学局,他会。 人多力量大! 欧阳锋虽然疯了,行为逻辑难以揣测,但在‘仙人传承’的诱惑下,不少江湖中人洒开,也摸到了他的踪迹。 不少人欺负欧阳锋已疯,想要直接将欧阳锋宰了,去换‘仙人传承’。 可欧阳锋却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告诉大家什么叫做‘千万不要招惹疯子’,那满地的残肢断臂,打消了许多人心中的火焰。 用毒? 欧阳锋本身就是用毒的大行家,又不到客栈里吃饭,飞镖、毒针等等又打不到他,还真没什么好机会下毒。 用陷阱? 疯了的欧阳锋感觉敏锐,任何的陷阱他都能提前察觉,有时候直接躲开,有时候直接破坏。 简直就像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刺猬! 也有不少门派组织力量前去围剿,只可惜都是铩羽而归。 好在李莫愁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将她带到欧阳锋面前,便可以得到她手中的‘仙人传承’作为报酬。 不过李莫愁行踪同样飘渺,倒是她的徒弟洪凌波一直在江湖中待着。 一堆人来给洪凌波通风报信,还为谁才是真正的报信人、有资格拿到‘仙人传承’而打了起来。 洪凌波虽然年龄尚小,但这段时间,手握玄冥神掌的她也是被性子高傲,可没心思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随意抓了一个人,问清了欧阳锋的位置,便径直赶去。 数日之后,洪凌波拖着重伤之身逃回终南山,正巧遇到了尹志平等人,她喊了一声‘快走’,便飞身而去。 尹志平不明所以,可随即便有一道双手撑地、倒立而行的身影飞速赶来。 “欧阳锋!” 尹志平脸色大变,上次欧阳锋到全真教内作乱时,他便被打了一掌,数月才好利索,现在,又来? 听到动静,欧阳锋顺手给了尹志平一掌。 尹志平被拍得吐血倒地,内腑受到重创,幸好欧阳锋没有补刀,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已经,两次了。 尹志平胸口起伏不定,无力的望着欧阳锋远去的方向,突然想起数月前全真教贵客林远与自己说的话。 ‘或许,我该去找他……’ 欧阳锋追得很急,这一路上,若非有觊觎‘仙人传承’的江湖中人上前送死,洪凌波也逃不到终南山。 如今上了山,若是直接去往后山,肯定还没到就被欧阳锋追上。 洪凌波一咬牙,便往全真教而去,而此时全真教弟子散步四周,也已经发现了洪凌波的踪迹,以及洪凌波身后的欧阳锋。 “该死!我去通知师傅他们,师弟你们立即结阵,照顾好自己!” 赵志敬大吼一声,抽身往重阳殿而去,留下十几名全真教弟子面面相觑,但很快便结成几个天罡北斗阵,迎敌! 可惜,他们的功力太浅,只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已经被欧阳锋给打得七零八乱,伤亡一片。 “孽障!受死!” 第二四二章 五绝迟暮,欲乱天下 郭靖镇守襄阳,邀请天下大派前往相助。 全真虽然位于终南山,属于蒙元境内,但依然派出了王处一、郝大通、丘处机三人前去助镇。 这也导致会真留守的,只有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与孙不二四人。 王重阳虽为天下第一,但真不会教弟子。 除了这七子之外,全真教暂时还真拿不出上台面的高手,包括最强的三代弟子赵志敬与尹志平,也离一流有着相当的距离,无法与马钰等人组成天罡北斗大阵对敌。 好在此时马钰有林远给他的铁指环,靠着不属于自己的太极拳加成,倒是一时间跟发疯后更强的欧阳锋打了个平手。 高端局,谭处端、刘处玄和孙不二都插不进手,更别提其余全真弟子,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这拳法很是精妙,颇有道蕴,以前可没见重阳道兄使过。马钰天资有限,不可能创造出这般精妙的拳法,而且运用起来跟甲一一般,少了几分灵动与自然。所以,他也是仙长的传承馈赠吗?” 远处密林之上,黄药师骚包的站在树尖。 风动,树动,身动,却不落地,显然是有着极其高明的轻身功夫。 相隔千余米,却依然将远处的战局看得清清楚楚,而在他身边,是站得更高,也站得更稳,看上去更加骚包的林远。 他可不惯着黄药师,嘿嘿笑道:“老黄,你又在嘲讽我,不怕我再你几剑吗?” 黄药师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打又打不过,说……又打不过,他还真拿林远没什么办法,只好继续看着战局。 “不过啊,这马钰白活这么多年,要是让老道士知道他的拳法被用成这样,怕不是要找我讨个说法。” 林远无奈摇头。 他也发现了,他给出去的铁指环,虽然可以让使用者拥有相应的内力积累和技法,但这就跟游戏里加载技能似的,都只能按照设定好的节奏来,而无法做到随心所欲,无法将功法变成自己的。 不过也对,想要将功法变为己有,那得附魔圆满级的武功才行。 林远自己的圆满级不多,用一次少一次,自然不会那么奢侈,给这些没多少关系的工具人用。 而这一会儿,得到消息的李莫愁也赶了过来。 瞧着欧阳锋之后,就双眼通红的冲进了战局,爪影如潮,将欧阳锋笼罩进去。 有着大成级九阴真经加成的李莫愁,与有着大成级太极拳加成的马钰,实力同样达到了五绝级别。 虽然是被催生的五绝,单个单的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对战,基本上都是一个输。 但一加一也是绝对大于二的。 欧阳锋靠着疯劲的本能,实力强大了几分,但同时面对两位五绝级别高手的攻击,也是连连吃憋。 而且,欧阳锋只是疯了,并不是头铁。 挨了三拳一爪,吐了半升血之后,欧阳锋就直接开遛——这是属于生命的求生本能。 瞬息千里! 这是欧阳锋传承白驼山庄的上乘轻功,虽然名字取得有些夸张,但也是极强的轻功。 在其全力奔逃之下,让已经将金雁功练得极其高明的马钰一时都追不上。 倒是李莫愁,靠着螺旋九影紧追不舍,丝毫不顾忌内力的消耗。 一追一逃之间,两人很快远离了全真教。 到得一处山坳之中,欧阳锋突然转身蹲在地上,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蛤蟆功! 李莫愁脸色大变,连忙停下,却并未急迫。 因为黄药师的存在,她对欧阳锋的蛤蟆功也有所了解,这是一门以静制动的功夫。 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 螺旋九影本是小范围辗转腾挪的功夫,并不擅长长途奔走。 李莫愁强行以之追赶欧阳锋,已然是消耗了太多的内力,若是单对单之下,哪怕欧阳锋受了伤,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报仇归报仇,她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无论是拖到马钰到来,还是……都比她一个人上前要好得多。 可她计划得很好,欧阳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刚一停下,稍显放松之际,蓄势的欧阳锋便化作一道残影直袭而来。 李莫愁脸色大变,仓皇之下只能竭力以手格挡。 啪! 骨骼断裂声响起,随即便是胸口一阵剧痛,李莫愁惨叫着倒飞而出。 一口鲜血洒落长空,气息瞬间衰落无比。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温和的声音响起,让李莫愁绷紧的心瞬间放松下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林远看着怀中的女人,眉头微皱。 而黄药师也已经拦住了想要继续逃走的欧阳锋——身为五绝的本能,欧阳锋在林远现身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与恐惧。 面对拦住自己的黄药师,更是不要命的发起攻击,想要找到一丝空隙逃跑。 同为五绝。 看着曾经与自己等人共同在华山这巅论道、争夺天下第一的强者,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黄药师心中闪过一丝悲凉。 ‘或许,时代真的变了,是属于年轻一代的了?’ 九年前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年仅二十余岁的郭靖,便能接他与洪七公三百招而不败,被他们默认为天下第一。 如今,又出了一个看上去似乎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林远,一身实力深不可测,甚至是让人恐惧。 更有一手类似于仙人‘点石成金’的手段。 再看欧阳锋,曾经野心勃勃要争夺天下第一的西毒,如今不但失了神智,更是如此狼狈。 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老黄可以啊,打西毒都能分心,还能把西毒压着打,厉害了。” 林远戏谑的声音响起,让黄药师面具下的脸又黑了几分,也没有了感慨的心思。 欧阳锋虽然疯了战力加三成,但刚刚经历两场大战,内力消耗巨大,又心智有缺,面对黄药师的手段,也是支撑了两百余招,才被黄药师一掌拍晕过去。 “走,回去了。” 林远留下一句,便抱着李莫愁离开,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黄药师犹豫了半晌,却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将欧阳锋留在原地,自己则是扭头开遛。 回去? 那个鬼地方,傻子才回去! 他只是因为妻子冯衡之死而心死,并不是变傻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遛,自然不会再回去。 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欧阳锋身边,林远的身影渐渐浮现,一脸笑意的目送他的离去。 古墓之中,每个房间都十分幽暗,哪怕点着蜡烛,也有一股幽深之感。 李莫愁睁开眼,没有见到林远,只有孙婆婆在一旁一脸关切,“大姑娘,你醒啦。” 李莫愁直起身子,发现自己内伤已经好了,便问道:“林远呢,还有欧阳锋呢?” 古墓之外。 欧阳锋依然昏迷着,林远则是在检查着他的身体。 “逆练九阴真经,原来还有这种效果,可惜却是拿脑子换的,得不偿失,但也不失为一种奇思妙想。” 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科学狂人,哪里还有半点儿‘仙人’的姿态。 不过身上那股道法自然的气质未散。 太极无极的精神境界摆在那里,无论他做什么,都十分的契合自然万物。 疯狂的科学家行为,道法自然的气质。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出现在他身上,矛盾而统一,却也让其他人看得心惊肉跳。 小龙女躲在古墓断龙石后。 无数次被林远吊打却丝毫不懦弱的她,此时终于露出了丝丝恐惧之色。 ‘他、他以后不会这样对我?’ 林远对走正经路子的小龙女没有研究的欲望,他现在追求的是无垢之体。 《先天功》提供了一个思路,在没有完全融入《笑傲倚天进阶版紫霞神功》之前,他也只能有一个理论。 既然是理论,那自然要多做一些实验,更好的完善理论知识。 世界上,够资格让林远研究的并不多。 欧阳锋算一个,他逆练《九阴真经》还真就实力大增,而且代价只是发了疯。 武学功法这东西,就像是一台精密的科学仪器。 任何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的含义被曲解,都有极大的可能走火入魔,而代价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吐血身亡。 这可不是说说的。 越是神奇精妙的功法,对理解的要求就更高,走火入魔的概率也就越大。 《九阴真经》无疑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功法之一,在修炼的时候,自然也当一字一句的理解清楚,不能瞎练。 也不知道欧阳锋是身体好还是运气好,把《九阴真经》通篇倒过来练,还真就练成了。 当然,也走火入魔了。 但也只是发了疯,他身体内的九阴真经却是真实不虚的,威力不比原版的差。 若非他疯了、失了智,之前在重阳殿前,怎么着也能与马钰和李莫愁打成平手,而不会被击伤。 检查了一番欧阳锋的身体,特别是经脉,林远却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理解。 但他又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一些小说。 “逆练九阴真经依然可以练成,但代价是发疯。那逆练辟邪,甚至是逆练葵花呢,是不是可以辟过断子绝孙这一遭?” 正自思考之时,林远突然抬头,看着缓步走来的李莫愁,笑道:“醒了?” 李莫愁眼神闪烁,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多谢公子相救。” 林远摆摆手,起身坐到一边,“欧阳锋给你了,你自己处置。” “多谢公子!” 李莫愁道谢之后,也未多说什么,直接提剑上前,一剑将欧阳锋枭首。 噗! 鲜血洒落一地,李莫愁却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提起欧阳锋的头颅,便往古墓后内走去。 古墓内有一间专门的墓室,里边摆着几具石棺。 林朝英的尸体在其中一个石棺,而她们的师傅死后,也是被葬在了第二具石棺之内。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孙婆婆死后,李莫愁死后,小龙女死后,都会葬在这些石棺之中。 要去祭拜师傅,自然是要往里走。 “小师妹,跟着。” 小龙女怯怯的看了林远一眼,施展并不纯熟的螺旋九影跟了上去,还有一股逃跑的意思。 待众人离开后,甲一很识趣的干起了苦力活——将欧阳锋的无头尸体丢下了山谷。 一代枭雄欧阳锋,便就此消亡。 “蒙元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比如藏西密宗,有没有派人过来打探仙人传承之事?” ‘仙人传承’之事,并不是单纯为了替李莫愁报仇,也是林远的一次试探。 先天与龙象,《先天功》已经到手,就只剩下《龙象般若功》了。 以仙人传承为饵,若是能让藏西密宗派高手前来,说不定便不用上门,就能得到《龙象般若功》。 能轻松一些,自然是轻松一些更好。 林远他啊,从来便是这样一个追求悠闲生活的男人,或许跟年龄有关。 尽管表面依然年轻,可却已经老了。 除非有一日,他不再站在所有人的顶端,有了可以争锋的彼此,才能重新恢复勇往直前的姿态。 “回公子,暂时没有收到他们的动静。” 林远叹了口气,“看来,是我下的饵还不够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多下一些饵好了,反正,也是些无用之物。” 明明是很轻柔悦耳的声音,可甲一听着,却是心惊肉跳。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江湖,真的要乱了! 蒙古大汗王帐之侧,有一顶只是稍小的大帐,一身着蒙古贵族服饰的青年男子走到近前,拱手道:“师傅,霍都求见,有关于仙人传承的消息。” 厚重的声音响起,“进来。” 霍都应了一声,走了进去,便见着其中盘膝坐着一位中年汉子。 他身披黄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一般,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 此乃蒙古国师,藏西密宗传人,金轮法王。 霍都见了连忙躬身问候,姿态比在帐外之时要礼貌更多,“师傅,仙人传承一事,应该是真的。” 唰! 金轮法王猛的睁开双眼,两道精光直直射来,让霍都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随即也顾不上后背的冷汗,高声道:“恭喜师傅,神功大进,天下第一,指日可待!” 第二四三章 砺剑天下,镇魂之术 欧阳锋已死,但关于仙人传承的风波,却远远没有停歇下来。 李莫愁,与她的徒弟洪凌波,成为了江湖中人觊觎的目标。 只可惜她们实在太强。 五绝级别的实力,哪怕是初入五绝,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击败的。 下毒? 李莫愁本身就精于毒物,根本不会给人机会。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所谓的仙人传承,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多了起来。 江浙一带,有少年得到仙人传承,靠着一门般若掌,打败数名江湖成名高手,自称江浙第一掌! 南湘一带,有女子得到仙人传承,成立神秘莫测的五毒教,以蛊为生,让江湖中人闻之胆寒。 东山一带,有和尚得到仙人传承,千手如来掌,自号佛陀降世,普度人间! 无论是南宋地界,还是蒙古境内,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仙人传承,让江湖为之震动,无数人为了一举成就绝顶强者,出入深山老林之间。 而这些最新得到仙人传承的江湖中人,也经历着无数次的挑战。 相较而言,本就很少再出没于江湖中的李莫愁与洪凌波,反倒不再那般受人瞩目。 林远依然留在古墓之外,与古墓中的李莫愁、小龙女,结庐而居。 《先天功》的附魔卡,已经只剩下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其余各处尽皆被神秘的紫气所笼罩。 终究,还是卡在了大成到圆满的门槛上。 好在林远现在做的,是将《先天功》的理念融合入《紫霞神功》之中,这是门水磨功夫,倒也算太着急。 不过,进度虽然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赶上,可若是无法将《先天功》的熟练度提升到圆满,他也无法完全理解《先天功》的精妙。 更别提将其完美的融入《紫霞神功》。 “终究是要再在这世间走上一遭,可惜我对情情爱爱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否则李莫愁,还有养成小龙女,都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踏步走到屋外。 有两人正持剑斗在一起,他们的武功路数看上去差不多,都是以快、诡、准为根基。 两人的剑招,每每都是致命的招数,一点也不像是练剑,反倒像是仇人搏杀,稍不注意,便会身死而亡。 待看到林远之后,两人同时收剑,身形鬼魅的来到林远身前,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见过公子,公子安好。” “见过公子,无量天尊。” 林远没有理会甲一,而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几眼尹志平。 在被发疯的欧阳锋一掌拍得吐血重伤之后,尹志平便来找了林远。 林远也没有亏待他,没有给辟邪剑法的附魔道具,而是直接给了葵花宝典。 当然,是小成级的葵花宝典——甲一好歹在他身边当牛做马,他还不至于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面对林远的打量,尹志平道心颤动,连忙说道:“公子可有事?” 林远笑道:“这门功法如何?” 尹志平思量一阵,缓缓说道:“不世出的功法,更有清心寡欲之效,乃是我辈修道之士之良方!” 林远点头说道:“你不怪我传你这门邪门的功法就好。” 葵花宝典比辟邪剑法更厉害,但也更离谱。 不过效果却是一样的。 像甲一这样的太监还好,没有作案工具的他们,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如尹志平这般正常男子。 就像是笑傲世界的林平之一般,在戴上铁指环的那一刻,他们的作案工具就被化学阉割了,属于不可用物品。 就算放下铁指环能再度恢复正常,可心理上的作用却没那么好消除。 精神暗示,神经习惯,可是比化学阉割更可怕的事务。 而这样一来,未来龙骑士的悲剧也算是彻底解决了,如果这是一本小说,或许会让很多龙女粉们开心无比的? “公子此言差异。” 尹志平神情淡泊,负剑而立,好一派得道高人风范,“武功如利器,本无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小道欲护全真道统,自当以葵花之利,作护教之势,还望公子成全!” 林远被逗乐了,而甲一也是怒道:“好一个得寸进尺的小道士!公子能传下传承便已是天大的仙缘,你还敢要更多?” 所谓仙人传承的根源,他们自然是清楚的,也早就将创造这一切的林远看作了红尘之仙。 尹志平不卑不亢道:“道无止境,前路悠悠,小道只是希望能多走一步而已。” 甲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远阻止。 他并没有生尹志平的气,反而十分欣赏这种贪心的人。 人啊,本就是贪婪的生物,而贪婪其实也并非什么坏事,若是所有人都无欲无求,那才是最可怕的世界。 “藏西密宗有一门功法,名为龙象般若功,去替我取来,我给你不需要铁指环的葵花宝典。” 尹志平眼眸一亮,施礼之后,便即离开。 甲一道:“公子想要龙象般若功,甲一去替公子取来,何必让外人前去?” “藏西密宗传承悠久,内里隐藏高手众多,你现在功夫不差,但还是差了些。” 听得林远如此说,甲一有些气馁,突然说道:“公子,可否让甲二他们前来服侍?甲一欲往江湖一行,磨炼自身剑法,待得功成,必将带龙象般若功前来献于公子座前。” 林远挥挥手,转身离开。 甲一跪伏于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来到山脚之下,找到一处客栈,传递出了消息。 “你要走了?” 李莫愁如今已经回归古墓,没有多少戾气,平时就是在教导小龙女练功。 虽然,小龙女可能十分憋屈就是了。 今日见得林远,不得林远开口,她便轻声询问,那神态,如同妻子差别即将远去的丈夫一般。 林远神情不变,眼神深邃,让人瞧之不透,“前路漫漫,终究是同行数月,便来先别一番。” 李莫愁忍着心中忧伤,强笑道:“江湖路远,一路安好。” 林远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莫愁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幽怨的表情突然一变,桀骜而不甘,“是因为觉得我无法与你同行吗?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入这江湖,以天下众生为磨剑石。若是无法伴你同行,不如折剑于江湖!” 身后,洪凌波恭敬而狂热的看着李莫愁,心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师傅啊!” 更远处,小龙女躲在角落里,脸上泛起一抹喜色:“大魔头终于要走了,我可以在绳子上睡懒觉了!” …… 终南山脚,作为全真教庇护的小镇,尽管是这乱世之中,却依然过得还算不错。 至少,不会出现蒙古军队肆虐的场景,也没有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惨剧。 百余户人家汇聚在一起,倒也算得上是热闹。 日落之时,有数人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蒙古服饰的青年男子,以及一个坦胸的雄壮男子,其后是几骑手持兵刃的壮汉。 青年男子手持折扇,看得出来,他是想做那风度翩翩之态,可惜总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雄壮男子手持铁棍,却是举重若轻。 这一行不是别人,正是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弟子霍都、达尔巴。 几人策马入得小镇,惊起一片,得到的不是百姓们惊恐的眼神,反倒是有数人挺身而出,咒骂道: “哪来的野人,敢在终南山下撒野?” 杀猪的汉子举着杀猪刀,拦在霍都的马前,口水飞溅。 霍都皱眉冷笑,也不答话,身后便有一骑上得前来,长剑便已划过杀猪汉子的胸膛。 汉子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眼,随即倒地身亡。 死人了! 附近的乡人们一看,很是迅速的,所有的女人、小孩和老人都回了房间,而汉子们则是拿着锄头、镰刀等等,将霍都等人围了起来。 霍都冷笑道:“无知乡民,全都杀了!” “是!王子殿下!” 霍都本是蒙古王子,虽然没有争夺汗位的实力,却也因此拜入了国师金轮法王座下。 从此,不再卷入汗位之争,也是过得最潇洒、最不惧汗位算计的王子。 跟随在他身边的,可全都是他的亲随,个个武艺高强,而且杀人不眨眼。 一群无知的汉人乡民而已,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根本就不会在意。 只可惜,这里的汉子可不是一般的乡间汉子。 他们多少都在全真教学得过一招半式,甚至还有全真教俗家弟子在内。 一边倒的屠杀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打得有来有回。 杀了好几个乡民,居然有一个亲随被人一叉子捅了个对穿,眼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霍都脸色阴沉,怒骂道:“一群废物!连些乡民都打不过,反倒是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了,真是丢了本王的脸面!师兄,麻烦你了!” “好!” 达尔巴闷声闷气的应道,随即跳下马来,快步冲入混战的人群之中。 他天生神力,再加上金轮法王所传的横炼功夫,不说刀枪不入,却也是难以近身。 那铁棍有近百斤重,一旦挥下,便是精钢长剑都会被砸成两截。 比起江湖武人,他更像是一个沙场大将,所向披靡! 不过是与一些会几招几式、靠着悍勇杀人的乡民而已,所谓的热血,在他面前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一瞬间,他便已经砸翻了好几个乡民。 眼看着屠杀便要开始,却只听得一声轻叹。 那声音明明很小,却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耳边,更是让人瞬间失神。 原本惨烈的战局,瞬间安宁下来。 一袭白衣从远处踏来,明明只是几步踏出,却已经从不甚清晰的远方,到得了众人近前。 所有人依然陷入失神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林远对自己新开发的招式很满意,将移魂之术的手段,从眼神转移到了声音之中。 以声镇魂! 可以称之为,镇魂之术! 跟游戏里的大范围控制能力差不多,只要是境界不如他之人,一声下去,便都会陷入失神状态。 如此一来,他倒也是不惧群攻了。 特别是朝廷针对江湖高手的围杀之术,对他而言,再也不起任何作用。 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只可惜,终究是来得晚了一步,不过也没关系,有仇报仇便是! 在这乱世,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 他做不到济世救民,只能做到顺手拯救一下眼前人,或者,是报其血仇? 林远手指轻动。 六脉神剑穿透那几名蒙古骑士,以及霍都与达尔巴的眉心。 十余道身体仰天而倒,他们到死都没有从镇魂效果中清醒过来,死得不明不白,只在眉心处,留下了一个如血般鲜红的死亡印记。 “可惜了,金轮法王没有来。不过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可惜甲二还没到,不能坐马车了。” 林远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阵微风吹过,众人才清醒过来,看着已死的霍都与达尔巴等人,乡民们面面相觑。 最后,乡老站了出来,“老三,去山上向全真教的道爷们禀报,便说有人侵入镇子,幸得上天垂怜,仙人出手相救……” 蒙古汗帐之侧。 作为蒙古国师,金轮法王一直坐镇中央,主要是保护大汗的安危。 中原多高手。 五绝威镇江湖,更有无数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他们虽身在江湖,却心系天下。 自蒙古起兵攻宋以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中人侵入此地,想要取大汗首级。 其中有一些人,连金轮法王都感觉到棘手。 好在他并非孤身一人,身后有藏西密宗作为依靠,倒也不惧那中原之士。 只可惜,此事却也将他限制在了汗帐周围,不得远离。 否则,也不至于派霍都与达尔巴前往那‘仙人传承’最初传闻之地。 如今已有月余,但霍都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金轮法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之意,‘那小子不会得到了仙人传承,然后躲起来了?’ 并非金轮法王胡猜。 霍都虽是他的弟子,但生性凉薄,不过这也是黄金家族的本性,他并不意外。 他担心的是,霍都会为了仙人传承的秘密,将他真正在意的亲传弟子达尔巴给谋害。 达尔巴,多好的孩子啊,就是笨了点。 金轮法王心中惆怅,走出帐外想要放松一番,却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 空气,似乎太安静了一些。 第二四四章 金轮法王,蒙古汗王 此处,乃是蒙古大汗窝阔台的汗帐所在。 附近有十数个万夫长守护,最核心处,更是有着大汗所直属的精英部队。 就算没有人敢惊扰窝阔台的清静,但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寂静无声。 哪怕是深夜时分,也依然有马嘶声、吃喝声响起。 可此时,明明是日上时分,却安静得可怕,隐约的声音仿佛只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而他作为蒙古国师,尽管武力强大,但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门口本应有两名弟子守护,更有数队蒙古精锐巡逻。 可当他走出帐外之时,发现他们都安静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了魂一般。 由近及远,似乎附近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此等模样,就连那马匹也都如此无二。 一股寒气,自金轮法王后背升起,直冲天灵盖。 “还不醒来!” 怒吼声出,在雄厚内力的加持下,如雷鸣一般。 一瞬间,世间再次恢复了色彩,一队队蒙古精锐也都清醒过来,茫然而不解的四下张望。 门口两名弟子也是如此,不过在发现金轮法王之后,便连忙跪了下去,额头尽是冷汗:“国师请赎罪。” 他们虽然是金轮法王的弟子,但却是不记名的那种。 平日里只传了几手功夫,并没有真正纳入门墙,更别提与霍都、达尔巴相比。 平时都是用来打杂,甚至是炮灰所在。 这样的弟子,在金轮法王身边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是消耗品。 金轮法王冷哼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弟子茫然抬头,仿佛在说:不是我们站岗的时候打了会儿盹,被国师您发现了吗? “废物!” 金轮法王一挥衣袖,两名弟子便惨叫着倒飞出去,待掉到地上时,已然没了声息。 角落里走出几人,悄悄的将两名弟子的尸体收拾干净。 待金轮法王进入帐内后,又有两名身着同样服侍的年轻弟子,走到帐前,肃然而立。 “一群废物,难不成,还真见鬼了?” 金轮法王走进帐内,刚一坐下,却突然感觉不对劲,猛地抬头看去,就见着一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公子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瞧着自己。 一股寒气,再次从脚底板升起。 不知为何,瞧着眼前这似乎人畜无害的年轻公子哥,金轮法王总有种面对浩瀚天地之感。 错觉! 错觉! 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轻功无双,毫无声息的闯进了此地,又哪里能如天地般浩瀚? 金轮法王暗自运转内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见过施主,之前帐外种种,可是施主所为?” 虽然很不愿意往这方面猜测,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更想摸清眼前之人的底细。 只可惜,林远却并不如他的意。 相比起东邪黄药师,金轮法王的境界果然是差了不少,居然没有发现,林远就是从他身边,坦然的走进帐内的。 不过也对。 金轮法王刚出场时的武功虽然强,但也依然是一流之境,面对初出江湖没多久的杨过、小龙女,也会被他们的双剑合璧击退。 一流高手,距离五绝级别,还有不小的差距。 面对这样的人物,若非其身上可能有林远需要的《龙象般若功》,林远都懒得特意赶来。 也多亏他开发出了移魂之术的进阶版镇魂之术,否则想要在这大军之中来去自如,却也是难以为继。 可惜这镇魂之术消耗内力巨大。 未成先天的林远,因为九阳神功的效果,拥有极强的内力续航,但还未能做到交感天地、内力源源不断的地步。 若是在此地翻车,那可就真的成了个大笑话。 “十招,非生即死。” 声音轻柔,如春风扶面,可金轮法王却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杀意袭来。 伴随着杀意而来的,还有浓浓的血腥气息。 “混账!” 金轮法王脸色大变,也不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轮。这金轮径长尺半,乃黄金铸成,轮上铸有藏文的密宗真言,中藏九个小球,随手一抖,响声良久不绝。 利器在手,金轮法王信心大增,但却依然警惕的盯着林远,“施主,若是此时收回话语,老衲可以当作没听见过。” 林远微微摇头,一指点来。 泛着白光的气劲从他右手中指串出,肉眼可见的袭来,金轮法王连忙挥轮阻挡。 砰! 气劲被金轮挡住,并未穿透,只是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凹陷。 林远惊咦道:“材质倒是不错。” 他施展的是六脉神剑中的中冲剑,此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尽管并未施展全力,却也不是寻常武器能挡。 显然,这金轮不是寻常器物,不过也对,马踏欧亚的蒙古帝国国师的武器,自然是非常物。 金轮法王面色更是大惊。 他手中这金轮乃是天外陨铁为基,辅以各种精钢以及秘术炼制而成。 器成以来,碎掉无数刀枪剑戟,也未有丝毫损伤。 可如今,眼前之人只是一指气劲,便让这多年未成有损的金轮受到了重击变形。 尽管早已高估对方的实力,可一交手,依然让他心中惊骇莫名。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此人之前所说,那毫无理由的杀意,金轮法王再也不能让对方再度进攻。 只见他将金轮掷出。 金轮在空中旋转飞驰,九球轮转,发出鸣叫之声,慑人心神。 金轮法王更是紧随其后,合身而上! 他之金轮,专擅锁拿对手兵刃,不论刀枪剑戟、矛□鞭棍,遇上了全是缚手缚脚,常人挥动武器一招过去,手中就没了兵器。 除此之外,用来伤人更是无上利器。 再辅以金轮法王那后天修来的巨力,更是杀伤力十足,触之即伤,受之即亡! 而此时,金轮法王却已然不再对金轮报以希望,而是以金轮为饵,为争取一击之间隙。 转瞬之间,金轮便已旋转着来到林远身前。 林远却是抬起手指,将那金轮周边的一片利刃挡住,原本高速旋转的金轮瞬间停滞。 足以破石裂金的刃边,却无法蹭破林远手指上的一丝皮毛。 金刚不坏神功! 虽然是门站桩才能加强身体防御的功夫,但却也只是对内力的运用,并不会让林远体内的紫霞根基杂乱,自然被其附魔圆满级于己身。 很好用,不仅仅是面对内力攻击,对于利刃,也有着几层防御的效果。 再加上九阳神功融入紫霞神功中的抗击打效果,让林远在内力运转不枯的情况下,身体防御堪比精金! 金轮法王心下更沉,却已是没有后退之理,双掌汇聚全身内力,在金轮之下,狠狠击向林远胸膛。 他精修藏西密宗瑜伽密乘,又兼修龙象般若功。 作为是个不世的武学奇才,数十年间,一身内力早已臻至巅峰。 距离五绝也不过一步之遥。 全力一击之下,断金碎石不在话下,然而如此重击,拍在林远胸口,却仿佛拍在一堵精钢之上。 除了让林远的衣袍翻飞之外,再没有丝毫效果。 金轮不敢置信的缓缓抬头,只见林远轻笑着低头,喃喃道:“只有这点实力吗?” 不知怎的,在看着林远眼眸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在他猛然清醒,连金轮也不要了,趁着林远‘自大’没有反击的功夫,转身便逃。 在武侠世界中,真正的顶尖高手都是六边形战士。 内力、轻功、攻伐之术,皆是缺一不可,否则很容易被人针对。 金轮法王能从蒙古帝国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完整的六边形战士。 虽然身体壮了些,轻功施展起来,没有那逍遥天地的姿态,反倒像是灰熊突袭,但还别说,速度真的挺快的。 逃跑之时,金轮法王还不忘大叫道:“有刺客,保护大汗!” 一瞬间,无数蒙古精锐围拢过来,还有数道身影从远处的帐篷中跃出,飞奔而来。 其中一人相貌却犹如僵尸,手持一根柄纯钢哭丧棒。 他奔在最前,瞧着金轮法王逃跑的姿态,哈哈大笑道:“不知是何等刺客,能让国师如此狼狈而逃?” 其后跟着一人,又矮又黑,双眼炯然生光,手里提着一条蛇形铁鞭。 他同样瞧见了金轮法王的姿态,声大若雷,“潇湘子所言甚是。遇到一个刺客便逃跑,国师之位,还不如由我尼摩星来坐!” 有大军围困,又有几大高手助阵,金轮法王也未再逃跑,只是依然站得远远得,冷笑道:“想要我的国师之位,那便去将刺客拿下!” 嗯? 潇湘子为人阴狠贪婪,却又奸滑无比。 瞧着金轮法王如此说,反倒是慢了几步,倒是那尼摩星自负武学修为独步天竺,生平未逢敌手,哪里会把金轮法王的话过多分析。 “哈哈哈哈!金轮法王且看着,本座来拿下刺客!” 说着,尼摩星便已经扑进了金轮法王的帐中,可他进去得快,出来得更快。 而且,是飞出来的。 在他飞出来的过程中,更有数道炽白劲气从他后背激射而出,穿透十米外数名蒙古士兵的身躯,才缓缓消散。 噗! 摩尼星的身体砸进蒙古士兵阵中,压倒数名蒙古士兵,双眼圆瞪,无声的望着天空,已然没了声息。 嘶! 潇湘子后背一凉,身形渐渐隐匿。 林远从帐篷中走出,目光越过蒙古大军,直直看向金轮法王。 “为什么老盯着我?就算是所谓的义士,也应该是冲着大汗来的,为何死盯着我不放?” 金轮法王心中暗骂,却也是不敢停留,飞奔离去。 国师之位? 有命才有国师之位,而且他作为藏西密宗最优秀的当代传人,未来还要继承密宗传承,怎么能死于此处? 逃!逃!逃! “混账!来人啊,给我杀!” 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一侧响起,林远侧头看去,只见一面容威严的男子,正在无数蒙古精锐的保护之中,直视自己。 而随着此人一声令下,便有无数蒙古步兵呈阵势围拢上来,而在此之前,则是一阵箭雨袭来。 对付武林高手而已,蒙古帝国有的是经验。 以步兵围杀,利箭远击,高手偷袭,除非是传说中那以一敌千的猛将,或者是仙人降世,只要被围困于大军之中,皆逃不过一个死字! 此刺客出现在汗帐周围,周围有十数万军队包围,既然赶来,那便葬身于此! 箭雨袭来,林远却是如闲庭信步一般,从箭雨中走出,留下一片被射中的裂影,最后消散不见。 见得如此情景,蒙古精锐尽管心中惊惧,但却没有一人逃跑,反而激发出了无尽血性。 “喝!” “杀!杀!杀!” 长枪如林,巨盾如山,弯刀披光而至。 十数把武器袭来,而林远手中却是突然摸出一把软剑,剑光之下,兵器尽数断裂。 断裂兵器收回,又有十数把武器袭来,不断向林远压缩而来。 林远手中利剑如同神兵利器一般。 不过瞬息功夫,便已然砍碎一地兵器,更是斩杀数个百人队。 强大的实力,让远处观望的威严男子面沉如水。 “大汗,这刺客着实强大,还请大汗暂避。”有人上前,低声建议。 显然,这威严男子便是如今的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第三子窝阔台。 他指着林远的方向,怒极而笑:“来人再厉害,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而此地有我蒙古男儿十余万。我身为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意志的继承者,会被这一人吓退?” “大汗,中原人有言,君子不立危墙……” 噗! 窝阔台收回弯刀,任由那无头的尸体倒地,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冷声道: “成吉思汗的子孙没有一个懦弱之辈,哪怕敌人强大如斯,我也将在此,与所有蒙古勇士一起,将此人斩杀于此。他的强大,将成为我的汗帐之上炫耀的功绩,也将成为我蒙古好男儿勇武的证明!” 窝阔台的意志,很快便传递开来,一瞬间,因为林远那不讲道理的强大而心生恐惧的蒙古士兵们,眼眶泛红。 不过是,以命填命而已。 成吉思汗的子孙,从不畏惧死亡! 杀! 杀!杀!杀! 第二四五章 三尺剑芒,以一敌万 人的极限,在何处? 林远手持三尺青锋,横行于十余万蒙古精锐之中,青锋染血,遍地的鲜红,仿佛将大地都染成了地狱的色彩。 哪怕是横行欧亚,屠戮无数民族的蒙古军士,此时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然而,林远却是面不改色,一身月白如谪仙降世,清洗苍生! 此时已是正午,太阳高悬。 窝阔台站在远处,十几名万夫丈立于身侧,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道月白色身影,后背升起无尽的凉意。 “此乃,真丈夫也!” 一声轻吟响起,窝阔台猛的回头,眼中布满血丝与疯狂,如同寻找猎物的秃鹫一般,凶狠而残忍。 出声之人,是一个年轻人,年不过三十,正值壮年。 面对窝阔台的杀意却是丝毫不惧,他的声音清脆而明亮,又带着厚重的草原气息,“父汗,贵由最是敬重此等勇士,何不招揽一二?” 贵由,乃是窝阔台的长子。 听着他此番话语,一群猛将顿时泛起了嘀咕,不过再次看向林远时,却又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若是能将此人收入帐下…… 林远并不知晓贵由等人的想法,他只是在尝试着人的极限而已。 原本到得此处,是以移魂之术,从霍都口中得知了金轮法王的所在。 若是金轮法王在藏西秘宗,那他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上门。 若是被对方的底蕴逼得只能全力以赴,最后‘飞升’离去,那此方世界之旅便是失败了。 别说《龙象般若功》了,就算是已经到手的《先天功》也无法臻至圆满。 无法圆满,便无法融入自身底蕴。 先天之秘已然在眼前,而且是最契合自己的方向,林远可不想再去寻找其它的路途。 但金轮法王在蒙古汗帐,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百万军阵,对如今的林远而言,也不过是来去自如之地。 只是来都来了,不好好闹腾一番,似乎对不起这些正在攻伐中原的蒙古兄弟们。 一步一杀? 不! 一步十杀,十数杀! 林远没有用什么六脉神剑、弹指神通,只是很普通的挥剑、挥剑、挥剑! 他的剑,看不出什么剑法招式,就仿佛是普通人随意一挥而已。 可是每一剑,却都能斩断十数人的喉咙,收割十几人的性命。 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 在改版了两次的紫霞神功的加持下,就如同神魔之剑一般,无物可挡,无人可侵。 他的身法同样缥缈而诡异。 就算被死死的围在军阵中,可他却能够躲开绝大部分的兵刃、箭矢。 为数不多招呼到他身上的,却也像是撞上了精钢一般,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未能弄破。 如此种种,让越来越多的蒙古精锐胆寒。 刀枪不入,杀伐无算,此等人物,与仙何异? 我们,在与中原的仙人交战? 长生天保佑! 长生天,何在? 若非有成吉思汗的子孙督战,若非窝阔台与一众万夫长皆站在最显眼处,或许他们早已崩溃,被仅仅一个人吓得崩溃四散。 然而,中心的林远却没有想象的那般轻松自在。 为了不被强制‘飞升’,林远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实力,不超出某种上限。 好在四周虽然人数众多,也有猛将无数,但实力却也最多不过一流之境罢了。 而如今这神雕世界的一流,在林远面前也不过是一剑罢了。 唯一需要在意的,便是内力的消耗。 紫霞神功原本就有积累内气之效,九阳神功中的恢复效果同样被他加入其中。 可再如何恢复,也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除非是踏入先天,内气与天地交感成为真气,更能直接纳天地之气为己用,补充真气消耗,否则根本不可能支撑太久。 半天时间已过,林远体内内力已然消耗大半。 最多再坚持个一天一夜,或许他就会到极限,而这一天一夜…… 身边满满的全是尸体。 尸体所组成的‘地面’,比原本的地面都高了半米有余。 借着此等高度,林远往远处望去,只见着四周仿佛有着无边无涯的人头。 杀不尽啊! 林远心中暗叹,突然目光一凝。 在他身前,是刚刚被他用剑划破喉咙的蒙古精锐士兵,但他并没有立即倒下。 一根哭丧棒从其胸口穿过,直直点在林远檀中大穴。 更有一具如同僵尸一般的脸庞从士兵肩膀处露出,带着邪意的笑:“阁下神功盖世,但此时怕也到极致了?即如此,那便用阁下的人头,来作为在下的晋升之资,如何?” “不如何。” 林远眯起双眼,探手抓出,直接将这僵尸剑抓在手中,如同提小鸡一样,“潇湘子?” 潇湘子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叫道:“怎么可能!你已经杀了大半天,刚才又连连中招,难道不是内力消耗过剧吗?” 长剑划破再度围上来的蒙古精锐的喉咙,再轻轻一甩,潇湘子便倒飞入半空。 随即一道气劲穿过潇湘子的喉咙。 “呃呃呃……” 潇湘子瞳孔大张,掉落到士兵身上时,已然是一具尸体。 士兵接住潇湘子的尸体,瞳孔大张,随即身形闪动,如同一条游鱼一样离去。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 林远见着了,也不在意,想来又是一个要偷袭自己的蒙古高手。 逃了便逃了,唯一让他在意的金轮法王,不是还在远处嘛。 没错。 金轮法王并没有完全逃走,特别是在窝阔台命令军阵围杀林远之后,便留在远处观看。 ‘凡人之躯再强大,又如何能对抗数十万大军?除非,他不是人。’ 随着时间流逝,金轮法王的心越发的往下沉去。 看见尼摩星被林远击出大帐,一击毙命…… 看见潇湘子偷袭不成,被林远以莫名气劲毙于空中…… 看见化成普通士兵的尹克西放弃偷袭,抱着潇湘子的尸体仓皇而逃…… 这三人虽然出身不同,但却都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也是窝阔台手中除金轮法王的最强三人,号称蒙古三杰。 金轮法王自认比三人强,但想要拿下三人,却也需要一番功夫。 可林远倒好,完全就跟大人打小朋友似的,一招一个,一点也不含糊。 还吓跑了一个。 一流高手啊,世上有几个一流高手,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能将一流高手吓得仓皇而逃,这该是如何的恐怖? 如此,那已经有数千名蒙古士兵的修罗场,让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金轮法王,也是禅心巨颤。 ‘此子,真不是人?’ 更可怕的是,尽管林远忙于杀人,可金轮法王总感觉林远在盯着自己。 明明相隔百丈开外,可他总感觉自己要是敢再远去,就会遭到林远的致命一击。 很不可理喻,但却是实打实的武者第六感。 看着林远脚下那数千具尸体,金轮法王默念佛号,却是无论如何,也升不起再逃跑的心思。 终于,似乎是被林远杀得怕了,那围笼在一起的蒙古精锐们缓缓退去,又有一个明显是身着蒙古贵族服饰的青年从士兵中走出,一步一步,踏着那由蒙古士兵尸体组成的台阶走了上来。 他走到林远身前数米,这样的距离,跟没有一样。 林远嘴角微翘,“你不怕?” “阁下神功盖世,贵由自然是怕的。”青年嘴角含笑,努力展示着风度。 贵由? 林远暗自点头,他虽然知晓的历史不多,但因为射雕和神雕的原因,也不仅仅是知道成吉思汗。 这贵由乃是成吉思汗的大孙子、窝阔台的长子,也是下一任蒙古大汗。 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胆色。 “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是长生天的眷顾者。在此,我以成吉思汗的名义,以长生天的眷念,邀请阁下加入我蒙古帝国,我父汗已然承诺,若是阁下同意,当以国师之礼待之!” 贵由神情诚恳,更是隐藏着无尽的恐惧,以及……炽热! 强者! 从未见过的恐怖强者! 蒙古骑兵纵横欧亚,打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疆土,是长生天照耀下最强大的种族。 贵由以成吉思汗的血脉为傲! 尽管林远强大无比,哪怕数万蒙古精锐都是他手里的待宰羔羊,让身为草原雄鹰的贵由都感觉到恐惧。 可也只有这样的强者,才有资格成为他贵由的臂膀,成为他未来横行天下的最大臂助! ‘来,成为我的翅膀,与我一同翱翔在长生天的照耀下!’ 林远的眉头渐渐皱起,颇为厌恶的说道:“我讨厌你的眼神。” “什么?” 贵由一怔,未来及思考林远的意思,便只感觉脖颈一轻,随即天旋地转,最后只看到一具无头尸体,站在林远的身前。 随后,一切陷入黑暗。 “贵由!混账!全军听令,给我杀,杀了这个长生天的泄渎者!夺其首级者,封万户,赐牛羊万匹,草原上最丰活的水源作为牧场。杀!杀了他,杀了他!!!” 窝阔台已然暴怒。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身后十数个万户也齐齐抽出腰间弯刀,带着心中的恐惧,露出凶残而狠戾的表情,带着亲卫们,直冲而去! 一时间,原本被林远杀得胆寒的蒙古精锐们,再次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气势更加雄壮。 横行欧亚、屠戮无数种族所积累的血腥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成了实质,连天空中的烈阳都遮蔽。 林远哈哈大笑,青锋上吞吐起仿若实质的剑芒。 这一刻,他不再保留自身内力,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静立原地不动。 而是朝着窝阔台的方向,直袭而去。 他的目标如此明显,让原本就愤怒的蒙古众人们越发惊怒,也更加不要命的冲上来。 窝阔台却是脸色不变,遥遥与林远对视,眼中充斥着疯狂与杀意。 能掌控此时的蒙古帝国之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可惜。 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你活着啊! 林远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豪迈无比,这是他在笑傲世界的后五十年,以及整个倚天世界中,都从未露出过的笑容。 洒脱,而自信! 恐怖无比的杀戮,让林远那颗在追逐长生仙道的过程中而变得淡泊、功利的心,也仿佛回归了原本的色彩。 “杀!杀!杀!” 尽管愤怒,尽管恐惧,可蒙古士兵们的攻击却越发的有条理和层次,也越发的有杀伤力。 各种武器的配合,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要绞杀阵中的一切敌人。 “割下他的脑袋,制作成酒壶,献给成吉思汗的子孙!” 有络腮胡的万夫长高举弯刀大吼,激发着士兵们的血气,可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道炽白气劲穿过他的喉咙。 “嗬……嗬……嗬……” 络腮胡万夫长捂着喉咙,不甘的倒了下去。 另一名万夫长扶住他的尸体,眼眶通红,大吼道:“弟兄们,杀!” “杀!杀!杀!” 这是一场战场,一场十几万蒙古精锐围剿林远一人的战争! 这是一场战斗,一场万军丛中取敌军首级的刺杀之战! 这是一场洗礼,一场洗去林远心上蒙尘的洗礼!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诗号如耳边低语,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随之而来的,是林远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剑芒。 与之前那朴实无华的剑招相比,此时的林远内力灌筑三尽青锋,三尺剑芒延伸而出,触之即伤,碰之即亡! 刀枪剑戟盾,哪怕是精钢所制,在这剑芒之下,也不过是林中朽木。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人数过万,无边无涯。 十余万蒙古精锐,只为击杀林远一人,就仿佛厚重而漆黑的海浪,要将林远淹没。 然而再强大的海浪,却都无法掩盖林远的光芒。 剑芒所指,诸邪辟易! 就如同一颗流星,直袭蒙古大汗窝台所在坡。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随着林远的逼近,所有的蒙古精锐都如同嗜血一般,不要命的冲了过来,却也只能摸到林远留下的残影。 一切,如同梦幻。 只有那一地的尸体与鲜血,彰显着世间一切真实。 第二四六章 彼之英雄,金轮从心 高坡之上,蒙古大汗窝阔台静静的望着林远的方向,看着林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数万蒙古勇士在其身前如同纸张一样脆弱,细汗从背后升起。 所有的杀意与疯狂,在死亡来临之时,都变得冷静与清醒。 那浓浓的死气,就如同长生天照耀不到的黑暗一般,随着林远的身形笼罩而来。 在他身侧,是几十名蒙古最强大的武士,也是他最信任的亲卫。 以往十数载,无论是你争我夺的汗帐,还是两军交战的修罗场,这群亲卫都是他最信任,也是他认为最强大的存在! 可此时,这群手中沾染无数鲜血、砍下无数敌人首级而夸功炫耀的勇士,却不能带给他丝毫安全感。 要逃吗? 窝阔台心中升起一抹退意。 “父汗,那人杀来了,还是暂且退避一下。贵由大哥说得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便由我代替父汗在此督阵,定将此人的首级制成酒壶,献于父汗帐前。”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杀人时必取首级,悬于马前,一作战功,二作炫耀,三作慑敌。 而将首级制成酒壶献于汗王,这却也只有强大、令人尊敬的敌人才有的待遇。 很显然,林远的强大与恐怖,让这群高傲无比的蒙古皇族们恐惧,而认可。 窝阔台回过头来,就如同之前贵由提议时一般,眼神充满凌冽的杀意。 “蒙哥,我是蒙古大汗,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我是长生天的眷顾者,我是狩猎整片草原的烈鹰!如今,我的勇士在为我而战,为了成吉思汗的血脉而战,我又如何能离开?” 蒙哥要比贵由年轻几年,看他嘴角的胡茬就知道。 不过与贵由相比,他要多几分斯文的气息,这是让他在蒙古汗帐中受到轻视的理由,但此时,却也是最好的保护色。 值得一提的是,他并非窝阔台的亲子,而是养子。 他的亲生父亲是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他也是拖雷的嫡长子。 所谓蒙哥,意为永久。 窝阔台即位大汗之前,收蒙哥为养子,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两年多前他的亲生父亲拖雷去逝,窝阔台才将他放回去继承拖雷的封地。 只见他焦急的说道:“父汗,我……” “够了!蒙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如今我才是蒙古大汗,只有我站在此处,我的勇士们才能奋勇杀敌!你便先行退去!” “父汗,您不能这样……” “来人,将蒙哥带走,走得越远越好!” 窝阔台令两名亲卫将蒙哥架走,蒙哥只能带着悲怆之声离去。 “好戏一场,可惜,终究是要落幕了。” 窝阔台脸色大变,回过头时,却发现那原本应该还在百米开外的林远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而他身边的几十名蒙古勇士,此时却已经躺落一地,死得不能再死。 在林远的身后,是一道由无数具尸体组成的血色长路,是一条条鲜活生活消逝后堆砌而成的大道! 心底的寒意仿若惊涛骇浪一般,将窝阔台的意志袭卷。 可他依然强作镇定,语带威严:“汉人,我承认你的勇武,你可以斩断我蒙古男儿的头颅,也能杀死我,但你永远无法斩杀成吉思汗的意志!若是我死,我蒙古勇士定当马踏中原,以数万万汉人的鲜血,来为我祭奠!” 威武不能屈? 林远放声大笑,笑声豪迈而沧桑,“好一个蒙古大汗,的确是一代枭雄,可惜,你的威胁对我毫无用处。” 窝阔台张嘴欲言,可脖间一凉,意识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提着窝阔台的头颅,林远转身望去。 在那一条由无尽尸骸组成的血色道路两旁,无数的蒙古勇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远的方向。 此时太阳已然西斜,正好在林远的身后。 落日的余晖在他的身后闪耀,仿佛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更有一抹紫气蔓延,缥缈之中凭添了几分贵气。 “今日承蒙诸位款待,待得来日,在下定当再来作客,以尽中原地主之宜!” 话音落下,林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随即便是无尽的怒骂与悲凉之声,原本被窝阔台亲随带走的蒙哥也跑了回来。 他力大无比,掀开那些拦在身前的族人们,踉踉跄跄的扑到窝阔台的无头尸体上,明明没有一滴眼泪,却依然放声大哭: “父汗!请您放心,蒙哥一定会继承您的意志,血洗中原,以祭父汗在天之灵!” …… 逃!逃!逃! 在林远削掉窝阔台头颅的那一刻,金轮法王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惧意,全力向远方逃去。 现时已经入夜,明月高悬。 幸好不是在密林中,很少有那般姿态诡异的树影,可金轮法王的心却依然不安。 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何为强者! 那在十几万蒙古军阵中依然来去自如,甚至凭借着一人一剑,杀戮几千人,还将蒙古大汗窝阔台斩首,却依然安然离去。 最可怕的是。 经历如此大战,那人却依然白衣胜雪,仿佛是在郊游一般,丝毫看不见底。 人世间,真的有如此强者吗? 哪怕是他师傅,藏西密宗如今最强大的存在,也是号称最接近佛的存在,也从没有如林远那般,给他如此恐怖而绝望的压力。 终于,当内力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金轮法王停了下来。 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这茫茫平原,他的心突然一紧,全身紧绷的站了起来。 不远处,林远安静的站在那里,“金轮法王,还要跑吗?” 金轮法王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声音嘶哑而绝望,“阁下神功盖世,不似凡人,又何必如此捉弄于我?要杀便杀,我若是求一下饶,便是我金轮无能!” 林远失笑道:“放心好了,我不要你的命,只要龙象般若功。” 金轮法王冷笑道:“阁下何必如此?在蒙古汗帐中来去自如,剑斩蒙古大汗,阁下之名必将轰动天下,如今却说只是为龙象般若功而来,是否太过轻佻了?” 林远却是面色诚恳,“你不信?” 金轮法王信了,因为眼前之人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可仔细想想,这人明明是来找自己要《龙象般若功》的,结果顺手宰了数千名蒙古最精锐的勇士,还将蒙古大汗窝阔台与他的长子贵由斩杀…… 他们,死得冤啊! 只不过,金轮法王总感觉眼前这人,和早上初见之时,性格有着极大的差异。 是错觉吗? 这可并非错觉。 经历今天一整天的杀戮,林远用敌人的鲜血洗清了心上的这么多尘埃。 也是此时,林远才突然发现。 在笑傲世界后六十年,与倚天世界中,他看的那么多道经与佛经,固然让他对道与佛有了更深的理解,成为了他的底蕴之一,却也影响了他的意志。 道家无为,佛门了空。 知道的太多,学到的太多,受到的影响也越大。 一路走来,林远先是为华山而战,再是为悠闲而战,最后为仙道长生而战。 长路漫漫兮,心灵蒙尘。 今日那一战,林远以几千人的鲜血,以及国仇家恨,将心头那一抹尘埃抹去。 虽未抹尽,却也让他开始回归自我。 那高高在上,淡泊世间风云的姿态,自然也就消散而去,这也是金轮法王感觉到奇怪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我天赋有限,师尊担心我好高鹜远,所以只是单层传授,若未练成前一层,便得不到后一层心法。如今,我也只不过练至第七层而已,因国事未能及时返回密宗,故此只有前七层的功法,若是阁下需要,定当无所不言。” 金轮法王选择了妥协,态度之诚恳,让人咂舌。 “你的天赋可不差,我可是知道的。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要练成第七层,至少也要一两百年?你现在年不过四十,就能练至第七层,还说天赋有限?” 简单的算数题而已,林远是普通人时,便已然可以算清楚了。 金轮法王苦笑道:“阁下所言不错,但与阁下相比,我这点天赋,又能算得了什么?” 林远认可点头,“这倒也是。” 金轮法王瞬间呼吸急促,不带这样埋汰人的,要不是看不到丝毫能打赢林远的机会,就凭着林远的这次嘲讽,他就要暴起杀人。 真当他金轮法王这名字是白叫的? 可惜,该从心的时候,还是得从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可不想劳动师傅为自己报仇,还是自己留着命回去比较好。 金轮是真的被吓到了,在讲述《龙象般若功》口诀时,也没有学那黄蓉,来个什么前后颠倒。 而这一份心意,也救了他的性命。 林远的脑海之中,出现了《龙象般若功》的附魔卡,但却是残缺的,而且只有白色。 这是因为功法不全,不能明了其精髓的原因。 念完心法口诀,金轮法王便忐忑的看向林远,而林远也没有让他担忧太久。 “如此,多谢了,走。” 金轮法王大喜,连忙说道:“多谢!” 言罢,他欲转身离开,离林远这个可怕的存在远远的,可在抬头的那一刻,却是与林远的视线交织,神情一怔,眼神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金轮法王回过神来。 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他打了个冷颤,“幸好那人信守承诺……不行,性命之重,如何能假手他人?我得回到寺内,向师尊请教龙象般若功后六层功法,不能功成绝不出寺。到时,坐拥十三龙十三象之力,还怕不能报今日之仇?” 喃喃自语间,金轮法王施展轻功离去。 他却未发现,林远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满是沉吟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金轮法王战力不高,但修为境界却是不低。若非趁着他内力空虚、精力不济,更是神情放松之际,想要如此轻松的影响他,怕是难以做到。’ 刚才,他以移魂之法,向金轮灌输了一些理念,也就是学全《龙象般若功》再来找他报仇的想法。 算是一招闲棋。 林远不会独自一人去藏西密宗,若是他这一边的计划进行得不那么顺利,可就要靠金轮法王将全本的《龙象般若功》带出来了。 阴影中,甲二甲三走出,来到林远身前单膝下跪,“公子。” 甲二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里边有窝阔台的头颅,已经用生石灰腌制好,可以保存许久。 此时,两人看向林远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神明一般。 以往时日,因为理宗赵昀的叮嘱,他们才会听命于林远,却并未见过林远展示他的绝强实力。 而今日,林远一人独闯蒙古军营汗帐。 一人一剑,斩杀纵横欧亚的蒙古精锐近万人,更是在万军丛中将蒙古大汗窝阔台头颅斩下,安全带出。 如此实力,若非在世仙人,谁能做到? 他们只是小太监出身,虽被教授辟邪剑法,但心中那份自卑却是无论如何也抵消不了。 此时此地,能跟随林远这等神仙人物,也让他们多了几分自豪与庆幸。 “你们带着窝阔台的头颅去送给皇帝,这对他的大业,应该会很有帮助。可惜贵由的头颅望拿了,不过应该也够了。” 两人齐齐应诺,但甲二却是说道:“公子,您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便让甲三前去,我留下来服侍公子。” 林远哈哈大笑:“服侍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更喜欢美女相伴啊。” “公子!” 声音渐渐远去,甲二与甲三着急的四下张望,却哪里还能找到林远的身影? 不过,公子需要美女服侍? 甲二与甲三对视一眼,便立即起身,护着装有窝阔台头颅的木盒,南下而去。 第二四七章 仙人之名,黄蓉坦白 “哈哈哈哈!仙师果然是心系我大宋,一人独闯蒙古汗帐,斩敌破万,更是将窝阔台的头颅都送来了。来人啊,此事当公诸天下,为仙师贺,为大宋贺!” 自林远降临此世以来,已有一年有余。 得到林远的武力和兵书支持,理宗赵昀继续实施自己的改革,立志做那中兴之主。 只可惜。 一个只是风闻的仙师、圣人,并不能让那朝堂之上的官员们信服。 特别是端平入洛的失利,让赵昀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一路行来,阻拦重重! 再加上几个月前,林远在江湖中传播的‘仙人传承’,更是让赵昀担忧林远弃自己而去。 可如今,林远为了他独闯蒙古大汗,在十几万蒙古大军中斩下了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 如此心意,如何不能让他欣喜若狂? 林远的强大,是他如今最能倚仗的后盾,而有了窝阔台头颅的威慑,不仅外患初解,更是让他在朝堂之上,将再无多少阻力! 不过,“仙师如今何在,朕欲拜他为国师,举国崇之!” 甲二与甲三对视一眼,恭声道:“公子……仙师行踪缥缈,在将窝阔台头颅交予我等之后,便不见踪影。” 赵昀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便再回嘉兴,恭敬仙师。” 甲二与甲三松了口气,道:“遵旨!” 随着时间流逝,南宋发布的官方信息也传遍了境内十数州。 所有人都知晓有一个名为林远的仙师,他为了大宋独闯蒙古汗帐,在那十几万蒙古大军之中,在那青天白日之下,将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斩下,为大宋再续国运。 如此荒谬的消息,就算是南宋官方所传递的消息,也依然被无数人质疑。 这世界哪有什么仙师? 最多不过是一些武林高手罢了,可以愚弄一下无知的乡野村夫,但却又如何说服得了广大民众? 而再强大的武林高手,又如何可能在冲进十几万大军的军阵,将那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斩下。 真当蒙古全是士兵,没有高手坐阵吗? 然而,当窝阔台的头颅被传檄天下,还有从蒙古那方传来的越来越多详细的信息,天下之人也渐渐相信了这则消息的存在,同时为那仙师林远而震惊无比。 嘉兴城中,林府。 杨过被一直拦在府中,有南帝段智兴坐镇,又有甲四在一旁看着,根本是想逃都逃不出来。 而林远的消息也已经传了过来,让他兴奋莫名:“原来公子是仙人啊,居然如此强大,十几万大军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甲四哈哈大笑,与有荣焉,“公子本就是仙人临凡,一年前皇宫之中,紫气东来三万里,便是公子临世之兆!” 杨过惊喜道:“真的?公子也太厉害了!娘,你说我们能遇到公子,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穆念慈温柔的看着杨过,没有回答,只是心中也有些疑惑:难不成,还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阿弥陀佛!” 段智兴低念佛号,作为五绝之一,他深知江湖中人的极限,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 哪怕,有着窝阔台的头颅在,也有可能是一众高手夜袭蒙古大营,以无数人牺牲为代价,取了那窝阔台的头颅。 最终再将一切的功劳放在林远身上,打造出了一个仙人般的存在,以镇大宋国运。 这种手段,对于曾经做了大理几十年皇帝的段智兴而言,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 摩挲着手指上的铁指环,他内心的信念也在不断动摇,“或许,的确是老衲眼界太过于狭窄了,遇仙而不识,有眼不识珠。” 襄阳城城头。 窝阔台的头颅在此地已待了数日,在此头颅出现的那一刻,城外那两个蒙古万夫队就跟疯了一样,不断冲击着城墙,想要夺回窝阔台的头颅。 有着城墙所在,兵力也只少了三千。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蒙古大军连襄阳守军的两倍都没有达到,想要攻下襄阳这座坚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在蒙古士兵的不断冲击下,在如此微弱的兵力差距下,蒙古精锐甚至攻上了城墙两三次。 一度将以一倍余的兵力,创造出古代城池攻防战的奇迹! 幸好有郭靖与黄蓉,带着一众丐帮高手坐镇,不断充当救火队员,总算将城防稳住。 只是战况之惨烈,却是让人惊骇。 那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有蒙古士兵的,也有宋军的。 有的摔在城墙下方,数量之多,甚至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有的则是在城墙上边,或被开膛破肚,或被砍掉半边头颅,或被踩踏得不见人形…… “退了!退了!蒙古人退了!” 忽然间,有欢呼声响起。 郭靖放下手中长刀,远远望去,只见远处的两个蒙古大帐已经被抛弃,还有数支残余的蒙古军阵在远远离去。 真的,退了? 郭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有黄蓉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露出虚弱之态。 这几日间,郭靖几乎没有休息,整日整夜的不闭眼,哪怕是五绝级别的高手,也快要到达极限。 倒是黄蓉,她与郭靖一般无二。 可此时却看上去还要精神许多,这让郭靖有些疑惑,不过眼下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远处,一位满脸络腮胡、身披铁甲、甲上满是血污的将领走了过来。 他双眼通红,嗜血的杀意完全没有消减。 但在来到郭靖面前时,却是哈哈大笑道:“如今蒙军已退,闲伉俪便去休息,此处有吕某便是!” 此人,便是襄阳守将吕文德。 在郭靖刚到襄阳时,他与郭靖交待了事务之后,便起身前往临安。 在临安,他得皇帝赵昀机密授益,得了一本据说是仙人所授的绝世兵书。 吕文德虽然是武将,但大宋重文轻武,他也是知晓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若非说这话的是赵昀,他都准备砍了对方来向文官示好了。 直到那所谓的仙人以绝强的实力,证明了他的身份之后,他才重视起这本兵书来。 只可惜。 因为个人偏见,让他暂时没有时间好好学习这本兵书,便护送着窝阔台的头颅传檄全国,最后来到襄阳城外,经历这一场场恶战。 如今蒙古大军撤退。 为了那大汗之位,怕是要乱上好一阵子,至少最近几年内会消停不少。 如此,他也有时间去学习仙人兵法,以后说不得还能以此大破蒙古大军,成就不世名将之功勋! 甚至,他还能自称一句‘仙人子弟’。 若是能保护宋庭,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被仙人带上仙界,做那一方仙将? 如此种种,让他越发的亢奋。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流水准,却比郭靖还要精神,看上去就十分不自然。 “吕将军见谅,郭某便先退下了。” 郭靖并未多言,行礼之后,便与黄蓉一起,带着丐帮众人退去。 吕某盯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看着一众军士对郭靖等人行礼、甚至是跪拜感谢,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连番大战的他,完全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 原本就杀意未消的他,眼中更是绽放出了浓烈的杀意,而这时,黄蓉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很普通的一眼,却让吕文德瞬间后背凉,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给盯上了一般。 “将军?将军?” 副将在一旁将他唤醒,吕文德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躁动,转身处理起守城后续事宜来。 特别是这窝阔台的头颅,也不能再在襄阳城放着了。 否则蒙古那边要是以夺回它来作为选定新任大汗的条件,以最近几日蒙古大军不要命的情况,只要再来两个万夫队,这襄阳城便要告破了。 除非朝廷增派大军…… 哎! 想着临行前赵昀与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话,他也知晓如今朝廷哪里还有军队。 作为边土守城之将,唯马革裹尸尔! 倒是这郭靖与黄蓉,还有丐帮众人,居然能以个人武力影响战争的走向。 如此能力,终将成朝廷大患! 不过,现在不能急。 再等等,等边患一绝,定当上奏朝廷,禁武! 襄阳一战,丐帮死伤惨重,黄蓉作为丐帮帮主,也是不得不忙里忙完的。 几日过去,她才暂时处理好丐帮事务,回到了家里。 “娘!” 七岁的郭芙已经出落得十分可爱,让黄蓉的心瞬间融化,也是连忙抱起这丫头,逗弄起来。 郭靖从屋内走出,关切道:“快些休息,瞧你这些天都累成什么样了。” 黄蓉笑道:“靖哥哥不必担心,蓉儿还是可以坚持的。” 见黄蓉神色不似作伪,郭靖这才放下心来,但却问了一句,“蓉儿,你的武功有所精进了,怕是连我都不是对手了。还有你手中那枚铁指环,以前可从未见你戴过,直到一年前离开嘉兴时,你就一直戴着,没有取下来过。” 黄蓉心里一个咯噔。 一年前在嘉兴林府的遭遇,她一直瞒着郭靖。 只因为那吸星大法实在太过损人利己,是典型的邪道、甚至是魔道功法。 以郭靖的性子,肯定不会认同。 一直以来,郭靖都没有点破,黄蓉也当他没有看透,可今日郭靖却不愿意再装傻。 是因为没有了城外蒙古大军的压力吗? 黄蓉深吸口气,放下郭芙道:“芙儿,你先回房间里休息,娘待会儿来找你。” 郭芙乖巧的点点头,完全没有原着中那被宠坏了的模样,“好的娘,我在房间里等你。” 等郭芙离开之后,黄蓉才说道:“靖哥哥,我们聊聊。” 襄阳城外,黄药师依然戴着面具,一袭青衫,只不过此时的青衫上却是满布血污。 在他身侧,是同样满身血污的洪七公。 不过洪七公穿的是乞丐装,就算身上有血污,看上去也比黄药师要整洁得多。 他瘫坐在地上,叹息道:“药师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就真给你们一家子折腾了。” 黄药师也很累,但却依然保持着风度,声音沉稳,“七公你心系天下,不过是为天下人请命而已,何谈为我一家子折腾?” “你就少来!你女儿现在是我丐帮帮主,你女婿又学了我的降龙十八掌,结果现在却提着刀砍人,真是浪费!”洪七公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不过这世道是真的让人看不懂了啊!” 同为五绝的西毒欧阳锋,就算他已经疯了,但实力却是只有更强而已。 这样的存在,结果却死在了终南山上。 而且还是被人悬赏而死…… 天下间又出了许多所谓的‘仙人传承’,让不少以前从未听过的人物响誉天下。 洪七公曾去拜访过一位名声还算不错的。 明明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却已经能够与他相半三百招而不败…… 现在又出现了真正的仙人。 一个人在白日里独闯蒙古十几万大军,以一人之力斩杀近万名蒙古精锐,更是将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斩下,带回了大宋。 而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这所谓的仙人传承,便是这位名为林远的仙人所传下。 以一枚铁指环为载体。 仙人将武功心法与相对应的内力刻印于铁指环之上,只要戴上铁指环,哪怕是从不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瞬间拥有对应的实力。 而最普通的一个,也是一流高手水准。 甚至有好几个,已经摸到了五绝级别的门槛,可谓是天下顶尖级别的高手。 如此种种,让身为五绝的洪七公都心生迷茫。 若得得到了仙人传承,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那他这么多年的苦练,到底算得了什么? 恍惚之间,却见黄药师正在远去。 他连忙问道:“药师兄,此去何处?” 黄药师的声音远远传来,“再次拜会那位先人,求一求,那心中奢望之法。” 洪七公心中震荡,起身追了上去,“我等同去!” 第二四八章 所谓天人,暴力夺法 西地大雪山,此地没有四季,只有凛冽寒冬,是所有牧民最不愿久待之地。 除了,密宗子弟。 连续奔波数十日,遥望着雪山之颠,金轮法王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路行来,他是真的怕那林远再度拦住自己。 那如神似魔般的姿态,哪怕是如今已然恢复全盛姿态,也依然没有丝毫敢于直面的勇气。 除非,练成十三层《龙象般若功》! 金轮法王被移魂之术影响,虽然没有种下执念的功效,却也有着相当强的影响力。 以至于现在的他,完全忽略了《龙象般若功》的难度,似乎只要拿到完整版的秘笈,便能轻松将其练成。 稍稍整理一番,金轮法王便向着山上进发。 又过了小半日的功夫,终于过了半山腰,也能够看到隐匿于雪地中那庞大的密宗建筑的一角。 “什么人?!” 十名密宗弟子远远出现,警惕之意十分明显。 金轮喝道:“吾乃金轮,今日回宗,各位师弟何故如此?” “金轮大师兄?” 一阵轻呼之后,那十名密宗弟子便冲到近前,确认是金轮法王后这才放松警惕。 金轮乃是密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这才被选为出世行走之人,做那蒙古国师之位,为密宗走一遭世间。 如今金轮回寺,自然是让一众师弟们高兴不已。 “寺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轮与一众师弟们回寺,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宗内一副有敌来犯的模样,四处都在警戒。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林远。 不会是那家伙来了? 若是如此,不如赶紧叫上师傅和师兄弟们暂避锋芒…… “回禀大师兄,月前,有一持剑高手到得寺内偷秘笈,被宗主打伤后逃离。但在半月之前,此獠似乎养好了伤势,不断趁机偷袭宗内弟子。其实力诡异高绝,除了宗主与几位长老之外,无一人是他对手,以至于死了很多师兄弟……” 金轮法王脸色阴沉。 他自己在外处事不利,让那蒙古大汗窝阔台死于自己眼前,显然无法再回去做那国师之位。 而宗内又有强敌来犯,实力仅在几位长辈之下。 如此种种,让他心中怒火熊熊,说道:“待我见过宗主,再与你等一起将那人斩杀,正我密宗威严。” “是,大师兄!” 一众密宗弟子顿时兴奋莫名,而金轮则是前往密宗大殿。 密宗乃西地佛门武宗,密宗大殿内也供奉着佛祖菩萨罗汉,还有一名身着藏西佛徒服饰的无须干瘦老者。 大殿外大雪纷飞,大殿内无丝毫火气。 那老者却身着单衣,露着如柴的臂膀,仿佛未察觉到丝毫冷意。 “师尊,弟子金轮拜见!” 金轮走进殿内,大礼参拜。 老者睁开双眸,眸中精光乍现,却是直直越过金轮的身子,看向他身后的方向。 金轮十分不解,回头看去,只见有几名师弟在扫雪,并无任何异常。 然而师尊修为通天,佛法精深,自是不会做此无用之举。 难道,是有什么禅机? 金轮思虑之际,却听干枯老者开口,暮气沉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腐朽的味道:“施主乃是天人,何必与小辈一般见识。” 声音入耳,让金轮心神微震,随即便见着那雪地里,正站着一道人影。 而就是这道人影,让他瞳孔骤缩,全身颤抖。 还有那一句‘天人’,他曾经可是听他师傅,也就是这位老者提过的。 所谓‘天人’,便是修为臻至巅峰,精神与肉体达到极致,一念便可超凡登仙的存在,也可称之为红尘仙、在世佛,是举世无敌的存在。 当时提起‘天人’之时,他还记得干枯老者的眼神,那是难得的有了一抹憧憬与后悔的情绪。 因为‘天人’之境,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密宗有绝学无数,比起《龙象般若功》这本肉身功法而言,被视为根本的,却是提升精神修为的法门。 只可惜,密宗数百年来天才无数,却无一人能达到‘天人’之境。 面对此等强者,真的还有复仇的希望吗? 不、不对! 肯定有的,只要拿到《龙象般若功》全本,练到第十三层,哪怕是天人,我也不会输! 金轮脸色不变,眼神却越发狰狞起来。 可惜,干枯老者的精神全部放在那道人影身上,无暇顾忌金轮的状态,以至于自种执念。 林远站在雪地里,鹅毛般的雪花在他身边飘落,却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脚下。 他看着那大殿内的老者,又看了看四周的七八座宫殿,赞叹道:“不愧是密宗,强者如云。” “阿弥陀佛!” 干枯老者道:“不敢当天人盛赞,不知天人来敝宗,所为何事?” 林远摇摇头。 他只是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罢了,在他的感知中,眼前这位干枯的老和尚,还有旁边那几个殿内,都分别有着一股极其强大而纯粹的意志。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几人的意志所代表的境界,并不比他低上多少。 只可惜。 空有意志,却无一副好的身体,甚至血肉干涸,实力再如何强悍,也没有足够多的续航能力。 刚到此界之时,林远便猜到这密宗内有不少高少,现在也算是证实了。 可尽管这些高手有着缺陷,他也不打算硬来了。 原因? 很简单。 真要火力全开,林远绝对有能力以一己之力将密宗夷为平地。 但更大的可能是,他还没有达成这一成就,就被这七八个有缺陷的高手,给联手送离了此方世界。 也是所谓的,强迫飞升。 虽然代价是这七八个老和尚一同圆寂,可只要没达到自己的目的,那都是亏的。 亏本的买卖,林远可不做。 “我对贵宗龙象般若功很感兴趣,愿以九阴真经交换,不知可否?” 林远手中功法万千,比《九阴真经》好的也有不少。 但在神雕世界,《九阴真经》有五绝正名,肯定是最有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拿来做交易,绝对没问题。 至于说其它更厉害的功法,还是算了。 干枯老者双眼微眯,缓缓说道:“龙象般若功不过愚人所修法门,施主修为通天,又何必执着于此?” 林远笑道:“用一本愚人所修功法,换公认的天下第一法门,不是正好?” 干枯老者彻底闭上眼睛,“阿弥陀佛!老僧守寺百三十载,未曾让寺内之物外流一分一毫,施主还是请回。若施主强求,那老僧只能请施主一起临西天,见佛祖!” 一瞬间,四周那几股意志也瞬间凝实起来。 气息勾连之间,隐约成阵,让林远感觉到一股轻微的不自在。 哎! 林远摇摇头,身影渐渐消失。 见此情景,金轮法王再次拜倒,高声喊道:“师尊神威,震退强敌!” “我等欲行那同归之法,也只不过是送此人登仙而已。他当有尘事未了,不愿就此离去,才不得不退去。论实力而言,我等也不过其一手之敌,天人无敌之说,岂是虚枉?” 干枯老者轻斥道:“金轮,你乃我密宗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如今中原有此等人物在世,你便留在寺内潜心修炼。” 金轮俯首,“是!师尊!” 密宗之外,林远心情有些郁闷。 尽管是早有预料,但经历了蒙古汗帐一战,林远却更想直接了当一点。 现在倒好。 明明有着足够的实力,却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来,反倒是被对方给威胁住了。 正如那干枯老者所言,若非他还没有拿到《龙象般若功》,肯定得一巴掌把他脑浆都给拍出来不可。 还有这甲一,居然也跑到密宗来当刺客了? 看着那正在一处雪洞中调息的甲一,林远并没有现身而出。 附魔道具的功法都是互不干扰的,越多的附魔道具放在同一个人身上,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是1加1大于2,很可能是1加1加1加1加小于2。 否则,他还真想拿一堆道具堆在甲一的身上,让他替自己把密宗给平推了。 这小太监,就让他继续在这。 就像金轮法王一样,说不定以后可以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过这种小手段成功的可能性不高,还是需要找其它的手段才行。 要嘛,等南宋皇帝赵昀一扫乾坤,以大军压境之势,迫使密宗屈服。 要嘛,让更多的高手前来,强行抢夺。 以现在南宋的形势来看,赵昀想要达到这一成就是有机会的,而且机会还不小。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几年,甚至是十几年都有可能。 林远对这方世界没有太多的留恋,让他在这儿干等这么多年,他可没那个耐心。 至于高手…… 如果没有与干枯老者同等级的高手,而且是至少五个以上,那来再多的普通高手也没用。 那雪山之上的地势,就注定了无法用普通高手来做什么人海战术。 如今中原的顶尖高手有哪些? 五绝级别的,中神通王重阳死了,但他师弟周伯通还在,而且这还是一个天赋实力只强不弱的人物。 虽然有些孩童心性,但人是真的强。 最重要的是,这周伯通最好忽悠,只要拿本秘籍,要他去帮忙抢外族人的功法,绝对是一句话的事情。 顶尖高手+1。 东邪黄药师实力也很强,不过上次林远和黄药师相处过一段时间,也摸清楚了黄药师的极限。 强是真的强,但与密宗的几位至强者相比,却还是有些不足。 并非武功技法,而是精神境界。 东邪黄药师的精神境界其实并不差,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天下五绝之一,而且还连任了两届。 但问题是,他的境界有破绽。 当年妻子冯衡的死,一直是黄药师心中最大的痛,甚至还让他萌生了死志,直到此时依然未消。 若非有女儿黄蓉和外孙女郭芙在,估计他又得找个时间去地下陪妻子了。 若是普通高手,这并不影响什么。 但对绝对高手而言,就是这一点境界上的破绽,就足以影响胜败。 不过,若只是牵扯一段时间,也是没问题的。 但要如何说服黄药师却是一个问题,至少林远没有复活冯衡的本事。 欺骗? 算了,林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不至于行此小人之举。 找个时间,先见了面再说。 南帝段智兴,同样是五绝级别的高手,已经被林远开了挂,实力大增。 但他有着和黄药师一般无二的问题,那便是精神境界上有破绽。 等等! 周伯通也有破绽啊,而且和段智兴是一个原因、一个人——原大理皇妃瑛姑。 至于这三人之间的故事,林远也不准备多回忆,那太水字数了。 好在,就算精神境界有破绽,也能分别暂时牵扯住一人。 而要说服南帝段智兴,林远则是比较有把握了,因为有瑛姑在嘛。 五绝级别的,西毒欧阳锋已经死了,剩下的便是北丐洪七公。 五绝级别的实力不用怀疑,而要说服洪七公,想来只能用民族大义了。 这里就已经有了四人。 若是能再把郭靖带上,就不需要再找其它人了,只要再带几个甲一级别的附魔级高手就成。 如此一来,最多也就两三年功夫,都不用等原主角杨过成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先天功》的附魔卡已经正式突破到了圆满,紫气萦绕的模样,很是好看。 而突破的契机,便是他将窝阔台的头颅斩下来的那一刻! 大幅度改变世界进展,也能让他尽快融入到世界中来,让附魔卡熟悉度突破上限。 比跟气运人物交流感情,方便得多。 返回中原之后,林远并没有立即去寻找五绝,而是先行回往嘉兴林府。 在做这一切,暴力夺取《龙象般若功》之前,他要再一次提升自身底蕴,进化《紫霞神功》。 若是可以,便以此筑就无垢之体,突破先天之境! 林远的想法很不错,可他到了嘉兴林府才发现,这林府似乎热闹得有些过分了。 南智段智兴、杨过不提,这东邪黄药师与北丐洪七公,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在此等了半月有余。 第二四九章 开解东邪,力震北丐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 林远一露面,杨过就双眼含泪的冲了过来,想要抱住林远的大腿。 可惜,林远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男孩更是如此。 砰! 在林远身前半尺之处,杨过只感觉一头撞到了精钢之上,顿时一阵头晕眼花,跌坐在地。 好一会儿,他才稍稍缓和回来,委屈的看着林远,叫道:“公子~” 林远暗自摇头。 好好的神雕大侠杨过,怎么在他这儿待着,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想当年周芷若、赵敏她们在他身边待了几年出去,可个个都是要拿天下作棋盘,下一盘惊天大棋的主啊! 而杨过可不是只知道叫屈的主,他的嘴皮子可遛着呢。 尽管没办法抱大腿,但状还是要告的,于是林远也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智兴阻止杨过来找自己,这并非什么大事。 江湖险恶,而被林远的仙人传承影响的江湖,如今也更是混乱无比。 那一枚枚铁指环,如今已经成了人人垂涎的宝物,比起曾经的《九阴真经》更令人趋之若鹜。 要知道那《九阴真经》还要自己练,可铁指环到手了,就能瞬间变成至少一流高手。 江湖中,除了黄蓉、李莫愁、洪凌波、段智兴等人以外,其余人手中的铁指环,那基本上是十天半个月就要换一个主人,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与生命。 杨过这小身板要现在进入江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杨过说的另外一件事,那便是:“老和尚一个人折腾我还不够,还叫了两个帮手,一个是那个面具男,一个是那个老乞丐!” 说着,他还指向了院落中。 湖边,一僧、一丐、一青衫,三人并肩而立,看上去也是颇有风采。 不愧是五绝! 然而林远的眼神却十分古怪,这份古怪,让正准备行礼的三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洪七公最先忍不住。 他本就是个乞丐,最不讲究什么俗礼,“公子别误会,老乞丐可不好男风。” 被看透了心意,林远也不意外。 现在的他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正是随心所欲,大自在之时。 摆摆手,林远招呼着远处的穆念慈过来。 “公子安康。” 经过精心调养,穆念慈已不复一年前那油尽灯枯之相,反倒像是个富户人家的小姐,气质出众,相貌不凡。 林远道:“先带过儿去休息。” “是,公子。” 穆念慈再一行礼,便将杨过带走,尽管杨过还心有不甘,却最是不会反抗林远与穆念慈的安排。 只是离开时,他还冲着段智兴等人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 小孩顽劣,倒也没有谁在意。 林远一步踏出,便已出现在了十余米外的凉亭之中,很是悠闲的坐下。 段智兴、黄药师是见识过林远手段的,倒也不再惊讶。 唯有洪七公,只是听说了林远的仙人之名,但对这所谓的仙人却不怎么感冒,还当是黄药师被人给骗了。 此时见林远露的这一手,不由得神情微凛:‘如此轻功,堪称缩地成寸,又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着实可怕,但若只是因此便被称为仙人……’ 思虑间,他瞄了眼段智兴手指上的铁指环,不再言语。 “敢问公子,可是仙?” 黄药师踏前一步,神情紧张,林远却是笑道:“老黄啊,这可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可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有事想找你帮忙,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却还是一样的。” 黄药师神情瞬间低落,自嘲笑道:“黄某自知所求荒唐,但这残躯待在世间,总要有些念想,否则不就是行尸走肉了?” 林远道:“女婿你不在乎,一个女儿一个外孙女还不够?若是这还不够,那再一个外孙女和外孙,应该够了?” 虽然神雕的剧情早已面目全非,但郭襄与郭破虏的出生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若是赵昀尽快中兴大宋,一统天下,驱逐蒙古,说不定那郭破虏出生后就得改名字了。 黄药师瞪大了眼睛,“阁下懂卜算之数?” “略懂略懂!” 林远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鹅毛扇,还真就有了那股子范儿。 而他的回答,也让黄药师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公子言自己不是仙,却又说懂卜算之数,还算到药师兄会再有一个外孙女和外孙,这是不是前后矛盾了?”洪七公开口,话音间带上些许内力。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心中感动,“不必质疑公子。” 洪七公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小子怕不是被忽悠瘸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信,今天我得好好试试这位所谓的公子!’ 人啊,总是对自己愿意相信的深信不疑,却怎么也不愿意轻易接受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物。 洪七公乃当世五绝之一,却也同样逃不脱这个藩篱。 哪怕已经见识了许多东西,甚至段智兴也为他展示了铁指环的妙用,但他依然想要亲自试一试。 幸好林远如今身上并无多少戾气。 持着悠闲世间心态的他,对于洪七公的选择,也只不过是作为生活中的消遣罢了。 “药师兄与一灯大师皆言公子世间无双,老叫花这个人认死理儿,凡事都喜欢自己尝试一下,不知公子可否赐教一二?” 洪七公嘴里说着请教,但姿态却并没有放得多低。 这也正常,毕竟是做了多少年的天下五绝,面对一个没打过的年轻对手,自然不可能放低心态。 就像当初的黄药师,不也是如此? 如今甲一不在身边,甲二、甲三、甲四三人却也只是修炼了辟邪剑法,不是洪七公的对手。 林远也懒得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哈哈笑道:“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得罪了!” 洪七公曾为丐帮帮主,拿手绝学也是丐帮的不传之秘——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 打狗棍法重技,降龙十八掌重力。 两者分别代表着一个方向,之前就说过,江湖五绝全都是六边形战士,洪七公自然也不例外。 无论是打狗棍法还是降龙十八掌,他皆已练到了自己所能走到的极致,随便一招便是绝学。 如今林远点名要看他的降龙十八掌,他自然不会故意用打狗棍法来羞辱人。 对于林远,洪七公已是极其重视。 从段智兴与黄药师那儿,他也知晓林远已然学会了大理不传之秘——六脉神剑,自然不会想着远攻。 未摆什么架势,他便已经跃至空中,扑向凉亭中的林远。 人未至,掌风先临。 林远身上衣袍飘飞,仿佛面临十级飓风一般,他本人却是轻笑道:“飞龙在天?这招可不够。” 只若是愿意,哪怕不用移魂之术,林远也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肯秒洪七公。 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只见他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隐约间有龙鸣声响起,极强的炽热气劲从他手中汹涌而出。 洪七公脸色大变,本就全力的他,此时更是激发所有潜力,劲气再强三分。 又一声龙鸣声,这次是出自洪七公之手。 轰! 两股气劲交织,就如同是小型的爆炸一般,将一旁的湖面炸起一丈来高。 倒是更近一些的凉亭、花草却仿佛受到什么保护一般,没有丝毫损伤。 洪七公从空中倒飞而出,胸口气闷无比。 落地之时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幸好黄药师伸手将他扶住,才避免了其出丑。 洪七公顾不上感激黄药师,他震惊而严肃的看着林远,“亢龙有悔?敢问公子,是从何处学得我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 没错,刚才林远用的,便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绝招亢龙有悔。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感怀,“算是一位故人。” 故人? 林远口中所说的故人,乃是倚天世界中的周芷若。 想当初,那周芷若不过是一个渔家女,青涩而懵懂,而如今两人却已是世界相隔。 可听在洪七公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含义。 ‘降龙十八掌乃丐帮不传之秘,除了历代帮主之外,从未有任何外人学了去。’ ‘眼前这人看上去虽然年轻无比,但年龄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说不定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得通他这一身强悍至极的内力。’ ‘若真的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与丐帮前任、甚至是前几任帮主有交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的想法很是荒唐,可除此之外,洪七公也根本找不到别的解释。 而想要证实自己的观点,很简单。 “敢问公子,今年何岁?” 林远在笑傲中待到了八十岁,在倚天中待了十几年,如今在神雕中待了一年多,算起来已快百年。 不过,他已经猜出来洪七公问这句话的意思。 嘴角微翘间,林远故作感慨的说道:“年岁我已经是记不清了,想来是百余了。” 明明很年轻的声音,说出这般沧桑的话来,却没有半分唯和之感。 精神境界高了,便是有此等好处。 哪怕不用那移魂、镇魂之术,也依然拥有着极强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百余? ‘难道,是我丐帮那段难言的历史时期走过来的人物?’ 洪七公记起来了,在丐帮的传承中就记录过北宋时期丐帮遭逢大难的事情。 若是那个时候,林远出手帮助过丐帮度过危机,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学到降龙十八掌…… 没理会陷入沉思的洪七公,林远对黄药师道:“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畅聊一番,如何?” 黄药师嘴角抽搐,突然想起了在终南山上的日子。 若是拒绝的话,会被丢脸的? 黄药师叹了口气,不愿在段智兴与洪七公面前丢丑的他,只好答应下来。 反正现在的他心还未全活,待在此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远并没有提要请几人帮忙的事情,而是准备留下这几位武学大家,平时一起交流武学。 他如今要筑就无垢之体,将《先天功》精髓融入二次进化的《紫霞神功》中,闭门造车可要不得。 哪怕功力通天、境界无双,但他却从未轻视过天下人。 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句话放在武学上也是如此,哪怕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三人的境界比他低上太多,可说不定哪只只是一个灵光乍现,也能给他带来极大的领悟呢? 有,自然是极好。 没有,也无所谓。 而在这段交流之中,注定了是黄药师三人得到的好处更多,提升更快。 到时候,再请他们帮忙,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这江湖啊,利益很重要,可人情事故也很重要,特别是半师之宜,要是欧阳锋的话可能还会当个屁,但黄药师、洪七公和段智兴三人嘛,却是逃不掉的。 只是这院子里的人似乎多了一些,而且还全都是些漂亮女子。 上到十二三岁,上到二十三四岁,各种气质、风采的都有。 “公子,陛下担忧公子生活不适,便特地选了一批秀女,以及宫内的女官送过来,以供公子差谴。”甲二解释道。 美人计? 林远哑然失笑,却也没有顾作清高的将人赶走,“那便留下来。” 林远追求的,从来都是那长生仙道,但美人在侧,赏心悦目也是挺不错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远便隐居在了这嘉兴城中。 平时里,便是与东邪黄药师、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讨论武学,提升境界,过得很是悠闲。 可这江湖上、这天下,却是十分不平静。 当外患暂息、朝廷厉兵秣马之时,原本一致对外的江湖中人再次针锋相树起来,江湖仇杀、血雨腥风。 而就是此时,杨过消失在了林府,只留下一封书信,言他去找洪凌波去了…… 穆念慈拿着信找到林远,恳求道:“公子,江湖险恶,念慈恳求公子将过儿带回来。” 林远拿着信,笑道:“雏鹰终究是要翱翔天空,你也不用担心,甲四一直跟着他的。” 第二五零章 天地浩浩,狂侠杨过 天下纷乱,江湖悠悠,都不过过眼云烟尔。 林远身居嘉兴,无数消息通过朝廷皇城司,源源不断的送到林府。 这皇城司创立于太平兴国六年,也就是公元981年,至今已有近两百年。 其原本司职刺探地方军政,监控地方长官和民情,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如今这皇城司自然是掌握在宋帝赵昀手中。 其中人员八成都是修习了辟邪剑法的小太监,以提举皇城司为最高长官,官至从一品。 其下有提点皇城司,官至从三品;勾当皇城司,官至正六品。 其后有勾押官、押司官、前行、后行、勘契官等职司。 而被派给林远的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等人,则是分别领了一个提点皇城司的职务,专门负责林远一应事务。 按照规格,他们每人手中都有勾押官、押司官各一人,前行四人、后行六人,勘契官二人,总计十四人的小团队,同样专门替林远处理一应事务。 而如今林远待在林府隐居,他们的工作,便也只是在皇帝与林远之间传递信息。 自窝阔台的头颅送回之后,赵昀对林远的重视明显愈发强了。 无论是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又或者是自己有什么计划,甚至是对蒙古的战略,都会将消息送过来,无论林远会不会给出意见,都把位置摆得很低,也很正。 当然少不了的,是江湖中的种种。 其中最偏重的,便是如今渐渐在江湖中声名雀起的狂侠杨过,以及一众仙人传承的事情。 而涉及到杨过的,却更多的是他的风流故事。 这些消息送到了林府,但林远只是看过一次,便让甲二以后将这些消息送给穆念慈,他的重心,只在那无垢之体、先天之境上。 时光流转,转眼已过四年。 东邪黄药师、南智段智兴、北丐洪七公的功夫与境界都提升了不少。 在遇到林远之前,他们早已站到了自以为的巅峰,再难有寸进。 不是他们自傲,而是以他们的资源和世界,根本看不到更高的风景,也找不到提升自己的道路。 直到林远的出现,让他们的武学之路有了新的方向,不再迷茫,自然也就可以继续前行。 三年间,虽未言表,但就算是最高傲的黄药师也已经是以半师之礼对待林远。 只可惜,林远却是陷入了困境。 《先天功》的理念看似简单,但想要融入到二次进化版的《紫霞神功》之中,却是困难重重。 最主要的原因是,道路不同! 林远原本所走的道路,所谓阴阳太极、无极融圆,本质上是精神境界的提升,是灵魂意志的凝练。 以更高的精神意志,驾驭内力修为,以达到比普通人更大的威力、更强的效果、更优的消耗。 而先天无垢则是净化身体、强化经脉。 当身体足够纯粹、经脉足够强大,达到足够的界限时,再向天地放开自身经脉,以人身之境勾连天地。 当得此境之时,内力经天地自然洗炼,蜕变为真气。 威力更大,质量更高,效率更好,更是能吸纳天地之气补充自身消耗,纯公害无自然的真气补充机制。 然而,人身渺渺,天地浩浩! 再强的武者面对天地之时,都不过是蝼蚁而已,想以脆弱的身体与天地自然交感,何其困难? 但也是有办法的。 《龙象般若功》修炼到极致十三层,可以拥有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 这自然是夸张了的,但其炼体效果却是极强。 几年前,林远便在金轮法王那儿拿到了前几层的功法,七层的功力强化身体的程度,已然让他逐渐靠近那个界限。 按照眼下的情况来计算。 只要十层的《龙象般若功》,便能达到无垢之体的最低标准,可以沟通天地自然,突破先天之境。 林远现在的精神境界早已达到,甚至是超出了不少,缺少的只是无垢之体。 《先天功》有数种效果,却没有健体之法,只有净体之法,以及放开人体、交融天地之法。 所谓净体,便是清除人体后天摄入杂质,回归原初无垢之体。 只有无垢之体,与天地交融时阻力最低,效果最好。 也正因此,《先天功》的门槛才那般高,需要极高的内力、极强的体质,否则便是取死之效。 显然,《先天功》与他的根基《紫霞神功》走的是两个路子,想要融合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二次改良版的《紫霞神功》,核心功效是长寿。 功力越高,越是能提升寿命上限,林远也是靠着这个效果,才依然保持着年轻姿态,不至于做那古稀之态。 而其主修的,便是内力与精神境界。 现在林远需要做的,便是将《先天功》中净体之法,以及开放人体经脉、勾融天地的法子加进去。 真正的变成用两条腿走路,达到身体与精神、内力的完美统一。 如何将让这两条腿和谐统一,不至于各有各的想法和方向,这便是林远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做的。 他也将《先天功》的精妙之处,说给了黄药师等人听,想从他们这儿获取一些灵感。 对于《先天功》功效,黄药师与洪七公也是感慨不已。 洪七公感慨道:“今日方知当年重阳兄是何等惊才艳艳,居然练此奇功,难怪能力压我等,成为那五绝之首。” 黄药师说道:“他应该没有真正练成先天功。此功功效通神,若是真的练成,也不至于与我等战上几天几夜才堪堪胜出。” 洪七公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按照《先天功》的理念,想要练此功所需要的前提条件,便是他们现在的内力与境界修为都还差上不少,最多勉强入门。 若真是练成了,内力化作真气,又有天地之气源源不断,那该是何等惊天动地? 当初王重阳虽然夺得了天下五绝之首,拿到了《九阴真经》,可战力嘛,还没有到让黄药师等人仰望的程度。 大战之后,更是受伤颇重,甚至还需要靠着装死来破欧阳锋的蛤蟆功。 这等战力,哪里像是半点练成了《先天功》的模样,倒是林远,不但是老怪物返老还童,功力也是深不可测,还有一手让人看不懂的‘仙人传承’的手段。 “真要说练成此功,或许只有公子才行?” 段智兴如今一心佛法,却也逃不过对武功的执着。 黄药师与洪七公皆是看向林远,可惜林远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并未再搭理他们。 三人对视一眼,便退出了小院,准备各自畅聊一番,应证心中武学以及这段时间的进展,这也是他们这几年来的习惯。 忽然间,外边传出一阵喧闹之声。 有甲二等人守护,又有着官方背景,林府就如同那铜墙铁壁一般,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手持青锋,在江湖中也是一流高手的甲二等人,此时却是脸色十分难堪,只因为他们手中长剑,尽皆被一人拿于手心。 武器被夺,与死何异? 若是常人,那自然是群起而攻之,以血耻辱,可眼前之人…… 美貌道姑手持扶尘,斜眼看着甲二与甲三,心中那叫一个解气呀。 想当年几人初见之时,她可是被一个甲四就逼得没了脾气,若是几人齐上,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如今,哪怕两人齐上,在她手里也走不过数招,便被她夺了兵器。 不过,她可是为这三人来的,“林远呢,叫他出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教的,一个臭小子,居然把我家弟子给拐跑了,还敢打我小师妹的主意。狂侠杨过,真就狂到没边了是吗?” 甲二冷笑道:“李道长,可切莫觉得公子对你有多少不同,便如此嚣张跋扈。若是公子真待你不同,又何必四年间未去过一次终南山?” 李莫愁顿时脸色大变,杀人的眼神,让她恨不得立即出手。 今日到这嘉兴林府,李莫愁所言之理由全部都是借口而已,她最主要的想法,还是来看看林远。 想知道这四年来,为何林远一次都不去见自己。 曾经那种种,是否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此时被甲二点破心中所想,李莫愁只觉难堪不已,她深深的看了眼幽深的林府,朗声道:“公子,莫愁来访,可愿一见?” 声音浩浩,传遍四方。 许久,李莫愁惨笑一声,一挥衣袖,转身离去:“终究是贫道胡思乱想,便不再打扰公子,此去江湖,望请珍重!” 李莫愁离开得很是潇洒,看得甲二等人一愣一愣的。 侧院处,黄药师轻叹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段智兴道:“凡事种种,皆如梦幻泡影。公子本非凡人,自然不再拘泥于世俗情爱,李道长一心错付,如此奈何?” 洪七公摇摇头,说道:“你们啊,就不担心她这一去,江湖上那让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又出现了?” 曾几何何,赤练仙子李莫愁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手下不知道多少负心人的性命。 对于李莫愁的经历,洪七公等人大概也了解一些,知道李莫愁是陆展元所负,这才恨上了全天下的负心汉。 后来遇到了林远,得到了‘仙人传承’,李莫愁功夫更强,妥妥的五绝级别,却已经很少再在江湖上走动。 如今她再次一心错付,怕不是又要在江湖中闹出什么腥风血雨。 “不用担心,有公子在,李莫愁不会,也不敢闹大的。”黄药师倒是对林远十分有信心。 洪七公叹道:“希望如此。” 事实也的确如此,李莫愁虽然伤心,可说到底,这一次的经历与当年和陆展元之间有着天差地别。 她与陆展元真正想念过,后陆展元移情别恋,将之抛弃。 而她与林远之间,从头到尾,林远都没对她说出一句‘喜欢’的字来,就算是铁指环、助报师仇,也不过是同行之宜。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李莫愁的一厢情愿。 按照正常情况下,李莫愁不应该像第一次那般恨上全世界,所以,她只是恨上了一个人,也准备报复在另一个人身上。 杨过这些日子,可是过得非常潇洒。 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而杨过被叫出来的名号中,一个狂、一个侠,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他为人狂傲,却又的确有着过人的实力。 一手独孤九剑,从南宋境内打到蒙古境内,几乎没有敌手,很多老一辈高手都败于其手,实力之强悍,可见一般。 不过他手上戴着铁指环,一看便是得了仙人传承。 也因此,尽管他实力强大,却也依然有着无数人觊觎,在这种觊觎中,杨过先是上了终南山。 在终南山上,跟全真教闹了一大场。 若非有同样得了仙人传承的掌教马钰施展了一手太极,怕是杨过一人一剑,便要将全真这天下第一大派打了个对穿。 独孤九剑vs太极! 原本应该是令狐冲与清虚的对战,在此方世界便由杨过与马钰完成了。 两人大战一天一夜,最后杨过气力不继退走,可尽管如此,却已然让全真教颜面扫地,天下第一宗门的声威,再不复前。 同样被推到极致的,便是仙人传承,越发的让人眼热。 随后杨过消失了数月,再次出现时,身边已经出现了玄冥魔女洪凌波,两人背剑驰马,共踏江湖。 蒙古、南宋境内,都留下了两人行侠仗义的身影,好不惬意。 只不过得罪的人太多,杀的人也太多,让杨过变得越发骄狂,狂侠之名,实至名归! 直到有一日,杀气四溢的李莫愁出现在了杨过身前。 因为林远的原因,加上她是洪凌波的师傅,杨过原本对李莫愁还是很尊敬的,不过半年前在终南山的经历,让他对这个女人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看在洪凌波的面子上,杨过还是拱手行礼,可随即便是一道凌利的爪风袭来,吓得他赶紧倒退数步,随即恼道:“李莫愁,别以为你是凌波的师傅就可以为所欲为,再如此,小爷我翻脸了啊!” 李莫愁冷笑道:“好啊,让贫道看看得了公子传承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第二五一章 新小东邪,先天紫霞 杨过天资聪颖,又有名师教导。 虽然习武不过几年时间,但本身便已有所小成,再有林远给他附魔了大成级独孤九剑的铁指环在,又在江湖中闯荡了三四年,其战力不可小觑。 但内力却是他如今最大的缺陷。 《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本身就是顶尖功法,与《独孤九剑》比起来,说不上谁高谁低。 但至少,差距不会太大。 谁强谁弱,那要比过才知道! 《九阴真经》在李莫愁手中,简直就是让她如虎添翼,而且这几年间,她可从来没有丢下自己的功夫,甚至还跟小龙女一起习练《玉女心经》,实力突飞猛进。 不过百余招的功夫,杨过便直接开遛,逃跑前还不忘叫上洪凌波。 李莫愁冷笑连连,也不招呼自己的徒弟,直接便追了上去,准备好好收拾一番杨过这小子。 ‘林远啊林远,既然你眼中没有我的存在,那我便让你看看,谁才是最值得你重视的传承者!’ 在她想来,林远以铁指环布局天下,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山巅待得太久,想要找一个同路之人? 可以猜测的内容有很多,但李莫愁却只愿相信对自己最有利的,所以,她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先教训一番杨过,出出心头那股恶气,再去寻找天下所有得到‘仙人传承’的人物,用实力打败他们,证明自己的价值! 到时候,我是否能入你的眼? 李莫愁面色泛红,内力翻涌间速度再添三分,吓得前边的杨过也赶紧提速,同时忍不住大叫道:“李莫愁,你有完没完了!” “臭小子,看我追到你,不撕烂你的嘴!” 洪凌波跟在最后,“师傅!杨过!你们要不打了,不要打了!” 于是江湖中便出了这么一个奇景——一向狂傲却行侠仗义的杨过,最近终于不再是追着别人跑了,反倒是被赤练仙子李莫愁追得满江湖逃跑。 消息很快传到了桃花岛。 四年前襄阳大战之后,蒙古退兵休战,受邀前来协助守城的郭靖也得了一分清闲,带着妻子黄蓉与女儿郭芙返回了桃花岛。 四年时间过去,郭芙已经长得亭亭玉女,就是十分娇惯,一看就是平时受宠不受教,大小姐的性子着实有些恶劣。 倒是郭靖,平日里也总是眉头紧皱,仿佛有什么心事放不下一般。 黄蓉倒是过得惬意无比,特别是在将‘仙人传承’中《吸星大法》一事与郭靖坦白之后,郭靖并没有责怪她,这便让她最是开心。 可惜,这《吸星大法》却是无法再用,而那承载着‘仙人传承’的铁指环,也被束之高阁。 这些日子,杨过的消息不断从岛外传来。 狂傲之名,让郭靖和黄蓉都十分不喜,但终究是有一个侠名在,勉强让二人可以暂时置之不理。 只是,听到杨过被李莫愁追杀,郭靖有些坐不住了。 “我欲前往中原一行,与那李道长说道一二,不能如此欺负小辈!”郭靖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去帮杨过。 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他一直将杨康当作兄弟,也将杨过当作自己的子侄。 如今子侄有难,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黄蓉心里却是有些别扭,特别是知道杨过如实力不俗,还是那般狂傲的性格,她最近就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 在梦中,杨过提着剑找她和郭靖报杀父之仇,而她与郭靖居然不敌…… 这等想法,自然是不能说给郭靖听的,他也根本不会相信,所以只能自己承受,只是那《吸星大法》…… ‘仙人传承’的拥有者,只有‘仙人传承’才能对抗! 这是几年来江湖中人有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黄蓉压抑住心中的冲动,笑着说道:“李道长与林远公子相交莫逆,对过儿应当只是长辈与后辈的玩笑,靖哥哥何必如此担心。” “长辈与后辈的玩笑,至于追杀数百里吗?”郭靖摇摇头,显然不认同黄蓉的话,“鲁长老传来的消息你也见到了,那李道长找到嘉兴林府上去,结果却是连门都没有进便离开,或许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意于他人家事,但涉及到过儿的事情,我却不得不管一管。” ‘仙人传承’火遍江湖,‘仙人’林远之名因为朝廷传檄窝阔台人头之事同样人所共知,但林远所在,却是少有人知。 郭靖等人知晓,却也只是暗中关注着,甚至知道林远喜静之后,还让丐帮弟子帮忙隐匿。 对于林府之内,丐帮无从知晓,但林府外发生的事情,却逃不脱他们的眼睛。 李莫愁上门之事光明正大,又哪里能躲得过丐帮的眼睛,自然也传到了郭靖等人耳中,再与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结合,很容易便推断得出,那李莫愁说不定已与林远闹了矛盾。 李莫愁自然是打不过仙人的,只能将脾气发在杨过身上。 这不是很有逻辑的吗? 反正郭靖是这样想的,而他也已经做出了决定,哪怕是黄蓉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黄蓉明白这个道理,便也只好收拾一二,准备跟着一起去,不过在收拾的时候,她却拿出了一个盒子,眉头紧锁。 “娘,这盒子里是什么呀?”郭芙好奇的问道。 黄蓉立即将盒子收起,道:“什么也不是,行了芙儿,你赶紧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出发了。” 桃花岛上没几个人,郭芙才十岁,她和郭靖自然放心不下,要带着一起离开。 “是,娘。” 郭芙转身离开,而黄蓉也收拾了一番后,便去找郭靖。 待得房间里没人之时,郭芙的身影偷偷遛了进来,按照之前记下的方位找到盒子,大眼睛中满是兴奋,“娘藏起来的好东西,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身处桃花岛的原因,盒子并没有上锁,郭芙很轻松的将之打开,也发现了盒子中央那枚安静躺着的铁指环。 “这是……仙人传承之物?” 如今这个时代,十二岁便已可以成家,十岁的年龄也不小了,不说心智成熟,至少该知道的都知道。 那闹得全天下沸沸扬扬的仙人传承之事,身为丐帮帮主之女,又如何会不知? “原来我们家也有仙人传承啊,以前都没听娘说过。” 郭芙兴奋的拾起铁指环,庞大的内力与记忆冲刷而来,让她陷入了失神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郭芙才回过神来,感受着体内那庞大的内力,以及吸人内力为己用的《吸星大法》,兴奋不已: “不愧是仙人传承,居然如此厉害,如果我一直吸人内力,会不会比爹娘更厉害?我也要做大侠,做比爹娘更厉害的大侠!” 晚上时分,黄蓉和郭靖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郭芙和他们收藏的铁指环,失踪了! …… “五个春秋,终是成功了。” 从极西大雪山回来之后,林远在嘉兴待了五个春秋,也终于是将《先天功》中的净体之法,开放经脉、交融天地之效,完全融入到了《紫霞神功》之中。 此时的《紫霞神功》,与笑傲世界中的原版已然几乎是完全不同的功法,而至此,也可以更名为《先天紫霞功》! 修炼此功法,一可延年益寿,二可晋升先天。 最重要的是,它的入门门槛同样很低,普通人便能习练,只是易学难精,想要修炼到可晋升先天的程度,非天才绝世、奇遇连连不可。 这种情况连问题都算不上。 林远并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也不想着教徒弟,自然不用关心这件事情。 此时的他,已经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了极致,身体已经到达无暇无垢之态,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放开体内经脉、交融天地,以天地之气融炼内力,锤炼出真气,正式晋升先天之境。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如此做,而是封闭了全身气穴,就仿佛脱离世间一般,遗世而独立。 “既然有机会,那自然要以最强大、最完美的姿态晋升才是。而且晋升先天的动静太大,怕是压不住修为,会立即‘飞升’。正好五年时间过去,也该去拿完整版的龙象般若功了。” “公子,郭靖、黄蓉夫妇送来拜帖。” 林远刚一出院落,甲二就恭敬的送上了一张拜帖,他看了一眼便对黄药师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黄药师摇摇头,“我与老乞丐、老和尚在此的消息,世人皆不知晓。”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便请二位进来。” 既然是要找顶尖高手,郭靖无疑也在林远的计划之中,对方找上门来,自然不用他再让黄药师多跑一趟。 “公子,我等便暂避了。” 黄药师瞧不上郭靖,不是瞧不上郭靖的人品和武功,而是瞧不上郭靖那木讷的性格,以及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风格。 想他号称东邪,若不是黄蓉非郭靖不嫁,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这棵榆木脑袋了,还会待见对方? 曾经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林远却是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也少不了你那女婿,不过他性子执拗,或许还需要老黄你帮我说服他才行。” 这…… 黄药师嘴角抽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郭靖与黄蓉联袂走了进来,两人风尘仆仆,看上去难得的有些憔悴,而他们一进门便见到了戴着半张面具却依然难掩那张臭脸的黄药师。 两人都习惯了,剩下的全是惊喜。 “爹!” “岳父!” 哼! 黄药师并不给郭靖好脸色,但对黄蓉还是很喜爱的,任由黄蓉如小女儿般拉起自己的手,皱眉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黄蓉正要解释,却听黄药师说道:“先见过公子,有事再说。” 黄蓉与郭靖顿时惊疑不定,不明白一向高傲的黄药师为何会对林远如此在意,而这时他们也开始猜测为何黄药师会在林府。 不过,拜见主人家的确是应该。 林远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摆摆手道:“无妨,有什么事直接说。” 郭靖拱手说道:“此次前来拜见公子,是想见一见穆家妹子,再聊一聊过儿的事情。如今岳父大人在此,正好也说说芙儿的事情。” 原来,他们是为穆念慈而来。 想想也对,他们与林远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就算是有了仙人传承的缘份,以那枚铁指环上附魔的邪门功夫,郭靖肯定是对林远敬而远之。 若非穆念慈在此,杨过又师出林府,他也不会亲自登门。 而郭芙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十岁的郭芙聪明是聪明,但却还未到完全懂事的年纪,拥有吸星大法、踏入一流顶尖强者的她,便带着膨胀的心思偷偷离开了桃花岛。 短短数月的功夫,便已经在江湖中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可惜都是恶名。 不过背后有着东邪黄药师做外公,有郭靖这样一个爹,更有掌控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母亲黄蓉,大家也只是叫她小东邪。 只可惜,和曾经对年轻时黄蓉的小东邪不同,郭芙的小东邪却是充满了恶意。 她以吸星大法吸了不少江湖中人的内力,尽管都是一些作恶之人,但如此邪门却又让人觊觎的武功,加上她幼小的年龄,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 “有分舵的兄弟传来消息,芙儿好像跟过儿碰到一起去了。” 若非如此,郭靖和黄蓉哪里会来林府,直接就杀过去接女儿去了,“那小子沾花惹草的性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提起杨过,黄蓉就是气。 而此时穆念慈也得到消息过来,听到这话,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想要解释一二,却也无能为力。 前些时日,听到江湖中的传闻,知晓杨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总是喜欢招惹女子,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些开心来着。 可是现在嘛…… ‘等那臭小子回来,就把他腿打断,居然连十岁的小丫头都招惹?就不能等那丫头再多长几岁?若是能与郭家结下亲事,那爹爹他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第二五二章 郭靖心思,绝顶赤练 江湖很大,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的故事上演。 江湖很小,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他最在意的那二三人。 “世界的大小,限制了我的大小。” 客栈之中,林远时隔五年,再次踏足江湖,听着耳畔的喧嚣,充满着市井与江湖气息,让人感怀。 在嘉兴,他已经说服了黄药师、洪七公与段智兴。 这三人对他持弟子礼,经过这五年的时间,实力比之前要更强大数分,只是如此一来,‘仙人传承’对他们的影响,便更低了。 越是使用得多,对金手指的极限越是清楚。 附魔武学,只要不是将圆满级武学附魔到人身之上,永远都只是在兑现人体的潜力,而并非提高人身的上限。 越是武功弱者,得到的提升越大。 越是站在巅峰、抵近潜力极限者,得到的提升越小。 到最后,甚至可能只会变得锦上添花,让其多一门手段,多一分续航,仅此而已。 单纯的附魔道具堆砌,可以造就无限接近于世界极限的武者,但却永远达不到那样的高度。 或者说,是永远达不到武学本身的极限。 这,是限制。 “好在足够了,若是不够,那单纯的熬时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林远喝着茶,在这动辄女儿红的荒唐世界里,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可再是如此,也没有人上前来打扰。 只因为在林远的身后,有一道静立着的,如同寒冰一样的身影——甲一。 这五年间,他几乎将那密宗杀得不敢将弟子放出宗门之外,却也多次遭受重创,几欲垂死。 在林远欲要远行之迹,便再度将之唤了回来,护卫周身。 因为林远的一句戏言,甲一便深入极西雪地如此之久,付出如此之多,林远再是如何淡漠,也终究是多一分尊重。 “可惜了,就算有黄药师开口,郭靖依然不愿一同前往密宗,行那毁寺灭宗之举。或者说,是不愿意掺和一切有关于蒙古的事情?” 甲一突然开口说道:“公子,郭靖与黄蓉已经上了终南山。” 终南山下,郭靖与黄蓉按照丐帮弟子传来的消息,来此寻找郭芙与杨过,顺便也欲前往全真教拜会。 郭靖一自以全真教弟子自居,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听闻马掌教也得了仙人传承,乃是一门太极之术,分拳、剑之法,其威力非同小可。”黄蓉突然说道。 郭靖叹了口气,“全真乃天下武学正宗,重阳真人仙逝前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传承贯绝天下,又哪里用得着如此?林远公子随意之举,却亦是祸乱天下之源。” 黄蓉听得胸口起伏不定,没好气道:“所以,你便拒绝他的邀请,不愿去除了那西地密宗?” 郭靖停下脚步,目光越过无数山峦,落在那隐约的全真建筑之中,“全真乃中原天下正宗,那密宗便是蒙古所推崇的武学正宗,实力深不可测。岳父大人前去之时,我自然也会跟去,至少要保证岳父大人的安全。” 黄蓉听明白了,“你不看好林远公子?” 郭靖摇摇头,他从小在蒙古长大,虽然当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但后来也算是出入汗帐无数,险些做了那金刀附刀。 对于蒙古的底蕴,他是知晓一二的。 林远的确足够强大与神秘,但在他眼中,却始终难以比肩那座不知道坐落在黑色白山上多少年的寺庙。 二人实力强大、背景不俗,在全真教得到消息之后,便派人前来迎接,一路入得全真教重阳殿内,好一番叙旧。 山脚下的小镇上,一头驴子缓缓走了进来,驴背上还坐着一美貌道姑。 这一人一驴的形象,却是让附近那些持刀拿剑的江湖中人忌惮不已,不敢上前阻挠,而一则消息也开始在暗中传递: 赤练仙子李莫愁,回到了终南山下。 既然赤练仙子出现了,那是不是代表着,那狂侠杨过、玄冥魔女洪凌波,以及新晋的小东邪郭芙,也在附近? 对李莫愁,很少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但那杨过、洪凌波和郭芙嘛,嘿嘿! 李莫愁来到小镇上唯一的客栈,毫不在意周围那些贪婪、觊觎的目光,朗声道:“我的乖徒儿,还不出来吗?” 玄冥魔女,在客栈内? 客栈中的一众食客们面面相觑,而在一个隔间里,也传来洪凌波的声音:“弟子洪凌波,见过师傅。” 随即便是杨过那轻佻的声线,“李莫愁,你还真是死追着小爷不放啊,难不成真的被人嫌弃了,所以把脾气撒到小爷身上了?” 李莫愁双眼微冷,手中拂尘一甩,无数细若牛毛的银针便直飞向那出声的窗口。 “冰魄银针?!!!李莫愁居然将暗器练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可怕!” 四周有轻呼声响起。 对一些江湖老人而言,也是曾经见识过李莫愁的冰魄银针的,不过当时的李莫愁一般都是一根,最多三四根齐发。 其最大的威力,还来源于针上触之即亡的毒药。 哪里像现在,哪怕单单依靠银针的威力,这漫天的针雨,就足以将人给所成一只刺猬了,再加上毒,简直就是无解啊! “这些招数,也拿出来丢人献眼?破箭式!” 杨过从窗口跳了出来,他身着灰白色侠客服式,手中长剑闪烁着凌利的剑光,很快便将那漫天的冰魄银针雨击落。 随即落在地上,他相貌英俊,嘴角带着浅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倒是让不少江湖女子心动。 这小子,的确是有风流的资本。 在他身后,又有两道身影跳了出来,一道是身穿道袍的洪凌波,一道则是只有十岁的小东邪郭芙。 洪凌波自觉愧对李莫愁,明明拥有‘仙人传承’、实力极强,却不敢与李莫愁对视。 郭芙年龄较小,靠着《吸星大法》所附带的极强内力,一拳一脚莫不是有着极大的威力,面对普通武者,完全就是横推。 可面对顶尖武者,很容易被针对破绽。 李莫愁手握《九阴真经》,本身又刻苦钻研,一身战力早已达到五绝级别,也就是与五绝级别高手对战的经验不足。 面对杨过、洪凌波和郭芙,哪怕他们三人同样拥有‘仙人传承’,也依然能以一敌人,强势无匹! 几次下来,郭芙也对李莫愁产生了畏惧心理,现在只敢躲在杨过身后。 “贫道倒要看看,你这嘴到底是有多硬!” 李莫愁脚尖轻点,整个人便如同大鹏一般,在空中留下无数道残影,直扑杨过三人而去。 强烈的风压袭来,让杨过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运转内力,喝道:“芙儿,郭伯伯与黄伯母已经上终南山了,你快去寻二人下来帮忙。” 郭芙心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转身就走。 四周,有数十道身影缓缓退去,向着那上山的幼小身影悄悄追去。 “想走?” 李莫愁脚尖一点,螺旋九影幻化出九道身影,让杨过一时间摸不着她的真身,不过他也用不着去猜,直接朝着离郭芙离开方向最近的那一道刺去,同时吼道:“凌波!” 洪凌波暗自咬牙,双手挥舞着寒气,与杨过夹击而上。 “好好好!那今天便先料理了你们!” 李莫愁怒极而笑,漫天爪影将杨过与洪凌波笼罩其中。 九阴真经vs独孤九剑+玄冥神掌! 都是绝顶的功法,威力不俗,三人战作一团,仿佛没有丝毫留力,战斗的余波让四周的江湖中人们一阵鸡飞狗跳。 五绝级别的高手对战,又岂是普通人能近观的? 包括杨过三人原本藏身的客栈,此时也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二楼的窗口,有一道身影,依然悠然的坐在那里,观看着街上的战斗。 就算有余波袭来,也只在他身前一尺之处,便自动消散。 而李莫愁与杨过、洪凌波几人似乎一心战斗,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或者说,是被动忽略了他的存在。 “李莫愁,我看你肯定是被嫌弃了,知道我得公子器重,这才嫉妒小爷我,为此才追了小爷我大半年,肯定是这样?” “哈哈哈哈!瞧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公子会喜欢你才怪!” “要我看啊,还是你那位小师妹会得公子喜爱,要是你知趣一些,将你家小师妹送到公子身前,说不定……” 激烈的对战之中,李莫愁压得杨过与洪凌波喘不过气来。 可杨过还是在压力之中,不断言语攻击着李莫愁,这让李莫愁双眼渐渐泛红,各种手段也开始往杨过身上各大要害处招呼去。 这大半年来,她可是把杨过几人追得够呛。 可说实在的,她若是真的想杀他们,他们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悠闲,身上连多余的伤都没有。 真当她赤练仙子的名号,是江湖中人抬爱? 可这小子倒好,居然如此口无遮拦,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打嘴仗是打不赢这小子的,李莫愁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还是用手中武器说话,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李莫愁一发狠,杨过顿时就后悔了。 “是我小瞧了这女人吗,怎么突然这么强?不对啊,公子给我的独孤九剑如此精妙,号称破尽世间万法,怎么可能连这女魔头的招数都无法完全破去?还是说,我和她的差距,就如此大?” 腰间一痛,三道爪痕中迅速泛出血渍。 杨过咬牙,手中剑法越发凌利,而洪凌波也是惊呼一声,玄冥神掌施展得越发狠辣,似乎真的把李莫愁当敌人了。 占得上风之后,李莫愁终于开口,“杨过,从终南山下开始,便从终南山下结束。凌波,让为师教教你,仙人传承代表的具体含义!” 随即,李莫愁的攻势,越发猛烈。 爪影漫天,在街道的石板路面上留下无数爪痕,更有呼呼风声四起,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扰人心神。 “李莫愁天赋的确不差,以将九阴真经中的功法运用到如此地步,甚至压着独孤九剑和玄冥神掌打,世人的确是小看他了。” 林远轻声感慨,他是真没想到李莫愁会做到这种程度。 在给出附魔道具时,林远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当初林远给黄蓉《吸星大法》,是因为黄蓉本身就见多识广,武学理论丰富,传承桃花岛与丐帮的她,武功技法只多不少。 她的天赋也同样不差,毕竟是曾经的气运之女。 她所缺的,只是因为一心为郭靖之后放下的内力修为而已,只要搭配上雄厚的内力,再与五绝级别高手对战,她同样也可以成为五绝级别的战力。 杨过与洪凌波不同,他们出身凄苦,小时候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武学教育,单纯给他们内力,并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 就如同郭芙。 她虽然是黄蓉与郭靖的女儿,但过于娇惯,明明有好的环境,却未曾将这些资源真正化作自身底蕴。 就算她拿到了《吸星大法》,拥有了堪比五绝级别的内力修为,但却如同小儿持枪,根本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力来。 但《独孤九剑》与《玄冥神掌》不同。 《玄冥神掌》是内外兼修之法,本身的特点便是那阴寒刁钻的内力,附魔大成级的《玄冥神掌》,一瞬间便能造就一名一流高手。 《独孤九剑》更不用提,其主要是一门剑术、一种理念。 虽然没有内力修习之法,不会附带内力,但却是一门足以以弱胜强的剑法。 杨过在嘉兴的几年,得到了五绝级别的人物精心教导,先是学习《华山内功》,后转修《混元功》。 功力不说多深,但却也不比最初版本的李莫愁差多少。 以他的灵性,手持《独孤九剑》的他,也是妥妥的最靠近五绝级别的人物,否则当年在全真教,便不会与那拥有太极附魔道具的马钰打了一整天,还打了个平手。 《九阴真经》虽然也不差,但却完全没有到强出《独孤九剑》和《玄冥神掌》一个层次的地步。 正常情况下,李莫愁怎么也不可能压着杨过和洪凌波打才对,但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说明一点: “或许,李莫愁才能培养出一枚最鲜活的‘果实’。” 第二五三章 人形火炮,葵花之争 对于手持附魔铁指环的存在,林远都是当成自家土里的庄稼来看的。 李莫愁如此优秀,显然是长势最好的庄稼,自然让林远满意而青睐。 相比起来,那让庄稼长别人地里去的黄蓉显然最是不合格。 街道上,李莫愁与杨过、洪凌波的大战动静不小,破坏力也极强。 不过片刻功夫,本就只是青石板筑就的街道,就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杨过狂是狂,但却也不愿意把这个小镇给毁了。 全力逼退李莫愁数步,便招呼着洪凌波往小镇外跑去,“李莫愁,有本事跟出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遛到哪里去!”李莫愁一点不退缩,径直跟了上去。 有螺旋九影在,李莫愁在轻功与步伐上也占尽了便宜。 而此时,远处的江湖人士看着几乎找不到原本模样的街道,皆是心有余悸。 “这就是真正高手的世界吗,居然跟被大炮轰了似的,不可思议!” 如今已经有火器了,大炮是战略性武器,一般都是立于城头防御蒙古攻城。 “是啊,简直就跟人形火器似的,太厉害了。” 一招一式,居然能随意将石板路面击出一个大坑,这真的是人吗? “这还只不过是赤练仙子和两个新生代,若是那天下五绝该是何等强大啊,会不会跟神仙一般的手段?” 见微知着,不外如是。 “去镇外看看,说不定这些都是仙人传承的威力呢,若是我也能得到仙人传承,未必会差了!” 人心思恶,这便是如今的江湖,一个暴走的江湖,一个血腥的江湖。 武林中人离去了,原本属于小镇的居民也开始出来打扫战场。 不像是普通老百姓,更像是习惯了江湖争斗的外门弟子。 收拾之余,也派了人上山,向全真教通风报信,以及……求援。 “公子,要制止他们吗?” 甲一神情冷漠,只以林远的意志为行动的准则。 林远并未回应,反而问道:“你的葵花宝典,练到什么程度了?” 甲一道:“已达三重巅峰,进一步,便可到反朴归真,澄明寂然之境。” 林远暗自点头。 金手指因他对武功的理解而形成附魔卡,再将附魔卡附魔武学。 原本的武功是何境界不提,被附魔出的武学,便是以林远的理解与划分为标准。 在他对《葵花宝典》的境界划分中,共分五重。 一重入门,天地阳气生。 二重小成,气圆固化真。 三重大成,定心养神源。 四重圆满,三千自化神。 五重超越,天人化重生。 原本功法应当只有四重圆满,但当初笑傲世界之中,林远见识了东方不身高的天人化生之境,这才有了五重超越之境。 林远给甲一的,便是大成级葵花宝典。 而他附魔出的道具所赋予的功法境界,都只是初入同等境界而已,虽然能发挥出相同的战力,但想要凭自己的努力踏入下一境界,跟重来一遍的难度没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身在此山中,让踏出这一步的难度更高。 甲一花了四年多时间,在那极西雪山之上,久经生死,终于是到了此等境界。 再是一步,他便会成为林远所有蛊中,第一个自行将功法推衍至圆满境的存在。 比起李莫愁,甲一似乎更值得期待一些? “江湖中人,终究是应该拿起手中刀剑,去博一个前程。走,上山瞧瞧。” 甲一不明所以,却是毫不犹豫的恭敬答道:“是,公子。” 山道之上,十岁的郭芙满脸愤怒的瞪着将自己拦住的十人,“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本姑娘的路?” 这十几人穿得有些随意,都是江湖中的常见劲装,没有什么门派标志,看不出是哪门哪派。 甚至就连头上,都带着乱七八糟的黑巾,似乎是要遮掩相貌。 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显得是那般滑稽而古怪。 为首之人手提一把钢刀,嘿嘿笑道:“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若是平常,定然是不敢拦小东邪的路的。” 身侧一个破落文士打扮的男子笑道:“是啊!郭大侠、黄帮主,还有那位东邪黄药师,可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需要仰望的存在,和他们相比,我们就跟阴沟里的臭虫一样,不值一提,自然也不值得郭姑娘如此气恼。” 郭芙露出骄傲的姿态,指着众人道:“既然你们知晓,那还不快给本姑娘让开,本姑娘没功夫跟你们瞎扯淡!” “哈哈!郭姑娘快人快语,不愧是黄帮主的女儿。如此也罢,我等就不耽误郭姑娘的行程的,只要郭姑娘将手中的仙人传承留下,我等自当恭送郭姑娘上山。” 郭芙微一愣神,随即便明白过来,怒道:“想要我的仙人传承?那就来取,只要你们舍得这一身内力!” “哈哈哈哈!吸星大法的威力,我等自然是晓得的,不过郭姑娘如此胜情,我们也就不客气了,上!” 为首之人一挥手,其余人便扑了上来。 不过最主要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张张渔网,隔着十余米就朝着郭芙当头罩去。 “混蛋!” 郭芙面色一慌,扭头欲跑,却已有几人拦在了她的身后,持着刀剑与之纠缠。 郭芙第一次恨自己不听父母的话,明明有学武的机会,却只学了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 拿着‘仙人传承’刚到中原那段时间,仗着众人不熟悉《吸星大法》的功效,她也是好好的嚣张了一段时间。 现在倒好,别人不跟她硬碰硬,她就完全没有了办法。 不过片刻功夫,郭芙便被渔网网住,很是狼狈的倒在地上,顿时破口大骂。 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可惜她再骄纵,也不过是郭家大小姐,骂的几句话在这些于江湖底层厮混的人物而言,跟挠痒痒都谈不上。 “郭小姐不必担心,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我们不会伤害姑娘性命的,只是要麻烦郭姑娘一段时间了。” 为首大汉大笑着伸手抓向渔网中的郭芙,眼中满是兴奋与疯狂。 忽然间,他的动作顿住。 一把钢刀自他腹间探出,上边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大汉都没来得及回头骂上一句叛徒,就倒地没了呼吸。 长刀抽出,鲜血洒了郭芙一脸,吓得郭芙脸都僵了。 中年文士轻笑道:“大哥啊大哥,这仙人传承可不是你这等粗俗武夫能享用的。” 周围的喽罗们视若不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中年文士没有废话,拿刀拍拍郭芙的脸颊,轻笑道:“郭姑娘,把仙人传承丢出来,否则,我只能在郭姑娘脸上划上几刀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若是毁了容,那该多可惜啊。” 郭芙脸色一白,终于是选择了妥协,将铁指环取下丢了出来。 中年文士捡起铁指环,感受着其中那份‘仙人传承’的强大与神秘,不由得疯狂大笑起来。 而此时,四周又有江湖人士围拢,见得此景便直接杀了过来,“放下仙人传承!” 有了《吸星大法》在手,哪怕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江湖好手,中年文士也是毫不畏惧,冲入其中大杀四方。 随便抓住一个,便是吸干其内力,疯狂如同魔道。 其余人们也是同样疯狂,丝毫不惧中年文士那疯狂的模样,甚至中年文士越强,他们便越是疯狂,极其不正常的疯狂。 一时间,尸横遍野。 郭芙在渔网中看着这一幕幕,整个人的脑子都是蒙的,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郭姑娘这模样,可是不太好。” 郭芙猛的扭头,只见这满地尸体与血污的场景中,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自己身边。 长发如墨,衣衫如雪,面如冠玉,目若星空,好一个绝世出尘之人。 就仿佛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印证在此人身上一般。 ‘本以为杨大哥便已是世间一等一人的男子,可和眼前这人相比,却是如同天与地的差别。’ 郭芙看得傻了,痴了,可随即便是羞愧难当。 只因为她此时的模样太过于狼狈,不应该这样的,她与此人的初见,应该是在最美的桃林中,有浅浅的海风吹过,就如同梦幻中的场景一般。 而不是现在,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看着郭芙如此模样,林远不由得暗自摇头。 原本想借着施恩郭芙的机会,看看能不能让郭靖放下他那所谓的执拗。 可现在嘛,先试着。 有枣没枣打两杆,反正都只是顺路而已。 倒是眼前这群江湖底层人物,特别是那个落魄的中年文士,若是能活下来,倒也未必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有甲一的例子在,林远愿意给这些在原着中并没有留下名字的人物一个机会。 既然是机会,那自然需要证明给他看。 眼前这不正常的死斗,便是林远给中年落魄文士的机会。 他也并没有做太多,只是加深了他们心中的贪念,再让他们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 忽然间,林远扭头看向终南山上,轻笑道:“有意思。” 甲一不解的看了过去,好一会儿才皱起眉头,手中的长剑重重捏紧,又随即松开。 如此反复三四次,终于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 那是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面容青秀无须,眼神冷漠,步伐轻快而鬼魅。 明明是几步,却已踏出了数十米。 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来到了人群中,“终南山下,如此恶行,当诛,以敬祖师!” 话音未落,剑光便至。 只是数息,在场的江湖中人便只剩下中年文士一人,他头皮散乱的披在肩上,神色凝重却又张狂的盯着道士,眼神中满是疯狂,声音却又异常的冷静,“道长也要杀我?” 青年道士点点头,“居士在我终南山下犯下此等恶行,自当以死谢罪。” “哈哈哈哈!我得仙人传承,自当无敌于世间,道长想要我的命,那便来!” 中年文士冲向青年道士。 他出身低微,会的招数不说多么精妙,但却也是偏八门的招数,本就杀伤力十足,如今有《吸星大法》功力加持,更是威力不凡,虎虎生风。 青年道士身形诡异,每每都以极其精妙的角度躲过中年文士的攻击。 十数招后,中年文士大吼一声,“道士,老子跟你拼了!” 言罢,数把大刀直袭而来,而中年文士却是拔腿狂奔,眼看着便要逃进丛林之中。 青年道士身形闪烁,便已抢到了中年文士身边。 剑光闪过,中年文士的身体跑进了丛林中,而头颅却是在原地打了十几个滚,圆瞪的双目沾染了灰尘,不甘的看着青年道士。 青年道士收剑归鞘,来到郭芙身边,拱手道:“小道见过公子,公子安好。” 林远笑道:“尹道长,可是比我想象的要好。” 眼前这位青年道士,正是全真教三代最优秀,也是最被丘处机等人看重的弟子——尹志平! 和五年前相比,尹志平少了许多青涩,看上去越发的成熟稳重了,但相貌却意外的没有变得成长,反倒清秀了几分,甚至没有胡须,有股子仙气飘飘之感。 若是普通人见了,怕不是要赞上一句: 好一个得道真人! 尹志平笑道:“公子所赠,小道自是日夜修习,方有此时之果。得却烦恼之源,小道对道门经典越发理解,多次开悟,如今已为全真讲经人,若是公子得闲,可到重阳宫坐坐。” 讲经人? 林远对这世间大教的门内设置并不感兴趣,只是对自己种下的蛊感兴趣,“重阳宫便不去了,便让我看看你得了什么果。” 话音落下,身旁的甲一便已经拔剑而出。 “如公子所愿。” 尹志平飞身而退,随即与甲一战到了一起。 两人走的都是葵花宝典的路子,讲究一个身法诡异、以快制快。 渔网中的郭芙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一连串的金戈交击之声,时不时瞧着四周的树木、土地遭受到不可见的攻势,狼狈一片。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之争吗,感觉比爹娘还要厉害……’ 第二五四章 欺其君子,郭芙心意 缠斗良久,甲一逐渐占据上风。 多年游走于生死之间,让甲一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在尹志平之上,而这也同样证明了尹志平的天赋。 “温室中养不出最娇艳的花。” 沐浴在阳光之下,林远挥挥手,缠绕在郭芙身上的渔网便寸寸裂开。 郭芙从里边爬了出来,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颇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也闯荡江湖大半年了!” 林远哈哈大笑,他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给郭芙听的。 郭芙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很想生气,可看着他那俊郎无比的面容,又生不起丝毫的怒气,只能继续解释道:“我没有撒谎,真的。” 果然还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不远处,甲一与尹志平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甲一也不再局限于用剑,六合、光君、空蝉,各式针法如疾风骤雨般袭向尹志平,尹志平身上也开始多出伤来。 他临危不乱,依然沉着应对,只可惜实力差距在那,败退也是迟早之事。 “可以了。” 林远一开口,甲一便抽身而退,回到林远身后,重新沉寂下来,仿佛刚才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与他丝毫无关一般。 尹志平持剑拄地,身上道袍破破烂烂,头上发冠也断了一半,一头青丝洒落,反倒有一股异样的美感。 他洒脱的看着林远,气喘吁吁道:“让公子见笑了,小道还是太弱了。” “温室里养不出娇艳的花,去南边,宋帝已整师十数万,欲北伐蒙古,你可到军中历练,也正好践行你们祖师王重阳的夙愿。” 尹志平神色一正,拱手施礼,随即转身下山去了。 郭芙脸色泛红,也终于明白为何林远会笑话自己,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本以为那是说给自己的话…… 所以,只要去南边,到军中去历练,就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就可以不再被他轻视吗? 偷瞄着林远那堪称绝世的容颜,小郭芙心中似乎有了什么决定。 林远说道:“送这姑娘上山。” 甲一拱手道:“是,公子。” 郭芙却是不愿意上山了,“公子,还请你与这位大哥去山下帮帮杨过大哥和洪凌波姐姐,求……” 话音未落,便已经被甲一提起后颈,往山上而去。 所谓施恩,可并不一定要本人出现,更何况施恩的对象还是郭靖。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林远不喜欢做君子,但却很喜欢跟君子打交道,既然郭靖的执拗连黄药师都无法劝服,那便拿情分和大义相欺。 很简单的道理。 重阳殿上,郭靖与黄蓉得到足够多的尊重,在此正殿与全真掌教论法。 稍许时分,甲一带着郭芙走进殿内。 “芙儿!” 黄蓉惊喜起身,将不情不愿的郭芙抱进怀里,紧张的查看起来。 郭靖同样心情激动,但却不像黄蓉那般情感外露,也没有忽略甲一,“多谢阁下将在下女儿送回来。” “甲一只是按照公子交待而已,若是郭大侠要谢,便去谢公子。” 甲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不作丝毫停留。 公子吗? 郭靖面带苦笑,心下喃喃道:‘这人情啊,算是欠下了,可为何会要去做毁宗灭寺之举呢?’ “娘!爹!杨大哥和洪姐姐在山下被李莫愁欺负,你们快去帮他们啊!” 郭芙还没有忘记正事,连忙发出求救信号。 听到杨过的名字,郭靖立即带着妻女与马钰先别,随即便往山下而去。 日头西斜,李莫愁与杨过、洪凌波的战斗已经结束。 如前几次一般,杨过再次败了,只是这一次败得比较彻底,被李莫愁教训得鼻青脸肿,那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狂侠的气魄。 他骂骂咧咧的跟着李莫愁上山,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好汉不吃眼前亏,至少在恢复内力、有把握逃跑之前,他是不会再面对面的去招惹李莫愁,可心底却是郁闷不已: ‘公子啊公子,你什么时候出来管管这女魔头啊?’ 在他身边,是一脸小媳妇模样的洪凌波,同样是无声的照顾着杨过,不敢发出多少动静。 和杨过相比,她身上要干净整洁得多,不像是被体罚了,但实力上也不太好过,体内经脉跟被针扎似的。 正时刻用玄冥内气,对抗着五毒神掌的火毒。 李莫愁走在前方,却也时刻注意着身后,瞧着自家徒儿对杨过那亲昵的姿态,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凌波,给我过来!” “可是……是,师尊!” 洪凌波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李莫愁身边,那不舍的模样,让李莫愁很想大义灭亲,然后再重新去找一个徒弟。 可是,这徒弟是真的像自己啊! 李莫愁终究是于心不忍,但对杨过她就没这么客气了,又是一发玄冥神掌过去,吓得杨过赶紧跳开,更是骂道:“李莫愁你再这样发疯,信不信别去后我跟公子说你的坏话?!!!” 李莫愁冷笑,“你要是真跟他有这般亲近的关系,也不至于只有一枚铁指环傍身。” 噗! 杨过郁闷得直吐血,要知道他可以算是偷偷遛出来的,也就想唬一唬李莫愁,唬到就算了,现在反倒被对方吓住。 李莫愁何等人物,在江湖中打滚这么多年,哪里会被杨过这个小毛头给唬住? 不过,杨过的确也算是林远的身边人,还有一个做绣娘的娘在林远的府中,现在气出了,她也不可能真把杨过怎么样。 “待会到了古墓,好好跟我师妹道歉,便算你我恩怨已清。” 小龙女? 回想起那如同世间清泉一般的嫂子,杨过眼神一亮,眼中闪烁着爱慕之意,而这一切都被洪凌波看在眼中,顿时失落无比。 “哼!” 李莫愁冷笑道:“凌波,这便是你选择的男人?” 洪凌波勉强笑道:“师傅您说笑了,我与杨过只是同伴而行,仅此而已。” 李莫愁哈哈大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悠悠歌声响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上终南山的路,并非只有一条,但很多时候,却都会走到同一条路上去。 李莫愁要带杨过去向小龙女请罪,可刚上得半山腰,便看到有几人从山上下来,挡在了她们的身前。 “杨大哥、洪姐姐,你们没事?” 郭芙在一个美妇人的怀里,兴奋的向两人打招呼,“我把我爹娘叫来了,他们会替我们打跑李莫愁这个坏女人的!” 李莫愁双眼微眯,“原来是郭大侠与黄帮主当面,李莫愁在此见过。” 若是六年前,见着这两位名满天下的人物,李莫愁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如今嘛,她早已有了自己的底气。 郭靖与黄蓉也是拱手施礼,“见过李道长。” “李道长,我这侄儿顽劣,多有得罪,郭某在此替他陪罪了,待回去之后,定当严加管教,不使他走上邪路。”郭靖面容诚恳,随即喝道:“过儿,还不过来?” 杨过讪笑着走了过去,李莫愁并未阻拦,只是冷声说道:“既然郭大侠要承下这份因果,那便请与我分说一二。” 郭靖拱手道:“还请李道长坦言。” 李莫愁说道:“杨小子调戏我家小师妹,我欲带他去向我家小师妹陪罪,不知郭大侠以为如何?” “这……” 郭靖一时语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杨过一眼。 按照辈分来算,杨过是林远的小辈,而李莫愁与林远平辈论交。 李莫愁的师妹,自然也是杨过的长辈。 晚辈调戏长辈,这要是被江湖人知晓,那杨过的名声就算是臭了。 郭靖平素也是讲究规矩礼法的,此时听得李莫愁如此说,一时间没了言语。 好在有黄蓉在。 “不知道长师妹所在何处?我们是过儿的长辈,自然当带他去向贵师妹陪罪。” 郭靖顿时感激的看向黄蓉,说道:“蓉儿说得在理,还请李道长示下,我这便带过儿去准备礼物,再去向贵师妹陪罪。” 李莫愁本就没想真把杨过怎么样,林远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大半,可没想着让杨过身败名裂。 正好此时郭靖与黄蓉两位名满江湖的大人物都如此给面子,她也就顺势下了台阶。 “那我便在终南山后山恭候几位。” 李莫愁微一拱手,便飘然而去,“凌波,还不跟为师走?” “是,师尊!” 洪凌波连忙应了一声,不舍的看了一眼杨过,随即赶紧跟了上去。 郭靖与黄蓉带着郭芙、杨过再次上了全真教,休整下来。 对于故人之子,郭靖很是激动的准备来一个彻夜长谈,也没有注意到黄蓉那隐晦的不安之感。 杨过注意到了,但并不知晓当年之事的他,也并没有太在意。 这几年间,在江湖上也见惯了人情冷暖。 地于这位在危急时刻能帮自己撑腰的郭伯伯,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就是郭靖那一番说教,让他郁闷不已。 “过儿,你这便先行休息。待得明日,我备上礼物带你去陪罪,这事便就这样过去了。” “是,郭伯伯。” 夜已经深了,杨过却怎么也睡不着。 全真教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把全真教搞得鸡犬不宁。 也正因此,今日上山时,以赵志敬为首的全真教三代弟子对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要不是看在郭伯伯和黄伯母的面子上,看小爷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杨过心里泛着嘀咕,突然听到一阵动静,侧眼看去,就见着十岁的小郭芙正从门口往里边挤,顿时被逗乐了,“芙妹,你这是干嘛?” 郭芙连忙竖起手指,阻止杨过继续说下去,“杨大哥你小声点,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杨过点点头,“行啊,你说。不过如果是去找回仙人传承的事情就算了啊,我可没那个本事。” 今天郭芙的遭遇他也听说了。 原来公子林远在附近,而且将那枚附魔了《吸星大法》的铁指环收了回去。 他可没那个本事去向林远讨要。 真要说起来,他可是还在林远那儿‘偷’了手中那枚附魔了《独孤九剑》的铁指环呢。 他其实明白,要不是公子林远默许,他也没那个本事拿得到这枚铁指环。 对于林远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杨过是很感激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敢去直面林远,再说了,《吸星大法》真的有些鸡肋。 空有内力而没有其它的法门,可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吸星大法》的功效。 郭芙拿着它,是真的浪费了。 郭芙说道:“不是仙人传承啦,我是准备去投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就像我爹爹一样,做一个天下人敬仰的大英雄,杨大哥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杨过傻眼了,他揉了揉耳朵,“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你不陪我一起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郭芙扭头便走,这时杨过才发现她还背着一个包,一看就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 所以,这丫头来真的? 杨过连忙将这丫头拉住,后来感觉不稳当,就直接把她扛到了肩膀上,大步向外边走去,“我送你回郭伯伯那边。”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参军!我要建功立业!我不要做温室里的花朵!” 郭芙连忙挣扎起来。 她要做给林远看,她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她也可以承载他的期望,可以成为那个让他重视的存在。 杨过好笑道:“你可给我老实点,女人家家的还参军,还建功立业,你怎么不想着当女皇帝呢?” 虽说历史上的确有一个女皇帝,可那终究中是一个特例。 杨过是原本剧情中的主角,但却同样逃不脱时代的藩篱,哪怕江湖中女侠无数,却不代表着女子可以进入军队。 郭芙还要争辩,却只感觉脖间一凉,随即整个人便不能动了,只有一对大眼珠子,里边充满了焦虑与怒火。 “你就给我老实一些,这事儿我会跟郭伯伯和黄伯母说的。” 第二五五章 往事如烟,莫愁相伴 现在的杨过,在外性格狂傲而放纵,但在亲人面前却还是比较乖巧的。 终究是不如原剧情中那般,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自然也没有养成那般古怪的性子。 母亲依在,这便是杨过最大的牵绊。 而穆念慈与郭靖、黄蓉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影响着他对郭靖二人的态度。 之前与郭芙同行大半年,他也是真心将郭芙当成妹妹看。 如今妹妹不听话,居然荒唐的想着以女儿之身、在十岁之幼龄去参军,这不是荒唐嘛! 他觉得自己说不服这丫头,自然便要将其交给郭靖与黄蓉,让他们去尽父母的职责。 至于郭芙会不会怪自己? 嘿嘿! 一个还处于爱幻想除非的小丫头罢了,不听话就打……给郭靖打小报告,谁怕谁啊! 全真教给杨过和郭靖安排的房间并不远,杨过很快就将郭芙扛了过来。 正要敲门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皱眉听着。 房间内,郭靖与黄蓉已经聊了许久,而且聊的还都是杨过的话题。 “过儿得仙人传承,但心性未定。蓉儿,此次终南山事了,我准备带过儿回桃花岛,好生教导,你觉得如何?” 郭靖真心将杨过视为子侄,自然是全心全意为杨过着想。 最近这些年,杨过在江湖上也闯出了偌大的名头,虽然颇有侠名,但同样有着狂傲之名,而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郭靖对杨康心存愧疚,若是杨过在林府得到的教育好,那自然没什么可说。 但如今林府不管杨过,而杨过又闯出这番毁誉各半的名声,他这个做伯伯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黄蓉应道:“过儿是你我的侄儿,我们自然有教导之责。靖哥哥你想将他带回桃花岛,我没有意见,可是,若他知道他父亲死于我手,又该如何是好?” 黄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当年之事并不久远,许多轻历当年的故人也都还健在,哪怕穆念慈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可若是杨康曾经的手下听到杨过的名声,主动找上门来,想要为杨康报仇呢? 若是杨过很是普通,那也就罢了。 可杨过手握‘仙人传承’,实在只在五绝之下,再让他知晓当年之事,以他如今的性格,说不定会引起一阵不好之事。 黄蓉如今身为人妻、人母,自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郭靖正要说些什么,房门却猛的被人推开,只见杨过扛着郭芙走了进来,满眼通红。 “芙儿!” 黄蓉惊呼出声,眼中满是焦虑之色,“过儿你做什么,还不将芙儿放下来?” 杨过并不理会这番斥责,质问道:“刚才你说我爹死于你们手中,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蓉一阵语塞。 她想过杨过知晓这件事的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未曾想到,这件事最后是因为自己一时失言,被杨过听了去。 要不,糊弄过去? 黄蓉眼珠子转悠,想要将这件事含混过去,可郭靖却已经满是自责的说道:“既然过儿你已经听到了,那郭伯伯也不瞒你。当年你爹的确是死于蓉儿之手,我与蓉儿夫妻一体,你爹也可以说是生于我手中。” “靖哥哥!” 黄蓉快要被郭靖给气死了,如今杨过明显是情绪激动,而且手中还挟持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你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刺激他吗? 杨过仰天长啸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道娘她为何不将爹的事情说予我知,原来是怕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无法替父报仇!” 郭靖急道:“过儿,当年之事,还容我慢慢道来!” “有什么可说的,你不是已经承认了是你们杀了我爹吗?难道说,你这名满天下的大侠,也要将说出来的话咽回去,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 杨过抽出腰间长剑,直指黄蓉,剑上寒光冷冽,杀气四溢。 黄蓉只感觉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下意识的就抓起了打狗棍,凝神防备,而郭靖立即挡在她身前,焦急道:“过儿,你且听我说!” “呵呵!没什么好多的,郭靖、黄蓉,我现在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总有一日,我会手刃了你们,替我爹爹报仇血恨!” 说罢,杨过便扛着郭芙往外奔去。 “过儿!” “芙儿!” 郭靖与黄蓉立即追了出来。 杨过虽然身具《独孤九剑》,但内力并不出众,而且没有绝顶轻功傍身,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十岁的郭芙,根本没办法逃脱郭靖与黄蓉的‘追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杨过眼珠子一转,也没有直接逃离全真教,而是四下奔走,特别是在后厨之时开始纵火,一时间全真教内火光冲天。 郭靖与黄蓉被火势与乱局困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过扛着郭芙离开。 翌日清晨,全真教总算是度过了昨晚的大火,但却显得很是狼狈,连带着全真教三代弟子,都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郭靖与黄蓉气色很差,与马钰告别之后,便离开了全真教,并且直接分道扬镳。 “我先去通知丐帮弟子,帮忙寻找杨过的踪迹,定不能让他伤害到芙儿!”黄蓉面色焦急,这才是她眼下的头等大事。 郭靖自责的点点头,说道:“我去后山与李道长分说一二,再去山下找你。” 今日已经与李莫愁约好,要带杨过去古墓派陪罪,哪怕发生了意外,导致杨过挟持郭芙逃离,但郭靖却不能失约。 郭靖到得后山之时,便见着李莫愁正在等着自己,连忙上前说道:“李道长久等了。” “久等不至于,只是现在看来,郭大侠是要失约了。”李莫愁嘴角微翘。 昨夜发生那般大的事情,作为全真教的邻居,李莫愁自然是知晓的,甚至还趁夜上前去探查了一二。 郭靖面带苦涩,“郭某管教不严,让李道长见笑了。烦请李道长宽限一二,待我找到过儿之后,自当再带他上山来陪罪。” 李莫愁摆摆手,“无妨。” “李道长高义!” 郭靖感激拱手,随即告辞离去——他也很担心杨过激动之下伤害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杨过为先。 李莫愁回转古墓派,在外边的空地上,见着林远正在看小龙女舞剑,便凑了过去,“公子好雅兴啊。” 林远悠闲的点点头,说道:“还行,小龙女很有仙气,可惜太冷了,若是你来舞剑的话,或许会更有一番美景。” 这般近乎于调戏之言,李莫愁却并未生气,反倒是嘴角上翘,带着一抹得意之色。 昨晚,她带着洪凌波回到古墓派的时候,便已经见到了林远。 她本以为再次见到林远时,会生对方的气,气他在嘉兴不愿意见自己,可真当再次相遇时,她才发现自己心中剩下的,只有开心与忐忑。 开心,是开心于再次与他相见。 忐忑,是忐忑于她刚刚欺负了杨过,怕林远生自己的气。 然而林远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如往夕的与自己打招呼,那份好友多年未见的感情,瞬间融化了她的心。 什么陆展元,早就被她抛到了九宵云外。 “既然公子想看,那我便舞给公子看,肯定比师妹舞得要好看得多。”李莫愁也不自称‘贫道’了,提剑便纵身入场。 随即,一套玉女剑法便被施展出来,而且还是李莫愁与小龙女一同施展。 分花拂柳、彩笔画眉、皓腕玉镯、浪迹天涯、冷月窥人…… 这玉女剑法乃是古墓创派祖师林朝英所创,而且是专门针对王重阳的全真剑法,处处克制全真剑法,步步针锋相对,招招制敌机先。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相较于威力,最让林远满意的,还是这套剑法的赏心悦目。 之套剑法虽然剑招凌厉,但却讲究丰神脱谷俗,姿式娴雅,飘飘若仙。 李莫愁本就是天下间的绝色,又自信非常,舞起这套凌厉的剑法来,很是引人瞩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龙女冷清非常,容貌乃是天下之最,白衣飘动之间,更是充满着仙气。 两人共持玉女剑法,一者如天上骄阳,一者如夜空清月,看得林远很是满意。 当年他说自己喜好美女相伴,但宋帝赵昀送来的那些美女,美则美矣,却只有一副皮囊,或者说是没有林远喜欢的内容。 相较而言,若是随侍有李莫愁、小龙女相伴,那才是人间至味。 一套剑招耍完,李莫愁与小龙女收剑分立,前者看向林远道:“公子,你看我这套剑法舞得如何?” 小龙女虽未说话,但也很是期待的盯着林远。 “剑舞很美,不过此套剑法招式劲急,绵密无间,不能有毫发之差,否则便是破绽陡生。你二人心意不通,虽然练习日久,但若是用来对敌,只能欺负一下弱者,对同等级强者无用。” 小龙女顿时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你要试试吗?” 林远被逗得哈哈大笑,别看小龙女已经二十出头了,可她的心性在林远眼中,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一个小孩子向你挥舞拳头,你会是如何心态? 林远便只是感觉有趣,而他的这番姿态,也是将小龙女气得够啊,提着剑就要让林远试试她的玉女剑法。 只是走了几步,却发现李莫愁并未拉着自己。 扭头看去,只见李莫愁对自己摊手示意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你……哼!” 小龙女气得直跺脚,随即瞪了林远与李莫愁一眼,转身跑回了古墓之内。 李莫愁叹道:“师妹她心性纯良,公子你便别逗她了。至于公子所言……玉女剑法乃敝派祖师所创。当时她与王重阳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单只一人已无旁人能与之对敌,这套联手抗敌的功夫只是其自肆想象、以托芳心而已。真要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只能是互生爱慕之心,方能心意相通。我与师妹终究只是师姐妹,无法做到这等境界,让公子见笑了。” 林远摇摇头,不再说这些,“你这些年在蒙古境内,可曾有老顽童周伯通的消息?” 他此次来终南山,实际上便是为了老顽童周柏通而来。 如今他说服的五绝级高手,已经有东邪黄药师、南段智智兴、北丐洪七公三人,郭靖有人情在,到时也应能为他所用一时。 但四名五绝级别高手,对比起极西密宗的那七八名绝顶老和尚,却是还差了几人。 这等级数的存在,哪怕只是少了一人,若是对方拼命,还真有可能让林远强行‘飞升’,到时可就不好玩了。 优势在我! 这句话可不能只是说说,林远可不愿意看到有丝毫意外的发生,所以高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若是五绝级别的凑不齐,那也只能选择次一级的高手,或者再多等两年,看看杨过了们的成长进度。 出门之前,有丐帮弟子传信过来,有在蒙古境内见到过周伯通的身影。 只可惜周伯通武功高强,性格却又如孩童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像是对普通人那般的行为分析,对周伯通基本无效。 李莫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周伯通在哪。” 作为古墓派弟子,李莫愁对于王重阳的师弟,自然是知晓的,可要说立即说出周伯通的所在,这却有些为难她了。 等等! 她突然双眼发光,期待着说道:“公子想找周伯通,不如我陪你一起寻找,多个人也多一分把握。” 林远沉思一阵,笑着说道:“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公子实力天下无双,能陪伴公子左右,反倒是我的福分。”李莫愁开心的笑了起来。 古墓派大门口,那未斩断的断龙石后,小龙女紧抿着唇,不甘的看着李莫愁与林远。 “师叔如果想一起去,可以说出来。” 小龙女猛的回头,瞪了一眼洪凌波,径直往古墓派深处走去,“身为古墓派弟子,若没有遇到一个愿意为自己而死的男子,终身不得离开古墓!你与师姐已然违背祖训,还想拖我下水?哼!” 洪凌波遗憾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也好想离开啊,不知道杨过怎么样了……” 林远与李莫愁一同离开古墓,但李莫愁却把洪凌波留了下来,让这位弟子代替自己守护古墓派安危。 洪凌波虽然十分不情愿,想着一同离开古墓,在路上或许还可以打听杨过的消息,甚至是偷偷遛走去寻找杨过。 但面对李莫愁,哪怕是拥有《玄冥神掌》的附魔道具,洪凌波也是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在心底嘀咕:‘师傅也太过分了,这是借公谋私啊!’ 第二五六章 宋蒙之势,深谷独孤 漫天爪影消散,十几名蒙古骑兵死落一地。 李莫愁回到马车上,姿态傲然,却也难掩那一丝疲惫。 从终南山上下来,她与林远在蒙古境内寻找周伯通的踪迹,然而周伯通未曾找到,反倒是经常受到蒙古士卒的骚扰。 林远不提。 实在是李莫愁过于漂亮,又身穿道袍,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蒙古士卒。 这些天来,李莫愁手中已经不知道多了多少条蒙古士卒的性命。 好在林远并未因此而流露出丝毫厌恶的表情,反倒是十分欣赏与满意,这让她在疲惫之余,也多了几分开心与得意。 “走。” “是,公子。” 甲一继续驾驶马车前行,现在的他,明明拥有绝顶的实力,却也依然只是林远的马前卒。 林远看着窗外的风景,万里无人烟,原本轻松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几年前,他于大军中击杀蒙古大汗窝阔台,让蒙古陷入内乱。 几年时间过去,蒙哥登上蒙古大汗之位,重整蒙古势力,如今已经将蒙古重新一统,实力只强不弱。 如此好的机会,便就此一闪而逝。 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端平入洛的失败几乎耗尽了南宋最后一丝底蕴。 若非林远的出现,那宋帝赵昀再有通天的野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看不到希望。 如今,借着蒙古内乱的几年,赵昀也将宋朝内乱隐患全部压下,并且训练出了新的军队,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北伐,以求恢复故土。 宋蒙大战,一触即发! 而所有的一切,也同样聚集到了襄阳城,那座位于宋蒙交界之处的城池,也是神雕世界最重要的位置,没有之一。 战火将起,导致两国境内,尤其是边境周围混乱无比。 林远带着李莫愁这般美女在蒙古境内穿行,若是不会招惹麻烦,简直就是对李莫愁容貌的尊重。 不远处,忽有飞骑而来。 甲一停下马车,打量了对方几眼,扭头对林远道:“公子,是皇城司司众。” 林远笑道:“赵昀做得不错。” 皇城司乃宋帝赵昀亲自掌握的顶尖力量,其中大部分是由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小太监们组成。 原本只是针对南宋境内官员与不稳定力量的皇城司,如今也成为了对外作战的情报支持力量。 这些年来,趁着蒙哥收扰蒙古各大势力的乱局,皇城司在蒙古境内也有着不小的势力影响,成为扎根在蒙古内的钉子。 听着林远直言宋帝名讳,甲一就当没听到。 很快,那皇城司司众便到了近前,冲着甲一一拱手后,交出一只竹筒,便静立一旁,全程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 甲一从竹筒中抽出一张信笺,转身递给林远。 林远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周伯通,还真的是孩子脾气啊。” “发生什么事了?” 李莫愁探头看去,顿时也是被惊得张大了嘴,“这周伯通,是想学公子不成?” 林远收起纸条,笑着说道:“那便去襄阳城外,正好也看看那蒙哥,有几分龙气傍身。” “是,公子!” 甲一拱手相应,随即赶着马车,南下而去。 最近这段时间,襄阳城十分热闹,全国各地的江湖中人都在不断往襄阳城赶。 只因为,大侠郭靖与丐帮帮主黄蓉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前往襄阳一聚,共商抗蒙大事! 没错,便是抗蒙之事。 五年时间一恍而过,襄阳城大战仿佛还在眼前,而如今蒙古大军再次大军压境,守将吕文焕便再次求到郭靖头上,想请郭靖集结江湖中人,抵抗蒙古军中武林高手。 郭靖心系国家大义,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此举,却是让黄蓉气恼不已。 如今,黄蓉已经有数日未曾与郭靖说话了。 郭靖也一直在忙碌着,虽然有着雄浑的内力傍身,但却依然难掩憔悴之色。 傍晚时分,吕文焕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畅怀大笑道:“郭兄,你看看这个消息。” 郭靖接过情报看了一眼,顿时露出惊讶与担忧之色,“周大哥居然行如此危险之举?” 原来,半月前蒙古大营中,蒙古新任大汗蒙哥的汗旗被人偷走。 蒙哥帐中数名江湖好手追击而至,都未能将汗旗夺回来,反倒是被偷旗之人戏耍一通,丢尽了颜面。 而这偷旗之人,便是那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 吕文焕诧异道:“哦?这周伯通,是郭兄的大哥?” 郭靖点点头,“是。” 周伯通是王重阳师弟,而王重阳与黄药师是同一辈人物,按照这个来算,他应该叫周伯通一声师叔。 不过周伯通乃是老顽童,孩子心性,还阴差阳错地与郭靖拜了兄弟,也就做了郭靖的大哥。 “如此人物,若是有机会,还请郭靖介绍一二。” 吕文焕心情似乎不错,放下消息,转而问道:“有大侄女的消息了吗?” 郭芙被杨过带走之事,吕文焕自然是知晓的。 郭靖苦笑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以过儿的心性,想来就算是记恨于我,也不至于把气撒到芙儿身上才是。吕将军不必担心,郭某定不会因私废公,耽误了国家大事!” 吕文焕叹道:“若是天下人都能如郭兄一般,那又何愁天下难定?不过郭兄也不用担心,此次襄阳之战若能坚持数月,待北伐大军准备妥当,便当全力出击,击溃那些蒙古蛮子,恢复中原山河!到时,吕某定当向陛下请旨,以朝廷之力,全力寻找大侄女,定不让她受到伤害!” 郭靖拜谢道:“如此,便多谢吕将军了。” 畅聊之后,郭靖回到襄阳城中府邸,也见到了依然满脸寒霜的黄蓉,连忙将吕文焕的承诺说了出来,想要宽慰黄蓉的心思。 可黄蓉却是冷笑道:“你真相信那吕文焕的话?前些年,他可是强行清除投效军中的江湖侠士。当年你帮了他那么多,可后来呢,还不是怕你夺权,只要军中向着你说好话的将领,哪个不是被调职,或者被打压?现在倒好,他需要你了,一封信笺送来,你便连芙儿的性命都不顾了,直接跑到襄阳城来。怎么,女儿性命危在旦狠心,你也不管不顾了是吗?” 正如黄蓉所说那般。 五年前襄阳大战,郭靖前前后后为城中将士忙碌,又在一线奋勇杀敌,不知博得了军中多少好男儿的信服与敬重。 甚至就连当时吕文焕派来监视郭靖的几名副将,也有一半被郭靖所折服。 只是这五年间,这些信服郭靖的将领,不是被调离军中,就是被打压,难以出头。 吕文焕的心思,也从来没有掩饰过,那便是不愿意让江湖中人,特别是不愿意让郭靖在军中有太大的影响力。 站在他的角度,这并没有问题。 江湖中人再是如何侠气,也不过是拥有强大武力的普通百姓而已。 这要是放在林远穿越前,就是有组织社会团伙。 作为朝廷利刃的军队,怎么可能让这些有组织的社会团伙在军中拥有影响力? 然而,站在黄蓉的角度,却的确十分让人寒心。 郭靖苦笑道:“蓉儿……” “别叫我!” 黄蓉瞪了郭靖一眼,起身欲走,可突然间感觉一阵恶心反胃,头晕眼花。 “蓉儿!” 郭靖连忙上前相扶,又请了医师过来替黄蓉诊脉,而诊脉的结果,却是让他惊喜莫名:“蓉、蓉儿有喜了?” 医师摸着灰白相间的山羊胡,笑呵呵道:“恭喜郭大侠,贺喜郭大侠!” 郭靖开心的让人为医师送上银两,可再看黄蓉那冰冷的脸色,又是一时语塞。 ‘也不知道过儿带着芙儿,到底去了哪里……’ 襄阳城外百里,一处山拗之中,杨过手里拿着长剑,正在与一只大雕对峙。 这雕身形甚巨,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钓嘴弯曲,羽毛呈黄黑,显得甚是肮脏,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双腿奇粗,羽翼甚短,但却显得威武气概。 杨过面色凝重,没有贸然出手。 大雕似乎也极通人性,而且知晓杨过的厉害,虽然各种鸣叫、展翼,但也同样没有立即出手。 郭芙就在一旁,眼中满是兴奋的拍手叫道:“杨大哥,上啊,今天一定要打败这只大雕!否则你英雄一世,连这只雕都打不赢,还怎么打赢我爹爹,替你爹爹报仇啊!” 听到这话,杨过双眼通红,恨恨的瞪了郭芙一眼。 若是大半月之前,郭芙说不定还会被杨过给吓到,也是那在终南山上的一晚,她知晓了自家父母是杨过的杀父仇人,当时杨过那眼眶通红、全身杀气与愤怒的模样,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的她,还真的很担心杨过会杀了自己。 可相处日久,她现在也摸清了杨过了想法,她认下的杨大哥并不会把长辈们的恩怨放到自己身上,哪怕自己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这让郭芙又开心又心疼。 也正因此,明明杨过并没有太多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可她依然没有选择离开,更没有去寻找郭靖与黄蓉,而是留在了杨过身边。 年仅十岁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想要留下来,看看能否化解这段恩怨。 或许有些自大,但郭芙的确是这般想的。 大不了…… 大不了把自己赔给他便是! 两人一路停停转转,不断躲避着丐帮弟子的搜寻,日子过得有些辛苦。 原本是想去嘉兴的,可在经过襄阳城外的时候,误入了这一片山拗。 在这片山拗里,他们遇到了实力强大的大雕。 明明是一只大型猛兽,却仿佛拥有着人的智慧一般,在与杨过一番争斗之后,看杨过的眼神之古怪,连郭芙都看得出来。 若是只有这大雕在,杨过与郭芙说不得便要离开。 可在这山谷中,杨过却发现了一件奇物——菩斯曲蛇。 这菩斯曲蛇头顶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全身隐隐有金光发出。 最重要的是,它的紫色蛇胆,服食之后居然可以增加气力。 杨过如今有《独孤九剑》傍身,最缺的便是内力,而这菩斯曲蛇蛇胆不但可以增加内气,还能增加力气,是妥妥的大补之物。 于是,杨过便带着郭芙在这山拗中住了下来,时不时的捕捉普斯曲蛇,食其胆。 但也因此,两人与这神雕起了冲突。 原来,这菩斯曲蛇是神雕的食物,现在有人进来跟自己抢食,不大打出手才怪! 幸好神雕虽然神异,但杨过也不是吃素的。 一人一雕大战数场,却是场场以平手告终,今日一番大战之后,同样是以平局收手。 大雕转身欲走,却被杨过叫住。 “雕兄,你是故意让着我,或者说,是故意帮我磨练气力?” 杨过很是笃定的说道。 大雕叫了几声,听不出含义,而郭芙则是疑惑问道:“杨大哥,你为什么这样说?” 杨过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服用蛇胆,内力大增。自问一个可以打十个以前的我,而我与雕兄大战数十场,却是场场以平局收手,显然是雕兄在让着我,不是吗?” 郭芙一听,似乎还真是如此。 大雕展翅,嘎嘎大叫着,再次朝着杨过挥翅攻来,哪里有之前那力竭的模样。 这让杨过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更让他惊异不定的是,“雕兄,你居然也会剑法,而且还是独孤九剑?” 大雕以翅代剑,还真就使出了杨过所会的剑法。 听他如今说,大雕不再动翅,指着杨过叫了几声,随即转身便走。 杨过眼神闪烁,转身拉起郭芙便追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杨过随着大雕来到一处大山洞前,大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杨过。 杨过犹豫一阵,对着山洞拱手拜道:“晚辈杨过叩见前辈,请恕擅闯洞府之罪。” 待了片刻,洞中并无回答。 大雕拉了他的衣角,踏步便入。 眼见洞中黑黝黝地,不知当真是住着武林奇士,还是什麽山魈木怪,杨过心中惴惴,但依然是跟随进洞。 第二五七章 不讲武德,闻声而逃 尽管颇有曲折,但杨过还是拿到了属于他的缘分。 林远附魔的《独孤九剑》是属于笑傲世界的独孤九剑,最重要的是那总诀、破剑、破刀、破枪、破鞭、破索、破掌、破箭、破气之式,讲究以一剑破万法、无招胜有招! 而神雕中的《独孤九剑》,却是重于五重剑境——青钢利剑境、紫薇软剑境、无锋重剑境、万物木剑境、合一无剑境。 此次深谷奇遇,让杨过对于《独孤九剑》进行了一次补完。 五大剑境配合九大破法剑式,让这枚附魔铁指环得到了长足的进展。 而且在这深谷之中,杨过最大的短板——内力修为也得到了提升。 当他再次从深谷中走出之时,便能成为又一名六边形战士,达到五绝之境。 与他同行的郭芙同样收益菲浅。 以她的资质,学习《独孤九剑》的进展十分缓慢,但那一枚枚蛇胆,同样成为了她的底蕴。 再过些时日,杨过与郭芙重临江湖,也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而在那蒙古境内,蒙哥即位蒙古大汗,掌控全局,最需要的便是战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奠定自己的威望。 没有什么,是比攻下连窝阔台都未曾夺得的南宋,更有说服力! 只是,当蒙古大军压境之时,却有一老顽童杀出,将蒙哥汗旗从十万军中盗走。 这般实力,让蒙哥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位如神似魔的人物。 “中原人杰地灵,让人何其羡慕!” 蒙哥在账中感慨,看向下方几人,暗自摇头。 他手段不俗,也招揽了不少江湖好手,就实力而言,不比当年窝阔台手中力量强多少。 好在他曾谴人前往极西大雪山秘宗,再次请密宗高手出山。 哪怕是金轮法王再来,只要金轮法王实力依在,他也不会计较当年之事。 至少,在解决老顽童的事情之前,他麾下大军,将暂缓前往襄阳城。 最近这些时日,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他都安排了万人队轮换防守,避免被中原的江湖高手于睡梦中夺走性命。 也不知道,那得了仙人传承的尹克西,是否将那老顽童捉拿归来! “你别再追我了,不累吗?” 山道之上,一老者正瞪眼大喝。 他满头白发,直垂腰间,长眉长须,嘴巴都被遮挡住,虽是瞪眼之态,但却给人一种滑?之感,仿佛是在与大人玩闹的孩童一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老顽童周伯通。 在他对面,是一个胡人,高鼻深目,曲发黄须,身上穿着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 此人乃是尹克西,原本是波斯商人。 后窝阔台久攻襄阳不下,便开设招贤馆,招纳各方能人异士,为其效力。 尹克西因热衷功名利禄,前往招贤馆应聘,投入窝阔台帐下,与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马光佐成为窝阔台麾下五大高手。 当然,这是这方世界的走向。 在原本的神雕世界中,尹克西是在蒙哥之后的蒙古第五任可汗、元开国皇帝忽必烈时出仕。 林远的出现,着实是吹起了很大的风。 而在原本的世界里,尹克西虽然也是波斯顶尖高手,但和潇湘子、尼摩星、马光佐等人一样,与中原江湖高手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更别提与如今已经拥有五绝实力的老顽通周伯通相提并轮。 然而此时,尹克西却是实打实的在追击周伯通。 虽然没有将周伯通击败,可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堪称一流绝顶。 原因很简单。 他摩挲着右手中指上的铁指环,双眼微眯,感受着从铁指环中传递出来的力量,眼神充满狂热之色。 “周伯通,你擅自盗取大汗汗旗,只要愿意随我回去向大汗请罪,以大汗重视人才的心情,当不会怪罪于你,反倒会万分礼遇,如何?”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自五年前开始,蒙古便已是国师之位空悬,尹克西热衷名利与权势。 虽然当年也被林远吓破了胆,但如今手握仙人传承,而蒙哥又如此强势,大有定鼎天下之姿,他自然要搏一搏这前程。 而周伯通便是他的晋升之资,可以成就那国师之位! 可惜他轻功不如周伯通,根本追上不上对方,只能行此诱骗之举。 周伯通是孩子心性,不是傻,哪里会上尹克西的当,做了个鬼脸,转身便欲逃跑。 可他刚跑出几步,就感觉到不对劲。 不远处的山道旁突然跑出十几名蒙古精锐,他们手持大网,横冲而来。 周伯通慌张大叫道:“喂!你这个人不讲道理,居然以多惹人少!” 尹克西哈哈大笑道:“这世间,胜者便是道理!周伯通,将你的性命与汗旗全都留下!” 声音如雷鸣一般,让周伯通微型微怔。 而这片刻功夫,尹克西已经挥掌欺至周伯通身前,双掌泛着莹莹玉色,携风带雷般直袭周伯通背心。 周伯通如雁子翻身般,险之又险的躲过尹克西的偷袭,却也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只能在蒙古精锐的虎视眈眈之中,与之交手。 交手间,尹克西已然面沉似水,心道:“这老小子,怎么功夫突然提升这么多?” 他得到的仙人传承,乃是名为《大力金刚掌》的掌法,这乃是一门内外兼修的硬气功。 得之,尹克西内力与外功实力都是提升极大,开砖碎石,徒手技去威力无穷! 曾经与他功力相佐的马光佐,如今也不再是他十招之敌! 之前几次交手,都是点到即止。 每次都是尹克西强势压制周伯通,他本以为自己得到仙人传承,已然是除了那仙人林远之外,再无敌手。 可此次,让人牵制住周伯通,本想趁机将之缉拿,可未曾想,这一次交手,却让他压力大增。 看周伯通那似乎还有玩闹的心思,尹克西心沉不已。 “推山!” 尹克西大喝一声,右掌似慢实快的击向周伯通,掌风上挂着雷鸣。 稍一靠近,便让周伯通感觉到极强的风压。 他怪叫一声,双手柔软无骨,却是直直的迎上尹克西的掌风。 砰! 一声巨响,周伯通飞身而退,尹克西倒退数步,踩出几个深深的脚印。 感受着手心那一股股若有若无,却又强韧无比的劲力,尹克西面沉似水: “这是什么功夫?” 周伯通已经被那十几名蒙古精锐逼了回来,嘿嘿笑道:“这是我自创的拳法空明拳,想学吗,可惜你没有我感兴趣的功夫。” 空明拳? 尹克西不再多言,再次挥掌而上。 蹲星伏虎、力按千斤、猛虎推山、攀星拿月……尹克西一招一式将《大力金刚掌》使出。 周伯通以《空明拳》相迎,似乎处于下风。 可尹克西已然明白,这老顽童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只是想摸清自己的掌法路数,才如此与自己交手。 一股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尹克西怒火攻心。 心一急,掌势便乱了,这让周伯通大失所望,双拳如穿花蝴蝶一般,急攻之下,便将尹克西逼退。 尹克西连忙招呼蒙古精锐上前。 “老小子,你不讲武德!” 周伯通怪叫着,逼退尹克西之后,便欲留走。 蒙古精锐虽然临阵杀力勇猛无比,可面对老顽童这等五绝级别的高手,又失去了尹克西的牵制,根本无法缠住周伯通。 不过片刻功夫,周伯通便已飘身远去,还有戏谑的声音远远传来: “老小子,汗旗我就先带走了,等有时间我再去蒙古大营玩……啊!” 尹克西原本已经快被气炸了,突然听到这声惨叫,顿时大喜过望,施展轻功赶了过去。 片刻功夫,尹克西便已赶到,看到现场的场景时,却是面露惊骇之色: “金、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面色平静,而那将尹克西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周伯通,却是半躺在地上,面色灰败,显然是受了重击。 而金轮法王神光内敛,与五年前相比,少了几分锋芒,却显得愈加厚重。 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让尹克西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心中疯狂呐喊: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算得到了仙人传承,我也依然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喽啰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金轮法王看了尹克西一眼,未作一言。 在极西秘宗的几年,他专修《龙象般若功》,在师傅与几位师叔的帮助下,已然臻至第十层十龙十象之境,力大无力,内力更是雄浑无双! 如今的他,已是密宗数百年来最赋天才者。 若是按照此情况,甚至有望在有生之年,将《龙象般若功》再练成一层。 周伯通努力调息着,好半晌才瞪着金轮法王道:“你、你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功夫,看上去好厉害啊!” 哪怕是如金轮法王的心性,也被周伯通这脾气给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他却没有拒绝回答。 “施主,贫僧刚才所使的,乃是龙象般若功。” 周伯通喃喃道:“龙象般若功,听上去很厉害啊,要不这样,我用空明拳和左右互博术跟你换怎么样?我这两套功法也很厉害的……” 说着,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很是热切的跟金轮法王推销起来。 金轮法王与尹克西都是一阵无语。 不过当周伯通说出这两门功法的功效之后,金轮法王与尹克西都是心动了。 《左右互搏术》乃是要求使用者能够心有二用,临敌之时,能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双手使不同武功招数,每一只手的功夫,竟是不减双手同使。 分身双击,那便等于以一人之力,发两人之威,武功是陡然间增强一倍,内息运气也能左右分别、各不相涉,虽然内力不能增加一倍,但招数上总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空明拳》是从《道德经》中创造出来的拳法,根基是那一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馀。拳力若有若无,柔中带韧,出拳劲道要虚,拳招糊里糊涂,身子柔软如虫。 总的来说,这也算是两门外功,却是能极大提升人实力的功法。 尹克西已经幻想起自己一手大力金刚掌、一手空明拳的状态。 金轮法王则是眯起眼睛,轻笑着说道:“这两门拳法,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法门,只可惜贫僧却是用不到。施主还是随我回大营,以这汗旗向大汗请罪,想来以大汗求贤若渴的状态,自是不会对施主下死手的。” 周伯通的脸垮了下来,刚要说话时,却听得旁边突兀传来一阵叹息之声: “你为何,就不与周伯通交换功法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瞬间让金轮法王与尹克西惊骇莫明。 转身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如履平地一般,顺着山道缓缓而来。 那十几名蒙古精锐早已散落在地上,脖颈处有着一枚小小的红点,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驾车的,是一名神情阴柔的青年。 这青年眼中充满着锐气,那锋锐之意,让尹克西只感觉如芒在背。 ‘如此强者,居然也只是一车夫,果然是仙人驾临吗?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看着此人,金轮法王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甚至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马车驶至几人身前,那青年恭敬的将马车帘子拉开,露出里边的场景。 林远斜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好不自在。 在他身侧,是一身道袍,却娇艳无比的道姑李莫愁,她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周伯通。 心道: ‘这,便是他看重的强者?’ 周伯通正在调息,休整内伤,突然向着李莫愁望去,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空明拳与左右互搏讲究悟性,悟性高者,很容易就能学会。而龙象般若功却靠时间磨砺,就算有奇遇,也很难缩短太多的时限,真要交换了,完全就是白嫖两门顶尖功法,这么简单的道理,金轮你不会不懂才对啊。” 林远说话间,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金轮法王深吸口气,突然一掌拍在尹克西背后,尹克西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向林远的马车。 恍惚间,他只看见金轮法王逃跑的狼狈身影。 不战而逃吗? 也对,面对这等神仙人物,又哪里有战斗的勇气……心口一痛,尹克西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莫愁将剑从尹克西心口抽回,甲一立即将尹克西的尸体踢开,顺便将他手上套着的铁指环取下,毕恭毕敬的递给林远,“公子。” 林远点点头,收回这枚铁指环,感受了一番,失望的摇摇头。 《大力金刚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算是失败了。 不过,他看向地上的周伯通,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我有些好玩的功夫,你想学吗?” 第二五八章 最大软肋,神通无双 五年前,林远定下种蛊之策,但并未将所有的目标放在原着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身上。 这天下,是否有埋没的天才人物? 林远很想知道答案,只是五年时间过去,看着这枚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铁指环,他也对此开始失望。 或许的确有不少天才人物被埋没,但终究,他不是那个用心的伯乐。 好在本就是一着闲棋,倒也不用太在意。 还是眼前的周伯通更让林远在意,而且一开口,便是周伯通难以拒绝的提议。 他结结实实的挨了金轮法王一掌。 虽然有偷袭之嫌,但周伯通的一身九阴真经内力,却是差点被完全击散。 那几条龙形气劲直扑而来的场景,让周伯通一想到便是双眼放光。 此时听到林远拿武功勾引自己,也未作答,反而笑道:“你很厉害呢,那和尚见到你连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出手试探一下,便直接就开遛了。” 林远笑道:“可能是几年前给他的威慑太深了。” 五年前在蒙古汗账处,林远可是把金轮法王当成熊孩子一般欺负。 甚至一直追到了金轮法王的宗门中去。 如此种种,已经在金轮法王心中种下了一枚恐惧的种子,更何况,他还对趁着金轮心神失守之时,对其种下了移魂之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我有好玩的功夫,你想学吗?” 林远丝毫不摆架子,下了马车,蹲到周伯通身边,看着这位打座的老顽童,眼中满是笑意。 比起江湖中那些心机深沉的老狐狸,他还是更喜欢这种心性单纯的人物。 就像小龙女,也是让他十分喜爱。 原剧情中,小龙女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而他来了,也会让小龙女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古墓中,不受世间纷扰。 倒是这老顽童。 明明是深入江湖,混迹数十载,经历无数,却依然保持着纯真童稚之心,真是…… 让人羡慕而嫉妒啊! 周伯通对好玩的功夫的确没有抵抗力,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金轮法王刚才的招术。 “你的功夫再好玩,有金轮法王的好玩吗?” 林远问道:“他的功夫怎么好玩了,说给我听听呗。” 周伯通回忆了一下自己被偷袭时的场景,说道:“他啊,就一阵姿势摆弄之后,居然轰出了十条龙形气劲,可有意思了,你能做到吗?” 十龙十象吗? 金轮法王的确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四十多岁,便已经将《龙象般若功》修炼到了十龙十象的境界,堪称是秘宗古往今来第一人。 可惜,拥有十龙十象的实力,却依然不敢与林远面对面。 也就是知道金轮法王还没有拿到《龙象般若功》十二层、十三层的功法,否则啊,林远还真不会放对方离开。 “龙形气劲嘛,我也会。” 林远说着,随手往右边空地一拍,一条如传说中的龙头形气劲轰出,带着浅浅的龙吟之声。 轰! 气劲轰在空地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烟尘散去,出现一个人高的深坑。 周伯通瞪大了眼睛,“哇!你居然会降龙十八掌,还这么厉害,老乞丐都没你的实力高啊!” 林远笑道:“想学吗?” 周伯通却是摇摇头,“不学不学,这功夫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和尚的功夫好玩,十条龙呢,你这差远了。” 林远想了想,“那这招你觉得怎么样?” 只见他右手指着身侧的空地,突然间,一道又一道的炽白色气劲从他的指尖迸发而出。 打在空地上,没有刚才龙形气劲那般大的动静,却也是如同机枪一般,将空地再给犁了一遍。 周伯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你好厉害啊,难怪那和尚看到你就跑,要我是你的敌人,也会跟他一样的。” 林远问道:“所以,想学吗?” 周伯通嘿嘿一笑,“不学不学,我要想学的话,直接去找段皇爷就是啦。” 林远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真的敢去找段智兴吗?” 周伯通面色微僵,惊疑不定的看着林远,突然问道:“你内力如此深厚,怕不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林远脸一黑,起身径直离去。 坐上马车,林远便招呼着甲一驾车离去,这让李莫愁一头雾水,“公子,你不是特地来找周伯通的吗,为何就此离去?” 周伯通也是十分不解,连忙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林远恢复慵懒的姿态躺在马车里,双眼微阖,“不找他,去找瑛姑去。” 瑛、瑛姑? 周伯通猛的瞪大眼睛,顾不上内伤严重,跳起来便朝着林远的方向追去。 待得马车远离后许久,金轮法王才回到原地。 他捡起被周伯通随手丢在地上的汗旗,看了眼那狼狈不堪的地面,脸色阴冷无比。 “林!远!” 如同孤狼嘶吼般,金轮法王双手挥舞,全身内力涌动,十条龙形气劲被他猛的挥出。 轰!轰!轰! 轰!轰!轰! 夜晚时分,林远的马车停在野外。 不是他不愿意入城,而是城内满是蒙古士卒,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想太过于麻烦。 好在江湖中人,哪怕是李莫愁这等女子,也早就习惯了露宿野外。 更何况有甲一,以及他掌握的皇城司密谍在,哪怕是在野外,也有着十分丰富的资源。 华丽的帐篷支了起来,甲一点燃篝火,开始烤肉。 周伯通厚着脸皮贴了上来,对着林远一阵讪媚的笑道:“那什么,你知道瑛姑在哪?” 林远不答。 周伯通眼珠子一转,瞧着不远处忙碌的甲一,连忙走过去说道:“我也来帮忙。” 能让王重阳的师弟如此讨好,显然那瑛姑不是一般人。 越是实力强大,李莫愁越能感觉到周伯通的不俗,若是真的交手,或许趁着周伯通重伤未愈,她勉强有几分胜算。 能让这等高手放下身段去讨好,她对林远口中的瑛姑充满了好奇。 “公子,那瑛姑是何等人?” 瑛姑二字,便是周伯通的注意力集中器,瞬间便支楞起耳朵。 尽管一心二用,但他手上的活计却是不停,隐约比甲一还麻利几分。 ‘能练成左右互搏术的,果然不一般。’ 林远心中感慨,他对这门功夫也是很有想法的,可惜他自己也试过。 尽管他实力高绝,可心思却不单纯。 完全做不到如周伯通、小龙女这般心无杂念,按理来说,是绝无可能练成左右互搏术的。 可是,他有金手指啊! 《左右互搏术》的理论很简单,比《龙象般若功》更能让人理解。 既然理解了,那林远的脑海里自然便形成了属于《左右互搏术》的附魔卡,而且还是紫色圆满级别的。 如今,他已经将圆满级别的《左右互搏术》附魔到自己身上。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左手划龙——降龙十八掌,右手划彩虹——六脉神剑! 战力提升了一倍左右。 可惜,这世间能让他全力出手的却没有几个,这等提升也是了胜于无。 相较而言,林远更在意的还是境界的提升。 就精神境界而言,他如今是太极无极之境,目前还没有找到更高深的道路,算是陷入了停滞阶段。 而身体境界方面,也在不断的清理身体杂质,强大身体底蕴,为最后的先天晋升作准备。 缺的,便是那完整版的《龙象般若功》了。 可惜,就算是周伯通答应了他的邀约,也还缺少一名五绝级别的高手。 李莫愁可以吗? 林远心下思忖,或许,去把马钰、尹志平等人也带上,就够了? 附魔到己身的《左右互搏术》,让林远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却也不妨碍他回答李莫愁的问题,“那瑛姑啊,本名刘瑛,原是大理皇室妃子,绰号神算子。可惜,她容色清丽,原本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后来却遭遇一系列事件,导致她性格大变,暴戾急躁,阴鸷狠毒,为报仇而借刀杀人,再也不复曾经风采。” 周伯通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向开朗爱笑的他,此时却满脸沮丧。 明明被金轮法王偷袭倒地,濒临死亡之时,他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负面情绪。 可见这瑛姑的确是他的软肋,是比神奇的武功更大的软肋。 林远手中功法无数,肯定有让周伯通好奇的功法,可他却没有那个耐性了。 直接拿瑛姑说事。 可惜李莫愁还是不解,她看了眼周伯通,“那瑛姑经历的事情,跟周伯通有关吗?” 林远笑道:“何止是有关,完全就是因他而起,又因他而逝。” “啊啊啊!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 周伯通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耳朵冲进了夜色之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莫愁皱起眉头,一抹戾气自心中升起,“公子,我替你将他抓回来!” “不用,他会回来的。”林远摆摆手,喃喃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李莫愁双眼微微失神,心头泛起丝丝涟漪。 正如林远所说,周伯通看似发疯逃离,但在后半夜时,却又出现在李莫愁的感知中。 那周伯通就躲在黑暗中,远远的盯着林远的方向。 李莫愁紧握拂尘,很想将周伯通给抓回来,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还是不要打乱公子的计划了。’ 金轮法王带着汗旗回到蒙哥军中,让蒙哥大喜过望,甚至亲自出迎,手扶金轮入账,再次拜金轮为国师。 金轮自然答应下来。 他本就是在乎名利之人,之前五年在宗门苦修,此次出山,自然要将曾经的东西拿回来! 只是那林远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甚至他很担心一觉醒来,林远就如五年前那般,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既然他在蒙古境内,那我便去宋境,这样总不至于和他碰上了?’ 正好,有理由! 第二天一早,金轮便找到蒙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曾经的金刀附马在襄阳城号召中原武林人士召开英雄大会,想要聚集中原高手,抵抗我蒙古大势。金轮愿深入襄阳,挫败其阴谋!” 蒙哥点点头。 五年前林远的一幕幕,同样让他记忆犹新,也是有着深深的恐惧。 ‘若是我得了天下,定当屠尽天下武者!’ 蒙哥心中发狠,面上却是越发的温和:“国师所言甚是,但此行甚是危险,国师何必亲身犯险?” 金轮法王是他身边的最高个人战力,哪怕不是林远的对手,但若是能放在身边,还是能让他睡一个安稳觉的。 金轮坚持道:“大汗,此行非我不可!” 面对金轮的强势,蒙哥只能让金轮离开,只是看着金轮离去的身影,他的脸上满是狠意: “好好好!一个个的,仗着功夫高强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等着,等老子得了天下,定当让你们这些混蛋全部跪在脚下!” 得了蒙哥允许,金轮先是回到自己的营账。 他此次离开秘宗,并非自己一人,而是带着一众师弟们,此次前往襄阳,正好可以用作排场。 没错,便是排场! 不知为何,现在的金轮法王越来越喜欢张扬和气场,哪怕是深入敌境,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 ‘只要躲着林远,天下又有何人是本座的对手?!’ 金轮信心满满,在二十四名师弟的陪同下,坐着四名师弟扛着的无帘轿椅,往襄阳而去。 襄阳城,如今已经是群雄汇聚之地。 丐帮弟子声势最重,甚至是城门口都是丐帮弟子与守城士卒一起。 每当有持刀拿枪的江湖中人到来,也不需要守城士卒查验,便有丐帮弟子前去招待,好不热闹。 每每此时,这些丐帮弟子总是神采飞扬,完全不在乎守城将士们越发冷漠的表情。 忽然间,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 虽然只是一辆马车,却是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里边一般。 “快去通知长老,有‘贵客’来访!” 腰有六袋的丐帮弟子神色凝重,随即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可刚走几步,他就神情一阵恍惚,随即茫然四望。 而马车就从他身边缓缓进入城内,仿佛所有人都不再曾看见一般。 李莫愁抬起车帘,惊叹道:“公子,神通无双!” 第二五九章 懵懂莫愁,弟子之名 李莫愁自负得到林远的传承之后,实力在天下也是排得上号的。 可像林远这般,能够让所有人对自己一行视而不见的能力,简直如同神迹! 明明在蒙古境内时,没见林远这样用过。 要说林远是突然有了这能力,她是一万个不相信,所以这位实力如渊的存在,是故意折腾自己? 一双美眸落在林远身上,带着狐疑的味道。 若是旁人被李莫愁这般盯着,怕是瞬间就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要知道,这位可是心狠手辣、实力滔天的主。 被她盯上,能有个好? 可对林远而言,这种眼神连压力都不曾算上,“这是九阴真经中移魂之术的妙用,你也会九阴真经,怕是平时不用心练功,才会觉得神奇。” 《九阴真经》中的用法? 李莫愁闻言,立即翻看脑海中关于《九阴真经》的功法内容,还真就找到了移魂大法。 难道,真的是我用心不专? 不对不对! 《九阴真经》中的确有移魂之术,但这却只是慑心术的一种,最实用的效果,是能用来对付武功高强,但心志不坚的对手。 像林远这种,让所有人对他们一行人视而不见的神奇能力,完全就达不到! “公子,你就知道捉弄我。” 在外人面前凶狠毒辣的李莫愁,在林远面前却如同小猫咪一般,甚至还带着些许委屈的味道。 林远看了她一眼,心道:‘若是她穿上宫装,怕是要更漂亮更有味道一些。道袍倒是有点制服的意味,可惜,欣赏不来啊!’ 现实不是游戏。 游戏中为了吸引玩家,里边的男角色衣服全是靠帅,女角色全是靠露……呸!是靠漂亮。 有的游戏甚至是把女角色的服饰做成了一个系列,什么武侠啊、玄幻类游戏,都能被玩成某某暖暖。 但在现实中,却没有那么偏科。 李莫愁穿的道袍就是很正统的道袍,不显身材,更是显得比较朴素。 也是李莫愁本人颜值和身材比较耐打,否则啊,也会变得路人甲乙丙丁的。 李莫愁却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慌。 ‘公子他……’ 李莫愁定睛望去,却见林远已经闭上了眼睛,可她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甲一已经赶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宅院中。 这是一栋三进的大宅院,原本也是城中超级大户的所有,前些日子,因为向蒙古出售铁器、粮食的原因,已经被下了大狱,以通敌罪论,或许再过些日子,诛九族的诏命便要下来。 而这栋宅院,自然也是充了公库。 但在知道林远要到襄阳之后,甲一通过皇城司上报,宋帝赵昀便将这栋宅院划归林远所有。 待得安定下来后,李莫愁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公子,为何在蒙古境内不施展神通?” 林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解释道:“这功夫,很耗精力的。我可以让让一部分人看不到我们,但却没办法让全城的人看不到我们,否则我会不进城?” 李莫愁思考一番。 以她对林远的了解,他那慵懒而舒适的性格,若是能进城里,肯定不会待在野外。 而在她们进到襄阳城之后,城内街道上的百姓们,也的确能够看到他们的马车。 如此一来,这个理由也说得通,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莫愁继续问道:“公子,那在城外遇到蒙古骑兵的时候,为何你不用这神通,非要我与甲一去厮杀?” 林远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她,无奈道:“蒙古骑兵在野外纵横,不是去祸害百姓,就是去祸害百姓,既然有能力,为何不将他们杀了,留着他们去欺压我中原百姓?” 这个,好像也没错。 李莫愁想了好一会儿,也算是接受了林远的解释,随即便告辞去收拾细软。 这里既然是甲一通过皇城司安排的宅院,自然也是有服侍的下人的。 房间用不着李莫愁收拾,但她却不想被林远当成笨蛋看,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正如她所想那般,林远现在看她的眼神,就是像在看一个笨蛋。 ‘女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心狠手辣、铁血无情,与懵懂可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林远随遇而安,只要房间整洁,倒是不用太过麻烦。 傍晚时分,甲一却是拿着一份拜帖过来,恭敬道:“公子,襄阳守将吕文焕前来拜访。” 嗯? 林远稍感诧异,但也未拒绝,摆手示意道:“让他进来。” “是,公子。” 宅院门口,一身戎装的吕文焕看上去英武不凡,铁血之气四溢,好一个沙场大将、襄阳铁璧! 而此时,这位执掌襄阳城防大权、十万精英守军的大将,却是安静的站在宅院大门外,等侯着院内之人的召唤。 在他身侧,站着几员副将。 他们跟随吕文焕守城近十载,又与郭靖在襄阳城头厮杀,同样也是铁血之将。 如今在他们眼中敬重、追随的将军吕文焕如此卑微,让他们都十分不忿。 要知道,哪怕是朝廷的钦差下来,对吕文焕也是平等相待。 这宅院的主人,不过是买下了一个通敌之商宅院的人物而已,就算是京里来的人物,也不能让吕文焕如此对待。 “将军,此院主人如此无礼,不如我等进去将之捉拿出来,以供将军审问!” 三十出头的副将,也是吕文焕的左右手,很是不忿的抽出了腰间长刀。 刀身寒光闪烁,正好被走出门的甲一看到。 甲一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让副将感觉喘不过气来。 但终究是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物,很快便怒视甲一,长刀紧握,大有一言不合便上前厮杀的意味。 吕文焕脸色大变,一把将副将手中长刀夺下,怒喝道:“陈亮,不尊军令,自己回领杖责六十!” 陈亮脸色微僵,心中依然不仇,可却是不得不拱手道:“末将领命!” 吕文焕却并未放松,而是紧张的看向甲一,脸上露出一抹讨好之色,“末将御下不力,还请甲提举恕罪!” 甲一是从宫里出来的,虽然未在宋帝身侧久待,但常年伺候在林远这位仙人、圣人身边,又在极西雪山之上经历数载风霜,可没有那深宫内院的阴柔气息。 他手一挥,一根细针便肉眼不可见的飞入陈亮体内。 吕文焕本身也是二流高手,或者说宋朝大将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但大多是沙场战法,并非江湖争锋之术。 吕文焕也是如此。 以他的实力,原本是察觉不到近五绝级别的《葵花宝典》发出的银针。 可他却看到了,显然是甲一有意为之。 他强忍着拔刀的冲动,看着陈亮中针后倒地痛呼,深吸口气,对其余几名副将喝道:“甲提举小惩大戒,还不将这懂事的家伙带下去?” “是,将军!” 一众副将连忙将副将陈亮带走,不敢再多留片刻。 吕文焕这才重新看向甲一,面带讨好的问道:“甲提举,不知可满意?” 甲一冷声道:“你与你等副将为国厮杀,本提举本不该出手伤人,但他对公子不敬,不杀他已是仁慈。” “末将明白,多谢甲提举高抬贵手。” 吕文焕真心感激,而非表面之词。 他很清楚林远在宋帝赵昀心中的分量,若是那副将陈亮对林远不敬的话传到赵昀耳朵里,怕不是受点罪就能解决的。 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他们过来。 这群杀才,在战场上是勇猛无比,可对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却不懂多少。 连他都要如此对待的人物,真的是那般简单的吗? “吕将军进来,公子在后院等你。”甲一也没为难吕文焕,只因为…… 吕文焕到得后院,看着在后院假山、小湖边垂钓的年轻男子,连忙整理一下衣角,然后快步上前,俯身拜倒: “弟子吕文焕,见过仙长!” 宅院外的角落边,一个身背九袋、衣衫破落的乞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正在离去时,却突然发现甲一看了过来,那眼神中充满锐利之色,仿佛一把目剑一般,要将他给刺穿。 砰! 宅院大门关闭的声音将他惊醒,随即后背一片凉意,喃喃道:“好浓厚的内力,好高深的剑意……不行,得去跟帮主汇报此事。” 这位六袋长老很快来到了郭家府阺。 这是郭靖与黄蓉居住的地方,其实平常时分,黄蓉与郭靖一般都是住在丐帮襄阳分舵的。 在那里,丐帮长老与弟子,也能更好的向帮主黄蓉汇报帮务。 但自从黄蓉被查出又有身孕之后,为了让黄蓉有一个更好的修养环境,便搬到了这栋府?中来。 因为黄蓉的丐帮帮主身份,这府邸对丐帮长老以上的人物也是能直接进来。 郭靖今日不在府中,但黄蓉在。 见到九袋长老进来,黄蓉冰冷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鲁长老近日可是难得来找我。” 鲁有脚拱手道:“帮主恕罪,我最近一直遵循帮主命令,在暗中查探吕文焕将军的状况,今日……” 随后,他便将吕文焕与那犯商宅院的情况说了出来。 黄蓉听了,顿时皱起眉头。 尽管与郭靖置气,但黄蓉却依然深爱着郭靖,哪怕郭靖不愿意相信,但她可是把几年前林远与她所说的话牢牢的记在心底。 若非郭靖一意孤行,她是真的不愿意再趟襄阳这滩浑水。 气归气,她依然要为郭靖做足准备,而吕文焕便是她的重点观察对象。 若是吕文焕要对郭靖不利,她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是临安府来人了吗?不对啊,北伐大军还未开拔,一众大将、监军不应该现在就过来。” 黄蓉皱起眉头,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 鲁有脚拱手道:“帮主稍待,今晚我带弟子潜入那院中,定当将一切情况查控清楚。” 黄蓉摇摇头,说道:“近日天下英雄齐聚襄阳,鲁长老还要协助靖哥哥接待一二,已是十分疲劳,查探之事便暂缓。” “这……是,帮主。我会派弟子盯着那宅院的,若是有什么情况,当能第一时间知晓。” 正如黄蓉所说。 如今天下群雄接到郭靖与黄蓉联手发出的英雄帖,已经有不少人赶到了襄阳。 丐帮作为主办方,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黄蓉作为丐帮帮主,若是有哪方大帮派、大势力来到,也是需要亲自迎接的。 鲁有脚离开后,黄蓉思虑半晌,便回到卧室,翻出了一套夜行衣…… 新的林府不愧是曾经的豪商宅院,后院更是奢华无比。 假山、小湖,一应景观没有万两白银怕是根本拿不上来,而如今的市价,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也才不过三两白银而已。 林远并不爱奢侈,但若是能舒适一些,也是乐意接受的。 此时的他,正在这后院的小湖边垂钓,吕文焕一进来就执弟子礼,真是把他给逗乐了。 “吕将军乃襄阳守将,不必如此大礼。你我更是曾经从未见面,何来师徒之宜。” 吕文焕还想再拜,却感觉凭空出现一股巨力,让他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 想他二流高手的内力修为,不说开山裂石,但举手投足间也是数百斤力道。 如今却完全不懂林远是如何动作。 心中没有惊诧,有的只是感慨与欣喜,“弟子不敢欺瞒。五年前,陛下曾招弟子回惊,传授仙长所传下的兵书武穆遗书。弟子不才,只得其中一二,有愧仙长与陛下期待,实在羞愧难当。” 原来如此。 若是按此算的话,倒也的确能自称一声‘弟子’。 而吕文焕也十分聪明,虽然自称弟子,却也只是称林远为‘仙长’,并未逾越而称师尊、师傅。 不是瞧不上,而是不敢。 当然,若是此时林远认下他这个弟子,他吕文焕自然会打蛇随棍下,定下这师徒名分。 以赵昀对林远的看重,若是有了这成名分,再立下些许功劳,还不得直接进入中央,又何苦在这边疆守土? 只可惜,林远并未有过多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垂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林远收杆,一尾金色鲤鱼落入桶中,“晚上留下来,给我说说襄阳近况。” 吕文焕大喜,也终于能恭身下去,道:“是,弟子领命!” 第二六零章 黄蓉夜袭,世间情爱 “天干雾燥,小心火烛!” 夜半时分,打更人开始工作,而在附近的房屋之上,也有一道黑影闪过。 江湖中人,高来高去,早已是常态。 不过如今襄阳城中汇聚无数江湖好手,既有丐帮高手在侧,又有朝廷大军坐镇,晚上却是很少再有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 如此特立独行,也是惊动了不少一流高手。 好奇归好奇,却并没有谁出来多管闲事,只是目光都追随着那道黑衣人而去。 直到看到那黑衣人落入一处豪华的宅院之中,才暗自去打听那宅院所属何人,最近又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今的襄阳就群雄汇聚,正是最紧张的时刻,由不得大家不谨慎。 而这一切,也在黄蓉的预料之中。 虽然身怀六甲,但只要不是与强敌动手,不过是夜晚出来探查消息而已,并不会动胎气。 若是那宅院之中真有什么不可敌之敌,她也可以随时发信号,召集丐帮高手,甚至是呼唤郭靖前来。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句话,说的便可以是丐帮。 有如此底蕴在,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敢来一闯! 其实她这样做也是有危险的,只是监视吕文焕一事不能说与郭靖听。 否则以她家靖哥哥的执拗性子,不但要阻止她继续下去,甚至还会去吕文焕府上赔罪。 ‘只能靠我自己打探清楚了。’ 一袭夜行衣的黄蓉,轻飘飘的落在了宅院之内,细细感受一番后,却是心有疑惑。 能够让吕文焕亲自上门拜访,甚至因为一句话,就责骂、惩罚自己的副将,怎么说也应该是朝廷大员。 哪怕是秘密前来,也应该是外松内紧。 可这宅院之中,却并没有任何防护力量,比之寻常大户人家都不如。 至少那豪商家中,还有看家护院之人呢。 现在这宅院中,却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一个人影都没有,静谧无比。 黄蓉闯荡江湖多年,也不会害怕,只是一颗心思,越发的沉了。 越是反常,越是危险! 若是孑然一身,以那小东邪的性子,自然不会退缩,可她现在有身孕在身。 哪怕是为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她也必须谨慎万分。 正当她想退出之时,四周忽然亮起数枚烛火,将漆黑的夜点亮。 黄蓉双眼微眯,手中打狗棍已然捏紧,同时暗暗懊恼:‘当年便不该听靖哥哥的,若是有仙人传承在,有吸星大法在,现在也不至于落于如此境地!’ 然而,当她看清楚四周画面时,却是惊喜莫名,“公子?” 林远长身而立,尽管烛火的光并不太明亮,可他却如同耀眼的太阳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黄帮主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林远笑意盈盈的看着黄蓉,对这位丐帮帮主,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别误会。 他可没有学那魏武遗风,否则穆念慈在嘉兴林府,也不至于只是一位绣娘了。 只是啊,他有些可惜曾经的小东邪,如今也变成了相夫教子的存在。 或许,这也是所有女子的宿命? 不知为何,林远突然想到了东方不败。 在拿到《葵花宝典》之前,东方不败也是志在天下,一世枭雄,可在习练《葵花宝典》之后,却如同女子一般躲在深闺绣花鸟。 “原来是公子在此,之前小女子听下蜀来报,说此地有神秘人物存在,以防万一,这才赶到此处查探,既然是公子在此,那小女子也就放心了。” 黄蓉拱手笑谈,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公子,不知那杨过可有去找过你?” 林远摇摇头,转身邀请黄蓉进屋内详谈,黄蓉犹豫了一个呼吸,便径直走了进去。 若是林远真要对她不利,她根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房间内却有着另外两人,一人是作侍卫打扮的甲一,另一人便是一身道袍、美艳无双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黄蓉面色有些古怪,双眼在林远与李莫愁之间来回巡视。 李莫愁心中有种莫名的惊喜,可在看到林远一脸平淡之后,又失落起来。 黄蓉露出一抹笑意,这是她开始对事情有所掌握时的表情。 “杨过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很可惜,他并未来找过我,也并未回过嘉兴。黄帮主不用担心,杨过虽然性子有些偏激,但却也不是喜好迁怒之人,若是他要报仇,自然会找上你与郭大侠,不会对你们的女儿不利。” 黄蓉面色尴尬,有心想解释一番杨康的事情。 可无论如何,杨康终究是死在她的手里,她也根本没有解释的资格。 不过林远之言,也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对于林远,黄蓉一直是敬而远之,如今事情已了,她也准备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突然说道:“十日之后,我丐帮将召开英雄大会。公子神通无敌,于万军丛中斩杀蒙古大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还请公子到时大驾光临。” 林远意味深长的笑道:“黄帮主,这是真心相邀吗?” 这…… 黄蓉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原本想要肯定的回答,此时也变成了尴尬与狼狈。 “哈哈哈哈!” 林远露出恶趣味得逞的笑容,却也让黄蓉彻底失态,狠狠的瞪了林远一眼,转身离去。 林远手一挥,一枚小小的铁指环便直追黄蓉而去。 感觉到身后有异物袭来,黄蓉脸色大变,转身便以打狗棍相护。 砰! 一声脆响,打狗棍被荡开,随后那枚铁指环就那样停在了黄蓉身前。 林远的声音传来,“希望这一次不要像五年前那般。” 黄蓉紧抿薄唇,取下漂浮在自己身前的铁指环,飞身离去,只有余音环绕: “别指望我会谢你!” 林远轻笑摇头,回过身来,却见李莫愁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种眼神…… “原来公子喜欢人妻,怕是那嘉兴的穆小娘子,也是如此才入得林府?” 李莫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远脸色微黑,却也知道李莫愁是故意在调侃自己,便摆手示意道:“时间不早了,李道长还不回去休息?” 李莫愁笑道:“若是回去得早了,不是错过了这出好戏吗?公子神通果然无双,每每展露一丝,便让人惊叹不已,大开眼界!” 她说的,是林远刚才那一手。 暗器在江湖中并不算什么稀奇,她本身也有一手冰魄银针,更是能做到数十针齐发。 可像林远这种,能让铁指环这等重物悬浮于六尺开外,简直如同神迹。 当然,和在城门处的神迹相比,那倒也不算什么。 林远笑笑,扭头看向院墙之外,那儿有一颗脑袋猛的缩了回去。 这颗脑袋,是属于周伯通的。 从蒙古境内之时,他便一直跟在林远一行身后,只是一直没有前来相见。 李莫愁知晓林远想要收服周伯通的心思。 之前在路上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有了安歇之地,自然要送上助攻,这样才能得到林远的好感。 也不知,若是她知道了林远的真实年龄,会是作何感想,又是否会如现在这般,一往而情深。 “这周伯通跟了我们一路,如今也是畏畏缩缩不敢相见,那瑛姑的故事,不如公子再与我说说。” 林远笑道:“也好。” 当他收回目光时,院墙外的脑袋又伸了出来,甚至跳进了院子里,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开的房间中,盯着坐在主位的林远身上。 落寞、期待、痛苦、不甘…… 种种负面情绪,一一在周伯通脸上展露,复杂非常。 曾经的故事很简单,那时周伯通还年轻,与师兄王重阳一起前往大理,拜访还是大理国君的南帝段智兴。 为提防西毒欧阳锋,王重阳与段智兴互传武功,以求能在面对欧阳锋时,不但能战而胜之,更能将之留下。 也是在这个时间,王重阳从段智兴身上学到了《一阳指》,并在之后的假死事件中,暗算欧阳锋,破了欧阳锋的蛤蟆神功。 段智兴也学到了王重阳的《先天功》。 只可惜《先天功》限制太大,哪怕是以段智兴五绝级别的实力,也无法完全学会,更别提融汇贯通。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这次的武功互换中,段智兴亏大发了。 更让他亏的是,就在他与王重阳互传武功的时候,周伯通也在教授当时还是大理皇妃的刘瑛武功。 一个教,一个学。 周伯通血气方刚,刘瑛正当妙龄,两个人肌肤相接,日久生情,终于闹到了难以收拾的田地。 丢了武功,又丢了妻子。 听着这段往事秘闻,李莫愁生起了好奇的心思,却也十分不解,“南帝段智兴乃是大理国君,一身神功位列天下五绝,想来世间少有男子能与之相比才是,刘瑛是怎么看上周伯通的?” 她知道周伯通在外边,也知道周伯通是林远看重的人物,所以嘴下留了口德。 在她看来,一个是妥妥的超级高富帅,一个是行走江湖的落魄道士,根本没有可比性。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周伯通看上去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而段智兴依然是帅气儒雅的中老年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那刘瑛是眼睛瞎了吗? 明明有一个高富帅做老公,却还选了一个道士出诡,简直不可理喻! 也是她不知道,在天龙八部的世界中,那大理皇妃刀白凤,在丈夫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出诡的情况下,也在菩提树下找了个乞丐报复段正淳。 若是知晓,便知大理似乎有此‘传统’,也就不会如此惊异。 林远失笑不已。 回忆着原着中的内容,他轻叹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段智兴并未生气,甚至还想着保全全真教的颜面,只是后来王重知晓了这件事,才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猜段智兴说了什么?” 李莫愁眉心一跳,脸上的笑容尽去,已然猜到了些许情况:“什么?” “他说:我们学武之人义气为重,女色为轻,岂能为一个女子伤了朋友交情。甚至他还想着要将瑛姑赐给周伯通,若是周伯通答应下来,那也能算得上是圆满,只可惜周伯通却感觉对不起段智兴,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砰! 李莫愁一掌按下,实木的圆桌瞬间四分五裂,声音冷冽而充满杀气:“天下间的男子,果然全都是负心薄性之人,该杀!” 林远嘴角抽搐,而李莫愁也连忙说道:“当然,公子除外。” 林远摇摇头,没有理会李莫愁的解释,转头继续看向院墙之外。 周伯通的身影不在,但林远知道他就躲在院墙后,也正听着自己与李莫愁的对话。 他缓声说道:“周伯通或许还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瑛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后,被瑛姑取名为周念通。” 周伯通依然没有出现,但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林远继续说道:“瑛姑带着周念通全天下的寻找周伯通,说是要找周伯通要一个说法,却只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想找周伯通和好,仅此而已。” 李莫愁轻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终究,是苦了这些女子。” 林远的声音微沉,“只可惜,后来那周念通被人所害,以至于……” 砰! 院墙突然破开一个大没事,泛起无数烟尘。 烟尘之中,一道人影猛的冲林远而来,正是那周伯通,他那纯真孩童的脸色不再,反而充满了怒意与杀气,直冲林远而来,“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放肆!” 李莫愁与甲一同时起身,挡在了林远身前。 一个呼吸的功夫,周伯通便已到了近前,李莫愁与甲一也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三人瞬间战在了一起。 周伯通以一敌二,在双手互搏术的加持下,九阴真经催动空明拳,居然是与李莫愁、甲一不相上下。 尽管二人没有怎么配合过,但同为一流顶尖高手,也都是身经百战,一出手便能有初步的配合。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居然被暴怒的周伯通压制住了。 劲气四溢,三人大战的余波,便能让一流高手退避三舍,步步杀机,恐怖如厮! 第二六一章 以言诛心,莫愁心意 ‘附魔道具的提升难度太高了,非天纵之才,也是难以破境。’ 三人大战,林远在一旁审视着李莫愁与甲一。 她们都拥有林远给予的附魔道具,也是她们如今最大的底蕴之一。 附魔道具的优势与缺陷,林远深明于心。 只要触碰到附魔道具,便能依据各自的状况,在不同的时间内接受附魔道具上的武功经验、内力等等。 哪怕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瞬间成为武林高手。 这是优势,也是阻碍。 附魔道具上对于武功的理解和经验,以及内力修为,都原本是属于林远的。 若是没有足够的定力、魄力,以及天赋。 她们也只能终身局限于林远的理解之中,很难通过自身理解,去继续提升附魔道具上的武功,为它提供资粮。 只有像《吸星大法》这等武功。 哪怕对它的理解不够,无法祛除其缺陷,但只要不断吸人内力,也能提升其附魔道具的威力和上限。 这也是为何,林远给予附魔道具的,基本上都是原着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因为他们的天赋,早已得到了证实。 李莫愁便是如此,她的天赋其实被大大的低估了,这也是林远选择她的理由。 但拿到附魔道具这么多年,她将《九阴真经》的境界提升到了目前的极限,却依然没有破境的倾向。 甲一在原着中名声不显,但天赋同样不差,否则也不会在那一群小太监中脱颖而出。 只可惜,就算如此,经历了极西雪山生死之战数年的他,同样也只是抹到了破境的门槛,依然无法将《九阴真经》从三重定心养神源提升到四重三千自化神境界。 就硬实力而言,李莫愁绝对五绝级别,甲一虽然稍差一分,但也抹到了五绝的门槛。 两人合力之下,天下大可去得! 然而此时,面对同样是五绝级别的周伯通时,却依然是被压制。 暴怒实力加三成!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若是实力足够强,也完全可以打破这个道理。 一加一没能大于二,这是李莫愁和甲一的问题。 周伯通天赋过人,又身负《九阴真经》数年,有此实力倒也不让人意外。 只是,眼见三人越打越火热,让院子里乱作一团,林远面露不喜之色。 他如今是绝对的战力天花板,但也只是金系武侠世界中的状态。 哪怕能如扫地僧那般,内力离体数尺成墙,可也没办法将内力包裹住一整个院子。 “够了!” 林远的声音不大,却如春雷一般在周伯通、李莫愁、甲一三人耳边绽响。 哪怕是以他们的实力,也是有数息的愣神。 从《九阴真经》移魂之术中衍生的能力镇魂之术,一言可以震慑千军,同样也能震慑五绝级别的高手。 只是时间差距而已。 三息之后,周伯通率先回过神来,再次愤怒的朝着林远挥掌。 四息之后,李莫愁回过神来。 瞧着周伯通的动作,她面色大变,紧随急冲而来,想要阻止周伯通:“周伯通,给我住手!” 五息之后,周伯通来到林远身前,右手成爪抓向林远脖颈。 林远面色微冷,右手轻抬,数道炽白气劲从指尖射出,瞬间击中周伯通胸口。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周伯通惨叫着倒飞而出,胸口已然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凄惨至极。 六息之后,甲一清醒过来。 看到现场的变故,脸色一变,转身朝着林远跪下,沉声道:“属下护卫不力,请公子责罚!” 李莫愁则是紧张的上下打量起林远,关切道:“公子,你没事?” 林远摇摇头,也不看李莫愁与甲一,而是对着十数步外倒地痛呼的周伯通,沉声说道: “周伯通,你一生天真烂漫,稚子心性。年轻时有王重阳护着,年长后实力超群,凭借自身心性任意妄为,便真当全天下人皆要让着你了?” 对周伯通,林远本就没有多少好感。 如今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却没想到,这老顽通比想象中的更幼稚,也更狂傲。 没错,便是狂傲! 自恃武力,不分是非,又被情绪左右,若非实力在五绝中也是上游,怕是早就被人打死,尸体都不知道腐烂多少年了,又何至于嚣张到现在? 周伯通捂着胸口,嘴角溢血,仿佛没有听到林远的话,只是痛苦的问道:“是谁杀了我那可怜的孩儿?” 刚才林远虽然重伤了他,但却并未攻击他周身大穴,否则周伯通早已死了。 林远平静的说道:“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他没有说的是,裘千仞本可以一掌将周伯通的儿子杀死,但却只是将之重伤垂死,其目的,不过是想让段智兴以一阳指救人罢了。 段智兴的一阳指有救人奇效,但救人之后,却至少需要五年时间来恢复。 只可惜,段智兴再是如何大度,也不可能为了周伯通与瑛姑的儿子而将自己至于险地。 哪怕瑛姑低三下四的苦苦哀求,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周伯通的儿子死去。 林远还想着利用周伯通与段智兴,到极西雪山之巅的密宗为自己牵制敌人,自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更何况,十五年前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裘千仞便已被段智兴点化,成了段智兴的弟子,正在大理境内佛寺修行。 以周伯通此时的境地,若是他知晓此事,怕是要跟段智兴生死相斗。 “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我必杀你!” 周伯通痛呼一声,便挣扎着起身要离开,李莫愁忍不住喝道:“你就只在乎为你的儿子报仇,就没有哪怕问一句瑛姑的事情?” 瑛姑? 周伯通神色茫然,带着些许愧疚之色,惨笑道:“我还有资格问她的事情吗?” 李莫愁冷笑道:“天下男儿皆薄幸,果真如此!当然,公子除外。” 林远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双标的赤练仙子,“这些年来,瑛姑过得并不好。甚至因为孩子的死心性大变,变得阴狠毒辣,曾经因嫉妒郭靖与黄蓉的琴瑟和鸣,屡次想至黄蓉于死地。” 对周伯通、瑛姑、段智兴之间的故事,作为一个外人,林远并不准备多作点评。 别人的故事,也只是别人的故事而已。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用这件事,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十几日的浓情蜜意,换来的,是大半生的孤独与痛苦。如今她幽居独处,每日受着心爱之人不在、亲自早丧的痛苦,也不知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周伯通,你躲了几十年,这一生也不知多久便会过去,难道就准备一直躲下去,而不去面对自己做过的事,去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吗?” 周伯通目光痴茫,笑容苦涩而绝望,“我、我又能做什么,除了替孩子报仇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至少去见瑛姑一面,无论是非对错,别做一个逃避的懦夫!”李莫愁冷哼道。 懦夫? 周伯通痴痴的看着林远,“带我去见瑛姑。” 林远嗤笑道:“我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带你去见瑛姑?” 周伯通下意识的想要动手,可想到刚才此人的实力,顿时偃旗息鼓。 他本身就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性,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会千方百计的去获得。 如今面对林远,他根本没办法通过强势的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后也只能苦苦哀求。 堂堂中神通,也只是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对着林远哀求不已。 林远道:“我可以带你去见瑛姑,甚至可以带你找到裘千仞,以报杀子之仇,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在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周伯通面色挣扎,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头道:“好!” 林远满意的点点头,对甲一道:“带他去修养。这些时日你便在这里修养,时机到了,我会找你的。” 周伯通点点头,跟着甲一离开。 李莫愁抿着唇,“公子收罗天下高手,不知所为何事,连公子都没有把握?莫愁不才,也愿全力相助,以报公子之恩,又何必对这样一个负心薄幸之人如此优待?是莫愁实力不够,达不到公子的要求吗?” 优待? 看看周伯通那血肉模糊的胸口,如果这也是优待的话,那还真是太优待了。 林远说道:“到时若是道长愿意去,也可以跟着一起,只是要注意安全。” 李莫愁面露喜色,点头说道:“公子所往,莫愁自当相随。” 顿了顿,她又说道:“莫愁与公子相伴也有些时日,公子何必如何生疏,叫我莫愁便好。” 林远看着她,而李莫愁甚至露出一抹羞赫之色。 早些年间,她受陆展元情感欺骗,从一个懵懂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心狠手辣的赤练仙子。 但其纯阴未失,眉心的朱砂痣犹在。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依然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会对林远生出爱慕之心,也是正常。 哪怕林远本身并未过多的展露魅力,但他的战力天花板代表的也是身体全方位的人类天花板。 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其它,他都站在了目前所经历各个世界的顶端。 而这样的他,对异性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若是他经常出现在女子面前,不用他说什么、做什么,也能吸引女子的爱慕之心。 不过嘛,他在神雕世界经常接触的女子…… 李莫愁不提,她早已倾心林远,也将陆展元的事情完全抛却,一心放在林远身上。 嘉兴林府中的穆念慈,她是一个未亡人,而且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 再是对林远如何有好感,也不会表露出来。 黄蓉同样是有夫之妇,对郭靖的心意,从她愿意从古灵精怪的小东邪,变成一心为郭靖谋划的幕后诸葛便能看得出来。 林远再是如何优秀,她也最多以欣赏的目光来看,而不会背叛郭靖。 洪凌波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不过她是李莫愁的徒弟,对林远有什么想法同样不敢表露出来,也不可能去与李莫愁争抢。 小龙女则是冷淡无比。 哪怕在林远的引导下,李莫愁也挑起了小龙女的少女心性,但《玉女心经》与寒玉床的功效,让小龙女的一颗‘冰’心早已练就。 对林远有好感不假,但也仅止于此。 这也是因为林远并没有过多的招惹小龙女,否则小龙女那颗‘冰’心同样也支撑不了多久。 也同样是因此这样的气质,让他哪怕不用移魂之术,他说的话、做的事,同样能得到他人更多的认可,甚至是盲从。 东邪黄药师、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 他们这些原本的神雕世界天花板,也是在受影响的范围之列。 林远唯一没想到的是,李莫愁此时却似乎有了表白的意思。 他摇摇头,叹息道:“唤你一声莫愁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以我的年龄,也是你的爷爷辈了。” 前一句话,李莫愁还是喜上眉梢,可后一句,却是让李莫愁脸色一白。 她笑容凄美,“以公子之智,自然知晓莫愁心意。若是公子不喜莫愁,直言便可,莫愁也不会死缠烂打,可公子却如此戏言,至莫愁心意于何地?” 林远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也没有说谎。或许明年,我就可以过百岁大寿了。” 对自己的年龄,他并没有认真去记过。 除了笑傲世界是八十岁‘飞升’之外,他连自己在倚天世界待了多少年都没有刻意去记。 但,应该有十三四年。 如今他在神雕世界待了五六年,加起来,也差不多是百岁高龄。 他啊,也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他的心态依然年轻,否则啊,他看李莫愁、小龙女等人的目光,就会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也不会说出‘喜好美女相伴’的话来。 李莫愁察觉到林远言语中的诚恳,知道他没有说谎,不敢置信道:“公子此言当真?若是如此,那公子莫不是靖康之耻之后、宋高宗时期人士?” 第二六二章 道姑朋友,丐帮帮主 按照这方世界的时间来算,李莫愁也不算说错。 林远笑而不语,没有解释自己的真实来历,这样大的年龄差,总不至于再对自己别有企图了? 穿越前经常听到网上说,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现在看来,这话的确是至理名言,而且还太保守了:哪怕是百岁高龄的老爷爷,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李莫愁神情恍惚,似乎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可不等林远高兴太久,李莫愁就已经恢复过来,道:“那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公子,还是称你为老前辈?” 林远:“……” 李莫愁展颜一笑,风情万种,艳丽无双,“莫愁听得出来,公子并没有撒谎,可是公子无论是外貌还是精力,都跟年轻男子一般无二,是有神功保养吗?” 林远大大方方的多看了她几眼,而李莫愁也是毫不避讳,坦然相对。 林远点点头,“我所学功法,有养生驻颜之效,年少时我便将它练到了极致,这才保持现在的状态。哪怕沧海桑田,而我一如往夕,不变分毫!” 李莫愁说道:“公子对这功效很骄傲,莫非这功法并非前人所有,而是公子所创?” 如果是习练前人的武功,以她对林远的了解,肯定是不会有此骄傲的。 但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那林远又该是何等的天资纵横,不但在弱冠之年便自创了一门可以养生、驻颜的功法,并且将之练到了极致。 再看他那与五年前一般无二的容貌,李莫愁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再过几年、十几年,他依然如现在这般年轻有活力,而我却已经突显老态,那……也太可怕了。’ 林远笑道:“这功法是前人所创,但功效一般,经我多方补足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奇效。” 前人的功劳,他不屑去抢。 李莫愁心不在焉,甚至对于这能驻颜的功法,连名字都没有多问,完全不符合一名女子的本能。 林远却是清楚。 这姑娘是对她自己失望了,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在爱人依然年轻如故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垂垂老矣? 或许,明日便无法再见到这姑娘了。 林远轻叹口气,突然轻吟出声:“山门外,雪拂过白衣,又在指尖消融;负长剑,试问江湖偌大,该何去何从?今生至此,像个笑话一样,自己都嘲讽。一厢情愿,有始无终,若你早与他人两似同,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难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然心动?” 轻音袅袅,在黑夜中飘出去很远、很远。 李莫愁的声音从远处飘来,“这首歌,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林远嘴角微翘,“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临别之时,能得公子赠歌,是莫愁的福分。江湖路远,公子……珍重。” 院墙之上,道袍被微风吹起,绝美的俏颜哪怕是夜的深沉都无法遮掩,她展颜轻笑,眼中充斥着回味与感慨。 林远的一首歌,让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对古墓外的生活充满向往的小姑娘,一次偷偷外出之时,遇到了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子。 再然后,不谙世事的她,很快被男子俘获了芳心,从此坠入爱河。 可惜,世事无常。 明明是一心为他,可最终得到的,却是他已经成亲的消息。 再然后,曾经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杀尽天下负心人的赤练仙子,心中被仇恨充斥,甚至与宗门决裂,浪迹江湖。 直到…… 直到遇到他…… 李莫愁看向庭院中的男子,眼神温柔,却又带着些许绝望。 ‘只是,一个道姑朋友吗?’ 李莫愁惨然一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道歌声传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歌声很美,只有林远能听到。 林远笑笑,轻吟声继续:“那年长街春意正浓,策马同游,烟雨如梦,檐下躲雨,望进一双深邃眼瞳,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 歌声很美,如耳边低语一般,传遍全城。 城中普通居民倒没什么,守城的士卒也只是惊疑几分,而城中的武林高手,越是实力高者,越是脸色凝重。 郭靖刚从吕府返回,他皱眉道:“是林远林公子的歌声?仙人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若是大声狂吼,只要嗓门大,内力再深厚一些,也勉强可以将声音传出很远。 可像林远这种,就如同是情人在耳边低声呢喃轻语一般,遍及全城,简直已经突破了常人可以想象的极限。 哪怕是以郭靖的实力,也完全做不到。 黄蓉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了夜行衣,同样神色凝重,“好在林远公子并非敌人,否则……” 郭靖点点头,表示认同。 前几次去拜访林远时,他也是体会过林远的实力,哪怕只是点到即止,也依然能感受到林远那如深渊般的恐怖实力。 若是此等人物作为敌人,哪怕自认实力不俗的郭靖,也没有丝毫胜算。 等等! 他的目光皱缩,盯着黄蓉左手上的铁指环,问道:“蓉儿,你这是……” “哦,这是被芙儿弄丢的仙人传承,我已经去拜访过林远公子了,他将这仙人传承再次交给我了。” 黄蓉一脸坦然。 可郭靖却是急了,“还是那门邪功吗?” “功法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靖哥哥,你可别忘了,我曾经是小东邪,我的父亲更是天下公认的东邪!” 眼见黄蓉有些生气,郭靖连忙服软,“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别伤了胎气。” 黄蓉轻哼一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也知晓郭靖的性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吸星大法》所提供的强大内力,让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哪怕是未来遇到些什么意外,也能有自保之力,不至于成为郭靖的累赘。 甚至说不定,她才是郭靖的最大底牌呢? 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涌入襄阳城中,包括那号称天下第一宗的全真教,也是以丘处机为首,全真七子来了四位,就住在郭府之中。 而襄阳城中有一名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的消息,也早已传遍。 先来者体会过那如情人低喃的歌声,自然是讳莫如深,而后来者却觉得夸大其词,并不太以为意。 而丘处机等人,也从郭靖、黄蓉这儿知晓了那位高手的真实信息。 就在所有人都对林远充满好奇之间时,丐帮也在进行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帮主换届选举! 黄蓉做了许多年的丐帮帮主,威望不浅,但她现在有身孕在身,又要与郭靖一同应对襄阳之战,精力不够,自然便升起了卸任帮主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如今丐帮中除了黄蓉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洪七公之外,最有威望的,便是污衣派长老鲁有脚。 而鲁有脚是黄蓉的铁杆拥护者。 若是他继任丐帮帮主,并无损黄蓉对丐帮的影响力。 她对权势并没有任何留恋,但丐帮的实力可以帮到郭靖,这便是她最无法完全放手的理由。 换帮主是大事。 早在黄蓉查出有身孕之时,便已经起了这份心思,到如今也有月余。 在这月余时间之中,丐帮帮主的换届之事早已进行了九成九,剩下的,便是丐帮帮主的继任仪式。 而这仪式,并不是在襄阳城内举行,而是放到了郊外,一处由丐帮势力控制的山林之中。 此时这树木之中,黄蓉站在上首,一身气度十分不凡。 在郭靖身边之时,她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只是全心全意为丈夫着想的有夫之妇。 单独一人时,她却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权势无双! 离开了郭靖的黄蓉,才是最让人侧目的黄蓉。 只可惜,这样的黄蓉很少能再见到。 或许当射雕世界的故事结束的那一刻,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东邪便早已逝去了。 而在她面前不远处,是挺直腰背跪在地上的鲁有脚,他看上去比黄蓉要老上十几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跪在一个三四十岁的少妇身前,看上去有些古怪。 但在这江湖之中,论资排辈,讲究身份,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黄蓉双手捧着打狗棍,郑重的递了过去。 鲁有脚同样双手高抬过头顶,十分严肃的将打狗棍接了过来。 随后,附近那一圈围着的九袋、八袋、七袋长老们,也都围拢过来,对着鲁有脚吐起了口水。 这同样是丐帮的习惯。 “有些看不懂啊,不过挺有意思的。” 林远就站在众人身侧,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也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的话。 仿佛他只是一个幽灵一般。 移魂之术,以林远那强大的精神境界使来,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bug一般的能力,也是如同神迹一般的能力。 他是特地来观看丐帮帮主换届仪式的。 在倚天世界中时,他收了丐帮新任帮主史红石作弟子,也见证过当时的丐帮帮主接任大典,但却依然挺好奇,想要看看两个世界的仪式有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就是,未来的丐帮帮主,先要被丐帮弟子吐一身的口水? 穿越前的电视剧中,看不出来什么。 就算被吐了一身口水,鲁有脚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当亲历现实时,此时的鲁有脚却是狼狈不已。 他本身就穿着百衲衣,洗得很干净,可却显得很破旧,又被吐了一身口水…… 林远没有洁癖,但也感觉很难接受。 如果是他的话,就算不当这丐帮帮主,也不会任人吐自己口水的。 仔细想想,这神雕世界中的帮派其实挺有意思的。 丐帮帮主接任大典时,丐帮长老和弟子要向新任帮主吐口水。 古墓派弟子入门时,要向王重阳的画像吐口水。 这金老爷子写这本书的时候,是不是对什么人有意见,想吐人口水了? 话虽如此,林远对丐帮的传统还是很尊重的。 再看这些丐帮弟子,一个个的都不认为有什么问题,黄蓉也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被吐口水的鲁有脚更是一脸坦然,仿佛被吐口水的不是他一般。 明明是跪着,却仿佛是顶天立地一般。 武功如何先不提,至少这番气度,着实让人惊叹。 而林远脑海中也升起一抹疑惑:“不知道黄蓉接任丐帮帮主时,有没有被人吐过口水?” 还有就是,百余年前的丐帮帮主乔峰,不会也是走了这个程序的? 现场的丐帮弟子不多,吐口水的环节很快便结束了。 鲁有脚声如洪衷,开始讲述自己的‘就任宣言’,而林远则是突然看向侧后方。 那里有两道身影,正是数月未见的杨过,与郭芙。 在独孤求败晚年所居之地中,杨过将《独孤九剑》的境界提升了一层。 不仅如此,还靠着菩曲斯蛇补足了内力上的短板。 此时的他,靠着深厚的内力修为与《独孤九剑》,实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强。 既然实力有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去见多日未见的娘亲。 穆念慈在嘉兴林府,而嘉兴林府底蕴深厚,连当地官府都是卑躬屈膝。 有这份底蕴在,完全不用让他担心穆念慈的安全。 如今实力提升到如此强大的境地,又不用担心娘亲的安危,他的目标自然便是要为父亲报仇! 郭芙也被他一直带着。 这姑娘虽然年纪尚小,但早已经明了事理,不说太聪慧,但也不笨,自然看得出杨过的目标。 此时又到了襄阳城,甚至还看到了自家娘亲,她哪里忍得住:“杨大哥,你真的想要杀我的娘亲吗?” “你娘杀了我爹,我自然要替我爹报仇!以后,你我便是不共代天的仇人,现在你就走,我等你以后来找我报仇!” 杨过并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在确认黄蓉的所在之后,便远远的停下。 他要将郭芙放下,再去找黄蓉报仇。 而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至少不会同时面对郭靖与黄蓉两人。 郭芙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杨大哥,这件事肯定有误会,你不要杀我娘好不好?” 误会? 杨过冷笑,没有再对这个小丫头说什么,抬手一指将她的穴道点住。 “你不愿意离开,那便在此待着,等我杀了黄蓉,再带你进城,向我那位郭伯伯好好问个清楚明白!” 让她待在此地,就算他杀了黄蓉,也不会让这丫头看到真实的场景。 相处日久,杨过对郭芙也是有些心软,但也仅止于此。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岂能因一个小丫头而放弃? 黄蓉!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二六三章 关门打狗,攻心为上 将郭芙靠着树干放下,杨过便跳到了树干上,透过树枝缝隙向远处望去。 此地离丐帮帮主换届大会的地点还有百米米的距离,杨过很清晰的看清楚了现场中人,特别是他的目标黄蓉。 看到此人,杨过顿时一脸恨意。 可他突然感觉不对,目光左移,便看见林远正冲着自己微笑。 吓! 杨过猛的眨眼,再次看过去时,却已经失去了林远的身影。 ‘是我太在乎公子,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杨过心中疑惑。 他知道林远对黄蓉很重视,否则也不会将一份‘仙人传承’给予黄蓉。 若是他先回嘉兴向穆念慈询问当年事情真相,说不定会被林远阻止,可他哪里知道,林远已经到了襄阳。 而且,这一个眨眼的功夫,林远已经来到了杨过身边。 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杨过,林远心中叹息道:“附魔道具的限制比想象中的大,几乎不会提升武道境界,不过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感觉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锋锐。” 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杨过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附魔的《独孤九剑》的剑意。 还有杨过的背上,背着一把掌宽的巨剑。 莫非,是这小子依然有了奇遇,去了独孤遗冡,还得了玄铁重剑? 场中,鲁有脚已经正式接任丐帮帮主,黄蓉勉励了几句,便准备带人返回襄阳城,继续去招待那些江湖侠客。 杨过顿时急了。 他原本只想与黄蓉一对一,不想将其他人牵连其中,可现在黄蓉要回城,若是让她与郭靖汇合,哪怕杨过自负实力高强,也不认为可以在襄阳城中取得黄蓉的性命。 不能等了! 杨过心中发狠,反手抽出玄铁巨剑,直扑黄蓉而去。 “有敌人!” 黄蓉第一时间发现了杨过,但口呼出声、并且第一个迎上去的,却是鲁有脚。 他手持打狗棍,迎着扑来的杨过便是一招天下无狗,内力激发之间,气势不俗,显然也是一流中的好手。 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 在金系武侠世界中,也是古往今来所有武学中的一流功夫,其共有三十六路武学,而这天下无狗便是打狗棒法的最后绝招。 天下无狗共有六变。 一招仗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是一齐打死了,其名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至武学中的绝诣。 可惜面对已经在战力上直逼五绝级别的杨过,显然是不够看,至少鲁有脚使出来的天下无狗是如此。 “破棍式!” 杨过手持玄铁巨剑,他人一眼看去,理所当然是认为其走的以力破巧的路子,所以鲁有脚才会尝试以技法取胜。 可谁曾想,这一柄玄铁巨剑却是灵巧异常。 在杨过的手中,这柄巨剑仿佛细剑一般,瞬间将鲁有脚的天下无狗破去,剑锋眼看着便是抹掉鲁有脚的脖子。 “住手!” “放肆!” “帮主小心!” 丐帮长老、弟子们齐齐脸色大变,握着手中棍棒冲了过来,隐约间有成阵之式。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压力,杨过剑锋一转,玄铁巨剑拍在鲁有脚肩膀上,将他拍飞出去,同时喝道:“小爷此行来此,只为取黄蓉性命,报杀父之仇!尔等也算是江湖义士,还请速速让开!” 可惜,这些丐帮弟子哪里会听他的。 这突然蹦出来的小子,先是仗剑伤人在先,伤的还是他们的新任丐帮帮主,现在又吵着要杀刚卸任的丐帮帮主。 这算什么,挑衅丐帮吗? 别看杨过一剑解决了鲁有脚,但论实力,在场可是有近十名九袋长老,其中好几人的实力也只不过稍逊鲁有脚一筹而已。 还有几十名八袋、七袋、六袋,其中不泛一流高手。 而且丐帮横行江湖,靠的可不仅仅是侠义之名,也不仅仅是洪七公这样的绝顶高手,更有护帮大阵——打狗阵法! 想当年君山丐帮大会,郭靖与黄蓉面对此阵时,也是无法可解。 若非二人气运不俗,哪里有现在的为国为民的大侠郭靖、名震天下的丐帮帮主黄蓉,怕是早已死在打狗阵法之中。 打狗阵法,需要的人数较多,成阵者需要六袋以上实力的弟子。 现场来观礼鲁有脚接任丐帮帮主之位的,也都是六袋以上弟子,甚至是以七袋、八袋为主,对于打狗阵法,自然是熟练至极。 不过瞬间功夫,杨过便已经陷入了‘人海’之中。 杨过年龄虽小,但行走江湖也有数年,对于奉行国家大义的丐帮弟子也是十分敬佩,哪怕想杀了黄蓉,也不愿意对丐帮弟子下杀手。 一时间,哪怕是以如今的实力,杨过也是有些手忙脚乱。 但也仅此于此。 打狗阵法主要强调以多取胜,可以快速消耗敌人内力,然而面对杨过的独孤九剑,也是不断有弟子被打出阵外。 若非阵法人数过多,这阵法或许就已经破了。 黄蓉已经将鲁有脚扶了起来,关切道:“帮主,你没事?” 鲁有脚嘴角溢血,却还是急切说道:“我没事,帮主你快走,去城内找郭大侠。此子实力高绝,打狗阵法困不了他多久!” 黄蓉是前任帮主,鲁有脚是现任帮主。 前者给后者尊重,后者给前者忠诚。 而鲁有脚也是知晓黄蓉武功的。 在他以往的认知中,黄蓉武功比他要强,但也强也强得有限,主要是对招式的理解和熟练度,内力方面却是强不了多少,更比不得那突然杀出的青年,一把重愈百斤的巨剑使来,却举重若轻。 这等内力修为,怕是整个江湖中都很难有几人能与之相媲美。 若是黄蓉再留下来,怕是真的要把命丢在这里。 鲁有脚忠于黄蓉,已经是存了用自己的命拖住杨过的心思,为黄蓉争取时间。 “不必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 可是黄蓉却丝毫不急,单手按在鲁有脚背后大穴。 鲁有脚还待再劝,却感觉后心重穴中一股雄浑至极的内力渡了过来,修复着自己受创的经脉与脏腑。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只是现在他正在被内力疗伤,不能开口泄那一口气,否则对他、对黄蓉都很不好。 ‘帮主她何时有了如此强大的内力,怕是不比郭大侠弱了,如此实力,倒是不需要我担心了。’ 替鲁有脚疗伤之余,黄蓉还有心思看向杨过。 打狗阵法威力不弱,成阵的丐帮长老的实力也不俗,可惜杨过内力高绝、剑法直指众人破绽。 片刻功夫,他便已将大半丐帮弟子打出阵外。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些丐帮弟子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参战。 只剩下几名实力达到一流境界的九袋长老在苦苦支撑,但也是破阵在即。 又过了十数招,杨过终于破了这打狗大阵。 在一地丐帮长老与弟子们的哀嚎声中,杨过单手平举玄铁巨剑,直指黄蓉:“黄蓉,有机会你不逃跑,也是对我爹有愧,所以才如此?” 黄蓉收回手,按住欲要起身的鲁有脚,轻声说道:“这是我与杨过之间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若是往日,鲁有脚再如何忠于黄蓉,也不会任由她如此任性。 可感受过黄蓉那磅礴的内力之后,他便放下心来,拱手应是,随即继续调息,修复伤势。 黄蓉直起身来,目光幽幽,“我黄蓉一生不说做多少好事,至少也没做多少恶事。尤其是你爹杨康的事情,我更是没有半心愧疚。难道念慈妹子就没与你说过杨康的事情?也对,她那般深爱杨康,更是为逝者讳,自然不会把他的情况告诉你。” 杨过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怒道:“黄蓉,你口口声声为逝者讳,可如今又何尝不是在污蔑我爹?” 黄蓉嗤笑不已,“污蔑?杨康是什么情况,天下人皆知,需要我污蔑?丐帮弟子的话你信不过,那天下悠悠众口,总有能让你信得过之人,你不妨去问问,看看你爹是不是该死!” 杨过面色挣扎,似乎被黄蓉说动了,心里对过去产生了怀疑。 可忽然间,他哈哈大笑出声:“好一个黄蓉黄帮主,果然口齿伶俐,可惜小爷我不是黄口儒子,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杀了我爹的事实。过往种种,小爷自然会去调查,但今日机会难得,你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言罢,杨过也不再听黄蓉解释,合身扑上,巨剑如门板一般,直拍黄蓉面门。 《独孤九剑》是破法之剑,但不代表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 一法通,万法明! 如今杨过已达重剑之境,哪怕不用那破法之招,也依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黄蓉双手呈爪,内力涌动间,放于鲁有脚身侧的打狗棍便凭空飞入她的手中。 抓紧打狗棍,黄蓉不退反进,通体碧绿色的打狗棍将玄铁重剑挡住。 砰!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响起,让其余人等胸口堵闷,加上有伤在身,纷纷口吐鲜血。 可惜,黄蓉此时顾不上他们。 杨过惊讶的看着黄蓉,随即肆意大笑道:“黄帮主啊黄帮主,天下人都小看了你,你也欺骗了天下人!” 黄蓉双眼微眯,冷笑道:“黄口小儿,也敢点评于我?今日,我便代你郭伯伯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天理伦常!” 杨过大怒:“你没有这个资格!” 古语有云: 兵者,诡道也。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江湖高手对战,同样是一场小型的战争,一场属于个人的战斗,自然也少不了攻心之战。 黄蓉自然是巧舌如簧、聪慧过人,可惜杨过一心为父报仇,并且将她所言全部当作污蔑,不但没有消减士气,反而越发狂躁。 “怒气暴发,实力凭空增加了一层啊,不错不错。杨过这小子的确是天赋惊人,不但剑法境界提升了如此之多,还觉醒了这个主动技能……哎,安静坐着。” 林远就在附近的树枝上坐着,在他身边是郭芙。 郭芙的穴道已经被林远给解了,挣扎着想要跳下去,阻止黄蓉与杨过之间的生死之战,却被林远一把提住了后衣领,像抓小野猫一般提在空中。 郭芙那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愤怒的对林远拳打脚踢。 可惜她才十岁,短胳膊短腿的,根本够不到林远,反倒是凭空为林远增添了几分乐趣。 “不用如此紧张,你的心上人和你娘的战力现在是半斤八两,等他们打累了就消停了。” ‘心上人’三字,瞬间让郭芙面色涨红,“谁、谁说他是我的心上人了,我只是、只是……” 一个淘气的小丫头。 虽然有些任性、胆大包天,但却远没有原着中长大后那般让人讨厌。 小女孩嘛,都是很可爱的。 林远将她放到身边,一同坐在树枝上,笑意盈盈的继续看上场中。 “杨过这独孤九剑,跟我理解的有些不一样,还有这身内力,完全不是他现在应该有的浓厚。你们是去过独孤遗冡,得到了独孤不败的剑法传承了?” 郭芙张大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林远哈哈大笑,声音不减分毫,可明明离得很近的杨过、黄蓉以及鲁有脚等丐帮长老、弟子们,却依然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可惜,杨过内力深厚、剑法境界不低,却在实力提升后没有完全熟悉自己的实力,战力没能完全发挥出来。虐菜还可以,面对同等级高手却是有些吃力。” 林远目光深幽。 他在神雕世界养蛊,有好几个看重的人物,比如段智兴,比如黄蓉,又比如李莫愁、马钰、尹志平…… 杨过的天赋不差,可年龄却是小了点。 《独孤九剑》的附魔铁指环,只是给这小子一点自保之力,免得穆念慈伤心,让他凭白失去一个优秀的绣娘。 却未曾想,杨过果然是杨过。 年龄再小,却也依然有着奇遇,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提升铁指环附魔功法境界的人物。 或许,可以将这枚铁指环收回了? 第二六四章 女儿心思,父仇将报 林远将铁指环以‘仙人传承’的名义撒出去,可不是做慈善的。 一个人的智慧再强大,也是有限。 可天下聪明人的智慧集中在一起,那便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小觑的力量。 林远从不认为自己便是得天独厚、天下唯一。 所以,他需要其他人的智慧,为自己手中的功法增添新的方向。 当然,这暂时只是一个实验。 他需要看看这种方法有没有效果,否则,也不会交出去的全是自己用不到的功法。 对他而言,已经进化了三次的《先天紫霞》才是根本。 若是找到足够优秀的天才,在他无法凭借自身一人将《先天紫霞》再度进化之时,便需要用到这种手段。 等到将来,他拿到完整版的《龙象般若功》,将之融入《先天紫霞》之中,以其为根基晋升先天之境时,便会将这些铁指环收回,也是看看自己的实验结果。 如今杨过已然成功了,那自然便达到了回收的标准。 只是…… ‘再等等,这小子,或许会给我一个惊喜呢?’ 这么多年,林远早已学会了忍耐和等待,并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贸然动手。 在他思考之时,杨过与黄蓉的大战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融合了四剑境界,杨过的《独孤九剑》已然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 实力极大提升后战力与境界不符的问题,在他与黄蓉的交战中也渐渐平复,开始展现出更强大的力量。 而黄蓉的实力也不差。 正如林远所想,黄蓉本身的底蕴很充足,无论是传承至桃花岛的功夫,还是传承至丐帮的功夫,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法。 她缺的,只是内力修为而已。 当《吸星大法》为她提供了足够强大的内力,那十余种功法在黄蓉手中,便展现出了无限接近于五绝级别的威力。 打狗棒法、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玉萧剑法、逍遥游等等,威力不俗,变化不少。 杨过破去打狗棒法,她便使兰花拂穴手。 杨过破去兰花拂穴手,她便是落英神剑掌。 杨过破去玉萧剑法,她便使玉萧剑法。 然而任她功法再多,也扛不住独孤九剑的以一剑破万法——任你功法万千,我自一剑破之! 杨过虽然还未达到这层境界,但也摸到了门槛。 黄蓉的脸色渐渐变得难堪起来,她已然是节节败退,哪怕是吸星大法也无法完全撼动杨过的内力。 ‘这小子,到底从林远那儿学到了什么功法?’ ‘这女人,到底在公子那儿得到了什么样的传承?’ 感受着体内内气不稳,杨过面色微沉。 别看他年龄尚小,却也是在江湖中闯荡了数年,经历了无数次搏杀,其中不乏生死搏杀。 突然遭遇吸星大法,他却也并未惊慌。 他主修内力混元功,虽然无法完全免疫吸星大法,但其根基扎实无比,是适合笨人的功法,也是极其稳固的功法。 黄蓉想要以此吸走他的内力,不是不可以,但却需要时间。 到时候,失去内力的杨过,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打败黄蓉的,更何况是杀了黄蓉替父报仇? 现在拼的,便是时间! 看看是他先破尽黄蓉一身所学,还是黄蓉先以那诡异的功法将他的内力吸走。 不成功,便成仁! 林远也是双眼微亮,‘杨过给了我惊喜,这黄蓉也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啊!’ 吸星大法是笑傲世界中任我行的根基功法,其主要效果,是能在与对手肢体接触之时,强行吸纳对方体内内气,再散布储存于自身经脉之中。 而如今黄蓉所使的吸星大法,却是不再仅限于身体接触,而是能在兵器碰撞之时,撼动对手内力。 每每黄蓉以巧力触碰杨过的玄铁巨剑,皆能让杨过内气不稳。 原本杨过破尽黄蓉功法,看似势如破竹,可如果无法扼制黄蓉的吸星大法,时间一长,一身强悍的内力修为,便会尽归黄蓉所有。 不过,也并非优势尽在黄蓉。 要知道吸星大法可是有缺陷的,就看黄蓉有没有把这份缺陷补完。 否则,外来内力反噬之下,可是有性命之忧。 “公子,求求你让他们停下来。” 郭芙的声音软糯异常,现在的她也着实精明,不像原着中长大后那般只知道任性和莽撞。 现在的她,可是知道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被林远像提小孩子一样提起来之后,郭芙就知晓了林远对自己的态度。 尽管有些失落,毕竟是这么好看又强大的男子。 但她现在的一颗心都在杨过身上,也就不太在意这一点。 林远似笑非笑道:“现在杨过那小子可是把你娘压着打,你就只是想着让他们停下来,不为你娘担心吗?” 郭芙肯定是看不透眼下情形的 虽然让他们停下来,与救黄蓉的效果是一样的,可郭芙说出来的话,也表达着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丫头,也是有了情郎就不要娘了? 而且,还是在杨过并不怎么在意她的情况下? 十岁的小丫头啊,放到林远穿越前,还是在小学里读书的年纪,到了这里就这么‘懂事’了? “我、我、我……” 终究只是十岁的小姑娘,再怎么成熟懂事,也依然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见识过林远强大的她,除了最初因为一时惊慌和冲动对林远动手之外,对他也是有着不安与惊惧。 林远摇摇头,没再搭理这丫头,继续观战。 他倒要看看,他选择的这两只蛊,两个时代的主角,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数招之后,只见玄铁巨剑被打狗棍黏上,黄蓉稍一用力,甚至是将杨过带得一个踉跄。 不是他下盘不稳,而是他的内力被黄蓉撼动,开始通过兵器被吸走。 杨过脸色惨白,感受着体内渐渐空虚,凄厉笑道:“好一个丐帮帮主,好一个吸人内力的邪门功法!” 他一开口,内力流逝更快。 黄蓉面色平静,却是丝毫不答,眼神中甚至带着些许嘲弄之色。 附近的丐帮长老、弟子们虽然受伤不轻,但也只是失去了即战之力,而无性命之忧。 听得杨过如此评价黄蓉的功法,鲁有脚等人脸色大变,对视一眼后,随即垂眉低目,盘腿而坐,运功恢复内力,两耳不闻窗外事。 显然,这儿没有外人在,丐帮弟子维护黄蓉,自然是不会把黄蓉会吸人内力的功法传扬出去。 否则不仅仅是黄蓉会成为众矢之的,就连丐帮也会被天下江湖同道警惕,甚至是唾弃。 毕竟这吸人内力的功法,损人利己之术,简直是骇人听闻! 若是有此功法,是不是代表着不需要自己勤学苦练,只要掠夺他人内力,便可以勇猛精进? 若是有此功法,那江湖,会乱成什么样子? 杨过笑容越发凄厉,自嘲道:“所谓丐帮弟子,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辈罢了!” 黄蓉依然不答。 此时若是被杨过激得开了口,气泄之下,很容易被杨过趁机挣脱。 她以自身聪明才智,将吸星大法的运转优化,可以以兵器作为突破口。 但和肢体接触相比,效率却是差上不少。 ‘这小子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留着也是一个祸患,反正现在靖哥哥不在,不如……’ 黄蓉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但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场的丐帮弟子众多,人多口杂,或许会为她掩盖吸星大法的事情,但若是她将杨过杀了,这消息肯定瞒不住。 到时被郭靖知道了,以郭靖对杨过的态度,怕是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别看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与郭靖生气,但却依然深爱着郭靖,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要从杨过口中知晓女儿郭芙的消息。 ‘那便吸干他的内力,让他安安分分的做一个老实人。’ 黄蓉心中有了决定,吸星大法运转得越发流畅,欲将杨过一身内力尽数吸走。 远处,郭芙已然急了,不管不顾的抓住林远的衣袖,恳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杨大哥!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她也是拿过吸星大法的附魔戒指的,知道吸星大法的效果,那可是能硬生生把人给吸死的功法。 而黄蓉杀了杨过的父亲,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对杨过手下留情。 林远看了她一眼,心道:‘幸好我在笑傲世界中生的是个儿子,要是生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怕是得活生生气死。’ 不过嘛,他也是来了兴致,问道:“我可以出手,不过我只能杀一个、救一个,你还让我帮你救杨过吗?” 郭芙瞬间纠结起来。 哪怕见到刚才杨过与黄蓉的强大,但她依然不怀疑林远的实力。 只要林远愿意,哪怕是杨过与黄蓉联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到底要救谁呢? 看着郭芙陷入纠结,林远暗自摇头,‘果然啊,有了情郎的女儿就是最大的危险,这种情况下,还需要犹豫?不过,黄蓉真的这么厉害,居然已经解决了吸星大法的隐患?’ 若是如此…… 林远眯起了眼睛。 而正在此时,黄蓉突然面色一变,体内经脉中雄浑无比的内力突然暴动,不但让她停下了对杨过内力的吸取,更是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杨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双眼带着狂喜与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玄铁巨剑抹向黄蓉脖间,“黄蓉,纳命来!” 眼看着黄蓉即将命丧黄泉,忽然一道龙吟声响起。 远处一条龙形气劲猛的袭来,气势强大无比,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怒喝声: “过儿,快住手!” 杨过面色一变,连忙收回玄铁巨剑,再次一剑刺出,喝道:“破气式!” 巨剑与龙形气劲相撞。 杨过退后一步,嘴角微微溢血,那龙形气劲却也消散于空中。 郭靖的身影落于黄蓉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关切道:“蓉儿,你没事?” 黄蓉微笑着摇头,正要开口,却是再度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 郭靖大惊失色,也顾不上杨过在一旁,立即将黄蓉摆成五心朝天的姿势,双掌按于其背后要穴。 内力一渡入黄蓉体内,郭靖便皱起了眉头。 只因为黄蓉体内的内力积累完全不下于他,只是这些内力却仿佛各有统属,更是将黄蓉体内七经八脉当成了战场,在不断征伐,更是对黄蓉的经脉,甚至是五脏六腑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郭靖来不及细想,立即用内力护住黄蓉脏腑,然后一点一滴替她梳理乱战的内力。 杨过双眼微眯。 本以为郭靖来了,他便已经失去了击杀黄蓉的机会,可黄蓉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再次看到了机会。 他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 郭靖睁开眼睛看了过来,让杨过警惕的停下了步伐——刚才郭靖那一掌,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若是被黄蓉吸走内力之前,他自认能轻松破去郭靖刚才那一掌,不至于如此狼狈,甚至受伤。 可这一掌只是郭靖情急之下发出,并不算是郭靖的巅峰水准。 真要是打起来,哪怕有号称破尽一切的独孤九剑在手,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打赢郭靖。 毕竟,他的独孤九剑连黄蓉都没能拿下。 若非黄蓉突发变故,说不定他就已经死在了黄蓉手中,离开山谷时那份天下无敌的心态,早已被打破。 几个呼吸之后,见郭靖只是盯着自己,没有其它动作,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没有。 杨过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黄蓉的状态太差,而且特别紧急,郭靖需要全心全意的替黄蓉疗伤,连开口说法都做不到。 如此机会,岂能放过? 杨过试探的再次上前几步,见郭靖面色焦急却依然如故,他也放下心来。 以郭靖的品性,可不会使出空城计。 看着黄蓉,杨过肆意大笑,巨剑带着呼啸之声直刺黄蓉胸口: “黄蓉啊黄蓉,今日你终究要死在我的手里,没有人可以保住你!今天,我就替我爹报仇血恨,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第二六五章 索恩求报,称家道子 死亡降临,人体时间会变慢。 黄蓉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她现在被吸星大法反噬,全身经脉内力暴走,哪怕有郭靖帮忙平复,也依然需要时间。 在恢复之前,不能动,不能言。 只能眼睁睁看着玄铁巨剑越来越近,而没有丝毫能力阻止。 在她身后的郭靖同样如此,若是放下平复黄蓉体内内力,或许可以挡下杨过的玄铁巨剑,但黄蓉也会全身经脉被那暴走的内力挤碎,痛苦而死。 若是继续帮她平复体内内力,她也会被杨过的玄铁巨剑杀死。 两难之选,皆是死亡之选! 自从武功大成之后,郭靖几乎未再经历过如此困局,如今双目充血,死死的盯着杨过。 如果是平时,杨过或许会被吓到。 可现在的他正处于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之中,哪里会去管郭靖的眼神。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死!死!死! 剑锋未到,但那看似笨重的剑锋之上,却有着超乎想象的锋锐。 黄蓉胸前的衣服凭空被划破,更有丝丝血迹溢出。 死亡,降临! “帮主!” “黄帮主!” 鲁有脚等人看着这一幕,皆是目眦欲裂,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装作看不见。 在郭靖到来之时,他们还有些激动。 可谁曾想情势急转之下,甚至在他们心目中天下无敌的郭靖,也要被杨过一剑串成个糖葫芦。 身受重伤的他们,根本没办法前去阻止,只能口中呼喝连连: “混账!你想被我丐帮、被全天下人追杀吗?” “小子,放下你手中的剑!” 杨过充耳不闻,只当是犬吠而已,如今大仇即将得报,他心中满是快意。 ‘爹,我马上要替你报仇了,待会我就将黄蓉的头颅割下,送到你的灵前!’ “黄蓉,死来!” 暴喝声下,杨过剑锋再快三分,哪里还顾得上黄蓉身后的郭靖。 只要这玄铁巨剑刺下,便会让黄蓉胸前破开两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杨过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场景,眼神疯狂而快意。 “够了,停下。” 一声轻语,响彻在众人耳畔。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杨过却是脑子一怔,疯狂的笑意在脸上定格。 一个呼吸之后,杨过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手中的玄铁巨剑已然消失不见,而黄蓉与郭靖则是激动的看向自己身侧。 混蛋! 杨过怒意暴涨,并指成剑,施展独孤九剑总诀式,誓要杀了这人。 尽管被黄蓉吸走不少内力,可他在山谷中吃了无数蛇胆,增加的内力磅礴非常。 这一招总诀式,威力同样不是普通一流高手可以抵挡。 那人却只是抬起手来,一只肉掌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似慢实快的绕过杨过的剑指,直直按在杨过的胸前。 杨过双眼猛地瞪大。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双肉眼的行动轨迹,可惜他想要变招,却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 这招式是如此的熟悉,也是那般的极速。 哪怕是以他如今的实力,看得到,身体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到手掌按在自己胸前。 一股巨力袭来。 杨过猛的倒飞而去十数米,撞到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时才停下。 和想象中的重伤画面不同。 杨过落地之后,并未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一般。 轰! 一声巨响,杨过恍然回头,只见那颗三人环抱的大树仿佛被人拦腰折断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来人收回手,扭头看向黄蓉,浅笑道:“这兰花拂穴手,使得可还行?” 黄蓉面带微笑,却没有说话。 来人失笑摇头,上前低身,将黄蓉手指上的铁指环取下。 一瞬间,黄蓉只感觉全身一轻,身体经脉中奔涌的内力尽数消散。 强大至极的感觉失去,但却也让黄蓉失去了经脉尽断的危机。 郭靖也察觉到这一点,连忙收回内力,免得黄蓉未死于内力暴动,反倒死于他的内力之下,那才会让他追悔莫及。 轻松的感觉之下,黄蓉抬手扯了下胸前的衣物,将那碎裂之处抹平。 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的讲究。 也好在这时人们的衣物比较多,若是一件的话,她可只能回去换衣服了。 如此,她才拱手苦笑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孩愚昧,未曾想到如此方便之法。” 拿上铁指环,便能拥有其上的武学与内力。 放下铁指环,便能丢掉其上的缺陷与敝端。 黄蓉天资聪颖,哪里会想不到这一点,只可惜在内力完全暴走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她这翻话,是替郭靖说的。 终究是深爱着郭靖,哪怕是让人误会郭靖愚笨的可能,都要以自身去替代。 林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黄蓉,又看了眼焦急关切起黄蓉的郭靖,再次问道:“刚才,我那兰花拂穴手,使得可还行?” 黄蓉微愣,随即笑道:“公子只看了一遍,便能如臂使指,令人佩服。” 林远失笑摇头,没有理会黄蓉的马屁。 没错,便是马屁。 兰花拂穴手是一等一的功法,其发劲手段、变化招式,也是十分复杂。 林远将乾坤大挪移的功效融入紫霞之中,可以完美的复刻出黄蓉所使的兰花拂穴手。 但也仅仅是复刻而已。 对于黄蓉未使出的种种招式变化,林远未曾见过,自然也无法使出。 这,便是乾坤大挪移‘不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的缺陷。 脑海中,林远那关于兰花拂穴手的附魔卡,也只不过是小成级别,便能知晓他对此门武功的掌握程度。 能让丐帮帮主黄蓉吹捧,也是挺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要学这么功法? 自然是……帅啊! 兰花拂穴手讲究快、准、奇、清,其中清字便是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 它可与落英神剑掌合用,指化为掌,掌化为指,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而且丰姿端丽。 神雕中的种种顶尖功法,林远最有需求的便是龙象般若功。 对于其它功法,也只有这等讲究气质、帅气的,才能入他的眼。 也算是,平时的游戏之举。 当年在古墓与黄药师聊天时,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武学精妙,无所不及,无所不包。 可惜那时林远的心思,尽在先天功与龙象般若功之上,并未太在意其它的功法,也就错过了。 后来在嘉兴林府,老黄也待了几年。 那时的林远正在全力将先天功融合进紫霞之内,更是没功夫去想其它。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刚才我救了你,便用这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作为报答之用,可好?” 林远这是在索要救命之恩的报酬。 江湖中人,讲究侠义为先,如林远这等先救人再索恩的行为,可是很受人唾弃的。 可这话在林远说来,黄蓉与郭靖,甚至是丐帮鲁有脚等人,全都无法升起分毫反感。 黄蓉笑道:“公子想要,小女子定当尊从。” 林远点点头,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杨过。 这小子依然一脸恨意与不甘,不过不是针对林远,而是黄蓉。 见林远看来,哪怕暴怒无比,却依然躬身行礼,“过儿,见过公子。” 林远颔首,“你有如今的成就,若是你娘知道了,会很欣慰的。” 杨过惨笑道:“公子,若是我能替父报仇,那娘她会更欣慰的。” 郭靖听了便要上前搭话,却被黄蓉拦住,小声说道:“靖哥哥,稍安勿燥。” 郭靖急道:“过儿如此误会我们夫妇二人,让我如何安心?” 黄蓉苦笑道:“误会?有再多的误会,杨康终究是死在我手中。” 郭靖一窒,面色苦涩无比。 林远道:“你可知,为何你父亲死在黄蓉手里,你娘依然对她夫妇二人那般友善?” 以往种种,杨过未曾细想。 在意外听到黄蓉杀了自己爹之后,他便一心想要替父报仇。 如今经林远提醒,他才回忆起了曾经种种,那是穆念慈与郭靖、黄蓉二人相处时,虽然神色复杂,但也的确没有多少仇恨之色。 是娘她忘记了仇恨吗? 不、不会的! 杨过找到了一个理由:“娘她武功低微,若是表露出丝毫恨意,怕是连我也要被黄蓉斩草除根!娘她,是为了我的性命,才不得不与此人虚以委蛇。在她心底,定是痛苦无比!” 想到此,他看向黄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恨意。 林远倒是没想到还能如此解释,却也知道杨过如今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没有再费力去解释。 到这方世界,他可不是来做调解达人的,有些事情,便让杨过与郭靖、黄蓉二人去处理。 “今日便到此。” 杨过倔强而不甘的看着林远,可在与林远的眼神交织之时,所有的气势都尽皆散去。 在那双如同星空一般浩瀚的双眼之中,仿佛一切都变得渺小无比,包括与之对视的自己。 胆气已失,多留无益! 既然如此,那便留得有用之身,再作打算! 杨过再次拱手行礼,随即提起玄铁巨剑,飞身离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消失在树木之中。 黄蓉急切大声叫道:“杨过,我家芙儿所在何地,是否已经为你所害?” 杨过已经离去,没有回答。 黄蓉想要追上去问一个清楚,郭靖连忙拦住她,“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我去!” 黄蓉点点头,抓着郭靖的双手恳求道:“靖哥哥,你一定要将芙儿带回来。” “放心。” 郭靖郑重点头,随即追着杨过的方向而去。 他也不会什么玄妙的轻功,朴实的身法在强悍内力的推动下,倒也是极速异常,不比杨过的慢多少。 对郭靖,黄蓉还是很放心的。 尽管心中急躁,但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接待救了自己一命的林远。 可当她转过身来时,却是惊喜而不敢置信的叫道:“芙儿?!!!” 只见林远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她那被杨过掳走的女儿郭芙。 郭芙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一声:“娘。” 在她细小的心灵中,可是还想去参军的,在战场证明自己的价值。 也就是女儿心思落在了杨过身上,否则这份心愿会更加急切。 瞄了眼身侧长身玉立的林远,郭芙心中失落无比。 黄蓉上下查看着郭芙,确认这孩子没有任何伤势和意外,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她对着林远躬身下拜,比林远救了她之后的感激更甚,“多谢公子救下小女。” 林远摆摆手,“杨过本就没有伤害她,算不得救。” 黄蓉一番客套之后,突然想起了郭靖,连忙招呼鲁有脚过来,让他发动丐帮弟子去寻找郭靖,并且告诉他郭芙安全的消息。 鲁有脚领命而去。 黄蓉招呼着林远回城休息,林远没有拒绝,他还想着今天把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给学了。 可惜老黄、老段和老乞丐去了别处,否则他也用不着向黄蓉学。 再是如何,老黄在这两功法上的熟练度,肯定比黄蓉要强得多。 回去的时候,他注意到黄蓉看着自己手中的铁指环。 想了想,他便将铁指环扔了过去。 黄蓉下意识的接过,瞬间脸色大变,可想象中全身内力暴动的感觉并未传来。 奇经八脉之中,再次被磅礴的内力充盈,强大的感觉回归。 黄蓉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 林远笑道:“吸星大法的缺陷依然在,我只是以自身内力将暴动的异种真气梳理了一番,若是无法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或许在未来某一天,刚才的情况还会发生。” 事实上,以林远的天资和武学底蕴,想要解决吸星大法的缺陷并不难。 可惜他没这个心思。 反正有无数个天资不俗的工具人在,比如黄蓉,就开发出了武器吸人内力的法门。 按照他现在的‘飞升’模式,绝对少不了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没了黄蓉,还有……段誉嘛。 若是‘飞升’到了天龙八部的世界,这吸星大法也可以丢了,直接去找北冥神功,不香吗? 相较于射雕和神雕,还是那各种顶尖武学层出不穷的天龙八部世界,更让他期待。 就是不知道,他这‘飞升’是否只能在金系小说世界中进行。 毕竟啊,那大唐双龙世界、秦时明月世界,强大到近乎于法术的武功,漂亮到不似凡人的美人,神奇到如同仙兵的武器…… 诸子百家,那思想和文化最为辉煌灿烂、群星闪烁的时代,才是林远真正向往的世界。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被人称为子呢。 比如说…… 道家,林子? 第二六六章 大恩难报,仙人之威 回到城内郭府,鲁有脚等人并没有大张旗鼓。 如今城内局势错综复杂,各路江湖人士汇聚一堂,若是作为东道主的丐帮弱势,说不得就会勾起阴谋者的野心。 黄蓉退位让贤,却依然有着相当的掌控权。 一番运作之下,倒是让丐帮井然有序,林远出声赞叹,“黄帮主果然手段了得,哪怕郭大侠不在,却也更加耀眼。” 对于林远的称赞,黄蓉很是受用。 一直拉着郭芙手的她浅笑道:“多谢公子夸奖,如今暂时无事,我便将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之精妙告与公子。” 林远自无不可。 闲着也是闲着,多学几门提升气质的功法,也不错。 “落英神剑掌,乃是家父黄药师自剑法中变法而得,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黄蓉一边讲述着掌法精要,一边亲自下场演练。 尽管已有身孕,又经历一场大战,但黄蓉依然精气神十足,这套掌法使来,有吸星大法的内力打底,还真就如同桃花遍地一般,掌影重重。 打了一遍之后,黄蓉收功而立,“这套掌法变化颇多,当年小女子习练之时,也是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才勉强入门,若是公子……” 她本想说以林远的实力,只需要几日的功夫便可。 可想到在城外时,林远只是看了一眼她的招式,便将兰花拂穴手学了个大概,后边的话也是说不出口。 打脸一词,在这南宋之时还没有出现,但也有类似的含义。 黄蓉可不想话一出口,就被林远以实际行动相回应,毕竟她女儿还在一旁呢,若是丢了脸,那如何见人? 林远笑笑,身形闪动。 黄蓉瞬间瞪大了眼睛,只因为她之前的招式动作,再次被林远给复刻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在其中更是加入了她所没有提到过的变化,让这套落英神剑掌越发的好看。 也如那野外的生物一般,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这套掌法在林远手中,已经比她使来更加的漂亮,而强横。 黄蓉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刚才话没有说得太满,否则现在还真得有些丢脸,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想她从小习练落英神剑掌,到如今已有三十余载,却还敌不过林远看上几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娘、娘,你看公子他,好好看呢。”郭芙拉着黄蓉的衣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是死死的盯在场中武动的林远身上。 女儿还小,黄蓉也未曾多想。 而抛开武学一道,她看向林远,却也不得不承认林远的相貌的确是天人之姿,配得上他那仙人之名。 若是往前再数二三十年,在和郭靖定情之前遇到林远,或许她也会为林远的魅力所倾倒。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郭靖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丈夫,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林远魅力再大,也不被她放在眼里。 当然,多看上几眼也无妨。 数息之后,郭靖走进庭院之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上前拍拍黄蓉的肩膀,将她唤醒,“蓉儿,公子何时会了咱们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 黄蓉心里一个咯噔。 见郭靖面色如常,只道他并未发现自己刚才所为,故作镇定的笑道:“公子刚才救了我们,所以我便以落英神剑掌与兰花拂穴手为礼,报其恩德。” 郭靖皱眉道:“救命之恩,哪里是这两门功法能报的?” 说罢,他便看向林远,只等林远练招结束。 黄蓉奇怪的看着自家丈夫,总感觉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大上来。 或许,是错觉。 林远自然察觉到了郭靖的到来,但却并未停下,直到脑海中对应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的附魔卡彻底变成紫色。 这两门功法,以黄蓉的天赋与资质,习练三十余载也未能圆满的功法,在林远这儿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见林远停下,郭靖连忙上前,“公子先是救下小女,再救下我夫妇二人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当日在嘉兴之请,郭某定当全力以赴,以报公子恩德。” 林远点点头。 这本就是他阻止杨过杀黄蓉的原因,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未曾想郭靖居然主动提起,倒也算是圆满。 没在郭府多待,林远告辞离开。 回到府中,林远叫来甲一,“安排人去打探一下杨过的踪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公子。” 甲一领命,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询问道:“公子,陛下派人来信。三月之后,北伐大军将誓师出征,陛下将亲临校场,请公子一同前往,为北伐之事助威。” 嗯? 林远微微皱眉。 他到这世界,虽然在宋帝赵昀面前显圣,也亲手杀了那蒙古大汗窝阔台,但对于这大宋朝廷,他却没有多少在意。 或许是同样忌惮林远的实力,不愿意让林远与朝廷有过多的接触,赵昀也未做什么安排。 如今赵昀花了五年多的时间,从端平入洛失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国力更胜从前,却突然邀请他去为北伐大军誓师助威,到底是何原因? 林远不笨,但对于朝廷之事,哪怕很多信息都了解,但因为没有深入其中,不了解其中的暗规则,也是想不通其中缘由。 不过…… ‘想不通那便不想了,就算赵昀想杀我,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并非林远自负,而他现在有这个实力。 有镇魂之术在,他已经勉强摆脱了江湖武人无法面对大军围困的弊端。 只要内力不枯,在这世界中,几乎没有什么军队能围困住他,而想要把他的内力耗得枯竭? 那还不如请到几名五绝级别的高手,对他发动不要命的袭击,强迫他‘飞升’更有效果。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甲一便躬身退下。 林远一直看着他离开,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麻烦啊。”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武林大会也到了正式召开的日子。 郭府占地不小,但也不大,几十桌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招待着来自天南地北的江湖侠客,好不热闹。 如此多的江湖之人聚在一起,相互之间或是有恩,或是有怨,本也少不了相互争斗与冲突。 不过在天下第一宗全真教,以及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威慑之下,暂时也仅限于口头吵闹,并未发展到全武行。 从大清早开始,郭靖与黄蓉便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到了近午时,所有江湖客都坐在了桌子上,他们以东道主的身份说了话,这才勉强能休息一下。 正式的武林大会,是在午餐之后。 在主桌之上,主位空悬,郭靖黄蓉坐于一侧,全真教丘处机、赫大通等人会于另一侧,围成了一个圆。 “丐帮老帮主洪七公洪老前辈,今日要到场吗?” 丘处机一身道袍,手持浮尘,好一副有道全真的模样,但在提起洪七公之时,也是一脸的敬佩。 江湖中人,以武为尊。 洪七公作为五绝级别的高手,又是与全真创派祖师王重阳同辈,自然会得到丘处机等人的尊重。 黄蓉看了郭靖一眼,刚想开口,就听郭靖老实答道:“洪老帮主仙游天下,我们也没能联系到他,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到的。” 黄蓉顿时叹了口气。 丘处机等人也是皱起眉头,“那是东邪黄老前辈要来?” 除此之外,他想不通还有什么人,可以坐到这上首。 “岳父大人同样仙游在外,弟子也未能联系到。” 提起黄药师,郭靖郁闷之余,也是一脸苦涩。 想他和黄蓉成亲这么多年,女儿这么大了,还有了二胎,却依然没能完全得到黄药师的认可。 甚至黄药师每每都躲着他,让他感觉很是失败。 而他的回答,也让丘处机越发不解。 一向脾气火暴的他,听到不是那几位耳熟能详的前辈,顿时有些不满:“那不知是何方高人,可以坐于主位之上,而且还久久未到,怕不是视天下英雄于无物!” 黄蓉连忙说道:“丘道长,这主位是留给林远林公子的。” 林远? 丘处机眉头微皱,总感觉这名字在哪儿听过,但以公子为称,想来应该是朝廷方面的某位大人物的子嗣。 那朝廷中人,真当对江湖插手如此之深,甚至连郭靖与黄蓉这二人,也不得不妥协? 如此一来,他也越发的不满。 正要发作之时,却听得身侧的师弟赫大通说道:“可是那位于万军丛中击杀蒙古大汗窝阔台,为我大宋争取到五年国运的仙人林远?” 郭靖道:“正是。” 丘处机心里一个咯噔,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同时懊恼自己为何没能及时想到。 想当初,林远单枪匹马前往蒙古大营。 于十几万蒙古精锐之中,强势击杀蒙古大汗窝阔台,并且将窝阔台的头颅都带了回来,传檄天下。 并以此,让蒙古内乱五年,为襄阳等边城争取到五年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为大宋延续了五年国运。 如此壮举,不知让多少人为之振奋,为之欢呼,为之呐喊! 就连大宋皇帝赵昀,也是亲自下旨承认林远仙人之名,随着窝阔台的头颅传檄天下,仙人林远之名同样为天下人所知。 那些读书人,或许会对此心存疑虑,但对江湖中人而言,林远的名声简直非凡人可比。 比如此时,郭靖说出林远之名后,就连赫大通这等全真七子的身份,也是一脸的敬佩和崇敬之色。 如今江湖,皆是以国仇为首。 没多少人相信林远是真正的仙人,只觉得林远武功登峰造极,达到了常人都难以岂及的高度,才能有此成就。 但凭借他所做下的壮举,哪怕不是仙人,也胜似仙人! “原来是林远公子要来,自然当坐上首。”丘处机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那点不自然,同时也以‘公子’称之。 郭靖面露尴尬之色,“我与内子向林公子发了邀请函,只是他来与不来,却还未得知。” 丘处机:“……” 若是十日之前,郭靖就算敬佩林远,也不会在林远不确定的情况下留出座位,还是首席主位。 可如今林远于他一家三口皆有救命之恩,恩情未报。 黄蓉提出意见之后,他也只是犹豫半晌,便同意了下来。 对于空缺的主位,其余人等也是好奇非常,各自讨论之下,不知是谁传出了这是‘仙人’林远的位置,顿时引得一片喧闹。 “原来是林仙人要来,哈哈,待会儿一定要敬他几杯酒,听他说说如何砍下蒙古大汗的头颅!” “兄弟所言极是!林仙人所作所为,简直大快人心啊!” “林仙人为我大宋续国运五载,正如那仙人下凡一般,当得起这仙人之名!” “不知林仙人何时到来,我等已经等有不急了!” 听着这些喧闹的声音,丘处机心中庆幸更盛,只是眼看着宴席将开,林远依然未至,他便好奇问道: “真的不确定林公子是否会到吗?” 这…… 郭靖苦笑道:“是弟子莽撞了。” “的确是有些莽撞了。” 丘处机暗叹一声,可郭靖也算是全真教弟子,而且是最杰出的弟子,他身为全真七子武功第一人……曾经的,也不能让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若是林远未到,以他做出的功绩,怕是这群江湖豪侠们,不会怪罪林远,反而会把矛头指向郭靖,觉得郭靖是利用林远的名声。 于是,丘处机站起身来,运足内力,正要开口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哗,似乎有大队人马接近,还有吹锣打鼓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看向了郭靖与黄蓉。 郭靖和黄蓉同样摸不着头脑,正要出外查看时,院门便被猛地推开,同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金轮法王驾到,尔等还不迎接?!” 第二六七章 摄心之咒,金轮逞凶 “金轮法王驾到,尔等还不迎接?!” 戏谑的声音响起,他人听了,尽皆暴怒,只因这金轮法王是蒙古国师,手中有着不少中原江湖中人的血债。 黄蓉、鲁有脚以及一众丐帮高层却是脸色尽变。 他们脑海中,同时回想起一人: 原丐帮长老彭临山! 曾经与鲁有脚一同为丐帮四大长老之一,虽然武功在四位长老中垫底,但一手摄心术着实了得。 当年,郭靖武功有成之后,实力远胜彭长老,却也同样中了摄心术而昏睡。 这摄心术与九阴真经中的移魂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要胜出不少,因为移魂之术不能对内力强于自己的人使用,摄心术却是可以无视内力差距。 而这位彭长老,却是早已经投靠了蒙古人。 这消息一直被丐帮隐藏,可如今彭长老到来,口中还呼着金轮法王的名字,难不成是与那蒙古国师一同前来? 不可能啊! 襄阳城防严密,加上蒙古军队陈列于外,吕文焕也算是一代名将,又得宋帝亲传武穆遗书,在守城这方面可是颇有心得。 既然如此,那这蒙古国师是如何进得城内的? 等等! 黄蓉与鲁有脚对视一眼,脸色越发的难堪,只希望心中那一抹猜测并非真实,否则……丐帮难辞其咎! “等等!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似乎……是丐帮的彭长老?” 一持刀汉子犹豫的说道。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其四大长老位高权重,自然是广为人知。 彭临山那一手摄心术,同样是为天下人所忌惮,自然也会对其多加关注。 在场认识彭长老的人不少,听到这汉子开口,又有另一老者抚须道:“老朽与彭长老有些来往,这的确是彭长老的声音。” “我还道今日为何没见着彭长老,原来他在外边啊!”一壮汉哈哈大笑,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气氛有些诡异而古怪。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院门外。 只见一人当先走了进来,正是那彭临山。 他乃是净衣派的弟子,虽身在丐帮,但一向身着华丽,此刻更是换了一身蒙古服饰,看上去多了几分野性。 彭临山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目光直指黄蓉与郭靖,冷笑道:“黄帮主、郭大侠,别来无恙啊!” 鲁有脚上前喝道:“彭临山,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 彭临山仰天大笑,随即面色阴冷的看向鲁有脚,“老彭我为丐帮呕心沥血数十载,当初洪七公不传位于我,我认了,可现在黄蓉退位,却也只是选择你而不是我,凭什么?你们对我不公,那自然不对怪我不义!” 听这话语间的含义,众江湖客顿时面色古怪起来。 与彭临山相识的几人也都按捺下心思,准备好好的看一场戏。 鲁有脚气得直吹胡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而黄蓉则是沉声开口:“彭临山,鲁帮主功夫在你四位长老中最高。要说功劳,他也不比你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传位于他?仅仅因此,你便心生嫉恨,投靠蒙古人,良心何安?” 什么,彭临山投靠了蒙古人? 什么,丐帮弟子投靠了蒙古人? 要知道丐帮一向以抗蒙为己任,不知道多少丐帮弟子死在了与蒙古人的厮杀之中,可以说是国之草莽英雄! 然而这英雄般的丐帮,却是出了一个叛徒,而且还是四大长老级别的叛徒?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彭临山嘲讽的笑道:“黄蓉,当年你带领丐帮弟子,帮助蒙古人打败金人,也只不过是为了讨郭靖的欢心。为了一己之私,你将我丐帮弟子带到异国他乡拼命,让数百名弟子埋骨异域,不得回还,此时又有何资格来怨我投靠蒙古人?” 黄蓉顿时脸色难堪至极。 当年宋、蒙、金三国成鼎立之势,郭靖更是任成吉思汗帐下大将,参与蒙古西征金国之战。 黄蓉那时已接任丐帮帮主之位。 为了帮助郭靖,她带着丐帮千余名精英弟子一同参与西征,虽然事后取得了胜利,但的确有百余名丐帮精英弟子遇难。 而那一战,同样是让蒙古势力大涨,是如今蒙古大军压境的原因之一。 郭靖紧紧握住黄蓉的手,这一个动作,瞬间让黄蓉安静下来,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笑容,随即看向彭长老,脆声说道:“当时宋蒙两国乃是盟友,而金国于我宋国有奇耻大辱。蒙古有灭金之意,我带丐帮弟子相助,又有何错?至于你所说那些遇难的丐帮弟子,我也同样让人在事后收敛他们的尸骨,带回了家乡,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好一个黄蓉,好一个伶牙利齿!” 彭临山嘿嘿冷笑,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身后却是响起一声冷哼。 彭临山脸色微白,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也不再与黄蓉郭靖争执,躬身站到一侧,朗声道:“金轮法王驾临!” 只听外边响起一阵乐器声音,不是中土之音,而是西地佛宗之乐。 而在这声乐之中,两排喇嘛缓缓走了进来,中间更是有八名喇嘛抬着无帘之轿,轿上坐着一面容粗犷的男子,气势压迫感十足。 侧方还有数名女子手提花兰,不断将其中的花瓣洒落。 “好大的派头!” 赫大通冷笑出声,而这,也引得金轮法王侧目而视。 彭临山大声喝道:“赫大通,你不过是一个道士,也敢嘲讽法王大驾?” 赫大通哈哈大笑道:“彭临山,你数典忘祖,更为蒙古走狗,也敢斥责贫道?” 江湖中人,向来是一言不和便动手,更何况这宋蒙之争? 面对彭临山这等叛徒,赫大通也不多言,欺身而近,便要将彭临山毙于掌下。 彭临山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眼凝视赫大通,便要施展摄心咒,可惜他的手段虽然强横,缺陷也很大。 那便是需要直视对手的双眼。 “赫道长,摄心咒针对人眼,不要与之对视!”黄蓉高声提醒。 赫大通微瞌双眸,便破去了彭临山的摄心咒,全真掌法使出,逼得彭临山狼狈躲闪,更是怒骂不止:“黄蓉,你不当人子!” 黄蓉冷笑连连,“你背叛丐帮,背叛国家,还有脸狂吠?!” 论口才,彭临山自然不是黄蓉的对方,而此时的他更是被赫大通的杀招逼得自顾不暇,哪里敢与黄蓉再作口舌之争。 几招之下,彭临山便已是生死之局。 “法王救我!” 眼看着赫大通的手掌便要拍到头顶,彭临山凄惨呼救,而赫大通则是冷笑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师弟小心!” 丘处机突然大喝出声,赫大通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身体被一掌击中、倒飞而出,更是忍不住喷出一口乌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彭临山逃得一命,惊魂未定,却也是连忙爬起身来,向依然端坐的金轮法王道谢,“多谢法王救命之恩!” 金轮法王却是不理他,目光傲视着现场众人。 如今那林远在蒙古境内,已将龙象般若功修练至前无古人的第十层的他,哪怕是五绝当面,也有信心战而胜之。 更何况,一个全真七子而已。 他都不用起身,一掌拍出,赫大通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混帐!” 丘处机拔剑出鞘,便要为赫大通报仇,却被郭靖一把拦下,“丘道长,你不是他的对手。” 郭靖是个老实人,他一见金轮法王出手,便知这是生平难遇的大敌,自然不能让丘处机前去送死。 可他这般老实,也让丘处机和一众全真道士郁闷不已。 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黄蓉心中苦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又从中取出一颗药丸送给赫大通,“这是我桃花岛疗伤秘药——九花玉露丸,还请道长服用。” 赫大通在弟子的搀扶下,虚弱道:“多谢。” 而见着蒙古人在此惩凶,四周的武林人士也是坐不住了,若非郭靖说这金轮法王连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都不是对手,若不是金轮法王一掌便将全真七子之一的赫大通重伤,说不得便是一场围殴开始。 但众人也是蠢蠢欲动,只要有人带头,便是激战之局。 彭临山见此,连忙说道:“你们中原武林,便是如此倚众欺少吗?” 鲁有脚怒道:“彭临山,看来你是铁了心投靠蒙古人了,居然自绝于中原武林?” 彭临山冷笑,根本不搭理鲁有脚,而是看向郭靖与黄蓉,“金轮法王来此,并非以蒙古国师身份,而是以藏西武者身份来参加郭大侠与黄帮主的武林大会,难道,这便是尔等的待客之道?” 宋蒙之争,乃国战。 可如果是换一层身份,再加上金轮法王展现出来的绝强实力,也是让黄蓉默认了彭临山的说辞。 至于彭临山? 秋后算帐,尤为未晚! “今日这武林大会,本就是我等中原武者讨论如何对付蒙古大军,你们要加入进来,难不成也要一起对付蒙古人不成?” 黄蓉口齿伶俐,瞬间将金轮法王的立场混淆。 无论如何回答,这要是传了出去……不,这里的消息是肯定要传出去,而且是传到蒙古汗帐之中去。 到时候,看你这蒙古国师,如何自处! 彭临山跟随黄蓉多年,自然能听出她话语间的意思,顿时为难的看向金轮法王。 ‘废物!’ 金轮法王暗骂一声,同时也有些想念早些年死于终南山脚的大弟子达尔巴和二弟子霍都。 若是有他们在,哪里还用彭临山这个废物?! “武林大会,自然是以武会友之地。今日本座以江湖人身份前来,却遭尔等如此等待,实在让我等心慕中原之人寒心。” 金轮法王言辞恳切,一时间,倒也是安抚了不少江湖中人。 黄蓉心道:‘这蒙古国师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更是能说会道,真的是个麻烦人物。’ 随即,她看了眼郭靖。 郭靖与黄蓉夫妻多年,不说心意相同,至少也能明白彼此眼神的意思,立即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黄蓉薄唇轻抿。 她现在的功力不下于郭靖,若是以二对一,以刚才金轮法王展现出来的实力,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会落得以多欺少的名义。 私下里没人看见也就算了,可现在如此多江湖中人,如此做,怕是有损郭靖的名声。 更何况她身怀六甲,前些时日也杨过一翻激斗,已然有些胎气不稳,若是再经历大战,怕是会影响到腹中胎儿。 可惜,时局如此,由不得她软弱。 “江湖没有国界,但江湖中人有!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掩你我份属敌对的事实。不过今日法王大驾光临,我等中原武林人士,自然不会驱赶于你,只是接下来我们商量的,乃是对付蒙古的事宜,法王乃是蒙古国师,怕是不能留听。” 金轮法王笑道:“之前便听彭临山说过,黄帮主乃是女中诸葛,伶牙俐齿,言辞锋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黄蓉面露愠色,冷声道:“数日前,我已退位让贤,如今丐帮帮主乃是鲁有脚鲁帮主,还请法王莫要叫错了。” “鲁有脚?又是什么人?” 金轮法王一副不解的模样,气得鲁有脚血压飙升,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金轮法王的对手,怕是早就愤然出手。 郭靖上前道:“金轮法王,你到此便是来逞口舌之利吗?” “哈哈哈哈!本座来此,自然是想会会中原武林,看看这偌大的中原,是否有本座一合之敌!” 金轮法王狂笑出声。 强悍的内力夹杂其中,众人听了,只觉得胸口一阵堵闷,就连丘处机等人也是如此,唯有郭靖与黄蓉面色如常。 “如此说来,法王便是要以此来挑战我中原武林了?” 郭靖开口,同样夹杂着深厚的内力,让众人心头压力尽去。 金轮法王双眼微眯,不答反选道:“不愧是江湖中人人称颂的郭大侠,内力果然深厚。不错,本座便是要来挑战整个中原武林,不知哪位先来赐教?” 第二六八章 葵花乍现,御使五轮 “蒙古蛮子安敢如此嚣张?郭大侠、黄帮主,还请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蒙古蛮子!” “不错,请郭大侠与黄帮主出手!” “郭大侠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蒙古蛮子,让他知道我们中原武林的厉害!” 一众人等群情沸腾。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尔等鼠辈,只知道求于他人,就没人敢自己上来的吗?” 一时间,请求郭靖与黄蓉出手的声音更大了。 郭靖本就是质朴之人,也有出手之意,哪怕没有把握拿下金轮法王,但也不能让对方如此嚣张。 只是…… “我来会会你!” 丘处机手持长剑,疾攻而上。 “这……” 郭靖大急,明明刚才丘处机还说自己不是金轮法王的对手,怎么就突然要出手了? 这金轮法王出手狠辣,动辄要人性命。 刚才若非赫大通也是功力深厚,怕是已经被一掌毙命,哪里能撑到他人施救。 若是丘处机死于金轮法王之手,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靖哥哥,暂时不要出手。” 黄蓉拦住了郭靖,这让郭靖大急,“蓉儿,丘道长不是那金轮法王的对手,若是晚了,只怕丘道长有性命之忧。” 黄蓉劝道:“丘道长实力不弱,至少能坚持数十招。他现在是在为全真教正名,你若上前,会有损全真名声的。” 郭靖不解。 可黄蓉却看得很清楚,明明天下第一大宗全真教有高人在场,可在场的江湖中人却只呼郭靖与黄蓉的名字。 这是否代表着,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宗,如今已经不再有这天下第一的威名了? 人之一世,无非名利二字。 丘处机乃全真七子之一,更是曾经的最强者,自然也背负着全真教的名声。 或许他不是金轮法王的对手,哪怕此战必输,更是有身死道消之危,但他也必须出手。 郭靖被黄蓉说服了,全神戒备。 只待丘处机落入下风,便抢先出手,全力施救,断不能让丘处机死于自己眼前。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他目眦欲裂,整个人更是直接扑了出去,怒喝道:“放开丘道长!” 三息之前,丘处机持剑全力扑向金轮法王。 在马钰获得林远给予的‘仙人传承’之前,丘处机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 在一流高手之中,也是有数的存在。 此时面对大敌,他更是一出手便是杀招——一炁化三清。 瞬息功夫,便接连刺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却分而为三。 正如漫天剑影一般,将金轮法王全身大穴尽数笼罩。 如此强悍的剑术,引得江湖中人一阵叫好,也都戏谑的看向金轮法王。 准备看看这蒙古蛮子,是如何死于这剑下。 可是,金轮法王抬手一掌,隐隐有龙吟声响起,随即那漫天的剑影便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丘处机更是被那龙形气劲击中,倒飞而出。 金轮法王如影随形,凌空将丘处机的脖颈捏住,落于场中央,哈哈大笑道:“这便是天下第一宗的第一高手?” 丘处机面色涨红,眼中满是羞愤与愧疚之色,嘶吼道:“杀了贫道!” 金轮法王正待继续嘲讽一番,可郭靖已然扑到近前。 同样是一声龙吟,以及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形气劲,直扑而来。 金轮法王面色微凝,并没有与之对掌,反而将丘处机挪至身前。 “丘道长!” 郭靖惊呼一声,连忙散去手中气劲,落于地上,怒喝道:“卑鄙!” “哈哈!堂堂金刀附马,也只会言此懦夫之论?”金轮法王毫不在意。 不过是以人为盾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今日到来,可不仅仅是扰乱这武林大会,更是想打击中原武林人士的心气。 特别是这郭靖。 五年前,郭靖便在襄阳城头,阻止了蒙古大军。 五年后,郭靖却是号召全天下的武者前来协助守城,这对蒙古大军是很大的阻力。 无论今日是杀了郭靖,还是让郭靖坏了名声,都可以达到他的目标。 当然,还有手中这全真教之人,也是反抗蒙古的主要势力,一起铲除便是! 如此想着,金轮法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意,便要发力将丘处机的脖子捏碎。 “不要!” “住手!” “放下师叔!” 赫大通、孙不二、赵志敬等全真教中人,尽皆大惊失色,可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忽然间,变故再起。 一道身影从破碎的院门外窜了进来,身形鬼魅异常,手中更有一柄长剑,直刺金轮法王背后要穴。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剑,却让金轮法王感受到了比丘处机更大的威胁。 他故计重施,将丘处机挡于身前。 可那剑锋却如同灵蛇一般,从丘处机腋下绕了过去,直刺金轮法王檀中。 金轮法王随后将丘处机丢给了彭临山,随即一掌拍在剑锋之上。 砰! 长剑被拍得四分五裂,碎片钉在墙上,将院墙穿透。 来人并未抢攻,借势飞身彭临山。 彭临山刚刚接住丘处机,就看到一个面色阴柔的男子出现在身前,顿时脸色大变。 想要施展摄心咒,意识却猛的陷入了黑暗。 来人接住丘处机的身体,随即几步,便踏入了全真教众人阵中。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 来人也是一身全真道袍打扮,只是面相阴柔,说是男子,却更像是一个女扮男装之人。 而全真教众人,也是惊叫道:“尹师侄(师弟、师兄)!” 来人,正是从全真教离开许久的尹志平,他面色平静的向赫大通、孙不二、赵志敬等人微微颔首,随即低头看向丘处机。 丘处机重伤在身,又气极攻心,已然晕了过去。 尹志平将丘处机交给赵志敬,道:“烦请师兄替贫道照顾师傅一二。” 他的声音也十分有磁性,更偏向于中性。 赵志敬接过丘处机,压下心头那抹嫉妒,强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师弟你这几个月的功夫,实力大涨啊,或是有何奇遇?” 尹志平却并未回答,而是扭头看向金轮法王,眼中杀意毕露。 金轮法王毫不在意,“全真教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刚出了个莽夫,又出了个娘娘腔?” 没人理会金轮法王,反倒是见着全真教又有强援,高兴不已。 郭靖与黄蓉上前一番寒暄。 他们自然是认识尹志平的,也很敬佩尹志平的道学,可此时的尹志平,却给他们一种陌生的感觉。 “道长,你这是……” 郭靖面带犹豫,总感觉尹志平此时的气质,与林远身边的甲一有五成相似。 难不成,他们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 尹志平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一般,给人些许惊艳之感,“此事以后再提,眼下还是该应对强敌。” 郭靖闻言也未再多想,“道长所言甚是。” 尹志平道:“金轮法王,你辱我全真教在先,又伤我师傅师叔,今日,贫道便向阁下讨教一二。” “这么多废话干嘛,来!” 金轮法王丝毫不惧,更没有在意那已然身死的彭临山。 想他刚练成龙象般若功第十层时,被誉为密宗数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 实力一度超过宗内掌门与长老。 可他却依然心怀忐忑,只因为林远给他的威慑力太大,已然成了心魔。 后来从密宗雪山上下来。 一路到了新任蒙古大汗蒙哥的帐内,就遇到了周伯通偷汗旗事件。 追上去之后,就遇到了林远…… 明明拥有龙象般若功第十层的功力,身负十龙十象之力,却依然不敢与之对战。 当年那如神似魔般的身影,让他选择了屈辱的不战而逃。 如今好不容易来到宋地,没有了林远的威胁,他终于可以做一下那最强者。 现在,他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将这中原江湖武者全部压服! 就算林远听到消息,想要从蒙古境内赶过来,那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到时,他早已回到了蒙古军阵之中……额! 不行! 这样不保险,蒙古军阵并不能阻拦他,要不等这次显威之后,便逃……暂回宗内。 出来也有数月,有些想师傅了! 金轮法王心中如此想着,面上狂傲之色不减,反而挑衅的看着郭靖等人。 然而,郭靖与黄蓉依然没有出手,出手的,是尹志平。 他随手抽起丘处机的佩剑,再次施展诡异的身法,一时间,场中尽是他的身影与剑影。 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他的剑招一触即退,绝不给金轮法王毁剑的机会。 金轮法王功力深厚,龙象般若功更是不世奇功。 可惜身法终究是有些差了,尹志平的攻击如雨,他都防得滴水不露。 但却完全抓不到尹志平的身影。 “久守必失,看来是高看这人了。”黄蓉暗自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今天会出岔子。 可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多虑了。 郭靖也是点点头,没再多看,而是去给丘处机治疗内伤,名利落下病根。 金轮法王轻喝一声。 只见五位喇嘛从那轿座上一摸,各自手中出现一只轮子,分别是金、银、铜、铁、铅五轮。 每只轮子周边,都有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弯刃,一看便不是凡物。 “法王!” 五位喇嘛并未将五轮丢出,而是恭敬的双手捧起,微微躬身。 “轮来!” 金轮法王怒喝一声,五只轮子便凭空飞起,更是飞速旋转着,飞向了金轮法王。 尹志平心中微惊,躲过轮子袭击,再次看去,却见五只轮子围绕着金轮法王四周飞舞,如同梦幻一般。 “御、御轮?” 鲁有脚等人目瞪口呆。 作为江湖中人,也是听过那传说中的御剑之术的,但却只当作是乡野杂谈。 作为一流高手,平时也是与郭靖这等五绝级别高手很熟悉。 知道最顶级的高手是什么样的水准。 能如郭靖这般,打出有实质形状的气劲,已然是十分不易,更别提御剑之术了。 那是仙神才能会的能力。 可眼前这一幕,却是让众人不敢置信:这蒙古蛮子,居然会御轮飞行?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金轮法王不但能御轮,更是能以这五轮为武器,凭空攻击。 只见他一挥手,这五只轮子便飞弛向尹志平。 五轮齐发,哪怕尹志平身形如同鬼魅,也依然在数息之后被追上。 他持剑相挡。 砰! 铅轮直接将剑锋击碎,更是直接向他的脖颈处划去。 尹志平身子后倾到与地平行,勉强躲过这铅轮,却也留下几缕青丝。 更危急的是,那金、银、铜、铁四轮也已然将他包围。 昂! 龙吟声再起,即将将尹志平分尸的四轮被龙形气劲击飞,郭靖落到尹志平身边,关切道:“道长没事?” 尹志平抹掉额头上的一滴鲜血,面色阴沉,“无妨,是贫道小瞧这人了。” 金轮法王御使五轮,哈哈大笑:“原来,郭大侠也是以多凌寡之辈啊!” “郭某只是不忍尹道长受伤,如此,便由郭某来领教阁下高招!” 郭靖微一拱手,便毫不犹豫的攻了上去。 龙形气劲随掌而动,将之前还强横无比的金轮法王,逼得只能防守。 五轮更是不敢与郭靖的龙形气劲相持,显然是对它们的质量没有信心。 不过,金轮法王却是丝毫不慌,他一边以龙象般若功相抗,一边笑道:“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郭大侠这般,又能打出多少掌呢?” 就掌力而言,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似乎并不逊色于龙象般若功。 若是以金轮法王以往的性子,怕是会失落无比。 毕竟,他可是密宗数百年一见的天才,天资纵横,好不容易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十层,号称十龙十象之力,却和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似乎没多大差别。 失落之感,自然是不可避免。 不过现在的他,经历了林远的毒打,心性已然强悍许多,失落或许会有,但绝对不会心态失衡,反而会不段找机会,想要击破郭靖。 降龙十八掌,可以说是外功的巅峰,威力巨大。 然而,想要发挥它的威力,却是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而这样强横的掌力,郭靖再如何内力浑厚,在无法恢复的情况下,又能打出多少掌呢? 第二六九章 无敌金轮,生死之机 江湖之争,不仅仅是武功强弱之战,更是攻心之战! 金轮法王本就强势,现在却是不与郭靖硬碰硬,反而攻其心性,试图乱郭靖心智,再强势击破。 可惜郭靖不但武功绝顶,心性更是圆融无缺,妥妥的六边形战士。 面对金轮法王的攻心之术,郭靖充耳不闻,一掌强过一掌,掌力凝而不散,龙吟声四起,却又毫不波及周围。 除非,金轮法王与之交掌,才会逸散劲气。 金轮法王眉头微皱,暗道不好,‘这郭靖心智坚定,又兼聚势,若是让其势起,怕是我也难以压制住。’ 眼中发狠,金轮法王不再躲闪。 身侧五轮一一聚于身前,以铅轮为首,顶住郭靖掌势。 砰! 强大的掌力之下,铅轮告破,随后便是铁轮、铜轮、银轮,只有金轮挺了下来,只有丝丝裂痕于身。 猛然间,金轮法王双掌从金轮手探出,袭向力尽的郭靖。 郭靖丝毫不慌,如今的他早已将降龙十八掌练至大圆满境界,哪怕使出十分力,依然留有余力六分。 不过是硬碰硬而已。 降龙十八掌,最不怕的便是掌力对轰! 砰砰砰! 明明是双掌相交,却硬生生的暴出三声巨响,金轮法王再无余力去控制金轮,那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金轮也掉到了地上。 然而,郭靖却是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趁势而起,双掌急攻,同样是每敏皆有龙吟之声,却又更加尖锐与疯狂。 郭靖连连后退,嘴角血迹愈发鲜艳。 “不好!” “郭大侠这是……” “不可能!郭大侠怎么可能不是这蒙古蛮子的对手?” 郭靖可是中原天花板一级的人物,眼见他落入下风,顿时让所有人都忧心仲仲,更是对中原江湖的未来,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黄蓉看了眼尹志平。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尹志平可以上前帮助郭靖,不过尹志平却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出手。 若是单对单,他自然不会退缩,哪怕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可若是以多欺少,他自己的名声倒是无所谓,但这同样会损害全真教的名声,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只是,郭靖乃是中原江湖领头人物之一。 若是他败给了前来挑衅的蒙古人,这无疑会极大的打击中原武林人士的信心,对接下来的抗蒙大计有着极大的损害。 ‘这位蒙古国师,便是因此而来吗?’ 黄蓉同样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想要出手,可也同样是以多欺少,除非能够让郭靖突然提高内力修为。 她摸了摸铁指环。 若是郭靖能接纳吸星大法这门功夫,以其内所蕴含的内力,想来足以让郭靖反败为胜,只是…… ‘靖哥哥性子执拗,让他同意我用这枚铁指环已是极限,让他自己使用,却是万万不能。更何况,这铁指环中的内力虽被公子梳理过,但却同样是处于再次暴动的边缘,若是靖哥哥因此而陷入危机,那该如何是好?’ 黄蓉思虑万千,终究是选择了最不冒险的那条路。 “靖哥哥,我来助你!” 黄蓉悍然出手,丝毫不顾忌自己已有身孕,更不在乎吸星大法再度暴动的危机,全力出手。 一交手,金轮法王便感觉到压力倍增,更是有些不对劲。 黄蓉的功夫是走的灵巧的路子,毕竟她是女子,力气天生弱于男子,走技巧路线肯定要更合适。 桃花岛的武功同样是这条路子,算是本家。 黄蓉与郭靖,一巧一拙,倒也是互补的道路,勉强与金轮法王打了个平手。 金轮法王来之前,也是了解过郭靖与黄蓉的信息,自然不会对此感觉到意外,只是每每与黄蓉手中的打狗棍碰撞之时,总是感觉有道诡异的力量在试图撼动自身内力。 幸好龙象般若功内力稳固,却是不惧。 “哈哈哈哈!好一个中原武林,好一个金刀驸马,好一个丐帮帮主,果然是英雄了得!” 明明是赞扬的话语,可在人耳中听来,却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郭靖是个老实人,被说得脸色涨红,而黄蓉却是反唇相讥:“蒙古国师也是不差,武功高强不说,更是巧舌如簧,可惜眼界差了点。如今乃是国家之争,而非江湖争斗,自当是手段尽出,不留余地!” 黄蓉话音落下,引得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黄帮主所言不差,这蒙古蛮子敢到咱们中原境内撒野,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中原武林的厉害!” “不错!对付外族之人,用不着讲中原的规矩。” “杀了这蒙古国师,再将蒙古人赶出北地,恢复中原!” “杀!” 金轮法王脸色立马黑了下来,而他带来的喇嘛更是被这群江湖中人包围了起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他来此,是想破坏中原的武林大会,也是想感受一下强者的威势。 可惜他没有料到郭靖居然如此之强,比自己也只差一线,而黄蓉的武功同样不差,两人合击之下,让他也是防多攻少。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金轮法王眼神飘忽,已经有了撤走的心思。 忽然间,作为辅势的黄蓉小腹一痛,手中攻势顿止。 金轮法王眼前一亮,一掌硬扞郭靖的降龙十八掌,随即单掌龙象直扑黄蓉而去。 “蓉儿!” 郭靖连忙扑了过来,挡在黄蓉身前,却也来不及凝聚掌势,以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了金轮法王这绝杀之掌。 噗! 郭靖本就有伤在身,现在更是倒飞而出,连接着黄蓉也被带飞了出去。 孙不二等人连忙将郭靖与黄蓉围了起来,而尹志平更是持剑挡在众人身前,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金轮法王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哈哈大笑道:“金刀驸马,不过如此!还有谁愿意上来赐教?”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刚刚还占据优势的郭靖与黄蓉,会被瞬间击败。 黄蓉也是慌了神,她紧张的抱着郭靖,眼眶中溢出了泪水,更是不断拿起九花玉露丸往郭靖嘴里塞。 “对不起,对不起靖哥哥,都怪我,怪我……” 她刚才动了胎气,胎心不稳,这才忽然顿住,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心思全扑在郭靖身上。 郭靖重重的咳嗽几声,一口淤血吐出,苦笑着道:“我还好,只是这金轮法王,怕是在场无人能治了。” 他虽然中了一掌,但却拍在肩膀处。 肩膀已然脱臼,内伤也不浅,但并不致命,只要恢复一些时日,便能痊愈。 可现在金轮法王如此强势,更是要破坏中原武林针对蒙古的大会,自然不可能等他疗伤几日。 若是再无人能站出来,说不定金轮法王便会大开杀戒。 到时候,此地便会血流成河,中原武林也会损失一大批中坚力量,到时候,会是何等可怕的场景? “快去请林远林公子。” 郭靖抓住黄蓉的手,小声提醒,可在黄蓉耳中听来,却是如同天籁,“不错!若是林远公子来了,肯定能制服这金轮法王!” 想罢,她连忙招呼鲁有脚,让他悄悄去找林远过来。 而她则是霍然起身,强压下体内那不适之感,朗声道:“金轮法王,你在我中原境内如此嚣张,真当我中原武林无人?” 难不成,此地还有其它能人,或者说是五绝隐藏在场? 感受了郭靖的实力,金轮法王变得谨慎了许多,对于那并未谋面的中原五绝,也生起了些许忌惮。 但,也仅是些许罢了。 第二次华山论剑的情况,他也是了解过的,郭靖的实力和五绝相差仿佛,甚至在五绝中也是靠前的。 能击败郭靖,他同样有把握击败五绝! 前提是,五绝高手不能联手,否则,他也只有逃跑的份。 可惜他并不知道,东邪黄药师、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和林远相处良久,被林远拔高了武学上限,实力比起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强出了不少,否则便不会有此自信。 如今优势在我,尽管心中忌惮,但金轮法王并未表露出来,依然强势道:“那便请这位能人出来,本座当好好会会他!” 黄蓉笑道:“正好,这襄阳城中便有一位能人,今日武林大会也邀请了他,只是他有事来得晚了,相来阁下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才对。” 金轮法王大笑道:“本座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都听过!” 黄蓉道:“这位可不是阿猫阿狗。当年他单枪匹马杀到蒙古汗帐之内,取下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为我大宋延续国运,也不知道阁下身为蒙古国师,是否听过他的名号?” 金轮法王心中大惊,下意识的四下张望,就怕林远突然出现。 他现在,已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敢与林远面对面。 可他忽然想起林远此时应该在蒙古境内,顿时松了口气,再次看向黄蓉时,眼神越发狠辣:“本座自然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当时本座不在场,否则定当将其斩杀当场,岂能让他随意逞凶?!” 可惜,金轮法王虽然横行当场,但他的实力黄蓉也已经摸透了。 强! 真的很强,但也强得有限,就比她的靖哥哥强出一线而已,但要说和那深不可测、几乎不是凡人的林远相比,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还有金轮法王刚才那慌张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蒙古蛮子,敢辱我中原仙人?!” 有人看不下去,怒喝出声,而金轮法王只是一掌横拍过去,龙吟之声响起,瞬间将那人拍得四分五裂,鲜血溅射当场。 惊! 寂! 静! 现场一片安静,都被金轮法王那强横的实力所吓到。 但也有勇而无惧者,在初时的惊惧之后再次站了出来,持刀指向金轮法王,“蒙古蛮子,还敢在此逞凶?” “一群蝼蚁,也敢在本座面前犬吠?” 金轮法王已经被激起了凶性,而此地也再没有能抵挡他的存在,便不再控制自己,冲入了人群之中。 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惨叫声四起,郭靖大惊,强忍着伤痛就要起身,却被黄蓉按了下去,道:“靖哥哥,你先疗伤,否则便没有人能制住此人了。” 然后,她取下铁指环递给了尹志平,“尹道长,拜托了。” 尹志平没有言语,只是接过铁指环,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于是他此时便已经拥有了两枚铁指环,并指而立。 强悍的内力自这枚铁指环涌入奇经八脉,让尹志平眯起了眼睛,差点哼出声来。 强大! 危险! 尹志平瞬间明悟了吸星大法的所有,敬佩的看了眼黄蓉,随即持剑向着金轮法王冲去,身形比起之前,更加诡异了三分。 金轮法王动手之后,他带来的喇嘛也是放下轿椅,冲入人群之中开始了杀戮。 他们的武功同样不差,在中原武林也能排到一流境界,更兼相互熟悉,配合起来,对于这群被金轮法王打得七凌八落的中原武林人士,也是绝对的上风。 忽然间,一道人影闪过。 正在杀戮的喇嘛只感觉喉头一凉,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几个呼吸之间,那二十余名喇嘛便死得只剩下两三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冲着金轮法王大叫道:“师傅救我!” 金轮法王杀得正酣,听到喇嘛求救后回头一看,顿时大怒不已:“混账!” 抛下手中的青年少侠,金轮法王直扑尹志平而去。 可惜他的身法追不上尹志平,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尹志平已经将他带来的最后几名喇嘛斩杀殆尽。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风压,尹志平并未如之前那般抵挡,反而是回身持剑,直刺金轮法王手中。 劲气与长剑相撞,发出金戈之声。 长剑并非神兵利器,不过是百炼之剑而已,如他刚到之时那把软剑,在劲气冲击之下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 那是铁器被扭曲的声响。 然而,长剑并未如之前那般破碎。 尹志平用经脉中那胀痛无比却又强横的内力将长剑包裹,勉强承受住了金轮法王的在象劲气,直刺金轮法王手心。 “你隐藏了修为?不对,你得了仙人传承?中原武林,果然人杰地灵!” 金轮法王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没有丝毫后退,全身内力激荡而起,手心中再次奔出一条龙形气劲。 哗啦! 长剑再也支撑不住,变成几十块碎片,并在掌风劲气的推动下,直袭尹志平而去。 尹志平双眼微眯,葵花气劲流转,带着长剑碎片绕身一周,化作暗器再次攻向金轮法王。 声未至,器已临! 金轮法王掌风之下,将这些碎片暗器击飞,尹志平早已猜到,身形在一地尸体中闪动,一把把掉落于地的长剑、大刀被他内力牵引,先后再次袭向金轮法王。 在这些刀剑之中,更是隐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 “哈哈哈哈!来得好!” 金轮法王御使金轮,将大部分刀剑都档下,剩下不多的,也全被他以龙象之力拍开,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反倒是周围之人,被误伤众多。 金轮法王凝视以对,眼前之人已经对他产生了些许威胁,可忽然间,尹志平脸色如金纸一般,整个人更是倒地不起。 计? 金轮法王皱眉,而黄蓉则是面色惨白:‘完了,内气暴走!’ 第二七零章 ‘仙人\’救场,卑微如斯 郭靖重伤,丘处机、郝大通重伤,黄蓉失去了吸星大法,尹志平因吸星而内气暴走…… 在场江湖中人依然有不少,可最多只是一流高手。 而且在之前金轮法王暴走之时,已经杀了不少,剩下的也都是有伤在身,甚至是被打没了胆气。 难不成,中原武林如此多的高手,却要被这蒙古来的国师以一人之力,斩尽杀绝不成? 黄蓉心中满是悲凉。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可惜了,今日尔等都要死于我手!” 金轮法王再也不再掩饰,猖狂大笑。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径直走到尹志平身前,眼神中满是狂热之色,“一个废物,拿到仙人传承也同样是废物!” 尹志平经脉中内气暴走,肿胀欲裂。 他全部心力都用在平复内力之上,尽管杯水车薪,但多少可以延续一下死亡的期限。 听到金轮法王如此说,他也只能怒目而视。 曾经被师叔、掌门师伯与一众师叔们给予厚望,后来却见识到了天地之大,自己是如何渺小。 好不容易得到仙人传承,可以有机会一窥那绝顶的风采,又遇到了金轮法王这种强者。 心中悲愤,可想而知。 如今,更是生死存亡之时,却也未能再如往夕,有长辈能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罢了,罢了! 不过是,一死而已。 强忍着肿胀欲裂之感,尹志平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好!本来见你相貌、听你声音,以为是一个娘娘腔,没想到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既然如此,那本座便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然后,再取走你的仙人传承。” 原本只是一掌,便能将尹志平毙于掌下,可金轮法王有感于尹志平的骨气,便双手划掌,全力施展龙象般若功。 十条龙形气劲同时奔涌而出,强大的劲气,压得众人心跳如雷,心惊胆颤。 “走好!” 金轮法王轻喝一声,十条龙形气劲齐齐奔向盘膝坐地的尹志平。 “志平!” “师兄!” “道长!” 丘处机痛呼一声,再次吐出一口乌血,倒头晕了过去。 郝大通、孙不二等人也是没差多少,其余几名全真教弟子更是握紧长剑,想要上前救援,可那强大的气劲风压,让他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郭靖双目瞪圆,喝道:“金!轮!法!王!” 面对众人的怒喝,金轮法王毫不在意,甚至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之感。 相当初,他不就是因为享受这种感觉,才会主动向师傅请命,前往蒙古担任蒙古国师的吗? 如今,能在整个中原江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无比强大,让他身心都仿佛得到了升化! ‘可惜那所谓的五绝不在,否则,今日定要一扫宇内,成就武林至强者之名!’ 忽然间,一道人影出现在尹志平身前。 十道龙形气劲袭来,吹得他周身衣袍晃动,但他却只是抬起双手,双手间有紫气萦绕,随即轻轻挥动,龙形气劲便以更强大的气势,反扑向金轮法王。 先天紫霞之乾坤大挪移! 十条龙形气劲,张牙舞爪一般,也比之前更加的清晰,威势滔天,隐隐有炽浪袭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金轮法王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再次使出龙象般若功,十条龙形气劲再出。 龙形气劲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爆炸之声。 强大的气浪吹拂开来,将地上的尸体和重伤之人掀飞,也将仅剩不多的江湖人士推出丈许之外。 噗! 金轮法王被残余的龙形气劲击中,重伤吐血,气息瞬间萎靡。 他双眼死死的看着那挡在尹志平身前的人影,惨笑道:“原来是仙人当面,是金轮不自量力了。” 林远没有理会。 一个被他种下移魂术的工具人而已,若非刚才情势危急,他根本用不着出面,只是一道声音,就能让金轮法王狼狈逃窜。 “林公子,您终于来了!” 郭靖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恭敬。 而丘处机、郝大通等人,也都是升起劫后余生之感。 林远取下尹志平手指上的铁指环,轻笑道:“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黄蓉面色微红,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时也是喃喃说不出话来,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林远便将铁指环丢了过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黄蓉接过铁指环,感受着其中缓和却如渊的内力,轻声道:“多谢林公子。” “小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取下铁指环之后,尹志平体内内力恢复平稳,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一般,恢复如常。 林远点点头。 对这些工具人,他还是有着应有的态度,再看向重伤倒地的金轮法王,道:“可惜了。” 嗯? 面对这让人听不懂的话语,金轮法王却莫名的感觉到心有愧疚,就仿佛没有完成长辈的嘱托一般。 不对! 眼前这人可是强大至极的仇人,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金轮法王心中晒晒,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林远已经来到他身前,点住了他周身要穴,并且将他提起。 “你们继续,我便先走了。” 林远说完,便提着金轮法王飞身离开。 因为连番大战,整个院落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还有一地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以及一堆轻伤、重伤的武林人士。 环顾四周,众人皆是情绪低落。 黄蓉看了眼郭靖,站出来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待人收拾一番后,再继续武林大会。” “呵呵!这武林大会,还有必要再开下去吗?” 有人惨笑,他刚才丢了一只胳膊,是他的师兄拼命才将他保了下来,而他的师兄已经变成了他怀中的一具尸体。 其他活下来的人,也是面色郁郁,情绪低落。 黄蓉朗声道:“蒙古人已经欺负到咱们家里面来了,咱们自然是要更加的团结起来,将蒙古赶出中原。诸位,首恶已除,但这份仇恨就这样算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看着怀里、身边的师傅师叔、师兄弟们们的尸体,仇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黄帮主说得不错,我们要为师傅报仇,杀光蒙古蛮子!”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蒙古蛮子,替我师哥报仇!” “不知仙人住在何处,我要去拜会仙人,请仙人出手,杀蒙古蛮子一个片甲不留!” “不错!若是仙人愿意出手,再次那蒙古大汗的头颅取下,那该多好!” “仙人不愧是仙人,神威盖世!” 众人群情激愤,而这时,鲁有脚气喘吁吁的从院门口冲了进来,“帮、帮主,我已经通知林公子了,他马上就到……你、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 回到府内,林远将金轮法王放下,颇为失望的说道:“本以为你能替我将龙象般若功全本带出来,没想到,的确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金轮法王瞳孔皱缩,这才明白洛成对自己的想法。 “不过,十层就十层,了胜于无。” 林远抬手一指,便解开了金轮法王的哑穴,金轮法王压抑着心中恐惧,强笑道:“仙长想要龙象般若功?请放小的回去,小的一定替仙长带出来。” 林远失笑道:“刚才你在郭靖他们面前不是挺嚣张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武林至尊呢,居然要以一己之力屠戮武林群雄,怎么现在就这么怂了?” ‘要是老子打得过你,用得着这么怂吗?’ 金轮法王心中怒骂,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讪笑着道:“小僧再如何嚣张,在仙长面前也不过蝼蚁而已。” 林远摆摆手,“废话便不多说了,把你知道的功法说出来。” 上次林远已经从他这儿得到了前七层的功法,如今想要的,便是中间四层的功法,至于后边两层? 万事俱备,到时,他亲自去取就是。 金轮法王已经察觉到什么,但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早在五年前便见识过林远强横的他,根本不敢拒绝林远的要求。 不就是传承功法嘛,保命要仅! 后边几层的功法从金轮法王口中娓娓道出,林远默默感悟着,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便已经完全领悟。 只可惜,因为功法不全的原因,脑海中属于龙象般若功的附魔卡依然无法圆满。 “仙长,剩下两层的功法,我这便立即回宗内替仙长取来。”金轮法王眼巴巴的看着林远,声音中带着祈求,哪里有之前那威风八面的气势。 林远嗤笑道:“密宗的规矩我可是知道的。” 金轮法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密宗的规矩,自然便是只有练成一层功法,才有资格拿到下一层的功法口诀。 他现在练成了第十层,最多得到了第十一层的功法口诀,只有练成第十一层,才能从师傅那儿拿到第十二层的功法口诀。 可是,想要练成第十一层,何等艰难? 哪怕金轮法王自负天赋无双,可没个十来年,他也没有练成的奢望。 所以,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要死了吗? 金轮法王呼吸急促,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而这一切,也全都是林远刻意营造的效果。 他想看看,是否还有简单的方法。 终于,金轮法王心中发狠,声音沙哑的说道:“仙长可知,家师已经言明,待他百年之后,便将密宗宗主之位,传于小僧?” 林远笑道:“所以呢?” “密宗传承,人可以死,传承却不能断。到时家师定会将密宗所有功法全部交于小僧,其中定然也有龙象般若功的后两层功法。” 林远道:“这话是没错,可你那师傅虽然年迈,但看上去可还是有些活头的。” 五年前在密宗见过那老僧。 的确是身形枯槁,但精气神十足,除非是内力衰竭,否则活过十来年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难不成,让他为了金轮法王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再等上五年? 金轮法王双目充血,缓缓说道:“家师最信任小僧,若是他不愿意登临西天极乐世界,便由小僧送他一程。”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一个狠辣的和尚。” 金轮法王心中悲愤莫名,他被林远制住他认了,谁让他计不如人呢。 可这人的声音那么熟悉,俨然便是他的手下败将、偷了蒙古大汗汗旗的周伯通,却也在此嘲讽于他? 虎落平洋被犬欺。 好,好得很呐! 林远看一眼这小老头,和之前那个童心未泯的幼稚状态相比,此时的周伯童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只是眼中充满了阴霾。 林远也不在意周伯通的状态,对金轮法王道:“如此,那我便等你半年。” 金轮法王感觉全身一轻,连忙起身,对着林远躬身一礼,“小僧,自当不负仙长所托。如此,小僧便告辞了。” 待金轮法王离开之后,周伯通突然说道:“这番僧背叛了他的师门,你还敢相信他?或者说,你相信他会背叛自己的师门?” “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成了固然好,不成,到时见到了,顺手杀了便是。”林远洒脱一笑。 周伯通看着林远,仿佛在看着一只恶魔。 可只有林远知道心中的无奈。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立即拿到龙象般若功全本,然后融入先天紫霞功中,晋升先天,‘飞升’而去。 可惜,他现在想要杀了金轮法王简单,却没有完全制住对方的手段。 移魂之术有局限。 金轮法王原本是意志坚定之辈,在林远的移魂之术影响之下,变成如今这种程度已是极限。 而从笑傲世界带过来的三尸脑神丹,他也尝试过。 对普通人还可以,对一流高手同样有效果,但对五绝级别的高手,却已然只能算是一个麻烦。 六边形战士,其中可是还包括内力的总量和细微控制能力的。 以雄厚的内力将之逼出,只是消耗的时间有些长,仅此而已。 此时的林远,越来越馋天龙八部世界中的生死符了。 如此情景,与其扣扣馊馊,还不如大度一些,方显‘仙人’气度。 第二七一章 掌心为炉,内力为柴 “公子所言之事,与那龙象般若功有关?” 周伯通只是性子天真烂漫,并非愚笨之人,相反,他十分聪明,否则也不会有如今这般高深的武功。 林远不答反问道:“你的双手互搏术,现在还能使出几分威力?” 周伯通面色难堪。 左右互搏术的本质是一心二用,高深处,甚至能够用同一等内力施展不同的武功路数。 以一人之力,比拟二人之功! 在原着中,小龙女学得此功之后,才能以一人双手同时施展玉女剑法与全真剑法,双剑合璧,威力奇大。 但是这套功法要求极高。 并非是要求武学天赋,反而是必须做到心灵纯净,因此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人更容易学会,心思活跃,诡计多端的人反而不容易学会此招。 最典型的就是: 傻头傻脑的郭靖能够学会,但是智商当世无敌的黄蓉却怎么也学不会。 小龙女也因为不谙世事、心灵纯洁,方可学会,也是最快学会此招的人物。 而成就神雕大侠的杨过,同样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周伯通能创出这门功法,本身天赋便是极佳,但也是心灵纯净之人,否则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可他现在心境被破。 原本纯净的心灵被林远点破,沾染上了完全无法抹去的‘污染’。 在这种情况下,周伯通根本没有办法再施展左右互搏术。 可以说,他的这门功法算是废了,自身实力大减。 “我还有空明拳,有九阴真经,有全真剑法,定然不会坏了公子的事情。” 周伯通压抑着声音,心中有些悲凉。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推销自己,这还是自己吗? 林远暗自点头。 周伯通心灵纯净并非说说而已,在原着中,最后他与瑛姑大团圆了,居然能大度,或者说是傻那啥的邀请段智兴结庐而居。 拜托! 那可是你女人的前夫,你就这么放心? 偏偏原着中的周伯通做到了,看似大圆满的结局,细想之下,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心灵纯净,几乎已经到了一种极致。 林远的三言两语,哪怕是以瑛姑和周伯通早夭的儿子作注,可能也无法撼动。 而这种心灵上的冲击,可一而不可再。 所以林远便在当时使用了移魂与镇魂二术,这才破去了周伯通的心境。 有些损人利己。 但林远却觉得,比起做一个所谓心灵纯净的中二老年人,不如成熟起来。 人啊,不能一直活在儿时的幸福之中。 否则,那是对身边所有人最大的不负责任! 王重阳、全真教上上下下,瑛姑、段智兴等等,又有谁不是周伯通那所谓纯净心灵的受害者? 至于说周伯通的战力缺损? 林远从怀里掏出一枚铁指环,这是他让甲一去准备的,随身携带着六枚,以备不时之需。 周伯通疑惑不解,不明白林远这是要做什么。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的推销着自己,否则被林远遗弃之后,他不是永远找不到杀子仇人,找不到自己的瑛姑了? 已经负了她几十年,若是再如此,他哪里有资格称之为人! 浑浑噩噩数十载,如今一朝醒悟,他不但没有恨上破他心境的林远,反而心升感激。 若非林远,他怕是要如此昏沉一生。 ‘对我自己而言,那是幸福。对瑛姑而言,却是一生一世的痛苦。’ 周伯通早已想通,所以不愿意让林远放弃自己。 可他的话音却是顿住,瞳孔瞪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林远,喃喃道: “掌心为炉,内力为柴,仙人炼器?” 周伯通早年也读了不少道门经典,是被王重阳逼着读的,他自己也只是读了,却没怎么在意。 以他的悟性与记性,哪怕是随意应付,也记住了其中不少的关键。 而其中,便有对于传说中的仙人炼器的介绍。 内容很多,他已经没办法完全记清了,只知道那‘掌心为炉,内力为柴’这一句。 而林远所呈现的一幕,却正好应承了这一句。 所以…… ‘他真的是仙人?’ 这些天,林远并没有找周伯通,而周伯通也是私下打听了不少林远的信息。 其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林远单枪匹马冲进蒙古十几万大军之中。 以一人之力,斩杀数千蒙古精锐,并且将当时的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斩下,并且带回临安。 如此实力,让天下之人都尊称一句: 仙长! 然而,周伯通当时也只是承认林远强大的武力,并不觉得林远真的就是仙人了。 古书中可有仙人食气御风的传说,而林远身上,却没有表现出这一点来。 可到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或许的确是自己的眼界太过于狭窄。 周伯通神情恍惚的望着林远,一时间,尽是有些痴了。 林远并没有在乎周伯通,他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附魔道具对五绝级别高手的提升是有限的,尤其是不能匹配的附魔功法,甚至有可能拖累他们的实力。 若非如此,林远早就给黄药师、洪七公全方位的武装了。 可如果是足够匹配,甚至是原本就属于他的功法,那是不是便没有问题了? 左右互搏术与空明拳,周伯通早已经将之原理告知了林远。 空明拳是比较复杂的拳法,林远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将脑海中的附魔提升到圆满级别。 而左右互搏术不同,它只是要求高,理论却十分简单。 只是听了一遍,林远脑海中属于它的附魔卡,便已经提升到了圆满级别。 掌心朝天,五指虚握。 缕缕紫气从掌心溢出,却凝而不散,缓缓化作一枚橙红色的符咒。 符咒上龙飞凤舞,有着人们看不懂的字样。 但周伯通却有一种明悟,瞬间知道了那几个字符的含义: 左右互搏术! 林远将铁指环丢进手心,铁指环并未落在手心之上,反而是悬浮在掌心,与那橙红色符咒并列虚立。 然后,那橙红色符咒便融入了铁指环之中。 原本普通的铁指环,此时却套上了一层神秘的橙红之气,不断吞吐闪烁,就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几个呼吸之后,橙红气息完全融入铁指环之内。 铁指环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没有丝毫变化,可却总是很吸人眼球。 哪怕是五绝级别的高手周伯通,同样不能抗拒。 林远突然同时抬起左右手,一手凌空虚划,隐隐的龙吟声响起,更有一道紫气萦绕的龙形气劲飞出,另一手曲指虚点,数道紫气从指空射出,带着凌利的剑意。 周伯通面色骇然,忍不住后退两步。 ‘这是,左右互搏之术?不可能,他心思复杂,怎么可能学会左右互搏之术?’ ‘不对不对,他会如此神秘的手段,似乎有仙人之象,能无视条件学会左右互搏术,也不无可能……’ ‘降龙十八掌,还有一阳指?不对不对,更像是段氏传说中的六脉神剑,他怎么什么都会?’ ‘看样子只是随手两招,却给我一种致命的威胁感,我和他的差距真的有如此之大?’ 周伯通被破了心境之后,思绪变得极其纷乱,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短短一息的功夫,便已经想了如此之多。 林远将铁指环丢了过来,笑着说道:“试试看,效果应该不错。” 周伯通不解,直到他接过铁指环。 一瞬间,他愣在当场,惊疑不定的看了林远一眼,试着左右双手同时出招。 空明拳与九阴白骨爪同时使出。 体内的内力也是按照两条完全不同的路线运转,保证空明拳与九阴白骨爪威力的同时,却又互不影响,互不冲突,泾渭分明。 这是…… 他看看手中的铁指环,又看看林远,颤声说道:“这便是所谓的仙人传承?你……真的是仙人?” 林远摆摆手,不答反问道:“效果如何,有你原本的几成功力?” 周伯通压下心头震惊,细细感受一翻后说道:“九成。” 九成吗? 林远有些惊讶,他附魔出来的只是大成级左右互搏术,本以为能让周伯通恢复七成便是极限,未成想效果如此之好。 ‘不过也对,周伯通再是如何心灵纯净,也终究是人。既然是人,那便有杂念,有欲望,而周伯通的欲望便是更神奇、更精妙的武学。既然有杂念、有欲望,那左右互搏术便无法圆满。’ ‘也就是说,周伯通原本的左右互搏术,便是一门人学了便无法圆满的功法。’ 林远轻唤一声,“甲一。” “公子。” 鬼魅的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留下一串残影,最后单膝跪在林远身前。 林远笑道:“你们二人比试一番。” “是,公子。” 甲一毫不犹豫的起身,拔剑指向周伯通,眼中闪烁着火焰:“出招!” 数日前,周伯通以一人之力,同时战平了他与李莫愁。 甲一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 这几日间,他继续苦心钻研林远给予的传承,也是小有所得。 如今有了与周伯通再次过招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证明自己: ‘我,才是公子身边最锋利的剑!’ 周伯通不屑的看了甲一一眼,却也没有拒绝,谁让这是林远的要求呢。 随即,两人便战在了一起。 周伯通刚开始并未用左右互搏术,而是拿起旁边空置的长剑,以全真剑法对敌。 可惜,却被甲一压着打。 周伯通察觉到之后,便施展起了左右互搏术,以空明拳为主、全真剑法为辅。 如此一来,战力翻倍,反过来将甲一压着打。 甲一苦苦支撑,牙齿都已经咬出了血,却依然无法挽回颓势。 ‘附魔道具的上限在,但甲一的天赋,却不足以让他突破附魔卡的等级限制,可惜了。’ 林远暗自叹息。 甲一在他身边也有几年,更是一个敢于发狠、行动力出众的人物。 当初能在极西雪山待上数年,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毅力。 只可惜。 武学一道,并非勤学苦练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天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若是林远将圆满级的葵花宝典附魔到甲一身上,或许能与周伯通一争高下。 但现在嘛。 “可以了,停下。” 甲一与周伯通同时停手,然后便跪在林远身前,声音沙哑的道:“甲一有负公子知遇之恩。” 林远摇摇头,“不必如此,若是机缘到了,你也可以达到他的高度。” “甲一拜谢公子。” 甲一听懂了林远的意思,重重的拜了下去。 林远这才看向周伯通,笑道:“看来你现在,真的是成长了许多。” 被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如此说,周伯通本应恼怒才对。 可他,却也只是苦笑无言。 没错,刚才他是有机会击败甲一的,只是考虑到甲一是林远信任的护卫。 为了不惹怒林远,他才收手,与甲一维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若是以往的周伯通,根本做不出这样的选择。 胜便是胜,败便是败。 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再过些时日,便去做那件事,现在你先去好好休息,顺便恢复一下实力。” “知道了。” 周伯通转身离开,他有许多事情需要消化,而甲一也被林远挥退。 林远没有犹豫,再次虚抬手心。 这一次凝聚而出的,是紫色的符咒,上边的咒文与之前有九分相似,但却更多了几分复杂与神秘。 附魔卡(紫色):左右互搏术。 左右互搏术是技法,而不涉及内功心法,不会影响林远此时的根基。 在这即将晋升先天的时刻,林远可不会做出污染根基的蠢事。 只见他右手虚按,那紫色的附魔卡便融入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他的身体便被紫气环绕,过了十几个呼吸,才缓缓消散。 而此时,关于左右互搏术更多的信息,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战力不说加倍,至少也是提升了五层。两只手打别人一只手的感觉,着实是不错啊。” 林远满意点头。 这种功法也只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还是能让自己生命本质得到晋升的功法。 那,才是根本。 “公子,郭靖、黄蓉、鲁有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尹志平求见!” 第二七二章 彼之珍宝,琴瑟和鸣 郭靖、丐帮、全真? 林远未多思量,颔首道:“让他们进来。” “是,公子。” 甲一应声,随即带着郭靖等人走了进来。 “见过仙长。” 以郭靖为首,黄蓉、鲁有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尹志平齐齐拱手行礼。 林远忍不住看了郝大通一眼。 未来华山的创派祖师,现在还只是全真七子之一,而且伤势未愈,面色苍白。 不止是他。 郭靖、丘处机的脸色都很差。 这才大半天的功夫,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恢复。 “诸位有伤在身,不好好养伤,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郭靖上前一步,郑重说道:“如今蒙古大军压境,我等虽为江湖中人,却也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不过区区伤势而已,并不碍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仙长离开之后,我等继续了武林大会,一力推举仙长为武林盟主,还请仙长不要推辞!” 林远哑然失笑,“武林盟主?” 他大笑傲世界中做过华山掌门,在倚天世界中做过帝师,到了这神雕世界也做了一次仙长。 难不成,还要多一个武林盟主的身份? “仙长实力绝巅,天下人莫不敬服。还望仙长为了黎明百姓,领导中原武林,共抗蒙古!” 郭靖说着,已然深深的弯下腰去。 黄蓉心中叹息,却也是跟着弯下腰去,还有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尹志平等人,也齐齐弯下腰去。 林远嘴角微翘,“若是我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就一直这样不起来了?” 额! 郭靖想过林远的很多种回答,或许因为天下而答应,或许因为逍遥而拒绝。 这调侃是怎么回事? 黄蓉反应最大,她轻声说道:“若是如此能让仙长答应,也是无妨。” “尔等可是太看得起自己,太看得起这中原江湖,也太小看仙师了?” 身着铠甲、气势十足的吕文焕大踏步走进院子,开口便是一阵嘲讽。 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皆是怒视不已。 不过是朝廷大将而已,江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此时更是帮朝廷御敌于外,现如今却被吕文焕如此嘲讽。 若非林远在此,怕是现在已经抽剑出鞘。 “吕将军,此言可是有失偏颇。”郭靖皱眉出声,但言语间还算礼貌。 吕文焕不答,而是径直走到林远身前,躬身道:“弟子见过仙师。” 弟子? 黄蓉、丘处机、郝大通皆是瞳孔微缩,而尹志平却是眸光闪烁。 林远看了一眼吕文焕,只是一眼,却让吕文焕后背瞬间被冷汗汵湿。 仅仅片刻功夫,吕文焕便感觉到天塌地陷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下不为例。” 呼呼呼! 压力尽去,吕文焕满头大汗的道:“是,是小将无状,请仙师责罚。” 林远道:“你所来何事?” 吕文焕道:“陛下谴天使来问,仙师何时可以启程前往临安,将率文武百官迎接。” 林远诧异道:“这便要誓师北伐了?” “的确如此。” 林远思忖半晌,开口道:“两日之后。” 得到了林远的答复,吕文焕便告辞离开,他还要去向那位被他用钱财和酒肉拖住的天使回复消息呢。 只是可惜。 原本想找机会和仙师亲近亲近的,没想到看到郭靖、丐帮和全真教代表人物在,他便脑子一热,想要展示一下自己与林远的‘师徒’关系,结果惹恼了林远。 好在林远并没有因此而责罚他。 ‘咦?仙师是否也对我有意,否则就硬攀师徒关系这一手段,便已然是死罪了?看来,仙师对我还有考验啊,得过了考验,才能正式拜入仙师门下。我得努力了,只是……这考验到底是何?’ 吕文焕心事重重的离开,留下郭靖一行人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 看林远在朝廷中的地位便知道。 一个能让吕文焕这等边城大将执弟子礼的存在,想来的确是看不上江湖中人的盟主。 尽管江湖中人口头上都十分鄙夷朝廷,视为朝廷做事的武者为鹰犬。 可无法否认的是。 朝廷的势力比之江湖的确是大了太多太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林远在朝廷中有如此影响力,又如何愿意来做这小小的武林盟主呢? 郭靖还好,对于身份而言,他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是我等冒昧了。公子在朝廷之上,能为天下人做得更多更好,的确不用来做这武林盟主。” 林远不由得多看了郭靖两眼。 这人,的确是一个很完美的人物,性子淳厚,百折不屈,为国为民,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也难怪能让曾经的小东邪黄蓉甘心放下江湖逍遥,为他做一个贤妻良母。 “郭大侠过誉了,不过我性子散漫,的确不适合做这武林盟主,还是请诸位再请贤达。” 说着,林远瞄了黄蓉一眼,轻笑道:“郭大侠就很合适。” “郭某愧不敢当!” 郭靖是谦虚了,可黄蓉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确是想让郭靖当上这武林盟主,可如果这位置是别人不要扔回来的呢? 特别是林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众人便告辞离开,这时,尹志平突然说道:“师傅,志平有事想求于仙长。” 嗯? 丘处机看了尹志平手上的铁指环一眼,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带着郝大通与孙不二离开。 待众人离开后,林远问道:“最近如何?” 尹志平苦笑道:“小道原本想参军,只是如今军队审查严格,特别是对我等江湖中人,尤其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十分防范。小道无法,只得孤身前往北地,以磨砺自身剑锋。” 林远点头道:“不错,看得出来,你的收获不小。” 尹志平露出一抹浅笑,越来越清秀的脸庞显得十分柔和,没有半分戾气,“多亏公子厚赐。” “不用感谢我。我给予的,只是一个机会,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便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 顿了顿,林远说道:“再与甲一比试一番。” “是,公子!” 尹志平抽出全新的百炼之剑,倒悬而立,拱手道:“甲兄,请赐教!” 甲一嘴角抽搐。 他感觉自己被林远当成试剑机器了,先是得到了‘仙人传承’的周伯通,再是与自己同根同源的尹志平。 不过也好。 之前被周伯通压着打,还被放水,可是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如今尹志平送上门来,自然要把这气给出了。 甲一眼中寒光闪烁,施了一礼后,便直接拔剑攻上。 尹志平大笑一声,也冲了上去。 两人都是葵花宝典的传承者,走的是同样的路子,就像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一般,招式、功法都是一模一样,见招拆招是基础。 想要分出胜负? 那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甲一要占些优势,毕竟他得到的是大成级的附魔道具,而尹志平得到的却只是小成级的附魔道具。 原本应该是一场大人殴打小朋友的场景,可在数十招之后,甲一的脸色却阴沉如水。 只因为,他居然和尹志平打平了! 林远坐在旁边看戏,忽然间,一双小手捧着一只盘子递了过来,盘子上是些剥好的瓜果。 林远很自然的拿起一只果仁咽下,“尹道长的天赋的确要比甲一出众,后来居上啊,你说是?” “哎?” 郭芙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林远在说什么。 甚至,她都看不清场中的比试,只能看到有两道黑影在院中闪来闪去的。 还有剑光也是不断闪烁,但却几乎没有碰撞,就好像在舞剑一样。 林远也没为难这丫头,笑问道:“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郭芙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当初她从桃花岛离家出走,还带着林远给黄蓉的铁指环,后来在江湖中也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这次归家之后,虽然没有被禁足,但也被黄蓉好好教训了一通。 很显然,这教训没什么用。 郭芙小声说道:“我担心杨大哥出事,想去找他,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所以……” 她扭捏着衣角,怯怯的模样,很是惹人心怜。 林远却只是点了点她的额头,“戏精。” “哎?” 郭芙一头雾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听林远继续说道:“过两日我要前往临安,你若是想走,可以与我随行,说不定能遇到杨过。” “真的?谢谢林大哥。” 郭芙开心的跳了起来,随后更加殷勤地为林远剥起了瓜果,活脱脱一副小狗腿的模样。 林远哑然失笑。 他可是习惯有美人相伴的,原本李莫愁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她居然喜欢上了他,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当年在笑傲世界时,林远虽是因为七分责任、三分喜爱才娶了岳灵珊,但终究是认可了这份感情。 更何况,他现在一心向道。 与生命本质的提升感觉相比,男女之间的冲动,就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或许在未来,他还会遇到让他动心的女子,可至少,李莫愁没有这种魅力。 可惜了,做普通朋友,不好吗? 神雕世界里,除了李莫愁之外,还是有许多优秀的女子的,其中最出色的便是小龙女。 若是林远想,同样是能将小龙女带在身边的。 不过他怜惜在原着中苦命的女子,便让她平平淡淡的在古墓生活,或许这才是她最大的幸福。 现在,有一个十岁的小郭芙,似乎也不错。 比起原着中长大后那让人讨厌的大小姐,现在的郭芙还是蛮可爱的。 而且,她心仪杨过,不用担心这小丫头引诱他犯罪。 要知道十四岁以下,无论女孩是否愿意,那可是都要封禁的。 林远可不想被封号。 出了林府之后,郭靖一行人回到院落,与正在养伤的一众江湖人士说明了林远的意愿。 众人皆有些无可奈何。 林远在朝廷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自然看不上他们这些江湖人士。 而且真要说实力。 林远可是能单枪匹马,在十几万蒙古精锐中砍下蒙古大汗头颅的恐怖存在。 有这样的实力,谁还会愿意跟弱者抱团? 说不定啊,等宋军北伐的时候,他们便又会听到林远将现任蒙古大汗蒙哥的头颅带回来的消息呢? 既然如此,众人再次商议一番后,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以行踪不定的前前任丐帮帮主洪七公为盟主,名义上统领江湖。 而郭靖则是任副盟主,行盟主事。 看着郭靖被众人拥带,黄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特别是在听到下人说郭芙去了林府便没有出来之后。 对林远,黄蓉依然充满了警惕。 聪明人就是这样,哪怕明知道对方视自己如无物,却依然害怕对方伤害自己。 一切妥当之后,她便对郭靖说明了此事,“靖哥哥,明日我们便去将芙儿接回来。” 郭靖却是没有立即回答,思虑半晌后,缓缓说道:“便让芙儿跟着林公子。” “靖哥哥!” “蓉儿,蒙军即将大举攻城,我等根本没有精力去护佑芙儿。林公子即将前往腹地临安,芙儿在他身边也安全一些。” 这理由,勉强说服了黄蓉。 郭靖见状,趁热打铁道:“蓉儿,你如此放心不下芙儿,不如陪她一起去,如何?” 黄蓉眼中带着些许怒意:“靖哥哥,你这是何意?” 郭靖无奈道:“刀兵无眼,你现在又身怀六甲,今日又动了胎气。大战一起,若是伤到腹中孩儿,那该如何是好?” 黄蓉摸摸隆起的小腹,声音放缓道:“靖哥哥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正是这样的时刻,我才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你……哎!” 郭靖无奈叹息,黄蓉却只是在一旁轻笑,场面温馨而甜蜜。 两日后,甲一驾着马车离开襄阳,往临安而去。 只是一个时辰,驻军襄阳三十里的蒙军大帐中,蒙哥得到了林远离开的消息,大笑起身: “众将听令!” 十余位万夫长齐齐起身,杀气腾腾:“末将在!” 蒙哥拔出腰间长剑,直指襄阳方向:“今日,攻城!” “攻城!攻城!攻城!” “攻城!攻城!攻城!” “攻城!攻城!攻城!” 第二七三章 忠臣良将,人前显圣 临安城外十里,古道,长亭。 一位身穿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在他身后,是身穿紫、朱二色衣袍的朝廷官员。 以宋制,紫袍乃三品以上官员所穿官服,朱袍为五品以上官员所穿官服。 显然与宋帝赵昀在此同行的,都是朝廷中的中上层和顶级大员。 如此多的官员,更有万名禁军拱卫在侧,阵势强大无比。 自端平入洛之后,已有五六年光景,宋帝赵昀励精图治,已将朝廷上下拧成了一股绳,赵宋国力更是与日俱增。 从那已经集结,并将即刻北伐的大军便能看出。 如今赵宋国力已达南方无法承受的重量,北伐,收回故土,成为如今天下所盼之事。 赵昀于临安城外等待他人。 此举不合理制,但如今赵昀威望足以压服天下,便也无人上前劝阻。 事实上,赵昀安排此事之时,的确有不少人上前劝阻。 五年前的淮西转运判官,如今的权刑部尚书杜杲。 五年前的知招信军兼淮东制置司参议官,如今的大理少卿余玠。 两人皆是被赵昀一手提拔,对赵昀的知遇之恩,也是十分感激,一心为国。 北伐军筹备之事上,更是呕心沥血,奉献颇多。 如今,看着赵昀为一介江湖武人如此动作,也是心忧不已,愤恨不已。 昨晚傍晚。 两人在余府上秉烛夜谈,谈及林远时,皆是气恼异常。 “这世上哪儿来的仙人,哪儿来的降世圣人,不过是一个武道强者而已,居然敢以仙人自居,如此糊弄陛下,简直可恨!陛下不会武功,见识了那江湖绝顶的手段,便以为是仙人临世,哎!” 余玠一掌拍在桌案上,结实的桌案瞬间四分五裂,酒菜洒落一地。 如今这朝堂之上,不仅仅是武将功力颇深,就连文官也多有修炼内力。 或许江湖比斗手段欠缺,却也算是养生护身之法。 杜杲很自然的招呼徐府的下人,再送上来了一批酒菜,面不改色的说道:“然陛下深信不疑,不听劝诫,义夫,如之奈何?” 义夫是余玠的字。 他面色冰冷,“明日之时,我便要替陛下戳穿那装神弄鬼之人的把戏,让陛下清醒过来!” 杜杲微微挑眉,“如今陛下权威日重,不容他人挑衅。明日无论是成是败,怕是都难逃罪责啊。义夫,你可准备好了?” 如果揭露林远的事情失败,赵昀自然不会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更不容许有人挑战仙人的权威。 哪怕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能人志士,也同样不能挑战皇权! 到时候,说不得便是一个拿官流放之局。 而若是揭露林远的事情成功,的确能让赵昀避免被江湖中人糊弄的危机。 可那毕竟是赵昀公知天下的仙人。 如今仙人虎皮被戳破,赵昀的面皮肯定会极大受损,这同样不是赵昀会接受的事情。 到时候,说不定便不仅仅是拿官流放之局。 或许在某一日,余玠便会暴毙府中,也是有着极大的可能。 这两种结局,都已经是注定了的,也是他们这些大人物,能够一眼望见的结局。 余玠面色不变,“徐某深受皇恩,自当以身报国。子昕兄,你莫不是怕了?若如此,明日便由徐某来做便是,子昕兄可留着有用之身,以报陛下。” 杜杲哈哈大笑,声音却只在这大堂之内回荡,“义夫如此小觑杜某?待明日,杜某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定当陪义夫走上这一遭!” “好!” 一夜过去,如今二人并列于君后,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皆是安静等待。 只要那所谓的仙人敢出现,他们便会跳出来,揭穿其仙人的骗局! 到时候,哪怕身死,也不过是报了赵昀的恩情罢了。 有如此知己相伴,哪怕是黄泉路上,也将不再寂寞! 时间流逝,宋帝与一众大小官员从清晨时分便已等在当场,如今却已经日头高悬,却依然未见那仙人林远的身影。 若非赵昀威望深重,怕是已有大臣上前劝谏。 终于,在即将到达下午之时,远方突然有一片紫气出现。 看着这抹紫气,众位大臣皆是面露惊讶不解之色,而宋帝赵昀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惊喜之色,喃喃道:“仙长,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现场却是落针可闻。 他的话,自然被附近的人听到了。 余玠与杜杲对视一眼,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紫气而来的方向,心道: ‘能引诱圣明如此的陛下认为是仙人,果然有些手段!’ 两位虽然挂的文职,可却也是当世名将,此次北伐便是他们二人领头。 处变不惊,是最基础的能力。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脸上却是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震惊之色。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那文武百官,皆是如此。 不怪他们城府不够,实在是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对于所谓仙人的说法,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那是推托之辞,要嘛是宋帝赵昀被人糊弄了,要嘛这就是赵昀推出来安抚端平入洛失败后的人心的傀儡。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想起了几年前,那整个临安城上空的紫气东来之象。 当然,眼前的画面没有那般夸张。 只有一辆马车款款而来,而在那马车四周,却有无数紫气环绕,就如同是一片紫云。 那马车便如同是踏云而来。 更有无数紫气从马车顶篷上升腾而起,直没入天际。 如此情景,完全不是所谓的江湖戏法、武林人士能做出来的把戏。 所以,难不成这真是那五年前紫气东来时的降世仙神? 余玠与杜杲也看呆了。 他们的武功不高,但府上也是有着江湖一流的高手护卫,对于武者的顶级战力,同样也是有着清晰的认知。 林远凭借一己之力,于大白天冲入十几万蒙古精锐之中,砍下蒙古大汗窝阔台的头颅并带回临安。 这已经让他们将江湖顶尖武者的实力拔高了无数层。 可眼前这一幕,真的是江湖武者能做到的吗? 最前方,赵昀平静的脸色也是凝重无比,但却如同幻觉一般一闪而逝,剩下的,便是最真挚的笑容。 “哈哈哈哈!仙长东来,朕甚感欣慰!” 赵昀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情人的低语一般,在现场所有人耳畔回响。 充满威严的声音,让朝臣们再次震惊的看向了他。 在这有着内力的世界,武学一道并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不知道有多少武者,都是将一身武学卖给朝廷或者世家。 作为殿阁之臣,处理政务,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修炼武功,最多便是练练那养生功法。 正因如此,他们更能明白赵昀所做一切的恐怖。 如此实力,哪怕是放到江湖之中,也是顶尖级别的内力修为。 他们这位从未修习武学的皇帝陛下,居然隐藏如此之深,有着如此深厚的实力? 赵昀一边大笑着迎向马车,时不时悄悄观察身后众大臣的表情。 见他们震惊于自己的实力,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作为皇帝,身份所带来的权柄已然足够压抑一切,大部分情况下,便要积累越多的底牌越好。 林远给他的大成级混元功,便是他的底牌之一。 只可惜,这张底牌在此用掉了。 没办法,他可不想让林远对朝臣的威压强过自己,同时也有些后悔对林远的仙人身份的公开。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那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弥补。 至于如何弥补…… 看着那如同神迹一般的画面,赵昀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旺盛。 驾车的,是甲一。 他出身后宫,虽然派给了林远多年,但对皇权也是有着足够的敬畏。 眼见赵昀徒步而来,他哪里敢继续驾车。 停下马车之后,未听到林远训斥的声音,便心安理得的下了马车,踩在那紫气之中,对着赵昀拱手行礼。 如今乃是南宋时期,朝臣平时见到皇帝是不需要跪拜的,只要站立时用双手较差行揖拜之礼,便能以此来表示尊重。 只有在极其庄重的仪式典礼上,才会对皇帝行跪拜之礼。 然而甲一是太监出身,是皇帝的家奴,见了皇帝理应跪拜,但他现在也算是代表着林远的一些颜面。 哪怕只是一丝,他也不可能轻易对赵昀下跪。 赵昀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仙人,居然连朕的努力都能如此硬气了。’ 表面上,他笑容温和的虚抬手,示意甲一免礼,随即走入了那紫气云团之中。 第一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第二步…… ‘这是,内气?’ 赵昀有些不太肯定,毕竟内力他也有,而且十分雄厚。 作为大宋至尊,他能招揽的江湖高手同样也是顶尖级别,自然也弄清了自己的内力修为代表着的,是江湖顶尖的内力修为。 哪怕是那五绝级别的高手,比他多出的,也不再是内力总量上的差距,而是攻伐手段。 平时未处理政务时,他也会摸索这内力的使用手段。 凭借着他的聪慧,倒也摸索出了一些,可不要说做不到林远现在做到的一幕。 就算是将内力外放,形成一小团有形的气状,都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他,真的是仙吗?’ 车帘被一只小手拉开,小手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应该是十岁左右、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小女孩。 随即,赵昀便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 她看了赵昀一眼,眼神有些紧张,而这时,林远的身影也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或敬畏、或审视、或敌对的看着他。 林远走上马车,那团紫气云团和冲天的紫气,便如乳燕归巢一般涌入了他的身体。 仿佛有一层紫气轻纱一般,让他看上去不似凡人。 好几个呼吸之后,这层紫气轻纱才彻底消失,而此时,他才微笑着对赵昀道:“好久不见,陛下可好?” 当初那紫气满临安的场景,是林远‘飞升’落地之时出现的画面。 他并不知道其原理,但却知道那并非他的真实实力。 若真的能弄出紫气东来满临安的场景,那他可能真的资格在赵昀面前做一回仙人了。 而刚才的画面,才是他凭借自身能力弄出来的。 为的,是震慑赵昀,也是震慑那南宋的朝臣们。 他可不想浪费精力与这些老狐狸、小狐狸们斗法,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而那紫气云团和冲天紫气,便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致。 这还多亏了他如今的内力之雄浑,以及境界之高深,虽然还未晋级先天,却也能靠着附魔道具,以大成级先天功,暂时做到以天地之气延续自身内力。 否则,哪怕是以他的强大,能支持几个呼吸便已是极限。 人前显圣,需要的是硬实力! 好在,效果似乎不错。 赵昀立即回过神来,哈哈笑道:“朕甚好,也多亏了仙长替朕安稳四方。” 一番寒暄,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基本上都是赵昀说,林远听。 或许到最后赵昀都感觉有些尴尬,便招呼着林远一行返回临安城内。 郭芙一直跟在林远身后,小心翼翼。 她也是敢偷仙人传承去闯荡江湖的人物,在江湖上,更是闯下了小东邪的名号。 可此时看着如此多的大人物,就连皇帝都对林远敬畏有佳,她顿时就支棱了起来。 ‘爹爹平时总说皇帝多厉害多厉害,可在公子面前,也就是个普通人嘛。’ 如此想着,郭芙便放弃了敬畏,走得越发自然。 林远一行入了皇宫,赵昀为林远准备了接风礼,更是让一众三品以上的大臣作陪。 至于五品以上的? 抱歉,品级不够,不得入场! “这位是权刑部尚书杜杲、大理少卿余玠,他二人也是此次北伐之军的主帅和副帅。” 赵昀为林远介绍了一众大臣,最后介绍了杜杲与余玠。 二人起身,对林远行揖拜之礼,却并非臣子之礼,“见过……公子。” 第二七四章 做天下主,成逍遥仙 校场之上,旌旗如林,战将如雨。 五万大军身着铠甲,手持兵刃,静默无声,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这是如今宋廷中最精锐的部队,也是赵昀用五年时间打造,是此次北伐的绝对主力。 在其它各地,各有部队在集结,会在一月之后到襄阳城外汇合,汇聚成一支总兵力十五万的部队,开启北伐! 高台之上,徐阶、杜杲两人已经换上盔甲,虎背熊腰,好一翻大将之姿,而在他们身前,是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赵昀。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赵昀并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兴奋不已。 ‘这,便是朕的将士!朕终将驱逐鞑虏,恢复中原,一统天下,成就高祖太宗都未尽之伟业!’ “陛下,到吉时了。” 有司天监的官员上前小声提醒,赵昀微微颔首,随即开口,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响彻在校场上所有将士们的耳边: “彼蒙古者,率兽食人,茹毛饮血,无伦无礼,蛮夷之部落尔。一朝得势,逞爪牙之尖锐,纵战祸于他邦,灭大食,屠党项,绝金后嗣,中原旧地,幸免于屠刀之下者,十无一二。狼子野心犹不知足,背盟负誓,纵兵南下,侵我汉疆……恃强而不能夺我寸土。 况今天下一心,气愤风云,四海旗聚,誓清妖孽。 东起杨州,西连巴蜀,兵甲成群,行伍相接,鼓声动而南风起,剑气冲而北斗平。 万众悲歌,气吞山河。 以此敌虏,何愁不催。 诸君但尽人事于日下,必垂青史以永芳。 圣人之云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者,尽在今朝。 共之,勉之,励之!” 一篇伐蒙檄文缓缓而出,哪怕台下将士大多不通文字,但也能感受到赵昀心中那股雄雄火焰。 更重要的是…… “陛下身上似乎有紫气升腾,是我眼花了吗?” 徐阶小声嘀咕,而一旁的杜杲则是眯起眼眸,想起了前日那位不似凡人的仙长,也是紫气萦绕。 难不成,这是那位仙人的手笔? 心中想到林远,杜杲与徐阶都没有见面之前那股敌视和怀疑,有的只是深深的敬畏,以及佩服。 单凭那本武穆遗书,就足以让他们承了林远的重情大恩。 更何况,林远展现种种,皆是凡人所不能及,更是早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极限,道一声仙人也无妨。 摸了摸手中的铁指环,再回想着林远当众炼器的神奇之举,杜杲轻叹一声,心中喃喃道: ‘也不知,这终究是福是祸。’ 只见赵昀身上有紫气弥漫,如同纱衣一般覆盖全身,此时他拔剑出鞘,剑锋都被紫气所环绕,气冲如宵。 见此情景,杜杲上前一步,怒喝道:“陛下万年!大宋万年!克复中原,尽在今朝!”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的将士们,也在杜杲的喊声中回过神来,随即齐齐喝道: “陛下万年!大宋万年!克复中原,尽在今朝!” “陛下万年!大宋万年!克复中原,尽在今朝!” “陛下万年!大宋万年!克复中原,尽在今朝!” 赵昀放声大笑,剑指北方,喝道:“杀!”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林远并没有出现在现场,他只是在数丈之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人前显圣的意思。 郭芙与甲一一样,跟在他身边。 “公子,皇帝好像很厉害呢,他也会你的功法?”郭芙一脸好奇。 林远拍拍她的小脑袋,并没有回答,而目光则是看向了那正在杜杲的带领下出征的大军之征。 也是骑马立于杜杲身后,同样盔甲及身的青秀男子。 男子行于行伍,却仿有所觉一般扭头看了过来,注意到林远的视线后,笑着拱手示意:‘小道,多谢公子成全。’ 林远轻笑低语,“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未来的路怎么走,便全凭你自己了。” 尹志平身边都是杜杲的亲信,周围更是吃喝声四起,盔甲碰撞之声更是杂乱无比,可林远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没有震惊,有的只是理所当然。 他洒脱一笑,纵马跟上了杜杲,以亲卫的身份帮助杜杲整理军伍。 行动间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却洒脱异常,颇有一股让人心折的气势。 ‘或许,将来的历史书上,将会有一名了不起的儒将。’ 林远心中对尹志平颇为期待,无论在原本的神雕世界中他是如何不堪,至少当他扛起民族大义,以身付国之时,一切便早已烟消云散。 五万大军拔营,赵昀作为帝王,却带着文武百官在此送行。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当五万大军消失在视线之中,赵昀才转身离开,身边的老太监高声喊到: “起驾,回宫!” 话音落后,他又对那群松了口气的文官们说道:“诸位大人,今日陛下便不召见各位了,但凡有事,便请上折了。” “微卧遵旨。” 一众紫袍立即行揖礼,只是目光遥望着那远去的帝王身影,眼中皆是复杂与震惊之色。 ‘陛下已有天命……幸好那位仙长无意朝堂,否则,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位于众朝臣前排的三位紫袍大员对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视线,各自离去。 皇宫大内,赵昀回来之后,径直到了垂拱殿中,这里是他处理日常政务、召见大臣的地方。 进了殿内,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却缓缓失去了焦距。 这是他深入思考问题的模样,跟随他多年的老太监悄悄地挥退了众人,自己也退到了殿门口侯着。 赵昀低下头,摩挲着右手两根手指上的铁指环,尤其是那枚戴在中指上的。 先天紫霞功! 这是今日赵昀能披上紫气纱衣的根本原因,原本他以为混元功便已是世间绝顶的内功心法,而葵花宝典则是世间绝顶的技击之术。 可在感受了先天紫霞功的威力之后,他才突然有些明悟林远那不似凡人般的强大。 作为皇帝,大宋至尊,他手握宋廷神器,本就有无敌之意,但那只是皇帝身份带来的无敌,而铁指环带给他的,却是个人力量的无敌。 ‘真是让人沉醉呢,也……不想把它还给他了。’ 赵昀眼中寒光闪烁,最后又恢复了平静,对老太监道:“让人送一些酒菜过来,今日,我要与仙长和仙童共饮。” 仙长,便是林远。 而仙童,自然指的便是林远身边的十岁小郭芙了。 “是,陛下。” 老太监躬身应诺,随后便招来了等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去御膳房,替陛下与仙长、仙童准备午膳。”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去,而老太监则是继续候在殿外。 不到半个时辰,御膳房准备的酒菜便送了上来。 南宋时期的美食已经发展很成熟了,炸,煎,烤,蒸,炒等几种手法也已出现和完善,甚至连火锅也已经起源。 作为南宋的权力集中之地,御膳自然也是世间美味。 当年北丐洪七公可是为了吃御膳,在临安的御膳房里藏了好几个月,甚至误了大事,这也侧面证明了御厨们的手艺。 虽然只是小酒小菜,但在御厨手里,也做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 只可惜赵昀享用这些美味多年,除了刚被接进皇宫时惊艳了一段时间,现在却是早已没有太多情绪。 老太监指挥着人要分桌,但赵昀却是阻止道:“弄一张圆桌来,摆上三双碗筷便可。” 老太监一脸为难,“陛下,这不合礼制。” 赵昀平静地看了过来,只是一眼,便让老太监后背直冒冷汗,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那些准备膳食的太监宫女也齐齐跪了下去。 “老奴多嘴,望陛下责罚。” 赵昀平静道:“朕花了五年时间肃清朝堂,以北伐之机统一诸臣之音,可不想在这皇宫之内,听到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老高,你自绍兴之时便服侍朕左右,注意着点就是,不用如此害怕。” 赵昀虽是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后代,却并非嫡出。 他乃是宋太祖赵匡胤十世孙,赵德昭九世孙,伴随时间的流逝,他这一家中的皇室血脉已经极为疏远。 出生时,其父也不过是山阴县当地一小官。 直到后来皇室血脉断绝,他被选中前往临安继承皇位,便是带着那高湛到得皇宫。 当时高湛并非太监,而是为了随侍赵昀左右,才选择了自宫。 “是,陛下。” 高湛叩首谢恩,立即招呼着太监宫女们摆弄起来,并没有与那位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陛下讨论什么情分。 皇帝,是大宋的皇帝,再非山阴那小家公子。 一切弄好之后,赵昀便坐到主位上,拿起酒杯小酌起来。 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他自斟自酌,好不惬意。 “陛下请客,却又不等客人到来便自己吃上了,这可不好。” 林远牵着小郭芙的手走进了皇宫,很自然的坐到了位置上,让郭芙坐到另一个位置上。 小郭芙则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赵昀,不是崇拜,而是带着些许疑惑和古怪。 赵昀仿佛没有察觉,只是对林远笑道:“仙长仙踪缥缈,岂是我等凡人能够参透的,这不便是来了嘛。” 林远轻笑道:“那指环,可以还我了?” 赵昀笑脸一僵,下意识的摸了摸那附魔了大成级先天紫霞功的铁指环,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舍。 “仙人之物,自当奉还,只是……这感觉还真是让人迷醉,比皇位更甚。” 话虽如此,可赵昀却并没有取下铁指环的意思。 林远被逗乐了,“再如何仙物,也不过是一人的强大,哪里比得上皇权,天下臣服。” “天下臣服?嘿嘿!要是真能令天下臣服,那自然是极好极好的。” 赵昀冷笑不已,极强的气势自他全身涌出,带着微微紫气。 林远眉头微挑,抬手以内力护住郭芙,让她免受赵昀的气势压迫,“看陛下这意思,是准备了三百刀斧手,只等摔杯为号,便要出来了?” 赵昀其实还真有这个意思。 让天下臣服的皇权也好,让自身强大的仙人传承也罢,他都想要! 这是身为皇者的霸道。 只可惜,他很清楚林远的实力,那窝阔台的头颅虽然早已腐朽,却依然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他很清楚。 林远能砍下窝阔台的头颅,不是趁着蒙古人不备,而是凭借着硬实力杀进去,再杀出来,甚至连伤都没有受。 那视万军如无物的画面,哪怕只是想想,便让人颤栗。 如今他与林远不过半米距离,别说没有准备三百刀斧手,就算准备了,他也不敢摔杯。 “仙长说笑了。” 赵昀取下铁指环,放到了林远身前,这次倒是十分干脆而洒脱。 林远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铁指环,轻轻一搓,便将之化作一团铁粉。 随即,一抹朱红色的透明符咒虚空浮现。 林远一招手,这道符咒便融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再不见踪迹。 赵昀瞳孔皱缩,轻声道:“尽管见过不止一次,但每一次见,都让朕叹为观止啊。” “不过些许小道尔。” 林远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赵昀也不在意,起身为林远添了杯酒,轻声问道:“五年前仙长临世,朕被仙人英姿所震慑,还未来得及询问仙长此行为何。” 林远侧头看去,不答反问道:“我也不知,陛下想做如何之君。” 赵昀看着林远,沉声道:“朕继大统,自当为天下主!” 林远点点头,“我来此世,也只为做那逍遥仙。” 两人对视良久,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古怪,直到郭芙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嘿嘿~” 郭芙讪笑着摸摸脑袋,小心翼翼的将酒杯捡了起来,做乖巧状。 林远哈哈大笑,而赵昀也是轻笑不已。 酒未足,饭未饱。 林远却已经牵起郭芙的手,向着殿外走去,“陛下心存高远,我在此提前恭贺陛下恢复中原,一统天下,做那天下之主!” 赵昀看着那渐渐远去,却不被老太监高湛以及一众皇城司精英发现的林远,朗声道: “朕也在此,提前恭祝仙长修得逍遥,长生成仙!” 第二七五章 血战襄阳,以奇夺优 襄阳城,乃宋蒙交界之地。 月余前林远离开襄阳前往临安,他一离开,蒙古新任大汗蒙哥,便指挥军队大举攻城。 无论蒙军如何精锐,面对襄阳的高大城墙,也只有强攻一途。 攻防之战,惨烈无比。 每日都有无数具尸体留在襄阳城下,月余过去,那深十余米的护城河早已被尸体填满。 城墙上也是遍布战火的痕迹,鲜血染成的污黑,成为了城墙上抹不去的色彩。 原本整齐的城墙墙头,此时也是残破不已。 吕文焕虽得武穆遗书传承,但对于守城之术,却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蒙古大举攻城,根本就不给投机取巧的机会。 此乃,堂堂正正之争! 特别是最近几日,蒙古精锐攻城的时间越来越长,死亡的消耗越来越大。 城内数万守军,如今便已只剩下不足万余,就连城内的青壮都已上了城墙。 而被郭靖号召而来的江湖侠客们,同样死伤惨重,十不存一。 今日从清晨时分,蒙古大军便开始攻城。 如今已经快要天黑,但蒙古方面却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反而一个劲的猛攻,似乎今日不破城誓不罢休一般。 “昂!” “昂!” “昂!” 龙吟之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蒙军士卒或惨死前、或摔下城墙时的惨叫之声。 对此,众军已经见怪不怪。 郭靖、鲁有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等人,已经成为了救火队员。 每当有哪段城墙守不住,被蒙古士卒攻上来时,他们便会前往协助防守。 此时,定是哪段城墙被攻破了,郭靖正在帮忙呢。 甚至连那五绝级别的人物也来了四个,东邪黄药师、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中神通周伯通。 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此时也站到了襄阳城头,击杀着一个又一个蒙古士卒。 他们的武力,或许单独面对成建制的军队很困难,甚至只能保证平安逃跑,而无法将之击溃。 但在宋军之中,有军队助力,他们便是最大的杀器,每到一处,便是尸横遍野。 若非他们的存在,单靠郭靖与丘处机等人,也无法保证这不到万余人的宋军,能防守住襄阳的宽大城墙。 可尽管如此。 面对蒙古军队不要命的攻城,他们能起到的作用也仅是如此。 “杀!” 吕文焕身上盔甲早已被血污掩盖,看不出原本的痕迹,手中利剑也有些卷刃,却不妨碍他那杀气腾腾的心力。 带领着仅剩的五十名不到的亲卫,他一直站在城墙最显眼的地方,激励着剩余宋军士卒的心神。 嗡! 巨响声中,远处有一支巨型弩箭飞弛而来,足有人大腿粗细,也是如今蒙军中难得的利器之一。 若是被它射中,甚至可能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靠着这武器,蒙军已经射杀了不少在城墙上挑头的宋军将领。 听到声音时,那巨型弩箭已经飞到了眼前。 吕文焕瞳孔皱缩,死亡的气息瞬间龙卷全身。 “将军小心!” 十几名亲卫立即扑向吕文焕,或是想要将他扑倒,或是想要以身代之。 来不及了! 但,也不需要。 “昂!” 又是一声龙吟,洪七公催动降龙十八掌的全部实力,终于将那巨型弩箭打偏。 轰! 巨型弩箭从吕文焕身侧飞过,将他与一众亲卫带倒在地,更是直直插入城墙之中,留下一个深坑。 “呼!呼!呼!” 从死亡的边缘回归,吕文焕重重的喘息几声,却也未多停留,便起身持剑,朝着那攻上城头的蒙古士卒冲了过去,“杀!” 洪七公同意未多留,也朝着另一边城墙上的蒙古士兵杀了过去。 战场,惨烈无比! “大汗!我军势大,今夜便能攻下襄阳!” 汗帐之中,有万夫长兴奋地向蒙哥汇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汗帐之中那凝窒的气氛。 “大汗?” 蒙哥按下手中的纸张,目光冷冷地道:“半个时辰,若无法攻下襄阳,便鸣军撤兵,退后十里安营扎寨!” 万夫长大惊,不甘心道:“大汗!如今破城在即,最多一夜便能攻城,半个时辰太短了!” 砰! 蒙哥愤怒的踢翻脚边的坐凳,怒吼道:“扎克多,连你也也质疑我的命令了?” 扎克多大惊,连忙单膝下跪,“扎克多不敢!臣这就去,若是半个时辰无法攻下襄阳,便提头来见!” 扎克多愤然起身,转身再次冲往前线。 蒙哥却是冷静了下来,看着帐中那几名沉默不作声的将领们道:“都去准备。” 几人起身,安静地离开汗帐。 蒙哥一屁股坐回位置上,目光遥望着南方,喃喃道:“难道,天命终不在我?” 在他身前的桌案上,是关于南宋北伐之军的动静。 只需要半个时辰,那南宋北伐军的先锋军便会赶到襄阳。 到时,若不能将襄阳中的抵抗势力剿灭,哪怕在野战中蒙古士卒对宋军有着极大的优势,却也极易腹背受敌。 还有林远…… 那个堪称所有掌权者噩梦,仙人一般的人物,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他不敢肯定,但却不敢去堵。 ‘不能据城而守,那便只能暂且撤退,以求胜机。成吉思汗的子孙,从来不是莽撞之辈。’ 城头,在万夫长扎克多的带头冲锋下,无数蒙古士卒的血性再次得到提升。 “破城之后,掠城五日!” 扎克多怒吼着,声音传遍四野,显然也是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 “吼!吼!吼!” “吼!吼!吼!” “吼!吼!吼!” 蒙古士卒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不要命的继续往城头上冲去。 扎克多更是带着一百亲卫部队,直扑城墙之上。 有箭矢射来,基本上都被他以弯刀格挡开,就算是有箭矢射到身上,也被弹开,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城头之上,郭靖已经来到吕文焕身边,全身浴血的他,却依然中气十足,“吕将军,敌人攻势愈发猛烈,再这样下去,怕是有破城之危。” 吕文焕气喘吁吁,却又煞气十足。 一刀砍翻冲过来的蒙古精锐,哈哈大笑道:“这些鞑子急了,肯定是我们的增援部队来了,说不定还是北伐大军!所以他们才这么着急,想要进入襄阳城,避免腹背受敌。只要坚持一阵,说不定今晚,襄阳之危便能解去!” 郭靖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轻叹道:“将军眼光独到,郭某佩服。” 同时,他也抬掌拍翻一名蒙军精锐。 没有再用声势强大的降龙十八掌,只因为他现在要节省气力、避免内力过多地消耗。 否则一旦内力消耗过多,他们比起这些死山血海中打滚的士卒,还真没有太多的优势。 不仅仅是他,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鲁有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等人,也同样是多以技法破敌。 “兄弟们,援军就要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咱们便能反攻,用这群鞑子的鲜血,祭奠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吕文焕高声怒吼。 他的内力也不低,同样将声音传得很远。 “哈哈!逮到一只大鱼!” 扎克多身高两米,肌肉如钢浇铁骨一般,乃是蒙哥手下难得的先锋大将。 在他的带头冲锋下,很轻易的就到了城头。 并且依靠着亲卫们占据了一处桥头堡,让后边上来的蒙古精锐们能安全一分。 而此时,他更是带着十名亲卫直扑而来。 吕文焕冷笑一声,刚要上前迎战,却被郭靖以柔劲向后推去,“吕将军乃是守城兄弟们的旗帜,这等小将,便由郭某出手便是。” “好狗胆!” 扎克多瞪大眼睛,如同铜铃一般,手中弯刀带着雷霆之势砸下。 恍惚间,有风雷声响起。 扎克多心头大喜,暗道:‘国师果然没骗我,战场就是最好磨砺自身武艺的地方!’ 郭靖毫不犹豫地抬掌拍去,龙吟声凭空响起。 轰! 气浪翻涌,将扎克多的亲卫,以及周围厮杀的宋军、蒙军全部掀翻出去。 扎克多连连退后七步,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再来!” 郭靖只是退后了五步,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心中暗暗叹息。 若是全盛之时,他只需要招,便能解决眼前这个走外功和刀法路子的一流高手。 可现在,他在襄阳城头血战月余。 虽然每天也有休息,但却疲惫不堪,以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实力高深了。 也正因此,他那一身五绝级别的实力,更是降到了一流顶尖。 不过,也够了! 郭靖双眼微冷,毫不犹豫地再次扑了上去。 同一时刻,更多的蒙军高手冲上城头,再配合着蒙古士卒不要命的冲击,也勉强缠住了血战半月以上的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等人。 虽然处于下风,但凭借着军阵,却依然能够纠缠一二。 趁此时机,蒙军大举攻上城墙,不断侵蚀着宋军的城墙。 按照这情况,再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襄阳城便会告破,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吕文焕被仅有的十几名亲卫护着,不断与冲上来的蒙古精锐厮杀着,眼眶通红。 他不断扫视四周,心口剧痛不已:“今日,唯以死报国矣!” 吕文焕已经存了死了志,准备以身殉国。 可忽然间,有鸣金之声传来,而原本猛攻的蒙古士卒们,也缓缓退下了城墙。 活、活下来了? 吕文焕大口喘息着,视线之中一片血红,却隐约见到远处有一片乌黑之色,正飞速靠近着。 “援军来了!” 那是,援军? 吕文焕心气儿一松,全身力气尽去,随后便倒了下去,引得四周一边惊呼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吕文焕才缓缓醒来。 感受到双手空空,他下意识的挺直坐起,双眼如鹰,可在看清四周的情景后,却是怔在当场。 “怎么,常山不识得我了?” 常山乃是吕文焕的字,听着这亲切的呼唤,他也露出一抹笑容,“常山,拜见杜公!” 此时已经是数日之后。 当时北伐先锋军赶到,以三千精骑冲击蒙军汗帐,再以一万步卒缓缓推进。 蒙军虽然有十几万之众,但却依然选择退却。 不是怕了与宋军野战,而是不想腹背受敌——宋军一向不敢与蒙军野战,如今三千精骑便敢冲营,或许便是那诱敌之策。 北伐之军,肯定已在不远处。 敌暗我明之下,若是继续纠缠,说不定会让这十几万蒙古精锐陷入险境。 再加上害怕林远突然出现,蒙哥这才选择退兵。 如此,便已是过了十余日。 蒙哥并没有完全撤军,而是当第三日北伐大军主力到达襄阳之后,主动再后撤五十里。 与襄阳再成对峙之势。 作为统帅,杜杲眉头紧皱,在座还有副帅余玠,原襄阳守城大将吕文焕,以及一众将帅。 唯一没有武职在身的,便是浓眉大眼的郭靖。 杜杲是武将,却又身居文职,对江湖中人并没有太大的偏见,更何况是郭靖这等爱国义士。 最重要的是,郭靖的实力足够强,对战争有帮助。 “陛下让我等北伐,却未曾想蒙军已然兵临城下。当年窝阔台身死之后,本以为群龙无首,却未曾想出了蒙哥这一号人物,不下去窝阔台。原本的北伐之势,却在两国交界之处,便似乎要做一场决战。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杜杲环视四周,眼含期待。 余玠皱眉道:“我军精锐,在野战中对上蒙军却是有些不足。若是出城决战,怕是负多胜少。若是一直守城,对陛下也不好交待。如今之计,或可以奇夺优?” 以奇夺优? 大军交锋,拼的都是堂堂正正的实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计谋,更何况奇兵! 放在现代,如果郭靖等人愿意投身军伍,那绝对是特种之中的特种部队,可以实行斩首战术。 以武人的性命,尝试着再次击杀蒙古大汗,让之大乱,便是最好的以奇夺优。 哪怕失败了,对北伐大军也没有多大影响。 杜杲隐晦的撇了余玠一眼,这位同僚对江湖中人的偏见,让他十分无奈。 只是,这买卖确实做得。 “郭大侠……” 第二七六章 九死之局,虚伪俗人 “我不同意!他们这是想让咱们去送死!” 郭府,郭靖已经将消息带了回来,并且邀请黄药师、段智兴、洪七公、周伯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鲁有脚等人。 这些,也都是在襄阳最有实力和话语权的江湖同道。 然而,郭靖才将话说开,不等其他人回应,他的妻子黄蓉便直接开口拒绝。 郭靖面色不变。 “此行危险重重,若是大家不愿意同行,郭某自然不会强求。” 他没有理会黄蓉,反而是真诚的看向黄药师等人。 郭靖只是为憨厚,不是蠢笨,否则当年在成吉思汗帐下,也不会出任先锋大将。 想要靠武林高手去冲击蒙古大汗的汗帐? 那可是十几万蒙古精锐拱卫的中军大营,不仅如此,还有不少投靠蒙古的江湖中人,以及藏西的武林高手。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强。 若是正面相对,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以一击众,以寡凌多! 然而,在那军阵之中,这些仅仅是一流水平的武者,却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危机。 因此,此行自然是九死一生之局。 可义之所在,何惜己身? 大宋偏安一隅,却被蒙古欺凌,屡次有亡国之机,如今好不容易有获胜之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郭靖也在所不惜! 如今黄蓉有孕在身,他自然是将黄蓉排除在外。 见他如此,同床共枕多年的黄蓉自然明白了郭靖的意思,心中顿时苦涩无比。 她号称智计无双,哪怕是对自己的父亲,也依然是游刃有余。 唯独面对郭靖这个傻大个时,无法左右他最终的决定。 黄药师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喝道:“郭靖,你该不会将我等与林远公子相比?真认为他能在万军丛中砍下窝阔台的头颅,咱们也能去蒙古军阵中砍下蒙哥的头颅了?” 他从来都看郭靖不顺眼。 如今郭靖为了国家大义惹黄蓉伤心、生气,他这个做老父亲的,自然不会给郭靖好脸色看。 郭靖诚恳道:“岳父,小婿自然不敢与林公子相比。只是小婿身单力薄,却依然有一颗为民报国之心。此行无论成败,但却势在必行!” “好!好!好!” 黄药师也被气得不轻,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 洪七公哈哈笑道:“黄老邪,都这么多年了,你这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黄药师冷冷地看了过来。 洪七公顿时噎住,轻咳一声,道:“郭小子,你知道这些年死在蒙古的江湖同道吗?” 郭靖点点头,“知道。” 当年林远在十几万蒙古精锐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在十几个万夫长眼前,将他们的大汗窝阔台斩杀,并且安然将窝阔台的头颅带回大宋,传檄九边。 在为其带来极大声威的同时,也吸引了无数想要出名的江湖中人。 想要出名? 很简单,无非便是踩着前人的名号强势崛起罢了,而林远行踪难觅,几乎无人可以找到他。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条路: 复制林远的成名之路! 在那之后的前两年,蒙古内乱,没能决出一名多方认可的蒙古大汗。 因此,众多想要出名的江湖豪侠,便将目标放在了那些万夫长、部落头领的身上。 也是那几年,中原武林不知多少人远赴大漠。 可结果呢? 十不存一! 蒙古精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称霸了欧亚大陆的他们,有着比普通人想象更强横、更可怕的实力。 所谓的江湖高手,在军阵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也只有一些人头不过数千、战兵不到四位数的小部落,才能被一些一流顶尖高手所乘。 后三年,蒙哥成功登临汗位,强势整合蒙古内部力量,也同样成为了最大的目标。 更多、更强的高手前往大漠,想要与林远比肩。 只可惜,蒙哥身边的护卫实力更强、更可怕,这些一派掌门、长老们,最后都埋骨他乡。 中原武林与蒙古之间的仇恨,也由此越结越深。 这一次,郭靖能够号召整个江湖武林门派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也未尝没有想要借人多势众报仇的心思。 可惜还未将众人拧成一股绳,便被蒙古国师金轮法王冲了进来,将大半的力量打残。 如此种种,鲜血淋漓。 郭靖沉声道:“这些江湖同道为了民族大义,不惜客死他乡,虽未尽全功,却依然让郭某敬佩不已。若非无法抽身,郭某本应当与这些义士一起。如今时机已至,又是为北伐大军争取机会,郭某自当义不容辞!” 黄药师一巴掌拍在身前案几上。 不听多少动静,可那张案几却瞬间四分五裂,他怒视着郭靖,“所以,你是想让我家蓉儿为你守寡吗?!” 郭靖面色微窒,随即看向面色凄然的黄蓉,眼中满是愧疚,却又充满了坚定: “蓉儿的事,小婿自然会安排好。若是此行小婿为国而死,也定当不会让蓉儿被人欺凌。” 轰! 黄药师再也克制不住,全身气势暴发,一掌拍出,如怒海狂啸。 “爹爹!” 黄蓉声音凄厉,而黄药师的手掌也停在了郭靖身前寸许。 强大的掌风吹散郭靖的长发,将他身后那扇墙壁轰出一个半个高的大洞。 郭靖毫不退缩的看着黄药师,眼神依然坚定,“岳父在上,小婿心意已定,还请岳父体谅。” “体谅?好好好!我还真是有了个好女婿!蓉儿也不需要你安排,我这个做爹的自然会照顾好她,蓉儿,跟爹走!” 黄蓉刚要开口,却被黄药师捏住了手腕。 要害被拿捏,她下意识地催动吸星大法,却只感觉黄药师的内力稳固无比。 哪怕是强如她现在,也依然无法动摇黄药师的内力分毫,更别谈吸走黄药师的内力。 ‘爹爹的实力,何时如此可怕了?’ 对黄药师的实力,黄蓉最是清楚不过。 本以为她现在有着吸星大法在手,不说打赢黄药师,至少也能维持不败。 可结果呢? 就这片刻的功夫,黄药师便已经拉着黄蓉离开了大厅,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离开之前,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洪七公。 当年郭靖与黄蓉能够在一起,可少不了洪七公在中间‘作梗’。 洪七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瞪着郭靖道:“傻小子,还不去追你媳妇?” 郭靖苦笑无言。 一旁的周伯通却是冷笑道:“老乞丐,枉你聪明一世,现在却看不出来郭靖是故意的吗?” 故意的? 洪七公心头一惊,仔细思量半晌,再看郭靖那无奈的苦笑,也是气笑道:“好你个傻小子,居然敢跟老乞丐我耍心眼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傻小子吗?” 郭靖摇头不答,反而看向周伯通,“周大哥,你却是和以前大相不同了。” 洪七公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说道:“这倒是。老顽童,你看你现在哪儿还像顽童呀,成熟很多了嘛。” 其实早在周伯通出现在城头之时,郭靖就察觉到了。 只是当时情势危急,根本没有功夫闲聊,也只有现在安稳下来,才能聊上几句。 丘处机三人同样暗自点头。 不过他们是周伯通的晚辈,以前周伯通一副顽童模样时,他们便不敢不顾辈分。 现在周伯通看上去沉稳不少,隐约有当年王重阳的风范,这更让丘处机三人不敢多言。 哪怕是性子最火暴的孙不二,也同样如此。 周伯通面色平静,缓缓说道:“人总是要长大的,我也不会一辈子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否则便对不起那些在意我的人。” 洪七公点头说道:“这倒是,要是王道兄知晓你现在的变化,肯定会十分欣慰的。” 所谓王道兄,指的便是已逝的中神通王重阳。 周伯通眼神闪烁,知道洪七公误会了,毕竟他说的可是瑛姑刘瑛。 “郭靖,如果你执意要前往城外刺杀蒙古大汗,那便恕周某不再奉陪了。” 他还要留着性命去找瑛姑。 以他的性子,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城头,为了这一城之地血战数个日夜。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林远的要求罢了。 现在襄阳安稳,他自然不会再以自己的性命去拼、去搏,而是要返回林府,静待林远回归,再等他带自己去找瑛姑。 郭靖点点头,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周伯通回头看了眼丘处机,问道:“你们几人呢,准备如何?” 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人对视一眼。 随即,丘处机拱手道:“回禀师叔,师侄三人力单势薄,但却也愿意陪靖儿走上这一遭。” 一直以来,郭靖对丘处机等人便是执师礼。 如今见丘处机等人愿意陪自己走这九死一生之路,顿时感动得不行。 周伯通轻声道:“若是师兄知晓你等所为,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丘处机三人顿时红光满面,躬身下拜。 再次起身时,周伯通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最后,郭靖看向南帝段智兴,也就是那名闻天下的一灯大师,“大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唇亡齿寒,老衲自然义不容辞。只是……” 段智兴面带无奈,显然有着顾虑。 郭靖不懂,洪七公却是哈哈笑道:“老和尚不必担忧,无论此行是胜是败,咱们欠的人情肯定是能还的。” 他们欠的,自然是林远的人情。 武学修为的提升不提,林远可是让他们好好的开阔了眼界,让他们看到了武学一途中更高的风景。 那般瑰丽,那般让人向往! 尽管他们还差得很远,所谓的五绝高手,在真正的武学一途上,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 人已老,心却未老! 如果可以,哪怕是死也要多走上几步,而这,便是他们欠林远的人情,也是未来在某一日全力出手的承诺。 可惜现在,为了民族大义,终究是要将林远的恩情放到之后。 郭靖神情激昂,“诸位愿陪郭某走这一趟,郭某感激不尽。但也请诸位放心,此行也并非十死无生之局。明晚夜间,徐帅将亲率两万精骑出城,夜袭蒙古大营,到时趁着蒙军大乱之时,我等悄悄进去,将蒙哥斩杀便即脱身。如果一切顺利,必然没有多少危险。” 洪七公与段智兴对视一眼,笑道:“如此,甚好。” 一时间,众人皆是轻松而笑,可心底却依然沉重无比——就算身为北伐军副帅的余玠为他们创造机会,可是,就真的可以顺利吗? 蒙哥,可不是待宰的猪羊。 到时是生是死,是胜是败,终究还要靠他们拿命去拼,拿血肉去填。 翌日。 随着北伐军的主力入驻,襄阳城内渐渐恢复了生机和平和,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和激进。 一时间,尽有欣欣向荣之景。 蒙古大军今日没有攻城,只是在五十里外安营观望,时不时的派出精骑骚扰试探被杜杲安置在城外的十几个小型营寨。 很正常的军事试探。 虽然依然有将士在付出生命,但至少襄阳城内十分安稳。 郭靖一夜未眠,看着已经没有了黄蓉与郭芙所在的郭府,苦笑一声,起身走出府邸。 “郭大侠!” “郭大侠吃早饭了吗,来我这,我这不收钱!” “郭大侠,我长大以后也要做大侠,像你一样的大侠,保家卫国!” “郭大侠……” 不过两条街的路程,郭靖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看着大家还带着硝烟与痛苦的笑容,听着大家最纯朴的尊敬,郭靖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有私心的普通人而已,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为何会给我如此之高的赞誉?’ 这些老百姓们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千钧重担一般,压在郭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要放弃吗? 郭靖扪心自问,终究是只能在心底自嘲道:‘终究,我也不过是一个虚伪的俗人。若非曾经的身份,若非宋军高层对此心有疑虑,甚至怀疑起我的动机,或许我也不会应下这九死之局……’ 高大的林府门前,郭靖拾阶而上,却在门口停住。 一柄漆黑的巨剑直指他的脸颊,杨过愤恨而恼怒的看着他,声音压抑,如同被捕兽夹弄伤的野兽: “你……来找死么?” 第二七七章 侠之大者,万民臣服 “过儿,原来你在这里!” 郭靖满脸惊喜,丝毫没有因为杨过拿剑指着自己而生气,也似乎忘了不久前,杨过差点将他与黄蓉一同杀死。 看着郭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心,杨过感觉手有些抖。 他恶狠狠地瞪着郭靖,“郭伯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郭靖一脸不解,“什么笑话?” “哈哈哈哈!” 杨过放声大笑,只是声音凄惨无比,仿佛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一般。 最后,他飞身离去。 郭靖放心不下,正准备追出去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郭大哥,让过儿静一静。” 郭靖错愕回头,“念慈妹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穆念慈一身简单的粗布麻衣,但却也是难掩其俏丽,加上那一抹愁苦之色,对魏武遗风的继承者可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郭大哥,进来聊。” 郭靖点点头,他今天本来就是过来找人的,既然穆念慈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公子还未归来,郭大哥若是找他的话,怕是要失望了。” 如同嘉兴一般,林远在这里为她留了一个专门的小院,作为她这位绣娘的住所。 甲二、甲三、甲四都在。 和以往不同,如今这三人看郭靖的眼神都十分敬佩,虽然不比街道上的普通百姓,却也依然让郭靖难以承受。 “郭某知道,此次过来,只是想留一封信给林公子。既然念慈妹子你在,那便请妹子你代我交给林公子。”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 穆念慈心中奇怪,却也并未多问,点点头接过,“小妹定当转交到公子手上。” 郭靖松了口气,这才询问道:“过儿是怎么回事,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 几日前,杨过虽然差点儿将他与黄蓉杀死,他心中也有过不小的负面情绪,可终究是放下了。 穆念慈神情复杂,突然起身,盈盈下拜。 这可把郭靖吓了一跳,连忙虚扶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穆念慈紧咬嘴唇道:“妹子在这儿给郭大哥陪礼道歉了,还请郭大哥不要怪罪过儿。” 郭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过儿年轻不懂事,也不知晓当年的情景,不知者不怪。更何况,过儿也是我的侄儿,是康弟的唯一血脉,郭某如何会怪他?” 穆念慈点点头,轻声说道:“如此便好。刚才……妹子将当年的事情说给了过儿听。都是妹子不好,当年他还小的时候,我一直都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想给康哥留一些颜面,以至于……事到如今,妹子也只有将一切托出,才能化解过儿与郭大哥和黄大嫂之间的恩怨,可也正因此,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需要冷静一下。” 郭靖叹了口气。 他也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不由得叹息道:“妹子你没有做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倒是苦了过儿。” 他所说的,自然是穆念慈在杨过的心中,将杨康塑造成一个大英雄的事实。 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希望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父亲是那样一个人。 至于杨康是什么样的人,穆念慈也不愿意多想。 终究是一念之差,几乎铸成大错,好在有林远救场,这才没有让亲者痛,仇者快。 “过儿如今武功高强,一时激愤之下,也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郭靖心中并不太认可穆念慈的话。 ‘过儿心性偏激,又加上武功高强,或许他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很容易因此走上邪路。若是因此为祸武林,那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康弟?’ ‘待离开之后,定要让人前去寻找。’ ‘可惜,我现在没有时间……’ 对于蒙古大汗蒙哥的斩首行动,便是要在今夜开始,郭靖作为绝对主力,自然不能离开。 如果杨过没有离开襄阳,或者就在襄阳附近,发动丐帮的力量定能找到。 可如果杨过走得太远,郭靖也只能等今晚事了,再作打算。 只是……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穆念慈,“念慈妹子你放心,只要郭某一天尚在,便会照顾好过儿,不让他出现意外。” 穆念慈起身,盈盈下拜,“小妹多谢大哥!” 夜幕降临。 午时前便回到郭府的郭靖,也结束了养精蓄锐,与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三人一同准备前往北伐军大营。 鲁有脚与郝大通、孙不二三人并未一起跟来。 前者是丐帮现任帮主,但实力却只能算是一流。 这等水准在江湖中,已然算是不低,可以出任一方大派长老,在黄蓉、郭靖等人的支持下,也能担任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 但要参与今晚的斩首计划,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算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而已。 郝大通与孙不二的实力要比鲁有脚强,但也强得有限,在一流之中也只能算是上游,连顶尖都算不上,自然也不能枉送性命。 相较而言,丘处机的实力虽然同样在一流水准,却是一流中的顶尖水准。 对于五绝级别的存在,或许还有不小的差距,但要随着五绝级别的高手前去冲击蒙古大营…… 好,其实郭靖并不想让丘处机参与。 一流水准在这样的斩首行动中很危险,若是一切顺利还好说,若是出现了意外,说不定便会第一个命丧黄泉。 之前商讨此事之时,若是能说服周伯通与黄药师一同前往,或许还无碍。 可现在,只有他与段智兴、洪七公三个五绝级别的存在。 如丘处机这等一流顶尖高手,作为助力存在的可能性,要远比作为拖油瓶的可能性低。 可惜。 当郭靖将自己的担忧委婉提出来时,丘处机却是直接将剑拍在了桌上,声音沉沉: “家师遗志,若是此等盛事都不能参与,贫道还有何颜面苟活?” 他目光扫过郭靖、洪七公与段智兴三人,道:“此行诸位不必顾虑在下,若是因故陷于敌营,也不过是贫道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只愿以此残躯,为我大宋百姓做点事情。” 只是一句话,便让郭靖、洪七公、段智兴郑重以待。 江湖中以武为尊,但若有家国情怀的大爱,同样会受到人的尊重。 就比如丘处机。 他的武功,根本不被洪七公和段智兴看在眼中,可这份继承自王重阳的遗志,却不得不让他们平等相待。 中军大帐,杜杲与余玠正在商量着今晚的夜袭计划。 尽管是以郭靖为首的武林势力为主力,但依然有数万军中健儿要以性命相搏,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有亲卫进来汇报:“大帅、副帅,郭大侠带人来了。” “哦?来得好,快请!” 杜杲大喜道,待亲卫领命出去之后,他笑盈盈地看向余玠,“义夫,如何?” 余玠叹道:“是余某过于看轻这些江湖武人了。” 今日,他与杜杲打了一个赌,赌的便是郭靖会不会信守承诺,带着一众江湖高手前去冲击蒙古汗帐。 九死一生? 不,在身为北伐大军副帅的余玠眼中,这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真以为人人都是林远不成? 曾经视林远如妖人的他,现在早已对林远敬若仙神,也知晓林远的部分强大。 那是完全不同于凡人,不可思议的强大! 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轻松地于蒙古大军之中将蒙古大汗的头颅带出。 其他人? 呵呵! 可惜他并不能指挥林远,也看得出来宋帝赵昀对林远同样是没有指挥的能力。 否则,再让林远去蒙古汗帐走上一遭,不是能再让蒙古乱上几年? 甚至在这期间,北伐大军趁机直捣黄龙、恢复中原,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郭靖这等江湖武夫,在他眼中不过是借机邀名之辈而已。 更何况,郭靖曾经可是成吉思汗的东征先锋大将! 如此身份,让他无法相信此人能全心全意为了南宋而战,而且是与蒙古死战。 哪怕是现在,他依然对郭靖心有疑虑。 今晚之事,他会有所保留,不会拿麾下数万健儿的性命,去赌郭靖的爱国为民之心。 但,也会给对方一个证明身份的机会。 “见过杜帅、余帅!” 郭靖进了营帐见礼,随即对杜杲和余玠介绍起了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的身份。 对洪七公、丘处机,他们并没有多少异色。 唯独对段智兴,对这位僧人打扮的人物,他们却不敢拿大。 虽未多么夸张,但依然礼仪周全,道:“大宋北伐军杜杲(余玠)见过大理国君。” 阿弥陀佛! 段智兴道了声佛号,双手合十,“老衲如今不过一介普通僧人而已,早已不是大理国君,当不得二位将军如此大礼。” 话虽如此,杜杲与余玠二人却不可能真将他当作普通僧人对待。 前任大理国君,同样是国君。 若是段智兴死于此战,还真有可能引起南宋与大理之间交恶。 不过…… 二人对视一眼,却未多方。 若是五年前,或许他们会更加顾忌大理,哪怕大理已经是日薄西山之象,更是仰大宋之鼻息。 谁让那时的大宋,同样危如累卵呢? 现在不同,大宋在赵昀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恢复国力,已然有大举北伐之势。 而大理却依然偏安一隅。 此战之后,无论大宋是胜是败,无论到时是大宋还是蒙古,都不可能容忍大理的存在。 “杜某不能与诸位随行,甚憾之,谨以此酒,祝各位马到功成!” 军营不能饮酒的规定,终究限制不了这位北伐主帅。 他平举酒碗,眸中满是战意与钦佩,郭靖等人也是举起酒碗。 “干!” “干!干!干!” 夜色已至,直至后半夜时,漆黑的校场之上,却无声地站着两万精骑。 在他们身下,是裹了马蹄、蒙了马嘴的精良战马。 两万人,加上两万匹战马,却是静默无声,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充满着杀气与恐怖。 余玠策马立于众人身前,侧身对郭靖等人道:“郭兄弟,我等便先行一步了。” 郭靖连忙拱手道:“余帅且去,郭某随后而来。” 余玠点点头,扭头纵马而出。 他一动,那两万精骑同样跟随而去,如同雷鸣一般的动静响起。 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皆是脸色微变。 他们都是当世最顶尖的武力代表(丘处机:谢谢,谢谢!),可面对如此精锐的军队,也依然是有着深深的无力与危机感。 而手握这样的精锐骑兵,大宋却依然在与蒙古野战之中,打出输多胜少的战绩。 那能在十几万蒙古精锐中来去如常的林远,还真的是强大得让人绝望呢。 ‘幸好,不是敌人。’ 洪七公与段智兴对视一眼,又回过头去,“靖儿,我们也出发。” “好,不能让我大宋健儿白白牺牲。”郭靖沉声道,“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五十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 两万精骑策马而行的动静很大,所以在出城之后,余玠便让众人下马步行。 只有在接近到一定程度时,他们才会上马,对着防备不及的蒙古大营发起冲击。 杜杲立于城墙之上,遥望着黑暗中远去的两万精骑,低声喃喃道:“义夫且先去,若是能冲乱敌营,杜某自当率众发起总攻。” 兵家之战,岂能将希望寄托于几个江湖武人之手? 又怎么可能将麾下健儿的性命,放在那并不抱多少期望的刺杀之上? 杜杲作为一代名将,自然不会如此不智,只见他霍然起身,转过身来,带着腥红的披肩看向城墙下方。 黑暗之中,不知多少个千人方阵静静陈列,持枪执戈。 “此战,大宋……必胜!” 只是,可惜了。 回想着北伐之前赵昀的私下之言,杜杲轻叹一声,喃喃道:“朝廷需要的,仅仅是克复中原,天下一统。陛下需要的,却是一个安稳无患的天下,一个……旨出如山、万民臣服的天下……在这个天下之中,不需要神,不需要仙,更不需要践踏律法、恃武行凶的所谓武林……” 第二七八章 锐不可当,最终机会 蒙古大营。 蒙哥坐于汗帐之中,如今才不过三十,正值壮年的他,却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他同样修炼有武功,哪怕只是勉强达到一流武者的水准。 内力之效,养生延寿。 如今的蒙哥本不应有些老相,却依然是出现了,这也是他有如今地位的代价。 “终究是,养虎为患。” 蒙哥叹了口气。 对于北伐军的情况,他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可惜却不能像五年前那般,对南宋朝廷里发生的大小事务一应知晓。 赵昀真不愧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端平入洛的失败,明明已经葬送了南宋最后的力量与生机,可仅仅五年的时间,赵昀却硬生生地将南宋从灭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更是有了足以北伐的军力。 如此实力,让蒙哥都为之心惊,为之胆寒。 幸好他已经整顿好了蒙古内部力量,并且带领绝大部分精锐前来襄阳,将北伐军堵在这座城里。 否则,若是被北伐军打个措手不及,怕真的是蒙古危矣! 可如此一来,原本应该蔓延数年、甚至是十数年的国运之战,却是莫名的就要开始决战。 他胜,则蒙古大军直驱中原。 到那时,虽然晚于鲜卑族,无法做那第一个入主中原的草原民族,但却能成为第一个在中原建立大一统王朝的草原民族! 到那时,他蒙哥的名望,甚至可以直追先祖成吉思汗,成就万世之功业! 他败,则北伐大军恢复中原。 大宋朝廷将中兴,成就那大宋开国之君都未尽的伟业,一统中原,恢复江山。 沉沉的压力,让蒙哥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放下案卷,起身走出营帐。 阴影中,有十数道身影隐于暗中,附近更有无数精锐拱卫在侧。 ‘这样的力量,防不住林远,但却可以防一防那些中原武林中人。’ 最近这些年,可是有不少中原武林中人去刺杀于他。 还在草原上的部落之时就是如此,也就大军集结之后,这样的刺杀才少了一些。 或者说,是能走到他面前的少了。 但他要防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被名利蒙蔽了双眼的莽夫,而是想防那个根本防不住的存在。 或者说,求个心安。 “大汗,你还没休息啊?” 憨厚的声音响起,蒙哥也不回头,只是遥望着南方的夜空,轻笑道:“扎克多,你说那江南的花花世界好不好?” 扎克多挠挠光秃秃的脑袋,嘿嘿笑道:“大汗觉得好,那扎克多便去替大汗取来!”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攻城夺墙时的悍勇与恐怖,完全就是一个憨厚的傻大个。 蒙哥笑道:“傻大个。” 扎克多嘿嘿笑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只是跟蒙哥一起站着,望着那南方的夜空。 忽然间,地面有微微鸣动之声。 蒙哥与扎克多瞬间面色大变,他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对于这种动静十分熟悉。 那便是: 骑兵,而且是上万名骑兵策马奔腾时的动静,甚至已经到了比较近的距离。 而在草原上听到如此动静,代表着的,便是弯刀、杀戮,与死亡! “敌袭!敌袭!” 不用二人提醒,外围的营帐很快反应过来。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尽管很诡异的没有得到夜晚斥候们的警报,但同样也明白了情况。 显然是那大宋骑兵夜间偷营,甚至将蒙古撒出去的成百上千名斥候抹掉,没有让一名斥候逃回来传递消息。 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 外围的蒙古士卒们反应很快,加上拒马、坑洞等防御设施,本应有足够的应对时间。 可惜来不及了! 赵昀花了五年时间打造出来的骑兵,虽然没有上过与蒙古的战场,但却是实打实的精锐,更是见过血的百战老兵! 拒马也好,坑洞也罢,都不过是无用之物罢了。 一匹匹战马轻松地跃过这些东西,踏入了蒙古营帐之中,反射着月光与火光的利刃,不断划破一个又一个蒙古士卒的喉咙、胸口,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人…… 十人…… 百人…… 千人…… 没有准备的蒙古边缘营帐瞬间乱作一团,死亡的人数也是不断不涨。 只可惜,蒙古十几万精锐,营帐蔓延无数。 两万精锐骑兵战力再强,也不可能瞬间将这十几万蒙古士卒的营帐凿穿。 余玠一马当先。 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但他的双眼却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那是蒙古大汗蒙哥汗帐所在的位置。 “杀!” 长剑所指,两万精锐骑兵前赴后继地冲将过去,所谓的袭扰瞬间变成了绝杀之战。 余玠双眼通红,双眼死死地盯着汗旗所在。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厮吼声、哀嚎声,这里边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兄弟们的。 他的心,在滴血。 然而,此时的他却已经停不下来了。 把决定战争的权利,交给一群他都看不起的武人? 哈哈哈哈! 多么可笑的话语。 他才是大宋的北伐大将,他带领的北伐之军才是整个国家的希望,而不是那群为了个人恩怨、不顾律法而仇杀的罪恶之辈! 现在的他,不再是那运筹帷幄的北伐军副帅,而是冲锋陷阵的先锋之将! “杀!杀!杀!” 没有任何无意义的动员,只有带着无敌信念,带着必死信念的厮吼。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身后无数人给出回应,仿佛带着整个国度的怒吼,要将挡在身前的一切阻碍都撕碎。 城墙之上,杜杲着甲闭目,连续不断的斥候回来传递消息,将前线的一切汇报给这位北伐之帅。 当听到余玠不顾一切地冲击蒙古汗帐之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他心中,是带着苦笑的无奈,“明明已经定好了计策,却依然信不过郭靖他们吗?是因为……段智兴的出现?” 只可惜,这些想法他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他站起身来,看向身后那无数个千人方阵,突然拔出腰间长剑,怒吼道:“出发!目标,蒙古大营!” “出发!出发!出发!” 呜!!!!! 厚重的传令声响起,瞬间让这座安静的城池清醒过来,士卒们缓缓出城,与城外同样早已准备好的北伐军士们汇合,前往蒙古军帐所在。 百姓们也从睡眠中醒来,他们默默地看着北伐军士们离开,在心中送上自己的祝福,与期待。 杜杲坐阵中军,却是叫来了吕文焕。 “杜帅!” 吕文焕策马跟在杜杲身侧,眼中满是渴望。 杜杲道:“给你三千骑兵,前去支援余帅,保他无忧,可能做到?” 吕文焕激动不已,立即拱手道:“属下愿立军令状,属下不死,余帅无忧!” “好!去。” “属下领命!” 吕文焕策马离去,随着他一起的,还有北伐大军中仅剩的五千骑军中的六层精锐。 大军如弓,骑军如箭,直射蒙营! 杜杲眼神冷冽,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全部被摒弃,“那就让我看看,这一场国运之战,能否一战而定乾坤!” 此时的蒙古营地之中,两万精骑的锋锐已失,被整好军阵的蒙古精锐围拢其中。 毕竟是纵横欧亚、被此时的欧州人称为上帝之鞭的军队,哪怕被偷袭,也依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更何况,偷袭者数量还只有区区两万。 余玠率领的骑军如何热血,也无法改变这份大势,甚至都没有冲到汗帐之前。 蒙哥眼神如刀,在数名万夫长的陪伴之下,望着不远处那不断厮杀的战场。 扎克多哈哈大笑道:“这群宋人还真是脑子有问题,不过两万骑兵就敢过来冲阵,怕不是被人陷害了的?” 顿时,一阵轰笑声响起。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样的情况的确不少。 曾经宋人面对金国时,明明是打赢了还要陪钱割地送女人,那种操作,让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现在不过是官场上的陷害而已,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儿科。 连扎克多这样的憨憨都能明白,其他人更是不用多说。 然而,蒙哥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大家见此,也都渐渐停下了笑声,略带尴尬地看着蒙哥的侧脸。 “无论如何,此人果敢非常,待他死后,厚葬之。” “得令!” 扎克多等人连忙应声,在他们心中,同样是对这种悍勇之辈充满了尊敬。 嘴上调侃,可心底,却是已经认可了那不断厮杀的身影。 厚葬敌人的勇士,他们……同样做得十分习惯。 忽然间,有斥候来报,“大汗!襄阳城内外宋军集结,正向此地赶来!” 之前的斥候被余玠带人拔了,可被冲营之后,新的斥候也被派了出去,侦察襄阳城宋军的动向。 蒙哥双眼微眯,冷笑道:“扎克多!” 扎克多立即上前抱拳道:“我在!” “宋人少骑兵,他们的骑兵应该大部分都在这儿了。带你的人,去给那些软弱的宋人好好上一课,我解决这支骑兵之前,不要让他们到来!” “得令!” 扎克多转身离去,脸上满是嗜血的笑意。 黑夜之中的蒙古大军营帐,被不断亮起的火把照亮,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踩着火把蔓延过来的光芒远去,没入了黑暗之中。 二十几里之外,同样有一支骑兵飞驰而来。 两支骑兵队伍在黑夜中遭遇,大战一触即发,没有任何言语,便开始了属于骑兵的对撞。 鲜血溅洒夜空,可惜却被夜色淹埋。 可那厮杀怒吼之声,却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宋军军阵有序前行,杜杲戎装战马,听着顺着夜风传来的声音,脸色沉重。 “全军,加速前行!” 数名传令兵立即从策马从杜杲身周离去,将这条命令传递全军。 数十个呼吸之后,大军行进的速度再度加快,往那蒙营加速而去。 蒙营之中,火把已然连成一片。 余玠率领的两万骑军已然冲到蒙哥汗帐前不足五百米,几乎被血污遮掩的脸庞上,他甚至可以与那负手而立的壮年男子四目相对。 可惜,就是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被无数蒙古士卒挡住,再难前进一步。 大宋最精锐的骑兵,此时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一般,寸步难行。 余玠不断劈砍着冲上来的蒙古精锐。 这些曾经纵横欧亚、被称为上帝之鞭的战士,此时就如同杂兵一般,只能不断消耗余玠的体力。 眼见余玠如此奋勇,有万夫长请愿道:“末将愿替大汗消灭这只宋军!” 蒙哥面色阴沉。 自从他在那十几名兄弟中间杀出重围,成为蒙古大汗、大权在握之后,还从有过如此屈辱。 没错,便是屈辱! 身居十几万蒙古精锐之中,却被两万宋军骑兵冲至身前五百米,这不是屈辱,那什么才是? 如今有人请命,他自然不会拒绝。 ‘此人骁勇,可军阵之道,个人勇武的效率太低太低,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以士卒将其耗死。’ ‘可惜,宋军虎视眈眈,不能在此牵扯太多兵力,否则被破了营阵,那才是大危机!’ 思虑一番,蒙哥一挥手。 请命的万夫长脸色微变,却也只能不甘地拱手,随即与其余三名万夫长领着亲卫,向那余玠杀去。 一时间,蒙哥身边似乎只剩下两百余名亲卫守护。 这些亲卫,也似乎只是普通的蒙古百战之士,是军中悍勇,煞气四溢。 若是普通人见了,怕是会被吓晕过去。 止小儿啼哭,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惜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等个人实力还不放在眼里。 黑暗的角落之中,郭靖、洪七公、段智兴与丘处机,正目光死死地盯着蒙哥的方向。 他们距离蒙哥更远,足足有一公里多,比余玠的骑兵队伍还要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离得近了,早就被环绕在蒙哥身边的士卒们发现。 人挤人的情况下,再怎么强悍的隐匿功夫,都是没有效果的。 不过这点距离,对他们这等高手而言,却不算什么,完全可以瞬息而至。 “三位前辈,余帅怕是快要支撑不住了,他这是用性命替我等换来的机会。如今蒙哥身边防卫空虚,郭某准备一战而定乾坤,还请诸位前辈助我!” 第二七九章 以命搏命,东邪到来 蒙军大营中的战斗愈发激烈,身穿宋军盔甲的两万骑兵也在不断被消耗。 又有数名万夫长带着亲卫,前去围攻余玠。 如今能在蒙哥帐下做到万夫长的,都是有着实打实的武力值。 放到江湖上,也是二流顶尖武者。 配合着军阵,带着亲卫,哪怕是五绝级别的高手来了,也未尝不能一战。 当然,余玠的实力比他们更强,身边的军阵也比他们更厉害。 但面对围攻,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败亡,似乎已成了定局。 蒙哥满意地点点头,“赵昀还是有点本事的,五年时间里,居然不声不响地打造了这样一支精锐的骑兵。哪怕是野战之中,怕也是能与我长生天的勇士们一换一,可惜了,却遇到了这样一个莽夫将领,白白送了性命。” 随侍之臣中,一人笑道:“大汗乃是长生天的眷顾者,若是欣赏这些人,或可招降他们。” 蒙哥心中意动不已。 这几年来,他虽然坐稳了蒙古大汗的位置,但后里的力量却是消耗了不少。 内乱,总是最大的伤害。 与窝阔台时代相比,此时他手中的战力,也只剩下了七层左右。 再加上这几年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寒冷,草原上的冬天越发难过。 他才会不顾恢复生机,便强行南征。 按照以往宋廷的情况来看,他们这次南征应该会比较顺利才对。 哪知道,宋庭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弄出了一支北伐队伍,还有这样强悍的骑兵。 若是能收归己用…… 蒙哥心动了,他的野心欲笼罩天下,自然很希望手下有着足够多、足够强悍的勇士。 不是蒙古族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 “那领军之人似乎威望很重,那些勇士拼了命也要护着他啊。” 蒙哥喃喃道。 随侍之人也看了过去,只见余玠在数名万夫长的围攻中,已然是左支右绌。 若非有着亲卫和骑兵们拼死相救,或许早已落下马去。 “大汗,那便等这位领军之将败亡,坏其胆气,再行招降之事便可。” 蒙哥抚掌大笑,“如此,甚好!” “混帐!” 五十米开外,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蒙哥侧头望去,便见着一陌生而熟悉的男子正冲自己而来,不由得抚掌大笑:“原来是我蒙古的先锋大将来了啊!” 来人正是郭靖。 他全力施展武功,左右互搏术加持下,一手降龙十八掌,一手空明拳,让靠近的蒙古士卒无不喋血倒地。 可惜这些蒙古士卒太过悍勇,更有见状不对的万夫长率领亲卫合围。 五十米的距离,就如同天堑一般。 哪怕是强如郭靖,也同样寸步难行。 蒙哥智珠在握,“郭靖,你看你,抛下草原上的一切回到中原,也不过是一介匹夫,哪里还有曾经身为成吉思汗先锋大将的气度?不若回来,你我一同征讨世界,让整个世界都臣服于你我!” 郭靖有片刻的恍惚。 眼前的蒙哥,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让他隐约看到了成吉思汗,那个纵横天下,毁族灭国无数的男人…… 可也只是刹那,他恢复了心神,沉声道:“我是汉人!” 蒙哥面色一寒,冷哼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便于你。” 话音落下,本就凶猛的攻势更加一分。 军阵之中,似乎还有数名一流高手藏匿,正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宋人的后手,便是这郭靖吗?” 蒙哥自觉再无败机,便坐到了亲卫搬来的大椅之上,背靠着一张完整的虎皮,眼神火热,“今日之后,我大蒙古终将占据这大好中原,成就比肩成吉思汗的伟业!” “嘿嘿,那可真就可惜了,你没那个机会了。” “鞑子,纳命来!” “阿弥……陀佛!” 一僧、一道、一乞丐,三人从蒙哥身后三十米处出现,正是段智兴、洪七公与丘处机。 尽管有着余玠的两万骑兵和郭靖吸引注意力,但蒙哥身边依然有着极强的防卫力量。 尤其是他的亲卫,更是寸步不离。 三十米已经是极限距离,若是再近,哪怕是他们这等高手,也依然会被发现。 既然如此,不若全力一搏! 丘处机持剑疯狂狡杀着扑过来的蒙哥亲卫,但面对那全身铁甲的亲卫,他的剑招明显有些吃力。 ‘可恶!若是掌门能在此就好了,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比我坚持得更久一些,给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 拥有林远附魔道具的马钰,明显已经摸到了五绝级别的门槛。 可惜,襄阳英雄大会,哪里有想到会进展到如此情境? 洪七公不惜内力,疯魔一般不断轰出降龙十八掌,为他们轰出一条通往蒙哥所在的道路。 没有什么身法,没有什么躲避。 在这样的军阵之中,在无数悍勇士卒之间,根本没有给武林高手腾挪的空间。 哪怕洪七公凶威滔天,可蒙哥的亲卫却是不要命的冲将上来,用身体拖住他们的步伐。 洪七公双目充血,脑袋上更是冒起浅浅白烟。 “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中最强的招式不断被轰出,哪怕是将这掌法练到了出十分力、留三分力的境界,但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依然让洪七公有些吃不消。 不过,他却丝毫不在乎。 今日,他们与郭靖一同前来刺杀蒙哥,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不是为了大宋朝堂之上的冗冗诸公! 只是为了,在中原大地上,那些自己还在乎、还想要守护的人们。 仅此而已…… “亢龙……有悔!” 洪七公微微喘息,再次发出一招之后,忽然双目一亮,侧身让开,同时怒吼道:“老和尚,交给你了!” 在他身后,是一直闭目,不断聚集着精气神的段智兴。 听到洪七公的话语后,他猛地睁开双眼,夺目的精光瞬间看到那不断围拢的亲卫之中,有一条渐渐闭合,但却直指蒙哥的道路。 “阿弥……陀佛!” 他伸出一指,动作看似缓慢,却又是极快,给人一种时空错位之感。 这是他在林府数年时间,也是在林远的熏陶之下,悟出的最强之招。 一阳指? 六脉神剑? 不不不,这一招他并没有命名,虽然脱胎于一阳指,也拥有着不逊于六脉神剑的威力,但却已然是另一门武功。 一道白色气劲,如同剑刃一般,顺着这条通道直身蒙哥而去。 发出这一道气劲之后,段智兴整个人看上去都衰老了几分。 就如同一阳指那逆天的救人之效需要以破功为代价一样,这道气劲,同样耗尽了他如今所有的精气神。 毕其功于一役! 只要能在此斩杀蒙哥,那他舍了这一残躯又有何防? “保护大汗!” “大汗!” 通道仅仅只存在了一息的功夫,便被亲卫们填满,而这道劲气也才走到一半的距离。 噗! 噗! 噗! 一连串的声响如同爆竹一般,那是劲气穿透十数名亲卫的动静。 终于,这道气劲穿透了所有的阻碍,来到了蒙哥身前。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就如同刚刚的动静一般,看上去经历了许久,但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蒙哥瞪大了眼睛,端坐于王座上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成了!” 洪七公面色大喜,段智兴也是露出一抹微笑,丘处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一个旋转着的金轮挡在蒙哥身前。 砰! 噗! 砰! 金戈交击之声响起,气劲穿透了金轮,又有入肉的声音响起,再有一声金戈交击之声,但也仅仅如此。 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面色大变,更是难堪无比。 持着破损金轮的喇嘛口吐鲜血,半跪在地,腰间有一处拳头大的空洞。 在他身后,还有七名喇嘛,同样手持金轮。 其中一人站在最中央,手中的金轮被击出一个深坑,额角更是冒出细密的冷汗。 ‘如此攻击,击杀了这么多人,还能有此威抛,这便是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吗?怕是连师傅都只有这个水准?若是师兄在此……’ 蒙哥阴冷的声音从众喇嘛身后传来,“杀了他们!” 众喇嘛闻言,除了留下一人守护外,还有一人将受伤的师兄弟扶去聊伤之外,其余五人便和亲卫们一起冲了过来。 洪七公与段智兴、丘处机对视一眼,洒脱笑道:“如此看来,今日便是我等共赴黄泉之时了。” 段智兴双手合拾道:“如此,倒是老衲之幸。” 丘处机恨恨道:“可惜没有杀掉蒙哥,哪怕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 郭靖豪迈的声音响起,“郭某与诸位前辈同行!” 军阵之中,又有数名来自藏西雪山密宗的一流顶尖高手趁机偷袭,哪怕四人武功高强,但也是渐渐处于下风。 最先承受不住的,不是武功最低的丘处机,而是刚刚发出致命一击的段智兴。 本就眉须皆白的他,此时已是尽显老态。 尽管郭靖赶过来与他们汇合,也和洪七公、丘处机多多保护于他。 可面对如此密集的军阵和高手的偷袭,哪怕是他们自己,也有些自顾不暇。 更何谈保护他人? 段智兴身上的袈裟已然破损非常严重,上边更是沾满了血迹,大部分是这些士卒的,还有不少是他自己的。 在蒙古士卒亡命般的攻击下,已然实力大损的郭靖众人,连逃跑的机会都失去了。 不远处的战场之上,余玠同样陷入了生死危机。 蒙哥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再次恢复了智珠在握的表情,心情更是畅快无比。 眼看着郭靖四人便要身死,围攻郭靖等人的蒙古精锐忽然惨嚎着倒飞而出。 一名青衣老者出现在郭靖身前。 郭靖惊讶叫道:“岳父大人!” 黄药师冷哼一声,“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我的女儿大好年华守寡,否则才懒得过来。” 郭靖一脸憨笑,可惜配上那血污,显得有些恐怖。 洪七公哈哈笑道:“黄老邪,还好你来得足够早,要是再晚一些,可能就只有到地下再相见了。” 段智兴双手合拾,虽然虚弱无比,但气度不失,“阿弥陀佛!” 丘处机无力的右臂长剑驻地,重重的吐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警惕四周。 黄药师露出一抹笑容:“华山论剑之时,我等未能完全分出一个胜负,如今,便比比谁杀的鞑子多!” “哈哈哈哈!正合我意!” “阿弥陀佛!” 战场之上,如此旁若无人的聊天,自然是激怒了蒙古众人。 不用谁人下令,蒙古精锐们便再度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要将黄药师等人淹没。 黄药师本想将郭靖送走。 他之前不答应郭靖前来刺杀蒙哥的请求,是想让郭靖带着黄蓉离开。 可惜郭靖太过于固执,哪怕他将黄蓉带走,也依然没有妥协。 没办法。 他不可能让自家怀有身孕的女儿前来送死,也不想让女儿守活寡,便只能来救郭靖。 以他现在的实力,做不到曾经林远的壮举,但想要将郭靖带走,却是没太大的问题。 可惜郭靖却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黄药师此时只能带走一人,如果郭靖跟着走了,那将随他而来的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置于何地? “气煞我也!” 黄药师气得直吹胡子,顺手弹出几枚石子,在林远那儿升华的加强版弹指神通,就如同霰弹枪一般,威力十足,击杀一大片。 郭靖却是憨憨一笑,继续杀向敌人,“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或将身陷于此,还请岳父大人回去,好好照顾蓉儿她们。” 黄药师知晓这个女婿的脾气,自然也是无可耐何,狠声道:“郭靖,你有你的国家大义,置妻女不顾,还有何颜面说这些?而且你也不用再惦记她们,来之前,我便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我也死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她们被人欺负了。” 郭靖心头微颤,瞬间功夫,肩膀上便中了一刀。 好在他及时闪躲,这刀也没有致命,“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啊,哈哈哈哈!” 第二八零章 必死之局,仙人威武 “杀!杀!杀!” 吕文焕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不待多想,便又勒紧马缰,带着亲卫向前冲去。 在他们身前,是扎克多带领的蒙古骑兵。 两支人马已经在此纠缠一柱香之久,吕文焕明显是有些急了。 他是奉命前去支援余玠的,却在此被蒙古骑兵缠住。 那蒙古大帐之中,又发生了什么? 可怕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多想,只是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剑,想要带领着麾下骑兵突破重围。 然而,两方的战力却是旗鼓相当。 没有速度的优势前提下,只能是血与血的拼杀,命与命的对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吕文焕忽然回头望了一眼,见着远处隐约有一条火线渐渐浮现。 他大喝道:“援军到了!” 霎时间,宋军骑兵势力大盛,而扎克多则是皱起了眉头,恨恨地瞪了一眼吕文焕,随即带领手下骑兵撤退。 吕文焕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下令休整,更没有等那已经靠近的援军,而是紧随而去。 一路来到蒙军营地之外。 扎克多已然带领着手下骑兵摆好了阵型,手中的大斧扛在肩头,嘴角咧开,露出森然而带着血丝的牙齿,“来战!” 吕文焕就地整军。 目光凝重地望着营地之中,那是几十个帐篷之后的位置,火光冲开,更仿佛有血气萦绕。 呼! 吐了一口气,吕文焕再次举起长剑,怒喝道:“余帅,末将来了!” 扎克多脸色大变,愤怒吼道:“混账!给我死来!” 在这蒙军营地之前,两支骑兵再次开始了血与肉的对撞,有你无我,有死无生! 然而,吕文焕耗尽内力的声音呼啸,穿透力极强,甚至在那一瞬间掩盖了士卒们的厮杀怒吼声。 营地之内,被围困的仅剩万余骑士之首的余玠神情一振,以右肩轻伤为代价斩杀一名万夫长之后,振臂呼道:“将士们,援军来了!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本已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瞬间精神振奋,怒吼声中,战力大增,再度缓缓向着蒙哥的方向靠近。 “废物!” 蒙哥冷哼一声,却也是并没有在意。 早在之前,扎克多便已经让斥候前来汇报过情况,知晓宋军主力至少还有十五里路程的他,有着充足的时间。 若是那杜杲冒进,率领小股精锐前来,他或许还会惊喜一番。 但现在嘛。 无论是营地之内的余玠所部,还是营地之外的吕文焕所部,都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 相比起这两支骑兵,更让恼火的,是冲到自己近前的郭靖等人。 若非国师金轮法王离开之时,留下了他的几名师兄弟,或许他还真有可能受伤。 作为蒙古之主,如此之危机,他如何能不恨? 尤其是郭靖,这位曾经在成吉思汗帐下任先锋大将,差点成为金刀妇马的男人。 面对他的招揽却是不屑一顾。 这不是说明,他不如先祖成吉思汗吗?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哪怕是一直追赶的偶像,也不能让人如此轻视于自己! 更何况,这些武者个人实力太强了,强到让他这位蒙古之主,都产生了浓浓的忌惮。 杀! 再强的武者,若是不愿意臣服于自己,那便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一个字: 死! 哪怕是那个让他做了无数噩梦,如同梦魇一般的男子,若是敢出现在这军阵之中,同样也要将之斩杀! 蒙哥心中发狠,已然忘记了他可是一直躲着林远,哪怕是在数十万大军之中,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可正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才要将那份威胁给抹除。 越是上位者,越是不允许这种人物的存在,否则就如同那悬在头顶的利剑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 作为霸者,他如何能够允许这种存在? 若非现在没有对付林远的把握,或许他早已经尽起大军,哪怕是以百万之军,倾尽蒙古所有,也要将之抹来! 而此时,他要以战养战! 这他身边的这些士兵们明白,哪怕是再强大的武者,面对军队也不是敌手。 最重要的是,打消这群老兵们,在五年前被林远种下的那颗名为畏惧的种子。 “看来,今天咱们要死在一块儿了。” 洪七公气喘如牛。 哪怕是内力深厚如他,现在也接近油尽灯枯。 郭靖、段智兴也都是同等状态,都是靠着一腔热血才坚持到现在。 实力最弱的丘处机已然倒在了地上,全身布满刀剑伤痕,生死不知。 黄药师火力开全。 可尽管强大如他,也在这源源不断的精锐消耗战中,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四周已然是躺满了蒙古士卒的尸体,粗略算去,大概也有近千余人。 还全都是半身着铁甲,甚至是全身着铁甲的精锐。 面对这样的精锐,哪怕是黄药师这等人物想要杀他们,也要费一番功夫。 此时,蒙哥淡漠的声音传来,“尔等,真不愿降?” 郭靖抬头望去,哈哈笑道:“蒙哥,纳命来!” 只见他鼓起最后的力气冲向蒙哥,洪七公与段智兴紧随而上。 黄药师冷哼一声,却是冲到了郭靖身前,作那最锋锐的箭头。 几人又是一番冲杀,斩杀数十名铁甲精锐。 但,这已然是最大的努力。 当几人的脚步再度停下,哪怕是状态最好的黄药师,也已然是内力接近枯竭。 在这万军丛中,哪怕是五绝级别的高手,内力消耗也是极大。 这还是被林远加强过的五绝。 若是最开始的五绝,或许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林公子到底是如何强大,才能在十几万这般精锐的铁甲士卒中,将那蒙古大汗的头颅斩下,更是能安然离去啊?’ 黄药师自负天资无双。 从出生至今,也只对一个半人服气过。 其中那半个人,便是已经逝去的王重阳,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强归强,但还是黄药师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境界。 而那一个,便是林远。 林远的强大,似乎根本不是凡人所能及的,完全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 可惜。 若是林远在此,或许一切就会改变了? “仔细想想,还欠着林公子一份承诺呢,只能来生再还了。” 洪七公嘿嘿笑道:“是极是极。” 段智兴双手合拾:“阿弥陀佛!” 郭靖还想再拼一把,可惜他的内力消耗得更多,杀了数百名铁甲精锐的他,已然没有了动手的力气。 更无法从那层层铁甲精锐保护,更有一流顶尖高手守护之中击杀蒙哥的实力。 ‘好在,也算是为蓉儿她们,争得了一分未来。’ “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们,可愿降否?” 蒙哥从人群中走出,仿佛不设防般地走到黄药师等人身前,展示着他身为王者和霸者的气度。 只可惜,国仇家恨,又岂能是如此就能抹平的? 郭靖与洪七公同时暴起,想要趁机将蒙哥击杀,可惜蒙哥看上去不设防,却也在瞬间再度被铁甲们护住。 击杀了人之后,郭靖与洪七公败下败来。 内力几乎消耗一空的他们,早已不再是那江湖顶尖的高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蒙哥恼羞成怒道:“冥顽不灵,给我杀!” 霎时间,无数长枪刺出,便要将郭靖等人洞穿,而他们却已然没有了再战之力。 眼看着四位五绝级别的高手便要陨落于此,忽然间,一道身影出现。 杀来的铁甲精锐们仿佛受到重击一般,四下倒飞而出。 仅仅一个瞬间,郭靖等人便空出了一个不小的空地,而场中出现的人影,更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林公子!” 郭靖面露愧色,这次又欠了林远一命。 黄药师紧绷的面色缓和,洪七公也是喘息着大笑,段智兴眼中闪过一抹劫后余生之感。 四周的蒙古精锐中,有不少都是五年前的老卒。 他们自然认得林远,所以在看到林远的一瞬间,便瞳孔皱缩,握枪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林远视众人于无物,目光只是望着黄药师等人,“差点来晚了,我可不想下辈子再找你们要人情。” 黄药师尴尬笑着,没有言语。 洪七公哈哈笑道:“公子来得正是时候,就是不知公子可否先替我等完成一桩心愿?” 比起还端着架子的黄药师、段智兴,林远还是更欣赏洪七公的洒脱。 “说说看。” 洪七公冲着蒙哥的方向说道:“帮我们拿下蒙哥的头颅,就如五年前公子拿下窝阔台的头颅,如何?” 不待林远回答,蒙哥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混蛋,你们也太小看于我了!我可不像窝阔台那般无智,来啊,给我围杀了他!” 蒙哥下了令,然而这群蒙古精锐们却有着不同的反映。 经历了五年前那场变故的老卒们,都是畏缩不前,甚至有的还想要悄悄逃跑。 但没亲眼见过那场面的精锐铁甲们,却是持着武器上前。 武林高手? 郭靖、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丘处机都是武林高手,还是中原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不也是被他们用人海战术给淹没了嘛。 不过又是一个更厉害的武林高手罢了。 他们现在有几十万精锐,还会怕了他不成? 不知者无畏! 面对如此场景,林远只是轻笑一声,便冲进了人群之中。 降龙十八掌! 林远掌握的武功很多,但他却只使用了这一门功夫,每一掌都拍出一条人腰粗细的白色龙形气劲,横扫一大片。 哪怕是身着铁甲的精锐,被碰到也是瞬间吐血毙命。 瞬息功夫。 林远便清空了周身十米范围的空间,只留下一堆铁甲精锐的尸体。 附近的战场随之一静。 众人都如同看神仙一般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洪七公更是目瞪口呆地捅了捅郭靖的腰眼子,小声问道: “降龙十八掌,有这么强?” 他和郭靖都会降龙十八掌,而且还都是真传,修炼了几十年的那种。 他们也能拍出龙形气劲,也能横扫一大片。 可他们拍出来的龙形气劲,不但只有林远拍出来的一半大小,甚至还很模糊,只是隐约能看到龙形。 可林远的龙形气劲倒好。 有棱有角的,这要是再涂点颜色什么的,怕是会被人误会成真龙降世。 更重要的是那威力。 他们的降龙十八掌面对铁甲精锐时,被抵消了不止三层的威力。 可林远呢? 擦着就是重伤,碰着就是死亡。 他们拼死拼活才能抵挡住铁甲精锐们的捕杀,可林远只是几招下去,就将周身十米范围内清空。 “阿弥陀佛!公子非常人,自不可以常人对待!” 黄药师点点头,认真说道:“林公子学究天人,身负绝学无数,却只用这降龙十八掌,你们可以好好学学。” 所以,这是教学局? 洪七公与郭靖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古怪。 林远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尤其是黄药师的那番话,让他心中好笑不已。 他的确身负无数绝学,但之所以使用降龙十作掌,也只是因为在当下,在他无法使出全力的情况下,这门功法更适合范围杀伤罢了。 不过嘛,他自然不会解释。 这里是战场,战场之上可由不得人发呆。 五年前他在十几万蒙古精锐之中,斩杀了当时的蒙古大汗窝阔台,成就了所谓的仙人之名。 五年前的现在,他说不得又要再斩杀一名蒙古大汗。 当然了,他原本只是来救郭靖等人,免得去极西雪山密宗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高手。 现在嘛。 若是能带着一堆五绝级别的高手上山,再带着大宋的精锐围寺,或许胜算更大? 蒙哥啊蒙哥,今天算你倒霉了! 但在此之前…… 林远并没有立即追击蒙哥,反而是带着郭靖等人去与余玠所率领的骑兵汇合。 看着林远如同杀神一般,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的画面。 余玠有点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战场之上,已经有了可以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存在了? 什么? 这是咱们这边的? 那没事了,仙人威武! 第二八一章 强宋强宋,再临秘宗 “众将士,随仙长杀!” “喝!” 余玠高举长剑,带领着仅剩的万余骑,随着林远再度向蒙哥的方向冲杀。 至于郭靖等人,则是被十几骑护在中间。 现在的他们内力消耗过巨,战力大减,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如果没有人守护,显然是难以生存的。 林远则很是满意。 单人冲阵很有震撼力,以他的实力,哪怕是被这方天地限制,也勉强能够做到。 就如同五年前那般。 但这的确是太勉强了,若非有着九阴真经中的移魂之术改进的镇魂之术。 若非有着九阳神功融合后的快速恢复内力的效果。 哪怕是他,也会被那无穷无尽的蒙古精锐所淹没,更别提万军丛中斩杀蒙古大汗的壮举。 而哪怕是五年前,他亲手斩杀的蒙古精锐也不过数千余。 剩下九成多的士卒,也只是被他的强大所震慑,真要是一拥而上,他也同样只有逃跑的份。 现在的他,又融合了前十层龙象般若功和部分先天功。 无论是精神境界还是肉身实力都得到了极大地加强,但在这些百战精锐之中,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金系武侠世界,就没有给人万人敌的上限。 与其一个人踩钢丝,还不如带着这万余骑兵,会极大地减轻他的压力。 现在的他,就如同古时的冲锋之将一般。 由他组成的箭头,将成为宋军骑兵最锋利的武器,一举凿穿蒙古军阵! 在笑傲世界中,他做过天下无敌的至强者。 在倚天世界中,他做过天下共尊的帝师。 而现在,在这神雕世界中,他本应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师,现在却又多体验了一番陷阵猛将的经历。 不错。 真不错! 哈哈哈哈哈! “众将士,随我杀!” 林远彻底放开了,声若惊雷,不再复所谓仙人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之态。 而此番姿态,却也是更加让军中之士信服。 “杀!” “杀!杀!杀!” 林远一骑当先,带着余玠一众骑兵,朝着蒙哥退走的方向追去。 林远更是不知从哪儿抓来了一把长戟,随意挥舞间,便是一片断肢残骸。 一路之上,但凡有敢阻拦的蒙古士卒,都会被林远用长戟扫开。 没有被他攻击到的,也会被随后而来的余玠率领的骑兵横扫一空。 一时间,明明是军阵强悍、横行欧亚的蒙古精锐,此时却如同坚冰遇上烈阳一般消融。 在林远出现的那一刻,蒙哥便已经被恐惧所包围,带着亲卫不断退却。 此时已经退到了营地边缘,再退下去,就成了逃跑之态。 本以为在此可以稍稍安稳片刻,可他还未安顿下来,就听到身后便来厮杀之声。 抬头望去,便见着林远如同绝世猛将一般,带着那万余骑兵追杀而来。 敢拦路的蒙古精锐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丝毫不能阻拦这支骑兵的动作。 甚至还有更多的士卒,在骑兵杀过来的时候向旁边躲去。 噗! 一口乌血差点从蒙哥口中喷出,他心中更是愤然不已:‘至于吗,你一个人已然世间无敌了,现在还带着一大队骑兵杀来,我是杀你全家了还是怎么的?’ “大汗,快跑!” 有随侍之臣胆颤心惊地提议,但也有将领拔出腰间长剑,怒喝道:“大汗!我等乃是长生天的眷顾者,岂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奔逃?” 蒙哥气笑不已,指着杀来的林远与余玠骑军道:“那你说说,该如何应对此情景!” 将领双眼通红,“末将愿出战,替大汗分忧!” 言罢,他也不等蒙哥应诺,便带着自己的亲卫迎上了林远与余玠所率领的骑兵。 不出所料。 这将领能待在蒙哥身边,哪怕是围攻余玠之时也没有上场,显然是心腹之将,实力强大。 在草原之上,也是数十人难以近身的猛将! 可面对林远,也如同那普通士卒一般,一戟过去,便是被当中截成两瓣,连一分惨嚎都没有发出来。 蒙哥全身发冷,哪怕身边依然有着十几万蒙古精锐,哪怕面对宋军的先锋部队同样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更有几名一流巅峰的喇嘛守护,却不能给他带来丝毫安全之感。 而之前那提出逃跑的随侍之臣,也是胆寒不已,大叫道:“大汗,再不逃便再也来不及了!” “逃?往哪里逃?” 蒙哥一脸惨笑。 此行前来攻宋,他可是把蒙古所有的底蕴一同带了过来,目的便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只可惜,哪怕如今大部队仍在。 可面对林远为箭头的余玠骑兵,他却很憋屈的没有反制的方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远等人杀到身前。 逃? 他现在倒是可以逃,可逃了之后呢? 没有兵马,没有人手,他这个所谓的蒙古大汗,也不过是随意可以拿捏的存在。 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回到草原上之后,会得到比死在这里更恐怖的结局。 可别把草原上的人想得太简单。 蒙古内部也是派系林立,想要大汗之位的人不少。 若是蒙哥大权在握也就罢了,真要是成了孤家寡人,那可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呵呵! 片刻功夫,林远已经纵马来到了蒙哥身前。 余玠很想上前将蒙哥斩杀,可有林远在,他也只能带领麾下骑兵将周围的蒙古精锐清理干净,并且组成了防御阵法,不断抵御着其余蒙古士卒的进攻。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再度开启! 林远却只是轻笑地看着蒙哥,“五年前见你,还只不过是窝阔台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儿子,如今再见,果然有枭雄之姿。” 蒙哥衣装狼狈,都是刚才的奔逃留下的痕迹。 可此时的他,却摆足了架势,在那一众瑟瑟发抖的随侍之臣中间,颇有一番末路枭雄的姿态。 “五年前见公子,公子万军辟易。如今再见公子,却是多了不少人物。” 林远哈哈大笑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带些人让自己轻松一些,何乐而不为?” 蒙哥哑然失笑,“能让公子如此重视,倒也是蒙哥之幸。只可惜,未能全先祖之功业。” 林远摇摇头,也懒得再与蒙哥多说什么。 长戟挥过,蒙哥的头颅便落到了林远的手中,他直接丢给了余玠,道:“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也不理会余玠惊喜和期盼的眼神,便带着郭靖等人离开。 蒙古大汗一死,这几十万蒙古精锐的心瞬间散了。 一众将领分别带着各自的部队突围,分散而去,骑着战马的他们,每一部都有着比余玠身边更多的部队。 余玠根本留不下他们。 杜杲的大军还未到来,也没办法将他们合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唯一留下的,便是扎克多。 得知了蒙哥的死讯之后,原本还与吕文焕旗鼓相当的他,瞬间便对着余玠部发起了死亡冲锋。 在余玠部与吕文焕部的前后夹击之下,扎克多依然打出了一比一的战损比,最后才带着手下五千骑兵,齐齐为蒙哥殡葬。 一场辉煌的大胜! 从此以后,蒙古便再无与大宋抗衡之力,杜杲携大胜之姿,带着蒙哥的头颅,与余玠一起,领着北伐之军克复中原。 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就将中原故土收复,呈以南统北之势! 一时间,天下震动。 临安皇宫之中,赵昀哪怕做了多年帝王,早已养成了帝王的城府,此时也依然显得激动难耐。 但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仙长,朕这便下令,让杜杲抽出兵马,去围了那藏西秘宗,替仙长取回龙象般若功。”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哈哈!仙长太客气了!” 送走林远之后,赵昀目光幽幽,对身侧道:“那龙象般若功到手之后,记得替朕抄录一份。” 一道身影浮现,正是本应守在林远身内里的甲一,他躬身道:“遵旨。” 赵昀沉默半晌,突然说道:“拟指,尊仙师林远为国师,尊……道教为国教。” …… 离开皇宫之后,林远便来到了一处别院。 这是赵昀给他在临安准备的别院,此地有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周伯通,以及郭靖。 前四人都是老一辈的五绝级高手,又得林远教导提升,实力远超从前。 郭靖原本是不想掺和林远的事情。 毁人宗门、夺人传承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还是难以接受,哪怕是敌国的宗门。 可欠了林远两条命的他,早已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更何况,大半年前他以自己的性命去替黄蓉和女儿,以及那未出世的子女求一份未来之时,黄药师便是将黄蓉她们托付于林远。 这同样是一份难还的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便出发。” 比起那大雪山之上的秘宗,此地的高手还是少了几人,不过也无所谓了。 在北伐军有,还有经过鲜血与战场历练的尹志平,以及为报丘处机的仇而出山的马钰。 在他身边,还有甲一。 这三人的实力要比黄药师他们差上不少,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与那秘宗中的底蕴交手。 可几年时间过去,本就垂垂老矣的他们,现在又还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林远带着几名如今江湖中最顶尖的人物,先是去了北地。 如今北伐大军已然恢复了中原故土,恢复了汉唐时的大片土地。 哪怕是藏西之地,也基本纳入了大宋的版图之中。 曾经那个被蒙来国而建元的国度,如今却不仅仅是以经济闻名,而是多了强宋之称,震慑周边诸国! 海外的倭国,更是派了使臣前来称臣,态度极其谦恭。 对此,林远并不在意,此时的他已经带着一众高手,在吕文焕所率领的一万骑兵的护送上,来到了雪山之下。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雪山,吕文焕脸色为难,“国师,这大雪封山,我部怕是难以上去。” 他带来的都是骑兵,更是全身重甲。 在这被冰雪覆盖的山上,肯定是没办法上去的,就算要强行上山,也只不过是送人头而已。 说不定只是走到半路,便不剩下几个人了。 而丢下马匹和铁甲、兵器? 失去了这几样,那骑兵还是骑兵嘛,就算上了山,又能对林远有几分帮助? 林远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否则哪里还会如此在意高手的存在。 让吕文焕率部等在山下之后,他便带着黄药师等人登山。 此一行人,最次也是尹志平、马钰、甲一这等无限接近于五绝级别的高手。 所谓的寒冷天气、积雪山路,在他们眼中并不算什么。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众人便已经来到了秘宗山门之外,在漫天的飞雪之中,看到了秘宗大开的山门。 两列二十余名喇嘛分散而立,一中年壮汉立于人前,对着林远一行人躬身道:“小僧见过公子,公子安好。” “此人功力深厚,怕是不在我等之下。” 马钰脸色微沉。 而尹志平同样神情凝重,望着这个曾经让他束手无策的对手,又看了眼林远,这才放下心来。 相较而言,黄药师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来这秘宗之前,他们便知道林远带他们过来的目的,是想要牵扯几名实力不下于他们的高手。 可他们现在还未进寺呢,就被这样一个人物堵在了门口。 这算什么,下马威吗? 林远问道:“金轮,我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金轮微微躬身,苦笑道:“回禀公子,小僧天资驽钝,依然未能堪破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因此师尊未能授小僧后两层功法。” 林远点点头,踏步从金轮身侧走过,似乎毫不设防。 如此作态,金轮的手指微动,似乎随时都要出手偷袭一般。 可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目送着林远走入寺内,苦笑着跟了上去。 黄药师几人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让林远这等强者都忌惮无比的秘宗,到底有多恐怖的人物存在! 秘宗地处雪山之巅,常年雪花飞舞,让寺内充满了凛冬之感。 寺内随处有扫洒的小沙弥,打扫着落地的雪花。 林远几年前便来过此地,不用金轮法王引领,便直往主殿而去。 在经过一处偏殿之时,殿内突然飞出一根降魔杵,直袭林远而来。 第二八二章 嘴遁之术,返老还童 降魔杵带着万钧之势。 声未至,杵先临! 甲一闪身到林远身侧,一挥手,便是无数细针飞舞,带着透明丝线将降魔杵缠住。 随即,他抹出身侧长剑,飞身入了那偏殿之中。 林远一行未作停留,继续前行,不多时又经过一处偏殿,三柄长剑飞至。 尹志平手持软剑,三点寒星闪过,将那三柄长剑截停。 又是数柄长剑飞来,尹志平继续以葵花之法应对,如同仙子起舞一般。 在雪花飞舞之中,煞是好看。 再前行数步,经过下一处偏殿之时,一尊两人高的佛像狠狠砸来。 马钰轻哼一声,双手缓缓舞动。 飘落的雪花在他手间旋转,尽成了一个模糊的太极图案。 佛像砸在太极图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但却也止住了动势。 马钰逆转太极,那佛像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入偏殿之中。 而他本人更是身随而进,没入了偏殿的阴暗之中。 又是一路经过了五个偏殿,每个偏殿都有意外发生,段智兴、洪七公、周伯通、郭靖、黄药师几人接连出手。 等林远到得主殿之时,身边已然只剩下了金轮法王一人作陪。 大殿之上,依然只有一名老僧坐定。 他面容枯槁,在这漫天飞雪之中,却只是身着侧披的老旧袈裟,露出那几乎没有血肉,只有一层皮包裹住骨头的肩膀。 他闭着眼睛,却仿佛能看到林远的所在,感怀道:“五年未见,阁下一如往夕,让人羡慕。” 林远笑道:“五年未见,大师却是苍老了不少,让人惋惜。” 老僧依然闭目,沉声道:“阁下功力滔天,敝宗龙象般若功也不过庸碌之法,何须阁下如此惦念?” 林远反问道:“既然是庸碌之法,又何必苦苦保留?五年前,我也承诺以更好的法门交换,可惜大师不愿。说到底,我也是被逼的啊。” 老僧叹了口气,喃喃道:“哪怕是庸碌之法,也是先辈传承,不得外流。阁下之法再好,也是如此。” 林远耸耸肩,笑道:“那不就得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寺内倒是多了一人。” 他说的,是那实力强横的长老级人物。 本以为到得这正殿之时,身边还能留下一人牵制老僧的,他就可以轻松地去寻找龙象般若功的传承秘籍了。 老僧道:“我秘宗传承数百年,靠的便是一代又一代的强者,才能维持传承不灭。” 林远点点头。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秘宗内的天才必然不止金轮法王一个。 往前数几十年,坐在他身前的老僧,还有那八个偏殿之中的长老,哪一个不是当时当世惊才艳艳之辈? 只是岁月不饶人。 再是天才的人物,在岁月的伟力之前,也终将会变得垂垂老矣,不复韶华。 这也是为何,林远会以紫霞为基的原因。 这门功法的上限不高,但比起其他的功法而言,却多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功效: 长寿! 只要不断完善这门功法,不断提升自己的寿命上限,林远相信有一天,他终究是能突破武者的极限,成就那仙人之姿! 而眼下…… 望着那面容苦涩的老僧,林远正色道:“龙象般若功关乎着我成道之机,若是大师再行阻扰,可就别怪我了。” 老僧哈哈笑道:“成道之机?如此,老僧倒想看看那更高更远的路。” 他的路已然走到了尽头。 在林远出现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便是当世最强者,进无可进,行无可行。 然而,林远的出现却告诉他。 那所谓的飞升并非前人杜撰,在如今的境界之上,还有着更高更远更精彩的风景。 作为武者,他如何能不心动? 林远点点头,“如此,那我便送大师一程。” 老僧双手合拾,“阿弥……陀佛!” 话音落下,一直做着小透明的金轮法王突然动手,而他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 没有太多余花哨的前摇,只是怒喝声加上挥掌的动作,便将一身内力尽数倾泻而出,化作十一条手臂粗细的蛟龙,带着无匹的声势,直奔林远而来。 他离林远太近,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 这攻势也太快太猛,几乎是转眼间便到了林远身前。 金轮眼中带着大仇即将得报的笑意。 ‘五年前,我在你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你也从未将我放在眼中。 五年中,我不知做了多少噩梦,不知多少次从梦中被你惊醒。 五年后,我终将要亲手打碎你为我纺织的梦魇! 所以,请去死!’ 他隐瞒自己的实力,卑躬屈膝,放下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等的便是这一刻。 他就不相信,面对这样的偷袭,林远能够反应过来。 所以,请去死! “移魂之术的效果果然有限,你这可是已经到了十一层了?不愧是秘宗数百年来最天才的人物。” 林远却是轻松不已。 面对这足以让黄药师等人瞬间重伤乃至身死的偷袭,林远却是双手划圈。 一个清晰无比的太极图案瞬间成形。 十一条蛟龙气劲没入太极图案之中,也只是让太极图案掀起了几圈波澜,随即便成为了林远手中的‘游鱼’,只能在太极图中打转。 太极意境,加上乾坤大挪移,面对这种内力攻击的招数,有着极大的克制。 林远早已将这两门功法融入自身底蕴之中。 若是面对实力与自己相同的存在,或许还没什么效果。 可金轮法王就算是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拥有了十一龙十一象的实力。 可在林远面前,依然是相差太远了。 金轮法王瞳孔皱缩,飞身急退。 林远双手一扬,太极图案消散,其中的十一条蛟龙气劲带着更强的力道,瞬间追上了金轮法王。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雪花漫天,夹杂着殷红的血色。 “阿弥陀佛!阁下果然天人。” 不知何时,老僧已经挡在了金轮法王身前,替他接下了这恐怖的一招。 而代价,便是袈裟破碎,全身鲜血淋漓。 “师傅!” 金轮法王惊恐出声,而老僧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只是皮外伤罢了,倒是阁下这手段,让老僧想到了数百年前的一门已然失传的功法。” 林远也不急动手,听着不远处不断传来的交手声,笑道:“斗转星移?” “不错,正是斗转星移。”老僧答道。 林远沉吟道:“看来你们先辈跟鸠摩智还有些关系啊,居然还知道这门功法。” 老僧面带惊讶。 他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恢复伤势,才故意扯出数百年前的秘闻。 如果可以勾起林远的兴趣。 只要他们交谈起来,让其余的师兄弟们有更多的时间去解决外敌,然后过来汇合。 众人合力,说不定还有可能送林远飞升,保住此次灭寺之机。 可现在,他是真的惊讶了,“阁下也知晓这位先辈?” “先辈?” 林远讶然,“嗨,早说嘛。当年我跟那和尚可是很熟的,你说你们是他的后辈,那咱们不就有得聊了嘛,哪里用打打杀杀的。” 如果可以,林远还真想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 否则这秘宗要是学当年的段誉,直接把龙象般若功的秘籍给毁了,那他可真的没地哭去。 可他这番言语,却是让老僧沉下了脸,“阁下实力滔天,老僧叹服,但阁下有辱先辈,是否有些不妥?” 林远眯起双眼,“大师觉得我今年多少岁了?” 老僧诧异不已,却是不答,而他身后的金轮法王则是震惊道:“难不成,阁下乃是返老还童之人?” 在武学一途上,有着种种传说。 其中少不了最终的飞升之道,但同样也有着功力滔天的老怪返老还童、再活一世的传说。 可传说终究是传说,并未有人见过。 然而,空穴未必来风! 林远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根本不像是能够拥有此等雄浑内力的存在。 哪怕是他的师尊、秘宗掌门老僧,一辈子近百年积攒的内力,也比不上林远那深不见底的内力储备。 要说林远用二十几年便能有此积累,谁信? “谈不上返老还童,只能说是活得久一些。嗯,至少比老和尚你活得久一点。” 林远眯起眼睛,不打草稿的开始胡说八道。 虽然是瞎说,但金轮法王和老僧明显是有些相信了,毕竟林远的实力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若是林远极力证明,说不定他们还会怀疑。 可他这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模样,却更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交出龙象般若功的打算。 当年鸠摩智也从来都是从外往回拿武功秘籍,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到他们这里来薅羊毛了? 老僧突然说道:“原来是前辈当面,却是老僧有眼无珠,不若请前辈入殿内一叙。金轮,去准备一二。” 金轮行了一礼,道:“弟子这便去。” 林远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待金轮离开之后,突然说道:“大师,你这弟子一走,怕是就不会再出现了。” 老僧不急不慢地道:“前辈慧眼,可既然看清了,为何不阻止?” 无论林远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可能将秘宗传承交出去。 而看林远的态度,无疑是会有一场大战。 老僧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选择将金轮这位秘宗数百年来最天才的弟子送走,为秘宗留下一份种子,留待未来重建秘宗传承。 至于现在? 老僧姿态庄严,颇有一种要与林远同归于尽的感觉。 林远却是毫不在意,声音悠悠,“我为何要阻止?你这秘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真的把秘籍藏起来,我还真有可能找不到。可如今金轮法王作为你秘宗的种子离开,身上肯定会带着你秘宗的传承功法。不止是龙象般若功,还有其它一些神功秘籍,想来也是很不错的。” 老僧全身发寒,低声道:“阿弥陀佛!” 林远却也不着急跟老僧动手,依然笑嘻嘻的说着话,“大师请放心,我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人。只要大师能将我留下,我也不会有机会再去追金轮。只是不知道大师为我准备了什么,靠你那双眼睛?你这是在学隋唐时期净念禅院了空和尚的闭口禅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穿越前某部动画片里的黄金圣斗士沙加的。 那也是一个闭眼的和尚。 在那部动画片里,甚至是接近了神佛的高度。 不过这东西说给老僧听,对方明显是听不懂的,还是拿了空说事简单明了。 老僧叹道:“前辈传承渊源,远非闭寺能比,老僧叹服。” 林远摆摆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如果你要等你那几位师兄弟,就还是算了。我带来的是中原武林中的顶尖武者,照顾照顾你的几位师兄弟还是可以的。” 老僧叹了口气,“老僧自是知晓的。” 他们都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人物,而那八座偏殿之中的动静也是十分之大,不可能听不到。 几乎都是平局,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短时间内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如今能阻止林远的,便也只有老僧一人。 林远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僧,心道:现在的我,还真有一种世界大反派的即视感。 不过,挺有意思的。 林远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心智自然是坚定无比,不会被这莫名的杂念所影响。 如今的他,走在逐道之路上。 任何阻道之人,都是他的生死大敌,哪怕被世人视为坏人、恶魔,也毫无畏惧! “老僧自知不是前辈对手,这五年间,老僧一直在思考应对前辈的方法,也终于从一篇古籍中,寻到了一丝应对之机。” 老僧声音渐渐空灵,原本枯槁的身体也仿佛充气了一般,渐渐恢复了正常。 不过片刻功夫,便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变成了一个满身肌肉的……老头。 更有一股气息萦绕。 天空中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刚刚触碰到,便如同碰到了火焰一般,瞬间消融。 显然这并非假象,而是真的血气充盈之象。 林远惋惜道:“类似于天魔解体大法之类的功法?可惜了,此战无论胜败,大师都将西去。” 老僧声如洪钟,“当不得前辈此言,如今,当请阁下,飞升登仙!” 第二八三章 同归于尽,情许终南 八座偏殿之中,战斗已经进入到了最激烈的程度。 然而,胜负却是短时间内难以见分晓,哪怕是实力最强的黄药师、郭靖等人,也是如此。 只因为在那偏殿之中,不仅仅有镇守的秘宗长老,更有不少的秘宗精英弟子。 实力最弱的尹志平、甲一、马钰则是惊险万分。 前两人靠着葵花宝典的极速,不断与之周旋,虽然也受了不少伤,但还算能支持下去。 马钰身负太极拳、剑,防守无双,同样在坚持着。 他们原本还想着尽快解决战斗,好去帮林远的尽快,可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坚持,再坚持一阵! 没有人怀疑林远的实力,只要他们能够坚持下去,林远肯定会来援助他们的。 忽然间,一阵阵雷鸣声响起,并且一声比一声大。 八座偏殿之中,几乎是生死相搏的战斗也渐渐停歇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主殿的方向。 轰! 轰!轰!轰! 期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龙吟之声,声音越来越大,在这山巅之上,显得恐怖而诡异。 猛然间,所有人脸色大变。 只因为这脚下大地都开始了震动,而那不知有多少年的寺庙,此时也开始塌陷。 “雪崩!” 所有人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恐怖的画面,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他们再是如何强大,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逃! 没有人再继续接下来的战斗,都不约而同的往寺外逃去。 这座寺庙建在雪山之巅,而且常年飘雪,几乎一年四季都没有停过。 这山巅上的积雪不知多深多厚。 如今呈崩塌之势,也是最恐怖的天灾,凡人望之都要心惊胆颤。 无数道身影从寺中窜出,不断往山下逃去。 趁着雪崩之势还未完全形成,或许还有机会逃得一劫,否则便只能留在此地陪葬。 至于林远…… 郭靖想要去主殿,却被黄药师一把拉住,“想想蓉儿!” 郭靖的脸色顿时复杂无比,最后只得深深地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随即便往山下逃去。 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几人,同样没有犹豫地往外逃。 在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那在山巅之上,将他们带来的林远一般。 几乎数个呼吸的功夫,秘宗那庞大的建筑群便已崩溃了大半。 主殿的情形更是可怕。 四处都是断壁残桓,但却不是因为雪崩,而是因为林远与老僧的战斗。 此时两人已经分开,各自站在一场不断陷落的院墙之上。 林远依然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经历什么大战,是来此地游玩的世家公子一般。 老僧则是保持着那肌肉猛男的形象,全身上下有无数白色烟气蒸腾。 而此时,他那闭上了眼睛也已经睁开。 苍老的眸子中不带丝毫情绪,就如同看透世间一切的佛陀,贯彻着自我的执念。 林远环望着四周的一切,感慨道:“本以为你是不自量力,未曾想这才是你给我准备的墓穴。只是,用整个秘宗与我陪葬,真就这么舍得?” 老僧哈哈大笑,不再是那副得道超然之态,反而如同世间最豪迈的汉子,“我秘宗传承不断,那又有何舍不得?若是后世之人知晓,我以凡人之躯请阁下这等神仙人物寂灭,不知会是何等夸耀!” 塌陷依然在继续。 明明是山巅,可这主殿似乎塌得更快一些,四周都升起了高‘墙’,也不断有积雪如灾般压下。 林远随手击飞这些雪灾。 哪怕是如此天灾,在他面前也显得举重若轻,造不成多少影响。 老僧感慨一声,“不过我的确是小瞧了阁下,天人之威,果然恐怖如厮!若是任由阁下作为,怕是这天灾也困不住阁下?” 他同样面临着雪灾。 和林远不同,他面临天下掉下来的雪灾,每每都是挥动着双拳。 他的拳如同世间最坚硬的武器,每一次挥出,都有龙吟声响起,不见分毫龙形气劲,却又有着莫大的威力,让那雪灾无法近身。 之前,他也是以此与林远对招,再引发了这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雪崩之灾! “劲气不泄,金身无漏!大师的境界高远,让人佩服,所以,大师便是想以此来困住我吗?” “阁下英明,老僧叹服。” 雪灾之中,两人就如同好友一般闲聊着,可抬手投足间,却又是恐怖如天威。 四周的雪墙越发的高了。 林远笑道:“大师的龙象般若功,应该不逊于金轮法王?” 老僧眉头微皱,不知道林远为何突然说这毫无关系的话。 可既然林远没有逃跑的意思,那他自然也乐得轻松。 用他这老迈的身体,拖着如此恐怖的敌人死去,以后当世,以金轮那数百年难遇的天资,定当让秘宗成当世显宗! 如此,也好。 见老僧不答,林远也不介意,更没有逃跑的意思。 眼看着四周的雪墙已经将天幕遮挡,老僧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全身的肌肉如同泄气一般,变回了原本那枯槁的模样。 而他的气息,更是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烛火。 只是他的双眼却充满了欣慰,看向林远的目光中,也满是得胜的兴奋,“此战,当是老僧胜了。” 林远身形晃动,瞬间跨越数十步距离,来到老僧身前。 老僧面带惊讶,却未露出丝毫恐惧之感,反而释然道:“阁下被老僧算计,若有何怒火可尽数向老僧发泄,老僧一力承之。” 在他想来,林远此时应该是怒急攻心才对。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了再战之力,所有的底蕴都被挥洒一空,用来制造这场恐怖的雪崩,以及牵制林远,不让他逃跑。 尽管林远没有逃跑,让他这份准备失去了效果。 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很想看看这位天人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以凡之躯,将天人逼到如此境地。 他,足以自傲! 然而,预想中的气急和怒火并未出现,让他疑惑与不安的,是林远脸上那依然云淡风清的笑容。 “阁下,难道你能身抗天灾?” 林远摇摇头,“你都说了是天灾,我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怎么能抗得住这天灾呢?不过啊,大师将秘宗传承交给金轮法王,但也是知道龙象般若功全篇的?” 老僧瞳孔皱缩,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想要催动最后的一点内力,自绝经脉而亡。 可惜,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林远的双眼瞬间变得深邃无比,就如同那无垠的星空一般,将老僧的视线牢牢扯住。 老僧努力挣扎,想要挣脱这份纠缠。 如果是全盛时期,以他的精神境界来面对林远的移魂之术,就算有些麻烦,但也是能挣脱的。 可现在他气血衰败,精气枯竭,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之时,又如何抵挡林远的功法? 两个呼吸的功夫,老僧便已经是双眼茫然,完全中了移魂之术。 林远心中满意无比,命令道:“将龙象般若功后两层功法说出。” “是。” 老僧木然应答,随即将后两层心法缓缓道出。 由积雪组成的天穹在此时达到了极限,厚重的雪地轰然砸下,就如同天塌一般。 世界,开始崩塌。 老僧的声音,还有……林远的身影,一切都被天灾抽淹没,再也不见丝毫踪迹。 一个时辰之后,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灾终于停歇。 吕文焕策马在雪山山脚,看着那太阳余晖下的雪山,心中满是劫后余生之感。 一个时辰之前,这座大雪山突然雪崩。 哪怕他们远在山脚,也依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他们身下的战马,面对这天灾更是充满了恐惧。 幸好山脚的温度还算可以,那雪崩到了山脚之下时,已然变得极其微弱。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花了许久的功夫,才将战马重新控制住。 “将军,是否要搜山?” 副将上前询问,吕文焕果断点头。 那林远可是大宋国师,品级、地位、话语权都在他之上,他也一直对其执弟子礼。 如果林远死在这里…… 不、不可能的! 林远的实力可是不可思议的强,怎么可能死在这小小的雪崩之下? “下马,搜山!” “是!” 所有的骑兵齐齐下马,除了留下少量军士看守战马之外,其余人全部随吕文焕上山搜寻林远的踪迹。 搜寻了大半日,吕文焕没有丝毫发现。 直到郭靖等人出现,他们个个姿态狼狈,精神萎靡,哪里还有那绝顶高手的姿态与风采。 可现在也没有人在意这些。 吕文焕急忙迎了上去,“郭兄!林师呢,他还在山上吗?” 郭靖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甲一从队伍的最后走了出来,神情阴鸷的扫过黄药师与郭靖,声音沙哑道:“国师陷于山顶,被雪灾掩埋,生死不知。” 什么? 吕文焕身子微微晃动,幸好副将眼急手快地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让他倒下。 好半晌,他才恢复过来,不敢置信地再度问道:“林师他,被雪灾掩埋了?” 郭靖一脸惭愧,“的确如此,林公子被秘宗之主拖住,最后共陷于山巅巨洞之中,生死不知。” 噗! 吕文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临安城中,接连不断的好消息从北方传来,让整座临安城都充满着兴奋与激动的情绪。 而此时,迁都之事,也被文官们提了起来。 相比起整个中原大地,临安城虽然繁华,但终究是有些偏安一隅,也有些小气了。 别的不提,至少大宋开国故都开封,还是要去的? 自宋太祖、太宗以下,赵宋祖陵可是一直都在开封呢,哪怕是被鞑子给祸害了,可能回去还是要回去的。 只是该如何会去,什么时候回去,却又是如今朝堂之上最主要的争端。 外敌已来,需要的,便是朝堂上的平衡。 赵昀身为天子,端坐云端,平静地看着朝堂之上众多朝臣们的争吵,不发一言,不表一态。 忽然间,有八百里加急军情送入,纷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那蒙古还有后手,又起来了? “陛下!前线送来急报,国师在雪山之上遭遇雪崩,身陷雪灾,生死不知!” 哗! 朝堂再度热闹了起来,不过赵昀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边了。 他面色变幻不定。 明明很想大笑出声,却不得不死死地忍住,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扭曲不已。 只因为…… 北伐首战,也是决战的襄阳之战中,林远这位国师涉及了兵事。 他以冲锋之将,瞬间成为了大宋八成军队——北伐军中的信任。 到如今,朝堂之上更是有不少朝臣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所谓的国师一系。 深知林远个人实力强大的他,对于这位在朝堂上有着一股力量的国理由,已经充满了浓浓的忌惮。 哪怕他知道林远对皇权无意,一心只想成仙得道。 可别忘了,他赵宋靠的就是皇袍加身,才有了如今的宋之王权! 而如今,林远却被天灾掩没。 说是生死不知,可面对那般天灾,林远只要还是个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 “……发……国丧!!!” 一声令下,全国素缟。 大宋八千万军民齐齐为林远奔丧,而在那终南山上,冷清的古墓出口,一名道姑缓缓走出。 在她身后,有一道洁白无暇的倩影,站在断龙石前,望着道姑的背影道:“师姐,你说过不再出古墓一步的。” 道姑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我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好好看家,等我确认了就回来。” 小龙女摇摇头,“可是,我怕你不会回来了。” “如果他真的走了,我就在那雪山之旁陪着他,或许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 道姑诧异道:“你……也不再遵守师傅定下的门规了吗?” 小龙女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说着最真挚的话语:“我只是……放不下你。” 道姑哈哈大笑,“那,便同去。” 两道身影下了终南山,往那极西雪山而去,只余一道空灵的歌声在山间回荡: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以身相许……” 第二八四章 先天自然,雪中之人 襄阳之战后,大宋之军再无敌手! 从终南山到极西雪山,李莫愁与小龙女遇到的,最多便是小股流患的匪患,觊觎她们的美貌,最后无一例外,都以死结局。 如今的李莫愁,已经是走在黄药师等人的道路上,实力之强,天下罕见。 除非是上千人的军队、成建制地围杀,还得是李莫愁死战不退的情况,否则,便只能是更强的对手,才能将她杀死。 一路走来,花了不短的功夫,终于到了极西雪山之下。 附近没有人烟,完全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二女准备好衣物上山搜寻了一番,可惜却没有寻找到林远的分毫踪迹,甚至连秘宗的断壁残桓都看不到。 山顶上常年飘雪,不适合住人。 二女便退到了山腰以下,也是气温稍好,雪景与黄土地交界的地方,弄了一间简陋的屋子,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数月。 小龙女看上去更冷了,明明小时候还被林远破了心境,如今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甚至在这寒冷的天气中,越发的凝固。 “师姐,好几个月了,你还不能相信他的死讯吗?” 李莫愁在屋外,遥望着山巅,嘴角带着浅笑,“他不是凡人,哪怕是所谓的雪崩天灾,也不可能杀得了他。我能够感觉到,他就在这座大山中的某处,正做着他自己的事情,而这漫天的风雪,正如同他的呼吸一般,昭示着他的存在。” 小龙女微微摇头,心道:‘师姐已经入魔了。’ 她没有再劝李莫愁,只是看了眼这漫天的飞雪,便再度去练她的玉女心经去了。 李莫愁同样没有去管小龙女,她的双眼痴痴,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不知在某处的男子。 先天,先天,何为先天? 幽暗的洞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的残迹,还有不少食物。 这是秘宗曾经储藏粮食的房间,虽然被大雪掩埋,但终究是留下了一些空间,而在这极冷的环境之下,这些粮食也得到了最好的冷藏。 不远处,一道身影盘膝而坐,正是林远。 他就那样闭目坐着,仿佛已经死去,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依然活着,没有被那场雪灾杀死。 而在他的胸膛一起一伏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随之起伏。 就好像他的呼吸,也变成了周围这片空间的呼吸一般,极其神异。 此时的他,也正在蜕变的关键时刻。 什么是先天? 早在将王重阳的先天功吃透之时,林远便对所谓的先天有了认知。 人在修炼之时,以自身为循环,无论是修炼内力还是锻炼体魄,都只是在打熬属于人自身的宝藏。 通过摄入食物,培养自身,再以自身精粹,形成内气,在体内自成循环! 这是最开始的阶段,也是所谓的后天境界。 但人体是有极限的,再是如何天赋出众的人,都无法做到以一敌军,更无法做到以人身战胜自然。 而想要突破人体极限,目前所知道的道路,便只有一条。 那便是在将人体内内气循环达到极致之时,在人体强度达到一定境界之时,将自身循环向天地展示。 甚至,是以自身去承载天地之气,纳天地之气为己用!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天地的力量却时无限的。 如果人体体内循环足够稳固,人体本身足够强壮,能够承受住天地之气的冲刷,并且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境界,能够重新构建出新的循环。 那时的武者,便不再局限于自身的力量,而是能借用天地自然的力量。 这样的存在,才称得上先天之境! 林远吸纳笑傲、倚天两方世界的武学精要、道佛典籍,已然提升了足够高的精神境界,太极无极之境! 而在这神雕世界之中,他以先天功悟透先天之秘,再以其中秘法打造无垢之身,身体无尘无垢,圆满无漏。 再以十三层龙象般若功疯狂提升身体强度上限。 随手一击,便是十三龙十三象的力度,同时也有着足够承受这份力度的身体强度。 最后,再以先天功中秘法打开自身循环,接受天地之气洗礼,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气往身体中涌来。 这些气狂暴而杂乱,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冲垮一般。 好在他现在的身体强度足够,精神境界足够,内力精纯足够,不知经过了多少天,终于成功地构建了一个循环。 而此时的他,才忽然明白,他之前对于先天境界的认知是何等的浅薄。 何谓先天? 先天,或可称之为先天自然。 先天在前,自然为基。 林远微微抬手,感受着空气拂过指尖,喃喃道:“这是风?不不不,这应该是……自然的声音。” 几个月的时间里,天下已然大变。 大宋终于统一了整个中原,理宗赵昀成为了中兴之主,也是开疆之主。 他变法度、兴明政,整个大宋在他的手中如同一颗缓缓上升的太阳,照耀四方,国力蒸蒸日上。 整个大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可对江湖武林而言,却不是那般友好。 赵昀以皇城司监查天下,又从中分出皇城左司,太监甲一为司主,专司大宋境内江湖门派、武人。 按照全新法度,所有江湖门派、武人,都必须到皇城左司登记造策,否则便视为谋逆,天下共诛之! 仅此一条,便再度掀起了腥风血雨。 江湖悠闲惯了,谁愿意被朝廷限制、管辖? 刚开始,也没有人把这个法度太当回事,直到皇城左司司主甲一,带着几百名身具辟邪剑法的小太监席卷天下武林。 本就没有完全稳定的天下,似乎再度陷入了混乱。 面对这些速成的高手,大部分的武林门派、散人都被击溃,而五绝级别的高手? 黄药师、郭靖、黄蓉隐居桃花岛。 段智兴退回大理,到大理的寺庙中,继续做他的老和尚。 洪七公麾下的丐帮,是皇城左司的重点关注对象,因为体量大,高手多,也自然成为了重点打击对象。 丐帮弟子,不可能去官方登记。 而丐帮弟子又遍布天下,皇城左司高手多,但与丐帮弟子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哪怕是将丐帮的高层抓了,就能灭了丐帮吗? 只要天下一天还有乞丐诞生,那丐帮一天便不会灭。 如今的大宋再强盛,也做不到让所有大宋子民脱贫致富,而皇城左司与将矛头直指洪七公等一众高层。 一时间,洪七公等人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周伯通却是仗着武功高强,满天下地寻找杀子仇人,哪怕是甲一带人杀了过去,却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相反,马钰接受了朝廷的策封,全真教多了大宋官方背景。 而这一切纷扰,似乎都干扰不到雪山之上的李莫愁、小龙女二人,她们就和在古墓中生活时一样,与世隔绝。 直到这一日,几道身影缓缓而来。 李莫愁瞬间察觉到了来人,警惕打量后,展颜笑道:“原来是郭大侠、黄帮主当面,多年不见,却是有些老了。” 来人正是郭靖、黄蓉二人。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是他们的大女儿郭芙。 和年前相比,郭靖、黄蓉看上去的确要苍老几分,尤其是郭靖的鬓角,都已经有了几缕白发。 以郭靖此时的年龄,以及他的内力修为,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黄蓉的肚子也平坦了下去,显然是已经生了第二胎,只不过第二胎的孩子年龄太小,所以没有带过来。 郭靖苦笑道:“李道长别来无恙?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郭某力不从心,倒是让李道长见笑了。” 李莫愁笑笑,引着郭靖一家进了屋子。 郭靖将最近中原发生的事情说给李莫愁听,李莫愁听了也是眉头皱起,“那赵昀如此做为,就不怕引得天下高手刺杀?” 想当年,洪七公一人便能在皇宫中的御膳房偷吃,许久不被人发现。 那如同筛子一样的皇宫,也是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的缘由之一,而如今江湖鼎盛,五绝级别的高手早已超出五人。 朝廷如此做为,李莫愁的确看不懂。 黄蓉叹道:“家父与拙夫曾经为此事去过皇宫,回来时带回来了一身的伤,然后我等便回了桃花岛隐居,不再管江湖中事。” 李莫愁诧异地看向郭靖。 郭靖点点头,却不愿意再细说这件事情,“此次我等前来,是准备上山,到山上祭奠林远公子……” 砰! 李莫愁突然变了脸色,冷冷道:“郭大侠请慎言,他没有死。” 郭靖愣了一下,正要据理力争,却被一旁的黄蓉拦住,笑着说道:“李道长所言甚是,当年拙夫只是没见着林公子逃出来,并不能代表林公子便已经死了。林公子神功盖世,想来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看得很清楚。 眼前这位李莫愁李道长对林公子用情至深,若是让郭靖直来直去的说,难保不会在此动起手来。 哪怕郭靖能打赢李莫愁,可欺负女人的事情,说出来好听? 而且李莫愁的经历,让黄蓉心生怜悯,说一些并不违心的话,让彼此都过得好一些,又不难。 如今的郭靖,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以往那般坚持。 话题,便轻松了下来。 聊了一阵,几人便一同上山。 郭靖与黄蓉自然是准备去祭奠林远的,李莫愁只是趁机再去找找,看能否找到林远的踪迹。 她一直都觉得林远没有死,也不可能死。 郭芙留了下来。 她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功力又太低,如果去了雪山之上,难免会落下什么病根。 有小龙女在,也不用担心会出事。 雪山之上,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银白色,除了雪花以外,再无其它风景。 李莫愁、黄蓉有林远给她们的仙人传承,郭靖本身就是世界顶峰的高手。 除非再来一次雪崩,否则这环境还难不住他们。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山巅,也是原秘宗所在的地方。 “上次过来时,这儿还有着一座宽阔的寺庙,可现在过来,便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郭靖四下张望,语带感慨。 李莫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郭大侠也老了。” 郭靖一怔,无奈笑道:“是啊,郭某的确是有些老了,心老了,就喜欢感怀过去。毕竟,我还欠着林公子两条性命,却在危机来临之时,苟全于世。” 仅因此吗? 李莫愁没再看他,而是四下搜寻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找到林远的踪迹一般。 黄蓉轻叹一声,“也是个可怜人。” 郭靖点点头,正准备做些什么,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劲,顿时脸色大变,拉着黄蓉大声道:“又要雪崩了,李道长快走!” 脚下的雪地震动。 李莫愁自然是感觉到了,心下骇然间,也是急忙施展轻功远遁。 只是…… 她忽然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眼眶湿润模糊起来,喃喃道:“是你吗?” 漫天飞雪之中,一道身影就那样缓缓走来。 他走到李莫愁身前,轻轻拂掉她的眼泪,轻声道:“啊,是我。” 一瞬间,李莫愁的情绪再也崩不住,扑到身前的人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不远处,郭靖同样神情激动地望着那道身影,“林公子……” 黄蓉赶紧拉住他,嗔道:“你现在过去干嘛?” 郭靖:“……” …… 山腰之间,郭芙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发现这个面如坚冰的小姐姐功夫高得可怕。 无论她用出什么功夫,都无法逃离这木屋三十步范围。 眼看着小龙女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郭芙瞬间安稳下来,不再折腾。 现在的她,可不是原着中那个不通世事、被宠坏的小丫头,而是清楚的知道利弊的。 “龙姐姐,你说林公子那么厉害的人,真的是雪崩就能杀死的吗?” 小龙女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练着剑。 她受郭靖三人所拖,自然会看紧这小丫头,至于其它的,她并没有心情搭理。 郭芙吃了个闭门羹,不爽地撇了撇嘴,突然惊喜地望向远方:“林、林公子?!!!” 第二八五章 五月之期,紫气祥云 “所以这几个月,你一直在秘宗遗址撑起的雪洞之中生活,而且明明可以出来,但却一直等到现在?” 众人围坐在一起,李莫愁也总算知晓了林远这几个月的经历,眼中杀气四溢,哪里还有之前看到林远时那哭啼啼的小模样。 林远坦然点头。 不过是赤炼仙子的杀气而已,他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黄蓉突然说道:“林公子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郭靖也点头说道:“林公子给人的感觉与以前不同,似乎更亲近自然,林公子这段时间,是又有突破了吗?” 黄蓉白了郭靖一眼,她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 林远现在给人的感觉的确是越发的亲近自然,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或许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就仿佛他已经跟自然融为一体一般。 很显然,这是林远的功力又有了进步,甚至是有了突破,才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可黄蓉说的,却是林远的态度。 以往的林远虽然也很随和,但总感觉与众人隔着一层,哪怕是嬉笑怒骂,也依然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每次面对林远时,哪怕他不露丝毫气息,也依然给人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说得简单一些,就像是素食动物面对肉食动物一般,被天然地压制。 可现在的林远呢?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好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一样。 再也没有那种心惊肉跳之感。 所以,这也是林远功力大进之后的改变吗,还是说,是他在生死之间心态有了变化? 在黄蓉想来,那般天灾一般的雪崩,哪怕是林远,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这几个月时间,说不定就是在养伤呢。 林远看了这对夫妻一眼,笑道:“的确是有了一些突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言罢,他又说道:“倒是郭大侠你,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头发都白了。” 郭靖叹了口气,将最近天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大宋的威服四海之时,他的言语间满是自豪与骄傲,这是身为大宋子民、身为汉人的根。 可在说到赵昀对整个武林的态度之后,他却又是长吁短叹起来。 “若再如此下去,或许江湖依然在,但却不再是曾经那个纯粹的江湖,而是朝廷的提线木偶了。” 林远失笑道:“那郭大侠觉得,是以前的江湖好,还是以后的江湖好?” 这…… 郭靖一时无言,而黄蓉则是皱眉道:“听公子的意思,似乎支持朝廷这样做?” 林远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如果我是帝国之主,只会奉行一句话。” “哪句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林远声音平淡,却充斥着金戈铁马之势,又仿佛有着无数的血雨腥风,让在场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普通人,给人如同春风和煦一般,自然亲近无比。 可一句话之间,便又如同那执掌万千黎民性命的帝皇,高高在上,一怒而伏尸百万。 万事万物,皆随心。 林远展颜一笑,那恐怖的状态瞬间消散一空,所有人都如同溺水的鱼回到水中一般,哪怕是郭靖这位世间顶尖强者,也不例外。 ‘现在的他,变得越发恐怖了,就好像一举一动间皆是天地自然之威……’ “抱歉,刚刚突破,一时没能太好的控制住。” 这并不是林远胡说八道。 现在的他突破先天,打通天地之桥,沟通天地自然,一言一行之间,都是自身精神、内力在与天地自然交感。 他现在的精神境界,是早已超出了突破先天时所需要的界限。 也正因此,他的心绪变化,才会如此影响周围天地之气,并以此影响周围的人。 在以前,他也可以通过镇魂之术来达到这样的效果。 而现在,他却不需要什么手段、技巧,只需要将自己的心情变化展示给天地自然,天地自然便同样会给他回应和变化。 同样的,他的内气经过天地之气的洗礼,已经和以往的状态完全不同。 普通武者的内气修炼得再浑厚,也是不可视、不可察的状态。 虚无缥缈,存乎一心。 而林远的内气却已经由虚化实,若是能切开他的经脉,便能看到那如水流一般的内力,在他的经脉之中流转,并且不断与天地交感。 此时的内力,或者可以称之为真气! 炼假成真,便为真气! 比起内气,真气的威力更大、更强悍,效率也更高,同样也是先天自然之境的一个标准。 否则,虚幻不真的内气,根本无法支撑先天境武者与天地自然的交感。 无法将内气炼假成真的武者,在沟通天地之桥时,便会被天地之气冲暴,身死道消。 “当然,我现在也只是普通人,也是一名江湖中人,对于赵昀的这些动作,还是有些反感的。” 听到林远如此说,郭靖与黄蓉对视一眼,激动道:“公子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更是皇帝认可的仙师、大宋国师,若是公子前去与皇帝分说此事,或可为天下武林争取一线生机。” “不行!” 李莫愁抢先拒绝,冷冷道:“那皇帝如今摆明了就是要掌控天下武林,去除一切不稳定因素。你们这些五绝高手联袂去皇宫,都无法让皇帝改变想法,现在却想着让公子去,不是想让他去送死吗?” 林远拍拍她的手。 如同刺猬一般的李莫愁瞬间安静下来,颇为担忧地看着他道:“公子,你真不能去。” 天下武林,与她何干? 她只知道林远失而复得,甚至她都已经做好了林远已死的准备,准备在这雪山腰上守他一世。 如今好不容易发现林远没死,她怎么可能愿意让林远再去冒险? 林远笑道:“放心,我不会去的。” 李莫愁松了口气,而郭靖和黄蓉却是急了。 前者没有私心,郭靖心里想着的,都是那些受了他的号召,而在襄阳城头为大宋抛洒热血的江湖义士。 他们也为大宋守疆卫土,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不公平! 后者想到的更多,最主要的还是丐帮那天下间最大的帮派势力。 若是朝廷统辖天下武林,那丐帮呢? 她可不想只能缩在桃花岛,做一辈子的岛民。 “郭大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你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想表明一点,我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轰! 如同惊雷一般,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林远。 李莫愁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公子,你是不是突破时有了暗伤,还是几月前那一战,旧伤难愈?” “林公子,我有九花玉露丸,或可助你。再不济,江湖中也有不少神药,可以修复伤势。” 黄蓉也是急了。 如今能够阻止赵昀、阻止朝廷的,便只有林远一人。 若是林远死了,那她以后可能只能在桃花岛上待上一辈子了。 到时候,她的大女儿,还有刚刚出生的小女儿、小儿子怎么办? 只有小龙女,依然一脸清淡,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林远笑道:“并非如此,而是世界在排斥我啊。” 啥? 李莫愁、郭靖、黄蓉几人都有些茫然:明明说的就是普通话,怎么咱们就听不懂呢? 林远道:“世界是有上限的,而武者没有上限。当实力达到一定境界,超过世界可以承受的上限,世界便会产生排斥。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前往上限更高的世界。” 见郭靖几人还是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飞升,这下明白了?” 原来,是飞升啊! 郭靖几人明了地点点头,这个词他们还是听说过的,不就是飞升嘛…… 飞升?!!! 瞪大的眼睛,就如同看神话一般看着林远。 林远笑道:“你们没有听错,这方世界的上限便是先天之境,如今我已经沟通天地之桥,正式踏入先天自然,自然便不可能长久地留下去,而是将飞升前往更高的世界。时间……强行压制之下,我还能在此间待上五个月的时间,到时,有缘者皆可前来观礼。” 郭靖、黄蓉与郭芙离开了,带着林远即将飞升登仙的消息。 这则消息,不但在江湖中引起了喧然大波,更是在朝堂之上轰然炸开。 毕竟,林远可是国师,而且是被赵昀施以国葬之礼的国师! 如今这位国师不但再度出现,还说在五个月之后,要在雪山之巅飞升,邀请全天下有缘者前去观礼,这是什么意思? 朝堂之上,再度因为一个人而吵成了菜市场。 赵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已经慌成了一团,‘他不会,把朕也带走?’ 这些日子来做的事情,他可是很心虚的。 可就算如此,他已然很快做出了决定:“御林开道,皇城先行。朕,将亲临雪山之巅,恭贺国师飞升!” 朝堂之上,所有的喧闹在赵昀开口的那一刻,便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下,只留下赵昀那中气十足的命令,回荡。 “臣等,遵旨!” 大宋皇帝陛下将亲临雪山之巅,而原本血雨腥风的江湖武林也停下了争端。 皇城左司,以及剩下的江湖中人,全都一窝蜂的赶往雪山。 黄药师、段智兴分别从桃花岛与大理走出,而隐匿不见的周伯通、洪七公同样踏上了雪山。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曾经人迹罕至的极西雪山,此时却已经满是人烟,甚至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镇。 小镇上全是持刀拿剑的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开打,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在小镇之外,也有着许多不同的阵营。 皇城左司调来兵马,弄了一个简易的城寨,与这小镇遥相而望。 更远处,是数万人的军营大帐。 大宋皇帝陛下赵昀便在这大营之中,等待着林远‘飞升’的那一天。 不是没有人想过去寻找林远的踪迹。 那如同搜山一般的动静,几乎将雪山从上到下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却依然无法发现丝毫痕迹。 就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一般。 残存的江湖武林,与皇城左司之间的火气越来越重,似乎下一刻就要展开大战。 山巅之上,那原本的秘宗遗址所形成的山洞中。 林远侧耳倾听着小龙女带回来的消息,而李莫愁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边。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林远身上,就仿佛只要挪开一分,他便会从她的眼中消失一般。 “时代暴走了啊,不过……也挺好的。” 林远伸了个懒腰,动作不大,也没有动用丝毫真气,却引得周遭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律动。 他已经很努力在压制自己的状态了,只可惜。 从晋升先天自然境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存在。 若非他踏入的先天自然境契合自然天地,或许在他突破的那一刻,便已经被强行扔出了这方世界,又哪里还能多撑五个月? 一切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想在这方世界留下一段属于他的传说罢了。 至于其他人? 林远看向李莫愁,道:“我在更大的世界,等你。” 李莫愁瞬间激动起来,重重地点头:“好!” “哈哈哈哈!” 给李莫愁留下一份希望,林远心中便再无牵挂,大笑声中,整个人径直穿透厚厚的雪层,出现在雪山之巅。 身体内,那充满神秘的紫色真气奔涌而出,不断沟通着四周的天地之气。 雄浑的真气,在林远的太极无极意境之下,将四周的天地之气感染。 一时间,雪山之巅上,似乎连天空都变成了紫色。 山腰间,正在闭目修炼的赵昀猛地睁开双眼,骇然而又释然地望向遥远的天空。 黄药师、周伯通、段智兴、洪七公、郭靖、黄蓉、杨过、洪凌波…… 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抬头,望向那雪山之巅。 ‘林公子他,这便是要飞升了?’ 不仅仅是他们看到了,更多的普通武者也看到了,瞬间激动的往山顶上冲去。 而此时此刻,那山巅之上的紫气祥云忽然旋转起来,无数的雪花被搅动,巨大的风暴瞬间成型。 几乎天灾一般的场景再现,将所有人都阻挡着十丈之外,无法靠近分毫。 “如此场景,真的是武者能展现的力量吗?” 赵昀摸挲着手上的铁指环,眼神坚毅,“武者,必须在朝廷的掌控之下!” 杨过双眼放光,双拳紧握:“有朝一日,我也要变成这样的强者,也要飞升成仙!” 郭靖:“林公子他,终究是选择了独善其身。” 黄药师:“若是成了仙,能找回她吗?” 周伯通:“混蛋!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仇人在哪里呢!” 段智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洪七公:“哈哈哈哈!从此,江湖当兴,武林当兴!” 风暴之中,漫天的紫气缓缓流转,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般的模样。 一道人影一步一步,从地面踏进了那太极图的中心,最后,消失不见。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风暴、那紫气祥云…… 第二八六章 肆意阿紫,调酒侍女 “小二,十斤白酒,两斤牛肉,一只肥鸡!” 长台关乃是大宋北疆冲要,人口众多,酒店更是不少。 这一家酒店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好咧,客官您稍坐,马上就来!” 店家听到大生意来了,立即热情的招呼,而这汉子却是忽然看向窗口。 那里也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一个青年公子,正在自斟自饮。 察觉到汉子的目光,青年公子微笑举杯示意。 汉子眼眸一闪,眼前这公子看上去不会什么武功,但气度不凡,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结识一番。 可想到自己的处境,终究是暗自叹息一声,点头示意之后,便坐到了离青年公子最远的角落。 ‘我现在这情况,还是别去牵连他人了。’ 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神雕世界过来的林远。 到这个新世界已经有几日了,他一直没有遇到什么熟悉的人物,但在这大冲关,也是听到了许多消息,比如杏子林丐帮大会、鸠摩智挑战天龙寺、聚贤庄大战等等。 如此一来,这方世界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 天龙八部! ‘前三个世界时,我都是在剧情开始前便到来,现在到了天龙八部世界,好像故事已经发展过半了。’ 天龙八部里,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虽然才几日功夫,但林远已经确定,这世界和神雕世界的上限差距并不大。 只要他愿意,同样随时可以‘飞升’而去。 而这一次穿越的世界,也再次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便是顺着时间长河,逆流一个又一个小说世界。 很显然,他现在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利用好每一个世界里的资源,别的不提,至少那庞大的武学体系,就是很好的底蕴。 天龙世界也是如此。 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采冰术、生死符等等。 少林派的易筋经、神足经等七十二绝技。 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等等。 星宿派的毒功。 大理的一阳指、六脉神剑等。 还有许许多多的神功秘籍,都是代表着无数代人的智慧结晶。 当然,这其中有不少功法林远都已经有了。 而且这些功法本身,对林远的自身上限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前人积累的经验和底蕴,却同样可以化作他自身的底蕴。 说到底。 林远心中有着一份担忧,那便是突然有一次,他‘飞升’的新世界不再是武侠世界,而是突然拔高了上限。 习惯了世界无敌的他,突然变成了他人眼中的蝼蚁,那时的他,该如何? 所以啊,趁着现在还能轻松一点,就尽可能的增加自己的底蕴,为未来的新世界做准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句话,林远很认可。 这时,又一人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全身紫衫的十五六岁小姑娘,一双大眼乌遛遛地,满脸精乖之气。 她看到之前那大汉时双眼一喜,可忽然间,又看到了窗边的林远,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不过,她最后还是坐到了那大汉对面的桌子,叫道:“店家,店家,拿酒来。” 酒保走过来,笑道:“小姑娘,你也喝酒吗?” 紫衫姑娘斥道“姑娘就是姑娘,为什么加上个‘小’字?我干嘛不喝酒?你先给我打十斤白酒,另外再备五斤,给侍候着,来两斤牛肉,一只肥鸡,快,快!” 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幕,林远乐了。 ‘看来这果然就是乔峰和阿紫了,和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不同,这阿紫是真的十五六岁啊。’ 刚开始穿越之前,林远看了好几版的天龙八部。 其它的先不提,至少在阿紫的演员选择上边,那基本上都是二十几岁,甚至是三十几岁的演员来演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演技再怎么好,可一眼看过去,就会把年龄给搞错啊。 还是穿越到真实的世界中好,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活泼可爱。 林远的眼神并没有多作掩饰,阿紫自然也看到了,这让她得意之余,也有些气恼。 从小生长在星宿海中的她,奉行的便是弱肉强食的道理。 就算林远相貌出众如同天人,但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不会丝毫武功。 帅气俊朗的公子倾心于她,她心中得意。 不会武功的弱者痴恋于她,她心中气恼。 归根结底。 弱者,怎敢有觊觎本姑娘的勇气? 如此想着,阿紫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端起酒碗便向着林远走了过来,只是她似乎有些不小心,手指都放到了酒水当中。 “这位公子,你看了我那么久,我好看么?” 林远面色古怪。 他没想过招惹这小姑娘,没想到她反倒是过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在前几个世界,林远也是见惯了美人,更是有好几位绝色女子倾心于他。 阿紫虽然也很漂亮,但和那些女子比起来,却是还要差上许多。 林远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阿紫顿时气恼不已,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了,“不管是不是,我请公子喝上一杯酒,如何?” 似乎是怕林远不喝,她又说道,“我的手指很干净的,不会弄脏酒的。” 林远笑道:“酒是不脏,但喝了容易拉肚子?” 阿紫面色微僵,迟疑不定地打量起林远来,心道:这该不会是什么高手在戏弄我?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乔峰也想起了阿紫的出身和功法,顿时明白过来。 这丫头应该是在酒里下毒了,而且还被人给识破。 他惊讶地看着林远,‘连我也没有看透这位公子,难不成他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作为天下有数的高手,乔峰不仅仅是实力高强,眼界更是不俗。 现在却连一个年轻人都看不透,这不由让他心生警惕。 若是此人突然暴起,因此而攻击阿紫,他说什么也要上前阿紫救下来。 哪怕他并不喜欢阿紫,但她终究是阿朱的亲妹妹。 作为姐夫,他亲手将阿朱杀死,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阿朱的亲妹妹被人欺负! 然而,林远的动作却是让他错愕无比。 只见林远端起那碗明显有问题的酒,一饮而尽,甚至还有些品味的神色说道: “现在的酒浓度太低,喝起来不太够劲,加了料要好一些,但味道却是有些杂了。” 阿紫小嘴微张,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远。 “你……就没有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吗?” 不舒服? 林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姑娘,意味深长道:“不舒服倒是没有,反倒觉得味道不错。要不,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一个调酒的丫头。” 先天紫霞功,融合了许多神功妙法。 其中也有不少可以抵御毒性的功夫,比如九阳神功,练至大成后便百毒不侵。 林远将九阳神功融练入先天紫霞时,自然不会放弃这种奇效。 更何况,他在突破先天自然之境后,本身对毒的抗性就提升了不少。 可以说,这种低武世界的毒,基本上已经对他无效了。 反倒是加了毒之后的酒,更是多了几分滋味,喝上去要舒服不少。 就像辣椒一样。 辣椒的辣本身也是一种毒素,可只要它的量控制得好,便是一种极佳的调味料。 阿紫的毒对林远而言,就如同辣椒对食物一般,是个不错的调味料。 “调酒?” 阿紫被气笑了,她从星宿海出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贬低过。 就算是乔峰、段正淳这样的高手,面对她的毒功时,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但却从来不敢把她的毒当成调味品。 眼前这个家伙,是在质疑她的专业啊! 刚才她虽然气愤一个弱者盯着自己看,但看在林远长得帅气非常的面子上,并没有下太重的毒。 那毒入口,最多便是口干舌燥,双目短暂失明而已。 听上去严重,但过一段时间也就自然会好的,就是要吓唬吓唬他罢了。 可现在嘛。 阿紫冷笑一声,她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位帅气的公子实力很强,至少比自己要强。 但那又如何? 他再强,能强得再她的姐夫乔峰吗? 真要是把眼前这人给惹恼了,她就不相信乔峰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欺负!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她重新倒上一碗酒,手指再在里边搅了几下,明目张胆的那种。 这是她在重新下毒,喝了之后舌头红肿,口不能言,而且没有解药别想好的那种! “公子,那你试试这杯酒,如果不合口味的话,那阿紫也不好留在公子身边做一个调酒的丫头呢。” 林远笑着接过酒碗,“那我就先试试。” 说罢,他便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下去。 阿紫脸上遍布冷笑,等林远放下酒碗时,故意问道:“公子觉得这酒如何,说说感想。” 她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林远张嘴说不出话来,露出慌张不安的表情,她就要大笑着嘲讽这家伙,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然而,林远却只是稍稍沉吟一阵,随即露出笑容道:“不错,比刚才的酒更有味了。我啊,是越来越期待你调的酒了。” 额! 阿紫整个人都傻了,现在的她就算再笨,也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赶紧遛! 阿紫一边后退,一边讪笑着说道:“公子说笑了,我还差得远呢。” “别走了,还是留下。” 林远抬手虚抓,一股沛然大力袭来,瞬间让阿紫脸色大变,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往林远身边。 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阿紫也不含糊,立即高声喊道:“姐夫救命啊!你再不出手,阿朱就要没有妹妹啦!” 原本乔峰就已经准备出手,听到阿朱的名字后脸色越发地沉了。 一个停顿的功夫,若是高手过招,就足以决定生死。 好在阿紫并没有事,只是被强制坐到了那年轻公子身侧,虽然双眼含泪,委屈无比,但至少暂时并未受到伤害。 如此想来,这位公子也不是恶人才对。 应该只是无缘无故被下毒,所以想给阿紫一个惩戒,并非要害她性命。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立即动手了。 乔峰如今被天下人误会、唾弃,但本身依然是那个光明磊落的大侠。 “这位公子,舍妹无状,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 林远还没回话,阿紫却不乐意了,大叫道:“你还是不是我姐夫啊,这是个恶人,你还不赶紧救我出去?” 恶人? 再恶能有你这个一言不合便给人下毒的人恶? 乔峰心中暗忖,却是不理会阿紫。 看在阿朱的面子上,他会在阿紫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但不代表着他就会给阿紫好脸色看。 林远此时却是思忖着。 乔峰身上所有的绝学很多,有少林的龙爪手、擒龙功、降魔掌,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也有流传最广的太祖长拳。 就个人实力而言,乔峰仅靠着一身雄厚的内力,加上降龙十八掌,便能打遍大半个江湖,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可惜,这些功法对林远而言,基本上都是学过的。 在功法上,林远对乔峰没有了渴求,剩下的,便是穿越前对乔峰的意难平。 千里茫茫若梦,双眸粲粲如星。 塞上牛羊空许约,烛畔鬓云有旧盟。 想当初,看到阿朱死在乔峰怀里之时,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叹息。 若是可以,林远还真想挽回这个悲剧。 只可惜,他终究是来得晚了一些,也没有那逆转时空、死而复生的神仙手段。 乔峰被林远那复杂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惊胆颤,“这位公子?” 终究不再是普通人。 曾经的意难平,曾经的执念,在逐道长生的道路上,也变得那般渺小。 现在还剩下的,便是在这条注定孤寂的道路上,为自己找一些乐子。 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变得冷漠无情,甚至是太上忘情。 现在,让行事肆意妄为、心性狠辣的阿紫变成乖巧可人的小姑娘,便是他找到的乐趣。 没有人可以打断他的乐趣。 乔峰? 也不行! 所以…… “抱歉,令妹的手艺不错,我是真心喜欢,还请乔帮主割爱。” 第二八七章 瑟瑟发抖,王道霸道 说不通,那便只能动手了。 乔峰眼神微凝,面对这名疑似会擒龙功的男子,他充满了凝重。 他有一种预感,这是他今生遇到的最强对手! 这种感觉,让他身为武者的热血都沸腾起来,正准备动手时,只见阿紫突然冲着门口叫道:“二师兄,快来救我啊,这里有人想抢师傅的东西!” 只见一人正从雪地中走进酒店。 隆冬腊月,这人却只衣一身黄葛布单衫,似乎丝毫不觉寒冷。 他四十来岁年纪,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大环,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显然不是中土人物。 听得阿紫叫喊,狮鼻人目光微变,冲着林远道:“便是你要抢星宿派的宝物?” 林远被逗笑了。 他也不理会这人,而是对阿紫道:“看来让你帮忙调酒还是委屈你了。” 他明明是笑着,可在阿紫眼中,却仿佛寒风冷冽,比酒店外的大雪还要寒冷。 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她挤出一抹笑容道:“公子想让阿紫跟着,阿紫自然不敢不从,可那也得我家师兄,甚至是师傅答应才是啊。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家师傅是星宿海的星宿老仙,实力高强,也最疼爱阿紫了,若是阿紫不告而别,他会生气的。” “一个偷袭长辈发家,只知道靠毒吃饭的家伙罢了,实力高强吗?” 林远平静反问。 阿紫想要反驳,可想想刚才林远无视她下的毒,又会一手强悍的神奇功夫,顿时便闭上了嘴。 狮鼻人却是被气笑了,“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如此贬低星宿老仙!原本只想着让你吃吃苦头,现在看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了!” 说罢,他便挥掌攻来。 明明离得还有十余步远,却有一股腥风之气袭来,附近的酒保、客人闻了,顿时感觉头晕脑肿,恶心欲吐。 显然,他这掌风之中充满了剧毒。 乔峰眉头一皱,挥出几道掌风,将这腥臭气息吹散,然而看向林远与阿紫。 阿紫此时却是已经躲到了林远身后,大叫道:“二师兄你悠着点,我还在呢。” “嘿嘿!放心好了,就算你中了毒,我也能将你救回来,死不了的。” 狮鼻人怪笑间,掌风已至林远身前三步。 林远依然安然坐着,鼻子微皱道:“真是难闻啊,玩毒的果然都上不得台面。” 狮鼻人听了大怒,“好好好!看你待会儿还敢不敢这般大言不惭!” 原本他就没打算放林远活口,而现在嘛,他准备好好折磨林远一番再杀了对方。 他对自己的毒功有着十足的自信。 若是在那中原腹地,或许他还会忌惮三分,可现在在这边垂之地,可没什么知名的江湖高手。 旁边那个壮汉看上去有些危险,或许还让他警惕几分。 可林远? 这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提,就知道带着侍卫为所欲为的公子哥,在没有侍卫在侧时,还敢如此嚣张? 他啊,就喜欢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物,在他的掌下哀嚎,求饶。 那样的感觉,太爽了! 狮鼻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林远满地打滚求饶的场面,本就凶狠诡异的脸上越发的扭曲狰狞。 可忽然间,他便脸色大变。 只见林远抬手随意一指,他还未看清什么,就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从掌心处袭来。 内力本能聚集抵挡。 可却如同冰雪遇到太阳一般瞬间消融,一股炽热无比的气劲从他掌心而入,瞬间穿透他的整条手臂,同时带着他的身体倒飞而出。 砰! 狮鼻子狠狠地倒飞出门外,只余下痛苦的惨嚎声,以及那门帘飞舞下的点点雪花。 而那惨嚎声渐渐远去,显然,是这狮鼻人已经逃了。 “这下安静了。”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也没有追上去赶尽杀绝的意思。 在他身后的阿紫,此时则是惊恐地咽了咽口水,心道: ‘他居然这么强的吗?二师兄也不是弱者了,在门内就比星宿老怪和大师兄弱一些而已,却不是他的一合之敌?长得帅,实力又强……’ 不过…… 看了眼乔峰,阿紫的眼神中又重新填满了期待:‘姐夫他可是天下无敌的前丐帮帮主乔峰,肯定会把我救出去的……?’ 乔峰神色凝重地看着林远。 他实力高强,自然看清了林远刚才的那一招,可正是因为看得清楚,他才越发明白这一招的威力。 看上去的随手一招,却也是威力强悍无比。 作为曾经的丐帮帮主,乔峰对天下武学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脑海中搜索一番后,他拱手道:“敢问兄台名讳,与大理段氏可有渊源?” 林远笑道:“林远,跟那个渣男聚集地没什么关系。” 渣男聚集地? 乔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林远在否认与段氏的关系。 他犹豫一阵,又问道:“敢问兄台刚才使的,可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 “不是一阳指,是六脉神剑。” 林远倒没有骗人,现在的他,也不屑于骗人。 只不过,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峰,“乔大帮主,是觉得我偷学了大理段氏的功法,要替他们讨个公道?” 乔峰苦笑道:“萧某早已不是丐帮帮主,而且也找回了本姓,乃是萧峰。萧某身世难明,自身更是被江湖唾弃,又哪里有资格去管别人的家事?只是,阿紫终究是萧某的小姨子,却是不得不管。” 林远摇摇头,“我还是喜欢乔峰这个名字。” 乔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兄台随意便好,只是还请放过阿紫,萧某必有厚报!” 林远意味深长道:“厚报?是降龙十八掌,还是打狗棒法?” 乔峰的脸色沉了下来,“此乃丐帮绝学,恕萧某不敢私自外传!” 同时,他心底也是暗忖: 看来这人的确不是随意为难阿紫,而是冲着我来的,甚至是为了丐帮绝学而来? 那他刚才所使的功夫,到底是不是少林的擒龙功? “没关系,这两门功夫,我也会。” 林远摆摆手,他真的只是想调教调教阿紫这丫头,并不是想要乔峰的武学功法。 而且阿紫加了料的酒,的确要比这个时代的酒好喝一些。 穿越前的林远可是很喜欢喝饮料的,穿越之后,却只有一些低度酒。 曾经的林远,可不喜欢喝酒。 但穿越后的世界,除了酒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饮料可以喝了。 如今有一个让酒更好喝的小丫头,他可不会放过。 但很可惜,已经有了判断的乔峰,并不会相信林远的这番说辞。 作为耿直汉子,乔峰很少会掩饰心情。 不相信! 三个字几乎都已经写在了脸上,林远也懒得多说,便朝着门外挥出一掌。 一道紫色的龙形气劲轰然而出,带着道道龙吟之声,卷起无数雪花。 阿紫张大了小嘴,几乎可以放下一只拳头的那种,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乔峰同样神色凝重,沉声问道:“敢问兄台,是从何处学来这降龙十八掌?” 林远只是想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可听乔峰的意思,似乎是在质问自己。 他也有些不开心了。 突破先天自然后的他,更亲近自然是没错,个人心性却并没有变得平和自然。 他走的,可不是太上忘情的道路。 现在的他,更像是刚穿越时,也是更贴近于他穿越前的状态。 嘻笑随心,率性而为! 而他一不开心,他身周的空气似乎也有些凝窒,阿紫甚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被扼住喉咙一般。 乔峰神色越发凝重,道:“萧某并非质问兄台,而且萧某也不再是丐帮帮主,对于丐帮传承外流之事,没有过问之权。只是,还请兄台放过阿紫,算萧某欠兄台一个人情。” 再次转回正题。 这次乔峰给出的报酬就很直接了,一个人情。 作为天下有数的高手,而且是最讲情义的人物,他的人情无疑是极重的。 只可惜,比起乔峰的人情,林远还是对阿紫更感兴趣。 “这样,如果你能打败我,那我自然是没办法带走她的。” 乔峰道:“那,萧某便得罪了!” 他之前便已经见识过林远出招,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却已然将林远视作与自己同等级的高手。 为了不损毁酒店中的物件,乔峰便邀请林远去外边一战。 林远自然没有意见,趁着两人出门之时,阿紫却是想趁机开遛。 林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阿紫瞬间后背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仿佛有什么大恐怖要降临一般。 乖巧的笑容再度浮现,她老实的走到林远身后,像极了听话的小丫头。 可她的心底,却已经给林远扎起了小人: ‘我诅咒你,一会就死在姐夫的掌下,就像、就像……就像阿朱一样!’ 乔峰可不知道阿紫心底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现在乖巧的模样,再想想之前阿紫那率性而为、肆无忌惮的姿态,突然觉得,让她跟着林远似乎也不错。 呸! 这可是阿朱的亲妹妹,怎么能轻易地交给一个来历不明,而且似乎与丐帮、大理段氏都有着恩怨的人物呢? 来到郊外站定,乔峰拱手道:“得罪了!” 林远摆摆手道:“出招,让我看看南乔峰的实力,也别耽误我回去喝酒。” 乔峰哈哈大笑道:“好!此战过后,萧某定当陪兄台喝上几坛,以作赔罪!” 他一出手,便是最强的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是技巧与强度均达到巅峰的外功,由外及内,强大无匹! 乔峰作为整个金系武侠世界中的代表人物,他的降龙十八掌,无疑也是最强的。 刚一出招,林远便感觉到了。 乔峰的降龙十八掌,比起神雕世界的郭靖、洪七公都要强,甚至要强出一个档次。 而此时乔峰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已经是神雕世界中的五绝级别。 同样作为金系武侠世界,双方的巅峰战力,似乎的确都差不多。 不过天龙中有一个超限人物,那便是少林的扫地僧。 也不知道这老和尚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三尺气墙啊,说不定也是先天境的人物。 “姐夫,打死他!打死他!” 阿紫一见乔峰那强大的气势,瞬间感觉自己又行了,兴奋地为乔峰加油鼓劲。 姐夫的强大就是姐姐的强大! 姐姐的强大就是妹妹的强大! 所以说,姐夫的强大就是小姨子的强大,哪怕姐姐已经死了,她也依然能够享受姐夫的强大! “看你还欺负我,想要让我做你的小跟班,还调酒?我呸!” 阿紫开始整活,还是特喜剧的那种。 乔峰心里一阵抽搐,打出去的龙形气劲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别扭,差点没消散掉。 降龙十八掌,可不是简单的以力服人。 如果没有对内力精细的控制,也根本不可能打出降龙十八掌的威力来。 技巧与力量的结合,才是真正的降龙十八掌! 好在乔峰心性强大,并没有被阿紫这番操作影响太深,亢龙有悔。 与林远不同。 乔峰打出来的龙形气劲并不是紫色的,而是透明中带着点点金光。 少了一分神秘,多了几分威武霸气。 林远双眼一亮,赞道:“好!” 同样的武功在不同人的手中,也会有着不同的效果和威力,不仅仅是因为学的内功不同、内力深厚不同,更是因为对武学的理解、个人的性格和气魄大相径庭! 一个人的武学,往往也能代表人的性格。 乔峰光明磊落,他打出来的降龙十八掌,自然便是威严霸气,霸道无双。 林远想要积累底蕴,自然不是单纯的武功心法,更是他人的武学理念和道理。 无论是王道还是诡道、霸道,都会化作他逐道长生之路上,最宝贵的收获与积累。 或许在某一天,这份收获与积累,便会成为他踏出最后一步的踏脚石! “如此,便让我来领教领教乔帮主的气魄!” 林远放声大笑,摆出与乔峰同样的姿势,一条充满紫气的神秘龙形气劲轰然而出。 亢龙有悔! 第二八七章 不战而败,乔峰拜服 “大师兄,阿紫和那人就在那边,你可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远处,一群人正朝着林远所在的方向而去。 领头的正是之前被林远击飞的狮鼻人,他此时脸色惨白,右臂早已空空如也。 而在他身边,则有六七人。 他口中的大师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脸色青中泛黄,面目却颇英俊。 这大师兄听了,冷哼道:“废物,给我滚远一些!” 狮鼻人心中愤恨不已,但星宿派讲的就是一个‘能者上,庸者下’。 现在的他废了一条手臂,如果没有靠山的话,别说二师兄的位置了,估计连命都很难保住。 瞧瞧其余几人就知道。 这些可都是他的好师弟们,平时对他也是恭敬至极,可现在,却都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盯着他。 那神情,明显就是要趁机夺位啊! 若是再惹恼了大师兄,他怕是连收拾阿紫都等不到,就要被这群师兄弟们给收拾了。 呵呵! ‘我不是那人一招之敌,我倒要看看,只比我强出几分的你,又能撑下几招!’ 狮鼻人心中如此想着。 那大师兄却是已经交待起来,“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一会儿可得给我支棱起来,免得堕了星宿海的威风!” 星宿派的掌门星宿老怪丁春秋,是个很讲究排场的人物。 尤其是出行的时候,那是两排弟子开道,八抬大轿后行,更有出场台词: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上行下效,作为他的弟子,尤其是大弟子,自然也是把这一套给捡着了。 不过他不能逾越,不能拿出丁春秋那样的排场。 别看这些师弟们对他毕恭毕敬,可要是真有机会,打小报告也只是常规操作。 到时候,那个小心眼的星宿老怪,指不定就要因此而责罚于他。 但稍次一点的,却没什么问题。 一众师弟们立即答道:“是,大师兄!” 那大师兄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便继续往前走去,脚下明明有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但他走过,却只留下一片浅浅的脚印,显然是有着极深的内力,与极高的轻功。 他正在构思着自己的出场,突然被一声轰隆声打断。 他不满地抬起头,想看看北边冲要之地,有哪个人物敢打扰自己! 可他一眼看去,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远处的空地上,两道人影同时施展着龙形气劲相互对轰。 无论是那高贵神秘的紫色龙形气劲,还是那强横霸道的金色龙形气劲,都让他全身感到颤栗。 ‘哪怕是丁春秋也没有这样的威势?’ 那大师兄心中惦量,已然没有了过去找死的想法,他又不傻。 但傻子却经常有。 一心想借刀杀人的狮鼻人凑上前来,“大师兄,就是那两人,就是他们想要带走阿紫,抢走师傅的神木王鼎!” 啪! 那大师兄一个巴掌扇过来,狮鼻人根本躲闪不及,瞬间半边脸颊红肿,还带着点点轻烟。 短暂的愣神过后,狮鼻人惨叫着倒地上,仅剩的一只手想碰又不敢碰脸颊,痛苦不已。 “哼!故意设计我?你就好好待在这里!” 那大师兄冷哼一声,对其余几名师兄弟道:“神木王鼎事关重大,诸位随我前往星宿海,向老仙汇报此事,再由老仙定夺!” “是,大师兄!” 一众师弟们立即点头应是,然后跟着那大师兄,飞快地远去。 他们可是早就想跑了。 只是碍于那大师兄的威势,更害怕临阵脱逃后,被丁春秋追究责任,那才真的会生不如死。 现在有大师兄发话,他们自然没有犹豫。 场中对轰的两人之中,林远自然是早已发现了这还些小喽啰。 先天自然境界的他,可以借由天地元气为自身提供动力,同样也对天地中的变化更加敏锐。 若是同等境界,或许还有可能稍加掩饰。 但这些小喽啰们哪里懂得这些,甚至是如乔峰这等人物,只要出现在他周身十丈范围之内,都会被他发现。 而十丈范围,也是他如今的武学境界和真气积累能影响、沟通的最大距离。 这里最需要提的是,乔峰的实力在天龙世界中虽然也是顶尖,但却远远没有达到先天境界。 林远与他交手,除了穿越前的情怀,以及想感受对方的武学积累以外,也是想确认一下乔峰的武学境界。 如今一番争斗下来,他也可以完全确定。 乔峰的实力高是高,应该是仅次于扫地僧之下的那一档人物,但却同样没有突破先天境界。 他的出手,靠的全是自身积累,并非如林远这般,明明真气雄浑无匹,每次出手时,却仅靠着一点点真气撬动天地元气。 实力更强,而消耗更低! 先天自然之境的一个代表,便是续航能力大大增加,只要不是长时间的同等级、甚至是越级大战,几乎没有内力消耗一空的忧虑。 可乔峰呢? 他现在每次出手都是全力,虽然把龙形气劲轰得满天飞,看上去威势无双。 他在降龙十八掌上的境界同低很高。 出十一分力,还能留下四分力,对这套掌法的运用,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可惜,却依然难掩颓势。 ‘可惜还没有听到背景音乐,乔峰不扛着音响出手就不是完全体状态啊。’ “喝!” 乔峰大喝一声,仅剩的内力全部暴发,数条龙形气劲齐发,直扑林远而来。 气劲所到之处,连空气都被挤出了浅浅的波痕。 地面的积雪更是被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露出尽许之下的黄褐色泥土。 “好!” 林远大笑道,同样挥出数条龙形气劲,刚好将乔峰的招式给抵住。 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地炸裂声在空中响起,原本就已经一片狼藉的现场,更是如同遭遇了火炮袭击一般。 阿紫早已躲到了远处,惊恐而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兄台实力果然高强,乔某不是对手。” 乔峰主动停手,向林远拱手认输。 成为顶尖高手的一个条件便是眼光,很显然,他的眼光也是很不错的。 打到现在,林远都没有用降龙十八掌以外的功夫,而且打得也十分轻松。 无论自己使出多少力,总能有一种五五开的感觉。 能给他这样的感觉,只能说明林远的实力比他高出太多太多,可以轻松应对他的暴发。 最主要的是,林远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欺负小丫头的嫌疑,但说到底是阿紫主动招惹的对方。 而林远虽然要惩罚阿紫,却也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戾气。 林远笑道:“乔帮主客气了,如果你再加把劲,说不定我人就没了。” 他说的是真话。 别看刚才乔峰不断提升功力暴发,可绝对是没有达到极限的。 扛音箱的乔峰,可是还没有出现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 正常状态下的乔峰很强,但受伤和暴怒状态下的乔峰无疑更强。 若是那种状态下,说不定乔峰还真的能将林远逼得‘飞升’。 天龙世界与神雕世界相比,可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乔峰只以为林远在谦虚,不名有些汗颜,但随后又提起了阿紫的事情。 “阿紫年龄还小,又从小在星宿海那等地方长大,心性难免有些乖张……” 他原本想说阿紫人还是好的。 可仔细想想,他遇到阿紫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段正淳身边的四大护卫,还是最近路过一些小镇是的普通人,可都没少吃阿紫的苦头。 若非他一直在旁边看着,说不定还会搞出人命。 这样的女子,乔峰是万万不喜欢的,可她终究是阿朱的亲妹妹,便只能叹息着道:“还请兄台高台贵手,放阿紫一马,萧某定当好生管教,不叫她再如此。” 林远看了眼右方。 阿紫就在那个方向,相隔十数步远,却不敢逃跑,特别是林远看过来的时候,她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乔帮主多虑了,我是真觉得她的毒挺有味道的,加在酒里是真的挺好喝的。当然,乔帮主也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跟这样一个小丫头置气。若是乔帮主不放心,也可以同行,如何?” 乔峰苦笑不已。 “既然兄台不愿,那这段时间只能叨扰了。对了,兄台称呼萧某的名字便可,帮主二字……萧兄已不做帮主许久了。” 林远正色道:“在我心中,乔帮主永远是乔帮主。” “这……” 感觉到林远的那份敬意,乔峰也不免有些喜悦。 经过刚才的比斗,他已经确认林远是实力远高于他的大高手,而且交谈下来,林远的谈吐和性格,都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这样一位人物的敬意,如何能不让人在意? 既然有了决定,二人便又回到了山冲关内,当然同行的还是阿紫。 和之前相比,现在的阿紫要乖巧许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峰总感觉阿紫在偷看林远,而且眼神里的那种光,和当初阿朱看他时眼中的光有些相似。 ‘阿紫,喜欢上林兄弟了?’ 乔峰有些惊讶,可随即又释然了。 阿朱身死之前将亲妹妹阿紫托付给他,他原本还有些不适。 现在若是阿紫能与林远这样一位武林、人品、相貌俱佳之人走到一起,也算是对得起阿朱的嘱托。 只是,林远能看得上阿紫吗? 乔峰心中有些不确定,也没有主动点破这一点。 到客栈中开了房间,乔峰便询问起林远的打算和行程来。 林远刚刚点了几壶酒过来,随后便交给了阿紫,“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 阿紫看看这几壶酒,又看看林远,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真的要拿看家本事吗?别以为刚才你解了我的毒就没事,那只是小儿科而已,若是本姑娘全力施为,说不定会把你毒死的。” 林远道:“无妨,只要酒好喝,其它都无妨!” 他说得十分豪迈,引得同样好酒的乔峰大声叫好,直感觉遇到了知己。 林远却只是笑笑。 他啊,只是觉得没什么好喝的饮料,只能选择这玩意儿罢了。 若非他现在百毒不侵,可还真不敢让喝下了毒的‘调味’酒。 阿紫心折于林远的气度,但又依然有些不甘心,便到一旁去调酒去了。 看她时不时拿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出来往酒里加,乔峰唏嘘不已。 他虽然好酒,对毒却还是十分谨慎的。 “我准备上天山看看,见一见那灵鹫宫的主人。” 整个天龙世界中,武力上限,是少林寺的扫地僧,但要说武学上限,那自然是隐世门派逍遥派。 可惜,逍遥派在逍遥子之后便散了。 剩下的,是困守崖底三十载、半身不遂的无崖子一脉,天山上习惯性返老还童的天山童姥一脉,以及化身西夏太妃的李秋水一脉。 林远现在的位置,离天山可比少林寺近多了。 更何况,少林寺的绝学,哪怕是易筋经这一级的绝学,他都已经有了一种版本。 相比之下,还是逍遥派的武学更让他在意。 特别是那天山童姥所学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若是没有夸张的话,说不定会有长寿的效果。 林远如今突破到先天自然境,只是提升了武力上限和续航能力,对寿命却没有太大的提升。 现在一直在低等武侠世界中穿行,林远最需要注意的,便是寿命方面的问题了。 别还没到修仙的世界就已经老死,那才真成了一个笑话。 以他现在的境界和先天紫霞功的功效,再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可能活得更久一些,谁能拒绝? “天山灵鹫宫?恕萧某眼拙,不知这天山灵鹫宫是何等门派?” 乔峰有性子就是如此,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丝毫没有曾经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的傲气。 林远一听,双眼不由得亮了,“来来来,我来为乔帮主好好说道说道。” 好为人师嘛! 林远也不能免俗,反而是一项不错的爱好。 于是,在他的口中,一个名为逍遥派的隐世门派,近百年来发生的恩怨情仇,娓娓道出。 第二八八章 神木王鼎,悲情英雄 林远的口才不错,在他的讲述下,逍遥派的来历,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如同一幅画卷一般展示在乔峰眼前。 “想不到江湖中还有如此一个强大的门派,其中的故事,也是如此让人唏嘘。” 对于逍遥派的功法,乔峰很是好奇。 但对于逍遥派那三个师兄妹之间的故事,尤其是连爱情都被亵渎,还闹出那般大的笑话,他也是十分不屑。 只不过,背后议论他人,不是他的性格,所以才如此委婉。 “你胡说,星宿老仙怎么可能那么弱?” 林远侧头看去,道:“酒酿好了?” 阿紫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小声嘀咕道:“哪有那么快呀,不过你肯定在胡说八道,星宿老仙怎么可能那么弱!” 她从小在星宿海长大,见到的最强者,就是丁春秋……现在是林远。 事实上,这段时间她见识到的高手不少。 无论是她的亲生父亲段正淳,还是乔峰,都是远超丁春秋的高手。 更别提让乔峰主动认输的林远。 可她并不觉得丁春秋太弱,而是认为这些人太强了,强得有些离谱。 她费尽心力讨好丁春秋,又从丁春秋那里逃出了神木王鼎,想要练成绝世毒功。 付出了这么多,又被星宿派的人追杀。 如果丁春秋真的是弱者,就如林远口中那般,是逍遥派小辈弟子,更是跟师娘李秋水有一腿、背后暗算师傅无崖子,最后还因为天赋不够,将北冥神功这样一部顶尖的功法修成了化功大法这样的残缺版本,更是靠毒为生…… 如此种种,那她付出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本能地否认这一切,可她心底却是明白,像林远这样的强者,怎么可能随意说谎? “林兄弟言之灼灼,必然不会胡说。阿紫,不许胡闹!”乔峰拱手道,“林兄弟千万别介意。” 林远摆摆手,“她信也好,不信也罢,跟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能把酒准备好,让我喝着开心就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丁春秋,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遇到了。” 乔峰看了眼阿紫,点头道:“星宿派的人找上来被赶走了,但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到时若真是丁春秋到了,便让萧某领教一番逍遥派的功夫。” 他现在本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原本只是想在林远身边照顾一下阿紫,若是阿紫真的被欺负,他也可以拼命一搏。 但他现在,却是对逍遥派来了兴趣。 而这样一来,他的人生轨迹就有了变化,至少没什么可能再与女真部落有什么关系,更别提成为辽国的南院大王了。 林远笑道:“那到时,便辛苦乔帮主了。”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口,而在窗外对面的一个窗口,一个八撇胡子的汉子后背一凉。 ‘他不会发现我了?’ 他是星宿派弟子,之前那大师兄虽然带人离开了,但却把他留了下来。 为的,便是随时透露林远一行人的行踪。 他是星宿派中隐匿功夫最好的,之前虽然被林远和乔峰的大战吓破了胆,但如果只是暗地里跟踪,他还是有这个胆量的。 比如现在,他就离得稍远。 不需要探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要确认他们不脱离视线即可。 可林远那眼神,哪怕是从窗户缝隙中射过来,却依然让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全身发凉。 ‘妈的,怎么可能这么邪门!’ 第二天一早,林远三人便出发往天山而行。 这里离天山不远,但也不近,至少好几百里的路程。 林远现在是来享受生活的,并不急于一时,自然不可能用轻功赶路,也不会骑马。 在山冲关弄了一辆马车,三人便慢悠悠地往天山而去。 乔峰做了半辈子的丐帮帮主,还真没怎么坐过马车,最近一次,还是阿朱受伤之时,为了照顾阿朱才坐的。 再瞧瞧林远。 就跟个奢靡享受的世家公子一般,半倚在马车内的毛垫上,面前摆着放满瓜果的小桌,手中拿着阿紫加了料的酒,好不惬意。 ‘这样的人,是怎么把武功练到如此高的地步的?’ 乔峰扪心自问,总感觉世界观受到了挑战,但他也没说什么。 现在的他,正处于迷茫期。 坐马车就坐马车,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可以做,可问题是,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小姨子啊? 砰! “你别太过分了!” 阿紫一巴掌拍在小桌上,力道之大,差点把瓜果全都给振倒一地。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也大概摸清了林远的性子。 这是一个很随和的男人,虽然强势地将她束缚在身边,但并没有太过火的举动。 比起动不动就要用毒‘体罚’弟子的丁春秋,以及那些心性狠毒、丝毫不讲同门之宜的师兄弟们,却是好得太多太多。 可也正因如此,让她面对林远时,没有昨天那般小心翼翼,都敢拍桌子了。 林远放下酒杯,似笑非笑道:“你这酒的确是没什么味道,看来你炼毒的功夫还是不到家,要不用神木王鼎试试?” 阿紫瞬间双眼飘忽,心虚道:“什么神木王鼎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晚我说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我对逍遥派的传承很清楚,同样也很清楚星宿派的一切,你因为什么事而逃出来,同样瞒不过我的眼睛。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你们眼中的神器在我看来,就是一件还算勉强过得器的东西而已,如果不能让酒的味道变得有趣,还不如一辆马车实用。” 阿紫听了气愤不已。 她花费了大代价偷来的宝物,在林远口中却如此不值一提? 可她还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林远的强大,足以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那我就用神木王鼎试试,到时候,就怕你不敢喝!” 气急的阿紫直接下了马车,找到一个地方开始使用起这件道具。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露出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深黄颜色。 木鼎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 而这木鼎,便是星宿派的三宝之一——神木王鼎。 随后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些香料,用火折子点燃后放进小鼎中。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阵香气便幽然而出。 拍拍手,阿紫躲回了马车上,稍显得意地看着林远道:“你瞧不起这鼎,那待会儿你就等着瞧!” 林远不以为意地笑笑,“好啊,那我等着。” 随后他又看向乔峰,“这鼎没多少别的功效,只是在其中点了香之后,会吸引方圆十里的毒虫。”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丁春秋天赋不行,把好好的一门道家无上功法北冥神功,练成了缺陷重大的化功大法。这化功大法的练法,便是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化功大法练得越久,体内蕴积越多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丁春秋练了化功大法几十年,体内不知道积蓄了多少毒质,也正因此,他才需要用这鼎来快速收集毒物。” 阿紫在一旁听着,顿时心惊不已。 不仅仅是因为林远对化功大法和神木王鼎的熟悉,更是因为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前些年,丁春秋有过一名得意弟子,也是唯一得传化功大法的弟子。 可惜丁春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名弟子天赋的确不错,很快便将化功大法练出了能耐,便自恃实力高强,对丁春秋不再恭敬。 有着自身经历在先,丁春秋也对这种违逆师命的人,十分的不安和警惕。 于是,他便将这名弟子制住。 但却并没有立即施展什么刑罚,更没有在这弟子身上使毒来惩处,反而只是将其囚禁在一间石屋之中。 当时阿紫等人,还以为是丁春秋对这名弟子还有想法,想要调教一番。 可过了没几日,这名弟子居然开始惨嚎不已,并且整整持续了四十几日。 当石屋打开之后,里边的场景让见惯了毒后场景的阿紫等人,都差点没吐出来。 因为里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形,只有一个全身肌肉被一片片撕落,露出大半骸骨的尸体。 可是,丁春秋明明从没有进去过,甚至都没有靠近过…… 那次的事情,可是让所有星宿派弟子噤若寒蝉,本就敬畏的心思,也越发的畏惧。 可以说,是好好地加强了一波丁春秋的威严! 当时阿紫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缘由,最后只能归结于丁春秋毒功盖世。 可现在听林远如此说,才明白。 原来是那名弟子被关于石屋之中,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才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 乔峰惊讶道:“林兄弟对逍遥派之事知晓如此之深,就连其叛逆弟子的独门功法都如此清楚,难不成,林兄弟也是逍遥派弟子?” 不怪乔峰如此猜测。 林远对逍遥派的过往了如指掌,还可以理解为是师门或家学传承渊源。 可连星宿派的镇派功法化功大法都如此了解,显然不是轻易能解释得了的。 再联想到之前林远所使的降龙十八掌,以及逍遥派收集天下武学的信息,有这样的猜测,也是自然而然。 林远笑道:“我也是道门一脉,但与逍遥派没什么关系。” 话语间,带着难以察觉的傲气,显然是并不太将逍遥派看在眼中。 阿紫听不出来,但乔峰却感觉到了。 想想林远的功法,以及道门之间那各方道统,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否则问出什么道门恩怨,怎么办? 他现在身上的事情太多,连中原都不想回去了,更别提掺合别人家的家事。 林远又看向阿紫,“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阿紫一头雾水,“什么?” “我说过,丁春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说不定已经赶到附近了。你现在用这鼎,明显就是把他往这边招啊。” 丁春秋有可能被吸引过来? 多年来的威压,让阿紫对丁春秋畏惧不已,听到对方有可能被吸引过来,下意识地便要去收回神木王鼎。 可她一看林远脸上的笑容,就又不自觉地放下心来,小声嘀咕道:“来就来呗,还有……姐夫在呢。” 乔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远则是哈哈大笑,“都说小姨子有一半是姐夫的,我看啊,说不定你们还有一份缘份呢。” “林兄弟,请慎言!” “才不会呢!” 乔峰与阿紫同时开口,声音都有些高,甚至是有些激动。 只听乔峰继续说道:“我与阿朱情比金坚,如今她因我而死,我的心也随她而去,不再会有第二个女人!更何况,阿紫是阿朱的妹妹,自然也是萧某的妹妹,不会再有另外的身份!” 林远点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这话是其它男人说的,那林远只会鄙视对方。 可这话是乔峰说的,在原本的世界线上,乔峰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誓言。 否则就算不喜欢阿紫,当他成为辽国的南院大王之后,位高权重,还会没女人?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爱,他的心,已经随着阿朱一起死了。 这样的爱情,估计也只有在这样的世界中才能见到了。 林远明知如此,还故意提这样暧昧的话题,只是觉得乔峰原本的故事太过凄惨。 明明是个大英雄、大豪杰,世界却仿佛将所有的苦难都加诸在他身上一般。 亲情,爱情,家国情…… 除了段誉与虚竹这两个兄弟之外,他一无所有,甚至到最后,他连性命都赔给了家国大义…… 现在有机会,随口一提的世界,说不定能让乔峰以后过得好一些。 而且阿紫虽然性格乖张,但也是深爱着乔峰。 在乔峰自尽之后,更是抱着乔峰的尸体,跳下了深谷殉情。 若是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林远也会多一份媒人的成就感。 所以乔峰拒绝,他能理解,阿紫你这么紧张地拒绝,太不合理了? 第二八九章 星宿老仙,坐井观天 被林远盯着,阿紫顿时面红耳赤,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她可是魔女的性格,从小在星宿海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还能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 林远看得可乐。 可他却没看明白,阿紫之所以如此,甚至是之所以那般坚决地与乔峰撇清关系。 可不仅仅是因为羞涩。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至于这个人是谁? 自然是某个相貌英俊、谈吐不凡、武功高强、见识广搏的男子。 这份喜欢或许还不强烈,但却已经足够在十五六岁的女孩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可林远却没有这份自觉。 他认可自身的魅力,但也知晓自己已经百岁左右,要不是有先天紫霞功在,怕是早已经变成张三丰那种鹤发童颜。 自认是老爷爷的他,自然不会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什么想法。 或许等到了修仙世界。 当几十上百年,都只是悠久生命中最不起眼的一段时光,当所有人都能活上成百上千年时,他才会重新将自己摆在年轻人的位置上。 所以啊,阿紫这份喜欢,注定会像原本对乔峰的喜欢一样,无疾而终。 而阿紫的性格,又偏向于病娇。 若是喜欢迟迟得不到回应,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做出什么事来。 随着神木王鼎中香料香气的散发,方圆十里的毒虫也开始躁动,不断往这边而来。 蜘蛛、蝎子、蜈蚣、毒蛇…… 看似安全的道路旁,此时却变成了毒物们的天下,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官道下,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还会隐藏着如此多的毒物。 最近的毒物,已经到了神木王鼎附近,开始往里边钻。 阿紫被林远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此时也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向。 “你看,已经有毒物过来了。再等一会儿,等所有的毒物在里边分出个胜负,我就用最毒的那家伙给你泡酒,就看你敢不敢喝了!” 阿紫如此说着,可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阿紫一时间没能想起来,不过也没关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从小所学并非过家家,而是有着真凭实料! 林远笑道:“好啊,我等着。” 乔峰却是警惕地看向了四周,似乎在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十里开外,一大队人马正循着某位星宿派弟子留下的痕迹,追踪而来。 为首的,正是那大师兄。 在其身后,是两队由星宿派弟子组成的庞大队伍,大概有五六十人。 中间的位置,更是由几名身强体壮、内力有成的弟子抬着的大轿。 轿帘半掩着,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风景。 忽然间,那大师兄挥手止住队伍,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毒虫几乎暴动一般的场景。 随后,他来到轿前,躬身道:“启禀老仙,前方毒虫暴动,尽往一个方向而去,想来是小师妹动用了神木王鼎。” 自从几年前丁春秋最青睐的徒弟死后,星宿派弟子上下,都只能以‘老仙’来称呼丁春秋,而不再称师傅。 显然,这是这群弟子对丁春秋的态度,同样也是丁春秋对这群所谓弟子们的态度。 苍老而悠然的声音从轿中传出:“我那好徒儿还真是够胆量,居然不想着逃跑?也罢,便让老仙我去看看,她到底是有何依凭!” “是,老仙英明!” 那大师兄恭维一声,便又来到队伍前方,挥手道:“出发!” 队伍再次出发,毫无顾忌地走进那一群毒虫中间。 若是常人来了,怕是会瞬间被它们攻击,不过那大师兄和一众弟子们,则是一边前进一边丢下一些颜色鲜艳的药粉。 药粉洒下之后,无论是蜘蛛、蝎子,还是蜈蚣、毒蛇,纷纷避让。 神木王鼎的使用方式,比较死板。 它吸引着方圆十里的毒虫,而这些毒虫也会攻击路上遇到的人和物。 林远三人的马车太过显眼,而附近的毒虫又太多,有不少都会经过马车旁边。 拉车的马明显躁动起来。 不过阿紫在马车附近扔下了一圈药粉,这些毒虫便都绕道而行。 “这药粉的效果很不错,只要不是莽牯朱蛤那样传说中的毒物,都会避之不及。” 说着,阿紫面带忧虑,“就是附近的毒物太多了,看样子,估计我们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得到最后得胜的毒虫。” 林远和乔峰都无所谓。 不过嘛,乔峰突然看向某个方向,凝神道:“阿紫,林兄弟说得对,麻烦真的来了。” 哎? 阿紫疑惑地朝乔峰看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要质疑时,却突然听到一阵隐约的敲锣打鼓和呼喊之声传来。 她侧耳倾听,终于听清楚了呼喊声中的内容,赫然便是: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顿时,她脸色一白,颤颤地道:“丁、丁春秋真的来了?” 乔峰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看着那渐渐靠近的队伍。 星宿海虽然远离中原,但丁春秋的名声,同样是传进了中原。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乔峰自认没有林远那般,直接拿毒泡酒喝的本事,所以还是有些慎重。 林远也出来了。 和乔峰站在地上不同,他就很随意地坐在车辕上,看上去潇洒不已。 “这老小子排场不错啊,而且气势也不错,可惜就是个银样蜡枪头。” 只见那支队伍不断靠近,侧方向还有一道人影冲了过去汇合。 想来,那便是跟踪他们的星宿派弟子了。 队伍走过来时,有人敲锣打鼓,有人高呼口号,好不热闹。 最主要的是,在这满地毒虫之中,他们这样一群人往这边走,那遍地毒虫还四散避开,看上去逼格就不低。 在前三个世界,林远也算见惯了大排场,甚至还有女帝周芷若大行的场景。 丁春秋这场面真的不算什么,完全就是小儿科。 可林远心底,怎么有种想抽这老家伙的冲动呢? 很快,这一行人便到了近前,为首的大师兄走上前来,对着林远三人道: “星宿老仙法驾,还不接驾?” 阿紫看了眼林远和乔峰,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说道:“大师兄,你手抖什么,是在怕我家姐夫吗?” 没有提林远,主要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远。 叫名字的话,太过于生疏,而且她总感觉林远有些小气,叫他名字容易被打击报复。 叫公子的话,关系倒是近了,但又把自己摆在较低的位置上。 她可不想真的做他的调酒侍女。 索性,就不说了,反正丐帮帮主的名号,应该能吓得住人了。 那大师兄嘴角抽搐。 他的确是有些害怕,毕竟前两天看到的场景,的确让他有些震撼,甚至现在都有些害怕。 若非丁春秋就在身后,他可不敢上得前来。 手抖? 这才正常嘛。 也正因为丁春秋的存在,他自然不能落了丁春秋的面子,否则回去之后,指不定被怎么收拾呢。 只听他大声说道:“为兄这是激动!阿紫,你偷了老仙的神木王鼎,如今却又如此嚣张地使用,所依仗的,便是这什么便宜姐夫?” 阿紫气呼呼道:“什么便宜姐夫,他可是我亲姐姐的男人,更是名震天下的丐帮帮主乔峰!南慕容,北乔峰,没听过吗?” 南慕容,北乔峰! 那大师兄心中大惊,他虽然常年在星宿海附近活动,但对于中原武林最负盛名的两人,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难道说,另一人便是南慕容? 也对。 降龙十八掌是乔峰的武学,而那一人却能以相同的功法与其对轰。 除了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面对这样的人物,今天可是麻烦了。 “南慕容,北乔峰?好大的名头,可惜时无英雄,至使竖子成名!若非老仙我不履中原,岂会有这样的名号?” 猎猎大风吹起,吹飞那大轿上的轿帘,露出其中的人影。 这人身形魁伟,哪怕是端坐在轿内,依然给人一种极具压迫力的感觉。 他留有一头飘逸银发,常蓄过肩长须。 明明已经上了年纪,却又面色红润,如同婴儿一般娇嫩的肌肤,显然是有着极深的内力。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者,但那微眯的双眼中,却给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就仿佛,是被某种剧毒之物给盯上了一般,全身不自在。 在他露面的这一刻,阿紫就仿佛激起了本能的恐惧一般,全身微微发抖,更是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他分毫,声音弱弱道:“师、师傅安好。” 这些年来,能称呼丁春秋一声师傅的,也就只有最会讨好人的阿紫了。 丁春秋呵呵笑道:“小阿紫,你偷走本门神器,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再认我这个师傅了呢。” “弟、弟子不敢。” 阿紫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躲到了林远身后。 丁春秋这才看向乔峰与林远,声音不紧不慢,“小阿紫,这南乔峰,便是你的依仗了?” 阿紫不敢回答,显然是丁春秋在她心中积威甚重。 哪怕她认为林远和乔峰的武功都远超丁春秋,可除非他们真的将丁春秋打趴下,否则她还不敢在丁春秋面前放肆。 如此小女儿姿态,让乔峰看着有些心疼,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萧峰,阿紫乃萧某内人亲妹,她年幼不懂事,还请丁掌门放过她。” 在林远的故事中,乔峰对丁春秋的为人很不耻,但却依然不失礼数。 当然,也可能是他并未全信林远的缘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经历了太多的乔峰,对万事万物都保留了一分怀疑,不会再轻易下结论。 丁春秋道:“早先听说丐帮帮主乃是辽人,原本只以为是传言,未曾想却是事实。既然你自称萧姓,便回你的辽国去,中原的事务,不需辽人参与。” 他的态度,明显是轻慢于乔峰,不把乔峰放在眼里。 原本还有些畏惧乔峰的星宿派大师兄,此时也回过神来,‘果然,老仙才是最厉害的,什么南慕容,北乔峰,都不是老仙的对手!刚才露了怯,怕是会让老仙不喜,不行,我得挽回形象!’ 如此想着,那大师兄便直接上前一步,喝道:“管你什么乔峰萧峰,敢挡星宿老仙的路,包庇星宿派的叛徒,怕是不想要命?赶紧让开,否则别怪老仙辣手无情!” 嚣张归嚣张,他还没有失智到想要亲自上前收拾乔峰的冲动。 丁春秋则是怡然自得,十分享受这番吹捧,也是完全不把乔峰看在眼中。 乔峰顿时气笑不已,“那我倒要看看,丁掌门要如何辣手无情!” 丁春秋斜斜看了乔峰一眼,挥手道:“徒儿,这等虚名之辈,便由你收拾了便是。” 他虽然自大,但也是有想法的。 南乔峰,北慕容! 这么大的名头,要说他们没点本事,那是绝对不可能获得如此大名声的。 所以,先让徒弟去试探一下,看下对方有什么手段,再着手应对,那是再好不过。 就算发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出手的也是自己徒弟,不损自身脸面。 如此想法,常伴丁春秋左右的星宿派弟子哪里会不清楚。 刷! 除了抬轿的弟子外,其余所有弟子都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只剩下那大师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最前边,许久都不见动作。 丁春秋冷哼一声,“废物!” 那大师兄却是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躬身弯腰道:“老仙教训得是,还请老仙出手,教训此等狂徒!” 丁春秋冷冷地看了这大师兄一眼,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此次过后,便废了这家伙! 随即,他看向乔峰,飞身而起,带起一片透明的粉尘,在空中飞舞。 “便让老仙我来试试你南乔峰的手段!” 第二九零章 仙女掌门,道左相离 丁春秋最大的底牌,是毒吗? 不,是稳! 作为隐世门派逍遥派传人,丁春秋从来没有把天下武林放在眼中。 哪怕是作为江湖泰山北斗,号称天下武学出少林的少林派,也同样如此。 自然谈不上什么南乔峰,北慕容。 在他心里,被他偷袭掉下山崖的无崖子、师伯天山童姥、师叔李秋水是独一档的高手。 而他,便是这三人之下,其余所有人之上! 可尽管心里认为这些人徒有其表,空有其名,但丁春秋依然是稳如老狗。 对从北冥神功简化而来的化功大法,他信心十足! 但就算如此,他也并非直接上前去跟乔峰硬拼,而是撒出一把毒粉。 三笑逍遥散! 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中此毒者,身体不会感到任何的不适,但脸上会露出奇怪的笑容,只要是三次笑容过后,就没得救了。 唯一的缺陷,便是此毒只对有内伤在身者有效。 丁春秋自认实力在乔峰之上,只要化功大法一出,自然能击伤乔峰。 再之后,便交给三笑逍遥散便是,就用不着他多废内力了。 此等战法,简直完美! 丁春秋似乎已经能够看到乔峰被自己杀死的场面,以前他懒得去中原大地扬名。 可既然机会送到了眼前,他也不介意用南乔峰的名声,成就自己的威名! 而见着丁春秋动手,那大师兄立即招呼着星宿派弟子们敲锣打鼓,同时整齐地大喊道: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声浪之中,丁春秋已经飘然来到乔峰身前,右手化功大法轰然使出,漫天的三笑逍遥散随后而至,如同一片羽翼。 乔峰大喝一声,降龙十八掌毫不保留地使出。 狂暴的龙形气劲轰然而出,在丁春秋那骇然的神情中,直接贴到他的脸上。 噗! 鲜血不要钱地从丁春秋口中喷出,整个人更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也将那三笑逍遥散带飞一片。 砰! 丁春秋砸落在他的轿上,将那木轿砸得四分五裂。 原本呐喊的星宿派弟子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 乔峰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疑惑道:“这逍遥派的传人,就只有这般水准?” 林远笑道:“丁春秋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在整个江湖中也勉强能排得上名号。不是他太弱,而是你太强啊。” 乔峰谦虚道:“林兄见笑了,比起林兄来,萧某这点微末功夫,还是有些不足。” 两人谈笑间,阿紫已经惊喜地叫道:“姐夫你太厉害了!” 不等乔峰回答,阿紫便跑到了那一众星宿派弟子身前,趾高气扬道:“看到了没有,丁春秋连我姐夫一招都接不下来,按照我星宿派的规矩,你们该做什么?” 众人四目相对,还是那大师兄最先反应过来,一脸谄媚地对阿紫道: “丁春秋败了,那他自然不配做咱们星宿派的掌门!从今以后,阿紫……不,您才是掌门! 星宿仙女,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仙女,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星宿仙女,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丁春秋自己定下的规矩,星宿派之内‘能者上,弱者下’。 门内的师兄弟名份,也是按照各自的实力来划分的,哪怕你最后入门,只要能打败大师兄,那你就是大师兄。 同样的,掌门的位置也同样如此。 所以,从星宿派的门规来说,阿紫被奉为掌门,是站得住理由的。 其余弟子也都反应过来,一起跟着这大师兄喊了起来,就仿佛他们本就是阿紫的弟子一般,毫无违和感。 阿紫得意得不行,拍拍那大师兄的肩膀道:“不错嘛,仙女这称呼我以喜欢,以后你还是大师兄。” 那大师兄舔着脸道:“谢谢仙女,谢谢仙女!对了,那丁春秋现在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丁春秋? 阿紫双眼微眯,她心里可是有着千百种想法的,不过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就实力而言,她在一众星宿弟子中都算不上什么。 之所以让这群人如此追捧,靠的是乔峰,是林远,所以她很明智地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又小跑回乔峰和林远身边,乖巧地问道:“姐夫,林……林大哥,你们说要怎么处置这丁春秋啊?” 林大哥? 林远面色古怪,倒不是没听过小姑娘叫这称呼,只是阿紫这丫头之前还想着毒死他,跟他抬杠。 现在就这么甜甜的叫人,实在是有趣。 “这丁春秋是乔帮主打败的,那自然便由乔帮主处置,不过你们得快一些。” 阿紫不解道:“林大哥你很急吗?” 这称呼,她才叫第二声,就感觉十分顺口了。 林远说道:“我倒不急,不过他刚才受了内伤,又中了三笑逍遥散,若是你们再不快点,我怕他把自己给毒死了。” “啊?那他不是死定了?” 阿紫顿时有些失望。 作为平时最能讨好丁春秋的小弟子,她自然是知晓这三笑逍遥散的。 最重要的是,这三笑逍遥散根本没有解药。 “我还想着废了丁春秋的武功,让他把这些年我说给他听的好话全都还回来呢。” 乔峰眉头微皱,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动辄要废人武功,断人前路,如此狠毒,是何道理?” 阿紫对林远,是又害怕又喜欢,但她对乔峰可没那么多顾忌。 因为乔峰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坦荡荡的大侠,又有阿朱临终托孤,所以他最多训斥她几句,根本不可能动手打她,甚至是杀她。 既然如此,她听着心里不爽,便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狠毒?比起丁春秋来,我可是要仁慈多了,不信你问他们!” 被阿紫指着,那大师兄等人立即点头哈腰,接连述说起了丁春秋的恶行。 一时间,丁春秋仿佛万夫所指,也仿佛做尽了全天下所有的恶事。 简单杀了,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解脱! 阿紫得意地看着乔峰,“怎么样,我说得没错?” 乔峰叹了口气,只好对林远说道:“林兄,不知你觉得如何?” 林远耸耸肩,“我无所谓,你们随便。” 乔峰皱起眉头,却也不再言语。 阿紫得意地笑笑,又讨好地冲林远笑笑,便又跑回星宿派之间。 有乔峰和林远压阵,她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倒是林远察觉到了什么,对乔峰道:“乔帮主似乎有话想说?” 乔峰点点头,叹道:“虽然与林兄相处不久,但萧某相信林兄不会伤害阿紫,如此萧某便放心了。” 林远疑惑道:“乔帮主这是想要离开了?” 乔峰点点头,“萧某身负血海深仇,终究是不得逍遥。能认识林兄这等人物,是萧某之幸,但终究是无法同行,还望林兄以后能照顾好阿紫。” 林远轻笑道:“乔帮主不想与我一同去见识一下逍遥派武学了?” 乔峰摇摇头,看了眼被一众星宿弟子围着的阿紫,轻叹道:“星宿派乌烟障气,若是可以,还请林兄带阿紫远去,避免她误入歧途。” 林远道:“一群虾兵蟹将,要是跟在身后的确很碍眼。这群人平时在星宿海为祸四方,不拿人命当命,待会儿我就送他们上路。” 乔峰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林远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之人。若是乔帮主觉得你我不是同一路人,便就在此告别。” 乔峰面露尴尬。 他的确是觉得与林远并非同道,也看不怪林远这般轻视生命的态度。 可被点破,让一向坦荡的他也有些挂不住。 只是…… 拱了拱手,乔峰正色道:“他日江湖相逢,希望能再与林兄把酒言欢。” 林远道:“放心,我应该不至于混成一个大魔头才是。” 乔峰洒然大笑道:“希望如此。若真是有那一天,哪怕萧某自知不敌,也定当真正见识一下林兄的手段!如此,萧某便告辞了。” 林远难得地正经起来,拱手道:“江湖路远,还望珍重。” 星宿派弟子中,丁春秋已然笑过了两次,还没有死,但被乔峰降龙十八掌全力击中,重伤倒地的他,已经没有动手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众逆徒在自己身上搜着宝物。 星宿派有三宝,一是神木王鼎,二是三笑逍遥散,三是柔丝索。 神木王鼎是加速修炼化功大法所用,已经在阿紫手中。 三笑逍遥散是天下奇毒,炼制手法及成品,都还在丁春秋手中。 柔丝索是丁春秋的兵器,以星宿海旁的雪蚕之丝制成。 雪蚕野生于雪桑之上,吐出来的蚕丝韧力大得异乎寻常,一根单丝便已不易拉断。只是这种雪蚕不会做茧,吐丝也极有限,乃是极难寻求之物。 丁春秋这根柔丝索尽数在雪蚕丝绞成,微细透明,几非肉眼所能察见。 他匆匆出场,只用出了三笑逍遥散,就被乔峰给轰得重伤难动,倒是没让这柔丝索显威。 那大师兄很快便将柔丝索和一本秘笈、一个瓷瓶递到了阿紫身前,谄媚道:“仙女掌门,请。” 阿紫满意地接过。 这一本秘笈,前半本是化功大法,后半本则是记录的星宿派一众毒物的炼制手法。 而那瓷瓶中,装的也是三笑逍遥散。 作为‘星宿老仙’,他自然是看不上那些小毒的。 见阿紫如此满意,那大师兄也越发地讨好,“仙女掌门,那这丁春秋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阿紫看将过去,她现在离丁春秋还有几个人的距离,并没有离得太近。 她的武功不行,但也是从丁春秋身上学到了一个字: 稳! 别看丁春秋现在不能动弹,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想要拖着谁一起死啊。 所以就算是搜寻宝物,她都没有亲自动手。 “阿紫,饶、饶了我……” 丁春气气息微弱,却依然是强撑着求饶,“看在我在星宿海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可以做你的徒弟,也可以远离星宿海,再不出现!” 他是真的怕了。 否则,就算重伤倒地,也不至于任由那大师兄随意搜他的身。 阿紫还没回答,那大师兄就急了。 若是丁春秋做了阿紫的徒弟,那他这个大师兄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刚想进一些馋言,却被阿紫一眼瞪了过来。 阿紫年龄小、武功低,但却很懂人心,“不用担心,丁春秋已经中了三笑逍遥散,马上就要死了。”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中这毒?” 丁春秋大急,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之色,可忽然间,他这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 几种神情交织到一起,让他的脸变得极度扭曲。 而这个表情刚起,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丁春秋便断绝了气息。 至死,他脸上也保留着一抹笑意。 三笑逍遥散,便是如此‘友好’的毒药,哪怕是人死了,也是含笑九泉。 见得此景,大师兄以及一众星宿派弟子,尽皆变了脸色。 毕竟是他们的师傅,如今死了…… “星宿仙女,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仙女,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星宿仙女,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阿紫志得意满,兴奋地看着四周,得意洋洋:‘从此以后,便要开启属于本仙女的时代!’ 忽然间,她扭头看向马车的方向。 却发现只有林远一人靠坐在马车上,用一种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边。 而乔峰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心里一惊,她急忙推开了星宿派弟子,飞奔到马车前,急道:“林大哥,我姐夫呢,他去哪儿了?” 林远道:“有些事,他就先走了。” 阿紫心里一阵失落,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夫不要阿紫了,林大哥你可不能抛下阿紫。” 啪! 林远抬手敲敲这丫头的额头,似笑非笑道:“少给我耍小心思,老老实实给我调酒,别想着去做什么星宿派的掌门。” 阿紫:“……” 第二九一章 描画大饼,这小心眼 星宿派弟子,面对强者时,是一个个马屁精,面对弱者时,却又趾高气扬。 典型的丁春秋式小人。 林远可不想让这些人跟着,也不会放任阿紫离开。 倒不是离了泡毒虫的酒不行,只是觉得没有乔峰在身边,阿紫说不定会把自己给作死。 既然承诺了乔峰,那自然要做到。 而且这一路上天山也挺无趣的,他可不想一个人无聊地赶路。 阿紫心里也很纠结。 一方面是相貌出众、文武双全的林远,一方面是自由自在地做星宿派掌门,很难选择。 好在林远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也就不会让她为难。 最终,林远并没有将星宿派一众弟子尽数斩杀,他又不是杀人魔头。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而已,杀可以,不杀同样可以。 阿紫无奈,只好将这些赶走,不过也是让他们去星宿海等着。 显然,她是还没有放弃自己这新任新宿派掌门的身份。 “林大哥,我们走。” 阿紫说着便要上马车,可林远却是摇了摇头,“丁春秋的尸体,你就这样扔着了?” 阿紫愣了一下,夸张道:“不是,林大哥你不会让我替他收尸?我可不要!” 别看她在星宿派时一个劲的讨好丁春秋。 可那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并不代表她就对丁春秋有什么师徒之宜。 相反,她却是最希望丁春秋死的那一个。 让她给丁春秋收尸? 想得美! “不过如果林大哥你坚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瞧着阿紫那一脸的抗拒,林远轻笑道:“他的命可是值六七十年的精纯内力,你真不想想?” “什么?什么六七十年的精纯内力?”阿紫顿时双眼放光。 小时候在星宿海里,她可是受尽了欺负,所以对力量绝对的渴望。 也正是因为这份渴望,她才敢将丁春秋的神木王鼎偷出来,想要成为强者。 可经历了刚才的一战,让她明白丁春秋也只不过是个弱者。 面对乔峰这样的强大存在,甚至连一招都走不过去,如果她能拥有七十年的精纯内力,还需要星宿派这些垃圾功法? 都滚一边去! 林远似笑非笑道:“先看看,若是这一路你能调出让我满意的酒来,说不定我会解释给你听。” 擂鼓山棋友会还要等到明年夏天,无崖子还在山洞里窝着,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到时候直接把丁春秋的人头送上去,无崖子也用不着选人了,虚竹也能安安稳稳地做他那少林寺的和尚,不用担心被人逼着破戒。 多好的事儿啊! 阿紫的兴趣被调了上来,哪里受得了林远这般卖关子。 若是对弱者,她可以直接就上毒,然后开始威胁对方,可面对林远,她也只能拿出当年对丁春秋的讨好姿态,开始撒娇和卖萌。 凭心而论,阿紫正是精灵可爱的年纪,相貌又十分不错。 她的撒娇也很有灵性,看不出丝毫表演的痕迹,的确很是让人受用。 可惜,林远经历的一切,让他完全可以享受阿紫的卖萌和撒娇,却又丝毫不答应对方的请求。 吃干抹尽不认帐? 不不不,他只是学习伟人的方式方法,对别人的糖衣炮弹,吃掉糖衣,把炮弹扔回去而已。 阿紫费尽心思,脸都快笑僵了,也没见林远松口。 那微笑的阳光俊朗面庞,第一次让阿紫有种上去抽一巴掌的冲动。 可惜,她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实力。 ‘等着,等我拿到七十年的精纯内力,一定要让你给我做牛做马,把你今天给我的耻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阿紫没有再搭理林远,而是跑到丁春秋身边,拿刀把丁春秋的脑袋割了下来。 做起这些动作,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带着期待与兴奋。 林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丫头是完全被养偏了啊,真要将她纠正过来,估计有些麻烦。算了,先看看,要是太费劲,等下次见到乔峰就把这丫头还回去。天龙中有趣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只不过是想养眼而已,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不过,怎么感觉我顶替了丁春秋的角色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如今正是冬季,这四周又是雪地,阿紫把丁春秋的脑袋处理了一下,终于不再那么血糊糊的。 可惜林远还是不让她把这脑袋提上马车。 没办法,阿紫只好提着这颗脑袋坐到马车外,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动静。 林远就当没听到。 反正有内力护体,阿紫穿得也还厚,不用担心就这样被冻坏。 直到下一个城镇,阿紫才到城里找到盒子,将丁春秋的脑袋给装了进去。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真的虎,还是故意的,居然提着一颗人头进城,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最后还是林远带着这丫头离开,否则,已经被官府的人给围了。 一路上,阿紫依然抱着装有丁春秋人头的盒子不松手,完全的财迷模样。 林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之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林大哥你在说什么呢?”阿紫一脸迷茫,似乎完全听不懂林远话里的意思。 跟我耍小心眼? 林远看了眼已经勉强能看清的天山,笑了一声,便没再继续纠缠此事。 本想着还需要解释几句的阿紫,见此情景,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之前她的确是故意的。 知晓林远强大的她,知道官府奈何不了林远,只是想给他找些麻烦,算是小小的报复。 按照她对林远的了解,这一次肯定不会轻易算了的。 可林远却放过了她? 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如此想着,阿紫连忙便去调酒了,放了好几条毒蛇和蜈蚣,不是想毒死林远,而是想让林远喝得更有味道一些。 讨好? 没错,这就是讨好。 可惜这种讨好,也就只有林远可以享用……段誉应该也可以,吞了莽牯朱蛤的他同样是百毒不侵。 两人的属性有些类似,但又绝然不同。 段誉的百毒不侵,却是依赖于莽牯朱蛤。 针对毒性弱于莽牯朱蛤的毒物,自然是百毒不侵,可若是毒性强过莽牯朱蛤,那自然也是没有效果的。 而莽牯朱蛤在天龙世界中是万毒之王,没有毒物比它更毒,自然段誉也就百毒不侵了。 林远则不同,他的抗毒属性来源于内功特性。 每一份进了体的毒性,都会被他的真气给洗炼一番,除非是能一瞬间突破他真气的上限,否则不可能让他中毒。 未突破先天时,若是毒性够烈,说不定还有这种可能。 可他现在是先天自然境,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天地元气中补充真气,达到真气源源不断的程度。 有能将世界都毒倒的毒物吗? 这样的毒物,怕是在洪荒那样的顶级大世界都几乎不存在,更别提武侠世界。 自然,林远同样也就百毒不侵。 阿紫靠着神木王鼎吸引过来的毒物,毒性虽然说不差,但其实也就那样。 泡了毒的酒,若是去除了毒性,不但口感不错,甚至还有着不小的补益。 林远修炼至今,身体没有受过什么暗伤,用不着补,但也不嫌弃。 “果然是越毒,味道越好,就像自然界的选择一样,越鲜艳的东西越危险。” 阿紫撇撇嘴,却雀跃地说道:“谢谢林大哥,阿紫知道自己很漂亮啦。” 林远嘴角抽搐。 这个自恋的小丫头,或许,依然是故意的?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天山,但就算是要到天山脚下,也是花了好几天的功夫。 冬季的天山,更是道路难行。 阿紫内力薄弱,此时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却依然感觉有些冷。 “林大哥,这也太冷了,我们真的要上山吗?” “这是自然,来都来了嘛。”说到这,林远突然笑道:“原本只是对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感兴趣,现在嘛,突然对另一门功法有了想法。” 阿紫知道林远的强大,能让他在意的功法肯定很厉害。 如果把他哄好了,说不定还能学到这门功法呢,所以她就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什么功法啊?” 林远道:“生死符。” “生死符?名字听着,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是什么啊?”阿紫感觉后背越发地凉了。 林远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这是天山童姥的独门暗器手法,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打入在体内。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制于他人,故名生死符。” 顿了顿,林远意有所指地道:“这生死符,用来教训不懂事、不听话的人最是有效。天山童姥就是用这功法,控制了中原至东南沿海大多数江湖帮会。” 阿紫听着这些话,哪里不知道林远这是故意在点自己,也明白了之前后背发凉的原因。 这是林远要用生死符来惩罚自己啊! 虽然没见过生死符的效果,可这样一门功法,能控制那么多的江湖帮派,肯定不是好相与的。 顿时,阿紫心里都后悔死了。 早知道有这种要人命的玩意儿,就不跟林远抬杠,也不故意给他找麻烦了。 还有那灵鹫宫,你不就是那星宿老怪的师伯创立的门派嘛,用得着弄出这么阴损的功法吗? 和这天山童姥相比,丁春秋简直就是个弟弟啊! 心里如何想不提,阿紫已经把握住了机会,对着林远又是一通撒娇卖萌,想要争取免除生死符刑罚的机会。 林远坦然地接受着这一切,却并没有承诺什么。 阿紫从小生活的环境对她的影响太大,若是想要纠正她的心性,不下狠手是不可能的。 所以啊,这生死符说不定还真就是必须的。 灵鹫宫在天山缥缈峰,但却并非在雪山峰顶,而是在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灵鹫宫已经分为九天九部,其中弟子众多,有数百近千名,而且宫中宫女武功都很高。 能派出外行走的,对付起江湖中的普通门派,也能呈碾压之势。 这些弟子、宫女们居于灵鹫宫。 这灵鹫宫与其说是宫殿,却更像是一处城堡,还兼顾着集市的效果。 因为方圆百里皆受其控制,所以灵鹫宫很少经历刀光剑影,显露出一派安乐祥和的模样。 林远对灵鹫宫的了解,基本上来自穿越前的小说和电视剧。 对于灵鹫宫的具体所在,却是不太了解,但既然有了一个方向,便朝着那方向走便是。 进了天山几日,却依然没有找到灵鹫宫的所在,反倒是有种随意乱转的样式。 阿紫被生死符吓着,轻易不敢质疑林远。 可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林大哥,这灵鹫宫到底在哪里啊,不会迷路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这灵鹫宫是否真的存在,是不是林远故意编出来吓她的。 可惜,在没有完全确定真假之前,她可不敢再去惹恼林远。 这几天时间,她花了老大的功夫,又是卖萌撒娇装可爱,又不费力调酒,总算是把林远哄得开心一些。 要是因为一份质疑,就让林远又惦记上自己,那可就太亏了! 不过啊,这男人长得这么帅,却这么小心眼,真是可恶。 林远不会读心术,先天自然境界没有那般神奇,否则啊,要是知道阿紫在心底如何评价自己,说不得真就要小心眼一番。 他伸了个懒腰,悠然自得道:“会有人过来带我们去的。” “这冰天雪地的,有个鬼的人啊!” 阿紫在心底狂喊,可她又不敢反驳林远,只好气呼呼地下了马车,继续使用起了神木王鼎。 这寒冷冬季,又是雪山之上,毒虫也少了许多。 香燃了大半天,才有几条毒蛇弯弯绕绕地爬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扰了冬眠。 等几条毒蛇自相残杀到只剩下一条时,阿紫正要上前去收起来,却突然听到几声娇喝: “什么人,胆敢在灵鹫宫附近撒野?!” 第二九二章 非人手段,以己为敌 两名身着统一服装的女子突然出现,手中长剑出鞘,满眼警惕地盯着阿紫……手中的神木王鼎。 阿紫不认识这两人,但大概也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对于天山灵鹫宫,她可没有多少敬畏,更何况还有林远这样强大的人物在身后。 如今被人给喝斥了,她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直接回怼道:“什么时候天山成了什么宫的地盘了,有官府的批文吗?” 江湖与朝堂,泾渭分明,从不统属,才是惯例。 阿紫拿官府的批文说事,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天山灵鹫宫,这让从小生活在灵鹫宫、以灵鹫宫为傲的两名女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几十年来,灵鹫宫对管辖的江湖帮派,一向是高高在上。 那些在外横行无忌的帮派大佬见了她们,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礼遇有佳。 现在倒好,一个在灵鹫宫附近捉毒物的小丫头,都敢跟她们呛声? “好一个伶牙俐齿,待我拿下你,看看你还是不是这般!” 两名女子也不废话,持剑冲了过来。 瞧着二人的动作,阿紫瞬间明白自己不是对手,连忙跑回马车里,“救命啊,林大哥!” 两名女子已经到了近前,娇喝道:“今日,谁来也救不了你!” 在这附近,她们还没有怕过谁。 同时冲进马车之内,她们便要将阿紫给抓出来,还有阿紫口中的林大哥。 可她们刚冲进去,就感觉意识一阵恍惚,随即便怔在了原地。 林远的身后,阿紫正躲在这里。 就如同当初面对丁春秋时一般,遇到危险就躲林远身后,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原本她还以为,可以看见林远大发神威。 可谁曾想,这两名女子冲进来之后,林远什么动作都没有,她们就眼神空洞地停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妖法?’ 阿紫心头大惊,她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武功,也没有什么样的武功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非要说的话,就只有隔空点穴了。 大理的一阳指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但眼前这两名女子身形微微晃动,只是意识陷入模糊,明显不像是被点了穴道,反而像是……被迷了魂。 她突然惊恐地看向林远。 他的相貌完美无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没有丝毫的瑕疵,完美得不像人。 哪怕是侧面看去,也同样如此。 ‘他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变成人形的?’ 心里胡思乱想着,阿紫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大哥,她、她们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着恐惧。 林远觉得这样挺好的,让阿紫感觉到敬畏,以后行事也能收敛一些,别再肆无忌惮。 原本还想着,用生死符来作为威慑。 没想到,不经意用出来的移魂之术,对于阿紫的震撼更大。 不过也对,这手段的确不像是人能用出来的,而九阴真经是黄裳创作出来的,黄裳是天龙之后的人物,自然也没有人会这种法门。 手段嘛,自然是保持神秘最有效果。 林远便没有理会阿紫,对着两名女子询问道:“说说天山灵鹫宫的情况。” “是。” 二女木讷的回答,随即便缓缓讲述起来。 林远穿越前对灵鹫宫的了解,都是来自小说和电视剧,只知道一个大概框架,对于细节并不是太清楚。 这二名女子身为灵鹫宫弟子,知道得自然更多一些。 不过她们只是普通弟子,所知晓的情况,也仅限于一些底层的信息。 比如灵鹫宫有九天九部,分别是昊天部、阳天部、赤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鸾天部和钧天部。 这九部,共同掌管九天九部婢女,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 她们属于鸾天部弟子,负责灵鹫宫附近的警戒。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就是所谓的哨卫,也是灵鹫宫的第一层防线。 一直以来,灵鹫宫附近都很安稳,没有谁敢在这里撒野。 林远与阿紫算是破了这个例,这也是二名女子为何如此愤怒,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原因。 阿紫被眼前的情形给吓着了,不过她十分机灵。 害怕归害怕,却也和当初在丁春秋身边时安全了很多,心思也自然更加活泛。 “我家林大哥要见天山童姥,还不去叫她下来迎接?” 口口声声‘我家林大哥’,不断地攀近着与林远的关系,可惜二女并不搭理她。 或者说,中了林远移魂之术之人,对于其他人的命令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否则,这门术法也太垃圾了。 林远撇了阿紫一眼,似笑非笑道:“她们不过是九天九部中最普通的弟子,哪里有资格带我们去见天山童姥?就连灵鹫宫下属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每次上缥缈峰,都是黑布蒙眼,闻声而不见物,缥缈峰中那些人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向来谁也不知,更别提见到天山童姥了。” 阿紫轻呼道:“那还真是驾子大呢,比丁春秋的驾子都大啊!” 以前一直生活在星宿海,本以为丁春秋武功天下无双,排场也是如此。 可如今才知道天下之大。 比丁春秋武功高的多了去,连比丁春秋驾子大的也多了去,真是让人眼界大开。 不过,“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林远轻笑一声,对鸾天部二女道:“带我们去缥缈峰。” “是。” 鸾天部二女木讷地点头,随即便下了马车,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阿紫赶紧驾车跟了上去,都不用林远开口,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林大哥,你都说她们没有资格见天山童姥了,怎么还叫她们带路呀?” 林远道:“她们是没有资格,但我会让天山童姥主动出来见我的。” 他的声音平静无比,可却听得阿紫心尖发颤,随即又兴奋无比。 她啊,可从来都不是安稳的性子。 眼下林远似乎有挑了整个天山灵鹫宫的打算,她也很想看看这热闹。 正如之前那鸾天部二女所说一般。 灵鹫宫安稳数十年,大家都习惯了附近的平静,警戒都有所放松。 除了日常的鸾天部弟子巡逻之外,很少有人关注灵鹫宫外的情况。 也正因此,林远和阿紫是一路到了灵鹫宫外,才被宫门口的女子们发现。 她们先是瞧着鸾天部的二女,以为阿紫驾着的马车是她们带回来的人,便没有生疑,只是十分不满。 “二位师姐,按照宫内的规矩,其余人等上山需得黑布蒙面,你们这可是坏了规矩。” 有女子上前,可二女恍若未觉,双眼无神地直往里走。 守门的女子虽然松懈,却也不傻,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连忙叫道:“敌袭!” 呜呜呜! 厚重而沉闷的声音响起,让安宁和谐的灵鹫宫里的女子们,瞬间紧张起来。 而在灵鹫宫最深处,四名衣着明显与九天九部不同的女子同样听到了这动静。 她们不属于九天九部,自幼便一直跟随在天山童姥身边服侍,算是天山童姥的入门弟子,分别以梅兰竹菊命名。 明显是为首的梅剑开口道:“童姥正在闭关,不容打扰。小菊,你去看看情况。” 菊剑应了一声,便提剑离开。 其余两名女子对视一眼,同时起身道:“梅姐姐,我们也去看看。” 梅剑很是无奈,“行,别贪玩。” “嘻嘻!放心梅姐姐,我们知道分寸的。” 说着,兰剑与竹剑也都起身离开,看她们的表情,与其说是去迎敌的,还不如说是去玩耍的更合适一些。 灵鹫宫威压方圆千万里,却又不被中原正统武林所知,还有实力如神似魔的天山童姥压阵,就算难道一次听到的示警声,也不能让大家真正的警惕起来。 这世间,真有人会是童姥的对手吗? 灵鹫宫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对其他人有太多的敬畏。 兰剑、竹剑追上了菊剑,三女一起往宫外走去。 她们同样不相信有什么人能真的冲进灵鹫宫,不过按照宫规,既然有人示警,那还是要去看看的。 否则有什么差池,童姥责罚起人来,可不会对她们网开一面。 灵鹫宫很大,已经是一座城镇的规模。 生活区、练功区等等,应有尽有,而又分工明确。 三女一路过来,也遇到了九天九部不少弟子,众女对她们都十分恭敬,会叫上一声‘师姐’。 众人齐齐向宫外走去,可还未走到一半,就发现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 附近有九天九部的弟子上前阻拦,可却在靠近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昏迷倒地。 如此诡异而夸张的情景,让人头皮发麻。 兰剑、竹剑、菊剑,以及她们身边的一众九天九部弟子们,都是咽了口唾沫。 完全没有看到有人出手,只是靠近那辆马车,就会昏迷晕倒。 ‘就算是童姥也没有这样的手段?这,真的是人能造成的场景吗?’ 一时间,众女看向马车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妖魔鬼怪一般。 阿紫驾着马车,面色涨红。 ‘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是使了什么功夫,为什么会这样诡异?’ ‘为什么大家都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我?不是我干的啊!’ 她原本还想着看热闹,看林远对这些娇滴滴的女子动手,肯定是很美好的画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远使出来的手段,越来越不像人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妖怪? 阿紫心中又害怕又兴奋,‘以后,要抱好这根金大腿。管他是妖怪还是什么,只要够强,对我够好,那都没关系啊!’ 妖怪? 若是林远知道她的想法,只会付之一笑。 他现在使的手段看似神奇,其实也不这是武道功法的运用而已。 只是她们的境界不到,眼界不高,看不懂他施展的手段,才会误以为是妖魔或者神仙。 就像不知道武功的普通人看她们高来高去一样,不也会觉得她们是仙女或者妖怪嘛。 不过啊。 镇魂之术在他突破先天自然境之后,效果出奇的不错。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忽视人数的差距,除非有同等级的高手在,否则根本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说一声天下无敌、独孤求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古代世界没有厉害的火器,但若是几百上千辆攻城弩围着他射,他也有可能受不了。 但,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发生吗? 如今的林远,有独孤求败的天下无敌,却不会有独孤求败那种偏激的想法。 什么但求一败,不过是脑抽的想法而已。 走在所有人的最前边,并不代表着可以停下脚步。 和不如自己的人比算什么本事,要比,就和比自己强的人比。 没有比自己强的,那就和自己比。 每天都要比昨日的自己强一些,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意义。 环顾四方,林远在天龙世界找不到敌手,逐道之途上,便是以昨日的自己为对手,不断超越自我。 “你、你们是什么人?” 尽管害怕,兰剑还是挺身而出,只是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阿紫就当没听见,就如之前一般,反正这些女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晕倒。 哪怕这里有三名女子,穿着打扮明显不同。 车帘突然打开,林远的目光扫过,随后便放在兰剑、竹剑、菊剑三人身上,更是露出一抹笑容。 在他笑时,兰剑、竹剑、菊剑同样被他的相貌和气度所惊艳。 刚想开口,却只听到一句‘带我去见天山童姥’,随后意识便陷入了混沌。 林远认出了这三名女子。 主要是她们身上的服装,与之前见过的九天九部弟子不同,而且分别绣上了兰花、青竹和菊花。 再看她们领头的架势,若不能猜到她们的身份,那才是对林远智商的污辱。 至于其他女子? 见着兰剑、竹剑、菊剑三女像是着了魔一样向着天山童姥的宫殿而去,九天九部的弟子们顿时大惊,一部分要去拦三女,一部分则是持剑冲向了林远的马车。 林远视而不见,只是轻声道:“走,跟上她们。” 阿紫道:“好叻。” 第二九三章 天山童姥,坦诚相待 梅剑守在天山童姥房间之前,突然听到有异样的声音,顿时面带不愉。 抬眼望去,只见兰剑、竹剑、菊剑三人正走过来。 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子,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至。 梅剑的脸色沉了下去,轻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居然如此轻慢?” 兰剑、竹剑、菊剑三人不答,只是径直往天山童姥房间走去。 梅剑大惊,立即拦了上去。 若是惊扰了天山童姥,哪怕她们从小跟随在天山童姥身边,也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而此时,她也终于发现了三个妹妹的不对。 正要有所动作时,身后的房门大开,一股强大的气劲轰出,将梅兰竹菊四人掀翻十数步,但却并未伤得她们,让她们安稳落地。 落地之后,兰剑、竹剑、菊剑三人也终于清醒过来,迷茫而不安地四下张望。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慑心勾魂?好手段,妙手段!就让姥姥我见识一下,是哪路高手前来!” 阿紫大声道:“我家林大哥大驾,天山童姥还不前来接驾!” “放肆!” 怒喝声中,一片薄冰从房间内射出,周身反射着阳光,看上去金光闪闪。 声音未落,这片薄冰就已经到了阿紫身前。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身后又传来一股巨力,将她扯下马车之中。 ‘林大哥要对我下手了?’ 阿紫胡思乱想着,林远的身影却已经冲了出去。 随手将那薄冰拍散,林远微踏一步,明明只是一步,却已经进入了那房中。 只余下一道轻笑之声:“近百岁的人了,还拿生死符来对付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嫌害臊。” 苍老声音气急而笑,“嘴贱就该受罚,她逃不掉,你同样也别想逃!” “逃?我可不会逃,还是让我见识一下逍遥派的绝学,希望不要名不付实,否则,呵呵!” “你是什么人,如何知晓逍遥派的名声?” “我不但知道逍遥派,还知道你跟无崖子、李秋水的恩怨。少说废话,先打过再说!” “好!那便让你尝尝姥姥的厉害!” 林远与天山童姥在房间之内交手,动静极大,时不时有气劲溢出,将附近的房屋击出一个大洞。 阿紫惊骇莫名。 主要是生死符这三个字吓到她了,想想刚才,她差点就中了生死符,顿时后怕异常。 而此时,梅兰竹菊四女也围了过来,剑指阿紫:“还不束手就擒?” 阿紫知道这四个的武功都远超自己,不过却一点也不害怕,冷笑道:“你们也敢对我挥剑?待会我家林大哥出来了,看他不收拾你们!” 菊剑冷喝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于姥姥动手,自寻死路!” 阿紫双手负后,已经开始抹出了毒药,“那咱们要不赌一赌,看到底是你们的姥姥厉害,还是我家林大哥厉害?” 梅剑明显是不想跟阿紫多废话,便招呼着三位妹妹便要动手。 阿紫紧张起来,也准备放手一搏。 可忽然间,那天山童姥所在的房间顶突然破开,两道身影冲天而起,更是直接在天空之中交起手来。 林远动作大开大合,一举一动间,皆搅动风云,有着莫大威抛。 天山童姥招式精妙,却又刚猛异常,每每与林远硬碰硬、掌碰掌,看上去也不落下风。 可尽管如此,梅兰竹菊四女却是目瞪口呆。 在她们眼中,天山童姥就是天下武功最厉害的人物,是灵鹫宫神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天下间当无人能敌! 可林远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却能硬撼天山童姥而不落下风,甚至看上去云淡风轻,仿佛留有余力……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四女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阿紫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替林远加油鼓劲: “林大哥加油,林大哥天下无敌!” 两人的比斗还在继续,天山童姥却是越打越心惊。 想她师承逍遥派,一身所学尽皆精妙无比,虽说没有自认为天下无敌,却也应该是天下之间难寻敌手。 可今日无事,就在灵鹫宫中准备着明年返老还童一事,就被人给打上门来。 能闯上灵鹫宫,更是能深入她所在的腹地,那自然是实力高强之辈。 可她却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居然强到了能跟自己一对一还不落下风。 最重要的是,这人看上去还只有二十几大小。 如此年轻,便有了硬撼自己的实力,这是何等天才人物,也让她有了一种‘一把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的郁闷之感。 “喝!” 天山六阳掌掌势刚猛,天山童姥与林远再次硬撼一掌,随后分别落在两侧的建筑屋顶上。 天山童姥右手负于身后,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表面上,她却是不落丝毫下风,爽朗笑道:“好好好!江湖中居然有了你这等后辈,你来找姥姥所为何事?” 林远眉头微挑,嗤笑道:“后辈就算了,我的年龄可不比你小。” 天山童姥惊讶道:“原来你也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哈哈,那咱们可是能有些话题可聊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两人的实力不相伯仲……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而林远自称年龄不比她小。 先不提可信度,至少天山童姥表面上是信了。 而她又习有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返老还童,又是一个共通点。 既然短时间打不过,那自然得坐下来聊聊。 天山童姥原本的房间已经被毁了,两人便到了另一间房间里坐下。 梅兰竹菊随侍在侧,阿紫则是跟在林远身边,还时不时地冲梅兰竹菊四女挑衅眨眼。 梅兰竹菊气得不行,可她们与天山童姥的关系,不比阿紫和林远,根本无法有效反击。 天山童姥本不在乎小辈间的争斗,但刚才她与林远没能分出胜负,心里有着一股劲,便开口道:“你这孙女还真是活泼。” 林远嘴角抽搐。 阿紫更是一个踉跄,没好气地反怼道:“什么眼神啊,这是我林大哥!” 嗯? 天山童姥瞪眼过来,别看她现在看上去十分苍老,满头白发,但威势却着实吓人。 阿紫缩了缩脖子,躲到了林远身后,没有再出声。 主要是她弄清了林远的态度,估计不会为了自己再跟天山童姥轻易动手。 再争下去,说不定会吃苦头。 ‘好女不吃眼前亏,等我实力大进,再一个一个报复回去,哼!’ 阿紫安份了,林远便与天山童姥聊起了正事。 当听林远说想见识一下天山灵鹫宫的所有武学时,天山童姥马起了脸,眼中满是杀机,“阁下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我灵鹫宫武学,是否太不把姥姥我放在眼里了?” 梅兰竹菊齐齐拔剑,似乎只等天山童姥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去,将……阿紫碎尸万段一般。 林远笑道:“武学之道,在于相互验证。闭门造车,又哪里谈得上进步?” 天山童姥不为所动。 她一身所学几乎占据世界天花板,自然是有着自身的理念与坚持,不会因为林远一两句话便改变想法。 更何况,门派之见,才是整个江湖的主流。 否则为何不见少林广开寺门,将易筋经、洗髓经、七十二绝技公诸天下? “再过一年,童姥便要第三次返老还童了?” 一句轻飘飘的询问,却透露出了很多问题。 一是林远对天山童姥功法的了解,知道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返还老还童的功效。 一是林远对天山童姥生平经历的了解,知道她已经返老还童两次,很快就要第三次。 还有不少细节,让天山童姥细思极恐。 “姥姥我倒是有些相信,你真的是跟姥姥同辈的人物了,而且,对我逍遥派有着极深的了解。 或许几十年前,我与无崖子师弟还有那贱人跟随师傅学艺时,便见过阁下?” 天山童姥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远。 林远摇摇头,“我的来历,你就不必打听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你的问题自己解决不了,但天下间总有奇人异士,能帮你解决。” 天山童姥放声大笑,声震九霄,“这便是你给我提的条件?” 林远叹了一声。 他来自现代社会,对于江湖中所谓的门派之争并没有太大的执念。 除了在笑傲世界里,他受了岳不群的恩惠,承担着华山派的传承之外。 无论是倚天世界,还是神雕世界。 他都从来没有吝惜自身的武学,更没有敝帚自珍。 而他经历了这三四个世界,也自然是了解得到这些传统武林人士对于自身所学的珍惜。 本来也没想靠嘴皮子说服天山童姥。 在展示了相应的武力之后,号称性格变化无常的天山童姥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已然是十分不错的结果。 林远直视着天山童姥的双眼,缓缓说道:“我可以向你提供无崖子的线索。” 轰! 身前的木桌,甚至是四周的板凳、木窗,都在天山童姥那不受控制的气势下碎裂一地。 她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林远,“无崖子?他……在哪?” 林远反问道:“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打服我,让我说出他的位置。” 天山童姥眼中杀气凝聚,似乎下一刻便要再度动手,而且是不死不休一般。 可忽然间,她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怪物的实力不比我弱。刚才姥姥我尽了全力,但你依然留有余地,想骗姥姥我出手?想得美!” 刚才那一番比斗,看似平手收场,可实际上却是正如天山童姥所说。 她用尽生平绝学。 从刚见面时的生死符试探,到房间中交手时的号称包罗万象、天下任何武功招数尽皆化于一体的天山折梅手,再到出了房顶之后那刚猛无比的天山六阳掌。 虽然不能说是施展了一生所学,但能用来与同级高手对战的武学,她全都施展了出来。 可结果呢? 林远无论是面对什么手段,都能轻松应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完全摸不出深浅。 也正因如此,天山童姥才愿意坐下来谈。 否则,随便来个什么人就敢闯进天山灵鹫宫,那她这天山童姥也别当了,直接去西夏向李秋水投降算了。 “想了解我的武学根基?可以。除了刚才的条件,我还要你的武学!” 林远道:“没问题。” 天山童姥惊讶道:“看来你是真的有诚意,如此也罢,像你这样的高手愿意交流,还是姥姥我占了便宜。” 既然有了决定,那接下来自然便是武学交流时间。 天山童姥让梅兰竹菊离开,不得旁听她与林远的交流内容,当然也包括阿紫。 阿紫不愿意走,她还有很多话想问林远。 反正面前这老妖婆都承认不如林远,只要林远不让她走,她就不会离开。 “阿紫,你先下去调酒。” 阿紫撇了撇嘴,想要反驳几句,可突然想到林远很有可能会从天山童姥这里学到生死符,便不敢再多言,委屈地下去了。 天山童姥突然说道:“这小丫头喜欢上你了,老大哥,你这是准备祸害孙女辈的小姑娘?” 这是打不赢,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林远道:“我的目标是长生久视,如果能活个几百上千年,甚至是逐道成仙,那这几十年的时间,自然也就不是问题。” 天山童姥顿时一窒,“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先不管这些,既然你想交流武学,那便展示你的诚意。便从你那摄心夺魄的武学开始,姥姥我对这样诡异的手段很感兴趣。” 林远点点头,“这是九阴真经中的一种功法,名为移魂之术。对境界不如自己、内力修为较低之人好用,若是同等级对战,便是差强人意。” 接下来的时间,林远便与天山童姥交流起来。 除了先天紫霞功,这份铭刻着笑傲世界华山派痕迹、记载着他逐道路初始的功法之外,从九阳神功到九阴真经,从乾坤大挪移到龙象般若功,他都毫无保留,诚意满满,就连自身的武学感悟都没有丝毫糊弄。 如此诚心,让人感慨。 天山童姥人老成精,自然也是感觉到了。 本以为是表面上的交流,未曾想林远还真的是不作保留,让她突然相信了他之前那番大义凛然的话。 惊讶之余,她也是被林远的诚意所打动,诚恳地道:“本以为我逍遥派所学便是天下无双,未曾想还有如此多精妙绝伦的功法。既然如此,姥姥我也不会敝帚自珍,便从你最在意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讲起。” 第二九四章 不老长春,恶人夜来 天山童姥在武学一途的造诣上,在整个天龙世界中,能与她比肩的,也最多不过一手之数。 更何况,逍遥派曾经收集天下武学。 在与无崖子、李秋水一同跟随逍遥子拜师学艺的年月里,也是遍览天下武学。 瞧那天山折梅手便知晓。 这门武学又称六路折梅手,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共六路武功,但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精义。 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 每一路口诀虽然只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但非常拗口,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但这首歌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实则是调匀真气的法门。 口诀虽只八十四个字,但涵盖的内容可是包罗万有,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折梅六式之中。 如果不能通晓天下武学,又怎么谈得上将天下所有招数武功,化在这折梅六式之中? 林远已经拥有三个世界的武学底蕴,但在与天山童姥的交流之中,依然是收益颇多。 虽然无法让他再进一步,但却也能夯实根基,算不是错的收获。 当然,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林远穿越前,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经常有人玩笑地说:在倚天世界中,张三丰就是个修仙的。在天龙世界中,逍遥派的武功也都是修仙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没错。 张三丰横压当世就不说了,那完全就是超出了世界上其他武者一个等级。 逍遥派的其它武学不提,单看这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居然可以返老还童! 让一个年迈的老者,硬生生的变回六七岁时的模样。 单单是这一个效果,就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武学的范畴,说一声修仙的,也不为过。 林远前来天山灵鹫宫,原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门功法。 如今与天山童姥交流一番,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很是无奈。 只因为…… “这门功法深奥无比,姥姥我虽然练得、会得,但却还谈不上一声懂得。对于其中的奥妙、道理,姥姥我却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否则又何至于像如今这般?” 天山童姥说得很是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要这三十年一次的返老还童,以至于给李秋水可趁之机。 更不想要这永远无法长大的身躯,让无崖子永远无法像对待正常女人一样对她。 “老大哥你呢,你会的这么多,能瞧出这功法的原理不?” 林远眼角抽搐,“我说你能不能换一个称呼,你瞧我这模样,叫老大哥合适吗?” 这话倒是没错。 林远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称呼他为大哥没什么,可老大哥这个称呼,就是对全体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的不尊重啊! 天山童姥戏谑笑道:“这有什么,老大哥你不是比我年龄还大吗?再说了,姥姥我看上去也不像是九十多岁的模样,我还不是自称姥姥?难道说,老大哥你是在装嫩?” 学武要从娃娃抓起! 逍遥子很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大弟子天山童姥自六岁时,便开始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这门功法的威力,在两三年间便显现了出来。 只可惜天山童姥此时才发现,她天生三焦失调,而这门功法却是主攻手少阳三焦经。 如此一来,她便永远都是八九岁的模样。 哪怕是现在的她已经九十多岁,可除了那一头白发之外,还真看不出来。 甚至初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为了赶时髦,偷偷去美发店涂了奶奶白。 或许是年龄相仿、实力相近,更是有着‘天生幼相’的原因,天山童姥面对林远时显得十分轻松。 甚至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在她想来,林远也是有着和自己相仿的病因,才想着来找她了解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唯一让她嫉妒的,便是林远的年龄‘冻’在了二十多岁。 如果她也能将年龄‘冻’在二十多岁,那无崖子哪里还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不是永远都会在她的裙摆之下吗? 嫉妒归嫉妒,她对林远却是多了许多话题,也亲近了许多。 林远感觉到了。 比起正经的武学交流,他也更喜欢这种轻松的交流方式,便回侃道:“我用得装?只要我往那儿一站,就算坦白了自己的年龄,还不是一大堆的大姑娘小姑娘往我身上凑!” 瞧着他如此自恋的模样,天山童姥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可惜,一来打不过,二来她也不得不承认,就林远这相貌、这风采,别说她一直喜欢的师弟无崖子,似乎就连她那如同天人一般的师傅逍遥子,都要逍逊一分。 还有之前那个长相不错的阿紫,以及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梅兰竹菊四女,看林远的目光可都是有些不对的。 想到此,天山童姥便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养的四颗小白菜要被人拐走了,不由得瞪了林远一眼,起身说道: “今日便到此,姥姥我要去休息了。” 林远笑道:“行,正好我也参悟一下你这几门武学,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如此,林远便在灵鹫宫住了下来。 平日里与天山童姥交流武学,倒也过得还算是轻松惬意,而这也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可惜,逍遥派的武学虽说是‘修仙’的,但比起他现在的先天紫霞功而言,却是差了许多。 主要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他一时间还没办法破解。 这门功法一点也不像是武侠世界中能出现的东西,看着就让人云里雾里的。 若是逍遥子还在就好了,他还真想与对方交流一番啊。 说不定,这是个修仙的被打落到武侠世界呢? 终究是来自现代社会,思绪总是这般跳脱,而就在他感觉到无聊的时候,天山童姥也有些不耐烦了。 “林远,是不是该带我去见无崖子师弟了,还是说,你在骗我?” 天山童姥冲进了林远的房间。 瞧着她那七八岁又怒气冲冲的面庞,看着就像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 林远放下秘籍,道:“正好,我也想去外边走一走,见识一下更多的武学,这就出发。” 哎? 天山童姥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林远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一般。 可既然他都答应了,她也不会拒绝,“行,我去收拾一下。” 林远摸摸下巴,喃喃道:“这是要去见情郎了,准备先化化妆吗?阿紫,你觉得呢?” 阿紫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搭理林远。 这段时间,她也跟林远一起留在灵鹫宫,虽然很想闹个天翻地覆,但她的实力比起九天九部的普通弟子都不如,更别提梅兰竹菊了。 在一次下了毒,被林远用生死符教训之后,她就老实多了。 最近一直待在林远身边,可惜林远一直没有教她武功的想法。 林远也不在意。 现在的阿紫就挺好,少了几分狠辣,但依然保留着几分活泼。 算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了。 天山童姥准备得很快,都没用半天的功夫,便又重新找到了林远,“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走。” 林远看了眼离得很远的梅兰竹菊四女,“你准备一个人走?” 天山童姥理所当然道:“不然呢?她们武功太差了,跟着我们一起只会拖累行程。” “等等!” 林远立即叫停,问道:“我可是准备坐马车慢慢过去的,你准备怎么去,用轻功?” 天山童姥顿时大怒。 去见无崖子师弟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慢慢来,自然是要赶紧过去才行。 可惜她的武功不如林远,而林远又不愿意告诉她无崖子的所在,她也只能妥协。 或许是碍于面子,她依然没有带上梅兰竹菊四女,只是坐进了林远的马车里。 于是,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林远,带着白发童颜、看上去八九岁、实际年龄九十五的天山童姥,还有十五六岁的阿紫,再一次从天山出发。 平日里,林远与天山童姥都坐在马车里,剩下阿紫在外驾车。 或许是不愿意快速赶路,更不愿意说明无崖子所在的原因,天山童姥看林远很不顺眼。 平时总喜欢呛上几声。 林远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八九岁的面庞和身材,却总是传出苍老的声音,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就当是老妹妹在‘撒娇’就是了。 反正,天山童姥也打不过自己,更是有求于自己,还真不怕她突然动手。 在林远这里出不了气,天山童姥只好找上了阿紫。 但并非是迁怒,反而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传给了阿紫,并且收了阿紫为徒。 阿紫自然是大喜过望,直接拜在了天山童姥门下。 至于她曾经是丁春秋弟子这层身份,在展现了丁春秋的头颅之后,天山童姥也表示不再在意。 出了天山范围之后,这赶路的效率是越发低了。 主要是阿紫要修炼内功,而天山童姥又十分严格,对阿紫的要求非常高。 这一天夜里,趁着天山童姥已经睡着的功夫,阿紫小声向林远恳求道:“林大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学了。” 林远看了眼天山童姥的方向。 这位老姑娘看似睡着了,可耳朵却是动了动,显然是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阿紫这丫头,明天又要吃苦头了。’ 林远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反问道:“当初你拜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等学好了功夫以后,要教训我来着呢。” 阿紫脸色一红,有些尴尬。 不过她的脸皮这么厚,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拉着林远的胳膊就摇晃起来。 这丫头现在撒起娇来,是真的挺可爱的。 “林大哥,阿紫知道错了,那只是气话而已,毕竟姥姥她也不是林大哥你的对手呢。” 若是刚穿越时,说不定林远还就真的松口了。 可现在嘛,阿紫的糖衣吃下,炮弹就直接丢回去好了。 见林远如此油盐不进,阿紫也生气了,甩开林远的胳膊,就向外跑了出去,“哼!等我练好武功,一定打得林大哥你滚地裘饶!” 从天山到擂鼓山的路途并不近。 并且由于宋、辽、西夏等国连年交战的原因,让这些地区荒无人烟。 这种地区,基本上只有大城,没有小镇。 坐着马车前行,天山童姥答应了林远的这个条件,看似不紧不慢,但每日都会走到天黑才会停下来。 也正因此,经常错过大城。 好在三人都是武林高手,林远和天山童姥更是江湖顶尖级别。 寒暑不侵,只是最基本的功效。 今晚同样是在山林间露宿,阿紫这一跑,就直接跑进了密林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以往也有这种情况。 阿紫偶尔会耍些小性子,但却并不会真正的逃跑,自己找个地方发泄一通,气消了也就回来了。 按理来说,林远与天山童姥都不会太在意,但这时,天山童姥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脸色却冷得吓人。 “无妨,我过去看看。” 林远安抚一声,便踏步向着阿紫消失的方向而去。 密林之中,阿紫已经跑出了很远,然后便停了下来,对着周围的树木发泄起来。 她刚开始修习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这门功法是厉害,但终究还是功力较浅,至少也要两三年才会有成效。 她现在的实力,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发泄起来的动静,对大自然的伤害也比较小。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情绪能发泄出去,一切皆好。 “混蛋林大哥,就知道欺负我,等我找到姐夫,一定要让你好看!”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 毕竟乔峰也是打不过林远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方向发泄而已。 忽然间,一道轻佻的戏谑声响起:“啧啧!小丫头想找姐夫呀?来,姐夫好好抱抱你~” 阿紫连忙向后看去,只见一人,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 大半夜的,这张脸出来,还真的是挺吓人的,阿紫绷紧心神,质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一脸坏笑地靠近,“我?我是你姐夫啊~嘿嘿~” 第二九五章 淫贼可恨,四大恶人 世界上最遭人恨的是哪种人? 不用多想,肯定是淫贼! 天龙世界中的淫贼最出名的就一个,四大恶人中的老四,云中鹤! 这老小子号称穷凶极恶,与他略带飘逸的名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尤其是他的长相,更是完全符合了面由心生这个词的道理。 阿紫不认识云中鹤,但对方眼中那邪恶的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贪念。 阿紫被吓坏了,手中的毒药便不要钱地撒了出去。 没办法。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只能算是入门,还没什么效果,她现在最大的手段,就是从丁春秋那里搜出来的毒药。 云中鹤很是惊讶,挥舞着手中铁爪钢杖。 可惜药粉散乱,这武功又是大开大合,根本没什么效果。 好在他的轻功的确对得上天下第一的称呼,不看脸的话,倒是真的名不虚传,逝如轻烟,鸿飞冥冥。 靠着轻功,云中鹤躲开了这毒粉,嘿嘿笑道:“小丫头手段还挺多的,有趣,有趣。” 阿紫不作回答,扭头便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林大哥!师傅!有人要欺负阿紫,你们快来救救阿紫呀!” 云中鹤也不着急,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跟随其后,坏笑道:“小丫头,你那什么师傅是不是也是大美人呀?嘿嘿!至于那什么林大哥就别喊了,凭白送了性命,待会儿你伤心了,可就不好玩了啊。” 这深山老林的,他才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那阿紫的武功平平,使用的又是用毒这样下作的手段,想来也不是会有什么厉害的来往。 他云中鹤就算是采花,那也是要讲格调的。 “哦,是吗?” 云中鹤脚下一晃,差点摔倒。 好在他的轻功底子的确扎实,很快调整过来,站定了步子,四下张望起来,却只看得树影重重,没有任何人影在。 错觉? 不可能的,他虽然是以轻功闻名,但武功也并非太差,放到江湖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喽啰,不可能出现幻觉。 更何况,还是在戏弄美人儿的时候。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很显然这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能屈能伸,也是做恶人的基本素养,否则这命可是很容易就没了的,哪里还有机会作恶? 没有人回答。 云中鹤眉心狂跳,感觉到危机来临,立即朝着相反的方向施展轻功。 他的轻功不愧是天下第一。 不过瞬息功夫,便已经飞出了很远,可心头那股危机感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浓了。 该死! 云中鹤已然猜到了什么,大叫道:“兄弟与阿紫姑娘开个玩笑,何必紧追不舍?” 依然没有回答。 “今日我四大恶人齐聚于此,若是兄台肯高抬贵手,我四大恶人定当记一份人情!” 说是人情,实际上也是威慑。 天下恶人那么多,却只有四大恶人被冠以天下二字,是天下公认的大恶人。 尤其是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其实力在整个江湖中都是有数的。 以此为威慑,对普通人还真的挺有效果。 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是迎面一道泛着森冷月光的冰刃。 云中鹤大骇,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住动作,凭空倒飞而出,可那冰刃比他更快。 噗! 云中鹤挥舞钢爪,却是扑了个空。 那冰刃硬生生地射入云中鹤的身体,将他击倒在地,痛苦哀嚎了两声。 “咦,不痛?” 云中鹤停住喊声,诧异地摸了摸中招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就仿佛那冰刃只是错觉一般。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不会真的见鬼了……等等!痒、好痒……啊啊啊……痒死了……” 中招之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 云中鹤哪里受过这种苦处,自身所有的手段在此时都毫无效果,只能痒得满地打滚,更不是段用手抓挠。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将自己抓得全身红肿,更是有着数条血痕。 阿紫走了过来,很是得意地踢了云中鹤几脚,解气道:“就你这丑八怪还想觊觎本姑娘?痒,痒死你,活该!” 云中鹤强忍着麻痒,跪倒在阿紫脚下,痛哭流涕道:“姑奶奶,小的错了,饶了小的~” 就这,还四大恶人,还穷凶极恶? 阿紫嫌弃地一脚踢开云中鹤,转过身去,对林远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就知道,林大哥最喜欢阿紫了。” 林远摆手道:“可别啊,我只是太讨厌这云中鹤了。或者说,最讨厌淫贼了。” 早在第一次穿越的时候,他对田伯光可就没有手软过。 可惜当时没有生死符这种手段,不能让田伯光受尽苦处,倒是有些遗憾。 不过啊,这生死符是真的挺好用的。 “饶、饶了我,我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仆!” 云中鹤几乎不成人形,一边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痛哭流涕地求饶。 阿紫看着这一幕,心底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远可不会同情云中鹤,反而觉得有些吵,便微微抬手。 四周树木叶片上,夜晚的时候也凝结了一些水汽、水珠,这些水汽水珠就仿佛接受到了召唤一般,齐齐飞到了林远的手心里。 月光之下,无数条水线四下而来,如乳雁归巢一般。 阿紫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林大哥,你现在好像仙人啊。” 被人当作仙人,林远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还做过国师、仙师呢。 对于阿紫的赞誉,林远毫不在意。 那些水汽水珠到了他手心之后,林远便逆运内力,一股比寒冰还要冷上数倍的真气升腾,将这些水汽水珠凝结成冰,也就是所谓的生死符,更是云中鹤之前所见的所谓冰刃。 描述了这么多,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 林远一挥手,这生死符便又飞入了云中鹤的身体中,随后,便又是更加痛苦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过了一小会儿,或许知道林远不会放过自己,云中鹤便发出了最恶毒的咒骂,怎么难听怎么来的那种。 林远可不会惯着对方。 一指过去,云中鹤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显然是被隔空点了哑穴。 “你这功夫是真的学到家了,比姥姥我使的还要顺畅。” 马车缓缓而来,天山童姥幼小的身子倚在里间,也不驾马,但那马儿却十分温顺地停在了林远侧身边。 林远笑道:“很简单的功夫,听听就会了。” 他并没有胡说。 有金手指在,像生死符这种更需要技巧,而没有多少理论困难的功法,很轻松就能大成。 也就是他现在与天龙世界中的人物,还没有太深的交流和羁绊,导致没有办法圆满而已。 这也是他需要入世的原因。 否则,只要靠着移魂之术,悄悄潜入各个门派,将对方的武学搬空就可以了,哪里需要这般麻烦。 就算没有金手指。 以他现在融入了九阳神功长处的先天紫霞功,对天下各种武学也都是俯仰即拾,也就是粘贴复制。 效果嘛,就比小无相功差一些。 毕竟九阳神功粘贴复制的招式、技巧,而小无相功似乎还能模拟内力特性。 想那吐蕃国师鸠摩智,在少林寺用七十二绝技打得一众少林高僧没脾气,更是一个个的接着自闭。 要不是同样学有小无相功的虚竹出来,揭露了鸠摩智的小把戏,怕是少林上下就要误会天下再出了一个达摩祖师一般的人物了。 林远说的是实话,可天山童姥却是翻了个白眼。 阿紫更是小声嘀咕道:“什么嘛,不就是天赋绝顶嘛,还很简单的功夫。真要是简单的功夫,为什么我学不会?” 自从天山童姥收她为徒之后,她可是把当初讨好丁春秋的功夫用到了天山童姥身上。 天山童姥虽然脾气不好,手下也很多,有九天九部几百个内外弟子。 可那些弟子对她都是恭敬中带着畏惧,没有谁会像阿紫这么哄人开心。 因此很多时候,她对于阿紫也是有些纵容的。 阿紫提出想学生死符,她也没有藏私,直接就交给了阿紫,可惜阿紫现在还没办法学会。 不用林远反驳,天山童姥就喝斥道:“你那是没学会吗?都跟你说了,天下武学,当以内力为基!你没有足够浓厚的内力,给你高深的武学你也学不会!我天山灵鹫宫武学高深而浩瀚,绝大部分都有着内力门槛,若是你内力不足,可别怪为师清理门户!” 阿紫瞬间眼泪汪汪,委屈得不行。 林远乐得看到阿紫被教训,也是他这一路上难得的乐趣,自然不会出声解围。 就这样,三人在马车上,渐渐离去,没有人在意地上那无法出声,却满地打滚、充满怨毒的云中鹤。 一夜很快过去,今日的天气不错,阳光大盛。 当太阳快到头顶之时,三道身影陆陆续续地赶到此地,正是四大恶人中的另外三人: 恶贯满盈段延庆,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岳老三。 瞧着地上那具尸体,三人皆是一惊。 岳老三扛着鳄嘴剪捅了捅那具尸体,倒吸一口凉气:“老四这是咋的了,自己把自己给挠死了?” 地上那具尸体,勉强可以看得出云中鹤的相貌。 但他全身被抓挠得破破拦拦,许多地方都深可见骨。 要不是瞧着云中鹤的指甲缝着还有着他自己的血肉丝,都要以为这是被野兽啃食的。 叶二娘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面色凝重,“老四虽然好色,但却不傻,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给挠死?老大,你说老四这是不是中毒了?” 段延庆双腿残疾,无法走路,所以是持着两柄铁拐,一做武器,二为代步。 也不见他开口,便听得他腹中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毒肯定是毒,但是什么毒,老夫也看不出来。” 叶二娘道:“难不成,是星宿派的手段?” 要说江湖中用毒哪家强,自然便是星宿海的丁春秋。 四大恶人被西夏一品堂招揽,对于星宿派也是有所了解的,虽然没听说过星宿派有这种毒,但不妨碍叶二娘如此猜测。 反正啊,有毒的就往星宿派头上猜,八九不离十。 岳老三气呼呼道:“那星宿老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老四?岳老二我虽然不喜欢老四,但动老四就是不给我岳老二的面子,看我不把那丁老怪的脑袋给剪下来哇!” 段延庆道:“丁春秋已经被杀了,星宿派现在是一个小丫头在当家,背后还有一个人物,似乎还有前丐帮帮主乔峰的身影。” 星宿派虽然远离中原,但毕竟不是与世隔绝。 如果不是特意打听他们的消息,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而一品堂收罗天下高手,对于丁春秋和星宿派自然有所关注。 段延庆还有心思在大理皇室,自然了解比较多。 叶二娘只关心自己的孩子,岳老三则是个憨憨,又一直跟着段延庆,还真没关心过这个话题。 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茫然。 叶二娘冷笑道:“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老四这么好色,说不定就惹上了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得占据星宿派,至少用毒的功夫不差才是。” 岳老三挥舞了一大剪,不愿再动脑筋,直接问道:“老大,那我们现在找谁啊,找那个小丫头报仇吗?” 段延庆不答,抬拐指了指一个方向,道:“这个方向,有马车驶过的痕迹,想来就是杀了老四的人了。” “我去杀了他们,替老四报仇!” 岳老三直接提着剪子往前奔去,叶二娘想要阻止,却被段延庆拦住。 “老大,让老三一个人去,不是让他送死吗?” 段延庆道:“自然不是让他一个人去,我们也去,先处理好这件事,免得天下人小看了我四大恶人。而且……”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道:“老四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可我们是四大恶人,那自然是要有四个人。如今老四死了,那自然要再找一个人顶替进来。” 叶二娘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轻笑道:“行,那我也替老大你考察一下,那小丫头够不够资格做我们的新老四!” 第二九六章 傲娇童姥,神仙哥哥 岳老三跑得很快,根本没有等其余二人。 段延庆与叶二娘也不着急,反正云中鹤是死在毒之下,那所谓的星宿仙女,武功定然不会太高。 有了防备之后,岳老三应该可以应对。 只是随着一路而来,看着那道路上越来越多的尸体,段延庆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 叶二娘低笑道:“老大你预订的新老四,真的挺合适的啊,这心性,不错。” 四大恶人,自然是要做恶。 虽然这路旁死的基本上都是盗匪,但终究是活生生的性命。 能毫不留情面地杀死,显然也是个冷血的,吸纳进来,顶替掉没用的云中鹤,也挺不错的。 段延庆没有理会叶二娘,来到一具尸体前,面色凝重道:“一阳指?” 一阳指? 叶二娘连忙上前来,可惜她看不出什么,“一阳指不是大理段氏的武学吗,那小丫头也会?” “这是比一阳指更霸道的功夫,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六脉神剑。” 段延庆眼神凝重。 他曾经是大理延庆太子,所学的便是一阳指,但还没有资格学,甚至是没资格观摩六脉神剑。 但这熟悉的感觉,却让他无法释怀。 “老大?” “我们得快一点了,否则老三也危险了。” 段延庆双拐一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双腿残疾而影响速度。 “老大,等等我!” 叶二娘连忙跟了上去,可惜她明明双腿俱全,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不被甩开而已。 又过了半日,叶二娘终于追到了段延庆,也看到了垂头丧气的岳老三。 “发生什么事了,杀了老四的人呢?” 岳老三将鳄嘴剪狠狠地插到地下,恼道:“我岳老二轻功也是不错了,就比老大差一些,结果追了一整天,却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踪影。这群混蛋,肯定是知道老子在追,所以躲起来了!” 没有理会岳老三的胡搅蛮缠,段延庆道:“这些人的方向是擂鼓山,想来也是受了聪辨先生所邀而来,我们直接过去,应该能碰到。” 林远一行人,自然没有躲着四大恶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三人在背后追着。 这一路上不太平。 时不时都有盗匪出来,想要抢钱抢女人,甚至是抢男人。 天山童姥也不客气,直接让阿紫去练手,实在有打不过的,便是林远或者天山童姥出手。 只是山野间太过于清苦,林远三人也不可能不吃不喝。 便在路上拐去了附近的一座大城,先好好休息一番,这样便错开来了。 其实马车的痕迹很明显,可惜岳老三太耿直了。 段延庆指着哪个方向,他就往哪个方向追,根本没管地上的痕迹,也将段延庆和叶二娘带偏了。 对于转弯去休息,天山童姥很生气。 她可是很想快些见到朝思暮想的师弟无崖子,可惜她打不过林远,根本没办法逼他。 没办法,只能生闷气了。 “你这模样,倒是真的有点像小孩子了。”林远毫不客气地调侃天山童姥。 阿紫捂嘴偷笑,看她的表情,显然是很认可林远的说辞。 天山童姥那叫一个气呀,顺手就给了阿紫一道生死符,吓得阿紫连连求饶。 天山童姥这才满意地替她解了生死符,然后得意地看了一眼林远。 林远笑得更加开心了。 可他刚想说些什么,阿紫就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哀求道:“林大哥你就饶了我!” 天山童姥打不过林远,就拿阿紫出气。 虽然只是受些小苦头,可阿紫真的很冤枉啊,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淡淡的处子清香传进林远的鼻翼。 他不动声色地一挥手,阿紫便凭空移开了几分,也不再靠近,扭头就往外跑去,“我去叫店家准备一些吃食。” 等阿紫离开后,天山童姥突然说道:“刚才听到了擂鼓山珍珑棋局的消息,你神色有异,难不成,这跟无崖子师弟有关?” 林远笑道:“你的观察还真是细致入微啊。” 没错。 进客栈的时候,林远的确听到其中的武林人士在谈论擂鼓山珍珑棋局的消息。 在他的记忆中,聪辩先生苏星河邀请各路英豪前往擂鼓山破解玲珑棋局,应该是明年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棋局是为无崖子挑选继任者,再由继任者去杀丁春秋,为无崖子报仇。 可丁春秋死了这么久,消息不说传遍江湖,至少有心人应该都知晓。 苏星河自然是有心人,不可能不收集丁春秋的消息。 所以,这棋局依然召开,而且是提前召开,总不至于是单纯的想为无崖子挑一个继承人? 因为这些想法,林远才稍稍变了神色,没想到就被天山童姥捕捉到了。 “姥姥我年幼时识人不明,以至于落下如今这病根。现在,姥姥我自然是学会了看人,而且我们这方向就是前往擂鼓山的方向,很难不让人多想。” 林远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又这么着急见你师弟,怎么不自己去见他?” 如果天山童姥单独上路,怕是要提前好几天到达擂鼓山。 天山童姥那霸道而强势的幼稚小脸上,居然闪过了一抹慌乱与紧张之感。 “我、我……姥姥我是怕你迷路,把我徒弟也给带失踪了,才勉强跟你们一起走。” 林远哈哈大笑道:“要是让灵鹫宫的宫女们,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怕是会惊得下巴都掉了?” 砰! 天山童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拍得木桌四分五裂,羞极而怒道:“林远!你找死?” 林远轻笑道:“试试?” 天山童姥一窒,抚袖而去,“懒得跟你这装嫩的老怪物计较。” 林远道:“说起装嫩,你比我装得更嫩?” 啪! 三道生死符呈品字状飞射而来,林远抬手将它们激散,嘟囔道:“心智跟相貌果然有很深的关联,太孩子气了。” 楼下,阿紫离开了林远和天山童姥,又重新变得肆意起来。 当然。 现在的她不至于动不动就下毒什么的,除非真的惹到她,否则她也不会随意要人性命。 哪怕今天在林远和天山童姥那儿受了气,也只是言语上刁难客栈掌柜的,在吃食上边挑毛病。 这原本也没什么。 开客栈的,谁没有遇到过几个无理取闹的客人,尤其是这种江湖中人。 相较于那些吃霸王餐的,阿紫的行为还算可以接受。 更何况阿紫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不了解她的人,面对她的无理取闹,多少也会忍耐一些。 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忍耐的空间更大,毕竟他们是做服务业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不过,有人不干了。 “啊!这地方果然偏僻啊,这儿的女子更是如此不守规矩,有失体统!”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阿紫瞬间大怒,扭头看去,就看见了坐在窗口的一行六人。 这四人有一个青年公子坐在主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可惜比起林远来要差了很多,阿紫也就没太在意,她现在看再帅的,都跟看普通人一样。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不仅仅是漂亮,还有一种江南水乡的温婉,甚至给人一股仙气,似乎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出现在尘世一般。 阿紫见了,都有股自惭形秽之感,甚至有一股毁灭的欲望从心头升想,想将眼前这个女子给毁了。 好在这女子并非真正的仙子,她满眼深情的望着中间那位年轻公子,显然是情根深重。 再之后,便是四个明显地位较低的人物。 从衣着上就看得出来,这一男一女穿着华丽的绸缎,而这四人就朴素多了,一看就是下人。 出声的是其中一人。 这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 瞧着阿紫看过来,他也不害怕,反而露出一抹浅笑。 阿紫在林远身边,身上那股戾气已经消减了不少,可现在却差点被再度激发出来。 “哟!这是哪儿来的臭嘴呀,胡说八道这么厉害,不如直接割了,免得得罪人,惹祸上身。” 听着这话,那汉子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有感而发,姑娘可别对号入座啊!” 这时,隔壁桌的人出声了,“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先出言中伤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也是正常反击而已。” 说着,他又冲着阿紫露出一抹笑容。 那汉子不笑了,怒道:“段公子,你跟了我们一路,如今还出言挑衅,是为何故?” 这位公子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仅此而已,何来挑衅之说?” 阿紫有些迷糊了。 不明白这群认识的人为什么自己吵了起来,不过自己的仇自己报,她可不想随便欠人人情。 哪怕对这位开口帮忙的公子,她有着一股莫名的好感。 “祸从口出,先报上名来,本仙女手中可不杀无名之辈!” 噗嗤! 之前出声帮忙的公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见阿紫怒视过来,连忙忍着笑,拱手说道:“在下段誉,见过姑娘。” 之前出声那汉子讥笑道:“段公子还真是多情啊,见个姑娘就表露好感,怕是对王姑娘也是如此?” 或许是被嘲讽惯了,段誉就当没听见那汉子的话,为阿紫介绍道:“这位是包不同,与他一起的是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三位大哥。坐在主位的,是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慕容公子,坐在他身边的是王语嫣王姑娘。” 包不同又不乐意了,“什么叫南乔峰南慕容,明明是南慕容南乔峰!不对,现在没有南乔峰了,天下就只有南慕容一人!” 段誉依然是当没听到,对阿紫道:“这位姑娘,要不你先走,这儿没事的。” 他倒是好心,不愿意让阿紫被人给欺负了,哪怕他现在并不认识阿紫。 阿紫多看了段誉几眼,认要是觉得这名字……不过,她现在可不想离开。 “啧啧啧啧!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与我姐夫齐名?真是天大的笑话!” 包不同大怒,刚要起身,却被慕容复抬手拦下。 他拱手笑道:“敢问姑娘姓名?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可未听乔兄有过亲事。” 阿紫眼珠子转悠着,“想知道本姑娘的姓名?可以啊,把你这个下人的嘴给撕烂了,本姑娘就告诉你!” “混账!” 包不同大怒,其余三大家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慕容复同样阴下了脸,沉声说道:“姑娘就算是乔兄的家人,也不能如此辱我手足兄弟。看来,今日要代乔兄教训一下姑娘,免得日后姑娘惹不到该招惹的人,凭白丢了性命!” 阿紫冷笑道:“要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嘛?” 慕容复不再说话,而包不同则是冷笑着走上前来,“那就让我来领教姑娘的高招!” 这些日子,阿紫手上可是见了不少血,自然不会害怕打打杀杀。 有林远和天山童姥在楼上,她也不担心自己会翻车。 便直接抢攻出手,但却不是什么武功招数,而是几只毒物,以及暗器。 段誉刚想上前帮忙,看到这一幕又缩了回来,一脸震惊的神色。 “好恶毒的女子!” 包不同顿时手忙脚乱,不是他武功太低,而是阿紫扔出的毒物太多了。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时候,他也不敢上手。 而这些毒物也向四周飘去,特别是慕容复的方向,他却不慌不忙,轻松地将这些毒物给打了回去。 阿紫怪叫一声,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去,同时大叫道:“林大哥、师傅,救命啊!有人要杀阿紫啦!” 包不同:“……” 慕容复坐定,平静道:“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身后站着哪路大神。” 包不同几人也是同样想法。 段誉倒是想上楼去,劝阿紫和她口中的林大哥、师傅悄悄离去,免得惹恼了慕容复。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就瞧着那阿紫又转回了方向,得意洋洋。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子。 看着这男子,段誉都忍不住喃喃道:“我只以为世上有神仙姐姐,没想到,居然还有神仙哥哥?” 第二九七章 鬼魅手段,自信慕容 神仙哥哥? 在坐的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段誉的声音虽然小,但却是有感而发,并没有过多的掩饰,很多人都听到了,心里都十分的古怪。 尤其是王语嫣。 她被段誉追捧为神仙姐姐,虽然一心向着表哥慕容复,性子也比较淡泊,但终究是个正常人,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心里也多少是有些得意和喜欢的。 如今听到段誉对另外一个男人有同等的赞誉,心里顿时有些别扭。 她也看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得到段誉如此赞扬。 可当她看清时,也不由得有些失神。 因为阿紫身后那个男子,相貌出众不似凡人不提,特别是那一身气度,更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有亲近,也有高不可攀。 明明是两种完全对立的感受,却这样自然地出现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甚至丝毫让人察觉不到违和之感。 甚至让王语嫣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慕容复也是眯起了眼睛,掩饰中心中那难言的嫉妒,心道:‘这世间出色的人物还真是多啊,先是段誉,又来了这样一个人……’ 想他自认风流,又是皇族后裔,有着自己的骄傲。 哪怕是身为大理世子的段誉也不被他放在眼中,可面前的林远,哪怕仅仅是露了一个面,就让他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 就仿佛他明明才应该是舞台上的主角,可林远一出现,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抢走了一般。 事实上,林远的心里也是在感慨。 看看现场的都是些什么人。 王语嫣、阿紫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们与段誉又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当然,她们现在是不清楚彼此的关系的。 王语嫣与慕容复又是表兄妹,她们的关系倒是很明朗,不过一个是倾心于对方,一个则是满心的复国大业。 表兄妹能结婚吗? 这要是放到林远穿越前的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听到便会激动不已,毕竟这种想法也太罪恶了。 但这是在古代,亲上加亲还是家族之间的主流。 ‘幸好我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不对,我在这些世界里可没有亲友,更没有表妹……哎,真是可惜了……’ 包不同等人也是惊叹不已。 不过他们都是大男子,也基本有了家室、妻女,还不至于对着一个男人发呆走神。 包不同那嘴贱的属性又发作了,“原来你就是这恶毒女子的靠山,想来也是一丘之貉,白瞎了这份相貌与气度。” 林远不爽地看了过来,“真是嘴臭啊,掌嘴!” 慕容复冷哼道:“阁下是否太过于霸道了?” 他身为主心骨,自然要为自己的家将发声,而且对于林远的相貌与气度他也很是嫉妒,自然想给林远一个好看。 想他家学渊源,就算此人来历不凡,也定然不会不卖自己的面子! 更大的可能,这人就和段誉一样,或许只是背景深厚,自身没有多大本事。 对这样的人物,慕容复有着极大的优越感。 因为他虽然也是‘二代’,但他自身的能力却是十分之强,不仅仅是武力,更有御人之术。 如此种种,才是他面对同样的‘二代’,甚至是面对背景比自己更深的‘二代’时,能有足够优越感的底气。 可他话音刚落,却听得啪的一声。 他错愕地看过去,就瞧着包不同刚刚给了自己一巴掌,而且依然抬着手,又是一巴掌。 啪! 啪!啪!啪! 一连好几个巴掌,被包不同这番动作惊呆了的众人也总算反应了过来。 风波恶连忙上前拉住包不同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包不同猛然清醒过来,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愤怒而茫然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他打的我?” 唰! 风波恶等人后背发凉。 他们可以肯定,包不同刚才那异常的举动就是林远的手笔,可林远明明只是说了一句话,根本没有动作,就见包不同自己掌嘴。 被风波恶阻止之后,包不同停了下来,但却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简直就像、就像…… 风波恶怒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林远被逗笑了,“当初在杏子林,你们瞧着乔峰的擒龙功时,似乎也有过同样的问题?” 包不同、风波恶等四名家将,顿时脸色涨红。 当初丐帮杏子林大会时,他们四人陪同王语嫣一同到场,当然也有段誉。 当时包不同嘴贱、风波恶手贱,与乔峰起了冲突。 乔峰便施展了一手擒龙功,引得包不同大呼‘你这是什么妖法’。 如今被林远这么一提,再结合风波恶刚才的话,顿时让几人羞愤不已。 风波恶道:“你是什么人,敢与乔帮主相提并论?” 他说这话时,慕容复在身后看了他一眼,林远也是笑道:“看来,你对乔峰还是挺佩服的。” 风波恶道:“老风我佩服的人不多,乔帮主的确是其中之一。当年输给他,老风我认了,你又是什么人物,敢直呼他的名字,与他相提并论?!” 林远暗叹一声。 慕容复的四大家将,如果不论脾气的话,其实都还算挺不错的。 可惜跟错了人,以至于最后落得一个黯然的下场。 阿紫得意道:“都跟你们说了,乔峰是我姐夫,这是我林大哥,我姐夫的武功都比不过他!” 对这话,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 乔峰的战绩都是这十几年中实打实打出来的,无论是率领丐帮弟子抵御辽国精锐、西夏一品堂,还是聚贤庄一人独战群侠,那是打得天下无人不服,无人不敬! 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说是比乔峰还要强,谁信? 可刚刚林远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也的确是让人忌惮不已。 慕容复起身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不用林远回答,阿紫就上前插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位是我大哥,林远!” 瞧她这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自报门户呢。 林远? 慕容复暗自思量一阵,没有想到武林中有什么知名的林姓家族,也就没多细想。 “阁下手段厉害,让人佩服,但慕容身为一家之主,也须得为家里人讨个公道!” 听着他如此说,包不同顿时激动道:“公子!老包我给你丢人了,还请公子允许老包我自己将这个场子讨回来!” 风波恶三人也是提起了刀,似乎只要慕容复一声令下,便会上前将林远砍成十段八段。 慕容复笑道:“我姓慕容,自当承担起这份姓氏的荣誉。几位不用多言,便让我领教一番林兄的高招!” 听得他话语间的豪迈,包不同、风波恶几人顿时满眼崇拜。 段誉也是暗自叹息,酸遛遛地想着:‘慕容公子如此风采,的确是让人拜服,也难怪神仙姐姐倾心于他……’ 王语嫣拉了拉慕容复的手,低声道:“表哥,我看不透他使的什么手段。” 作为武林界的百科全书,靠着家传的琅嬛玉洞,王语嫣对于天下武学基本都有所了解。 慕容复的武功能练到如今的程度,有如今的名声,也是多亏了王语嫣的帮助。 听到王语嫣如此说,他心里一个咯噔,少了一分底气。 不过表面上,他却义正言辞道:“我要与林兄光明正大地对决,又何须你一介女子在此多言?” 听他如此说,王语嫣顿时面色暗淡。 段誉可不愿意看到神仙姐姐受欺负,立即上前便要说道一二。 可惜他没什么身份,直接被包不同给呛了回去。 加上王语嫣只知道伤神,根本没有在意段誉的举动,也让他的行为看上去十分好笑。 说得难听一些,这位可是祖师爷级别的舔狗。 不过,段誉的舔狗行动最终还是打动了王语嫣,算是取得了正果,也是不错了。 慕容复觉得场面上说到位了,便走上前来,对林远道:“林兄,在下想为包兄弟讨个公道,还请林兄赐教!” 表面上看,慕容复的确不愧‘南慕容’的称呼。 可惜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武功和心性,都有着极大的缺陷和弱点。 林远现在需要融入世界当中,也乐得和这些人物多一些交集。 不过,“你不怕我刚才的手段?” 慕容复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是哈哈大笑道:“林兄有何手段可尽管使来,若是在下手段不济,输了一招半式,也是在下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在他想来,阿紫的手段是用毒,那林远的手段大概率也是在用毒上边。 世间毒物万千,总有一种毒是能让人短暂失去理智,听令于他人的。 照此推算,林远最大的依仗,便是那出神入化的用毒手段,武功方面却是不用担心。 慕容复自忖有斗转星移在身,还真不怕用毒的高手。 哪怕林远手段隐秘,大不了多警惕几分就是了,至少要给家人把仇给报了,否则南慕容的面子往哪儿搁? 更重要的,他看上了林远用毒的手段。 若是林远能成为他的助力、为他所用,对于他的复国大业,肯定会有不小的帮助! ‘复国之路漫漫,多积累些人才也是好的,更何况是用毒这样的专业人才,肯定能有大用场。’ 如此想着,慕容复更加的展示风度,想要折服林远。 林远稍作思考,便大概明白了慕容复的想法,不由得乐出了声,“那不行,我要是手段全出,怕是你接不下来,就还是用刚才的手段,称称你的斤两。” 他说的是事实。 慕容复再强,能比乔峰强,比天山童姥强? 如果林远全力而为,慕容复真的是半招都接不下来,更别提比斗。 可在其他人耳中听来,就是猖狂与不知所谓。 一个是有些手段的不知名人士,一个是名震天下的南慕容,谁强谁弱,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吗? 包不同知道慕容复是为自己出头,气急而笑道:“好一个目中无人之辈!” 林远又看了过来,“掌嘴!” 包不同已经有了准备,同样防备着隐蔽的毒物,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只是一瞬间,包不同再次‘啪啪啪’地掌起嘴来。 慕容复脸色微变,一指点了包不同的穴道,对着林远一拱手,道了声‘请赐教’便拔剑冲上前来。 慕容复所学甚多。 以慕容家绝学斗转星移为核心,辅以慕容剑法,以及百家杂学。 慈悲刀法、回风拂柳刀、降魔刀法、柴刀十八路、后山三绝招、五虎断门刀、渔叟钩法、西夏弹腿快拳、藏于参合庄、还施水阁与曼陀山庄琅环玉洞的各路武功绝学。 一经施展,还真是连绵不绝,杀机凛然。 林远没有直接还手,而是想看看慕容复的武学水准,以及慕容家的武学理念。 在这并不宽敞的客栈大厅里,林远闪转腾挪,就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慕容复的招式再凌利,也摸不到林远的半片衣角。 十几招过去,慕容复便知道自己小看了林远,甚至是武功远远不如林远。 至少在轻功上是如此。 这让他羞恼万分,不愿意承认,索性停下来叫道:“林兄一直闲躲,怕是瞧不起在下?” 风波恶等人此人也是看呆了。 好家伙,他们跟在慕容复身边这么久,一直以来慕容复都是强势的一方。 再不济,也是能与别人打得有来有回。 哪里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年岁看上去与之相仿的年轻人,像逗猴子一样逗弄? 这人不只是用毒厉害吗,怎么轻功还这么厉害? 段誉则是心道:‘本以为凌波微步已经是世上最顶尖的轻身功法,没想到这位兄台的轻功更飘逸,倒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王语嫣则是苦思冥想,想要洞察林远的弱点,可惜却是毫无所获。 林远的轻功早已摆脱了藩篱,没有名字,只是他为了自已方便而创造的功法罢了。 王语嫣再怎么博学,也不可能看得懂。 面对慕容复的质问,林远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还有武功没用?都用不出来,我给你点评点评。” 第二九八章 父子之局,人生乐趣 点评? 慕容复怒极而笑:“那我倒要看看,阁下如何点评我的武学,就靠着不断逃跑?” 阿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慕容复。 林远的武功那么强,不愿意直接动手打击你的积极性,你倒好,主动挑衅? 不过嘛,她巴不得慕容复被收拾,也就乐得看笑话,还不断拱火道:“林大哥加油,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林远一眼看过来,阿紫瞬间化身乖巧小可爱,甜甜一笑。 慕容复再次攻上来时,林远没有再度躲闪,只不过瞬间功夫,不仅仅慕容复变了脸色,就连其他人都同时变了脸色。 无它,只因为林远用的招式与慕容复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的厉害和熟练。 慕容复连连换招。 从慕容家传剑法到慈悲刀法,从回风拂柳刀到打狗棍法,从西夏弹腿快拳到渔叟钩法。 一连换了十几门武功,有精妙的武学,也有冷门应不大为人知的武学。 可林远却仿佛都会一般,一一还给了慕容复。 有道是: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武功撞了也不可怕,但谁菜谁就尴尬,也是同样的道理。 慕容复每用一套武学,林远都对应地用了出来,还用得比慕容复要好。 用的时候,还一个劲地点评慕容复在各招各式间的缺陷和漏洞。 看着不像是比武,更像是父子局、教学局。 风波恶大叫道:“混账!你从哪儿偷学到我家公子的斗转星移?!” 包不同等人也是脸色凝重,全都握紧了武器,只要慕容复一声令下,哪怕明知不敌,他们也会上前围攻林远,争取将林远留下。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慕容家绝学外传。 什么? 林远使的不是斗转星移,是他原本就会这些功夫? 别开玩笑了! 这些武功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功法,但每一门同样是十分精妙的,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门派的传承武学,需要花费大精力才能研究透彻。 林远年龄看上去还没有慕容复大,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学习这么多的武功。 显然是看着慕容复使,才临时学会的。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没有斗转星移这样的神功绝学,凭什么看一眼就会了? 武学传承,乃是门派、家族根本。 谁要敢偷学、觊觎,那绝对是不死不休,毫无道理可讲! 王语嫣见了却是急道:“包大哥、风大哥,这位公子使的不是斗转星移。” 然而,却没有听她所言。 包不同劝道:“王姑娘勿要多言,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除了斗转星移还有什么功夫?莫不是王姑娘瞧着这小白脸长得秀气,所以才想维护一二?” 王语嫣顿时流露出伤心之态。 这些日子,因为段誉的原因,让包不同等四大家将对王语嫣也有了些许不好的看法。 哪怕明明王语嫣什么也没有做。 这就是时代的偏见,是男人对女子的偏见。 包不同也自觉失言,但碍于面子也没有道歉和纠正,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 很快,慕容复便主动停了下来。 包不同几人连忙上去接应,同时道:“公子,要动手吗?” 慕容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林远,双眼通红,仿佛输了一切的赌徒一般。 这是自信心被打击到的表现。 林远依然是初时的模样,风度翩翩,云淡风清,“怎么,你也觉得我用的是斗转星移,学了你慕容家的功夫?” 慕容复呼吸微微急促,可终究是吐了口气,沉声道:“阁下武功高强,并非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这……” 包不同等人顿时目瞪口呆,然而,慕容复却并未多做解释,因为这涉及到家传所学的隐秘,甚至是缺陷。 然而,他不愿意说,林远却很乐意‘教导’一二:“斗移星移是一门借力打力的功夫,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出手的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真正的功夫所在,将对手的兵刃拳脚转换方向,令对手自作自受,其中道理,全在反弹两字。”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终于明白过来。 所谓的斗转星移,并不是别人使出功法来他看一眼,就能全部学会。 而是能将别人施展的功夫反弹回去,让对方被自己的功夫攻击。 如此一来,林远施展的似乎的确不是斗转星移。 慕容复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林远的说辞,这让包不同、风波恶等四大家将有些尴尬。 但现在分属敌对,而慕容复明显是恨极了林远,他们也不好道歉。 倒是王语嫣站了出来,柔声道:“抱歉,误会了林公子。” 林远看向王语嫣,不由露出赞赏之色。 想他经历三方世界,也算是见惯了美人,更是各种各样性格、风采的都有。 甚至还有女帝这样的存在。 但单论相貌颜值而言,王语嫣无疑是站在最顶尖的存在,其他女子都经稍逊一分。 可,也仅仅是相貌罢了。 对这位‘神仙姐姐’,林远并没有多少喜欢,他更喜欢的,是那种性格鲜明的女子,而不是这种空有外表而没有多少自我、多少性格的花瓶。 然而,只是一个眼神,却也让敏感的慕容复十分不满,冷哼道:“兄台如此看着我家表妹,是否不太礼貌了?” 林远没有理会,只是笑着反问道:“我有一门功夫,有着与斗转星移类似的效果,只要练成了,不但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还可以对任何功法看上一眼便能学会,与你交换斗转星移如何?” 强者的话,总是有更多的道理。 慕容复有些心动了,因为林远刚才已经证明了这门功法的真实性。 斗转星移虽说厉害,但终究是有着限制的。 如果能有这样一门功法,是不是……慕容复眼角的余光扫过包不同等人,顿时一脸正色道: “家传所学,不能给予外人,倒是要让兄台失望了。” 林远点点头,倒也没有强求。 对他而言,斗转星移只是一门技法,碰到了有机会就了解一下,算是小乐趣。 如果慕容复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当然,也是因为斗转星移对他的实力提升没有太大的助力,若是能让他实力大幅度提升,甚至是提升境界的,如果对方不愿意平等交换,那就别怪他强制交换了。 可惜。 天龙世界里,应该没有能提升他境界的功法了。 就连被他寄以厚望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暂时没有办法理解透彻。 好在他的寿命还有百八十年,比正常人的一生还要长,倒也不是太着急。 “还打吗?” 慕容复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终究是没有勇气再对林远出手。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林远打自己跟爸爸打儿子似的,轻松无比。 刚才都是林远在放水,才能让他过了那么多招。 若是再不识趣地凑上前去,怕是林远真的动手,那他南慕容的名号可就真的会成一个笑话。 可是…… 瞧了眼包不同,慕容复叹了口气,一脸真诚而懊悔地说道:“包大哥,慕容无能,无法替你报仇。” 包不同脸色一变,连连说道:“非也非也,此非战之罪,更非公子之过,是包某口中无状,让公子受罪了!” 一时间,再次主仆情深起来。 林远眼中满是兴致,慕容复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文武双全,青年才俊,皇族后裔,胸怀大志。 放到其他故事中去,妥妥的主角模版,可惜遇到了三个挂逼。 若是好好培养…… 在中原就算了,宋朝再怎么不好,也是汉人正统王朝,而慕容复却还自持着鲜卑皇室血统,真要让他在中原起事成功,怕不是又要再现五胡乱华的可怕场景。 但若是放到辽国、西夏、吐蕃等地方,哪怕是作搅s棍,也会让宋朝轻松一些? 林远笑笑,转而看向段誉。 段誉一颗心都扑在王语嫣身上,但林远的颜值、气度与武功着实是震惊了他一把。 所以在林远看过来时,他很快察觉到,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林远哑然失笑,转身上楼。 阿紫是痛打落水狗的性格,可林远都要走了,若是她再待下去,指不定会被慕容复趁机报复,所以只能跟上。 但她有些不解,“林大哥,你好像对那个书生感兴趣啊?” “一点兴趣,但不大。” 事实上,林远感兴趣的只有武学。 段誉身上的顶尖武学不少,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六脉神剑…… 可惜,北冥神功他只学了残篇,不知道全部。 六脉神剑更是时灵时不灵,而且林远也早已在神雕世界,靠着南帝段智兴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剑谱学会、甚至是完善了这门功法。 至于凌波微步? 轻功,对林远算是没有效果的功法,而且以段誉对神仙姐姐的心思,就算问他,他也不可能将这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说出来。 这个一根筋的‘书生’,是真的不会因为生死而妥协的。 再说了,马上就要去的擂鼓山,无崖子所学不比段誉的更多、更有经验? “你倒是挺有闲心的。” 天山童姥的个子娇小,靠在二楼的柱子旁,也没有什么人发现她。 阿紫就被吓了一跳。 林远自然是早就知道她在此,“生活若是太过无趣,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要坚持不懈地朝着目标迈进,平时偶尔找找乐子,说不定会是一种另类的动力。” 强者说的话,一字一句,都会有着别样的魅力。 哪怕林远这句话半是真心、半是瞎扯,可天山童姥也依然陷入了深思: “这就是你的道?” 道? 林远失笑道:“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哪儿有什么道。” 聪辩先生苏星河在江湖上,其实名声并不显。 但他是函谷八友的师傅,而函谷八友每一个人,都在江湖上有着莫大的名声。 尤其是排行老五的神医薛慕华,在江湖中便是名声显赫之人,交友广阔。 老大琴颠康广陵,老二棋魔范百龄,老三书呆苟读,老四画狂吴领军,老六巧匠冯阿三,老七花痴石清露,老八戏迷李傀儡,几人在江湖中也是交友广阔。 他们的师傅发贴,自然是整个江湖都在响应。 就连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同样派出了一堂首座,带着一众精锐弟子前来。 南慕容自然在邀请之列。 丐帮、一品堂等江湖大势力,也同样慕名而来,还有江湖各大成名高手。 哪怕是没有接到邀请函的,也主动前来,想要在江湖中一显身手。 当然了,更多的是想凑个热闹,在这样的江湖大事中显露自己的本事,提高自身的名望。 林远一行而来,就遇到了不少赶往擂鼓山的武林高手。 阿紫显得尤其兴奋,可惜这些人对他们的马车视而不见,就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你这手段倒是神奇,不是说要分享一二吗,怎么不好好说说?” 如此手段,让天山童姥想起了初见林远时,她的四位婢女就是如此状态。 林远笑道:“不是跟你说过的嘛,九阴真经里的移魂之术,稍稍改动一二便可以了。对同等级高手没什么用,欺负下弱者倒是可以,算不上什么神奇的功法。” 这倒是……是个屁啊! 天山童姥怒目而视:“你在说我武功低,和你连同一个级别都算不上?” 要知道,她和林远探讨时主动要体验一二,在有准备的前提下,也依然是中了这招。 虽然只是一个呼吸,可对他们这个级数的高手而言,一个呼吸的功夫,足以让人死个十回八回的了。 林远摆摆手,轻笑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哼!” 天山童姥知道她的确不如林远,可林远给她台阶下,她自然也就下来了。 可林远似乎还不愿意放过她,问道:“是不是马上要见到心爱的师弟了,所以魂不守舍的?” 砰! 天山童姥全力一掌拍了过来。 林远的实力远在天山童姥之上,可惜,和在神雕世界一样,他根本无法全力暴发,否则就直接‘飞升’了。 好在就算无法全力以赴,但也足以应对,只是动静大了点而已。 哗啦! 好好的马车瞬间四分五裂,砸向一旁正在前行的和尚们身上。 瞧着这凭空出现的破马车,站在众和尚最后的虚竹露出了和师傅、师兄们同样的表情: (?o?) 第二九九章 五五开局,近之情怯 被物理袭击,移魂之术立解,而且林远也没有全力维持。 抬掌将飞过来的半块马车门拍开,为首的老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这老僧是此次少林带队之人,也是跟少林方丈玄慈同辈的高手,更是达摩院首座,玄难。 林远目光扫了过来。 很快便找到了和尚群中的虚竹,没办法,谁让这孩子丑得这么有特点呢。 原着中对虚竹是这样描写的: 性格木讷老实、但记性甚好。 相貌丑陋,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不善于词令。 但为人忠厚善良,待人坦诚。 而这人群中,也的确有一个和尚,跟这描述中的外貌一般无二,毫无差别。 就连那双眼眸中,都透露着干净的……愚蠢。 这可不是林远在贬低虚竹,而是他的确就是这样的形象,就连天山童姥和阿紫都第一时间这被和尚吸引,甚至是被吓了一跳。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林远又瞄了眼天山童姥,对这位近百岁的合法萝莉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在原本的故事中,天山童姥可是给虚竹找了个西夏公主。 这是太溺爱虚竹了吗? 不,这是对李秋水的恨,都要报复到对方后代的身上。 倒是苦了那位西夏公主,明明相貌绝佳、性格温和,却最终将一切都托付给了这样一个男子。 还有天山童姥死后,天山灵鹫宫的众女弟子都以虚竹为首,无怨无悔。 尤其是梅兰竹菊四大婢女,她们的相貌和气度也不差,毕竟是从小在天山童姥这样的顶尖高手身边长大,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可却一副贴身丫头的做态,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不过嘛,这位虚竹兄弟怕是没有机会再经历这翻传奇的故事了。 本是一个老实人,那就老老实实在少林寺做一个小和尚。 至于玄难? 林远露出一抹笑意:“玄难大师?” 玄难倒也不意外,他身为少林达摩堂首座,在江湖中也是十分有名望的人物,被人认出来是正常。 再次念了声佛号,他道:“不知施主几人是否遇到了麻烦?” 少林嘛,出门在外,也多以慈悲为怀。 瞧着林远这穿着和气度,想来背后也是有一个庞大的世家,否则培养不出这般气度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交好一番。 只是…… 一个年轻公子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八九岁但满头白发的小丫头? 这种组合,也实在是罕见。 而刚才那将马车打得四散飞开的攻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这年轻公子哥自己动的手。 再看那八九岁的白发小丫头,正满脸怒容。 难道是这年轻公子哥想要欺负这小丫头,但这小丫头不从,所以才生气发火? 唉! 早就听说世家乱子多,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南无阿弥陀佛! 欲念,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林远可不知道玄难想的是这么可怕而诡异的事情,他在意的,是玄难的武学理念。 达摩院,一向是少林中禅武交汇之所。 作为达摩院的首座,玄难的武功和佛学,自然也是整个少林中综合水平最高的。 佛学不提,这种唯心的东西,是靠嘴输出的,林远还没有跟一个男人练嘴的想法。 倒是这武功嘛。 在乔峰的聚贤庄大战之中,玄难就有过出场,而且凭借着一手快掌,与乔峰打得有来有回。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乔峰不愿与少林高僧对掌的原因在,但至少说明了其武功之精湛。 不过,原着中似乎也有提过。 玄难的内力修为只是与丁春秋差不多,而丁春秋的内力在林远看来,跟小喽啰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武学经验、境界,与战力没有绝对的联系。 林远又不是想找人打架,只是想集万家之长于一身,对于在武学一道上有所成就的人物,自然是乐得交流。 一个愿意交流,一个有心交好。 两人还真就很快聊了起来,倒是天山童姥冷哼一声,直接冷着脸不搭理人。 阿紫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林远也不在意,眼瞅着聊得差不多了,便想要与玄难交流一二。 武功嘛,说得没有打得直接。 压制境界和实力这种事情,林远早已是轻手熟路。 玄难是想结个善缘,而且林远看上去如此年轻,他也怕出手没个轻重。 要是将林远打伤,那今天可算是白忙活了。 不过林远一再热情相邀,玄难也实在遨不住,准备简单地与林远过几招,满足这位公子哥的好奇心。 刚一交好,玄难就脸色微变。 他只感觉林远的内力修为与他相差仿佛,而那精妙却未见过的掌法,似乎更在他所学之上。 一时间,他更加确认了林远的来历,肯定是某个武学传承大家。 只是,林家? 没听说过啊。 玄难身为达摩院首座,就算为了少林要交好他人,也不可能拿自己、甚至是少林的声望开玩笑。 若是输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名声还在其次,少林可真的要被人看笑话了。 既然如此,玄难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与林远拆招解招起来。 林远很是满意玄难的态度,打得却十分轻松。 毕竟是超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境界,想要维持与玄难同等级的水准,对林远而言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站在更高的角度去俯视众生,的确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只是单纯寻找乐趣的话。 玄难拿手的武功并不多。 一手快掌,加上罗汉拳、太祖长拳以及武侠版的袖里乾坤,的确不多,但很精通。 靠着这些并不算太出名的武功,他能坐到少林达摩院的首座,从这里就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武功的熟练度。 只可惜,这些武功经验对林远而言,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多。 一旁,瞧着玄难与林远打得难解难分,虚竹等和尚们全都张大了嘴巴。 没啥别意思,就是一个态度:‘师傅\/师叔\/师叔祖,可以了,再演下去就太那啥了!’ 没人相信玄难是出了全力,毕竟林远的相貌太年轻了。 这是武侠,不是仙侠,更不是神话,什么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吊打江湖大佬? 这种事情有,但绝对不会很多,怎么可能路上随便碰到一个就是? 玄难原本也不相信这件事,直到今天他亲自遇到。 从最开始的出三成功力,到中间的五成功力,再到现在的十二层功力。 他明明已经全力爆发,想要扞卫自己与少林的尊严。 可他明明都是与眼前这位林远公子五五开,结果实力提升了之后,也依然是五五开。 打到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林远的实力远超自己? 只是…… 就在玄难心中纠结着是否要认输的时候,林远却突然停手,跳出了战圈。 “玄难大师果然武功高强,在下佩服。” 见着林远如此,玄难老脸一红,要知道他的禅心都快被打破了。 “阿弥陀佛!施主过谦了,老衲惭愧。” 他实在没脸多说什么,便告辞离开,林远也没有强求,任由对方一行走了。 就是看着,有一股逃跑的意味。 玄难走得太快,他身后的小和尚们都快跟不上了,尤其是虚竹,一张丑脸更丑了。 天山童姥走了过来,抬头打量起林远来,面色古怪。 林远整理了一下衣角,道:“有什么不妥吗?” 天山童姥问道:“你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怎么跟谁打都是平手啊。” 一旁的阿紫也听到了。 仔细回忆一下,似乎她与林远认识这么久,与林远动手的人还真就基本上是五五开。 从乔峰到天山童姥,从慕容复到玄难。 这些人的武功有高有低,有强有弱,但和林远动手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 哦对了,有人自己认输了。 乔峰是一个,慕容复虽然没有开口,但明显也是认输了。 玄难这位大和尚嘛,刚才好像也是明白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所以…… 阿紫不怀好意地看向天山童姥,结果被天山童姥一个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 惹不起,惹不起。 这位可是会生死符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这个徒弟也是没有豁免权的。 “我又不是比武,不需要胜负,只是需要对方的武学理念罢了。” “武学理念?交手就能学会?” 天山童姥明显不相信林远的说辞,林远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说道:“以后啊,这种情况你会看到很多的。” 武学理念这种东西,的确不应该通过交手就能获得。 否则,要偷学武功什么的,那也太简单了,更是不再有什么门户之见,因为只要一动手就能知晓对手的武学理念,那还有什么好打的? 打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彼此的武功,最后也只能拼内力了。 可林远不同。 九阳神功中有一个特效,那便是对天下武学俯仰皆拾。 林远将这种特效融合进了先天紫霞功中,再不断地提升先天紫霞功的上限,更是突破了先天境界、达成了无垢之体。 本身的武学境界,也是达到了暂时看不到前路、几乎是顶峰存在的无极太极之境。 从上往下,想要在交手中,获取到远低于自身境界的武者的武学理念,有些困难,但并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的观察时间有点长。 这也是为什么,林远要与玄难打那么久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江湖中的门户之见、传承之事太过于重了,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在天山童姥这里,他是展现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再加上无崖子这块绝杀,才能够与天山童姥交流武学经验。 在慕容这里,他甚至拿出了更好的功法要与之交换,对方明知道打不过他,在利益与强权的双重压力之下,却依然不同意。 林远不想每次都反自己弄得像个要抢别人家传承的大反派,索性就直接动手好了。 用切磋作为理由,怎么看都比直接要功法、要秘籍、要交流自身武学心得来得实在。 天山童姥做不到这一点,也自然不相信林远会做到这一点。 无论他解释得再多,天山童姥都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他有病。 所以啊,少说多做,挺好的。 此次上擂鼓山的江湖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没有收到请帖闻名而来。 刚开始时,苏星河也是被弄得十分烦闷。 珍珑棋局可是无崖子布下的无解之局,他所学虽然杂而精,但下这棋局也是很耗精力。 若是天天都来上几个十几个,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办法,苏星河便让函谷八友到山下设卡,先行淘汰一批实力不行、纯粹过来凑数的,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能上得山来的,除了有邀请函的,那便是实力足够强。 林远一行上山没有走小路,更没有飞,自然也是遇见了函谷八友,和被他们拦住的武林人士。 可惜,在林远的移魂之术下,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们的存在,让他们轻松地上了山。 阿紫开心得像个孩子,脸色潮红,好像做到这等壮举的是她一般。 天山童姥再次感慨,“这功法的确是太好用了,可惜,我终究是用不到你这等效果。” 林远笑道:“没事,等你长大了就会了。” 砰! “林远,你找茬是?” 天山童姥满头白发飘飞,眼中杀气毕露,整个一白发魔女。 林远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这辆曾经的马车、现在的平板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山童姥:“……” 一屁股坐下,天山童姥哼道:“别以为我是怕了你,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调侃我,别怪我跟你拼命!”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林远回答得很没有诚意,可天山童姥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看向山尖的方向,眼神中泛起了一抹期待、一抹不安。 阿紫突然让拉车的马儿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师傅,马上就要见到师叔了,你要不要先化一下妆,打扮一下,让师叔见到最漂亮的你?” 第三零零章 顾影自怜,珍珑棋局 化妆? 天山童姥微微愣神,她可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想法了,现在? 稍一思量之后,她便正色道:“化!一定得化!阿紫,你来帮为师。” 阿紫抿嘴笑道:“师傅您放心,阿紫一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无崖子师叔看了就眼睛发直。” 在星宿海的日子,她武功和毒功没练好,但拍马屁的功夫却十分精通。 这也是她的生存之道,没什么好鄙视的。 虽然天山童姥很不吃这一套,可也得看时间和机缘,至少现在,阿紫就抓住了天山童姥的心思。 悄悄看了一眼林远。 阿紫心中暗叹:‘可惜,还是摸不准他的脉,甚至连他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林远此时却是面色古怪。 天山童姥要化妆? 瞧这位八九岁的小姑娘模样,化妆的技巧就算再好,首饰、衣物再贵重,能化出一个绝世美女出来吗? 怕是化出来的,会是绝世童颜? 凭心而论,天山童姥的相貌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这是在八九岁当中来算的。 就算能称上一句漂亮,也只是属于孩子的漂亮,或者说是可爱。 更何况,李秋水当年的颜值可是参照王语嫣。 林远之前见过王语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在颜值方面,的确是绝世无双。 想用八九岁的可爱型漂亮,去与成熟的绝世美女相提并论? 无崖子再怎么摒弃前嫌,也不可能因此而对天山童姥刮目相看? 哎! 到时候,天山童姥化好妆,结果却被无崖子视若无睹,也不知道提出这个建议的阿紫会不会受牵连。 好好奇…… 咳咳,那什么,看戏,继续看戏。 林远自己也发现了,他现在已经养成了某种恶趣味。 一是五五开类型的比斗,可以看透他人的武学理念,还可以享受别人明明觉得只差一步,可无论如何暴发也无法追上那一步的绝望之感。 二嘛,就是游戏人间。 特别是看这些有趣的事情,让他格外的有兴致。 作为女侠,游历江湖自然不可能带着化妆品、首饰之类的。 不过在天山童姥答应之后,阿紫就神奇地从身后的布包里摸出了这些东西。 看得出来,这丫头是早有准备。 果然啊,有心不怕好来迟,机遇也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包括一场大戏。 马车继续前行,阿紫则是用心地给天山童姥化妆。 一直到快到地方的时候,阿紫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拍手道:“好了,师傅你看看怎么样。” 正好旁边有一条小溪,蜿蜒而下。 天山童姥忐忑地走过去,瞧着干净透彻的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有些痴了。 阿紫很是惊讶,凑到林远身边问道:“林大哥,我的手艺有这么好吗,都把她自己给看痴了。” 林远笑道:“这叫顾影自怜。” 砰! 几道生死符飞速袭来,林远毫不在意地将之一一拍散,“火气还这么大啊,难怪无崖子当初没有选择你。” “你……” 天山童姥气得胸口一阵起伏,还别说,挺有看点的。 她打不过林远,也不想被拖入五五开的局面中被林远看透,但又压不下这口气。 林远继续说道:“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说上几句的。就算是两个同样水准的大美女在眼前,一个温柔可人,一个脾气暴躁,你说我该选谁?” 阿紫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远一眼。 而天山童姥则是陷入了沉默,其实她是懂得个这道理的,但生理上的缺陷,却让她只能用这种暴脾气来掩饰自己的自卑和虚弱。 八九十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变过。 “如果你想挽回无崖子的心,那就要学会改变自己,否则这一次的见面,注定不会愉快。” 林远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离去。 此地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苏星河和一众江湖中人,他再怎么懒散,也不至于连这点路都不愿意走。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他刚刚客串了一把心理导师,若是留下来的话,有失逼格。 阿紫小心翼翼地想要跟上林远的脚步,可惜才走没两步就被天山童姥叫住:“阿紫,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对,肯定对啊! 换个角度,如果是两个同等级别的大帅哥站在她面前,一个对她又打又骂,一个对她温柔体贴,那她会选哪一个? 拜托,她又不是受虐狂,自然会选第二个。 可这话她不能直说,毕竟她打不过天山童姥,而天山童姥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脾气又不太好。 别看她们是师徒,可真要惹恼了天山童姥,这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黑。 “师傅,阿紫不懂,阿紫也只是个女孩,不懂男人的心思。” 天山童姥叹了口气,“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阿紫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跟天山童姥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天山童姥的霸道和一言九鼎。 哪怕是面对林远,就算打不过,天山童姥也基本不会妥协,至少不会言语上认输。 而现在,她居然认输了? 果然,林大哥才是最厉害的,才是永远的神! 林远不知道自己的小迷妹又叠加了狂热粉丝的身份,他已经来到了珍珑棋局的所在。 没有用移魂大法,所以大家都能看到他的到来。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很快就追上来的天山童姥与阿紫两人。 天山童姥的身份很少有人能认出来,天山灵鹫宫中臣服了几十年的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如此,无崖子的徒子徒孙也是如此。 所以,众人也都以为她和阿紫是林远身边的女童、侍女之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依然在林远身上。 慕容复一行人全身紧绷,敌意中又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段誉自然是跟在王语嫣身边,笑意盈盈地冲林远拱手:“林兄,又见面了。” 玄难等一众少林僧人,也是对林远施礼,好郑重。 南慕容以及他的家将、女眷,少林达摩堂首座玄难以及一众少林弟子。 这可都是江湖中知名的人物和势力,居然对一个年轻帅气的公子如此重视? 在场的其余众人,也不由得对林远重视了几分,并且在脑海中搜索起了林远这个名字。 苏星河原本对林远还不太重视。 毕竟在他八位徒弟的邀请中,并没有这样一位存在,想来也是自己过来凑热闹的公子哥。 这段时间,他也接待了不少。 从最初的抱有希望,期待从中找到沧海遗珠,结果得到的都是失望。 可瞧着慕容复与玄难等人对他如此重视,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在他身后,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五弟子,也是江湖中知名的神医薛慕华。 如今苏星河自封口耳,是为聋哑先生,代替他与众人交流的,便是这位薛慕华。 因为他的专业,以及这些年靠着医术在江湖中积累的声望,也很少会有人对薛慕华不敬。 “敢问这位公子,从何而来?” 薛慕华有身为神医的傲气,不过如今师傅在身边,他自然不会太放纵。 林远看了他一眼,很想回答一句‘从来处来’,不过这样似乎不太合适。 索性,他也就没理会薛慕华,而是直接对苏星河道:“丁春秋已经死了,你还要装聋作哑吗?” 唰! 其他人还没什么,只觉得林远突然提起丁春秋有些奇怪,而薛慕华则是全身紧绷,死死地盯着林远,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这些事情?” 苏星河却是一挥手,阻止了薛慕华的下一步动作,缓缓开口道:“江湖传言,丁春秋于长台关外,被他的亲传女弟子阿紫杀死,枭首曝尸。看来,我是等到正主了。” 他的声音很古怪,也很难听。 几十年未开口说一句话,如今忽然出声,仿佛连喉咙都生锈了一般。 林远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丁春秋都死了,无崖子又何必寻找继承人,原来是想引杀他的人前来。”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天山童姥开口道:“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无崖子呢,他到底在何处?” “放肆!安敢如何直呼师祖名讳?”薛慕华大怒。 天山童姥冷笑不已,也懒得理会这人,直接开口道:“无崖子,你在哪里,师姐我来看你了!” 声音如雷惯耳。 所有人脸色大变,骇然地看着这八九岁的白发女童,心神巨震。 阿紫则是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喃喃道:“白打扮了,也白说了。” 林远撇了她一眼,点头表示认可。 “哎~” 一声叹息,从那山壁之后传出,“师姐,多年未见,可曾安好?” “无崖子,你果然还活着!” 天山童姥面色大喜,随即直接冲了过去,双手朝着山壁挥出。 轰!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随即山石飞溅,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而这洞口的山壁却是有三四米厚。 天山童姥进入洞中之后,只留下众人盯着这山洞壁,默默无言。 苏星河和薛慕华都是瞪大了眼睛,也终于认可了天山童姥的身份: 师伯\/师祖伯! “哎!还是这么莽撞,怕是今天又要闹出笑话来了。大家都别发呆啊,继续下棋,继续下棋。” 林远招呼着众人,而众人都是无语至极。 就天山童姥刚才展现出来的武力,怕是在场无一人能及,而在那山洞之后,还有那天山童姥的师弟,想来也是极其厉害的人物。 如今有这样两个顶尖的人物在,你还想着下棋? 除非…… 慕容复一行和玄难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林远的目光也变得诡异起来。 慕容复的心情更是复杂: ‘我之前还想着收服此人为己用,现在看来,他的武功怕不仅仅是比我强,更是在那个看似八九岁、实则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之上,否则那老怪物凭跟随在他身后,还听他的话? 这样一想…… 嘶! 幸好之前遇到的不是那个老怪物,否则以那老怪物的暴脾气,怕是早就把我怕扁了。 至于这人,怕也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林远可不理众人是怎么想的,他环视了一周,发现除了慕容复一行和玄难之外,其余的江湖中人似乎没什么值得重视的。 就连苏星河与薛慕华等人,也是杂学胜过武学。 哎! 这一次的收获,看来只能在山洞里的无崖子身上了,不过得等等。 否则以天山童姥这暴脾气,怕是明知道打不过也要跟他好好闹上一场。 要是天山童姥拼命的话,他除了暂避锋芒,也只能拼着‘飞升’,怎么看都不划算。 索性,便看看这珍珑棋局是什么样式。 之前三个世界,他除了武学修为之外,杂学方面的知识和经验也是点满了的。 围棋一道,也能称一声: 国手! 如今有机会见着珍珑棋局,那自然不能放过。 坐到棋局对面,林远便仔细打量起来,而众人也这才回过神来,面色凝重地看着林远。 苏星河问道:“阁下,这局棋已经不重要了。” “闲着也是闲着。” 林远不以为意道,而苏星河也只能陪坐在侧,静待林远落子。 包不同轻声低笑道:“这人武功高强,可别在这儿落个丑,那可就好笑了。” 慕容复脸色微变,瞪了包不同一眼,但同时也很期待林远真的能露丑,就像他刚才一样。 而这时,段誉突然上前说道:“林兄,这珍珑棋局有古怪,刚才慕容公子在这棋局上自杀身亡,你可要千万小心啊!” 一时间,慕容复与四大家将,齐齐怒目而视。 段誉缩了缩脖子,但却没有收回刚才的话,而玄难也是上前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如今这棋局似乎已经不再重要,施主不必主动踏入危局。” 在山下之时,他就想交好林远。 如今,他更加的想要交好林远。 林远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无妨,一局棋而已,能有什么危险的?” “说得没错,一局棋罢了,能有什么危险的?不过一群无能之辈,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第三零一章 延庆太子,魔道手段 好家伙,一来就敢怼林远,这难道还会是一个更厉害的人物? 林远也是看了过去,想看看是哪位大兄弟这么勇,敢挑他的话头按。 这样牛逼的人物,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来人的口气不小,出场方式也是飞着出场的,一看就非常有格调。 可惜在场的,基本上都会这招,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这人长得丑,还撑着两根铁拐杖,在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鳄嘴剪的大胖子,以及一个抱着啼哭婴儿的中年妇女。 慕容复有乔装身份在西夏一品堂,自然是认出了这三人,瞄了一眼林远后,笑道:“原来是四大恶人当面,只是为何只来了三人,还有一人呢?” 听到这询问,岳老三瞬间就炸了:“你这小子故意的,知道老四死了,就故意挑事儿?再阴阳怪气的,老子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慕容复笑容不变。 他在西夏一品堂那么久,自然了解岳老三的性子,只是眼中依然闪过一抹杀意。 作为慕容公子,他不好下场与岳老三拌嘴,但他手下的四大家将,尤其是包不同就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跟岳老三吵了起来。 岳老三粗人一个,哪里吵得过包不同的‘非也非也’啊,很快就气得要死,挥舞着鳄嘴剪便要冲过来。 段誉连忙站了出来,道:“我的乖徒儿,你还不安静一点,这是要干嘛呢。” 岳老三瞬间将一张脸涨得通红。 想他混迹江湖如此之久,一辈子最让他羞耻的事,就是因为打赌不得不拜段誉为师。 作为一个守信的粗糙汉子,平日里他都是躲着段誉走的。 没想到现在在这儿又遇到了,顿时喃喃不知道说些什么。 “丢人的玩意儿。” 叶二娘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婴儿。 “老三,回来。” 段延庆一声喝斥,岳老三便借机下台,但还是嘟囔了一句:“我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 段誉也没有追击。 他其实也有些怵岳老三,谁让他一身高深武学时灵时不灵呢,根本没有打硬仗的底气。 “切,没意思。” 阿紫撇了撇嘴,显然是对没有看到好戏而失望不已。 段延庆看了过来,直接用腹语术问道:“是你杀了云中鹤?” 阿紫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往林远身边凑了凑,这才挺起饱满道:“没错,就是本姑娘,怕了?” 还别说,阿紫虽然年龄小,但发育得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现场就没有几个怜香惜玉之人,唯一一个惜花的,还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段誉。 段延庆呵呵笑了几声,道:“小丫头用毒的本事不错,又能杀了丁春秋,抢了他的星宿派,想来也是个恶人,不如加入我们,成为新的四大恶人,如何?” 啥? 阿紫惊呆了都,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段延庆,“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傻。” 段延庆道:“做我的四妹,我可以庇护你的安全。你毒功了得,但基本功太差,若是闯荡江湖,怕是千难万难,有了我的庇护,江湖人能伤你的少之又少。” 听着这话,一旁的玄难、慕容复等人又不乐意了。 这段延庆还真是会胡吹大气呢,真当天下之大,就没有能比得上他段延庆的?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样一个功夫平平的小姑娘,居然是杀了丁春秋,抢了星宿派的‘仙女掌门’? 苏星河、薛慕华等人则是惊喜地看着阿紫:“是你杀了丁春秋?” 阿紫才没功夫搭理几个老头。 就像这个瘸腿的老头一样,简直太坏了,居然想把她从真·大腿身边忽悠走,简直不要太坏。 应该好好收拾一下! 阿紫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抱住林远的胳膊,道:“我才不需要你的庇护呢,我有林大哥在,他可是天下无双的存在!” 段延庆看了过来。 他审视了许久,都未能从林远身上瞧出什么,不由得笑道:“天下无双?你如此评价你的‘林大哥’,也不怕为他招来灾祸。” 阿紫眨眨眼睛,“什么灾祸?” “当今天下,武学昌盛,天下高手如繁星般多不胜数,都没有谁敢自称一声天下无双。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称你‘林大哥’为天下无双,可曾问过天下英雄?” 段延庆说罢,看向玄难与慕容复。 玄难低头道了声佛号,慕容复则是有些不自然地扭开头去。 他们不知道段延庆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难道真的只是想让这个小姑娘,做新的天下第四大恶人? 那也太荒唐了一些。 段延庆同样不了解,为何身为江湖泰山北斗的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玄难,以及天下闻名的南慕容会如此忌讳。 不过,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 (乔峰:你说啥,请再说一遍。) 阿紫也把这些人的动作看在眼里,顿时得意地昂起小脑袋,“你要问问吗?” 哈哈哈哈! 段延庆大笑出声,“天下英雄皆鼠辈,那便由我来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天下无双!” 一声鼠辈,让玄难身后的少林弟子,还有慕容复与他身边的四大家将尽皆变了脸色,但也没有谁出手。 段延庆毫不客气,抬起一根铁拐,便是拿手绝技一阳指。 他的内力深厚,而这铁拐明显是特制的,不但不像普通铁器那般有碍内力传导,反而有加深的功效。 一道明显的气劲击出,威力十足。 然而玄难与慕容复却是面色古怪,不是觉得这一阳指的威力不够,而是觉得段延庆太过不自量力。 尤其是慕容复,他乔装在西夏一品堂时,也是与段延庆过过招的。 两人的实力只能说是五五开。 段延庆最大的手段一阳指,在他的斗转星移面前,也是费些力气便能回击回去。 而他又没有足够凌利的攻击手段,所以只能与段延庆五五开。 然而在林远面前,一向自认天下有数的慕容复,也不过是幼儿一般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当时他还羞愧难当,可现在瞧着有人要经历与自己相同的遭遇,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段延庆却是自信满满。 在他看来,林远就算有些实力,但毕竟才二十几岁,又有有几分实力? 他之所以全力击发一阳指,为的就是一击击溃林远,让阿紫瞧出自己的实力。 当然了。 作为天下‘闻名’的四大恶人中的老大,他已经对阿紫发出了两次邀请,并且愿意为招揽她而出手。 如果杀了林远之后,阿紫依然不肯加入,那只能下地府去陪她的‘林大哥’了。 对于之后的剧情,段延庆已经有了十分的安排。 只是…… “一阳指啊,我也会。” 林远依然坐在石凳上,随意地抬起一指,一股紫色的气劲射出,直直对上段延庆的一阳指气劲。 两股气劲在空中相碰。 段延庆的一阳指劲就如同冰雪遇到烈阳一般消融,而林远的紫色指劲也是继续射出。 段延庆脸色微变,又是一道一阳指劲,终于是将林远的紫色气劲抵消。 他面色凝重道:“你是大理段氏子弟?”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对慕容复道:“在山下小镇上的交易依然有效。” 慕容复面色微变。 不久前在那处小镇上,他可是丢尽了脸面,但林远提出的交易,却是终于被他上了心。 在他看来。 林远肯定是不会一阳指的,而是靠着他口中所谓的神功,一瞬间摸拟了段延庆的一阳指功夫,甚至还比段延庆的功力更强更深。 相较而言,比起家传的只能将敌方招式、气劲打回去的斗转星移而言,这种可以瞬间学会别人功夫的功法,才是真正的厉害! 要不,换了。 慕容复已经有了想法,不过那得等独自一人的时候,否则被四大家将知道,会抹黑他慕容家主的身份。 “竖子狂妄!” 段延庆心中大怒,双拐齐点。 如果说之前的一阳指可以看作手枪,那现在的一阳指就能看作是双连发步枪。 数道一阳指劲袭来,强大的风压让旁观众人都感觉呼吸急促。 段誉挡在了王语嫣身前,可惜连一声感谢都没有得到。 玄难挡住了身后的少林弟子。 叶二娘抬手挡住怀中婴儿,退出十几步远。 苏星河与薛慕华齐齐退走。 阿紫则是躲到了林远的正身后,对他表示出了绝对的信任,“林大哥,打他!” 林远笑道:“好,打他!” 刚才他有力道有些大了,居然让段延庆两发一阳指才换他一发一阳指。 为了不打击段延庆的自信心,林远调整了力道。 段延庆发几道一阳指劲,他就还几道一阳指劲,两人就这样隔着‘开枪’,打得好不热闹。 段延庆刚开始还松了口气,以为林远最多就是和自己同等级别的高手。 可渐渐的,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只因为无论他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如何暴发自己的潜力,都无法占到分毫便宜。 仿佛林远的实力,完全就是跟随自己的实力提升而提升、减弱而减弱。 作为江湖上的知名高手,段延庆哪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颗心顿时沉在了谷底。 ‘眼前这人,是个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的高手!’ 作为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很有决断力,努力暴发了一波之后,双拐点地,转身便逃。 “老二,老三,走!” 叶二娘、岳老三见状,也不答话,直接便准备开遛——他们也是习惯了这种状态。 打不过就跑,反正他们是四大恶人,不需要什么正面名声。 “这么简单就想走?” 轻笑声响起,叶二娘只感觉腰间一疼,全身内气瞬间消散,无法再调动起来,整个人更是软倒在地。 “老三!” 岳老三还是挺讲义气的,看到这一幕就停了下来,上前扶起叶二娘,瞧着她的伤势,顿时怒斥道:“混蛋!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废了她的丹田气海,让她不能再运用武力罢了。” 林远一招手,那差点摔出去的婴儿凭空飞起,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婴儿经历一番动荡,本来是哭得凄惨无比。 可到了林远手上之后,瞬间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可爱极了。 林远逗弄了一番这孩子,便将他交给了阿紫,“下山的时候,问问是哪家丢的孩子,还回去。” 阿紫觉得有些麻烦,不过林远的手段越来越恐怖了,她也只能乖乖答应下来。 然而,林远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众人一惊。 江湖中人习武,都是在修炼内气,然后汇聚于丹田之中,而废了丹田气海,便是绝了一个人练武的根基。 如此做,简直是冒天下之大违。 “哇呀呀呀!我跟你拼了!” 岳老三大叫着,似乎要跟林远拼命,让众人一阵感慨:虽然是恶人,但也是有着一分情谊,一分血性。 可大家的感慨还没完,岳老三在将鳄嘴剪扔向林远后,便直接抱起叶二娘想要逃跑。 众人:??? “我说过了,想走?没这么容易。” 林远身影突然变得虚幻,而在岳老三逃跑的路上,林远的身影突然出现。 轻轻一掌拍出,岳老三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倒飞而出。 而此时,那棋盘旁的林远身影,才渐渐如水雾一般,消散不见。 很显然,这是林远轻功高明到了极致的一种表现。 哪怕是身负凌波微步的段誉,也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心道: ‘这是什么轻功,比神仙姐姐的凌波微步还要厉害,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砰! 岳老三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萎靡不振,叶二娘更是被摔倒在一旁,也是连吐了好口鲜血。 “阿弥陀佛!杀人不过头点地,施主手段,有些过了。” 玄难站了出来,尽管他觉得自己打不过林远,但瞧着林远的做风还算正派。 如此人物,若是因为废了一个恶人的丹田气海,就被打落魔道,那实在是可惜。 然而,林远却是目光诡异地瞧了过来。 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让玄难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随便便听到一道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玄慈与叶二娘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第三零二章 死不瞑目,少林之约 “玄慈与叶二娘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远的声音,如同从九天降临一般,慕容复、段誉、苏星河、薛慕华等人,以及少林一众弟子听了,都是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就在所有人猜测,这是某类音波功时,玄难的表现,却是让人面色俱变。 只见玄难双眼忽然失神,失去了焦距,口中喃喃道:“什么事?” 这是,什么手段? 慕容复以及他的四大家将,苏星河与他的一从弟子,少林一众弟子,尽皆移开视线,不敢再直向林远。 就怕一个不注意,就中了林远的招数,如同刚才玄难那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最不愿意公诸于众的隐秘。 而林远的这种手段,居然能够让人瞬间中招,回答对方的问题。 这种手段,这种手段…… 简直就是邪魔外道! 只是一个瞬间,玄难就回过神来。 他面色难看得盯着林远,怒喝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远道:“一些小手段而已,可以迷惑他人心智,武功越强、境界越高、精神越凝练,越难中招。” 额! 原本还对林远十分忌惮的众人,听到他如此坦然地说明他的手段,都有些不知所措。 在众人想来,这种可以迷惑他人心智的手段,绝对是秘法中的秘法。 别说传给别人了,就算只是说出其中的部分理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远呢,虽然没有将一切解释清楚,却也是将这种手段的克制之法说了出来。 这是傻,还是无谓? 已经见识过林远凌利手段的众人,自然不会认为眼前这个看似温和开朗的阳光大帅哥会是个蠢货。 所以,他是自持武功高强,甚至是如那小丫头阿紫所言那般,天下无双? 林远没有理会众人所想。 他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懒得跟他们玩神秘罢了,以他现在的境界和实力,就算把一切手段都暴露出去,又有谁能威胁到他? 再看叶二娘。 丹田气海被废,她已经是气若游丝,俨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又没办法疗伤。 岳老三扶着她,不断往她体内输送内力,一边叫道:“老四死了,老三你可不能死啊,不然我这岳老二就变成最小的了!” 叶二娘嘴角溢血,她看着林远,低声恳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孩儿,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求求你……” 如此可怜的模样,顿时让段誉心生怜悯。 他快步跑了过来,挡在叶二娘与岳老三身前,道:“林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如此可怜,你为何一定要至她于死地?” 哪怕明知不是林远的对手,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林远不由得被逗乐了,“段誉啊段誉,你怕不是读佛经读傻了?” 要是平常人被人说傻,肯定会生气。 但段誉却没有,他讪笑着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我平时是读了不少佛经,家父家母也经常这样说,但我却觉得佛经中的许多道理都很好。” 林远点点头,“上天的确有好生之德,这句话并没有说错。你也别太高兴,我先问问你,你知道这叶二娘为什么叫做无恶不做吗?” “这……” 段誉为难的看向王语嫣,王语嫣却是尴尬地摇摇头。 她一直在家里看书识字,为了帮助表哥慕容复而做着努力,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还真的不太清楚。 然而,段誉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慕容复冷哼一声,沉声道:“这叶二娘乃是天下第二大恶人,号称无恶不做。之所以让天下人都认可她的位置和名号,是因为她所做的恶事,的确是人神共愤!” “不错,叶二娘经常抢别人的孩子来玩,玩后再弄死,就像常人在菜市购买鸡鸭鱼羊、拣精拣肥一般。我想,那被林公子救下来的孩子,若是被叶二娘带走,怕是活不过明日。”苏星河缓缓开口。 段誉顿时傻眼,“啊?她、她这么坏的吗?” 他从小被父母护着,出门之后也是奇遇连连,虽然经历了一些辛苦,但终究是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间险恶。 听说了叶二娘的所作所为后,顿时惊骇万分,也不敢再说一句求情的话。 毕竟,他为叶二娘动的每一分恻隐之心,都对不起死在叶二娘手上的可怜婴儿。 一时间,他甚至整个人的世间观都受到了冲击: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恶的人?那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又会是什么样的恶?还有我的这个便宜徒弟,他真的像表面这般憨厚吗,他的凶神恶煞,又是什么样的恶?’ “还行,没有真的把脑子给读傻。” 林远轻笑一声,而段誉现在完全听不到,完全沉浸在重塑三观的情绪中。 “我、我知道我罪恶滔天,我只是想在死前,见见我的孩子……” 叶二娘声音悲凄无比。 林远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儿。” “真的?他、他在哪儿,他还好吗,他长得怎么样?”叶二娘眼中泛出光彩。 林远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明明是阳光致极的笑容,可在众人眼中,却又仿佛是那般地充满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最依赖他的阿紫,都不自觉地退开几步,更是双手抱紧胳膊,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我不会告诉你的,不会告诉你的孩子在哪,不会告诉你的孩子是好是坏,不会告诉你你的孩子长得好不好,不会告诉你的孩子是死是活,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告诉你。” 林远缓缓说道,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你曾经也是一个可怜人,但你却将这份可怜加诸在其他人身人,用自己最大的敌意去报复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这样的你,已经失去了人性,既然如此,你就带着无尽的疑惑,无尽的懊悔,去地狱中忏悔。” 林远抬起手来,突然又说道:“还有你孩子的父亲,他如此放纵于你,让你做出这么多的灭绝人性的事,我会送他下来陪你的,用让他失去一切的方式。” 叶二娘双眼骤缩,凄厉地叫道:“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做,一切的恶都是我犯下的,一切的错都只在我一人,一切的一切都在我自己,不要牵连他,求求你,我求求你……” 林远没有再听,抬手一指,一道气劲瞬间穿过叶二娘的眉心。 叶二娘身子一颤,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软软地倒了下去,只是双眼依然死死地睁着,看着林远的方向,仿佛依然是在恳求一般。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林远,看着地上叶二娘的尸体。 阿紫紧抿着唇,突然觉得:‘我以前做的那点事,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以后、以后我得好好的才行,一定要好好的。’ “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嫉恶如仇吗?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天山童姥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双眼直直地盯着林远。 林远摇摇头,“我可没有嫉恶如仇,世间那么多坏人,我可管不过来。只是对有些人,我的确是绕不过心头那道坎。” 穿越前看小说的时候,很多穿越到天龙世界的主角,面对四大恶人时,都会有着相似的手段。 用‘先知先觉’去从段延庆身上换取功法、机会,或者是干脆收服段延庆为己用。 还有叶二娘、岳老三等等。 当然,对云中鹤的态度都是一个样: 死! 毕竟穿越者嘛,态度要正确,无论是无女主的、单女主的、多女主的,对淫贼这种角色,都是痛恨至极的。 世间美女就那么点,你一个淫贼还看到漂亮的都想要,那不是找死嘛! 林远对淫贼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笑傲世界的田伯光,还是天龙世界的云中鹤,他都是用最痛苦的方式去对待,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对叶二娘? 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至少对他而言,他是无法原谅这种人的。 别说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叶二娘的确是可怜,原本也是个温柔美貌、端庄贞淑的好姑娘。 结果失身于玄慈,生下虚竹,又被萧远山抢走孩子。 如此种种,的确是可怜至极,但这却并不是她将一切报复到其他无辜之人身上的理由。 如今虚竹也已经二十三四了。 这二十几年来,叶二娘忆子成痴,盗取了不知道多少别人家的婴儿来玩弄,玩弄完便即杀害,因此得了“无恶不作”的称号。 如果她没有做这一切,林远说不得还会帮她找回孩儿,甚至是报仇血恨。 但她所做所为,却无法让人原谅。 所以,哪怕虚竹就在现场,他也不会让这对母女相认,而是让叶二娘带着无尽的迷茫和悔恨死去。 这,才是她该有的结局。 至于虚竹? 他是无辜的,林远不会对他做什么,就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普通的和尚。 这也是虚竹自己的心愿,不是吗? 瞧瞧后来,他吸收了天山童姥与李秋水的近两百年功力,成为了天山灵鹫宫的宫主,却依然心心念念地要回到少林,哪怕是去做一个没有地位的小沙弥,就知道他对少林弟子身份的执念。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的心愿好了。 天山童姥上下打量了林远几眼,嗤笑道:“原来你还有心啊。对了,你刚才问那和尚知不知道这女人跟玄慈的关系,怎么,这女人的姘头是那什么玄慈?” 一时间,玄难等人变了脸色,喝道:“施主,请慎言!” 尽管大家都已经有了猜测,但至少没有确定之前,玄难必须得维护玄慈,也是维护少林。 天山童姥冷笑道:“怎么,想跟姥姥过几招?” 一个八九岁的白发小姑娘,如此老气横秋地说话,实在是有些好笑。 可她刚才那一手拍出十来米厚的洞口的手段,对了是让人不敢小觑。 而且天山童姥可不像林远,还有闲心思去讲道理。 一个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岁、实力弱多少倍的和尚罢了,还敢质疑本姥姥。 不想活了吗? 玄难的脸色越发难堪,他双手合拾,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玄慈师兄乃我少林方丈,几位施主如此辱他清誉,贫僧自然要请教几分。” 说这话时,俨然已经存了死志。 林远对玄难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但既然已经逃过了原着中的死劫,那就没必要毫无意义地死去。 “这件事我承诺过叶二娘,自然会上少林去说清楚。玄难大师不如先回少林。” 这是给玄难一个台阶。 玄难深吸口气,终究是低头服了软,“如此,贫僧便在少林恭候大驾。” 说罢,他便带着一众少林弟子离开,虚竹也在其列,不过是最后边,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天山童姥轻哼道:“你现在倒是滥好心起来了。” 林远摇摇头,“有些事情,没必要。说说你,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啊?” 天山童姥恶狠狠道:“怎么,你也想给姥姥过几招?” 林远捏了捏手掌,似笑非笑道:“那就过几招?” 额! 天山童姥脸色一变,扭头冲苏星河吼道:“你就是无崖子的徒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摆什么棋局啊,赶紧把这些闲杂人等赶走,跟我去见你们师傅!” 苏星河等人顿时苦笑不已。 但他们也算弄明白了天山童姥与无崖子的身份,自然不会违逆师伯的话,好声好气地开始劝其他人离开。 这儿的高手太多,也太恐怖,绝大部分人都乖乖离开。 只有慕容复恋恋不舍,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林远,就跟情人…… 呸! 天山童姥问道:“你开始招惹男人了?” 砰! 林远一掌拍过去,天山童姥堪堪躲过,就见着身后的山壁之上,出现了一个三人高、两人宽的硕大掌印,印入山体里半米之多。 还未走远的慕容复顿时眼神火热。 苏星河与薛慕华等人:“妈妈耶!这是哪里来的神仙,这么猛的吗?” 阿紫:“这是我的林大哥,我的真大腿!” 天山童姥:“混蛋!你真想杀了我吗?” 第三零三章 无欲无求,危急之感 林远自然不是想杀了天山童姥。 刚才那招式,看上去的确恐怖,但杀伤力其实也就那样,杀普通人和杂兵还可以。 杀天山童姥这样的高手? 换成慕容复这个等级的存在还差不多,没错,在他眼中,慕容复就是杂兵等级,随手可灭的那种。 这是实力带来的自信。 换成更简单一点的说法,那就是力道与受力面积的理论。 他的力道恒定,着力面积太大,拍拍豆腐渣还行,但拍针尖就不成了。 慕容复就是豆腐渣,天山童姥就是针尖。 天山童姥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却依然如此大惊小叫,一看就不正常。 尤其是在之后要进山洞时,天山童姥却不愿意一起进去,这让他更加猜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被掏空的山洞内部。 空间不大不小,大概一百多平的样子,墙壁上挂有火灯,没有灯油烧灼的气息,也没有氧气过度燃烧的憋闷感。 古代虽然科技并不发达,但许多设计真的是十分精巧的。 几盏油灯的照射下,洞内泛着温暖的光芒,可以看到在这石洞中,并没有多少家具,甚至可以说只有一个石台,便再无其它。 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长须三尺,每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老态龙锺之年,却风采不减当年,难怪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为其倾心。 林远现在的年龄完全可以称一句老大哥,所以也根本不用在意尊老什么的。 真要尊老,那无崖子都得给他让座才行。 哦,他差点忘了。 无崖子双腿被摔得粉碎性骨折了,也瘫痪了几十年,根本没办法给他让坐。 除非用轻功。 “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你该不会住上瘾了?” 之前林远打量无崖子的时候,无崖子也同样在打量林远。 若非天山童姥刚才和他说了林远的情况,他也知道自家师姐从来不会说谎,他还真的难以相信眼前这样一个俊朗阳光的年轻人,会是一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大的存在。 返老还童啊! 无崖子实名表示羡慕,不过林远一开口,一股老友重逢的感觉,瞬间让他开怀无比。 明明从未见过,但就是那种莫名的,似乎认识了很多年一般。 这当然不是错觉。 林远也的确是认识了无崖子很多年,这还得从他穿越前看天龙八部知道无崖子时算起。 没有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 再加上他现在没有被古代世界完全影响,精神境界突破太极无极之境后,他便找回了本我,也是最初的林远。 身体境界突破先天自然境之后,也是在这上边多了一分潇洒与飘逸。 言谈举止之间,让人轻近,也能感同身受。 “劣徒的确带回过丁春秋已死的消息,只是这消息是真是假,暂时无法确认。 老夫在这山洞里苟延残喘几十年,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而被那逆徒找到了机会。” 林远点点头,他算是明白了。 无崖子这是怕那消息是丁春秋猜到他没死,故意放出来的鱼饵呢。 不过也对。 丁春秋的尸体被割了头,只剩下无头的躯体在那,还真没办法完全确认。 林远示意一下,阿紫便连忙上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打开之后放到无崖子身前。 无崖子探头一看,果然见到了丁春秋的头颅,是被石灰保存的那种,还栩栩如生。 顿时畅快大笑:“好!好好好!死得好,死得好啊!” 他虽然被丁春秋偷袭,已至于下半身瘫痪,但内力修为却还在。 激动大笑之下,内力激荡。 山洞内又基本是个封闭空间,那音波之大,让阿紫瞬间脸色苍白。 林远微微皱眉,一挥手,阿紫便感觉那股难受之感消散,顿时投过来感激的眼神。 林远可没有惯着无崖子的心思。 他对这人也不怎么瞧得上眼,无论是做人方面,还是心性方面。 他明明喜欢的是李秋水的小妹,结果却娶了李秋水。 在婚后更是只顾雕李秋水小妹的石像,以至于忠情于他的李秋水绝望之下,变得水性扬花。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秋水本质如此。 但将她这种心性勾出来的,无疑是无崖子明明娶了她,却整天只想着她的小妹,整天只着一个石雕。 哪怕是林远穿越前,这要是一对夫妻结婚后,丈夫不陪着妻子玩,还成天对着一块石头发呆,那这妻子也会发疯的? 做师傅那就更不称职了。 他的师傅逍遥子,的确是对他这一代弟子培养得十分全面,但至少武功没有落下。 无崖子就别提了,那天山童姥与丁春秋,哪个不是站在江湖顶尖之列的存在? 可无崖子呢? 明明继承了逍遥派,也学得了一身上乘武功,但门下徒子徒孙,从苏星河往下,武功差得一踏糊涂,空有所谓的技艺,有什么用? 想要清理门户都做不到,简直是废物。 无崖子自己就更别提了,他那么高的武功和内力,哪怕瘫痪了,也依然能在八九十岁保持饱满的姿态,精神奕奕。 结果就是在他实力最强的时候,被实力远不如他、将好好的神功(北冥神功)都练废了(化功大法)的丁春秋偷袭到半身瘫痪。 别说他太信任丁春秋了,真要说的话,那也是识人不明。 对这样的无崖子,林远是真的瞧不眼,但对于逍遥派的武功,他很有兴趣。 天山童姥会的武功很多,但只是逍遥派武学传承的一部分。 林远还想从这些武学中,一窥这逍遥派创派祖师的武学境界,说不定会有收获,自然不能只局限于一部分。 李秋水那边也是如此。 她和无崖子结婚多年,还生了一个女儿,在无崖子一心对着雕像的时候,肯定找了很多乐趣。 比如武学啊,比如出轨啊…… 想来,无崖子所会的武学,她基本上也都会了。 但这个女人更让林远不喜,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相貌,真要是出现在李秋水面前,她不会来勾引他? 这可不是林远自恋,而是最清楚的自信。 若是如此,尽管他是百分百不会答应,但终究会感觉很膈应的。 所以啊,还是无崖子这边简单一些。 他现在更是把丁春秋的头颅带了过来,无崖子他,应该不会不识趣? 然而,无崖子还真就有些不识趣。 在林远想提出深度交流武学,甚至是愿意用更高深的武学进行交换的时候,无崖子却一口否决,任他如何说都不松口。 “我没有糊弄你的意思。” 林远很无奈,他是真的这样想的,除了先天紫霞功这门根据之法,他会的所有武学都愿意作为代价来交换。 这可是三个世界的武学底蕴! 他刚刚稍稍展示了一番,就让无崖子惊为天人,结果呢,想要以此为交换的时候,无崖子就不干了。 是傻吗? “我也没有糊弄你的意思。” 无崖子也是很无奈,刚才林远展示功法的时候,他就猜到这玩意儿不好拿了。 没错。 林远展示功法的时候很坦诚,许多功法的原理和修炼方式,他都看懂了,也明白其中的威势。 尤其是降龙十八掌、九阳神功、九阴真经、龙象般若功、太极拳太极剑、乾坤大挪移等等武学。 哪怕是在逍遥派掌门的底蕴来看,也是让他惊讶无比。 这种种武学,简直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若是还有时间,他有信心能够更进一步。 但是,他依然没有答应林远的要求。 明明林远已经展示了足够的诚意,看着好像他拿了好处不认账似的。 这让无崖子很尴尬,但态度却坚决无比。 林远突然皱起眉头:“你要死了。” 一旁的阿紫听到这话,顿时吐了吐舌头,心道: ‘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大哥啊! 他能那么邪恶的折磨我,现在被人耍了,肯定会更恐怖的折磨回去。 一句‘你要死了’,就是在表明态度啊。 这个小老头,要遭殃咯!’ 无崖子却是坦然笑道:“是啊,我要死了。” 他的寿命已然到了尽头,哪怕内力依然恐怖,足以支撑他这残破的身子继续运转,但……终究是人力不敌天数。 若非如此,天山童姥怎么肯乖乖待在外边? 林远眯起眼睛,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他似乎还真没什么办法了。 拿苏星河等人作为要挟? 算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于放低身份去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无崖子似乎也吃定了他这一点,态度越发的坦然。 林远突然瞄了眼阿紫,这一眼,让阿紫立即摆正了姿态,不再敢像刚才那般躲着吃瓜。 山洞外那个掌印还在呢。 她可不想被林远找到借口收拾,“林大哥?” 林远没有理会她,指着她对无崖子道:“你的几个徒子徒孙都被养歪了,我给你送一个新的来,天赋还不错,趁着你死之前,好好教教她,怎么样?” 无崖子没有犹豫,点头笑道:“好。” 这才对嘛! 林远这才满意地笑了。 至于阿紫的意见? 这就是一个工具人,而且让她学逍遥派的功夫、继承无崖子几十年的功夫,便宜大发了。 于是,无崖子便招呼阿紫过来,一一说起了逍遥派的传承武学。 什么,林远还在旁边? 没关系,反正林远也是阿紫的‘林大哥’,不是什么外人,在就在。 再说了,刚才林远那么大度,送出了那么多的精妙武学,他无崖子还能赶别人走不成? 人啊,还是要点面子,多点礼貌的。 什么,阿紫还是懵的?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说给她听……咳咳,反正有林远在,如果阿紫真的记不住,林远可以代为教授。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崖子开启了教学专场。 学生只有一个,那就是阿紫,不过她能不能听得懂、听得进去多少,没有人关心。 林远算是客座,来旁听的。 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但逍遥派的核心功法却并不多。 除了从天山童姥那儿得来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生死符之外,无崖子这边能让他眼前稍稍一亮的,便只有凌波微步了。 北冥神功、小无相功之类的功夫,却是可有可无。 北冥神功,对很多穿越者而言都是前期快速崛起的必备功法。 但对林远而言,却是可有可无。 哪怕是它的武学理念,也不过是遵循的‘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这个道理。 早在笑傲世界之时,林远就已经懂了这个道理,并且纳入了自身武学体系之中。 一直以来,他也同样是在走这条路。 但比起北冥神功是‘损’的他人内力而言,林远‘损’的却是天地之气。 以几乎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来填补自身,这才是堂皇大道! 小无相功更不用说。 这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 其奇妙之处,是可以此功驾驭众多武林绝技。 而从少林理论中悟出的九阳神功也有同样的功效,都能复制粘贴别人的武学。 当然也有所不同。 小无相功,是完全的复制粘贴,除非是同样练过小无相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区别,还以为这是别人本来就会的。 鸠摩智刚到中原时兴风做浪,靠的就是这门功法。 他在少林寺主持和众多首座面前,用小无相功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可是‘惊艳’了一大批人。 如果不是有同样练了小无相功的虚竹在,怕是没人能识皮。 九阳神功则不同。 它能将别人的武功路数学过来,再用至阳至纯的九阳内力驱动,更加的狂暴和野蛮,但威力上,也似乎要更强一分。 最让林远在意的,是看似只属于轻功的凌波微步。 倒不是瞧上了这飘逸的身法,而是其中那涉及到的易经八卦的理论,让他颇有明悟之感。 现在的他,更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理论,让他明悟前路,而不是所谓更好的运气法门、更强大的护道之法。 可惜,这个世界的上限太低,对他的限制太大。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立即‘飞升’离开,因为按照他的推测,下一次穿越的世界,或许他这先天自然的境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高手。 所以在这里,他要尽可能的积累底蕴,以求厚积薄发,避免从天下无敌沦落成杂兵的可能。 第三零四章 真气领域,仙者逍遥 无崖子用心在教,可他终究不是一个好老师。 否则,他那些徒子徒孙,也就不会偏科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阿紫天赋只能说是不错,想要一时间记下这么多武学知识,明显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的时间还有。 当无崖子开始第二遍传授时,林远就离开了山洞。 苏星河等人站在远处,想要上前来,可又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天山童姥一个人站在洞口,全身散发着无边的寒气。 似乎谁一靠近,她就要杀人似的。 这个相貌身高八九岁模样的白发女子,此刻却是如同九天上的凌冬仙子一般,让人恐惧。 林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就这么站着,不累吗?” 天山童姥紧抿着唇,“有时候,真的很想杀了你。” 林远失笑道:“怎么,怪我又要让你体验一次失去师弟的痛苦吗?” 若非林远告诉她无崖子还活着,她就不会有与无崖子重逢的惊喜。 可无崖子大限已到,天命难违。 最多再一年左右的时间,无崖子便会离世,任何灵丹妙药都拯救不了的那种。 最主要的是,丁春秋已死,现在他不用将全身内力传出去,也就可以支撑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可是,一年的时间啊,太短了。 几乎才刚刚见面,就要再次体验天人之隔的痛苦。 对天山童姥而言,几乎就是眨眼便到,这也是她为何如此恨的原因。 天山童姥没有回答,也用不着回答。 林远的气质要比天山童姥随和得多,加上他的实力表现在天山童姥之上。 见着他出来,苏星河等人便试探地凑了上来。 发现天山童姥没有出手赶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前辈,师伯,不知我等可否进洞内服侍?” 无崖子行动不便,平时可都是苏星河在照顾。 天山童姥一眼看过来,杀气四溢,让苏星河几人本能地冒起冷汗。 但很快,天山童姥就收敛了杀意。 对于几十年来扮聋作哑也要照顾无崖子的师侄,她心里有九分不满。 若是这位师侄实力再强一些,不用惧怕丁春秋那个叛徒,又何至于让她心爱的师弟在这山洞之中苟活几十载? 可他实力不足,却依然冒着极大的风险,几十年如一日的照料。 看在这一分心意上,天山童姥也不会动手,只是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林远笑道:“无崖子在教新徒弟,你们先在外边等着,需要的时候他会叫你的。” 说罢,他也纵身离去。 苏星河喃喃道:“新徒弟?那个小丫头?我要有新师妹了?” “我要新师叔了?”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再想想阿紫那几乎可以当他女儿的年龄,薛慕华顿时哭笑不得。 可他还不知道的是。 当初他在聚贤庄刁难乔峰时牵连的阿朱,就是阿紫的亲姐姐。 或许啊,他未来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古代的生态很好,山峦叠嶂,云雾缭绕,颇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而一道人影在这山间腾跃,那飘逸的身法在云雾的衬托下,真有如神仙中人。 而这神仙中人,便落到了一处山巅。 他四下打量一眼,笑道:“这儿倒的确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 在他身侧,是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的天山童姥。 那个威武霸气,以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天山灵鹫宫,不出面就能屈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等无数凶悍的武林人士的天山童姥,此时就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委屈而又可怜地坐在这里。 想想也对。 在其他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山灵鹫宫宫主,威压一方! 在林远面前,她却只是个实力不弱的女子而已。 就连年龄,她都没办法在林远面前自称一声姥姥,自然不会再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更何况,今天的她,也是心理比较脆弱的时刻。 见天山童姥不搭理自己,林远继续问道:“你问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了,他告诉你了吗?” 在原着中,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为了无崖子更喜欢谁这个问题,可是争了一辈子。 到最后才发现,无崖子喜欢的人,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对于无崖子这种人都能得到两个天下绝顶的女子如此喜爱,他是有些不爽的。 但让他和无崖子换? 那还是算了,一个永远不长身体,‘天生’童颜是不错,可平板生材不发育,他没有恋童那啥好? 至于另外一个,那就更可怕了。 他不想被自己的女人戴帽子,也不想亲手杀自己的女人,所以啊,还是现在好。 作为一个旁观者,安安心心地看戏,多爽啊! 天山童姥终于有了些反应,但却并没有回答他的答案,而是说道:“他不愿意跟我回天山,这一年,我准备留在这里,陪他走过最后一程路。” 林远点点头,“猜到了。” 天山童姥问道:“你呢,准备待在这里,还是要走?” “自然是要走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逍遥派的功法足够精妙,能给林远提供足够多的想法和理论,他自然不介意跟天山童姥和无崖子做个邻居。 可惜,无崖子所继承的逍遥派理念,只有那份凌波微步的易经八卦和儒家理论,稍稍让他有些兴趣。 而这里边的知识,也不用刻意在某个地方待着。 他现在的寿命还很长,可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别看他一路悠闲,但若是这方世界真的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去,去迎接那新的挑战。 很不幸,也很幸运。 在那少林寺中,还真的有他比较感兴趣的人物。 林远也坐了下来,洒脱而惬意,那肆意的姿态和气度,让天山童姥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若是八十年前能遇到这样的人物,或许也就不会喜欢上师弟了? “是去少林?我倒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嫉恶如仇的性格。” 似乎是调侃,但也是朋友间的闲聊。 林远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我没那么正气凛然,只能说是顺带而已。就像叶二娘,她的恶让我无法容忍,但也只是当她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她离我太远,哪怕会因她而再死多少个婴儿,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去杀她。” 天山童姥没有生气,很认可地笑道:“那她还真是倒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少林?” 林远笑道:“很简单,在那里有一个高手,我想去见见。既然去见了,那就顺便把玄慈的事情解决了。如果他懂事的话,在我过去的这段时间,也足够他处理好后事了。” 对于叶二娘和玄慈之间的事情,天山童姥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待在天山之上、灵鹫宫之中,但对于江湖中的龌龊事情,她也是知晓的。 反倒是那所谓的高手,让她升起一丝兴致:“有多高?” “有多高啊,大概,有内力离体三尺成墙那么高。”林远感慨道。 内力离体三尺成墙? 天山童姥震惊地看了过来,“喝醉了?” 林远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什么,直接施放出了自身的先天紫霞真气。 紫色的真气离体,便立即向外扩散而去。 天山童姥脸色微变,瞧着那蔓延而来的紫色真气,危机感充满全身,立即飞身暴退。 她能感觉到。 若是被这紫色真气笼罩,她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不说生死一线落于他人之手,至少会落入极大的被动之中,而这样的被动,哪怕只是一丝,都会让她这个等级的高手瞬间分出胜负。 一直退出三丈开外,她才停了下来,迟疑不定地看着那片紫气蔓延之地。 这紫气占据了一个球形模样,边界离刚才林远的位置,大概是两丈? ‘刚才还说那内力离体三尺的是个高手,还是让你感兴趣的高手,那你现在内力离体两丈,算什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好不好!’ 更让天山童姥感觉到气馁的是。 原本她以来自己和林远的差距并不大,之前与林远动手时,虽然多是处于劣势,但多少也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才看来,林远是根本没和自己动真格的呀! 更让天山童姥震惊的是,在林远的紫气真气罩形成之后,那山间环绕的云雾便向着这个紫色真气罩缓缓而来。 白色的云雾没入真气罩内,让原本紫气浓郁的真气罩也变得虚幻起来。 隐约间,可以看到林远正立于中心,鼻翼间将这些山间云雾吸入,又吐出。 如此情景,怎一个仙字了得? 天山童姥隐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然而,林远的情况却和她认为的有些不同。 首先第一点,便是他的体内不是内力,而是先天自然境之后的真气。 真气的质量比内力更高,也更凝炼,这是他能支撑起真气罩的基础。 他只需要将体内的真气蔓延而出,再然后,这真气罩所需要的消耗,便不再是他自身的真气提供,而是以天地灵气来提供。 吞吐云雾只是表象,实质是他在吸纳天地灵气。 在这真气罩内,任何人或物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 就像是将真气化作无数触手一般,全方位地感受周围的一切。 而这,也有点类似于所谓的领域。 只是和某些小说中的领域不同的是,他的这个真气罩感知力ax,但杀伤力嘛,反正秒杀杂兵是够了。 面对同等级数,甚至是比他低不了多少境界的天山童姥等人,则影响有限。 他之所以在意少林寺的无名老僧。 归根到底,是无名老僧那离体三尺的气墙,到底是无名老僧也到达了先天境,还是他完全凭借自身雄浑无比的内力做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前者,那能提前遇到同等级的高手,林远自然会认识一番 相当对方也会很开心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走上这条路的,便不再是他们孤身一人,可以借鉴彼此的道路和方法。 如果是后者,那这无名老僧的内力该是多恐怖,才能支撑起先天自然境才能支撑起的恐怖气墙? 能在突破先天之前,就拥有高度凝练的内力、极其雄厚的储备量,这也是林远很好奇的。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林远充满了见识一番的动力。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无名老僧会直接与他动手,到时候一番大战下来,说不定打嗨了,他就直接放开限制,全力出手,然后就…… 直接‘飞升’了。 如今最让他在意的逍遥派的功法有了认知,林远便没有了顾虑。 终究是世界的上限太低了,有用的东西太少了。 这如仙般的一幕,除了天山童姥之外,并没有什么人见识到。 至少,山底下的某些人,并没有将这一切与人联系在一起。 待林远收回紫气真气之后,天山童姥眼神复杂道:“要不是相处了这么久,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仙人下凡的。” 林远惊讶道:“怎么得,我就不能是仙人下凡了?仙人就不能有我这种性格了?” 天山童姥翻了个白眼。 原本因为林远恐怖的力量而产生的些许生疏与畏惧,也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什么是仙?” 林远眉头微挑,轻笑着说道:“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的,是神。在此基础上,能随心逍遥,不受约束的,便是仙了。” 天山童姥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放声大笑:“是极是极!那,林大仙人,此行……珍重!” 林远也是笑道:“珍重。” 此去一别,或许两人再无相见之日。 林远清楚地明白这一点,而天山童姥也感觉到了,最主要的是,她心中…… 也已经有了死志。 当在山洞里,亲口从无崖子口中知晓喜欢的人不是她之时,她的心便半死了。 一年之后,无崖子寿终正寝之时,她的心,便会彻底死了。 心死了,人还会活着吗? ‘宫里的那群小婢子,得给她们找一个依靠了啊。’ 第三零五章 易筋神效,枭雄慕容 玄难一行,原本是准备在擂鼓山珍珑棋局之后,便去一趟大理天龙寺,交流一番佛学心得。 可林远整的这么一出,他哪里还有心思? 离开擂鼓山后,玄难便直接带着虚竹等弟子紧急赶路,用原本三分之二的时间,便回到了少林寺。 “玄难师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玄慈很是惊讶,他这正在修心呢,没想到玄难就突然冲了进来。 瞧着这模样,他忍不住笑道:“何事如此着急,让你如此?” 作为达摩院首座,玄难习惯了严肃和气度。 哪怕是在同一辈的师兄弟面前,玄难也很少有过度的情绪化,这是佛学精深的一种体现。 然而,此时的玄难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一脸的焦急与不安。 哪里还有天下武宗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的气度?! 玄难急道:“方丈师兄,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跟我说,你和那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到底有没有关系?” 轰! 玄慈仿佛被雷击了一般,但多年的城府,却还是让他没有太过于失态。 只是稍稍失神之后,便又恢复了过来,缓缓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玄难一看,顿时就有了猜测,“师兄,何必如此?” 玄慈:“阿弥陀佛!” 玄慈虽然是少林方丈,但依然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否则就不会有叶二娘什么事情了。 如今事情败露,他也想过隐瞒,但终究还是想听听玄难的说辞。 至少要知道玄难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若是不那么确定的话,也未必不能隐藏下去,毕竟……少林方丈身上,不能有污点。 玄难也不隐瞒,直接将擂鼓山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噗! 当他说到叶二娘带着无尽的遗憾与痛苦死去,玄慈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被捏成了粉末。 玄难叹了口气,道:“方丈师兄,我们得快些准备了。那林施主说过会上少林,亲自向方丈师兄问个清楚,到时,怕是难过了……” “阿弥陀佛!” 玄慈道了声佛道,沉声问道:“那林施主,当真有那般厉害?” 玄难面色凝重,“只强不强!” 玄慈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般,“请诸位师弟来此议事,老衲有话要说。” 玄难起身道:“好!” …… “这一路上武林人士是越来越多了啊,总感觉有些不正常,要不我去问问?” 马车上,阿紫探出脑袋,又回头看向林远。 林远懒得搭理这丫头,闭上眼睛休息,其实也是在考虑着事情。 天龙世界里,能让他上心的武功秘籍基本上都了解了。 主要是出采的就那么一点,而逍遥派的三个二代弟子,明显是没有继承到所有的精髓。 白瞎了逍遥子那样一个传奇人物。 剩下的,还有什么? 斗转星移是门技法,效果比起九阳神功和小无相功来,也是太差。 既然慕容复没上套,他也懒得多费心思。 最多,此次上少林之后,找慕容博看看能不能问得到。 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剩下的,降龙十八掌他会,也跟乔峰切磋过了,也有了一些感悟。 但这掌法中的内功他瞧不上,也没有可以加入先天紫霞功的优点。 掌法嘛,倒是可以多参悟参悟。 这可是力克强敌的高级技法,乔峰就已经能用九分力打出十三分的力道。 他更是不差。 在如今受天地限制的情况下,也能用九分力打出二十分的力道。 若是放开限制? 那可就真得好好试试了。 剩下的,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居然对于佛学境界有相当的要求。 林远虽说不是太讨厌佛学,但如果是为了学武而去提升佛学境界,他也是不太乐意的。 毕竟啊,他也算是道家一脉。 道家的功法境界博大精深,专走一路已经是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道佛双修? 还是算了,他没那个精力。 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是有空闲,倒也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二。 还有便是易筋经。 在前三个世界中,林远已经看过三个版本的易筋经,但那三个版本中,易筋经并不是专注于积蓄内力的功法,而是以内力温养经脉、提升根骨资质的神技。 但天龙世界中的易筋经呢? 庄聚贤这样一个天赋并不高的小人物,就是因为捡到了一本易筋经,结果就瞬间逆袭成了一流高手,在江湖中都勉强能叫得上号的那种。 这还是时间太短,庄聚贤太舔狗了,跟着阿紫之后就没专心练武的原因。 若是专心修炼,怕是成就还会更高。 从这方面来看,这方世界的易筋经同样是有提升根骨的效果,但还多了快速积蓄内力的法门,是不可多得的神功。 可惜,这门功法应该已经流落出去了。 而且剧情已经被改变,乔峰身边没有拖油瓶阿紫,庄聚贤自然就不可能经历原本的故事,至于易筋经? 怕是还在哪条河里沉着呢。 可惜了。 “林大哥,你特意把我带出来,现在又不理我,到底是什么个道理啊?” 阿紫不乐意了,拉着林远的胳膊就摇了起来。 不得不说。 阿紫的身材相貌本就不错,又是十五六岁最好的年纪,经过这段时间的改变,也的确是个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这一撒娇起来,也就是林远了。 要是换个其他人来,怕是会瞬间缴械投降,不带犹豫的那种。 林远嘛,他表示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 无视了手臂上那份柔软,他平静说道:“是我特意带你出来的?” 唰! 阿紫瞬间红了脸。 好,这事儿跟林远的确没太大关系,是她听到林远要走之后,要死要活跟过来的。 其实,无崖子和天山童姥还想留下她。 一是有个小姑娘可以照顾他们,二是可以好好教教这位小徒弟,免得丢了逍遥派的威风。 可阿紫呢,直接就赖在林远身边不走了,一副‘没他我就要死了’的模样。 也就是打不过林远,否则无崖子和天山童姥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他。 而现在的结果便是,林远还真就随了她的意。 否则以他的身法和轻功,轻轻松松就能把这丫头甩掉,哪里会这么麻烦。 “我不管,反正就是这样的,我先去打听消息了,林大哥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 说着,阿紫便窜出了马车。 林远缓缓开口,“跟了一路了,上车来聊聊。” 一道身影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原本应该早已离去的南慕容慕容复。 他身上风尘仆仆,但眼中却是闪亮无比,“敢问公子,此前在擂鼓山所说的话,是否依然有效?” 林远嘴角微翘,“怎么,不再存门户之见了?” 慕容复心中尴尬,但面上却是义正言辞:“公子武功出神入化,愿意指点慕容,是慕容的福分。” 能屈能伸,的确是枭雄之资。 只可惜,在原着中并不是主角,甚至还是反派配角,所以只能沦为段誉的背景板。 不过嘛,一个妄图颠覆汉人江山、复兴鲜卑的人物,也的确难以得到汉人的好感。 林远也是如此。 但他并没有食言的意思,主要嘛,还是他不太认可慕容复的思维。 这小子要复国,他是怎么做的呢? 总的来说,慕容复要复国的想法归根结底就三条:修炼高超的武艺,制造混乱的局势,获得外部力量的支持。 穿越前,林远很瞧不起慕容复这些思路。 原因很简单,争霸天下靠的是多钱、军队、文武官员,以及世家的支持。 什么武功之类的,简直就是脑子被同化了。 可现在他却没有这般想,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势的存在。 笑傲世界不提。 在倚天世界和神雕世界,他就只是隐居在幕后,靠着徒弟和所谓的弟子,先是缔造了女帝江山,再是复兴了大宋山河,是实打实的以一己之力改天换地! 这天龙世界呢? 他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事实上,已经有人做到了这一点。 那便是逍遥派二代弟子中的老三,李秋水! 如今天下几分,大宋有大理这个盟友,也有辽国和西夏这样的敌人。 西夏虽然比不过辽国,但兵锋之盛,也是让大宋难以招架。 而李秋水如今就是西夏的太后,西夏国王是她的儿子,而且很听她的话。 可以说,西夏如今就是她在幕后操纵。 她凭借的是什么? 归根结底,都是她那一身几乎站在天龙世界天花板的武力值。 大理国更不用提,就是大理段氏以武立国,再以佛治国。 制造混乱的局势也没有想错,毕竟慕容复要的是立国,而不是暗中控制什么国家。 若是天下局势稳定,那还有他慕容家什么事儿? 倒是最后一点,你想要复国,不好好地发展自己的力量,反而到处去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就不怕以后真的复国了,却尾大不掉,被这些外部势力给分食? 更何况,慕容复想要拉拢的,是江湖势力。 什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助力,你这到底是想复国,还是想当武林盟主呢? 从性格上说,慕容复的确有枭雄之资。 为了得到西夏的支持,他可以放弃王语嫣,也要争那个驸马。 为了得到大理的支持,他可以撮合段誉和王语嫣,甚至是愿意拜段延庆为父。 只可惜,一步失,步步失。 慕容复从性格到策略,都是有机会复国成功的,只可惜,天下终究只有一个大理段氏,而不会再有鲜卑慕容氏。 “那,便交易。” 林远想要试探一下慕容复,他现在是甲方,还真想看看慕容复的决断。 看看这小子,怕不怕他得了斗转星移之后食言,怕不怕泄露了家学传承后一无所得,怕不怕被耍。 慕容复面色纠结。 可很快,他便镇定下来,缓缓道:“公子神通盖世,自然不会戏耍慕容。为表诚意,便由慕容为公子解惑。” 听着这一番话,林远忍不住鼓掌。 明明是被迫的,结果却搞得好像是他为了展示诚意,而主动这样做的一般。 更是把交易家学传承,说成了解惑。 有意思。 瞧着林远嘴角的笑意,慕容复吐了口气,正色道:“斗转星移乃我慕容氏先祖慕容龙城所创,其根本乃是借力打力,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出手的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真正的功夫所在,将对手的兵刃拳脚转换方向,令对手自作自受,其中道理,全在反弹两字。其共有七层境界,分别是移花接木、擒龙控鹤、移山倾海、偷天换日、逆转乾坤、斗转星移、无形气劲、官止神行……” 和林远想得没错,斗转星移只是借力打力的法门。 相较而言,九阳神功这种既能产生至阳内力,又有护体真气,更是能将天下武学俯仰皆拾的功夫,简直是高出了好几个等级。 拿斗转星移来换九阳神功,慕容复赚大发了。 慕容复的语速很快,也时刻注意着林远,只要林远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便会放慢语速。 很快,慕容复便将一切说完,略带忐忑地恳切道:“公子,斗转星移的功法精髓便在于此,若是公子有何不解,还请发问。” “不用了,都了解了。” 林远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斗转星移的附魔卡,可惜,只是大成境界的。 他和这个世界的交集还是太少了,暂时无法圆满。 真想把这东西带走,还得再好好闹腾一番才是,如果少林之行效果不佳,那还得再等等。 慕容复听了却是胸口闷得想要吐血。 ‘不装能死吗,听一遍就完全理解了?兄弟我练了三十几年,也才到第七层的境界而已,最近几年更是寸步难进,你就仗着武功高没人敢反驳呗?’ 心中吐槽,面上却依然恭敬道:“那,公子还有何差遣?” 林远摇摇对,“差谴没有,九阳神功的功法也可以给你,但唯一一点,你得记住了。” 慕容复只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凝窒了,仿佛整片天地都变成了紫色一般,顿时心中惊骇万分。 ‘这是什么功夫,是真的影响了天地,还是只影响了我的感知?无论如何,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第三零六章 复练九阳,南院萧峰 “林大哥,那家伙走了啊?” 阿紫钻了进来,见着里边没有别人,似乎是随口询问一句,但心底的好奇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刚刚她下马车去打听消息。 因为长得漂亮,更是精灵可爱,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觊觎和调侃。 江湖中人嘛,自然都是十分随意的。 阿紫可不是什么好性格,如今又学了逍遥派的功夫,实力突飞猛进。 林远这种等级,她没办法比。 甚至比起慕容复这个级别都还要差一些,是林远眼中杂鱼中的杂鱼。 但在江湖上,却也是能够闯出名气的小高手了。 对付一些恶语相向的小虾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可惜还没足够的内力去学生死符。 否则她还真想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遇到打不过的? 那自然是叫增援了,马车里可是还坐着一位真·大腿呢,她就不相信世上还有谁是林远的对手。 也就是她的马屁功力不够深,还没办法让林远对她百般宠爱、万般信任,否则,她早就飘到天上去了。 靠着小拳头,她也问出了这些江湖中人汇聚的原因。 正想上马车和林远表功呢,没想到林远就传音出来,让她先等一下。 好家伙! 她才下马车一小会儿,就被人给‘绿’了? 阿紫心里那叫一个气呀,可林远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就守在外边,想看看是哪个‘小贱人’如此可恶。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道人影从马车里飞快远去。 这人的轻功很高,功力也很深,还是朝着她相反的方向跑开的,这让她完全没有看清脸。 ‘就是脑子太差了,想隐藏身份就换一身衣服嘛,堂堂南慕容穷得连第二件衣服都买不起吗?’ 吐槽归吐槽,她却十分好奇慕容复来找林远的原因。 而且听林远话里的意思,似乎两人还达成了什么交易,这如何不让她想弄清楚? 作为一个好奇宝宝,看到秘密在眼前却没办法弄清楚,那是真的很痛苦的事情。 林远知道她的想法,毕竟这丫头就差直接把想法写脸上了。 不过嘛,这丫头的性子还是得好好磨一下,所以他也故意装作没看见。 “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紫不满地撇撇嘴,却也不敢违抗林远的意志,开口说道:“是少林寺方丈有重要事情,想与整个江湖同道一聚,因此召开英雄大会,邀请全天下英雄前往,但是没说是什么事情。林大哥,是不是叶二娘的事情啊?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兄妹?” 哪怕是阿紫这样的性子,也不会把玄慈和叶二娘猜成一对。 这些年来,玄慈在江湖上可是声望极隆,无论是武功还是品德都是十分让人钦佩。 也正因此,当萧远山在英雄大会上揭露玄慈与叶二娘之间的故事时,才会那般让人震惊与不敢置信。 只是,林远却没想到。 当玄难将消息带回去的时候,玄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不知道他是想拿少林的信誉去赌江湖人的信任,还是想将整个江湖中人绑在一条战船上,以此来对抗自己呢? 林远很是好奇。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去看看少林藏经阁的无名老僧是主要目的,至于玄慈嘛,就像遇到叶二娘一样,顺手就处理了。 可现在玄慈反应如此之大,倒是让他升起了一丝兴趣。 不过到时候,若是那样大的场面,萧远山怕是会忍不住跳出来。 或许,不用自己出面,就可以看一出好戏? “我不会真猜对了,玄慈方丈是叶二娘的大哥,所以才让作恶多端的叶二娘逍遥如此多年?那真的是太可恶了,他居然间接害死了那么多婴儿,当真是该死啊!” 阿紫义愤填膺地挥舞着小拳头,妥妥的正仪女侠。 当然,如果她没有偷瞄林远的话,那就更像了。 “走,既然别人搭上了这么大的舞台,如果我们去得晚了,那不是浪费了对方的一番心意。” 阿紫郁闷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起来。 停滞的骏马嘶鸣一声,明明没有任何人驾车,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动作,却自己往前走了起来。 走的,也正是少林的方向。 在马车的身后,留下了一地被打断了手脚、倒地哀嚎的江湖中人。 …… “好好好!不愧是用斗转星移换来的武学,居然有如此神效!” 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微弱内力,慕容复满脸喜色。 这内力虽然微弱,但本质去至阳至纯,他原本由斗转星移修炼出来的雄厚内力,面对这微弱的新生内力,却是退避三舍。 如此一对比,谁强谁弱,自然一目了然。 更让慕容复欣喜的是,这九阳神功中阐述的武学理念,更是高深至极。 斗转星移的移力挪劲之法虽然精妙,可相比起九阳神功中的武学理念而言,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毕竟一个是一家之言,而另一个却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 到现在,他也总算明白九阳神功能将天下武学俯仰皆拾的原因——高屋建瓴之下,只要不是只知道死记硬背的蠢蛋,都能轻松运用。 高深的理念,强悍的内力! 只是斗转星移而已,简直是赚大发了,至于答应的那一个要求? 慕容复闭上眼,喃喃道:“现在的我太弱了,自当遵守这条规矩,去关外鲜卑祖地复我山河。等有朝一日,若是九阳大成,或者带着百万大军,我自当重入中原,与那林公子述说心中所愿。想来林公子学究天人,自不会与我为难才是。” 显然,他已经将林远的强大归结于九阳神功。 或者说,林远就算再强,也不会比九阳神功大成强上太多,否则的话,世上哪里会有那种能比九阳神功更强出许多的功法? 还能有什么功法,能比汇聚了天下武学理念更强的理论? 只能说,坐井观天,尤为可怕! 所谓天下武学理念,终究是天下人的武学理论,是由人所创造的。 可是天地间,只有人吗? 所谓的天下人,终究只是先天境界之前的天下下,当突破先天境界之后,便不再是人自身的事情,而是与天地交织,感受天地浩瀚。 “表哥,你还没醒吗?” 慕容复睁开眼,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也没在意。 修炼一晚这种事情,他经常都是这样做的,为了复国大业,这些只是小事。 打开房门,瞧着一脸关切的王语嫣,慕容复轻轻点头,随即看向一侧的包不同等四大家将,露出笑容道:“今日起得有些晚了,让诸位担心了。” “非也非也,休息得好,才更有精力去做大事嘛。” “没错,公子难得休息这么好,是我等打扰公子了。” 包不同、风波恶几人连忙开口为慕容复解释,然后几人相视一笑,好一副和谐的友好画面。 段誉站在王语嫣身侧不远处,瞧着这一幕,顿时有些心疼地看向王语嫣。 王语嫣却根本没看他,只是崇拜地看着慕容复,丝毫没有被冷落的失落与委屈。 瞧着这一幕,段誉就感觉胸口有点堵。 ‘王姑娘啊王姑娘,慕容复何德何能,能让你这样的神仙姐姐为他这般千好万好?为何,你就不能将目光投注到我身上,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啊。’ 段誉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痛苦不已,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疑惑地扭头看去,便见着一脸关切笑容的慕容复,连忙拱手道:“慕容公子。” 慕容复笑容温和,眼底深处却充满着浓浓的算计,“段公子也没休息好?” 作为情敌……不对,势钧力敌才叫情敌,现在段誉还只是舔狗,甚至连备胞都算不上。 毕竟啊,王语嫣可是从一开始就拒绝他了,而没有钓着他,欲拒还迎。 无论如何,段誉除了有些迂腐、喜欢舔女人之外,其它方面都很不错。 尤其是在大理皇室养出来的气度和礼仪,加上那俊俏的相貌,的确是让人心折。 “多谢慕容公子挂怀,段誉无碍的。” 慕容复笑道:“那便好,此次上得少林,或许会遇到大理镇南王,到时还请段公子代为引荐一下。” 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慕容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誉虽然是舔狗,但智慧还是不少的,不过现在慕容复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露复国的野望。 所谓复国,自然也就是造反。 如果是声望极隆的江湖中人南慕容,就算他是鲜卑族人,宋朝朝廷也不会为难他。 可若是将想要复国鲜卑的想法暴露出来,那可就是反贼了。 对反贼,朝廷可是不遗余力地想要铲除——皇室想弄死要造自己反的人,官员想拿反贼的头颅换功劳。 只要暴露了想法,被朝廷知道了。 怕是不用第二天早上,晚上就会有大军将慕容家的燕子坞给横推了,把能抓的全抓起来,祖坟都给你掘了,以正视听。 如今慕容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只是极力结交各方武林势力。 普通人见了,最多觉得他是想当武林盟主,也不会往造反这方面想。 段誉也是如此,只觉得慕容复是想结交大理段氏,也没有太多的抗拒。 而且…… 瞄了眼眼中只有慕容复的王语嫣,段誉痴痴地想着:‘终有一日,我会打动神仙姐姐的,让她先见见爹爹也好。’ 只能说,舔狗的想法真的是与众不同。 “慕容公子放心,若是家父真的会到少林寺,到时段誉一定替慕容公子引荐。” “费心了。” 慕容复很满意段誉的回答,不过嘛,转过身后就依然不太搭理这家伙。 王语嫣是他的表妹。 就算他一心复国,对表妹并不怎么在意,但也不是随便来个大理皇室子弟就能让他把表妹拱手让出的。 特别是这小子还只想拿好处、不愿意付出。 既然如此,那表妹你就别想了,我也直接去跟你们段家能作主的人谈。 ‘如今草原上辽国势大,但林公子也提到过一个女真部落,战力十足,或可引为己用。’ 慕容复心中思量,但却并不妨碍他带着一众家将共同前往少林寺。 少林寺作为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威望千百年不衰。 它召开的英雄大会,帖子是直接送到了慕容复手上,他虽然已经准备前往关外,但这样的大事件还是不准备错过。 至少多刷一些声望。 待到他王师入中原时,也能少一些阻力。 而此时,远在长白山上的女真部落,远没有复灭辽国、入主中原的气势,只是一个靠着长白山人参和打猎苦苦求活的卑微部落。 没有阿紫,乔峰并没有与完颜阿骨打产生交集,但他与辽国国君依然戏剧般地相遇,而辽国南院大王叛乱一事也依然发生。 远离了林远的影响,乔峰的命运又似乎渐渐回到了原本的道路上,不像中原腹地,早已经变得看不出原本的故事脉络。 少林的英雄帖,并没有送到已经成为新任南院大王的乔峰手上。 在处置了几个打草谷的军官之后,乔峰神情低落。 南院大王在辽国本是威势极隆的存在,掌握的军事实力极强,否则也不可能趁乱造反。 但前任南院大王造反失败,辽国国君自然不可能再将军权分出去,哪怕是救了他性命的乔峰也不行。 一国之军,又是经历了这等危局,哪里还会将性命交于他人手上? 更何况,乔峰只是武力强大,并没有什么领军的才能。 如此一来,乔峰这个南院大王就没有多少军权,能影响的人和物极少。 但他和辽国国君有过命的交情,倒也不用担心被上下轻视。 原本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可辽国军中上下那打草谷的习惯,他是十分的痛恨的反感。 在中原这么多年,他早已将自己视为汉人。 若非中原江湖不容于他,他又何至于远走关外,只是……他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南院大王而已。 郁闷之下,他到城内的客栈喝酒,突然听到了少林召开英雄大会的消息。 作为半个少林弟子,他自然对此极为关心。 ‘少林无故不会召开英雄大会,此次肯定有大事发生。不行,我得回去!’ 第三零七章 风云汇聚,乖巧魔女 天下风云涌动,尽皆汇聚于少林。 少林作为天下武宗,在举办类似大会上,也是有着相当的经验,把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这其中有受少林邀请而来的门派、家族、散人,也有自发而来凑热闹的江湖客。 短短月余,便已经汇聚了好几千人。 好在少林寺占地面积极广,院落错落有致,虽然拥挤,但也算是把这些人给安排下来了。 当然了,一些拥挤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其中最瞩目的,便是在北乔峰被打落神坛之后,承接起中原年轻一代大旗的慕容复。 他提前几日到了少林。 因为身份和实力,少林给他和他的随行一众人,安排了一个较小的院落,算是保护了隐私。 慕容复也没有闲着,一直四处接交武林人士。 靠着那温文尔雅的风度,以及慕容复斗转星移的名号,倒也算是如鱼得水。 只是他总感觉暗地里似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让他如芒在背,却又一时间找不到缘由,只能按捺下心里的不安。 ‘或许,是少林寺的高僧为了防止意外,所做出的安排?我还是太弱了。这件事了结之后,便先去塞外一段时间,至少把九阳神功练成,再回中原腹地,一血前耻!’ 回想着自己在林远面前伏低认小的场景,慕容复心中便是一阵耻辱感袭来。 回到院落,他又见着在王语嫣面前献媚讨好的段誉,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又换回了一幅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脸:“段公子,不知令尊可到得少林了?” 段誉不太开心有人打断自己,但现在人在屋檐下,神仙姐姐对自己也依然不理不睬的,他还不能无视慕容复,便回答道:“慕容公子,我已经跟家父联系了,因为事务繁忙,所以他要等到大会开幕的那一天才到。” 说这话的时候,段誉有些尴尬。 对于自家父亲的本性,他可是很清楚的。 什么事务繁忙啊,不过是泡妞的事情太忙了而已,也没把少林大会摆在最首要的位置。 不过嘛。 他倒是没觉得段正淳有什么错,就像他一样,身为大理段氏世子,不也是为了神仙姐姐而努力嘛。 家国大事什么的,都别提了。 没见着,连他以前最喜欢看的佛经,都已经完全被他抛到脑后了吗? 那玩意儿教人出家,不能近女色,简直就是胡扯嘛!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心道:“便再让你多嚣张几日,若是段正淳不愿与我结盟,那再让你小子好看!就是不知道,林远会不会来?” 山脚下的小镇里,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 阿紫无聊地趴在窗口,看着外边人来人往的江湖中人,哀声叹气。 “酒没有了。” 林远的声音传来,阿紫连忙应了一声,就去楼下找小二打好了酒,然后回到房间。 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打开瓷瓶,从里边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隐约可以透过瓷瓶口子,看着里边那一条全身通红的蜈蚣。 将液体倒进酒里,再将酒摇匀,用内力热了一会儿,阿紫这才捧着酒瓶,乖巧地送到林远手头。 林远随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赞道:“味道比昨天要好一些,值得鼓励,继续努力。” “嘻嘻,林大哥你喜欢就好。” 阿紫现在是真的被调教……教育得很好,至少在林远面前,她就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 瞧着林远满意的表情,阿紫这才开口问道:“林大哥,我们都在山下待了两天了,什么时候上山啊?” 林远问道:“少林定下的日子还有多久?” “还有两天呢。”阿紫立即回答,心里也明白了林远的意思。 林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原本上少林没想着大张旗鼓,去见见无名扫地僧,再顺道让玄慈为他这些年对叶二娘的纵容复出代价,那也就可以了。 但如今少林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无论是想借天下武林之抛来对抗他,还是想先声夺人,就像原着那般,让玄慈主动担下所有的罪过,最大限度地保全少林的名声,他都得给对方留足时间准备,这样才有意思嘛。 当然了,这也是他对少林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的情况下。 若是实力相当,林远才不会傻兮兮地等对方发大招,肯定是在对手技能前摇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否则,还真跟打小怪兽一样,等你跳支舞、变个身? 就是不知道,少林的这一场戏到底是什么个内容,若是太难看的话,可别怪他掀戏台子。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林远终于踏出了客栈。 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都已经上了少林寺去,只有太远、或者有事耽搁的江湖中人,才会在今日还在焦急地往山上赶。 段正淳也是如此。 他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从年轻时开始,就纵横于花丛之中,可谓是潇洒无比。 哪怕是到得中年,不再有心去找小姑娘。 但那时不时跳出来的一个私生女,也是让他很是头疼的——凭啥全是女儿,为什么没有儿子? 幸好我还有一个誉儿,否则也太尴尬了。 最近这段时间,段正淳就是在处理几位红颜知己的关系,这才耽搁了上少林的功夫。 可惜,忙活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太大的进展。 好在最恶毒的康敏已经死了,但也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如此一想,还是温柔可人的女子好一些。 刀白凤? 这是他的原配夫人,但动不动就去寺里住,还直接出了家,弄了一个号,让他颜面尽失。 秦红棉? 这可是个小辣椒,也是曾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一个。 正如那句‘名’言: 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经历了康敏事件,知晓了那个女人的一切之后,他便对这样强势的女子产生了心理阴影,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再遇到一个类似康敏的女子。 甘宝宝? 嫁了人了,还嫁了十几年,更是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武功又差的家伙,成了所谓的钟夫人。 不过,感觉有点更兴奋…… 咳咳! 魏武遗风嘛,他这也算是在效仿古人先贤,但这位甘宝宝也是拿刀的。 别以为她叫宝宝,就真的是个宝宝了。 李青萝? 在他一众情人中,李青萝无疑是最漂亮的那一个,简直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只可惜,这女人动不动就拿男人做花肥。 他也怕这女人一时冲动,把他拿去做花肥了,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去试验自己的口才和魅力。 还有一些,但都不太被他放在心中。 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如水般温柔的江南女子——阮星竹,尤其是她的那一双眼眸,粲粲如星,让人难以忘怀。 含羞倚醉不成,纤手掩香罗。 偎花映烛,偷传深意,酒思入横波。 看朱成碧心迷乱,翻脉脉,敛双蛾。 相见时稀隔别多,又春尽,奈愁何? 有这样的女子相伴,段正淳这一路可谓是开怀不已,连上少林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大理段氏以武立国,对于武林江湖也有着别样的情绪。 在朝堂上,段氏是皇族王室,血脉尊贵,但在江湖中,大理段氏便只是武林江湖一脉。 如今段正淳就不是用大理镇南王的身份,而是以段氏子弟的身份行走江湖,最多身边再带着四个家臣罢了。 一路行来,倒也是十分轻松。 阮星竹的一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随时都在看着他。 这让段正淳十分的得意。 可忽然间,他感觉到阮星竹的视线移开,在另外一个地方停留许久。 这让他心中生起了一抹醋意,看过去的同时,也开口问道:“阮妹,你在看……阿紫?!!!” “段郎,你也觉得那是阿紫吗?”阮星竹一脸的欣喜。 她其实早就看到了远处马车上的女孩,但却一直不敢确认,至少她不觉得自己的女儿阿紫会是如此乖巧可人的性格。 想当初在小镜湖,阿紫可是无法无天,连段正淳的四大家将都吃了不小的亏。 这不。 听着阿紫这个混世魔女的名字,走在段正淳身后的朱丹臣、傅思归、古笃诚三人,皆是嘴角抽动。 什么,四大家臣为什么只有三个? 这当然不是四大天王有五个人的习俗,而是喜欢钓鱼的褚万里在小镜湖与四大恶人大战时,便已经被段延庆给杀了,自然不会突然诈尸。 尽管不能确认,但却还是要过去看看。 四大家臣三人虽然有些不愿,但毕竟是家主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小主人,只能无奈跟去。 只希望,这位小主人过了这么久,能稍稍懂事些。 至少不要再像当初捉弄褚兄弟那般,动不动就弄些毒虫之类的捉弄人。 他们虽然武功不差,但对毒物,也是很抵触的。 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没有掩饰,别说林远了,就连阿紫都看到了。 她撇撇嘴,小声说道:“林大哥,我爹娘来了,他们是……” “段正淳,阮星竹。” 林远说出了名字,让阿紫眼前一亮,随即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林大哥私下里也在关心阿紫呀,阿紫好开心。” 你在想屁吃! 林远翻了个白眼,也没摆什么高人的架子,直接出了马车,准备见见这位‘万花丛中过,沾了一身腥’的大理镇南王。 只是一眼,林远便暗自点头。 能得到这么多美女的青睐,段正淳的相貌和气度自然是不差的。 就是,国字脸? 十几年前的天龙世界,流行国字脸的审美吗,还是这十几年过来,段正淳也发福了,从小鲜肉长成了气度大叔? 可惜,不能确定段誉的相貌的基因来历。 但就算段誉的相貌不能作为依据来推断段正淳年轻时的相貌,也不能说明什么。 这小子的亲爹段延庆,现在比段正淳可丑多了。 段正淳也是瞧见了林远,顿时被林远的相貌给惊到了,然后便看了眼阮星竹。 好在阮星竹在看着自己,这让他松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阮星竹心底也在暗自松气:‘幸好回过神来了,否则段郎要吃醋了。不过这少年郎好生俊俏,是阿紫的情郎吗?不错不错,有为娘当年的风范,只希望她能管住这少年郎,别让他像她爹这般……’ 她如今也是三十多了,林远看上去就二十出头,称其一声‘少年郎’,似乎也没错。 相互打量之后,段正淳便道:“阿紫,还不给爹爹介绍一下。” 一句话,打破了平静,点名了自己与阿紫的关系,也不至于让自己落于下风。 他的话术十分老道,可惜,阿紫根本不按照剧本走。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介绍什么呀,有什么好介绍的,我又不喜欢你。” 段正淳的脸瞬间就黑了。 阮星竹连忙开口道:“阿紫,那给娘介绍一下,这位公子与你关系亲昵,不能让娘知道吗?” 对阮星竹这位母亲,阿紫同样是没有多少感触的。 从小在星宿海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对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亲情,根本没有多少感觉。 不过嘛,阮星竹的话她爱听。 所以她给了阮星竹一个面子,开心地抱……有些不敢,就只能用小手小心翼翼地拉起林远的衣袖,道:“这是林远林大哥,他的武功可高了,你们要是欺负我的话,小心他揍你们!” 一句话,说得众人哭笑不得。 而阿紫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也是让阮星竹心中叹息,只觉得自家女儿又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段正淳心里有些气愤。 这女儿对自己这个爹就跟对仇人似的,对眼前这个什么林远,就如此乖巧和小心翼翼,什么意思? 朱丹臣、傅思归、古笃诚却是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卧槽!这真的是那个小魔女吗? 嗯? 似乎察觉到什么,阿紫一眼看了过来。 朱丹臣、傅思归、古笃诚三人顿时心里一紧,同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阿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的乖巧只是留给林大哥的,其他人,都给本姑娘小心着点!” 第三零八章 大理之约,好戏开锣 “林公子学究天人,让人钦佩,不知公子可有要事?待少林事了,可与段某往大理一行,我大理段氏定当扫榻相迎!” 从山脚到少林寺的路途并不远。 这一路走来,段正淳原本是抱着考验准女婿的想法,在与林远闲聊。 原本对这个便宜女婿,段正淳是有些看不少眼的,毕竟长相俊俏的男子,很容易就是个绣花枕头,是个草包。 当然,他自己除外。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只要林远能有一两个优点,他便就捏着鼻子认了,谁让阿紫这丫头一点也不随她娘,完全就是一个小魔女。 可林远的学识之渊博,让他这位用脚丈量天下……女子的人物,也感觉十分震撼。 好几次,若非他机智聪明,怕是就要接不上话题,让身边人觉得自己是个草包王爷了,简直可怕。 就是可惜,林远看上去虽然不是弱不禁风,但似乎也不会什么武功。 不能文武双全,至少也是才学渊博,以后可以进入朝堂,说不定也能有一番作为,不枉费阿紫的一番心意。 毕竟,能不凭借武力,而让小魔女一般的阿紫如此乖巧,正好说明阿紫对他是真爱啊! 他这个做老父亲的,就喜欢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反正,只要不是有情人终成兄妹,那就一切皆好。 到了少林寺门口,段正淳发出了邀请。 否则一进了大门,面对一众江湖武林人士,他还真没太多的余力去照顾林远。 “如果有机会,就去。” 大理的武学,林远都已经学会了,但大理段氏的前辈和尚们,应该也会给他提供一些不一样的经验。 尤其是枯荣大师的禅功。 穿越前,林远就通过网络、电视等渠道,对枯荣禅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那只是泛泛而谈,最多说了一个大概,根本触及不到灵魂。 真要了解,那还得找枯荣大师聊聊。 而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状态,倒是跟长生久视有些相似,但道路似乎又走得相反,或许会挺有意思。 当然,如果少林寺的扫地僧太强了,没机会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正淳微微点头,并没有因为林远的姿态而生气。 对有才华的人而言,骄傲一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只有那些没有能力却又过度骄傲的人,才会被讨厌。 林远的洒脱、林远的才华,都让段正淳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咳咳! “江湖中人粗手粗脚,等进了少林寺,林公子可以与段某在一起,段某定当护得林公子安全。” 对于段正淳的善意,林远也是笑着应下,并没有展示实力、反驳什么的。 阿紫却是撇撇嘴,但也一直待在林远身边,连阮星竹想拉她去私下聊聊,她都没有答应。 瞧着女儿这个模样,阮星竹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就算再喜欢别人,也要拿捏一下姿态,不能使劲地倒贴啊! 可她也不想想,她年轻时和段正淳又是怎样一番姿态。 “林大哥,对不起啊,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自己去玩。”阿紫小声对林远说道。 玩? 林远似笑非笑道:“我倒觉得,你挺喜欢的。” 阿紫顿时红了脸颊。 从小的生活环境,养成了她慕强的心理,而这种心理是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因此,林远的强大和相貌,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对林远充满了亲近与喜欢,还有那莫名的情愫。 这一路走来,她的亲生父亲和母亲,都把林远当成未来女婿来考验,她却一直没有开口反驳,这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如今听到林远快要点明,她顿时害羞起来。 或许,也只有谈及终身大事时,这位小魔女才会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涩? 段正淳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望,进了少林寺大门后,便有慧字辈和尚,带他进入寺院内部。 大雄宝殿之前,有着一个宽阔无比的广场,大约可以容纳数千人,可就是这样大的广场,也早已人山人海,人满为患。 段正淳一行到来的时候,少林寺的大会已然开始,并没有刻意地等他。 而少林此次举办武林大会的理由,也早已经说了出来,更是十分的惹人重视,所以并没有人太过注意他们。 “玄慈方丈竟然要辞去方丈之职,作苦行僧,普渡世人?” 段正淳一脸惊骇,他也已经知晓了少林寺这次大会的缘由,可随即就是敬佩不已。 要知道,少林寺可是天下武宗! 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虽然没有被江湖中人承认过,但却是流传最广、也是最让普通老百姓们相信的一句话。 更重要的是,少林还是受大宋朝廷册封的存在。 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少林无论是实力还是德行、背景,都是站在顶尖的存在。 少林方丈在江湖中,同样是话语权极重的人物,说句‘一言影响江湖大势’,也并非胡说八道。 玄慈做方丈也有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间,他兢兢业业,在江湖中也有着极高的声望,连曾经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乔峰,都是少林弟子出身。 而在今日,这玄慈放着好好的方丈不做,非要去做什么苦行僧,还要普渡众生?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但就因为这一件事,而开一场武林大会,少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难道是想以此来邀名吗? 对于大部分江湖中人而言,对此并不感冒,甚至还准备看笑话。 可对段正淳这种从小沐浴在佛学之中的人物而言,玄慈所做出的选择,却是正应了那一句‘菩萨心肠’。 “玄慈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终当修成正果!” 段正淳给出了极高的评价,然而得来的,却是阿紫毫不客气的嗤笑之声。 段正淳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悦,而阮星竹也是连忙拉了她一下,道:“阿紫,不得如此无礼。” 阿紫才不在乎呢,冷笑道:“这大和尚是故意的,他是怕林大哥来揭穿他呢。” 嗯? 段正淳和阮星竹,以及四大家将三人,都是诧异地看看林远,又看看阿紫,正想问什么时,一阵大笑之声响起。 这笑声豪迈无比,又极其雄浑,震得在场群雄中大部分实力较低的人胸口闷堵,差点吐出血来。 ‘少林狮子吼?’ 众人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而随着这狂笑声,一道人影从远方踩着群雄的脑袋,落入了场中。 这人武功高强,先声夺人。 众人惊慌之余,也连忙让出了位置,而这里,也正好面对着大雄宝殿的台阶,台阶之下,正是准备脱下袈裟,以苦行僧身份下来的玄慈。 听到这笑声,玄慈以及一众玄字辈高僧,皆是神经紧绷起来。 ‘难不成,是那人来了?’ 可抬眼看去,只看到这大白天的,太阳高悬之下,来人却是穿着夜行衣,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通过眉眼看去,也依稀能确认此人年龄不小。 玄慈等人悄悄看向玄难,玄难微微摇头,示意来人不是林远,这才让众玄字辈高僧们松了口气。 玄慈看向来人,双手合拾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玄慈啊玄慈,你今日如此做,是想为曾经所做的恶事赎罪吗?还真是好笑啊!他人做恶,就须血债血偿,少林高僧做恶,就只要去做一苦行僧,就能弥补滔天之祸?” 玄慈脸色黯然。 玄难上前一步,道:“施主口出恶言,实在不该。” 黑衣人冷笑道:“你们做得,别人就说不得?玄慈,如果你还有一点高僧的担当,就将当年之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辩真假善恶!” 一时间,现场变得有些混乱。 原本只是安静观礼的江湖众人,此时也是七嘴八舌起来。 看眼下这情况,如果少林众人无法解释清楚,无法说服大家,怕是少林寺藏污纳垢的名声,就要传遍江湖了。 “林大哥,这是你的人吗?” 阿紫心中十分好奇。 明明是林远要找玄慈的麻烦,这突然跳出来一个黑衣人,要说跟林远没有丝毫关系,还真说不过去。 而且,林远的年龄那么大,又有这么强到不可思议的实力,说是没有丁点自己的势力,那就更说不过去。 如此一想,阿紫觉得自己真相了。 自己身边这位返老还童的‘林大哥’,实际上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观察着世间兴衰、江湖起伏的超级大佬! 太好了!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超级大腿啊,本姑娘要起飞了,哇哈哈哈哈……哎哟,谁敢打本姑娘的脑袋,不知道本姑娘的靠山是黑手林吗? 阿紫捂着脑门,气呼呼地四下寻找,可就是不看林远的方向。 林远失笑摇头,也懒得再折腾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忽然回头看了眼少林少门之外,意味深长道:“好好看戏,说不定啊,今天真的很有趣。” 在少林寺中,有着如此实力的黑衣人,就只有藏身少林藏经阁几十年的慕容博和萧远山二人。 这两人都是一个得行。 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来,就算是大白天,就算是艳阳高照,那也是要穿一身夜行衣,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有秘密的人一样。 而在这两人之中,会在此时跳出来指责玄慈和少林的,总不会是慕容博? 可惜了,没有叶二娘在现场作为佐证,萧远山想要挑出玄慈的毛病来,还真没多少证据,除非玄慈自己认下这件事。 所以,这一位会这么傻吗? 林远存了看戏的心思,而这场戏也演得越来越大了。 这不,黑衣人对玄慈的诘难还没有得到回答,数道马蹄声响起,随后乔峰便率先冲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骑,而且一看就是辽国骑兵装束。 众江湖中人先是被这队骑兵给惊到,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随后又隐隐合围,面色不善地盯着乔峰,也盯着那一队辽国骑兵。 乔峰没有管这些,他直接飞身跃过,落在黑衣人与少林僧人中间,怒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哈哈大笑,“乔峰……不,萧峰!你现在已经是辽人了,瞧瞧四周这些中原人,他们看你的眼神可是看仇人的眼神,哪怕你当年杀了再多的辽人,也依然被他们视作血仇世敌。怎么,你现在反倒是要为少林出头?” 乔峰四下望去。 正如黑衣人所言,这些曾经对他竖起大拇指的武林同道,如今已经隐隐提起了兵器,大有围而攻之之态。 就算是曾经受尽他恩惠,是他手足兄弟的丐帮众人,也只是沉默无言。 好在乔峰心态足够强大,也早已接受了这一切,并不会因为黑衣人的话语就动摇心态。 而他此时也已经确认,果然是少林有难,才有这场所谓的大会。 眼前这黑衣人,说不定便是被那幕后之人推出来的棋子。 虽然还未交手,但乔峰却隐约能从这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不小的压力,显然这人也是武功极其强悍之辈。 能驱使这样的人物,真不知在幕后算计少林之人,会是如何强大。 乔峰心中沉闷,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绝代无双的人物,所以,会是他吗? “是姐夫啊,他现在好像混得很好哎。” 阿紫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奇地盯着乔峰身上的衣服。 曾经的乔峰就算是做丐帮帮主时,也是一身破破烂烂的,充满了布丁。 可现在的乔峰,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上等的皮料,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林远调侃道:“怎么,你要去投奔他了?” 阿紫果断摇头,“怎么会呢,阿紫就跟着林大哥,一辈子都跟着林大哥。” 这番话,已经可以算是正式表态了。 阿紫小脸红扑扑的,可惜,林远却没有丝毫变化,“一辈子太长了,继续看戏,接下来的可是一场横跨数十年和两代人的恩怨大戏啊。” “哦。” 阿紫郁闷不已,可也没什么办法。 林远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这巍峨的庙宇,投向了那后山西南方,双眼眯了起来。 第三零九章 以命抵债,缩地成寸 先天自然之境,已经可以沟联天地。 在天龙世界,林远还没有遇到过这等境界的人物,哪怕是无崖子、天山童姥这样的顶尖人物,也依然只知道积蓄内力。 单就功法威力而言,两者的差距其实并不大,最大的差别还是在续航,最重要的,还是在自身的本质上。 单纯积蓄内力,对于身体有一定的改良效果,但效果极其有限,不得长寿之法。 就像无崖子。 他有北冥神功在身,自身内力雄浑无比,在天下,怕也只有一个扫地僧比他的内力要更强一些。 可结果呢? 再庞大的内力,也无法改变他寿命将尽的事实。 原着中他依靠珍珑棋局挑选传人,更是将一身内力传给了虚竹,真的是想依靠虚竹去找丁春秋报仇吗? 若真是有此决然赴死的心,又哪里还用等这几十年。 很显然,当时的无崖子已经寿元将尽,内力再强也无力回天的那种,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免得将一身内力带到地底下去。 而先天自然的道路则不同。 走这条路,先要打磨的便是人的本身,将自身打磨到无垢无漏的境界,再与天地沟联,以天地之气洗炼自身,从而进一步加强人体延续性。 实力倒是其次,主要是可以延寿。 而这种打磨自身的方法,也与江湖中的外功完全不同,毕竟那所谓的外功是靠着未来来换取现在,透支身体的潜能,练得越强,死得越早。 这是有所重合的两条路。 林远没有想过带无崖子和天山童姥走上这条路,倒不是他追求‘唯我独法’。 作为吸引天下理念来补全自身的存在,林远也没有那样独的心思,更没有绝对的门户之见。 这几个世界走下来,他也是有些孤独了。 独孤求败的感觉,他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幸好按照他的猜测,下一个世界应该是大争之世,先天境界的高手如过江之鲤,更高境界的存在也是不少,否则,他还真的担心自己会改变心性。 如果可以,他也想提前感受一下先天‘同道’的感觉。 但无崖子和天山童姥,前者瘫焕了几十年,下半身肌肉早已萎缩,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后者先天经脉受损,一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更是霸道至极,也很难有修复的可能。 想要突破先天境界,首先便是要无垢无漏之躯。 否则就算有方法,强行突破,也会在天地之气的冲刷之下,因为压力过大而爆裂。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人体内压强比空气压强大,人体又太过于脆弱,无法抵消这股内外压强不平衡的压力,结果就是变成人体炸弹,下场惨烈。 可是,如果是扫地僧呢? 来少林之前,林远就曾想过这个问题,而如今,处于先天境的他,对于天地之气的流动特别敏感。 当全天下就他一人可以沟联天地之气时,只有他在的时候,天地之气才会呈现不规则的流转。 而此时,在大雄宝殿之后的方向。 那片天地之中,天地之气也呈现出了不规则的流动,而这种流动在林远眼中,就跟太阳下的黑衣人那般显眼。 (没错,说的就是你们,萧远山、慕容博!) 不过,和林远随时沟联天地之气洗炼自身不同,那后边的动作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电灯,时不时地动一下,一点也不连续。 ‘难不成是刚摸到先天的门槛,还没有正式踏出这一步?’ 林远心中思索着,要不要去帮对方一把,而在他面前的大戏也正式开场。 萧远山终于扯下了黑面巾,正式与乔峰相认,并且说明了乔峰被冤枉而杀的人,全都是他这个做爹的动的手。 还有那几十年前的雁门关惨案。 和原着一样,乔峰依然接下了这场血债,并且扬言要与萧远山一起,面对天下群雄。 而萧远山最后更是曝出,当年雁门关外的‘带头大哥’就是如今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玄慈。 更是说了玄慈与叶二娘的丑事,也说了是他偷了叶二娘的孩子,让叶二娘间接变成如今的四大恶人之二。 “玄慈,你以为辞去少林方丈之位,去做那所谓的苦行僧,就能还我萧家数十条人命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妄想!” “阿弥陀佛!” 玄慈双手合拾,心中苦涩。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想错了,萧远山误会他如此做的目的,但也是将他与叶二娘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今,少林声誉终究是在自己手中被玷污。 想要挽回这一切,再去做什么苦行僧,已然没有了可能,而唯一的选择…… 玄慈死了,死在了少林玄字辈师弟们的手中,用他的性命,为少林挽回了一定的声誉,算是求仁得仁。 而萧远山与乔峰这对父子,却是不得不面对天下群雄。 当然,少林没有资格去对二人出手,丐帮也因为乔峰的原因,不会对他们动手,可天下江湖中的武人有多少? 在场就有好几百、近千人。 如果乔峰一人离去,或许他们还没有人会说什么,可萧远山杀的人中,有很多都是江湖中很有名望的人物,也有各自的亲戚朋友。 以前找不到仇人也就罢了,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大家又人多势众,怎么能就此放弃?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而这时,段誉又站了出来,以乔峰二弟的身份,要一同面对天下人,这让一旁看戏的段正淳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这臭小子抓过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拜托! 如今乔峰父子与天下为敌,你冲上去展露兄弟情谊,将大理段氏置于何地? 可偏偏,他那么多情人,全都给他生的女儿,他还没办法放下这个唯一的儿子不管,只能找机会,把这小子给带走。 一场以少对多的大战,便就此开始。 乔峰、萧远山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段誉的武功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在保命的时候肯定很灵。 三人联手,面对近千人的围攻,一时之间甚至还占据了优势。 林远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到了慕容复的身上,慕容复也发现了林远,心中微惊的同时,也连忙送上一个笑脸。 “现在出手,可是能得到这些江湖中人的好感,还在等什么?” 两人之间隔着百余米,中间又有混战的众人,很是吵闹,可林远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慕容复的耳中。 如此实力,让慕容复瞳孔骤缩。 可想想林远的深不可测,这似乎又很正常,只是他却没有这等实力,只能低声自语,期盼林远能听到: “慕容已答应公子,今日之后便当前往关外,便不再掺合这些事情了。” 然后,他就瞧着林远点头,不由得吐了口气,心中苦涩无比:‘这种人物,真的是我有生之年能比得上的吗?’ 一时之间,明明九阳神功已然入门,实力更上一层楼的慕容复,尽有了一丝心灰意冷之态。 可复国是他的执念。 在执念之下,这丝心灰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 瞧着眼前这场大战,他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表妹和一众家将们说道:“走。” 王语嫣欲言又止,目光担忧地看着场中被人围攻的段誉,而包不同则是直接开口道:“公子,你该出手的。无论是帮天下人对付萧远山,还是帮助乔峰逃跑,都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选择前者,可以获得天下武林人士的好感,对以后的大势,或许会有所帮助。 选择后者,可以得到乔峰的好感,而乔峰如今乃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位高权重,以后说不定可以起兵相助。 无论慕容复选择哪一个,包不同等人都会一体遵从,唯独不认同的,就是慕容复选择离去。 这一点也不像是慕容复。 慕容复哼道:“你们懂什么,听我的便是。”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包不同几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跟上,包括王语嫣,也终究是放弃了段誉,选择了跟随慕容复离去。 “林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姐夫啊?” 阿紫拉起林远的胳膊,还不等林远回话,阮星竹就开口道:“阿紫,你别为难林公子。这打打杀杀的,就让他们这些江湖人去处理。” 说这话时,显然她也忘了,她自己就是江湖中人。 还是待在情郎身边的她,只知道做一个小女人? 阿紫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你们知道什么呀,要是林大哥出手的话,这群人就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放心,乔峰没那么容易输的。” 林远开口,也算是给了阿紫一颗定心丸,而他却有些可惜:‘因为我的原因,这少林大会,似乎没有原本那般有趣了。’ 正想着,玄难突然带着一众和尚,来到了林远身前,“阿弥陀佛!林施主,玄慈师兄已然圆寂,也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不知施主可还满意?” 嗯? 瞧着玄难与一众少林玄字辈高僧如此,段正淳、阮星竹,以及段氏四大家臣三人,都是惊讶地看着林远。 要知道玄慈圆寂之前,可是推荐玄难这位达摩堂首座来做新一任的少林方丈。 虽然玄难还没有正式就任,但看他领头少林玄字辈高僧,就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只差一个仪式。 这样的人物,还是带着少林玄字辈高僧一起,对林远这样一个书生如此重视? “按照你们之前的计划,是准备怎么做?” 对于玄难一行人,林远面色不变,只是在满足心中的好奇。 而他的这份淡然,也让一众少林高僧心中生起无边的火气,可林远却像是没发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想法很不错,可惜你们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萧远山,还将一切都给捅了出来,更是捅出了一桩几十年前的血案。” “其实,你们的选择原本也没错。” “玄慈愿意放下一切,用他的下半生去忏悔,虽然不足以弥补叶二娘伤害的人们,但至少也是一个态度,包括他最后自绝于此。可惜,或许他到死的时候都还在想着,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为叶二娘和他那从未真正认识过的儿子赎罪。对了,你们知道叶二娘已经死了吗?” 叶二娘死了? 如果是往日,对于一个天下皆知的恶人死亡,玄难等人可是会拍手叫好的,但如今却不同。 玄慈做了那么多,结果叶二娘却死了? 叶二娘死了,那玄慈的儿子呢? “林施主,是否做得有些过了?”玄难叹了口气,而他身后的一众玄字辈弟子,已经隐隐开成了合围之势。 别看对面打得热闹,可真正的最强战力,却依然是这群光头和尚。 段正淳等人同样被围在了中间,谁让他们跟林远站在一起呢,而这些和尚们的气势,也是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少林的待客之道?” 林远一开口,段正淳等人顿时感觉那股压力尽散,再看这些玄字辈的高僧,明明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高手,却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一般,脸色涨红。 先天一道,与金庸武学体系,最大的差别,是个体的升华程度,而并非战力。 但林远在金庸的武学体系中,本就已经走到了极致,再以此升华己身,踏上先天自然之路,实力自然是呈碾压级。 对他而言,一队成建制、拿着强弓劲弩的普通士卒,也比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的威慑力要强。 至少,龙象般若功满级的他,还没办法无视攻城弩这些器械。 没心思再搭理这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林远一步踏出,就已经出现在了混乱的战局之中。 再踏出一步,却又出现在了大雄宝殿门前阶梯上。 又踏出一步,整个人便彻底消失。 “这是轻功能做到的地步?还是说……缩地成寸?” 段正淳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他认为最厉害的轻功,便是他儿子段誉的凌波微步,简直神乎其技。 可林远呢? 一步踏出几百米的距离,这尼玛能是轻功? 可随即,他就一脸热切地拉住阿紫的手,叮嘱道:“阿紫,快快快,快跟上你林大哥,一步都不要落下,永远都不要!” 第三一零章 闻道而终,先天之路 藏经阁,又称法堂。 一般而言,这是寺院讲经说法藏经的场所,但对少林这等禅门武宗而言,藏经阁已经不再具备讲经说法的效果。 最重要的,还是藏经。 少林寺的藏经阁分三层,呈宝塔形状。 最下边一层空间最大,横竖十几排大木架上,分门别类、满满当当地保存着各类佛学经典,但也仅仅是佛学经典,不涉及武学秘籍。 第二层要稍小一些,同样有着十来排大木架,陈列着少林各类武学秘籍。 但和第一层的木架相比,第二层的木架上却显得空旷许多,但重要性却也更大,因为这是少林立足武林的根基。 第三层更小一此,里边的木架最少,保存的东西也最少,但却是最重要的。 今天是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的时间,但藏经阁同样有着数量不少的棍僧保护,他们精气神十足,放到武林中去,个个都是一流高手。 林远从正门踏入藏经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林远在一层的木架上翻看了一阵,想要看看伽楞经的夹层里,是不是还有九阳神功的原本。 可惜,这里的佛经太多。 林远可没有扫描眼,真要一本一本找过去,当然不会累死,就是太过无聊了。 所以,他直接冲着不远处背对自己的老和尚叫道:“老和尚,可以替我找一本经书吗?” 老和尚瞳孔巨震,缓慢回过身来,瞧着一脸笑意、不似凡人的林远,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因为哪怕他全力而为,明明这人就站在他面前,可他依然只能感受到空旷和虚无,就好像那里空无一人一般。 “阿弥陀佛!施主想看哪本经书?” 强压下心头的震撼,老和尚缓缓走上前来,看上去松弛的肌肉,也在瞬间紧绷起来。 如果脱下他的衣服,肯定能看到十八块腹肌。 “伽楞经。” “请施主稍待,贫僧这就去为施主取来。” 老和尚缓缓转过身去,从不远处的架子上,十几本书的最底层,翻出了伽楞经,然后缓缓走到林远身前,将经书递了过来,“还请施主过目。” 林远接过经书,稍稍感觉一下,随手一振,经书中的一页便从中间裂开,然后掉出了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落到林远手中,开头写着四个大字: 九阳神功! 老和尚丝毫没有意外,双眼依然半眯半瞌着,注意着林远,而林远则是开心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世界与世界之间,果然是有联系的。只可惜,我是逆反时间长河而上,无法亲眼看到属于自己的传说。” 九阳神功,乃是天下至阳至纯的功法。 要是扔到江湖中去,肯定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然而林远就这样重新塞回了伽楞经中,又递还给老和尚。 “阿弥陀佛!” 老和尚接过经书,转身将经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就如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客,借阅了一本普通的经书一般。 “老和尚功夫练得不错,不像其他人,只知道在一条路上死磕。” 老和尚转过身来,双手合拾一礼道:“贫僧后学末进,当不得施主夸奖,还请施主一显身手,为贫僧指明道路。” 佛礼之后,他又行了一个半师礼。 林远点点头,很坦然地承受了这半师礼,随后缓慢抬手,朝着老和尚身前按去。 阿紫已经跑了过来,被她带进来的,还有一众护卫藏经阁的棍僧。 他们挥舞着长棍虎虎生风,想要抓住阿紫,将这个不速之客带离藏经阁,交给少林长老们处置。 可阿紫步伐奇特。 明明功力比不上这些少林精心培养的棍僧,但却每每都能躲过棍僧们的棍子和手,颇有逍遥之态。 在阿紫和这一众人进门之后,瞬间就发现了林远和扫地僧。 对于扫地僧,棍僧们是知道的。 这位扫地僧在藏经阁扫了几十年的地,他们进少林学武之前,扫地僧就已经存在了,可谓是绝对的老字辈。 但这位老字辈大师只是精能佛学,对于藏经阁内的经书,可谓是了如指掌。 谁想要在这庞大的藏经阁内,快速找到想要看的经文,只要跟扫地僧说,那就能很快找到。 也正因此,对于这位扫地僧,众人都是很尊敬的。 但这位扫地僧也只是资历出众、佛学精深,在武功方面,却是一点也不会,能活到如今这个年纪,大家都认为是少林的福瑞。 然而此时,林远这个帅气得不像人的年轻人,不但不知什么时候偷偷遛了进来,还敢对着大家都尊敬的扫地僧挥掌。 这还了得? 瞧那小子挥掌的力道软弱无力,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在欺负老年人,这让他们如何能忍,顿时就全部放弃了阿紫,朝着林远冲了过来。 阿紫见状大骇,连忙叫道:“自秃驴不讲武德,居然偷袭!林大哥小心!” 然而,林远和老和尚都没有改变动作,这几名棍僧冲到林远身后三尺之处,便仿佛撞上了透明的钢化玻璃一样。 冲过来的力道有多大,倒飞出去的速度就有多快。 伴随着一片惨叫声的,还有一连串的鼻血,以及在空中飞舞的牙齿,显然这些棍僧们受创不轻。 “阿弥陀佛!” 扫地僧道了声佛号,在他眼中,林远根本就不是单纯地挥掌,而是用一掌携带天地之威而来。 肉眼看过去是一掌,但在身体的感知中,却仿佛是这藏经阁一楼中的所有天地,都随着这一掌压来一般。 僧袍和白眉、长须无风自动,向着扫地僧身后飘飞。 而他身侧三步之内,那些书架、佛经,却仿佛什么压力都没有感受到一般,依然安稳地躺着。 “细微之中见真知。前辈学究,贫僧叹服。” 称呼已经从施主变成了前辈,这是扫地僧对林远的认可。 但林远却是丝毫不在乎,他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道:“老和尚加油,若是这一掌不死,未来道途当一片坦荡。” “晚辈受……教……了!” 林远的手掌如同白玉一般,已经袭至老和尚身前,让老和尚的声音都难以发出。 他很清楚林远的意思,如果他接不下这一掌,那自然便是一个死字,对于死亡,他并没有多少畏惧。 甚至在那波澜不惊数十载的苍老眼眸中,充斥着无边的狂热,以及消失了几十年的坚定与求知的渴望。 “晚辈少年得意,中年无敌于天下,晚年为突破至境,委身于少林藏经阁,欲集佛道于一体。如今晚辈方才知晓,晚辈这一切的机缘,都在前辈一身。前辈以身示法,晚辈不才,自当一展一生所学,为前辈贺,也为晚辈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慢了。 老和尚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而他缓缓抬手,明明看过去就是简单的抬手,但一个恍惚,却仿佛看到一只千变万化的手掌,有无数武学在其中施展。 而每一道武学变化,原本被林远完全勾联的天地之气,也渐渐被憾动,朝着老和尚的手中涌去。 渐渐的,他的手掌之上,也浮起了一层与林远手掌相似的威势,只是差距太大,如同皓月与萤火虫。 之前就说过,先天与金庸武学体系最大的差别,便是续航。 而在续航之外呢? 一直以来,因为没有与同等级高手交手的原因,林远对于先天的路,并不知道该如何去走。 老和尚不是先天,但也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对于这老和尚的身份,林远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毕竟老和尚抬掌间变幻的招式,全都是逍遥派的意境,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明了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无论老和尚是什么身份,现在的他,只是林远实验先天之路的工具人。 当然,若是老和尚能坚持下来,突破到先天之境,那是老和尚自己的机缘,与林远无关。 先天之境,或者说先天自然之境。 林远随时都在用自身经脉中的内力,与天地灵气沟联,吸纳天地灵气扩充经脉、洗炼身体。 这个过程很缓慢,也很危险。 人体与天地相比,可比老和尚与林远之间的差距,要大得多得多。 若是林远放开了闸门,毫无节制地让天气灵气进入身体,最大的可能,便是暴体而亡。 哪怕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后天极限的无漏无垢之体,也同样无法承受。 这也是这段时间在路上,为何林远一直坐在马车里,看上去懒散无比的原因。 老和尚呢? 他找到了通往先天的路,只是很可惜,老和尚的身体太老了。 和林远那保持在最旺盛岁月的身体不同,老和尚的身体就像是一台老化的机器,再如何用软件精密运转,也终究限制了上限。 两人的手掌靠近的时候,老和尚的身体就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一般,裂开了无数的痕迹,就像是用人皮歪歪扭扭拼凑起来的老娃娃。 无数的鲜血浸出,让老和尚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他的眼神却无比的明亮,“朝闻道,夕可死!我的路没有错,没有错!” 老和尚面带喜色,如同朝圣者见到了佛陀一般。 明明是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却异常的明亮,要将整片天地照亮。 玄难等一众少林玄字辈高僧,也已经赶了过来。 还有段正淳一行,他们看到了满地打滚、痛苦哀嚎的少林棍僧,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阿紫,也看到了藏经阁内那恐怖的一幕。 “起风了。” 玄难突然抬起头,只见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吸引一般,全部涌向了那扫地僧的体内。 此时的扫地僧,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只台风眼,不断沟联着天地灵气进入自己的身体。 天地灵气平时看不着,摸不到,可实际上却是狂暴无比。 扫地僧如此做,这些涌入他体内的天地之气,就不断地在他的经脉、体内横冲直撞,让他全身的裂痕更多。 “我终于踏出了这一步,可惜、可惜,终究是太晚了,太晚了……前辈,还请接我一招!” 如果再早六十年明悟现在的境界,他又哪里要用生命作祭品,才能一窥先天之境的威力。 终究是一步失,步步错。 扫地僧唉叹一声,却又颓然尽失。 无尽的天地之气被他汇聚在手中,毫不在意天地之气对身体的破坏,只为发出那最强的一招。 林远哈哈大笑道:“好!” …… 乔峰、萧远山,加上危急时刻神功自通的段誉,根本不是一群并没有在原着中留下多少名字的人能比拟的。 哪怕是数百人围攻他们,也是如此。 萧远山毫不客气地大开杀戒,倒是乔峰和段誉,留有余地,这也让这场围攻变成了持久战。 忽然间,三人脑海中警铃大作,硬生生发招逼退所有人,随即向着一侧跳开。 看着三人的动作,一众武林人士只以为他们要逃,便连忙追了上去。 可他们才刚刚让开,一道强横的掌力击穿了大雄宝殿。 一人高的透明掌力直直地拍在大殿前的青石板地面上,拍出三米深的大坑。 众人回望过去,只见大雄宝殿已经被前后击穿。 这是什么人,才能拥有如此强的实力?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乔峰、萧远山、段誉三人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惊骇,悄悄离开了现场。 藏经阁内。 老和尚带着笑容闭上了双眼,随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随风而逝,化作虚无。 这并不是神话,而是老和尚的身体在刚才那一击中,已然被破坏殆尽。 在他死后,自然也没有了维系身体存在的基础。 林远擦了控嘴角的血渍,在刚才那一周中,他已然受了伤,好在只是轻伤。 这是他在笑傲世界中成为名义上的天下第一之后,第一次被人正面击伤。 “可惜了,终究是被天地所限制,如果不是我到来,怕是他依然踏不出这一步。” 林远喃喃自语,眼中却是明亮无比。 老和尚虽然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前辈,想借林远踏入先天之境。 可刚才的一招中,老和尚同样用生命为林远展示了先天境中车种优势。 不仅仅是续航,而是……暴发! 第三一一章 境界之重,娑罗枯荣 天地之气,可以洗炼人体,提升无垢无漏之体的上限,以达到长寿的效果。 这是本质。 而在本质之外,同样也有提升个体实力,避免在长寿之路上被人干掉而夭折的可能。 一是续航。 先天自然之境的武者,已经不用担心内力不足、真气消耗过大的问题。 哪怕是在正常交手过程中,也同样可以吸纳天地之气反哺自身,补充真气。 二是暴发。 或者说,是借势,以一己之力,借用天地之势! 刚才老和尚就是用的这一招,不计后果地引动天地之气,用天地之气来攻击林远。 否则,单纯以老和尚本身的内力,根本不可能伤得到林远。 刚才那一刻,林远也感觉到了危机,而且是隐约致命的那种,显然老和尚用生命发出的攻击,已经有了威胁他的可能。 幸好他忍住了,没有发挥全部实力,而是以真气结合天地之气形成护盾,就是类似于原着中扫地僧体外三尺气墙的情况,再以无漏无垢之体硬接。 若是刚才没忍住,现在他就已经被老和尚强行送去飞升了。 而在刚才以真气和天地之气护体的时候,林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天之境的武者,可以沟联天地之气。 那两个,甚至是多个先天之境的武者同时沟联天地之气呢,谁会成功? 又或者说,凭什么会有强弱之分? 林远稍一思索,便已经有了明悟——是境界,或者说,是个人用以突破先天之境时的意志! 当达到先天之境中,所谓的境界便已经成为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沟联,或者说是抢夺天地之气时。 先天武者以真气沟联天地之气,而当内力被洗炼成真气的时候,武者自身的境界、意志也会提升真气的强度。 林远的境界是太极无极之境,算是他现在可以找到的道家最顶端的境界。 老和尚呢? 他的境界本来应该是逍遥,但他入了少林,将佛理融入道心之中,逍遥之境已然发生了变化。 这种境界的融合,在完成之后,与林远的境界敦高敦低,暂且不清楚。 但至少在现在,老和尚还没有完成这种融合,境界并不完整。 又是强行突破先天之境,根本没有时间将内力洗炼成真气。 正因此,在林远先放水,让老和尚引动附近所有的天地之气之后,还能轻松地抢夺一部分过来,形成护体真气。 “境界一事也不能放下,否则以后被人用境界压着打,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少室山下,林远已经与段正淳一行下了少林。 刚刚的那一幕,已然震慑住了少林所有人,以及原本只是将林远当成文弱书生的段正淳等人。 想着马车内坐着一只恐怖的人形凶兽,段正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嘴! 好在阿紫还在马车里,与林远有说有笑,这让他轻松了不少,同时也升起一股期待: ‘如果这样的存在成了我的女婿,那以后天下美女还不任我采摘?’ 想到此,段正淳不由露出一丝神往。 阮星竹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想好事,可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一颗心完全被段正淳拿捏的女人,又能怎么做呢? 再看马车里。 阿紫虽然和林远有说有笑,但基本上是阿紫主动在说、逗林远开心。 哎! ‘我们这娘儿俩,都是犯在了男人手上,还有我那可怜的朱儿……’ 马车内,林远继续消化着刚才一战的经验,时不时地做一些小实验,这也让马车内时不时地吹起风旋。 阿紫最开始还有些不解,可发现是林远的动静之后,也就释然了。 趁着林远睁眼的功夫,她期待地问道:“林大哥,此次前往大理,你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 当然是去见识一下枯荣大师的道理。 在少林与扫地僧一战前,林远对于大理之行并没有多少想法。 不过在战过一场之后,他却升起了一抹紧迫感。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与老和尚在境界方面选择的道路是一样的。 都是先入道门,在明确自己道心,走到极致、无路可走的时候,再吸纳天下道理。 尤其是与道门分列天下两大宗的佛教! 唯一不同的是,老和尚花了几十年的功夫,在少林寺藏经阁虚耗了无数时光,也没有完成这份融合。 而林远却是已经融合了三个世界的道门与佛学理念,才有了如今的境界。 但在发现境界的用处之后,林远对于提升境界,也有了更多的期待和想法。 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就是他选择的目标之一。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阿紫疑惑地探出脑袋,顿时惊喜地叫道:“是姐夫呀!” 乔峰与萧远山、段誉,以及辽国十几精骑,正立在马车前方。 “爹!” 段誉乖巧地叫了一声,和乔峰道了声别之后,便回到了段正淳身边。 乔峰看了眼阿紫,感慨道:“你现在过得很开心,我也就对得起你姐姐了。” 随后,他又对段正淳道:“段王爷,萧某已然将段兄弟安全送回。” 段正淳拱手道:“多谢。” 乔峰点点头,便准备与萧远山一起返回辽国。 几十年前,萧远山便是辽国禁军教头,而如今乔峰成为了辽国南院大王,这官也是越做越大。 玄慈死了,身败名裂。 而之前在雁门关外围攻萧远山一行的人物,谭公谭婆、汪剑通、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也都已经死了。 大仇得报,自然要落叶归根。 “稍等一下。” 林远突然出声,让乔峰等人停了下来,不解地对林远拱手道:“林公子,有何见教?” 林远笑道:“你们不觉得,这雁门关之仇,报得太轻松了吗?” 萧远山激动道:“你这黄口小儿,也知道雁门关之事?” 这…… 乔峰尴尬地拉了拉萧远山,而段正淳等人则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对几乎如同天人一般的林远出言不逊,怕不是要死翘翘了? 好在林远并没有跟萧远山一般计较,他也并不在乎萧远山,连萧远山强行修习少林功法的问题都没有指出。 他突然开口,只是觉得乔峰这样的人物被蒙在谷里,有些可怜。 于是,在林远口中,另一个版本的雁门关大战娓娓道来。 听到那带头大哥不是玄慈,萧远山激怒不已,冲过来想要制住林远,逼他说出带头大哥的所有消息。 哪怕,明明林远就是要说的。 林远冷哼一声,抬手一指,一道气劲瞬间击中萧远山胸口大穴。 这位天龙中顶尖的人物,便瞬间被制住。 众人见此,惊讶林远的强大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而段正淳、段誉二人,以及乔峰,都对林远刚才施展的功夫生起了疑虑。 六脉神剑? 没错,虽然颜色不一样,是神秘的紫色,但的确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 他怎么会六脉神剑的? 段正淳与段誉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开口询问,而乔峰却是心道: ‘这人果真神秘,不但会降龙十八掌,还会六脉神剑。用起来,更是比二弟还要熟练、强大,真不知天下还有什么武功是他不会的。’ 没有了烦人的苍蝇,林远便解释讲起了故事。 讲到了慕容博为了引起天下动乱,故意设计了几十年前的雁门关之战。 在大战之后,慕容博又假死脱身,藏身于少林藏经阁数十年。 萧远山听到这里,顿时目眦欲裂。 ‘原来,我最大的仇人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却茫然不知?简直……可恶!’ 说明这一切后,林远也没有解开萧远山的穴道。 这老小子脾气太火暴了,而且雁门关之战后,精神也出现了问题,动辄杀人。 看在他是乔峰亲生父亲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让天龙四绝之一的萧远山罚站,想想其实也是挺有意思的。 待林远一行人远去之后,乔峰便守在萧远山身边——不守不行啊。 他用尽了手段,也没办法解开萧远山的穴道。 好在林远离开前说了过几个时辰穴道自解,否则他求也要求着林远解了穴道才离开。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时,萧远山身子一颤,差点摔倒。 乔峰连忙扶住他,“爹,你没事?” 萧远山推开他,怒道:“有什么事?赶紧的,跟我再上少林,一定要把那慕容博给弄死,以报当年血仇!” 乔峰神色坚定道:“是,峰儿随您再上少林!” 天龙寺位于大理城郊,是大理皇室最后的归宿,在这里的和尚,也全都是大理段氏一脉,无一例外。 见识过林远的强大,知道了林远的目标,段正淳在进入大理境内后,也不敢多耽搁,直接将林远送到了天龙寺,并且提前传书,说明了他所知晓的林远的一切。 这也是为了避免寺内的前辈们,见着林远年轻,就轻视林远。 段正淳可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林远看似随和,但如果谁真的惹恼了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对于段正淳的书信,天龙寺一众高僧自然是郑重相待。 当林远的马车到天龙寺前时,以方丈本因为首,同辈的本观、本相、本参等人,齐齐在寺门口等侯。 作为王室寺院,附近是少有普通住户的。 所以天龙寺这番郑重姿态,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林远从马车上下来,尽管已经在书信中知道林远年上去年轻至极,但真正见到林远的相貌,还是让本因等人一阵惊讶。 好在他们对于段正淳十分信任,并没有拿前辈和老人的架子。 “天龙寺本因(本观、本相、本参)见过施主。” 几人郑重施礼,林远不是走的肆无忌惮的道路,自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也回了一礼,“几位大师好。” 本因松了口气,伸手引领道:“枯荣大师已经在殿内等候,还请施步移步。” 林远走进寺院之内,被本因领到了一处大殿之内,大殿之中有如来佛相一座,金刚怒目十八。 还有一僧,面对如来佛相而坐。 “老衲相貌有异,怕惊忧了施主,还请施主见谅。” 这僧人开口,声音苍老无比,缓慢而没有力道,其中蕴含着一股让人心平气和的魔力。 跟随林远进来的阿紫,本来性子十分跳脱,活脱脱的小魔女性格,可在听到这声音后,却是瞬间安宁下来。 精神异动? 林远眉头微挑,突然觉得穿越前,对于这位枯荣大师的境界,却是大大的低估了。 不过枯荣大师的这番精神异动,明显十分浅薄,只能让人心灵平和,而且对火气稍大一些的人就无效。 比如,鸠摩智。 与其说是精神方面的能力,不如说是枯荣大师的精神力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自然而然散发的气息,便会感染周围人。 林远自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笑着说道:“枯荣大师禅功了得,尽管还没有突破,但能让半边脸重新回到三十岁的光阴,也是极为了得的。” 静! 短暂的静谧之后,那和尚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可身体却硬生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从背对林远到面对林远。 “啊!这和尚的相貌怎么……” 阿紫惊呼一声,原来这枯荣大师明明是一张脸,但左半边脸是三十岁的半年,右半边脸是七十岁的老年。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阿紫震惊不已。 毕竟只是听说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奇效,还没有真正见过天山童姥的返老还童,而林远虽然年纪大,但一直都是二十多岁的脸庞。 相较而言,还是这和尚的脸更恐怖,完全不像正常人啊! 段正淳连忙把阿紫拉到一旁,不让她打扰林远与枯荣大师的见面,同时期待地看着二人,想从这二位高手的交流中,一窥未来的道路。 “施主对老衲的禅功,似乎知晓颇深。” 林远一招手,不远处的蒲团便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身下。 他一屁股坐下,随性不已,“娑罗树,半枯荣。直而贯,气盈冲。血气堪凝碧,无为问楚弓。” “阿弥陀佛!” 枯荣大师礼赞一声,对林远郑重一礼,“施主盛赞,老衲惭愧。” 第三一二章 所谓道友,讲道异象 林远是个讲究人,既然是来听别人的道理的,说两句好话又不会死人。 但话说回来,这枯荣禅功也的确是有些意思的,也应该是天龙中最被低估的武功之一。 穿越前,基本上都在吹逍遥派。 说什么整个江湖都在练武,只有逍遥派,是在修仙! 不可否认,逍遥派的武功是很厉害没错,哪怕是现在的林远也承认这一点,最多就是逍遥派的武学理念对他没什么帮助,或者说是他都已经会了。 最多就是凌波微步的易经八卦,填补了一些他在这方面的知识。 而枯荣禅功呢? 一个能将半张脸往前练四十年的武学,这还是未完全练成时的效果。 这要是完全练成了,不是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一样的效果,而且还没有负作用? 林远现在最看重的,已经不在是攻伐之类的武功。 有着三个世界的武学积累,在这种自己随时可以‘飞升’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是他需要的。 他需要的,是能够提升生命本质,以及延长寿命的方向。 在天龙世界中,逍遥派代表着道教的顶尖水准,其中能满足林远需求的,便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可惜这门功法有些邪门。 之前在天山灵鹫宫时,林远对这门功法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总感觉云里雾里的。 之后一路解析,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直到与扫地僧一战,被扫地僧燃烧生命的攻击打伤之后,他才突然想通了。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听上去很神奇,但其最大的效果,只是‘长春’,而非‘长寿’,更不是‘长生’。 什么是长春? 就是无论多老,都能跟年轻时一模一样,但对寿命提升却没有太大的帮助。 而其效果的达成,便是依靠着那独特的内力运行法门,以及那霸道的内力,将身体状态强行维持在年轻时期。 但这门武学是有缺陷的。 便是每30年,便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复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修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门武学并没有完善,算是个半成品。 可惜他与扫地僧一见面,扫地僧就跟饿了百八十年的猫见着腥一样,非要强行突破先天,结果把自己给作没了。 否则,他还真想跟扫地僧好好探讨一下这门功法,看看是扫地僧当年创造这门功法时偷懒了,还是天山童姥没有练到家。 而枯荣禅功呢? 在没有确切的了解之前,林远不会轻易下定论,那样会造成先入为主的效果,影响他对功法的客观判断。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老衲不才,止步半枯半荣境界数十载不得寸进,惭愧,惭愧。” 老和尚对林远很重视,也没有藏私。 在阐述了一遍枯荣禅功的来历之后,便详细讲解起了枯荣禅功的道理。 不,与其说是讲解,不如说是探讨。 因为枯荣禅功的特殊性,在亲眼见到林远的第一面,他就察觉到林远的年纪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不是什么虚无的年轻人的朝气,而是生命气息的感觉。 枯荣禅功主修境界,再修武功,对于生命气息最是敏感,而枯荣大师在林远身上,似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境界: 非枯非荣,亦枯亦荣! 现在的他,就如同少林寺的扫地僧一般。 如同朝圣者见到了先驱,正以后辈的姿态,讲述着自己的道理,渴望着前辈为自己指明道路。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双方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如果是五十年前,或者是三十年前、二十年前,枯荣大师都不会如此。 但他如此寿元将尽,若是再无法突破,多不过八载,短不过三年,便随时可能荣登极乐。 枯荣大师修佛六十几年,终究还未能堪破生死大隘。 能活着,谁想死? 若能突破,他感觉自己至少还能再多活二十年,就如同十年前,他突破到如今的境界时,虽然半张脸恢复了三十岁时的相貌,变得有些诡异,但寿命却的确是延长了。 既然是求教,那枯荣大师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关于枯荣禅功的一切,他明明白白地说给了林远听,就差没手把手地教了。 林远听了,不由得沉思起来。 听起来,这门禅功的理念倒是不错,借用佛教经典中世尊释迦牟尼的故事,以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为契机,居然演化出了一门足以延寿,甚至是逆转生死的功法。 按照功法的描述,如果真的能突破到最高境界,延寿那是最基本的效果,还有种种神通奇效。 创造这门功法的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简直是天纵奇才! 林远也突然明白了,为何枯荣大师在看见他之后,会将枯荣禅功这样的大理段氏嫡传武学说给自己听了。 要知道。 当初鸠摩智带着少林绝学来跟天龙寺换六脉神剑,枯荣大师宁愿亲手烧了剑谱,也不愿意做交易啊。 只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的确跟枯荣禅功的最高境界很相似。 而且…… 林远问道:“段正淳把我会六脉神剑的事情也说了?” 枯荣大师缓缓道:“阿弥陀佛!” 一个会大理嫡传武学六脉神剑,又疑似将枯荣禅功练到了最高境界、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这特喵的,要说不是段氏隐世的先祖,谁信啊? 至于别人不姓段,而姓林? 肯定的啊,既然都隐世了,那肯定不能用段氏的名义在江湖上厮混,而且动不动就把少林这种江湖泰山北斗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真要是表露了身份,不是给大理段氏招惹麻烦嘛。 至于回来问后辈武功的事情,肯定是想给后辈锻炼的机会,甚至是指点一二,免得优秀的后辈死于迷障,岂不可惜? 嗨呀! 林远嘴角抽搐,瞧着枯荣大师眼中那‘我已经猜到了一切’的眼神,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他是懒得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也没把话说出口不是? 但既然来了,又听了别人的功夫,林远也不是吹干抹尽不认账的主,直接开口说道:“你的路走歪了。” 枯荣大师单手竖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请施主指点。” 林远摇摇头,“整个天下的武者,路都走岔了。” 好大的口气! 一开口,就把整个江湖、整个天下囊括了进去,要不是对林远的身份猜测,枯荣大师这么好的禅功,都准备开口骂人了。 “人力有穷,而天地无穷。” 一句话,让枯荣大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而林远也没有停下来等他,继续说道: “武学的根本并不是争斗,而是提升生命的本质。所谓的招式、技法,应该是护道之术,而不应该成为核心的根本。” 林远开始讲述自己的道理。 这是与当今天下武学完全相背逆的道路,将如今的武学之道驳斥得一文不值,甚至是直接打成了旁门左道,听得枯荣大师禅心巨颤。 他本以为自己修佛练心数十载,早已养成了一颗通透无比的佛心,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差得太远了。 再看林远时。 这哪里还是大理段氏中某一位佛学高深、入门修行的前辈,这简直就是一尊魔,一尊要毁掉当世武学根基的大魔头! 可偏偏,他无法拒绝这尊大魔头的道理,甚至还觉得这大魔头说得很有道理。 ‘阿弥陀佛!’ 枯荣大师闭上眼,心中默念佛号,可林远的声音却依然不徐不缓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在他的心中荡起轩然大波。 林远是走在一条只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从穿越到笑傲世界时,他学别人的武功,理解别人的思想,到如今,他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的路。 尽管这条路,前路渺茫,但他依然坚定。 凝无漏无垢之体,以太极无极之心,踏先天自然之境! 简简单单三句话二十一个字,便是林远如今道路和境界的真实写照。 不仅仅是枯荣大师在听,殿外段正淳、阿紫、天龙寺五本等人,也都在听。 与枯荣大师谨守佛心不同,其他人都是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得见世间真理一般。 唯一让他们心中隐约不安的,便是这林远的道,似乎与他们从小所学的佛学有着不小的差异。 但是,对于提升生命本质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拒绝。 林远此时,就如同古时的传道者一般,在与后来者讲述着自己所行道路上的一切。 他现在也渐渐明白了,为何传说中会有那么多的讲道之人。 不是为了所谓的公心、天下,而是因为同路之上太过于孤单,独自前行遇到的阻力太大,终究是想要能够同行之人,可以一同追寻前方的道路,踏足更高的境界。 而这一类人,便是: 道友! 大道之友! 林远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通透,因为天地限制而看不清的前路,仿佛竖立着无数道紧固高墙的未来,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这是九阴真经开篇之言,也是《老子》之中的道理,以往林远觉得自己对这句话的认识已经很深了,但此刻却又有新的感悟涌上心头。 一时间,先天紫霞真气不自觉地从他体内溢出。 不! 不是溢出,而是从他全身经脉各处,开始与天地之气交感起来。 这些真气如同薄雾一般,不过眨眼间,便将整个大殿完全笼罩,随后更是向着远方蔓延而去。 起风了! 伴随着紫气的蔓延,附近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了一般,开始围绕着林远慢慢旋转起来。 不可见的天地之气没入林远体内,随后又化作先天紫霞真气从林远体内散出。 一来二去,这偌大的天龙寺上空,居然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龙卷风,而且是从未见过的紫色龙卷风。 偏生诡异的是,这紫色台风却仿佛是虚幻的一般。 明明能让人感受到风和空气的拂动,但却连一张纸、一片树叶都没有搅动,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真的是幻觉吗? 龙卷风的范围只在天龙寺大小,天龙寺外偶尔有行人经过,只要没进来的,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可在天龙寺范围内的人,那些段氏子孙,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还有耳边那萦绕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呢喃声。 那声音仿佛充满了诱惑,让他们忍不住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只能让自己的心变得焦躁无比。 段正淳、本因等人也是如此。 只有阿紫,她眼神迷离地望着林远,脑海中无数曾经不懂的武学知识,在这一瞬间仿佛开窍了一般,融会贯通。 不是从星宿海学的毒功,而是从天山童姥、从无崖子那里学到的逍遥派武学。 无论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陷入了痴迷之中。 唯独枯荣大师紧守心台,闭目皱眉,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停了下来,包括那紫气龙卷风的异象。 林远依然洒脱地坐在那里,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更耀眼了几分,让人无法直视。 门口的阿紫、段正淳、本因等人,还沉醉而无法自拔。 天龙寺内的僧人们,也是同样陷入了魔障之中,只有枯荣大师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双眸,语气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阿弥陀佛!施主之论,似仙非仙,似魔非魔。老衲自知不是施主的对手,但今日施主以道言乱我天龙寺佛心,老衲不才,请施主赴死!” 第三一三章 苦海无涯,宿命之世 请我赴死? 老和尚的话把林远逗笑了,还真不愧是和尚啊,都是一个样。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林远淡淡开口,目光却扫过身后众人,似乎飘向了远方,将整座天龙寺的僧人都纳入了视线之中。 枯荣大师道了声佛号,郑重伸手一指,“佛道殊途,施主今日来此,名为论道,实为乱我佛心。” 六脉神剑之少商剑! 枯荣大师境界不低,但内力修为却不够,又没有开挂般的传奇经历,只是靠自己一年一年地积累。 六十来年的时间,也只能支撑他打通右手大拇指到手太阴肺经的经脉,才修炼出这一脉剑法。 但就是这一脉剑法,却被他修炼到了极致,威力不俗,也不比完整版的六脉神剑威力差。 最大的区别,一个是手枪,一个是机枪,效果相仿,只有射速不同。 林远随手将这骇人的剑气拍散,同样回了一指少商剑,道:“佛本是道,大师着相了。” 相较而言,林远的少商剑多了一抹紫意。 枯荣大师面色凝重,连发三剑,才将林远的剑气抵消,随后又发一剑,“佛是佛,道是道。施主乃天魔,欲乱人世,故混淆佛道之别,其心可诛!” 林远瞧着这道剑气到自己向前时突然一分为二,不由得乐了。 曾经鸠摩智到天龙寺来求取六脉神剑剑谱时,枯荣大师便是以此来胜了鸠摩智一招,让鸠摩智吃到了第一个暗亏。 连离体的剑气都能有如此精妙的操控,枯荣大师在这一指少商剑的造诣上,的确不低。 只可惜,这对林远毫无效果。 分开的两道剑气似乎躲过了林远的防御,分别射向林远的两侧肩膀。 枯荣大师面色一喜,可瞬间又僵硬起来。 只见那两道剑气快要碰到林远之时,却仿佛撞到了透明的墙上,发出一点波纹之后便消散无踪,再无生息。 这比林远徒手拍散少商剑气,更让枯荣大师惊骇莫名。 对于林远的实力,枯荣大师也有了更清晰的了解,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老和尚不讲武德,而且听不进人话,难怪同样是老和尚,境界和实力却差这么多。” 林远说的,自然是扫地僧与枯荣大师之间的差距。 枯荣大师不知道另一个老和尚是谁,也没心思去猜测,只是面对林远的这番调侃与讽刺之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老衲乃大理段氏子弟,天龙寺僧人,自当谨守佛心,护佛卫法。” 林远点点头表示明白。 隐居少林寺藏经阁的扫地僧,已然抛弃了所有的过往,一心向道,无牵无挂。 可枯荣大师明明出了家,修了这么多年的佛,却依然放不下段氏子弟的身份,也放不下天龙寺,更不能容忍有人破坏大理存在的信仰根基。 可惜了。 本以为枯荣大师有机会的,现在看来,世俗果然是最大的障碍。 此战,无可避免。 林远一番讲道,讲述的却是道家的理论,更是在那种奇异的状态中,将他的这种理论强行灌输给了天龙寺范围内的所有人。 阿紫学的是道教功法,走的道家一脉,自然是毫无所碍地全盘接受。 但其他人呢? 天龙寺中众人,从小都是接受的佛学理念灌输,所以他们根本听不懂林远说的是什么。 但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林远所言所述,却是在他们的心底埋下了一棵名为‘道’的种子。 不是大道的道,而是道教的道。 这也是为何枯荣大师非要跟林远拼个你死我活的原本,哪怕他很清楚,林远做这一切也只是在论道,甚至是为了帮自己突破。 在其位,谋其事,却也……身不由己。 枯荣大师轻叹一声,不再多言,全力施展一生所学,不求杀了林远,至少证明自己这一生并非虚渡。 最重要的是,在林远的那一番论道之中,他发现自己对佛学的坚持也开始动摇。 这,如何能忍? 修佛近七十载,信仰的崩塌是对老和尚最大的惩罚,他无法容忍自己在最后却‘晚节不保’,只能以此来证明自己对佛的忠贞,对大理段氏的忠诚。 有道是,求仁得仁! 既然老和尚求死,林远自然是随其所愿,但也并没有立即下死手。 眼前的老和尚和之前在少林寺藏经阁的扫地僧一样,正处于一个蜕变的状态。 不同的是。 扫地僧的蜕变,是从后天返先天的境界蜕变,若是完成,就可以成为林远的同道之人,也是除了林远之外,这天龙世界中唯一的先天境界。 只可惜,扫地僧失败了。 他的身体太过老迈,又远远没有达到无垢无漏的标准,九死一生的概率之下,没有成为那个幸运儿。 枯荣大师则不同。 他现在只是属于境界和理念的蜕变,或者说,是生了心魔,需要斩除心魔。 只要成功,他的境界,便能触摸到扫地僧的境界,抛弃佛道之别,只求生命本质的晋升。 然而,对于牵挂如此多的老和尚而言,真的能够突破心魔吗?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枯荣大师的气息渐渐微弱,最后双手合拾,闭目呈祈祷状,随后没有了声息。 从始至终,林远都没有主动发起过攻击。 枯荣大师一个劲的发少商剑,结果内气耗尽,油尽灯枯,也没能走出魔障,祛除心魔。 “哎!所以说啊,不要一个劲地给人点赞,点赞多了伤身体,会死人的。” 少商剑是用大拇指发出的剑气,发剑气的时候,就跟竖大拇指给人点赞一样。 这个时代的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作为穿越者的林远还能看不芯片? 林远叹了口气,轻轻挥手。 枯荣大师盘坐的遗体便无风自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回到了林远进殿门之前面对佛相时的模样。 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一生为佛,一世为佛。 段正淳、段誉、本因、本参、本观、本相等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林远和阿紫都已经消失不见,殿内一切如常,枯荣大师也盘腿背对着众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都只是幻觉一般。 见鬼了? 嘶!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由得有些惊惧。 最后还是方丈本因踏入殿内,对枯荣大师道:“师叔,弟子请教。” 然而,枯荣大师却没有回答。 本因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连续几次呼喊之后都没有得到枯荣大师的回应,不由得急了,上前查看一番后,顿时痛苦道:“师叔他……圆寂了!” 江湖中突然传出了一则消息。 大理段氏花重金寻找一名青年,只要有确切的消息,便能得到黄金百两。 如果能带着大理段氏找到此人,便能得到黄金万两。 一时间,整个江湖都动了起来,只为寻找大理段氏给出的那个俊朗不似凡人的青年。 大理段氏给得太多了,整个江湖,甚至是官府都动了起来,想要寻找到此人。 官道之上,来来往往的也都是忙碌的找人大军。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阿紫好奇地看着官道上繁忙的人流,又回头看了眼林远,笑道:“大理段氏都只敢发寻人启事,不敢发悬赏令要林大哥你的命,还真是鼠胆呢。” 当时,她可是唯一一个亲眼看到枯荣大师死亡的旁观者。 尽管她很清楚枯荣大师的死是自作自受,林远反而是好意,只是枯荣大师福薄,承受不住这份好意而已,可大理段氏的人能知道吗? 林远一去天龙寺,就把天龙寺辈分最高、实力最强的老一辈给弄死了,还不得发飙啊! 可大理段氏倒好。 虽然也的确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但也只是找人,而不敢悬赏要林远的性命。 很显然,大理段氏这是知道打不过林远,甚至林远以一己之力就可以端掉他们整个大理段氏的高层,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找些心理安慰。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阿紫觉得自己应该没分析错才对,毕竟自己这么聪明,否则怎么能一直待在林大哥身边呢? 嘿嘿! “把我画得有点丑,画功差评。” 林远放下从大理流传出来的自己的画像,笑道:“阿紫啊,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大理段氏子弟。” 阿紫撇撇嘴,“我才不认他这个爹呢,生我又不养我,还害我从小流落到星宿海那样的地方,恨他都来不及,还大理段氏呢,我呸!” 林远倒不意外。 这小丫头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他这样的大靠山在,自然看不上大理段氏了,也不会隐藏心中对段正淳的埋怨,甚至是恨意。 “那你娘呢,你也不认了?” 想到阮星竹,阿紫顿时不说话了,撇过小脑袋去,似乎是生起了闷气。 林远也看向窗外。 在少林寺的扫地僧之后,天龙寺的枯荣大师也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 只是,天龙八部,终究是天龙八部。 这不是说世界的名字,而是属于佛教用语——天龙八部都是“非人”,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因为“天众”及“龙众”最为重要,所以称为“天龙八部”。 八部包括: 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 许多大乘佛经叙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 如《法华经:提婆达多品》:“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 “非人”是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 这方世界以天龙八部命名,也已经点名,这方世界佛教大兴而道门式微。 事实也的确如此。 逍遥三老看似强大无比,但基本都处于‘隐世’状态,于世人不显。 但佛教呢? 天众指的是天人和天王,而佛教认为一切事物无常,六道众生处于轮回之中,所以尽管天人福报大,但他们的寿命终了之后,还是要死的。 天人临终前有五种征状: 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玉子离散,也就是所谓的天人五衰,是天人最大的悲哀。 而这在当世的代表,也便是曾经的丐帮帮主,现在的辽国南院大王——乔峰! 龙众,也是龙王,曾向释迦牟尼佛进献宝珠,随即转为男身,腾空而起驾祥云往南方无垢世界示现成佛度众,其在当世的代表,便是大理世子、未来的大理国君——段誉! 夜叉乃是鬼神,也是能吃鬼的神,受佛教转化后可转为护法善神,任务是维护众生界,其在当世的代表,是曾经的延庆太子,如今的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 乾达婆又为香神,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侍天、专管奏乐演唱,又变幻莫测,在当世的代表是“塞外牛羊空许约”的女主人公——阿朱! 阿修罗性子暴躁,执拗而善妒,疑心重,爱搞“天下大乱,越乱越好”的事,在当世的代表是传承自鲜卑皇室的慕容子弟——慕容复! 迦楼罗指金翅鸟神,其翅有种种庄严宝色,以龙为食,在当世的代表,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紧那罗是歌神,是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有“人非人”之意,在当世的代表是小魔女——阿紫! 摩睺罗迦人身而是它头,聋呆无知,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挽回前因,脱彼伦类,在当世的代表是小和尚——虚竹! 整个天龙世界从一开始,就充斥着浓浓的宿命之感,仿佛所有人的命运都早已注定一般——乔峰注定“天人五衰”,阿朱、阿紫注定因乔峰而死,慕容复乱世之姿、却落魄疯癫,段誉注定为君治世,段延庆注定作恶一生,鸠摩智与段誉纠葛数载却也终将身心归依,虚竹终将愚昧半生、再点慧重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浓浓的佛门意味。 如果不是亲身走在这方世界之中,也将一切完全改变,林远真的要怀疑,这方世界是不是哪位佛门大佬的掌中佛国,只为让这天龙八部众历练一生一世。 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侠世界,但道门终究是衰弱了。 逍遥三老、扫地僧、枯荣大师…… “再去见见李秋水,如果没有什么收获,那便离开了,待在这儿,也只能是徒耗生命。” 第三一四章 吐蕃拦路,阿紫显威 西夏国都定在兴庆,如今李秋水身为西夏太后,常年居住于西夏后宫之中。 林远要找李秋水,自然是要亲自过来。 否则,就要等明年天山童姥第三次返老还童时,李秋水才会趁机潜往天山灵鹫宫偷袭。 等待时间太长了。 从大理一路过来,明明四处都是寻找林远的人,却硬是没有人能找到光明正大在路上马车中的二人。 快到兴庆城时,阿紫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林大哥你发现了没有,好多人和我们一个方向啊,是不是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啊?” 林远看向马车外,的确有不少人正在向兴庆城而去,而且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还有不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队伍。 这一看就不是来找林远的。 “去打听一下。” “好咧。” 阿紫很听话,立即下马车去打听消息,不过一会儿,便又回到了马车上,“是西夏张榜招婿,要为他们的银川公主招附马,所以天下有资格的人都凑过来了。吐蕃、大理、辽国,还有大宋的一些势力,都派了人过来呢。” 原来如此。 林远表示理解。 原着中银川公主招附马,表面上看,是为了找到她的‘梦郎’。 也就是在‘梦’里把她那个啥的虚竹。 可事实上,身为一国公主,她要招附马,又怎么可能是以如此简单而儿戏的理由? 当然,原着中这个时候李秋水应该已经死了。 但西夏却是国力衰微,并且四面环敌,很需要有外部的盟友来分摊压力。 而势力与势力之间的盟友关系,有什么比姻亲更有说服力呢? 如今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招榜招婿事件依然发生,说明西夏内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甚至比原本世界线上的情况要更加的糜烂。 而李秋水呢? 身为西夏太后,她想要保全自身的权力与利益,同样需要西夏越强大越好。 用一个银川公主,换一方大势力的支持,无疑是很划算的事情! 更何况,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也正因此,此次前来西夏的没有多少大宋境内的势力,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西夏不可能将银川公主嫁过来,就不知道过来捣乱。 而是西夏在两国边境以及通往兴庆的道路上,设置了重重障碍。 只要是与大宋官方有丝毫联系的人,基本上都走不到兴庆城。 林远对这一切不太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见了李秋水,然后赶紧走人。 可马车还没到兴庆城,就被人给拦下了。 “不会是来找林大哥你的?” 阿紫调侃了一句,但并没有真的这么想,因为他们的马车并没有受到针对。 被拦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有数百人了。 拦在前方的,是吐蕃国此次前来揭榜的队伍,路边摆好了桌椅板凳和伞盖,一个大黑胖子正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啃西瓜。 在他身边,是数十名吐蕃国护卫。 这些都是吐蕃军队中的精锐,专门用来护卫那大黑胖子,也是吐蕃国的王子。 只能说,吐蕃国的基因真的很不错。 而负责这项事宜的,也是十几名吐蕃国的武士,他们的实力不错,暂时没遇到什么对手,把能劝的人都基本上劝返了。 不愿意听的,腿脚打断,都扔到一旁的泥地里打滚呢。 其中最惹人注意的,是身穿黄色僧袍之人,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 一眼看去,便能让人觉得: 好一个得道高僧! 便是吐蕃的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 想前往西夏兴庆城娶银川公主的,基本上都不会这么轻易被劝返,所以动手是再所难免。 鸠摩智就是大黑胖子最大的底气。 只是,鸠摩智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要不是身不由己,他还真不愿意陪这么个纨绔来欺负人。 有这闲功夫,去学几门高深的功夫,它不香吗? 可惜几个月前的少林寺英雄大会,他因为有要事在身未能赶去。 听说当时出了一个恐怖的人物,有机会,得去少林寺一会才是。 忽然间,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怪事,你在中间拦路,又要用嘴和人讲道理,又要动手和人讲道理,肯定要出些乱子的。 但之前都是别人遭罪,不是被吓回去,就是被打断腿丢到路边。 可这一次却是吐蕃的精锐护卫被打倒在地。 大黑胖子顿时不乐意了,扔掉半张西瓜皮就窜了过去,一张脸跟大黑熊似的:“哪里来的……小丫头?” 大黑胖子一脸蒙。 原本以为是哪里来的强人,他都准备好关门放国师了,结果上前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 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很对他的胃口。 这一下他就不生气了,挤出一张笑脸后,就冲着痛苦倒地护卫们叫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拦想吃天鹅的癞蛤蟆,你们拦这位漂亮姑娘干嘛?” 嚯! 地上那些护卫们本就吃痛,听到自家主子这番言论,顿时感觉心和脑子都痛了起来。 鸠摩智怕吐蕃王子出事,也是紧跟其中,可听到大黑胖子的这番言论,突然很想扭头一走了之——吐蕃国君那般雄才大略,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的? 大黑胖子可不管这么多,又冲着那姑娘笑道:“姑娘是要去兴庆城啊?是回家呀,还是去探亲呀?”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阿紫。 她和林远的马车一路过来,结果也被吐蕃的护卫给拦住,还让他们原路返回。 这可把阿紫给气乐了。 想她跟林远以来,少林寺最不足为外人见的藏经阁去了,大理的天龙寺也去了,倒真没想过会在西夏国都之外的官道上被人拦住。 既然林远没有开口,那她自然就有自主处理的资格。 正好在天龙寺内,她听了林远的‘讲道’之后,仿佛瞬间打通了全身经脉一般,修为和武功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一路过来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每天拿固定时间出来练功,就感觉比以前厉害了好几倍。 尤其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正式入了门,那股强横而霸道的真气,让她十分有底气。 再加上同样入了门的凌波微步以及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战力不可同日而语。 平时身边只有一个林远,她又不敢跟林远动手。 真要下了马车去找路边的人练练,估计林远也不会等自己,有可能直接就失踪了。 也正因此,阿紫也算是憋了一路。 她可从来都不是安稳的性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出手,试验一下自己的实力,那阿紫也不会客气。 这些在江湖中不出名,但却已经打退了很多江湖知名高手,更有一些高手还在旁边的泥地里哀嚎打滚,显然他们的实力也是极强的。 然而在阿紫面前,却也是被降维打击了。 逍遥派的武学的确是超出普通的江湖中人一大截,更何况这些在部队中修炼上来的武学。 就算有杀伐经验在,也没能打得过阿紫,反而一个个被收拾得挺惨。 谁让阿紫这丫头下手没个轻重,直接把天山折梅手这擒拿功夫中的错筋断骨的力道用了出来,好好试验了一番。 结果嘛,大家都看到了。 所以别看阿紫看上去挺可爱的,但在她周身十来六都没有一个人了——被那狠辣的手段吓得。 听着这大黑胖子‘礼貌’的问话,阿紫顿时恶寒地搓了搓胳膊,没好气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给姑奶奶把路让开,否则别怪姑奶奶不客气!” 实验了一番,阿紫对自己的实力那是相当的自信。 就算这儿人再多,有人真的能胜过自己,那自己打不过,不是还有林远在嘛。 有这么一根真大腿在,只要不是大腿想捉弄自己,那她还真不带怕的! 大黑胖子脸色一抽,也不笑了,怒哼道:“小丫头片子,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想从本王子这儿过?行啊,先留下来陪本王子两天,等本王子腻了就放你走!” 看大黑胖子这番熟练的作态,一看就是业务精通之辈。 阿紫瞬间被恶心坏了,“就你这又丑又黑的模样,还敢觊觎你姑奶奶我?找死!” 能动手,就绝不多逼逼! 现在的阿紫是坚决信奉这套理论的,所以直接就挥掌冲了上去。 大黑胖子嘿嘿一笑,也不躲,同样冲了上来。 他准备用实力教训一下这小丫头,让她老老实实地陪自己,可惜,她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 这是武侠世界,吐蕃王子从小也有人教授武功,而且还是很上乘的武学。 他练了这么多年,自认为练出了一些名堂。 也就是他不入江湖,否则真要入了江湖,那还有那北乔峰南慕容什么事。 不过就是收拾一个小丫头嘛,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一交手,大黑胖子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因为只是十几招的功夫,他就被打得手忙脚乱。 再咬牙撑了一会儿,才三十招左右,他就被这手黑心黑的小丫头给卸了一条胳膊。 无尽的痛苦传来,让大黑胖子痛苦地大叫起来。 那叫喊声之大,压过了在场其它所有的伤者,瞧着四周的人一愣一愣的。 鸠摩智嘴角抽搐。 他是故意的,想让这大黑胖子吃点苦头,免得一直摆吐蕃王子的架子支使自己,不给自己足够的尊重。 好歹他也是国师,是大轮明王! 如果阿紫真要下死手的话,他也能及时将大黑胖子给救下来。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不能再隐身。 否则等回了国,被有心人到吐蕃国王那儿告上一状,他没办法给自家师门交待。 阿紫还不罢休,准备再把这恶心的大黑胖子另一条胳膊给御了。 可她刚准备动手,就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 强大的危机感让她脸色大变,赶紧闲身躲过,再看时,就见着那大和尚站在她之前的位置,蹲下身去,一拉一放,便将大黑胖子右胳膊给接了回去。 阿紫如临大敌,“你也是这丑鬼的护卫?” 鸠摩智站起身来,示意其他人将大黑胖子扶走,这才施一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吐蕃国师鸠摩智,刚才那位是吐蕃王子。姑娘如此欺辱我国王子,实在是不该。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烦请姑娘先留下,待王子恢复之后向他请罪即可。” 阿紫嗤笑一声,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要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鸠摩智面色不变,只是微笑地看着阿紫,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就别想走’的模样。 刚才两人虽然没交手,但只是鸠摩智那一招,就让两人都明白了彼此间的差距。 阿紫可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点毒的小丫头了。 她很清楚,若是真要动起手来,怕是要不了两三招,她就会被鸠摩智给拿了去。 不过,她可是有依仗的,自然不会虚。 “老和尚,我劝你还是快点让开,否则耽搁了我的行程,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鸠摩智笑道:“姑娘言重了。” 这儿人太多,他还要保持大德高僧的形象,既然已经拿到了理由和话柄,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先把这丫头擒下,之后有什么安排,私下里都好解决。 看这丫头有恃无恐的模样,怕也是有什么背景的人物,这得提前搞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但无论如何,先把人拿在手里,才有谈判的话语权。 如此一想,鸠摩智便不再多言,整个人如大鹏一般跃了过去,宽大的僧袍袖摆袭来,仿佛要将阿紫整个都笼罩进去一般。 阿紫没有反击,也没有惊恐之色,反倒是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随即大叫道:“林大哥,救命啊!” 鸠摩智脸色不变,只是手上动作更快。 就在他马上要将阿紫给抓住时,身子却猛地僵住,脸色难堪无比。 只因为在他的肩头,已经搭上了一支白皙如玉的手,耳畔也传来一声轻叹:“出家人,干嘛这么大火气?” 第三一五章 小而无相,异父异母 鸠摩智在吐蕃无人能敌,无论佛法还是武功,都是顶尖的存在。 到大理和中原时,虽然受了一些小挫折,但并没有影响他的自信,反而越发肯定自己的实力,在天下也是有数的几人。 也正因此,在听到少林中有个超级高手的时候,他才没有怯场,反而是准备前去扬名。 可今日在西夏这偏僻的地方,却有人能毫无声息地摸到自己身后,手都搭到肩膀上了才反应过来,顿时让他全身寒毛倒竖。 这是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无力感,与恐惧感。 他不敢回头,“施主所言甚是,是小僧着相了。” 自称‘小僧’,显然是把位置放得极低。 “大师倒也是能屈能伸啊。” 轻笑声中,这翻调侃怎么听也不像是赞扬,反而更像是讽刺,可鸠摩智就了像没听出来一般,缓缓放下了快摸到阿紫脖子的手。 阿紫得意地瞪了鸠摩智一眼,开心地跑到林远身边,“林大哥,这个大和尚想欺负阿紫,你帮阿紫教训他好不好?” 鸠摩智心中一苦。 刚才瞧着阿紫肆无忌惮的模样,他就知道阿紫背景深厚,可没想到这丫头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大高手。 当林远把手拿开之后,鸠摩智缓缓转过身来。 瞧着林远那年轻俊郎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失神,心中满是震撼:这小子是打从娘胎里开始练功的嘛,这才多大,就都比我还厉害了?! 林远也打量着鸠摩智。 这和尚是个武痴,在天龙中基本上都是在搜集天下武学,从少林七十二绝技到逍遥派小无相功,再去大理讨要六脉神剑。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走的佛道融合的路子。 只可惜,鸠摩智明显只会抄作业,而且还没有抄得太精髓,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远远没有达到将所有理念融会贯通的境界。 境界决定上限。 境界不到,无论再是如何努力,实力方面都会差上不少,但也好歹是天龙四绝之一,跟不扛音箱的乔峰一个级别的高手。 而且,林远对小无相功也比较有兴趣。 “大师这般为难我家阿紫,她年纪小,你可是把她给吓坏了,不是得该有些赔偿吗?”林远突然开口。 阿紫眨眨眼睛,也立即配合林远,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 鸠摩智心里那叫一个恨呀,真想一把火焰刀直接拍林远脸上,可惜刚见面时的动作已经让他认清了现实,自然不会胡来。 伏低认小嘛,多正常的事情。 他鸠摩智别的不行,做一个谦虚的大德高僧,那可是他的职业技能,表现力方面绝对暴棚。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小僧的确不该,不如……” “不如,跟我聊聊小无相功,如何?” “啥?” 小无相功,可是鸠摩智的根基功法,听到林远讨要,差点没直接开暴走杀人。 就算是实力强,也不是这样欺负人的! 鸠摩智怒而抬头,想要跟林远理论一二,可一与林远的眼神对上,他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所有的底气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 反倒是林远的那双眼睛,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璀璨,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一场闹剧,最后也终究是以闹剧收场。 吐蕃王子在城外拦人,最后被高人出手收拾了,不但自己和一行护卫被收拾得挺惨,就连一行最强者的国师、大轮明王最后都被人带走。 也正因此,吐蕃王子立即变得消停下来,灰遛遛地躲回了兴庆城,随后便去安排人打听林远的身份和行踪。 西夏这一次为银川公主张榜招婿,为来求亲的人准备的休息地方,也是分等级的。 像是吐蕃王子这样一个国家的王子,自然是住的最高档的单独院落,并且就连军队出身的护卫也能全部带进去。 而林远这样,只带一个‘侍女’来城里的。 要是说不出一个值得西夏重视的身份和背景,就只能去住客栈,说不定都没办法参加招亲大会。 当然,林远可不是来应聘附马的,也没想着怎么样。 可他才刚一进城,就有西夏的官员上前迎接,很热情地要带他们去安排住宿,而且还是与吐蕃王子同一档的独档‘别墅’。 很显然。 西夏方面对吐蕃王子在城外的举动,那是一清二楚,自然也清楚林远所做的一切,而现在就是他们展示的态度。 林远丝毫不担心被人算计,反正他实力强。 以力破法! 现在的他在这方世界,完全有这个实力。 “西夏还是挺会做人的,知道林大哥你的厉害,不敢怠慢了咱们。”阿紫乐呵呵的,话语间满是自豪。 林远没搭理这丫头,等外人离开后,便道:“大师,说说。” 鸠摩智面色一阵挣扎,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一路走来,他也使了一些小手段,甚至是偷袭都用出来了,结果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可是,他的火焰刀都斩到林远背上去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不是短时间可以弥补的,所以他也就老实起来。 作为大师,鸠摩智的口才自然不错。 关于小无相功的情况,也在他的口中缓缓道来。 林远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或摇头,让鸠摩智的心一上一下,十分难受。 不过多时,他便停了下来,道:“施主,这便是小无相功。” “大师的确是守信,没拿错漏的,甚至是倒着背的功法来忽悠我。”林远浅笑着。 脑海中已经生成了新的附魔卡,是小无相功的。 事实上,以他的积累,想要判断鸠摩智所言功法真假,也用不着金手指了,但金手指更直观一些。 鸠摩智苦笑道:“让施主见笑了。” 他还真有想过,要不要学着段誉糊弄自己的手段,把某一段心法倒过来背,好让林远走火入魔,再趁机逃跑。 现在的他,是真切体会到了当初被自己劫持的段誉的感受了。 然而,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因为他连林远的一点底细都没有摸到,根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现在看来,自己做对了。 林远没有再搭理鸠摩智,这位吐蕃国师手里还真没多少好东西,最有名气的就是小无相功和火焰刀。 小无相功嘛,逍遥派的功法,他自然感兴趣。 可火焰刀,不跟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燃木刀法一样,事实上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是修炼的经脉和内力运行法门的差别而已。 在路上让鸠摩智偷袭了一下,他就差不多看懂了,也没再多问。 这小无相功嘛,倒的确是有些意思。 模仿别人绝学这一点,倒是和九阳神功有些相似,不过效果要更强大一些,还能摸仿别人绝学所对应的内功。 这一点,九阳神功就做不到,只能模拟招式。 而小无相功最强的特点,则是不着形相,无迹可寻,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不但威力奇大,发功之时,也很难被人察觉。 这门功法,倒是可以用来训练刺客。 林远心里泛起了嘀咕,思考着能不能将这些特性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中去,谁让他现在的先天紫霞功太招摇了呢。 在最近这几个武侠世界,他一般都很难全力出手,而一旦用上点真本事,那紫气就到处乱飘,太嚣张了。 也就是这几个武侠世界没有那种不出世的老怪物。 否则,真要到一个先天不如狗的地方,他还这么招摇,那不是把自己给竖成靶子了嘛。 作为一个一心提升自身生命本质,而不是争强斗狠的‘学者’,林远可是一直秉承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态度。 ‘有点麻烦啊,小无相功小无相功,讲究的是小而无相。我这先天紫霞融炼的特性太多,又是挪劲移劲,又是生生不息,还有无垢无漏什么的,根本小不小来啊。’ 林远有些头疼,直接挥手道:“大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走。” 啥? 鸠摩智瞪大了眼睛,本以为林远要把自己留下来,把他身上的所有武学全都榨干呢,没想到这就让自己走了。 不会是想趁自己走的时候,在背后把自己弄死? 鸠摩智以己度人,觉得很有这个可能,顿时就苦下了脸,“施主,要不小僧再说说火焰刀?” 林远翻了个白眼,道:“你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感兴趣,要是你现在还不走,那就不用走了。” “走,小僧马上就走!” 鸠摩智立即起身,然后施展轻功离开,看他那狼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洪水猛兽呢。 胆小鬼! 阿紫鄙视了一阵,突然问道:“林大哥,你不是说要去见西夏太后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我还没去过西夏皇宫呢。” 事实上,她一个皇宫都没去过。 作为段正淳的私生女,之前跟林远去大理时直接就去了天龙寺,然后枯荣大师没了,她又直接跟着离开。 现在有机会进皇宫看看,她自然十分感兴趣,还有一种兴奋感和期待感。 林远道:“休息两天。” 一听林远的语气,阿紫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这是又要思考武功了,只能乖巧地答道:“哦,知道啦。” 接下来的几天,林远便在院子里,一步也没有离开,倒是阿紫经常到城里闲逛。 吐蕃王子没有过来找麻烦,这让阿紫有些失望,她还准备好好狐假虎威一把呢,没想到那大黑胖子这么不懂事。 不过,最近城里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很多都是阿紫的熟人。 比如姐夫乔峰,以及便宜大哥段誉。 这两兄弟现在一个是辽国南院大王,一个是大理未来的继承人,也都算是位高权重,但两人在一起时,依然是如往夕一般,聊得十分开心。 见了面,便直接把护卫们支开,一起去城内的酒楼喝酒。 直到瞧见阿紫,段誉才脸色一变,赶紧追出了酒楼,拦住了在大街上闲逛、手里捧着几串糖葫芦的阿紫。 阿紫也没想到会遇到段誉,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没好气地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段誉苦笑道:“阿紫妹妹,好歹我也是你哥啊。” “切!我连段正淳都不认,还认你?”阿紫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段誉一听,似乎还真是个道理……个屁啊! 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就算是跟自己无关的人,段誉也得好好教导一番,更何况这还是自家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他刚要开口,阿紫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别说废话啦,赶紧给钱。” 瞧着伸到眼前的小手,段誉有些不明所以,“妹妹,你是想要零花钱吗?哥身上没带,这样,你跟我回使馆,我给你拿。” 在做哥哥这件事上,段誉还是挺称职的。 可惜,阿紫却完全不领情,“谁要零花钱啊,谁又是你妹啊?我是要带你去见林大哥。你们大理不是在悬赏他的行踪嘛,赶紧的,给了钱我就带你去见他。” 听到‘林大哥’三个字,段誉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而这时,乔峰也走了过来,笑呵呵道:“阿紫,好久不见。你还跟林公子在一起?也对,他也只有对你另眼相待。” “嘿嘿!那是,还是姐夫你有眼光。” 阿紫说着,还撇了段誉一眼,可惜现在段誉正在走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眼神也算是抛给了瞎子看。 乔峰道:“不知林公子现在何处,萧某想前往拜访一番,顺便表达谢意。” 当初在少寺山下,林远告诉了他真正的带头大哥所在,随后他便与萧远山重新上了少林寺。 没有了段誉vs慕容复,萧远山自然没有显露真身,依然躲着,也见识了林远与扫地僧那场恐怖无比的比试。 没有了扫地僧,少林寺玄字辈又忙于为玄慈之事扫尾,再打起来,也就没有了能上前调解之人。 没有了慕容复与鸠摩智,慕容博也很顺利地被乔峰、萧远山父子打死。 而这份情,乔峰自然是要承的。 阿紫嘻嘻笑道:“当然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段誉,你不想给钱?这可不行,大理段氏,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吗?” 第三一六章 憨憨乔峰,核弹武学 被言语挤兑,段誉只能苦笑着打了一张欠条,不然还能怎么办,把阿紫抓起来? 这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啊! 拿到欠条的阿紫还算满意,她可不担心林远被找到后会出事,甚至不觉得大理真敢找林远的麻烦。 否则,就不怕晚上不敢睡觉? 不对! 如果林远真要对大理高层不利,根本不用管白天还是夜晚,随时都能动手。 “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林远公子了?” 被妹妹敲诈,段誉也只是心里有些苦,并没有多生气。 毕竟这是自家妹子,给再多的金银都是理所应当的,也就是他这次是来揭榜接亲的,身边没带多少财宝,否则肯定直接给金子啊! 但现在钱也给了,该去见当事人了? 阿紫随手把欠条塞进衣袖里,似笑非笑道:“你见到林大哥,准备说什么?” “这……” 段誉一时无言。 自从枯荣大师圆寂之后,大理段氏一直在寻找林远的踪迹,但寻找到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却是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不过嘛,大概方向是有的,那就是不能交恶。 枯荣大师圆寂的原因很清晰,不是被林远打死的,而是内力耗尽、油尽灯枯而亡,所以也不能完全将责任算在林远头上,那样不佛法。 段誉想了想,正色道:“我就想问问林公子,枯荣大师在圆寂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原来是这样! 阿紫彻底放下心来,也不担心这个书呆子说谎骗人,又冲着乔峰笑了笑,道:“那姐夫,我们走。” “好。” 乔峰点头应下,与阿紫、段誉一同前往林远的所在。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林远所住的院子,居然和段誉、乔峰二人所住的院子相差不远,也就百多米的距离。 合着大家离得这么近? 段誉和乔峰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苦笑。 “林大哥,你看我给你把谁带过来了?” 阿紫还没进门,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去,好在林远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的性子,不至于被惊到走火入魔。 “林公子!” “林公子!” 乔峰与段誉上前,见着林远之后,也是立即行礼。 尤其是乔峰,他的神情十分郑重:“当日多谢公子告知一切,让萧某能与父亲一起手刃带头大哥,为家母与当年那百十口族人报仇血恨!” 林远摆摆手,道:“只不过是随口几句话而已,用不着这样。” 乔峰道:“对公子而言,的确只是随口几句话,但对萧某父子而言,却是一番恩德。若没有这几句话,萧某父子将依然被瞒在谷里,让真正的大恶人逍遥在外,又如何面对家母,面对雁门关外那百十口血债?” 乔峰说话永远都是这么有力度,不愧是能扛着音箱就开挂的男人。 “既然乔帮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接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让阿紫去找你的。”林远无所谓地说道。 乔峰也不介意林远对自己的称呼,当初就没能改变,现在知晓了林远的强横,又承了对方的恩情,自然不会再去纠正。 一个称呼而已,就算林远要称呼他一声‘小峰’,他也会笑着接下来。 还有林远的这番话。 明明有那么强到不像话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能难得倒他的,又需要自己来帮忙的呢? 很显然,这是林远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才故意这样说。 林公子,大好人啊! 乔峰心中感慨,面上却是义正言辞道:“林公子但有吩咐,萧某定当竭尽全力!” 林远点点头,事实上他还真的有事情要麻烦乔峰,不过那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而且就算他不说,估计乔峰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便是,阿紫的去留。 他终究是要‘飞升’离去的,而且这个时间越来越近,等他走的时候,是不可能将阿紫一起带走的。 不是想不想,而是有没有这个实力。 就像在笑傲、倚天屠龙、神雕这些世界一样,他可以‘飞升上界’,但却做不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也正因此,在笑傲之后,他就尽可能少地与世界中的人和事产生纠葛与羁绊。 否则啊,他怕有一天不想离开了,又或者离开之后,在心中留下太大的破绽,除非走肾不走心…… 哎! 在天龙世界中也是一样。 虽说他过来的时间有些晚了,没有经历杏子林英雄大会,也没有经历聚贤庄大战,连阿朱都已经死了。 但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女子的。 花瓶有神仙姐姐王语嫣,小魔女有阿紫,泼辣却天真的有木婉清,精灵古怪的有钟灵,忠贞不二有阿碧…… 真想要美女,还真不缺。 林远不喜欢美女吗? 他的生理年龄虽然不小了,但心理年龄却依然保持年轻,而且能力也有,实力又是绝对的天下绝巅,真要放纵起来,估计能做个‘灭世’的大魔头,还是全天下联合起来都没办法消灭,最多逼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存在! 也就是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不想在短暂的欢愉之后,留下一个永远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的可怜女子。 阿紫也是一样。 这丫头虽然最开始有些顽皮,但现在还是很听话了,至少在他面前很乖巧,也很会讨他的欢欣。 他‘飞升’的时候带不走这丫头,自然要为她考虑好后路。 可惜这丫头太直接,以为有他作为依靠,便丝毫不把自己当成段正淳的女儿,就她这个态度,以后真要进了大理段氏,怕是也会被人刁难。 以阿紫的性格,被人刁难了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到时候,怕是又要闹个天翻地覆,所以啊,还是让这丫头去乔峰身边比较好,有阿朱的情份在,乔峰是不会让人欺负到阿紫头上的。 段誉也说出了此次过来的目的,询问起枯荣大师圆寂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林远面色古怪,“你们大张旗鼓地在全天下通缉我,就是为了问这个?不是为了杀我,给那老和尚报仇?” 段誉满脸苦笑。 要是林远的实力弱一些,大理段氏还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给抓回来再说。 可林远这么强,他们自然得讲道理,免得林远不讲道理起来把他们给灭了,那多不好啊。 段誉经历了这么多,也不再像刚出江湖时那般天真,自然想得通这个道理,“公子说笑了。” 林远道:“老和尚走得太快,还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话。” 事实上,枯荣大师圆寂前的确和林远说过一些话,但却不是要大理段氏为他报仇之类的,老和尚没那么憨。 相反,他只是希望林远能在他圆寂后,对大理段氏照拂一二,看在大理佛学根基被林远撼动的份上。 林远还没来得及拒绝,枯荣大师就油尽灯枯而死。 这老和尚,就是用性命给林远挖了一个坑,可惜啊,这老和尚算错了,林远并不吃这一套,所以对大理段氏也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唯独段誉让他有一丝兴趣,“这一次银川公主招驸马,说不定慕容复也会来,你可得抓住机会了,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段誉先是一喜,随即苦笑道:“慕容公子也来凑热闹?他都有神仙姐姐了,还过来,就不怕神仙姐姐误会吗?” 林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段誉,“你什么时候见慕容复在意过王语嫣的态度?” 段誉一时语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慕容复一心复国,如果能成为西夏附马,就能借用西夏的力量,他是不可能放弃的。至于表妹?对于一个野心家而言,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罢了。” 林远道出了实情,却让段誉难以接受。 好在这小子的确不像刚出江湖时那么轴,知道林远说的是实话,更知道林远这是在提点于他,便道谢之后,匆忙离去。 乔峰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沉声问道:“敢问公子,当年那事,慕容复可有参与?” 这乔峰,有时候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初他被人误导,认为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是三十几年前雁门关血战时的带头大哥时,就没想过,按照年龄来算,段正淳当年也就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何德何能,能成为当时已经是少林方丈的玄慈的带头大哥? 更何况,还有江湖中一大票的江湖前辈,凭什么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 凭他段正淳是大理镇南王,还是凭他段正淳是个花花公子,有一套对付女人的手段? 就是因为乔峰当时脑子没想事情,导致了塞上牛羊空许约的悲剧发现。 现在倒好,又问起了慕容复的事情,怕不是太过于情绪化,连一些年龄方面的基本常识都忘记了。 林远很是无语,直接说道:“他比你小几岁,当时你多大?” 额! 乔峰哪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毕竟当时他是个婴儿,慕容复比他小几岁,当时还没出生呢,又哪里有可能参与雁门关血案。 如此一想,乔峰心中放下了一个担子。 因为林远的到来,天龙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在乔峰心中,慕容复还是那个与他齐名,武功、心性都值得人敬佩的南慕容。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与慕容复为敌。 如今确定慕容复与雁门关血案无关,乔峰便能放下心头芥蒂,不去主动找慕容复报仇,而他杀了慕容博一事,不会故意去说,也不会刻意隐瞒。 杀人偿命,多简单的道理。 如果慕容复真要因为此事来找他报仇,他乔峰也会一力承担,大不了血战一场,也好为南慕容北乔峰彻底分出一个高低胜负! 可如果慕容复愿意放下这一切,他也同样乐意与慕容复兵释前嫌! “乔峰的确是一个纯粹的人物,可惜,这样的人物却做了辽国的南院大王。” 等乔峰也离开后,林远突然感慨了一句,这让一旁的阿紫有些不解,“纯粹?不能,姐夫他可不纯粹,最多就是憨憨。” 她对阿朱的感情说不上多深,但对乔峰误杀阿朱一事,却依然是耿耿于怀。 林远笑道:“我走了之后,你去他那里,怎么样?” 阿紫顿时大惊,扑上来紧紧抱住林远的胳膊,委屈道:“林大哥你要去哪儿啊,你不要阿紫了吗?” 这丫头! 林远哭笑不得,“我啊,很快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这方天地太小,再留下来也是徒耗生命。” 阿紫懵懵懂懂道:“林大哥在飞升成仙了吗?” 林远也懒得解释,“算是。” 阿紫神情坚定:“那我跟林大哥一起走可以吗?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来,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林大哥你成仙得道了,我就是你的鸡犬!” 林远哭笑不得道:“你这话说得,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不过啊,我这情况和先辈论着中的情况不同,我啊,只能一个人走。” 任凭阿紫如何撒娇卖萌、装委屈,可林远没有那个实力,也不愿意骗她,终究是没有松口。 阿紫没办法,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林远没有去开解这丫头,这件事得让阿紫自己想清楚,否则,他走了之后怎么办,又没有个电话可以跨世界联系的,他还能给阿紫托梦安慰她不成? 想要将小无相功的隐匿特性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中,真的很困难。 先天紫霞功本就是门消耗极大的武功,真要扔到江湖中去,肯定会引起无尽的腥风血雨,但最终就算有人得到了,也基本不可能练成。 原因很简单。 经过林远添加无数特性的先天紫霞功,其入门的门槛就是极高,虽然不是非先天不可窥,但要是没有达到扫地僧那个境界、那份内力积累,也是别想入门的。 这样的武学,在现在的世界中,就是一颗核弹,谁能扛得动? 小无相功的隐匿特性,就相当于一个控制小型导弹的遥控器,又哪里能影响到核弹一级的先天紫霞功?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 小无相功的隐匿特性,动力引擎等级太低了。 既然小无相功的隐匿引擎等级太低,那升个级,借用这份理念,自己打造一个核动力引擎呢? 第三一七章 道法自然第一之争 在低武世界中,想要隐藏,只需要隐藏气息,让人察觉不到你的呼吸、看不到你的存在,就可以了。 但对可以与天地交联的先天境武者而言,这却是没有多少效果的。 如果只是靠着肉身,或者还无法内力离体,倒是有可能避过先天境武者对天地之气的感知。 但这种情况下的杀伤力,未必能伤得到先天境武者。 更何况,就算不靠对天地之气的感知,先天武者对身体的提升也远比普通武者要强,耳聪目明是最基础的。 普通武者,凭什么躲过先天武者的感知? 如果要动作更迅速、攻击更锐利而有威胁,少不了会不知不觉间扰动天地之气,更逃不过先天境武者的感知。 那,先天境武者,就没办法隐藏自己了吗? 如果是单纯的世界原着民,林远或许还真的很难想到办法,可他可是穿越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各种各样的信息和理念,有用的、无用的,天马行空。 在这些之中,总是能找到一款符合林远现在需求的,比如: 融入天地! 他的先天紫霞功被加强到了现在可以加强的极致,威力极大,动静也不小。 在低武世界里,欺负欺负普通人,可谓说是气势十足,还能人前显圣,自然没什么大问题,反而是一个优点。 可如果去了一个不能再独步天下的世界呢? 林远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与人结仇,到时候一动手,对方就先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在没有达到碾压的情况下,他的胜率就被降到了极低的程度,这个优点自然也就变成了缺点,甚至是致命的弱点! 林远现在,已经有着越来越多的紧迫感。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下一个世界,不说先天不如狗,至少也是先天境界很多,甚至还有不少更高境界存在的世界。 不是杞人忧天。 生命本质提升了一个阶梯,到了他这个等级的存在,只会有冥冥中的感悟,不会无缘无故地冒出一个毫不相干的想法。 所以,他必须得为未来考虑。 如何降低自己出手的隐蔽性? 先天紫霞功一出手就是紫意昂然,想要隐藏是极为困难的,现在想要更改武功‘特效’,实在太过于困难。 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武功的外在表现,并不是人为的选择,而是武功的特性交织而成的产物。 先天紫霞功以华山紫霞神功为基础,再融入九阴、九阳、乾坤大挪移、先天功、易筋经、太极等功法的理念与特性,它的紫,是融合‘万物’的紫,凸显着海纳百川、万物归一之意。 每一份紫意,都代表着一份特性。 除非林远更换根基,否则,是根本无法抹除这种外在表现的。 而先天紫霞功使用时,无论力道大小,无论只使用自身真气,还是沟联天地之气、借用天地之力,都会扰动天地,这也是无法改变的根本。 所以,想要达到隐藏的效果,或许只有一个选择: 融入自然,归于天地! 或者说,又回归了最原始版本的紫霞神功,在创造出来之时所秉承的道教理念: 道法自然! 相对整个天地而言,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哪怕是已经到达先天自然之境,林远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世界排斥他的存在,可是,他能一掌拍碎一个山头吗? 他能一拳击穿江河吗? 现在的他,甚至无法做到无视天下所有的攻击,也无法做到以一己之力,轻松地摧毁地上的城池。 他的力量,除了体内那些真气以外,也需要依靠天地的力量,用自然的力量来提升自己的生命本质,强大自己的生存上限。 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弱者,仅此而已。 既然是弱者,想要隐藏自己,那就很简单了,只要能够将自己披上天地的皮肤,顺应天地气息的流动,顺其自然地发动攻势,就能达到完美的隐匿效果!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却很难。 一滴墨水出现在一杯清水中,太过显眼,但只要不被肉眼看到,依然是可以做到隐匿效果的。 可当多了一滴水时,这滴水的动作,也会将原本的水面搅动,被水中的生物感知到。 除非,跟着水流,顺势而动。 西夏银川公主招附马的日子就在今天,所有人都被邀请去了西夏皇宫,自然也有人过来提醒林远。 阿紫可不喜欢什么银川公主。 要不是不敢做林远的主,她真想把来请人的家伙赶出去,所以只好苦着脸进去通报。 林远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看热闹,“没空。” “好咧!” 阿紫瞬间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将那人赶走,然后又回到房间里,也不说话,就那样吃吃地望着林远。 也就是林远脸皮厚……呸,是心性强大,这要换一个普通人过来,怕是早就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但这丫头一直盯着自己是什么个事儿? “看你这么闲的样子,功夫肯定练得很到位了。来,我试试你的手段。” 阿紫被吓了一跳,是真的被吓得跳起来了,她委屈道:“林大哥,你说你都快要走了,还不带阿紫一块走,就不能让阿紫多看你几眼吗?这样等你走了以后,我也好多记得你几年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林远拍拍脑门,“行行,你爱看就看,但别忘了泡酒。” 这世界真没什么好喝的东西,也就泡了毒物的‘药’酒喝着有些味道,所以啊,正好让阿紫忙起来,免得一天到晚盯着他看,觊觎他的美色。 阿紫答应了一声,去泡酒了,而西夏皇宫里,也十分的热闹。 没有了虚竹事件,银川公主自然也没有了所谓的‘梦郎’,整个选亲过程中,她都是一脸的麻木,显然就当是完成公主的使命了。 而挑选的流程,依然是有三关,但挑选的,却是家世、背景和个人实力,不用再考虑银川公主想法的那种。 这场招亲大会,情况也变得复杂起来。 吐蕃与西夏没有接壤,中间隔着大宋、大理,自然是想要与西夏联姻,远交近攻嘛。 大理和西夏之间的关系不好,毕竟大理是大宋的小弟,而大宋和大夏又是血仇,都恨不得把对方吞掉的那种。 这一次段誉过来,也是奉命来搞破坏的。 就算不能带走西夏的公主,也不能让西夏跟吐蕃结盟,在这一点上,大宋那边虽然没过来人,但是提前跟大理沟通过。 毕竟啊,大宋的世家公子也怕过来之后,西夏不讲武德,直接拿他们开刀祭旗。 辽国这边就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在他们眼里,什么大宋大理西夏吐蕃,全都是个弟弟,想揍就能揍的那种。 不过乔峰一直都单身,这让辽国国君心里很不舒服。 堂堂辽国南院大王,却是一个单身汉,这怎么行,让天下人怎么看他们辽国,难道是他们辽国没有美女了吗? 最重要的是,你乔峰从大宋带回三十多年前的辽国禁军教头老爹,这位禁军教头曾经的弟子在如今的辽国都是位高权重。 就这一下子,原本只是个虚职的乔峰,瞬间得到了一大批辽国中高层校官的支持。 偏偏你还没有个家眷什么的可以拿捏,人又豪爽大气,搞得跟个在世圣贤似的,这让辽国国君怎么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这样的人物,武功又高得离谱,想暗杀都暗杀不了! 才刚刚经历了南院大王叛乱一事,辽国国君可不想把南院大王叛乱一事搞成了辽国的传统表演节目。 正好趁着西夏银川公主招亲这件事,把乔峰打发过来招驸马。 也趁着这个功夫,辽国国君要好好整理一下国内的军事系统,免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而无论乔峰能不能娶回银川公主,他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大不了,把自己的妹妹强行嫁一个过去! 这是几大国之间的博弈,而那些世家、大门大派的想法,自然就简单多了。 一个是银川公主很漂亮,传得西施在世似的,就算只是奔着美女去,那也是许多世家公子最期待的风流之事。 二个是银川公主好歹是个公主,真要娶回家,那会让自家势力强大到什么程度? 就像慕容复,他曾经可是化身李延宗潜入了西夏一品堂,现在他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直接以南慕容的身份来招亲,连自家亲表妹都不顾,为的是啥? 为的,还不是能够得到西夏的支持嘛。 这招亲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单单是武功方面就淘汰了很大一批人,其中就有自恃甚高的吐蕃王子大黑胖子。 被刷下来的他瞬间就不乐意了,带着鸠摩智开始闹事。 然后? 西夏的高手还是挺多的,虽然比得上鸠摩智这种天龙四绝的人不多,但这儿可是西夏的地盘。 都不用多少高手出场,只要一堆士兵摆出阵形,鸠摩智都得心平气和地念佛号。 段誉对此很开心,因为他的任务这就完成了,然后又一门心思地扑到王语嫣的身上。 王语嫣最近的心情很差,因为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慕容复居然来西夏想娶公主,还是把她带着一起。 好家伙! 反转版的夫前目那啥? 反正啊,王语嫣的心情很不好,而一直都是无缝的蛋的她,在这一时间,也终于被段誉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最后剩下的两人,反倒是南慕容与北乔峰两人。 乔峰原本还对慕容复挺好有好感的,也无意娶银川公主,毕竟他心里还一直记挂着阿朱,准备终身不娶来着呢。 可就在他准备让慕容复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慕容公子,敢问三月前的初五,你在哪里?” 被如此质问,包不同等人不乐意了,一个劲的上前言语围攻乔峰,但却没有谁敢动手——不愿意找打。 慕容复心里却是一个咯噔。 他按照林远的要求,不敢在大宋境内乱来,于是就去辽国搞风搞雨。 正好辽国高手较少,但兵强马状,这就让他来了兴趣,还真就在第一时间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结果呢,好不容易弄出点动静,就被乔峰给镇压了下去。 这种搞风搞雨的黑心事,他堂堂南慕容自然是不能接下来的,否则他的名声就臭了,以后再想招揽人,谁会理他? 所以啊,他就趁乱遛了,但在遛之前,他也与乔峰过了几招。 九阳神功不愧是林远这等神仙人物给出来的功法,内力之强悍,简直让他大喜过望,可惜这也仅仅让他与乔峰打了个平手。 喜悦之余,他也深深地怀疑: 合着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是乔峰的对手? 现在乔峰突然找他的麻烦,还直接问出了出乱子的那一天,明显是察觉到什么了啊,这…… 不对啊! 我现在实力又不在他之下,怕个毛啊! 只要不承认这件事,再成功娶到银川公主,到时候,你是辽国的南院大王,我还是西夏的附马呢。 如此一想,慕容复便自信地笑了起来,开始与乔峰打起了太极。 乔峰认定了一件事情,自然就不会轻易的放过,更何况,当日的暴乱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死了很多人。 以乔峰的性格,突然发现了当事人,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几句话下来,发现慕容复顾左右而言他,乔峰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便懒得再多说,那不是他的性格。 北乔峰vs南慕容! 一场早在几年前就应该发生的‘年轻一辈第一人’之争,也在这西夏皇宫中打开。 事实证明,就算乔峰还没有扛音箱开挂,但也不是九阳还没有大成的慕容复能比拟的,但慕容复虽然打不过乔峰,但还可以跑。 丢下四大家将,丢下表妹的那种。 王语嫣:“……” 包不同、风波恶等四大家将:“……” 慕容复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可不想被乔峰抓回辽国去审判,至于四大家将和表妹? 呵呵! 就算他做得再过分,四大家将永远是四大家将,对他忠心耿耿,表妹也永远是表妹,一心向着他! 段誉却是眼前一亮,趁机跑到王语嫣身边,小声安慰了起来。 而这边,乔峰和慕容复二人一追一逃,出了西夏皇宫之后,就直接一头扎进了使馆,也就是林远所在的院子。 第三一八章 乔姓家丁,慕容杂役 “乔峰,这里是西夏,你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进入院子之后,慕容复立即停了下来,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明明是空荡荡的院落,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 越是强大的武者,五感就越是敏锐,还有那五感之外的感知,也是对于危险的感知,同样敏锐异常。 他本以为是这儿有埋伏,所以谨慎了一分,也就是一分神,乔峰便追了上来。 乔峰四下看了几眼,面色凝重,显然他也感觉到了那种视线,但一时间又找不清来源,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不安,抱拳朗声道:“在下辽国萧峰,借用贵宝地,多有得罪。还请主人家行个方便,待萧某拿下此人,再向主人家赔罪。” 依然没有人回答,而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也依然是萦绕在周身,挥之不去。 但有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多谢主人家!” 乔峰再一抱拳后,便看向了如临大敌的慕容复,朗声道:“慕容公子,你潜入我辽国境内,杀人放火,甚至刺杀当朝官员,萧某身为辽国臣子,自当请慕容公子回去说个清楚明白。若是萧某误会,定当摆下酒宴,给慕容公子赔罪!” 慕容复冷笑道:“好一个萧峰!连自家姓氏都不要了,甘愿为贼,不怕丢了你师傅汪剑通和玄苦大师的脸吗?” 萧峰面色沉重,“萧某本是辽人,此事乃天下公认,也是萧某血统决定,萧某无法选择。慕容公子也是名门之后,武功高强,不在萧某之下,又何必使这种下作的伎俩?” “萧峰,你还真当我慕容复怕了你不成?好好好!那我就跟萧大王好好较量较量,看看南慕容北乔峰,谁才是最强者!” 这里不知是谁的院落,但附近只有他与乔峰两人,主人家明显是不愿意出场的。 既然如此,刚才已经有过交手的慕容复,自认为已经摸清了乔峰的实力,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乔峰要打,那他陪他打就是了! 慕容复家学渊源,精妙招式极多,而在得到了林远的原始版九阳神功后,虽然功力并未大成,但实力却是突飞猛进。 尤其是慕容家家传的指功——参合指。 这门指法和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六脉神剑一样,都是需要一定的内力修为才能有所成就。 之前慕容复的内力虽然也不算低,但比起天龙四绝这一等级,却还是差了不小的距离,对于参合指也只能说是入门,并不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而如今,有九阳神功的内力支撑,这门指法的威力便是大增。 单就效果而论,甚至要比大理一阳指的威力更大,堪堪要追上六脉神剑,只是不能像六脉神剑那般连发而已。 大概就是狙击步枪与机枪的差别。 乔峰是六边形高手,尽管慕容复实力大增,各种手段、招式、剑法都是极其精妙,威力也极大,但却是稳扎稳打,丝毫不露败绩。 慕容复却是有些急了。 他现在已经手段尽出,原本想着快速击败乔峰,再之后,无论是挟持乔峰还是逃跑,都占据主动。 可乔峰的韧性如此之强,让他始料未及。 若是再这般打下去,说不定会与乔峰两败俱伤,毕竟,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还没有完全施展呢,一看就是有所保留。 西夏的水很深,远远不是表面上的西夏一品堂那么简单。 慕容复以李延宗的身份在西夏待了这么久,也没有完全摸透西夏的底牌,对于西夏可是有着很深的忌惮。 若是让其他人赶了过来,西夏是帮自己这个江湖公子、鲜卑后人,还是会帮当今强国辽的南院大王? 不能再等了! 慕容复已经有了退意,但乔峰战斗经验多丰富,一眼就看穿了慕容复的想法,立即便缠斗上去,不给慕容复逃跑的机会。 只不过,他想的没有那么多,更不会想着去借助西夏的力量,而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慕容复拿下。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慕容公子果然实力高强,还未施展斗转星移,便已经让萧某手忙脚乱。既然如此,萧某有降龙十八掌,还请慕容公子品鉴!” 嘴里说着谦虚客套的话,手里却丝毫不留情。 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大,也是最有正面攻击力的一招,劲气轰出,卷起地上的落叶,原本透明的气劲也在树叶的点缀下,化作一条有形的‘青龙’,带着强大的气势直扑慕容复而来。 慕容复脸色微变。 修炼了九阳神功之后,他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展,但九阳神功内力太过于霸道,以至于他现在无法有效地使用斗转星移。 真要强行使用,在将敌人的气劲打回去之前,九阳神功那霸道的内力就会先将他的经脉弄得损伤,得不偿失。 如此一来,那便只有一招了。 慕容复面露狰狞的笑意,迎着那‘青龙’,汇聚全身九阳内力轰击而上。 砰! 悍地惊雷响起,强大的气浪自交击中迸发开来,就如同手榴弹爆炸了一般,要将四周的一切掀翻。 乔峰面色凝重。 他看到的,不是慕容复勉力击散了自己的降龙十八掌,而是慕容复连慕容家标志性的斗转星移都没有用,就靠着硬碰硬接了自己一招。 在自己出全力的情况下,还有所留手? 不愧是与自己齐名的人物! 然而,面对强敌时,乔峰从来都不会害怕,反倒是身体里的血液被激得沸腾无比,大喝一声好,随即再度挥舞降龙十八掌冲了上去。 什么? 亢龙有悔之后,乔峰就没法发大招了? 那还真是天大的误会啊,乔峰的内力储备,不说将降龙十八掌当成普通招式来用,但一场战斗下来,打个十八掌、二十八掌,却是毫无压力。 如今遇到了慕容复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他自然要全力以赴。 慕容复暗骂一声‘疯子’,已然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冲动,没见他的双手都在颤抖嘛,那是被反震麻的。 降龙十八掌不愧是天底下最刚猛的掌法,乔峰不愧是北乔峰! 但九阳神功也不差,明明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圆满,但那强悍而霸道的内力,已经让他可以与乔峰硬撼。 ‘等离开之后,得先把九阳神功练至大成,否则我就不出山了!’ 两人不断交手,也不断有炸雷声在院子里响起,显然两人已经打出了真火,但慕容复实力稍差,又没有死战的决心,自然是被乔峰压着打。 打着打着,乔峰不乐意了,“慕容公子,现在还不用斗转星移,是瞧不起萧某吗?” “吗的,这个疯子!” 慕容复心中怒骂,趁着乔峰喊话时那一个呼吸的停顿,猛然挥掌击上,可惜乔峰战斗经验惊人,又怎么会被这样偷袭? 砰! 再一次的击掌,慕容复终于受了些许内伤,一口淤血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但却借着乔峰的掌力准备飞出院落。 乔峰同样被慕容复的九阳内力震得倒退数步。 眼看着慕容复就要逃走,他连忙强行停下步子,正准备继续追赶之时,却瞧着慕容复在跃过院子时,明明前方什么都没有,却仿佛撞上了透明的气墙一般,痛呼一声后便倒飞落地。 “谁?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慕容复捂着脑门,十分的狼狈,但眼神却是凶狠无比。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身穿紫色衫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一脸的不爽道:“姐夫,你们在这儿打起来,把林大哥的院子都弄乱了。林大哥说了,你们要不是把院子整理好,就别走了。” 阿紫? 乔峰和慕容复都是认识阿紫的,更知道阿紫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谁,所以,刚才被窥视的感觉,是来自那个男人?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 乔峰与慕容复两人对视一眼,前者露出了苦笑,道:“萧某无状,那便先替林公子打理院子,再计较其它。” 慕容复还想说些什么,阿紫却抢先开口道:“林大哥说了,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要嘛就打扫完院子离开,要嘛就一直留在这里。” 很显然,林远只是阻止他们离开,并没有阻止他们打斗。 慕容复心里已经把林远骂了不知道多少句,但表面上却是依然恭敬,道:“既然是林公子的吩咐,慕容自当遵守。” 再看院子,在刚才两人的大战中,已经是一片狼藉。 一大堆枯叶铺满了整座院子,还有被掀翻、残缺的石桌、石凳子,以及一些花花草草,看上去就跟一个废弃的院子一般。 似乎,的确是有些过分啊。 忽然间,似乎天地间有一道清风吹过,原本杂乱无章的院子中间,突然被‘吹’出了一条空线,一时间,院子被分成了两边。 乔峰和慕容复瞳孔一缩。 刚才这一幕,没有任何的内力气势,就好像只是普通的风吹过一般,但这一条直直的白线,真的是大自然的风能吹出来的吗? 林远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一人一半,正好,打扫完就可以离开了。” 果然是他的手段! 乔峰心中叹服,而慕容复也是被吓到,原本因为实力飙升而飘飞的心态,也在此时被压了下来。 一时间,北乔峰南慕容,一个辽国南院大王,一个鲜卑后裔,也就变成了林远院子里两个打扫卫生的普通人。 当段誉、王语嫣、包不同等人赶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说好的超级大战呢,怎么突然在一起和谐友爱地打扫起卫生了? 而这一切,林远都没有在意,他坐在房间里,悠闲地喝着阿紫倒的酒水,只是目光并没有什么焦距,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身体本能,而非人的意志控制一般。 房间内的空间中,时不时有一条条,或者一片片的紫色气息闪过,显得十分诡异,而又恐怖。 阿紫没有意外,只是乖巧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相反,要是林远身边没有点奇异的事情,她反而会有一些不适应呢。 林远现在在做的,自然是尝试着顺其自然之道,只可惜收效甚微。 他如今的境界是在太极无极之境,而且这个境界,也已经持续了两三个世界,进步缓慢,更别提大的境界提升。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林远的天赋不行,也不是金手指不够给力,只是因为从无到有的林远,暂时没有开辟出前路。 而现在,顺其自然的理念,却是给了他新的方向。 至于之后的境界如何,那还得需要他悟透这个方向,才有机会看得到。 不过这个方向也并不好走,几天的时间里,林远已经有了一丝头绪,但并没有多少进展。 好在他也不着急。 在前几个世界中,动不动就闭关几个月、几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的成果,以他现在的寿命,这样的消耗是完全可以支撑的,而这短短几天时间里能有一丝头绪,也已经很让他满意的。 他已经准备暂停下了。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想要走通顺其自然的路,不是凭空想象就能做到的。 正如道家一般,欲出世,必先入世。 不经世间红尘,何谈超脱俗世? 可惜,就算要经历世间红尘,也需要能给人带来感悟的红尘 如果林远刚到这方世界时,能够以普通人的姿态入世间走一遭,哪怕依然是无敌通关局,也能有不小的收获。 可他现在的位置站得有些高,而这个世界让他感兴趣的人物也没有几个,更是已经有了不小的交集,想要在他们身上感悟红尘,基本没可能。 思绪回归,视线凝聚。 林远仰头喝掉杯中药酒,喃喃道:“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多少价值,或许,的确是时候离开了。” 而此时,屋外也同时响起了乔峰与慕容复的声音:“林公子,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不知在下可否离开了?” 林远眸光闪烁,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慕容复,乔峰可是杀了你爹慕容博,你愿意就这么离开?” 第三一九章 超级拱火,银川公主 “慕容复,乔峰可是杀了你爹慕容博,你愿意就这么离开?” 林远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尤其是乔峰和慕容复。 乔峰一脸苦笑。 他是跟他爹萧远山一起,在少林寺英雄大会之后,又重新上了少林寺,把躲在藏经阁的慕容博给弄死了。 但这件事,是属于血债血偿,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对来。 除了……慕容复。 就像他们可以因为雁门关血案去找慕容博报仇一样,慕容复也可以因此来找他们报杀父之仇。 乔峰只是性子直,但也没想过自己把这个雷给捅出来。 当年那件事,就止于少林寺一战,该多好? “公子说笑了,家父已经仙逝几十年,而且是病逝的,当时在下是守在家父病床旁,亲眼所见。而且当时乔帮主才刚到丐帮,又哪里能杀得了家父?” 慕容复则是半信半疑。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林远,他都会直接骂对方是个疯子,然后把对方给宰了,免得随便什么人,都能拿自己的父亲开玩笑。 林远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拱火。 乔峰之前不提这件事,但以他的性格,这件事已经被林远给捅了出来,乔峰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正如林远所料,乔峰主动接过了话题,将这件事给揽了下来。 不但说明了杀慕容博一事,也把慕容复是当年雁门关血案真正的带头大哥一事说了出来,听得慕容复双眼通红。 “慕容公子,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想找萧某报仇的话,萧某接着便是。” 乔峰的性子光明磊落,陈述了事实之后,没有任何的解释与说明,直接便将这份仇怨接了下来。 慕容复也终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冷冷地看着乔峰,“乔峰……不,萧峰,杀父大仇,不共待天,终有一日,我会前来取你的性命!” 放最狠的话,跑最快的路。 慕容复现在就是如此,他可不想被乔峰耗在这里,然而,乔峰却不吃他这一套,“慕容公子想报仇,随时来找萧某便是。不过今日,还请慕容公子随萧某回辽国,说明近期的事情。” 慕容复:“……” 事实上,因为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假死脱身,要说他对慕容博有多少的感情,那是扯淡。 最多就是血脉的羁绊,以及对慕容这个姓氏的认可罢了。 在危及到自身性命的时候,慕容复自然会做出与自己有利的选择,可惜乔峰太过于人间清醒,根本不给他找机会逃离的机会。 眼下看来,跑是没办法跑了。 段誉这小子跑到了另一侧,隐隐是与乔峰一起将他堵了起来,态度也很明显,“慕容公子,你已经丢下过王姑娘一次,现在还要丢下她第二次吗?” 事实上,丢下王语嫣这种事,慕容复早已经不止两次了。 他看向王语嫣,只见王语嫣正一脸悲凄地看着自己,便扭头对段誉道:“段公子,我知道你对表妹情有所衷,若是你今日帮我脱身,你与表妹的事情,在下会努力说合的。” 好家伙! 这是当着王语嫣的面说要把她给卖了啊,这听得王语嫣欲发悲痛欲绝,几乎要晕过去一般。 段誉更是被慕容复的话给气笑了,“慕容公子,你说这话,是不是太不把王姑娘放在心上了?” 慕容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段誉。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为了复国大业,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更何况一个女子? 可转念一想,段誉就是一个傻小子。 明明身为大理世子、未来的大理国君,身边可以美女如云,但却像个二傻子一样跟着王语嫣到处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情有可原。 也正是这样的傻子,才更容易让人拿捏。 慕容复如此想着,也继续加大筹码,“段公子,你跟随我与表妹这么久了,应当知晓她对我言听计从,若是你帮我……” “住口,不许你侮辱王姑娘!” 段誉气得全身经脉俱通,原本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在此时,也变得顺畅无比,几指点出,凌利的剑气便直袭慕容复而来。 “住手!不许伤害公子!” 包不同等人怒喝一声,也赶紧冲了上来送人头。 慕容复大惊,连忙闪身躲避,一场大战,再次展开。 原本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院子,眼看着就要再次被弄乱,阿紫不乐意了,准备出来喝止众人,却被林远叫住。 阿紫不解道:“林大哥,你是想让他们都留下来打扫院子吗?” 林远道:“这院子是西夏的,又不是我的。刚才留乔峰和慕容复打扫,就是想看个乐子,现在他们要打就随他们打,我现在准备去西夏皇宫里看看,一起去?” 阿紫连忙点头道:“嗯嗯,我跟林大哥一起!” 林远走出院子,原本打生打死的众人看到他后,也立即停下了动作,警惕而不安。 “你们随意,我现在准备出门了。对了,伤害花花草草可以,别伤到无辜老百姓了。”林远摆摆手,带着阿紫从人群中走过。 无论是乔峰还是段誉,又或者是慕容复与他的四大家将,没有一个敢向林远出手的。 他们都是林远实力的见证者,知道自己这看似强大的实力,在林远面前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一群蚂蚁打生打死,旁边蹲着一只老虎在看乐子一样。 现在这只老虎走了,大家自然乐得如此,而趁着大家走神的功夫,慕容复也趁机开遛。 他的动作惊醒了乔峰与段誉,前者大喝一声追了出去,也带走了慕容复的四大家将,在这兴庆城中开始了你追我逃的游戏。 段誉留了下来,照顾伤痛欲绝的王语嫣。 西夏虽然国力不比大宋、辽国,但毕竟是堂堂一国,皇宫的守卫可是很森严的,但林远就这样带着阿紫走了进去,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九阴真经中的移魂之术,在林远手里还是玩得这么花。 也幸好他不是采花贼,现在的心思也一股脑地扑在提升生命本质上,否则啊,哪怕只是稍微放纵那么一点点,也是全天下美女的灾难! 仔细想想,其实还真的挺可惜的。 穿越前,林远还是个普通人时,就幻想过自己要是拥有超能力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尤其是催眠这种能力。 钱什么的还是其次,主要是人。 有了催眠的能力,那还不是想要什么美女,就能弄到什么美女? 可惜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这份能力,但眼界却提高了。 不说认知扭曲,觉得这些没有达到先天境界的人和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生命层次,至少他在选择时,会希望能够与自己有共同话题的存在相处。 比如阿紫。 别看她长相漂亮可爱,身材也好,对普通人而言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可真要是光着身子站在林远面前,他肯定…… 咳咳! 这丫头才十六岁,虽然已经穿越了好几个世界,经历的时间是穿越前的好几倍,但穿越前养成的一些习惯和观念,却依然深深地影响着他。 十六岁啊,会被河蟹的! 等等! 林远突然停住步子,这让走在他身后的阿紫一个没刹住车,一头撞到了林远的背上,撞得她脑门生疼,“林大哥,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明明是好好地走路,突然停下来干嘛,也不说一声。 还有他的背,怎么那么硬啊,把她脑门都撞疼了。 林远摇摇头,“没什么,走。” 事实上,他正在审视自己的心。 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似乎胡思乱想的时间特别多,而且想的内容总是与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无关。 就像刚才,明明是应该思考未来的路,思考如何走通‘顺其自然’这个方向,思考‘顺其自然’是境界还是护道技,结果就想到催眠,想到穿越前,想到十六岁美少女和河蟹。 对于一个意志坚强、境界高深的先天境武者而言,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他现在的身体突然患上了感冒一样。 ‘或许,是到了某种蜕变的关口,刚才的胡思乱想、心绪不宁,是心魔?’ 穿越前的那二三十年,虽然时间短,但当时所汲取到的知识,却是穿越后这几十年完全无法比拟的。 哪怕是现在,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听到的某些理论,依然对他有着相当大的帮助。 西夏不是大国,虽然建国的年限也已经不短了,但皇宫的规模也与国力挂钩,无法像大宋那样修建一个肃穆威严的皇宫,但基本的格调却是有的。 好歹也是从宋土上分裂出来的国家,曾经被赐了宋姓,如今自称嵬名,方方面面也是向着大宋的方向看齐。 随便找了个巡逻的侍卫长,用移魂之术催眠,这人便带着林远与阿紫前往西夏太后的寝宫。 作为西夏最大的权利者,太后的宫殿无疑是最大最奢华的。 这里有不少宫女太监,在不知停歇地忙碌着,但却没有西夏太后的身影,看样子是出去了。 “是不是去银川公主那儿了?银川公主招了附马,作为太后,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阿紫给出了猜测。 林远道:“你就是想看看银川公主长什么样子?” 阿紫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也有这个原因,毕竟是让全天下一大半的少年英杰都过来了,我还真想看看她有多美若天仙,居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林远摇摇头,“她的吸引力不是来自相貌,而是来自身份背景。以她西夏公主的身份,就算长得五大三粗、丑得不行,也依然会有无数人愿意娶她的。” 阿紫歪着脑袋想了想,“比如……慕容复?” “哈哈!可能还真没错啊。” 想想慕容复这样一个鲜卑王室后裔,长得也是风浪倜傥,可要是真的娶了一个五大三粗、丑得不行的公主,那画面,想想来挺带感的。 阿紫她啊,是越来越兴奋了。 现在没找到李秋水,林远也被勾起了一丝兴趣,便让这侍卫长带着他和阿紫前往银川公主的宫殿。 银川公主,现在正在宫殿内暗自神伤。 因为她的这一次张榜招婿,虽然早已经弄得天下皆知,也有无数青年才俊前来应榜,但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场闹剧,根本没有选出了一个合适的驸马。 原本的她,对这次招驸马还很是抗拒,现在,却更加的郁闷和委屈了。 “难道我就长得那么丑,这些人一个都没有愿意留下来的吗?” 自怨自艾之间,银川公主却突然听到有人回应她的话语,“不会啊,你还长得很好看的,我很喜欢。” “谁?” 银川公主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猛地抬起头来,随后就看到了一个帅气无比的男子。 尽管她也见过无数王公子弟、青年豪侠,但论相貌,都比不过眼前这个男子,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更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一瞬间,银川公主的脸就红了,低声喃喃道:“公子也是来应榜的吗?” 阿紫不乐意了,“喂喂喂!刚才是我在说话,不是林大哥在夸你,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现在算是发现了,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她好心好意地夸这位公主,可这位公主倒好,直接无视了她,还对林远产生了觊觎之心,这让她如何能忍? 也就是有林远在,她不好发作。 否则啊,她肯定要让这银川公主好好享受一下! 银川公主这才发现还有一个紫衣姑娘在旁,顿时脸更红了,不安地小声道:“对不起,还有,你们是谁啊?” 林远四下打量几眼,笑道:“我们是来找李秋水的,她不在她的宫殿,就过来你这边看看。” 李秋水? 银川公主身为西夏太后表面上最疼爱的公主,对于李秋水这个名字自然也是知晓的。 如果是其他人来问,她自然不会透露李秋水的行踪,但林远这么好看,气质又这么好,肯定不是坏人的? 嗯,不能耽搁了他的事情。 如此想着,银川公主便开口道:“太后她刚刚还在这里,已经去……” 李秋水: 我的好孙女,我真是谢谢你啊! 第三二零章 再回擂鼓,绝对专一 “李秋水出宫了?” 林远有些意外,而对于他的疑惑,银川公主鼓起脸颊道:“我没有骗你,你爱信不信。” 不得不说,银川公主其实也挺漂亮、挺可爱的。 这翻模样不像是在面对闯入自家宫殿的危险陌生人,更像是在对情郎撒娇,这让阿紫心头警铃大作,喝道:“少装模作样的,你们这些王室中人最会演戏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林远听的。 银川公主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明明她说的是实话啊,却被人如此误会,这种感觉,太伤心了。 林远道:“她说的是真的。” 阿紫急了,“林大哥,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女人最会骗人了!” 她是真的急了,为了不让林远对银川公主产生好感,连自己也一同给装了进去。 林远知道阿紫的心思,倒也没生气。 不过嘛,他真不是因为银川公主漂亮又可爱才这样说,而是九阴真经中对于精神方面的运用,在提炼到先天紫霞功中之后,效果也得到了加强。 就算不用移魂之术,他也可以察觉他人的精神波动。 当然不是那种将不可见的精神波动实质化,他还没有那样强的实力,只能隐约察觉到目标人物是否说谎之类的。 这种能力效果并不好,尤其是对意志坚定的强者,几乎没什么效果。 但这只是附加能力,真要想问话,直接用移魂之术催眠对方就成,哪里用得着自己猜来猜去的。 而面对银川公主这种普通人,这种能力就方便多了,不用浪费精力去施展移魂之术,就能感觉到银川公主是否有撒谎。 不过,这李秋水突然离开西夏皇宫,干嘛去了? 按照时间来计算的话,天山童姥还要再过三四个月才会返老还童,从西夏都城兴庆到天山灵鹫宫,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的路程。 李秋水现在出发,似乎有些早了。 不过天大地大,李秋水突然出宫,林远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只能默认李秋水去了天山灵鹫宫。 “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就算是全天下第一人,在有些事情上,也会显得很无力。” 林远叹了口气,没心思在这西夏皇宫中多待,“走。” “好咧!” 阿紫得意地冲着银川公主挑了挑下巴,随即快步跟着林远离开,留下银川公主一人在原地,黯然伤神。 “林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你知道李秋水去哪儿了吗?”阿紫十分好奇。 林远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去找天山童姥,所以我们直接去找天山童姥,等着李秋水上门就可以了。” 阿紫明白了,这是又要回擂鼓山啊。 的确是回擂鼓山,天山童姥现在就在擂鼓山陪着无崖子,准备陪无崖子走过这最后的一段路程。 就算是要返老还童,陷入这三十年来最虚弱的时刻,也不会返回天山灵鹫宫的。 到时候,只要稍微透露点消息,李秋水就会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根本不用他满天下地去找。 林远和阿紫到擂鼓山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变了样。 原本光秃秃的山洞外边,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还有许多的女子在附近生活、警戒,而且全都是天山灵鹫宫中的女子。 “师傅这是要把灵鹫宫搬过来了啊?”阿紫一脸的惊讶。 林远笑道:“就是不知道无崖子会不会被气个半死。” 林远和阿紫在灵鹫宫是挂了号的,而且阿紫现在还是灵鹫宫的少主人、天山童姥唯一的弟子。 他们到来,自然不会被阻拦,很快就有人迎接他们进去,而且还是天山童姥的贴身媳妇——梅兰竹菊四姐妹。 看样子,天山童姥还真的是把灵鹫宫给搬过来了。 以后就不能叫天山灵鹫宫了,而是应该叫擂鼓山灵鹫宫? 知道林远和阿紫回来,天山童姥也是迎了过来,“这段时间,你们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们了呢。” 她说的,是对林远实力的预估。 阿紫没听懂,笑嘻嘻地上前卖萌、装可爱、撒娇,“师傅您说得哪里话啊,阿紫可是您的徒弟呢,以后要为您养老的,就算在外边再野,也终究是要回到师傅您身边的啊。” 天山童姥嘴角微翘。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大佬,身边就只有梅兰竹菊四个亲近点的丫头,但就算是这几个丫头的亲近,也是女儿对严母的那种,根本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 现在来了个胆大包天的,还特别会讨人喜欢的,自然让她心情愉悦。 不过嘛,她可不是丁春秋,不会被阿紫给忽悠到不知道姓啥,连门派宝物都被人给顺走了。 她看向林远,显然是在等待林远的回答。 林远笑笑,并没有提自身的实力问题,“我现在该叫你天山童姥,还是该叫你擂鼓山童姥?” 唰! 天山童姥瞬间变了脸色,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阿紫吐了吐舌头,懂事地退到了一边,但也不担心,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林远更是好整以暇,等待着天山童姥出招。 最终,天山童姥还是没有动手,冷哼一声后,便揭过了这事。 “说,你们回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可不觉得你是回来看我们的。” 林远点点头,认可道:“虽然有点无利不起早的意思,但我这次回来,还的确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天山童姥冷眼瞧着他,也不说话。 林远笑道:“还有一两个月,你就要返老还童了?正好,我想找李秋水,她又不在西夏皇宫,我想你引她过来。” 天山童姥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可以帮你,但你能怎么回报我?别说保护我的安全,我可不需要你的保护。” 林远诧异道:“那你准备靠谁?你的这群婢女,还是双腿不能动弹的无崖子?” 刹那间,天山童姥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林远很是无奈,“你这是练变脸呢?别闹,你又打不过我。这件事对你我都是互惠互利的,你看啊,你这边动静这么大,就算想隐藏也隐藏不下去?既然李秋水一定会找过来,那为什么不顺个便呢?” 天山童姥冷笑道:“你找那个贱人,不会是觊觎她的美色?” 林远不乐意了,“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品味,更不能质疑我的选择!作为一个专一的男人,我是不会对李秋水动心的!” 说得好! 阿紫都快要鼓掌了,因为在她以目中,林远就是最完美的存在,那么专一自然也就是他的品格之一了。 天山童姥却是瞪着林远这张脸,“专一?” “当然!” 林远一脸坦然,他和所有男人都一样,都是喜欢年轻的、漂亮的,这还不够专一吗? 当然,喜欢归喜欢,并不代表就要拥有,除非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比如说难得的爱啊,又比如说,是……提升实力的需要。 瞧他说得如此笃定,天山童姥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作为一个痴情人,对于专一人的男子,她同样有着天然的好感,更何况林远说得对,她是真的打不过林远。 林远这么强,能够在这注定的事情上征求自己的同意,也算是给足了尊重,她再强势再霸道,也不能不识好歹。 这样也好。 原本还想着,要是李秋水刚好在她返老还童的时候找过来,她就直接拉着李秋水同归于尽,为无崖子陪葬。 现在有林远在一旁守着,她就算是真的一丝内力全无,李秋水也杀不了她。 到时候,还可以看看李秋水的笑话,挺好的。 有了决定之后,天山童姥便不再搭理林远,而是继续去陪她的好师弟,但也仅仅是远远看着,而没有随时陪在身边。 没事的时候,就会把阿紫拉过来,好好教这个小徒弟。 天山童姥教徒弟的力度很大,才几天的功夫,阿紫就被教得叫苦不迭,偏偏她还不敢反抗,只有晚上找林远的时候,才敢抱怨几句。 “严师出高徒嘛,你现在多努力一些,以后我走了,你也好过得舒服一些。”林远笑着说道。 阿紫瞬间沉默下来,等了许久,才一脸恳求地道:“林大哥,阿紫真的不能跟你一起走吗?” 林远没有说话,只是送给她一个关爱的眼神。 阿紫似乎被气到了,霍然起身道:“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努力练功的,以我现在的天赋,肯定能追得上你的!” 林远失笑摇头,而一旁的梅兰竹菊四女也是面面相觑。 没错,她们四个人也在林远这边,是天山童姥安排她们来照顾林远的,林远也乐得有人照顾,就过起了悠闲的老年人生活。 还别说,这四个丫头照顾人的能力不错,让林远十分满意。 这时天山童姥走了进来,示意梅兰竹菊四人离开后,道:“她们四个怎么样?” 林远想了想,道:“可惜了,天赋不够。” “她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小时候被人丢在雪地里,要不是姥姥我遇到,把她们带回了灵鹫宫,可能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可惜姥姥我的运气似乎不怎么样,求助了这么多人,里边天赋卓绝的人没有几个。后来收阿紫为徒时,她的天赋要稍微好一些,姥姥我也就认了,本以为这辈子就是要靠着这些蠢徒弟传承衣钵,可阿紫这次回来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天山童姥作为绝顶高手,武功顶尖,理论和眼光同样顶尖。 阿紫这一来一回,实力提升迅速就不说了,天赋也变得这么厉害,实在让她有些惊讶。 不过阿紫这丫头性子跳脱,要是直说的话,她还真担心这丫头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对以后的成长不利,这才来找林远,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听讲道,听到顿悟了呗。 林远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不准备说,因为在天龙寺时发生的一切,同样是他的一场顿悟。 不是金手指的能力,而是他自身天赋在兑现到一定程度后,属于他自己对天地理解的一种升华和晋级。 在这样的升华中,周围的人也会得到一定的机缘。 当然,对走道教一脉的人是机缘,甚至对无信仰的人也是一场不小的机缘,可以让他们对道门功法有着更好的亲和度和契合度。 但对信仰其它存在的人,则是一场灾难。 比如当时的天龙寺僧人,在那一场升华的边缘,会对自身信仰的佛教产生质疑,这也是为什么枯荣禅师要跟他拼命,为什么明明林远没有动手,枯荣禅师要拼到力竭而亡的原因。 那是,信仰崩塌后的绝望,与解脱。 阿紫从始至终就是走的道门一脉,逍遥派中武学中有着太多道教的痕迹,哪怕是丁春秋魔改后的功法,也同样无法摆脱。 所以,阿紫才会得到那么大的好处,连自身天赋和潜力上限都得到了提升。 很显然,这种状况是无法复制的,除非林远能控制自身的顿悟,再来一场‘讲道’,到时说不定能让在场的灵鹫宫门人、无崖子门人的天赋全部得到极大的提升。 天山童姥人老成精,再加上林远没有掩饰,她也就知道了林远是有难言这隐,就没再多问,“有一个阿紫也已经足够了,至少未来八九十年,我天山灵鹫宫无覆灭之危。”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主打的就是一个活得长久。 就像现在的天山童姥,明明都九十多,快要满百岁的人了,还这般精神奕奕的,比许多年轻小伙的精力都要旺盛。 阿紫现在才十六七岁,就算只能活到天山童姥这个年龄,也还有八十多年呢。 “让阿紫一直待在天山也挺好的。” 林远叹了口气,想到乔峰最后的结局,也就放弃了离开前把阿紫交给乔峰的想法,“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有多久时间?” 天山童姥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十天!” 林远点点头,“无崖子那边你安排好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 “行,那就放出消息,免得你留在天山的那些女弟子遭受无妄之灾!” 第三二一章 返老还童,一汪秋水 因为无崖子的原因,天山童姥把大半天山灵鹫宫弟子带来了擂鼓山,但她却没有换基地想法。 更没有心灰意冷,想陪着无崖子去死的冲动。 之所以待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想陪着无崖子走完最后一程,仅此而已。 因为林远的出现,让她对更高的境界有了渴望。 几十年的情感执念,在见到无崖子的那一刻,得到了最强有力的宣泄。 再被林远用武力教训了一顿之后,她的心思也变得通透了不少。 若是这段时间里,因为她躲在擂鼓山而让天山灵鹫宫被李秋水给端了,那可就太憋屈了。 正好林远也在。 就算她因为返老还童而武力尽失,李秋水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挺好的。 正如林远所想,李秋水之前去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最近她的确是在灵鹫宫附近晃悠。 就如同三十年前、六十年前一样。 她的硬实力是比不过天山童姥的,有功法的原因,也有经历的原因。 把心思放在男人和权谋身上的李秋水,又哪里是一心练武的天山童姥的对手? 也只有在三十年一次的返老还童的机会,才是李秋水唯一取胜的时机。 只可惜,前两次她都失败了。 这一次她再次卷土重来,而且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否则,她还能再等三十年吗? 逍遥派的功法都有长寿的功效,所以她才能活这么久。 但不代表她能一直活下去,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不同,它能带来的效果有多强,谁也不知道。 她可不想自己死了、埋进了土里,天山童姥还能活得潇洒自在,那是对她这一生最大的讽刺。 计算着时间,李秋水提前两天准备上山。 若是去得早了,说不定会被全盛状态的天山童姥给发现,到时候败逃的就是她了。 若是去得晚了,那天山童姥不知道会躲到哪里去。 前两次就是这样,不是被天山童姥给赶跑,就是根本找不到天山童姥的踪迹。 她甚至不敢在灵鹫宫大肆杀戮,因为那样会触怒天山童姥,说不定天山童姥一个冲动,就跑到西夏皇宫大开杀戒呢? 李秋水可不想自己如今唯一的根基被坏掉。 但这一次不同。 她能够预感到,自己的寿命已经渐渐走向终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她也不再在乎西夏的一切,只要能杀掉天山童姥,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她还没上山,就听到江湖中传来的消息: 天山童姥在擂鼓山! 虽然看上去像是随意的江湖传闻,可李秋水却瞬间明白:她在擂鼓山等我! 擂鼓山是什么地方,李秋水听过玲珑棋局的事情,但并不知道那是无崖子的局。 所以,她对天山童姥为何会在此处有些疑惑。 不过,“擂鼓山是?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找了什么帮手,又有什么人能让你如此自信,能从我的手中救下你来!” 李秋水十分自信,放弃了上天山灵鹫宫的想法,扭头往擂鼓山而去。 擂鼓山中,一切似乎如常,但天山童姥却有了变化。 就在这一日,她突然变得年轻了,或者说是幼龄化了。 平时的天山童姥虽然也是一张童颜,但她的头发是白灰色的,看上去像是染了奶奶灰的不良少女。 而今天,天山童姥的头发变回了乌青的黑色。 就好像不良少女重新回归正途一般,看上去十分可爱,就是那复威严的姿态,依然难以让人直视。 梅兰竹菊看到这样的天山童姥时,四个人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倒不是觉得天山童姥还老返童了,而是在想:‘尊主什么时候染发了?’ 和平时相比,天山童姥只有这样一个变化。 但以前的两次中,她从来没有将这份姿态展现出来,因为现在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真要是有个不信邪的人上前动手,她可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到时虎皮就被戳破了,那可不好。 阿紫的目光也时不时地往天山童姥那边飘。 和梅兰竹菊不同,她因为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而且已经小有所成,所以最是清楚天山童姥此时的状态。 一想到天山童姥现在毫无还手之力,而之前自己又经常被天山童姥训,一时间,阿紫有些蠢蠢欲动。 盯! 天山童姥猛地看过来,吓了阿紫一跳,也将她心底不敬的想法全部吓了回去。 ‘姥姥就这么几个月的虚弱期,我还是老实点。’ 天山童姥还老还童之后,功力被打回原形,要恢复功力,便需重新修炼。 当然,不会让她真地从无到有的修炼,否则这功法也就没那么神奇了。 在重修的过程中,一天便是一年。 现在天山童姥是回到了八九岁的年纪,要恢复到现在九十几岁的实力,也只需要九十天左右,大概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间,天山童姥每天的功力都是不同的,甚至是成倍增长的。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就是这么霸道。 还老还童一次,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能将功力重修回来,还能延续身体机能,达到延寿的效果。 虽然不是太大,但的确是很逆天了,在武侠世界中,也的确可以称之为修仙的功法。 被吓坏的阿紫,一头躲到了林远身后。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对这个脑后有反骨的小徒弟,也并没有太过于苛责。 至少,比无崖子的笨蛋徒子徒孙好多了。 “李秋水应该已经在附近了,她对我的时间算得很准,应该今天就会来找我。” 天山童姥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她还要去陪无崖子呢。 无崖子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少,别以为看上去红光满面就以为没事了,这也是回光返照的一种。 对无崖子的感情持续了几十年,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 林远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你去忙你的,我在这儿帮你看着就行。” 天山童姥摇摇头,“不着急,等她来了我还有些话要和她说。” “随便你。” 林远无所谓地笑笑,端起身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半闭上眼睛,继续体悟着周身天地。 经历了几个世界,虽然是上个世界才突破的先天自然之境,但对于天地之气,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穿越前有一种说法。 那就是随着时间越靠近现代,武功的表现形式就越弱,到了最后,甚至只能沧为普通的强身健体,甚至是表演的效果。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天地之气的减少,甚至是消散。 让人们在修炼武功时,同样的锻炼方式,得到的成果也是越来越少。 也就是传说中的末法之世。 基于这种理论,很多人推测远古武侠、仙侠、神话小说并不是简单的小说,而是一种写实的‘史记’。 只是随着末法之世的到来,让这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而不切实际,才会被认为是小说,是幻想。 林远现在还不清楚这种理论的真假,但至少对比天龙世界和神雕世界,他在天龙世界中,的确要更容易感悟天地之气一些。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在用自身真气和功法吸纳天地之气,用天地之气洗炼真气、身体的时候,天龙世界中做这一切,要比神雕世界中更轻松一些。 这是不是说明,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之气的确越发地‘堕性’了? 林远不清楚原理,毕竟这两方世界似乎是平行世界,而不是一脉相承。 在修炼的过程中,林远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有点于类似于穿越前某种体系中的‘心动’期,或者说是‘心魔’期。 林远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收束这些发散的思维,让它们集中在修炼方面,说不定会有额外的收获。 只是很显然,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胡思乱想也终究只是胡思乱想。 倒是一旁的天山童姥,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远。 她走的不是先天的路子,但到了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强行用自身内力拘束些许天地之气为己用。 正因此,她对天地之气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现在她就感受得到,这些天地之气就如同是乳燕归巢一般,不断地涌入林远的体内,又从他的体内逸散而出。 这让她十分惊诧。 ‘难不成,这就是他如此强大的原因?不过这天地之气如此狂暴,他就不怕经脉被弄得一团糟?’ 天山童姥作为内力强到能强行拘束天地之气的大佬,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很显然是试过走吸纳天地之气的路子的。 很可惜,只是一次尝试,就让她受了不小的伤。 天地之气的狂暴简直令人发指,哪怕是坚韧到她这种程度的经脉,也完全无法承受。 可林远倒好。 这是一有空就把天地之气弄到体内旅游,一点都没有经脉受损的样子。 而他重新逸散出来的天地之气,却显得温和了不少。 这让天山童姥有些心动,‘他肯定有自己的法门,姥姥我肯定是不能向他讨要法门的,但就算只是待在他身边,也能有不小的助力啊。’ 瞄了眼阿紫,天山童姥心想,‘等擂鼓山的事情结束,一定要拉着林远一起好好教导阿紫,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他留在身边了。’ 当然,教导阿紫并不是单纯的借口。 有好处当然是师徒两一起享受,到时候,阿紫肯定能接受更大程度的训练,功夫也能提升得更快一些,不挺好吗? 嘶! 阿紫打了个冷颤,连忙偷看了天山童姥一眼,却发现天山童姥只是在发呆,不由得十分疑惑: ‘感冒了?不对呀,我内功已经小有所成,怎么可能感冒。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会是谁呢?’ 过了一小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天山童姥都有些忍不住了。 失去了功力之后,她的威严没有削弱多少,但养气的功夫却是降到了极低,仿佛真的变成了小孩子一般。 “这个李秋水,不会是迷路了?” 听着天山童姥的吐槽,林远笑道:“来了。” 嗯? 天山童姥精神一振,随即便猛地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开外,正缓缓走来。 她身形苗条婀娜,轻风动裾,飘飘若仙,脸上戴着一张轻薄的面纱,隐约可见那绝世的脸庞,双眸更是秋水波动,就仿佛看着心爱的情郎一般,情谊万千,让人忍不住一眼就沉醉进去。 没有其他人进来,显然天山灵鹫宫的婢女们,都没有发现李秋水的踪迹。 “李!秋!水!” 充满恨意的声音,仿佛如同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却又是清脆的童音。 强烈的反差,没有所谓的反差美,反倒是有一股让人透彻心扉的寒意。 李秋水捂嘴轻笑,“真是羡慕师姐呢,几十年过去了,却依然是如此青春年少。” 她的声音也不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反而异常地轻柔婉转,就仿佛是真正的青葱少女一般。 ‘逍遥派还真是个神奇的门派,也就只有无崖子是个正经老头,其他女弟子一个个的都这么……年轻。’ 林远心中感慨。 他是准备好好看一场大戏的——两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打嘴仗,肯定很有意思。 可他却没想到,战火却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三次了,师姐终于不再躲着师妹,师妹真的很开心。还有这位公子,是师姐你准备好送给师妹的见面礼吗?” 李秋水看向林远,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赞赏。 天山童姥冷笑道:“我倒是想来着,可别人不愿意啊,要不你问问他?” 林远眉头微皱。 这天山童姥真是太调皮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免得成天给自己找麻烦。 李秋水笑声清脆,“这位公子的确很俊俏,比我那些面首优秀太多了,师姐如此厚礼,师妹自当涌泉相报。唔,那就让师姐留下全尸。” 用最温柔动听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那浓浓的恶意与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天山童姥继续冷笑,却不再答话。 林远叹了口气,指节缓缓敲击着小木桌面,“你们啊,是不是得问问我的意见?” 第三二二章 曲直如意,超级直男 “这位小哥,奴家不美吗?” 李秋水故作哀怨,朦胧的美感,让站在林远身后的阿紫都有些恍惚。 人类对美的观感是共通的。 而李秋水此时的美,也是达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连本就对她充满敌意的阿紫都似乎陷了进去。 林远也是感慨道:“似乎,是挺美的。” 要知道,神仙姐姐的原型可不是王语嫣,而是眼前的李秋水。 可想而知,李秋水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是美到何等的惊心动魄。 几十年过去,戴着面纱的李秋水似乎并没有被时间所侵蚀,甚至多了许多的妩媚与成熟,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咬上一口。 只可惜,对于知晓李秋水一切事迹的林远而言,这样的李秋水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对! 李秋水脸上可是有着一道长长的、无法修复的伤疤的,全靠着面纱遮挡,所以就连金玉其外都算不上。 败絮其中倒是没得洗。 和无崖子在一起的时候,就勾引无崖子的徒弟丁春秋,后来去了西夏皇宫,先是做太子妃,再‘被’西夏主君抢走做皇后,最后做太后,又招了一大批面首。 这样的经历,或许有些人不会介意,但林远……他原本也是不介意的。 毕竟这是李秋水的经历,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问题是,现在李秋水居然来诱惑他,这就让他很不开心了——难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我出手了? 不过嘛,林远也没有立即出手镇压,而是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天山童姥要到这儿来吗?” 李秋水神情微怔,心里升起一抹不安,试探地问道:“为何?” 林远嘴角微翘,却不再说话。 李秋水正要追问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秋水,好久不见。” 这声音是那般的陌生,却又那般的熟悉。 她颤抖地转过身来,双眼死死地望向那道声音的来源方向,却没有见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只看到一个幽深的山洞口。 “是……是你吗,无崖子?” 她想进山洞内一探究竟,却被天山童姥挡住,“当年不是你抛弃师弟的吗,怎么,这些年做了别人的妻子,还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现在又要主动去找他?” 面对天山童姥的直言,李秋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冷冷地道:“师姐,你现在也敢阻我?” 天山童姥冷笑道:“我是功力尽失,那又如何?” 李秋水突然笑了起来,“原本我也对师兄心怀愧疚,当年毕竟是我对不起他。可现在看来,我似乎并不亏欠他什么,他不也一样被你圈养在这儿嘛。” “混账!” 天山童姥可是火爆脾气,听到李秋水这样说,要不是她现在功力尽失,怕是早就挥掌冲上去拼命了。 李秋水一挥手,天山童姥便飞了出去,随后便大踏步走向石洞之内,“我跟师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阿紫飞身将天山童姥接住,就像大人抱小孩子一样,心里感觉十分异样。 天山童姥却没管这些,她怒视向林远,道:“你就这样看着吗?” 林远喝了口酒,笑道:“她不会伤害无崖子的。” 天山童姥当然知道李秋水不会伤害无崖子,可她担心的事情,是这个吗? 她和李秋水这么多年来,争的是无崖子心中的最爱。 当年尽管无崖子和李秋水成了亲,但最后却成天对着一尊他亲手雕的石像发呆。 是个傻子都知道,他心中另有其人。 李秋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和丁春秋勾搭在一起,最后将无崖子推下了山崖。 尽管如此,她心底却依然惦记着无崖子。 本以为无崖子已经死了,她与天山童姥争的,也只是彼此间的那一口气。 可现在无崖子居然活了过来。 那这么多年的争执,也终将会有一个结果! 天山童姥不愿意让李秋水见无崖子,是因为她早就从无崖子口中得到答案,无崖子喜欢的不是她。 因为无崖子大限将近,天山童姥受到的刺激虽然大,但却强忍了下来,准备陪无崖子走过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只是,无崖子虽然否定了她作为最终答案,但也没有说他心目中的人是谁。 天山童姥默认了是李秋水,因为当时就只有她们师姐妹在无崖子身边,除了她们,还能是谁?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愿意让李秋水见无崖子。 否则两人不说旧情复燃,哪怕是单纯的让李秋水知道无崖子依然喜欢着她,那天山童姥的这大半辈子,不是就要一败涂地? 这比杀了她,更加的残忍。 “你不帮我,那我自己去!” 天山童姥也顾不上其它,哪怕自己只剩下一丁点功力,哪怕是死,也不能让李秋水活得逍遥自在。 “无崖子喜欢的不是她。” 林远那一惯慵懒而清闲的声音,让天山童姥的脚步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远道:“无崖子喜欢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李秋水,而是李秋水的胞妹。所以他在琅嬛玉洞里雕刻的雕像,才会和李秋水那般相似。” 作为穿越者,林远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知之甚祥。 天山童姥沉默了一阵,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纯粹,那叫一个肆意。 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明明是清脆无比的童音,却充满了沧桑与嘲弄之色,“那人就上山来过一次,无崖子就喜欢上了她,一见钟情?还真是讽刺啊,哈哈哈哈!” 阿紫眨眨眼睛,不解地问道:“一见钟情?见色起义?” 林远看了这丫头一眼,“李秋水的胞妹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天差地别。”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可惜,那个女子几十年前就死了,作为一个普通人而死去。” 而此时,洞内也传来李秋水疯狂的声音:“不!你在骗我!你喜欢的是我,你喜欢的是我,不是我那个软弱的妹妹!” 林远耸肩示意,“瞧,又疯了一个。” 阿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林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家师傅才没疯呢,是那个女人疯了,活该。” 林远笑道:“我也该进去看看了,免得无崖子被那个女人弄死了。” 他正要起身,李秋水的身影就已经从里边冲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 此人,正是无崖子! 尽管即将寿终正寝,但无崖子一身内力还在,就算是死,也会保持着自身的仪态。 只要不散功,不将内力传承给别人,他可以用最完美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就是这样强大的无崖子,却像个小鸡崽似地被李秋水提在手里。 面对天山童姥、阿紫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洒脱笑道:“这是,我欠她的。” “你是欠我的!你欠了我一生一世!”李秋水状若疯癫,可随即又露出祈求之色,道:“师兄,你刚才是骗秋水的对吗?你喜欢的是秋水,不是秋水的妹妹?” 无崖子感慨道:“秋水,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这般幼稚?” 幼稚? 李秋水疯狂大笑起来,周身衣袍无风自动,“那,就让秋水再幼稚一回!” 说罢,她身影一闪,便已经来到了天山童姥身前。 右掌如同灵蛇一般探了过来,带着呼啸而来的劈空掌力,眼看着就要将天山童姥心脉击碎。 天山童姥顿感危机,全身汗毛倒竖。 然而,她却只是冷笑着,丝毫不作抵挡。 “故弄玄虚!” 李秋水冷哼一声,在场能阻止她的只有无崖子,可无崖子自认亏欠于她,被她制住之后已经点了穴道,就算想要动手,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冲破穴道。 难不成,要靠旁边的小姑娘,和那个空有一张皮囊的年轻公子哥? “我引你过来,可不是让你过来杀人的。”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顿时让李秋水全身紧绷,掌力也瞬间掉转,挥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是白虹掌力,她传承自逍遥派的绝学之一。 作为一门可以轻松控制掌力方向的功夫,最大的特点便是曲指如意。 尤其是以劈空掌形式发出时,看似正面对敌,实则掌力方向却游走不定,对手很难察觉。 左掌拍出,右掌一带,曲直如意,左掌之力绕过东西身畔,向对手攻去猝不及防。 而在转换攻击目标的时候,也有着更好的效果。 就像她刚才全力攻击的天山童姥,但现在要换了方向、换了目标,也能轻松做到不损耗太多掌力和精力,甚至还能随意增发内力,加强攻势。 这道声音来得那般突然,又让她没有察觉,显然是个强敌。 因此她是施展了全力,不求一击毙命,至少能将人击退,免得让自身陷入危机之中。 然而,她的这道掌力却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寸步难行。 甚至不过一息的功夫,这道掌力又倒转回来,以更加迅猛的方式,狠狠地拍了回来。 李秋水面色又变,连忙再挥一道掌力。 两道掌力相撞,她的掌力如同破革一般被轻易击散,再想组织还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胸口硬生生挨了一掌,李秋水惨叫着倒飞而出,连手中的无崖子都顾不上。 天山童姥连忙上前,想要接住飞上天的无崖子。 无崖子却是紧张地看向李秋水,“秋水!你没事?” 天山童姥:“……” 砰! 无崖子直接砸到了地上,把青石板地面砸出了一个坑,好在他此时内力还在,倒也没怎么受伤。 天山童姥就站在他身边,冷冷地看着他。 李秋水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清击伤自己的人时瞳孔一缩,面上却是故作轻松地笑道:“原来小哥这么厉害,把人家都打疼了呢。” 林远:“……” 他其实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刚才那一招,是直接拍到了李秋水左胸口。 要知道,李秋水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就干瘪下去。 他那一掌,正好拍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李秋水的身体抗揍力度还是挺大的,并没有被拍个大坑。 想想也对,要是真的拍出一个大坑、两边不对称起来,李秋水还能这般跟他说话? 怕是要直接起来拼命。 “不知小哥,是慕容家的什么人,这斗转星移,有这般厉害吗?” 林远摇摇头,“这不是斗转星移。” 这是太极和乾坤大挪移的特性,被他融合到先天紫霞功中,已经不再是单纯地挪劲移劲,更有着增幅的效果。 否则,刚才他打回去的掌力,明明没用自身真气增幅,又如何能轻松击溃李秋水同样的掌力?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李秋水想杀天山童姥、想带走无崖子,都是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系于林远这个看上去无害的‘公子哥’一身。 一直以来,李秋水都是将身体作为自己最大的武器,而不是武功。 如今武功不管用,她自然要用身体来攻击。 现在的她,对无崖子剩下的只有执念,而不是爱意,所以哪怕有无崖子在旁边看着,她也毫无顾忌。 林远却是面色古怪。 一个以n字开头的三个字母在他脑海中浮现……不对不对,像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平时连曹丞相都不学的他,更不会去学西门大官人了! 不对! 这还是‘心魔’啊! 林远神色一凛,收束心神,道:“我对小无相功、白虹掌力这些功法很感兴趣,说说。” 李秋水人都麻了。 她这样一个超级大美女对你面般诱惑,结果你不但不吃诱惑,还要跟她谈武功? 这是哪里来的超级大直男! 李秋水心中郁郁,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也没有什么门派传承、至死也不能外流的想法,直接便准备开讲座。 无崖子不乐意了,道:“门派所学,岂能传于外人?这位公子,我看你眉清目秀,不如拜老夫为师,继承逍遥派,自然就能得到逍遥派所有武学,如何?” 林远惊呆了都: 这无崖子,老年痴呆了吗? 第三二三章 人体如舟,天地如海 “无崖子,你闭嘴!” 天山童姥如今虽然内力全失,但她的威慑力,却不是来自于她的武力。 至少对无崖子,是如此。 听着天山童姥的怒喝,无崖子一脸苦笑,“师姐,我逍遥传承……” “我已经将我所学的功夫全都说给了他听,怎么,你还要把我逐出逍遥派不成?” 天山童姥童音清脆,瞪眼的模样也是可爱非常,有股奶凶奶凶的味道。 可无崖子却是缩了缩脖子。 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童面前如此作态,实在是挺有意思的。 “既然还听我这个师姐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着。”天山童姥很满意无崖子的反应。 再说了,她可不是故意斥责无崖子,而是……想救无崖子。 她和林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对林远更多的消息,还是梅兰竹菊从外边带回来的。 但作为一个老妖精,她自认对林远的了解不浅。 别看林远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跟谁都是有礼有节的那种,可那是在不跟他发生冲突的情况下。 真要有人阻止了他的想法,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看少林寺,看看天龙寺,还不清楚吗? 虽然这两个都是佛门在遭殃,让天山童姥感觉心里很爽也就是了。 现在林远对逍遥派的武学有想法,那就随他去好了。 真要是阻拦的话,说不定就直接被林远给弄死了,那可太不划算。 再说了,林远的武功那么高,也不是什么嘴大的人物,还能把逍遥派的武学传出去不成? 天山童姥把阿紫收为徒弟,看中的可不是阿紫的天赋和讨好人的实力,而是这丫头才是林远身边唯一一个亲近的人物。 否则,真当她不喜欢自己亲手养大的梅兰竹菊了? 另外一边,李秋水还是有些不甘心,她趴在地上,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将面纱染红。 尽管如此,却并没有恶心或难看的感觉,反倒是有一股妖艳的美感。 她一脸哀怨地看向林远,声音轻柔婉转,“公子~” 公子二字,仿佛魔音一般,直直地钻入了林远的脑海,让他陷入了沉寂。 李秋水见此眉间一喜,心道:‘任你武功高强,不还是遭了老娘的道?’ 然而,林远却是突然开口,“这是什么功夫,居然有点精神控制的味道了。我想想,你的武功列表里有小无相功、白虹掌力、龟息功、北冥神功……哦对了,这是传音搜魂,对?” 李秋水面色僵硬,不甘心地想要再试探一番,却听林远说道:“我对这门功法很有兴趣,但你真要是再乱来的话,我只能让你老实一下了。” 林远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戾气,就仿佛是朋友间的聊天一般。 可李秋水听在耳朵里,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天山童姥冷笑道:“李秋水啊李秋水,这位可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些人物,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免得死在姥姥我前边,那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李秋水不想死,尤其是当天山童姥和无崖子都好生生的在一旁看着,她就更加不想就这么死了。 什么逍遥派传承,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都只有自己的性命。 “传音搜魂是一门特殊运用内力的法门,以高深的内力将声音送出,极具穿透性,可以扰乱对手的心神,甚至是控制对手的行动。” 林远听了,不由得暗自惊讶。 这感觉,有点儿类似催眠了,或者说,跟九阴真经中的移魂术,丐帮长老的摄魂术,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比起来。 小无相功重在隐匿和模拟,白虹掌力重在精妙的控制,都是对自身内力的一种掌控技巧,而传音搜魂看上去,似乎也是一样,但单纯用高深内力发出的声音,就能扰乱对手心神,控制对手的行动? 天龙中内力高深的人不少。 在场的就天山童姥和无崖子,内力之深厚,比起李秋水来只高不低。 他们的内力比李秋水要深,但他们也做不到类似的效果,当初林远在天山灵鹫宫用移魂之术控制了梅兰竹菊四女时,天山童姥可还是好好惊讶了一番呢。 所以,这功法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说说具体的法门。” 李秋水没有犹豫,反正已经开口了,那自然是保命重要,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于传音搜魂的法门,包括她这些年来自身的运用和理解,全都一一说了出来,比教亲传弟子还要认真尽心。 当年在逍遥子门下,天山童姥和无崖子、李秋水为同门师姐弟妹,她们的天赋虽然高,但比起逍遥子来无疑是差了许多。 所以,她们当初都只是专精于几门功法,分别传承逍遥派绝学。 如今听了李秋水的法门,已经在一条路上走到极远境界的她们,也很快明悟了传音搜魂的法门。 逍遥派的武学就是如此,几乎所有武学的门槛都很高,没有品质极高、积累极深的内力,想入门都做不到。 但只要有了相应的条件,那想学习其中的运用法门,又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只是…… 林远却似乎陷入了沉思,这让天山童姥十分不解,“这传音搜魂的功法虽然精妙,但不至于让你如此重视?” 没有说理由,但大家都是明白的。 传音搜魂听上去很恐怖,可以控制他人,但也只能控制内力低自己太多的人物,属于鸡肋。 在天山童姥看来,还没有她的生死符管用。 至少就算人清醒着,有生死符的威胁在,也依然很听话,不像传音搜魂,只要你停下控制,说不定下边的人就直接叛逃了。 看看李秋水现在的情况就知道。 她能坐稳西夏太后的位置,肯定是用了传音搜魂的手段,但却只能控制极少一部分人,比如曾经的西夏国君。 鸡肋,真的鸡肋。 林远摇摇头,道:“你们都错了,传音搜魂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啥? 天山童姥和无崖子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李秋水,眼中满是敬佩:自己小命都在别人手里攥着了,还玩小心思? 无崖子更是担忧道:“秋水,既然已经说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揶着了。” 作为现在的逍遥派掌门,他的确是不想让逍遥派传承外泄,可现在与他有夫妻之情的李秋水性命堪忧之下选择了妥协,自认亏欠李秋水的他,也不愿意看着李秋水因为耍小聪明,就这样香消玉陨。 李秋水却是一脸茫然,“我真的没有保留。” 她又不傻,能在西夏皇宫中从太子妃升级到太后的她,怎么可能是笨蛋,又怎么可能是刚烈的人物。 既然选择了妥协,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再说了,林远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她胆寒,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武道宗师一级的人物,真要是胡说八道,人家能看不出来?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隐瞒,但林远还是这样说。 这算什么? 难不成,他是一门心思想杀自己,所以无论自己再怎么配合,都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李秋水索性也不再装孙子了,怒斥道:“想杀我就直说,何必如此,凭白丢了身份!” 林远哭笑不得道:“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我想说的是,你们啊,都把这门功法看得太简单了。” 李秋水、无崖子与天山童姥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天下有数的强者,现在倒好,被人指着鼻子说: 你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练岔路子了! 这样的说辞,要不是打不过林远,她们还真的想把林远吊起来,好好问问缘由。 阿紫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林大哥,这门传音搜魂到底有什么精妙的地方呀?” 林远笑道:“内力可以影响人的心神,这很正常。少林寺有门功夫叫做狮子吼,就是运用技巧将内力发出,以达到震慑人心神的效果。但要说用掺杂了内力的声音去控制人做事,控制人的思想、精神,这可能吗?” 阿紫疑惑反问:“怎么不可能,这传音搜魂不不可以吗?” 现场见识了林远的强大之后,也只有阿紫能这般自由自在地开口了,因为她见识过更强大的林远。 “精神层面,我的研究也不多,但大概可以归结到人的意志方面。” 顿了顿,被激起好为人师属性的林远,也在不断总结着自身的理念,这不仅仅是给身边这群人的科普,也是加深自己了解的一种方式。 温故,才能知新啊! “正常人修炼内力,说到底,都是炼精化气的过程,从外界汲取到的能量,比如食物、营养等等,都化作那一缕缕内气,这也是为何穷文富武的原因,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撑,练武练到最后,只会把自己给拖死。那,当炼精化气到达一定程度呢?” 天山童姥、无崖子、李秋水都放弃了之前的成见,认真地听林远的讲述。 他们很清楚,像林远这样实力强大者的理论,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一场很深很深的机缘,说不定听完这一场讲述之后,自身那停滞许久的实力,就会得到成长,甚至是突破。 林远也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自问自答道: “人体是有极限的,炼精化气也是有极限的。道门内丹一脉,讲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但就目前而言,炼精化气之后的道路,我们还不清楚,或许是在时间长河中被埋没,或许是被有心人隐藏,但终究是断了前路。” “既然没有前路,为何不选择另一条路?” “个人自身太过于渺小,相比于浩瀚天地而言,简直如同沧海一栗,人体内的精气相较于天地之气,同样如同一滴水之于大海。既然如此,为何不尝试将纳天地之气为己用?” 纳天地之气为己用? 一句话,让天山童姥、无崖子这等天龙中的武学宗师,也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只是,天山童姥问道:“天地之气狂暴无比,真要将之纳入体内,人体经脉就会撑不住,被破坏得不成模样……” 她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想起了上次林远在山颠之上展示的那一幕,而如今,林远周身也已经再次浮现出一抹抹紫气,如同蛛网一般,将四周笼罩进去。 这些紫气蔓延速度极快,还不等她们有所反应,就已经被笼罩其中。 一时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让她们全身警铃大作,那是生死不由己的感觉,太过于糟糕。 只可惜,天山童姥功力尽失,没能力逃。 李秋水重伤倒地,无崖子下半身瘫焕,同样没能力逃开。 只有阿紫,她很欣喜地看着四周的紫气,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十分亲昵地伸出手,看着这些紫气调皮的在自己手心中环绕,笑容灿烂而迷人。 林远的身影在紫气中若隐若现,如仙似幻,声音更是如同从四面八方响起: “人体如舟,天地如海。海洋浩瀚,不见彼岸。所谓终途,以身入海。经脉脆弱?那便加强经脉。身体脆弱?那便锤炼身体。当人身与经脉能够承受天地之气的洗炼,便能返后天入先天,成就先天自然之境。” 后天之境? 先天自然之境? 在天龙世界中,是没有所谓的后天先天的,或者说,是在金系武侠世界中,都几乎没有这样的说法。 大家在做的,都是在体内积蓄内力,又练习剑法、掌法、拳脚等等。 哪怕是天龙三老,也同样是如此,只是他们的内力储备比普通人高出了太多太多,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层次。 然而尽管如此,她们也依然没能走出下一步,这是世界的限制。 哪怕是比他们更强的扫地僧,同样也只踏出了半步,最后还因为身体打磨的程度不够,无法承受天地灵气,导致功亏一篑。 但至少,扫地僧是知道这个境界的。 不像天龙三老,此时也是醍醐灌顶,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却并没有谁冒险尝试这个方向。 事实上,他们之前不是没有试过吸纳天地之气。 但她们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自觉认为这条路是错的,直到林远告诉她们:你们的路没有走错,只是你们太弱了。 第三二四章 三老存一,灵鹫新主 我们,弱吗? 天山童姥与无崖子对视一眼,都不用看李秋水了,再看林远,却也不得不承认:好,我们的确挺弱的。 可我们是练武的啊,你特喵的这都修仙了? 不怪他们这样想,实在是林远展现出来的画面,真的跟修仙没有多大的差别,而这也让他们心头火热。 嗯,天山童姥心头火热,至于无崖子嘛,他大限将近,下半身瘫焕,也只剩下苦笑,没信心突破到这所谓的先天境了。 林远的声音还在继续。 “纳天地灵气于己身,就必须要控制这些入体的灵气,否则让它们乱窜,就算再坚韧的人体之舟也无法承受,而要控制好它们,就需要足够强大的精神和意志,或者说,是要有足够高的境界。当境界足够高,甚至可以将意志融入内力之中,让内力更加如臂使指,如同完全掌控的军队一般。” 没有指挥系统的军队,与有强效统一的指挥的军队相比,战力差距简直是天与地的那种。 人体的内力便是军队,而人的精神、意志便是大脑,是指挥系统,能让人体的内力发挥出更强大的效果。 “达到这个境界,内力也就不再是内力,而是洗炼之后的真气,是真实不虚的存在,而非存乎一心。” 终于,林远的话题回到了正轨。 “内力控制精神并不可取,而需要以精神去统驭内力。只有拥有自身意志的内力,才能影响他人的精神,甚至是控制他人的行动。传音搜魂是一门取巧的功法,能让还没有达到此种境界的人达到相应的效果。功法的存在,本就是取巧的法门,但这门功法能有如此强的效果,逍遥子的确是天才人物,只可惜……” 只可惜,再天才的人物,也终究是受到世界的限制。 逍遥子不像张三丰那般耀眼,没有天下第一人的称呼,也没有以一己之力威压天下,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天妒’。 林远不由得感慨,“幸好我有金手指,否则我的天赋再强,也终究会被困在一个小世界中,又哪里能像现在这般,逆着时光长河而上,去追寻亘古的荣光。” 不过,这传音搜魂的技巧的确不错。 虽然不如小无相功的隐匿特性那般让他重视,但也可以加入自身功法特性之中,让他从九阴真经中提取出来的移魂之术、自创的摄魂之术,更加的轻松简单。 原本需要五分内力才能做到事情,现在只需要一分就可以,这就是传音搜魂其中特性的效果。 得到了这份好处,林远看李秋水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再说说其它的,比如小无相功。” 这声音和之前一样,但又似乎多了一丝异样,让人听了,对他多了一分亲近,也多了一分顺从。 “是。” 李秋水现在面对林远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抵抗能力,随即便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瞧着李秋水如此,林远面带微笑,而天山童姥与无崖子却是感到森森的寒意。 之前在鸠摩智那儿时,林远就已经得到了小无相功的功法,不过鸠摩智只是天龙四绝,比起天龙三老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他又不像乔峰,还能扛着音箱开无敌挂。 更何况,小无相功本就是李秋水所传承的功法,鸠摩智只能算是个盗版,自然李秋水这边对小无相功的理解更深刻。 林远听了李秋水的讲述,也是感觉收获不小。 只可惜,小无相功的隐匿特性基础在那儿,除非林远愿意将先天紫霞功中的无数特性砍掉大半,否则根本不可能走小无相功的隐匿路子。 他能砍掉先天紫霞功中的特性吗? 真要这么做,那就是自断臂膀,甚至是将前几个世界中的积累全部抛掉,才换来一个小而隐的特性,完全是得不偿失。 “还是需要走先天自然的路子。” 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林远也不在意,甚至没有丝毫气馁。 从穿越后开始,他已经经历了好几个世界,虽然基本上都是靠的金手指起家,但真正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是他自己的努力。 金老爷子的世界,就不应该存在先天境界的人物。 偏偏,林远做到了。 他是在从无到有的开辟一条道路,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先天自然的路子虽然也很难,但至少比从后天返先天要轻松得多了。 更何况,他还没有自大到去推导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路子呢。 可仔细想想,这炼气化神似乎是跟精神境界有关,或许,可以尝试一二,哪怕是失败了也没关系。 至此,逍遥派的功法尽入林远之手。 天龙世界中有名有姓的功法,也都是被林远得到并凝炼了紫色大圆满境界的附魔卡,以他现在拥有的附魔卡,完全可以制造出一支武林一流高手组成的军队出来。 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没有杀李秋水,但却将李秋水交给了天山童姥和无崖子。 天龙三老之间的恩怨,便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他还要去忙着推导先天自然的路子,以及破解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呢。 这功法虽然弊端不少,但林远要的,又不是全部,只是那‘不老长春’的特性而已。 当然,不能是返老还童。 他现在可是一直都处于最好的时代,不需要再返老还童了,而是需要延寿。 现在的他,对自己的寿命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在天龙世界忙活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消耗了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对比他剩下百年的寿命,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损耗。 所以,不老长春能推导出来,延寿一二,这是最好不过的。 可如果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只要先天自然的路子走通了,一切的消耗都是值得的,他在应对下一个世界时,也会更有把握。 作为天朝穿越者,林远可是一直有着火力不足恐惧症。 在还能提升自己的时候,他自然会乐得做一个十里坡剑神,而不是一头贸贸然地扎进未知的世界。 不过,擂鼓山不合适待了。 无崖子终究是死了,比原本大限之日还要早上一个月,而其原因,居然是想强行突破先天境界来延寿。 拜托! 谁告诉你突破先天境界能延寿的? 瞧着林远还跟个年轻小伙似的,就自顾自地给先天境界添加了这样一种属性? 林远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要不是没有在笑傲世界时的紫霞神功,没有这门所有人都低估了的道门功法,他现在怕是也已经成了一捧黄土了。 好在天山童姥是个明事理的,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就迁怒于他。 当然,也可能是知道打不过林远,不想自讨没趣。 李秋水也死了,是在无崖子死的同一天,被天山童姥给一掌拍死的。 别以为她是突然发了好心,要给李秋水和无崖子这对曾经的鸳鸯一个体面。 事实上,天山童姥在杀李秋水之前,可是说得很清楚:“我会把你的骨灰扔到天山之下,让你永生永世,无法与无崖子见面!” 她说到了,也做到了。 李秋水的骨灰被她带回了天山,在灵鹫宫后边的悬崖下,将骨灰撒了下去。 当时的风特别的大,李秋水的骨灰被吹上了天,典型的人死了还被扬了灰。 对此,天山童姥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在将无崖子埋在自己的宫殿外后,便宣布了闭关。 林远自然也是住进了灵鹫宫。 别误会,他不是贪图灵鹫宫的宫女们的服侍,他啊,只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闭关而已。 像上个世界那样,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废墟里待了一两个月,实在是挺难受的。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环境不重要的,突破境界、提升生命本质才是第一要务。 可现在他的心态有了变化,也是朝着正常的方向的变化: 既然有条件轻松,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像个苦行僧一样呢? 而阿紫,则是以天山童姥亲传弟子的身份,成为了灵鹫宫名义上的少主人、实际上的真主人。 灵鹫宫内的事务不少,底下又有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需要费心的事情很多。 阿紫也乐在其中,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小女王。 天山灵鹫宫中的生活不错,林远只需要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提升自己的实力,就有人贴心照顾,挺好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闭关的进度太慢。 林远这次闭关有两个方向,一个是隐匿自身特性,不要每次全力开火都搞得那样大张旗鼓的,“显圣”什么的,只在于实力站于所有人之上的时候,否则就可以改名叫“集火”。 下一个世界,林远预感会是一个武道大世。 对于他这个境界的存在而言,听上去十分玄妙、甚至是虚幻的第六感,却已经可以看作是准确率极高的预言。 所以,他可不想“飞升”到新的世界之后,因为功法的表现形式太嚣张,结果被人给联手开干。 他现在的境界,暂时看不到提升的希望,正好借着隐匿特性的机会,尝试着走另外一条道路。 太极无极,大道自然。 都是道家的路子,虽说方向不同,但说不定也能达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可惜,他现在只能一个人摸索前进,要是扫地僧能突破就好了,还能多一个道友。 另一个,则是希望能够延寿。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门功法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少延寿的效果,但终究是一门神奇的功法。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特性之前,林远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期待。 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不过这两个方向都比较困难,以林远的天赋和几个世界的积累,走起来也是十分的困难。 和走别人的路相比,自己做开荒者,真的是太难了。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到底是不是逍遥子创造的功法。 否则,一个金系武侠世界中的人物,在天地限制的情况下,怎么创出这样一门连他也很难看透原理的武功的?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过去了。 阿紫作为灵鹫宫的少主人,已经彻底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所熟知。 原本这些人看到阿紫这样一个少女管事,还升起过一些别样的心思,甚至弄出了一场大张旗鼓的反叛。 结果在有着剑神之称的卓不凡带领下,却几乎全军覆没。 阿紫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没有天山童姥那般强,也没有天山童姥那般神秘,但她的性格却是让所有人都胆寒。 你能想象,一个漂亮可爱的花季少女,笑嘻嘻地把十几枚生死符种进一个人的身体里,然后看着这人硬生生用手把自己挠死,全身骨肉分离,还一副饶有兴致、意犹未尽的模样吗? 最重要的是,天山童姥并没有死,只是闭关了而已,也成为了阿紫最强有力的后盾。 如此一来,经历了叛乱的天山灵鹫宫,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威慑力和掌控力却是更强了。 今天是少宫主阿紫十八岁“寿诞”的日子,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早早的带人提着厚厚的大礼,在灵鹫宫外等候,一直从天色未明等到天色大亮。 这时,梅剑才带着阿紫的命令出来:“把礼物放下,都回去。” 他们是来给阿紫贺“寿”的,结果别说正主了,连灵鹫宫的门都没进到。 如此不尊重人的待遇……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相反,得到命令的众人都是如蒙大赦一般,把厚礼交给梅剑身后的婢女们,便慌张地逃下了山去,不敢有丝毫逗留,更不敢表露丝毫不满。 梅剑轻哼一声,带着众人将礼物拿回了宫内,然后便去了偏殿的院子。 这里,是属于林远的院落。 平时阿紫除了处理宫务时,都只有在这里能找到她,而且她也不是在跟林远谈笑,只是安静的守在院子里,对着林远紧闭的房门发呆。 梅剑本以为今日也是如此,正要踏进院内时,却听到里边传来阿紫欢快的笑声,不由得眉头微挑。 ‘林公子他,出关了?’ 第三二五章 爱憎别离,紫月之下 “少尊主,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寿礼已经送到,无一缺席。” 梅剑没有进去,她很清楚阿紫对林远的感情。 这位新的少尊主平时对大家都挺好,但千万不能涉及到林远的事情,尤其是听到谁敢说对林远有好感,那就会受到非常严厉的责罚。 可是,林远这么优秀的人物,就算阿紫告诉过大家,说林远的看些不比天山童姥要小,可林远这么优秀的人物,又一直是以二十出头的相貌示人,一直处于天山灵鹫宫、很少见到优秀男人的婢女们,又如何不会心动? 特别是这两年间,在阿紫忙碌时负责林远生活起居的梅剑,更是为林远而倾倒。 只可惜,林远对大家的态度太平和了,平和到明明很是温柔,却让人感觉到几乎是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梅剑也只能把心中的仰慕隐藏,不去表露心迹,也不让阿紫因此而处罚自己。 “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拿去分了。” 阿紫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梅剑听了连忙应诺,随后不舍地离开,心里却也是十分腹诽: 他们被你打怕了,送来的礼物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明珠、百年参…… 放在世间都是让人争夺的宝物,可在阿紫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她眼中只有林远一人,而此时林远终于结束了两年的闭关,她自然会放下一切,过来好好陪着林远。 此时的林远,似乎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就是给人的感觉越发简单了。 不是平凡,不是普通,而是简单。 明明是一个长相出尘绝世的翩翩佳公子,可只要一移开视线,脑海中对他的形象就会变得十分普通,失去那份难得的惊艳。 而林远的气质,也有了一分变化。 不再是那般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而是有一股十分亲和的气息。 以前,林远就有着让普通人亲近的气质,而现在,这股气质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至于效果,暂时还没有显现出来。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啊。” 林远语带轻笑,听在阿紫的耳朵里,让她也露出一抹浅笑,“林大哥说笑啦,阿紫早就成年了。” 林远点点头,“是我忘了。” 穿越前,天朝的法律规定的确是十八岁成年,不过这里是天龙世界,属于大宋时期,没有明确的少男少女成年的规定,倒是十二三岁的女子,只要来了初葵,就都可以嫁人了。 明明是身体还没完全发育的时期。 当然,武林中似乎没有这种荒唐的事情,当初他刚穿越第一个世界时,岳不群将岳灵珊嫁给他时,岳灵珊可都是十八九岁了。 一幌,也是好多年过去了啊。 阿紫的双眼一直放在林远身上,连眨眼都忍着,似乎一动林远就会消失一般,“林大哥,你这次闭关的收获大吗?” 林远想了想,道:“还行。” 这次闭关的两个方向,都有了一定的进展。 在大道自然这个方向上,林远也走出了一定的步子,在隐匿真气这方面,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效果。 但也只能说是有效果,不能说是完全成功。 先天紫霞的紫色真气,这紫色是其中无数特性所共同赋予的,想要完全抹除,只有将这些特性全部扔掉。 林远是想隐匿特性,不是想废了自己,自然不会走这条路。 他走的,是大道自然的路子,意途将自己的真气尽可能的与天地灵气靠近,并且用天地灵气的自然流转来达到先天紫霞真气运转的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要将先天紫霞真气,套上天地灵气的壳,以此来避免被人察觉。 现在的林远已经有了一定的收获,就像现在,他的先天紫霞真气就已经遍布在这座院落之中。 就如同之前他“讲道”时一样。 只不过,当时是漫天紫霞,可是把逍遥三老、天龙枯荣、段正淳这等人物,都唬得一愣一愣的,认为是仙神降世。 而现在,却没有了那漫天的紫气,甚至连紫色的气息都没有几缕。 阿紫的实力在两年中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放到江湖上,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练的还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天山折梅手、凌波微步等等绝顶的功夫。 无论是境界还是技巧,都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比不上没开挂的乔峰,也差不了多远。 这是经历林远两次“讲道”后提升了资质、拔高了上限,又有天山灵鹫宫资源,所能将阿紫推到的地步。 可就算是这种实力的阿紫,也对林远的真气毫无所觉。 可惜,这并不能算是大道自然的大成。 林远很清楚,他现在只能算是隐匿了先天紫霞真气的颜色,勉强套上了一层天地灵气的外套,可以进行视觉上的欺骗,但还无法做到真正的“顺其自然”。 在真气运转间,依然会扰乱正常的天地灵气运转。 也就是阿紫远远没有达到感悟天地灵气的程度,真要是换个同等级的人物……不,哪怕是只是踏足先天境界半步的扫地僧,都能轻松感觉到他的真气流动。 想要更进一步? 这已经不是闭关所能解决的事情了,而是要在与同等级战斗,甚至是越级挑战时,在实战中加深对真气运转的理解。 一个人坐在家里瞎想,最后就算成功了,说不定也只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听上去强大而无敌,真要动手,那就直接是被戳破了老虎皮的小野猫。 也就是说。 想要再进一步,天龙世界对他已经没有了效果,只能“飞升”前往下一个世界,而且下一个世界得足够强才行。 另一个方向,则是想摸透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中,是否有着长寿特性。 两年的时间里,林远也把这门功法的原理弄得基本清楚了。 这门功法取得名字十分霸气,内功的特性也十分的霸道,但原理说透了,却有点类似于动物蜕皮的进阶版。 没错,就是动物蜕皮。 自然界能蜕皮的动物并不少,普通人最熟知的就是蛇、飞蛾、蝴蝶,其余的还有螃蟹、虾、蚊子、水熊虫等等。 而这些动物,蜕皮的缘由也不同。 比如蛇,它蜕皮是因为蛇的鳞片非常坚韧,不能随着身体一同长大,所以每隔两到三个月,就要蜕一次皮。 而每蜕一次皮,蛇的身体就长大一些,新长出的皮比脱去的老皮也更加的坚韧。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有着类似的原理,只不过它的“蜕皮”周期长达三十年,每到三十年期限时,习练者就会“蜕皮”,也就是所谓的返老还童。 但效果却是要比动物蜕皮夸张得多。 它能让人回归到修炼这门武功有所小成的时候,也是这门功法完全记录人体状态的时候,让习练者以极快的速度,重走一遍“成长”的道路。 这段“成长”的时期,也就是动物蜕皮的时期。 当“蜕皮”完成,习练者也会重新恢复到巅峰状态,比起“蜕皮”前的实力更强,状态更完美。 如此天才的修炼方式,让人感慨。 而在这种原理的修炼状态中,长寿也成为了隐藏的效果——尽管每次“蜕皮”后都会以一天即一年的速度恢复到正常年龄,但每一次的“蜕皮”,都会让习练者的身体更年轻几分,恢复几分活力。 这,就是长寿! 虽然长寿的效果并不明显,但的确有着这样的效果。 林远已经将原理摸透了,只要他愿意,自然是可以将这种特性也加入到先天紫霞中去,但他却有着一定的顾虑。 那便是这种特性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需要“蜕皮”。 第三十年一次的返老还童,将自己置于危险中数月,结果只换来少数几年,甚至是只有几个月的延寿,值得吗? 林远本就是从微末中走来,他不会在意自己的弱小,只要是为了走向更强大的自己,那都是值得的。 但,那也要值得才行。 在有着百年剩余寿命的情况下,林远暂时放下了这种“蜕皮”式长寿的选择,或许下一个世界,有更好的选择呢? 但这种特性、这门功法,还是被他保留了下来。 如果找到合适的世界、合适的人物,倒是可以用来试验一翻,说不定会有想象不到的效果。 如此种种,林远并没有隐瞒阿紫。 虽然最开始时,是看不惯阿紫这小魔女的性格,想要把她带在身边调教一番,也算是在天龙世界中的乐趣。 但相处几年下来,阿紫对他可是十分爱慕,平时对外人也有些恶劣,但至少不是随意毒杀的恶毒女子。 这个小丫头,算是被他给勉强掰正了。 而这丫头又听过他的两次“讲道”,个人资质和天赋上限提升了极大,他也想看看,她未来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当然,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很短,见不到成长起来的阿紫,但至少留下了一个念想。 每走过一个世界,虽然想着不要留下太多的牵绊,让可能亲近自己的人伤心。 可燕过留痕,人过留声。 既然来了,总要留下些什么,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飞升”去其它的世界,听上去很是厉害和神圣,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所谓的“飞升”与死亡的意义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再也不能见到。 既然如此,林远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想在自己飞升之后,世界上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痕迹。 在笑傲世界,有他与岳灵珊的血脉传承。 在倚天世界,有他的几个女徒弟在世,尤其是女帝周芷若,只要大明帝国存在一天,他的名字便将随着这个帝国,永远流传下去。 在神雕世界,他更是中兴大宋的国师,被理宗赵昀,以及无数江湖人士捧上了神坛,是代表着道门极致的存在。 在天龙世界呢? 在这个世界,他做了很多事情,但他的名号却并没有传扬太多。 最广为人知的一次,还是被大理“悬赏”,但在那之后,他的名号也早已经隐没于世间人海。 如果就这样离去,或许这个世界也终将没有他来过的痕迹。 所以,就需要阿紫了。 天山灵鹫宫是个隐世门派,连逍遥三老在江湖中都是名声不显,但只要阿紫还记得他,阿紫所带领的灵鹫宫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也同样足够了。 阿紫听得很认真,尽管,她没怎么听懂。 林远讲述的理论和技巧,都是突破到先天境界才能使用的,如今阿紫离先天境界还很远,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 但她还是听得极其认真,哪怕听不懂也要记下来。 不是为了方便以后境界实力到了使用,而是因为……这是林大哥说的话,我都要记下来,永远地记在心底! 天色渐晚。 阿紫依然不愿意离开,反正这里是属于她的天山灵鹫宫,除非是天山童姥结束闭关出山,否则谁能管束她? 林远可以。 但,今天林远让她回去休息,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听他的话,甚至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死死地抱着他的腰,黏人得不像话。 如今的阿紫,已经出落得十分动人。 比起两年前身材更加的好,相貌也更加的楚楚动人,而最会撒娇卖萌装可怜的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 她就这样黏在林远身上,声音悲凄,“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林大哥!我知道,只要今天我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林大哥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林远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不愿意与穿越世界中的人有太多感情的原因。 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如果有太多的人舍不得他,或者是他舍不得的,那又是如何痛苦的经历? 毕竟,他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也不会因为这些人而彻底驻足。 如果阿紫寿命不长,或许他还会留下来,陪伴阿紫走过最后一段路,可这丫头才十八岁,更是修炼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至少都还能活个八九十年。 而林远的剩余寿命,也不过才百年。 难不成,他还要陪着阿紫,老死于天龙世界不成? 阿紫哭得累了,就这样在林远的怀中睡了过去,却依然死死地抱着他,不愿意放手。 林远抬手轻轻抚摸着阿紫的脸颊,微微叹息一声,自语道:“人世皆苦,贪嗔痴,爱别离。我……在仙界等你。” 声音轻柔入耳,阿紫紧闭的眼角,滑过一行清冷。 夜,依然安静和谐。 天山之上,难得有一抹明月升腾而起,此时却被浅浅的紫气环绕,紫色的月光投射下来,如梦似幻。 只可惜,在这小院之中,只剩下一个女子,流着泪,仰头望着天空的紫月,仿佛能从其中瞧见林远的笑脸。 “林大哥……” 第三二六章 君臣相宜,飞升福利 大业十二年,夏。 大运河之上,一艘龙舟缓缓前行,这艘龙舟极其庞大,高四十到五十尺,长二百尺,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间两重有房一百二十间,都用金玉装饰,下重为内侍居处。 龙舟之后,有无数小上一号的大船随行。 龙舟之前,有无数小舟当前开道。 宽阔的河道两岸,有庞大的军队随行,更有无数红果着上身的纤夫,正跟随着龙舟前行。 若是遇到逆风、乱流减缓、扰乱了龙舟的行进,他们便会用身体充当龙舟在正确道路上行进的动力。 龙舟之上、正殿之中,丝竹声、女子娇笑声、男子放肆大笑声,不绝于耳。 正殿之外,禁军金甲武士林立,护卫着殿中众人。 忽然间,远处有一队骑士策马而来,引得岸上军队立即变幻阵型,开启防御姿态。 但在看清来人后,便又放松下来,重新恢复正常姿态。 这队骑士到了岸边之后,绝大部分都停了下来,等侯着小船靠边接人。 只有为首之人,直接从马背上跃起。 整个人如同大鹏一般,轻松飞跃足足数百尺的距离,落在了龙舟最上方的正殿之外。 此时,也露出了他的身形。 只见此人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瞧着来人,一众禁军立即行礼,恭声道:“参见总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这大隋帝国皇帝杨广身边的禁军总管,也是天下四大阀之宇文阀的二号人物——宇文化及。 他轻轻点头,便算是应声。 看着十分无礼,但一众禁军却是一脸狂热地看着他,就仿佛看着心中的信仰。 吱呀! 宇文化及上前推开正殿的门,那隐约的丝竹声、女子嬉戏之声瞬间大了起来。 宇文化及却是瞬间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如同一个普通卫士一般,面带惶恐地走进正殿,大声道:“罪臣宇文化及,拜见陛下!” 正殿十分宽阔。 明明是在大船之内,可一眼望去,就仿佛是一个硕大的宫殿一般。 其中各种奢华的设施,更有无数只有绸衣披身、曼妙若隐若现的女子,或起舞、或依偎在那正中央的案台之后的男子身上。 男子面容俊朗,略显凌乱的衣衫、头发,都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颇一股浪荡世家子的风采。 若是放到江湖中去,怕是会引得无数女子被其吸引。 在这龙舟正殿之中,他也是所有美女们的中心,而他,便是如今这煌煌大隋帝国的主人—— 隋帝,杨广! “是伯通啊,你何罪之有啊?”杨广神情慵懒,张嘴接过身边女子剥好喂过来的葡萄,好不惬意。 伯通,是宇文化及的字。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口中却是诚惶诚恐道:“臣奉帝命,提前前往江都捉拿刺客,同时搜寻长生诀,可惜那刺客被臣重伤之后,不知……” “就说长生诀!” 杨广推开身边的女子,一脸渴望地看着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苦笑道:“那长生诀被两个小混混偷走,已然……不知所踪。臣,请陛下降罪!” “不知所踪……不知所踪……” 杨广口中喃喃自语,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只有他自己在心底怒吼不已: 凭什么! 朕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决裂魔门,打压佛门,你道门中的所谓高人,却依然不愿意选择朕! 为什么! 体内的真气在怒气下自动流转,可惜,他的经脉早已残破不堪。 真气运转之下,刺激得他全身一阵钻心的刺痛,让他的面色都扭曲了几分。 “臣!请陛下降罪!” 宇文化及扑卧在地,后背高高隆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瞧着这位在他还是皇子时期就陪伴左右的重臣,杨广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杀意,但最终还是化作无所谓的浅笑,“无妨无妨,不就是一本长生诀嘛,朕又不是昏君,岂会因为一本武功秘笈就责罚于你!” 宇文化及顿时激动道:“陛下大恩,臣万死难报!” “哈哈!宇文爱卿何必如此,快来快来,今日上船来的这些美女质量可是真的不错啊!狗奴才,还不给朕的爱卿搬坐椅来!” 杨广脸色变化极快。 前一秒还对宇文化及和颜悦色,下一秒,便对着身侧怒骂出声。 在那里,有一个面相阴柔的老太监,正是杨广前些年最信任的太监——韦怜香。 “老奴遵旨~” 韦怜香虽然是太监,但声音却并不阴柔,反倒有一股难言的书卷气。 他踏步前行,脚不及地,落步无声,显然有着极其高明的轻功和内功修为。 然而,杨广与宇文化及都视而不见。 当韦怜香搬来椅子时,宇文化及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杨广拱手谢恩。 杨广哈哈大笑,推了几个薄纱女子到宇文化及身边,好一副君臣相宜的场面。 韦怜香丝毫不在意宇文化及的态度,重新站回到杨广身边,如同一尊雕像。 忽然间,殿外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声音之大,连正殿内的丝竹声和女子娇笑声都掩盖下去,这让杨广十分恼怒:“伯通,去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敢在此喧哗!” “遵旨!” 宇文化及立即起身,推开正殿大门,原本冷冽的脸就瞬间变了颜色,整个人更是呆愣当声。 “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杨广十分好奇地走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全身一震,随即一把推开宇文化及,大步走出了殿门,来到了楼船之上。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却忽然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紫气。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紫气就变得极其浓郁,甚至连天空中的太阳都被染成了妖异的紫色。 江面反射之下,甚至连整个江面都变成了紫色。 如此奇异的环境,早已让周围的军队、纤夫们震惊不已,要不是有军官控制,怕是早已经出现了骚乱。 “陛下,此乃紫气东来之相,圣人之相!预示帝国之运,定当如这天象一般,否极泰来!” 宇文化及大声喊道,身边的禁军立即下跪,齐声喝道:“紫气东来,圣人之相!帝国之运,否极泰来!” 甲板上的群臣,岸边的军队、纤夫,都齐齐跪倒当场,同时高声喊道:“紫气东来,圣人之相!帝国之运,否极泰来!” 听着这整齐的呼喊,看着这满天的紫气,杨广郁郁十余年的心情仿佛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站在高台之上,双手摊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朕的帝国,朕的天下,有天意昭彰,自当延绵万世而不灭!哈哈哈哈!” ‘还延绵万世而不灭?如今天下烽烟四起,你都被逼到避难江都了,就因为一个所谓的异相,就再发如此豪言?还真是……’ 宇文化及冷笑不已,悄悄抬头看向杨广,却再度震惊了。 在他的视线中,那被染成紫色的妖异太阳下,似乎有一道人影。 不! 不是似乎! 那道隐约的人影在迅速变大,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如同圣人降世一般,一步一阶梯,一步一紫莲,朝着龙舟的方向而来。 真是紫气东来,圣人降世? 武功本就极高的宇文化及,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神仙佛陀,只是那天空中的人影,却让他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道人影也被杨广发现,更被随行的群臣、军队和纤夫们发现。 被征召的纤夫们最先忍受不住,跪倒在地,口中乱七八糟地呼喊着“神仙”、“圣人”之类的称呼。 要是平时,周围的军队早就挥舞着皮鞭、甚至是刀剑相向。 在这大隋帝国中,只能一个信仰,一个神仙,一个圣人,那便是他们的大皇帝——杨广! 可此时的景象太过于神奇。 曾经信仰最坚定的杨广嫡系军队,此时也早已在一场场失败的战斗中磨灭了最初的信仰。 而一支失去了信仰的军队,又哪里还有多少威严可言? 望着那道从天空中走下来的人影,没有跟着纤夫们一同跪下,便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而此时,那道人影渐渐清晰,因为他已经走到了龙舟之前的高空中,以一种俯视的目光,凝视着龙舟上的众人,尤其是一身龙袍的杨广。 而此时,众人也终于能够看清这从天空中走下来的“圣人”。 他一身华丽得不似人间服饰的道袍,相貌俊朗得不似凡人。 哪怕是有着“美姿仪,少聪慧”赞誉的杨广,此时也被此人的光辉所掩盖。 更重要的是此人的一身气度,简直不似人间所有。 再看那漫天紫气,正缓缓融入此人的身体中,如此种种情况相加,又岂能不是神仙、圣人? 然而,在看着那人身上的道袍之时,宇文化及、韦怜香、楼船底层甲板上的一个文臣,皆是眯起了眼眸,心道: “莫非,这是道家的手段?道门,也要插手这场逐鹿之争了吗?那,大宗师宁道奇,已经成为了弃子?应该说不愧是道门吗,居然连大宗师都可以放弃,不过如果是眼前这人,似乎也的确不再需要所谓的大宗师了。天下武林的格局,似乎要大变了!” 显然,他们已经不再认为此人是神仙、圣人,更觉得刚才那漫天紫气东来之象,是道家的手段。 要是林远之前穿越的几个世界,绝对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哪怕是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也是如此。 只因为,那些世界的武力,根本无法做到改变天象。 但,大唐双龙世界不同。 这里的先天武者多不胜数,宗师武者同样不少,还有威压天下、一人镇一国的三位大宗师! 沟连天地灵气,小规模影响天象,还可以影响人的精神造成幻觉,不说司空见惯,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比如宇文化及,作为宇文阀除了阀主宇文伤之外,唯一一个练成家传绝学冰玄劲的人物,他全力施展之下,甚至可以冰封小半个江面——当然,不能是脚下这条大汗,而得是小江小河。 比起所谓的神仙、圣人,宗师,甚至是大宗师更能让人愿意接受。 杨广眯起双眸,掩饰着心中的惊喜。 ‘道门,终究还是愿意下注在我身上啊!哈哈哈哈!好好好啊,既然你们要显圣,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想到此,杨广忽然一脸惊喜地上前几步,趴在栏杆之上,双手用力紧握,身体甚至有些颤抖,显示着他激动的心情。 “敢问,可是圣人降世?” 林远面色平静地打量着这一切,对于眼下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不过具体的时间和世界,他还得确定一番。 但,不能是现在。 借着“飞升”时翘动的天地之力,他才有了眼前这出紫气东来之象。 如果可以,他是不愿意如此“显圣”的。 因为在到达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心头便有了一丝明悟:在这个世界,他可以全力施为,不会被天地放逐,因为对这方天地而言,他的实力距离顶端还差了太远太远,根本不足以让天地惦记他这样的‘小虫子’。 开心。 因为他终于不用控制自己的力量,也有了更高更大的提升空间。 警惕。 既然天地上限这么高,他离得这么远,要说这里没有实力远超他的高手,可能吗? 他是真的不想因为进来时来嚣张就被人给惦记上。 可是没办法啊。 “飞升”是他被一个世界送往另一个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他全身的真气都不极难控制的。 在进入新世界的时候,更是会被新的天地灵气相激,瞬间暴发。 当然,以他现在的真气积累,就算全力暴力,也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天象变化。 之所以能有如此情景,是因为天地也在摸他的底,才能确认他在这番天地中是低调做人,还是高调做事。 但这种情况也是有好处的。 天地用来摸他底牌的天地灵气,已经被他的真气完全同化,正在成为他的形状。 仅此一步,便足以省却他好几年的功夫。 简称: “飞升”福利! 第三二七章 此天下主,如此隋帝 漫天的紫气,不断涌入林远的身体里,如此奇异的景象,让下方数万人皆是震惊不已。 神仙? 圣人? 对林远的身份,众人猜测纷纷,在听到隋帝杨广的询问后,也都期待着林远的回答。 林远面色平静,如同万古不变的苍天,然而心底却是有些焦虑。 这方天地的上限的确高,是好事。 可问题是,他不应该这么高调出场的,现在好了,似乎所有人都误会了他的实力。 神仙? 圣人? 一听就是拥有着远超世界上限实力的存在,要是在前几个穿越的世界,林远的确当得起这个称呼。 可现在? 这样的身份对他而言,更像是批在大白兔身上的一层虎皮,太过于虚幻,也太过于危险。 ‘可惜,我现在没有选择。’ 林远心中暗叹,‘好在借着飞升福利,倒也是可以先震慑一下众人。’ 如此想着,他的目光扫过杨广身边那个身着将领服饰的男子、面白无须的太监,以及更下方一群文武大臣中的一个中年男子。 “飞升”福利期间,他的感知提升到了极限。 在他的感知中,这庞大的楼船以及岸两边的军队中,有着为数不少的高手,但只有这三人,算是最为出众的。 若是按照境界来划分,这三人的武道境界都不比他弱,甚至那个太监和下方的大臣,实力还要在他之上。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太监与大臣也同时看了过来。 锐利而充满神采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以及一抹试探。 在林远的感知中,两股强大的异力涌来,仿佛是重锤一般,猛地砸了过来。 林远面色微正。 要是正常状态下,面对这种精神方面的攻势,他说不定会吃个暗亏。 但现在,在“飞升”福利期间,这种攻势完全无法撼动他分毫。 甚至…… 两声闷哼声响起,太监与大臣同时低下头去,身形巨震,尤其是那太监,嘴角浸出了一抹血迹,瞳孔中更满是震惊的色彩。 呼! ‘以前都是实打实的天下无敌,现在倒好,居然要扯虎皮。看来,我得尽快提升自己了,这种生死不由己的感觉,太过于无力。’ 林远准备借着“飞升”福利消散之前离去,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时,杨广的声音再度传来,“朕乃大隋天子杨广,敢问,可是圣人降世?!” 杨广? 林远侧目看来,也突然明白过来——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一次的穿越,看来是真的脱离了金系武侠世界,来到了黄系武侠世界。 大唐双龙传? 按照时间长河逆流而上的标准来看,他也的确该来到此方世界了。 而这方世界中,先天境界遍地都是,宗师境界同样不少,更有三尊大宗师镇世,堪称是灿烂无比,也危险无比。 既然如此,那林远也就不准备就这么走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飞升”福利还能持续三个小时,然后便会消散。 在此种状态之下,就算是面对宗师级高手,他也有把握安全离开。 而在此的宗师级高手? 那太监,应该是魔门阴癸派安插在杨广身边的卧底、阴后祝玉妍的师弟——韦怜香。 那大臣,或许便是邪王石之轩? 还真是危险的存在啊! 林远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是全身平静了数个世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武者,当奋勇向前,只争朝夕,岂能苟延残喘? 前几个世界,林远的提升太小太小了,只是精神境界和技巧的提升。 连从后天返先天都这么困难,可在这个世界呢? 先天境界根本算不上什么,基本上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高手,都是先天境界。 世界的限制,果然太大太大! 这个世界,同样有着无数天娇,也有着仙子魔女,让人心生向往。 压下心头种种,林远终于看向杨广,看着这位眼中已经积蓄了许多不满的隋二世,笑道:“贫道林远,见过陛下!” “好好好!果然是圣人降世,还请圣人随朕入得殿内,再详谈一二!” 杨广似乎根本没听林远说的什么,直接狂热地大声呼道。 他的内力似乎也不弱,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瞬间让在场众人都‘确认’了林远的身份。 众人依然跪着,口中山呼“圣人”。 林远双眼微眯,随即便在空中步步踏下,落到了杨广身边。 韦怜香与宇文化及想要上前拦在杨广身前,却被杨广一把推开,随后热情地拉着林远向正殿内走去:“圣人来得晚了,但也不晚,朕当与圣人彻夜详谈!” 彻夜? 林远脸颊抽搐,突然觉得跟杨广聊天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个隋二世,不是个g? 想到此,林远稍稍用力,就要将手抽出来,可杨广却是猛地加大了力道,眼中带着一抹冷冽。 林远眉头一皱,便没有再挣扎。 杨广哈哈大笑,踏入了大殿之中。 瞧着二人熟悉而热情的模样,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与忧虑,还有一丝狠辣。 韦怜香则是面带疑虑:‘这是,道门行走?如此年龄,却似乎是个直追大宗师宁道奇的强者。得赶紧通知师姐,免得这天下再生变故。’ 下方群臣之中,石之轩嘴角微翘,眼中的欣慰与杀意交替,妥妥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尔等庸姿俗粉还不下去,也敢污了圣人之眼?” 一进得正殿,杨广便对着一众薄纱美女呼喝起来。 众美女心中委屈:‘刚刚还叫人家爱妃,现在就叫人家庸姿俗粉?男人啊,真是善变,皇帝也一样!’ 委屈归委屈,可没有谁敢忤逆杨广的命令。 此时的杨广残暴之名早已天下皆知,更是因此逼反了许多人,她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女子,如何敢反抗杨广? 林远有些不乐意了。 这杨广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明显就是对他有所企图,但还不愿意给好处。 不说送个美女给他暖被窝,至少留下来养眼也好啊! 韦怜香与宇文化及自然是跟了进来,瞧着杨广对林远那热情的模样,心中都很是不安。 这时,殿外突然有了些许喧哗之声。 杨广十分不满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居然来打扰朕与圣人交谈!” 韦怜香道了声诺,便出去了。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又重新回转,道:“回禀陛下,是一众大臣前来拜见,想一睹圣人风采。” 杨广哼道:“他们不是瞧不惯朕嘛,现在倒是凑上来了,让他们在外边侯着!”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韦怜香,而是热切地看向林远,“敢问圣人,可是来助朕整理大隋江山的?” 林远眉头微挑,道:“陛下,贫道只是一道士,不是什么圣人。” 他可不会接下“圣人”的称号,否则,怕是天下所有人都要盯着自己。 不提魔门与佛教,单单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道门,肯定就隐藏着庞大的力量。 只是推出了一个宁道奇,便是力压中原武林的大宗师级人物,是天下唯三的存在。 这样的道门,就算再怎么衰弱,也不是林远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能惹得起的。 特别是当“飞升”福利被消化之后,他可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提升自己,否则还真不放心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太危险了。 杨广哈哈大笑道:“圣人不愧是圣人,就是谦虚。今日那紫气东来之象实在是让人欣喜向往,若非朕政务缠身,也很想修仙问道,成那逍遥之姿。可惜这些年来,大隋战乱不断,各地逆贼不思皇恩,裹挟无知民众杀官造反,祸乱一方。朕乃天下主,自当肃清寰宇,以报天下黎民!” 杨广话语间满是正气,妥妥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模样。 “圣人降世,又正在朕巡幸江都的路上,想来是苍天有感,才让圣人前来帮助朕、帮助大隋。朕自当上体天心,这样,在圣人于此休整之时,便委屈暂居国师之位,朕当以圣人为师,请圣人千万不要推辞!” 杨广话音刚落,下方的宇文化及便大声出言阻止:“陛下不可!此人来历不明,岂能居于高位?更何况我大隋立国数十年,又哪里有什么国师之职?” 杨广看了过来,脸色瞬间转冷,“宇文爱卿,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宇文化及瞬间就低下头去,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臣不敢,只是……” “不敢就给朕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打扰朕与圣人交谈!” 杨广说罢,便又看向林远,林远叹了口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 别看以后宇文化及杀帝造反,还自己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可现在的宇文阀在杨广面前,依然只能选择伏低做下。 只有等杨广威望尽失,而他身边的人全部被宇文阀收买,更是远离关陇世族的掌控之地时,宇文化及才敢弑帝! 杨广作为大隋第二任帝皇,开科举、造运河、三征高句丽,做的事情很多,只可惜,最后他都失败了,只能沦为一个千古唾骂的暴君。 要是他成功了,又何尝不是大唐太宗李世民那样的千古之君? 终究,是成王败寇罢了。 林远现在一心是在自己的生命本质提升上,对杨广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可问题是,现在的杨广根本没有史书上说得那般昏庸。 别看他现在一口一个“圣人”,把姿态摆得很低,可林远敢肯定,他如果敢拒绝杨广的提议,这位大隋的第二任帝皇,便会以雷霆手段,想要将他灭杀。 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林远并不想被如今还有着相当实力的隋廷追杀。 像双龙那般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可不愿意过。 而转念一想,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可以通过这所谓的国师之位来得到呢? 利弊之间,林远很快便有了决定。 “陛下盛情相邀,贫道敢不从命?只是贫道对政务一窍不通,还请陛下见谅。” 林远表现得很是谦虚。 至于说对政务一窍不通的话,自然是谦虚,甚至是伪装。 在倚天世界时,他的女帝徒弟周芷若在政务上也请教过他不少事情。 靠着穿越前的知识,他也给周芷若提出了不少有效可行的意见和建议,对于大明国力的提升,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同时也为他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或许他比不上那些千古名臣,但也算得上是一个良臣了。 可惜。 如今大隋帝国积重难返,林远可没有逆天改命的心思,也没那个必要。 杨广哈哈大笑道:“圣人愿意坐镇朝廷,便已经是极好的。小韦子!” 小韦子? 韦怜香这名中年太监、魔门阴癸派掌门祝玉妍的师弟,也很听话地上前躬身,“请陛下示下!” 杨广道:“传诏天下:朕于都江之上,苍天有感,以紫气东来三千里降下圣人林远辅佐于朕!朕当上体天心,下抚黎民,故委圣人林远暂居国师之职,总领天下宗教!” 轰!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一震,林远更是惊得站了起来,沉声道:“陛下,贫道不过一普通道人,岂能总领天下宗教?” 他是真没想到杨广会这样弄自己。 没错,就是弄! 做隋朝的国师,借用隋廷残存的国力去帮自己做一些合适的事情,这是可以的。 在天龙世界时,林远就已经发现个人力量的渺小,哪怕是天下无敌的他,同样有着难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半推半就之下,他也就接下了国师的职位。 这倒没什么。 大不了天下人都喊他一句‘贼道’,认为他助纣为虐罢了,是不会有太多人来找他的麻烦。 等到宇文化及造反,杨广身死,他也可以脱身离去。 可现在倒好,杨广居然让他总领天下宗门,这是让他成为官方认可的道、佛、魔的领袖吗? 如今大隋帝国虽然日薄西山,但终究是天下正统。 杨广作为大隋帝国的正统帝国,有着法理上的传承,就连群雄逐鹿也是在他死后才正式开始。 他的册封,可是代表着天下正统! 那问题又来了,佛、道、魔那么多高手,在听到杨广封了一个所谓的“圣人”国师统领三教,那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 弄死他啊! 第三二八章 丹田尽毁,真气化形 要是在之前几个世界,别说什么道佛魔的高手,就算是与全天下为敌,林远都丝毫不惧。 可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不行啊,至少现在不行。 他现在的境界,也就是在初入先天的地步,当然战力如何,那要打过才知道。 就算他境界高、积累多、根基厚,可以越级而战,但远没有到达可以与全天下高手为敌的地步。 魔门八大高手——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魔帅赵德言、天君席应、胖贾安隆、辟尘荣凤祥、子午剑左游仙、倒行逆施游鸟倦。 佛门高手——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静念禅院主持了空、四大圣僧嘉祥、智慧、帝心、道信。 这些高手哪一个不是鼎鼎大名? 就实力境界而言,林远对自己所在的大唐双龙中的境界划分暂时并不清楚,只知道有后天、先天、宗师和大宗师境界。 能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年轻一代高手,基本上都是先天境界。 而像这些老一辈高手,至少也是宗师起步。 他才初入先天,就算有着几个世界的积累,自身精神境界也足够高深,但想要面对这么多宗师境界,也只能果断地选择躺平。 更何况,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道门,在外的就一个大宗师宁道奇。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说不定就能让林远毫无反抗的力量。 林远只想和杨广相互利用,没想着一上来就被杨广给阴死。 杨广沉思稍许,郑重道:“国师不必自谦,作为天降圣人,自然有资格和实力领袖天下宗门。不过国师说得也有道理,是朕过于急躁了,不若先请国师统领天下道门,如何?” 从统领天下宗门到统领天下道门,瞬间丢掉了魔门与佛门这两大势力。 而道门一直隐世,就算实力雄厚,在单一的情况下,或许只会让宁道奇前来查探情况…… 危险,显然远没有解决,但毕竟是道门一脉,就算林远没有在这个世界的道门留下什么痕迹,至少不至于一来就要他的命。 林远吐了口气,颇有些不爽地道:“陛下好心思。” 以退为进! 先提出一个注定被拒绝的条件,再提出一个看上去合理的条件,就会让对方选择接受。 林远哪里不清楚这种手段,可没想到,他还是被杨广给算计了。 算了。 看在这家伙命不久矣的份上,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只是…… 林远也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所谓的“圣人”只是杨广选择的托辞,估计杨广自己都不相信。 杨广需要的,是他这个道门“圣人”的身份来达到他的目的。 至于林远是不是真的圣人? 没关系。 如果是的话,他已经被杨广暂时绑在了隋廷的船上。 如果不是的话,也没有资格反对杨广的决定,只能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工具人。 尽管林远出场时的动静有些震撼,漫天紫气、脚踏虚空、步步生莲,可对这个世界的强者而言,也并非无法做到的事情,只是持续的时间长短和手段准备而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林远以此表现出来的手段,明显被杨广等人误会了,以为他至少是不比宁道奇差上多少,甚至是与宁道奇同一个层次的道门奇人。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被戳破虎皮,他的生命安全不但会得到保障,甚至会有一定的话语权。 毕竟啊,这个世界,可是以武为尊! 个人实力的极限,可是能影响一国国运的程度,对于绝顶强者的态度,自然也会因此而变化。 那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展示自己的价值。 谁让他与这个世界的道门没有多少联系呢,被杨广误会,还拿出了国师这样的位置,又让他统领天下道门,说不定啊,就是误会他是被道门推出来扶持大隋的工具人,又称道门行走。 道门隐世许久,积蓄了多少力量,谁也不知道。 就算比不上如今显世的佛门与魔门,但肯定也不会弱就是了。 但道门内部派系林立,天师、楼观、茅山、太一等等。 林远就算是被众多道门大派推出来的道门行走,但他自身肯定也有着自己的出身。 让他以国师身份统领天下道门,是对道门派出行走帮助大隋的善意,也是对他身后道门派系的扶持,甚至还可以让因此让道门内部产生嫌隙。 杨广期待道门的力量支持,但也不愿意道门坐大。 好歹是经历过网络时代信息洗礼的人物,林远瞬间就看明白了杨广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该说杨广是愚蠢,还是帝王心术。 明明大隋已经日薄西山,如果林远真的是道门派出来的行走来帮助隋朝,你不积极合作就算了,现在都才刚开始见面就算计起道门内部。 是真不怕道内内乱,最后再无奈退场啊? 不过仔细想想,杨广在历史的迷之操作也是真的不少,眼前这动作,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只可惜,林远不是“圣人”,也不是道门行走。 他所能代表的只有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杨广的自行脑补和猜测。 真要是戳破了虎皮,也怪不到他身边。 更何况…… 林远突然说道:“陛下似乎曾经有习武?” 杨广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随即洒脱笑道:“不愧是圣人降世。不瞒国师,朕往些年的确有修习武功,只是登基之后忙于国事,过于松懈,在一次修炼时走火入魔,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是伤了经脉,如今再无法修炼。” 事实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在这个世界里,天下的更迭永远都少不了佛、道、魔三教之间的争斗。 当初杨广以皇二子身份登基称帝,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得到了魔门的支持。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与魔门合作,修炼的也是魔门的功法。 为帅灭国南陈、破国北周、镇守江南、北抗突厥…… 种种战功之下,少不了魔门的各种支持,尤其是成为太子、登基称帝,更是有着无数魔门的身影。 只是在登基之后,杨广便转换了心态。 他是大隋的皇帝,是天下之主,不是魔门扶持的棋子,也不是关陇世家的傀儡! 正因此,他种种政策之下,与关陇世家冲突,与魔门决裂。 然后,便有了现在这个破败的大隋江山,以及那比江山更残破的身躯。 最耀眼时的杨广,同样也是天骄一般的高手。 只可惜,现在却是如同一个全身漏气的布娃娃,虽然可以修炼,但修炼出的每一缕真气,都会从身体里漏出去,根本无法积累。 在受到重创之后,杨广也想过寻求神丹妙药来帮助自己恢复伤势。 只可惜,天下间根本没有能够恢复他伤势的药物。 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伤势,而是经脉破损、丹田尽毁,全身如漏斗。 如何能治? 至此,曾经的天骄先天,如今也只能做一个废物,眼睁睁看着大隋江山逐渐破败,曾经的雄心壮志,也只能化作一腔乌有。 每每想到此,杨广心中都是浓浓的恨意。 要不是实在帮不到,他可能早就派人将魔门尽数拔起,将关陇世家屠戳殆尽,以报此‘大恩大德’! 如今被林远问起,他也是把林远给恨上了。 他的情况不说天下皆智,但对于达到一定程度的人而言,却不是什么秘密。 林远作为“道门行走”,又被派到他身边来,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这情况。 他以国师之位相待,可林远却戳他的痛处,如何能让他不恨? 林远看到了杨广眼中的恨意,眉头微皱,不知道哪里惹这位皇帝陛下不高兴了,但也没有多想。 反正他才和杨广刚见面,根本没什么冲突,恨的不可能是自己。 “贫道对武道一途有些研究,或许可以帮助陛下重修一二。” 啥? 杨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远,“国师,怕不是在说笑?” 别说杨广,下方的韦怜香、宇文化及,还有刚刚跑到窗外偷听的某邪王,也是只当林远在说笑话。 杨广的身体情况,大家都了解。 而且杨广当年为了治伤,可是花大代价请到了大宗师宁道奇,还有无数江湖高人、医道大家。 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无尽的绝望。 林远的出场的确是很夸张,看上去不似凡人,但不能杨广喊你一声“圣人”,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啊! 宇文化及冷笑不已,但却高声道:“不愧是圣人国师,果然有着非凡人之能!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国师出身,定当龙体尽复!” 杨广听了,更是恼火不已,但看在林远是道门行走的份上,还是准备给对方一个台阶。 “君前无戏言。国师初来乍到,不知其中详细,朕不怪你,还请国师谨言慎行。” 林远摇摇头,“陛下,君前无戏言。” 杨广皱起眉头,依然不相信林远有能力治好自己的他,只当林远要装神弄鬼来糊弄自己。 不怪他如此想,江湖上的确有一些歪门邪道,靠着一点手段糊弄百姓,愚弄乡里。 ‘难不成,这道士是在报朕刚才算计他的仇,才想着让朕出糗?好啊!道门跟佛门、魔门一样,果然都是一些目无君上的家伙!’ 杨广心中愤怒无比,而下方的宇文化及继续拱火:“陛下,国师如此说,定然是有把握的。道门奇人异士甚多,国师又是圣人降世,定当不会戏弄陛下的,还请陛下以身体为重,让国师施展手段。” 说罢,宇文化及就跪了下去,一副绝世大忠臣的模样。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林远这位新任国师的座前走狗、台前鹰犬呢。 杨广已然怒极,“好好好!那就请国师施展手段,让朕看看道门的神妙!只是,若国师戏弄于朕,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啊。” 听着是玩笑话,却已然是暗藏杀机。 看在林远道门行走的份上,他不会真把林远给弄死,但戏弄君上的罪过,可是有着很多手段去惩治的。 林远笑道:“还请陛下到得近前来。” 杨广双眼微眯,只是犹豫了几个呼吸,便大踏步走到林远身前,一双眼眸如同鹰隼一般,刺得人皮肤生疼。 林远却是毫不在意,抬起手就朝着杨广头上摸去。 “放肆!” “大胆!” 一直沉默的韦怜香瞪大了眼睛,怒吼出声。 宇文化及更是从地上暴走,全力施展玄冰劲,朝着林远轰击而来。 看他那模样,明显是要将林远当场击毙的模样,和刚才那替林远说话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作为宇文阀第二个将玄冰劲练成的人物,宇文化及的功夫可不弱。 尽管还只是先天境界,但距离宗师级高手,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面对有着神奇出场的林远,宇文化及不认为对方是所谓的圣人、仙神,但也十分忌惮。 短暂的临空,还步步生莲,哪怕是宗师级高手,也很少有人能做得到。 在他心中,已经将林远当作了至少是宗师巅峰的存在。 而且,别看他现在对着林远全力出手,也只是看着动静大而已。 一来,他留了大部分的实力,来防备林远对自己的反击,甚至已经做好了重伤的打算。 二来,瞧着林远伸手摸向杨广的脑袋,他也很期待林远能直接把杨广给弄死,到时候,他就能瞬间继承杨广遗留下来的力量,哪怕暂时不能造反,还需要扶持一个皇子登基,再等几年弄个禅让仪式来窜国夺权。 虽然有些麻烦,但一个年幼的皇子可比喜怒无常的杨广好控制得多。 至于说治好杨广的伤势? 别闹了,杨广的伤根本就不是人能治好的。 以杨广如今的状态,自然是看不出宇文化及的虚张声势,还以为宇文化及真的是拼尽全力来救自己,心中顿时有些惊愕:‘难不成以前朕都误会他了,有反心的是宇文阀的其他人,不是他?’ 无论如何,宇文化及已经扑到了林远身前。 林远感受着已经临身的冷意,有些意外地看了宇文化及一眼,随即挥手画了个圆,一副紫气萦绕的太极图案立即浮现。 宇文化及、韦怜香的瞳孔骤缩:“真气化形?!!!” 第三二九章 仙人抚顶,结发长生 瞧着这立于空中的紫色太极图,宇文化及脸色大变,便要收回玄冰劲。 真气化形,这可是宗师,甚至是顶尖宗师的标志! 刚才林远立于空中、紫气东来,还能说是道门高人搞出来的动静。 可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而林远又展示了一手真气化形,宇文化及又不傻,自然不可能贸贸然地撞上去。 他想得更多的,是一名顶尖的宗师级道士出现在杨广身边的意义。 难不成,那从南朝开始就沉寂了的道门,终于要在这个时间出山扶龙了吗? 只是,他退得动作再快,却也是晚了。 玄冰劲根本没办法退回去,在距离紫色太极图半尽距离时,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过去。 宇文化及脸色大变。 尝试着想要脱离,可那紫色太极图的吸力太大,甚至还带着一股旋转的力道,让他根本无从逃跑。 断尾求生? 宇文化及心念急转,瞄了眼神色平静的杨广,顿时一咬牙,玄冰劲全力涌出,直拉林远而去,同时怒喝道:“贼子,放开吾皇!” 咦? 林远和杨广,还有韦怜香,以及窗外的某邪王,都十分诧异地瞧着宇文化及。 什么时候,宇文家还能出了对杨家的大忠臣了? 林远没来得及多想,感受着太极图上传来的压力,他急忙运转先天紫霞功。 宇文化及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比正常情况下的林远要强了。 可惜,他现在有“飞升”福利在,能调用的天地灵气要更多,也更有效。 乾坤大挪移特性、太极特性运转。 宇文化及的玄冰劲瞬间被挪开,甚至带着更强的力道,扑回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面色大骇。 此时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只能匆忙再度调动真气迎击。 噗! 宇文化及被自己的力道击得倒飞而出,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刚出来的那一刻,便结成了冰晶,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宇文化及的身体飞出去十数米,砸到桌子上,落了一地的瓜果酒水。 宇文化及挣扎着起身,他的脸上浮起一层冰霜,瞳孔中满是惊恐,但却依然继续扑过来: “放开吾皇!” 杨广嘴角抽搐,不再去看这个戏精,有心想让林远把这家伙给弄死。 可惜宇文阀如今的势力再尾大不掉,也是他需要试图去掌控的部分。 真要是杀了宇文化及,怕是宇文伤那老狐狸得直接跟他翻脸。 更何况。 道门行走一出场就跟宇文阀闹别扭,他这个做皇帝的正好居中调好。 此谓,帝王心术! “好了!伯通不必如此,圣人乃我朝国师,自不会对朕不利!国师,宇文爱卿乃朕禁军统领,衷心无二,因为误会冒犯了国师,国师心胸开阔,当不与他计较才是。”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心胸开阔了? 林远心中吐槽,表面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陛下所言甚是,贫道自然不会与宇文将军一般见识。” “你!!!” 宇文化及愤怒不已,他是真的恨极了林远,但现在的确不适合再动手。 忠心已经表了。 既然道门相入局,那接下来就看各自的手段,到底谁能将杨广这枚帝王棋子掌控在手中了! 至于宗师? 宇文阀如今虽然武道没落,但顶尖宗师还是有的,更何况,宗师再强,只要不突破那个界限,依然可以被兵甲围杀。 如今杨广身边的禁卫军大多被宇文化及控制,真要彻底翻脸,他可不会再傻乎乎地直接冲上来,而是带着精锐,用破甲箭、破气箭围攻! 一念及此,宇文化及便带着不甘道:“遵陛下旨意!还请国师慎重一二,若是伤了陛下,可别怪本将无礼!” 林远很是无语。 ‘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祸乱朝纲的妖道,宇文化及才是忠心耿耿的名臣……呸!肯定是错觉!’ 杨广坦然地对林远道:“国师,还请放手施为。只是朕为天子,若是无有功效,国师可是要受些小惩罚呀。” 的确。 无缘无故摸皇帝的脑袋,你又不是别人的父皇,还玩得这么过火? 这简直可以算是侮辱了。 杨广能以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最后肯定不会以玩笑结束。 如果林远背后真有道门支持,那杨广就会以此来向道门要更多的支持和好处。 如果林远只是一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辱皇者,身死族灭! “陛下还请放下,贫道在杏林一道上,还算有些心得。” 话音落下,林远的手便放在了杨广的头顶,随即瞄准了杨广头上的一根头发,发动附魔效果。 一抹红光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中,红光很快化作一道透明的符咒。 符咒凭空飘浮,上边写着常人看不懂的文字。 凭空画符? 如此神奇的一莫,让某邪王、宇文化及、韦怜香都瞪大了眼睛。 大唐世界的武道走得很远,将意志、精神与武道结合,开发出的效果十分震撼。 但再震撼,却也没有人能做到眼前的这副画面。 某邪王嘴角微翘,眼中满是探究的深意。 林远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危险生物给盯上了一般,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心念一动,这枚透明符咒便融入了杨广头顶的一根发丝之中。 而在外人看来,则是符咒从杨广的头顶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宇文化及连忙问道:“陛下,可有何不适?” 杨广没有回答,他此时正闭着眼睛,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仿佛在经历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情况下样。 宇文化及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可等了好一会儿,杨广依然没有动静,他便不再等了,怒喝道:“大胆妖道,胆敢迷惑陛下!来人,替我拿下这妖道,静侯陛下发落!” 话音落下,正殿大门被猛地推开,数十名禁军手持利刃冲了进来,确认目标之后,又冲向了林远。 在之后,更是有十数名禁军张弓搭箭,锁定着林远身周。 这是隋廷专门用来针对武林高手,特别是先天、宗师级高手的箭矢,专破真气,名为破气箭。 任凭你功力滔天,只要破气箭足够,都逃不过败亡一途! 当然。 前提是这些高手们不能逃跑,得硬撼军队,否则也很难被射杀就是了。 如今这正殿已经被禁军包围。 任凭林远有天大的本事,除非是达到大宗师级的实力,否则,今日都难逃一死! 就是可惜了杨广,出问题的时间太早了,宇文阀的准备还没有完全到位,还得再扶持一名少帝来过渡才行。 无论如何,宇文化及心中闪过一抹快意,‘任凭你实力滔天,又如何?在我大军围剿之下,终究是逃不过的!’ 伴随着禁军冲过去的,还有韦怜香。 作为杨广多年的贴身太监,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只是他才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放肆!” 杨广猛然睁开眼睛,手掌翻飞,强悍的力道打在冲得最快的禁军身上。 后天巅峰的实力,搭配上最精锐的铠甲,此时也是被拍得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涌,眼看便是不活了。 一瞬间,一众禁军立即放下武器,跪倒在地,颤抖地道:“陛下恕罪!” 而宇文化及、韦怜香、某邪王更是不知道震惊了多少次了。 但这一次,他们依然忍不住地被震惊到:杨广的内伤,被治好了? 杨广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强,只有后天巅峰的实力。 尽管其内力属性看上去十分霸道,但对于至少都是老牌先天的几人眼言,却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真正让他们震撼的,是杨广那几乎四处漏风的身体、破烂的经脉、损毁的丹田,根本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 就算杨广修炼多年,身体里残存着一些真气,却根本无法使用,否则便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 可刚才呢? 杨广使用的内气霸道无比,也没有之前那魔道功法的属性,更是浑厚无比,丝毫看不出有伤在身的模样。 难不成,是这道士刚才那神奇的手段? 杨广可管不了这些,他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尝试着运行自己的真气。 噗! 一股刺痛感自丹田升起,随即便是全身各处经脉,都产生了剧烈的刺痛感。 这痛感是那么强烈,让他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眼中更是充满着无尽的恨意。 可随后,便是茫然地看向林远。 林远道:“陛下,贫道刚才施以手段,将我道门功法——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封于陛下体内。这门功法第三十年一返老还童,有长寿之功效,真气更是霸道无比。但这手段不同凡俗,能让陛下拥有此功法,却并不依赖于陛下本身的经脉运行,还请陛下详知。” 不依赖于本身的经脉? 将功法封于体内?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三十年一返老还童,有长寿之功效? 杨广皱眉,试探着用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知识去运转这门功法。 果然,尽管他身体依然残破不堪,但却能够很顺利地运转这门功法。 看来这个道士说得没错。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三十年一返老还童?哈哈哈哈!国师不愧是圣人降世,朕常听闻道家有言: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如今国师从天而降,给朕带来长生之道,着实是道家圣人风采啊!哈哈哈哈!” 杨广算是用自己为林远的说辞背书。 某邪王、宇文化及、韦怜香自然是没有完全相信,甚至是完全不相信,只当林远有着超乎寻常的医术。 毕竟。 真要有“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那他们还争个什么劲,全都去修道好了! 至于这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还三十年一返老还童? 嘿嘿! 杨广啊杨广,你真的有三十年可活吗? 在林远展露手段之后,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宇文化及依然是忠臣模样地对林远表达歉意。 客套话之后,杨广突然将所有人都赶走,包括他的贴身老太监韦怜香,只留下林远,“国师,这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真如你所说那般,有长寿之功效?” 林远肯定点头,“当然。” 杨广点点头,又问道:“道门想要什么?” 林远嘴角抽搐,知道杨广这是真把自己当成道门的代表了。 在他展露诚意,也是展露了一番神奇手段之后,杨广要与自己摊牌,好好地交流一番。 可惜,他根本就不这个世界的人好不好? 如今是大业十二年,杨广死的时候是大业十四年四月,也就是说,这位隋二世还有两年时间可活。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至少在他活着的这段时间,无论权力大下,他依然是天下正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林远展示的手段,足以让杨广坐下来谈条件。 既然如此,林远就忽略了道门的身份,道:“陛下,不知贫道刚才的手段,可还能入眼?” 杨广微微皱眉,“国师有话直说。” 林远笑笑,带着一丝蛊惑意味地道:“贫道曾得机缘,可以封印功法,并将之赋予他人,想来陛下已经感受过了。这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便是贫道从一道门高人处所得,不走先天之路,但积蓄的真气霸道无双,更有三十年一返老还童、长寿延年的功效。若是用来对敌,这门功法还是有所欠缺,但只是用来延寿,倒是有些效果。” 还真不是贬低这功法。 在金系世界,大家都是积蓄内力,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自然是霸道无双。 可在大唐世界,走的是先天沟通天地、宗师感悟天地、大宗师身融天地的路子。 单纯地在体内积蓄内力,就算能一时占得上风,随便来个先天,耗也能耗死你了。 林远会的功夫很多。 只有先天紫霞功能赋予人先天境界的实力,但他在取得杨广信任时,却只是选择了天地长久不老长春功,看中的便是那三十年一返老还童的特效。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杨广: 曾经是天骄的你,能满足于区区后天境界吗,赶紧的,把你的功法拿出来给咱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让你重新变回天骄了呢? 初到此界,林远对能轻易突破先天的功法,可是眼馋得很呐! 第三三零章 大夫裴矩,如此国事 “国师不愧是圣人降世,果然有非凡手段,只是不知,国师能否给朕更好的功法?” 杨广也不傻,直接拿林远的话反过来说。 要是展露手段之前,林远还真有些心虚,毕竟口说无凭,难免让人怀疑。 可现在嘛,需要着急的可不是他了。 见林远笑而不语,杨广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挤兑一般,哈哈大笑道:“是朕孟浪了,还请国师先去休息,待朕整理一番,再与国师述说。小韦子,还不带国师去休息!” 韦怜香连忙上前道:“是,陛下。国师,还请随奴婢来。” 林远缓缓起身,一举一动间,都仿佛牵动着天地灵气,瞧着杨广一阵眼热。 但他终究没有立即开口。 宽阔的正殿中,只剩下杨广一人坐于高台,感受着体内那几十年不曾感受过的圆满无缺的内力,内心激荡不已,‘可恨,这道门居然也要拿捏于朕!偏偏,朕还不得不承认被他们给拿捏住了。想要魔门的功法?好啊,那就让朕看看,你们道门准备拿出多少力量来,又能能抗得住魔门的反扑!’ 作为新封的国师,自然是住的除了杨广之外最好的房间。 杨广作为皇帝,明面上的帝国所有者,是住在龙舟最高的四楼,这里也只有他一人居住。 随行的太监、宫女? 在这个时代而言,都只不过是杨广的附属品而已,并不被纳入在内。 林远则是被安排在了三楼。 这里是朝廷中有数的大臣们居住,林远刚到此处,就遇到了好几人,在大隋朝都是重臣。 对于林远这位‘降世圣人’,诸位大臣心中有些犯怵,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去。 林远也不在意,只是没瞧见之前那个大臣,让他有些失望。 房间里的装饰很是奢华,明明是早个好几百年,但比女帝周芷若时期的寝宫都要奢侈。 或许这也跟周芷若无心享受有关。 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周芷若寝宫的装饰情况? 当然是他这个做师傅的对徒弟的关心了,还能是什么,不能想得太肮脏啊! “国师,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叫门外的小太监,或者直接找老奴也是可以的。” 韦怜香给足了林远尊重。 林远点点头,他知道韦怜香尊重的是他的实力,心里也有些庆幸。 “飞升”福利渐渐消失,但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比如,震慑宇文化及。 若是以他正常的实力,想要单手凌空画太极图也能做到,但想要将宇文化及的玄冰劲反打回去,可不会那般轻松。 韦怜香的实力,应该比宇文化及要强,或者说干脆就是宗师级高手。 幸好,这位魔门高手是奉命隐藏在杨广身边的,轻易不会暴露身份。 所以,他倒不用担心韦怜香。 最多就是他想从杨广口中得到魔门功法的想法,被韦怜香透露给魔门,让他的师姐来找自己的麻烦。 只是,现在的魔门真的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杨广的身边吗? 因为杨广不愿意继续合作,就使手段将杨广从一代天骄变成废人,真要是凑上前来,怕不是瞬间要被杨广派军队给绞杀了。 他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一段时间以后的宁道奇,毕竟他这位‘天降圣人’的国师的消息传出去,也需要时间。 而另一个,则是眼前。 天色渐渐变暗,林远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此人身形挺拔,穿着华服,年龄虽长但却十分俊朗,大概能比得上林远的一半,但也是天下中的佼佼者。 尤其是那一身气度,让林远有所猜测,“银青光禄大夫,裴矩?” 来人爽朗笑道:“正在裴某,见过国师。” 林远点点头,全身却是紧绷不已,连带着周身泛起了丝丝紫气,若隐若现。 来人失笑道:“国师何必如何警惕?” 林远摇头道:“如果只是用计分裂东西突厥、为中原争得数十年运道的裴大夫,贫道自然扫塌相迎,促膝长谈。可裴大夫不仅仅是裴大夫,更是魔门八大高手之首,邪王石之轩,贫道自然要给足尊重。” 石之轩从阴影中走出,略带赞赏地道:“道门避世多年,果然是人才辈出。先有大宗师宁道奇,再有国师降世,让人艳羡。”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国师对石某知道多少?” 林远看着他的双眼,突然轻松了下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现在嘛,贫道只知道,眼前的裴大夫至少没有恶意。” 石之轩点点头,上前坐到林远身边,缓缓说道:“石某是邪王,肩负花间派传承。但裴某只是陛下身边的光禄大夫,在其位,谋其政,仅此而已。” 林远故作诧异道:“花间派?那,补天阁呢?” 瞬间,一抹危险的气息升腾而起,石之轩明明坐在那里,可身形却是若隐若现,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林远心中警惕万分,但面上却是带着轻松的笑意。 一幅紫色的太极图从地面升腾而起,将两人笼罩其中,分别占据阴阳鱼眼位置。 林远为阳,石之轩为阴。 一时间,石之轩的恍惚的身形再次清晰起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很是好奇地打量着这太极图,“道门果然是玄门正宗,手段神妙无比,让人钦佩。” 林远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想学吗?我教你啊。” 石之轩第一次露出错愕的神色,瞧着林远那真诚的笑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国师真乃妙人也。” 林远摇摇头,“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道也好,佛也罢,又或者是儒是魔,都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只是,你走的路太过于极端,极端到连你自己都不认同自己的路,还分出了什么善良与邪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所谓善恶,不过是世间枷锁强加在精神上的束缚,而被束缚住的存在,又如何能够超脱,甚至是……破碎虚空?” 石之轩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林远。 林远继续说道:“今日贫道已经见过银青光禄大夫,以后,我当再见大道高僧,最后再见邪王。” 石之轩沉默着,一股淡淡的死气缓缓升腾而起。 林远全身紧绷,感受着“飞升”福利最后的一点时间,已经做好了石之轩动手就立即开遛的准备。 忽然间,石之轩缓缓站起,转过身,一步一步踏出太极圈笼罩的范围,消失在黑暗中。 “太极之意,裴某领教了。下一次,贫僧当请教无极真意。” 石之轩的气息,彻底消失。 林远重重地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低声自语道:“可惜了,明明主动展示了太极真意,石之轩却不上当,是觉得这法门对他融合善良与邪恶性格没有太大效果吗?还想着换一本不死印法呢,你要是开口,我没有门户之见,是真的愿意换啊!好在来的是善良版的石之轩,或者说是忧国忧民的裴家西眷,不是邪恶版的邪王,也不是偏邪恶的马甲大德圣僧。不过,这三次之约算是定下了,赢家得到一切,输家……我得赶紧提升自己了,否则邪王打上门来,我怕不是得直接凉凉?”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生死间的压力,林远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人啊,总是要有压力才能进步。 之前几个世界就是太闲了,根本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让他只能填补根基,就算如此,能积累的底蕴也太少。 这个世界不同。 他预感得到,在这个世界,他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宗师、大宗师? 还是,真正的破碎虚空? 只是稍稍一想,林远就仿佛感觉到心跳加速,那是对生命提升最原始的本能,以及冲动。 比起所谓的争差距,他更希望大家和和气气地坐下来沟通交流,彼此都获得提升,能够在生命进化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只可惜,他很清楚这不可能做到。 林远从微末中一路“飞升”而来,不像世界原着民那般,一心都在生存与王朝更替之上。 “或许,我这种心态,的确符合修道的心态。” 林远闭上眼眸,细细感悟起这方世界的天地灵气。 先天自然境就能与天地交感,林远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这大唐双龙世界的天地灵气的确要比天龙世界和神雕世界更活跃,也更温和。 在这样的环境中,普通人都能更加健壮,更何况是习武之人? 如此一来,有着更高深的功法,又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突破也变得更加的轻松,尤其是突破先天境界,哪怕只是拿资源堆都能堆上去。 “还真是让人羡慕的世界啊,这要是让张三丰和扫地僧知道了,怕不是会羡慕得双眼通红?” 而如此活跃与温和的天地灵气中,林远发现自己用同样的真气能引动的天地灵气更多了。 难怪。 无论是在正殿中防备宇文化及的太极图,还是刚才用来引诱石之轩的太极阴阳眼,都轻松得有些不像话。 “或许,前几个世界的积累,已经让我有了越级而战的底蕴,在这世界里也算得上是所谓的天骄了。可惜,这里的天骄太多了,绾绾、师妃媗、独孤凤、侯希白、杨虚彦,更别提越战越勇的寇仲与徐子陵。” 幸好,林远不是来打架的,而是讲究以理服人。 林远抬手,一抹紫气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手心里不断变幻,最后形成一个微型的太极阴阳图案。 “以理服人,可我现在的理还不够大啊。杨广啊杨广,你把我摆在国师这个位置,要是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不给,那可别怪我背后捅刀子啊。” 这一晚,似乎注定了不会平静。 林远休息的时候,又一道黑影潜了进来。 是真的很黑,全身都黑,只露出两只大眼珠子的那种,他的动静很轻,也很隐蔽,似乎是专门修炼过的法门。 找到林远的位置后,便伸出手指点来。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只能看到一片残影,却没有引起丝毫的风声,仿佛连空气震动都没有。 而那指甲盖上,则是泛着幽蓝色的光芒,显然是涂了毒的。 眼看着手指即将刺进心脏,一只手掌却抓了过来,来人换指为爪,五根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手指抓向手掌。 手掌划过一个玄妙的弧度,来人便感觉一股旋转的力道,让他瞬间失去了目标,甚至不自觉地跟随这股力道前进。 “天魔力场?!” 压抑而尖锐的声音中满是震惊,微微失神之间,便被那股力道扭转,手掌抓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噗! 鲜血从嘴角溢出,来人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破窗而逃。 “天魔力场?” 林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回想着原着中对阴癸派天魔大法的描述,突然笑了起来,“天魔大法有吸纳法,能以无形之力,盗取对手有实之质,敌人发力愈猛,愈是正中下怀,可以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任意吸纳敌人攻来的真气,再挪往攻击其他对手,甚至能在方圆一丈内产生出空间凹陷错觉的天魔力场。乾坤特性和太极特性融合,产生的效果一样吗?” 不过,今晚应该可以消停点了。 正如林远所想,在这黑衣之后,便再没有人到他的房间里来。 第二天一早,韦怜香带着皇命而来,“咳咳,陛下请国师前往正殿,共商国事,咳咳。” 林远整理了一下衣袍,身姿潇洒无比,“多谢韦公公。对了,韦公公可得注意身体,这江上湿气重,看你都开始咳嗽了。” 韦怜香腹部的伤口似乎更疼了,面带苦笑道:“奴婢多谢国师关怀,咳、咳咳。” 林远刚到龙舟四楼,就听到一阵丝竹之声,还有美女们的嬉笑,以及杨广那放肆而开怀的笑声。 韦怜香推开门,道:“陛下,国师已经到了。” 杨广正半躺在一个美女的怀里,头枕着美女的丰满,身边还有好几个穿着透明纱衣、若隐若现的美女,或是端着酒杯,或是剥着葡萄,或是依偎撒娇。 听到韦怜香的声音,杨广睁开眼睛,大笑道:“国师快快进来,我等共商国事!” 第三三一章 龙舟选美,大江凌波 殿内还有一人,宇文化及。 他坐在杨广右下方的位置,孤傲地饮着酒,瞧着林远进来,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起身行了个礼,“国师!” 林远笑道:“宇文将军。” 杨广大笑道:“这才对嘛,伯通昨日只是一心为朕才误会了国师,如今大家都是我大隋的重臣,自当和睦相待!来来来,国师快坐,咱们好商议国事。” 国事? 怕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还国事。 林远暗自翻了个白眼,在杨广的示意下,走到其左手下方的位置坐下,这位置也是让宇文化及很是不满。 古人以左为尊。 宇文化及曾经是杨广最宠信的禁军统领,其左手的位置,也一直只有他能坐,现在好了来了一个所谓的国师。 要不是打不过,又不好大张旗鼓,他昨晚就悄悄把林远给弄死了。 拿起酒蹲一饮而下,宇文化及冷笑地看着林远,心道:“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国师能活几天,真当这大隋的国师,是这么容易当的吗?” 他的恶意太明显,但林远和杨广都当作没看见。 杨广随手推了一个美女起来,拍拍美女的大腿,嘿嘿笑道:“去陪陪国师!国师,这可是全国选出来的美女,万中挑一,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美女幽怨地瞧了眼杨广,但还是听话地向着林远这边走来,脸上也重新挂上了迷人而诱惑的笑容。 美人计? 倒的确是个美人,看其姿态动作,以及隋朝选秀女的规程,估计还是个大家闺秀,说不定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女儿之类的。 只是看了一眼,林远便摆摆手道:“陛下不必如此,贫道乃修道之人,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 道门中流派众多,虽然避世多年,但一些主要的学说之类,却也是流传了下来,或者说是口口相传。 真正要说到戒色的,那还得从全真一脉说起。 全真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这三教圆融,就把色戒给融了进来,是严禁女色的。 但这全真道统是从金代开始创立,现在根本见不着踪影。 在这隋朝时期,道门有正一、楼观等道脉,有禁纵欲的说法,也有一些道士为了修道不近女色,但并没有禁欲的说法。 林远刚穿越时拜师华山,华山派创派祖师虽然是全真七子之一,但华山更像是武脉,对于道教理念却并不深刻。 瞧瞧老岳就知道了,根本没有禁欲的说法,而他也是娶了小师妹,自然更没有不近女色这一说法。 之所以拒绝,不是他为了生命晋升而放弃了这些想法,实在是对这些不走武道一徒的女子没什么冲动。 哪怕她们再漂亮、再大家闺秀、再有才艺,也不被他看在眼里。 要是魔女绾绾、仙子师妃媗,那还差不多。 从这只言片语中,很难察觉出林远的流派,杨广也不失望,毕竟有的是时间试探,而且道门既然出世,那自然会有所动作。 作为合作者,总不能连底细都不透露? 只是,真正开始合作的前提,难不成是以魔门功法为交易? 回想着昨天林远的说辞,杨广心中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国师不愧是道门高人,让人钦佩。朕可不行,朕就一俗人,最好的就是这女色。对了国师,近日朕一直有个想法,那便是龙舟选美,正好国师来了,也给朕提点意见。” 龙舟选美? 林远眉头微挑,也不知道杨广要整什么妖蛾子,便任由这位隋二世闹腾。 很快,他就明白了所谓的龙舟选美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广一道令下,沿江各州县不断有达官贵人的待嫁之女送过来,不过短短两三天的功夫,龙舟没有行进几里路,倒是多了一千个美女。 这一千美女全都是大家闺秀,环肥燕瘦,仪态万千。 做皇帝,还真的是让人艳羡的一件事啊! 林远只是心中感慨,哪怕这些美女再漂亮,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倒是宇文化及以及一众随行大臣,都是露出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杨广对此也不在意。 他意气风发地站在龙舟之上,大手一挥,道:“让众美女们都换衣服!” 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动了起来,而这一千美女也陆续换好了衣服,当然不是在正殿中那些只能遮挡住隐私部位、若隐若现的透明纱衣,而是一套套白衣。 韦怜香躬身道:“陛下,已经准备妥当。” 杨广满意地点点头,“那,便开始。” 开始? 开什么始? 林远是一头雾水,其余众位大臣也都是如此,而韦怜香则是很快传递了一条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命令: 一千美女,着白衣,船前拉纤! 好家伙,其他人要是找到一个听话乖巧的美女,那肯定是放在手心里好好捧着,杨广倒好,直接就让这千名美女来当纤夫,拉船? 别说林远和这一众随行大臣了,就连护卫的禁军、军队,随行的纤夫,以及那一千名美女,也都惊呆了。 一千美女:不是说好随行侍驾,为家族争一分气运吗,怎么就变成纤夫了? 尽管现场一片疑惑,可杨广现在还是皇帝,在这一行中也有着至少看上去至高无上的权力,自然没有人敢拒绝。 很快,一千美女便排好了队伍,将那几乎有她们胳膊粗细的纤绳扛在了肩头。 此时大江上正刮着逆风,仅仅是扛着纤绳,就已经让一众美女们吃力无比,而杨广仿佛没看到一般,大马金刀地坐在龙舟四层的龙椅上,大手一挥道:“起航!” 韦怜香微一躬身,随即朗声道:“陛下有令,起!航!” “起航!” “起航!” “起航!” 整齐而雄壮的高喝声中,一千美女们开始发力,但这些都不过是柔弱的女子,基本上没几个练过功夫的,又哪里能拉动逆风中的龙舟? 一时间,娇喝声、惊呼声、痛叫声四起。 拉着纤绳的美女们更是东倒西歪,很快便乱成了一团,原本纯白的衣服也沾上了泥团,看上去脏兮兮的。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大笑之声。 都是军中的汉子,自然是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更何况大家现在是跟着皇帝一起在看乐子。 要是平时,他们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的大家闺秀出糗啊! 果然还是皇帝陛下最好,给大家这么好的福利,哈哈哈哈! 杨广也笑得十分开心,仿佛将最近的阴霾一扫而空一般,四周的大臣们皆是一片跟笑之声,没有谁上间劝阻。 毕竟,此时还能跟在杨广身边的,要嘛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讨好杨广还来不及,哪里会冒死劝谏。 要嘛就是被宇文阀收买的人,他们也乐得看到杨广胡闹,最好民心尽失,最后让宇文阀一统寰宇,再造乾坤! 当然,这里的‘民心’指的可不是乡野贱民,而是各地的士族。 宇文化及一边附和,一边在心中冷笑:‘玩,闹,看看这天下最后是否还心向你杨家!这天下,我宇文阀终究要拿回来!’ 在一众大臣的恭维声中,杨广满脸春风得意,“国师,此情此景,如何?” 众位大臣也都齐齐看向林远。 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天时间,林远这位国师的身份早已经确立下来,不但被这一众大臣熟知,更是传遍了天下。 天下间,因为这新出现的国师,也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但在此时,在杨广的身边,却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最多如这大江上一般,只是有些许逆风罢了。 林远虽然是站着,但一身气度着实惹眼,加上那俊朗无双的相貌,瞬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林远笑笑,并没有回答,丝毫不给杨广面子。 杨广虽然有些不悦,但也并不会表露出来,倒是一旁的宇文化及冷笑道:“国师不愧是圣人降世,连陛下问话都敢不答,怕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林远看了眼宇文化及,随即便移开了目光,一副‘尔等宵小,不配与我说话’的傲然模样。 “混帐!” 宇文化及顿时怒极,似乎便要出手,但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心道:‘杨广啊杨广,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喊停了。’ 然而,杨广却没有开口,反倒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让宇文化及顿时挂不住了,收起怒容道:“陛下,臣君前失仪,还请治罪!” 可惜了,没看成好戏。 杨广心中感慨,大手一挥道:“今日国事为重,些许小事,不用在意。” 说罢,他的目光便看向那一千纤夫美女,突然间,目光落在那难得认真拉纤的一名女子身上,好奇道:“这女子是谁?” 韦怜香看了一眼,道:“回禀陛下,此女名为吴绛仙,乃江南吴……” 杨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副急色的模样道:“古人言秀色若可餐,如绛仙,真可疗饥矣!朕心喜之,便充入后宫,封婕妤。” 韦怜香道:“遵旨。” 随后韦怜香便去传旨,听到吴绛仙被纳入后宫为妃,一千美女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叫苦叫累了,都立即起来热情洋溢地开始拉纤,期待着自己成为第二名吴绛仙。 而此时,吴绛仙已经被韦怜香带上了龙舟,送到了杨广身边。 杨广丝毫不在意身边的大臣,等吴绛仙行礼之后,便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仔细打量一番后,哈哈大笑道:“此女,朕心甚喜之!” 一众大臣见状,立即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杨广笑得更加开怀了,可忽然间,他扭头看向林远,道:“国师,你虽然不近女色,但终究需要人服侍。朕宫中那些人你瞧不上,便从这些女子中选上一两个。” 不是询问,但也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商量的语气。 一众大臣听到此都惊呆了,可一回想起林远出场时的场景,似乎又觉得杨广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宇文化及则是怒目而视,一副‘陛下不爱我了,爱上了别人’的模样。 林远刚要开口,可忽然间,有一名白衣女子落到了水中,引起了一阵惊呼。 那女子在水中扑腾,看上去不会水,而这大江水急而深,几个呼吸间便被冲出了老远,附近自然是有人会水,也有武功高手,但没有杨广的命令,却没有人敢下水救人。 不为别的。 这些女子可是杨广选的美女,说不定就会像那吴绛仙一样,成为杨广的妃子。 他们要是去救,那不是得跟这女子有肌肤之亲? 到时候,杨广再一想起这件事情,还不得把他们给嘎了啊!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大家都装作没看见,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活着就最好。 “陛下,便就这个女子。” 杨广惊讶道:“国师果然心善,那便这个女子。不过既然是给国师的侍女,别人碰了也不太合适。” 作为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皇帝,杨广推己及人,自然会为林远考虑。 如果没有意外,双方之间的合作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杨广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丁点事情让林远心生芥蒂。 只是他身边的女子,全都是不会武功的。 “无妨,贫道自己去便是。” 林远可没心思跟杨广扯皮,直接便从龙舟上跃起,直直地落在了水面之上,但他并没有沉下去,反而就这样在水面行走起来。 仿佛这是陆地一般,甚至连鞋子都没有湿,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前些日子见识了林远“紫气东来”的杨广、宇文化及等人,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和那日的步步紫莲相比,此时也只是比较高明的轻功而已。 可那一千美女则是看呆了双眼。 尤其是林远的相貌和气度,让她们一时忘记了拉纤绳的痛苦,均是痴痴地望着林远。 凌波微步! 林远是真的将这套轻功的名字变成了现实,一步一凌波,在这湍急的大江之上,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 裴矩暗自惊叹,‘仅用先天境的实力,就能如此引导天地之力,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此时,林远已经来到女子身边,单手按着她的肩膀,就像是提小鸡仔一样,重新‘走’回了龙舟之上。 女子满脸虚弱,心中却是恼怒不已:‘混蛋!居然敢如此对待本姑娘,本姑娘记住你了!’ 第三三二章 万教圆融,独全其真 “国师的功夫果然神妙,要是朕能学就好了。” 杨广大声鼓掌叫好,一众大臣们也都应声附和,至于杨广所说想学轻功的想法,大家都只当是皇帝脾气又犯了。 毕竟杨广的身体状况大家都了解。 除了宇文化及、韦怜香、某邪王之外,能知道杨广被林远‘仙人抚顶’的人可不多,至少这群大臣们暂时就不知道。 可宇文化及等人却明白,杨广这不是在说笑,而是真心实意地请求。 不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至少宇文化及的脸色很难看,‘若是杨广实力重新强大起来,那再想夺回我宇文家的江山可就难了。不行,这所谓的国师,得赶紧找机会除掉!’ 如今在大江之上、龙舟之中,大家住的地方离得太近,想要大张旗鼓地动作,很难瞒得过杨广。 可如果不大张旗鼓,只是派高手出场,宇文化及心中却根本没有能单独拿下林远的手下。 这是武力的威慑。 林远在众人心中的人设已经成形了,至少是老牌宗师的实力,能够让宇文化及暂时投鼠忌器、让韦怜香偃旗息鼓、让某邪王定下三次之约的实力。 ‘没关系,很快就要到江都了,到时让阀主出手,看你还能逃得到哪儿去!’ 宇文阀最厉害的高手,可从来都不是他宇文化及,他最多算是宇文阀的年轻一代最强者,而真正的巅峰,却是阀主宇文伤,也是一位老牌的宗师级人物。 ‘就算阀主单对单拿不下你,有我等一众在旁围杀,你又如何能应对?’ 想到此,宇文化及顿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陛下想学,贫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远笑呵呵地道。 感受着林远散发的善意,杨广大笑抚掌,“好好好!有国师此言,朕便放心了。不过国师的眼光也是真的不错,让朕都有些羡慕了啊。” 众人的目光,这才转向被林远带上龙舟的女子身上。 待瞧清楚之后,这群见惯了美女的臣工们,却纷纷露出惊艳之色,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好美的女子,更有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生呵护。” “是极是极!尤其是那一双小脚,实在是让人心醉!” “哈哈!你这个嗜好还是这般奇特!” “彼此彼此!” “你们可都小声点,别忘了,这女子已经是国师的侍女了,你们还敢跟国师急不成?就算不是,那也是陛下召集的美女,你们又敢跟陛下争不成?” 别看杨广这些年经常开party,玩到开心的时候,也会把身边的美女往臣子们身上推,以示恩宠。 但那也都是极受宠信的宇文化及、独孤阀等重臣才有的待遇。 更何况,哪怕是这些重臣,面对杨广的‘好意’,也是从来没有人敢接受的,否则谁知道杨广会不会突然发疯,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如今的隋廷之中,可是越发的危险了,或许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杨广给盯上,还是稳妥一点好。 一时间,众人尽皆禁声,眼神却依然不住地往那女子身上瞄。 而这女子似乎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躲到了林远的身后,却又似乎怕身上混漉漉的弄脏了林远的道袍,只敢用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弱弱地抓着林远的衣袍。 林远眼神微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似乎真的动了一下,便笑着道:“陛下金口玉言,不会朝令夕改?” “哈哈哈哈!看来咱们的国师也是护花爱花之人,是同道中人啊!国师且放心,既然朕已经将她赏给了你,那她自然便是国师的女人,谁也不能惦记!” 说这话时,杨广霸气十足。 等等! 为什么是涉及女人的话题时,才会霸气十足的? 再说了,谁特喵的跟你是同道中人啊,会不会说话啊。 “大江风寒,贫道便先带这女子回去换套衣服,再来与陛下探讨‘国事’。”林远在最后那两个字上,加了个重音。 杨广听懂了,满意地点点头,“国师去,朕等着国师。” 林远转过身来,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 女子害怕地低下头,身子微微发颤,似乎是恐惧极了。 “别害怕,没事。” 林远的声音温柔和煦,就如同春天的太阳一般,充满着温暖与灿烂的气息,让女子心中的恐惧消散。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林远那张俊朗不似凡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脸庞,冰冷的心不由得微微跳动了一下。 一抹紫气,顺着林远的手掌,从女子的肩膀覆盖住她的全身,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紫色的纱衣。 只是一瞬间,那一身的水汽蒸腾而起,将女子衬托得越发好看。 杨广瞧着这女子,摸了摸下巴,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宇文化及见状立即凑了过去,小声道:“陛下,如此绝色当只有陛下能够享受。国师乃圣人降世,又哪里懂得个人奥妙,不如……” 杨广看了他一眼,道:“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赐给国理由,那自然是没有反悔的道理。宇文爱卿,可不要陷朕于不义之地啊!” 宇文化及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恕罪,臣万死!” 杨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万死万死的,你可是朕的禁军统领。对了,长生诀的事情你还得关注着点,反正离江都还有段时间,你再去找找,最好当朕到江都的时候,能够看到长生诀。” 啥? 宇文化及顿时有些傻眼。 长生诀的事情还是他曾经告诉给杨广的,杨广很是重视,但看重的不是所谓的‘长生’,而是想用这门旷世的道家奇功来修复伤势。 宇文化及则是认为这长生诀名不符实,是道门用来忽悠人的玩意儿,否则怎么会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练成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找来,让杨广胡练,说不定杨广就把自己给练得更废了,甚至是直接练死了呢? 宇文阀是想夺走大隋江山,可他们要的是平稳过渡,而不是背上刹君的罪名! 只是,原本以为找一本糊弄人的功法很简单,可结果却是波折横生,最后便宜了两个小混混,还跟宋阀搞到了一起。 这件事,宇文化及在回龙舟的时候,就已经跟杨广汇报过了。 杨广当时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长生诀的功效也只是猜测,而且林远也出现了,以紫气东来的架势震撼了所有人,顺便给杨广来了个“仙人抚我顶”,给了杨广一套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能长寿,又恢复了后天的实力。 这让杨广的心思就放到了林远身上,比起那个虚无缥缈的长生诀,无疑是林远这个“道门行走”更实在。 如今他再提起长生诀的事情,还让宇文化及再去寻找,并且要在江都见到,这些说辞,无疑都是想将宇文化及支走。 宇文化及现在还不敢违搞皇命,只得憋屈地离开。 只是在望着林远时,眼中的杀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看来杨广是真的决心跟道门走到一起了,好好好,那我就斩断道门的这支手,看你们如何再联合!江都,就在江都,你们杨家的一切,终究是要还给我们宇文家的!” 宇文化及带着大队人马离去,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林远已经带着他的新侍女回了房间,而杨广也已经让人送来了女子的服饰,“虽然衣服干了,但被江水浸泡也有些脏了,先换上。” 女子眼眶中泛着晶莹,微微低下身去,“多谢国师。” 林远摆摆手,正想说些什么,却瞧着这女子已经开始脱衣服,手速还不慢,肩膀都已经露了出来。 好家伙! 林远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也有些太快了啊。 他转过身去,一脸正气道:“我先去外面,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的。”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房间。 女子手中捏着衣角,嘴角微翘,哪里还有之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来不是驻颜有术,这道家积蓄这么多年,还真是出了些人物呢。” 林远可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这样的评价,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实际年龄已经连自己都不愿意说的他,暂时可是还有着百来年的寿命,这要是和正常人比,那也大概是走过了人生的一半。 说一句驻颜有术,是没错的。 不过嘛,他可不愿意被人这样说,而且大唐世界让他的心再度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作为穿越者的他,自然准备重新走一段人生。 龙舟选美这件‘国事’,在林远带着侍女离开、宇文化及外派之后,也就结束了。 杨广回到了龙舟四层的正殿,继续喝酒享乐,只是身边少了之前的女子,只剩下了一个吴绛仙。 吴绛仙是被选送上来的,之前一直都是大家闺秀。 原本以为到了皇帝身边会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杨广,简直就是一个昏君嘛! 而杨广却是乐在其中——捉弄一个正经的女子,实在是挺有意思的事情,直到林远进来,他才稍稍正经了几分,但却依然揽着全身僵硬的吴绛仙,嘴角上翘,意有所指地问道:“国师这么快就过来了?” 林远就当没听懂,直接说道:“陛下相召,贫道自然来得快。” 杨广哈哈大笑道:“国师啊国师,朕还以为你开窍了呢,不过没关系,当你体会过之后就会明白,什么清修苦熬,都不过是折磨人的玩意儿。这人世间可是有着千美万好,让人留恋忘返啊!” 显然,杨广也是把林远当作二十出头的绝代天骄了。 林远心情愉悦了几分,“贫道初入世间,终究是要在这天下走上一遭,体验一下这红尘万丈,磨砺道心,才能更进一步。” 杨广很是无趣地道:“国师这想法有些偏颇,红尘多彩,体验一番是肯定的,但却不能只想着磨砺道心,而是要全身心地投入,否则效果可能不会太好啊。” 顿了顿,杨广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朕还不知道国师出自哪一脉呢,修的又是什么道,尊的又是什么法。” 这是终于要探究来历了? 如果林远从笑傲时就直接“飞升”到这个世界,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搬出全真道统,道出三清道统。 可现在嘛,他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贫道师法天地,亦师法众生。” 这答案只回答了三分之一的问题,但杨广却没有丝毫不满,而是郑重道:“国师果然大气魄,敢问,何以法天地,何以法众生?” 林远轻笑道:“自然是万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万教圆融? 独全其真? 全真? 全真!!! 杨广是真的被惊住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朕统御四海,对道门也算了解不浅,却从未听过如此法统。国师,莫非真的是圣人降世不成,居然有如此大气魄,要立全真道统,圆融万教?” 林远道:“陛下误会了,贫道势单力薄,只能识心见性,至少目前,还没有办法立道统、传法理。也正因此,贫道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杨广明白了,至少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眼前这林远根本就不是什么道门行走,或者说,林远背后暂时没有道门能够为其提供帮助。 但这却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要在如今的道门那错综复杂的势力内部,再开一脉。 更是以全真为名,以圆融万教为法。 好家伙! 你这不是要立道门道统,而是要把天下的宗门全部打散,然后作为自身底蕴,以此来统御天下信任不成? 这样的人物,怕是早就被道门视作异类,甚至是异教徒了?! 想到此处,杨广更加肆意地放声大笑起来,不是怒极而笑,相反,他看向林远的眼中充满了亲近之色。 “国师,原来我们是同一类人啊,哈哈哈哈!” 第三三三章 缘似同道,道心种魔 杨广要的,是改天换地! 这个天下已经是他的,但他想要的,是更加灿烂、更加辉煌的世界! 他更改官制,颁布《大业律》,迁都洛阳。 他征吐谷浑、征林邑、征契丹、大宴突厥、征流求、三征高句丽,主张众国臣服的朝贡体制。 他修通济渠,开大运河。 他增设进士科,奠定科举制度,编写《长洲玉镜》四百卷、《区宇图志》一千二百卷。 如此种种,无不证明着杨广的心意,只可惜他的动作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连杨隋最坚定的支持者——关陇世家,都成为了他防备的对象。 ‘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当天下烽烟四起,杨广变得颓废,不仅仅是因为身体被废,更是因为天下没有理解他的存在。 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让他受到万民拥戴,反而让他举世皆敌! 世人都觉得,他太过于荒唐,太过于叛逆,太过于苛暴,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只会如此,却未曾想在今日,却发现了一个与自己一样荒唐、一样叛逆的存在。 林远! 这一个相貌俊朗,年轻无比的道士,却妄想着以一己之力,将天下宗门一网打尽,融万教,以独全其真! 哈哈! 好好好啊,好一个独全其真,好一个林远道士,好一个……和朕一模一样的疯子! “既然国师如此真诚,那朕也很想看看,国师未来能走到哪一步,是成为万世唾骂的异教徒,还是成为万世流芳的一脉道祖!” 林远笑道:“陛下,会看到的。” 大道理说完了,林远便提起了功法的事情,“贫道在水面上施展的,乃是以伏羲八卦为根基的凌波微步。” 杨广微微颔首,“凌波微步,大江凌波,倒也是合其名。”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杨广很自然地将脑袋伸到了林远身前,那期待的眼神,让林远哭笑不得。 他这附魔的手段很神奇,但也并非要摸脑袋。 随便拿个什么物件都可以做到,上一次,林远想着把形式搞得夸张一些,这样也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及价值。 结果就搞了一出‘仙人抚我顶’出来。 虽然没有‘结发授长生’的效果,但其实也大差不多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效果,可是在那儿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林远不想摸杨广的脑袋。 这位后世褒贬不一的帝王,身上随时都有着一股浓浓的酒气,以及脂粉气,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脏东西,但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好歹现在也是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还忽悠了对方一大通,多少还是要忍耐着些,不能吃相太难看嘛。’ 心中如此想着,林远面上却是十分严肃。 在他缓缓抬起的手心之中,几缕紫气缓缓升腾而起,相互交织间,很快便勾勒出了一张红色的符篆。 符篆上写着几个古怪的字,不属于简化的汉字,也不属于隋朝的各种字体。 但杨广只是看了一眼,便在心中升出一抹明悟:‘凌波微步?’ “果然是神乎其技,仙人手段。尽管已经看了一次,但这一次,依然是如此震撼人心,国师有此手段,难怪有如此大志向。” 杨广喃喃自语。 林远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贫道只求‘独全其真’,却并没有让天下人都认可贫道的奢望。毕竟贫道的路,注定的举世皆敌。就跟……陛下一样。” 杨广叹了口气,似乎心有所感,看向林远的眼神也越发地柔和了。 “陛下,可准备好了?” “嗯,开始。” 杨广突然觉得,眼下这画面似乎跟道家的授篆仪式有些相似,就像是正一道的道士,只有在授受符生灵涂炭之后,才能名登天曹,有道位神职。 而授篆的含义,也是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 那,林远的授篆,他的全真一脉,又有何说法呢? 杨广来不及细想,林远已经将这枚红色的符篆(附魔卡)按进了杨广头顶的另一根头发上。 而这一刻,无数关于伏羲八卦的知识,以及凌波微步的理解,尽数融入杨广的脑海之中。 稍许片刻,杨广才从这些知识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没有说话,而是在殿内‘走’了起来,用的正是凌波微步。 明明看上去只是随意的行走,但他的身形却是十分飘逸,难以预测下一步,可瞧着他的下一步,又感觉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行走间还能衍生内力,着实是不错的功法。虽然暂时只是后天境界,但只要修炼下去,达到先天境界,怕又是一门逆天的法门。道家功法,果然不同凡响!” 杨广对这门功法十分满意,但林远却是微笑着摇摇头。 凌波微步主打的是理念,是对伏羲八卦的理解,以及将伏羲八卦融入到步法之中的领悟,虽然的确有衍生内力的效果,但却只是附带的,并不高深。 真要提升到先天境界? 林远给杨广的,是大成级的凌波微步,想要将它从后天反先天倒也不是不可以,那需要杨广继续加深对伏羲八卦的理解才行。 至于他自己? 这两天,林远其实早就在考虑自身功法和特性的问题了。 像是以内力为主的功法,想要将其提升成先天境的功法,需要自己创造后续功法,不是不能做到,但太困难,而且收获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更何况,比起那些上限在宗师、大宗师,甚至是破碎虚空的功法,简直是有些不切实际。 林远现在的想法很明确,还是只以先天紫霞功为根基,‘圆融万教’,用这方世界佛、门、魔的资粮来供养己身。 至于一些概念型的技巧、法门,则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比如乾坤、太极这些特性,以及由伏羲八卦所演化而来的凌波微步,只要个人实力达到,再有足够深的了解,便很容易将这些特性发挥出先天,甚至是宗师境界的效果。 之前的单手划阴阳太极图、大江凌波,就是很好的例子。 换句话说,这些功法都是“成长型”功法,其具体效果跟使用者的实力和领悟力成正比,是十分不错的护道之法。 而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那至少也得是对功法的理解达到大成以上,而林远给杨广附魔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好、凌波微步也罢,全都是大成级的。 所以说,只要杨广的实力能恢复到先天以上,也能使用出先天境界效果的凌波微步。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呵呵,这门功法是内功心法,想要达到先天,那就自己去突破。 “陛下,不知贫道之前的提意如何?” 林远再一次提起功法的事情,杨广脸上的喜悦淡了下来,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后,道:“国师志向高远,只是这一步踏出,怕是再没有回头路了。” 林远哈哈笑道:“贫道一心向道,或直入九重云霄,或落地无边地狱,何来回头路一说?陛下,太小瞧贫道了。” 杨广点点头,突然一掌拍向那吴绛仙。 吴绛仙脸色微变,一身柔弱的气度瞬间消失,腰间丝带缠向杨广的手臂,却没有起到丝毫阻拦的效果。 一阵丝绸破裂之声中,杨广的手按在了吴绛仙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吴绛仙瞬间倒飞而来,撞到墙上掉落下来,口中满口满口的鲜血,眼看便是不活了。 杨广居高临下,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对林远道:“天下人都在小瞧朕,幸好有国师神技,让朕能重新找回一些尊严。” 林远叹了口气,“陛下严重了,更何况,这人或许是来派来想联合陛下的呢?” “哈哈哈哈!国师啊国师,你我的道路不同,但却是很相似的,若是国师再用这种心态,朕怕是担心国师会走在朕的前面。” 吴绛仙缓缓咽下了气去,杨广却毫不在意,道:“朕早年崇佛,本欲修炼佛门功法,但那帝踏峰好大的派头,居然以帝踏为名,简直是不把皇权放在眼中!后来我拜师魔门,学得一门奇功,此功法名为……道心种魔大法!” 尽管有所猜测,但林远还是很惊讶。 而随着杨广对这门功法的讲述,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那人在我体内种下气种,助朕化去佛门功法,并将所有积累尽数化作道心种魔真气,实力突飞猛进。只是这气种有很大的隐患,最初朕并没有察觉,直到朕与魔门决裂,屡次沟通,朕都不允许他们更进一步,就在一日傍晚,这枚气种突然炸开,将朕的全身经脉炸得七零八落,若非有……若非朕幸运,怕是早已身死,哪里还能等到现在遇到国师。” 杨广话中明显有所隐瞒,比如为他种下气种的人,比如在所谓气种炸开之时救下他之人。 林远也没在意,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可惜杨广讲述的道心种魔大法并不全,甚至都不是从第一步开始讲解,所以并没有形成附魔卡。 而林远也已经有所猜测。 什么气种,不就是所谓的魔种罢了。 穿越前林远也是看过大唐双龙的,知晓这所谓的道心种魔大法的大概情况,强调由道入魔,在道心布下魔种,奇诡绝伦。 而这魔种有三种培养方法,杨广的情况,明显符合第二种,也就是所谓的“种他”。 为杨广种下魔种的人是种魔者,而杨广则是炉鼐。 种魔者借由魔媒对活炉鼐播下魔种,最后再利用炉鼐心灵有破绽时,使炉鼐被动散功,以促成魔种大成,从而攫取魔种和道心。 不过杨广的情况明显有些特殊。 他原本修的是佛门功法,没有所谓的道心,但佛道同源,也算是勉强能种下魔种,而这枚魔种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为了让杨广以性命来养成魔种,而是魔门对杨广的制约方式。 就像在杨广体内种下了一枚遥控炸弹一般,只要杨广不能满足魔门的需求,这枚炸弹就能在特定的条件下爆炸。 当然,这种魔者和炉鼐的关系还有另一种。 那就是种魔者甘愿牺牲自己,将自身魔攻结合全部精气神灌顶给炉鼐,催生出魔种,成全炉鼐。 但以魔门中人的性格,就算杨广再配合,估计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除这两种法门之外,还有一种,也是道心种魔最正统的修炼方式:入道第一,种魔第二,立魔第三,结魔第四,魔劫第五,种他第六,养魔第七,催魔第八,成魔第九,魔极第十,魔变之境,魔仙。 可惜林远只知道每一篇的名称,并不知道具体的修炼方法。 就像长生诀、天魔大法这些功法一样,穿越前网络上都是有着所谓的心法、修炼方式流传的,但以林远现在的眼界来看,真要是按照网上的修炼方式去练,那他就离‘飞升’不远了。 身体留下,意志不知所踪的那种。 林远也没有过多的保留,直接将自己对魔种的看法说了出来,听得杨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砰! 单手一拍,红实木的长桌瞬间四分五裂,杨广寒声道:“果然是魔门,上不得台面,居然从一开始就算计起了朕,该杀!” 顿了顿,他露出一抹歉意道:“朕也不知晓这功法居然是这样,实在是有愧于国师。对了,国师怎么会对这功法这么了解的?” 林远眉头微挑。 果然是帝王,瞧着点问题就开始怀疑起人来了,不过林远也不介意,坦然笑道:“贫道俗圆融万教,自然要对万教有所了解。” 杨广点点头,没有再问,但却说道:“国师回去之后,可得好好检查一下,免得那女子又是有心人送过来的。” 这检查,是正经的检查吗? 杨广啊杨广,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别露出那一脸违禁的笑容吗,贫道很难做啊! “咳咳!那今天就先到这儿。” 杨广突然叫道:“混帐!居然敢勾引国师?来人啊,把这不要脸的贱婢女给朕拖出去,扔到大江里喂鱼!” 第三三四章 意境宗师,月下精灵 前一秒还是亲爱的宝贝,下一秒就扔去江里喂鱼? 随着杨广的话音落下,两名禁君走了进来,将明显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吴绛仙拖了出去,只是离开时那诡异的眼神,看向的不是杨广,而是林远。 林远:“……” 你们的皇帝陛下现在会武功了,这女的不是我杀的啊! 叹了口气,林远幽幽道:“陛下,贫道这是替你背了一口不小的锅啊!” 背锅? 现代的词汇让杨广有些愣神,不过好歹也是个有脑子的皇帝,瞬间就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哈哈大笑道:“朕与国师也算是一路人了,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嘛。可惜,国师替朕梳理经脉时没有避讳,让太多人知道了。” 当时在场的就韦怜香与宇文化及。 至于窗外的某邪王,还远远不是没有恢复实力,或者说只是恢复了后天巅峰实力的杨广能发现的。 他口中的太多人,自然指的不是韦怜香这个随身太监。 ‘这是要告诉我,他与宇文阀面和心不和吗?用不着这么隐晦啊,我穿越前看过书的,不但知道你们不和,还知道你最后输得一败涂地,连命都丢给了宇文化及呢。’ “国师,还有何以教我?” 杨广一脸期待地瞧着林远,这让林远感觉很是扯淡。 嘛的! 他可是为了杨广身上的魔功才过来做交换的,可他都付出了大成级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以及大成级的凌波微步,甚至口嗨了那样一大通的理论,让杨广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逆天之人。 结果倒好,只弄到了后小半部的道心种魔大法。 不完整的功法,他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也能形成相应的附魔卡,就像神雕世界的龙象般若功一样。 可前提是,他得从开篇知道修炼方法,而不是从后半部分开始啊。 付出这么多,却得到一个暂时没办法使用的东西,这感觉,简直是简直了! 杨广哪里瞧不出林远的不满,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国师可不要这般小器,宇文爱卿不是去取长生诀了嘛,这可是四大奇书之一,据说修炼到最高境界,能够达到肉身不腐的境界,到时先给国师看!” 好家伙,这慨慷的,也真是没谁了。 作为整个大隋天下集团的ceo,杨广画大饼的功夫,那真的是无人能及。 当然了,要是真的能拿到长生诀,说不定他还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可问题是,宇文化及真的能拿到吗? 也不知道这剧情是刚开始,还是二小强已经将长生诀埋到了傅君婥的坟里……哎,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操作啊。 世界这么危险,让还没有完成进化的他出门瞎浪,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算了,暂时还要在杨广身边混饭吃,那就给这对方一点面子好了,“陛下圣明!” “哈哈!那国师便先去休息,别让那贱婢坏了国师的心情。”杨广朝着殿门外大喝一声,韦怜香便进来了,还带着一大堆的美女。 重新坐回帝王宝座之上,杨广又恢复了那荒淫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对林远道:“国师是要留下来一起吗?” 林远嘴角投入,行了个道礼,“贫道告退。” “哈哈哈哈!看来国师比较含蓄啊,这是要回去看你的那位小侍女了吗?不过也对,毕竟那般诱人,要不是已经给了国师,朕还真想……” 林远翻了个白眼,扭头离去。 杨广的声音从正殿里传出了很远,以至于所有人看林远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没办法啊,虽说杨广经常这样开大臣的玩笑,大家也都习惯了,知道是杨广胡说八道,但人心复杂,总是会有人不自觉地胡思乱想。 “国师这般出尘如仙,那小侍女看上去也美貌异常,他们在一起,想想还挺美好的。” “嘿嘿!你倒是敢想,不知道刚才陛下新封的婕妤想要勾引国师,结果被国师一掌给毙了吗?要我看啊,国师就是国师,不近女色的那种,那小侍女,怕是难了哦。” “好像是哦,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啊可怜,只要那小侍女懂事乖巧一些,不比我们轻松快活多了?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可怜?” “嗨!这样一想,突然感觉好气啊!” “气什么气,居然敢在背后非议陛下和国师,小命不想要了?” “啊?!!!” 耳朵太灵敏也不是好事,就像现在,听着一大堆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又不好出手以理服人,让这些人闭嘴,就只能干听着。 ‘很多影视剧里,明明是主角模版却变成了大反派,果然都是被逼的啊!’ 感受着心中的蠢蠢欲动,踏着月色,林远皱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发现自己的心境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 太极无极意境,讲究的虽然不是波澜不惊,但也需要一颗平静的心去看待世间万物。 可现在…… “国、国师大人~” 一声低吟响起,明明只是声音,却让林远心头升起了一抹燥热之感。 他回头看去,只见窗口的月光之下,一个身着轻纱薄衣的女子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她身材高挑,美腿修长,没有挽发髻,而是任由乌黑闪亮的秀发垂流两边香肩,衬得冰肌玉骨般的肤色胜比霜雪,夺人眼目。 一般而言,女子都是以相貌而惊艳世人,倒是眼前这女子,明明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面庞,却也似乎被她自己的一切给稍稍遮掩了光辉。 尤其是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好生呵护。 感受得心跳的加速,林远并没有多少旖旎的心思,反倒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而他的这番表现,也让女子越发的紧张。 她缩了缩身子,就像是遇到危险想要自保的小兽一般,声音越发地小了,“国师大人~” 林远摆摆手,他此时已经平复了心境。 他的修为境界立意高远,太极无极意境,哪怕是在这大唐双龙的世界中,也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类。 看邪王就知道了。 仅仅是见识了林远展露的太极真意,就愿意与他定下三面之约,甚至只因为这意境,就越发肯定了林远的实力境界与其不相上下。 这跟大唐双龙世界的修炼体系有关。 内力、功法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根本,却是个人的精气神的水准,而只有精气神高度凝练,才能形成属于自身的意境。 而意境也与真气化形一样,是宗师境界的标志之一。 意境也分上下高低,林远展现出来的意境,尽管只有一小半,却也让邪王感受到了其中的浩瀚与高远。 有这样的精神境界,林远的实力,绝对只高不低。 而林远的实际情况则是,精神境界到了,但因为功法的原因,还没有获得与精神境界相匹配的战力。 也正因此,有这种精神境界的林远,明明不应该被单纯的美色所动,哪怕这份美丽是世间难寻的那种,也依然产生了些许心理波动。 好在境界在那里,林远也能很快平复下来。 ‘实力与境界不匹配,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再次看向女子时,林远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少了大半的占有欲,剩下的则是欣赏绝世美景一般的目光。 女子心神微正,‘我都这样了,还一本正经的模样,难不成你还还真是紫气东来,圣人降世?’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侍女了,先介绍一下自己。” 在笑傲世界时,林远就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要活得轻松自在一些,既然要如此,身边没有一个照顾的人可不行。 笑傲世界有岳灵珊,倚天世界有周芷若、赵敏、杨不悔,神雕世界有李莫愁,天龙世界有阿紫。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选择的在穿越前最有人气的女子,但林远过得开心就成。 现在到了大唐双龙世界,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些不自信,原本是想着先把自己手中的‘理’提升到足够高的地步,再去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的。 但现在人已经送到了面前,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月下精灵般的角色,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杨广身边是危险没错,但就算遇到了危险,他也有把握带着这女子离开,不至于辜负了人家。 女子微微欠身,小声道:“小女子婠婠,乃是洛阳刺史……” 婠婠? 后边的话,林远没有再去听,在听到名字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不自觉地飘向了女子的双脚。 只见一双玉足晶莹剔透,仿佛是最好的宝物一般。 婠婠眉心微跳,不自觉地缩了缩脚趾,“国、国师大人?” “没事,以前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现在只需要照顾好我的生活起居就成。”林远摆摆手。 婠婠仿佛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婠婠知晓了。” 随即,婠婠便忙碌了起来,又是收拾衣物,又是擦拭桌椅,看上去很是勤快的样子,与传说中的阴癸派魔女仿佛一点关联都没有。 难道,真的只是同名? 林远嘴角微翘,原本因为道心种魔大法不全而郁闷的心情,此时也有了其它的想法,“婠婠。” 婠婠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转过身道:“婠婠在呢。” 林远目光下移,放到她的脚上,“大江之上水汽潮湿,女子体弱,你这样一直光着脚也不是办法,去找一双鞋子穿上,免得受了湿汽。” 穿越前的时候,林远对大唐双龙中印象最深的女子,无疑便是婠婠。 谁让她长得漂亮,性格精灵古怪,又敢爱敢恨,最主要的是,还永远都是赤脚踝足,偏偏还永远没有灰尘和脏东西的那种呢? 林远没有恋足那啥,但对于这样神奇的画面,也是很有想法的。 比如: 让婠婠穿上鞋子,她会不会变得不会走路了? 婠婠什么情况没想到林远会拿自己的脚说事,愣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婠婠多谢国师大人关心,只是、只是……” 林远笑道:“不必如此,我的性格应该还算可以,有什么便直说,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我不会生气的。” 所以,只要理由不合适,你就会生气了对? 婠婠心底腹诽,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婠婠幼时得了一种怪病,双脚不能被束缚,否则便会全身不能自已,无法动弹。若是被束缚得久了,可能会危极性命。” 林远诧异道:“还有这种怪病?” 婠婠点点头,面色纠结一阵,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坚定地道:“如果国师大人不信,婠婠可以试给国师大人看。” 要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就顺其自然了。 毕竟是美女嘛,多少是要受到一些优待的,哪怕是大唐双龙这样的封建武侠世界,美到婠婠这种地步,同样也是能得到不小的优待。 按照婠婠的想法,林远应该就会妥协了。 可很快,她的脸色就僵硬了。 只见林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贫道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见识了不少怪病,但像你这种情况还真没见过。这样,你先穿上鞋子试一下,我看看你的症状,说不定我能帮你治好这病呢?” 啥? 婠婠傻眼了,而林远还是继续关切地道:“长这么大都没穿过鞋子,肯定很辛苦?放心,你现在是贫道的侍女,是贫道的人了,那贫道自然不能让你再受如此苦处。就算走遍千山万水,访遍万千道友,贫道也会治好你这怪病的。” 那,本姑娘还真是谢谢你啊! (掀桌jpg) “不用这么感动,快去。这人啊,不能讳疾忌医,说不定你这情况本就不是太大,而是有些人觉得不穿鞋子、露着脚是个大卖点,想要以此来提升你的吸引力,用来结交某些人呢?哎,真是可怜的孩子,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 婠婠眉角青筋直跳,也赶紧低下头去。 没办法,她怕再看着林远,会忍不住出手把他这张义正言辞的脸给撕烂……当然,前提是她打得过他的话。 “婠婠?” “婠、婠婠这就去,请国师稍侯。” 第三三五章 相互觊觎,狂飙演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除非是想掀桌子,否则就只能乖乖听话。 婠婠现在自然是不想掀桌子的,而且从韦怜香那儿传回阴癸派的消息,也让她没有掀桌子的勇气。 至少,她现在的实力可还没有超过韦怜香,哪里会是轻松击伤韦怜香的林远的对手? 如今林远在这座龙舟之上的话语权不低,作为他的新侍女,婠婠要鞋子的要求很轻松就得到了解决。 也是因为韦怜香传过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 什么紫气东来三百里,什么圣人降世,什么步步生莲,什么实力深不可测,什么道门行走…… 就差点把林远给捧上天了。 眼看着天下即将大乱,魔门与佛门一同布局天下十数载,就等着杨广这位大隋最正统的皇帝殡天,便可以顺势而起,逐鹿天下,为魔门搏一个璀璨未来。 可林远这样的人物出现在杨广身边,实力强得可怕不说,还疑似代表着道门的意志,为这天下凭添了许多变数。 为了防止意外,也为了提前得到足够多的信息。 身为阴癸派掌门亲传弟子婠婠,才会被派过来,用的也是被魔门重点布局的洛阳方面的身份。 她来,是要摸清林远的底细的。 看看林远的出现,到底是个人的意志,还是代表着道门的选择。 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是好说了,毕竟这天下强者再强,也不可能违逆天下大势,在万千精锐之中,哪怕是宗师也只能望风而逃,只有大宗师…… 如果是后者,那就要特别注意了。 道门隐世百十载,不与佛魔两道争锋,但其蕴含的力量,却是谁也不敢小觑。 若是道门真的选择在此时入世,并且选择了扶持大隋皇室,那这天下大势未来的走向,就越发的模糊不清。 阴癸派,也需要提前做准备。 婠婠来之前还是挺自信的,因为她自身的美貌,以及如月下精灵般的气质,或许不如修炼姹女大法的师妹的直接诱惑力大,但对于修道、修佛之人,却是更有吸引力。 原本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走。 在听到杨广要让林远选侍女时,她便故意掉下江里,也的确被林远救了上来,成为了林远新的,也是唯一的侍女。 可结果倒好。 她才刚开始准备来一场道魔之间的旷世绝恋,林远就让她穿鞋? (掀桌jpg)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师妹白清儿来呢,看看这林远是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道! 心里再如何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拿到鞋子后,婠婠突然四下张望了几眼。 ‘怎么感觉这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是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那种,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婠婠自然是不知道。 之前从正殿中传出来的消息,林远被杨广泼污水成了一个不近女色,对女子心狠手辣、专注于成仙问道的人物。 虽然大家不怎么相信,但看热闹的心思还是有的。 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这样一个大美女跑去跟一个道士,还真的是可惜了呢。 这要是在阴癸派,婠婠自然会问个清楚,但现在嘛,她只是一个可怜柔弱而无助的小侍女,就只能带着疑惑与绣花鞋回到了林远的房间。 “国师大人,婠婠回来了。” 林远点点头,示意道:“穿上鞋子看看。” 婠婠一脸凄苦,委屈道:“非穿不可吗?” 林远语重心长道:“婠婠啊,我知道你这病可能有些严重,但还是那句话,不能讳疾忌医啊。说不定,我能把你的病给治好呢?你也不想后半辈子,永远都只能赤脚行走?你想想看,要是路上有颗钉子什么的,你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嘶!想想就可怕啊!” 讳疾忌医? 钉子扎脚? 这简直是对不爱穿鞋进最恶毒的诅咒啊,混蛋! 婠婠很想说她有真气护体,别说钉子了,就算是刀子,也根本不可能割破她的皮肤,可钉子扎脚的画面已经出现在脑海中。 那画面,嘶! 好像真的很可怕啊,婠婠心头一凛,瞬间就又咬牙切齿起来: ‘你真的真的真的是道士吗,一句话就差点让我产生心魔,你不是圣人降世,你是域外天魔?!!!’ 自己说出口的话,含着泪也要咽下去! 婠婠深吸口气,正思考着接下来的演技,却听林远说道:“你先去床上坐着。” 唰! 婠婠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瞧着一脸正气的林远,好像在说:臭道士,果然是觊觎本姑娘的美色,暴露了! 林远微微皱眉,正色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不是你说穿上鞋就全身不能动弹吗,我是怕你到时摔到地上。” 婠婠脸色微红,恰到好处的娇羞,让这空旷的房间都似乎多出了一分暖意,“国师大人,婠婠错了。其实婠婠是在想,婠婠是国师大人的侍女,国师大人想对婠婠做什么,婠婠都是愿意的。” 好家伙! 林远直呼好家伙,很想开口问一句:‘你真的是叫婠婠,不是叫白清儿吗?我记忆中的婠婠,不会如此直白的?’ 他的眼神是那般不敢置信,让婠婠心里也有些尴尬,同时也很是懊恼,‘一时失神,居然学了师妹的语气,这下还让人误会了,真是害人不浅啊!’ 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她还真的怕自己的天魔大法突然变成了姹女大法,那可就不好了。 “贫道乃是逐仙问道之人,对女色并不感兴趣。” 婠婠拿着绣花鞋,顿时眼前一亮,抓住机会就差距,“国师大人,婠婠平时也喜欢道家的典籍,家父也为婠婠找来过一些道家的高人,对于道家各门派也有所了解。可据婠婠所知,道家似乎没有禁女色的规定?” 在大隋时期,的确是没有的,全真道还要等到宋末元初呢。 林远笑道:“别叫国师大人了,贫道林远。” 婠婠从善如流道:“是,道长。” 如果这女孩能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不过魔女嘛,林远也调教过。 虽然阿紫比起婠婠来差远了,但现在既然婠婠到了他的身边,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而且…… 你好奇我的来历,我也眼馋你们的天魔大法啊! 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和道理,就去把魔门各大派的传承都收集起来,看看能不能组成完整版的天魔策,那才是真正的四大奇书。 不过这样一想,慈航静斋的剑典,还真的是有负四大奇书的名头。 居然只跟十分之一的天魔策——天魔大法打成了平手,还纠缠了这么多年、那么多代,说不定还真的是营销的胜利,强行给自己脸上贴的金。 “道门各脉的确不禁女色,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分心于女色之上,在问道上便会少一分精力。” 话到此处,林远忍不住感慨道:“道途漫漫,一分一毫的力量都极其珍贵,不能割舍。” 婠婠眨了眨眼睛,她显然被林远的话给唬住了,半是演技半是真诚地道:“道长向道之心如此虔诚,想来定能得偿所愿。” “哈哈!那便借你吉言了。好了,就别聊这些了,你先去床上穿鞋,我好替你检查一下病情。” 婠婠脸色微僵,心中埋怨无比:‘都说到这么郑重的话题了,你还想着穿鞋的事情,你怕不是个假道士!’ 想归想,她还是一步一挪地向着床边走去,同时时不时地看看林远,似乎想听到林远阻止的话语。 可惜,她想得太多了。 林远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反倒让婠婠感觉有些尴尬,最后几步都加快了几分,在坐到床上之后,她捏着绣花鞋,面色纠结万分。 “道长……” “婠婠,我这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你就去死啊! 婠婠心中大怒,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终于是弯下腰去,努力拿起一只绣花鞋套在了脚下。 只是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束缚感传来。 其实她的理由也不算完全说谎,因为从小都没有穿过鞋,甚至是以此来练习随时运行内力的技巧,所以她才养成了这个习惯。 因为这个习惯,她的内力才会随时运转。 也因为这个习惯,鞋子成为了她这一生最大的敌人。 如今为了取得林远的信任,她居然自己给这个敌人递上了一把最锋利的刀,而且还得她自己提着刀割下去。 呼! ‘林远,有机会的话,本姑娘定会让你尝尝这般滋味!’ 婠婠心中疯狂大叫,随即一狠心,便将鞋子完全套在了脚下,随后她便身体一阵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好家伙! 这演技,秒杀一切小鲜肉啊! 林远差点没忍住拍手叫好,但既然女主角都这么努力了,他这个男主角自然不能耽搁了剧情发展。 当然了,考虑到付费内容的价格还没定好的缘故,他自然不可能往某一方面发展,而是走上前来,低头瞧着躺着的婠婠。 按照剧情算,婠婠出场的时候,大概是十八岁左右。 好家伙,这身材,真的是十八岁? 瞄了眼那难以言喻的位置,林远心中震撼,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一副‘我是正义的好大夫’的模样,以科学探究的眼神,皱眉道:“没道理啊,难不成是脚上有什么穴道受到了影响?” 说着,他坐到了床上,坐到了躺着的婠婠身边。 婠婠瞬间全身紧绷,天魔真气在体内疯狂流转,只要林远一有不轨的动作,她便……直接开遛! 打? 别开玩笑了,明知道打不过还动手,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好在林远没有做付费动作,避免了婠婠潜伏行动刚开始就失败的情况,只见他将手指按在了婠婠的手腕上。 搭脉? 婠婠心里一惊,连忙平复下全身真气,避免真气本能反击,同时心里也提了起来。 都说医武不分家,在这个世界自然也是一样的。 而因为真气的神奇与妙用,很多有真气在身的人在治病疗伤时,都习惯将真气渡入患者的体内,以此来精准清楚地确定病情。 要是林远将真气送到她体内,那她的天魔真气根本没办法隐藏。 该死! 婠婠已经准备开遛了,只等林远发现自身真气的那一刻,然而林远却没有这样做,只是单纯地搭脉,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不寻常的脉搏,皱眉道:“你这脉相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看不出什么,难道只是心理作用?” 嗯? 说好的真气探查呢,你怕不是个假宗师? 婠婠一脸疑惑,瞬间怀疑起林远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在这儿故意逗自己玩呢。 如果是的话…… 一抹杀意自婠婠心头升起——别管打不打得过,想杀他就对了,大不了带着一堆高手围攻。 有本事,大家就来单挑,林远一个人,单挑阴癸派所有人! “可惜你没有练过武,而贫道的真气又太过霸道,若是进入你的身体里探查,怕是会伤到你,不然就能准确地找到病根了。” 原来如此,是因为真气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怜惜吗? 婠婠暗自松了口气,却在不知不觉间,对林远升起了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好感,与喜悦。 林远一直注意着婠婠的表情。 从她的紧张到坚定,从她的坚定到释然,他也松了口气。 这么好的玩具……呸,是这么好的侍女,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把她给吓跑了,那这一路上他还玩什么啊,跟杨广玩吗? 呵呵! 忽然间,婠婠暗运真气,就瞧着她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林远顿时大惊失色,道:“脚被束缚久了,还真的会危及生命?这病,着实是奇怪啊!” 说着,他一挥手,婠婠脚上的绣花鞋便掉了下去,而婠婠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散一空,她很是虚弱地道:“道长,婠婠……还有救吗?” “这……” 林远一脸为难,道:“还没有查到病因。” 婠婠点点头,却又突然抬起小脚,送到了林远面前,声音柔弱地道:“道长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真气不行,那要不道长就替婠婠看看脚上的穴道。” 林远:????? 第三三六章 一场豪赌,一抹春光 婠婠啊婠婠,你这不是把我当男人吗? 面对婠婠的‘挑衅’,林远彻底地怒了,要知道这不是穿越前的现代,而是一千多看前的大隋朝。 社会风气再怎么开放,也不至于一个大家闺秀会轻易地将脚给一个男人看,甚至是放在手心里把玩。 婠婠如此,还真是‘看得起’他林远啊。 可惜,林远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真打起来,只能算是天骄级的先天高手。 很显然,婠婠同样是这个水准。 就算他真的能打赢婠婠,也需要很大的动静,到时候,可就真的会把他的底给掀掉,彻底露馅。 这可不行。 所以,林远颇为错愕,而带犹豫道:“婠婠,你以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不太爱关心?” 嗯? 婠婠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涨红。 她可是十分聪明伶俐的,尽管林远说得如此隐晦,但她还是瞬间听明白了林远的意思: ‘你在家是不是不太受宠,平时都没什么人教,以至于连一点基本的大家闺秀教养都没有,能随意地将脚递给一个男人?’ 婠婠从小就被祝玉妍收作入门弟子,全心全意培养。 尽管阴癸派内部风气和正道门派不同,门下众人之间充满了勾心斗角,甚至还有一个觊觎她身体的淫贼,但她也没受过如此言语上的侮辱。 ‘要不是打不过你,现在我就把你丢下江里去喂鱼!’ 婠婠气得火冒三丈,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柔弱委屈而可怜的神色,“道长,婠婠只是庶女,家父的确不太喜欢婠婠,所以才将婠婠送到这里来。” 林远点点头,道:“先休息。” 嗯? 婠婠一时弄不明白林远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一举一动间,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是贫道的侍女,贫道自会替你治好这怪病。” 很是平常的语调,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肯定,让婠婠心中感觉到一丝温暖。 被关心的温暖。 瞧着已经到一旁打坐的林远,婠婠眸光闪烁,忽然展颜一笑,让原本昏暗的房间都多了几分亮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大脚指调皮地动了几下,心道:‘原来还真的有正人君子啊?道长啊道长,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的魅力下坚持多久!’ 可惜,她没有坚持下去。 别看林远现在很安静地在打坐,可实际上心底也泛起了浅浅的波澜。 别看动静很小,但那也得分人。 他的精神境界早就修炼到了太极无极之境,按理来说,很少有事能让他心中波澜起伏。 偏偏,婠婠做到了。 是她的魅力太大了吗? 的确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实力不足。 林远对婠婠所有的天魔大法很感兴趣,要是他现在有大宗师,甚至只是宗师的实力,他或许就不会跟婠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而是直接以力压人,先强行镇压婠婠,再用移魂之术让婠婠说出天魔大法的心法以及修炼心得。 ‘终究,还是提升自己最重要啊!’ 眼下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得到这个世界的心法,林远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好在先天紫霞功虽然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但吸引了好几个武侠世界的积累与精髓,其底蕴虽然不足以让林远突破到宗师境界,但提升到先天巅峰却还是可以的。 在拿到合适的功法之前,林远需要做的,就是不断沟联天地,用这方世界活跃的天地灵气重新洗炼体内真气,提升真气的质量。 只要拿到合适的功法,弄清楚宗师与先天的差距,他就可以着手突破宗师之事。 否则,总不能只靠想? 夜色笼罩江面,哪怕是杨广也都已经结束了笙歌,把一众美女们打发走,陷入了沉眠。 但还有一些人睡不着。 石子轩站在下三层的甲板上,静静望着林远的房间,感受着那不断吞吐的天地灵气,眼神闪烁。 ‘洗炼真气?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经是宗师极限,这个境界的真气早已不是靠天地之气能够洗炼的,甚至过多地接触天地之气,还有可能降低自身真气的品质。他到底为何要如此做?太极之理并不包含此举才对,难道是阴阳、无极意境中的法门?’ 作为魔门百余年来,曾经最有可能一统魔门两道六派的存在,哪怕是精神分裂了,石子轩的眼光和实力依然是天下难有。 可正是因为眼界足够高,实力足够强,他才越发地看不懂林远的所作所为。 如此大张旗鼓地去做先天境界的功夫,到底是功法需要,还是……在提醒着什么? 没错,在石之轩这等存在的眼中,林远的举动的确就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那般明显。 可惜。 因为被林远刚出场时和‘飞升’福利消散之前所展现的实力所误导,让石之轩越发地看不懂林远的所作所为。 而看不懂,就代表着危机,代表着不安。 在以武为尊的世界之中,当一个高手对某件事、某个人产生不安时,也有着另一个恐怖的解释: 以恐惧为名的心灵破绽! 大唐双龙世界的境界提升,更讲究精气神的提升凝练与统一。 若是精气神方面出了问题,看石之轩就知道了,都有可能分裂出两个完全对立的人格。 当然,石之轩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不安就对林远产生恐惧。 可继续留下来,却是十分不妥了。 回到房间中,石之轩以裴矩的身份向皇帝杨广写了一封奏折,请求提前前往江都,为帝前驱。 将奏折封好,交给一名小太监之后,他便落到了江面上。 一连串诡异的身影瞬间拉出,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石之轩便跨越了百十丈的距离,来到了江岸边上。 他回头望了眼如同匍匐在黑夜中的巨兽一般的龙舟,果断地转身离去。 ‘道长,贫僧大德,恭候大驾!’ 房间中,婠婠倚躺在床上,突然全身一阵寒意袭来,让她猛地坐起身来,很是不安地四下张望。 林远被她的动作惊动,睁开眼道:“做噩梦了?” 婠婠连忙转换脸色,有些害怕地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低声道:“是,婠婠梦到了小时候……打扰到道长了,对不起。” 林远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凝炼真气,“无妨,休息。” 婠婠重新躺回床上,因为那股强烈的危机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 她的一双美目直直地放在林远身上,‘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吗,还是说那种程度的窥视,并不被他放在眼里?也不对,对于强者而言,怎么可能容忍这种窥视,除非……’ 林远自然能感受得到那股充满着危险的窥视,而且因为在石之轩面前展示过太极之意、与石之轩有过一次交锋的原因,他甚至很清楚那道窥视的目光,就是来自石之轩。 就像他没有掩饰自己在凝炼真气一般,石之轩同样没有掩饰他的目光。 这就是精气神高度凝炼的好处,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感触。 他如此毫不掩饰,是在赌。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一点动作都不做,白白浪费在龙舟之上的时间。 让他枯坐在这里,还不如一早就直接借着‘飞升’福利开遛,到一个隐世的地方先提升到十里坡剑神的程度再出山呢。 他很清楚。 这种先天境界提升实力的手段,虽然谨慎一些,动静可能会很小。 但对于石之轩这样的存在,只要有了动作,都很容易被对方察觉到。 到时候,要是石之轩怀疑他的实力和身份,再次出手试探,他可没有能再唬住对方的把握。 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借着石之轩的认知错误,让对方投鼠忌器。 很显然,林远的选择是成功的。 石之轩明显十分忌惮他,尽管有着一抹窥视,但却没有正面出手再次试探。 他赌赢了! 还有婠婠,这个魔门阴癸派此代的‘行走’,也是魔门天骄级的人物。 他要是凝炼真气,同样也瞒不过对方。 而婠婠看着他这样做了大半夜,却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不也同样是被他唬住了嘛。 ‘高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智慧与内涵。 哪怕‘高人’做的动作是普通人在做的,可肯定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 如果自己理解不到,那不是‘高人’的水平低,而是自己的眼界不够。 婠婠现在就是陷入了这个误区,猜林远的想法和动作猜了大半夜。 同时也有些懊恼:‘可惜这个身份不应该会武功,否则就能直接以请教的名义相问了。’ 对林远的身份,林远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林远让杨广那如同漏斗一般的身体恢复一定实力的神奇手段,都是婠婠此行的目的。 按照计划,她的确接近了林远,甚至成为了对方的身边人,取得了一定的信任。 可也正是因为她选择的身份,让她只能暗地里打探,不能开口询问,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在林远这样的‘强者’面前露出破绽,那可不就是找死嘛。 婠婠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可经历了今晚的一番试探之后,她却觉得林远是个好人,却也让她的魅力失去了该有的效果。 ‘还不如遇到个好色之徒呢,真是麻烦。’ 婠婠暗自叹息,同时压抑着放开真气的冲动,否则趁着林远凝炼真气的功夫,以自身的真气感知一番,多少也能得到一些信息。 如果,不怕被打死的话。 翌日清晨,林远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睛,精神和身体都没有丝毫的疲惫。 他看了眼床上,婠婠蜷缩成婴儿的姿势正安静地睡着,不由得失笑摇头。 “这丫头,以前的确是过得太辛苦了,睡觉都这么没有安全感,还踢被子。” 林远走过去,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婠婠身上,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领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春色。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韦怜香站在门外,“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林远打开房门,道:“走。” 韦怜香瞄了眼房间里,瞧了瞧盖着被子的婠婠,又瞧了瞧一脸正色的林远,轻笑道:“国师昨夜辛苦了。” 林远暗自翻了个白眼。 ‘你个老卧底,昨晚偷窥的时间比邪王还久,能不知道我在干嘛?’ 但他也没多言,径直离去。 韦怜香咧嘴一笑,将房门关上后,便跟随林远离去。 房间里,婠婠翻身坐起,被子随即滑落下去,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 “不应该呀,他的实力再怎么强,可也只有二十岁出头,我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婠婠很是生气,不是对林远,而是对自身的魅力。 昨晚的失利让她很是不甘心,所以趁着早上的功夫,特地做了一番安排。 当然,这是因为林远的相貌太过于脱尘入仙,气质也让人感觉很舒服很亲近,表现得也很正人君子。 这要是换个其他什么人,别说故意引诱了,不直接挑出天魔双斩那都是对方命好! 可惜,林远的确是被她吸引过来了。 但不是因为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而是觉得她很可怜,特地过来帮她盖被子…… 作为阴癸魔女,她将心头那一丝感动的暖意压了下去,喃喃自语道:“他……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林远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意思。 昨晚的他,算是在钢丝上走了一糟,好在他之前的肌肉展示的确唬到了不少人。 如此一来,他再凝炼真气,就越发地不会引人怀疑了。 特别是在前往正殿的途中,听到韦怜香说起银青光禄大夫裴矩已经提前前往江都的消息后,林远心中越发地放松起来。 可很快,他的好心情就打了个折扣。 依然是一大堆美女环绕的中央,杨广很没帝王形象,反倒像是一个浪荡子一般地对他提出了一个疑问: “道长,你的神奇手段应该不是唯一的?你看,是不是能帮朕的一些身边人也提升下实力?” 瞧着突然走进殿内的几十个各式打扮的年轻人,林远的脸,绿了。 第三三七章 是正经人,游历红尘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国师不会如此无趣?” 瞧着林远的脸色,杨广瞬间换了个说辞,那随意轻佻的模样,显得十分轻松。 林远吐了口气,道:“陛下,长生诀有消息了?” 杨广摇着手中的酒樽,张嘴咬过美女喂过来的葡萄,“宇文爱卿正在办这事,相信他不会让朕失望的。” 所以,今天就没事咯? 林远没心思陪杨广瞎闹腾,随即便告辞离去,而那群青年则是十分不满。 他们最衷心于杨广的一批人,林远如此‘不体圣意’,自然也变成了他们的敌人。 杨广自然是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陪着美人们嬉戏、玩闹,直到深夜,方才休息。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林远的日子过得很是规律。 每天早上被杨广叫去喝两杯酒、闲聊几句废话,其他时间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时不时跟婠婠聊上几句,然后就是凝炼真气。 大唐双龙世界的天地灵气比林远之前经历的几个世界要更活跃,连带着,这方世界能洗炼出来的真气质量也要更高。 在能提升的角度,林远自然是要尽可能地提升实力。 因为境界足够,林远在这方面显得十分轻松,只是这短短几天时间,便已经将自身真气洗炼完成。 比起刚穿越时,实力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 “现在我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一个门槛,明明有前路,却似乎被什么给拦住了,找不到合适的方向和方法迈过去。看来,还是需要找一门功法,看看这个世界的先贤们是如何跨过这道门槛的。” “道长,请喝茶。” 一双赤脚出现,随后婠婠便将一杯热茶送到了林远身前,林远接过,随意地道了声谢,听得婠婠心中一阵古怪。 到林远身边的第二天,她为林远做事的时候,林远就已经对她说过谢谢。 当时她还是很惊讶。 因为她的身份是侍女,是专门过来服侍林远的,无论她做什么,甚至是无关乎她的意志,只要林远需要,她都必要去做,更别提什么感谢。 可林远却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 婠婠作为阴癸魔女,在洞袭人心这方面也很有心得,自然看得出来林远这番作为不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而是他本身的习惯。 他在对她时,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对侍女,而是如同平等的存在,这一声谢自然也就显得理所当然。 平等吗? 众生平等,应该是佛教的教义? 婠婠对道门的了解并不多,谁让道门隐世那么久,而魔门的宿敌是佛门呢,可也就是这种平等,让她的心又多了一丝暖意。 要知道,哪怕她身为阴癸派掌门的嫡传弟子,在派内之时,要嘛是一众下属们的恭维,要嘛是一众师妹们的勾心斗角,要嘛是师傅、长辈们的高高在上,哪里感受过这种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平等感。 很新鲜,也很让人愉悦。 如同之前一般,婠婠奉上茶后就乖巧地站到一旁,安静地看着林远那张完美无暇的侧脸,心绪如潮: ‘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人呢,无论是相貌、性格还是其它……还有他这几天一直洗炼真气,明明那么强了,却用先天境界提升真气质量的手段,道门也有重修之类的法门吗?’ 她又想起了林远给杨广的功法。 那号称三十年一返老还童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随意拿出手的功法都有如此奇效,似乎再来一门重修的法门,也不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通林远为什么要如此做。 总不能是嫌自己的真气质量太高了,要弱化一下? 怎么可能! ‘师傅她们调查这么久,不知道查没查到所谓全真道的消息……真是谜一样的家伙。’ 林远并不怎么会品茶,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但他的心思一直在提升生命质量上,并没有在其它方面花太多的功夫。 虽然喝得出茶好茶坏,但你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有些难为他了。 这一杯茶的味道就不错,居然有静气的功效,杨广拿出来的茶果然是有些说头的,还有就是身边这个魔门妖女。 他目光一转,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只可惜,贫道还没有找到治疗你这怪病的方法。” 婠婠盈盈下拜,轻声道:“得道长垂怜,婠婠已经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只愿永伴道长左右,再别无所求。” 永伴左右? 林远嘴角微翘,“婠婠,有些话说出口了,我可是会当真的。” 没有再用‘贫道’这种刻意提醒自己身份的词,而是换回了‘我’,似乎在表达些什么,可惜婠婠注意到了,却并没有察觉到更深的含义,反倒以为自己得到了林远更多的信任而开心。 终究是信息差太大。 要是她知道林远已经明白她的真实身份,怕是就不会想得这么简单了。 “婠婠一言一行皆出自真心,望道长明鉴!” 林远意味深长地笑笑,道:“马上就要到江都了,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会替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也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 诺言? 婠婠忽然抬头,看着林远那俊郎如仙的脸庞上温柔的笑容,也渐渐放下了心头的疑惑与不安,道:“如有违背,愿横死!” 林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龙舟很快到了江都,杨广没有再搞龙舟选美之类的夭蛾子,在下船的这一天,他穿着一身龙袍,带着随行大臣们走下了船。 身侧是无数禁军护卫,禁军之后是一排排跪地迎接的百姓,声势极其浩大。 杨广很是享受这样的场面,这才是属于执掌众生的帝王该有的威势,那种天下为之臣服的感觉,让人沉醉。 忽然间,宇文化及从迎接的队伍中走出,单膝下跪道:“臣宇文化及,恭迎陛下驾临江都!” 杨广顿时就笑了,上前扶起,道:“原来是伯通啊,快快请起。” 宇文化及得意地看了眼林远,仿佛在炫耀什么一般,这让林远感觉一头雾水——这宇文化及指不定有什么大病。 想想也对。 要不是有大病,也不会在杀了杨广之后就直接自立为帝,还以为传檄天下就能让一众反王俯首。 这种不过脑子的想法,没一点大病的人,还真的想不出来。 “伯通,长生诀可是到手了?” 杨广的询问,让宇文化及有些尴尬,“回禀陛下,长生诀已经有了下落,还请陛下稍等,臣一定替陛下取来。” 杨广很是不悦,立即放开手道:“宇文爱卿,朕可是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了!” 刚刚还拉着手喊伯通,现在就放开手喊爱卿了? 宇文化及满脸幽怨,却也不敢违逆了杨广,立即下跪道:“陛下恕罪,臣万死!” 这是他糊弄杨广的手段,就像以前一样,只要直接认错,再说些好话,很容易就能把杨广哄好。 只可惜,今天这一招明显不灵了。 杨广冷哼一声,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朕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拿不到长生诀,那你自己考虑。” 当一个皇帝让你自己考虑的时候,你就该考虑自己的脑袋是否还能待脖子上了。 一众随行大臣立即跟着杨广离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更别提扶起宇文化及,这让宇文化及心中狂怒,眼中寒光暴闪: ‘杨广小儿,居然如此羞辱于我!三天?好好好,三天就三天,大不了到时直接起兵,看看你到时还怎么拿你的皇帝架子!’ 杨广早年就坐镇江都,以镇江南。 这里也算是他的大本营之一,特别是在他成为皇帝之后,时不时也会过来,所以这里的行宫修建得很是富丽堂皇,比起隋都的皇宫也差不了多久。 一众随行大臣们,自然是各自去了住处。 只有林远,在众大臣们古怪的眼神中,被杨广带进了行宫之中安排住宿。 “如此盛宠,国师不愧是圣人降世,果然手段非常啊!” “嘿嘿!那宇文阀靠着陛下偏爱,横行无忌,如今陛下有了新的宠臣,我倒要看看,那宇文阀还能嚣张多久。” “听说独孤阀也在派人过来,到时看到陛下身边有了一个国师,不知道会是何等反应。” “哈哈哈哈!” 林远倒是没有很意外,换作是他的话,他也会把自己带在身边的,毕竟是唯一一个恢复实力,还勉强算是同道中人的存在,自然不能怠慢了。 然而,林远却已经起了离开的心思。 杨广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他需要的,就连杨广的道心种魔大法也都是残缺不全,更不可能帮他弄到长生诀啊。 按照剧情发展,现在想要得到长生诀,要嘛去找寇仲和徐子陵,要嘛去翻罗刹女傅君的坟墓。 可就算他还记得故事的大概,但小说里也没写双龙最后埋葬傅君婥的准确地点。 最后事情的症结又回到了原点: 寇仲,徐子陵! 借着国师的身份,林远对现在的江湖形象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两小子因为杨公宝库的原因,在江湖上成了一个香饽饽,也才跟义军首领杜伏威闹腾了一阵,然后便没了消息。 按照剧情发展,这两小子应该还会拿着账本来向杨广告状,想要揭发某些野心家。 只要待在杨广身边,那这两小子也自然会自己送上门来,可这时间就有些问题了,总不能一直浪费着? 而且大唐双龙的世界这么璀璨,不出去逛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了。 林远可不是想避免立即与大宗师宁道奇面对面,更不是想去见见东溟派的母女花、飞马牧场的健美场主、美人儿军师、仙子师妃暄、审美偏差独孤凤、巴蜀精灵宋玉致、音乐才女石青璇等等。 他,是个正经人! 但要怎么走,却还是一个问题。 国师的身份他并不愿意放弃,这是大义,更是他在这方世界的身份证明,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到的时候,不能随意抛弃。 那,杨广会让自己离开吗? 林远找到了杨广,以游历为名请辞。 杨广面露错愕,苦笑道:“连国师也要弃朕而去吗?” 也? 林远道:“陛下误会了,贫道只是想游历江湖,短则数月,多则载,终将再回江都。到时,或许能让陛下恢复更高的实力。”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也就只能拿来听听,最重要的还是利益交换。 林远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杨广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的内力,又感受着经脉破损的痛苦,两种完全对立的感觉,却让他更加肯定林远那神奇实力的真实。 最终,他作出了决定:“国师准备何时离开?” “明日一早。” 杨广点点头,道:“国师本就实力通天,想必游历天下、品味红尘之后,修为将更上一层楼,到时朕或许能感悟一番大宗师的奥妙?” 你在想屁吃! 林远暗自翻了个白眼,这隋二世居然想自己给他附魔大宗师的实力,他自己都还没有呢,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给出去。 但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词的答案。 杨广也没有纠结,“还望国师早些归来。” 恢复了一定实力的杨广,连带着雄心壮志也恢复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正好在这江南之地重整旗鼓。 若是能得到江南士族的支持,或许还有机会重整山河,再造乾坤! 魔门! 关陇世家! 朕要你们不得好死! 回到自己的院落,林远便让婠婠收拾行李,这让婠婠很是意外,“道长,我们要去哪儿啊?” 林远笑道:“既然是游历江湖,自然是走到哪儿就是哪。” 他当然是有目的的,不是追寻四大奇书。 不过婠婠这魔门妖女的身份太敏感,站位也些问题,所以他可不会说出自己的目标,否则这丫头还可能以为他是奔着他去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因为自己对天魔策的想法,就把魔门逼到对立面去。 ‘信了你的鬼话。’ 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她自然不相信林远毫无目的的说辞,但她能怎么办,当然只能乖乖听话了。 她,只是个侍女哎。 第三三八章 所谓鬼车,离家公主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正悠然行驶着,但让人惊奇的是,这辆马车并没有人驾车,却好像老马识途一般,走在正确的路上。 这辆马车自然就是林远的。 杨广对他很不错,知道留不住他,便给了他一辆外表内敛、内里奢华的马车,比起他在以往几个世界的马车都要舒服几分。 柔软的料子铺着,小桌子摆着,新鲜的水果放着,漂亮的侍女伺候着。 林远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倒是婠婠很是惊奇,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闺中少女一般,时不时扭头看向马车之外。 “道长,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不是演技,而是真正的好奇。 大唐双龙世界的上限无疑是很高的,但对于真气的利用,似乎都偏向于争斗厮杀,而很少利用在其它方面。 要是在船上,或许婠婠不用划浆,用真气就能让船快速行走,就是有点费真气。 但在马车里,她还真做不到指引马儿按照自己预想的道路前行,真要乱用真气,说不定直接把马都给压死了。 林远的手段,在她看来是真的很神奇。 林远笑道:“一些小手段而已,你不会武功,说了你也不会太明白。” 婠婠顿时感觉胸口一阵气闷,后悔当初选择的人设是这样一个没有丝毫危险的小白花,好多话题都聊不到一起去。 哼! 婠婠撇过头去,一副‘我生气了’的傲骄模样,这让林远失笑不已。 或许是摸清了林远的性格,出了皇宫之后,婠婠就少了几分受惯了欺负的庶出小姐的性子,多了几分可爱少女的气息。 不过她懂得一个度,在她认知的林远的性格极限内,不会去惹林远生气。 这样的女子其实是最好的。 漂亮、可爱、身材好,最重要的是,她很懂得分寸,不会惹人生气。 林远很满意这样的婠婠,也感觉到了一丝难度——比起从小被带歪了的阿紫、从小娇生惯养的赵敏、从小缺少安全感的周芷若,这种几乎没什么性格缺陷、更是懂得隐藏自己的丫头,才是最难调……最难带的。 应该说,不愧是魔女吗? 比起婠婠,林远更郁闷的,还是自己的目标。 大唐双龙世界中能突破到宗师境界的功法很多,但林远的目标却只有四大奇书与不死印法等少有的几本。 不是他眼界太高,而是担心看了一些低级的功法,会让他对宗师的道路产生误解。 第一认知的重要性,作为穿越者的林远比谁都清楚,所以他需要的第一本功法,就必须是立意最高远的,能给他最好的指引。 战神图录是最好的选择,可惜战神殿比傅君婥的墓还要难找。 林远在这个世界还只是个黑户,不是杨广给了身份就能被天地完全认可的,最多就是他的实力还不够,不会被天地排斥罢了。 想要得到命运之子的待遇? 一个字: 呵呵! 剩下的奇书还有三本,但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却并不在他真正的考虑之内。 这本剑典说是四大奇书,可实际上最高的境界只能达到【死关】的地步,而所谓的【死关】就是一种徘徊于死亡边缘的枯禅坐,如果道行不够而强行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这个境界,你凭啥跟另外三本书比? 甚至就连这个境界,除了剑典的创作者、慈航静斋的始祖地尼,以及后世得到魔种的秦梦瑶外,也再没有人达到过。 所以说,宣传的效果真的是很厉害的。 如果慈航静斋不是正道领袖,如果不是慈航静斋的传人与阴癸派的传人每一代都要行走江湖,成为江湖中人倾慕的仙子与魔女,就凭这门剑典的上限,有资格跟战神图录、长生诀、天魔策比? 其余两本。 天魔策分散到魔门各派,就算收集起来,得到的天魔策也不一定是完整的,而且有一部分传承还在石之轩手中。 现在去,不说找死,至少也是找削。 不死印法,也是同理。 只有长生诀在寇仲和徐子陵手中,他们二人运道逆天,但终究才刚刚修炼有所小成,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长生诀,相较而言反倒是最简单的。 按照林远所了解到的时间线,以及记忆中的剧情,林远可能确定,这双龙现在应该在经历东溟派账本一事。 就是不知道到了哪一步,有没有经历东溟派被围攻一事。 可无论如何,双龙拿到账本之后,也会在有独孤阀的安排下前往江都,当面向杨广告宇文阀的状。 林远现在过去,只要注意一些,说不定还能跟双龙碰个面对面。 至于如何从双龙手里得到长生诀,林远也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给婠婠听。 而且他表现出来的架势,就跟出来郊游一般,让婠婠摸不着头脑。 作为天下少有的安稳之地,江南一代还没有多少叛军,盗匪倒是有,不过杨广御驾江都,自然也是让军队提前清理过的。 所以这一路都走得十分安稳。 直到进入了余杭境内,才有人上来打探马车的消息,只可惜这些人到了近前,就好像喝醉酒了一样,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地。 出现的情况多了,也让不少人惊恐不已,觉得这是一辆鬼车,谁要是敢靠近,就会被鬼车给吸走了魂魄。 一时间,便没有人再靠近马车。 余杭地界帮派众多,原本有这样一种情况,应该会有不少帮派大佬派人前来探查情况,不过因为最近的一个大事,所有人都选择了暂时装作没看见。 反正这所谓的鬼车也没有招惹到谁,等大事做完了,再去好好看看,是哪路神仙居然敢到余杭地界装神弄鬼! 但也不是没有人好奇,并且一路找了过来。 “什么鬼车,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儿罢了,最多就是些江湖把戏,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地嘛。” 一个身着男装的丽人,不满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可哪怕是生气,也是那般迷人,充满了青春活力。 男子和女子穿着同样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来自同一个门派。 他满脸苦笑道:“婉晶,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不用你担心,你担心好你自己。”女子瞪了他一眼,便越过男子的身侧,向着传闻中鬼车的方向而去。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以及弟子尚明。 东溟派的大船已经到了附近,因为是进行跨区域军火交易,所以东溟派很谨慎,会到晚上的时候才出发。 毕竟啊,如今这中原一点也不安全。 虽然她们不怕谁,但也没必要去招惹麻烦。 但也有耐不住寂寞的,听到余杭出了一个什么鬼车,作为东溟小公主的单婉晶便悄悄下了船,准备先来看看这鬼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原本她是打算带侍女出来的,谁知道东溟年轻弟子尚明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无论她怎么赶都赶不走。 没办法,总不能直接砍了他? 作为一只颜狗,单婉晶对尚明可没太大的好感,但也不可能直接喊打喊杀的,毕竟东溟派内就单姓和尚姓两大姓。 她是小公主没错,尚明的身份也不低。 “婉晶等等我!” 尚明连忙跟了上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好像一条狗——舔狗。 尽管女拌男装,但单婉晶却依然十分引人瞩目,谁让她只换了一身衣服,没有遮掩相貌,更没有拿裹布缠胸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武的原因,这些女孩十六七岁就已经是身材凹凸有致。 在这帮派遍地的余杭,自然是很快就惹到了麻烦。 作为小公主,单婉晶可受不得人欺负,更受不得人调戏,而尚明自然也是要为自己的女神出气。 于是,鬼车还没找到,反倒是自己惹了一大堆的麻烦。 余杭的帮派中也是有不少高手的,打了小的惹了老的,单婉晶和尚明的实力虽然不错,在东溟派的资源下也是突破了先天,算是小天才级别的存在。 但这里可是大唐双龙世界! 先天在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哪怕是笨蛋都能强行堆上先天,这些地方帮派中,也有不少的先天高手。 原本傲气十足的两人,很快便被一堆帮派高手赶着逃跑。 也幸好单婉晶跑得够快,否则真要是被抓到了,以她的身材相貌,肯定会遇到极其可怕的事情。 “该死的,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等回了船上,一定要带人把他们全部杀了!”尚明面色狰狞。 单婉晶喝道:“少说话,赶紧跑……咦,他们怎么不追了?” 两人突然发现,原本紧追不舍的一群人,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瞧着这边,这让单婉晶疑惑之余也松了口气。 尚明也停下来喘气,耳朵灵敏的他,突然听到几个词,连忙扭过头去,就发现一辆没有人驾驶的马车正在不远处行驶着。 而正此时,拉车的马匹突然扭头过来,看向了尚明。 额! 这马成精了? 尚明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对单婉晶道:“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了。” 嗯? 单婉晶也发现了马车,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敢追杀本公子的是什么大人物呢,没想到,居然也会被所谓的鬼车吓到,真是笑死人了!” 清脆悦耳的笑声,却让一众帮派中人脸色铁青。 为首之人年过四十,额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也是老牌的先天高手,只是因为潜力不够,此生几乎没有突破宗师的可能。 他冷哼道:“什么鬼车,唬弄人的玩意儿,都给老子上!抓着这小妞,大爷我要让她好看!” 有喽啰连忙提醒道:“副帮主,那鬼车可是很邪门的,要不……” 啪! 刀疤汉子一巴掌将小喽啰拍倒在地,大声喝道:“我海沙帮纵横多年,什么时候会被这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吓唬住了?都给老子上!” 一众帮众顿时被震慑住,抄起刀剑就冲了过来。 那刀疤副帮主更是带着几名先天高手齐齐冲来,这让单婉晶和尚明脸色大变,连忙转身想继续逃跑。 可刚一转身,就发现原本在远处官道上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近前。 硕大的马头就抵在尚明的脑袋上,还顺便打了个响鼻,让尚明感觉脑袋上黏糊糊的,顿时脸色铁青。 作为尚氏子弟,哪里受过如此的侮辱? 尚明立即挥剑要将马头砍下,可却忽然感觉脑袋一疼,便软软地晕倒在地,只是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戾气这么大,先休息一会儿。” 尚明的突然状况吓了单婉晶一跳,也把那不断冲来的海沙帮众们吓了一跳,可冲得太快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停下,就纷纷感觉脑袋一疼,便眼前一黑地晕了过去。 包括那名老牌的先天高手刀疤副帮主,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丝毫的侥幸。 接连不断的倒地声,把单婉晶吓得够呛。 瞧着这遍地横躺的人们,就像是一大堆尸体一般,哪怕现在临近午时,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直地窜了上来。 再看这近在咫尺的马车,单婉晶哪里还有来之前的信誓旦旦,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 “你、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妖怪?” 噗哧! 忍俊不禁的笑声自马车中响起,单婉晶茫然看去,就见着一个漂亮的女子拉开了马车的帘子,笑容灿烂而迷人。 “原来,鬼车中有这么漂亮的女鬼啊!” 单婉晶呢喃一声,瞬间让婠婠黑下脸来:‘你才是女鬼,你全家都是女鬼,你见过这样漂亮的女鬼吗?’ 婠婠很不开心。 按照她的脾气,要是有人敢这样说自己,包管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现在她只是林远身边一个柔弱无助又可怜,还有着‘穿鞋就像被点穴’的怪病,她又能怎么办呢? 正此时,单婉晶的目光从婠婠身旁掠过,看到了马车中的林远,顿时双眼放光,喃喃道:“好俊俏的男子!这也是鬼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 第三三九章 神颜之威,离经叛道 作为一只颜狗,单婉晶很少掩饰自己的内心,谁让她是东溟派的小公主呢。 不过在真正的神颜面前,她也是很会注意自己的姿态,避免让神颜对自己产生坏印象,很显然,林远的颜就是她认可的神颜。 瞧着突然表现得端庄的小丫头,再看看她身边同样衣着、但晕倒在地的男子,林远哈哈大笑起来。 单婉晶看着他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心道:‘笑都笑得这么好看。’ 林远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在暂时无法提升境界的情况下,他自然还是选择了走顺其自然这条道路,而且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比如这所谓的鬼车,以及那些靠近马车就会晕倒的奇异现象。 不过这种状态他还没有完全领悟,所以依然在追寻的道路上,而最好的修炼方式,只有一个字: 万事随心! 顺其自然的路子,是要让自己的真气与自然交融,而所谓的自然,又何尝不是人体自身呢? 而被卡在先天巅峰的林远,自然会想着横向发展。 比如让他在前几个世界的军阵中都能轻松地横行无忌的移魂之术,要是在大唐双龙世界中就废掉,那也太可惜了。 不过很显然,这个世界因为天地灵气更加活跃的原因,就连普通人的体质和精神都要更好一些。 以林远的实力,单独面对一个目标,甚至是好些个目标,都能轻松做到相应的效果,但要像在前几个世界那般在十几万军阵中来去自如,就显得有些吃力。 哪怕先天境界能够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在某种意义上是真气生生不息,也没用。 毕竟,入不敷出啊! 可既然单纯的精神不行,那将真气融入精神之中,或者在使用移魂之术时,将真气附加上去呢? 这样起到的效果,是不是更大? 而且这样做,是不是可能做到真气的隐藏效果? 对普通人而言,精神也好、意志也罢,都是很虚幻的东西,知道有,也的确存在,但就是看不见摸不着。 这个世界踏上先天道路的武者则不同。 因为这方世界的武学虽然号称是走的精气神圆满的道路,但就先天境界而言,特别是那不完整的道心种魔大法中,无不都在彰显着一个道理: 这方世界,最侧重于精神! 也正因此,能够达到先天境界的武者,无论是凭借自身天赋,还是依靠着资源的堆积,都能清晰明了的理解自身精神的妙用。 甚至很多奇妙的武学,都是依靠着精神与真气的结合而施展出来的。 杨广给林远那不完整的道心种魔大法中,就有着精神与真气结合使用的技巧。 虽然因为残缺,无法从中领悟到道心种魔大法的精髓,但将其中的技巧拿来借用一下,却是十分轻松的。 林远的精神境界很高。 虽然因为没有真正交手过,他没办法确切地了解这个世界对于精神的妙用,以及自身精神境界在这方世界的水准,但却是能很轻松地驾驭残缺版道心种魔大法中对于精神与真气结合的方法。 林远有些怀疑,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他的太极无极境界,同样是极其高深的境界,否则以下看上,绝对不可能有这样轻松的效果。 当然,这只是猜测。 以林远的谨慎,还不至于因为这种猜测就骄傲自大,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他还是会选择低调行事。 而所谓的鬼车,便是他将真气与精神相结合,再以移魂之术的法门施展出来的效果。 在这种手段之下,他那标志性的紫色真气也变得无形无色,而只要真气和精神境界有一项不能超过他的,都会受到影响。 至于两项都弱于他,尤其是弱得很多的,那这一地的‘尸体’就是很直观的效果表现。 同样的。 因为精神境界的强大,又因为在顺其自然这条道路上走出了一段距离,林远表现出来的亲和力也更上了一个层次。 精神境界越弱,受到的影响越大。 甚至这种影响并不会有任何的异常,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不对,只会觉得林远的魅力、吸引力足够大。 就像人们亲近大自然一样,谁会觉得这是大自然在诱惑人呢? 林远现在所走的道路,便是如此。 特别是离开江都之后,身边只有一只不敢表露丝毫异常的婠婠在,让林远在这条路上瞬间少了许多顾忌,也走得越来越远。 当然,说话也就更加的直接了。 “小丫头,你女伴男装出来,就不能用点心嘛。” 单婉晶低头看了眼自己,只能隐约看到脚尖,不由得小脸微红,小声嘀咕道:“我才不小呢……不是,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凭什么叫我小丫头?” 林远失笑摇头,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年龄问题,“外边太危险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单婉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好呀,那我就不客气啦。” 随后,她便在林远错愕、婠婠面无表情的眼神中,大大咧咧地上了车,然后一屁股坐到林远身边。 林远指了指马车下的尚明,“你的同伴怎么办?” 唰! 单婉晶顿时有些脸红,刚才一时冲动,只想着跟林远认识一番,却忘了尚明还在地上躺着呢。 不过这马车虽然宽敞,但真要再弄个男人上来躺着。 空间上倒是没什么,但单婉晶总是觉得尚明的存在会污染环境,索性就下车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道具,扯掉引线后对天一指。 鸣响声中,一道焰火冲天而起。 做完这一切之后,单婉晶重新回到了车上,笑道:“这下没事了。” 林远点点头,道:“我这可是鬼车,你就不怕?” “不过是一些江湖中人疑神疑鬼的猜测罢了,像道长这样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是鬼呢?” 用林远的颜值作为理由,单婉晶也是说得理所当然。 林远听了之后,居然没有丝毫谦虚,反而很认可地点点头,“你说得,也对。” 额! 婠婠放下车帘,感受着马车继续行驶,却又听到两人这般‘无耻’的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错。 马车离开后不久,便有一队身着东溟派服饰的弟子们赶到,他们有十几个人,男女各半。 瞧见这一地的‘尸体’以及尚明之后,连忙用尽办法将尚明弄醒,“小公主呢,她人到哪里去了?” 尚明茫然四顾,随即脸色灰败,喃喃道:“是鬼车、鬼车带走了婉晶……” 马车上,单婉晶在简单的了解之后,发现林远十分温和,便放下了绝大部分的芥蒂,好奇地问道:“道长,你是用什么手段达到那种效果的啊,道家的功法这么神妙的吗?” 先天上否认了林远是鬼的身份,那所谓的鬼车,也自然就是武功所能达到的效果了。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打听他人功法传承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被当作死仇来对待。 但如果不涉及修炼方式,很多人又很乐意向别人讲解自身功法的玄妙,俗称——装那啥! 单婉晶虽然是被宠得快坏了的小公主,但对于这点江湖常识还是很懂的,而一旁的婠婠也是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因为人设的原因,就算她对林远的功法和来历再好奇,也没有理由开口询问。 至于出手试探…… 呵呵! 林远已经穿越了好几个世界,但对于各门各派之间的隔阂与敝帚自珍的陋习,他还没有染上。 圆融万教,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这是他现在的道路,如果连他自己都敝帚自珍,那又如何有资格去践行这样的道路,如何真正达到全真的境界? 更何况。 林远对自己也有信心,就算是大家把所有的一切都敞开来研究,他也依然能够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成为那独一无二的领头人! 也正因此,听到单婉晶问了,林远也没有隐瞒,很干脆地将其中的手段给讲了出来,说得十分仔细。 婠婠一双美目中满是震惊,不敢置地信地看着林远,心里更是堵着千言万语,碍于人设问题无法开口。 单婉晶同样目瞪口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林远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说得太麻烦了?没关系,我再跟你好好说一下,这种手段其实很简单的,只要……” 眼见着林远又要开启教学模样,单婉晶连忙打断道:“不是,道长啊,你就这把把移魂之术教给我了?虽然它的精神境界要求很高是没错,但我也是个天才啊,说不定以后我也是可以学会这门功法的。” 没错,她们震惊的原因之一,便是这门功法的门槛。 说是将真气与精神相融合,这个她们懂。 无论是单婉晶还是婠婠,她们接受的武学理念和功法教育,都是很高端的,更是直通宗师以后的道路。 将真气全部打上自身精神和意志的烙印,让真气如臂使指,轻松自如,是从先天突破到宗师的标志。 但要说将真气用精神包裹起来,甚至完全隐藏真气的存在,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造成如同鬼神一般的威能。 这的确是一门很厉害的功法,但那得多高深的精神境界啊? 单婉晶都不敢想象,因为她的母亲东溟夫人的实力就已经很强了,在精神境界方面的修为同样不低,但距离林远口中移魂之术的门槛,却还是差了很远很远。 她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神仙人物,不会真的是神仙下凡,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强? 婠婠更是觉得自己摸到了林远的冰山一角,也更加明确了林远的恐怖,因为林远所表述的技巧,在整个阴癸派中,自最强者祝玉妍以下,同样没有人能够做到。 用精神包裹真气? 要是换个人来说,婠婠只会觉得对方是走火入魔了,在胡说八道。 可说这话的是林远,而林远也已经展示了好多次这种手法,效果很是神奇,也很是有效,绝对不是胡说八道。 听了单婉晶的话,林远爽朗大笑道:“学会了就学会了,功法的诞生本就是让人学的,没什么不好。” “可是、可是、可是……” 单婉晶急了,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觉得林远的理论不对,心里也有千言万语能够辩驳,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让单婉晶急躁的心缓缓平复下来,“自三皇五帝以来,人族薪火相传,以武立身,在苍茫大地上开辟出一个个辉煌大世,更是留下破碎虚空的传说。然而,所谓的破碎虚空,真的只能是传说吗?” 听着林远的话,婠婠也好,单婉晶也罢,都露出了茫然,却又好奇的神色。 “如今正值大世,天纵之才如鱼跃海面,三大宗师、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轩,更有无数后起天骄,个个都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但他们所能达到的上限和极致,却似乎已经清晰可见了,距离破碎虚空,更是差了不知多远。是他们天资不够吗?还是他们的功法太弱了?” 婠婠和单婉晶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不过心中也有些不忿,因为林远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中,没有她们最在乎的人,可仔细想想,似乎她们最在乎的人,也的确比不上三大宗师、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轩这样的人物。 只是让她们有些好奇的是: 他口中的后起天骄,有我吗? “红尘多扰,世间纷纷。强如大宗师,也被世界牵绊,更是敝帚自珍,不得寸进。如果所有人能够放下成见与芥蒂,齐坐于一处,互通有无,各展所学,将万物万法归于一处,以众人的智慧的力量,未尝不能创造出一门堪比四大奇书,甚至比四大奇书更强的功法,那破碎虚空的境界,也将不再是传说!” 这、这、这……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发言? 婠婠和单婉晶都被震惊了,尤其是前者,她自认自己是阴癸魔女,已经足够离经叛道,可林远的说辞,却依然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他真的是道士吗?和他一比,我感觉自己都成了卫道士了啊!’ 第三四零章 道魔虐恋,情劫之幸 圆融万教,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原本这只是林远糊弄杨广的说辞,但现在他却发现,这的确是他最应该选择的道路,也是一条万世皆敌的道路!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 这种负面情绪在他的太极无极境界中,根本掀不起丝毫的波澜,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生命的升华而努力。 每一次讲述自己的理念,林远心中的坚持,以及对这条道路的理解,都会越发的深刻。 ‘或许,该找个时间好好讲讲道了。’ 在天龙世界中,林远就体会过‘讲道’的神奇效果,现在他也有了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还得再提升一下实力。 否则所谓的讲道,只会成为一场闹剧,而自己也会成为小丑。 “贫道一身所学,只要你们想学,我都可以教给你们。当然,也不要担心我会索要你们的功法作为报酬,一切但凭自愿。” 这番话要是让别人说来,单婉晶只会吐对方一脸的唾沫。 可说这话的是林远…… 她半信半疑,但还是很郑重地对林远行了一礼,“道长无私,婉晶佩服万分。只可惜婉晶无缘,有负道长大愿。” 林远哈哈笑道:“无妨无妨,这功法的条件的确有些高了,不过我可以提前让你们感受一番。” 话音刚落,单婉晶和婠婠就脸色微变。 她们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抵抗得住林远的移魂之术,可还来不及拒绝,就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又博大的精神将自己包裹。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 “这里是……” 婠婠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在马车中了,反而是凭空立于天上。 立于天上? 哪怕是她将天魔大法练到了十七层,已经可以勉强做到凌空飞渡的效果,但要说毫无烟火气地立于天上,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里太高了,几乎有几十上百丈的高度。 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哪怕是以婠婠的实力,也同样会摔个粉身碎骨。 可无论她如何催动真气,体内的真气都仿佛是消失了一般,不见丝毫起色,但她也发现自己并没有掉下去的迹象。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托着一般。 而此时,她突然扭头看去,正好看到了单婉晶。 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此时和她一样,都是凌空而立,但一身男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华丽的宫装。 单婉晶同样看着她,张开嘴仿佛在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婠婠眉头微皱,忽然心有所感一般,目光向下移去,顿时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下方是一片和谐却又几乎无边无际的自然丛林,有数条溪流缓缓流淌,如同生命之河一般,孕育着无数的生命。 兔子、小鹿、马儿,无数的动物在丛林中穿行,悠闲自在。 也有老虎、狼群、狐狸在追逐。 天空之上,有一个硕大的阴阳太极图,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其中,太阳与月亮都是它的阴阳两极,散发出来温和的光芒,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忽然间,婠婠仿佛心有所悟一般,喃喃道:“这,就是道长的精神世界吗?” 她现在才在为真气打上精神烙印的除非,听了林远的讲述,也已经足够高看林远的精神境界。 可眼前这一幕,却是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能够将精神衍化成一个世界,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温暖的气息渐渐消散,眼前的一切仿佛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渐渐消散,婠婠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马车中林远那温和的笑脸。 一时间,婠婠眼中第一次露出敬畏的色彩。 单婉晶睁着大眼睛,失神了许久,才突然叫道:“道、道长,你、你是神仙吗?” “贫道只是个逐道之人罢了。” 林远摇摇头,心中却很是开心。 事实上,婠婠和单婉晶看到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林远的精神意志的显化,但他自己却看不见。 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武侠世界,不是修仙世界。 他现在练的还是武学功法,不是修仙法门。 凭借着道心种魔中的技巧法门,他可以用自身的精神境界包裹真气,冲击他人的精神意志。 但在这份冲击中,目标看到的是什么,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却并不知晓。 当然,刚才他对婠婠和单婉晶的手法并不具有攻击性,也是试着在展示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意志。 是一种尝试,尝试用这种方式,能否让他人认可自己的道路。 如果可以,那他以后要走“讲道”的路子,说不定可以借此来培养出自己的“使徒”,如同孔子弟子三千一般。 如果不行,那也没关系,反正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不过看婠婠和单婉晶的模样,似乎的确有一些效果,但明显对婠婠的效果没有对单婉晶的好。 也是经历了这种经历,单婉晶对林远更亲近了。 要不是还有着女子的矜持,说不定就直接抱着林远的胳膊不松手了,婠婠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中那时不时的亲昵与敬畏,却也逃不过林远的眼睛。 到得余杭城内,鬼车的传说就消失了。 这里虽然帮派盘踞,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林远可不想真正造成某种恐怖的恐慌,倒是有一些想要做些什么的帮派中人,在人群中就会莫名其妙地晕倒。 他们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在林远的眼中,却是清晰无比。 引起了一些小骚动,但并没有人怀疑到马车上来。 “道长,去城南的悦来客栈,那是我家叔父开的客栈,是自己家的,住着很舒适。”婠婠突然开口。 林远明白了。 这所谓的悦来客栈,在无数世界中都有分店的超级庞然大物,在这个世界居然是阴癸派的产生。 不过也对。 魔门掌握的基本上都是客栈啊、青楼之类的产业。 林远点点头,又看向单婉晶,“单姑娘,到城内了,可以说你家在哪儿了?贫道这便送你回家,免得你家父母担忧。” 父母? 单婉晶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恨意,“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她当然不会没有父亲,只是她却根本不愿意承认对方,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会手刃了对方! 林远歉声道:“抱歉。” 就连婠婠也多看了单婉晶一眼,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单婉晶大方地摆摆手,“不用啦,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娘对我很好,就是平时严厉了一点……” 这丫头,居然开始吐槽起了东溟夫人。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看了看天色,林远打断了她的话头,“那你娘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单婉晶面色纠结起来,一看就不想回家。 可林远神色坚定,她也只好无奈地道:“我家在东溟,这次是坐船过来的,也就是东溟派。不过我们的船停得比较远,要晚上的时候才会过来。” 婠婠没有意外。 在听到单婉晶的名字之后,联系单婉晶这张不比她差的漂亮脸蛋,她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在消息传递上,阴癸派的实力可不弱。 林远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包括坚持送单婉晶回去,也是想用这个理由去东溟派的船上。 虽然只是闲聊,但单婉晶这样一个小丫头,哪里能妨得住他啊! 几个小问题,便让林远确定了现在的剧情进度。 所以只需要到东溟派的船上去,应该就能等到寇仲和徐子陵自己送上门来。 既然要晚上的时候船才过来,那自然要先进客栈里休息一会儿。 单婉晶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大大咧咧的也不避讳,直接就进了林远的房间。 当然,婠婠也在。 “这次回家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来了,所以我想跟道长多待一会儿。” 单婉晶脸蛋泛红。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主动的话来,明明她在自己暗恋的人面前都不会这般的。 不过,道长真的很温暖呢,就像冬天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害羞归害羞,可既然话说出了口,她就不会收回来,反而直直地盯着林远。 林远哑然失笑。 隋唐时期的风气的确是挺放得开的,这要是在宋明时期,程朱理学的氛围之下,女子哪能这般大胆。 不过,林远明显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真要来一个羞羞哒哒的,他可能还会感觉到别扭,还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更让人愿意相处。 单婉晶是如此。 婠婠,也是如此。 不过单婉晶如此直白的话语,却是让保持着柔弱人设的婠婠忍不住开口道:“单姑娘将同伴丢下,回去后的确应该会受到很重的责罚。” 林远诧异地看了过来。 婠婠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疑惑与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吃醋了?怎么可能!’ 单婉晶没有在意到这些细节,苦着脸道:“那家伙很讨厌的,一直跟着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这次只是给他吃点苦头,我娘她就算责罚我也不会太过分,只是……” 只是东溟派并非是东溟夫人的一言堂。 尚系一脉,同样掌握着东溟派内大半的力量,而尚明更是尚系一脉的下一代继承人。 按照原本的默契,单婉晶和尚明会结合,这是两脉都默许的,包括东溟夫人。 不过东溟夫人能帮单婉晶争取的,则是她对尚明的态度自由。 至少在最近这几年,不会有长辈逼迫单婉晶,而是让两个小辈自由发展。 很可惜的是,单婉晶是只颜狗,更喜欢胸怀天下的人物。 以前他喜欢的是见过几次面的李阀二子世民,那是一个风度翩翩、心怀天下、济世安民的人物。 不过现在,特别是在感受过林远的精神世界之后,她的目标就换了,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 这也是很自然的情况。 就颜值而言,李世民虽然也是风度翩翩,但和林远比起来,却不知道差了多远。 甚至可以说,天下帅气的男子再是各有气度,在这一块也不可能超过林远。 而在心胸方面,李世面暂时只能靠着嘴炮糊弄小姑娘,远远没有之后秦王、甚至是太宗皇帝的气度。 可林远那胸怀天地、囊括自然的意境,却是让单婉晶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实力深不可测,相貌举世无双,心胸无人能及。 三点相加,她有什么理由不‘移情别恋’? 而那个尚明,要颜没颜,就一个普通人的水准。 要实力没实力,在同等资源下,甚至都还不是她单婉晶的对手。 要心胸没心胸,明明弱得要命,却不知道从各方面去提升自己,反倒是一天到晚跟在她的屁股后边,一点志气都没有。 大家说,她凭什么会对尚明有好感? 也就是顾忌东溟派内部的势力分布,怕让自己的母亲东溟夫人难做,才勉强让尚明跟着自己而已。 这次甩掉尚明,的确有些不地道,但机会难得,能轻松一会是一会。 真要是回去被处罚了,她也认了。 如此一想,她的心里瞬间轻松不少,笑嘻嘻地继续跟林远闲聊起来。 小丫头的性子,果然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还真是荒唐呢,居然跟这样一个还不清楚情爱的小丫头吃醋。不过,我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婠婠暗自叹了口气,面色微苦。 她的功法虽然没有要求断情绝爱,但师傅祝玉妍的经历,可是让她十分的警惕,对于感情也有着相当的抗拒。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林远,这让她很是心慌。 ‘就算他是个好人,不会像石之轩那样可恶,但他是个道士啊,虽然不像佛门那样与我圣门形同水火,但也是分属正魔两道。难不成,我要和他来一场道魔虐恋?’ 婠婠眼神茫然。 武道精进讲究心灵通达,更何况婠婠本身也是敢爱敢恨的性格,发现了某些端倪之后,也不会自欺欺人。 只是…… 瞧着林远那张盛世之颜,婠婠突然觉得:‘或许,这是我的劫。就像师傅一样的情劫,只是……我似乎要比师傅更幸运几分……’ 第三四一章 移魂之威,起于尘埃 夜色渐临,海面上一艘大船静静矗立着,仿佛一头巨兽。 这正是东溟派的船,也是靠着这些船,东溟派的航线一般都在大海之上,因此也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主舱之中,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 房间中间有垂帘一分为二,近门这边四角都燃着油灯,旋转了一组供人休息的长椅小凡,墙上还挂着几幅画,看布置显得相当有心思。 竹帘之后,一个美妇人正端坐其中。 这美妇人的相貌看上去与单婉晶有七八分相似,年龄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这不是别人,正是如今东溟派的掌门人,号称东溟夫人的单美仙!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刚要开口,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一个老者带着几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单美仙一抬手,一张薄薄的面纱就将大半张脸遮住,只剩下一双美眸,平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作为贴身侍女的单如茵脸色一沉,连忙挡住了闯进来的众人,冷声喝道:“尚老,你带人直闯夫人房间,是想以下犯上吗?” 为首之人名叫尚平,是东溟派的元老,也是东溟派内尚姓仅剩的族老之一。 他看也不看单如茵,目光直直躲向单美仙,指着被身后几人扶着、却依然昏迷不醒的尚明道:“夫人,少帅与公主一同出去,结果却只留下少帅一人昏迷不醒,夫人是否应该给我等一个解释?” 少帅,自然就是指的尚明。 随着尚平的话头,身后四人也同时看向单美仙,他们是东溟派护派四将尚邦、尚奎泰、尚仁以及尚万年。 看得出来,东溟派没有表现出来的和谐,门内的派系之争,已经十分激烈。 单美仙平静道:“尚明与婉晶一同上岸,如今尚明活着回来了,婉晶却生死未卜,尚老是否应该给本夫人一个交待?” 尚平脸色微变,根本没想到单美仙如此反击自己。 单婉晶跟林远、婠婠在余杭城内客栈的消息,自然是早就传了过来,否则他也不会拉着尚明来向单美仙施压。 “夫人好口才,不过公主现在可正跟一男子在一起,这件事,终究是需要夫人给我等一个解释!” 单美仙道:“待婉晶回来之后,我会再与尚老分说。” “如此甚好!” 虽然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不过尚平还是选择了见好就收,带着众人离开。 单如茵忿忿不平道:“夫人,这些尚系之人是越来越过分了!” “当初我入主东溟派,本就是有约在仙,如今婉晶有了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不会让她去背负我的责任。他们如此逼迫,或许,我的确该多考虑一二了。” 对于生母祝玉妍,单美仙是恶恨至极。 可尽管自己遭受了苦难,她却并没有被仇恨扭曲心灵,把对祝玉妍的恨转移到自家女儿的头上。 相反,她更希望女儿单婉晶能够得到幸福。 否则按照之前的约定,单婉晶早就与尚明订婚、甚至是结亲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让尚平借机来施压。 说起来,也得亏了尚明腿根子软,一直哄着、顺着单婉晶,甘心当单婉晶的舔狗,让尚系一脉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尚平能得到的消息,单美仙自然也能得到,甚至知道得更多。 “出发,去港口。按照时间来算,差不多我们到了的时候,婉晶和那位道长也能到,见了面再说。” “是,夫人。” 单如茵应了一声,出门去传达单美仙的命令。 很快,这艘庞然大物便缓缓启动,似慢实快地往着余杭的海岸港口奔袭而去。 正如单美仙所说那般,林远的马车的确在朝着港口而来,婠婠和单婉晶都坐在马车之上,让原本宽敞的马车都多了一丝拥挤。 和之前青春活泼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单婉晶显得有些安静,眉头时不时地皱起,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林远安慰道:“别担心,不就是一次离家出走嘛,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想来令堂也就是训斥几句罢了。”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也让原本焦躁不安的单婉晶渐渐安顿下来。 忽然间,马车外传来一阵喝声:“来人止步!海沙帮办事,今日港口不对外开放!” 嗯? 单婉晶听到这,大小姐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作为供给四大门阀兵器的存在,东溟派大本营在东溟,向来是不把海沙帮这些帮派放在眼中。 而海沙帮以往面对东溟派时,也很是客气和礼遇。 如今被海沙帮的人给阻拦了,这让单婉晶感觉很没面子,哪怕海沙帮的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正要出门,却被林远阻止,“今晚很热闹啊。” 哎? 单婉晶一头雾水,可马车却依然在前进着,而婠婠也仿佛没事发生一般,乖巧地为林远剥着水果。 只听得外边一阵惊呼和噗通噗通的倒地声,单婉晶瞬间明了,兴奋地挑起一点车帘,就看到外边的海沙帮帮众只要一靠近,就会成片成片地倒下去。 移魂之术! 亲眼瞧着这等神技,而施展这能力的主人却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里,单婉晶的心跳不断加速,面色潮红。 林远诧异地看了这丫头一眼。 至于嘛? 如此诡异的画面,让附近的帮派中人看了,顿时想起了近些时日关于鬼马车的传说,顿时脸色大变,不敢再靠近,都躲躲远远的,眼睁睁看着马车向港口驶去。 林远突然开口,“好大的阵仗,你们东溟派惹众怒了?” 单婉晶一脸茫然,下意识地看向外边。 原来马车已经到了港口,正对着江面的方向,此时远处的海面上正匍匐着一只巨兽般的大船。 虽然比不过杨广的龙舟,但比起护卫龙舟的大船,却也是丝毫不让,绝对是战略级的船舰。 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这大船四周,有着很难数清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已经将东溟派的大船围在了中间。 船只上都点着火把,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显然是东溟派的船只已经被迫停了,数不清的帮派中人不断往大船上冲去,又不断有人惨叫着落水。 战况激烈至极! 原来海沙帮等帮派的高层全都去围攻东溟派去了,只留下了一些小喽啰们看守码头,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让林远的马车过来。 “娘!” 单婉晶顿时就急了,连忙跑下了马车。 看着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大美人下来,本就害怕的帮派喽啰们瞬间又扩大了一圈范围,看向单婉晶的眼神中有着怀疑以及惊恐。 从鬼马车上边下来的美女,难道会是人吗? 肯定是女鬼啊! 不过这女鬼真的漂亮,而且嗜好还真奇怪……嘶遛! 码头的另一侧,两颗脑袋从水中冒了出来,正准备趁着这乱局偷偷开溜,可他们才刚爬上岸来,就发现有一人站在了两人身前。 “你这道士,怎么神出鬼没的?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就比我兄弟两要差点,应该不是坏人,让开,否则小心我把你打得满面桃花开!” 其中一人反客为主,居然指责起了对方,不过眼珠子却是乱转起来,明显在想着如何开遛。 另一人看上去要沉稳一些,满是警惕地盯着这道人。 道人自然不是别人,自然是发现动静的林远。 他打量着两人,感受着两人身边那浅浅的天地灵气漩涡,突然笑了:“你们是寇仲,徐子除?” 询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哪怕是大唐双龙世界上限更高,在先天境界想要勾连天地灵气洗炼真气,那也是需要静下心来运功的。 而能有九阳神功生生不息特性的功法,只有一个,那便是长生诀! 这两小子现在明显是在逃命,但身体却本能的在勾连天地灵气洗炼自身真气,就算不是这长生诀,也会是一门能让他感兴趣的功法。 可听了林远的话,两人却吓了一跳。 “什么寇仲、徐子陵,道长你说错了,我们是傅仲、傅子陵!这名字差得还是有点多的。”寇仲立即开口解释。 林远笑道:“看来没错了,就是你们。” 寇仲和徐子陵顿时安静下来,相互对视了几眼。 要不是没有察觉到林远身上的敌意,他们怕是早已经跳海逃跑了,至于反击,还是算了。 自长生诀小成以来,他们经历的事情不少,成长不说慢,但终究是没有定下心来好好修炼,就算长生诀有自动运行的奇效,他们的实力也实在不怎么样。 对于普通人而言,起步便入先天的他们,的确是算是天才。 但放眼天下,还没有经历各种奇遇成长起来的他们,别说是面对林远了,就算是婠婠这些天娇,甚至是海沙帮、巨鲸帮这些江湖帮派,都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已经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他们,现在可是从心得一批。 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道士,尽管这个道士看上去很是年轻,但他们也不愿意去赌。 有了决定之后,寇仲大喊一声:“看刀!” 虚幌一招,寇仲和徐子陵就要再次跳下水去,哪怕是在水里泡着,也比被不明不白的人盯上得好。 有九玄大法的闭气诀在,他们完全可以先做鱼、暂时不做人的。 只可惜这点小伎俩,哪怕能瞒得过林远,两人才刚刚跃起,双腿就被人抓住,随后就丢回了码头上。 噗通两声,寇仲和徐子陵顿时摔了个够呛。 “认了一个高丽女子为娘也就罢了,居然连汉家姓氏也不要了。” 林远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对这些穿越的世界,他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但诸天华夏却是一家,身为汉人子弟,却是为了一个外族女子,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 这种做法,实在让林远喜欢不起来。 寇仲顿时怒了,爬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傅君婥是他们的逆鳞,从小在尘埃中生长的他们,只认傅君婥这唯一的光,谁要是敢说这束光的坏话,那便是他们的敌人。 徐子夫连忙拉住寇仲,小声道:“别冲动!” 寇仲指着林远道:“可是他在说娘的坏话!” “道长不是在说娘的坏话,而是在责怪我们。”徐子陵争辩了一句,在寇仲那不敢置信、仿佛看叛徒一般的眼神中,他又对林远道:“道长,我兄弟二人出生寒微,不知道什么本族外族,只知道对我们好和对我们坏的人。若是我兄弟二人的做法让道长反感,我向道长道歉。只是,这是我兄弟二人的事情,外人如何质喙?”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跟那只知道生气大喊大叫的寇仲相比,更加有气度和风采。 “你们的事情贫道自然是不愿意管的,未来如何,是你们二人的选择,与贫道无关。” 林远的话,让寇仲和徐子陵惊疑不定。 明明刚才还一副正气凛然地教训他们,结果扭头就说不管他们,这实在是……寇仲悄悄用手指点了点脑袋。 徐子陵脸颊抽搐,瞧着林远没有发现自家兄弟这小动作,这才松了口气,“那道长,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林远摇摇头,“贫道还有些事情想问你们,就暂时跟贫道在一起。” 跟这道士在一起? 寇仲和徐子陵那是一万个不愿意,鬼知道这道士是什么来路? 这道士不但知晓他们的身份,还知道他们和傅君婥的事情,说不定还可能知道长生诀和杨公宝库。 难不成,这道士是要……长生诀? 是了。 长生诀可是道门功法,也是四大奇书之一,突然来个道士找上他们,或许真的是想要这功法也说不定。 对于自己的核心功法,两人自然是不愿意给的。 可形式比人强,他们二人能够以微弱之身在江湖的夹缝中成长起来,靠的就是这眼色和手段。 暂时答应下来,再作打算。 林远知道这两兄弟不会安分,但也没太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小聪明也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更何况,他又不是想杀这两人。 眼下先要解决的,是东溟派之难! 第三四二章 人多势众,破气矢箭 东溟派的船舰之上,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甲板上四散着一具具尸体,有东溟派的,也有海沙帮的。 当然,海沙帮帮众的尸体更多一些。 尽管如此,依然有不知多少海沙帮帮众围成一圈,将剩下的东溟派众人围在中间,单美仙一身宫装,脸上带着薄纱,目光冷冷地越着护卫着自己的单如茵以及尚系弟子,寒声道:“龙王韩盖天何在?能出动如此多的力量来围攻我东溟派,此时却不敢露面吗?” “哈哈哈哈!韩某在此!” 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走了出来,他一脸猖狂笑意地看向单美仙,道:“能让东溟夫人记得韩某的名号,还真是让韩盖心中欢喜万分。东溟派不愧是东溟派,面对数倍于己的围攻,依然能坚持到现在,可惜我海沙帮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对了,瞧瞧我这些帮众手中的兵器如何,可都是东溟派产的啊。” “放肆!” “混账!” 出声的是尚明,他已然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而作为东溟派的少帅,他也和单美仙、尚平一起被护在中间。 韩盖天冷冷地看了过来,没有开口,倒是在他身侧的一个笑容满面的大胖子嘿嘿道:“帮主跟你家主子说话,哪里容你这小辈开口?” “你!” 尚明大怒,但看着四周这么多人,他也不敢直接冲过去。 他的这番表现,也是惹得海沙帮众人哈哈大笑,让尚明越发地羞恼,尚平老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别跟这些江湖草莽一般见识,到后边来。” 有了个台阶,尚明赶紧退了回去。 韩盖天身侧一个身形妖娆的女子捂嘴轻笑道:“尚大长老好大的口气呢,我们是江湖草莽,那你们东溟派就不是了?” 这是海沙帮的俏尼姑游秋风,她穿着尼姑的法袍,但一举一动间,隐约可见其内里一抹抹雪白,显然里边是没穿什么衣服的。 在她的头上,更是戴着一顶假发髻,还插着七八支幼银簪,非常别致,也十分惹眼。 啪! 韩盖天一巴掌拍在了游秋风的俏臀上,让游秋风轻吟一声,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韩盖天的怀里。 而她的这一声低吟,也是让四周的男子一阵燥热。 海沙帮的帮众不敢看,毕竟这是帮主韩盖天的禁脔,而对面的尚明则是咽了口唾沫,声音不大,只被尚平等人听着,却也让众人心中一阵暗恼。 要不是此时面对敌人,怕是要好好说道一番。 “东溟派可不是什么草莽,他们自视甚高,自以为能坐在局外笑看风云,可惜她们哪里知道,真要被人盯上了,那也不过是别人的盘中餐罢了。” 游秋风轻笑道:“还是帮主英明呢。” 单美仙算是听明白了,能让一向与东溟派井水不犯河水的海沙帮,不惜以全帮之力来围攻她们,显然是有更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支持。 而有这个力量的,也就只有四大门阀。 所以,会是哪一家呢?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度过眼前的危局。 东溟派是出来做生意的,虽然带了不少的护卫和精英弟子,就连掌门与长老都一起出动,但只能在正常情况下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有人能想到,韩盖天居然能有这样大的魄力,用整个海沙帮来换她们这东溟派的一艘船。 在这大海之上,单美仙再是如何自信自己的实力,真要是被人夺了船,她也是绝对逃不掉的。 更何况她还需要东溟派的力量,否则,如何向那些人报仇? “韩帮主,既然是为利而来,不如咱们也做个交易如何?” 韩盖天哈哈大笑道:“夫人就是夫人,头脑就是聪明。要是往日,或许韩某很乐意跟夫人做生意,只可惜,韩某现在拼上了整个海沙帮,怎么可能就此无功而返?当然,如果夫人愿意送上东溟派的兵器交易账本,或许韩某会留夫人一条性命。” 能冲着账本来的,果然是四大门阀! 既然如此,那双方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单美仙没有再多说,给了尚平一个眼神,而韩盖天也是冷笑一声,带着游秋风缓缓退入了帮众之中。 大战很快再次展开。 东溟派的高手众多,弟子和护卫们的实力也很是不俗,可惜他们的人太少了,面对海沙帮不知道多少帮众的围攻,甚至还有攻城器械在后,也是陆续中招。 更何况,还有韩盖天、尤贵,以及海沙帮另一个护法、双枪闯将凌志高,完全不讲什么高手身份,隐藏在暗中偷袭。 短短时间内,剩下的东溟派众人就倒下了几十个,只剩下东溟夫人、尚平、单如茵、尚明和他身边的护法四将尚帮、尚奎泰、尚仁以及尚万年区区十几人。 除了东溟夫人之外,其余众人皆是带上了伤。 要是继续硬拼下去,东溟派注定会覆灭于此,之后盘踞在东溟岛上的兵器作坊和产业,也注定将成为某些人的鱼肉。 韩盖天已经不再出手,这让一旁同样不再出手的游秋风娇笑道:“帮主这是怜香惜玉了?也是呢,那东溟夫人虽然戴着面纱,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呢。” 啪! 又是在她俏臀上一拍,韩盖天笑道:“本帮主是急色,但也分得清场合。这些人已经是困兽之斗,但说不定会临死反扑。本帮主不怕死,但也不愿意白白流血受伤。” 双枪闯将凌志高也退了回来,只剩下尤贵一个人在继续他的刺客本职。 “帮主,东溟派好像少了一人,就是他们的公主单婉晶。会不会是东溟派提前有了防备,让单婉晶带着账本跑了?” 韩盖天眉头一皱。 要是没有拿到账本,就算全灭了东溟派,他也没办法跟幕后之人交待,他正要告诫众人留东溟夫人一条命时,突然听到码头方向的海面上,传来一声脆喝: “住手!” 韩盖天哈哈大笑道:“看来你的想法错了,这位小公主就是贪玩跑出去,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游秋风连忙道:“帮主英明。” 正在死战的单美仙哪里听不出自家女儿的声音,顿时大声道:“婉晶!赶紧离开,不要管我们!” 韩盖天大笑道:“哈哈!晚了!小的们,替本帮主将小公主请上船来!” “是!帮主!” 十几只小船,瞬间朝着声音的方向围了过去,也是借着靠近的火把,众人这才发现了单婉晶的所在。 她一身男装地站在一艘小船之上,小船上还另外有几人。 一个相貌俊朗无比的年轻道士,一个……看着这个年轻道士,所有人都开始主动忽略起了其余人。 包括单婉晶。 没办法,谁让这年轻道士太过于惹眼了呢,似乎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般。 韩盖天同样如此,可很快他就全身一震,满头冷汗地瞧瞧四周众人,发现大家都仿佛跟着了魔一般盯着那年轻道士,立即运起真气,大喝道:“那道士有古怪,回神!” 游秋风、凌志高等人这才回过神来,满头冷汗地不敢再直视,同时在脑海里蹦出一个词来: 妖道! 而接下来的一幕,也仿佛应证着他们的想法。 只见那些靠近小船的海沙帮帮众,在近到一定距离时,就全部跟丢了魂似的,双眼一翻便倒在了船上。 而这些失去了控制、冲过去的大小船只,在即将碰到那道士所在船只的时候,也是仿佛遇到了奇怪的力量,四散而开。 就好像是在为这只小船让道一般。 “鬼马车?” 游秋风低呼一声,也让身边众人回想起了前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传说,当时他们也只是在笑话那些弱者没见识。 可如今看来,这鬼马车的确不是真的鬼马车,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就是这样的力量,却让他们完全看不懂。 “看来东溟派请到了一位高人啊。”凌志高握紧手中双枪,虽然不敢再看向那年轻道士,但心中战意昂然。 哪怕,他明知道打不过这神秘莫测的道士。 莽夫! 韩盖天心中冷哼一声,喝道:“上弓弩!” “是!” 一众帮众立即准备弓弩,连带着对东溟派众人的围攻力度都小了很多,让单美仙等人喘了一口气。 “放箭!” 韩盖天一声令下,几十只劲弩如同雨幕一般,直直射向年轻道士的方向。 “婉晶!小心!” 单美仙惊呼大叫,而在小船上,坐在角落里客串压舱石的寇仲、徐子陵,也已经被林远的实力给惊呆了。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从小到大的生死兄弟,更是不用说话都能勉强明白彼此的心意。 寇仲:妈耶!这道士该不会是鬼怪? 徐子陵:小陵别瞎说,应该是什么道法,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功。 寇仲:那我们还能逃跑吗? 徐子陵:要不,先看看情况? 寇仲:没错没错!要是我们能学到道法,还用得着这么东躲西藏的吗?哈哈!我真是太聪明……卧槽!要死了要死了! 徐子陵:卧槽!死了死了! 瞧着那一片弩箭躲来,寇仲和徐子陵下全身寒毛倒竖,立即就想跳海逃跑,可此时却仿佛有一股力道压着他们的身体一般,让他们完全不能动弹。 寇仲:完蛋了!这妖道想拖着咱们兄弟一起死! 徐子陵:别闹,道长他应该……肯定有办法的! 不仅仅是寇仲和徐子陵,就连婠婠和单婉晶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们出身名门,后者更是一直跟兵器打交道,只是看一眼,就能确定这些弩箭不是简单的弩箭,而是专门用来对付武林高手、专破护体真气的箭矢。 最重要的是,单婉晶还认出来了,这是她们东溟派自家产的兵器。 也正因此,她对这些弩箭的威力十分清楚。 别说是她这样初入先天的年轻一辈,就算是老牌先天,甚至是宗师高手,要是被这样一片箭矢笼罩着,只换一个重伤,都只能说运气好。 也正是这样的弩箭,以及类似的武器,才让先天、宗师高手,无法以一己之力硬扛军阵。 好在这些弩箭并不多,只要提前避开就可以。 “不用怕。” 单婉晶扭头看去,原本站在船中央的林远,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前,那宽厚的背影让她一阵失神。 婠婠双眼微眯,同样止住了施展轻功躲闪的想法。 弩箭很快袭击眼前,海沙帮中持弩的帮众明显是很有实力的,没有一支弩箭偏离了目标,全部躲到了林远身前。 林远不闪不避,大手一挥。 道袍的衣摆晃动间,这些力道十足的箭矢就被他收入了掌心,他低头看了一眼,轻笑道:“不错,还给你们了!” 林远再一挥手,这几十支弩箭便顺着原本的方向激射而出。 一连串箭矢入体的声音响起,几十个海沙帮帮众更是被箭矢的力道带着飞了出去,大部分被钉在了船板之上,一小部分则是射落入了海中。 “怎么可能!这是假的破气箭吗?!!!” 韩盖天目眦欲裂,随即怒视向单美仙等人,咬牙切齿道:“原来东溟派的兵器,也居然有掺了水的,让韩某见识了!” 尽管已经见识过林远的神奇,可他却不愿意相信林远可以无视破气箭。 他也是见过市面的,跟着背后之人见识过老牌宗师的强大,可就算那位再强大,面对破气箭时也只能躲闪,而无法以真气抗衡。 可林远呢? 居然手接了这些破气箭,要说没用真气,可能吗? 所以,除了这破气箭是假冒伪劣产品之外,他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单美仙同样被震惊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喜欢,“我东溟派一向注重声誉,产出的武器也一向精良,龙王无凭无据,如何敢污蔑我东溟派的名声?” 韩盖天冷笑不已,头也不回地指着小船的方向,质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那个年轻道士是堪比大宗师的存在!” 单美仙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韩盖天身后。 韩盖天冷笑道:“这种小把戏……” 第三四三章 伏低认小,人头交易 “东溟夫人,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就别拿出来戏耍韩某了?”韩盖天冷笑不已,聪明的他表示自己完全不会上当。 然而,身后却传来一道温和,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其实东溟派的武器质量不错的。” 韩盖天猛地回头,就瞧见了不似凡人的出尘道士,而原本在他身边的一众帮众早就退开了很远。 包括俏尼姑游秋风。 凌志高倒是没有跑,主要是他现在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中还吐着白沫,根本没功夫跑。 论实力而言,双枪将凌志高可是韩盖天手下的大将。 而就是这样一个实力只逊色自己一筹的人物,居然无声无息地就被人制服,还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只要一想,就让人汗毛倒竖。 作为能屈能伸的人物,韩盖天立即露出自认最友善的笑容道:“道长如此认可东溟派的武器,那肯定就没错了,是韩某看错了。” 林远笑道:“韩帮主,倒是挺好说话的。” 屁! 四周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龙王韩盖天纵横大江之上,说一不二,有时候就连朝廷的兵马到大江之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这样的人物,对内更是说一不二,暴虐而好色,哪里跟‘好说话’扯得上半分关系。 韩盖天也有些尴尬,道:“道长说得是。韩某不知东溟派有道长在,多有得罪,我这就走,这就走。” 走? 当然不可能这么就走了,但林远这样一个战力明显不合常理的存在在,他再留在这儿,可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背后之人的任务要完成,但小命更重要。 等到了安全的距离,再让帮众们带着利器、火器,甚至是让人下水凿了东溟派的船,有的是办法,何必在此硬拼? 只可惜,林远却摇摇头,道:“先等等。” 韩盖天顿时苦下了脸。 这时林远原本乘坐的船也已经接舷,单婉晶直接跳上船来,奔向了单美仙等人。 寇仲眼珠子一转,头到婠婠面前,嘻嘻笑道:“姑娘,这船高海深,要不我带你上去?” 婠婠看了他一眼,强忍着一巴掌把这小子拍进海里喂鱼的冲动,平静道:“婠婠是道长的贴身侍女。” 寇仲出身寒微,但贴身侍女的意义也是懂的。 顿时就讪笑着退了回来,小声嘀咕道:“真是的,一个道士也占用这么好的女子。” 徐子陵暗自点头,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婠婠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心底已经将这两人判了死刑,只等林远做完事情,她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两个嘴碎的小子。 (徐子陵:大姐,我没说啊!) 林远同样看了眼寇仲的方向,随后再收回了视线。 “娘,你没事?” 单婉晶关切地上下打量起单美仙,那热切的模样,让单美仙哭笑不得,“为娘没事,还不给为娘介绍一下?” 现在东溟派与海沙帮依然在对峙,但因为林远这个明显有些超常规、让人摸不着底细的存在,战场倒是突然停了下来。 单婉晶介绍道:“娘,这位是林远道长,是女儿在路上遇到的,他人很……道长,这是我娘,也是东溟派掌门单美仙。” 单美仙微微屈身,“见过林道长。” 一旁的尚明脸色铁青,却被尚平死死拉住,不让这所谓的少帅上前半步,只是冷冷地盯着单美仙的背影。 林远行了道教礼,“贫道已经将婉晶送回,这便回去了。” 啥? 单美仙顿时慌了,包括原本还对林远颇有想法的尚平等人。 眼下海沙帮停下攻势,明显是顾忌林远这个道士,要是林远现在离开,那东溟派不是又要没了吗? 韩盖天却是面色大喜。 他本以为这道士跟东溟派关系匪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就是过来送迷路的小屁孩回家的,送完就走的那种。 想到此,韩盖天哈哈大笑道:“道长慈悲,韩某佩服,还请告知下塌之所,韩某定将备上厚礼,上门拜见。” 单婉晶也急了,“道长,你、你这就要走么?” 林远没有理会韩盖天,冲单婉晶笑着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睡晚了对身体不好。” 噗! 神特玛的睡晚了对身体不好,也不看看现场是个什么情况,怕是很多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在乎身体好不好? 偏偏这话是林远说出来的。 以他那一出场就震撼无比的画面,众人就算心中吐槽,也没人敢说出口来。 单婉晶更急了,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然而单美仙却似乎反应了过来,认真说道:“多谢道长送婉晶回来,只是眼下东溟有难,还请道长看在婉晶的面子上,对东溟施以援手,我东溟派上下感激不尽,定当厚报!” 韩盖天顿时大急,高声叫道:“道长别听这娘们的,她们就一艘破船,能拿出什么来啊?还请道长先回码头,待此间事了,韩某定当奉上黄金千两,以供道长修葺道观!” 林远笑道:“贫道的确有事相求,原本想着等闲暇时候再来拜访,既然夫人相请,那贫道便不再推辞了。” 单美仙感激道:“多谢道长!” 韩盖天顿时大急,“你们当我是透明人吗?” 刷! 林远看了过来,让韩盖天面色微僵,随即舔着脸笑道:“道长啊,今日之事实属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不如韩某先行退去,让道长与夫人沟通一二?” “不行!不能放他走,他杀了我东溟派这么多人,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韩盖天寻声望去,见是那东溟派所谓的少帅尚明,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笑容。 看他那模样,要不是有林远的威慑在,他可能真就提着刀,上前将尚明的脑袋给扭下来了。 尚平也是脸色一变,抬手点了尚明的穴道,很是歉意地对林远道:“小儿无状,惊扰了道长,请道长恕罪。” 眼前的情势很明显。 无论是东溟派还是海沙帮,此时的所有高层全部汇聚于船舰之上,而这能够无视破气箭、神秘莫测的道长也在。 所有人的性命,都存乎于林远一心。 如今林远明显是亲近东溟派的,要是因为某些人的无脑态度和言论,把林远推到了海沙帮那边,那可就麻烦了。 韩盖天冷哼一声,再次看向林远,一脸的期待。 林远道:“这么多人的确不方便,就让他们离开。” 韩盖天大喜,扭头冲着海沙帮帮众道:“没听到道长的话吗,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船去,留在这儿简直碍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游秋风眨了眨眼睛。 好歹是枕边人,虽然平时大家互有算计,但了解还是足够的,游秋风也明白了韩盖天的意思,跟尤贵一起将凌志高扶起,跳到了海沙帮的小船上。 韩盖天也准备跟上去,却听到林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帮主就先稍等片刻。” 韩盖天头也不回,立即向着一米开外的船舵奔去。 只要跳下海,哪怕没能上船,他也有信心躲过林远的追击,这是他身为‘龙王’的自信。 只可惜,偏偏就只有一米的距离,却仿佛如同天堑一般,他才刚刚踏出一步,就感觉有一只大手搭在了肩膀上,然后便再没有了动弹的力气。 他勉强回过头,瞧着林远,笑容有些扭曲,“道长也太好客了?” 林远似笑非笑道:“是啊,所以就留下来。” 韩盖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走不了,只能挥手让游秋风等人先行离去,然后垂头丧气地跟在林远身后。 一旁的寇仲小声道:“小陵,道长他这是干啥,不会是好男风?嘶!道长居然喜欢这个调调,还喜欢韩盖天这种类型的燥汉,难怪要把我们留在身边。” 徐子陵连忙捂住寇仲的嘴,惊慌道:“别胡说八道。” 他小心翼翼地瞧了林远一眼,确认林远没有看过来,这才松了口气,“道长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是担心韩盖天离开后,会再让海沙帮强攻,甚至是将东溟派的船毁了。没瞧见那边不但有弓弩,还有大炮嘛。” 没错,大唐双龙里是有大炮的,不过不是开花弹,而是实心弹,全靠砸。 寇仲努力挣脱徐子陵的手,郁闷道:“知道了知道了,还是小陵你聪明,我……唔唔唔唔!” “小仲你怎么了?” 徐子陵一脸惊慌,就见寇仲惊恐地看向林远的方向,他也看了过去,便见着林远冲自己笑了笑,顿时心里一突。 “背后编排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林远表示自己的心胸还是很开阔的,这小子居然敢编排他好男风,还喜欢韩盖天这种类型的大汉,没割了他的舌头,现在只是用气劲封了寇仲的哑穴,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 一场大战就此落幕。 东溟派的众人开始收拾起了甲板上的乱局,把海沙帮弟子的尸体丢下海,收敛东溟派牺牲的弟子,将受重伤的弟子送回房间休养照顾,轻伤的弟子则是一起打扫起来。 至于林远,则是被单美仙请去了房间,婠婠和寇仲、徐子陵随行。 同时跟过去的,还有单婉晶,尚平、尚明,以及尚氏的四大家将。 原本一心想要逃跑的韩盖天,此时就跟个小跟班一样,紧紧地跟在林远身后,面对东溟派众人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次,单美仙没有再拿东溟夫人的架子,没有躲到帘子后边去,只是脸上的面纱依然戴着,眼中满是诚恳道: “道长送回婉晶,解了我派危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知道长有何所求,我东溟上下,定当竭力以付!” 林远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乖巧的婠婠,坦然笑道:“贫道初入江湖,听闻世上有四大奇书,对此很是好奇。” 四大奇书? 韩盖天、尚平、尚明等人听到这个词,都只是一脸的向往,而婠婠、寇仲、徐子陵,以及对面的单美仙、单婉晶,却都是脸色微变。 寇仲和徐子陵相视苦笑,终于知道了林远要留下自己两人的原因。 只可惜,他们现在别说跟林远交手了,就算是一心逃跑都没有办法,只能先等着,看看后续情况再说。 婠婠心中有些古怪。 要知道,她可是到林远身边来卧底,想要弄清楚林远的底细的,为此她都做了大半个月的侍女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林远也在打着她们阴癸派的主意? 而且看林远如此光明正大地单美仙面前提起,显然是清楚了单美仙的身份,想从单美仙手中得到天魔大法。 为了防止功法泄露,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婠婠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单婉晶幽幽地看着林远,小声说道:“道长,你之前一直对婉晶这么好,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吗?” 林远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婉晶你的确很可爱,也很漂亮。” 听到这话,单婉晶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面色泛红,就好像怀春少女一般,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尚明心中愤怒不已。 刚想说话,却又被尚平点住了穴道,就只能保持着古怪的姿势,让众人侧目。 尚平抱拳道:“少帅年纪尚轻,行事稍显鲁莽,还请各位海涵。” 哪里是鲁莽啊,这少帅现在连话都没说出来过呢,不过看在尚平这么懂事的份上,也没有人追究。 尚平松了口气,心中却是苦涩万分:‘我尚系年轻一代,最优秀者居然只有这样一人,如此看不清形势,难道我尚系一脉真的要落寞了吗?’ 单美仙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敢问道长来自哪一家哪一脉,是否禁止婚姻嫁娶?” “娘!” 单婉晶娇呼一声,心情万分复杂。 要说对林远的感觉,肯定是喜欢的,但她心底可是还有一个李阀二公子,依然没有完全从她的心底被抹除。 单美仙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远。 林远摇摇头,道:“贫道一脉,对婚姻嫁娶并没有限制,不过夫人此举确实有些不妥。婚姻之事涉及一生一世,当两情相悦,不能强求,更不能用作交易。” 他这话,单美仙、尚平、韩盖天等人都是嗤之以鼻。 对他们而言,婚姻是手段,更是渠道,说两情相悦可以,但要说不能强求,更不能用作交易? 呵呵! 看在林远虽然实力高深莫测,但相貌确实年轻的份上,几人也只当林远的确是刚出江湖,没有经历红尘苦处,居然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但对婠婠、寇仲、徐子陵,甚至是被点了穴道、对林远充满敌意的尚明而言,却都是十分认可。 尤其是身为当事人的单婉晶,更是笑容灿烂,对林远本就浓郁的好感,又再度多了几分。 “当然,贫道也不会空口白牙,只要夫人答应,贫道可以除掉边不负,再以一门上乘功法作为交换。” 第三四四章 生死奇符,授篆传功 边不负! 其他人听得莫名其妙,但大概也猜到单美仙与边不负有仇,而单美仙和单婉晶的脸也同时冷了下去。 不是针对林远,而仅仅是这一个名字。 “道长对我的事情知道得很详细呢。”单美仙轻声呢喃。 林远笑道:“大概知道一些,夫人是个可怜人。贫道自认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能给出这样的承诺罢了。” 顿了顿,他看向单婉晶,“当然,就算夫人不答应也没关系。以后有机会,贫道依然会杀了边不负。” 单婉晶俏脸微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大家也都看到了他的动作,心里泛起了嘀咕,只有婠婠双眼微眯,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与杀意。 单美仙道:“道长如此诚心诚意,我若是再不答应,那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了。还请各位先退出去。” 很明显,单美仙这是要将自己修炼的功法告诉林远,而她的功法,也是传说中的四大奇书之一。 韩盖天、尚平等人眼神火热。 要不是有林远,估计他们不是逼迫,也要好好打听一番。 可现在,他们只能乖乖听话离开,而韩盖天心中则是兴奋莫名,只要离开了这里,谁还能拦得住自己离开? 等离开之后,就让人将这艘船给沉了。 林远啊林远! 你实力再强又如何,能在这茫茫大海上生存下去吗? 韩盖天强忍着心中的兴奋,以他的城府,在离开这个房间之前,不会把自己心中的情绪表露分毫,免得引起林远的警惕。 当然,就算林远把他留下来也无妨。 还可以听听传说中的四大奇书,也算是机缘了。 “韩帮主稍等,为了防止一些意外,就辛苦你了。” 听着林远的声音,韩盖天一头雾水地回头,就瞧着林远微微抬起手来,四周的空气突然凝结出了一缕一缕的水汽。 这些水汽旋转着汇聚到他的手心,很快便凝结成一张由水流组成的符篆。 林远一扬手,这道符篆便化作一道光飞向韩盖天。 韩盖天不知道这符篆是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不是好东西,想要躲闪,可这符篆的速度太快,他刚有动作,这符篆就已经冲进了他的身体中。 初始没有任何异样,可很快便有一股瘙痒从体内浮现。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痒,明明没有丝毫痛处,可他依然惨嚎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用力抓挠着身体各个。 不过瞬间功夫,就已经将衣服抓破,更是将皮肤抓出了条条血痕,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经被抓破了,腥红的鲜血不断涌出。 可韩盖天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处一般,依然不住地抓挠着,同时惨叫着求饶:“道长!饶了我,道长饶了我……” 瞧着韩盖天如此惨兮兮的模样,现场众人全都感觉后背发凉。 再看林远时,这种手段,哪里是一位道门的得道高人啊,分明就是地府来的恶鬼,才会有如此恐怖的手段! 原本有些庆幸,觉得有机会逃跑的寇仲、徐子陵,此时也是全身冷汗,努力缩着身子,就怕林远注意到自己,也给他们两人来这么一张符。 “此乃生死符,中者如无解药,身体便会骚痒不止,一日厉害过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林远开口说明。 这是从天龙世界学来的生死符,效果基本上是一样的。 不过和原版的生死符相比,林远现在施展的手段,已经是将生死符加强到了先天境界,不再需要准备水,只需要依靠先天与天地灵气沟通的基本能力,就能从空气中凝聚水汽,形成的也不再是冰片,而是如同道家符篆一般的存在。 倒也的确有点虚空画符的手段,很符合他现在的道人身份。 生死符? 这道士就算是真道士,估计也是什么歪魔邪道,居然能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人,简直可怕! 原本还觉得林远抢了自己女人,想找机会报复的尚明,此时也是缩起了脑袋。 如果林远只是单纯的实力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努力一番,但现在林远的手段实在让他恐惧。 他可不想把自己变成跟地上的韩盖天那般。 婠婠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心中喜悦万分:道长他啊,说是道门,却也是和我魔门是一路人呢。 林远没有理会众人的脸色变幻,又凝聚了一张符篆,挥手打进了韩盖天的身体里,“这张符,可暂解你一日苦处。” 全身的骚痒瞬间平息下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韩盖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明明是很壮硕的身子,此时看上去却异常的卑微。 他苦涩地冲林远拱手道:“多谢道长。” 林远摆摆手,又看向寇仲与徐子陵,吓得两人一个激灵,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长你放心,咱们兄弟很讲信用的,说了先跟着道长,就绝对不会先偷跑!” 林远点点头,“我相信你。” 寇仲和徐子陵面色一喜,正要道谢时,却见着林远随手就凝聚了两道生死符打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顿时,两人的脸就垮了下来,惊慌地准备抓挠。 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体上没有出现骚痒的感觉,不由得疑惑地看向林远,“道长,你不是说你相信我们吗?还有,怎么不痒啊?” 林远道:“我说的是相信你,徐子陵,不是相信你们。寇仲你小子太奸滑了,所以还是提前预防得好。不过你们放心,这生死符刚才已经有人体验过了,如果没有解药,这两道符会在一日后发作,相信你们不会自误的。” 徐子陵顿时怒视向寇仲,“都怪你!” 寇仲一脸委屈,“我的人品和信誉还是挺好的,是道长您误会了啊!” 没有理会两人,林远扭头看向单美仙,“我看夫人对东溟派的掌控力似乎不够,便以这门生死符作为交换的功法,如何?” 啥? 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尚平和尚明顿时就傻眼了。 如今东溟派内单系和尚系共存,因为单美仙只有一个女儿的原因,虽然两个派系多多少少有着摩擦,但总体来说还算平和。 可如果单美仙有了这生死符的手段,那以后这东溟派中,还有尚系的未来吗? 单美仙眉头微挑,展颜笑道:“那,便多谢道长了。” 林远点点头,又抬起手来,缕缕紫气自他手心间喷出,缓缓凝聚成一张大红色的虚幻符篆。 众人齐齐退后一步,尤其是寇仲、徐子陵和韩盖天,脸色更是变成了猪肝色。 寇仲大叫道:“道长有话好说,我们不会跑的,还请道长收了神通!” “这是贫道传功的手段,以符篆之法,可以让受者瞬间学会一门功夫,同时拥有对应的内力及经验。” 林远解释了一句。 可众人听着,感觉比那生死符还不武学。 大家都是练武的,走的是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的路子,可你倒好,动不动就凭空画符。 先是来张让人生不如死的生死符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一张传功符。 您真的是道士,不是神仙吗? 而婠婠的心底也产生了浓浓的疑惑,她是知晓林远的第一个身份的——紫气东来,圣人降世! 原本她对这身份是嗤之以鼻的。 这天下间,哪里有什么神仙妖怪啊,最多不过是隐世多年的道门不甘寂寞,趁着眼下大势将起之时,起来搞事情罢了。 相处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多少见识过林远的一些神奇之处,但并没有影响她的这个判断。 可眼下呢? 生死符,传功符。 前者还勉强能够理解,只要有特殊的手段,也是能用武功来解释的,可这传功符如果是真的,又如何能用武功来解释? 最重要的是。 如果这传功符是真的,那她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甚至还需要做许多苛刻的选择,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虽说从韦怜香那儿传来的消息,林远的确用这种手段让杨广恢复了一定实力。 可婠婠没有见过,只觉得那是道门用了什么手段,将韦怜香给糊弄过去了,故意造出了一个不似人间的操作。 教门手段嘛,她们时不时也会用。 可眼下亲眼看到林远施展手段,还丝毫没有避讳人的意思,明显是不怕被人看出破绽。 所以说,这传功符,真的真的是真的? 面对林远的目光,单美仙有些犹豫。 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在她离开阴癸派之前,或者说在她遭遇那件最可怕的事情之前,她是作为阴癸派的下代掌门来培养的。 而阴癸派立派数百年,会不知道天下间有没有神仙妖怪? 天下大事,她也算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现在偏居东溟,也依然有着源源不断的消息往来。 道门隐世再久,可终究是生活在这尘世间,有踪迹可寻。 什么传功符篆,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要不是林远的实力太强,又有恩于她,怕是她现在已经要开始赶人了。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林远要以道家符篆为她授篆,虽然没有道门中授篆那层意思,但在授篆之后,她也必须得会这所谓的生死符才行。 可就算她天资再高,也不能一眼就看破生死符的秘密,并且学会啊。 道长啊道长,你可是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林远瞧出了单美仙的犹豫,“夫人不相信也是正常,毕竟授篆传功的手段,的确不是寻常可见的。” 单美仙尴尬一笑,正要开口时,单婉晶却上前一步,目若星辰,语调坚定:“道长,我相信你,我来!我可以的!” 林远诧异地看向单婉晶。 瞧着单婉晶眼中的信任与光芒,不由得笑道:“果然,还是你与我有缘。” 单婉晶顿时笑颜如花,只为林远口中的这一句有缘,而在林远身后,婠婠心中的杀意已然快忍不住了。 单婉晶眼中只有林远,乖巧地走了过去。 单美仙急声道:“婉晶!” 单婉晶回过头来,认真地说道:“娘,我相信道长,我也见识过道长的内心,所以,请你也相信我!” 见过过他的内心? 单美仙骇然看向林远,她自然知道所谓见识过内心是什么意思,那是当一个人的精神境界强大到极致之时,才有可能将自己的精神意志展示给他人。 而这种能力,是传说中大宗师的标志之一! 哪怕是她身为阴癸派掌门之女,也只是听闻,而未曾见识过。 所以,这林远至少也是大宗师的实力? 道门突然出世一人,就在宁道奇之外,又多了一名大宗师? 惊恐于道门实力的同时,单美仙又突然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林远展示的手段,都没听说过某些大宗师能做到。 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这授篆传功,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传闻中大宗师就算要将内心展示,也只会展示给最亲近的人看。 因为展示的内心中,有着属于大宗师的武道理念,可以让人更快地提升眼界和见识,甚至是底蕴。 同样的,也很容易从其中窥破大宗师境界中的破绽。 种种理由,才造就了这种手段非至亲至信之人不可展示,成为传说中手段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 瞧着单婉晶那坚定的眼神,单美仙轻轻点头。 见此,单婉晶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同样有这般理解的,便是婠婠,不过她心底的理所当然比单美仙更甚,因为她和单婉晶一样,是感受过林远内心的女人。 可是,感受过道长内心的女人,有我一个,就够了啊! 看着一脸小女儿模样的单婉晶,婠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迷人,而又危险。 得到了母亲的认可,单婉晶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道长,授篆传功需要什么仪式吗?” 林远道:“不用,把头伸过来就行。” 单婉晶乖巧地点点头,将小脑袋送到了林远的手前,像是一只温驯的小猫咪,可爱而又迷人。 林远笑笑,虚托着红色符篆的大手,缓缓按了上去。 第三四五章 天魔之秘,宗师入微 当林远的手按在单婉晶头顶上时,他手心中那大红色的符篆,便直接钻进了单婉晶的身体中。 一抹浅浅的红光,在单婉晶周身泛起。 单婉晶紧闭双目,一时间,就如同火焰中沉睡的仙子一般,让众人全都看傻了眼睛。 大家虽然看的都是单婉晶,但心中想的却无一不是林远。 ‘这般手段,真的是凡人能够做到的吗?’ ‘不是真气和精神诱导,而是真的有一层红光在她身上,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我不会也中了幻术?’ ‘怎么可能!世上真的有授篆传功的手段?那我这些年来的苦修,到底是为了什么?’ ‘道家啊道家,隐世百十载,先是出了一个大宗师宁道奇,又出了一个会授篆传功、操生控死的圣人国师林远,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幻觉!都是幻觉!’ ‘道长……不,肯定是仙人!若是我能得到仙人传功,就算把婉晶让给他又何妨?只要成了人上人,还怕没有女人?’ 林远把众人的眼神和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中暗叹。 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了,而杨广能给他的也只是一个名义而已,如何用这个名义让自己掌握更多的力量,就需要手段了。 可惜。 若是他如同前几个世界一样,有着天下无敌的实力,何必搞这些小花样,直接一力平推了就是。 谁敢说一个不字? 可现在,还卡在先天巅峰的他,只能借用一下金手指的力量,用以震慑众人,更是吸引出众生心中的渴望。 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在走。 很快,单婉晶身上的红光渐渐消散,她睁开眼睛,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刺得众人眼睛生疼。 但没有人闭眼。 都是传承不俗的存在,哪怕是刚出道的寇仲和徐子陵,也知道那是功力大增的表现。 显然在这授篆传功之后,单婉晶的实力得到了不小的增长,再看单婉晶,学着之前林远的动作,一抬手,空气中就有水汽凝聚,最后在她的手心中,汇聚成一张生死符的模样。 不过和林远比起来,她的动作稍显生疏,而且有些困难。 单婉晶面露喜色,颇有些得意地对单美仙道:“娘!我就是道长肯定不会说谎的嘛,欠看我,真气增长了一倍有余,还学会了这生死……哎呀,怎么散了?” 林远道:“虽然我为你授篆传功,但终究还是需要你好生掌握,才能如臂使指。” 单婉晶嘻嘻笑道:“婉晶知道了。” 单美仙道:“婉晶,还不快谢谢道长?” 单婉晶吐了吐舌头,听话地行了一礼,“谢谢道长授篆之恩。” 林远摆摆手,扭头对婠婠等人道:“你们先出去。” “是,道长。” 婠婠乖巧应诺,带着寇仲、徐子陵、韩盖天几人,与尚平、尚明等人一同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尚平就热情地道:“婠婠小姐,一路劳顿,老夫让人准备几间上房,让几位休息一下。” 婠婠没有拒绝,“那便多谢尚长老了。” “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婠婠小姐能留下,也是我东溟派的荣幸,只要婠婠小姐愿意,在我东溟派住多久都行!” 尚平轻抚胡须,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 寇仲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切!还不是看中了道长的能力,想要抱道长的大腿,装什么装啊!” 他说得小声,但大家靠得这么近,而且都是真气深厚,哪里会听不到。 尚平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但他作为老辈,还不屑于跟小辈一般见识,因为,有人会出头的。 这不,憋了大半天的尚明忍不住了,怒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东溟派也是四大门阀的座上宾,会抱别人的大腿?” 寇仲被人吼了,却丝毫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道:“那好,等道长出来我就跟他说,东溟派瞧不起咱们,还是早些离开。” “你……我什么时候瞧不起道长了?”尚明顿时就急了。 瞧着自家少帅如此表现,尚平脸色难堪,喝道:“好了,几位贵客请先去休息,一切等道长出来再说。” 尚明只得悻悻闭嘴,但看向寇仲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愤怒。 寇仲一向是得理不饶人,原本还想再怼几句的,不过婠婠看了过来,他也只得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有生死符在,没人担心几人会逃跑。 也正是因为被林远种下了生死符,尽管尚平等人恨不得将韩盖天碎尸万段,却依然只能按下心头的杀意,给韩盖天安排好房间休息。 韩盖天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他一颗心完全吊了起来,想着待会儿林远会如此处置自己。 寇仲可不想就这样待着,便准备凑到婠婠面前去,舔着脸笑道:“婠婠大姐,你看……” “谁是你大姐?” 婠婠顿时就恼了,这小子实在是不会说话,明明她要小上好几岁啊。 寇仲连忙佯装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讪笑道:“瞧我,太不会说话了。那啥,婠婠小妹……姑娘!婠婠姑娘,你和道长那么熟,一会儿帮我们兄弟说说好坏呗,以后咱们必有厚报!” 婠婠翻了个白眼,直接进了房间。 没有理会这两个小子,婠婠来到窗边,瞧着远处依然在摇曳的海沙帮的船只,完全没有机会悄悄上岸。 “他真的会授篆传功这等神技,之前师傅对他的判断也有误,若是真让他站在隋帝一边,或许这天下大势的走向,还真有可能脱出预计。更何况,他现在从单师姐那儿拿到了天魔大法……道长啊道长,你让我如何对你才好?” 主舱中,单美仙正跟林远讲述着天魔大法的奥秘。 “天魔大法又称天魔诀,乃是四大奇书之一天魔策中最精华的部分,其以幻变为要旨,最精妙的地方便是随心所欲,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伤人,教人防不胜防。” “天魔大法共分成十八重,但是从创派初祖以降,不曾有人臻达第十八重的境界,而修习天魔大法的女子,绝不可和自己心爱的男子有亲密接触。” 顿了顿,单美仙道:“道长知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祝玉妍和我的情况才是。” 林远点点头,“祝玉妍天赋绝顶,当年极有希望突破天魔大法最高的境界,只可惜被情所困,与邪王石之轩发生关系,最后只能止步不前,但也靠着这门武功,成为当世最强的那批人之一。自此之后,祝玉妍在心智上就发生了变化,与霸刀岳山有了夫妻之实,并诞下一女,也就是夫人。祝玉妍对夫人并上心,只是作为阴癸派下一代培养的接班人而已,但之后发生了意外,夫人在天魔大法上也失去了勇猛精进的基础,最后夫人叛出阴癸派,到了东溟派,一番交换之后,成为了如今的东溟之主,东溟夫人。” 单美仙吐了口气,“道长果然知晓一切,让人、让人……” 她想说让人敬佩,可这件事还真不是能随便敬佩得起来的。 好在林远为她留了面子,没有直接点破她被魔隐边不负强行欺负的可怕经历。 单婉晶却是理所当然地笑着,笑得有些自豪,好像林远知道这么多,她与有荣焉一般。 单美仙已经不去关注自家女儿的更不。 刚才种种,差不多让她将林远当作半个女婿来看待,所以也很坦诚。 “天魔大法共分六篇十八层,一到四层为形神篇,五到八层为刚柔篇,九到十二层为虚实篇,十三到十六层为空间篇,十七层为解体篇,十八层为轮回篇。” “修练着重于十二正经,起于太阴,终于厥阴,任督二脉为主通道,周而复始,如环无端。其行走方向虽可变化多端,但仍有脉络可寻,是由手之三阴,由臓走手;手之三阳,则后则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下足;足之三阴,后足至腹。修练出的真气飘忽莫测,似虚还实,至阴至柔又沛然浑厚,在攻入敌手经脉后会使人感到有如撕裂般的痛楚。” “有吸纳法,讲求以无形之力,盗取对方有实之质,敌人发力愈猛,愈是正中下怀,可以像是个无底黑洞任意吸纳敌人攻来的真气再挪往攻击其他对手,并以天魔力场在方圆一丈内产生出空间凹陷的错觉,使人无法用力,难受至极点。天魔力场还可任由施展者收窄缩紧,天魔大法中最后与敌皆亡的绝招玉石俱焚,便是把天魔力场不住收缩至一点后,连带自身精血引爆伤敌,威力以惊人的高速扩散波及达二两十丈方圆的空间。” 单美仙讲述得很详细。 从天魔大法的来历到天魔大法的境界,从天魔大法的效果,再到天魔大法的详细修炼原理和方式,包括她这么多年来修炼天魔大法的心得,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林远。 她如此无私,也让林远很快便对天魔大法有了详细的了解。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在他的脑海中,属于天魔大法的附魔卡便形成了,并且从入门级的白色到小成级的绿色,再到大成级的红色。 只可惜,最后也只是到了大成级,连一点紫色都没有染上,显得十分刺眼。 林远并没有关注这些。 现在的他,早就不再完全依赖于金手指的效果。 或者说,所谓的金手指只有一种名为兑换的效果,而兑换的内容,就是他对功法的理解。 金手指能将这份理解,兑换成实际的修炼成果,省去了修炼的时间。 最根本的,还是林远自身的天赋以及理解能力,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境界,就算不依靠金手指,也能很快将这些功法中合适的特性融入自身。 毕竟,金手指可是没有融合效果的。 天魔大法终究不是四大奇书,只是天魔策中最精华的部分,按照单美仙的描述,上限止步于宗师境界。 尽管这是一门上限高于如今林远实力境界的功法,但以林远的底蕴和悟性,理解起来并不难。 而限制了他对天魔大法的理解程度的,并非他自身的条件,而是单美仙对天魔大法的理解。 当初她还在阴癸派时,祝玉妍并没有一股脑地将天魔大法所有的内容全部告诉单美仙,而是在单美仙快要突破的时候,才会传授下一层。 这也是所有几个世界、所有门派最相似的做法,能顺利地培养后辈弟子,也能有效地防止功法外泄。 也正因此。 单美仙只会天魔大法前十四层的功法,也就是到空间篇,是可以凝聚天魔力场的境界,但境界并不高。 今夜她被韩盖天带着一群海沙帮帮众困在船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否则要是祝玉妍来了,哪怕只是婠婠全力出手,韩盖天就只敢带着小弟在远处放箭和火炮,哪里敢直接攻上船来。 可尽管才理解到大成级,但其中却也蕴含着天魔大法突破到宗师的奥妙。 后天聚气,先天炼气! 这是林远一路走来的道路,而想要从先天突破到宗师,则是需要将自己的精神意志完全烙印在体内真气之上。 只要达到这一步,便能顺利地突破到宗师境界。 而这只是初入宗师,也是根基最不稳的宗师,因为真气是不断消耗的,更是不断要从天地中吸取灵气补充自身真气。 这些新入体的真气,没有自身精神意志的烙印,掌控力度又会下降。 所以,真正完美的宗师,不但需要将体内的真气全部烙印上自己的精神意志,更需要有足够强的精神境界,能够在天地灵气入体的那一刻,便将之完全烙上自己的印记。 这一境界,简称: 入微宗师! 不再是从宏观的层面去操纵真气,而是在微观的层面,控制真气的每一丝每一缕,让它们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人体是有极限的,哪怕再如何扩充经脉、增强体质,也终究会有达到极限的那一天。 在这种极限之下,如何用一分的真气,发挥出两分、三分、五分甚至是十分的实力,才是武者真正的追求。 而宗师入微,便是武者在这条路上踏出的一大步。 在有了突破的方向之后,林远也没有犹豫,更没有避讳单美仙与单婉晶,直接开始在体内烙印真气。 他的精神境界极高,而体内的真气也早就炼化到了极致。 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当他真正去做的时候,却显得极其轻松和自然,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 包括在吸纳天地灵气入体的那一刻,甚至都不用他刻意去烙印,这些灵气转换而来的真气,就被感染上了他的精神意志。 相比起聚气后天突破到先天自然境界的宏大场面,从先天自然突破到入微宗师境界的场面,却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甚至连单美仙都没有察觉到分毫。 而从这一刻开始,林远突然发现他对体内真气的控制力度更强了,明明真气的总量和质量没有增加,但他却有信心打这一刻之前两个自己,而且持久力、耐力、续航能力也大幅度增加。 这,便是入微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林远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精神烙印后真气的流转,他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对于宗师后边的路,甚至是到大宗师的道路,他也突然有了些许猜测。 那便是将天地灵气打上自己的精神意志,或者说,是将自己的精神意志从体内向体外扩散。 说得夸张一点,那便是: 以己心代天心! 能用精神意志感染的天地灵气越多,占据的天地灵气越广,就更能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施展出更强的武道手段。 ‘颇有点领域的意思啊,也不知道我的路对不对,可惜了,天魔大法不完整,不能一窥之后的道路。’ 林远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急于一时。 婠婠在他身边,或许也该找个时候摊牌了——比起生命本质的进化,一个待女而已,算不得什么。 “道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娘她都会回答你的,不会有丝毫藏私。”单婉晶道。 单美仙瞪了这丫头一眼。 还没过门呢……不对,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你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简直不叫话! 看为娘的! “婉晶说得没错,道长对我东溟有恩,若是有何处不解,我可以再替道长详细解释一番。” 单婉晶瞪大了眼睛。 她学的也是天魔大法,是单美仙教她的,谁让东溟派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法呢。 哪怕天魔大法没有后续功法,靠着前十四层功法,也是东溟派中的最强功法。 而单美仙在教她功法的时候,那叫一个严厉啊,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 不过。 如果是道长的话,那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嘿嘿! “无妨。” 林远摇摇头,随即单婉晶和单美仙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林远,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道、道长?你、你已经……学会了?” 只见林远的身形忽然有些扭曲,甚至连他身周的空气都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单美仙和单婉晶都认得这一幕,这是天魔大法中的天魔力场! 只有将天魔大法修炼到空间篇,并且在空间篇有着相当的造诣时,才能施展出天魔力场。 单美仙修炼这么多年。 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积蓄真气,在境界上丝毫不得寸进,虽然能施展出天魔力场,但却十分吃力。 看林远的模样,就好像呼吸一般轻松。 林远感受着天魔力场,不由得笑道:“不错的手段,跟太极和乾坤有些相似,能扭转他人的真气和力道,还能将这力道打转回去。” 单美仙感慨道:“道长果然天赋绝顶,只是听上一遍,便已经将天魔大法学会了。难道……” 她想问林远,是不是曾经学过天魔大法,现在刻意来展示一番。 可仔细想想,林远作为一名道士,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林远的天赋已经虽到听过一篇就能学会的地步。 也有可能是林远现在的实力境界足够高,从上往下看,自然是能轻松学会天魔大法的。 “道长的实力,应该在大宗师宁道奇之上?” 嗯? 林远有些诧异,“宁道友实力高强,贫道暂时还不是对手。” 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现在只能说是踏入了宗师境界,精神境界虽然高,但那就像软件一样,没有配套的硬件,也发挥不出完整的效果。 如果在同一境界,他有信心不输与任何人,做到同境界无敌。 可现在宁道奇是大宗师,对于天地灵气的掌控远超于他,而且同境界的战斗经验丰富,肯定不是好相与的。 林远有信心,却也不盲目自信。 单美仙只当他在谦虚,“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虽然号称四大奇书之一,但其与脱胎于魔道随想录,而魔道随想录与天魔大法一般,都是天魔策之中的精髓,也正因此,仙胎魔种,注定了我阴癸派与慈航静斋的世代纷争。从这个角度来说,慈航剑典甚至还比不上天魔大法,空有破碎虚空的境界,却没有破碎虚空的道路。大宗师宁道奇曾看过慈航剑典,却最终吐血而归,并欠下慈航静斋天大的人情。而道长你却是瞬间学会了天魔大法,虽然不是完整版,但却也是高下立判。” 单婉晶也是兴奋道:“道长肯定是最厉害的!” 咦? 林远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笑道:“今日多谢夫人慷慨,贫道想在船上多待些时日感悟功法,多则月余,短则日,便可去替夫人除掉边不负,不知夫人这儿可方便?” 单美仙还没说话,单婉晶就兴奋地道:“方便方便,道长你想住多久都行!” 单美仙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这死丫头一眼,道:“道长不嫌弃,是我东溟派的福分。”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道长在船上的日子,便由婉晶陪同。” 单婉晶笑得更开心了,“好咧!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道长照顾好的!” 第三四六章 海沙归心,心灵破绽 “道长,您尽管在船上住着,随便住多久都可以。” 单婉晶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眼中的情意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这让单美仙看得一阵头疼。 林远笑道:“你们终究是要回东溟的,我可还不想去东溟养老。” 单婉晶笑嘻嘻道:“其实东溟也不错啊,那儿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不管是不是养老,住在那儿都挺好的,一辈子都不会腻。” “是吗?” “是啊是啊!” 看着两人说笑着离开,单美仙喃喃道:“道长对婉晶果然是不一样的,居然连自称都变了。如茵,你说婉晶与道长在一起,是福是祸?” 刚刚从外边进来的单如茵低声答道:“夫人,或许是婢女看错了,总感觉公主对道长的感觉,不像是单纯的女子对男子的爱恋,反而有一种、一种……” 接下来的话,她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单美仙平静道:“你是想说女儿对父亲的濡沫?” 单如茵急声道:“夫人请恕罪!” 单美仙摆摆手,“你从阴癸派一路随我到今日,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不必如此惊恐。更何况,我也有这种感觉。” 单如茵松了口气,“那夫人,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单美仙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婉晶见过他真正的内心,或许他的内心太过于广博,才让婉晶有了这种感情。不过他终究年轻,比婉晶也大不了几岁,而且行事成熟稳重,若是未来能像父亲一样照顾婉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单如茵道:“夫人英明。” 单美仙自嘲笑道:“英明?若是我足够英明,就不会让东溟落得如此地步。在感情方面,我也只是个失败者而已,只希望婉晶遇到的是对的人。” 单如茵连忙道:“夫人……” “有些乏了,准备休息。”单美仙摆摆手,打断了单如茵的话,“再去告诫一下派内子弟,海沙帮或许会被林远道长收下,所有仇怨,止于今夜。” 单如茵面色一凝,道:“是,婢女这就去。” 单如茵离开之后,绕着林远和单婉晶,把单美仙的意思传达了下去,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但终究,一切还是平静了下去。 只是这一夜,东溟派上下去了许多小船,下去了许多人,而原本平静的码头,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喊杀声四起。 直到天明时分,才有一些船只回到东溟派,却是个个带伤,更有许多人永远留在了岸上,无法再回来。 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单婉晶问明了婠婠等人的住处后,便带着林远过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好不欢乐。 林远就这样安静地笑着,跟在单婉晶的身边,像一位老父亲看着活泼的女儿。 快到时,单婉晶突然说道:“道长哥哥,你要怎么对付韩盖天啊?” 林远诧异道:“道长……哥哥?” 单婉晶俏脸一红,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对呀,道长哥哥。我想好了,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叫道长太生分了,所以还是叫道长哥哥比较好,显得亲近,又不显老。” 林远哑然失笑。 本想着解释一番自己的年龄,不过转念一想,被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叫哥哥,感觉也挺舒服的。 他现在追逐本心。 既然欢喜,那自然不会刻意去拒绝,便笑着道:“你喜欢就好。” “嘻嘻!” 单婉晶笑得很开心,感觉距离林远又近了一分,“道长哥哥你还没说呢,你要怎么处置韩盖天啊?他今晚带着人杀了我东溟派这么多兄弟姐妹,肯定是让他受尽生死符的折磨,生不如死?” 林远摇摇头,尽管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单婉晶不开心,但他还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海沙帮没有多少高端战力,但势力范围极广,而且占据水上要道,是个不错的工具,所以我准备收服韩盖天,引海沙帮为己用。” 单婉晶惊得跳了起来,“什么?可是、可是他杀了我东溟派那么多人啊?道长哥你怎么能这样?!” 林远不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单婉晶得不到答案,顿时感觉伤心欲绝,跺了跺脚,转身跑开了。 身后,婠婠不知何时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声音温柔,但却暗藏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欢喜,“道长,单姑娘好像生气了。” “无妨,小孩子脾气罢了。” 林远回过头,目光越过婠婠消瘦的肩膀,看向分别站在两个相邻门口的寇仲、徐子陵,以及韩盖天。 徐子陵一脸尴尬的笑着,很不自在。 寇仲则是举起双手,大叫冤枉:“道长别误会,我们不是故意看你笑话的,实在是那位小公主声音太大了,没办法不听啊!” 韩盖天则是努力缩着身子,就怕林远把气撒到自己头上。 不过…… 为林远做事? 韩盖天总感觉自己的未来,似乎一片灰暗,不见阳光。 进入房间,林远理所当然地坐下,婠婠也一如既往地走到他身后。 韩盖天这位海沙帮的龙王,此时就跟一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竖手站着,脸上带着讨好地笑容。 寇仲看着还有凳子也想坐下,可屁股刚挨着凳子,就被徐子陵一把给拉了起来,看着还有点委屈的模样。 果然,双龙才是真爱啊! 林远记得在原着的最后,寇仲为了徐子陵甚至放弃了得到江山的机会,把那少帅军的一众兄弟们全部抛弃。 谁说青梅敌不过天降的? 瞧瞧寇仲跟徐子陵,这就是最经典的青梅无敌嘛! “道、道长?” 寇仲还想抱怨几句,可瞧着林远那越发诡异的眼神,后背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林远眼神深幽,如同深邃的星空一般,将自己的思绪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想坐就坐,贫道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真的?” 寇仲不太相信,而徐子陵却是抱拳道:“多谢道长。” 说着,他就直接坐了下去,看得寇仲目瞪口呆:“喂喂喂!刚才是你把我拉起来的,现在自己又先坐下了,这算什么?我也要坐!” 徐子陵无奈道:“坐就坐呗,道长都说了能坐,你自己不坐的,怪谁?” 寇仲呲牙道:“哼哼!你还真是……算了,老韩,道长说可以坐啊,你怎么不坐,还有婠大姐?” 婠大姐? 林远哑然失笑,不用回头就知道,婠婠现在肯定把寇仲给恨死了。 毕竟啊,无论年长还是年幼,年龄都是女子不可触碰的逆鳞,寇仲这小子,今晚估计是已经触碰了很多次了。 幸好婠婠现在在他身边,否则啊,在剧情变化如此巨大的现在,估计双龙已经变死龙了。 韩盖天讪笑道:“你们坐,你们坐。” 作为一代龙王,他现在也不去纠结寇仲对自己的称呼了,只是忐忑地看着林远,等待着林远的宣判。 寇仲还想继续插科打诨,可婠婠的笑容太过危险,让他咽了口唾沫,讪笑着闭上了嘴。 林远笑道:“韩盖天,生死被人操控的滋味,如何?” 终于开口了! 韩盖天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大声道:“愿为道长差谴!” 寇仲看得目瞪口呆,怪叫道:“喂喂喂!老韩,你好歹也是海沙帮帮主,纵横江海的一代龙王,就这么给跪了?” 这小子! 韩盖天额头青筋直冒,连忙表衷心道:“识实务者为俊杰!韩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晓这个道理!道长功力通天,手段通神,韩某不过一介凡人,自然愿意为道长驱使!” 寇仲的嘴张得更大了:“你说得这么好,也叫粗人?” 韩盖天没有再理会寇仲,而是双眼真诚地看着林远,想要用眼神打动对方。 林远笑道:“贫道指的,并非生死符。” 韩盖天心里一个咯噔,有些猜测,但却不敢确信。 林远继续说道:“海沙帮在这沿海一带,算是最大的帮会了,势力范围更是沿伸进了内陆各河系,实力不说影响天下大势,但也是江河一霸。韩帮主贵为海沙帮帮主,龙王之名更是耀眼,然而,却只不过是某些门阀的打手,甚至是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韩帮主,生死符可见,但这些门阀掌控生死的手段,却是不可见,也越发让人惊惧,对吗?” 韩盖天满脸苦涩,“道长慧眼如矩,韩某佩服。” 婠婠没有丝毫惊讶之外,作为阴癸派下一代的继承人,她对天下大势同样很是清楚,对海沙帮背后之人也同样清楚。 可刚出道的寇仲、徐子陵就不同了。 他们感觉今晚的震惊比以往十几年的人生都要多,徐子陵心性平和,喜欢把事情埋在心底,可寇仲就忍不住了,喃喃自语道:“乖乖!能出动上百艘船,几千近万名帮众的海沙帮,也只不过是某些门阀的打手?” 韩盖天无奈道:“不是韩某卑微,而是与那些世家门阀相比,韩某这点家底真算不上什么。承蒙那位大人物看得上,让韩某挂在了那家门下,否则韩某这些基业,或许早就被人所夺了。” 听着似乎是感恩,但徐子陵却隐约感觉到其中的一丝恨意。 忽然间,他扭头看向林远,看着那张俊美如仙的完全神颜,心底忽然升起一抹不安,甚至是一抹惊惧。 林远突然看过来,深邃的眼神,让徐子陵心神有些恍惚。 “贫道初来此世,不久前被隋帝杨广封为国师,与宇文阀也算有些交情,韩帮主的事情,贫道会去与宇文阀说的。” 什么? 国师? 韩盖天这下是真的震惊了,就连寇仲和徐子陵,都是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前些日子,隋帝杨广突然封了一个什么道教中人做国师,让其统领天下道门,更是宣扬其乃是紫气东来三万里的圣人之相。 虽然杨广的政令已然不出一郡一州之地,但这条消息,依然是在整个天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这位国师只是有名义上的统领天下道门,对于佛、魔二道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道门中人除了一个大宗师宁道奇之外,其他人都处于隐世不出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动作,都在等宁道奇的动作。 若是宁道奇打上门去,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大家好。 若是宁道奇承认这位道门国师的身份,愿意为其驱使,那就证明着一直隐世的道门,将正式插手这场天下逐鹿之争。 到时候,天下间四大门阀,三大教派,又将会是何等精彩? 韩盖天收敛神色,恭敬道:“原来是国师当面!国师乃圣人降世,韩某败于国师之手,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林远摇摇头,似笑非笑道:“贫道要的,不是这句话。” 韩盖天面色顿时僵住。 之前愿意臣服林远,显然只是表面上的臣服,只要离开了这艘船,他就会联系宇文阀的高手,尝试拔除这所谓的生死符。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四大门阀的势力遍布天下,是普通人无法抵抗的存在,而林远只是一个手段有些神奇的道士。 该如何选,韩盖天又不傻。 可现在林远表露出了能让宇文阀妥协的实力,那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若是一个不当,说不定就会成为弃子。 他,不想死。 林远突然抬起手,一道大红色的符篆出现在他的手心。 韩盖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认出了这枚红色符篆不是生死符,而是授篆传功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看着这枚红色符篆上那明明没有学过的字体,他却在脑海中认了出来: “龙象般若功!” 林远抬手将这枚符篆按进了韩盖天的头顶,随后,韩盖天便如同之前的单婉晶一般,全身被红光包裹。 好一会儿,韩盖天身上红光消散,睁开了双眼。 噼里啪啦! 一阵骨骼拉动的声音响起,韩盖天原本就高大壮硕的身体凭白又高出了一分,看得寇仲目瞪口呆,喃喃道:“我滴个娘唉!老韩这是二次发育了吗?” 韩盖天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中凝聚成一团白雾,久久不散。 终于,他勉强习惯了突然暴涨的实力,再次跪倒在林远身前,不过这一次,明显要恭敬许多,也充满了真心实意:“韩盖天、海沙天,愿为国师爪牙!” 打一棒子,再以势压人,最后再给一甜枣。 林远前几个世界以势压人,天下无敌,自然很少用小手段,可现在真需要的时候,他也绝对不含糊。 “去,明天清晨,带上你的下属来此见我。” “是!” 韩盖天恭敬行礼,起身后倒退着离开房间,随后无视了一众东溟派弟子杀人般的眼光,来到船边,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 一拉引线,信号弹便飞上了天空,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 不多时,一艘小船靠近,韩盖天直接跳了上去,船上的游秋风连忙上前,柔嫩的小手在韩盖天身上摸索起来:“帮主你没事……咦,帮主你的身体怎么硬了这么多,功力突然大进了?” 韩盖天一巴掌拍开游秋风的小手,他现在可没心思跟这s女人调情,“立即回去。” 游秋风最会看眼色,知道韩盖天没有发泄的心思,便瞬间正色起来,倒还颇有点宝相庄严的意思,“是,帮主!我等已经准备好了,大炮、火箭齐备,只待帮主一声令下……” 啪! 韩盖天的大手猛地拍下,游秋风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而出,眼看着就要跌落进水里。 韩盖天猛地窜出,将游秋风一把拉住。 游秋风嘴角溢血,眼神凄凉地看着韩盖天,“帮主,何故下此杀手?” 韩盖天心中尴尬。 他是真没想过杀游秋风,毕竟两人也是有夫妻之实的,而且还不止一天两夜,那几乎是有空就要来的那种。 他啊,只是想稍稍惩罚一下游秋风,却因为一时没能把握住暴涨的力道,居然差点把游秋风打死。 他顾不上说话,连忙替游秋风疗伤。 好在他现在的真气的确雄厚,勉强稳住了游秋风的伤势,只要回去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不过,这龙象般若功还真是厉害啊。 由外及内,不但真气霸道异常,就连肉身都强悍无比。 听着韩盖天似乎是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拉不下脸面的另类解释,游秋风尽管伤重,却依然惊骇道:“授篆传功?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而且这所谓的龙象般若功,每一层就能施展出一龙一象的力道,更能强化肉身?那个道士就这样凭空让帮主你得了九龙九象的力道和真气?” “以后要叫道长!” 韩盖天冷着脸喝斥,但并没有说明林远那大隋国师的身份,就像他从来不会把自己是宇文阀爪牙的事情告诉这些人一般。 随后,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道长不是凡人,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见道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游秋风顿时恢复了几抹神采,期待道:“难道,道长他也要为我们授篆传功吗?” 给你们授篆传功? 你们在想屁吃! 到时候,肯定是几枚生死符赏给你们,让你们能“心甘情愿”地卖命! 不过韩盖天却是大笑道:“是啊!能有此机缘,是我等的福分!” 忽然他扭头看了眼大船的方向,喃喃道:“以后东溟派应该也会归属于道手麾下,而我海沙帮与东溟派有怨,道长应该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自相残杀。东溟夫人是个聪明人,所以一切的恩怨都会在事情落定之前。” 或许是因为伤重的原因,游秋风脑袋有些不清明,“帮主?” 韩盖天回过头,看着另外一条迎上来的小船上的尤贵和凌志高,沉声道:“今晚东溟派的人会来夜袭,到时所有堂主以上兄弟一律不许出手!” 啥? 尤贵和凌志高顿时就傻眼了,还有这游秋风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去接人嘛,怎么就看着伤重欲死了。 真要是起了冲突,那帮主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韩盖天大手一挥,抱起游秋风就朝外走去,“回去再说。” 东溟派的大船上,寇仲看着韩盖天离开很想跟着一起走,不过却终究是没敢动弹,毕竟他们身体里还有着生死符呢。 “那什么,道长你应该是想要长生诀?咱们兄弟这就背给道长听,你看能不能把咱们兄弟身体里的生死符给去了?” 寇仲就是天生的大心脏,现在还敢跟林远嬉皮笑脸的。 婠婠听了忍不住多看了这两小子一眼,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远要将这两个小子留下来的原因。 原来,居然是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 “这是自然,之前多有得罪。” 林远笑着,单手朝着寇仲伸了过去,寇仲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无论他如何动作,那只大手就仿佛锁定了自己一般。 最终,林远的手抓住了寇仲的肩膀。 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还等寇仲身体内的真气本能抵抗,这股寒意便涌向了林远按着的地方。 随后,林远抬起手,一枚散发着寒气的生死符出现在手心。 他轻轻一捏,生死符破碎开来,化作点点冰晶往地面落去,十分好看。 林远又看向徐子陵,徐子陵连忙将肩膀主动送了过来,随后又是同样的动作,徐子陵体内的生死符也被拔除。 无事,一身轻! 徐子陵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可寇仲却不乐意了,小声嘀咕道:“小陵,你刚才怎么不说要主动点,害得我吃苦?” 徐子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主动把肩膀送到道长手下的吗?” “我哪有……” 寇仲突然顿住,再看徐子陵时,两人都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很显然。 他们和林远之间的差距太大,甚至连对方的手段,以及施展出来的效果都看不清楚,还怎么反抗? 之前遇到的杜伏威、韩盖天这些人,强归强,他们却还有周旋的实力。 可面对林远,他们是真的生起了无尽的无力感。 算了,累了,妥协了,世界毁灭! 瞧着双龙现在的状态,林远满意地点点头,他就是要在这两人心底种下自己无敌的身影,而最终,这也将成为双龙心底的定时炸弹。 要知道在这方世界,精神的要求很高。 双龙作为原主角,肯定是有着许多气运和奇遇的,可无论他们以后强大到什么程度,只要面对林远,这枚定时炸弹,都会成为他们最大的破绽。 除非,他们能杀了林远。 可,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换句话来,在这个以破碎虚空为最高境界的世界,寇仲和徐子陵,将再不会成为林远的威胁。 “现在,说说长生诀。” 第三四七章 宗师之路,深夜柔情 “说说长生诀。” 林远缓缓开口,并没有让婠婠离开的意思,这让婠婠很是开心,但更多的,还是对长生诀这四大奇书之一的期待。 毕竟啊。 她学的天魔大法,也只是与长生诀同等级的天魔策中的一部分。 也只有像慈航静斋那样厚脸皮的,才会把同样从天魔策中一册——魔道随想录中观测得出的剑典,宣传成与天魔策同一等级的功法。 这已经不是厚脸皮了,完全是不要脸!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们两兄弟学的的确是长生诀,不过我们不识字,拿到长生诀后,就一人挑了其中一副图来练,糊里糊涂的就练成了。” 似乎是怕林远不相信,寇仲急忙继续道:“不过道长不用担心,我们自己这两幅图练出来的真气走向,我们是可以说给道长听的。” 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林远之前展露的实力太强了,又有着大隋国师的身份,让他们两个小混混怎么也不敢得罪。 当然了。 最主要的威慑,还是那生死符。 林远点点头,“贫道相信你们。”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松了口气,随即嘻嘻笑道:“道长果然是个好人,要是别人听了,怕是怀疑我们兄弟两藏私,不愿意说出来呢。” 好人卡? 林远哑然失笑,没想到穿越后经历了几个世界,得到的第一张好人卡居然是来自这两兄弟的。 不过嘛。 “贫道还有件事,想拜托二位。” 寇仲拍着胸脯道:“道长尽管说,能做到的,咱们兄弟绝对不说二话!” 徐子陵也缓缓点头,对林远的好感并没有受到生死符的影响。 林远露出洁白的牙齿,“如此甚好。那便请二位告诉贫道,那罗刹女傅君婥埋在哪儿。” 什么? 寇仲顿时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林远,“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徐子陵同样面色凝重,“道长,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还请道长不要打扰娘生后的安宁才好。” 没有怀疑林远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与傅君婥的关系。 林远展现出来的种种神奇,就算说他能上天揽月,这两兄弟估计都不会第一时间质疑,而是先观望一二。 林远嘴角微翘,“你们真认她作娘了?” 寇仲与徐子陵肯定点头道:“没错!娘对我们兄弟好,是除了……以外对我们兄弟最好的人,我们兄弟自然愿意认她作娘!” 传说中的,有奶便是娘? 林远笑了,笑得很是开心,“你们可还记得,你们是汉人,傅君婥是高丽人。而且傅君婥此次到中原来,也是为了刺杀隋帝杨广,祸乱汉人江山?” 寇仲撇撇嘴,“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说明现在的皇帝本来做得就不好,娘要杀就杀好了,又有什么?” 徐子陵面色难堪,“道长是在为隋帝说话吗?” 林远叹了口气,“婠婠,贫道是在为隋帝说话吗?” 婠婠正在看戏呢,没想到林远突然问起了自己,想了想,道:“道长心系天下,而非隋帝一人。” 林远摇摇头,“心系天下?或许是,不过啊,原本只是想拿到长生诀的原本,现在看来,两位小兄弟的世界观还需要调整一番,否则这般下去,说不定会成为我中原汉人的祸害。” 寇仲与徐子陵立即飞身暴退,瞬间就来到了几米开外的窗口,想要破窗而出。 只要入了海,那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眼看着两人就要逃跑,林远却是不慌不忙地抬手一捞,只见他身前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其中泛着淡淡紫气。 而寇仲和徐子陵就保持着飞跃的姿态,倒飞回了林远脚下,发出噗通噗通两声闷响。 这画面,与之前在码头上是何等相似。 不同的是,这一次寇仲与徐子陵没有傻眼,而是同时翻身向林远出手。 两人的实力还不强,但配合却相当默契,两掌几乎将林远的周身全部封住,眼看着就要拍到林远身上。 可猛然间,两人的动作瞬间慢了十倍有余。 寇仲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这是什么妖法?” 徐子陵用力一咬,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泛起,真气瞬间强横了三分,可让他绝望的是,尽管如此,却依然没办法突破这古怪的气劲。 现在两人,就仿佛是被束缚住的鱼儿一般,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林远却是不急不缓地在手心中凝聚出两枚生死符,同时打进了两人的身体里,然后放开了束缚。 噗通! 噗通! 两人再次跌倒在地,和之前不同的,他们再没有力气再起来,因为那深入骨髓的骚痒,已经让他们无力再运用真气。 林远看着两人,目光幽幽道:“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贫道不是二位的长辈,不会与二位讲什么大道理,一切,便靠二位去悟了。若是悟透了,生死符自解。若是悟不透,那便日夜承受煎熬。” 他知道,穿越前或许有很多人喜欢双龙。 可对他而言,寇仲与徐子陵却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甚至他们根本不在乎民族大义。 彼之英雄,吾之敌寇! 对此方世界的高丽人而言,傅君婥或许是一名女英雄、女豪杰,能够为了家国而深入敌国,不惜以身卫国。 但对汉人而言,傅君婥意图祸乱汉人江山,那便是最大的敌人,万死不能赎其罪的那种! 寇仲与徐子陵身为汉人,流着汉人的血,吃着汉人的饭长大,却因为一时的小恩小惠,甚至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认了傅君婥为娘。 这种行为,实在是无法让林过多认同! 当然,要让两个小混混讲民族大义,的确有些为难人。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他们自己理解的。 此时生死符的效果还并非最强,寇仲强忍着痒意,一边抓挠身体,一边大声叫道:“臭道士,你永远别想知道娘的坟墓在哪里,永远也别想得到长生诀。” 林远没有理会,或许过不了几天,现在还嘴硬的寇仲,就会老老实实地到他面前,自述他想知道的道理,以及消息。 “走,今日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了。” 立于林远身后的婠婠连忙点头跟上,只是心中却是无疑凝重:‘他,他居然真的学会了天魔大法,甚至直接学会了空间篇,能施展出天魔力场?’ 林远突然停下。 婠婠虽然在走神,也努力隐藏着自己的真气和武功,可终究是一代先天天骄,并没有狗血地撞上林远的背。 “道长?” 林远温和笑道:“今天辛苦你了,你不会武功,就先去休息。” 婠婠心念微动,连忙道:“婠婠不苦,只要能留在道长身边,无论做什么婠婠都不辛苦的。道长不要丢下婠婠好吗?” 林远叹了口气,“只是休息而已,不用这般夸张?” 婠婠不答,只是满脸恳求地望着林远。 林远无奈道:“那好,不过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不用一直陪着贫道,明白吗?” “嗯,婠婠明白的,多谢道长体贴。” 婠婠顿时喜笑颜开,却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温柔笑着。 只因为,这是他喜欢的模样。 盘坐床头,林远缓缓运转先天紫霞功。 此时的他已经水到渠成地进入了宗理由境界,对于自身真气的把控越发精细,对于四周环境的感触也越发深刻。 这条路,也并非将精神全部烙印到真气之后,便走到了尽头。 入微入微! 同样境界的存在,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在入微境界走到极致之前,林远并不会好高骛远,而他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件是继续对真气的入微级掌控,直到达到极致,无法再深入的程度,另一件,便是将天魔大法中合适的特性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之中。 作为天魔策最核心最精髓的部分,天魔策的优秀不言而喻,那天魔力场与气劲,更是与林远根基中的太极、乾坤特性有许多相似之处。 道相通,理相通。 天魔力场这种对真气的使用方式,让林远在太极无极道路上的理解也有了一丝进展,只可惜,并不能让林远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但在手段上,林远却开始了发散性思维。 婠婠在一旁安静地守着林远,一双美眸在他的身上,仿佛永远不会挪开一般,而其中的眼神从惊骇到麻木,也变得习以为常起来。 瞧着林远身周那几乎像是要坍塌一般的空气,甚至连视线都扭曲,让他的身形显得模糊而诡异。 婠婠只想说一句:‘算了,毁灭。’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婠婠精神头还不错,但还是故作困倦地打了个一哈欠,就这样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躺了下去,就挨着林远的身边,沉沉睡去。 “道长,婠婠困了,就先睡了。” 婠婠呢喃几句,随后闭上了眼睛,毫不设防地睡着。 时间渐渐过去,不知是什么时候,夜色渐浓时,林远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如同婴儿环抱般姿势的婠婠,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随即又继续闭上眼睛,打坐修炼。 这一夜,喊杀声四起。 东溟夫人单美仙、单婉晶、尚平,海沙帮韩盖天、游秋风、尤贵、凌志天等人,都没有睡,但同样没有下场,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天明。 当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时,喊杀声渐渐停歇下来,一切,又重新陷入了平静与安宁。 清晨时分,房门被敲响,单婉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长哥哥,道长哥哥,有人来找你呢。” 婠婠从梦中惊醒,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刚刚起身的林远,“道长?” “困了就多休息会儿。” 林远回了个温柔的笑容,随后去打开门,瞧着一脸娇俏的单婉晶,不由得笑道:“昨日不是生气了吗?” 单婉晶面色尴尬,小声嘀咕道:“昨晚那样的情况,是个人都会生气的?不过婉晶知道道长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现在想通了,不会再生气啦。” 林远点点头,“夫人跟你是怎么说的?” “娘说……”单婉晶忽然捂住嘴,瞪大了眼睛,“道长哥哥你太坏了,居然套婉晶的话,太过分了!” 林远哈哈大笑。 单婉晶更是气不过,恨不得扑到林远身上咬上几口。 事实上她原本是想这样做的,可是视线突然看聚焦到林远身后款款走来的婠婠,便放弃了这个打算,“道长哥哥,你就没发现婉晶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着,她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期待地看着林远。 林远笑道:“昨天的婉晶,英姿飒爽,今天的婉晶,明媚动人。” “嘻嘻!” 单婉晶顿时喜笑颜开,觉得身上这一套女装没有白换,今天没有白白一大早起来打扮,顺带着得意地朝婠婠挑挑眉。 婠婠丝毫没有被挑衅到,反而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单婉晶脸色微僵,随即撇撇嘴,换回笑容道:“道长哥哥,韩盖天那家伙已经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说是道长哥哥让他们来的。” 林远点点头,“是我让他们来的。” 单婉晶不情愿地道:“好,那我去叫他们进来。” 单婉晶也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很快便出去带人进来,韩盖天领头大踏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 在他身后,俏尼姑游秋风,刺客尤贵,双枪客凌志天齐齐踏进了房间。 不过和韩盖天不同的是,这三人看上去很是狼狈,身上衣服破烂,还隐约能看见条条血痕。 单婉晶就在他们身边,而他们看向单婉晶时,却是流露着愤恨以及畏惧的眼神。 林远就当没看见,“韩帮主,辛苦了。” 韩盖天连忙上前,单膝下跪道:“道长言重了。为道长办事是韩某的福分,不敢谈辛苦二字。” 游秋风、尤贵、凌志天三人也齐齐单膝跪地,高声道:“游秋风(尤贵、凌志天)愿为道长驱使。” 林远摇摇头,道:“世间最珍贵的就是忠诚,最难得到的,同样是忠诚。贫道相信韩帮主,但暂时还信不过你们三人。” “这……” 游秋风看了眼婠婠和单婉晶,心里升出些许自卑的心思,但很快就振作起来,娇俏道:“道长信不过贫尼,贫尼愿意以身侍奉,定让道长舒心。” “放肆!” “贱人!” 韩盖天心中暗骂,毕竟这也曾经是自己的女人,现在却扭头就去讨好别的男人,要不是打不过林远,更不知道林远的态度,他或许早就暴起杀人了。 可婠婠和单婉晶却是冷下了脸,毫不客气地训斥。 婠婠强忍着杀意,为了不破坏自己的人设,能够更长久地待在林远身边,无法出手。 单婉晶直接凝聚出生死符,朝着游秋风打了过去,游秋风见状,连忙闪躲,可之前还没进来时,她们三人就已经被单婉晶偷袭,中了一枚生死符。 两枚生死符相互勾连,让她的动作僵直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第二枚生死打进了她的身体里,瞬间深入骨髓的骚痒泛起,让她惨叫着倒地,“我错了、小公主饶了我,我真的错了……” 单婉晶冷哼一声,“道长哥哥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是你这样的女人敢觊觎的?” 就连她,都只敢喊一声‘道长哥哥’,没敢表露更多的心意,你游秋风算什么东西,一个残花败柳之身,也敢放肆? 凌志天与尤贵看着满地打滚、衣衫不整的游秋风,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终于,林远一抬手,三道生死符瞬间成形,又如电光般射入游秋风、尤贵、凌志天等人身体中。 尤贵与凌志天眼睁睁看着生死符入体,不敢有丝毫反抗。 在甲板上,他们已经体会了单婉晶的生死符,原本想着能像韩盖天一样得到授篆传功的想法早已经消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外如是也。 游秋风身上的骚痒感消散,她感激地趴在地上,疯狂道谢却不敢抬头,也不敢再有丝毫小心思。 单婉晶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你们三人跟着韩帮主好好做事,若有重大立功表现,贫道定不会吝啬,种种神通功法,也将作为奖励。”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这方法人尽皆知,却也最为好用。 现在单婉晶已经替林远把棒子打了下去,自然用不着他再来做恶人,不过给的甜枣也不能立即给出去。 得体现出韩盖天的特殊之处,免得海沙帮某些人生起不该有的心思,就像刚刚的游秋风一般。 而且,他也得给韩盖天更多的期待,与渴望。 要是没有了上进的心思,单靠着生死符的威慑,就算韩盖天不敢反叛,给他来一个消极殆工,也是很难受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因为在林远的手心中,一张又一张充满着神秘气息的符篆凝聚并升腾而起,红色、紫色、绿色、白色,不一而足。 同时一个个看不懂的符字,却在他们心底有了瞬间的明悟: 葵花宝典! 太极精要! 独孤九剑! 降龙十八掌! 乾坤大挪移! 龙象般若功! 碧海潮生曲! 先天功! 小无相功! 易筋经! 洗髓经!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北冥神功! 如此多的功法符篆,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脑海,哪怕是出身自阴癸派这等当世顶尖大派、嫡传弟子的婠婠,也是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莫名。 有大棒,有甜枣。 大棒打得够甜,甜刺味道够香,游秋风、尤贵、凌志天三人自然沦陷了,选择成为林远座前走狗。 韩盖天同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单一一门龙象般若功,便让他比之前强大了一倍有余,若是再得到这样多的功法,那他会到达什么样的境界? 宗师? 还是大宗师? 甚至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最重要的是,林远施展出来的手段,已经远远非凡人所能,哪怕是传说中的大宗师也没有这种授篆传功的手段。 否则,宁道奇哪还用被佛门驱使,自己就能造出一处圣地! 跟着这样强悍到不似凡人的道长混饭吃,还怕没有自己的好? 海沙帮众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带着林远‘一切照旧,有事再吩咐’的命令,很是兴奋与喜悦。 哪怕昨晚一役,海沙帮损失了大半力量。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婠婠突然说道:“恭喜道长,收服海沙帮为己用。只是这样不让人管理,是否太过草率?” 林远摇摇头,“海沙帮没有顶尖高手,能帮到贫道的不多,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用处,或许未来有用得到的地方,未雨绸缪而已。” 经历一场大战,东溟派实力折扣大半,单美仙也不想着进行什么兵器交易了,而是立即起程赶回东溟岛,准备好好修整一番。 林远没有离开,就在船上提炼着天魔大法的精髓,顺便再看看寇仲和徐子陵是否懂事了。 只可惜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东溟派的船都绕到了扬州附近,两人吃尽了苦处,却依然没有妥协的意思。 反而看向林远的眼神中,充满着深深的恨意。 林远摇摇头,道:“冥顽不灵。但也无妨,就算你们不说也没事。贫道已经联系了宇文化及,询问到了你们当初交手的地方,再派人地毯式搜寻,或许耗时久一些,但终究会找到傅君婥的墓的。” “卑鄙!”寇仲咬牙切齿。 “比起认贼做母来,贫道只不过是要拿回我道门的东西而已,何来卑鄙一谈?”林远双眼幽深。 寇仲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可眉心突然有一阵清凉传来,让他瞬间清醒,背后浮起一抹冷汗。 “你、你又在使什么妖法?” 妖法? 移魂之术而已。 只是可惜,长生诀真的是很厉害的一门功法,才只练了七分之一,居然就已经能抵抗住林远的移魂之术。 没有理会二人,林远转身离开,留下寇仲与徐子陵在此受生死符之苦。 忽然间,一道人影偷偷窜了进来,“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 第三四八章 此乃阳谋,好言难劝 “这道士,简直就是一个妖道!” “能别说话吗,现在全身痒得不行,抓又没效果,太难受了。” “不说话我会憋死的,而且这样能分散注意力啊。” 寇仲和徐子陵一边抓挠着全身,一边绊着嘴。 和韩盖天之前那痛苦的模样不同,他们全身虽然也痒得不行,但似乎并不是太严重,只是比昨天更痒了一些而已…… 一想到这是九九八十一天来回循环,最痒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寇仲就全身冰冷,连心都冷了下去。 “你说那妖道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长生诀就直接说是了,咱们兄弟又不是不给他,用得着非要针对娘吗?还装模作样地教育我们,他以为他是谁啊?” 徐子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他是好为人师嘛,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想从娘那儿得到杨公宝库的秘密?” 寇仲也想过这个可能,但还是摇头道:“不会的,这妖道这么厉害,很多事情都知道,连我们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的生长诀都知道,会不知道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出来的杨公宝库的消息?” 是啊。 现在满天下都在传,他们这两个小子知晓杨公宝库的秘密。 因为这件事,宇文化及全天下通缉他们,袖里乾坤杜伏威更是威逼利诱他们做他的义子。 还有韩盖天…… 林远可是大隋国师,听那话里的意思,可是比宇文化及还要更得皇帝的信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身负杨公宝库秘密的消息? “可能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教导我们。” 徐子陵到此时,也依然没有叫林远一声妖道,这让寇仲很是不满,“小陵,你好像对他挺有好感的?”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酸酸的气息。 徐子陵一边和寇仲相互帮忙抓挠后背,一边挤出一抹笑容道:“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对我们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想要折磨我们,甚至是杀了我们。” 寇仲大叫道:“这还不叫折磨我们?” 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窜了进来,“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这是?啊!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兄弟!” 瞧着这两个小兄弟脱了上衣,相互‘抚摸’,单婉晶面色通红地背过身去,羞恼之余,也带着浓浓的兴奋。 兴奋?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同时怪叫一声放开了手,有些慌乱地穿上上衣,强忍着身体上的骚痒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小陵(小仲)是清白的!” 单婉晶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模样,但就是不回头,“我明白的,不用解释了。” 寇仲与徐子陵顿时欲哭无泪。 好在单婉晶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穿好衣服了?我是来救你们的,今晚不会靠岸,但我给你们准备了小船,你们可以坐船上岸。” 徐子陵冷静道:“单公主,你和林远道长是知交好友,为什么会想着来救我们?” 寇仲同样点头道:“没错!单小公主,你们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单婉晶冷笑道:“阴谋?难不成本公主还要图你们的身子不成?” 徐子陵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可寇仲却是脸皮非常厚,立即打蛇随棍上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你放了我们,我一定会百分百配合小公主你的,你让我摆什么姿势,我就摆……” 寇仲的话没敢再说下去。 单婉晶手中托着生死符,笑容温柔,却充满着危险,“继续说啊?” 寇仲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小公主你说,小的听着。” 单婉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寇仲的求饶,又再度凝聚起一枚生死符,同时向寇仲和徐子陵身上打去。 寇仲和徐子陵面色大变,连忙想要躲闪。 可他们现在身体有异,而且论硬实力而言,他们也比不过被林远加强后的单婉晶,在躲闪了三秒之后,就被单婉晶将生死符打进了身体内。 一时间,两人惊慌不已。 寇仲悲愤大叫道:“单婉晶!你别太过分了!那妖道用生死符折磨我们,你还要加码?” 妖道?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哼道:“好好感受一下再说。” 感受? 寇仲还有些迷糊,徐子陵已经拉了拉他的袖口,低声道:“身体上不痒了,你感觉呢?” 寇仲闻言连忙细细感受了一番,身上那股无处不在、无法克制的骚痒感真的消失了。 一时间,他兴奋不已,“真的不痒了!小公主谢谢你啊,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生死符只有生死符能解,可我的生死符是他授篆传功得来的,无法解他的生死符,只能压制,大概能压制大半年的时间。反正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无论是留下来还是离开,随便你们选择。” 单婉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寇仲和徐子陵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难不成是东溟派跟那妖道闹翻了?不对不对,东溟派根本没有反抗那妖道的资格,所以说,是东溟派对那妖道不爽,所以故意要破坏那妖道的计划?” 寇仲的脑袋,暂时只能想到这些理由。 徐子陵沉声道:“也有可能是他的阴谋。” 寇仲立即点头表示认可,“的确有这个可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继续留下来吗?” “不,我们要走,一定要走!” 听着徐子陵的话,寇仲一脸不解,“可这不是有可能是那妖道的阴谋吗?” “是啊,只是,我们有选择吗?” 徐子陵直视寇仲的双眼,“他已经派人搜山,就算我们什么都不说,他也终究会找到娘被埋葬的地方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赌,赌单公主是真的不满他才想放我们走,赌我们能比他先找到娘的幕,将娘带走。” 呯! 寇仲忍不住一拳砸在木桌上,将木桌砸得四分五裂,恨恨道:“这妖道,也太可恨了!” “走,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好!不过等我修炼有成,一定要回来找他报仇,把今日他加在我们身上的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黑夜中,寇仲与徐子陵摸出了房间,一路上躲过并不严密的东溟派弟子的巡逻,找到了单婉晶口中的小船,摸黑往岸边而去。 甲板上,林远注视着双龙远去,“婉晶,做得不错。” 单婉晶嘻嘻笑道:“那是当然了,我的演技还是很可以的呢,这两个憨小子肯定不会发现破绽的。” 盲目自信,讲的就是她了。 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而林远则是笑道:“向夫人说一声,贫道这般告辞了。” 说罢,林远便伸出手来。 婠婠俏脸微红,但还是乖巧地走到林远身边,任由林远的大手揽住自己的细腰。 虽然隔着衣物,但那只大手的热量却是让婠婠感受得十分清晰。 身体肌肉微微紧绷,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作为一个不通武功的世家庶出小姐,她表现出了该有的柔弱,一脸慌乱却又充满信任地倚在林远的怀里,双手轻轻按在林远的胸膛上,睫毛微微颤动。 林远轻笑一声,身子便如同飘絮一般飞起,跟在双龙的小船后,往岸连而去。 “狐狸精!道长是我的!” 单婉晶心底暗骂了一句,高声叫道:“道长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说罢,她就赶紧往单美仙的主舱跑去,此时单美仙并没有休息,似乎就是在等她一般。 单婉晶也没有怀疑,直接说道:“娘,道长哥哥带着那个狐狸精走了,我要跟他一起去!” 原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可单美仙却是摇摇头,“你应该跟我回琉球。” 东溟派的根基就在琉球。 在那里,有着一套完整的弟子培养体系,以及兵器工厂作坊,在源源不断地为东溟派提供有生力量和兵器。 若非要送林远到扬州附近,她们也不会冒险在实力大损的情况下进入内陆。 如今林远下了船,没有跟她们一起回琉球的意思,她们自然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否则,东溟派将成为他人案板上的一块肥肉,随意支取。 单婉晶不乐意了,“娘!你不是跟女儿说过,让女儿和道长哥哥多走动走动嘛。他现在带着那狐狸精跑了,要是我不跟着一起去,他被那狐狸精迷倒了怎么办?” “如果我说,这是你那位道长哥哥的意思呢?”单美仙幽幽道。 “什么?” 单婉晶愣了一下,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单美仙叹了口气,“你那位道长哥哥比想象中的更有野心,收服了海沙帮,同样也想收服东溟派。为娘答应了,而他为你授篆传功的生死符,将成为我们将东溟派打造成他想要的模样的武器。所以,你不能离开,这也是他的意思。” 单婉晶明白了。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林远跟单美仙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连整个东溟派都给卖了。 单婉晶的脸色黯了下来,“所以说,道长哥哥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吗?” 单美仙一脸古怪地瞧着自家女儿,“你应该在意的,不是他在利用你吗?” 然而,单婉晶却是正色道:“娘!我走进过道长哥哥的内心,见识过他真正的一切。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野心,什么手段,都只是他想要实现的那个世界的手段而已,并不是他真正的面目。” 单美仙皱眉道:“想要实现的那个世界?” 单婉晶重重点头,回想着那一次感受过的林远的内心世界,眼中闪过一抹向往与期待,“既然是道长哥哥的意思,那我就按照他的想法做。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她的,哪怕……是与全天下为敌!” 单婉晶一脸的坚毅。 这原本是单美仙期待看到的画面,可现在的她,却只感觉到不寒而栗,仿佛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单婉晶的身后,影响,甚至是支配着她的一切…… ‘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为了方便双龙逃跑,东溟派特意把船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不会让码头上的守兵们反应太过于激烈,也不会让双龙上岸的过程太过于困难。 半个时辰后,寇仲与徐子陵从水中钻了出来,四下打量一番后,瞧着岸边没有人,便悄悄窜了上去。 没错,他们是游过来的。 瞧着码头上有守卫之后,他们在离着岸边还有百多米的时候就弃船跳水,一路游了过来。 “这里是扬州城郊,我们得赶紧了。” “是啊,走,先去城外看看,是不是有大队军卒搜山,如果有,那又搜到什么程度了。” 寇仲与徐子陵很快做出了决定,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二人刚刚离开后,抱着婠婠的林远就从江面上走了过来,就像是在平地上行走一下,每一步都在江面上点起浅浅的波纹,却又没有沾湿一点鞋面。 婠婠没有穿鞋,她整个人都倚在林远身上,像是依附参天大树生长的菟丝子。 到了岸上之后,林远松开手。 婠婠却还是趴在他的怀里不愿意下来,“道长,地上脏。” 林远闻言一怔,失笑道:“是贫道不好,这么久都没能治愈你身上这个怪病,那就先这样,等到了客栈再说。” 婠婠点点头,模样乖巧极了。 林远并没有远程追踪人的手段,也不想去惊动城内的杨广和宇文化及,只能亲力亲为。 身边带着一个不穿鞋的戏精,还是有些麻烦的。 悦来客栈,林远定了一间上房,在掌柜和小二们暧昧的目光中,抱着婠婠来到了房间。 婠婠眉眼颤动,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道、道长,为什么只订了一间上房啊?” 她到林远身边之后,除了在杨广的龙舟上,出行在外时都是准备的两个房间。 哪怕婠婠不愿意离开林远身边,但林远都从未变过。 现在林远突然只要一间上房,这让婠婠心里泛起了一抹涟漪:要是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是迎合呢,还是小小推拒一番再迎合……不对不对,我不是应该反抗吗? 婠婠的心,明显有些乱了。 林远却已经将她放到了床头,然后直起身来,“你在这儿等我,事情办完后,我再来接你。” 啥? 婠婠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远。 可林远只是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婠婠沉默许久,突然抬手一挥,袖口中窜出一根丝带,将不远处的桌椅板凳砸了个干净。 或许是发泄结束,她从床上离开。 白嫩的双脚踏在了地板上,地板上明显有些灰尘和脏污,但她在自己的小脚上包裹了一层真气,所以并不担心会弄脏。 这是有些奢侈的用法,同时也是对真气掌控力度和使用精细度的一种练习。 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灯,等到夜深月暗,她从窗口飞跃而去,整个人如同黑夜中的精灵一般,在街道上穿行。 没有在房顶上飞跃。 那样虽然要方便一些,可这儿已经是属于皇帝的暂居之城,宇文阀为了掌控这座城市,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的高手在。 真要是在房顶上飞来飞去,不说被捉住,至少会惊动不少人。 婠婠可还想着能以柔弱世家女的身份待在林远身边,至少也要准备一条退路,自然不会乱来。 很快,她来到了城西的一间花楼里。 明明已经是深夜,这间花楼却依然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婠婠直接从三楼的某一个房间的窗口跳了进去,房间里坐着一个女子、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相貌不差,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十分出彩的人物,只可惜他多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淫邪的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的存在,让原本应该是风流倜傥的男子,瞬间充满着让人厌恶的恶心之感。 阴癸派长老,魔隐,边不负! 瞧着婠婠进来,边不负毫不掩饰着心中的觊觎之色,嘿嘿笑道:“原来是婠儿回来了啊,来让师叔瞧瞧,那臭道士有没有欺负你啊?” 婠婠心中作呕,可却只能强忍着动手的冲动,躲开了边不负伸过来的大手,轻笑道:“婠婠多谢师叔关心,林远道长对婠婠很好呢。” 边不负有些不爽。 他连祝玉妍的亲生女儿都强迫过,现在遇到了比曾经的单美仙更完美的婠婠,他却还没有上手。 这让他心里很难受。 以往在阴癸派总部也就算了,有祝玉妍在,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婠婠和单美仙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有望突破天魔大法第十八层的后辈。 祝玉妍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婠婠身上。 他要是真敢对婠婠用强,怕是祝玉妍就会直接动手打杀了他。 可现在祝玉妍不在身边,他却连婠婠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这让他越发的不爽起来。 眼看着现场就要变得混乱,那端坐的女子捂嘴娇笑道:“边长老还是如此着急呢,怕是掌门师姐都没有见过边长老这副模样?” 边不负沉下脸道:“闻彩婷,别拿掌门压我,我不吃你这套!” 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再继续追逐婠婠,显然也是一个口是心非之辈。 婠婠顿时松了口气,朝着闻彩婷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婠婠多谢闻长老。” 闻彩婷摆摆手,她的年龄不比边不负小多少,是跟祝玉妍同一个时代的人物,关系嘛,就像是年轻一代的婠婠与白清儿。 一个修炼的是阴癸派最奥妙的天魔大法,一个修炼的是姹女大法、媚功幻术。 “还是说说那位道长的消息。” 婠婠点点头,却并没有立即说起林远,而是问道:“师傅呢,她没有一起过来吗?” 边不负冷笑道:“不过是一个钻营媚上的道士罢了,混了一个国师的头衔,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过了韦怜香,哪里用得着掌门亲至?婠儿,你太高看他了。” 婠婠正色道:“所以,师傅的意思是?” 边不负道:“对于这样的不稳定因素,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道门隐世百十载,魔佛儒三教争雄,既然过得那般轻松自在,就继续藏着就是了,出来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先是来了一个大宗师宁道奇也就罢了,同样只能与佛门为伍,现在又派出一个年轻人,弄什么紫气东来、圣人降世,真当天下人全都是傻瓜吗?” 闻彩婷也是暗自点头。 婠婠算是看明白了,门内得到自己的消息后并没有重视,依然觉得那林远就是个弄虚作假的道士。 只不过这个道士手段高明,连韦怜香、婠婠、杨广、宇文化及等人都骗过了而已。 “边师叔、闻师叔,你们都错了,道长他实力深不可测,绝非弄虚作假之辈。若是我阴癸派不能全力而出,想要抹杀于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砰! 边不负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道:“婠儿慎言!别忘了你是我阴癸派的传人,不是那道门的走狗,又何必为了一个道士撒下这样的谎言?” 闻彩婷道:“边长老说得没错。别的不提,什么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降世,这可能吗?” 婠婠一脸无奈。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紫气东来三万里是没有的,但三里,甚至是三十里,却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说的话,别人不信啊! 想想也对,因为这话要是别人告诉她的,她也不信。 “更何况,那杨广的身体状况三教皆知。哪怕是大宗师也不可能修复他的经脉,一个年轻道士玩什么授篆传功,就能让杨广恢复功力?简直就是荒谬而不可及!” 得! 没得解释了。 婠婠无奈叹道:“婠婠知道有些事情很难让人接受,不过婠婠还是想说,如果只是两位师叔出手,无功而返只是最好的结果,或许……” “婠儿!” 边不负阴冷地打断婠婠的话,“你这般替那道士说话,难不成是这段时间中,你已经喜欢上那道士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边某倒真的想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够让婠儿你倾心!”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婠婠沉默半晌,冷笑道:“那,便一切听边师叔安排。” 第三四九章 长生不育,天人合一 天色渐明。 城郊破庙之中,寇仲伸了个懒腰,尽管眼眶上还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但却又显得精神奕奕。 两种完全对立的姿态,却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不,不是同一个人。 徐子陵和他的状态差不多,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生死符的日子,真好啊。” “是啊,真好。” 寇仲也感慨了一句,突然又沉下脸来,“单小公主说她只能压制我们体内生死符半年的时间,看来,我们得加快动作了。” “没错,这天下奇人无数,就不相信没人能制得了一个隐世几百年的道门手段。” “哈哈哈哈!小陵啊,你说错了,那道门可只隐世了一百多年,没几百年那么久。” “我就是随口一说。小仲,你不就是记得从东溟派听来的消息嘛,我又不是没听到。” “嘿嘿!” 两兄弟斗着嘴,直到又一队兵马从扬州城东城门出发,前往远处的山脉时,两人才停下来。 对视一眼后,两人绕过这队军卒,快速往更深的山脉而去。 两人也十分警惕,一路奔袭,虽然是在隐藏自身,但也时不时往开阔的地方跑过。 显然,这是想试探是否有人跟踪。 就这样连续奔跑了一整天,一直到月色降临,两人才在一个山谷外停下。 两人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山谷来到了一处有些平整的山拗中,这里有一个隆起的土堆,以及一块明显有些粗糙的木头制成的无字碑。 当然,这无字碑没太多别的意思。 纯粹就是这两兄弟是小混混出身,学的武功不是听傅君婥口述,就是照着图片上瞎练,根本就不认字、不识字,自然也写不出碑文来。 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这十分简陋的坟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娘,我们回来了。” “娘,请恕孩儿不敬。” 寇仲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也不去擦额头上的泥土,徒手从坟堆前挖出了一个油纸包。 随后,他又看向这坟堆,面色挣扎。 徐子陵脸色微变,连忙说道:“入土为安!娘已经在这儿好几个月,应该也习惯了这儿的风景,要是我们想带她走,会惊扰到她的在天之灵的。” 寇仲无奈道:“那怎么办?要是那些当兵的找过来,怕是娘的在天之灵会更被打扰。” 徐子陵想了想,“要不就把无字碑先撤了,再做个记号,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只是一个小土堆的话,相信不会引起太多人怀疑的。大不了,再稍稍把周围的地势加高一些,就当给娘盖新房了。” “也只能这样了。” 寇仲无奈叹息,随即恨恨道:“都怪那妖道,要不是他的话,咱们哪里会这么狼狈,还要跑过来打扰娘的安宁?!” 徐子陵点点头。 他对道士是有天然的好感的,至于其中的理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他亲近道门。 但就算有好感,林远对他们所造成的影响,也让他很是不爽。 只是,没有像寇仲一样称呼林远为妖道罢了。 两人很快忙碌起来,从稍远一点的地方不断运土过来,把这小土堆周围的地势填平。 他们没有带工具,也没什么讲究,就直接用手。 虽然有着真气在身,但忙碌到深夜时分,两人的手也被磨破了皮,血迹干涸,很是可怖。 好在一切都做好了。 至少从外表看起来,这里不再是一个小坟堆,而是一个小土坡,不会太夸张,更不会太引人注意。 寇仲又扛了一棵桃树过来,立在了原本坟堆的位置旁边,“这棵桃树,就当给娘遮风挡雨了。” 徐子陵点点头,跟寇仲一起倚在桃树下休息。 他们之前已经看过,搜山的军卒离得还比较远,按照他们看到的速度,要搜到这儿来,估计还要一两天的时间,完全够他们休息的。 可忽然间,寇仲恨恨地一拳砸地。 用力之下,原本结疤的伤口又再度撕裂,血液从中渗出,流入了地下。 “该死的妖道!害得我们这么辛苦!” 徐子陵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寇仲这再一次的发飙,现在多休息一会儿,说不定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就会多一分精力。 寇仲可不这么想。 他心中有气,要是不发泄出来,怕是都没办法安心逃跑。 可林远不在此地,而且真要面对林远,现在的他估计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但在他身边,可还有一个迁怒的对象呢。 油纸包被撕开,露出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古书。 古书封面上有着三个篆体大字,至于是什么意思,寇仲和徐子陵原本是看不懂的。 可在几个月前,在他们的奇遇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长!生!诀! “都是这长生诀,让那妖道惦记上我们,也是这长生诀害死了娘,留着也是个祸害,看我不毁了你!” 寇仲用尽全力,连真气都用上了,想要将这本长生诀撕毁。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这长生诀就跟打上了‘无法损毁’的标签一般,甚至连一丝裂线都没有。 直到真气耗尽,寇仲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我还真是个废物呢,不能保护好娘,甚至连这破书都撕不掉。” 忽然间,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长生诀以玄金线织成,水火不侵,刀剑斩击而不损,凡人不可损毁。你虽然功法有成,但还是差了不少。” 寇仲直接跳了起来,瞧着突然出现的林远,跟见了鬼似的,一边将长生诀往身后藏,一脸讪笑着道:“原来道长这么了解长生诀啊?” 林远问道:“不叫妖道了?” 寇仲瞬间感觉全身发痒,连忙说道:“道长你误会了,像您这样顶尖的人物,肯定是至圣仙师啊,哪里会是什么妖道。肯定是有人嫉妒道长,才故意抹黑道长。要是让我看到,肯定替道长报仇!” 那同仇敌忾的模样极其真诚,林远似乎信了,追问道:“你要如何替贫道报仇?” “这……” 寇仲很想哭,这妖道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啊。 瞧着兄弟被挤兑,徐子陵连忙站了出来,直接从寇仲手里夺过了长生诀,“道长,这便是长生诀了。不过上边的字我们看不懂,就是瞎练练成的。不过道长有什么想问的,我跟小仲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远满意地接过,终于没再逼着寇仲自己报复自己。 长生诀入手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质感透过指尖传来。 “长生诀据传传自于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其文深奥难解。这书流传数千年,迄今为止不知经过多少高人之手,然而也仅破解了三千余种字形,还有多半字形不明真意,别说你们不识字,就算是博学之士来了,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懂。” 呼! 寇仲和徐子陵松了口气,但总有一股被冒犯的感觉。 是错觉吗? 林远翻开长生诀,顿时就是一堆甲骨文出现,然后就是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像,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 没有前人注解。 这很正常,这本书材质特殊,身怀真气的武者都没办法损毁,更别提留下什么痕迹了。 翻译甲骨文? 林远突然有些头疼,他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好在有图在,慢慢领悟也是可以的。 不过嘛…… 瞧着林远突然看过来,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挤出一抹笑容:“道长,可还有什么吩咐?” 林远道:“说说你们修炼这第六幅图和第七幅图的感受。” 原来是这啊! 寇仲和徐子陵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天色,寇仲嘿嘿笑道:“天色也晚了,要不,明天再说?” 他本想着可能还要费些口舌,可林远却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转身走进了夜幕之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寇仲与徐子陵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寇仲小声说道:“要不,咱们遛?” 徐子陵叹了口气,“遛得掉吗?” 寇仲一窒,无奈地一屁股坐下,身子往后一躺,“睡觉睡觉,累死了。” 徐子陵叹了口气,也躺了下去。 武者强身健体,黑夜视物已是本能。 今夜的月光被乌云遮掩,但却丝毫不影响林远细细揣摩长生诀。 书中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又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像是在述说着某种修炼的法门。 寇仲和徐子陵误打误撞,分别练成了其中的一幅图,说明这的确是功法的修炼方式。 如果林远是土着,那他还真可能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要是强行修炼,怕是会走火入魔,落得和前人一样的下场。 这门功法最基础的条件,便是不得有半点内力。 也就是说,这得是没有修炼过功法的人最合适。 还有就是,需要修炼者以无意之意修习,这一点比前一点还要困难,因为无意之意太难达到了。 拿到了长生诀的人,只要有想法,那就是有意。 只有像寇仲和徐子陵这种,看到了长生诀之后又真想过去练,只是在嬉戏打闹间无意中按照书中人形图案的标记尝试着运气,这才修炼成功。 林远现在,就不符合这有意无意的条件,更不符合没有半点内力的条件。 不过他学习功法靠的并不是自我修炼,而是走金手指的捷径,只要能够理解功法,就能够形成附魔卡。 哪怕他不符合条件,也同样可以获得功法该有的效果。 就像辟邪剑法、葵花宝典。 只要他愿意,不用前置条件也能使用,只是在使用的时候,小兄弟会莫名其妙地失去应有的效果。 当然,他从来没用过这两门功法,也完全用不到。 “不过这长生诀,好像也会影响生育能力啊,真要是练到高深之处,可能会使修炼者不育。” 林远叹了口气,“这世界的道门功法,怎么这么邪门呢?不过越强横的生物,生育和繁衍能力越低,这好像也是自然规律,应该只是这门功法的效果最明显。”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林远尝试着去理解长生诀,但很可惜,并没有成型的长生诀理论在脑海中成型。 虽然有了一些想法和理解,但明显并不是真正的路子。 最好的证明便是: 他的脑海中,没有形成哪怕是白色入门级的长生诀附魔卡。 对他而言,这金手指现在最好的效果,就是用来验证他对功法的理解程度,以及方向是否正确。 “只能等明天和双龙交流交流,看看他们如何运行的长生诀,以及效果,再倒推长生诀的修炼方式与更深层次的理念。” 将长生诀放在身前,林远闭上眼睛,盘膝而坐。 随着他的呼吸平稳而规律,他身周的一小片天地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缓缓地呼吸、律动着。 微风泛起,从他所在的位置,向着远方吹去。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将明的时候,寇仲将徐子陵喊醒,眼珠子转得非快,“小陵,你说那妖……道长他这么‘晚’还没来找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看来他是瞧不上咱们这点实力啊,要不咱们走。” 徐子陵无奈地看向寇仲身后。 寇仲哈哈笑道:“别吓唬我,这种小手段我八岁就不用了。” “这样看来,你还真是早慧啊!” 寇仲面色一僵,随即换上真诚的笑容,转过身,瞧着仙风道骨般的林远,嘿嘿笑道:“道长早上好呀。” 林远点点头,“还行,要是不早点起来,可能就会被两位误会了。” 寇仲嘿嘿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偷偷瞄了眼徐子陵,“道长,这儿荒郊野岭的,要不咱们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再聊。” 徐子陵也道:“小仲说得没错。或许道长不在意,但这里的确不合适与道长坐而论道。” 林远笑道:“放心好了。虽然贫道对你们认傅君婥为娘的事情很看不惯,但人死为大,贫道也不会打扰她的安宁。” 被点破了心思,寇仲和徐子陵却并没有尴尬的意思,反倒是松了口气,正色道:“多谢道长。” 得到了林远的承诺,两人都放松下来。 寇仲提议道:“要不去城里。” 看林远的意思,似乎没有再让他们吃生死符苦头的意思,而现在又在扬州城附近,他们也想着忙完了林远的事情,去见见曾经的一些留恋。 比如,那位卖包子的贞贞姐。 林远摇摇头,“这里离江边不远,就去江边,正好聊完了,你们就可以随意行走,贫道不会再限制二位。” 嗯? 虽然对林远不愿意进城有些奇怪,但他们也并没有多想,反而是激动道:“道长所言当真?” 林远幽幽道:“人各有缘法,两位小兄弟信念坚定,多日连连受生死符之苦,却依然保持初心。贫道无意伤你二人性命,既然如此,不如二位趁此机会游历天下,见见这中原的风景人文,看看这天下间的百姓疾苦。如果有机会,可以再去高丽、突厥走走,或许会有所感悟。”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齐齐抱拳道:“多谢道长。” 林远摆摆手,“不用感激贫道。婉晶限制了你们身体内的生死符半年,半年之后,两位可来找贫道,一展心中抱负。” 扬州临江而建,码头众多,其中也有不少废弃的。 三人来到江边时,就正好有一个废弃的码头,码头上还有废弃的房屋,以及一个小凉亭。 其它地方都是杂草丛生,唯独这凉亭看上去比较干净,显然偶尔也有人到这儿休息,或许是江面上的旅客。 从此望去,江面上帆船众多,都是在江上讨生活的。 杨广的龙舟停在很远的地方,但其体型巨大,在这儿也能隐约瞧见。 寇仲眼中闪过一声羡慕,压抑着心中那声‘吾可取而代之’,谁让他没文化,真说不出这样文绉绉的话呢。 “道长,我练的是第六幅图,以静为主,运气方式起于天灵,归于天灵……” “道长,我练的是第七幅图,以动为主,运气方式是起于右足涌泉穴,归于左足涌泉穴……” 寇仲与徐子陵的讲述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们本身对这门功法就没有太多的理论知识,更多的是按照一种本能去修炼和运行体内的真气。 不过在两人的讲述下,林远脑海中那无数紫、红、绿、白的附魔卡之间,也有一张新的白色附魔卡在缓缓成型。 长生诀! 终于入门了。 林远暂时对这门功法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 所谓的长生诀,门槛看似极高,但实际上却是最低的,最适合的不是武道有成的成年人,而是懵懵懂懂的幼儿。 只要合适的引导,七八岁的孩子,其实是最容易入门的。 而这长生诀的又极高,不是从打磨内力的后天境界开始,而是直接吸收天地万物精华为自身的先天真气,以求快速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便是先天! 结合穿越前对长生诀的知识和了解,林远对于这门功法的理解也渐渐加深,最好的明证,便是附魔卡渐渐被染成了绿色。 “天人合一,破碎金刚!” 林远突然吐出两个字,听得寇仲和徐子陵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远突然看了过来,眼神深邃。 寇仲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道长别冲动,刚才我们在开玩笑呢。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怎么能这么分开呢,怎么着也得吃一顿离别饭嘛。”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好在林远似乎也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半年后再说,若是你们跟贫道去吃饭,怕是很难再出城了。” 寇仲连忙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徐子陵被寇仲拉着离开,有些慌乱地朝林远拱拱手,道了一声别后,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林远没有走,在凉亭中继续吹着江风,同时解析着长生诀。 长生诀这门功法很不错,只有三个层次,一个是初入门槛,一个是天人合一,一个是破碎金刚。 初入门槛对应先天,天人合一对应宗师,破碎金刚对应破碎虚空。 没错,这门功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每一步的跨度都极大,而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从先天宗师,从宗师到破碎虚空,门槛要比其它功法低得多得多。 这,就是四大奇书之所以是四大奇书的原因——修炼速度更快、效果更明显、突破难度更低、成长上限更高! 四大奇书排名第一的战神图录不见其踪,天魔策散而十分,慈航剑典虚有其表,唯有长生诀,是林远目前拿到的最完整的四大奇书。 只可惜,理解难度有点高。 好在已经入门了,只要继续推导下去,同样可以找到最根本的路,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若非这门功法会让人绝育,林远还真有想要换根基的冲动,反正对融入先天紫霞功中的特性他都理解到了极致,再融入其它的功法中,同样只需要一小段时间罢了。 毕竟,长生诀比紫霞功更有长寿的功效。 可现在没办法,他只想长生,再追逐更高的境界,追求生命本质的提升,而不是想着绝育。 所以啊,这长生诀,也只能成为他先天紫霞功的资粮。 驻颜不老,长寿如龟! 还有就是人身天地理念——人身是一个小天地,身外又是另一天地,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才是天人合一! 这个理论,林远很熟悉。 就是以自身精神烙印体内真气,再以自身为感染源,感染天地灵气,而其最极致的效果,便是宗师巅峰——天人合一! 一天的时间缓缓过去。 当江面残阳如血之时,林远对长生诀的理解也到达了一定的程度,绿中泛红的附魔卡,证明着他的理论正确。 “对天地灵气的吸纳和炼化,以及精神烙印,长生诀的方式的确要更快一些。” 想要有更多的理解,还需要时间去打磨。 很显然,现在林远并没有这个时间。 凉亭边的水面上突然有一个人影飘了过来,这是一个衣着宽松的女子,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女子的相貌看上去三十左右,紧闭双眼、脸色苍白,但却难掩那一抹惊人的娇俏与媚意。 英雄救美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可惜,贫道不喜欢这一款啊。” 第三五零章 杀机凛然,宇文态度 “可惜,贫道不喜欢这一款啊。” 林远喃喃自语着,抬手凌空按下。 仿佛有一只透明的大掌拍下,将那女子身周一米范围的江面都按得向下沉了近半米左右,随后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溅起两层楼高的水花。 水花落下,江面又缓缓恢复了平静,再没有昏迷女子的身影,只有一抹血色缓缓飘向远方。 “小女子,就这般不得道长喜欢吗?” 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恨意,以及惊惧。 闻彩婷捂着高耸的胸口,气息起伏不定,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可就是这样,却更有一丝魅惑之感,让人想要将她抱进怀中,好好蹂躏一番。 作为阴癸派的长老,她专攻的是媚功幻术。 瞧着林远那俊朗如仙的相貌、出尘绝世的气度,再一对比自己身边的那些个面首,闻彩婷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都白活了。 而这个小道士这么年轻,肯定还处于对异性有着美好幻想,甚至是冲动的时期。 自己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可惜,她精心设计好的出场方式,不但没有引得林远怜惜,甚至还直接换来了那恐怖的一掌。 幸好她的逃生功夫也不差,否则还真有可能栽在这里,那可就真成了一个笑话了。 尽管如此,她也并不认为林远能逃过自己的手掌心。 只要她全力施展媚功幻术,一定能将林远收作自己的面首,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折腾这个小冤家! 然而,任凭闻彩婷在那儿骚首弄姿,可林远的眼神中却依然清明,甚至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的笑容很温和,如同春日中的暖阳。 可闻彩婷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心中羞怒之间,抬步向着林远走来,声音越发楚楚可怜,“道长,奴家被你打得好疼啊,就是这里~” 肩膀上的薄纱缓缓滑落,露出白皙的香肩。 虽然已经是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当,又有着养颜奇效的功法在身,她的肌肤与十几年的少女比起来,也并不差多少。 这要是个年轻气盛的看男子看到,或许真的会把持不住。 林远无奈道:“刚才已经说了,贫道不喜欢这一款啊。而且,贫道对公交车可没什么兴趣。” 公交车? 闻彩婷没听过这个词,但却大概能明白它的含义,顿时一张娇媚的脸庞涨得通红,连媚功幻术都差点维持不下去。 感受着那强烈的灵气波动,林远忍不住笑道:“心境如此之差,是谁给了你勇气,让你敢对着贫道施展媚功幻术的?” 闻彩婷刚要开口,却瞧着林远对自己一抬手,随即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手心中涌起。 闻彩婷脸色大变,想要稳住身形,却完全扛不住这股吸力,慌张大叫道:“边不负!你还不出手?” “哈哈哈哈!道士,死来!” 诡异的笑声在林远身后响起,身着青年文士衫的边不负突然出现,手中捏着一道银环,狠狠划下! 这是他最强大的武器,异常紧固而锋利,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掉上去,都会被轻易地一分为二,尤其是传导真气效果极佳。 正如他所料那般,银环直接将林远的身形一分为二,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边不负丝毫没有得手的欣喜,反而面色大变,银环顺势往身后划去,同时身形暴退。 铿锵之声响起。 边不负只感觉银环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让他退开的速度更快,差点跌落江中。 林远原本的身形缓缓凝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边不负沉声道:“好高明的身法,好雄厚的真气,好强大的力道!” 林远拿起长剑看了一眼,道:“好厉害的武器。” 边不负脸色阴沉,“道士武功不俗,我已经是认可了,既然如此,那道士便入我阴癸派,可为我阴癸派长老一职。” 林远哈哈大笑道:“好自负的语气,你这是在学石之轩吗?你,学得会吗?” 学石之轩? 边不负脸色愈发难堪,“好好好!那便让边某瞧瞧,你这道士到底有几分诡异的手段,要是死了,可别怪我心狠!” 话音落下,边不负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号称魔隐,虽然不是专门的刺客,但隐匿身形和真气的功夫不俗,哪怕是祝玉妍想要抓到他也要费一番功夫。 只可惜,林远不是祝玉妍。 他虽然也只是宗师境,但精神境界早就突破到了大气层,而之前一直在走的顺其自然的道路,在如今的情况下,也不再完全是原本的方向。 隐匿自身真气波动? 这个可以有,同样的,对于天地灵气的感触也越发地灵敏。 “找到了!” 在边不负即将发动攻势的那一刻,他突然一阵心悸,加快挥舞银环的同时高声喝道:“还不出手?” 闻彩婷立即发动媚功幻术,想要以此来停滞林远的动作。 两人一个发动控制技,一个施展攻击技,配合起来相当的默契,就跟一个组合技似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要哪怕被控制住一个呼吸,都逃不过边不轩的攻势。 “所谓幻术,也是精神烙印真气,再以真气影响他人的精神?” 闻彩婷的幻术,的确让林远的动作停顿了一个瞬间,眼看着边不负的银环就要劈进他的头顶之时,他却再度消失了。 好熟悉的画面! 边不负心下微沉,身形猛地旋转起来,无数个紫黑色的真气圆环如天女散花般散开。 “你疯了!” 闻彩婷大叫一声,连连闪躲,可惜她本就不如边不负,现在还重伤在身,根本躲不开这无差别的攻击,被真气圆环击中倒地。 边不负没有理会闻彩婷,手中圆环再度往头顶挥去,铿锵声再起,这一次是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道。 脚下卸力,却根本没有丝毫效果。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边不负整个人便直接被拍进了地面之中,只剩下一颗脑袋,惊恐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林远。 林远丢掉手中只剩下剑柄的长剑,“没有一把好武器,还真是麻烦呢。” 他在手中凝聚出一张生死符,直接丢进了边不负的身体中,随后抬脚微跺,边不负便从地底被弹了出来,跌落到闻彩婷身边。 这就是宗师间的战斗。 可以大战三百回合,也可以是百日之战,更有可能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而这种情况代表的,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闻彩婷全身发抖,突然有些后悔没听婠婠的话,可惜现在已经晚了,甚至她最大的伤势都不是林远造成的,而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被边不负的绝技魔心连环所误伤。 这个混蛋! 闻彩婷愤怒地看向边不负,可随即身子就冷了大半。 只见边不负丢掉了所有的高傲,整个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哀嚎,双手更是在身体上抓来抓去,哪怕抓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也没有停下。 这是什么妖法?!!! 闻彩婷心中惊惧万分,再看林远时,就仿佛在看地狱中的恶鬼。 林远没有理会边不负,“这,便是阴癸派对贫道的态度吗?” 闻彩婷连忙低下脑袋,完全没有质疑为何林远会知道自己的来历,“国师误会了。敝派掌门让我等前来,是想先与国师商谈一二,再作其它计较。只是这边不负自作主张,想试试国师的器量,这才造成了误会,还请国师见谅。” “试贫道的器量?误会?呵呵!” 林远低声浅笑,明明没有多少情绪,却让闻彩婷惶恐不已。 “既然边不负要试贫道的器量,那便先留下来,贫道也试试他的器量。至于你,就回去转告祝掌门一声,贫道不日将前往洛阳,到时希望能与祝掌门一见。” 闻彩婷闻言,连忙爬起身来,顾不上整理狼狈的仪容,更顾不上边不负,慌张地离开了此地。 直到回到扬州城内,她才突然感觉到一丝诡异与不对劲:‘为何,我面对他时,会那般恐惧?’ 江边废弃码头的凉亭中,林远已经收回了视线。 闻彩婷专修媚功幻术,她的媚功不提,而所谓的幻术,在她连续施展了好几次之后,也被林远窥破了端倪。 只不过,他只是以强大的积累底蕴和知识储备,才看破了一点幻术的使用方法,并没有破解出完整的功法。 他还没那么逆天,所以也没有形成附魔卡。 但就算只有一点使用方法,也足够他尝试一二,比如有着共通之理的移魂之术,也镇魂之术外,也衍生出了一门震魂之术! 用远超目标的精神境界,给予对方强大的心理压力,起到震慑的效果。 而其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恐惧。 得了一门新的小技巧,林远的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瞧着那满地惨嚎,几乎不成人形的边不负,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边不负不愧是边不负,作为老牌宗师,在宗师级生死符的效果之下,依然坚持了两个时辰,气息才渐渐衰弱下来。 林远再打出一道生死符,暂时停下了边不负身体上的苦处,免得这么快就死了。 此时的边不负哪里还有刚出场时那高傲的姿态,身上的文士服被自己抓得破破烂烂,血痕无数,头发散乱,沾满了泥土。 比起阴癸派长老,更像是一个在尘世中打滚的老乞丐。 “臭道士,安敢如此辱我!” 边不负声音沙哑,充斥着无尽的恨意,林远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喃喃道:“看来,是还没吃够苦头啊。” 边不负一愣,随即那仿佛从五脏六腑发出来的骚痒感再度来袭。 “啊!!!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对边不负这样一天到晚只知道欺负女人的家伙,林远是没有半分的怜悯。 之前他答应过单美仙,要将边不负的人头送上去,作为交易中的一部分,不过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人头什么的,带在身边太恶心了。 还不如直接带个大活人过去,如果让单婉晶用生死符出出气,或许比单纯地杀了边不负更解气。 还有就是…… 就跟调教野狗一般,在连续折腾了好几次之后,天色大亮之时,边不负终于低下了脑袋,不敢再说一句难听的话。 林远对此很满意,突然问道:“贫道身边的女子,你们没有为难她?” 边不负眼中闪过一抹色彩,随即又沉了下去,声音木讷地回答道:“掌门想试试道长,并没有针对道长的身边人。” 林远点点头,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你那般好色,贫道身边的女子姿容出众,天下间也难有几人能与之相比,你就真的一点也没动心?” 边不负身体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仔细瞧着林远,这个道士的眼中只有浓浓的关切,刚才的一切意味深都如同幻觉一般。 实力衰弱至此,连语气都听错了? 边不负强提起精神,道:“我是好色,不过那丫头是掌门吩咐过的,在掌门看过之前,我不敢动手。” 林远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边不负的解释,“这样说来,祝掌门是真的很讨厌她的女儿啊,或者说,是讨厌霸刀岳山?” 边不负低下脑袋,心中泛起惊滔骇浪,却不愿再多说什么。 林远突然回头看了眼后,确认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已经离去后,这才结束了闲聊,起身道:“走。” 走? 去哪? 边不负一头雾水,可现在小命被人拿捏着,更是有着生死符这么不讲道理的控制技,他也只能跟着林远一同进了扬州城。 杨广入了扬州城后,宇文阀就将整座扬州城控制了起来,但晚上的宵禁却并没有太严苛,甚至还放开了不少。 这不,明明已经是大半夜了,可许多坊市都还有着烛火点点。 尤其是那画坊勾栏,更是热闹非凡。 唯独在经过一条街道时,四周却是寂静无声,在稍显喧闹的扬州城中,显得十分诡异。 边不负脸色大变,连忙道:“道、道长,要不咱们换条路?” 林远意味深长地道:“堂堂阴癸派长老,还会怕自己人?” 边不负后背发凉。 要不是他看到了闻彩婷留在街道上的隐秘符号,他或许会因为环境而察觉到这儿有人埋伏,但却绝不会想到是阴癸派。 可林远呢?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更不可能知晓阴癸派的隐秘符号,那他是如何判断埋伏之人是阴癸派中人的? “长弓,劲弩。好大的阵仗,不过这是阴癸派在江都中的奋力一搏,还是与宇文阀达成了某种约定,能够借宇文阀的势呢?” 仿佛是喃喃自语,却让边不负冷汗直冒。 林远忽然展颜一笑,“无妨,不过是些踏梁小丑而已。贫道倒想看看,这军中劲弩到底有什么威力。” 话音落下,林远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街道两旁的房顶、屋内,就不断响起惨叫声与喊杀声。 原本静谧无比的街道瞬间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说好的要试试这军中劲弩的威力呢,不还是去杀人了嘛,有本事你站着让人射啊!” 边不负连连吐槽。 “边长老,还不走?” 闻彩婷的声音传来,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似乎是通过某种机括传过来的一样。 边不负双眼闪过一丝狠戾,“走!” 至于身体里的生死符? 不过是某种特殊的功法罢了,只要将林远打入身体里的异种真气拔除,那自然便会无忧。 之前不敢跑,是林远还在身边,他打不过对方,只能乖乖认怂。 可现在林远去‘忙’了,正好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只要逃回去,就算他自己没有实力拔除生死符,以祝玉妍以及整个阴癸派之力,还怕一个所谓的生死符? 于是,边不负很不讲究地遛了。 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正在一堆暗杀者中间杀人的林远,却也抽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然而,林远并没有追,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又投入到了杀戮之中。 杀!杀!杀! 杀人者,人恒杀之! 经历了好几个世界,林远早已不是那个刚刚穿越,对于杀人还有着些许忌惮的普通人了。 生命本质晋升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他走的是道家自然之道,哪怕是先天境,都是走的先天自然境,宗师境也是如此。 但这份自然,代表的是对生命的尊重,而不是对生命毫无底限的忍让! 阴癸派! 宇文阀! 想要剥夺他生命的人,要是没有足够强横的手段,那就抱歉了,终究只会成为他生命本质晋升道路上,一道并不靓丽的风景。 安排来埋伏林远的,都是阴癸派在扬州城中的精英弟子,拿着宇文阀提供的军中武器,专破护体真气的箭矢与强弓,由十数名先天精锐领头,哪怕是宗师,也不敢正面相抗。 然而,就是这些人,却如同鸡狗一般被林远斩杀,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半柱香后,最后一个黑衣人从楼上摔了下来,手脚并用地往远方跑去,只可惜,当他快要进入到那热闹的街道时,一支长矛透胸而过。 双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一切,也重归于平静。 林远从民房中走出,依然是那一身如玉般无暇的道袍,没有沾上丝毫血迹,笑容浅浅,温和如玉。 夜色之中,无数紫色的真气从街道两侧的房屋、楼道中窜出,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全部融回了林远的身体中。 一时间,林远的身形变得异常高大,望之有一种面对天地巍峨之感。 这种感觉很是突兀,但又很快消失。 林远轻轻吐出一口气,“战斗果然是最好的提升方式,精神烙印真气,再如同感染源一般感染身周天地,居然能制造出类似于领域一般的存在。不,这是武侠世界,应该称之为……天地之主!” 有些中二的称呼,但,实至名归。 砰! 宇文阀内,宇文化及已经得到了埋伏失败的消息,气得将身边的东西砸了个粉碎,“废物!废物!阴癸派的人就是一群废物!” 一名老者从门外踏入,瞧着那陷入癫狂的宇文化及,冷哼道:“如此暴躁易怒,寒冰劲你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宇文化及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姿态,强压心头怒意道:“阀主!阴癸派让我们提供了那么多的兵器,结果那妖道衣角都没伤到,不是废物是什么?就这,还想跟咱们合作,简直可笑至极!”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的阀主,也是世上唯二练成寒冰劲,老牌宗师之一的宇文伤。 “阴癸派的价值,不在暗杀,而在布局天下。我宇文阀乃四大门阀,高居庙堂,未来夺回属于我宇文家的皇位,也需要阴癸派替我宇文家镇守江湖宵小。” 宇文伤声音幽幽,好一番宗师气度,“这件事之后,将一切手尾处理好,尽量不要与国师撕破脸面。” 宇文化及不满道:“阀主,那妖道辅助杨广,对我们的大业可是一个阻碍。” 宇文伤低笑道:“可是,他已经离开了杨广身边,只带着一个国师的称号。” 宇文化及只是易怒,不是没脑子,被宇文伤这样一提醒,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试探着道:“难不成,那道士并不是真正的支持杨广?” “天下悠悠,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道门又如何,还不是与佛儒魔一般,想要成为当世显宗?杨广昏庸无道,失天下神器已成定局。道门隐世百数十载,对天下大局没能第一时间把控也是正常。如今他们瞧清了大势,自然也当重新选择目标,而我宇文阀,则是当仁不让!” 说话间,宇文伤全身都充斥着强烈的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宇文化及还在思索间,却听宇文伤继续说道:“明日,若是国师并未上门,那便挑一份礼物送过去。” 宇文化及虽然想通了,但还是有些不乐意。 宇文伤教训道:“天下大定之后,尔当为天下主,岂能不礼贤下士,无容人之量?” 天下主? 宇文化及压下心中的波澜,躬身道:“谨尊阀主教训,化及……会亲自准备一份厚礼,亲自上门拜访。” 宇文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抚着山羊胡须道:“孺子,可教也。” 第三五一章 将入红尘,此天地主 悦来客栈。 夜已经深了,婠婠一袭白衣,安静地坐在房间的凳子上,面色平静,可紧捏衣角的双手却显示着她此时心情的不平静。 吱呀!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婠婠仿佛触电一般站了起来,面带欣喜道:“道长,您回来啦?” 林远似笑非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严肃吗? 婠婠深吸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平静,“与道长相识之后,婠婠就感觉不想再离开道长了。虽然只是两三天时间,但对婠婠而言,却是度日如年。见着道长平安归来,婠婠心中欣喜万分,难以自抑。” 不愧是魔教妖女,说话一套一套的。 可瞧她这端庄的姿态,让林远差点以为这丫头不是阴癸派的婠婠,而是慈航静斋的师妃媗。 说好的魔教妖女,以色诱人呢? 难不成是他太出色了,所以让这丫头不敢下手? 林远走进房间,婠婠连忙上前,接过林远手中的剑鞘,感受着那明显轻了一大截的重量,婠婠并没有露出太多异样之色。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 婠婠可怜兮兮道:“道长,婠婠不想离开。”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表情,说这种极度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刚开始的时候,林远还以为这丫头开了窍,终于准备色诱自己了,结果她就在他的身边蜷缩着睡着了。 敢情他就是一个心情安抚器,能让这从小生长在阴癸派的小妖女,安安生生地睡个好觉呗。 不过。 倒也不是不可以。 见林远没有拒绝,婠婠顿时喜笑颜开,跑出去打了水进来,拿起毛巾便要为林远洗漱。 林远叹了口气,“已经和你说过许多次了,到了贫道这等境界,已经可以做到不染尘埃,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婠婠委屈道:“道长是嫌婠婠手脚笨吗?” 果然是魔教妖女,你跟她讲道理,她直接给你撒娇装可怜。 好在这种对话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的结果也跟今天一样,林远率先妥协道:“贫道往日清修,虽说也有人照顾,但也只是负责伙食罢了,并不需要如此温乡软玉。” 婠婠的神色越发可怜,“可是婠婠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大见识,根本帮不到道长什么,却要受道长庇佑,若是不帮道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婠婠于心难安。” 林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婠婠心头一跳,强忍着低下头去的冲动,依然保持着柔软少女的姿态与之对视。 可她没有察觉的是。 在林远那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神中,她的神情远没有她以为的自然,也透露了许多东西。 之前就说过,今天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许多次。 林远不是不懂得享受,一个明显对自己有想法的小妖女要温柔地服侍自己,又没有什么危险,他自然乐得享受。 只不过。 以前的时候,当他语气软化之时,婠婠也就再撒个娇,装柔弱就过去了。 可今日今时,婠婠装完了可怜,却还刻意提了一句,说她没有武功帮不到林远什么。 那么她的重点,是帮不到林远吗? 当然不是! 不会武功……不会武功…… 看来今天边不负与闻彩婷来袭时,这丫头应该得到了阴癸派,或者说是祝玉妍额外的安排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陪你玩玩。 林远叹了口气,“是贫道疏忽了。贫道明明有着授篆传功之力,又给了其他人一些手段,倒是忽略了你,让你心中有了怨言。” 婠婠神色大变,连忙半跪下身子,仰着头望着林远,“婠婠绝没有埋怨道长的心思,只是……只是……只是婠婠觉得自己很没用,真的很没用……” 她学的是天魔大法,并没有学姹女大法之类的媚功幻术。 但像她这般天姿国色,又有着普通女子难有的妩媚气质,哪怕是随心所欲,也有着莫名的风采,对异性充满了诱惑力。 现在故作柔弱,更是将女性的魅力放大到了极致。 这种魅力之下,哪怕是老一辈的前辈高手,只要意志稍不坚定,都会被诱惑到。 林远却是不然。 他向道之心坚定,精神境界又是达到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高度,面对婠婠这诱人至极的姿态,或许有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但却并没有真正生起太多波澜。 可既然是决定跟这丫头好好玩玩,那自然不能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林远也露出了犹豫和怜悯之色,最后更是主动抓起婠婠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热量,婠婠心头松了口气。 城外江边,她又一次亲眼目睹了林远的实战力,属于老牌宗师的边不负、媚功足以影响宗师高手的闻彩婷,这两个阴癸派中的支柱力量,哪怕是祝玉妍都要重视的存在,在林远面前也不过是如同稚子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也就是林远没有杀心,否则边不负也好,闻彩婷也罢,都没有丝毫逃生的可能。 只是让她很不解。 明明林远已经答应了单美仙,要将边不负的人头作为交易物品,那为什么却只是给边不负种下了生死符。 若要说是为了给单婉晶出气,那为何边不负能从林远手中逃脱? 阴癸派在扬州城内的力量不弱,全面出动,更是带上了宇文阀支持的军中利器,结果也证明了,同样没有对林远造成丝毫伤害。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在林远回来之前,婠婠一直很担心,担心林远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担心失去继续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幸好,幸好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可也正是因此,她没有理由去询问林远放过边不负的理由。 而在之前的那段时间,有阴癸派的暗子带来了祝玉妍的命令,命令很简单,一是斥责她数月时间没有丝毫进展,连林远的真正来历和实力都没有摸清楚,二是让她加快进度,至少要有一个有用的消息,否则就结束计划。 婠婠不想离开林远身边。 可同样的,让她打探林远的秘密再告诉祝玉妍……她心底居然有着些许抗拒。 最后权衡之下,她盯上了林远那授篆传功的力量。 相信有了这样一个‘战果’,师傅她老人家,就会同意自己继续待在道长身边了? 这是婠婠的想法。 可最重要的,还是林远对她的态度。 以往时刻,林远对她的态度虽然亲近,可除了从东溟派船舰上下来时被他抱了腰,其余时刻,两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身体接触。 而这一次,林远主动拉了她的胳膊。 虽然隔着衣物,虽然是为了将她拉起来,但同样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婠婠聪慧而心思细腻,自然抓住了这样的细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她似乎是蹲得太久了,脚下一软,身子就向着林远的怀里跌了过去,同时发出惊慌的呼声。 林远眼神闪烁,没有躲开,任由软玉入怀。 温暖的怀抱。 自然的气息。 婠婠眼神恍惚,仿佛回到了走进林远精神世界的那一晚,那被包容的感觉,让她差点迷失。 可终究是意志坚定之人,婠婠很快便恢复了清明,故作慌乱地起身道:“对不起,对不起……” “无妨。” 林远摆摆手,似乎因为刚才的接触有了些许的触动,目光也变得灼热了几分,“你说得对,贫道身边并不安全。今天便有人要对付贫道,其中便有一个色中恶鬼,若是他对你图谋不轨,那贫道或许会抱憾终生。” 婠婠面色瞬间惨白,似乎是被所谓的‘色中恶鬼’吓到了,但她却依然期待地看着林远,“婠婠对道长……这么重要吗?” 林远揉揉她的脑袋,低笑道:“傻丫头。” 没有正面回答,却似乎已经说明了答案,婠婠顿时傻笑起来。 也正是此时,她的眼角似乎撇见了一抹紫色与红色交织的光芒,随后便有一股记忆涌入脑海。 这记忆是那般庞大,哪怕是婠婠也不得不隐入了暂时的失神。 在意识散去的那一刻,耳边传来林远温柔的声音:“此乃凌波微步,乃是一门轻功,以伏羲八卦为基,使用时内力自生,源源不绝……” 凌波微步吗? 婠婠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大江龙舟之上时,林远便是大江凌波,步步水莲,将她从江中救起。 随后,婠婠的意识便彻底迷失在凌波微步的练习记忆中。 昏睡中的婠婠依然难掩那惊心动魄的魅力与美感,可惜,林远眼中有着欣赏,也终于不再掩饰心中那抹占有欲。 他啊,终究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追求生命本质的晋升,却也并非想把自己练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失去生物本能的木雕泥塑。 如果看不到前路,或许他真的会随心所欲。 可现在前路广阔,而他如今的道路,虽说不要求他断情绝性,却也要保持足够的理智与冷静。 女色? 先放着。 只要实力足够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当初在倚天世界里时,也就是做师傅的不好对徒弟下手,否则赵敏这位前元郡主、周芷若这位新明女帝,怕是会自己洗干净送到他的手心中去。 “再等等!再等等!这世间,贫道终究是要真正入世,体验一番红尘波澜,才能真正踏入那新的境界。” “快了,快了。” “还差一步……” 将婠婠放到床上,林远盘膝而坐,闭眼运气,周身天地灵气再次跟着林远一起呼吸起来。 更有道道紫色真气从林远的身体四处溢散而出,游走在这房间之中。 随着真气的游走,林远明明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房间中的一切景象。 没错,就是‘看’到了。 他的精神境界本就极高,在大唐世界中晋升之后,靠着几个世界积累的底蕴,一步一步,根基凝实无比。 笑傲、倚天、神雕、天龙,虽然只是普通的武侠世界,甚至没有所谓的后天先天之分。 因为所走道路不同,甚至除了全真教的先天功之外,连先天的理念都没有。 但在理论方面,这些世界的武学根基却并不比大唐双龙世界差多少,许多理论放到大唐世界,依然是最顶尖的。 太极、乾坤、北冥、易筋、洗髓、九阴、九阳、独孤九剑、凌波微步…… 如此种种,都是林远向前迈步最重要的底蕴。 也正是有前几个世界打牢了坚实的基础,才让他现在能够这么快的突破,而且没有任何不稳的征兆。 如今,林远走的道路,也同样不是单纯的按照大唐双龙的修炼道路。 虽然并没有踏足破碎虚空的至高境界,但林远却隐约察觉到,大唐双龙世界的修炼方式并不完整。 或者说,是残缺的。 记载中唯一一个达到破碎金刚境的先贤,正是作出长生诀的广成子,传说中飞升而去的帝师。 可这位帝师,又是如何飞升的呢? 精神飞升上境,留下肉身躯壳,而身如金钢,千年不腐,万年不朽,如金刚之身,坚实无比。 显然,是所谓的精神飞升,身体却没有带走,没有肉身成圣。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否代表着,广成子其实不是飞升,而是死了,只是身体太强壮了,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传说? 哪怕是往好的方面想,广成子真的飞升了。 可精神飞升,却不能肉身成圣,这是否就是说明他的飞升之路是残缺的,所谓的精气神圆满,却只是精神圆满? 林远不想抛弃肉身,所以,他需要走的道路,注定不能按照先贤的路子走。 他,要走属于自己的道路。 开辟前路,这对林远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前几个世界之时,他不同样是在后天的土壤中,硬生生地走出了先天的道路? 哪怕没有金手指,他同样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只是这条路会更难走一些,仅此而已。 今天的几场战斗,虽然对他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但却让他对自身的实力和有了更多的想法。 所谓武道,果然是要在实战中,才能寻找到真正的前路! 林远并没有真正踏出那最关键的一步,毕竟他现在宗师境还没有圆满,说窥破下一个境界并不现实。 就算真的看到了,也可能是一条错误的路。 但是,他却找到了更好的护道之法——领域! 随着实力的晋升,武者的五感也都在不断地提升着,看得更远,听得更清,嗅得更细。 可当林远尝试着将自己当成一个精神感染源,以真气为渠道,感染身周的天地灵气之后。 在这片被他感染的天地之中。 哪怕不睁开眼睛,他也能‘看’到这片天地中的一切画面,甚至比眼睛要更加清晰。 就跟2k画质提升到了4k,甚至是提升到了1080p一样。 哪怕是不用耳朵,他也能‘听’到这片天地中的一切声音,甚至比耳朵要更加明了。 就跟把音量从50提升到了100,但还不损伤耳朵。 甚至,他还可以通过真气去‘触摸’这方天地之中的一切物体,并且发起攻击。 现在的他,哪怕闭着眼睛在打坐,可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身周的一切,尤其是昏睡在他身边的婠婠。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视角不再是从眼睛出发,而是跟vr一样的全景镜头。 只要他愿意,可以从调整到任何角度,任何方向去观察周围的一切,比如说脚底…… 幸好这种情况的条件很高,否则啊,很可能被某些思想不健康的家伙,用作偷窥的道具。 不,不仅仅是偷窥。 这玩意儿可是包含了五感呢,别的不提,就触摸这一项,怕是就能让人抓狂的? 穿越前某个岛国的一些经典电影教学镜头浮现,让林远都忍不住感慨,好在他心智坚定,现在也没这方面的想法。 等以后有兴趣了,再说。 这种情况,跟穿越前看过的许多小说中提到的领域有些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没有这片区域中的全部支配权,至少不能改变地形、天气什么的,没有领域那般绝对的高大上。 所以可以看成是领域的雏形。 不过这种雏形的潜力是肉眼可见的,如果他真的能将自己的精神感染一片天地。 说得高大上一点,就是以己心代天心! 真要如此,那他就会成为这一片小天地的主人,对这方小天地中的一切有着绝对的掌控和支配权。 圣人? 还是,以身合道?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林远平静的内心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但现在想这些还是太远了,路要一步一步走,真要是好高骛远,心境跟不上实力,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心智失衡。 道途漫漫,危而艰远,且行且勉! 稍许之后,婠婠睁开眼睛,她已经消化完了凌波微步的记忆,也将凌波微步刻进了骨子里。 感受着那股清晰无比的窥视感,才清醒过来的婠婠,下意识地施展凌波微步来到窗口,随后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目光很快扫过闭目打坐的林远,警惕的脸色瞬间消失,化作了惊慌不安:“完蛋了,怎么在他面前施展武功了,我可是不通武学的庶出小姐……不对不对,我会凌波微步了啊,还好还好,差点露馅了。可他在修炼,真要有人窥视于此,以他的实力肯定会发现的,所以……是我的错觉?” 婠婠皱起眉头。 眼睛可以骗人,但身体的感受骗不了人,那股窥视之感真切无比,根本不是虚假。 难不成…… 她看向林远,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他闭着眼睛修炼呢,怎么可能在看我。就算是大宗师不睁开眼睛,也不可能让人有这种感觉才对。难不成,真的是我走火入魔了,有了这样的错觉?” 又或者说,是凌波微步有问题? 想到此,婠婠顿时惊慌起来,又瞧了眼林远,确认他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回床边。 犹豫了一下,她坐到林远身边,也打起了坐来。 凌波微步名义上是轻功,可实际上同样涉及内功修炼,否则凭什么能内力自生? 婠婠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大大方方地打坐。 最多就是真气修炼时谨慎一些,不能使用天魔真气就是,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内视自身。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修补。 可她来来回回审视了好几遍,就差没把自己的经脉翻出来用放大镜看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然而,那股窥视感依然真实无比。 “完蛋了,我的精神出问题了?” 婠婠欲哭无泪,想向林远求助,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有后天内力境的凌波微步,却能有先天级的感受能力。 怎么办? 在林远的真气之眼中,清晰地看到了婠婠那从呆萌到犹豫,从自信到委屈的神色变化。 比起装温柔的婠婠而言,这样的她更鲜活,也更让人赏心悦目。 瞧着婠婠都快哭了,林远也决定不再逗她,而是继续解析着长生诀,做着水磨功夫。 至于天魔大法? 现在他还不想和婠婠捅破那张纸,所以啊,就等他去了洛阳,见到了祝玉妍之后再说。 不过,也可能等不到去洛阳,祝玉妍或许会等不及的。 “窥视感消失了?” 婠婠惊疑不定,仔细感受半晌,也没有再察觉到刚才的窥视感,便松了口气,“难道是在他身边演了太久的戏,太紧张了,所以才出现了这种幻觉?还是说,我对他……” 扭头看着林远那张完美的侧脸,婠婠目光复杂无比。 而此时,边不负逃出来之后,直接拉上想要休息一晚、疗伤一番的闻彩婷,往东都洛阳而去。 那里,是阴癸派总舵所在,掌门祝玉妍以及大部分高手,都位于此地。 闻彩婷很不满,“边长老,我们身上都受着伤呢,现在你也逃出来了,就不能疗伤之后再走吗?难不成,你觉得宇文阀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那妖道给追杀?” 边不负一听,顿时怒骂道:“蠢货!你真当四大门阀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第三五二章 嚣张门阀,临阵突破 闻彩婷眼中满是怒意,但她现在不敢跟边不负闹翻,只能忍着怒气道:“四大门阀的确不是好东西,可他们为我们提供武器,这件事就算不说,那妖道能猜不到,能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争斗起来,我们自然可以从中渔利。更何况我们违背了掌门的意志,拿整个江都的弟子去围杀那妖道,结果弟子死伤殆尽,也不能伤那妖道分毫,不留下来戴罪立功,就这么狼狈地逃回去,掌门的惩罚落下,你能一力承担吗?” 边不负冷笑道:“愚蠢!这些门阀从来都没有立场,他们今天会拿兵器支持我们,可你看着,我们今天失败了,他们明天一早就会带着厚礼上门赔罪,要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到我们身上。从中渔利?再待下去,也不过就是宇文阀赔礼名单上的一行字而已!” 闻彩婷心里一个咯噔。 她信了边不负的话,因为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让她苦笑无比,“所以呢,你就想着逃回去,哪怕是面对掌门的惩罚?” 边不负冷哼一声,没敢多解释。 他现在逃回去,是想让祝玉妍替自己解了这什么生死符,否则真要是再度发作起来,那股从骨髓里发出来的骚痒,让他一想就浑身颤栗。 如果可以,他是不愿意再尝试哪怕一次。 他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闻彩婷,毕竟,阴癸派内的各位长老之间的关系,可并不是太和睦。 或者说,是他与阴癸派各大长老之间的关系不太和睦。 真要是生死符发作,他那一身宗师级的实力完全施展不出来,到时候,就成了闻彩婷案板上的鱼肉。 他不敢赌。 可他同样不能抛下闻彩婷,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一个人上路,生死符突然发作,怕是死在荒郊野外也没人知道。 他是谁? 魔隐,边不负! 立志要睡遍天下绝色的男人,怎么可能死得这么憋屈? 两权相害取其轻。 他不愿意赌,可真要到了必要要赌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那个决心! 只希望生死符的发作频率不要那高……嘶! 噗通! 用轻功狂奔中的边不负忽然惨叫一声,在惯性中面部着地,硬生生地滑行了十数米。 那画面,看得闻彩婷心头一颤,甚至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疼。 这十数米的面部刹车,哪怕是宗师境的边不负也受不了,他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很快便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可他却根本顾不上脸了。 因为那股骚痒感再次袭来,让他全身颤抖,可他根本不敢再抓自己的身体,白天时他太痒了,已经将身体抓得血肉模糊。 这要是再继续抓下去,他怕自己的骨头都会被自己给抓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这一次的骚痒比白天时要轻了一些,至少他还勉强能忍得住,最多就是牙间被硬生生地咬出了血渍。 闻彩婷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边不负中的的‘毒’生效了。 一时间,她的眼神闪烁起来,其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在缓缓凝聚,似乎是想将边不负毙于此地。 往事如烟? 往事,如何能如烟! 闻彩婷忽然笑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边不负走了过去。 天色渐明,在一声声雄鸡初鸣中,一队骑兵肆无忌惮地穿过街道,好在现在没什么人,倒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人。 倒是有一些早起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也是赶紧躲回了屋内。 有小孩不懂事,想跑出屋,却被父母一把拉了回来,恶狠狠地教训道:“不要命了?那是宇文家的骑士,被撞死打死了,都没人能救你!” 小孩顿时哇哇大哭。 他不知道什么骑士,不知道什么宇文家,但却记下了这个名字,因为他们能让自己挨打。 然而,这一幕却并不罕见。 很显然,宇文阀在江都城中已经是威势隆重,哪怕是平头百姓不知道隋帝杨广,也知道宇文阀,更知道宇文阀不能招惹。 而当宇文阀这一队骑兵出动的时候,城内的许多世家豪族,也立即派人出来打探起了消息。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物,他们更是关注宇文阀的一举一动。 这天下能作主的,似乎已经不再是隋帝杨广了,而是深得杨广信任,又掌握着数万精锐禁军的宇文家。 前些时日,倒是有一个圣人国师出现,疑似能压制宇文阀。 可惜那国师已经离开了几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杨广,所以大家想要继续宝贵,自然要关注着宇文阀的一举一动。 今天出动的骑士,可是宇文阀宇文化及的亲卫,更是由宇文化及亲自带队。 他们要是不关注着,怕是明天自己的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这队骑士便来到了悦来客栈之前。 宇文化及策马停下,一挥手,身后两列十八骑便立即停了一下,令行禁止,没有丝毫杂意。 好一副强兵之态! 宇文化及鹰视狼顾,姿态嚣张无比,朗声道:“国师安好,宇文化及求见!” 国师? 那‘圣人’回来了,而且还在这悦来客栈之中? 一时间,各方消息不断传递了出去,而宇文化及也很是自然地看着附近那些探子们离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杨广啊杨广,相信你很快也会知道,被你视为救命稻草的妖道,也与我关系不错了?’ ‘就算你不误会,就算这妖道真的与我宇文阀不死不休,以你那猜忌的性子,真的还敢放心于他吗?’ ‘更何况,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妖道所求,杨广能给他的,未来的我同样能给,甚至现在还能付出定金,又何必去选一个失去了门阀支持、令不郡的皇帝?’ ‘礼贤下仕嘛,我也会!’ ‘这天下,终究是我宇文家的,更是我宇文化及的!’ 宇文化及十分自信,他们这一行也十分高调,才刚到悦来客栈门口,里边的掌柜的就带着好几个小二迎了出来。 “宇文将军大驾光临,小人……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宇文化及很明显不在此列。 一马鞭下去,富态掌柜瞬间被打倒在地,脸上也多出了明显的血痕,惨嚎着,看上去可怜无比。 宇文化及却是没再看他一眼。 在他眼中,或者说在四大门阀这等世家子眼中,别说一介商人了,就算是宗师高手,也依然是个普通人罢了。 权! 才是拳! “国师安好,宇文化及求见!” 再次出声,宇文化及信心十足,可忽然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身后的一众骑士们也产生了些骚乱。 “宇文将军是在彰显自己的威风吗?” 淡漠的声音响起,宇文化及猛地低头,便看到了那身着华丽道袍的林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并且还将地上的富态掌柜扶起。 富态掌柜强忍着剧痛向林远道谢,卑躬屈膝。 林远叹了口气。 他终究是来自一个平等富强的国度,对于古代社会中的阶层,虽然知晓,但也并没有太在意,更没想过去改变。 他再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更没有天下至公的圣人心思。 没看见,也就算了。 可现在宇文化及为他而来,眼前这位富态掌柜也算是因他而受伤,他心里过意不去,自然就出面了。 所谓念头通达,仅此而已。 富态掌柜受的是外伤,宇文化及刚才虽然力道不小,但并没有运用真气,只是单纯的身体力量罢了。 对此林远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对从客栈中跑出来的婠婠道:“给掌柜的一枚金疮药。” 婠婠是施展凌波微步出来的。 林远是看得很清楚,但其他人就是感觉眼前一花,就多了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还光着脚。 宇文化及更是瞳孔骤缩。 他是知道婠婠的,是杨广龙舟选美时送过来的美人,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国师林远的侍女。 之后更是随林远远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婠婠虽然漂亮,但却是一个不通武功的普通女子。 可刚才呢? 这个原本应该柔弱无比的女子,却展示出了一手高明无比的轻功,这很不正常! 再联想到林远对杨广的治疗手段,宇文化及原本自信无比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我所学的权谋手段,都只是针对人而已。如果,对方不是人呢?’ 婠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从里边倒出了一枚金疮药,递给了富态掌柜。 这当然不是林远的,他用不到。 也不是婠婠带过来的,那会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几个月前林远离开江都时,杨广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以示态度与恩宠,只可惜林远没有随手空间,没办法带走太多东西。 于是就挑了一些必备的药品,以及一两把宝剑。 药品是让婠婠随身带着,就当是人形背包了,至于宝剑嘛,昨天在跟边不负的银环碰撞下已经损坏了。 林远也没有重新去打造一把绝世好剑的意思。 只是在对待这个世界的武者时,他也会多留一个心眼,不会太随意,否则那宝剑也未必会损毁。 独孤九剑是一门道理。 宗师境的独孤九剑,效果和威力只会更强,而不会因为跟不上境界而显得落寞无用。 林远早已将独孤九剑的理解拉到了极致,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就算不用剑,以指代剑,甚至是以真气代剑,也同样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甚至比拿着实体剑时更有威慑力。 最多,就是消耗真气比较大罢了。 富态掌柜千恩万谢,最后在小二们的搀扶下退回了客栈里,明显是不敢再掺和眼前的事情。 婠婠乖巧地站在林远身后。 瞧着这样一个天姿国色,却又如此乖巧,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不过他并不会为女色所动。 相反,他是个很讲究感觉的男人。 否则之前追杀傅君婥时,面对傅君婥这样一个姿色不差、又有着异域风情的女子,也不会辣手摧花。 在江都的这些日子,他遇到了一个卖包子的女子。 那个女子没有傅君婥和婠婠漂亮,更没有她们有气质,可却触动了他心底的柔软。 作为一介世家子,他并不会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更讲究直接了当。 要不是因为林远这档子事,或者他现在正在安排着,让人把那个女子抢回家里去。 至于她已经嫁过人,还是给人当小? 那有什么关系! 他宇文化及喜欢一个女子,还需要在乎别人的议论不成? 简直笑话! 他之所以产生嫉妒的情绪,也只是男人看到优秀女性对另一个男人好得过分,本能的反应罢了。 很快,他就压制下了这股情绪,翻身下马。 刷! 身后的一众骑士也齐齐翻身下马,动作整齐无比。 林远看了一眼,道:“不愧是四大门阀,居然有着如此精锐的骑兵,怕是禁宇文将军统领的禁军,最多也就这个样子了。” 宇文化及原本是准备先来段开场白的,听到林远主动开口,还是夸赞自己手下,便觉得这是林远在向自己示好,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啊,果然是天命所归!连这圣人国师都主动示好,天下,还有谁能阻我?’ 心情不好时,叫妖道。 心情好时,叫圣人国师。 男人的心也是如此善变。 “哈哈哈哈!国师谬赞了,不过是一群不成器的小子,还需要多多训练才是。” 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对宇文化及的智商极尽鄙夷。 真当在夸奖你呢? 要知道理论上天下最精锐的军队,就是皇帝身边的禁军。 而宇文化及作为禁军统领,自家养的骑士居然比他统领的禁军还要厉害,这是夸奖? 这话要是被皇帝知道,只要是个正常的,都得怀疑宇文化及的用心,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准备造反了。 你还乐呵呵的,是怎么想的? 真以为杨广是你们宇文阀的傀儡皇帝,所以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想明白这一点,是真傻? 林远倒没觉得宇文化及的表现有什么不对。 宇文家真要是智商在线,在历史上就不会在弄死杨广之后就直接称帝,还自以为得了天下正统,传檄天下,以为一纸诏书便天下可定,无数反王、世家门阀都会听命? 这已经不是头铁了,是脑子有问题,而且是全家上下脑子都有问题。 现在试了一下。 果然,就算宇文家有聪明的,没有被眼前的形势蒙蔽双眼的,也不可能是这个自大狂傲的宇文化及。 “来人啊!” 宇文化及一声令下,身后的数名铁甲骑士便两两各自抬着一个箱子上前,一一排列在林远身前,足足七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顿时引得周围围观众人一阵惊呼。 宇文化及得意道:“日前在龙舟之上,国师受封之日,由于没有宝物在身,便没有及时为国师贺礼。如今在这江都之内,我宇文阀受陛下器重,掌管江都安宁,却让国师被宵小所扰,是我宇文阀失职。为表祝贺以及歉意,本将特意送上黄金白银各三箱,道佛儒杂典籍百部,还请国师笑纳!” 好大的手笔! 对普通人而言,那三箱黄金白银就已经足够震撼心神。 而对于更多人而言,真正让人震撼的,却是那道佛儒杂典籍百部! 古代最重要的,是粮食,更是知识。 粮食可以让人活下去,而知识却能让人更好、更有身份地位地活下去,所谓耕读传家,不外如是。 所有人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但却又是最难获取的。 因为生产力的低下,以及现有知识阶层的封锁,让普通人很难得到更多的知识教育,一生也几乎很难遇到提升阶层的机会。 一本书籍,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出现,放在普通家族都会成为传家宝一般的存在,是一个耕读世家的根基所在。 而宇文化及呢? 一出手便是涉及道佛杂各脉典籍百部,这份手笔,实在是让人震撼! 宇文化及很是满意围观众人的反应,他也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无论林远是否接受,只要他这样做了,以杨广那猜疑的性子,几乎不可能再对林远给予足够的依赖。 只要失去了依赖,那杨广又如何得到道门的支持? 当然,如果仅仅为了这个,他也不会拿出这么多的资源。 百部典籍啊,哪怕是对四大门阀之一的宇文阀而言,也是占据了他们藏书的一小半,算是大出血了。 既然道门想入世,而且展现出一至少一名大宗师,一名实力深不可测、拥有几乎仙人手段的圣人国师,他们想要得到道门的支持,自然也会给出足够的代价。 从这一点上来说,宇文化及其实是及格的。 婠婠的心,在看到百部典籍的时候就纠了起来,她担忧地看着林远,心中忐忑不安。 林远的目光同样没有看向那些黄金白银哪怕一眼,“宇文将军,好大的手笔。”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国师满意就好。” 然而,林远却是平静道:“拿回去。” 什么? 宇文化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是他对这三箱黄金白银的自信,而是他对那一箱子典籍的自信,对宇文阀的自信。 然而,林远却拒绝了。 这世人没有人能拒绝这百部典籍,所以林远拒绝的理由,也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宇文阀! 瞧着林远那平静的神色,宇文化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国师,你就这般瞧不上我宇文阀?” 林远轻笑道:“倒也不是瞧不上,只是觉得没必要。” “好好好!好一个没必要!既然如此,那自此之后,还请国师好自珍重!”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便要上马离开,可林远却是幽幽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宇文将军又如何觉得,贫道会放你离去?” 宇文化及后背瞬间发冷,顾不上上马,脚下连点,朝着远方飞奔而去,同时大叫道:“妖道你疯了?这里可是江都,我宇文阀势力中心所在,你真有那般自信,面对百万大军?” 在他逃跑的功夫,随他而来的十数铁甲骑士齐齐上马,随即便冲着林远冲杀而来。 肃杀的气息瞬间充斥在悦来客栈之前,围观众人全部躲得远远的,观看着这一场突然的战斗,也不断分析着战场的局势。 更远一些的高楼上,韦怜香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身后站着两个小太监,分别捧着两份圣旨。 “死士啊,门阀之流,还真是奢侈呢。” 林远喃喃一声,身影如同幻影一般,从这十余骑之间穿行而过,只留下十余具失去了生息的铁甲骑士从马上跌落。 马儿停了下来,围在自己的主人身边,嘶声悲鸣。 宇文化及用尽全身气力逃跑,趁机回头看了一眼,却惊骇地发现林远居然近在眼前,顿时气息一乱,“怎么可能!” 林远幽幽道:“你们对贫道,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误解啊?” 手中紫气汇聚,生死符瞬间凝聚。 宇文化及没有见过生死符,但不妨碍他恐惧林远的一切手段,而他也的确是个枭雄。 知道逃生无望的情况下,便一咬牙,疯狂凝聚冰玄劲。 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限制自己数年的瓶颈松动起来,玄而又玄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之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很慢,天地之间的一切隐秘仿佛都对他敞开了一般。 这是…… 宗师境! 宇文化及大喜过望,自他练玄冰劲之后,实力便突飞猛进,一直到先天巅峰,却被死死地卡在了踏入宗师的门槛上。 原来,自己缺的是生死之战! 宇文化及心中明悟,可很快,那缓慢的时间恢复了正常,瞧着林远那似慢实快拍过来的生死符,怒吼道:“妖道!敢如此小看本将?受死!” 寒气凭空凝聚,化作一只咆哮幼虎的模样,从宇文化及的掌心直扑林远而来。 真气化形? 临场突破? 林远有些惊讶,没想到宇文化及也有这般主角似的待遇,这样看来,自己倒是有些像反派了啊。 生死符被寒冰幼虎冲破。 宇文化及顿时信心大增,整个人朝着林远扑了过来,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妖道,受死!” “唉!” 林远却只是叹了口气,并指成剑,凭空一点,“破气式!” 一瞬间,宇文化及凝聚的寒气幼虎仿佛受到了重击一般,顿时化作点点冰晶,随后飘散于空中。 婠婠抬手,接着几滴冰晶,轻笑道:“好漂亮的太阳雨。” 第三五三章 杨广知己,婠婠含情 “怎么……可能?” 宇文化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突然到宗师境时那强大的感觉,让他有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在这种错觉之下,却面临的是摧枯拉朽的打击。 林远才懒得理会宇文化及的想法,瞧了眼对方没有继续发动攻势,便再度凝聚起生死符,同时对婠婠道:“可惜,现在看不到了。” 婠婠展颜一笑,“只要和道长在一起,永远是最美好的时光。” “狗男女!” 宇文化及大怒,随后转身便逃,可惜他哪里跑得过林远,甚至都只能做出逃跑的动作,却没有跑出哪怕一分一毫。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林远手心中发出,让他如同陷入到了死亡沼泽中一般,根本动不了分毫。 瞧着生死符越来越近,宇文化及眦齿欲裂。 “国师,且放过小儿一命。” 苍劲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抹充斥着无尽寒意的冰棱,直入林远的气场之中。 明明是如同一根冰刺般,却有着远比寒冰幼虎更强大的危险气息。 宇文化及大喜,“阀主,救我!” “宇文伤?” 林远却并不为所动,任由那道冰棱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是毫不犹豫地将生死符打进了宇文化及的身体中。 同时,那道冰棱也在不断变小,最后被消磨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啊!” 宇文化及惨嚎一声,跌倒在地。 宇文伤终于扑到了近前,大怒道:“混账!” 宇文伤连忙扶起宇文化及,怒视着林远道:“国师何故下如此狠手,若是他有什么好歹,我宇文阀与国师将不死不休!” 没办法啊。 宇文阀年轻一代真没什么出彩的人物,能练成玄冰劲的,更是只有宇文化及一人。 尽管宇文化及有着种种缺陷,却也是宇文阀未来注定的扛鼎人物。 若是宇文化及死了,那杀他的人,也就是毁掉了宇文阀的未来,宇文阀必将倾尽所有,将之诛灭! 林远嘴角抽搐,“要不,再瞧瞧?” 嗯? 宇文伤有些不解,抓住宇文化及的手腕,同根同源的真气涌了进去,检查起宇文化及的身体,同时关切道:“感觉如何?” 宇文化及此时也缓过气来,他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身上,不敢置信道:“没、没有任何不适。难不成……” 他看向林远,心中万分不解。 那道虚凝聚的符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可为什么明明被打入了身体,却没有丝毫异样? 宇文伤突然惊喜道:“你突破宗师境了?” 宇文化及怔了一下,低声道:“刚才与……国师交手中,我不小心突破了宗师境。” “原来如此!” 宇文伤哈哈大笑,再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原来国师这般优待于他,居然主动帮他突破宗师,如此看来,我宇文阀的礼物倒是有些少了,还请国师稍待,在下定当再备厚礼,以慰国师。” 说着,他便带着宇文化及离开,看都没有看地上那些铁甲死士一眼。 婠婠一直守在那七个箱子之前,直到林远走过来,才小声道:“道长,那生死符?” 林远摆摆手,示意道:“先等等。” 婠婠有些不解,而这时,满脸阴柔笑意的韦怜香带着几个小太监,以及一队禁军走了过来。 他来到林远身前,笑呵呵地躬身道:“见过国师,问国师安。” 林远笑道:“韦公公来得正好,这里有一些东西,还请韦公公找人帮忙处理一下。” 韦怜香忍不住看了眼那装着百部典籍的箱子,强忍着心中的渴望,眯眼笑道:“国师放心。陛下知晓国师归来,特地赐了座宅子给国师,待会老奴便差人将这些东西送过去。” 林远点点头,没有意外。 现在的杨广被宇文阀捧在天上,但并不是真正被架空了,否则现以宇文阀的性子,怕是早就刹君夺位,哪里还用一直等着。 在离开之前,杨广给林远展示的力量不多,但也说明了一些东西。 韦怜香又拿起身后唯一的圣旨,瞧了眼林远,没有念,而是恭敬地递给国师,“陛下有言,这圣旨不必恭迎,只需国师看过便好。” 在来之前,杨广给了他两份圣旨。 一份是对林远的‘恩宠’,赏赐了许多东西,以及一座曾经属于晋王的府邸。 而这晋王,自然便是杨广做皇子时的王号。 以这王府为礼,足以说明他对林远的重视。 另一份则是斥责林远为妖道,乃是祸乱天下之道,居然连皇帝都被蒙蔽了一段时间。 如今皇帝醒悟过来,便要罢了国师的称号,将林远打为天下堕落之源,成为最大的背锅侠。 而至于是哪份圣旨为真,那便要看今天林远与宇文阀的交流过程。 很显然,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远接过圣旨看了一眼。 “烦请韦公公替贫道向陛下道谢。” 韦怜香面色微僵,轻声提醒道:“国师非常人,不必如普通臣子那般向陛下谢恩,但若要表达心意,还是尽可能亲自去一趟皇宫为妙。” 林远笑道:“多谢韦公公提醒,陛下他会明白的。” 典型的‘我听了,但我不按你建议的做’。 韦怜香没有办法,只得告辞离去。 从他出现到离开,都不敢看婠婠哪怕一眼。 当初在龙舟上的一次交手,他已经明白林远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婠婠在林远身边很安全,要是因为他而暴露,那可就太可惜了。 当然也留下了一些人手,帮忙把七个箱子送到曾经的晋王府。 婠婠小声道:“道长,这样合适吗?” “不用担心,贫道所求并非这世俗名利,对其无所求,自然无须太过在意。更何况,所有人都低估了龙椅上那位帝王啊。” 婠婠微微皱眉。 对于杨广,曾经天下的确是没有人敢小觑。 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是极其强横的人物,甚至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杨广从杨坚手中接过大隋帝国之后,会让这个帝国越发昌盛,天下陈平! 可仅仅十数年时间,杨广广开科举,恶了天下世家;大修运河,失了天下民心;三征高丽,丢了门阀支持。 曾经有如盛世开端的大隋皇朝,却是瞬间江河日下,锋烟四起。 没有人小看杨广,只是,现在的杨广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早已经失去了被所有人重视的资格。 可听林远这么说,似乎杨广还有别的什么手段? “上车,还是说,你准备用凌波微步走着去?” 婠婠回过神来,连忙嬉笑着跳上马车,乖巧地坐在林远身边。 韦怜香回到皇宫,将事情的发展以及林远的答复一一告知了杨广,然后便跪在殿中,等待着杨广的雷霆之怒。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杨广并没有生气,反而畅快大笑道:“天下间知我者,唯国师一人尔!” 韦怜香:“???” 杨广自然不会跟他解释,他轻轻叩动指节,韵律有致的敲击声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幽深无比。 “小半年时间了,那道门大宗师宁道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吗?” 韦怜香答道:“回禀陛下,没有任何消息。” 杨广双眼微眯,懒懒散散道:“朝廷收不到消息,难不成,连阴癸派内也没有丝毫消息吗?” 韦怜香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颤抖着声音道:“陛下……” 杨广稍显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朕如今偏安一隅,江河日下,但朕还是这天下共主!朕不死,尔等若敢反,皆是逆贼,天下共击之!” 声音冷冽无比,带着森森的杀意。 韦怜香叩首于地,对于眼下这个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身边也没有多少力量的帝王,他却有着深深的恐惧,“老奴惶恐,还请陛下恕罪!” 正是因为时时陪伴,正是因为足够了解,他才知道杨广的可怕。 哪怕是如今失去了大半权力的杨广,也同样不是他这样一个宗师级武者能拿捏的,甚至杨广若是愿意,也完全能跟魔门来一个两败俱伤——用真龙之命,换魔门沉寂百载! 杨广冷笑一声,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吐出一个字:“说!” 韦怜香再度叩首,不敢抬头分毫,“近日,帝踏峰慈航静斋当代行走师妃媗入世,持和氏璧,欲在洛阳考量天下群雄,代天选帝!大宗师宁道奇因当年观看剑典一事,为还这一天大人情,为师妃媗护法,暂时无力抽身前来江都。” 啪! 金子做的龙椅扶手被硬生生掰落,杨广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帝踏峰!好一个慈航静斋!好一个代天选帝!好一个……宁道奇!” 这是,怒极而笑。 韦怜香的头,埋得更低的。 不知过了多久,杨广才缓缓开口,“明日,将这个消息告诉国师。” 明日? 韦怜香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要拖到明日,但他却不敢询问现在的杨广,只得点头应诺。 多年前,杨广还只是晋王时,奉皇命坐镇江都数年,修建有晋王府。 在他登基之后,多次巡幸江都,以示不望旧地,也特地修了行宫,一应都参照皇宫标准,只是规模稍小一些罢了。 曾经有官员谏言。 为节省民耗,可以晋王府为核心扩建,这样既能满足行宫的建设需求,又能大大地减少银耗和征用的民夫。 但杨广却不知为何没有同意,反而是在晋王府东十里外修建了新的行宫。 至此,晋王府也空置了下来,直到今日,才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林远到达晋王府外之时,晋王府上的牌匾已经取了下来,变成了国师府,更有百余名奴仆侍女在外等候。 见着林远的马车到来之时,在一名中年管家的带领下,所有人齐声道:“恭迎国师回府!” 林远对这些排场没什么讲究,随意地点点头后,就对婠婠道:“你看着处理。” 婠婠:??? 当林远的身影消失之后,婠婠想要追上去,却已经被之前的中年管家带着好几个管事围在了中间,“婠姑娘,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才是啊!” 一堆管事也都附和起来。 他们都是人精,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些地方来的间谍,但至少在表面功夫上,那绝对没有丝毫瑕疵。 婠婠:“……” 国师府很大,也很奢华。 占地面积不知道有多少,但里边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估计在里边塞上数百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夜色很快降临。 一大桌子美味摆上了桌,林远自然是很开心地享用。 婠婠今天难得的少了许多笑容,瞧着林远吃得这么开心,忍不住道:“道长修道,不是要忌口腹之欲吗?” 林远摇头道:“道门不是佛门,没有禁欲一说,只有五荤四不食之忌。” 这个时代的道门的确是没有什么禁欲一说的,只有到元末时王重阳创立全真道,规定凡人修道须先依一十二字: 断酒色财气,攀援爱念,忧愁思虑。 林远第一个穿越的世界是笑傲江湖,入的门派是华山派,而华山派创派祖师乃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 从这个角度来看,华山也是全真道统。 不过华山派早就少了宗教的味道,更是作为一个武道门派而存在,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禁忌。 看岳不群就知道。 虽然不贪酒、不贪财,但却也少不了这两样,当初他与岳灵珊成亲时,岳不群可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色、爱、情这方面,更没得说。 老岳不但成了亲,有了女儿,连女婿都有了。 林远同样没有讲究这些禁忌,哪怕他现在走的道路和全真道统有些相似,但却依然没有这方面的禁忌。 只是他现在讲究顺其自然。 平时不会刻意去追求好吃好喝,可真要是有机会,甚至是直接有人送到了身前,他也不会拒绝。 人之所有为人,不就是有了七情六欲嘛。 林远虽然在追逐仙道上坚持不懈,可从来也没想过把自己练成一个木胎泥塑。 “什么是五荤四不食?” 婠婠来了兴趣,她对道门禁忌什么的并没有兴趣,可林远太过于神秘,若是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哪怕只是吃食上,也让她收获感满满。 “五劳即五辛,为其辛臭昏神伐性也。佛道皆有五荤之说,佛家以大蒜、小蒜、兴渠、慈,茖葱为五荤,而道门则以韭、薤、蒜、芸薹、胡荽为五荤。只因为道士修行时吐纳服气,若是吐出带有刺激性的气味浊气,不利于修行,更是在上香供神、诵经时呼出浊气,也是对神明不敬。” “四不食指的是大雁、狗、牛和乌鱼,是因为它们所行所为代表的含义。” “大雁从一而终,其中一只死去,剩下的孤雁至死不会再找别的伴侣,象征坚贞不渝。” “乌鱼又称孝鱼,据说母鱼产卵后身体虚弱、双眼几乎失明,无法寻找食物,就会有幼鱼游到母鱼嘴里,以自身为母鱼充饥,象征孝道。” “《玉篇·犬部》称:‘狗,家畜,以吠守’。自古以来,狗就是人类看家护院的不二之选,象征着忠诚。” “牛性情温顺,任劳任怨,更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力,先贤有言:‘劝人听我说因由,世间最苦是耕牛,春夏秋冬齐用力,四时辛苦未曾休……劝君食味将牛戒,无牛亦有好珍馐,人从是处行方便,无量阴功万古流’。” 林远的解释很是详尽,婠婠也表示自己学到了很多知识,可她却不怎么开心。 说好的可以窥得一丝来历呢? 婠婠显得很是郁闷,林远示意她坐下,“你跟随贫道许久,一直照顾贫道起居,但贫道却从未将你看作仆人侍女,坐下一起吃。” 婠婠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娇羞,让人食指大动,“那……婠婠在道长眼中,是什么人?” 那含情脉脉的模样,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林远的情意——至少是她表现出来的情意。 林远轻笑道:“先吃饭。” 婠婠嘟了嘟嘴,像个小孩子一般,摇着林远的胳膊开始撒娇,那亲昵的姿态,看得旁边的管事、侍女们都低下了脑袋,装透明人。 一顿晚餐,便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林远回了主卧休息,而婠婠却没有那么清闲,一直忙到了大半夜,才在管家诧异而又理所当然的目光中,推开了主卧的大门。 进门之后,她瞳孔一缩,快步冲进了房间。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檀香,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婠婠咬牙跺脚,“臭道士,居然又丢下本姑娘跑了?” 上一次,是把她丢在悦来客栈,但好歹还交待了几句。 可这一次呢? 一句交待都没有,就不知所踪,而且明显不是从正门离开的,否则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所以,他这么晚,去做什么了呢? 宇文阀,今日宇文伤将分布江都各处、各个军中的重要子弟们都召了回来,有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宇文成都等人。 他们今日过来,都是为宇文化及贺。 只因为,宇文化及今日去‘拜访’国师林远,虽然丢了脸面,但却是因祸得福,突破到了宗师之境。 别看他们是四大门阀,也是需要武力支持的。 否则空有门阀的头衔,却没有相对应的武力保护,就跟稚子持金行于闹市一般,都是别人的口中肉。 而这所谓的武力保护,除了军队、权力以外,个人武力同样十分重要。 宇文阀自上而下,原本只有宇文伤这位阀主一名宗师,在四大门阀中不说最弱,但也绝对谈不上最强。 如今宇文化及作为宇文阀二代之首,也是继承了其父宇文述许国公爵位的人物,能够拥有宗师级的实力,对整个宇文阀都是一个强力的强心剂! 特别是对比其余三大门阀。 无论是独孤阀的独孤凤,李阀的李建成、李世名,还是宋阀的宋师道,各为年轻一代佼佼者,更是先天中的天骄,可又有谁突破到宗师境了? “大哥突破到宗师境,足以证明我宇文阀天命所归,哈哈哈哈!” 宇文士及开心异常,包括作为天保大将军的宇文成都,也同样没有嫉妒的心思,有的只是对父亲突破的欣喜。 至少现在,宇文阀中的确做到了兄友弟恭、父子和睦。 宇文伤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只是瞧着宇文化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化及,你突破宗师乃是大好事,为何愁眉不展?” 宇文化及苦笑道:“阀主,你真觉得那妖道那么好心,那般打我的脸,只是为了帮我突破宗师吗?” 白天的事情,宇文士及和宇文无敌自然也是听说了。 “大哥,虽然咱们损失了十几名死士,也稍稍丢了脸面,不过大哥你的确突破到了宗师境,而且当你突破之后,国……那妖道不也没有继续动手了嘛。” 宇文化及哼道:“那是因为那妖道忌惮阀主!更何况,他打进我体内那张符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提到符篆,宇文伤也皱起了眉头。 白天他赶到的时候,也是亲眼看着林远将那枚符篆打进宇文化及体内的,在回到宇文家之后,他也全面检查过宇文化及的身体,却根本查不到有丝毫异样。 他有些怀疑,那是不是江湖道士的障眼法。 宇文成都捏紧拳头,冷哼道:“管那妖道做了什么,待我提起一千大军,定将他捉拿回来,替父亲解惑!” “不可鲁莽!” 宇文伤轻喝道:“那道士实力不俗,至少不在我之下。就算他不敌军阵之力,他要想走,你也拦不住他。若是如此,还有可能将原本能交好的道门交恶,实为不智。” 想到白天自己全力而发的冰锥,却只是堪堪靠近了林远。 林远甚至没有动作,只是靠着护体真气就将他的攻势化解,这让宇文阀再一次上调了对林远的实力评估。 见他如此说,宇文成都也只得闭上嘴。 只是,宇文化及突然有些不自地抓了抓后背,这让宇文士及很是奇怪,“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宇文化及挤出一抹笑容道:“有些痒……嘶!啊!怎么这么痒?痒死我了,阀主救我!!!” 第三五四章 友好协定,自罚三杯 宇文化及突然全身发痒,哪怕是宗师境的实力,也完全没有丝毫阻碍的能力。 宇文伤面色凝重地将真气探入宇文化及体内,终于察觉到了,在宇文化及的身体里有一股诡异的真气,正在不断流窜。 更诡异的是,这股真气虽然是异种真气,但却并不会损害人体经脉,只会让人产生如同骨髓里发出来一般的骚痒。 这股真气也带着一股寒气,是与宇文家的玄冰劲不同的寒冷。 宇文化及自身的真气也在围追堵截这道真气,只可惜却没有丝毫效果,无论组织多少的真气,都会被这道诡异真气冲破。 甚至,都不会对这道诡异而无根无源的真气造成多少损耗和影响,依然任由其保持着……一张符篆的模样。 这张符篆,宇文伤有印象,那便是在他赶到之时,林远打进宇文化及身体里的那一道。 宇文伤顿时大怒,可此时不是找林远麻烦的时候,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真气去驱赶这道符篆。 两人的真气同根同源,也不用担心会造成损伤。 只是,他的真气和宇文化及的真气一样,面对这道符篆一样的真气,都是一触即破,根本无法取得有效的成绩。 “妖道!” 宇文伤咬牙切齿,而宇文成都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我这就提起兵马,将那妖道捉过来,替父亲治伤!” 宇文士及和宇文无敌同时叫道:“等等我,一起去!” 这一次,宇文伤没有阻止三人,而是将宇文化及抱起,准备带着众人一起去找林远,否则他担心没有同等级高手牵制,会让林远从容逃脱。 他一个老牌宗师,加上大军军阵在侧,就算是大宗师宁道奇来了,也得望风而走! “何必如此大费周张,贫道这不是已经来了嘛。” 林远一袭道袍,闲庭信步而来,那偌大的国公府,无数的守卫士卒仿佛都成了摆设,让他很轻易地走到了近前。 “来得正好!快解了我父亲的苦处!” 宇文成都大喝一声,与宇文士及、宇文无敌一起冲向了林远。 前者虽然更年轻几分,但却是受隋帝杨广册封的天宝大将,天生神力,又有宇文阀上乘武学在身,在先天中同样是天骄一流。 宇文无敌与宇文士及名声不显,不像宇文成都那般得朝廷在武力方面的册封认可,也不像宇文化及那般继承了宇文述的许国公爵位,但作为宇文阀年轻一代的高手,实力也不在宇文成都之下。 这便是世家的底蕴。 只要稍稍有些天赋与才能,在庞大的资源堆积和知识底蕴面前,也能达到普通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地步。 宇文伤大叫道:“小心!快退!” 然而,却是晚了。 林远轻松从三人中间走过,三人合击的强大攻势在靠近他身周三尺便偏移开去,让三人扑了个踉跄。 甚至他还有空凝聚出三张生死符,在三人惊慌的眼神中,打进了他们的体内。 然后,宇文化及又多了三个冤种同伴,一起在那儿高声歌唱: 痒~ 宇文伤轻轻放开宇文化及,目光凝重地看着林远,“国师如此对待我宇文阀,到底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林远轻笑道:“对贫道而言,其实并不在乎龙椅上坐的是谁。杨广也好,你们宇文家也罢,哪怕是一个乞丐也行,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前提是,不要妨碍贫道。” 如此说辞,让宇文伤错愕不已。 他本以为林远所代表的道门是与杨广达成了约定,也完全倒向了杨广,才会对他们宇文阀出手。 他还准备在林远说出杨广之后,再把魔门的例子拿出来,让林远明白杨广不足于谋,更是个过河拆桥的高手。 可林远说的是什么? 什么叫不在乎龙椅上坐着的是谁,如此无君无父的言论,对于宇文伤这样的人物而言,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可眼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为老牌宗师,宇文伤很清楚宗师与先天之间的差距。 他也能够轻松击败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宇文无敌的联手,但却不可能像林远这般轻松惬意,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很显然,林远不但手段神奇,就连实力,就算没有达到大宗师,也是相差不远了。 最重要的是。 这样一个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手段莫测的高手,就这样站在了他身前,还用让人看不懂的手段制住了宇文阀三位最有潜力、最有天赋的年轻弟子,这让他不得不暂时妥协。 “道长想要什么?我宇文阀上下,定当倾力相助。” 林远摇摇头,“贫道刚才就说过,贫道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偏偏你们宇文家又要找贫道的麻烦,那贫道也只能过来了。” 宇文伤脸色难堪道:“难不成,就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国师就要灭我了宇文阀不成?” “破门灭家,那是朝廷官员的事情。贫道不过一求道逐仙之人,就算不戒杀戮,但也不会大开杀戒。” 宇文伤松了口气。 如果一个最低是宗师的高手放下脸面,要干那刺杀的行当,他宇文阀就算是四大门阀,那也吃不消。 这里就体现出了顶尖高手的重要性。 作为宇文阀最顶端的战力,他没有战胜林远的信心和实力,那就不得不选择妥协,除非他愿意放弃宇文阀的一切。 “本阀主在此立誓,将约束子弟,不许任何一人再去找国师的麻烦,不知国师可还满意?” 林远摇摇头,“门阀的承诺就跟厕所的草纸一样,用完就能扔的,这让贫道很没有安全感啊。” 宇文伤恼道:“那国师你,意欲何为?” 林远轻笑道:“宇文阀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宇文伤面色肃然,全身真气凝聚,房间中突然泛起一股微风,气温骤降。 林远退后一步,躲开那电射来的冰锥,笑道:“宇文阀主的玄冰劲果真厉害,要是放在夏天的话,那真是降暑的利器。不知皇帝可享受过阀主的服务?” “何必惩口舌之争?本阀主虽然不学道、不读佛,但却不至于被这些污言影响到。来,让本阀主看看国师这位圣人降世,到底有何能耐。” 宇文伤不似宇文化及那般大开大合,没有凝聚出寒冰幼虎这样的真气异象,反而是并指凝霜,持着寒冰短剑冲了上来。 同样境界的高手对战,在对于天地灵气的影响没有达到根本性的差距时,更注重的还是近身对战。 不过,传统的武器一般没有太大的效果。 护体真气这玩意儿,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只有用真气将刀剑包裹,才能通过真气与真气的碰撞,抵消掉对手的护体真气,才能真正攻击到对手。 不过今晚宇文阀进行的是家宴,身边并没有武器在侧,也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预警。 没办法。 宇文伤也只能选择凭空凝聚真气短剑,以此来控制真气不会离体就逸散,能最大限度地攻击对手。 “既然阀主有兴致,那贫道就陪阀主玩玩。” 林远同样并指成剑,一抹炽色泛起,很快同样一柄炽光短剑成形,上边泛着的炽热气息,让宇文伤惊讶不已,“国师的真气,怎么会是这般炽热?” 林远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与同等级高手对战的经验。 之前的边不负与闻彩婷,前者是大意之下被他直接击溃,后者完全就是个水货宗师,对意志坚定的人而言,什么媚功幻术,都是虚妄。 相较而言,宇文伤算是学院派,理论知识丰富,家学渊源,或许实战经验少了一些,但绝对是个很好的陪练。 林远没有什么固定的剑法。 现在的他,早就将独孤九剑的理论融入了自身武学之中,随意一招,都是直指对手破绽,以攻代守。 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过了好几十招。 在第一次真气短剑碰撞之后,宇文伤就刻意躲着林远,不再追求真气的直接对拼——没办法,火克冰,属性克制啊! 这样一来,宇文伤就打得极其憋屈。 不但林远的真气属性克制他,那套看上去乱来的剑法,也是剑剑都直指他的剑法破绽,让他很多招式都施展不全,就不得不换招躲闪。 否则还没有打到林远,他自己就会被烤熟了。 如此憋屈的感觉,宇文伤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上一次经历时,还是当年随杨广一起征伐巴蜀,面对天刀宋缺之时…… 林远倒是十分惬意,“阀主说的是生死符?那符篆的确是寒冰属性,可那只是功法效果,并不是贫道的真气属性。不过阀主这剑法也真是够烂的,中庭……天溪……神藏……天枢……” 好为人师属性发作,林远不断念着他要攻击的穴道。 宇文伤手忙脚乱地防守,他也很快明白自己在剑法方面根本不是林远的对手,连忙抽身后退,随即凝聚全身真气于手心,瞬间被裹上了层层坚冰的手掌重重拍来。 “无趣。” 林远叹了口气,他也收回真气炽光短剑,凝聚真气于右手之上,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之后,林远站立原地不动,只是脚下的地板变成了碎片,而宇文伤则是倒飞而出,将酒桌上的吃食饮品砸落一地,身上也是沾染了不少,显得狼狈不堪。 “抱歉,贫道不是故意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憋着一口血的宇文伤,顿时吐了出来,因为他发现林远的道歉居然是真心诚意的。 可既然如此,那还打生打死干嘛? 林远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上前再次凝聚出一张生死符,打进了宇文伤的身体中,并且好心地解释了一番生死符的含义。 听完解释之后,宇文伤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这生死符,还真的是名符其实啊! “阀主别担心,贫道这生死符是以精神为根,真气为引,只要阀主的精神境界能超越贫道,就算不用贫道出手,也能自行解了这生死符的。当然,就算没有到达这一步,只要精神境界越靠近贫道,能忍受的苦处也就越多,相信以阀主的境界,应该不会受太多苦才是。” 这倒没有瞎说。 在天龙中,想要解生死符,还得用特殊的手法和功法,但在大唐双龙世界,生死符已经变得简单了许多,技术含量也下降了许多。 最根本的,还是武学境界与真气质量的对比。 只要境界比林远高,那他种下的生死符,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宇文伤想要开口,可体内的骚痒感已经传来,就如同宇文化及一样,他的真气根本没有丝毫的效果,只能任由那发生骨头的骚痒袭遍全身。 唯一不同的是,宇文伤似乎更能忍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宇文家的子弟、护卫们来前厅,就好像将他们遗忘了一般。 而宇文伤以及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宇文成都这些人,全身的衣服都变成了乞丐装,看得还有点潮流。 就是身上那些血痕,以及某些意志不坚者深可见骨的血痕,还有那痛苦的惨叫声,让这大堂如同地狱。 宇文成都、宇文士及、宇文无敌,甚至是宇文化及,也早就陆陆续续地开口求饶。 不过林远并没有理会他们,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宇文伤,看着这位宇文阀的领头人从最初的坚持,到现在忍不住地抓挠。 “能成为四大门阀阀主,更能策划谋反并成功的,的确不是普通人,可惜,还是差了不少。” 林远心下思量,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现在是典型的空有境界,但没有足够上升的道路,所以明明有着远超宗师境的武学境界,却依然只能在宗师境打转。 不过,这方世界明面上讲的是要修精气神,可实际上却是专精于精神这一项。 只要境界足够高,哪怕实力暂时还没有达到,也能展现出远超这个境界的即战力,比如现在的林远。 他甚至都没有用出全力,就已经将宇文伤这样的老牌宗理由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能骄傲。宇文伤虽然是老牌宗师,但作为宇文阀的阀主,自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更没有多少生死之战的经验,加上年老体衰、意志衰退等等,实力可能比境界要低上不少。真要说高手,那还得看石之轩、四大圣僧、祝玉妍这些人才是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宇文化及等三个小辈的声音已经嘶哑,更是有气无力,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一般。 宇文伤不愧是宇文家的老大,还在坚持。 林远却不想再等了,“贫道无意与宇文家成为死敌。只是不太相信门阀的信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阀主再坚持,或许宇文阀马上就要成为四大门阀中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存在。” 宇文伤的手心早已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他双眼通红,如果地狱恶鬼一般瞪着林远,溢血的嘴角挤出几个字:“我宇文家……愿听国师差谴。” 林远顿时开心不已,“哈哈!阀主言重了,来来来,贫道先替阀主解了这痛苦。” 又是几道生死符,分别打进了四人的身体,那股无法抵制的骚痒瞬间消散一空,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宇文化及颤抖地站了起来,不敢再看林远一眼,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宇文成都、宇文士及和宇文无敌扶到了位置上坐下。 宗师和先天,差距的确挺大的。 宇文伤也爬了起来,努力抚平乞丐装上的褶皱,声音嘶哑而又止不住地颤抖,“国师,好手段。” “都是被逼的罢了。” 林远摇摇头,那谦(欠)虚(揍)的模样,让宇文家的众人仰(咬)慕(牙)不(切)已(齿)。 现在有了更好的沟通桥梁,宇文伤等人也终于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最终双方达成了友好的约定。 林远不会干涉宇文家的一切动作,但宇文家也不能通过任何手段去干涉林远,甚至是阻挠林远。 如果宇文家做不到,那他们这些人就会接受生死符的惩罚。 如果林远做不到,那他就自罚三杯! 对于如此公平公正公开的约定,自宇文伤以下,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宇文士及、宇文无敌等人,都表示双手赞同,并且要喝酒庆祝。 林远也很满意宇文家的态度,婉拒了留宿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国师府。 当他离开之后,宇文家的护卫们似乎这才发现异样,冲了进来,看着狼狈无比的宇文伤等人,齐齐跪了下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宇文士及暴怒无比,而宇文伤和宇文化及都只是安静地坐着,眼中透露着森森杀机,显然是有人要倒霉。 不过这些,跟林远没有关系。 他依然是不走寻常路地回到国师府的,没有心动任何人,除了倚在床头还没有休息的婠婠。 她脸上满是幽怨之色,就好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般,“道长,你去哪儿了?婠婠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婠婠了。” 林远摇头道:“怎么会。” 他可是还没有到手天魔大法完本的。 祝玉妍可是个虎娘们,为了找石之轩报仇,还特意地练了一招同归于尽的大招,跟自爆手雷似的。 这样疯的女人,要是找她要天魔大法,她一个冲动,来个死也不从、玉石俱焚怎么办? 别怀疑。 就祝玉妍这样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他倒不担心自己会被炸死,可祝玉妍死了,那天魔大法的全本就只有婠婠会了,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得把婠婠带在身边,还可以练习一下演技。 现在的婠婠很好哄,完全没有魔女状态下的古灵精怪。 一句话的功夫,她就原谅了林远,还主动去打水来帮林远洗漱,贤惠的模样,让他差点怀疑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婠婠了。 “道长,你刚才去哪儿了呀?” 洗漱完之后,她把一切收拾好,又乖巧地躺到林远身边,灵动的大眼睛,勾人心魄。 林远倒也没隐瞒,“宇文阀一直来找贫道的麻烦,太烦了,所以去跟他们的阀主沟通了一下。好在宇文阀主十分讲道理,听了贫道的请求之后,很爽快地表示不会再跟贫道过不去,还热情地邀请贫道留宿。要不是想着家里还有婠婠你,或许贫道今晚就待在那儿了。” 大骗子! 婠婠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相信林远的这番说辞,神色幽幽道:“道长是把婠婠当成笨蛋吗?” 林远哈哈笑道:“快睡。” 婠婠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问,怕影响了人设、暴露了身份,只能闭上眼睛休息,可心中却已决定。 要将林远疑似与宇文阀达成某种约定的消息传回阴癸派。 至于林远收服了宇文阀?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然后就消失无踪。 那可是天下门生故吏无数、高手众多、军队众多的四大门阀之一啊,怎么可能被一个道士收服?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她是不会相信的。 相较而言,林远跟宇文阀达成了某种约定,才最合理。 如今天下形势紧张,正处于大变之时,阴癸派引领魔门落子天下,已经下了注、布了局。 而宇文阀有影响天下大势的能力,再加上一个手段高深莫测、背靠道门的圣人国师,对天下大局的影响,简直不可估量! 婠婠是对林远心动了没错,但不代表着,她就会抛弃阴癸派。 甚至在最后,如果要在阴癸派与林远之间做出选择,她最后的选择,或许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说不定。 作为管家,婠婠的事情很多,但也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离开林远身边,为阴癸派传递消息。 前些时日,边不负、闻彩婷枉顾祝玉妍的意愿,用阴癸派在江都的力量去试探林远,结果全军覆没。 好在魔门弟子无数。 短短几天的时间,一个新的架构也被搭了起来,战力方面先不提,至少情报和消息传递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婠婠很轻松地将消息传走,同时也收到了祝玉妍传过来的消息,让她面色古怪。 “边不负,快把自己给抓成骷髅了?原来,这才是道长你给单婉晶的礼物吗?” 第三五五章 洛阳风起,宇文服软 “还真不错呢。” 对于边不负,婠婠同样十分厌恶。 虽说是天下公认的魔教妖女,但妖女归妖女,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从小到大被一个男人调戏。 更何况,这男人还没有林远这样帅、有气质,完全就是一个油腻的老男人,气质还特别的淫邪。 哪怕因为自身天赋的原因没怎么吃亏,可心中那股恶心感,却是每日倍增。 就像一只苍蝇刚从茅坑里飞出来,身上带着那恶心的东西,就在你面前飞来飞去、叫来叫去,你说你恶心不恶心? 因为实力原因,婠婠现在还打不过边不负,也无法顶替边不负在祝玉妍以目中的分量,自然只能忍着恶心,笑脸相迎。 现在嘛,瞧着边不负吃亏,她自然也是很开心的。 唯一有些不爽的,就是边不负吃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单婉晶,让她的这份喜悦减少了不少。 “如果他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就好了。” 婠婠叹了口气,也抓紧时间回到了国师府。 作为国师府的话事人,婠婠在外的人设是柔弱女子,所以出门也是坐马车出来的,回去自然也不例外。 快到国师府的时候,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马车也被逼停,并且让到了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 婠婠好奇地拉开车帘,就看到一队衣着华丽的骑士正快速通过,中间还有一辆奢华的马车。 宫中出来的? 婠婠正自疑惑间,那马车中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停!” 伴随着这道声音,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而马车里也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杨广的贴身太监韦怜香。 “原来是婠婠姑娘,杂家正要去国师府,婠婠姑娘这是要去哪?” 婠婠盈盈一礼,道:“婠婠见过韦公公,婠婠刚刚办完事,正要回府去侍候道长呢。” 韦怜香点点头,道:“那便一起。” 婠婠道:“是。” 于是,两支队伍便合到了一起,而韦怜香与婠婠也坐到了同一辆马车上——韦怜香是太监,也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而此时,也正是两人可以私下交谈的时候。 “师叔,你去国师府是要做什么,请道长去宫内吗?杨广又有什么想法了?”婠婠十分好奇。 从卧底的角度来说,韦怜香可是她的大前辈。 能够卧底成为天下之主的身边人,这份实力简直是没谁了,就是代价有些大,婠婠自认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不可能有这般决心。 韦怜香没有隐瞒,“慈航静斋当代行走师妃媗下山了,带着和氏璧,大张旗鼓地准备在洛阳代天选帝。” 婠婠惊讶道:“慈航静斋疯了,还是傻了?杨广还没死呢。” 是啊,杨广还没死。 就算如今天怒人怨,隋朝大势将倾,可无论如何,作为天下正统的杨广还没有死,你就着急出来代天选帝,是想造反吗? 作为纠缠数百年的彼此,阴癸派和慈航静斋都是十分了解的。 作为当代阴癸派行走的婠婠也同样明白,两个门派虽然分属正邪两道,可实际上都是走的同样的路子。 那便是: 扶龙! 上上一次轮回时,佛门胜了,所以杨坚以隋代周,奠定了天下大势,成为新的大一统王朝。 上一次轮回时,魔门胜了,所以故太子杨勇被废,皇二子杨广上位,定鼎天下,成为隋朝第二位帝王。 但这两次的争夺,双方虽然都在角力,更是死亡惨重,但至少没有像这一次一般,居然闹到了公然的代天选帝,还拿出了作为帝皇象征的和氏璧。 真就不把杨广当皇帝了呗? 韦怜香叹了口气,道:“慈航静斋的人不可能疯的,应该跟大宗师宁道奇有关。” 婠婠不解道:“我知道宁道奇借阅慈航剑曲一事,是欠了慈航静斋的人情,但师妃媗入世行走,应该是由佛门护法才是。代天选帝,事关重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四大圣僧出手护持。这跟宁道奇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韦怜香点了点头,肯定了婠婠没说出口的猜测。 婠婠顿时皱起了眉头,“道长也是道门中人,实力深不可测,就算不如大宗师也是相差不远,更有着连大宗师都没有神仙手段,而且更加年轻。如今道长出世行走,更是已经站在了杨广一方,为何宁道奇还要为佛门所用?难不成,道门分裂了?” 对于林远‘授篆传功’的手段,婠婠记忆十分深刻,还有她曾经进入过的他的精神世界,让她无不认可着林远的实力与身份。 只可惜,信息不对等,就是这样。 韦怜香道:“传闻从战国时开始,道门便有天宗与人宗之分,或许传承至今的道门,也有着同样的分别。” 对于隐世百多年的道门,所能知晓的信息,终究还是太少了。 婠婠也不再纠结这些,“既然师妃媗要在洛阳代天选帝,那我也应该去与其见见面了。只是道长这边……师叔,你这次前来,是杨广想让道长去洛阳吗?” 韦怜香摇摇头,“陛下并没有特别的旨意,只是让我将这个消息告知国师。还有就是,这个消息昨天傍晚便得到了,但陛下却是让我今天才来。” 昨晚? 婠婠眯起双眼,“昨晚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道长他去了宇文阀,和宇文阀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看来杨广也不是真的如笼中之鸟了,依然有着自己的手段和力量啊。师叔,你可要小心一些了。” 韦怜香洒脱笑道:“自陛下幼年时,我便陪伴在其身边,哪怕陛下拼着未来不要与魔门决裂,也从未想过为难于我。婠婠放心就是。” 嗯? 婠婠深深地看了韦怜香一眼,突然想起了离开宗门时祝玉妍说过的话:‘此去江都,可知你师叔韦怜香,但却不可尽信。’ 当时她还不甚明了,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好好的一个卧底,居然跟被卧底的人产生了情感纠葛,而且还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类似于父子一样的感情。 好家伙! 真有你的,不愧是做师叔的,就是厉害啊! 不过仔细想想,韦怜香为了阴癸大业,带着强悍的实力,自宫净身,成了杨广身边的太监,一陪伴便是几十年、大半辈子。 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一些不合理的感情,也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想通之后,婠婠也明白过来,韦怜香现在处于抉择最艰难的时刻,而他选择了装鸵鸟,也就是两边都帮衬着,但又不会帮衬得太过火。 ‘似乎,和我有些类似呢。’ 忽然间,婠婠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国师府,在经历一些必要的礼节之后,婠婠也带着韦怜香见到了林远。 林远一直在闭关修炼。 不过他的闭关可以随时停下来,不会影响修炼进度,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最多就是一些念头被打断,会心情变差。 林远现在的心情就有些差,连带着身周的气温都降低了不少。 不是错觉,而是真实情况。 婠婠和韦怜香心中微凛,对于这种用心情改变身边气温的实力,简直震撼得不行。 以她们的实力,想要用真气改变一些外部环境,其实并不算什么麻烦事,唯一的区别,就是消耗真气多少、操作难度大小而已。 韦怜香是老牌宗师,自身修炼的是毒功,更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着有《万毒宝典》。 只要他愿意,能让空气中都带上剧毒,哪怕是同境界的宗师高手,一时不察之下,也很容易中招。 婠婠修炼的是天魔大法,虽然暂时卡在先天巅峰,还没有突破到宗师境界。 可靠着天魔大法的强悍特性,她同样可以施展出天魔力场,以弱胜强,不说越级而战,至少能做到同阶无敌。 可无论是韦怜香还是婠婠,她们想要做到这些,都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可林远呢,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一对比,高下立判。 不过以林远展现出来的神奇,两人对视一眼,也就觉得这一切都很是寻常,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 倒是林远的态度,似乎是有些生气,是被打扰了? 婠婠心中忐忑,而韦怜香则是直接躬身道:“老奴冒昧前来,扰了国师清修,还望国师恕罪。” 若是今天以前,婠婠并不会开口。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她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给自己留下不大不小的破绽。 不过今天有同病相怜之感,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道长,韦公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并非有意打扰道长。” 这女演员,演技变差了? 林远有着穿越者视角,自然早就清楚韦怜香的身份,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婠婠一眼。 婠婠这个演员不敬业,但林远的演技还是可以的,没有丝毫破绽,“陛下有何事?” 韦怜香便将慈航静斋要代天选帝的事情提了出来,最后才提起了大宗师宁道奇的事情,“陛下并没有什么旨意,无论道长是继续留在江都清修,还是准备前往东都洛阳,陛下都会全力提供帮助。” 代天选帝? 这可是原着的一个大事件,尤其是那和氏璧,并非单纯的皇朝传承象征,更是一块有着异力的奇石。 只要使用方式得当。 和氏璧可以作为辅助道具,让敌人瞬间失去战斗力,不过这效果是不分敌我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或许会弄巧成拙。 和氏璧也可以用来帮人洗筋伐髓,提升人的修炼资质。 原着中双龙如果没有和氏璧洗筋伐髓,也不可能真正踏入到江湖顶尖的那一行列,毕竟他们先天不足。 当然,洛阳还有杨公宝库。 里边的金银珠宝无所谓,但那魔教传承无数代的邪帝舍利,却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宝贝。 如果真的要去洛阳,或许可以弄到手看一看。 至于那令普通人疯狂的,无数代邪帝积累在邪帝舍利中的功力、元精,对林远却没有多少吸引力。 要说吸纳他人功力为己用,林远又不是没有手段。 弊端较大的吸星大法,几乎没有危害的吸星大法,只要他愿意,可以瞬间积累起庞大的真气修为。 但对于这个世界真正踏上道路的武者而言,吸纳别人的功力却并不可取。 原因很简单。 看宗师境的修炼道路就知道,是以自身精神意志烙印真气,也就是说,每一个宗师境高手,甚至是朝着宗师境突破的先天高手,他们的真气都蕴含着各自的精神意志。 这要是再来一个海纳百川,可就不仅仅需要解决真气不同根不同源的问题,更要解决真气中蕴含的精神意志问题。 邪帝舍利中不仅积累了数代邪帝的真气,而每一代邪帝都是宗师顶尖、甚至是大宗师境的存在。 他们的真气中所蕴含的精神意志,何其强大? 当然,邪帝舍利中的真气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吸收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第一代邪帝谢泊创造出将真气注入邪帝舍利以来,无数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后辈殚思竭力,却也无法将邪帝舍利中的真气、元精提取出来。 直到邪帝向雨田,以天纵之才创造道心种魔大法,这才有了提取舍利真气之法。 只可惜,哪怕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有了提取舍利中真气的手段,真要是这么做了,也会被真气中蕴含的历代邪帝精神意志,给冲击成一个精神病患者。 前车之鉴啊! 林远自认天赋不差,但也不想为了一点真气,就去跟别人的精神意志烙印对拼,那样很耗神的。 更何况,他本身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相比起一步登天中蕴含的极致危险,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这样走上去,根基最稳,境界最牢,实力最强! 当然,不在意归不在意,如果有机会的话,弄到手也是不错的收藏品。 “代天选帝,日期是多久?” “慈航静斋为示公平,提前放出了消息,吸引天下群雄前往洛阳接受考量,所以时间比较宽松,正式公布考察结果,是在半年之后。” 林远点点头,“知道了。” 韦怜香等了一会儿,见林远没有再说什么,就告辞离去,随后也会将这儿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杨广。 只剩下自己之后,婠婠突然可怜兮兮地道:“道长,如果你要去洛阳的话,可不可以带上婠婠,不要把婠婠一个人丢在家里,好不好?” 无论如何,她可是都要去洛阳的。 不过,别看她现在表现得这样渴望,可心底却并不希望林远带上自己。 原因无它。 她可是要去跟师妃媗做过一场的,要是被林远带在身边,那她还怎么施展? 所以啊,尽管很不舍,但她也希望能自由活动一段时间,然后再乖乖回到林远身边,继续做她的小侍女。 于是,在那可怜兮兮,恳求不要被抛弃的绝美面庞下,却有一个小人儿正紧张地握着双拳,不断嘀咕道: “快训我!快训我!然后把我留在国师府看家!” 然而,回家? 这里,可不是他的家啊! 林远嗤笑一声,却又像是安抚小动物一般,轻轻抚摸着婠婠头顶的秀发,“放心,你可是我的小侍女。如果真要出远门,那自然不会丢下你的。” 婠婠面色微僵,很快又变得兴奋而乖巧,重重点头道:“嗯!” 实际上,心里的小婠婠已经瘫坐在地,卡通的大眼睛中,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又要考验演技了,呜呜呜呜,婠婠好难啊~” 林远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双眼望向远方,心中喃喃道:“大德圣僧,贫道,可是要来赴约了啊。” 道士出山,被杨广封为国师的消息,在大隋热搜榜上挂了几个月的第一,最近终于被压了下来。 新上榜的消息,是慈航静斋代天选帝一事。 对于这位白道圣地,天下无论是义军、乱匪还是各地军阀,只要有心逐鹿天下,都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的。 毕竟,哪怕杨广死了,正式进入到‘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情况,他们想要夺得天下,也是需要法理性的。 而如今,慈航静斋手中的和氏璧,就有着这样的效果。 可洛阳名义上还是朝廷的管辖范围,更有杨广的皇子坐镇,许多所谓的义军对这地点的选择都极其不满。 想去,却又不敢去,怕被朝廷给包了圆。 不去,却又舍不得,怕和氏璧落入他人之手。 倒是朝廷中的一些军阀头子,还有四大门阀中人,都开始积极准备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做出了提前截糊的安排。 宇文阀同样也收到了消息。 已经将天下视为囊中之物的他们,对慈航静斋的这番操作极其不满,但又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应对。 宇文化及作为许国公,禁军统领,根本无法离开江都。 有林远这样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在,哪怕只是为了安心,宇文伤也同样不可能离开,得守在宇文化及身边。 可若是让宇文成都与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去,似乎又没有什么效果。 “要不,去请示一下国师,他应该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宇文化及突然提议,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林远并没有多少恨意。 又或者,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拥有了足够的城府。 宇文伤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让成都跟士及,跟随国师一同前往东都?” 宇文成都和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听完脸都绿了。 要他们跟那个煞星一起前往东都洛阳? 宇文化及哪里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冷哼道:“你们怕他,他估计也瞧不上你们。” 宇文士及与宇文成都、宇文无敌顿时脸色涨红,却也没有理由反驳。 宇文伤道:“国师实力深不可测,不到宗师境界,的确很难入他的眼。不过要是作为随从,可以处理一些随行的事物,应该还是可以的。这样,明日我去拜访国师,展示一番我宇文阀的诚意。” 宇文化及道:“我跟阀主一起去。” “好!” 宇文成都和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们面对林远,那一切都好说,否则全身都痒,止不住的那种。 还是阀主跟大哥(父亲)有勇气啊! 宇文化及突然看了过来,哼道:“你们也跟着一起。” 宇文成都:“……” 宇文士及:“……” 宇文无敌:“……” 翌日,宇文阀再次拜访林远,不过和上次的大张旗鼓不同,这次要显得低调了不少,但礼物却依然带着很多。 没办法啊。 虽说林远没有拿生死符要求他们做什么事,可也没有将生死符取出来。 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定时炸弹,才是最让要恐惧的,只要有这东西在,哪怕他们成功取代杨广夺得了天下,也不会安心。 宇文士及、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看不懂,但宇文伤和宇文化及不会看不懂,更不会视若无睹。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算不能让林远取出他们体内的生死符,也要和林远打好关系,减少这枚定时炸弹爆炸的机会。 “我宇文阀跟慈航静斋没什么交情,那和氏璧必然落不到我们手上。而国师作为道门之人,那宁道奇枉为道门大宗师,却去为慈航静斋的小辈保驾护航,国师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若是此行顺利,去了洛阳之后,断不可摆门阀的谱,一定要听从国师的安排,明白吗?” 一路上,宇文化及还不忘对两个弟弟、一个儿子耳提面命。 这些话,作为阀主的宇文伤不能说,那会丢了四大门阀的气势和威严,但现在还未继承家业,也未夺过帝位的宇文化及,正好说。 宇文士及苦笑道:“大哥你就放心,咱们跟谁炸刺,也不可能去触那妖道……额,国师,是国师。” “哼!” 宇文化及道:“记得,不可再说错话了,否则那生死符的滋味,便由你自己去承受。” 嘶! 想到生死符的恐怖效果,宇文士及顿时打了个冷颤,连声道:“大哥放心,不会了不会了。” “到了,噤声!” 第三五六章 婠婠醋意,竟陵杀机 “如今洛阳风起云涌,道门大宗师宁道奇也在洛阳附近出现,如果国师想去洛阳,我宇文阀力小势微,也愿意为国师提供前往洛阳的大船,保证一路上畅通无阻。” 瞧着一脸恭敬的宇文伤等人,林远面色古怪。 之前给宇文伤等人下了生死符,并不是想着要收服宇文阀,而是当初对待海沙帮一样,只是不想让他们给自己找麻烦。 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林远眼中,江湖帮派海沙帮也好,四大门阀宇文阀也罢,都一视同仁。 只是他信不过这些人,所以才用生死符来保证这份‘约定’能够得到执行罢了。 可宇文阀的人倒好,居然还真就把自己摆在了这么低的位置上,没瞧着一旁的婠婠眼睛都看呆了吗? 估计这位阴癸妖女,也没见识过如此低三下四的四大门阀。 婠婠的确是没有见过,而且在她原本的猜想中,林远就算手段通神,更有着道门背景,但道门终究是隐世百数十载,与势力遍布天下的四大门阀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就算是林远与宇文阀谈合作,主导的那一方,也应该是宇文阀才对。 可瞧着宇文伤这位阀主都用近乎讨好的眼神看着林远,婠婠突然觉得,自己对林远的猜测,似乎还是太低了。 既然有的劳力送上门,林远倒也不会拒绝。 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费心费力地给别人种生死符,不就是想让自己在求道之余,能过得轻松一点嘛。 见到林远答应之后,宇文伤松了口气,指着身后道:“士及、无敌与成都三人近日也有公务要去洛阳,到时就由他三人跟在国师身边,国师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三人去做,他三人一定会替国师完成的。” 宇文士及、宇文无敌与宇文成都苦笑着上前,躬身抱拳,“见过国师。” 林远看了两人一眼,自然能感觉到两人身上的恐惧,但也没在意,“天宝大将跟着就行了。” 嗯? 宇文成都面色苦了下来,而宇文士及和宇文无敌则是强压着心头欣喜,可他很快感觉到不对,就发现大哥宇文化及正阴沉着脸,盯着自己。 两人全身一个激灵,连忙上前道:“国师恕罪,往日士及多有冒犯,还请国师责、责罚!” 天知道他们说出‘责罚’这两个字是有着多么大的勇气。 可没办法啊。 对于家族的责任,让他愿意去承受生死符的痛苦,大不了如果真的太痛苦了,就自我了断就是了。 林远摇摇头,“贫道与你三人并无多少交集,更没有恩怨。只是两位的相貌太过清奇,所以贫道觉得,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宇文士及与宇文无敌面色一僵。 如果是在正史上,宇文士及后来可是做过大唐宰相的,在讲究‘相由心生’的年代,长相不说多帅,自然也不会丑了就是。 可在这武侠世界中,宇文士及的相貌虽然说不上难看,但绝对是没什么出彩的,而宇文无敌就不同了,他的相貌十分丑陋,额头上还有一个大肉瘤。 以往时刻,谁要是敢谈及他们的相貌,哪怕是夸奖,也会被宇文士及和宇文无敌好一顿修理,甚至是杀人泄恨。 可现在,他们却很是庆幸自己相貌并不好看。 瞧瞧一旁长相帅气的宇文成都,也是第一次对宇文无敌的丑陋、宇文士及的平凡,产生了浓浓的羡慕,甚至是嫉妒。 约定完成之后,宇文伤也起身告辞,“此去洛阳走水路大概一月有余,老夫回去后便做准备。国师何时想出发,派人到府上说一声,老夫便立即命成都前来。” 这服务态度,简直了。 林远表示明白,然后就让宇文阀的人离开,丝毫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 当然,就算他邀请了,估计这些人也不会真正愿意留下来的。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如今天下风雨尽聚洛阳,让如今的江都都变得安宁了不少,林远也静极思动,准备出发了。 宇文阀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让宇文成都过来。 堂堂隋朝天宝大将,却成了林远身前的一个小随从,之前的威风凛凛,现在也变得可怜兮兮的。 只可惜,若是婠婠这样的女子这般姿态,那自然是秀色可餐。 宇文成都嘛,呵呵。 宇文阀作为四大门阀,又一直处于朝廷中心,在如今大势在‘我’的情况下,至少在隋廷的势力范围内,还没有人敢对宇文阀出手。 大船起航。 虽然没有龙舟那般巨大而奢华,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林远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在船航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让宇文成都换了方向。 “国师要去飞马牧场?” 要是放在几天前,宇文成都是不敢问的。 经过几天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般惧怕林远。 因为他发现,林远其实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只要不招惹到对方,哪怕有生死符在体内,他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唯唯诺诺,心惊胆颤,恢复了天宝大将的气度。 只是,对林远突然要换目的地,他还是心中疑惑。 林远道:“那里有一个人,贫道想去见见。” 一个人? 宇文成都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顺便还有愉悦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林远身边的婠婠。 然后,他便应了一声就告辞离开。 飞马牧场在天下的地位和东溟派有些相似,前者的马匹和后者的兵器,都是如今天下各方势力渴望的军备力量。 后者根基在海外,受到内陆的影响较小。 前者虽然根基在中原腹地,但其地形特殊,三面环山,仅有一个方向可以进出。 飞马牧场于晋末时期诞生,经过几代人的心血,花了一百六十年的光阴经营,哪怕是朝廷派军围剿,没有十数倍的兵力,也很难将之剿灭。 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也有雄才大略,自然不会允许天下间有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势力在自己的皇朝之内。 只是开国之初,天下未定。 和这样一个只知道做生意的势力相比,占据岭南的宋阀、北方关外的突厥,以及国内一些还心向前朝的势力,才是重中之重。 也正因此,飞马牧场才得以幸存。 否则面对一个安稳的大一统王朝,再是如何经营,也逃不过最终覆灭的下场。 原本按照杨坚一朝的形势发展,只要杨广将大隋王朝经营下去,让大隋王朝蒸蒸日上,这飞马牧场说不定自己就会选择归附。 可现在,天下承平不过几十年,便又蜂烟四起。 既然如此,飞马牧场的地位就又变得特殊起来,让各方枭雄都趋之若鹜,哪怕是四大门阀也极其重视。 相应的,关于飞马牧场更多的消息,自然也是传播开来。 而其中最突出的,便是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是被无数人赞誉的绝美云岫,让无数人心生向往,想要娶回家中。 毕竟,她不但美,还有一整个飞马牧场作为嫁妆,谁不爱? 林远是道士,而道门除了一个一两百年前的张角之外,还没有过争霸天下的例子,大部分都是如同佛儒魔一般,选择一位名主辅佐。 所以林远前往飞马牧场,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飞马牧场本身,而他又点明了是为了一个人而去。 那除了商秀珣,还有其他人能让林远这般重视吗? 没看出来,国师表面上正经,实际上还是这么有雅致的人物。 早知道如此,还在江都的时候,就该多请国师去勾栏听曲,说不定还能增进关系,得一个授篆传功什么的。 就是国师也有些不解风情,明明身边还有一个绝美的侍女在,却还是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 哎! 他倒不是怕什么修罗场,因为杨坚皇后独孤伽罗的原因,这个年代的女子地位并不算低,但那也只是对同等地位的姑娘而言。 婠婠现在的身份只是林远身边的侍女,无论林远对她有多么宠爱,也不是她能肆无忌惮的理由。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要去安排去飞马牧场的事宜。 这条运河直通东都洛阳与江都扬州,但想要前往竟陵城附近的飞马牧场,可还是要走一段路才行。 这些都需要好好安排安排。 对了! 竟陵现在也同样在朝廷的控制范围内,既然如此,那宇文阀的势力也可以用。 作为天宝大将、宇文阀嫡传的宇文成都,自然在竟陵城内拥有着同样的权威,到时候也不用作威作福,只要安排好,带着国师去竟陵城内最好的场所勾栏听曲,应该能增进关系? 嘿嘿!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然而,等宇文成都离开后,婠婠却是嘟起小嘴,幽怨地看着林远,“道长,那美人儿场主就这般有吸引力吗,连道长都要特地过去看她?” 林远笑道:“吃醋了?” 吃醋? 婠婠眼神迷茫,有些不太明白林远的意思。 ‘吃醋’这个词是在唐朝出现的,是发生在房谋杜断的房玄龄身上的,至于故事的细节,这里就不细提了,感兴趣的大侠们可以去查查。 很显然,吃醋这个词现在还没有出现,婠婠自然不可能知道它的含义,可林远的笑容那般促狭。 她又不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脸色微红,她也没有躲躲闪闪,反而大大方方地道:“婠婠一直跟在道长身边,照顾道长起居,也为道长所倾倒。如今道长不远万里去找另一名女子,婠婠自然是会吃……醋的。” 这算是表白吗? 林远讶然,真没想到婠婠会突然说出这般直白的话语,沉吟一阵,道:“婠婠也知道那飞马牧场的情况?” 婠婠轻抿着嘴唇,声音越发幽怨,“道长忘了婠婠出身何处了吗?” 也难怪她会如此。 在她的人设中,可是来自竟陵城太守府的庶女。 就算不受亲生父亲待见,对于立于竟陵城附近不远的飞马牧场,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飞马牧场出名的商秀珣,也是一名奇女子。 林远居然忘记了她的‘来历’,这让婠婠有些伤心。 “抱歉。” 林远很干脆的道歉,谁让他一直记着婠婠的真实来历,自然就忽略了她编造的人设来历呢。 “道长不必如此,婠婠福薄命微,只求道长能一直让婠婠伴随左右,那婠婠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林远意味深长地笑道:“此话当真?” 婠婠心里一个咯噔,总感觉林远话里有话,但她本心也是这样想的,就很用力地点点头,“自是如此!” 林远眉头微挑。 他居然没有发现婠婠说谎的迹象,是这姑娘演技太彪悍,还是她已经入了戏,真正喜欢上了自己? 算了,以后再考虑。 在当前的道路没有走到极致之时,他还需要保持清心之态,不能被红尘世俗情感所干扰,否则,他也不介意好好再谈一段感情。 岳灵珊的记忆,埋在他的脑海深处。 可仔细回想,却似乎已经是三生三世之前的事了。 在江都的那大半个月,林远对于长生诀的解析也到达了一个瓶颈,其中有许多细节,都似通非通。 而将自己修炼成真气感染源,以身染天地的工程,也是个水磨功夫,需要时间来耗。 这也是他静极思动的原因。 至于前往飞马牧场,那美人儿城主商秀珣倒是有些吸引力,可对他而言,他的目标却并不是她,而是藏身于飞马牧场中的鲁妙子。 这鲁妙子经历十分传奇,而他对林远最大的用处,是他的脑袋! 别误会,林远对一个老男人的脑袋没兴趣,而是对他脑袋里的东西,很有兴趣! 整个大唐双龙世界中,天纵之才无数,将刀道走到极致的天刀宋缺,融合佛魔儒三道的邪王石之轩,清心自然无为而为的宁道奇,以棋奕剑亦奕天下的傅采林……但这些人,都只是在单独的道路上几乎走到的极致。 鲁妙子不同。 他是一个全方位的奇才,武功、医学、园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历算、机关等等,样样精通,并且都到达了极其高深的境界。 林远现在走的道路,是以己身融万道。 在武学方面,林远的积累已经足够,包括佛道儒杂方面的知识和理论——前几个世界的武学上限并不高,可理论却不见得就要差了。 几个世界的积累,是林远能够顺利走到如今这个境界,最大的保障! 然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林远再如何天赋绝伦,也终究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更多的心力都需要放在对四大奇书的解析上。 可对世界的知识和理论基础不了解,又如何去解析这方世界最顶尖的知识结晶呢? 林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有前辈将所有的秘密解开来摆在他面前,供他修炼。 可,这样的人,有吗? 就算有,会愿意为林远做到这种地步吗? 另一个,就是自己去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和理论,并且从中提炼出自己需要的,当积累达到一定后,对这方世界的知识和理论了解得足够深,自然就能解析出长生诀。 但这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时间方面很难说。 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几十万……没办法,黄系世界跟金系世界的差距,是他得到长生诀之后,才真正发现的。 好在,有一条近路在。 如果能与鲁妙子畅谈一番,对他的知识和底蕴积累,肯定会有着不小的提升。 算是走近道。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理论推断,至于结果如何,那还需要实际聊过之后才能确定,如果鲁妙子不能给他这样的结果,那…… 宇文阀的旗帜很好用,无论是水路,还是转到陆路之后,都没有人上前捣乱。 当然。 这应该也跟那上千精骑有着相当的关系,毕竟这样数量的精锐骑兵,现在的义军还不敢上前来打秋风。 宇文成都一马当先,但很快又回到队伍中列,来到那唯一的马车旁,汇报道:“国师,竟陵太守已经准备好了酒宴,要不先去竟陵?” 林远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婠婠。 她的人设,可是这位竟陵太守的庶出女儿,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而林远也很尊重她的意愿。 婠婠轻声道:“一切但凭道长作主。” 林远点点头,“那便先去飞马牧场。” “好!” 宇文成都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也是知道婠婠目前的人设的,原本是想卖婠婠一个面子,让她‘衣锦还乡’,以后好在林远面前替他说些好话。 在林远征求婠婠意见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只可惜,婠婠似乎对她父亲不怎么在意,甚至没有多少感情,也就少了这样一个给双方卖好的机会。 竟陵城太守府中,太守却是坐在下首处,主座上坐着一个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 当谴往宇文阀队伍的使者回来禀报消息之后,太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位‘女儿’,还是在记恨着为父啊。” 上首的中年男子平静道:“他们不来也好,若是真的来了,说不得还有一场恶战。” 太守神情苦涩,没了言语。 忽然间,有一小将快步入内,没有看那太守,而是拱手对中年男子道:“城主,斥候发现了四大寇的踪迹,似乎是往飞马牧场而去。” 这里是竟陵,是大隋重镇。 而其名义上的主事人是太守,但如今却多了一个什么城主,还是当着太守的面,如此肆无忌惮。 偏偏那太守看不出任何意见。 显然,这竟陵城实际上已经不在朝廷的权势范围之内,而这,也是目前大部分城镇的状态。 中年人名叫方泽滔,表面上的身份,只是独霸山庄的庄主。 可实际上,他却早已经掌控了整座竟陵城,只待杨广一死,他便可以成为以竟陵为根基,争霸天下的存在之一。 听到四大寇的消息,方泽滔眯起双眼,“宇文阀与那所谓的国师,似乎也往飞马牧场去了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中途遇上,又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将一愣,随即拱手道:“末将明白,这便去办!” 待小将退走之后,那太守担忧道:“城主,那毕竟是宇文阀,而且国师乃是圣人降世,如此对待他们,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方泽滔冷笑连连,他不仅仅是汉水帮的帮主,更是阴癸派下了重注的枭雄。 什么四大门阀,什么大隋国师,都注定将是他破蛟成龙道路上的阻碍,既然如此,有了机会为何要放过? 更何况。 “本城主,做了什么吗?” 太守一时语塞。 方泽滔没再理会这有名无实的太守,转身向着太守府后院走去,很快便有隐约的琴音传来。 方泽滔露出享受的表情,脚下的步伐加快。 很快,他来到后院的假山处,双眼深情地望着那小亭之中坐着的白衣女子,含情脉脉道:“夫人,一切如你所料,那国师与天宝大将,都直接去了飞马牧场。四大寇也来了,到时候,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白衣女子媚意天成,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让方泽滔这样的枭雄骨头微酥,声音更是如黄鹂般清脆悦耳,更是充斥着一股难言的诱惑。 “夫君雄才大略,不过四大寇不成气候,想要趁此机会灭杀大隋国师,再除掉宇文阀一员大将,还需要夫君亲自出手才行。” 方泽滔哈哈大笑道:“夫人说得是,那就请夫人在此稍待,为夫这便去将那所谓国师的脑袋取来,让夫人观赏!” 方泽滔豪气干云地离开。 身后,那白衣女子的眼神却是充满着冷漠,喃喃道:“师姐,这一次,师妹说不定能赢你一次呢。” 飞马牧场被大山三面环绕,但在出口之外,却是一马平川,坐落着星星点点的村落、农户,颇有一股世外桃源的风采。 宇文阀的骑兵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地形,跑起来畅快,遇到危险也能施展得开,甚至是战是退,都有着极大的自主权。 宇文阀轻松地带队前行,心里却在思考着竟陵城有哪些勾栏比较好。 “或许,还是朝廷开的更好啊,里边的姑娘不但相貌出众,而且各有才艺。那就决定了,不去官……有敌袭!戒备!” 第三五七章 飞马之围,识实务者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宇文阀志在天下,他们的骑兵也是天下有数的强军,一千骑兵人数虽少,却也是来去如风,纵横无双。 不过,那是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 宇文成都一声令下,骑兵们立即变阵,很快就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也构筑起了坚固的防线,如同刺猬一般。 不远处烟尘四起,伴随着一阵喊杀之声。 很快就有一大队骑兵纵马而来,大概有上千人的架势,而在其身后,更是有着上千人的步兵队伍。 很快,这些人便将宇文成都等人围了起来。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宇文成都狞笑道:“这襄阳太守还真是失职啊,一群污合之众,也敢捋我宇文阀的虎须?” 不怪他如此嚣张。 面前的敌人的确是很多,但一眼看去,兵器都没有完全普及,盔甲更是零零散散,最多就是马匹比较健壮。 很明显,这些人马连普通的义军都比不上,只能说是一群流贼,连旗帜都没有举。 哪怕是以倍数围着宇文阀的骑兵,但这些人眼中却充斥着畏惧的色彩,明显也是不愿意与这样的精锐相碰撞的。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高喝道:“吾乃宇文阀宇文成都,何要敢拦本将的路,还不出来受死?” 很快,人群分开,一粗犷大汉纵马而出,声若洪钟,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天宝大将当面,在下曹应龙,几位兄弟正在前边办事,还请天宝大将能暂缓一二。” 曹应龙? 宇文成都冷笑道:“四大寇?鬼哭神嚎曹应龙?真是好大的名头,本将不管你们在办什么事,如今本将要护送国师前往飞马牧场,若是不让路,那就是与本将为敌!” 曹应龙脸色难堪。 四大寇其实并不好听,但也算是一份基业,更何况他本身还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却放下身段来与这些流寇为伍,为的不就是不只是想做一个江湖中人,更想着能争一争那天下霸业? 如今被宇文阀一个后辈弟子瞧不起,还是在带兵远不如己的情况下,这如何能忍? 只是…… 他终究不是底层出身,对于朝廷大军的实力有着清晰的了解,更知道身边这群污合之众,并不能阻碍宇文阀这一千精锐骑兵。 真要是动手,最后伤筋动骨的绝对是自己。 可他也不愿意后退,因为他们得了内应,已经有极大的把握能拿下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到时候进入飞马牧场,也能在这乱世中拥有一份基业。 再以飞马牧场为根基,无论是自己打天下,还是将之作为筹码,选蛟扶龙,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能退! 曹应龙深吸口气,凶恶狰狞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在下不过山野之辈,带着兄弟们讨口饭吃,自然不敢与将军做对。我那三位兄弟正在前边办事,还请将军稍等,在下这便去与他们说说,好给将军让道。” 说罢,他还挥手让围着的四大寇们退开。 宇文成都轻哼一声,对曹应龙的态度十分满意,大手一挥道:“既然如此,本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便去,尽可能快些,否则别怪本将无情!” “那是那是。” 曹应龙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却并没有带走所有的贼寇,更是将副手留在了此地,交待道:“老子回来之前,要是这些人敢硬冲,哪怕是死,也要将他们给老子死死拖住!” 副手面色一苦,“大当家的,那可是宇文阀,就我们这三瓜两枣的……” 曹应龙冷冷地看了过来,副手顿时肃然,“大当家的放心,小的一定办好,绝不让大当家的失望。” 曹应龙这才纵马离开,只希望事情已经办妥。 只要四大寇顺利进入飞马牧场,那就算宇文阀派十万大军来,他们也有信心能守住,哪里还用像刚才这般,伏低认小? 宇文成都来到马车前,将刚才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国师请放心,我宇文阀还有些名声。四大寇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对我们出手!” 四大寇? 林远已经明白了剧情的进展,不过因为他的到来,也引起了极大的变故,或许早已经让世界面目全非。 四大寇不敢招惹宇文阀? 在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更何况,杨广都还没死呢,隋朝的那只鹿,依然被紧紧地握在手中。 一群流寇而已,又怎么敢跟势力遍布天下的四大门阀争锋? “如果,四大寇占据了飞马牧场呢?” 林远声音幽幽,听得宇文成都后背一阵发凉,“怎么可能!” 他是肌肉比脑子更发达,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 而且当年隋朝依然鼎盛之时,他作为宇文家的年轻一代,也是想要获取军功的,而他选择的第一目标,就是飞马牧场。 原因很简单。 正常情况下,想要攻下飞马牧场,完全就是得不偿失,只会损失掉大量的精锐,用人命去找飞马牧场的门给挤开。 可只要天下承平,皇朝定鼎之势席卷天下,或许就只需要一人一诏书,就能将飞马牧场传檄而定。 除非,飞马牧场的人全都是傻子。 很明显,能够在乱世中占据中立立场,却还能安稳度过一百多年,自然不可能会是傻子可以做到的。 按照当时隋朝的国力走向,拿下飞马牧场,完全就是白捡的功劳。 可谁能想到,大隋皇朝江河日下,才不过短短十几年的功夫,就已经烽烟四起,帝座不稳。 “飞马牧场易守难攻,哪怕是朝廷大军要进行攻伐,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四大寇那种实力,就算再来十万,我带着这一千精锐也能将之冲散,他们不可能能打下飞马牧场!” 林远点点头,也认可这个答案,“如果,飞马牧场里有叛徒呢?” “这……” 宇文成都面色一僵,他并不太相信林远的判断。 飞马牧场立世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出过叛徒,但都没有动摇飞马牧场的根基。 除非这个所谓的叛徒,能够达到影响飞马牧场决策的程度,甚至有大军当前能够打开城门的资格。 可真要是有这样的地位,又为什么要去当叛徒? 好好地在飞马牧场里享受,在各方势力中间左右逢源,他不香吗,非得把一切都卖了,去赌一个注定会悲剧的未来? 宇文成都沉默了。 婠婠突然开口,旁若无人地问道:“道长,你说宇文将军会去支援飞马牧场吗?” 林远道:“会的。” 婠婠不解道:“为何?” 林远轻笑几声,缓缓说道:“因为曹应龙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而宇文阀,不可能,也不敢去赌。” 轰! 宇文成都混乱的脑袋瞬间一片清明,他神情恭敬地拱手道:“成都多谢国师点拨,还请国师稍待,成都去去就来。” 言罢,他安排了一队骑兵留守,随后召集剩下的骑士,也不作多言,直接便朝着四大寇冲杀了过去。 瞬间,喊杀声四起。 “道长,你其实是在帮飞马牧场?”婠婠突然出声。 林远没有否认,目光仿佛越过平原群山,落到了飞马牧场之内,“贫道在意的人在里边,若是飞马牧场被攻破,会很麻烦的。” 婠婠抿着唇,“婠婠吃醋了,也真的很羡慕那位姐姐呢。不过为了道长,见到那位姐姐后,婠婠会很听话的。” 还是误会了啊。 林远哑然失笑,却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安静地坐在马车中,继续扩散自己的感染源。 马车外的喊杀声很大,但却是渐行渐远。 也有一些贼寇冲到了马车附近,可面对宇文阀的精锐骑兵,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马蹄声响起,来到了马车前。 宇文成都翻身下马,朗声笑道:“国师!成都已经将四大寇驱逐,这些贼寇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居然将飞马牧场的场主围在了一处小屋之内,也一并被成都救了过来,还请国师示下!” 在他身后,除了那近千名精锐骑兵之外,还有一个神色疲惫的女子,以及两个熟人——寇仲、徐子陵。 对于宇文成都对所谓国师的态度,女子面露惊讶之色。 她便是商秀珣,一个跟天下各方势力做马匹买卖的人物,与四大门阀之间同样有着生意上的往来。 宇文阀的骑兵中,至少有一小半的马匹,都是从飞马牧场购买的。 也正因此,她跟宇文阀没少打交道,同样也少不了与作为天宝大将的宇文成都打交道。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飞扬跋扈的天宝大将、宇文阀年轻一代杰出弟子,面对所谓的国师时,会这般卑躬屈膝。 一时间,商秀珣的态度也谨慎了不少,“飞马牧场商秀珣,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无妨,顺手罢了。” 要去见别人的老头子,这面子上自然要给足。 不用林远示意,侍女婠婠就尽职尽责地掀开了车帘,让林远看到了商秀珣。 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一身紧身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淡雅的装束,突显出了她那出从的脸庞,以及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大唐中能留下姓名的女子,果然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商秀珣,也的确是魅力十足,哪怕是自忖魅力不俗的婠婠,也不得不承认商秀珣是个很出色的女子。 只不过,两人完全是不同的类型,没有比较的空间。 她悄悄看了眼林远,见林远的眼中只有欣赏的清明,而没有丝毫占有欲,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哼哼!道长,是我的!’ 瞧着林远出来,商秀珣也忍不住微微走神,好一会儿才微红着脸道:“早就听闻国师俊朗不似凡人,如今一见,果真是仙人之姿。” 林远笑笑,目光落到徐子陵与寇仲身上,“两三个月了,有什么收获?” 双龙面色一苦,显然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可,要怎么回答? 啊! 离开国师之后,咱们兄弟千辛万苦,终于混进了飞马牧场,做起了美人儿场主的专职厨师? 呸! 真要这么说的话,他们怕身体里的生死符会突然发作,到时候满地打滚,可就太过于丢脸了。 而林远这两句话,也让商秀珣是警惕起来,“国师认识他们?” “嗯。” 林远点点头,不过却并没有点破两人的身份,直接道:“贫道此次前来飞马牧场,是特意来见一人,不知商场主可方便?” 特意来见一人? 商秀珣面色微红,心中有些许得意,“牧场内有一些小问题,不过没关系,国师尽管来就是,我花点时间解决了就是。” “好。” 在商秀珣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飞马牧场。 宇文成都自然是跟来了,当然是把一千骑兵丢在了飞马牧场之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飞马牧场的基业不想要了。 宇文成都不是第一次来飞马牧场。 每一次过来,都是作为宇文阀购买马匹的主事人,是作为贵宾一般的存在。 这一次,宇文成都却像个小厮一样跟在林远这个道士身旁,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让众人都惊呆了眼球。 “还请国师、宇文将军、婠婠姑娘在此稍事休息,小女子准备了晚宴,到时再过来请诸位。” “商场主自去忙便是。” “多谢。” 商秀珣离开了,接下来迎接飞马牧场的,就是一场难言的血腥,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寇仲和徐子陵被商秀珣留了下来。 面对林远,双龙的笑容很是尴尬。 “既然有约定在先,贫道自然不会提前施展手段。你们是要留下来也好,离开也罢,尽管自便便是。” 呼! 双龙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告辞离开。 不仅仅是离开了林远所在的房间,更是在去了一躺牧场后边的小山丘后,便离开了飞马牧场。 日头西斜,商秀珣换了一身装扮前来,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野性美。 “国师、宇文将军、婠婠姑娘,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我来请几位入席,只是有几位贵宾远道而来,对国师也十分向往,不知可否一同列席?” 宇文成都面色一冷,“商场主,国师身份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拜会的。” 商秀珣苦笑道:“非是小女子自恃主人家身份怠慢各位,只是这位贵客身份不低,与小女子又情同姐妹,所以才……当然,若是国师不愿,那小女子这便去说道。” “李阀,李秀宁?” 林远突然开口,让以退为进的商秀珣猛然抬头,“国师……是怎么知道的?” 她虽然没有特意监视林远一行,但这儿可是飞马牧场,对于林远一行人的动静,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几人一下午都没怎么出过院子。 而李秀宁一行也被商秀珣安置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根本没可能发现彼此。 林远没有回答,起身道:“对李三娘子,贫道也很是好奇,既然有缘相会,那就见见。” 婠婠的眼神,顿时越发地幽怨起来。 宇文成都则是有些着急,小声道:“李阀之人奸诈无比,从唐国公李渊往下,三子一女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国师可得小心了,免得被一个小女子给糊弄了过去。” 这位天宝大将,明显是怕林远被李秀宁给勾走了。 就是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好在林远也懒得跟他计较,今晚这场晚宴结束,礼貌就尽到位了,可以向商秀珣提出见鲁妙子的请求。 飞马牧场经历了一场大危机,然而此时却依然一片歌舞升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如今的宴会还是习惯分桌而食,偌大的大堂之中,已经摆上了九人份的小桌,中间还有一队女子在轻歌慢舞。 好一副悠闲文雅姿态。 商秀珣领着林远一行人进来时,跳舞的女子们立即退到一旁,这让旁边正在敲着筷子打节拍的青年男子很是不满。 尤其是看到林远那张俊郎得不似凡人的面庞后,心中的嫉妒顿时涌了上来,冷笑道:“都说国师乃是圣人降世,临凡时有紫气东来三万里,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一名英气十足的女子轻喝道:“柴绍!” 被喝斥了,柴绍也不介意,反正他都被喝斥习惯了,要是身边这个女人哪天不骂他几声,他全身都不自在。 “哈哈!秀宁误会了,柴某可没有诋毁国师的意思,只是国师如此低调,很容易让人误会。柴某也是替国师着想,不如国师展示一下那什么紫气东来三万里,让我等见见世面,如何?” 这话,是明摆着把林远当成江湖卖艺的江湖骗子了啊! “放肆!” 婠婠轻喝一声,几道残影凭空显现,柴绍面色大变,立即起身,可婠婠此时已经到了他身后,更是拔出了他腰间长剑,径直刺向他的背心。 “小心!” 见柴绍还一脸茫然,李秀宁再是恨铁不成钢,也不得不出手。 真要是让柴绍死在这里,她们李家没办法跟柴家交待。 而这个名叫婠婠的侍女,在信息中不过是一个毫无武力的普通小世家庶女罢了,可却突然展现出了如此高明的功夫。 李秀宁不敢托大,全力出手。 婠婠的动作很快,可当长剑即将刺进柴绍身体时,却突然倒转过来,用剑柄重重击在柴绍后背。 而此时,李秀宁的双掌已经拉到近前。 婠婠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李秀宁攻来,没有丝毫反应。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婠婠戏耍柴绍、李秀宁掌毙婠婠的画面。 李秀宁也察觉到不对。 ‘原来她不是想要杀柴绍?’ 可她全力出招,此时想收招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婠婠就要香消玉殒,一道符篆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李秀宁的掌风拍到了符篆之上,将符篆拍得粉碎,如同冰雨一般散落一地,而她的掌势,也彻底力尽。 婠婠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施展凌波微步回到林远身边,双眼含泪,“道长~婠婠、婠婠差点就见不着道长了。” 林远没好气道:“还冲不冲动了?” 婠婠委屈道:“婠婠冲动了,还请道长责罚。不过那人言语轻慢道长,若是还有下次,婠婠依然会冲动的。” 瞧这话说得,搞得好像林远不识好歹似的。 不过她的心意,倒是表露得十分明显,一副‘不能有任何人说道长的坏话’的维护姿态,真的很让人开心。 可柴绍不乐意了。 要不是刚才婠婠手下留情,他或许此时已经死了。 不就是调侃了几句嘛,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糟,这让柴绍后背发凉的同时,面色也狰狞起来:“区区一个侍女,也敢如此戏弄于我?国师,你就是这般教育手下人的吗?” 林远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也不说话。 柴绍心高气傲,更是一直把林远当成江湖骗子看,可此时却被林远的眼神盯得全身一紧,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噗通! 柴绍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将盯着那一地冰水出神的李秀宁惊醒。 她急忙上前探查了一番,确认柴绍还有呼吸,也没有受什么伤之后才松了口气,苦笑道:“柴兄胡言乱语,还请诸位恕罪。” 宇文成都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 只要林远跟李阀闹别扭,他就十分开心,否则刚才早就上前喝斥柴绍了,哪里会待在一旁看戏。 可惜,李秀宁脑子没有犯轴,否则直接开打,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眼下这情况也不错。 柴氏可是李阀的钱袋子,现在柴氏嫡子柴绍恶了林远,除非李阀愿意放弃钱袋子,否则都没可能再跟林远交好。 现在,该本将上场表演了! 宇文成都十分满意于自己的‘计谋’,然后上前一步,指着李秀宁大喝道:“李秀宁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唐国公之女,居然敢任由身边人如此轻慢国师,你还把不把国师放在眼里,把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你们唐国公府,是想要造反吗?” 林远、婠婠、李秀宁、商秀珣,都齐齐看了过来,眼神诡异而复杂: 这人,脑子瓦特了? 第三五八章 禁忌之恋,夜半幽径 在气氛调节者的娱乐气息下,众人分别坐下。 宇文成都还想表现一番,可林远却不习惯这么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己身后,跟座铁塔似的,很别扭。 没办法,宇文成都只能满脸幽怨地坐到一旁。 李秀宁轻笑道:“天宝将军,还真是有趣呢。” 宇文成都面对林远时,已经习惯了小受模样,可面对其他人,哪怕是同为四大门阀子弟的李秀宁,却是十分桀骜,“李小姐更有趣,未婚夫在一旁晕了也不去照顾。” 李秀宁面色微僵,心中充斥着怒意。 “柴公子身体有恙,就先让他下去休息,咱们吃咱们的。来人啊,接着奏乐,接着舞。” 商秀珣一摆手,之前的舞女们便又重新来到场中舞蹈起来。 林远诧异地看了眼这位健康肤色的大美女,“原来商场主也是面子果实能力者,失敬失敬!” 商秀珣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林远在说什么,却也只能不懂装懂道:“国师过誉了。” 商秀珣连连向林远、宇文成都敬酒,表达着对他们今天替自己解围的感激。 婠婠又从座位上跑了起来,乖巧地站在林远身边,赶走了商秀珣安排的侍女,在这儿倒酒服侍。 商秀珣笑道:“国师身边有这样一个漂亮懂事的妹妹,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呢。” 林远认真地点点头,“是啊,不过商场主也只能羡慕了,贫道可不会把她让出去。” 商秀珣神情微怔,哭笑不得。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国师居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不过这样也好。 有性格缺陷的人,才最让人放心,也能给人机会。 可惜她根本不清楚,林远并没有所谓的性格缺陷,只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让他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内心,也不需要虚与委蛇罢了。 倒是婠婠,一副被感动到落泪的模样。 李秀宁突然问道:“天宝将军前来飞马牧场,是又想购置马匹了?我记得朝廷今年没有额份了。” 隋朝是大一统帝国。 但前些年天下间情势复杂,在与突厥和高丽的战争中,对马匹的需求量极大。 这也让朝廷同样成为了飞马牧场的客户之一,而且是天下间最大的客户。 宇文氏深受杨广依赖,这为朝廷采购马匹的事情,自然也是落在了宇文阀弟子的头上。 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成都。 最近这几年,杨广的权威不断削减,宇文阀虽然表面上恭敬,但同为四大门阀,却知道得很清楚。 像是采购兵器马匹这些事宜,从原本的宇文阀替朝廷办事,变成了宇文阀借机扩大自身实力底蕴,以备未来天变。 这在四大门阀间是公开的秘密。 李秀宁如此说,不过是在讥讽宇文成都而已。 宇文成都是有点憨,可不代表他傻,“哈哈哈哈!李三小姐还真是选择性地看啊,如果本将没有记错的话,朝廷已经禁止关东门阀私下采购马匹兵器了,李三小姐来此,可是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了?” 杨广这些年的争斗,与魔教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与四大门阀,尤其是与关陇世族之间的争斗。 而李阀,则是关陇世族中最出挑的存在。 自从彻底撕破脸皮之后,杨广便直接下令,取走了关陇世族大部分权力,哪怕他们私下里也在做,但终究是没有了明面上的资格。 平时没什么,也没人能管到他们。 可真要是较真的话,就像现在的宇文成都,完全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甚至作为大义,去征讨李阀! 李秀宁却丝毫没有慌乱,轻笑道:“我与秀珣乃是闺中姐妹,听闻她受人围攻,特意前来相助,并安慰她几分,这也有错吗?” 宇文成都嘿嘿冷笑道:“那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四大寇的动作这般隐秘,连竟陵太守都没能发觉动静。李三小姐远在关中,却能提前月余知晓四大寇围攻飞马牧场一事,还提前大半个月的时间往这边赶,还真的是姐妹情深呢。” 林远原本是在看乐子的。 他现在是在努力提升自己,也是在合适地享受生活,而要享受生活,可没什么比看别人斗嘴有意思。 可他却没想到,一向表现憨憨的宇文成都,用言语挤兑起人来,却是如此的犀利,甚至还能顺势挖坑。 这不,商秀珣看向李秀宁的眼神,就变得狐疑起来。 李秀宁面色不变,也不再搭理宇文成都,而是看着商秀珣道:“秀珣,你相信我吗?” 面对李秀宁真挚的眼神,商秀珣强压下心头的怀疑,展颜笑道:“自然是相信的。” 李秀宁微笑着看向宇文成都,毫不掩饰那份得意之色。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正要出声讥讽,却听到林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便连忙闭上了嘴,讨好笑着看了过去。 李秀宁心中不满。 不过看在林远帅气得不似凡人的脸面上,她还是忍了下来,“国师胸怀天下,也对我们这些小女儿之间的关系感兴趣?” 林远摇摇头,“贫道只是觉得,李姑娘生为女儿身有些可惜了。若是身为男子,不知会迷倒多少女子。” 唰! 李秀宁再怎么胸有城府,连未婚夫被人活生生‘瞪’晕都能当作无事生,但此时却是忍不住有些羞涩。 可李秀宁终究是李秀宁。 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昂首挺胸道:“女子又如何?若是我愿意,秀珣也愿意,那我们自然也能在一起,不再需要别人!” 商秀珣顿时红了脸。 她和李秀宁不同,虽然在飞马牧场是个做主的人物,但谈及这些话题,也是很羞涩。 宇文成都突然问道:“李三小姐,你这样说,是不满唐国公为你定下的婚约吗?还是说,你想让商大场主与你一起去服侍柴绍?” 唰! 李秀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而商秀珣也同样脸色难看。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地喝起了酒。 没错。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破坏李秀宁与商秀珣之间的关系,破坏李秀宁与柴绍之间的关系。 以她们几人的身份,这同样也是在破坏李阀与飞马牧场的关系,破坏李阀与柴氏的关系。 宇文阀与李阀同为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关系也是势同水火。 如今天下大局几乎明显,未来宇文阀与李阀终有一战,在此之前,能削减李阀助力的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同样的,他也是在破坏李秀宁与林远交好的可能。 一个‘憨厚’的老实人搞得像个阴谋无算的小狐狸似的,可他有什么办法,他都是被逼的啊! 眼瞅着宇文成都一直盯着李秀宁,随时抓李秀宁的话柄。 商秀珣叹了口气,“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各位贵客回房间休息,若有要事,明日再行商谈。” 显然,她也是把宇文成都当成来买马的了。 今天宇文成都救了她,于她有救命之恩,虽然宇文成都没有提,但明日的交易中,她必须得做出让步。 否则,飞马牧场忘恩负义的消息,就会传出去,甚至是满天下地飞。 作为一个中立势力,还是马匹产销商,声誉对飞马牧场十分重要,这也是未来天下定鼎之后,他们能投入新皇怀抱的资格之一。 不过,宇文成都却是看向了林远。 林远放下酒杯,示意婠婠可以停了,这才说道:“商场主,贫道有一事相求,还望应允。” 商秀珣愣神间,扭头看了一眼李秀宁。 李秀宁展颜一笑,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商秀珣稍稍松了口气,随即爽朗道:“国师有所请,小女子能做到的,必定会全力以赴!” 林远点点头,道:“商场主如此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一刻,婠婠和宇文成都的眼神,甚至是表情都变得十分怪异起来。 前者对商秀珣是充满着浓浓的敌意,而后者则是一脸看乐子的表情,让李秀宁和商秀珣都是疑惑不已。 “贫道听闻鲁妙子乃天下奇才,天文地理,武道儒言,无一不精,无不一通。贫道没别的请求,只希望商场主能让贫道去拜访一下鲁妙子。” 婠婠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想借机娶了商秀珣,那就一切安好。 等等! 鲁妙子? 这位天下间有数的奇人,此时是躲在飞马牧场的吗? 商秀珣双手一紧,明显很是不情愿,可刚才话已经说了出来,一时间,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哼!” 宇文成都面色一寒,冷冷道:“商场主刚才可还信誓旦旦,怎么,如今国师只是想去见见鲁妙子,商场主就是如此回报救命恩人的吗?要知道,如果不是国师开口,本将才不会发兵,到时候商场主落在四大寇的手中,那可就好看了!” 是啊。 要是商秀珣这样有身份的大美女落在了一群贼寇的手中,那可就真的是凄惨无比。 商秀珣苦笑道:“是小女子的不是。既然国师想见他,那明日一早,小女子带国师去便是了。” “如此,甚好。” 晚宴结束后,各人分别散去,李秀宁没有回客房,更没有去看柴绍,而是直接去了商秀珣的房间。 有一句话她并没有说错: 她和商秀珣,真的是闺之中蜜! 只可惜世道无常,让两人彼此之间很有话题的优秀女子,却不得不因为彼此的家庭、彼此的地位,而让这份可以更加深厚的感情中,多了一丝算计、一丝防备、一丝可惜。 “鲁妙子大师在飞马牧场?” 李秀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可是被视为天下全才的鲁妙子啊,更何况,鲁妙子还是杨公宝库的设计者。 看看寇仲和徐子陵就知道。 仅仅是有传言称他们知道杨公宝库的所在,就被全天下的人追逐,哪怕是宗师高手都亲自下场,简直不要太疯狂。 那作为杨公宝库设计者的鲁妙子呢? 他若是现世,怕是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疯狂。 商秀珣心中恼怒,对林远如此直白地点明鲁妙子的情况,但她却并没有多么担心。 还是那句话。 只要牧场内部不出现统领级别的叛徒,如今的天下,根本没有人能攻破飞马牧场! 只是,对于小姐妹如此直白的好奇,她也很不开心。 “你不是来买马的吗,怎么,也对杨公宝库感兴趣?” 李秀宁轻笑着拉起商秀珣的手,这让商秀珣想起了在晚宴上李秀宁的话,俏脸微红间挣脱开来。 李秀宁神色微怔,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秀珣,我的取向还是正常的。” 商秀珣恼怒道:“我也是正常的!” 李秀宁耸耸肩道:“那不就得了?还有啊,杨公宝库这样的秘密,我自然是很好奇的。如果可以拿到杨公宝库,未来无论是争天下还是扶龙,都会有着极大的话语权。不过,鲁妙子大师应该是你的亲人?” 商秀珣犹豫半晌,低声喃喃道:“他……是我爹。” 父女? 李秀宁一脸诧异,根本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因为像鲁妙子这样的人物,他的消息一般是很少能作隐藏的。 尤其是婚姻大事。 不过,如果是飞马牧场这样遗然而立于世外的地方,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李秀宁抱歉道:“既然如此,那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至少,不会让李家的人来打扰你。” 商秀珣感激道:“谢谢。” 与商秀珣告别后,李秀宁转回了休息的地方,走进屋内,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柴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相反,柴绍看到她时却是笑逐颜开,热情地迎了上来,“秀宁,你回来啦?” “嗯。” 不着痕迹地躲过柴绍伸过来的手,李秀宁从他身边走进了屋内,“你受伤了不好好休息,跑过来干嘛?” 柴绍眼中有一抹阴冷一闪而逝,随即便是热情的舔狗模样,“这不是担心秀宁你受到伤害嘛,所以我一清醒就过来了。要不是下人说你去找商秀珣了,我都要跑出去找你了。” 李秀宁轻嗯了一声,就揭过了这个话题,“明天一早,我们便将马匹的事情敲定下来,然后赶紧离开。” 柴绍一楞,随即认可道:“这样也好。那个什么国师敢如此羞辱于我,待回去之后,我定要找齐人手,好好收拾这臭道士,让他跪在我面前道歉!” 李秀宁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嘲讽,却没有开口。 如果是李建成,或者李世民在此,她或许还会训斥对方,并且给对方好好分析一二。 可,柴绍? 呵! 柴绍把她的眼神看得清楚,不由得双拳紧握,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的冷意,越发地深了。 夜,已经深了。 商秀珣却失眠了,最后没办法,她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经历了白天的大战,今晚的飞马牧场依然忙碌,尤其是城门楼上的巡逻力量加强了不止一倍。 相较而言,飞马牧场之内,就有不少静谧的场所。 这里是一片小径幽林,却也是整个牧场之中,少有的让所有人都不能前来的禁地。 商秀珣是场主,自然不在此列。 她缓缓走在小径上,四周静谧无比,天空中的月色被乌云遮挡,看不到一丝光亮。 小径的深处,似乎有隐约的火光闪过。 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条幽冥鬼路,是通往地府一般。 商秀珣并不害怕,她只是在火光出现的那一刻就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方向。 “商场主也是多愁善感啊,为何不能多走几步?” 商秀珣猛地回头,瞧着那谪仙般站在身侧的男子,所有的情绪重新压抑回了心中,轻笑道:“国师不请自来,就算要提问,也是小女子先提问?” 林远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那场主请问,贫道知无不言。” 一时间,商秀珣反倒有些语塞。 她刚才本就是故意揶揄一下林远,谁让这位国师大半夜地不睡觉,还跑到了飞马牧场的禁地,也应该看到了她软弱的一面? 而林远的态度如此真诚,反倒让她有些不会了。 林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询问,许久,商秀珣抬起头来,“国师此来,到底为何?” 林远道:“贫道的路遇到了瓶颈,鲁妙子学识渊博,如果能交流一二,或许对贫道的路有帮助。” 很坦诚,也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商秀珣的眼神太过于古怪,让林远有些不舒服,“怎么了?” 商秀珣摇摇头,道:“那老头子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宇文阀的情况我了解,尤其是宇文成都这样的人物。国师能驱使宇文成都这样的人物,肯定不全是靠身份才对,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更没有能帮助宇文成都提升实力的能力,不可能让他如此作态的。或许,国师这一次会失望的。” 林远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世界中能够留下姓名的女子,果然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智慧和实力,居然能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 明明没有多少信息的,却已然几乎接近了真相。 只是,她对于林远的实力,甚至是对于实力的表现形式,还是有着严重的低估了。 “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是知识的力量啊。” 林远发出感慨,这也是他一路走来所依仗的力量——不是金手指,不是天赋,而是对于知识的渴望,对于知识的了解。 只有通过了解知识,才能了解事物的本质。 只有了解事物本质,才能真正走到顶端的位置。 商秀珣的理解能力明显是有了些偏见,“国师不像是道门贤人,反倒像是儒家大儒。” 林远摇摇头,“对知识的渴望,对力量的理解,从来都不是儒家的专属。” 商秀珣点点头,“听国师这样一说,又似乎有些魔门的味道了,所以,道门分人宗与天宗是真的?大宗师宁道奇与国师分属别宗?宁大宗师相助佛门,而国师则是选择了魔门,或者是宇文阀?” 林远失笑不已,“贫道,只是一个逐道的普通人罢了。” 这句话,林远已经说了好几个世界,而每到一个新的世界,他对这句话的理解也有了新的含义。 商秀珣微微楞神,感受着林远那没有丝毫隐瞒的真诚,微微欠身道:“小女子小瞧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 林远摆摆手,目光望向那幽径深处的火光,“商场主可还有其它想问的?” 商秀珣抿嘴轻笑,“国师对秀珣太过见外了,或许,国师可以叫我秀珣就好。” 林远看了她一眼,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秀珣也可以称呼贫道的名字。” 商秀珣摇摇头,“我还是叫你道长,否则我怕道长身边的小丫头会吃醋。” 说着,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林远哑然失笑,没有再提其它的意见,毕竟婠婠可不是小丫头,如果她真的吃起醋来,说不定偷偷背着他就把商秀珣给嗄了。 在眼下这种情景之中,商秀珣的实力虽然不弱,但还真的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就像当初在东溟派的船舰上。 林远原本是想先去琉球岛待上一段时间的,但却发现了婠婠对单婉晶的杀意,才临时转变了主意。 那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若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死于吃醋这样荒唐的理由,真的挺可惜的。 现在,也是一样。 当然了,这些账也会一并记在婠婠的头上,当婠婠跳反,或者林远已经玩腻了角色扮演,那便到了一并清算的时候。 眼下嘛,至少到洛阳之前,一切如常。 “我暂时已经没有问题了,作为回报,道长也可以问你想问的问题,秀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是洒脱的女子。 林远眼中的赞赏毫不掩饰,这让商秀珣嘴角的笑容也完全停不下来,眼中更是只有林远那出尘如仙的身影。 只可惜,林远却并没有借此机会发问,而是发出了邀请,“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便不等明天,今夜秀珣与贫道,一起去见见鲁妙子,如何?” 商秀珣神色一怔,沉默半晌后,艰难地点点头,“好!” 第三五九章 天下第一,胸襟无双 林远与商秀珣一起在小径上行走,隐约间的哗啦水声越来越大,当两人走出小径之后,这才看到一座方亭。 方亭前有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逼人。 若非受到竹林所隔,院落处就会听到轰鸣如雷般的水瀑声。 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相连,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两人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一楼大门上,挂着写有“安乐窝”的牌匾。 这字迹韵味十足,让人看了之后,心中极易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 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商秀珣面色越发迟疑,而楼上也传下来一道苍老,却压抑着激动情绪的声音:“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吗?” 商秀珣顿时板起脸,冷冷道:“我是不愿意见你的,只是道长想来见你,我便陪他来了。” 老人声音中带着疑惑,“道长?那又是什么人物?不过你既然同意了,那便带他来,我愿意见见他。” 商秀珣看了眼林远,道:“他就在我身边。”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终于开口道:“原来是高人当面,还望高人恕罪,鲁妙子这便出门迎接。” 这句话,是说给商秀珣听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哪怕商秀珣已经站到了安乐窝外边,可如果她不同意,鲁妙子也不会主动出来。 这是亏欠之下的尊重,与补偿。 “不用了,我们上来见你就好。” “好,那快请进。” 鲁妙子的声音再度激动起来。 商秀珣强压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对林远轻轻抬手,“道长,请。” “好。” 林远与商秀珣踏步走进屋内,只见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隔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 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两人携带级而上,只见二楼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此时正有一老人站在窗口,面色激动而又警惕。 “道长远来,还请坐下,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 说话间,是对林远的礼貌,但却更多地是看向商秀珣。 在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酒-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面容古奇,巍若松柏,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林远大方上前坐下,“阁下盛情相邀,贫道欣喜万分。秀珣,你也坐下,一起。” 商秀珣板着脸,却十分听从林远的话,点点头就坐到了林远身边。 鲁妙子目光感激,看向林远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似乎是老父亲在打量女婿一般。 林远就当没看见,商秀珣却是羞恼不已,恶狠狠地瞪着鲁妙子。 鲁妙子苦笑一声,暂时压下心头的情绪,对林远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 林远点点头,感慨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 鲁妙子哈哈笑道:“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道长实力不凡,才是让老夫惊叹不已。” 林远摇摇头,“阁下寿命无多,这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浪费贫道的时间无所谓,浪费阁下的寿命,却是不好啊。” 哗啦! 商秀珣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道:“道长,你说什么,你说他时日无多了?” 林远点点头,看着鲁妙子道:“贫道对阁下与秀珣之间的故事也算有所了解,都到了这个时候,阁下还要瞒着秀珣吗?” 鲁妙子苦笑不已,看着商秀珣那审视的目光,坦诚道:“老夫三十年前受了阴癸派妖妇祝玉妍的重创,她的天魔真气诡异无比,这些年来,老夫也只能靠着真气以及六果液以作压制。多年下来,老夫体内已经千疮百孔,而这股天魔真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了。过了今日,老夫或许只有一月可活。” 商秀珣顿时脸色惨白,可却嘴硬道:“你要死就早些死,免得污了我飞马牧场的地方。” 鲁妙子的笑容越发苦涩。 林远却是摇摇头,对此不置可否。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他也不是官,对商秀珣和鲁妙子之间的事情虽然知晓,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而且,有些话也不适合现在说。 女孩子的颜面是要顾忌的,尤其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若是当面劝解,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此次来拜访阁下,也是有事相求。” 鲁妙子终究不是俗人,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缓声道:“不知道长想问什么?老夫不过将死之人,看在秀珣的面子上,也将全力相帮。” 林远道:“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听闻天下第一巧匠之名,特意前来讨教而已。” 鲁妙子道:“江湖中人虽推崇我为天下第一巧匠,以为我无所不晓,无所不能,这只是一个误会。凡事都有兴趣,这正就是我的缺点,任何事都可惹起好奇心,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假若我能专志武道,虽未必能胜过那妖妇,至少可全身而退,多活上十年八载。” 旋又露出一丝笑意道:“话又得说回来,若非我博通医学和食疗养生之道,三十年前早该死了,今天亦难和道长同席夜话。” “自十二岁离乡,直到五十岁,我从没有一刻不是过着流浪的生活,只有不断的变化和刺激,才使我享受到生命的姿采。到三十年前惨败于祝玉妍手上,才安定下来,虽仍不时周游四方,但心境已大不相同,对所学中较感兴趣的技艺,特别下功夫深入钻研,最后竟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三十年来乃能使我醉心钻研的就只有园林、建筑、机关、兵器、历史、地理和术数七方面的学问。” “园林和建筑之学,本非老夫钟情的物事,只因输了一盘棋给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赌约,为这里建园造林,设计楼阁。” “若非能寄情于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伤发身亡。” 听到青雅二字,商秀珣脸色变幻,可终究没有像往常一样喝斥鲁妙子,认为他不配提自家母亲——商青雅的名字。 而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去倾听鲁妙子的心声。 也正是因为商秀珣在旁,鲁妙子才会如此吐露自己的心声,否则,他很担心此生再没有机会。 林远笑道:“巧了,贫道对这些也都有一些见解,也正是想与阁下讨论这些内容。” 鲁妙子面带诧异,“道长,不是为杨公宝库、为邪帝舍利而来?” 林远轻笑道:“贫道有自己的路,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那只是细枝末节。比起它道外物,贫道更相信自己的双腿。” 鲁妙子点头道:“道长意志坚定,难怪能有如此出尘绝世之姿,哪怕是那妖妇,甚至是大宗师宁道奇,怕是也不及国师。” 林远道:“阁下,廖赞了。” 鲁妙子摇摇头,“并非恭维之语。宁大宗师与那妖妇交手数次,也都没能奈何那妖妇。尽管是有着各个原因在里边,可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绝对没有到让人绝望的地步,否则那妖妇不可能逃得了。而道长不同,道长给老夫的感觉,似乎还要远在祝玉妍,甚至是远在宁大宗师之上,仿若天上嫡仙。” 大唐世界讲究精气神,最核心的,便是神。 鲁妙子‘看’林远时用的不是眼睛,而是真气,而且是烙印了自身意志的真气。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了解目标的手段。 真气稍一感触,鲁妙子便被林远真气中那股太极无极的意境所感染,也为林远的心境而震撼。 而这种感觉,无论是阴后祝玉妍,还是大宗师宁道奇,都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 商秀珣惊讶地看着林远。 她因为母亲商青雅一事恨着鲁妙子,却也不得不承认鲁妙子的实力和眼界。 他说林远实力不比宁肯道奇、祝玉妍差,那自然是有着很大的把握和足够的理由。 所以,林远这才多大啊,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就已经有着超越大宗师的实力,这……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隋廷虽然江河日下,可终究是还有着相当的底蕴在,如果不是确切认可林远的实力,杨广怎么可能封林远为国师,还统领天下道门? 真要是乱来,可是会消耗隋廷本就不多的威信。 所以,他真的那么厉害? 商秀珣的双眼渐渐地痴了,心中带着莫名的欣喜与开怀。 林远笑着摇摇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是战力跟不上境界,按照大唐双龙中的战力体系,适当的时候,他的确可以用境界做下伪装。 现在嘛,不否认,但也不会承认。 而且啊,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接下来的时光,林远与鲁妙子谈天说地,从天文到地理,从医学到建筑,从兵法到历算,从机关到儒学,几乎无所不谈,无所不包。 交谈中,林远惊叹于鲁妙子的学识渊博。 明明只是一个隋朝时期的‘古人’,但他对世界的了解,对数学的精通,对自身理论的总结,都几乎超出了一个,甚至是好几个时代。 “阁下学究天人,若是能到朝廷中任职,怕是至少会延续数十年的国运,甚至会影响无数人的未来。” “哈哈哈哈!道长过誉了,和道长相比,老夫还是逊色了不少啊!” 鲁妙子轻抚胡须,瞧着林远的眼神中,满是震撼与不解,还带着浓浓的欣慰之色。 这是两人第二次相互称赞。 和第一次的客套不同,这一次的称赞却都是真心了许多。 在之前的交流中,鲁妙子其实是存着考究的心思,因为他看得出来,商秀珣对林远的态度很不一般。 他现在行将就木,自然要为商秀珣的未来考虑。 如今看来,自家女儿的眼光的确不错。 这林远虽然是个道士,但无论相貌、气度、学识、武功皆是上上之选,过来做女婿是再好不过。 至于道士的身份? 鲁妙子对于道家也算有所了解,和大宗师宁道奇也有着不小的交情,甚至宁道奇见了他,也得称呼他一声鲁老师。 他自然知道,道士不禁婚嫁。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鲁妙子不是丈母娘,可就算是以他那挑剔到极致的眼光,也无法从林远身上找到拒绝的理由。 唯一让他担心的,同样也是林远的学识渊博。 这样一个对天下道佛儒杂都了解极深的天才人物,会不会也如自己一般,分心太多,走入邪道? “显世三千道,道道可入圣!不过如今武道介盛,老夫还想向道长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这点无可厚非。 林远来找鲁妙子讨论知识,最根本的理由,就是想着提升自己的武学境界,既然对方想交流交流,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听了大半夜的商秀珣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道:“今天时间太晚了,改日。” 话音落下,远处响起了清脆的公鸡打鸣声。 鲁妙子:“……” 林远:“……” 短暂的沉默之后,商秀珣对林远道:“道长初到飞马牧场,秀珣招待不周,让道长熬夜,是秀珣的不是,还请道长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后,再来此,如何?” 林远点点头,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起身道:“如此,便是打扰了。” 商秀珣送林远回了房间,然后又怒气冲冲地返回安乐窝,鲁妙子正在这儿等着她,笑呵呵的模样,很是开怀。 商秀珣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跟鲁妙子大吵一架。 可想着鲁妙子寿元将尽,也是将这份怒气忍了下来,“道长乃是大隋国师,圣人降世,也是才到我飞马牧场,你可别胡搅蛮缠,把别人给吓跑了!” 圣人降世? 大隋国师? 鲁妙子一脸错愕,明显没有想到林远会是如此身份,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感慨道:“原来道门入世,下注隋廷吗?难怪林远道长会对老夫说那些话,原来是想着拯救隋廷。可惜,可惜,终究是晚了啊。还是秀珣你懂事,知道大隋这条破船不合适,就算林远道长再优秀,除非放弃杨广,否则也会随着大隋……” “够了!” 商秀珣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我跟道长之间的关系如何,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要是真的有心,就多想想娘!” 鲁妙子面色一僵,苦笑无言。 离开安乐窝,原本还愤怒不已的商秀珣,却是十分失落地回头看了眼安乐窝。 ‘他,也要离开我了吗?’ 商秀珣离开之后,鲁妙子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口,遥望着竹林与幽径,直到视界中出现一道飘逸出尘的道士身影,才恍然回神,瞳孔紧缩。 “贫道,前来赴约了。” 道袍无风自动,尽管是林远在抬头,可却没有丝毫勉强之感,反倒是像他在俯瞰一切一般。 鲁妙子心中震撼。 昨夜林远与商秀珣前来时,他没能察觉到林远的气息,又感受过林远真气中那份高深莫测的意境,本就对林远的武功有着极高的评价。 可眼下看来,似乎,他还是低估了对方啊。 只可惜,如此高人,又为何会将筹码放在杨广身上呢? 鲁妙子虽然多年不出飞马牧场,可对天下局势的判断,却是天下无几人能出其若者。 正因为看得清楚,也已经了解了林远的实力和常识,他才越发发解林远的选择。 不过,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鲁妙子负手而立,以自身意境和真气,与林远相抗,“既然如此,那便让老夫见识一下国师的高招。” 国师吗? 林远目光幽幽,也不说话,随手一挥,鲁妙子便是脸色一变,在他的眼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黑白二色。 而这黑白二色相互交织,勾勒出一个硕大的太极图案。 林远与他,便分别站在这太极阴阳图的阴阳眼中,林远为阳为白,他则为阴为黑。 气息蒸腾,有生有死。 林远为生,他为死。 身体上下所有的器官、细胞都仿佛在恐惧,在咆哮,那是受到极致威胁之下的本能反应。 鲁妙子眼神惊惧,所有的手段在这一刻全部放下,苦笑道:“国理由不愧是圣人降世,境界手段高深莫测,让老夫佩服。” 林远踏步而上。 仿佛空中有透明的阶梯一般,让他一步一步走到与鲁妙子隔窗相望的地步。 而那太极阴阳图案,也在不断地缩小,始终保持着两人各占据一处阴阳眼的位置。 “这便是贫道的道,只可惜,却遇到了瓶颈。如果阁下有意,可进来看看,也可为贫道提些意见,如何?” 面对林远的邀请,鲁妙子顿时失神,喃喃道:“国师,敢向老夫展示完整的功法、完整的道路?” 林远面色平静,仿佛古波无惊、永恒不变的天,“有何不可?” 鲁妙子忽然整理了一下衣袍,随即郑重拱手下拜,“故所愿乐,不敢请尔。” 今天的飞马牧场十分热闹。 作为飞马牧场最尊贵的客人之一,李秀宁来谈的可是大买卖,也是由商秀珣亲自接待。 之前双方都有着很好的合作基础,加上二女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十分和睦。 唯一的一点。 便是李秀宁似乎想要包下飞马牧场所有的马匹,这一点不用牧场中的长老们提,商秀珣便拒绝了。 飞马牧场的立身之本,便是两不相帮。 要是将所有的资源都卖给了李阀,那别说其余三大门阀了,就连最近身为盟友的竟陵城,都会立即与他们翻脸。 好在李秀宁也只是试探,并没有过多地要求。 一直到中午时分,一切才彻底谈好,为了庆祝这张大单子,商秀珣让人准备了丰厚的午餐。 李秀宁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看着席上只有自己两方的人,便询问道:“国师呢,他不来吗?” 商秀珣面色一窒。 她自然是让人去请过林远,可林远根本没有出面,是林远身边的侍女婠婠回的话。 让她们不用等林远,说林远还在闭关。 闭关? 商秀珣就呵呵了,那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杀到安乐窝去。 不知为何。 鲁妙子用考察未来女婿的方式对待林远,虽然她生气,但气的却不是觉得林远配不上自己,而是鲁妙子这个辜负了自家娘亲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去安排自己的未来? 现在,林远肯定在安乐窝。 商秀珣想了一上午,终究是决定装作不知道,至于之后的一切,都顺其自然。 “嘿嘿!国师好大的威风。” 柴绍冷笑连连,在被李秀宁瞪了一眼后,才不满地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这顿午餐吃得还算开心,之后李秀宁也表达了要离开的想法,商秀珣挽留了一番,没有成功,也就这样了。 回到房间,等待下人们收拾行李的功夫,李秀宁让柴绍待在房间里,自己则是前往林远的小院拜访。 而此时,在飞马牧场外,几骑正远远矗立。 为首之人是一个年轻男子,相貌还算出众,但眼神阴鸷,声音冰冷,“好一个宇文阀,好一个国师!沈军师,如今飞马牧场铁板一块,可还有计划?” 身侧,一个文士打扮的娇媚女子轻笑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天凡公子,是否敢以身犯险。” 第三六零章 红尘诱惑,心死之人 鲁妙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 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他并不是知道所有的奥秘,但向林远展示属于这个世界的理论,却是绰绰有余。 林远需要的,也只是足够多的方向。 他走的是自己的路,不是别人告诉自己的路,所以昨天一整晚,加上今天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鲁妙子这里收获想要的东西。 大唐双龙世界的知识框架,他已经有了基本的印象,剩下的,便是往里边填充内容。 鲁妙子很厉害没错,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讨论知识的时候,也会带上自己的主观色彩。 这些东西,不是林远需要的。 所以,他与鲁妙子深交,却又不会全盘接受鲁妙子的想法,而是需要将鲁妙子理论中的‘杂质’除去,这需要时间。 “看来,还得在飞马牧场多待一段时间,在代天选帝前些天赶到洛阳,就足够了。” 林远回到院子,发现李秀宁正在门口等自己,不由得有些诧异,“李三小姐在此,可是有事?” 李秀宁笑道:“秀宁即将离去,所以特意前来向国师辞行。” 林远点点头,祝福道:“愿李三小姐此去,一路顺风。” 李秀宁嘴角微翘,本就英气的相貌,此时也多了一抹小女儿的娇媚,“离开的时间还有一会儿,道长不方便请秀宁进去坐坐?难不成,国师是怕婠婠姑娘吃醋?” 看来婠婠的演技的确是出彩。 这一路过来,宇文阀和李阀的人都见了,还有原本出身阴癸派的单美仙,在原着中留下姓名的奇女子商秀珣,结果没一个人发现她的异样。 林远对李阀没有恶感,包括许多穿越者穿越到大唐世界后,或捧或踩的李世民,在他眼中也只是毫无关系的路人罢了。 对李秀宁,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他现在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者到了瓶颈,需要身入红尘来破境,说不定他会多瞧李秀宁几眼,让她作为自己的备选。 可现在嘛,也只是该有的礼貌而已。 进到屋内,李秀宁的目光第一时间找到了婠婠,然后毫不在意李阀‘大公主’与一介小婢女之间的身份差距,热情地道:“婠婠,我只是与国师闲聊几句,应该不会打扰?” 婠婠心中古怪,瞧了林远一眼。 可林远却是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什么,这让她心中更是没底,不知道这个四大门阀的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不过演戏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于是,婠婠同样热情,却又小心翼翼地回道:“婠婠不过是道长身边的小丫头,当不得李小姐如此。” 两女顿时热切地攀谈起来,反倒是将林远晾在了一边。 林远也不介意,悠闲地品起茶来。 李秀宁并没有与婠婠过多地寒暄,要不是瞧着林远对婠婠十分在意,她才不会自降身份,来跟一个侍女如此热情。 现在态度表现到了,就可以了,真要是太过分,那才会引起他人的不快。 婠婠也很乖巧地上了茶,把侍女的身份演绎得淋漓尽致,这让林远心生感慨: 看原着中婠婠第一次出场的时候,虽然也是在演戏,可演得那叫一个随意啊,到最后甚至直接动手了都。 哪像现在,完全就是把自己给代入了角色,居然还表白……啧啧啧啧! 林远走的不是太上忘情的道路,心也还没有老,对于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人,也同样有着欣赏的心思。 像婠婠这种精灵一般的女孩,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他心中同样是有些得意的。 这种得意,他很清楚,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但同样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心猿意马! ‘距离瓶颈越来越近了,居然连自己的心思都自主发散,看来,需要准备好身入红尘一事。’ ‘婠婠、单婉晶,都是不错的选择。’ ‘商秀珣和李秀宁也不错,还有暂时未见到的师妃媗、宋玉致、石青旋等等,都各有各的特点,用来磨砺道心都很不错,就是有些不地道。’ ‘不过没关系,至少我不像师妃媗那般,把别人用完就甩,甚至一点甜头都不给,完完全全的精神恋爱,或者说是pua。’ ‘我的寿命足够长,足够可以给对方一个完整的人生,就像……小师妹……’ 林远的眼神太过于深遂,尽管他心思发散,可坐在他面前数步的李秀宁、站在他侧一步的婠婠,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虽然只是接触了几次,但李秀宁却已经摸清了林远的一些性格。 比如: 直截了当! 所以,李秀宁并没有像面对婠婠时那般寒暄,甚至是说废话,而是直接开口道:“国师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如何?” 林远意味深长地笑道:“李三小姐,这是在效仿慈航静斋师妃媗?” 李秀宁瞳孔骤缩。 普通人听到他这样说,只会认为林远这是在调侃师妃媗代天选帝的套路。 这些日子,已经传出了不少消息,很多天下有名的枭雄都被一个自称秦川、女扮男装之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对于这秦川的身份,所有人都心知度明,只是为了天下大义,也因为师妃暄身边有着四大圣僧,还有着大宗师宁道奇,才不得不配合演这场戏。 面对这个问题,有的人大义凛然,有的人忧国忧民,各种姿态,不一而足。 可李秀宁不同,她很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这场几乎轰动了整个天下的代天选帝事件,实际上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慈航静斋选择结束乱世的未来之帝,早就已经有了人选,而且是早在二三十年前,大宗师宁道奇‘路过’唐国公府,为唐国公李渊二子李世民批命之时,就做好了的惊天之局! 不过,这个情况就连当下的李阀、唐国公府,也仅有李渊、李世民以及李秀宁知道。 就连唐国公府的大公子李建成,都不清楚这件事,也不可能让他清楚这件事,否则李阀还未起事,就已经因为兄弟倪墙,而陷入了亡命之局。 现在林远突然开口,这让李秀宁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慈航静斋与宁道奇之间的合作出了问题,然后才有了林远这位道门国师的出现。 至于这个秘密,自然也是宁道奇告诉对方的。 又或者说……只是一场骗局,一次试探,一次单纯的玩笑? 李秀宁直视着林远的双眼,想要看清他的心思,而就是这一看,让她突然有一股迷失的错觉。 他的眼神如同星空,深邃而浩瀚,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嘶!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李秀宁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去,不敢再通过眼神去窥探林远的心思。 只是心中,却已经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婠婠嘴角微翘。 她可是感受过林远精神世界的强大的,这李秀宁虽然也是先天天骄,可天骄与天骄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啊。 一个还没能将先天之路走到极致,明明有天赋却分心于权术,以至于心境不稳的女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去窥探道长的心? 这还是在林远没有主动反击的情况下,否则啊,就凭李秀宁这番举动,就会被林远的精神意志给冲击成傻子! 一个弱者敢窥探强者的心,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冒犯,别说精神冲击成傻子了,就算是杀了对方,也没人敢说一声错! 强者对于弱者的支配,就是这般霸道! 等等! 李秀宁都这般冒犯道长了,道长却只是被动还击,再联想着李秀宁刚进屋时所说的打扰,婠婠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亲爱的道长,难道,你喜欢的其实是李秀宁这一款?难怪这么久了都对婠婠毫不动心,原来如此,信不信婠婠哇地一声哭给你看!’ 待李秀宁稍稍恢复一些,她苦笑着道:“刚才秀宁多有冒犯,还请国师恕罪。” 吃了亏还要赔罪,这就是这个世界。 “无妨。” 林远摇摇头,他对于历史上那唯一一位以军礼厚葬的大唐公主、李三娘子还是十分钦佩的,眼前这个李秀宁是以李三娘子为原型写的,一些小细节而已,是他可以给予的宽容。 这份宽容,也让李秀宁感受到了,那是如同春天一般的温暖。 感受着这份温暖,李秀宁却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勇气,而是准备说辞告辞,然后快马加鞭回洛阳,将大宗师宁道奇可能改变力场的消息告诉李渊、李世民,还有慈航静斋。 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 或许几个月后,他们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全天下营造出代天选帝的大势大义,最后很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若真如此,那还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远并没有阻拦,只是目送着李秀宁离开,眼神幽幽。 作为穿越者,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想要说出隋末的局势,随便胡扯都能扯出很有前瞻性的道理来。 或许很粗糙,但那份站在未来遥望过去的感觉,却足以震撼这个时代的所有人。 林远真要想评论这一段‘历史’,那绝对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他做太多。 哪怕只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这个世界也会步入大唐盛世。 不像大宋时期,如果他不做些什么,那才会让华夏民族陷入苦难之间。 李秀宁面色凝重地回到小院,被她按在小院中不让出门的柴绍一看,立即问道:“是不是那妖道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往外走,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可一直到他半只脚跨出院门,都没有等到李秀宁喊停的声音,不由得尴尬地回头看了过去。 李秀宁正冷冷地看着他,“去啊,你不是要帮我教训那妖道吗,还待着做什么?” 柴绍轻咳一声,他又不傻。 昨天晚宴上他针对林远,那是立场正确。 身为李阀的女婿,那肯定是要针对杨广册封的国师的,哪怕李阀子弟与林远十分和睦,他却必须得有此态度。 当然,也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圣人降世’之说。 这天下间的道士,前些年在江湖中打滚的,除了大宗师宁道奇之外,基本上都是一些坑蒙拐骗的家伙,根本不成气候。 他是真的以为林远也是这种道士,才会那般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吃了大亏,知道林远的实力,在没有足够安全感的前提下,自然不会去找林远的麻烦。 因为啊,那不是找别人的麻烦,而是把自己当成一盘菜送到别人嘴边去。 他刚才那般义愤填膺,也是想增加自己在李秀宁心中的分量,可谁曾想,李秀宁根本不拦他,一副‘我管你去死’的模样,让他不得不自己停下来。 尴尬归尴尬,小命要紧。 想是如此想,可柴绍依然义正言辞道:“如果能为秀宁你报仇,我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怕!可那妖道实力太高,我就怕没有帮秀宁你报仇,就凭白丢了性命,那才是最可惜的。这样,等我们离开飞马牧场之后,我就纠集大军,只要那妖道一出飞马牧场,就立即要他好看!” 李秀宁幽幽道:“你要多少人,才能打破宇文成都领的一千精骑?” 柴绍:“……” 都是做做样子而已,你怎么这么轴呢,非得把一切都给摊开,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秀宁! 李秀宁轻哼一声,她和柴绍之间是联姻,是两大家族之间各取所需的交换。 以往她还能与柴绍虚与委蛇一二,因为在她看来,全天下的男人其实都那样,而她身为李阀大女,享受了李阀的一切,自然也要为家族付出。 可就在刚才。 她窥探林远的内心被反噬,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那广博而温暖的感觉,让她的心都为之颤抖,再看身边这个伪装强大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顺眼。 收拾好,李秀宁便准备离开。 可一行人刚刚走出来,就瞧着商秀珣领着一队人,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着。 商秀珣也看到了李秀宁,愣了一下后,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李阀三小姐李秀宁,这位是……” 林远安静地待在飞马牧场,时不时去一下安乐窝,找鲁妙子聊天。 婠婠是他的侍女,除了在房间里之外,其余时间也只是安静地等待林远从安乐窝回来,像是一块望夫石。 宇文成都却是奈不住寂寞。 早些日子的时候,就已经先行告辞,前往竟陵安排些什么去了,否则李秀宁想要来拜访林远,可不会那么轻松惬意。 只是这飞马牧场似乎也不平静。 原本应该早就离开的李秀宁和柴绍一行,又多待了一日才走,而飞马牧场之内,也多出了一支势力。 那便是瓦岗寨的李密之子李天凡,以及军师沈落雁。 对此,林远毫不在意,倒是鲁妙子的身体每况日下,哪怕有着六果液,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你就这么想死吗?” 林远坐在安乐窝的屋顶上,在他身边,是原本还算正经的鲁妙子,此时也是很懒散地跟他一起,坐在这里,眺望着远处的夕阳西下。 “天魔真气而已,贫道早就说过,可以替你驱除他。只要没了天魔真气的影响,以你的状态,调养时间虽然久一些,但也是可以活下来的,一身实力也不会受到影响。” 鲁妙子放声大笑道:“你啊,也会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了?” 听这语气,两人之间的关系,俨然已经成为了朋友,甚至有点相交莫匿的意思——至少,鲁妙子是如此觉得的。 林远的真诚,以及那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学识,都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感触: 知己! 作为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面对很多人时,都有一种智商上的俯视感,哪怕他并不想要这种感觉,可知识底蕴的差距,让他不可避免地产生这种感觉。 天下间,能让他在知识上平等对待,甚至是需要仰视的人,终其一生,也就只有林远一人而已。 “能在死前遇到道士你这样有趣的人物,老头子我死也值了。” “哼!要死就赶紧去死,就知道在这里啰嗦!” 清脆的女声响起,瞬间让鲁妙子全身紧绷,原本潇洒无比,视生死于无物的洒脱感,瞬间消失无踪。 他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然后跳下楼去,有些尴尬地道:“秀珣啊,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商秀珣冷着脸,眼眶通红,“这里是飞马牧场,我是飞马牧场的场主,还能有我不能来的地方?” “嘿嘿!能来,能来!”鲁妙子瞬间智商归零。 看着天下第一巧匠变成这副模样,林远哑然失笑,却也没有下去打扰这对冤种父女的闲聊。 六果液,虽然是用来治伤的,但味道是真的不错。 自从穿越之后,林远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了,他有些担心,如果一直不能满足口腹之欲,他会不会更加变态。 就像在天龙世界的时候,他为了口感,还仗着百毒不侵的体质和真气,让阿紫直接用毒物酿酒。 那种酒的味道也不错,可比起六果液来,还是差了太多太多啊。 商秀珣和鲁妙子是父女,但彼此之间有心结,鲁妙子是没什么,一心想着跟商秀珣和好。 可商秀珣却有着小女儿的脾气,就算心里很心疼鲁妙子,却也不愿意就这样妥协,所以两人也没聊多久。 鲁妙子回了安乐窝。 他是被商秀珣赶回去的,临进屋前,还盯了林远一眼,仿佛在说:小道士,可不许欺负我女儿,否则老头子我跟你没完! 林远直接当没看见,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道:“要上来坐坐吗?” 商秀珣点点头,飞身上了楼顶,坐在了林远身边,顺便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似乎丝毫没有避讳林远。 林远只是微笑着,直到商秀珣舒展完身子,才微笑着道:“你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谁享受现在的生活了?我才没有……” 商秀珣下意识地反驳,可在林远那深邃如星空的眼神之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很是失落与伤心地问道:“他,真的没救了吗?” 林远摇摇头,“心死之人,如何救?” 不过是天魔真气肆虐而已。 这些天中,林远也试探过鲁妙子的身体状况,虽说那天魔真气的确诡异,但也是要分人而言的。 对鲁妙子来说,那一缕天魔真气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不但盘踞在他的体内,更是以他的真气为食,不断壮大着自身,稍不慎,就会如同一枚炸弹一般,将他炸得粉碎。 可对林远而远,也就那样了。 他的先天紫霞真气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在那天魔真气之上,就算顾忌鲁妙子的身体,无法这般直接干脆。 但他依然能用吸星大法,将天魔真气给吸出来。 与其说这是‘毒药’,不知说,是补品。 林远现在已经完全可以通过解析他人的真气属性,来大概判断对方的功法,就是比直接问要稍稍麻烦一点而已。 只可惜,就算他有百分百救治鲁妙子的手段,但鲁妙子一心求死,他又能如何? 不算解了他身体上的苦处,林远总不能一直守着这一个老男人,阻止他自杀啊什么的,那也太荒唐了。 商秀珣显然是听懂了林远的意思,可她却沉默了。 林远也不着急,就这样悠闲地享受着落日余晖的照耀,好不惬意。 终于,商秀珣缓缓开口道:“道长,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林远笑道:“当然。” 商秀珣抿嘴一笑,就如同山间的清泉,让人心神摇曳。 很快,一个才华横溢却又专一到渣的老男人的故事,缓缓从商秀珣的口中道出,其中也涉及到了很多人。 但提到最多的,却是——商青雅! 一个并没有真正出现,但却让人十分可惜的女子。 鲁妙子倚在二楼的窗边,听着楼顶商秀珣对自己曾经那段过往的描述,眼神复杂无比,却又无力反驳。 他,的确……负了青雅。 第三六一章 舍利精髓,爱极恨生 在商秀珣口中,商青雅的故事很美好,让人听了心生向往。 林远也不意外,这是一个女儿对已故母亲的回忆,听听就好了,不用太放在心上,至于商秀珣? “抱歉,让道长见笑了。” 商秀珣捌过脑袋,擦拭掉那一滴轻泪,随后直接跳到二楼,瞪着鲁妙子道:“我不许你死!” 鲁妙子瞬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许你死,听到了没有?”商秀珣狠狠地瞪着鲁妙子,不像是女儿看父亲,反倒是像在看杀母仇人。 或者说,在她心目中,鲁妙子的确是杀母仇人,但却是她根本无法报仇的杀母仇人。 “听到了,我听到了!” 鲁妙子欢呼一声,像个孩子一样,随后就直接跳上楼顶,伸出手对林远道:“谢谢啦!” 林远哭笑不得。 不过他和鲁妙子之间也算是朋友了,自然不会介意对方这种直接的聊天方式,也没有多说,探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一股吸力瞬间产生。 鲁妙子眉头微拧,也不反抗,只是努力控制着自身真气,避免真气的自我反弹。 而他体内那股天魔真气就没这么好运了,虽然很顽强,可最后还是被林远吸了出来,就是最后还带出了一片鲁妙子的真气就是。 当天魔真气离体,鲁妙子瞬间感觉全身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身体已经透支了许多,但只要没有了病根,以他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就是花的时间多一点,很容易就能补起来的。 “谢谢啦!” 鲁妙子再次道谢,这让林远忍不住调侃道:“这可不像你啊,前一息还在拒绝贫道的好意呢。” 鲁妙子摆摆手道:“前一息老夫心丧若死,这一刻老夫有人惦念,自然是不愿意死了。” 随后,商秀珣的身影也跳上了楼顶,这让鲁妙子开心不已,以为女儿是在生死之间原谅自己了,便准备迎上去。 可商秀珣却直接忽视了他,从他身边走过,来到林远身边,关切道:“你没事?” 那急切的模样,让鲁妙子嘴角抽搐,忍不住嘟囔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商秀珣猛地回头,美目圆瞪,“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们聊你们聊,老夫身体虚弱,要回去休息了。”鲁妙子故作劳累地锤了锤老腰,悄悄给了林远一个眼神之后,便回到了安乐窝内。 他的动作,看上去的确是‘悄悄’的,可问题是,商秀珣一直看着他啊! 此时此刻,她真的恨不得把这个臭老头给、给……哼,简直太过分了! 商秀珣努力调整呼吸,面色微红地道:“他就是个混人,道长你别介意。” “无妨。其实秀珣你人挺好的,是一良配。”林远目光真诚,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商秀珣猛地抬头,瞧着林远那真诚的眼神,脸色如同天边的红霞一般,娇媚而动人,不过她没有忘记正事,“你……真的没事吗?” 哎! 浪漫因子啊,过于理智的人,果然是极度缺少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一心想着伤不伤的问题。 不过,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肯定是一件特别舒心的事情。 林远嘴角微翘,尽管只是浅浅的笑容,却如同春暖花开一般,让四周的气息都温柔了几分。 至于说,受伤? 在之前的世界,北冥神功吸纳他人内力,简直是无往而不利,甚至连吸星大法最忌惮的功法不同导致的功力属性不同、容易造成内力驳杂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因为对北冥神功而言,任何内力被它给吸纳,最后都会被同化成北冥内力,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但大唐双龙世界不同。 如果只是后天境的武者还好,他们和前几个世界的武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可当上了先天境之后,内力转换为真气,并且开始烙印精神意志。 在吸纳他人真气后,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磨灭真气中的精神烙印。 就像邪帝舍利,里边真气的精神烙印太过强大,更是有着无数股,所以任何人想要利用它,都只会被这些真气中的精神烙印给冲击成傻瓜。 而天魔真气能在鲁妙子体内盘踞这么多年,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壮大,成了附骨之蛆,也说明了祝玉妍在宗师的道路上,几乎走到了一个极致。 否则,一道离体的真气,就算可以用他人的真气作为补给,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真当鲁妙子就是普通人了,不能在真气中留下精神烙印,不能用自己的精神烙印去磨灭天魔真气中的精神烙印了? 全才,不代表中庸。 全才的人多了,又有谁能被天下公认为天下第一巧匠呢? 鲁妙子在宗师这条道路上,同样走了很远很远,只是比起祝玉妍来,还是差了太多便是了。 而这道对鲁妙子而言,简直如同地府勾魂使的天魔真气,在被林远吸入体内后,还本能地想要复制之前的手段。 想要以战养战,在林远的体内发展壮大。 只可惜,仅仅是一个瞬间,这一丝天魔真气中的精神烙印,就被林远的先天紫霞真气给磨灭殆尽。 留下的,只是一道纯粹的天魔真气。 而这一道天魔真气中的奥妙,也完全暴露在了林远的眼前,让他对天魔大法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算是成长的资粮。 只可惜,这道天魔真气打入鲁妙子体内时,是很多年前,而这道天魔真气所代表的,也是当时祝玉妍的实力水准。 比如今的单美仙要强,比现在的婠婠也要强。 按照天魔大法十八层的等级来算,大概应该是初入十七层解体篇的程度,只可惜这道真气中蕴含的道理太少了,并不完整。 林远可以以之窥探当时祝玉妍的境界,但却不足以让他补全出解体篇的内容。 有些可惜。 但,也没太大的关系,本来就是意外之喜而已。 眼瞅着林远和商秀珣要离开,鲁妙子突然探出脑袋,“晚上就在这里吃饭,顺便有一些事情,想和小道……道长说说。” 商秀珣轻哼一声,没有拒绝,而是看向林远。 林远笑道:“如果是杨公宝库的进入方式,我倒是挺好奇的。” 鲁妙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好你个道士,原来是打的这个心思?算了算了,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就便宜你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谁信谁是傻瓜。 商秀珣对鲁妙子的态度一直很复杂,有恨、有爱,可现在瞧着鲁妙子为了自己,居然能将杨公宝库这样一个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秘密说出来,她就真的没有丝毫感动吗? 林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人生在世,不要被情绪左右,要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 商秀珣眼神迷茫,有些懂了,却又没有全懂,或者说,现在的她依然不愿意听懂林远这句话中的意思。 鲁妙子虽然一人住在安乐窝,但他博学多才,在厨艺一道上也是颇有心得。 今日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这让林远忍不住感慨,“谁要是学到了你的手艺,那可真是有福了。” 鲁妙子哈哈大笑道:“你要是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学的话……” 说着,他瞄了眼商秀珣。 商秀珣羞恼道:“看我作什么?我是喜欢吃食,但不喜欢自己做……不过天下间能做出美味的人实在太少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空的时间我可以过来学学,或许就不用找别的大厨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 鲁妙子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本以为会抱遗终生,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懊悔死去,可如今却是风回路转,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前进。 而造成这一切的…… 鲁妙子看向林远,目光柔和无比。 老丈人看女婿,最多也就是这个眼神了。 “当年楚景武公找到老夫,让老夫为其设计一处宝库,储存他一生的宝藏。老夫与楚景武公相交莫逆,自然无有不从。不过老夫也仅仅只是负责设计,并没有参与具体的建造,设计时的细节老夫毫无保留,至于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就需要你多加小心了。” 楚景武公,也就是杨素。 林远点点头,“自然是如此。” 鲁妙子很满意林远态然自若的态度,随即便将一切细节说了出来,只是他也有着些许疑惑,“如今大隋将倾,怕是有挽天之力也难以拯救。你们道门真就那么自信,能逆天而行?这似乎,与道门理念不符。” “道门是道门,贫道是贫道,不能混为一谈。”林远淡淡道。 鲁妙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你的心比老夫想像的还要大。只不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的有必要去做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远目光幽远,“贫道可从来没说过,贫道想要拯救大隋天下啊。” 鲁妙子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未曾想道长也是个妙人,居然有着那般心胸。只不过,仙途漫漫,道长所求,怕是难有所成了。” “仙途漫漫,既然仙途在前,贫道心坚如铁,又为何不能有所成?”林远反问道。 鲁妙子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商秀珣,欲言又止。 商秀珣有些听不懂两人话里最深的含义,但听到‘仙途’二字,又哪里不知道林远真正的想法。 一时间,心中忍不住的失落。 可她终究不是普通女子,“秀珣,一直都在飞马牧场。” 鲁妙子发现今天自己特别喜欢叹气,可他也没有办法啊,自家女儿都这样认死理了,他除了帮林远,还能做什么? 他这条命,现在也就是为了商秀珣而活。 “邪帝舍利,其物不详。以道长的实力,也需要慎之又慎,老夫可不想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已经疯掉的道士。” 林远道:“放心,对邪帝舍利的了解,贫道应该不浅。” 鲁妙子失笑道:“也对。道门虽然隐世多年,可终究是天下大教,又坐看天下风云,自然有着自己的底蕴。但老夫有些问题不解,不知可否为老夫解惑?” 林远道:“当然可以,请说。” 鲁妙子道:“邪帝舍利最宝贵的,是里边那浩如烟海的真气,然而仙道之途,是只需要真气累积吗?还是说,有一条以力破法的道路?” 林远道:“世间三千道,道道可通圣!以力破法的道路自然是有的,但贫道并不知晓。而且,谁说邪帝舍利里最宝贵的,是真气了?” 鲁妙子皱起眉头,“邪帝舍利是历代邪帝死前,将所有真气灌输进去,除了真气以外,还有什……” 猛地,他抬起头,惊骇地看着林远,“难不成,你瞄准的是那些精神烙印?” 林远点头道:“贫道之前便说过,世间最大的宝物,永远都是知识。历代邪帝所积累的真气,的确是很宝贵,但空有真气却没有足够的境界去驾驭,也不过会变成真气的奴隶罢了。只有知识,才是世间永恒不变的主题。历代邪帝都是天纵之才,或许不是全才,但至少在武学一途上走到了极高的境界,他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对于武道的理解,才是最重要的宝物。” 鲁妙子痴痴地看着林远,许久,才喃喃道:“原来如此。道长走的是万法归一的道路,让人叹服。” 顿了顿,他略带忐忑地问道:“道长有妙法,能从真气和精神烙印走,感知他人的一生?” 林远道:“并不能,但却能做到一部分,比如……情感。” 鲁妙子抿着唇,“敢问道长,当年,她……是否爱过我?” 砰! 商秀珣猛地站起身,恨恨地瞪了一眼鲁妙子,转身离开。 鲁妙子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依然期待地看着林远,“老夫这一生,负过两个女子,一个青雅,一个秀珣。老夫这一生,有着一个遗憾,就是不知道当初那份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林远起身,追随商秀珣的步伐而去。 鲁妙子苦笑着瘫坐在座位上,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后悔,只是这时,林远的声音传了进来,“爱过。” 没有想象中有欣喜,有的,只是一股莫名的轻松,与解脱。 “谢谢。” 屋外竹林小径中,商秀珣安静地站在原地,一直到林远出现在她身边,她才开口道:“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像面对鲁妙子时那般简单,林远解释道:“阴后祝玉妍一生只爱过两个人、恨过一个人,又爱又恨的,是邪王石之轩。爱过的,则是鲁妙子。” 听到这个答案,商秀珣第一时间否定,“不可能!既然真的爱他,为什么还要杀他,更是要折磨他?” 林远叹道:“祝玉妍,精神不正常啊。” 商秀珣:“???”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远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这的确是正确的答案,否则祝玉妍怎么也不可能对一个让自己动了情的男子下杀手,更是折磨了对方几十年。 “当然,她对鲁妙子的情谊,或许连她对石之轩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或者说,她是把鲁妙子当成了石之轩的替身。只可惜,替身永远只是替身,在真身还在的情况下,永远不可能转正。祝玉妍恨极了石之轩,想要报复石之轩,所以放弃了鲁妙子、伤了鲁妙子,把鲁妙子当成石之轩来报复,更找了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霸刀岳山做了一日夫妻,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你知道,她最厉害的招式是什么吗?” 商秀珣被调动起了好奇的情绪,“天魔大法?” 林远摇摇头,“不是,是她自创的玉石俱焚,一个一生只能用一招,而她也只会对一个人用的招式。” 商秀珣顿时无言。 林远笑道:“天色已晚,走,该回去了。” 商秀珣点点头,心里明显还装着事情,心不在焉和林远往回走去。 可两人刚走过竹林小径,就发现林远所在的院子灯火通明,而且很是喧闹。 ‘出事了!’ 商秀珣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很快,她就发现了情况。 前些时日到飞马牧场来谈买卖的李密之子李天凡,一个十分高傲自负的公子哥,此时却被人踩在了脚下。 是真的用脚踩的那种。 在他身边,还有着十几个倒在地上没有声息、不知道还活没活着的护卫,不远处,美人儿军师沈落雁面寒如霜,却也只能冷冷地瞪着踩着李天凡的那人,“宇文阀,真的要跟瓦岗宣战吗?” “瓦岗山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宇文阀相提并论,也凭让我宇文阀宣战?!” 宇文成都一脸嚣张,完全不把瓦岗山放在眼里,这让沈落雁的脸色越发阴沉,可惜却没有什么用处。 这里是飞马牧场。 在内应暴露,甚至是被清理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办法带多少人进来,只能带一些实力高强的护卫。 只可惜,尽管这些护卫的实力不弱,包括沈落雁和李天凡,都是先天境界。 可面对同等数量的宇文阀的护卫,以及宇文成都这位天生神力的天宝将军,也只能是饮恨败北。 偏偏李天凡还太过于骄傲。 一点也不把自家父亲李密当反贼,还拿捏着上柱国、蒲山郡公的身份,更是不把宇文成都放在眼里。 嚣张,但却没有嚣张的实力,所以就被宇文成都好好修理了一通,甚至是丝毫不顾忌李密的颜面,直接用脚踩在李天凡的脸上。 这不仅仅是在踩李天凡的脸,更是在踩李密的脸。 而这,也才是真正的宇文阀嫡系子弟,根本不需要在乎除了同等级对手以外的任何人,但有冒犯,小命难保! 李天凡双眼通红,不断挣扎着、嘶吼着,更是发出怨毒的诅咒。 明明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却依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不断激怒对方,简直愚蠢到了极致。 沈落雁心中骂了一声‘废物’,一千个一万个看不起李天凡,但她却不能不救,可刚才已经证明,她在宇文成都面前没有丝毫牌面。 正好商秀珣来了,她连忙上前道:“商场主,我等与天宝将军发生了些许误会,还请商场主周旋一二,瓦岗必有厚报!” 商秀珣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傻,虽然和李天凡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也看透了李天凡那无法无天的性格,遇到了同样无法无天,但背景实力都超过他的宇文成都,还没有被弄死,就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可,袖手旁观? 这里终究是飞马牧场,一个中立的地方,商秀珣只得上前道:“天宝将军……” 宇文成都一摆手,毫不客气地说道:“商场主不必劝了,要不是因为这里是飞马牧场,这小子早就被本将弄死了。” 说着,他看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婠婠。 商秀珣也瞧见了,她顿时猜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李公子,还真是风流呢。” 李天凡被宇文成都踩着脸,而且是越来越用力的那种,他现在脑子疯狂无比,一心想反击、弄死宇文成都,哪里能听到商秀珣的讽刺。 可沈落雁听到了,顿时尴尬不已。 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婠婠的侍女开始,只是李天凡根本没有真正占到婠婠的便宜,就被宇文成都给收拾在了地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应该请道长来处理了。” 商秀珣让开位置,露出刚刚走过来的林远。 “道长!” 婠婠就仿佛被欺负的小猫看见了主人一般,踉踉啮跄跄地跑了过来,徒中还差点摔倒,把楚楚可怜扮演到了极致。 她直接扑到了林远的怀里,眼中闪烁着泪光,“道长,幸好你回来了,不然、不然……不然婠婠就怕再也见不到道长了。” 林远眼角抽搐。 这戏,过了啊! 一旁的沈落雁也瞪大了眼睛:‘刚才躲天凡公子的时候,还展露了一手精妙无比的步伐,现在这就是柔弱的小丫头了?’ 第三六二章 死罪可免,竟陵风光 没错,靠着凌波微步,李天凡根本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在躲咸猪手这方面,婠婠可是专业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婠婠是怎么和李天凡相遇的? 一系列的问题,仿佛充满了迷雾,却似乎又没有那般重要。 正在扮演好自己角色的婠婠,突然瞄了眼林远,顿时被他眼神中的深邃给吓了一跳,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该不会演过了?不会不会,本姑娘演的,就是一个就算有了些许能力,却依然离不开他的小姑娘啊,难道不像吗?’ 说实话,的确挺像的。 婠婠的演技没得说,不然也不会把宇文阀、李阀,还有这些在天下有名有姓的人物,都骗了过去。 可惜,林远一早就知道婠婠的真实身份。 带着上帝视角去看,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都是破绽百出,不过他也没想过戳穿婠婠,反倒是想看看这丫头的极限在哪里。 宇文成都踩着李天凡,恭敬抱拳道:“国师安好,这些宵小居然敢打扰婠婠姑娘,简直罪无可恕!” 林远不置可否,看了眼李天凡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沈落雁。 沈落雁现在也是有些惊讶。 原本想着,就算宇文成都是护送所谓的国师过来,但这国师是杨广封的,和宇文阀是竞争的关系,又是很少出世的道门,两人之间说不定还是竞争关系。 可事实上呢? 刚才还完全不把瓦岗山放在眼中的宇文成都,如今却是一脸的敬畏,要不是知道国师叫林远,她还真的觉得是宇文伤或者宇文化及过来了。 不过,这位国师的相貌,还真的是出尘入仙啊,难怪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见林远看过来,沈落雁本能地调整仪态,露出自己当前最美好的一面,浅笑道:“瓦岗沈落雁,见过国师!还请国师恕罪,天凡公子只是想与婠婠姑娘打招呼,并非有意冒险,还请国师恕罪。” 林远笑道:“美人儿军师?蛇蝎军师?” 前一个称呼,让沈落雁笑容满面,后一个称呼,却是让沈落雁面沉似水。 可看了眼被宇文成都踩在脚下的李天凡,还是强忍着怒气道:“都是江湖上朋友们抬爱,落雁不过一介女子,当不得如此赞誉。” 林远摇摇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沈落雁还想说些什么,但林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对宇文成都道:“贫道想要休息了。” 宇文成都连忙将李天凡提了起来,“国师尽管休息,我这就将人带出去。” 眼看着李天凡将要怒骂出声,宇文成都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顿时将李天凡的几颗牙齿打落,混合着血水飞出了老远。 然而,这却并不能让李天凡屈服。 这可是一个硬骨头,不会因为被人打了几下就屈服的,甚至因为受伤,让他看向宇文成都和林远的眼神,越发地疯狂而愤怒。 这让宇文成都有些头疼。 他口中是不把瓦岗山放在眼中,但那毕竟是天下最大的义军所在,而且最近还传出了与宋阀联姻的消息。 宇文阀要夺得天下,自然不可能绕过宋阀。 他可以不把李天凡放在眼中,肆意打骂,但却不能真的杀了李天凡,至少在李密与宋缺要联姻的前提下,不能杀了李天凡。 否则就是在打宋阀的脸,而世家门阀之间,最看重的便是脸面,更别提四大门阀了。 到时候,两大门阀因为他杀了李天凡而开战,这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就算宋阀不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准女婿动手,但宇文阀肯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样算下来,真的不划算。 可看李天凡的眼神,这小子明显是一个疯的,真要就这样放出去,以后或许会生出许多的事端。 所以,要怎么解决? 宇文成都有些为难地看向林远,而林远同样察觉到了李天凡那怨毒的目光,也不多说,直接一抬手,生死符在手中凝聚。 这一手虚空凝符的手段,顿时看呆了众人。 婠婠和宇文成都还好,他们都是知道林远这能力的,甚至更夸张、更不似凡人的手段都见过。 但商秀珣、沈落雁、李天凡等人,却是瞪大了眼睛。 ‘真气,还能这么用?’ 林远将生死符扔进李天凡体内,李天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很快便被全身的骚痒给弄得痛苦不已。 宇文成都在林远有动作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手,同时得意地想着:‘我跟国师有一样的想法,真的是心有灵犀啊,嘿嘿!’ 连带着,他看向林远的目光都怪异了几分。 林远察觉到了,但也没在意,而是看着地上不断打滚、痛苦哀嚎、自己给自己抓出了不少血痕的李天凡,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落雁连忙上前,想要帮助李天凡。 可无论她做什么,都没办法缓解李天凡身体里的骚痒,哪怕是将李天凡的穴道点住,他不能动,但却全身充血,脸色涨红,眼眶中更是充满了血丝与疯狂之色。 真要继续控制着他,说不定就炸了。 沈落雁心中叫苦,只得解开李天凡的穴道,任由他继续痛苦,同时向林远恳求道:“国师大人大量,天凡公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国师饶了他。” 宇文成都嘿嘿笑道:“这才哪到哪呢,连这点小骚痒都受不了,刚才还敢大言不惭?简直笑话!” 作为‘过来人’,他可以很自豪地表示,他可是在生死符的折磨下坚持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这李天凡真是个废物,这才多久啊,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小门小户,就是嘴上叫得欢,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和他们这些出身四大门阀的人相比。 哪怕攀上了宋阀的高枝,也是如此! 沈落雁根本不想搭理宇文成都,只是直勾勾地,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林远。 林远倒也没有为难沈落雁,再次凝聚出一道生死符打进了李天凡的体内,很快,李天凡的痛苦渐渐缓解,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李天凡低眉顺眼,不断平复着身体上的伤痛,完全不敢再看林远。 否则,他怕自己想要报复的眼神被对方看到,到时候再被折磨,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带着人堵在飞马牧场外边,到时候,看看到底谁才是老大! 然而,林远的话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此乃生死符,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意。生死符发作之后,一日厉害过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何止。刚才给你的符篆,可缓解生死符一年。明年今日之前,来找贫道领取解药便可。” 说罢,他便不理会李天凡和沈落雁,转身进了房间。 婠婠也没有搭理他们,紧跟着林远离开,倒是宇文成都嘿嘿冷笑着上前,踢了踢坐在地上的李天凡,“走,还想本将请你们不成?” 李天凡嘴角抽搐,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沈落雁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李天凡不知道好歹,继续在这儿胡言乱语,到时候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多谢宇文将军,我们这便离开。” 沈落雁扶起李天凡,很是狼狈地离开。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什么玩意儿,简直不知所谓。咦,商场主你还在呢,你是要进去找国师吗?” 商秀珣一脸无奈。 明明她才是飞马牧场的主人,可刚才这两方人完全就无视了她,现在倒好,却也只剩下一个宇文成都跟自己搭话。 看了眼刚刚踏进房门的婠婠,商秀珣抿了抿嘴,道:“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 商秀珣走得很干脆,否则她怕待得太久,心里会难受得要死,这也让宇文成都摸不着头脑,“明明喜欢国师,为什么要走呢?搞不明白。哎呀!忘记正事了,不过现在国师要安慰婠婠姑娘,我还是晚点再来。” 说罢,他就往外走了几步,但没有离开太远,就在院门口守着,一副门神的模样,明显是要挡着那些来打扰林远和婠婠‘好事’的家伙。 屋内,婠婠心里很是委屈。 她的实力可是很强的,虽然装得很柔弱,不能用出什么神功妙法,但基本的五感灵敏却没有下降。 宇文成都虽然是自言自语,但作为武将的他又没怎么降低音量。 都是一个院子,婠婠怎么可能没听到? 可,道长根本没有安慰自己好不好! 瞧着坐回床上就开始打坐修炼的林远,婠婠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解风情’,但还是很乖巧地上前,尽着侍女的职责。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长似乎特别不喜欢李天凡?” “算是。” 大唐双龙中的角色都刻画得很好,性格鲜明,能让人对一些角色喜欢很多、厌恶很多。 林远穿越前,对这个世界的人物就有着自己的喜好和厌恶,其中厌恶的,不必多说,首选必然是边不负。 没办法,谁让这老小子一直觊觎的,都是读者老爷们喜欢代入主角之后所喜欢的女子呢。 李天凡,同样也在讨厌的范围之列。 谁让他和宋玉致有婚约呢,而宋玉致这个女孩,在他穿越前看小说的时候,也是十分喜欢的一个女子。 嫉恶如仇,豪爽而不拘小节,坚强而又别致,善良而无野心,任性而不胡为,外表不羁洒脱,内心却是柔情无限。 最重要的是,用情专一,对感情十分执着。 林远穿越前的世界太浮躁了,别说用情专一,能真正谈得上一句爱情的都没有几个。 人最缺什么就会越渴望什么、喜欢什么,所以,他会喜欢上小说里的女子,会对宋玉致充满好感,自然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但这样一个女子,居然差点成为联姻的工具,而且联姻的对象,还是李天凡这样一个志大才疏、心狠手辣、拈花惹草的家伙。 就算最后没能成,但也同样赢得了林远的厌恶。 如今穿越了几个世界,经历的时间也足够长,自身的精神境界也足够高,让他对这些事情看得比较淡。 否则,根本不用意外撞到,他或许直接就找上门去,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理由,自然是不能跟婠婠说的,而婠婠也不可能猜到这么远,最多就是猜测:“是因为道长是陛下亲封的国师,而李天凡所在的瓦岗是反贼吗?” 林远不置可否地笑笑。 这让婠婠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她和李天凡之间的意外,其实是她刻意而为的。 如今隋将失其鹿,阴癸派统率魔门各道各派,在天下间也是布局落子,其目的,自然也是想着能争一争这天下大势,好将魔门带到‘名门正派’的地位上,发扬光大! 就像,他们曾经在杨坚在位时期扶持杨广,一样。 如今瓦岗山风头正盛,是全天下义军之最,但在明眼人眼里,这就是为王前驱罢了,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婠婠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就算是为王前驱,但那是在仅有瓦岗山的情况下。 宋阀与瓦岗山,或者说是要与李密联姻的消息很隐密,但却瞒不了阴癸派,若是真让李密得了宋阀的支持,或许瓦岗山还真就能一飞冲天。 到时候,还有阴癸派什么事? 以前没机会也就罢了,这件事阴癸派同样有专人去处理,可眼下作为联姻主角之一的李天凡就在面前,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原本想着,趁机让宇文成都杀了李天凡。 可惜宇文成都的脑子没有看上去那么蠢,就在她准备着,如何悄无生息地弄死李天凡的时候,林远和商秀珣就回来了。 不过,现在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被人控制了生命的人物,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宋阀的人就不可能再支持李密。 至少,让宋阀二小姐跟李天凡联姻这件事,绝对是没戏了。 但她现在需要确认的,还是林远的态度,可惜林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闭上眼睛修炼,让婠婠又气又恼。 傍晚时分,商秀珣让人送了丰盛的晚餐过来。 宇文成都自然是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对于婠婠这个侍女也坐在同桌吃饭,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国师,成都已经在竟陵城安排好了,可以带国师去体验一下风土人情,不知国师是否愿意赏脸?” 瞧着宇文成都那一脸的讨好,婠婠暗自皱起了眉头。 虽说宇文成都讨好林远很正常,可突然邀请林远去体验什么风土人情,这也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林远倒是无所谓。 如今离洛阳代天选帝一事还有一段时间,而在飞马牧场的事情也已经结束,虽然还不能让他瞬间明悟长生诀,但也是往前走出了一大步。 剩下的,依然是需要时间去积累。 尤其是最关键的一步,更是不能假手他人,如果能去体验一番风土人情,能更近距离地感受这个时代的气息,说不定也会有帮助。 “既然如此,那便明日。” 宇文成都还真没想过会这般顺利,顿时笑开了花,“多谢国师信任,成都这便再去安排一下,保证国师能好好享受一番!” 享受? 这个词,让林远和婠婠都眯起了眼睛,对于所谓的风土人情,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另外一边,李天凡和沈落雁拒绝了商秀珣的挽留,连夜离开了飞马牧场,只是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阴郁,一点都没有谈成大买卖的喜悦。 “公子不用担心,山内高手众多,不过是旁门左道的把戏而已,必定能将公子体内的生死符取出来的。” 沈落雁安慰着,可李天凡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沈落雁面色微僵。 她可是试着用真气去帮过李天凡的,只可惜,她的真气一进入李天凡的体内,接触到那所谓的生死符之后,便瞬间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明明是一道离了体许久的真气,却依然这般强大,甚至还在不断吸食着李天凡自身的真气壮大自身。 显然,那位名叫林远的国师境界之高、实力之强、手段之诡,他们也见过不少宗师高手,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这种诡异的手段,真的只是旁门左道? 体内的骚痒早已消失,可李天凡总感觉身上依然在痒,这让他根本没有留下来找林远麻烦的想法。 除非,能先将体内的生死符拔除。 否则…… 第二天一早,林远便带着婠婠去向商秀珣告辞,这让原本还心情纠结的商大场主,顿时慌了神。 “你不再多留些时日了吗?我……他可能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林远笑道:“不用担心,他的身体已然好转,只要好好调养,连病根都不会留下。贫道还有要事,便不多加打扰了。若是有缘,以后江湖再会!” 江湖,再会吗? 商秀珣面色复杂地看着林远一行人离去,脸上满是苦涩与失落。 鲁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边,瞧着自家女儿这失落的模样,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那小道士就这样走了?秀珣你别伤心,老夫这就替你将那小道士给抓回来,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商秀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随即脸色通红地瞪着鲁妙子道:“好啊!你去!有本事,你就把他给我抓回来!” 这个…… 鲁妙子顿时麻爪了。 他和林远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他的武功虽然差了点,但眼界却是顶尖的,自然不可能真地去抓林远。 更何况,林远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不过,“你有告诉他你的心意吗?” 商秀珣面色一僵,转过身去,“如今道长已经离去,说什么都晚了。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以后就……江湖再会。” 鲁妙子叹了口气,总感觉眼前这画面好像以前见过。 似乎,他当年抛下商青雅去找祝玉妍的时候,商青雅就是这副表情……额! 从飞马牧场到竟陵也就三四五十里路,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远,一路上宇文成都都在东张西望,就连婠婠都隐隐地带着些许期待。 直到隐约见到竟陵城墙时,宇文成都突然冲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骂咧咧:“还真是个废物,被那样对待了,居然都不敢来报复,简直就是个废物!” 他可是还等着李天凡带人来报复,然后他再在林远面前露个脸呢。 谁知道马上就到竟陵城了,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白瞎他特地只带了一百骑兵,想着先来个示敌以弱,免得把李天凡吓跑。 可谁曾想,李天凡还真就这么胆小! 婠婠也是暗自点头,觉得宇文成都这评价还真不错,不过这样一来,瓦岗山的年轻一代居然就这? 似乎,就是一块糊不上墙的烂泥,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竟陵城外,太守正带着文武官员相迎,这是面对宇文阀表衷心的态度,让宇文成都很是受用。 不过瞧着林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也就没有了炫耀的心思。 把这些竟陵城中的官员打发走之后,他便上前请示林远,“国师,咱们这就去体验风土人情?” 林远点点头,“好。” 宇文成都笑笑,有些为难地说道:“那什么,咱们这次去的地方可能有点远,婠婠姑娘脚力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 婠婠瞬间警惕起来,笑眯眯地道:“没关系呢,我们不是还坐着马车嘛。” 没错,他们坐着马车呢。 宇文成都顿时无言,期待地看向林远,可林远却道:“没关系,婠婠她也不是手无缚鸡的弱女子,真要论脚力,你可能还比不过她。” 怎么可能! 宇文成都先是一百个不信,可突然想到林远那授篆传功的本事,也是他最期待的奖励,顿时就有所明悟。 能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在轻功上超过自己这个先天高手? 这手段,简直了! 只是……道长啊道长,咱们这去勾栏听曲,带上婠婠姑娘,真的合适吗? 第三六三章 勾栏听曲,残忍抉择 “这座清风阁是竟陵城内最好的,里边的姑娘曾经也都是大家闺秀,只因为家里犯了事,所以被充了进来。” 婠婠,还是跟着林远,在宇文成都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这里。 清风阁! 一个很有道韵意味的名字,可实际上,却是官妓场所,宇文成都在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懊恼地瞄了林远一眼。 见林远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继续介绍道:“这些年来,犯事的官员不少,所以清风阁里的姑娘也很多。她们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而且是卖艺不卖身,只有和她们谈得来的,能得到她们青睐的才俊,才有可能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林远点点头,就当宇文成都在胡说八道了。 他又不是只知道修道的小白,第一次穿越前,虽然没什么钱,但在那小视频风靡的年代,可是看了许多以前花大价钱才能看的画面。 更是知晓许多所谓的隐秘。 这样的风月场所,无论格调如何高雅,也改变不了要营利,甚至是惩处犯官女眷的根本。 什么卖艺不卖身,不过是打造的人设罢了,用来提高身价,然后可以得一个更高更好的价钱。 设置的条件越高,宣传的热度越大,越能提升身价,很简单的套路。 至于说什么“只有得到青睐”这样的条件,不说得太低,真要是面对现在的宇文成都这样的门阀实权子弟,也就是一张草纸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权威性。 而此时,宇文成都又小声说道:“如果国师觉得哪位姑娘有缘,成都一切都会替国师安排好的。” 林远哑然失笑,不以为意地道:“先看看。” 勾栏听曲什么的。 在穿越前他可是经常和网友们调侃,也在小视频app上看过不少,但要说现场来感受气氛,倒还是第一次。 这可不是他胡说八道。 在之前的几个世界当中,他可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勾栏,虽然欣赏过一些美女跳古典舞什么的,但一般都是在大家大户的宴会啊,或者说是某女帝安排的舞蹈。 前些日子在飞马牧场,他不也才刚看了一场嘛。 不过这清风阁的气氛倒是真的挺不错,装饰内敛而不张扬,很有一股文人雅士的气息,包括这里的客人和姑娘,也都是谈吐风雅,气度不欲。 最多,就是一部分客人们的相貌,有些不符合文人雅士这个称为而已。 宇文成都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他猜测着林远的心思,特地没有清场,但也安排了不少人,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和普通青楼不同,这里出面管事的女子也没有那股风俗气息,反倒是很有大家风采,就像是大家族里边后院主母一般,看上去端庄大方,仪容得体。 在这位负责人的带领下,林远一行人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宇文成都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特意安排,直接说道:“就按之前说的,让白姑娘过来。” “好的,国师大人、宇文将军,请稍等,白姑娘马上就来。”女子微微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宇文成都笑道:“国师,这位白姑娘是最近才到清风阁来的,她是原礼部白侍郎家的嫡女。前些时日,白侍郎因私通反贼而获罪,被流放岭南,而他的妻子则是被充为官妓。这些年月,天下小有战事,而白侍郎的嫡女正在竟陵探亲,也就直接送到了清风阁,准备过段时间再送去江都。说起来,这位白姑娘曾经也是才华横溢,是很多世家子追逐的对象,只可惜命运坎坷啊。也幸好这今天过来了,要是再过几天,可就见不着这位白姑娘了。” 婠婠笑道:“将军这般推崇这位白姑娘,难不成曾经也是白姑娘的仰慕者?” 别看婠婠只是一个小侍女,但她是林远身边的侍女,说不定还是枕边人,宇文成都自然不敢随意对待。 这次邀请林远来清风阁,可是已经得罪了对方,他可不想继续得罪,便略带讨好地说道:“哈哈!婠婠姑娘误会了,这位白姑娘虽然不俗,但比起婠婠姑娘来还是差远了。至于我嘛,家里有安排了。” 说到家里安排,他却没有丝毫不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天地纲常,没什么好指责的。 真要出一个什么非要自由恋爱的,那才会让众人不理解,更何况男人以事业为重,家里只要不闹出大问题来,都没什么关系。 同样的,宇文成都是没怎么把女人放在心上。 婠婠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道长,婠婠虽然是庶女,但琴棋书画也是学过的。” 吃醋了? 林远笑道:“可是,我不怎么喜欢琴棋书画啊,我喜欢练功。” 婠婠双眼一亮,立即欢快地说道:“那婠婠就努力练功,争取以后有机会能帮上道长,那婠婠就满足了。” 说实话,她还真的怕林远要跟自己讨论琴棋书画。 作为阴癸派的掌门嫡传,她从小学的就是武功,真要讨论琴棋书画的话,说不定立马就露馅了。 可要说武功嘛。 有十几层的天魔大法在,她有信心在林远面前扮演好一个‘天骄’的身份。 说不定,还能从林远身上套出更多的功法和底细,也能够真正成为林远信任的存在,到时候,一切就都好说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林远身边这么久,每次他修炼的时候,她都在他身边。 虽然无法一起修炼,只能睡觉,但他修炼时对于天地灵气的调动,也是让她受益不浅,更是有了突破的迹象。 能跟在喜欢的人身边,又能突破更高层次的武学,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让人舒爽的吗? “白姑娘来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披白裘的女子抱着一把琵琶,缓缓走了进来,“白清儿,见过国师大人,见过宇文将军,见过婠婠姑娘。” 倒是个懂事的姑娘。 宇文成都笑道:“还不抬起头来,让国师看看。” “是。” 白清儿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庞,比不上婠婠那般精致,但却有一股自带的媚惑之感。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就感觉心动不已,想要将这个女孩抱在怀里,好生蹂躏一番,特别是想看看她哭的模样。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 要是平时,他也就直接将白清儿占为己有了,可现在白清儿是送给林远的,除非林远拒绝,否则他就不能动手。 难怪会让那么多达官贵胃的子弟们追逐,确实是有些本事,而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了啊。 宇文成都心中叹了口气,不敢再看白清儿,而是悄悄瞄了眼林远,见林远眼神依旧清澈,没有丝毫异样,不由得在心中称赞了一句: ‘见着这样妩媚的女子都不动心,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林远当然是个正常男人,不过对于美色的抵抗力,要比普通男人强得多就是了。 更何况,当听到白清儿的名字之后,又感受着那股妩媚之中带着的一抹难以察觉的真气,他便瞬间确定了面前这女子的身份: 阴癸派掌门弟子,婠婠师妹——白清儿! ‘她修炼的应该是姹女大法,和闻彩婷一样,修炼的是媚功幻术。不过和闻彩婷相比,白清儿的功力更低,但功法明显更出色,隐蔽性更高,要是来个精神境界差点了,怕是宗师都难以察觉到她的媚功。’ 思虑间,林远看了眼婠婠。 婠婠在最初的惊讶与愤怒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瞧着林远看过来,嘟起小嘴道:“国师现在有新的佳人,不看她,看婠婠作什么?” 林远笑道:“吃醋了?” 吃醋了? 婠婠明确表达自己的醋意已经有很多次了,可林远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这让婠婠十分欣喜,因为他这样说,就代表着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了一分,这如何不让人开怀? 一念及此,婠婠也懒得搭理白清儿了,笑嘻嘻地道:“有一点,不过婠婠很懂事的。”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懂事的女孩更让人心疼。 林远在婠婠面前就没怎么掩饰自己的性格,所以她很轻松就摸清了他在这方面的心思和想法,自然也会做出合适的应对。 而看着林远和婠婠光明正大地‘调·情’,还半蹲行礼的白清儿,肺都快气炸了。 先是让方泽滔配合四大寇去弄死林远,结果方泽滔出城之后根本没敢出手,在宇文成都的骑兵击溃四大寇之后,就灰遛遛地回了城。 现在她更是亲自出马,想要跟师姐正面比拼一下,结果这对狗男女完全就无视了自己。 可恶啊! 林远倒没有忽略白清儿,在跟婠婠聊了几句后,便对白清儿道:“白姑娘对琵琶很拿手?” 机会来了! 白清儿眼前一亮,声音越发地妩媚,更是夹杂着姹女大法的功力,听上去让人心动不已,“清儿跟随大家学习过一段时间,不说精通,但应该能入国师之耳。” 这声音,听得宇文成都脚都酥了。 白清儿嘴角微翘,隐晦而得意地看了婠婠一眼,完全不担心婠婠会揭穿自己,心里想着:等我让这小道士喜欢上我,赢你一次! 婠婠自然看到了她的挑衅,没有回应,没有生气,只是……想笑。 “行,那就不弹了。” 嗯? 白清儿茫然地看着林远,剧本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应该安慰我一番,然后我再顺势表露自己的悲凉身世,然后你来我往之下,就混到一起去了吗? 这么直,真的好吗? 宇文成都也觉得如此说有些唐突佳人,刚想替白清儿说句话,却被林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给堵了回来。 算了算了,国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小天宝将军,没能力啊。 再说了。 国师不搭理白姑娘,我不就有机会了吗? 宇文成都嘿嘿笑着,看起来就像个大傻子,就差嘴角流口水了。 被林远打击后,白清儿却并没有气馁,反而鼓起勇气,再度发动媚术,想要让林远中自己的招。 她的姹女大法的确很隐蔽,哪怕是同境界,实力比她还要高的婠婠和宇文成都,都没有察觉到。 宇文成都更是直接就被媚惑住了。 婠婠虽然没有察觉到白清儿发功,但以同门师姐妹之间的了解,自然知道白清儿已经动手了。 她没有丝毫担忧,只是像看傻瓜一样看着白清儿,显然是对林远充满了信心。 半个时辰后,白清儿一脸失落地离开了房间,而房间内,婠婠却突然问了一句,“将军似乎挺喜欢白姑娘的。” 宇文成都尴尬笑道:“白姑娘身世凄苦,我只是有些怜惜她罢了。” 屁! 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可面上却是十分敬重地说道:“将军情深意重,婠婠佩服。白姑娘的确是很可怜,如果将军能救她脱离苦海,想来也是恩德甚重的。” 宇文成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林远。 林远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的窗口已经打开,正好看到一楼舞台上那些表演舞蹈的女子身上,“如果想去,就去。” 宇文成都喜道:“多谢国师成全!” 说罢,他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冲着即将消失在远处转角的白清儿叫道:“白姑娘慢走,本将有话要说!” 房间内,婠婠笑道:“宇文将军还真是性情中人呢。” “是性情中人,就是实力差了点,中了别人媚功还不自觉,这次就让他长得记性,免得耽搁了事情。” 林远的笑容依然是那般温和,如同暖阳一般,让人舒服不已,可他突然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婠婠后背发凉。 她强忍着不安,试探着问道:“道长的意思是,白姑娘有问题?” “是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啊。”林远悠悠道,“天下间的媚术不少,但能做到如此隐秘,更是能隐藏实力的,想来也只有阴癸派的姹女大法了。姹女大法最大的效果,是在男女交合时能伤敌于无形,但其媚术也着实不弱,隐蔽性也很强。这门功法在阴癸派也属于极其重要的功法,能在不到双十年华就修炼此功法还小有所成的,应该是阴癸派祝玉妍的徒弟。看来,阴癸派是盯上我了啊。” 婠婠强忍着惊惧,“道长对阴癸派好像很了解呢。” 林远笑道:“这话倒也没说错,贫道对阴癸派的确很了解。他们和慈航静斋一样,每一代都会有传人入世,而且都是极其美貌,天赋和实力又是极强,妖女与仙女对立,都是在魅惑世间。说起来,幸好婠婠你没有被阴癸派发现,否则,以你的相貌,说不定会被阴癸派带回去着重培养。” 婠婠挤出一抹笑容道:“道长说笑了,婠婠不过蒲柳之资,如何配得上如此赞誉。”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相貌在全天下也是顶尖的那一批,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学武功嘛,正好,贫道手中有阴癸派的天魔大法,也是出自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要试试吗?” 婠婠:“……” 话都说到了这里,婠婠真要是拒绝的话,那才是功亏一篑。 尽管林远似乎对阴癸派十分了解,甚至也有可能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但她却依然要继续演下去。 只是、只是……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识破,而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尽力地表演着,就让婠婠尴尬得想要抠脚。 可,要离开吗? 看着林远那俊朗如仙的脸庞,想着林远平时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态度,以及让她至今都渴望再去感受一次的广博无比的精神世界,她忍了下来。 小丑就小丑,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都无所谓! 婠婠的神色坚定下来,缓缓蹲下身去,“婠婠,请道长赐功!” 林远眉头微挑,倒没想到婠婠居然还要继续演下去,但也没有拆穿,随手凝聚出一张浅红色的附魔卡。 “天魔大法,是贫道从东溟夫人那儿交易所得,但也只有前十四层的功法,便赐于你了。” 随着附魔卡打进身体,婠婠瞬间全身一振,紫色的天魔真气不自觉地透体而出,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一抹紫色。 原本就极其精深的天魔真气,居然在这张附魔卡的效果下,越发地凝固起来。 虽然没有助婠婠突破境界,却也夯实了她的根基,让她可以有机会,能够走是更远、走得更快。 这是婠婠完全没有想到的。 原来,授篆传功,两种同样效果的功法相加,还有这种好处? 婠婠花了不短的时间,才将暴涨的天魔真气压了回去,再次对林远盈盈拜倒,“婠婠多谢道长传功。” 林远一抬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婠婠托了起来,“不必谢贫道。你天赋不差,若是能有所突破,自我明悟后续功法,到时希望你能告诉贫道。” 婠婠抬起头来,似乎明白了林远的意思,郑重道:“婠婠,定不负道长所托。” 所以,真的要把后续的空间篇功法,告诉他吗? 婠婠陷入了纠结之中,而林远却是端起茶杯,继续悠闲地喝着茶,欣赏着一楼的古典舞风景。 这一次,是试探。 单美仙给他的天魔大法是有空间篇的功法的,而他却只给了婠婠到解体篇的功法,也只是想看看婠婠现在对他的态度。 若是在进洛阳之前,婠婠愿意将空间篇的功法告诉他,哪怕依然是扮演角色,他也会很开心,很满意。 可如果到最后,婠婠选择了阴癸派,那便万事皆休,两人的缘份,到那时也就尽了。 这个选择有些残忍。 一边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宗门的传承功法,一边是才认识不到半年却爱慕上的男子,该怎么选,真的很困难。 如果阴癸派对婠婠真的情深意重,那也就罢了。 可阴癸派对婠婠,或者说祝玉妍对婠婠,真的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吗? 祝玉妍可不是一个好人,她连自家亲闺女被人欺负了,不但不帮忙出头,还让亲闺女息事宁人,只因为边不负当时的利用价值,要比她亲闺女要高。 她或许对婠婠不错,但也只是建立在婠婠的价值比其他人高的情况下。 如果婠婠赴了单美仙的后尘,那祝玉妍的选择,和当年绝对不会有丝毫出入。 周围的环境就更不必说了,一心想要欺负她的师叔边不负,一心想要取代她的师妹白清儿,还有一那些墙头草的师叔、师妹们。 有这样的环境,凭什么说阴癸派就对婠婠好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婠婠是被祝玉妍表现出来的亲近所迷惑了,还是看透了真相,就像她应对边不负一样在应对祝玉妍。 而这,也是林远毫无心理压力地给出这样一个‘残忍’选择的理由。 未来该怎么选,就看婠婠自己了。 无论她站在哪一边,终究会在进入洛阳的那一刻,给林远一个准确的答案。 当然,就算婠婠选择了阴癸派,林远也最多就是换一个贴身‘侍女’罢了,只要他愿意,想来单婉晶、商秀珣她们都是很乐意的。 白清儿离开之后,也没有其他的女子进来。 林远也乐得清闲,就这样看着一楼的舞蹈,也是一件相当放松心情的事情,直到过了许久,宇文成都才一脸满足地回来。 看他这模样,婠婠忍不住好奇道:“将军好像很开心?” 宇文成都嘿嘿一笑,“我跟白姑娘聊得很投缘,而她的身世也太过于凄苦,等过些时日,回到江都之后,我便向陛下恳求放过白姑娘,洗去她身上的罪孽。” 提到‘陛下’二字时,他显得十分轻松,似乎只要他开口就一定能成功似的。 婠婠眼神古怪,“所以,刚才将军一直跟白姑娘只是聊聊?” 宇文成都脸一红,尴尬地笑笑,不过那意思不言而喻,这一下,林远也笑了出来,笑得很是开怀。 婠婠也抿着唇,弯起了好看的双眸。 宇文成都:??? ‘道长和婠婠姑娘在笑什么?为什么总感觉我跟世界格格不入,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第三六四章 其名秦川,江边老道 “清儿,你在此等我,我已经与管事的说好了,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也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去接客。过段时间,我回到江都之后,就会上奏陛下,特赦于你。” “嗯,清儿相信将军。” 离开前,宇文成都和白清儿上演了一番情深意重、你侬我侬,看上去很是辣眼睛。 可林远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也没有跟宇文成都说明的意思,只是轻笑着道:“你说,这位白姑娘,真的敢去江都,去宇文阀吗?” 婠婠摇摇头,“应该是不敢的,毕竟宇文阀的阀主很厉害,要是知道有人用媚术媚惑自己的优秀后辈,根本就不会去管对方的身份,而是直接轰杀。” 现在的她,已经少了许多掩饰。 既然林远问她,那她就会说出自己的看法,在不明确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前提下。 这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林远笑道:“看来,宇文将军的一腔心意,终究是付之东流了。” 婠婠有些奇怪地看着林远,总觉得林远的心态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不过也没怀疑什么。 或者说,不愿意去怀疑什么。 “让国师久等了。” 宇文成都终于回来了,虽然红着眼眶,但却一副坚强的模样,看上去倒的确是个有情郎。 林远道:“无妨,现在可以启程了?” “这是自然,成都这便去安排!” 宇文成都脸色一正,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远处清风阁二楼窗口正眺望着自己,如同望夫石一样的白清儿,叹了口气,随即毫不犹豫地一扬马鞭: “驾!” 当林远与婠婠、宇文成都一行人远去之后,原本还柔柔弱弱的白清儿忽然脸色阴沉,充满了不甘之色,更是一掌拍在身旁的木桌上,将红心实木的桌子拍得粉碎。 身后的风韵犹存的‘妈妈’肉疼不已,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白姑娘……” “不必说了,以后白清儿这个名字,就成为清风阁的符号。方泽滔那边我得尽快回去了。” “师姐啊师姐,你又赢了呢。” 这一路返回,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很顺利地上了宇文阀的船,然后启航,往洛阳而去。 一路上宇文成都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明显是还在想着白清儿。 婠婠依然守在林远身边,每日陪着他修炼,尽管不能主动修炼,但体内的真气也在迅速地蜕变着。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突破到宗师境,摆脱年轻一代高手的身份,正式踏入真正的江湖,与一众前辈们争锋。 按照派内传来的消息,师妃暄虽然依然只是心有灵犀的境界,是先天境界。 只要她能在进入洛阳之前突破到宗师境界,再与师妃暄争锋时,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 到时候,外出行走一直处于均势的态势,也将由她——婠婠来打破! 一想到此,婠婠就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更认真地在林远的身边……摸鱼。 在她心目中,林远的实力已经无限地拔高。 不仅仅是因为林远有授篆传功这样不科学的手段,更是因为林远修炼时产生的力场,居然能助力在这个力场中的其他人修炼。 这种情况,她在祝玉妍身边都没有感受过。 包括那三位大宗师,也从没听说过谁在修炼时能有这样的特效。 等等! ‘道长为了授篆传功,我现在不但会凌波微步,还会天魔大法前十四层,是可以修炼的啊!’ 想到这里,婠婠便立即结束了摸鱼状态,就在林远身边打坐修炼起来。 先天境的气势缓缓溢出,不过在林远的身边,却被压制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外散。 林远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闭眼修炼的婠婠笑了笑,又重新闭上眼睛。 天魔大法前十四层,已经是对标先天境界了,算是强行打通了天地之桥,帮助目标人物瞬间拥有极强的力量。 可惜,每一种武功对应的附魔卡,只有魄入门、绿色小成、红色大成、紫色圆满四个境界,也只能使用四次附魔卡。 否则,林远完全可以指制造一批先天,甚至是宗师境的高手,到时候,横推天下也不是不可以。 好在林远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倒也不会因此而失落。 古代的航行技术比较落后,但有武侠背景的古代就不同了,效率明显提升了很多。 明明只是木制的帆船,却比林远穿越前的游艇慢不了多少。 其中的原理,林远并不知晓,也没那个研究的兴趣,谁让他走的不是‘机械飞升’的道路呢。 不过当大船的航行速度慢下来时,他却心有所感。 在他身边的婠婠,更是直接睁开了双眼,目光望向船舱之外,眉头深深地皱起。 她很清晰地感觉到,慈航静斋的人来了! 阴癸派的天魔大法所属的天魔策,与慈航静斋的剑典,同出于魔道随想录,正所谓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也正因此,修炼天魔大法和修炼慈航剑典,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彼此的真气就会产生一定的共鸣。 曾经,慈航静斋的初祖地尼,与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曾在白马寺相识相知相恋,但最终因为理念不同而分手。 在两人相恋时,这种功法共鸣,便是浪漫无比。 在两人分手后,这种功法共鸣,便成为了冤孽。 每一代阴癸派传人出世,与每一代慈航剑典传人出世,都会陷入功法共鸣的纠葛之中。 也正因此,她们才会以师姐妹相称。 可以说是道魔之争,却也可以说,是地尼与谢眺的理念之争的延续,是争‘道’! 如今慈航静斋出世的人,只有师妃暄。 婠婠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来的人就是师妃暄,只是她却不清楚师妃暄所来的目标。 是自己,还是…… “应该是有客人来了,走,出去看看。” 林远缓缓起身,悠闲地走了出去。 如果是竟陵清风阁之前,面对这种情况,婠婠或许还有所顾忌,会思考着如何去掩饰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却没有那个必要了。 甲板之上,兵甲林立,这些都是宇文成都带过来护卫林远的——哪怕是为了生死符,也得将林远给照顾好另外。 否则,他们拿头去解生死符啊? 此时这些精锐都是警惕地盯着大船的一侧,宇文成都也是穿着一身盔甲,正站在这一侧,与那一艘小船上的人交流。 这只是一艘小木船。 和宇文阀的大船比起来,完全就是老鼠和猫的差距,而小船上只有一个青衫文士打扮的清秀男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这艘小船就已经追上了大船的速度。 显然,这名清秀男子的实力不俗。 “敢问阁下是何人,此及我宇文阀的宝船,阁下如此,是想挑衅于我宇文阀吗?” 出门在外,多报家门! 宇文成都都习惯了,谁让他没有带着大军在侧呢。 虽然也有一两千兵士在,但大江之上风波诡秘,谁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 那人开口道:“在下秦川,想上船上一絮,不知可否?” 秦川? 这不是慈航静斋师妃暄的化名嘛,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宇文成都一怔,仔细打量几分,只见这人虽然是男子打扮,但胸口却是鼓鼓囊囊的,而且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子。 相貌也十分清秀俊美,如果换上女装的话,定是一个出尘入仙的大美人。 最重要的是。 秦川这些日子在洛阳附近活跃,基本上找上的,都是天下间知名的枭雄人物,也是在为代天选帝作准备。 现在师妃暄找上门来。 大船上宇文家的只有他宇文成都一人,所以,她是来找自己的,自己在对方眼中,也有成帝的资格? 总不能是来找国师那个道士,或者是婠婠那个侍女? 想到这里,宇文成都心潮澎湃,但一想到宇文化及,一颗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目光扫过四周,正要开口拒绝时,却听到林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远来是客,便让她上来。” “可是……” 宇文成都面露难色,心中却松了口气,“阀主和父亲交待过,路上要听国师的吩咐。既然国师安排,那便请秦公子上来。” 和其他遇见秦川的枭雄一样。 宇文成都同样没有揭穿师妃暄的身份,哪怕她除了换套衣服外,根本就没有怎么掩饰过。 “多谢。” 师妃暄道了声谢,便跃起三丈高,落到了甲板上,姿态动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仙气。 她目光扫过众人,在婠婠身上停留许久后,终于是落到了林远身上,“在下秦川,见过国师。” 宇文成都愣住了。 不是喂,不是应该先来找我的嘛,怎么看上去是来找国师的,难道国师也身有龙气吗? 林远笑道:“既然已经见过了,那你什么时候走?” 师妃暄面色微僵,显然没有想到林远会这样回答,顿时苦笑道:“国师学究天人,统领天下道门,又何必跟秦某开如此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不过秦公子似乎有话要聊,那就请宇文将军安排一下。” 听着林远的吩咐,宇文成都立即应诺,可心底那抹悲凉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看来,本将军果然是没有天命。’ ‘可不对啊,如果我爹他当了皇帝,以后不是应该会传位给我的吗?’ ‘难道说,我活不了那么久,还是说,爹他其实养了小的,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私生子?’ 宇文成都开始了胡思乱想,可想归想,他的动作却是不慢,很快就把几人畅谈的位置安排好。 林远与师妃暄相对而坐,婠婠乖巧地站在林远身侧。 宇文成都看了看,顿时纠结起来,好在林远开口了,“都坐下,不必如此拘谨。” “好嘞!” 宇文成都顿时红光满面,在他看来,这就是林远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啊。 就算没有被慈航静斋放进‘代天选帝’的候选人之中,但能够得到林远的认可,说不定被授篆传功的时机就不远了。 瞧瞧婠婠就知道了。 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在被国师林远授篆传功之后,居然就有了先天境界的实力。 虽然只是一个速成的先天,但却也是实打实的先天啊。 这让从战场上拼杀无数场,才有了如今这份实力的宇文成都,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他现在最期待的,已经不再是解除生死符了。 不过是生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罢了,以前他们宇文阀的性命,不也同样被杨广拿捏在手中嘛。 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人在头顶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要有了足够强的实力,说不定就能像如今的宇文阀与杨广之间的关系一样,再次翻身作主人。 当然。 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宇文成都会一直是国师的坚定拥护者,没有之一! 倒是婠婠,依然乖巧地站在林远身侧,俏声道:“婠婠不过是道长的侍女,自然是不能跟道长同桌而坐的。” 林远笑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规矩,如今是怎么了,在秦川公子面前放不开了吗?” 婠婠的俏脸恰到好处地一红,羞涩小声道:“私下里如何都没关系,但有外人在,婠婠也要维护道长的颜面。” 林远直接拉起婠婠的小手,让她坐到了位置上,“一个人的颜面,不是靠别人维护来的。” 婠婠甜甜一笑,随即冲着师妃暄露出了甜美却又充满挑衅的笑容。 师妃暄现在是秦川的身份,既然第一时间没有揭穿婠婠,那现在自然也不会。 最重要的是。 她现在也不想立即与婠婠开战,代天选帝,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能有分毫耽搁。 见师妃暄不应战,婠婠无聊地撇了撇嘴。 ‘行,你要做你的秦川,那就让本姑娘看看,你这个秦川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说服道长不成?’ ‘如果道长都能被你说服的话,以后见了面,我就退避三舍!’ 婠婠在心里嘀咕着,没有经历现代文化洗礼的她,自然是说不出‘输了就直播倒立洗头’这样的花活话的,但作为阴癸派当代行走,见着慈航静斋当代行走退避三舍,已经是很重的赌注了。 “国师统领天下道门,不知对如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师妃暄一开口就是天下,大气的姿态,让林远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师妃暄则是微微皱起眉头,“国师为何发笑?” 林远反问道:“不知秦公子是以何等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师妃暄平静道:“秦某不过一介草民,只是想知晓国师对天下的态度,仅此而已。难不成国师回答问题时,还要分人,看对方的身份而定?” 这话明显有些诛心了。 林远却是不以为意道:“秦公子如果是普通百姓,关心的应该是今年的收成、明年的赋税。秦公子如果是官员,关心的应该是治下的民生、百姓的生活。哪怕秦公子是一方天子,关心的也应该是天下的百姓、手下的官员。不过秦公子既然问了,那么贫道便想问问秦公子,何为天下大势?” 师妃暄诧异地看着林远。 这番话可不像是从一个修道之人口中说出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应该是坑蒙拐骗的家伙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林远身份特殊,如果能说服林远,对于接下来慈航静斋的动作有着很大的帮助。 “百姓也好,官员也罢,都是这天下一员。若天下不平,百姓何以生存,官员何以治世?秦某不才,对道门也有所了解。道门讲究顺天应人,如今天下将倾,国师是否又是在助纣为虐?” 不装了,师妃暄就是来拦林远的。 隋朝江河日下,但大义尤在,只要杨广不死,那天下终究是隋之天下。 同样的,被杨广亲封的国师林远,他的名义同样十分之重,再加上他名义上的道门统领身份,若是真地进了洛阳,在代天选帝那一天闹出什么幺蛾子,慈航静斋也不好收场。 正因如此,在得到林远在宇文阀的护送下前往洛阳的时候,师妃暄便立即来到了大江边上,已经守了十几天了。 林远哈哈大笑道:“正好,贫道对佛门也有所了解。佛说众生平等,敢问秦公子,天下众生,真的平等吗?” 师妃暄沉默了。 她再如何天真执着,也不可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她的信念动摇,只是一瞬间,她便郑重道:“秦某所学不精,但秦某此生,终将为众生而奋斗。” 她说得很认真,那份诚心,哪怕是身为宿敌的婠婠也不得不认可。 林远感慨道:“很伟大的信念,可惜,明明你在为此而奋斗,又为何不能给天下有机会的人一个公平公正公开呢?” 师妃暄明白林远说的是什么,想要辩解,可仔细想想,无论找什么理由,慈航静斋的这场代天选帝居然内定了大奖获得者,的确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要是其他佛门中人来了,说不得要跟林远好好诡辩一场。 可师妃暄不同,她心炽诚,所以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心,“我们只是选择了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能终结这片乱世的人选。” 李世民嘛,大家都懂得。 林远笑道:“终结乱世啊,真是伟大的愿望。可用错误的方法得到正确的答案,是真正的正确吗?” 这一次,师妃暄终于是不再说话。 一直以来坚定的内心,似乎有了一丝破绽,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林远,看着这张出尘入仙的脸庞,忽然有一种感觉: 这是……劫! 许久,师妃暄缓缓起身,“天色已然不早,秦某便不再多多打扰了。国师的道理,秦某回去后会好好思考的。” 婠婠眯起了眼睛,宇文成都也是打起了手势。 很显然,他们都准备将师妃暄留下来,不过林远却是拦住了他们,让师妃暄顺利地离开了这艘大船。 最后,林远还忍不住感慨道:“轻功不错啊,有点仙气飘飘的意思。” 婠婠立即嘟起了嘴巴,不满地看着林远,然后又听林远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她宿命中的对手,又是何等风采?” 风采? 婠婠一怔,突然期待起了自己展露真实身份,出现在林远身前的那一刻。 “国师,这个秦川就是师妃暄,不能让她这么走了,她身上可是有和氏璧的!”宇文成都很是焦急地说道。 如果现在追上去,肯定能将师妃暄留下的。 林远道:“贫道自然知晓,不过和氏璧不在她身上,就算拿下了她也无济于事。” 宇文成都一愣,道:“不是,她不是说是带着和氏璧在考察天下英雄吗,怎么会不把和氏璧带在身上?这不是骗人嘛!” 林远没有说话,而是和婠婠一起,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宇文成都一脸的委屈,他不就是因为有国师在,所以最近很少动脑子嘛,至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嘛。 看来得动动脑子了,免得被鄙视,很丢脸的。 而这一动脑子,宇文成都就察觉到了危险,连忙说道:“师妃暄来了,那四大圣僧,甚至是大宗师宁道奇可能都在附近。我马上去安排人手,免得让他们太顺利地过来,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四大圣僧啊,是把邪王石之轩追得满天下跑的人物。 大宗师宁道奇更不用说。 全天下就三个像他这样的人物,而且另外两个有很大的可能还比不过他,也就是三人隔着太远,没办法直接比试罢了。 换句话话,至少是中原的天下第一就在附近,而且很可能进入了敌对状态。 这让带着两千精锐的宇文成都都没有多少安全感,要不是林远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还在身边,他或许直接就要扭转船头了。 林远没有阻止,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几十丈外的岸边,一个衣着朴素的老道士,正与他隔江而望。 第三六五章 目击之术,传说之境 这位道人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伟岸如山。 双目炯炯有神,哪怕隔着数十丈,依然难掩其中的风采,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精神境界足够高深的表现。 而能有这种精神境界的,全天下估计也就那么几个,所以眼前之人的身份,也已经明了了。 大宗师——宁道奇! 在见到秦川的那一刻,林远就已经猜到宁道奇应该在附近。 靠着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他将自己的精神意志发散出去,只可惜,除了四股凝炼无比的气息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这四股气息,充斥着禅韵,显然是四大圣僧无疑。 正如消息中所说的那般,师妃暄此次下山代天选帝,乃是佛门最重要,也是佛门大昌的契机,自然不可能放任一个后辈弟子独自历练。 但让如今佛门最具盛名与威名的四大圣僧作为护道之人,的确是有些奢侈了。 没有察觉到道韵,林远本以为宁道奇没有在附近。 在师妃暄离开之后,他也猜测过,四大圣僧会不会趁机对他脚下的这艘船发起攻击,试图将他这样的不稳定因素抹杀在洛阳城外。 只是他却未曾想到,出来的,却是宁道奇。 是自己的精神境界,不如宁道奇吗? 林远微微蹙眉,可在感知中,一股清新自然之感,忽然自宁道奇身周升腾而去。 只是一个瞬间,林远就感觉自己的眼前换了颜色。 船,依然是那个船。 江,依然是那个江。 可整个世界的色彩却多了一抹浅绿色,更有一股股鸟语花香涌入鼻翼,大自然的气息浓郁非常。 宁道奇的声音远远传来,“还请国师指正。” 林远哑然失笑,原本的担忧瞬间消散一空,嘴唇微动,声音却已跨过数十丈的距离,落在了宁道奇的耳中,“大宗师如此作为,怕是有失身份。” 宁道奇却是浅笑依然。 他此行为师妃暄护道而来,但更想见识一番的,是这位突然出现的道门国师。 看看这位国师是真有本事,才让杨广倚为最后的机会,更是给予了统领道门之权。 还是虚有其表,只是杨广用来拉道门下水的傀儡。 而道门之间的比拼,武道实力是一方面,但却是最浅薄的一方面,所以他并没有直接上前。 道门之间要比的,是精神境界,是对道的理解。 在他这个境界,想要直接与道门中人比拼精神境界,也是十分简单直接的事情。 刚才所做的一切,看似夸张,但却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目击术! 以双牟为导引,以精神为柴薪,给予彼此双方最干脆直接的境界比拼的场所。 当然。 目击术听上去简单,可真正知晓并且能施展出来的,至少需要巅峰宗师境界的实力。 也就是将精神意志凝炼到一个极高的程度,才能学会这门术法。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落入他人的战场,轻则气息衰败,重则精神重创,甚至有可能跌落境界,再无踏足更高境界的可能。 或者说,是从精神层面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不过若是用来教导后辈弟子,也是一个很好的磨炼后辈弟子精神境界的方式。 所谓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不外如是。 此时,宁道奇便是想看看林远这位国师的精神境界,到底是虚有其表,还是如宣传所言,是紫气东来,圣人降世。 想来,应该是前者。 之前林远搜寻四周气息时,宁道奇便已经粗略感受过林远的精神力量,很强,但使用起来却很粗躁。 如果真的只是杨广的傀儡,那便让贫道,来替道门斩掉! 宁道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可忽然间,他猛地低头,神色微变,“什么时候……” 只见在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庞大至极的太极阴阳图案,仿佛整片天地都被这图案笼罩。 放眼望去,看不见边际。 太极图缓缓流转,黑白二色之上,气息升腾而起。 黑白色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但却与那鸟语花香完全不冲突,就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事物,被同一个维护的存在给观测到了一般。 黑色的气息,给宁道奇的感觉,是死气。 白色的气息,给宁道奇的感觉,是生气。 而他脚下,正好踏在白色太极图案中的黑色玄眼上,生气中的死门,一股剧烈的危机感,让他全身紧绷。 同时林远的声音也出现在他的耳畔,就如同情人间的敌语一般,清晰,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大道自然,果然玄妙。大宗师且看,贫道此法如何?” 宁道奇抬头,却发现大江上那一支挂着宇文旗帜的船队已然消失,林远就那凭空站在江面之上,在他的脚下,是黑色太极图案中的白色玄眼,死气中的生门。 太极图缓缓旋转,但黑白玄眼不变,给人一种空间错乱之感。 宁道奇凝神聚气,可惜那自然意境完全无法驱逐这太极阴阳图,还是如之前一般,仿佛两个完全不同维度的存在。 宁道奇叹了口气,苦笑自嘲道:“前些时日,听闻大江上有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降世,为隋帝封为国师,统领天下道门。当时贫道还有些怀疑,如今看来,倒是贫道小觑了道兄。” 道兄? 既然宁道奇放低了姿态,林远自然不会把宁道奇逼到敌对的位置上,“道友过誉了。不如,上船一叙?” 宁道奇道:“贫道人情还未还清,待日后,再与道兄详谈。” 林远点点头,“也好。” “再会。” “再会。” 宁道奇走了,走得很干脆,但面色却十分凝重,一直到百里之外,见到了青年公子打扮的师妃暄,以及四个大和尚。 四个大和尚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宁道奇的存在。 宁道奇也直接没有搭理他们,对师妃暄道:“那位道兄境界高远,贫道,不能力敌。” 一时间,四个大和尚同时睁开了眼睛,带着质疑之色。 要知道宁道奇可是天下公认的大宗师,是整个天下间最强的三个人之一,也是整个中原最强的那唯一一个! 武无第二,文无第一! 宁道奇能成为天下公认的大宗师,成为天下公认的中原第一人,可见他的实力之强、境界之高。 哪怕是四大圣僧,他们佛法高深,是如今佛门最强的四人,但他们扪心自问,哪怕是四人联手,也未必能比得上宁道奇。 就是如此情况下。 宁道奇却突然说有一个人比他要强,而且是强得让他心服口服,偏偏这个人以前还没有什么名声,是一个突然间冒出来的人物。 这,可能吗? 加上佛道有别,哪怕当初慈航静斋梵清惠使计,让宁道奇欠下慈航静斋一个大大的人情。 也因为这个人情,才让宁道奇为佛门奔走。 可终究佛是佛,道是道。 两个当世大宗之间,可是有着数百年的恩恩怨怨。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国师,是不是道门推出来的新一代领军人物。 而宁道奇如此做,只是在为这位道人造势而已。 就像他们用尽一切资源为他们选下的未来天下主李世民造势一样,都是很常用的手段。 既然道门不甘继续隐世,要出来争一争这天下大势,那宁道奇这位天下第一人、道门第一人,却还在为佛门奔走,这其中,是不是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这是道统之争,他们不得不考虑到方方面面。 哪怕只是一个小细节,也很容易触及到彼此敏感的神经,成为某些事件的导火索。 他们能想到这些,宁道奇自然想得更多,想得更远。 面对四大圣僧质疑的眼神,宁道奇就当没看见,只是平静地与之对视,仿佛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眼看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师妃暄连忙问道:“之前我便察觉到那位国师的实力深不可测,却未曾想,能与大宗师比肩。” 宁道奇摇摇头,“师姑娘不必如此,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吾等修道,讲究一个天人合一。贫道距离此境界,还差好几步,然而这位道兄,却是只差一步了。” 唰! 不等师妃暄开口,那四个大和尚中的一人开口道:“阿弥陀佛!听宁大宗师所言,你道门这是出了一个即将破碎虚空的人物了?” 听到破碎虚空二字,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凝。 在场之人皆是有着传承在身,对于武道境界的了解,自然不会局限于所谓的宗师、大宗师。 所有人追求的,都是在大宗师之上的境界,也就是破碎虚空! 但数百年来,却几乎没有过破碎虚空的记载,就仿佛这个境界只是一个前人幻想的境界而已。 对于破碎虚空境界的记载,各个道统有不同的说法。 比如,道门指的是天人合一,慈航静斋指的是死关之后,其余佛门则指的是罗汉真果等等。 哪怕是天下公认的最强者宁道奇,也不过是比普通的宗师多迈出了一步,并没有踏入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战力强了很多,但要说境界,却未必能强出多少。 这个大和尚说道门出了一个破碎虚空的人物,自然不是在惊叹于道门中人的强大,而是一种讽刺。 宁道奇平静道:“道兄是否达到这个境界,帝心尊者可以去论道一二,便可知晓。” 帝心,出身华严宗。 听着宁道奇这不带丝毫语气起伏,却充满着挑衅韵味的话语,以帝心宗师大圆满的心境,也是起了些许波澜。 就如同一颗种子,被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可现在,他却只是道了声佛号,“贫僧,自然是相信宁大宗师的,只是不知这位国师跟脚,是否天下道门已如那暴君所言,奉其为首?” 宁道奇淡淡道:“道门隐世百十载,若是出世,自当说与佛门听。” “阿弥~陀佛!” 帝心尊者终于不再说话,而其余几个大和尚也继续做着他们的木头人。 师妃暄暗自松了口气,道:“此行虽然不顺,却也已知晓国师一些心思。国师终究是心怀百姓,胸有天下,既然如此,便先回洛阳,我会亲自去请李二公子,让其与国师一晤。” 宁道奇点点头,身形一闪,便如大鹏一般,消失在了天际。 “宁大宗师,终究是道门的大宗师。” “天下大变在即,道门也不甘寂寞,天下,将更乱了。” “无论如何,此一轮回,当我佛门大昌,道门、魔门隐世,哪怕是儒,也应退避三舍!” “合该如此。” “阿弥陀佛!”4 大江之上,婠婠揉了揉眼睛,看着刚刚老道士所在的位置,此时却已经空无一人。 ‘刚才我眼花了?’ 婠婠只是在心里嘀咕,而宇文成都则是直接问了出来,“国师,刚才那老道士,是大宗师宁道奇吗?” 林远点点头,道:“没错,正是宁大宗师。” “我果然没有看错,那的确就是宁道奇。他是替师妃暄护法的,如今咱们可是站在佛门的对立面,师妃暄独自上门,要是没有宁道奇护法,估计还真不敢上来。” 婠婠忍不住笑道:“刚才宇文将军可是很欢迎秦公子的,莫非不是觉得自己被秦川公子看中了?” 宇文成都老脸一红,尴尬笑道:“婠婠姑娘别笑话我了,我还是挺有自知明的。” 师妃暄上门的时候,他的确有过小小的奢望。 不过在师妃暄直接找上林远之后,他的这点小奢望就完全抛到了脑后,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被看中。 这个想法很绝望,但却是事实。 就算慈航静斋真的公平公正公开,愿意把宇文阀也纳入所谓代天选帝的目标之中,也只会去找他的父亲宇文化及,那才是真正的宇文阀的天骄。 更何况,就算师妃暄真的找上门来,也不可能得到宇文阀的信任,甚至会觉得这是离间计,离间他们与杨广之间的关系。 没错,他们是准备造反了。 但要注意,他们只是准备造反,不是已经要造反了,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前,他们还需要杨广顶在前边,吸引大家的火力。 宇文成都不想聊这个伤心的话题,连忙问道:“如此看来,是因为师妃暄和咱们谈崩了,所以准备让宁道奇来阻止我们?嘿嘿!也不看看咱们船上有谁,就敢过来,还不是被国师给赶跑了。” 林远一眼看了过来,那深邃的眼神,让宇文成都心里一个咯噔。 好在林远并没有看他太久,这让宇文成都松了口气,赶紧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婠婠跟在林远身后,声音忐忑而又期待地问道:“佛门此次代天选帝,绝对是不容任何人破坏的,也不会容许不稳定因素的存在,所以,是道长把宁道奇赶走的吗?” 林远点点头,这点是自然。 要不是他跟宁道奇遥遥交手一番,或许宁道奇现在已经上船了,那几千精锐在大江之上,无法结成有效军阵,完全就是大宗师的靶子,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到时,这大江之上,又是一片鲜红。 林远也有些庆幸,庆幸宁道奇只是以目击术与他交手,比拼的是彼此的精神境界。 在精神境界方面,他的境界无疑是要比宁道奇要高。 太极阴阳,甚至都没有展示太极无极的意境,就将宁道奇的精神意志给压制住。 这让林远对自己的精神境界,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那是超越当世所有人的强,只要武道修为跟上,他又能恢复到天下无敌的实力,不用再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 回到船舱,林远便开启了阅读时间。 飞马牧场与鲁妙子的交流中,林远对于大唐世界的知识已经有了最基础的框架构造,让他对长生诀有了更深的研究进度,可这些还不够。 框架是有了,但想要完全了解大唐双龙世界的武学观念,还需要他去努力地积累。 也正因此,在大江上没有其它事情可做,学习,便成为了林远打发时间的正常活动。 这认真程度,和穿越前经历高考前的那几个月,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高的认真。 不过和高考前的紧张复习不同的是,这种学习没有任何的强迫,也并非不成熟地抱着为了别人的想法,而是单纯地为了自己,有着难以言说的纯粹。 林远经历的前几个世界,都是金系武侠世界。 而现在的大唐双龙世界却是黄系武功世界,彼此的武学理念看上去相似,却有着根本的差别。 林远现在要做的,便是跳出金系武侠世界的束缚,完全将大唐双龙世界的武学理念纳为己用。 到了那个时候,以他现在的底蕴和经历,四大奇书只要摆在他面前,他都能以最短的时间分析透彻,彻底地融入己身。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甚至就连明明有了修炼的方式和基础理念,甚至是前十几层的修炼口诀,却完全无法推导出完整版本。 这些,都需要时间。 鲁妙子的一生所学,已经成为了他的底蕴和积累,为他节约了不少的时间,剩下来的,便需要他自己去充实,去填补。 婠婠乖巧地站在一旁,被看添香。 一双美眸略带崇拜地看着林远,那是武学后进对于至强者的崇拜,以及向往。 只可惜,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才过了几天的功夫,正常航行的宇文阀大船再度被逼停,宇文成都恼火地看着对面那挂着李阀旗号的楼船,冷笑道:“敢问是李阀哪位到来,宇文成都,在此恭候!” “世民,见过天宝大将军。” 一道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物,但却礼仪周全,丝毫没有世家子的一分倨傲之色。 李世民? 宇文成都双眼微眯,掩饰着心中那抹杀意,而李世民却毫无所觉一般,朗声道:“听闻国师与天宝大将归来,家父特意让世民前来迎接。” 宇文成都道:“有劳唐国公挂念,只是此行乃公事。国师之尊,也不宜让唐国公家亲子出面。若是唐国公有意,便等国师进宫之后再说。” 隋朝国都是大兴城,但洛阳是东都,地位超然,同样也是建有皇宫的,而且地位不浅。 隋帝杨广虽然巡幸江都,但却留了皇孙杨侑留守国都大兴,留了皇孙杨桐留守洛阳。 哪怕,杨侑只有十二岁,杨桐只有十三岁,却合乎法理。 国师与天宝大将来到洛阳,自然应该先去皇宫见杨桐,然后再说其他,如今李世民前来。 口中说的是唐国公安排的,让他前来迎接。 可问题是,现在的李世民尽管有了救驾之功,但却并没有入隋朝为官,只能算是一个白身。 宇文成都口口声声都是唐国公、唐国公,明显是不把李世民放在眼里。 而且宇文成都的说辞,完全就是把唐国公架在火上烤,暗指唐国公李渊目无尊上,无视皇家威严,无视帝国法度。 李世民仿佛没有听懂,面色不变。 倒是他身后有数人都是愤怒不已,要不是李世民拦着,估计现在就要冲过去,跟宇文成都用拳头说话。 宇文成都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毫不在意,反而肆意大笑起来,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李世民也是浅笑着,笑容让他的双眼眯起,让人完全无法看透他的心思与想法。 “家父留守太原,无旨并未前来洛阳。只是家父曾言,国师学究天人,乃圣人降世,让世民遇见一定要以师礼相待。如今世民听闻国师消息,自然是喜不自禁,为见国师一面,才动了妄念,冒用家父之名,还请天宝将军见谅。” 说着,他还行了一礼,态度放得非常低。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语气也缓和下来,没有再咄咄逼人,“既然李二公子要拜会国师,那便上来。不过本将军这船小,容不下太多人,李二公子要来的话,就一个人来。” 来,让本将,看看你李家公子的器量! 第三六六章 如此器量,佛本是道 “公子,不能去!” “是啊公子,那宇文成都明显心怀歹意,公子不能去啊!” 如今的李世民,还不是那能逼李渊退位、手握无数谋士猛将的天策上将,在瓦岗寨正值鼎盛的时期,那些让人耳熟能详的人物,可都还没有到他手底下做事。 可尽管如此,在他身边依然有不少帮手,对其更是忠心耿耿。 面对手下人的劝谏,李世民笑道:“诸位不必担心,天宝将军只不过是想试探世民的器量罢了,世民又如何能让他失望呢?”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笑容,却让这群忧心的手下很快安稳下来。 又有几个明显是武将的人物,想要跟着李世民一起去宇文阀的船上,李世民依然是拒绝了,然后在手下们担忧的眼神中,坐着小船来到了宇文阀的船上。 他的武功其实并不弱,同样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 只是世家子,除了像宇文成都这样,要将武艺卖与帝王家的,大多都学会了韬光养晦,不显于人前。 尤其是李世民,他从小被宁道奇批命,有了济世安民的批言,更是如此,避免引起太多人的针对。 也正因此,虽然同样是先天高手,更是有着李阀的传承,武功不弱,但却并没有展示自己的轻功。 宇文成都眯起双眼,冷笑了一声,“一群被腐儒忽悠瘸了的傻子。” “天宝将军,世民已经来了,还请天宝将军代为引荐。”李世民上了船,在一众宇文阀精锐的逼视中,却显得云淡风清。 仿佛四周站着的,不是充满危险的士卒,而只是一些人偶木雕。 宇文成都可不想让李世民见到林远,哪怕他看不上李世民这样假惺惺的模样,但却不得不承认,李世民的这番姿态的确很唬人。 他现在好不容易才跟林远拉近了关系,要是让林远见到了李世民,觉得李世民比他更养眼,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他可还没有被授篆传功呢! 一想到此,宇文成都便开始刁难起了李世民,而李世民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无论遇到何种问题,都是温和以对。 在宇文阀没有完全撕破脸皮的情况下,他还真的不担心宇文成都对自己下杀手。 船舱内,林远看得是津津有味,婠婠也差不多。 阴癸派下一代继承人,听上去很嚣张,实际上终究只是混江湖的,比不上那些庙堂上的高门大阀。 否则,阴癸派为什么要扶持人去争龙呢? 还不是想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不仅仅是成为江湖正统,更是要成为帝国重器,甚至有可能的话,还想要掌控帝国! 所以啊,婠婠还真没见过四大门阀的子弟在一起‘团结友爱’的画面。 眼前这一幕,是真的让她开了眼了。 每句话里都充满着陷阱,一不注意就会掉进去,当然不会丢了性命,却也难免损了自家的颜面。 对于四大门阀而言,在没办法下死手的前提下,最重要的,也就是颜面了。 婠婠好多地方都看不太懂,还是林远在一旁解释,才让她看了个精彩,听了个仔细,不过这就让她有些疑惑了。 “道长,你对这些好像特别了解啊?” 婠婠是真的很奇怪,难不成林远真的是生而知之的圣人吗? 那一身超凡入圣、深不可测的实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就算天赋再异禀,也不可能凭白得到这样强的实力。 林远看上去就二十出头,有这样强的实力本就十分反常。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老怪物返老还童,不过大唐双龙世界里,虽然有长寿的功法,但却没有永葆青春的功法。 只要实力够强,的确可以做到延缓衰老,甚至是鹤发童颜。 可像林远这样,全身上下完全恢复到二十多岁的功法,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比林远是圣人降世还不靠谱。 也正因此,外人对林远的年龄认知,就定格在了二十多岁。 就算林远主动说出去他的真实年龄,估计都没有几个人相信,只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是故意说得那么大,不想打击他人练武的信心。 这种情况下,如婠婠、宇文阀、东溟派等人,对林远的定位也放在了超级天才,并且是已经兑现了天赋的超级天才上。 可就算是如此,林远之前二十多年的时间,应该是全部用来提升实力了才对。 对于道佛魔等道统的了解一些,还说得过去,毕竟林远是道士,学武的时候也会被灌输这些理念,很正常。 可他对门阀世界子弟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如此了解,甚至能一眼解说出他们之间话语间,那九转十八弯的道理,真的是太骇人听闻了。 至少婠婠就感觉很可怕。 “以前遇到过。” 林远随意解释了一句,不过这个‘以前’是多‘以前’,跨越了几个世界,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原来如此啊! 婠婠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至少比林远是个仙啊圣啊妖啊的,更容易接受,那么接下来,她就关心更重要的话题了,“道长你要见见这个李世民吗?” 林远笑道:“当然要见见。这位可是秦公子推荐过来的人物,怎么能不见呢?” 难道说,慈航静斋选择的未来之君,就是这个李世民? 婠婠猛地抬头,很是疑惑地看着林远,似乎想问问题,可林远直接说道:“他们聊得也差不多了,去请李公子进来。正好,贫道也想见见这位由大宗师批命的人物。” 婠婠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微微弯腰行礼后,便推门走了出来。 此时宇文成都和李世民已经交锋许久,李世民依然是一副白衣飘飘、和颜悦色的模样,看上去风度依然。 可宇文成都不同,他现在完全是强压着怒气。 婠婠有些想笑,在她的印象中,宇文成都完全就是一个傻大个,只知道向林远拍马屁,结果总是拍到马腿上。 要不是林远性格好,估计早就一脚把宇文成都踢大江里去了。 可就是她认为的傻大个,在面对李阀的二公子李世民时,嘴里的阴阳怪气却直接突破了天际。 要说是伪装的话,可能性不高。 平时宇文成都那大傻子的模样很真诚,没有丝毫演技掺杂在里边。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门阀世家子弟面对面时,会有着buff加成,就是类似于‘嘴遁+5’的效果。 只可惜,和李世民比起来,宇文成都有buff加成也同样不是对手。 宇文成都现在已经怒气爆棚,也不管其它,直接准备招呼着手下们干活,肯定不会把李世民弄死,那不符合门阀之间的规矩,但让李世民吃些苦头,还是可以的。 也是此时,婠婠走到了他身边,一句话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宇文将军,道长有言,想见李二公子。” 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火上,宇文成都瞬间冷静了下来,恨恨地瞪了李世民一眼,“既然国师想见你,那便……随本将和婠婠姑娘一起。” 反正,他是不放心李世民一个人去见林远的。 刚才他还只是担心李世民的气度会糊弄住林远,可现在看来,李世民的嘴上功夫也不弱,要是说服了国师,那他还混个什么劲儿? “世民敢不从命。” 李世民微笑着应诺,仿佛丝毫不在乎宇文成都的敌意,但心底对于那个未见过面的国师,已经充满了警惕,与好奇。 要知道,宇文成都的脾气可是一直都不好的。 哪怕是在宇文阀内,也只有他爹宇文化及,以及阀主宇文伤才能压制得住,可现在,却被一个所谓的国师给压制住了。 甚至这个国师都没有出面,只是让身边的美貌侍女出面说了一句话,便让被他故意激怒的宇文成都冷静了下来。 很显然,这位国师并不是傀儡,而是真的有过人之处,能让宇文阀都郑重对待的存在。 想到此,李世民心中越发地凝重,同时又瞄了眼婠婠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暗暗道: 国师身边的侍女很漂亮,这样,挺好的。 三人很快来到船舱内,婠婠主动走到林远身边,乖巧得不行,而宇文成都想了想也走了过去,站到了林远的另一边,还冲着李世民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才对林远谄笑着道:“国师,李世民到了。” 林远点点头,上下打量着这位未来的唐太宗。 大唐双龙世界是黄系武侠世界,对于历史中的人物性格和能力有着魔改,但在大方向上却是没有动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帅气而风度翩翩的小伙汁,以后的确能成为大唐盛世的缔造者,被许多人尊称为天可汗! 穿越前的林远对历史上的人物并不太感兴趣。 就像在倚天世界里一样,他对那位被魔改了之后的明教教众朱元璋,也没有多少兴趣,现在自然也是一样。 王侯将相,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最多是看在对方能真正为华夏百姓带来福祉,他才会多看上一眼,然后给上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 从大唐双龙到日月当空,李世民出场的次数并不多,但的确是一位盛世之主。 只是看上去,似乎和那些世家子也没多大的差别,根本没有所谓的王霸之气,让林远有些失望。 不过这样才对。 要是真有什么龙气之说,现在还是皇帝的杨广身上就应该出现异常了,而不是李世民。 可惜了,还想研究一下皇朝气运呢,现在看来,武侠世界里,是真的没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在打量李世民的同时,李世民也在打量林远。 在见到林远的第一眼,李世民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疼,是被林远那出尘入仙的相貌给刺痛的。 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李世民虽然不会以自己的外表而自傲,但看到一个在外貌上超过自己这么多的男子,还是忍不住地升起了地嫉妒的心思。 可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嫉妒,却也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对林远更多的是好感,而不是因嫉妒而产生的恶感。 有古怪! 李世民心神微凛,连忙运转心法,想要驱逐那并没有被他确认的异常,只是他这一动作,对面的婠婠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佛门功法的气息,不管他是否是慈航静斋选择的未来天子,肯定是与佛门有关系的。’ ‘济世安民,好一个济世安民。’ ‘既然被我发现了,那我就先掀了你们的桌子,如果是的话,那就真的赚大发了。’ 婠婠对自己的真气和心思隐藏得很深,否则也不会在林远身边这么久,却在除了林远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她的异常。 李世民同样没有察觉到,在运转了一圈真气之后,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这让他有些不自信起来。 ‘难不成,是我感觉错了?’ 无论如何,李世民没有再继续耽搁时间,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笑容,拱手道:“在下李氏世民,拜见国师!” 林远缓缓点头。 他现在是国师,一国之师,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别说现在还只是白身的李世民了,就算是他爹、未来的大唐开国皇帝李渊为了,也得向他行礼。 “李二公子来见贫道,可有事?” 李世民笑道:“世民出生时,有道门宁道奇宁大宗师批命,之后世民一直心慕道门。如今得知国师到来,便想着来拜访一番,若能得国师指点一二,世民感激不尽。” “呵!” 宇文成都嗤笑一声,嘲讽道:“心慕道门?你这话说错了,如果本将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大宅院里可没住几个道士,来往的全是和尚。” 李世民面色不变,“西晋先贤王浮曾撰一卷老子化胡经,其中所言,佛本是道。世民不才,愿请道长解惑!” 宇文成都张大了嘴巴。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他可是知道的,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唐国公府一家,整个李阀,都得到了佛门的大量资源,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可现在李世民倒好,为了和林远这个国师有共同话题,居然直接说出了老子化胡一事。 西晋时期,那道士王浮的确撰写过一卷《老子化胡经》,但那是在刻意抬高道教,贬低佛教,被佛门斥为伪经,不予认可。 李世民现在说出口,就不怕佛门听到之后直接翻脸吗? 可李世民却是真的不怕,因为林远也好、宇文阀也罢,都是和佛门对立的,就算他们把这件事捅出去,他完全有理由可以解释,不但不会让自己被佛门厌弃,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这一切,靠的是他的个人魅力,也是语言艺术。 至于漂亮侍女婠婠? 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李阀的未来,为了他自己的未来罢了。 林远并没有多少异色,反倒是赞叹道:“不局限于一门一派,李公子,的确是与众不同,让人叹服。” 他可是很清楚的。 这位未来的唐太宗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什么佛门道门魔门,只要能为他所用,就是值得推崇的。 如果不能为之所用,那便弃若敝履。 李世民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世民脸色微变,“国师谬赞了,世民不过是对道佛之说有些彷徨而已,不敢当国师如此称赞。”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前些时日,家姐秀宁曾与世民谈起过国师,对国师十分尊崇,若是有机会,还想与国师坐而论道。世民不才,只想请国师指点一二,仅此而已。” 话音落下,他认真地盯着林远的双眼,想要从林远眼中看出什么。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失望了,林远的眼神如同星海一般深邃,让李世民差点迷失其中,不能自拔。 当他清醒过来时,全身立即浸出了细密的冷汗,不敢再看林远的大眸。 林远眼神闪烁。 在此次洛阳之行之前,也就是与东溟派交汇的时候,他曾经误打误撞地施展出过目击术,并且让婠婠和单婉晶看到过他所缔造的精神世界。 当时的他并不熟练,所以她们看到的精神世界中,没有他。 前些时日与宁道奇的意志交锋中,他瞬间就从宁道奇的手段中学会了这门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是以精神境界和意志强度为根基的术法。 现在的他,完全有着强行向人‘传道’的手段。 他刚刚甚至想着,要不要强行让李世民感受自己的精神意志,可惜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种手段还不纯熟,如果把李世民弄成了傻子,或者是让李世民精神出了问题,以后怕不是就没有大唐盛世了。 看来,得找一些人做实验了。 一念及此,林远突然瞄了眼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连忙露出自以为讨好、实际十分‘老实憨厚’的笑容。 林远:“……” 还是换个人选,这小伙汁太傻了,别到时候反被他污染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那才是得不偿失。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世民拱手道:“是世民唐突了。此地离洛阳已然不远,世民当先回洛阳准备一番,再请国师到府上一叙,还请国师不要推辞。” 这就要走了? 林远有些失望,他还没有好好跟未来的唐太宗聊聊天呢,再说了,师妃暄让你过来,应该是让你向贫道讲述你的治国理念,争取说服贫道支持你的。 你这都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全在那儿客气了。 现在就走,真的合适吗? 不过林远也知道,他刚才是把李世民吓到了,未来的唐太宗现在还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伙汁,也不知道娶到长孙皇后了没有……咳咳。 林远也没有强留李世民,一番寒暄之后,李世民便快步离开。 回到船上之后,一群手下便围了上来,十分关切地关心起来,李世民此时却没有心思跟他们亲近。 目光回望了一眼宇文阀的楼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道:“回洛阳,收拾一番,准备迎接国师大架!” 李世民草草而来,草草而去,但宇文成都和婠婠却都忙了起来。 宇文成都自不必说,都不用跟远在江都的父亲、阀主联系,就安排人手,将李世民在船上那一番‘佛本是道’的言论传播了出去。 “记住,要着重表示是李世民为了讨好国师,才刻意如此说的!” 宇文成都向手下们交待了一番,随后正色道:“当本将到洛阳时,要听到至少大半个城镇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否则,你们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三十名斥候模样打扮的精壮汉子齐齐拱手道:“诺!” 婠婠服侍在林远身边,但眼珠子却是不断转悠着,然后试探着道:“道长,天色也不早了,婠婠去打些水来洗漱了。” 和往常一样,她说完就准备出去。 可林远却是突然开口了,“婠婠啊,就算要找借口,也要先看看日头再说。” 婠婠身子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眼还在头顶偏西的太阳,小心翼翼地道:“道长,要不我们重新再来,我再找个理由?” 林远哑然失笑,拿起新的一本秘笈道:“不必了,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了。” 婠婠脸色微变,却也不敢违背,乖乖地走到林远身边,神色变幻不定。 “天下之事,就交给天下人好了。你现在是贫道的侍女,那便好好待在贫道的身边,不要去掺和其它的事情。” “如果实在无聊,就去修炼天魔大法。” “贫道还期待着你能替贫道推衍出后续的功法呢。” 婠婠脸色猛地一白,哪里不知道林远这是在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只能乖巧地回到一旁修炼起来。 可在她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纠结,与彷徨。 师门…… 道长…… 我到底该选谁? 林远把她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心中喃喃道:“犹豫了吗?应该是陷入魔障了。毕竟,当一个人开始犹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啊。” 第三六七章 终至洛阳,门阀之争 “国师,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洛阳。明日午时,越王将出城迎接国师,以示尊重。” 又过了两天,宇文成都找到了林远,将接下来的安排说了出来。 林远现在可是杨广亲封的国师,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如果是元德太子杨昭也就罢了。 越王杨侗只是杨广的孙子,现在也不过才九岁而已。 在如今大势将崩的情况下,面对杨广亲封的一国之师,也不会有太大的架子,而是会表示足够的亲近。 林远点点头,“洛阳太守,可是王世充?” 宇文成都有些诧异,回答道:“王世充是兵部员外郎,目前佐以越王,太守另有其人,是……” 林远感兴趣的,只有王世充。 这一位在历史上也是一个枭雄,只可惜,最后还是败了,败得十分干脆利落。 对王世充的兴趣,也就只是这么一点,没有多的了。 聊了聊明天的事情后,林远便表示要休息了,宇文成都虽然不想离开,但还是告辞退去。 船舱内,再度恢复了静谧。 “明日就要到洛阳了,天魔大法可有什么进展?” 婠婠本就心怀忐忑,突然听到林远的询问,原本不安的心却仿佛安定下来了一般。 她微微躬身道:“婠婠资质愚钝,勉强推导出了天魔大法第十五层的功法,但不知是否正确。” 林远睁开双眼,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婠婠,“说来听听。” “是,道长。” 婠婠随即便将她‘推导’出来的天魔大法第十五层说给了林远听,然后便安静地站着,像是在接受审判一般。 功法没有错,的确是天魔大法第十五层的心法。 只是,婠婠自己拥有的,可是直达天魔大法第十七层的心法啊。 这姑娘明显还是有些想法的,林远缓缓道:“明日进了洛阳之后,你可以到处看看。” 婠婠猛地抬头,惊讶道:“真的?” 林远笑道:“怎么,贫道像是会限制身边人自由的人吗?” “嘻嘻,当然不是啦,道长最好啦~” 婠婠撒了个娇,心中也是真正的十分开心。 前几天林远不让她离开他身边,她本以为是林远已经站到了李世民这一边,甚至是像宁道奇那样,站到了佛门一边。 可现在看来。 似乎是她想多了,至少,林远是中立的,对于佛魔之间放大到天下的争斗,并没有太明显的倾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宇文阀一系列大船很快就到了洛阳外的码头,这里有不少人在等候着。 宇文成都意义气发。 这,便是他们宇文阀如今的大势! 越王杨侗,一个九岁的大男孩,此时正身着合身的王袍,故作威严地在众人身前,迎接着林远。 林远施施然从船舱中走出。 看到他相貌的那一刻,现场发出一声轻呼,就连越王杨侗那不满的小嘴也收了回去,反而十分欣喜的看着林远。 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身后,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不屑地撇撇嘴,嘀咕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说出尘入仙呢。” 中年人回头喝道:“凤儿,不得无礼!” 女子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长剑,明显是不爱红妆爱武装。 中年人很是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作为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可不像其他三大门阀那般势大,至少就他身后的独孤凤,他就没什么办法。 谁让独孤凤是他母亲,也是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最疼爱的孙女呢。 再加上独孤凤天赋和实力都极高,这才小小年纪,就已经快要摸到先天境界巅峰,只差几步便能步入宗师境界了。 这样的天骄,他平时也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也就是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连越王杨侗都在场,若是传出他们独孤阀对国师不敬的消息,宇文阀怕是又要趁机落井下石。 而且喝止独孤凤,也不全是因为如此。 更因为那名叫林远的国师,别的不提,至少在这颜值上,让他甘拜下风,反倒是独孤凤的审美,简直有些荒唐。 越王杨侗给足了林远这位国师面子,礼貌做得十分到位。 也顺便将洛阳的一些实权人物介绍给了林远,比如独孤阀独孤峰、独孤凤,掌兵的兵部员外郎王世充等等。 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显得十分和睦,就连宇文成都和独孤阀之间,都没怎么起冲突。 林远倒是多看了独孤凤几眼,得到的,是独孤凤的瞪眼。 “本王已经在宫内备置了酒宴,好为国师接风。” 杨侗的声音比较稚嫩,但言语间也颇有皇家气度,林远摇摇头,道:“贫道不胜酒力,还请越王见谅。” 一句话,便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僵硬。 杨侗虽然出生皇家,从小受皇室培养,但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也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求助地看向王世充。 王世充脸色微变,连忙道:“殿下,国师一路辛苦,便先请国师去休息。来日方长,不在乎一时一刻。” 杨侗想了想,道:“王卿说得是,国师府也已经备好,便请国师前去。” 林远也没再跟一个小孩子客套,在一众洛阳文武大臣各异的眼神中,坐上了宇文成都准备的马车,然后在宇文成都的护送下,缓缓离开。 “真是好大的派头。” 独孤峰冷笑一声,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看着王世充,充满着浓浓的不善与敌意。 王世充则是一脸苦笑,紧紧跟随在杨侗身边,像是一个宠臣。 “国师,这府邸原本也是我宇文阀的宅子,在知道国师要来江都之后,就特地空了出来,然后弄成了现在的模样,你看喜欢不喜欢?” 宇文成都的态度是好得不能再好,完全就是林远身边的狗腿子,哪里还有丝毫天宝大将的气度。 不过林远和婠婠都习惯了。 林远对住宿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像这栋跟国家公园般大小的国师府,他还能一个人住完了不成? 安顿下来之后,宇文成都看了一眼婠婠,便笑着道:“国师好生休息,明日成都再上门拜访。” 林远点点头,“记得多送些书过来。” 被提了要求,宇文成都不但没有不满、生气,反而十分开心和喜悦,像是被赏赐了一般,“好咧,国师放心,我宇文阀的藏书完全对国师开放!” 国师府内还有不少仆役下人,也不知道是宇文成都安排的,还是洛阳城内的某些人安排的。 林远和婠婠都不在意。 “这些时日在船上也辛苦了,就给你几天假,去休息一下。”林远突然开口。 婠婠抿着唇,微微躬身道:“婠婠不在身边,国师要照料好自己的身体,不要一看书就忘记了吃饭和休息的时辰……” 婠婠说了很多。 甚至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像个女主人要回娘家一样,对林远叮嘱这么多的内容。 不过,她也没心思去想了。 离开国师府后,婠婠回头望去,似乎能穿过无数道高墙,与那如仙般的道长对视,可终究她还是离开了。 她才刚刚离开不久,就有两人策马而来。 国师府前的兵士拦住了两人,为首那人笑着上前道:“还请通报国师,李氏世民、秀宁前来拜访。” 阴癸派的总部就在洛阳。 作为魔门,阴癸派总部的环境可一点儿也不阴森,反而是和国师府一样,都是十分奢华的亭台楼阁。 远远看去,就像是达官贵人的府邸一般。 作为阴癸派掌门弟子,婠婠很轻松地进来,耳聪目明的她,很轻易地就听到那隐约的哀嚎声。 这声音是那般熟悉,让婠婠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闻彩婷走了过来,“边长老这些时日可是受尽了苦处,你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婠婠笑嘻嘻地说道:“闻师叔这是在责怪婠婠吗?若是早知道的话,婠婠或许早就回来啦,不会拖到现在的。” “你就贫嘴。” 闻彩婷翻了个白眼,这阴癸派内谁不讨厌边不负啊。 女的讨厌边不负,是因为边不负很可能会占她们的便宜,甚至是过分地欺负她们。 男的讨厌边不负,是因为边不负太过于贪心,只是稍微有点姿色,都会在边不负的狩猎范围之内,占据了太多的资源,属实过分! 闻彩婷是女人,自然也是十分讨厌边不负的。 只不过边不负被祝玉妍所看重,除非他们能表现出比边不负更大的价值,否则,根本不可能撼动边不负在阴癸派的地位。 如今边不负中了名为生死符的奇毒,每天都是生不如死,自然是让一众人们暗自欣喜,最多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掌门已经在里边等着你了,快些进去。” 边不负的事情只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婠婠卧底的道门国师林远。 婠婠点点头,跟着闻彩婷来到了主间,见到了阴癸派的掌门,也是如今整个魔门实际上的领头人——祝玉妍! 尽管已经六七十岁,但祝玉妍看上去,就如同是三十左右的女子一般,相貌精致,身材出众。 一袭紫色长裙,将她全身包裹其中,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也展露出无尽的成熟与诱惑。 见到祝玉妍的那一刻,婠婠立即屈身下拜,“弟子婠婠,见过师尊。” 祝玉妍薄唇轻启,声音十分沉稳,带着些许调侃道:“我还以为婠婠你太迷恋那个如仙般的道士,已经将我阴癸派抛之脑后了呢。” 婠婠诚惶诚恐道:“请师尊恕罪!” 祝玉妍冷冷地盯着婠婠的头顶,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行了,起来。给为师说说,那位国师到底是何方人物,又有何等实力。” 至于边不负的事情,却没有提一个字。 婠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认真道:“回禀师尊。弟子虽然在道长身边许久,但他行事警惕,从不谈自身来历。不过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前些时日师妃暄化名秦川前往试探之后,有大宗师宁道奇阻路,但最后也是选择了退让。” 祝玉妍挑眉道:“这些事为师已经知晓,说些为师不知道的。” 婠婠道:“道长手段通神,可以授篆传功。” 这倒是引起了祝玉妍的兴趣,“传功之法,各大门派皆有,但婠儿你说的这授篆传功,又有何奇妙之处?” 传功并不稀奇。 只要舍得一身真气内力,前辈将自身真气传给后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般都是以性命为代价,所以很少有人做便是。 就如同历代邪帝将自身真气灌入邪帝舍利一般,同样是属于传功的类型。 “道长的授篆传功是意如其名,是以虚空凝聚的符篆为渠道,将符篆打入人体之后,就能让人得到相应的功法。” 解释简单而粗暴。 “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般荒唐的事情!”闻彩婷立即叫出了声,“我与那道士交过手,他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连边长老这样的实力在他手里也走不过几招,但以符篆传功这样的说法,怎么可能发生,难道他还真的是圣人降世不成?” 婠婠道:“若是婠婠没有亲眼见识、亲身经历过,也是不会相信这件事的。” 闻彩婷一窒,不敢置信地望着婠婠。 祝玉妍则是来了兴趣,“那便让为师看看,这位国师的授篆传功,给了婠儿你什么样的实力!” 四周的空间似乎开始了扭曲,闻彩婷脸色大变,立即飞身退出了房间。 婠婠没有逃跑,她同样运起天魔力场,轻喝道:“请师傅指教!” 闻彩婷惊惧地看着这间房间,房门已经被祝玉妍用天魔力场关上,她根本看不到里边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那授篆传功,是真的? 祝玉妍也没有叫她,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阴后目光闪烁地盯着微微气喘的婠婠,“不错,能以先天之境支持为师这般久的攻势,你的根基的确夯实了不少,真气也精进了不少。这授篆传功,看上去的确有些门道。既然如此,那为师今晚便去见见这位道长,顺便问问他,为何要如此折磨我阴癸派的长老,是想与我阴癸派开战不成?” 话语间,霸气尽显。 婠婠闻言一怔,连忙道:“师尊,可否让弟子先行回去说明一二,免得产生误会。” 误会? 祝玉妍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此世道消魔涨,我与你那位道长之间,不会有误会的。” 婠婠越发地担心了,可祝玉妍态度坚决,她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乖巧地跟在祝玉妍身边,心中祈祷:‘希望,不会出事。’ 国师国师,乃是一国之师。 若是十几年前,国师之尊到了洛阳,定然会让洛阳的达官显贵、世家门阀纷纷上门拜访,以示亲近友好。 可如今,国师府门前却是门可罗雀。 李世民和李秀宁两姐弟,很顺利地进入了国师府,也见到了后院假山小湖旁边凉亭里的林远。 林远依然是一身道袍,手中却是捧着一本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李世民好奇地看了一眼,却错愕地发现这本书并不是什么名家手笔,而只是一些关于武道的基础书籍。 就像是一个世界顶尖学术专家,突然捧着幼儿园的启蒙书籍认真观看一看,十分违和。 李秀宁却是直接走上前去,声音清脆爽朗,让人一听就十分有好感,“道长,好久不见啊。” 林远抬头,诧异道:“你的未婚夫没有一起过来?” 李秀宁:“……” 因为联姻的原因,李秀宁和柴绍的关系并没有变,不过她现在越发地讨厌柴绍了。 回到洛阳之后,她便将柴绍安排出去做事,否则今天还真有可能要多带一个尾巴过来,还可能闹出笑话。 “他有事去忙了。对了道长,婠婠姑娘呢,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怎么今天也不在啊,也出去办事去了吗?” 面对李秀宁‘天真’的询问,林远不由得轻笑出声,“李姑娘,真是有趣。” “还是道长更有趣一些。从飞马牧场回来后,秀宁可是一直想着能再与道长相遇,未曾想这个机会来得这么早。” 李秀宁已经走到林远身边,也不询问,就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吐纳法?道长功法通玄,也对这种基础的纳气之法感兴趣?” 林远摇头道:“基础也好,神功也罢,都是武道之路上的砖瓦基石,并无高下之分。” 李秀宁将胳膊放在石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像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我家有基础功法,也有神功妙法,道长随我回家去,我家的藏书都可以给道长看。” 林远哑然失笑,“这样做,合适吗?” “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李秀宁立即来了精神,“这国师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是别家的探子,在这里待着可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的。还不如去我家呢,一定能让道长过得舒心。你说是,世民?” 李世民正一脸古怪地看着林远跟李秀宁聊天。 他总觉得这两人的聊天内容有些奇怪,还有就是聊天的氛围,一点儿也不像是世家女和道士,反倒是像一对热恋中的狗男女,还是女方主动的那种。 偏偏这其中的女子,还是他那个一向自主、独立的姐姐,而且是一个有了未婚夫的姐姐。 加上条件之后,这第一眼看上去十分和谐有爱的画面,就突然变得辣眼睛起来,让他不知道是该闭上眼睛装没看见,还是直接掀桌子砍人。 李秀宁突然喊他,让他受到了些小小的惊吓,还以为被姐姐看穿了心事呢。 好在他的城府极深,倒也不至于露出异样,而是一脸欢迎地道:“若是道长愿意下榻寒舍,世民定当扫榻相迎!” 林远收回目光,“这里挺好的,就不麻烦二位了。” 李秀宁可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主,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候,院门口却传来了宇文成都的怒喝声:“李世民!李秀宁!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国师大人需要安静吗,也敢来打扰?!!!” 李秀宁嘴角微翘,“原来是天宝大将军来了。我与道长可是聊得很开心的,反倒是将军你嗓门这般大,才会吵到道长读?” 宇文成都都快气坏了。 他这才离开多久啊,就回家去准备了更多的藏书,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李世民站在院子里,李秀宁更是直接坐到了林远身边。 那个位置,是他的! 就好像去给男朋友买礼物,结果一回来,却发现男朋友身边多了几个妖艳贱祸,肺都快气炸了! 宇文成都眼睛都气红了,直接跃过李世民,走到林远的另一侧,瞪了李秀宁一眼后,放低声音道:“国师,我宇文家在洛阳的藏书全都送过来了。” 顿了顿,他突然瞄了眼李秀宁,阴恻恻地道:“洛阳门阀世家不少,各有藏书。但这些门阀世家太过阴险,若是国师求师,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若是国师有意,尽管交给成都,成都全都替国师取来,定不会让国师为难。” 李秀宁眯起了眼睛,却没有说话,而是给了李世民一个眼神。 李世民很是无奈。 他过来找林远,是和师妃暄商议之后的结果,是想向林远讲述自己的治国治民之道,争取林远能够站到自己这一边。 可无论是在大江上的第一次,还是在洛阳国师府的第二次,总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第一次还好,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 可这第二次,怎么感觉陷入了某些不可言说的诡异气氛中去了呢? 哎! 谁能告诉他,他就是想和国师讨论治国之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三六八章 自我PUA,四方云动 有宇文成都在,李世民想和林远单独聊聊的愿望落空了,除非林远开口。 林远会吗? 既然已经知晓李世民的未来,自然用不着再考量什么,他也不想找个人给自己上课,上的还是治国之道。 要是聊养气修炼之道,他反倒会有些兴趣。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李秀宁,这位历史上的传承公主,也有着一张十分利索的嘴,居然把宇文成都快说自闭了。 当然,这也是宇文成都在林远面前不敢发作,否则早就拔刀了。 尽管如此,宇文成都就是守在林远身边,一步不离,让李秀宁又恼又恨,最后也只能和李世民无奈离去。 “三姐,我们就这么走了?”李世民有些不甘心。 他已经去找了林远两次,别说达到自己的目的了,甚至连打开话题的台词都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可是准备了好几万字的材料的,太憋屈了。 李秀宁回头看了眼国师府,“能有什么办法,宇文成都都快被你姐姐我气死了,都不愿意离开,更不敢发作,难不成我还能直接提剑把他砍了不成?” 李世民顿时苦笑道:“世民知道三姐辛苦,只是这样下来,怕是真的要麻烦了。” “那倒不至于。” 李秀宁和李世民一齐上马,走出一段距离后,在一众护卫们中间,缓缓开口道:“不用担心,他与宇文阀不是一路人。” 李世民闻言一怔,“三姐,这话怎么说?” 别的不提,至少看宇文成都在林远面前的态度,就知道宇文阀和林远之间的关系不浅,否则宇文成都一个天宝大将,绝对不可能对林远这般态度。 李秀宁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你的心思全在代天选帝一事上,江都那边的消息,或许你都没怎么关心?” 李世民面露羞赧之色,也只有在李秀宁面前时,他才会展露这样不成熟的一面,“是有些疏忽了。” “在江都时,宇文阀曾借阴癸派的手伏击过林远道长,当然是没有成功的。最后他去了宇文阀一趟,事情就解决了,然后宇文阀就对他百般讨好,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在宇文阀内发生的事情,或许打探不出来,但这些消息却是很容易就能打听得到。 李世民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瞳孔一缩,随即又摇摇头道:“宇文阀好歹也是四大门阀之一,不至于……就算真是这种场面,那他不是更应该站在宇文阀那一边吗?” 对于某种猜测,两姐弟都默契地没有说出口,但却都有了一些猜测。 李秀宁轻笑道:“你啊,擅长谋略与治国统兵,但在看人这方面,终究还是差了些水准。至少在我看来,他对于世间的权势并没有多少欲望,反倒是对于武道十分的执着。这样的人物,追求的是仙道,是破碎虚空。其它的一切,都只是仙道上的点缀。所谓的四大门阀,在这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李世民双眼微眯,掩饰着心中沸腾的心情。 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李秀宁自然看得出来李世民的心思,“姐姐知道你的志向,哪怕是为了这种志向,你也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世民吐了口气,道:“放心三姐,世民知晓。” 作为世家子,李世民对于这种不把权势放在眼中的人物,有着天然的反感,不过他现在还不是天可汗,甚至连天策上将都不是。 尽管已经对林远这种无视权势的人物降低了许多好感,但还不至于因此就针对对方。 甚至,他还会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找机会接近林远,争取让林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只是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越发地低就是了。 国师府内。 林远正准备继续看书,宇文成都却一个劲地絮叨起来,“国师啊,别看李阀那对姐弟挺有气度的,但也是心眼比头发还多的人,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一半是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给骗了啊。” 林远听了哭笑不得,“你这是把贫道当成小孩子了吗?” 宇文成都讪笑道:“没、没有,怎么会呢。” “那就安静一些,贫道要看书了。” 林完说完就继续看起了书,宇文成都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郁闷地闭上嘴,但却不愿意再离开,而是像个门神一样守在林远身旁。 能让天宝大将这样真心实意守护的,估计除了隋帝杨广,以及宇文伤和宇文化及之外,也就没别人了。 夜幕降临,宇文成都虽然武道有成,但还是要会饿肚子的。 不过林远没有开口说吃饭,他也不好意思离开,直到他肚子开始造反,发出的声音无法掩饰的时候。 林远放下了第三本基础拳法,“你先去休息,今晚贫道有贵客上门。” 宇文都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林远要吃饭了呢,不过听到‘贵客’二字,他瞬间就来了精神。 什么贵客,哪有什么贵客会在深更半夜上门拜访的,明显就是恶客啊! 表现的机会来了! 宇文成都立即打起精神,义正言辞道:“临出门前,阀主与家父交待过,让成都一定要好好守护国师,不能让国师为宵小所扰。国师且安心,今晚,定不会有人能打扰到国师!” 林远似笑非笑道:“贫道在江都时被人伏机一事,你可知晓?” “自然是知道的。” 宇文成都讪讪一笑,还以为林远是要翻旧账了,可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今晚他的脑瓜也难得地聪明了几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切道:“难不成今晚要过来的,是阴癸派的人?据说阴癸派的总部就在洛阳,如果真是如此,过来的肯定都是阴癸派的中坚力量,甚至是阴后祝玉妍!” 宇文成都顿时感觉头疼不已。 作为世家门阀,更是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宇文成都有资格去藐视阴癸派这样的江湖门派,哪怕她们已经开始影响朝局。 可所谓的天子,从来都只是世家门阀的代表而已。 能影响到天子,甚至让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变成只知道喝酒享乐的亡国之君,却不一定能影响到一个顶尖世家! 但,这也只是宏观层面。 真要细化到个人身上,至少宇文成都是十分忌惮遇到阴癸派的高层的,更别提是阴后这种让宇文伤都十分顾忌的人物。 一咬牙,宇文成都道:“国师且安心。成都这便是去调兵,将国师府好好地保护起来,一定不会让宵小惊扰到国师的。” 显然,他也是准备下重注了。 至于说剿灭阴癸派,他却是没有想过,哪怕他知道阴癸派的总部在哪里,可就算带重兵前去。 阴癸派打不过,却可以躲。 真要是撕破了脸皮,阴癸派从阴后以下,可都不是所谓的正道,真要是暗杀宇文阀的重要人员和组成人员,那才是麻烦事。 可就算只是这样,到时候也免不了与祝玉妍对上,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也会极其惨重。 至于具体要付出的代价,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能够考验一个人的决心。 林远诧异地看了宇文成都一眼,他倒是没想到宇文成都居然愿意这样做,哪怕有生死符和所谓的长辈交待在,也不至于让宇文成都如此积极才对。 稍一思虑,林远突然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让宇文成都有些不自然,“国师?” “这一路走来,倒是贫道疏忽了。你如此殷勤,想来也是有所求才对。让贫道想想,是因为实力,想要得到贫道的授篆传功?” 听着林远的话,宇文成都张大了嘴巴。 是惊讶,但不是因为林远表露了这方面的意思,而是林远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想法,这简直、简直…… 宇文成都欲哭无泪。 合着他这一路上不断献殷勤,结果完全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啊? 好在林远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林远,就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小奶狗。 和他这副威严强壮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林远忍不住被逗笑了,“这一路走来相处得也还算愉快,你不介意生死符一事,倒是让贫道很欣慰。” 宇文成都连忙说道:“父亲被阴癸派蛊惑而伏击国师一事,成都也是知晓的。易地而处,若是成都是国师,或许早就将宇文阀屠戮一空,以泄心头之忿。然而国师却宅心仁厚,并未做出如此过激之事。甚至就连生死符,也只是为了不让宇文阀再做出恶事,并不是用来控制我们的手段,这些,成都都是明白的。” 林远顿时惊奇地看向这孩子。 他不会读心,但分辨一个先天境界的武者是否说谎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眼前的宇文成都居然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忌惮生死符,或者是为了得到授篆传功而信口开河。 好家伙,他以前也只听说过pua,但没想到第一次亲眼见到,居然会是pua的升级版——自我pua。 宇文成都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道:“国师,成都没有真正理解到国师的用意吗?” 林远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你能如此理解贫道,让贫道甚是感慨。既然如此,那贫道也并非不能为你授篆传功。” 宇文成都惊喜道:“真的?多谢国师!” 林远笑道:“不必如此,这些都是你该得的。但有一点你需要清楚,待贫道为你授篆传功之后,你就必须以贫道门人自居,可否做到?” 宇文成都也不含糊,直接就跪了下去,“成都拜见师尊!今日仓促,请师尊稍待,弟子将准备好拜师礼,再大宴宾客,公告天下!” 作为宇文阀直系三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将会是宇文阀的阀主。 有这样的身份在,要拜师,更是要入道门,自然必须得大张旗鼓,不仅仅是为了表示他对林远的诚意,更是为了彰显宇文阀的气度。 林远诧异道:“此事,不需要问过你家长辈?” “谢师尊放心,若是家父与阀主知晓弟子能拜到师尊门下,定然也是欣喜万分的!”宇文成都道。 林远颔首道:“如此最好。既然如此,你且上前来,为师为你授篆。” 宇文成都却是摇摇头道:“师尊切不可如此。师尊神通,还请师尊在弟子的拜师礼上,再为弟子授篆。” 林远双眼微眯,瞬间就明白了宇文成都的想法,平静道:“贫道不会干预皇权更迭。” 明明是十分平静的语气,却让宇文成都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在了心头,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让他呼吸急促,本能地想要从空气中获取更多的氧气。 “师尊且放心,弟子并非以此为要挟,只是门阀之中,大部分人不识师尊神威,只以为师尊乃是招摇撞骗之人,若是能在合适的时机施以神通,自当震慑宵小。” “哼!下不为例!” “是,师尊。” 退出院落,宇文成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回头望了一眼院子,宇文成都并没有气恼,反而十分欣喜地嘀咕道:“一直以来,师尊他老人家都是心平气和,似乎十分容易接近,却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今天他对我生气,看来是真的把我当成弟子,嘿嘿!” 身旁的两个侍卫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时候,他们的天宝大将军被人训了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发火,反而觉得挺荣幸的,简直离了个大谱! 该不会是被里边那个妖道给下了药? “都机灵着点,在这儿守着,要是让人冲撞了本将的师尊,本将要你们好看!” “是,将军!”2 宇文成都叮嘱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可没有忘记林远说今晚阴癸派要来一事,他得去调兵过来,至少不能让一群魔教妖人轻易打扰到林远。 真要是阴后祝玉妍这种人物,他就算拦不住,想来林远也不会怪他才对。 院子里,林远的面色却是十分古怪。 他也听到了宇文成都在门口说的话,确定了这位天宝大将军是真的在自我pua,不过,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他收宇文成都为徒,会不会让人误会他站在了宇文阀一边? 哈! 现在的他,虽然不至于天下无敌,但却也有自信能轻松应对任何场景,就算是大宗师前来,他不说战而胜之,至少也对从容退去。 再说了,就算他现在实力提升还不够,但也能凭借精神境界吓退对方,就像之前在大江之上与宁道奇相会的那一次一样。 而大宗师以下,他却不惧任何人。 哪怕是军阵围攻,宗师围攻,他也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可以说,比起个体战力提升到极致的大宗师,他更擅长应对的,反倒是大宗师都会有些忌惮的围攻。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就会更加轻松,和放得开。 只要他愿意,那就会去做,而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和干扰。 事实上,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听话的徒弟,用来实验功法,比如还没有完全推导出来的长生诀。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谓的徒弟,更像是一个试验品。 不过给他做试验品,基本上没有危险,反而还有着极大的好处就是。 原本最好的试验品应该是本身就在长生诀上修炼有成的寇仲和徐子陵才对,不过这双龙对他的防备心思太重。 就算强行让他们做实验,真有什么进展,也不会全部和他说的。 只有像宇文成都这种能够自我pua的,才是最完美的选择,而这种选择,真的是很难找很难找啊! 宇文成都的动作很快。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有一队队全身着甲的精锐士卒进入了国师府,而这个动作,也是将洛阳城内的许多人惊得吃不下饭。 “他宇文成都是想干什么,调兵入城,居然不通过我兵部,是不把兵部放在眼里吗?” 王世充愤怒无比,一旁全是他的下属和将领,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作任何评论。 直到王世充稍稍消了气,才有一人上前道:“主公,宇文阀一向居功自傲,且让他嚣张一段时间,等大世来临,再看他如何跋扈。” 所谓大世,自然是杨广之死。 王世充冷哼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知晓。但宇文成都调兵入城,是真的像他所说那般,为了防止国师被宵小打扰?呵!如此幼稚的言论,谁信?” 这话倒是没错。 宇文成都的理由很充分,只可惜,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没有谁相信这个明明是真实的理由。 聪明人,永远都会想得更多,更远。 比如宇文阀不但想要将杨广掌控在手心,更是想要借机将杨侗也掌控住,甚至说不定,连国都长安那边的杨郁也同样被宇文阀动了手脚。 若真是如此,那宇文阀或许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对杨广动手了。 再把杨广唯一的两个血脉掌控住,都不用担心其它的势力利用这两名皇孙作为大义起势,多好的计划啊! 王世充脸色阴郁,“两千精锐,持我节令去城外兵营调兵。前卫营入城,拱卫行宫四周。其余各营掌控住四方城门,不能让军马进城!” 宇文成都带的精锐大部分都是骑兵,但他此次调兵进城,全是步行。 当然了,如果是骑兵入城的话,王世充就不会只是发火,而是会直接对宇文成都动手,至于理由……呵呵! “宇文成都这么莽的吗,为了不让我们见国师,居然把两千精锐都调进城里,就不怕王世充反应过度,造成冲突?” 听到消息的时候,李世民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显然,他是真的没有看懂宇文成都的操作,不过这也正常,他这样一个正常的世家子,自然是看不懂一个自我pua到一定程度的世家子的操作的。 “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发生。无论如何,今晚就不要出去了,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一切等明天再说。” 李秀宁一锤定音。 现在的李世民还没有大权在握,就连权势都没有多少,空有佛门的支持,却还没有完全起势,自然很听李秀宁的话。 独孤阀这边也很热闹。 阀主独孤峰把头发都急白了几根,不过他和独子独孤策却在下边走神,独孤凤也在细心地擦着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独孤峰顿时感觉胸闷无比,颤抖地指着两人道:“滚!给我滚出去!” 独孤凤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离开,同时嘀咕道:“我本来就不想来的,还不是你叫我来的。” 独孤峰顿时感觉血压飙升,可独孤凤有他母亲尤楚红罩着,他还真不敢怎么发火,而独孤策就埋着脑袋发呆,都不知道上前来给他这个做爹的一个台阶下。 逆子啊! 独孤峰直接走过去,在独孤策茫然的眼神下,就是一个大逼兜。 独孤策:“0_0” 慈念禅院,师妃暄一身士子青衫地站在寺院门口,遥望着动静极大,甚至已经四门戒严的洛阳城,眉头紧皱。 手中长剑紧握,一时间,她竟然有些犹豫了起来,脑海中也不自觉浮现出林远那张如仙般的面庞。 ‘这是……情劫?’ 察觉到自己的心境,师妃暄却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只是有着淡淡的疑惑,不知道为何只是见了一面的林远会成为自己的情劫。 难不成,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 不对不对。 她可不是那样肤浅的人,所以……师妃暄想起来了,当时两人面对面时没有察觉,但后来才发现,林远身边那让人舒适无比的感觉。 微风扶过,吹起她的两侧鬓角,也让她双眸轻眯。 ‘与他见面之后,我的境界松动了,原来,剑心通明是这种感觉。不过,还差了一些……我应该去见他。’ ‘无论是因为情劫,还是为了境界的提升。’ 师妃暄如此想着,却并没有动,而在寺院中,一个枯坐的老僧突然看了过来,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在他身后,是一个空旷的大殿。 大殿中除了佛像之外,只有一个扣在地上的古铜色大钟。 古怪,而又理所当然。 第三六九章 阴癸夜来,宗师之上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 月光之下,国师府中灯火通明,只有林远所在的小院,只就着淡淡的月光,仿佛一个黑洞一般。 两千名精锐士卒,分布在国师府中,却也只是稍显拥挤罢了。 宇文成都身着铠甲,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院门口,眼中精光四射,显然是精气神都被提到了极致。 至于国师府附近,更是有着无数的探子,在不断地传递着情报。 阴癸派众人也来到了附近,看着那守卫森严的国师府,都显得极度地无语。 祝玉妍颇为怀疑地问道:“果真如你们所言,这位国师实力通玄?” 要是真的实力超凡脱俗的话,怎么会把整个府邸都布满了精兵,这简直就是怕死到极致的典范啊。 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境,是如何有这样的实力的? 婠婠稍一沉吟便有了计较,“师尊,这一切应该是宇文成都的安排。他一直都在讨好道长,应该是他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才这样做的。弟子愿意上前一探,为师尊清出一条路来。” 祝玉妍轻轻点头,“去。” “是,师尊。” 婠婠微一行礼,随后也不作遮掩,大大方方地从街道的尽头走向了国师府,在无数探子和国师府士卒的目光中,踏入了国师府大门。 祝玉妍双眼微眯地看着这一切,道:“其他人都回去,边不负、闻彩婷、云霞留下,其余人就回去。”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边不负,依然穿着一袭青衫,作那士子之态,不过和初时相比,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病痨鬼的模样,脸色苍白无比。 “掌门,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祝玉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闻彩婷出声道:“我们过来不是与那道人为敌的,若是最后真的起了冲突,想要退却,以我等的实力也能减少一些损失。若是让弟子们留下,还真让他们去冲那军阵吗?” 贱人! 边不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谁让他现在实力大减呢,真要是敢再像以往那般,怕是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曾经对他百般维护,哪怕是亲生女儿被欺负都依然如故的祝玉妍。 不过他也清楚。 面对这两千余精锐的军阵,他们这些宗师高手,也最多能做到全身而退,根本没有对抗的可能。 哪怕是几乎站到了宗师顶峰、魔功强横无匹的祝玉妍,也同样不行。 让弟子们留下,的确是送死。 可是被曾经完全瞧不上的女人如此训斥,边不负心中的阴郁与愤怒几乎要突破天际,‘贱人!贱人!贱人!’ 而在这极致的折磨与忍耐之下,他的精神意志,似乎反而有了一些异样的增长。 院内,婠婠顺利地走到小院门口,看到了大马金刀的宇文成都,轻笑道:“宇文将军,婠婠想进去见见国师,还请将军通融。” 宇文成都咧嘴大笑道:“若是师尊的侍女婠婠,本将自然会让的。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侍女婠婠,还是阴癸圣女?” 师尊? 弟子? 婠婠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瞧着宇文成都,“原来将军有如此机缘,居然能拜在道长门下,婠婠为将军贺。” 宇文成都笑得更得意了……不对,什么叫‘居然能’,他可是宇文阀最杰出的年轻一代,怎么就如此被人瞧不起?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正想有所动作时,耳边却传来了林远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一阵,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身后院子微微一礼,“弟子遵命!” 随后,他让开了位置,“进去,师尊他要见你。” “多谢将军。” 婠婠微微欠身,随后踏步入内。 从灯火通明到月色照人,婠婠的双眼很快便适应了光芒的剧烈变化,寻找到林远的所在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婠婠,见过道长,道长安好。” 林远放下手中的书籍,冠玉般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贫道也很想知晓,今日来的,是贫道的侍女婠婠,还是阴癸派的圣女婠婠。” “婠婠是阴癸派的圣女,但却也永远是道长身边的小侍女。”婠婠直视着林远的双眼,展露着自己的心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在这以提升精神意志为境界晋升标准的世界,越是境界高深的存在,越是能通过双眼了解一个人的心绪。 不用太多、太细致,只是能知道言语的真假,就已经足够。 林远很满意婠婠的选择,“贫道对阴后也是神交已久,便请她们进来。” 婠婠再次躬身,“是,道长。” 出门的时候,宇文成都双手抱胸,很是不爽地盯着婠婠,但却没有阻拦,显然林远也是让他听到了决定的言论的。 不过,这两千精锐,他却没有撤走的意思,反而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本将对阴后的风采也十分仰慕呢。” 婠婠微笑道:“将军会见到的。” 看着婠婠离去的背影,宇文成都冷哼一声,招呼着亲卫过来,替自己卸了甲,露出里边的道袍。 看到这道袍,亲卫明显有些傻眼。 宇文成都哼道:“没见过世面。以后本将军也是国师的徒弟了,自然要跟着师尊一起修道。” 话是这么讲没错。 可国师穿着道袍是飘飘如仙,而你穿着仿制同样款式的道袍,却感觉是一个边军穿上了儒装一样,太别扭了。 当然,亲卫自然不会傻到提出来的,免得被揍——宇文成都对手下士卒其实是不错的,待遇和抚恤都做得很到位,就是喜欢动拳头。 “师尊,请让弟子守候在侧,免得有宵小打扰师尊。” 宇文成都进到了院了,朝着林远行了一个道礼。 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用了心的,这道礼行得是有模有样,没好几个时辰的功夫都做不到这种水准。 就是他这一身装束,明明很正经,却穿出了不正经的感觉。 穿着正版道袍的林远都有一种换套衣服的冲动,好在他克制住了,否则比起换衣服,他更乐意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 宇文成都忽然感觉有些冷,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袍。 有林远的许可,宇文成都便安排了手下士卒,不会让人再阻止婠婠带过来的人,而婠婠此时也回到了祝玉妍这边,“师尊,一切已经安排好了,道长在府中院内等候师尊。” “师姐不能去,这里边肯定有阴谋!” 边不负阴鸷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原本在每日午时发作的骚痒之感,似乎又再次发作了起来,让他全身轻微颤抖起来。 祝玉妍却是看也不看他,大踏入往前走去。 闻彩婷、云霞二位长老也是一同跟了上去,只留下边不负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最终咬咬牙,也是跟了上去。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要经受生死符的折磨。 从午时到傍晚,好几个时辰,而且每日的程度各不相同,那种明明全身骚痒,却哪怕是将肉都抓破、露出森森白骨也无法遏制的骚痒感,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 如今那个妖道就在不远处,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阴癸派一众高层踏入国师府中,宇文阀的精锐为之让路,这一幕,也是让暗中的各方势力紧张起来。 林远这位国师身份神秘,但是个道士,更是被杨广敕封统领天下道门。 前些时日在大江之上,林远惊走大宗师宁道奇的消息,也早已经传了开来,一个实力疑似强过大宗师、背景神秘的道士。 宇文阀和阴癸派就不用多说了。 一个是四大门阀,一个是魔门魁首,再加上至少上道门名义上的领头人,这三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惊惧。 难不成,曾经斗得你死我活的道魔两派,居然联合在了一起,而且都成为了宇文阀的支持者? “这不可能!门阀争天下,宗派争道统。宇文阀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同时给出道魔两派都认可,甚至愿意为之握手言和的承诺!” “更何况,那所谓的国师,真的是道门隐世百十年后的行走吗?” 李世民与李秀宁就坐在这条街的一处客栈高楼之中,看着祝玉妍一行踏进了国师府的大门。 李世民有些坐立不安。 如果是道魔二派联合的话,哪怕他有着佛门的支持,也已经落入了下风,而且是绝对的下风! 别看道门隐世这么多年,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小觑了道门的力量。 李秀宁突然看向门口,秦川打扮的师妃暄走了进来,面色平静道:“李公子请放心,这位国师,至少不能代表全体道门。” 国师府中,祝玉妍一行踏过两千精锐士卒留出来的长廊。 面对那林立的大刀长矛,还有闪烁着森森寒光的箭锋,哪怕是宗师高手,也感觉危险无比。 闻彩婷、云霞三人,都是一脸肃然,更是全身紧绷。 只要这些士座稍稍有些动作,她们就会护着祝玉妍逃出去,再作后续的打算。 只有婠婠、祝玉妍和边不负三人,面色平静,就仿佛完全不把这些士卒放在眼中一般。 婠婠是因为知道这些士卒不可能动手,祝玉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哪怕只能逃跑,也能安然脱身。 至于边不负,他只是用惊惧而又愤恨的眼神,盯着那如同黑洞一般的小院大门。 当几人踏过如同阴阳分割线的小院大门后,一道轻佻而又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阴癸派的诸位大驾光临,我家师尊可是等候许久了,还不上前参拜?” “放肆!” 闻彩婷立即出言维护阴癸派,可随之而来的,便是身后一众士卒的兵锋相对,尤其是那弯弓搭上的破气破甲箭,让她根本不敢动弹。 “这便是道门统领的待客之道吗?本座,算是见识了。” 祝玉妍缓缓开口,带着一丝轻笑,而在这轻笑间,那些士卒也有些精神恍惚,原本紧紧锁定闻彩婷的气机也溢散开来。 嗯? 林远现在是真的对祝玉妍感兴趣了,而不是仅仅对祝玉妍所有的天魔大法,“阴后对于精神力的使用,也挺有趣的啊。” 哎? 林远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说好的道魔相见,争锋相对呢,怎么直接就跳到了精神力的应用上边去了,这真的合适吗? 不过林远的话语,也似乎给这场会面定下了基调。 院门关闭,精锐士卒的影响被完全隔绝开来,宇文成都安静地站在林远身后,眼神有些茫然: ‘今晚,到底要干啥来着,不是打架吗?’ 婠婠却是松了口气,只要林远不和祝玉妍打起来,那她就不用做出选择,挺好的。 唯独边不负,看着林远与祝玉妍似乎聊得还算不错,在两人探讨精神力运用的间隙,试探着道:“国师,您看我身上的生死符?” “道长,边不负乃是我阴癸派长老。之前他多有得罪,这几个月来也是受尽了苦处,好几次都差点自尽。如今他已然知错,不会再冒犯道长,还请道长替他解了这生死符之苦。” 祝玉妍也选择了好言相谈。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国师就是一个武痴,根本不在乎什么道魔之分,否则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是直接讨论精神力和功法的运用了。 对这样的人,祝玉妍……最喜欢了。 然而,林远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给面子,“抱歉啊,贫道做不到。” 原本和睦的气氛瞬间僵硬过来,边不负咬牙道:“国师,当日在江都城外,边某的确是冲撞了国师,但这几个月的生不如死,怎么也能让国师消气了?国师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把我阴癸派放在眼中吗?” 祝玉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林远,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没有见识过林远真实实力的她,并不相信林远有着超越大宗师的实力,哪怕是逼退宁道奇这样的战绩,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要知道,宁道奇可是老演员了。 好多年前的时候,就和慈航静斋演了一场大戏,叫什么‘大宗师借阅四大奇书,最终吐血重伤’的戏码。 这场戏,可是给慈航静斋加了好多的分。 现在再演一场戏,为这个年不过二十多的后辈小道士助阵,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林远实力不俗,也有些神奇的手段,但只要不是随身带着几千精锐,她都有自信战而胜之。 如果林远不识相的话…… 祝玉妍眯起了双眸,心中冷笑连连:‘武痴啊,实力的确可以突飞猛进,只可惜,却完全抛弃了最大的优势。否则有两千精锐在侧,本座还不敢和你翻脸!’ 林远可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阴后多加了一个标签,他只是很诚实地对边不负道:“贫道曾与单婉晶以及她母亲东溟夫人有过一次交易,而交易的条件,便是边不负的性命。” 此话一出,祝玉妍和边不负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堪,闻彩婷与云、霞二位长老也同时低下头去。 当年的事情她们也知道,但这却是属于禁忌类的话题。 “既然是要边某的性命,那直接杀了边某就是,何必要如此折磨边某?”边不负也豁出去了。 现在他也很清楚,林远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 如果早知道是如此,在确定无法解除生死符之时,他就已经自杀了,又如何还能坚持到现在? 一念即此,边不负立即抬掌拍向自己脑门。 噗! 指风透过边不负的身体,将他带飞出数米远,整个人都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的气息都萎靡下来。 他颤抖地指着林远,“你、你、好狠、狠的手、手段……” 刚才那一指,直接毁了边不负的丹田,废了边不负的武功,让他连自杀都没有可能做到。 祝玉妍脸色难堪,“阁下是否太过份了?” 在林远出手之时,她也想要出手救下边不负,可她还没动手,林远的攻势便已经将边不负带飞了出去。 明明是强大至极的攻击,却又有如此隐秘的技法,直到攻势完全暴发出来才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果然是道家的手段。 道法自然! 林远看向祝玉妍,“边不负的性命,是肯定要交给东溟夫人的,这是贫道的承诺。不过在杀他之前,让他受尽苦处,却只是因为……贫道乐意。倒是阴后,贫道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祝玉妍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冷笑道:“好一个乐意!既然阁下如此肆意,那就直接问罢,又何必咨询本座的意见?” 林远摇摇头,“贫道同样有一个交易想与阴后做,自然要给足尊重。” 听到这话,祝玉妍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请说。” “如今的边不负,和东溟夫人相比,谁更有价值?” 唰! 祝玉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暴发之时,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原来,阁下也是懂本座的。既然如此,那就说说阁下的交易,若是不能让本座满意,本座可是会生气的。” 林远笑道:“自然不会让阴后失望,如果贫道说,交易之物,是石之轩的性命,如何?” 祝玉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林远道:“天魔大法全本。” “哈哈哈哈!好一个道门领袖,原本也和那大宗师宁道奇一样,觊觎他门神通法门。只是不知道阁下是否与宁道奇一样,会因为看了他门神通妙法而吐血呢?” 话音落下,祝玉妍突然正了脸色,冷冷道:“阁下想要做交易,那便让本座看看,阁下是否有做这份交易的资格。” 奇异的感觉突然升腾而起,将在场所有人都席卷进去。 婠婠立即施展天魔大法,祭起天魔力场,飞退而去,而闻彩婷则是与云霞二位长老联手组成天魔大阵,勉强抵御着火力全开的祝玉妍的天魔力场,同时将已经成了废人的边不负带走,免得被波及至死。 宇文成都也立即运转自家绝学,但却没有离开,反而是一脸凶狠地冲向祝玉妍,“妖女,安敢如此!” 作为宇文阀的嫡系子弟,他天生神力,又不缺少天赋和资源,一把大刀使来也是威力十足。 然而在祝玉妍的天魔力场中,却是偏到了不知何处。 祝玉妍冷哼一声,白皙的手掌划过奇异的角度,在这天魔力场中,居然出现了空间穿梭的奇景,直直按向宇文成都的后背。 “阴后贵为阴癸之主,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 温和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一般,在祝玉妍的耳畔响起,让她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宇文成都这只小喽啰,反手按向身后。 “阁下年龄也不大,却是如此老成,还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林远右手轻划,隐约的太极图案浮现,在与天魔力场一阵较力之后,将祝玉妍的攻势引开。 白皙的手掌按在假山之上,两人高的假山无声无息地变成一地粉末。 “比起年龄,还是阴后的天魔大法更让贫道感兴趣。既然阴后有意,那便也请阴后品评一番我道门妙法。” “此法名曰:太极!” 祝玉妍娇笑出声,声音中仿佛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让人心神摇曳,“那本座倒是真的要见识一番了。还请阁下拿出点手段来,否则本座真会以为阁下把天魔大法换了个名字,就成了道门妙法,那与佛门秃驴何异?” “这是自然。” 林远直视着祝玉妍的双眸,完全没有被祝玉妍的魔音所干扰,反而是将祝玉妍魔音中所带着的精神意志收纳于心。 乾坤大挪移特性发动! 九阳特性发动! 太极特性发动! 强大的精神意志暴发,只是一瞬间,在众人眼中,天地都变了颜色,庞大的太极图冲天而起,将小院完全笼罩其中。 婠婠、宇文成都、闻彩婷几人,人都傻了。 祝玉妍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这是……宗师之上,改天换地?” 第三七零章 实力为尊,剑道独孤 作为老牌宗师,又有着千年魔门的传承,祝玉妍对于武道的理解,自然不是其自身境界能限制的。 当年因为失身于石之轩,导致天魔大法永远无法突破第十七层。 但在宗师这条路上,她走得并不比其他人差,甚至可以说,要不是石之轩太过变·态、宋缺无心名利,她才应该是宗师境界最强的那一个。 后天养气,先天练气,宗师入微。 这是武道三个境界的内容,那大宗师呢? 从某种程度来讲,宗师和大宗师其实都是同一个境界,但大宗师之所以会多一个字,而且全天下认可的大宗师只有三个,究其原因,是因为大宗师能够在宗师阶段,使出其他宗师用不出的手段。 而这,便是改天换地,或者说,是独属于大宗师的招式——领域! 事实上,想要对特定目标做到相应的效果,在宗师道路上走出一定境界的存在,都可以做到。 比如祝玉妍自己,就能让精神境界弱于自己的人,感受到改天换地的感觉。 只不过,其根本只能是精神方面的应用,类似于催眠术的效果,是通过让人在自己营造的精神幻境中失神,以达到突击的效果。 本质上,这种勉强能算是伪领域,只能影响特定目标视界,而无法改变现实,无法大规模施展的手段。 但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林远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不仅仅是作用于她,更不仅仅是作用于院子里的婠婠、宇文成都、闻彩婷、云霞二位长老、边不负等人。 在院落之外,已经有无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以及惊呼和拜服的动静。 或许,其他人都看到了。 “果然,国师至少也是大宗师境界。这种实力,这种年龄,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李秀宁撑着下巴,一副轻松的模样。 反倒是李世民与师妃暄,二人并排站在窗口,面色凝重地盯着国师府中那隐隐散出的光华。 许久,李世民才道:“宁大宗师,真的不是国师的对手?” 师妃暄道:“当日宁前辈与国师只是隔江相望,并未完全动手。听宁前辈讲,在境界方面,国师就当强于他,但要说输赢,自然是要打过才知道。” 这话倒是事实。 要是谁境界高谁就能稳赢,那江湖上也就没有这么多打打杀杀了,直接把境界摆出来比一比就可以了。 李世民松了口气,但神情依然凝重。 师妃暄看了过来,“李公子不用担心,此次我佛门有四大圣僧护法,了空禅师也在,到时定不会让国师影响到代天选帝一事。天下百姓的未来,不会向个人武力低头。” 李世民正色道:“是世民魔障了,多谢仙子解惑。” 师妃暄点点头,突然从窗口跳了下去,落到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李世民急道:“仙子何往?” “国师府。” 师妃暄轻轻应了一声,纯白的身影,踏着清脆的脚步声,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缓缓向国师府而去。 李世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言挽留。 李秀宁抿着唇笑道:“凡人就是凡人,不会是仙子,也不会是魔女。世民,你说呢?”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 独孤阀,独孤凤目光灼灼地望着国师府的方向,在她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却是不断颤抖着,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 忽然间,她直接跃了出去。 独孤峰脸色一变,大声喝道:“凤儿!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见识见识国师的剑法了,居然有如此剑意,当真让人见猎心喜!” 独孤凤的声音远远传来,听得独孤峰脸色阴沉无比,却没有丝毫动作。 或许,让她前去,也关非是坏事。 王世充一身戎装,站在行宫的城楼上,面色阴沉地遥望着国师府的方向。 在他身后,是数千精锐禁军甲士,正在枕戈待旦,只待王世充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击迎敌! 王世充的双手紧紧地按在城楼之上,眼眶中泛起浓浓的血丝,壮硕的身躯,也有些微微颤抖。 这一夜,无数人被国师府中的动静所惊醒。 也是让所有人都清楚,曾经天下三大宗师的局面,已经彻底打破了,中原大地上出现了第四尊大宗师——国师林远! 最重要的是,这位新出现的大宗师,与之前中原唯一的大宗师宁道奇,同出道门。 那,如今还是道消魔涨的时代吗? 国师府中,所有的异象在祝玉妍束手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一切又重归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宇文成都得意洋洋地走回林远身侧,忠心耿耿地护卫左右。 当然,比起中心的护卫,却更像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成不了什么事情就是。 婠婠虽然还站在阴癸派这一方,但却一直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盯着林远。 边不负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在见识到林远的实力之后,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侥幸。 心如死灰,双眼无神,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原来是大宗师当面,是本座孟浪了。” 祝玉妍服了软,倒不是怕了林远。 她又不是没跟大宗师交过手,当年她和宁道奇交手,也是坚持了数十招不败。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宁道奇放的水,就不得而知了。 她之所以没有继续动手,是因为她这次过来,本就不是来跟林远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的玉石俱焚,可是留给石之轩的。 当林远提出以石之轩的性命为交易时,祝玉妍就已经没有了杀意,现在又见识了林远的实力,她反而乐见其成。 林远笑道:“阴后是认可贫道的实力了?” 祝玉妍正色道:“国师实力通天,自然有实力完成这笔交易。只是不知道,国师想以什么为交易?” 说这话时,她不由得瞄了眼婠婠,又看了眼边不负。 在她看来,阴癸派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就算是被她们视作核心传承的天魔大法,估计也没资格成为交易的目标。 原因很简单。 当一个人踏上先天境界开始,其根基功法就不是想换就能换的,除非是放弃一切,从头再来! 沉没成本这东西,所有世界都有,大唐世界也一样。 实力越高、境界越深,沉没成本就越大,也更没有人会轻易地更换自己的根基。 就算是所谓的借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看看宁道奇和慈航剑典就知道了。 这件事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边,但同样也有着真实的一面,否则,根本不可能拿出来作为理由,真当天下之人都是傻子吗? 除非是同根同源的功法,否则,根本不可能兼容。 而在排除了功法之外,祝玉妍能想到的,便只有婠婠与边不负了,前者是很优秀的女子,后者是另一桩交易的‘物品’。 “边不负罪大恶极,可以交给国师。但婠婠是本座嫡传,未来更是会继承阴癸派,所以,还请国师提别的要求。” “师傅!” 婠婠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祝玉妍直接点了自己的名。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让林远提别的要求,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给摆上了货架了啊。 被当作交易‘物品’,婠婠心里很是别扭。 可一想到交易的对象是林远,似乎又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祝玉妍正色道:“婠婠你放心,为师是不会轻易把你送出去的。” 没错。 前提是‘不会轻易’,可如果别人给出足够的代价,那自然也是可以交易的。 这很祝玉妍。 就像当年祝玉妍对待被边不负强行欺负的单美仙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二字而已。 林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师徒‘深情’对话。 只不过,总会有意外出现,比如此时外边就引起了些许骚动,随后就有侍卫进来向宇文成都禀报:“将军,秦川、独孤阀独孤凤前来拜访。” 秦川? 师妃暄啊,还有独孤凤……宇文成都询问地看向林远,林远想了想道:“让她们先在外边等着。” “是,师尊。” 宇文成都应诺,随即便主动走出了院子——师妃暄不提,终归是江湖中人,并不被宇文成都放在眼里。 要不是因为代天选帝一事,就算师妃暄再漂亮,也不会入他的眼。 但独孤凤不一样。 这位在独孤阀也是无法无天的小魔女,如果他不出去镇场子,那独孤凤还真会往里边硬闯。 在没有跟独孤阀翻脸之前,宇文阀的精锐可不会对独孤阀的直系子弟下死手。 林远好不容易安排他做些事情,他这个还未正式入门的弟子,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今晚上,是真的很热闹啊。” 祝玉妍轻笑一声,“国师公事繁忙,大半夜的还有客人来访,本座就不多打扰国师安歇了。至于交易,依然有效。只要国师提着石之轩的头颅来找本座,无论是任何代价,本座都愿意承受。” 自然,也包括婠婠。 眼见祝玉妍要走,林远连忙说道:“石之轩实力不弱,逃跑能力也很强,不费点功夫,根本抓不到他的尾巴。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不过阴后能不能付点定金再走?” 祝玉妍眉头微皱,“本座可是已经将边不负留下了。” “边不负不属于交易的内容,无论阴后是什么选择,他的性命,都在贫道手中。” 林远语气平静,可态度却十分强硬。 祝玉妍胸口一窒,好一会儿才笑道:“国师说得没错,以国师的实力,边不负的确逃不出国师的手掌心。既然如此,国师想要什么定金?” 林远吐出四个字:“天魔大法!” 祝玉妍诧异道:“国师修的是道,要天魔大法作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像宁大宗师那般,为我魔门起势助力?” 林远笑而不答,只是道:“不知阴后,是否愿意以此为定金?” 祝主妍看了婠婠许久,心中衡量着,突然开口道:“婠婠,这些时日你在国师身边伺候,若是你突然离开,或许会让国师怀疑我阴癸派的诚意。既然如此,你便先留在国师身边,互通有无。” 很显然。 在阴癸派的传承功法——天魔大法和嫡传弟子婠婠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婠婠抿着唇,强忍着心中那难以言喻的神情,浅笑道:“师尊放心,若是道长有什么事,婠婠会及时告知师尊的。” “如此便好,今夜便到这里。国师,本座便告辞了!” 话音落下,祝玉妍就带着闻彩婷、云霞二位长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边不负安静地呆坐在角落,双眼无神,如同一具失去精气神的躯壳。 婠婠安静地走到林远身边,微微欠身行礼,“道长,婠婠……回来了。” 林远点点头,“是不是有些伤心?” “婠婠从小被师尊带大,对师尊的性格很是了解。因为了解,所以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自然也就不会伤心了。相反,能够待在道长身边,婠婠心里有的只有开心。” 林远摇摇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心情不好,就去休息,贫道这边也不需要你一直侯着。” “是。” 婠婠虽然应了一声,但身子却没有动,依然站在林远身侧,就如同一枚优美的挂件一般。 林远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希望阴后能用天魔大法来换的。” 婠婠的目光温柔了几分,轻声道:“道长不必如此。婠婠刚才就说过了,婠婠对师尊一直很了解,如果她今天选择了婠婠,那才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林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的把‘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在可惜没能拿到全本的天魔大法而郁闷’说出来,那也太伤人了。 林远可不是钢铁直男。 就算没想过和婠婠怎么样,但也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 而这时,宇文成都颇为狼狈地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火红色衣裳的女子。 女子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击败天宝大将的喜悦,就仿佛是吃饭喝水那般自然。 直到见到林远,在她那火红色衣袍下的鼓鼓囊囊才止不住地起伏起来,神情激动道:“国师,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城外见过的!” 林远笑道:“自然记得,独孤家,独孤凤。” 独孤凤满意地点点头,她是个直性子,也是个武痴,不会那些弯弯绕绕。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自然是直接说正事,“国师实力高强,刚才我在几里外都看到了。在国师展现的领域中,我感受到了一股凛冽至极的剑意,所以,特地前来向国师请教!” 宇文成都脸颊抽搐几下,恼道:“就为了这种荒唐的理由,你就非要硬闯?” 刚才他出去跟独孤凤交涉,可这女人倒好,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听到他不让她进门就直接拔剑。 为了不影响家里的安排,他强忍着没让手下围攻。 但凭个人武力,他的确不是独孤凤的对手,而这个女人也是不懂得收敛,招招都是奔着命去的。 就差没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没想到,居然是想进来向林远请教,或者说是挑战? 这个疯女人! 独孤凤看了他一眼,“这个理由,可一点都不荒唐。”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宇文成都胸口起伏不定,差点暴发,好在林远开口了,“你要如何?但说无妨。” 独孤凤立即抛下了宇文成都,欣喜地道:“国师就是国师,不像某些人,打着国师弟子的旗号,却在败坏国师的名声。” 噗! 宇文成都,抑郁了。 要不是林远在现场,并且已经跟独孤凤聊了起来,他才不会顾忌什么门阀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带着士卒将独孤凤给嘎了,以泄心头之恨! 同时,他也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应该推脱,如果已经接受了师尊的授篆传功,哪里还能上这个女人如此嚣张?!不过,师尊对独孤凤,似乎有别样的情绪。难不成是喜欢上对方了,要让对方做师母?不要啊!’ 一想到独孤凤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师娘,宇文成都顿时感觉,前路一片灰暗。 林远可不知道自己的工具人孽徒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不过,他对独孤凤的确有着别样的情绪。 要知道,他的剑法理论,可是叫做独孤九剑! 这套剑法的来历十分神奇,是一个名为独孤求败的强者所创造,并倚之纵横江湖的存在。 但独孤求败是谁,江湖上却是没有明确的记载。 看电视、小说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独孤求败的身份,各个年份、各个时代的猜测都有。 但比较统一的猜测是,独孤求败不是本名。 这位前辈应该是复姓独孤,原名是其他,只是后来因为无敌于世间,才改成了独孤求败而已。 当然,林远并没有把独孤求败的身份安在独孤凤身上。 两者的差距太大了,性别、年龄、功法、经历等等,都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无法弥补的那种。 而最为重要的依据是: 独孤求败是金系小说中的隐藏人物,独孤凤是黄系小说中的人物,两者之间有个毛的关系。 不过嘛,林远穿越前看过一本小说。 在那本小说里,独孤凤硬生生地活成了独孤求败,更是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 也正因此,他才会对独孤凤另眼相看。 作为一个假武痴,面对独孤凤这样的真武痴,林远倒是不介意对方的挑战——只要不是挑衅就好。 而独孤凤会来,也并不奇怪。 刚才面对祝玉妍时,他展示的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不断完善凝炼的强横手段——领域! 任何护道之法,没有经过检验,都是纸上谈兵。 林远还想着让祝玉妍这样的老牌宗师替自己检验一下自身领域的强度,没想到祝玉妍直接从了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他还没从祝玉妍那儿获得天魔大法全本呢,的确不合适直接就撕破脸动手。 而在这领域之中,是以太极无极为根基,加诸九阳、九阳、乾坤、龙象等特性,自然也少不了独孤九剑的武学理论。 只要懂剑的人,就能从这领域中,感受出那股强悍的剑意。 独孤凤已经为剑痴狂,她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忍得住不过来。 在得到林远的应允后,独孤凤直接抽出长剑,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知道国师实力高深莫测,不是小女子可比,但小女子还是想见识一番国师的剑法。” 林远笑道:“好啊。” “国师,小心了!” 独孤凤不再言语,单手持剑,合身扑了上来。 更有一股煌煌剑意从她身上升腾而起,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她全身笼罩,让其气势更是壮大了几分。 在两人对话时就一直对视的婠婠与师妃暄,也忍不住微微侧目,面色凝重地盯着独孤凤。 林远微微颔首,“不错的气势。” 但,也仅仅如此了。 如果是林远刚穿越到这方世界时,面对独孤凤如此极致的攻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费一番手脚。 可现在不同。 已经将精气神凝聚到一定境界,并踏足了宗师道路的林远,完全是用看小辈的眼神来看待独孤凤的。 若是全力暴发,独孤凤或许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无论是精神意志的压制,还是对真气和天地灵气的掌控度,都可以轻松地击败,甚至是击杀对方。 但现在是讨教,又有着不小的好感在,林远自然不可能下杀手。 面对独孤凤的惶惶剑势,林远随手一挥,就像是拂去灰尘一般,将凌厉的剑气击散,随即一招手,宇文成都腰间配剑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既然是讨教剑法,便纯以剑法论招。” 独孤凤哈哈大笑,爽朗无比,完全不像是个女儿身,“让国师见笑了,国师,小心了!” 抛弃了对真气的运用,抛弃了精神意志的刻印,独孤凤施展着她所领悟的剑法,攻向了林远。 林远也是只使用剑法,与独孤凤拆解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婠婠突然嘟起了小嘴,喃喃道:“真的是,让婠婠有些嫉妒呢。” 第三七一章 仙子妖女,凤凰拜师 “你在国师身边待了这般之久,如今国师不过是指导独孤姑娘剑法而已,就便嫉妒了?已是犯了贪嗔痴三戒。” 师妃暄的目光再度看了过来,平静,又带着些许怜悯。 婠婠心中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但面上依然带着如同春风扶面般的微笑,“师姐说得是,不过师妹并不属于佛门,佛门这一套管不到师妹。反倒是在魔门之中,嫉妒可是动力之一呢。倒是师姐你,院外有大军守护,不知那佛门四圣僧,以及道门大宗师,是否会为了师姐,而与朝廷为敌?” 之前就说过,因为先辈的渊源。 尽管慈航静斋与阴癸派分属佛魔两道,但同辈彼此之间,却也是以师姐妹相称。 别说婠婠和师妃暄了,就算是祝玉妍和梵青惠之间,也是如此。 师妃暄丝毫不受婠婠言语的影响,平静道:“我此来并非是来找麻烦,而是有事想与国师相谈。” 至于说佛门四大圣僧与朝廷之间? 当年杨广在魔门的帮助下击败有佛门支持的杨勇称帝之后,佛门也是一直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如今代天选帝一事如火如荼,更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倒是大宗师宁道奇,原本应该与佛门站在同一阵线,核弹一般的存在,此刻却因为林远这位道门国师的原因,与佛门之间的关系,也出现了一条看不见,但却难以忽略的鸿沟。 师妃暄不在乎这些。 如此年岁的她,就已经开始从心有灵犀境界往剑心通明境界跨越,超过了慈航静斋内许多前辈。 靠的,是她的一颗纯心。 她的这颗心,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黎明百姓。 你可以说她迂腐,可以说她脑子被人忽悠坏了,但却无法否认她的真挚与执着。 真正的天骄,从来都是坚定地走在自己坚持的道路上,不会轻易被人影响了心态。 师妃暄无疑就是这样的人物。 婠婠同样是这类人物,所以她也很了解师妃暄,之前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发泄一下林远陪独孤凤练剑的嫉妒情绪罢了。 可听到师妃暄哪怕是不顾失去四大圣僧与宁道奇的保护,也要独自来见林远时,她心里又升起了莫名的气来。 她眯着双眼,感受着自己波动极大的情绪,有些许的不安。 作为魔门天骄,尽管年龄小,但养气功夫和沉稳度这方面,她绝对不弱于老一辈。 可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涉及到林远,她似乎就很难以保持心境。 无论是对单婉晶的杀意,还是对独孤凤的嫉妒,又或者是对师妃暄的不耐,都让她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不安之间,她用笑眼掩饰着心中的情绪,嘻嘻笑道:“师姐有何事来找道长啊,还这么慎重,难不成,是喜欢上道长了?” 她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以来,师妃暄虽然是以秦川的身份行走天下,但她那仙子的名声,却是已经传了出来。 里边的因素很多。 有的,是因为慈航静斋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名声,每一次出山行走江湖的,是以仙子而着称。 有的,是因为师妃暄掌握着代天选帝的话语权,哪怕是讨好,也会喊上一声“仙子”。 有的,则是纯粹的好色,喜欢上了师妃暄的相貌,以及那如同天宫仙子一般冷清的气质。 无论原因如何,这仙子之称,也都成为了天下公认。 作为魔女,婠婠心里对称呼倒没有多少在意,不过作为宿敌,师妃暄已经名满江湖,而她的魔女之称却依然沉寂。 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她差得太远了。 婠婠是魔女,阴癸派的传承者,从来不讲究什么节心静欲,既然是有了心思,那自然不会掩饰。 给师妃暄安上一个喜欢林远的名头。 也是想要看看,当仙子有了心上人之后,那天下间捧着她的那些人,又会作何感想? 当然了。 她也没想过师妃暄会真的喜欢上林远,至少现在双方都没有多少接触,能喜欢上那才叫怪事。 现在先这样糊弄着,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然而,让婠婠没有想到的是,师妃暄却是平静地点点头,目光看向正在舞剑的林远,喃喃道:“大江一别,我于佛前苦坐良久,才发现,原来我已经遭遇了情劫。” 婠婠神情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是那般过分,不但把肚子笑疼了,甚至连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笑意,荒唐而得意地说道:“你们才见了一面,就有了所谓的情劫?看来,道长的魅力真的不是凡人,连师姐你们这样的仙子都会为他所倾倒。倒是师姐你,你所谓的喜欢,是真正的喜欢吗,还是像某位名叫碧秀心的前辈那样,是准备以身饲魔?啊!我差点忘了,道长是圣人降世,道门领袖,不是魔哎。那师姐所在的佛门,是将道门也看作邪魔外道,准备铲除了吗?” 碧秀心,一个被慈航静斋所有人,视作禁忌的名字。 在上一代,碧秀心可是与梵青惠同样优秀,甚至天赋更加出众的存在,若是能还活着,现在的慈航静斋斋主之位是谁,还未可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却因为慈航静斋要派人以身饲魔,就与巅峰时期的邪王石之轩走到了一起。 巅峰时的石之轩,是百十年来最有希望一统魔门,重铸邪帝声威的人物,也是一个将个人情爱放在极低位置的存在。 他和祝玉妍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因为他的薄情而起。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爱上了碧秀心,爱上了正道的仙子,也是典型的正魔之恋。 何其可笑,又是何其的理所当然! 原本在一这幕时,一切都还在慈航静斋的计划之中,可这些把自己放到云端的尼姑,却也没有想到,碧秀心同样真心爱上了石之轩。 以身饲魔! 如此胸怀天下、正义无双的举动,当选择牺牲的仙子真的对所谓的魔动了情之后,也变得荒唐而可笑起来。 如此种种,让慈航静斋选择将一切埋葬,不流言于世间。 然而,师妃暄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道:“此次情劫,只为我之一身,与其他人无关。” 婠婠冷笑连连,天魔双斩已经握在了手心。 师妃暄与之对视,小手同样已经握住了色空剑的剑柄。 正魔两道年轻一代的第一次交锋,似乎就要在这里展开,而且似乎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不打了不打了,国师你的剑法太厉害了,我不是对手哎。” 独孤凤突然停下了手,不过脸上却没有多少郁闷,反而带着些许期待地道:“国师你这么厉害,可以教教我吗?我听说你会授篆传功,可不可以给我来一下啊?” 林远也停下了手,也没有刻意装世外高人,就跟正常人的反应一样,哭笑不得道:“你倒是想得好主意,就一两句话的功夫,就想让我传你高深的剑法?” 独孤凤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道:“国师说得没错,这样的确有些不地道。那这样,我拜你为师怎么样?刚才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的剑法天赋还是很不错的,你要是把剑法传给我,不就后继有人了嘛。” 凭心而论,独孤凤的剑道天赋的确不错。 刚才虽然只是单纯的剑法比拼,但个人的精神意志,却是无法完全摒弃的,所以林远可以确定,独孤凤的剑道天赋,是可以支撑她做到越级而战的。 当然,这个越级指的不是先天与宗师这样的大等级,而是同一个境界之中的级数。 正在林远考虑之间,一旁的宇文成都不乐意了,“独孤凤,你以为师尊收徒是这么随意的吗?还有你家里人,就允许你这样拜他人为师?” 独孤凤看了一眼宇文成都,然后就回过头去,这不屑的模样,气得宇文成都握紧了手中大刀。 “我得回去跟奶奶说一声,那先这样,等我回去安排好了,就立即准备拜师礼,来拜国师为师!” 独孤凤甜甜一笑,随即便离开了院子。 宇文成都顿时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远,“师尊,你不会真的要给成都找一个师妹?” 林远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师姐呢?” “啊?” 宇文成都一听,人都麻了。 想到独孤凤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师姐,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 这小子,越来越憨了。 林远暗笑一声,扭头看向对峙的婠婠与师妃暄。 刚才要不是独孤凤突然停手,估计二女已经打起来了,而见着林远看过来,婠婠立即收起了天魔双斩,脚踏凌波微步,如同一阵风似地来到林远身边,可怜巴巴地道:“道长,她要欺负婠婠~” 这个婠婠。 在身份完全揭穿之后,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更加嚣张,都开始诱惑林远了。 简直不要太荒唐。 林远倒没有多少反感,反而挺享受的。 乖巧听话的婠婠,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相处起来让人十分舒服,但少了几分趣味。 活泼魅惑的婠婠,才是真正的小魔女,若即若离,挑动着人的心绪。 “慈航静斋弟子师妃暄,见过国师。上次以假身份相见,实属无奈,还请国师见谅。” 师妃暄不愧是仙子,面对婠婠这只小魔女的指责,完全就当没事发生,淡定地向林远问候。 林远道:“无妨。” 眼见两人要聊起来,婠婠连忙说道:“道长你刚才听到了吗,她说你是她的情劫呢。” 刚才和独孤凤之间是教学局,在这个院子里,林远作为感染源,早已将天地灵气打上了自己的印记。 就算没有这些,师妃暄和婠婠聊天时又没有压低声音,他自然不可能听不到。 但却并没有什么想法。 在大江之上与师妃暄见过面之后,林远对她的兴致就完全消失了。 这是一个无法让人去质疑的……圣母,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所谓的天下,以及个人的武道。 在她心里,就算能动情,也只是个人武道之上的点缀。 看师妃暄在原着中的选择就知道,明明是与徐子陵相互有情有意,最终却选择了放弃。 这样的女子,可远观,那是最美的风景。 靠近了,受罪的只会是她的身边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林远和师妃暄是有着一些相似之处的,都是在一条道路上不断攀登的存在。 只可惜,师妃暄太过于绝对,不会容忍她的信念之外的一切。 林远则不同。 他坚定不移地走在逐仙问道之路上,平时却不会招惹无顾的女子,比如周芷若、赵敏、小龙女等等。 真正要走了肾,同样也会走心。 他只是一个逐仙问道的普通人,自己都没有成仙,也没有实力带着身边人一起成仙。 但他会选择在身边人陪伴一生一世。 就像笑傲世界的岳灵珊,哪怕他早已有了‘飞升’的实力,但却依然在笑傲世界待了那么多年。 长寿是一方面,性格也是很重要的一面。 既然不喜欢,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师仙子的情意,贫道惭愧,只能辜负师仙子的一片心意了。” 婠婠听到这里,笑容越发的灿烂,看向师妃暄时少了一分敌意,多了一分怜悯,“师姐你听到了吗,道长不喜欢你。” 好家伙! 她是真懂翻译的,林远说得那般委婉了,她都能翻译得这般直白,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竖大拇指。 师妃暄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直视着林远,缓缓道:“无妨,只要国师不讨厌妃暄,妃暄希望能留在国师身边一段时间。” 婠婠气笑了,“原来慈航静斋的师姐,跟我这个魔门妖女也没什么区别呢,甚至更过分,直接往男人身上贴?不过道长这么优秀,师姐如此屈尊降贵,也是值得理解的。” 师妃暄依然只是盯着林远。 婠婠顿时有些气闷,也感受到了之前宇文成都所感受到的痛苦。 好在林远没有让她失望,问道:“代天选帝的事情,不做了?” 师妃暄道:“在代天选帝之后。” 林远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而师妃暄也没有继续留下去,转身离去。 婠婠委屈道:“道长,你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吗?我怕到时候天天吵架打架,打扰到道长就不好了。” 林远摇摇头,“代天选帝之事后,就算她愿意来,估计她的师门都不会同意的。” 婠婠眼前一亮,“道长准备插手了?”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随手凝聚出一道生死符,打进了不远处边不负的身体里。 舒爽的感觉传遍全身,让边不负吐了口气,声音沙哑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看着曾经觊觎自己、嚣张无比的老男人,现在就像一条死狗一般在面前求死,婠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看向林远,欲言又止。 “边不负是贫道与东溟派的交易物,现在还不能死,其它的,你随意。” 林远给了一个条件,便转身回了房间。 边不负扭动着软绵绵的身体,恳求道:“婠婠,看在同门的份上,杀了我,杀了我!” 婠婠吐出一口气,展颜笑道:“师叔说笑了,你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你了,也不属于婠婠。所以啊,这段时间师叔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呢。” 顿时,边不负的眼神陷入了死寂,如同丢了魂一般。 今晚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洛阳城内,佛门代天选帝的戏码依然在上演着,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就如同堆积的炸药一般,只需要一点小火星,就能完全炸开。 也不知道到时,会将多少人炸为灰烬。 多亏了这一晚上林远展示出了大宗师的境界,给这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稍稍降了温。 离代天选帝的时间还有几日,各方势力都在活动。 最辛苦的,反倒是负责洛阳安全的王世充,原本充裕到可以作为乱世枭雄的兵将,此时也显得捉襟见肘。 而正此时,一封邀请函也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独孤家的小凤凰,真的准备拜国师为师?这算什么,宇文阀和独孤阀站到了一起,准备做同门了?” 王世充一把将邀请函摔到了桌上,气愤不已,也头疼不已。 一旁的副将问道:“侍郎,那去吗?” “去!当然要去!国师乃是一国之师,如今更是串联起了宇文阀与独孤阀,本侍郎倒是要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演汉末黄天旧事不成?” 一句汉末黄天旧事,瞬间让所有人低下了头。 那可是造反啊! 尽管如今隋廷的威望已经极低,可杨广没死,那所有人都会造反蛰伏,而不是率先出头,成为众矢之的。 王世充已经掌控了洛阳的大小事务,包括军务,自然是有想法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立好大隋忠臣的人设,否则乱臣贼子,可得不到天下士人的效衷。 轻咳一声,他整理好情绪道:“替本侍郎准备一份厚礼,一个时辰后,出发国师府。” “诺。” 李宅之内,李世民也收到了邀请函,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宇文阀和独孤阀,走到一起了?” “我倒不这么想。独孤阀的小凤凰是个武痴,为了剑法拜入国师门下,完全可以理解。”李秀宁道。 李世民问道:“那宇文成都呢?他可不是武痴,而是天宝大将!” 李秀宁笑道:“是啊,他是天宝大将,是朝廷的天宝大将,不是宇文阀的。” 李世民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吩咐人去准备礼物,然后对李秀宁道:“三姐,一起去?” 李秀宁明显有些意动,但此时却是摇摇头,“你去露露脸,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做。” 看了眼院子里等了许久的柴绍,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独孤凤要拜师林远的消息,传递得很广,从独孤阀传出消息之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几乎洛阳城内的大小势力都知道了。 不过这次邀请函的范围并不广。 独孤阀只给李世民和宇文成都,以及洛阳城内的达官显贵们送了请帖,包括行宫内的越王杨侗。 杨侗自然是不会到场的,但也送了不少的礼物。 而洛阳城内的达官显贵们,在知道王世充要到场之后,全都一窝蜂地赶了过来。 络绎不绝的马车,几乎将整条街道都堵住。 宇文成都原本心情很不好,因为林远所说的‘可能是师姐’的话,已经一语成谶了。 他虽然得了林远口头上的承诺,可以拜林远为师。 但他身为宇文阀嫡系成员,拜师也不是这么草率就能做的,而是要得到长辈们的许可,然后送上足够多的拜师礼,给出足够多的重视,才能在不损害宇文阀威严的前提下,拜林远为理由。 这一切,也就是现在独孤阀所做的事情。 事实上,在得到林远认可之后,他就已经安排人,快马加鞭地去江都传递消息。 林远可是至少大宗师的实力,又用生死符拿捏着宇文阀众人。 如果他能拜林远为师,不但能给家族找一个顶尖的战力,更是能解除生死符的威胁。 何乐而不为? 只可惜,洛阳离江都还是太远了,哪里比得上主力成员都来了洛阳的独孤阀? 现在,独孤阀主独孤峰,正带着独孤凤在院内,和林远谈笑风生呢。 好在林远安排他出来负责接待事宜,完全就没有把他当外人,这才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国师他,终究还是更爱我的。’ 宇文成都心中如此想着,正好有一个红袍官员带着礼物上门,热情地跟宇文成都打招呼。 宇文成都一眼看过去,脸黑得跟墨一样,“礼物留下,人赶紧进去!再有,把你的官服给换了,以为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你不也穿着将军铠甲吗? 官员委屈极了,可却不敢跟宇文成都顶嘴,而这小小的发泄,也让宇文成都的心情好了不少。 ‘爹啊,你赶紧回消息,不然这个大宗师就跑别人家去了!’ 第三七二章 师徒之恋,无敌之法 “凤儿能拜国师为师,是我独孤阀的福分啊,哈哈哈哈!” 独孤峰端坐位上,很有一派门阀之主的气势,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身劲装,却又不失门阀贵气的独孤凤。 对于这种寒暄,独孤凤很是不屑。 可她也很清楚,她身为独孤阀的子弟,平时或许可以仗着尤楚红的喜爱,做一些稍稍出格的事情。 却不代表着,她可以随意践踏独孤阀的脸面。 真要是如此做了,就算是最宠爱她的尤楚红,也不会再像往常一般护着她。 所以,这一次的拜师之事,在得到了尤楚红的同意之后,便是按照目前独孤阀能拿出来的最大礼仪去应对。 是独孤阀的脸面,也是给林远这位大宗师的尊重。 “家母近日在长安,知晓国师之事,也是心生向往,不过家母身体有恙,不便前来,还请国师恕罪。” “尤老夫人的情况,贫道也略有耳闻。代天选帝一事后,贫道也欲往长安一行,到时可以替尤老夫人看看。” “真的?” 独孤凤突然惊喜地插嘴,这让独孤峰皱起了眉头,“一惊一乍的,没规矩。” 独孤凤撇撇嘴,要不是看在这儿大庭广众的,她才不会给独孤峰面子,而独孤峰在喝斥了独孤凤之后,也是压抑着心头的惊喜,拱手道:“在下替家母,先行谢过国师。” 尤楚红的病,说是病,其实应该是伤。 因为当初的修炼,让尤楚红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就算后来侥幸活了下来,也留下了病根。 常年咳嗽不断,便是显于外的病情。 不过尤楚红同样是老牌宗师,有着伤病缠身,却依然是独孤阀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让人不敢小觑独孤阀。 事实上,这些年来独孤阀已经势微。 特别是独孤峰这一代,别看他是独孤阀的阀主,但他的天赋有限,尽管有着四大门阀的资源,却也不过是一普通宗师,根本扛不起独孤阀的门面。 尤楚红之所以这般宠爱独孤凤,独孤峰之所以如此纵容独孤凤,也不仅仅是因为喜爱,更是因为独孤凤的天赋,让他们看到了独孤阀下一代的扛鼎之人! 或许在尤楚红死后,独孤凤会成为独孤阀的最大武力威慑。 可如果在此之前,尤楚红的伤病能治好,那自然会让独孤阀在这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中,拥有更大的竞争力。 都说医武不分家。 实力越强的存在,一般都有着更强的医学知识,所以听到已经展露了大宗师意境的林远如此友好,独孤峰才会如此惊喜。 或许,那些庸医治不了的伤,在大宗师手中,不过是手到擒来呢? ‘今天这师,是真的拜对了啊!’ 独孤峰越看独孤凤越满意,以前的这个逆女,现在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人顺心的事情。 此时,大部分人都到了,包括李阀的李世民,同样送上了一大堆的礼物,那分量,看得独孤峰都微微挑眉。 “世民贤侄真是大器,这些礼物,可比我家凤儿的拜师礼还要丰厚了。” 李世民道:“世民与国师有过数面之约,也曾向国师请教过,得了国师的指点。世民的三姐与国师也是相谈甚欢,小小礼物,只是尽一尽心意而已。” “哈哈!原来如此!” 独孤峰没有再为难李世民,毕竟他是长辈,不过他看向林远的眼神,却是越发复杂与疑惑起来。 毕竟啊,林远本就与宇文阀纠缠不清,不但让宇文阀嫡系子弟亲自护送,还有着承诺的师徒之谊。 现在,林远与李阀的李世民和李秀宁又有了纠葛。 再加上他们独孤阀,这林远一下子就跟天下四大门阀之三建立了极其深厚的联系。 要说是无意的,独孤峰怎么可能相信! 所以,这位号称圣人降世的国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传闻称,林远还治好了杨广的身体,那副破败不堪,几乎快到寿命尽头的躯体,林远能救回来,是证明了他的实力。 可这种等同于为杨广延寿的事情,到底又是何用意? 独孤峰作为独孤阀的阀主,不得不把所有的方面都考虑清楚,免得将独孤阀带入到深渊之中。 而作为世代出皇后的门阀,独孤阀不是没有争天下的雄心,实在没有能够承担天下之重的子弟。 总不能,让独孤策站出来? 不用说别人了,独孤峰自己都拉不下那个脸,说什么他这个儿子有天子之资。 既然如此,天下还是不变得好。 如果杨广能够活下来,甚至在林远这位道门领袖的支持下,重新回到巅峰时期,是不是代表着,大隋的天下,还有救? 若真是如此…… 独孤峰的双眼,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拜师礼很快开始,有独孤阀的人操心,林远需要做的事情很少,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敬茶的独孤凤。 他的心思也变得古怪起来。 林远对自己的前路很清楚,想要真正将精神凝聚到极致,现在的他,还需要在真气感染天地灵气的道路上走到极致时,再入一次世间,再感一次尘世。 既然如此,那这天下间的优秀女子,自然也在他的考虑之内——师妃暄就算了。 这个所谓的仙子,就喜欢办完事后不负责任。 你要是全身心地投入也就算了,大家都不负责,自然也都不吃亏,可偏偏她喜欢精神恋爱。 林远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去吃这种亏,陪着对方去玩注定只利于对方的感情游戏。 其他的,则不同。 独孤凤,作为大唐世界中有数的女子之一,外貌出众,天赋出众,性格……也很出众,自然也曾在林远的接触范围之内。 却没想到,这才刚接触两三次,对方就直接成了自己的徒弟。 师徒恋? 这是逼着自己学杨过和小龙女啊……呸! 他才不喜欢虐恋,而且独孤凤这种武痴的性子,就算是脸蛋好看、身材姣好,真要相处起来,想必也会很头疼的。 算了,师徒就师徒。 真要是有缘分,师徒恋也挺不错的,甚至,还有点小刺激。 感受着心中翻腾的思绪,林远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反而升起了一抹紧迫感。 自从飞马牧场与鲁妙子一番畅聊之后,再加上各种珍贵藏本的知识积累,林远对于长生诀的解析越发清晰明快。 当下,他对于长生诀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层次。 脑海中那绿色的附魔卡,就是最好的明证,但同样的,他的思绪似乎越发地活跃,甚至是跳脱起来。 “有点类似所谓的心魔,不过是慢性的,并非一促而蹴。对天地灵气的解析要加快动作了,要在正式踏进红尘,以情劫磨炼心境之前,将底蕴夯实才行。”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 “昨晚我还在笑话师妃暄,用情劫的名义去糊弄人,现在倒好,我也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至少,我能给我选择的目标,一个完整的人生,也不算不负责任。” 林远心中思绪翻腾,但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如同星空般的眼眸,让在场众人无一敢长久对视。 若是看得久了,甚至会陷入失神,甚至是迷失之中。 如此神异,也是众人对之敬畏的又一理由,但独孤凤不同,在林远接过拜师茶、受了拜师礼之后,她就期待地道:“师傅,现在可以教我剑法了吗?” 一晚上的时间,她可是十分馋林远的剑法。 如今好不容易把仪式熬到了这一步,她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而她的这番话,也是让在场有达官显贵们,包括李世民,都微微侧目,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独孤峰感觉老脸都丢尽了,喝道:“凤儿,功法传承乃是绝密,更是极其重要的仪式,如何能这般草率?” 事实上。 他也希望独孤凤能真正得到林远的传承,这才代表着,林远这位大宗师,至少有一部分心思,是放在他们独孤阀的。 可林远的功法,那可是大宗师的功法,就算要传功,也是要私下里传授,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别人偷师,他还怕独孤阀吃亏呢。 虽然,他也挺想看就是了。 在场的众人,顿时幽怨地看了眼独孤峰,其他人不敢说话,但身为如今洛阳真·最大权势者的王世充却没有太多的顾虑,“独孤阀主,此言差矣。我等都是久慕国师威名,今日难得机缘,若是能见证国师传法,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又有何不妥之说?” 有了王世充开口,他这一系的官员自然都不用再顾忌,纷纷开口赞同。 要知道,在此世的官员,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有一定的武道傍身的,这是一切的基础。 或许他们的武道修为不高,但必须得有。 平时,文官们不太在乎这一切,他们需要的,只是武功给自己带来的可以处理更多公务的身体,以及清明的头脑。 可这并不代表着,当有一位大宗师要传功时,他们就会没有丝毫好奇,甚至是期待。 独孤峰哪里不知道自己犯了众怒,目光阴冷地看向王世充。 王世充毫不在意地笑着,心中满是快意:‘四大门阀的阀主又如何,如今天下大势难明,在这洛阳境内,就算是四大门阀,也得给本待郎盘着!’ 独孤峰也是知道这一点,加上今天是独孤凤拜师的好日子,也就没有发作,只是看林远,希望林远能回绝这一切。 然而,林远却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为师便传你本门剑法。” 独孤凤顿时大喜,“多谢师傅!” 其余大小官员也是面露喜色,纷纷恭维起来: “国师深明大义,不像某些人,还秉持着一家一户之见,实在上不得大雅之堂!” “国师胸襟如此开阔,果然是大宗师一般的存在,与常人不同啊!” “国师……” 王世充更是挑衅地看向独孤峰,准备在身为独孤阀门主的独孤峰身上找一些优越感,可独孤峰却根本没心思搭理他,而是傻楞楞地看向林远和独孤凤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 王世充也奇怪地看了过去,瞬间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近一幕,口中喃喃道:“大宗师的手段,真就这般神奇?”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李世民,以及这洛阳上下达官显贵在内,全都被林远的操作给整得呆住了。 唯有婠婠和宇文成都,用着朝圣的目光,炽热而又虔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数的紫气从林远身边开始浮现,几乎将整个房间给挤满。 而在这股紫气之中,所有人的视线却都没有受到阻挡,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当紫气将房间挤满之后,又急聚收缩。 最后回到林远的手,凝聚成一张大红色的符篆,符篆本身如同水波一般轻轻浮动着,有着浅浅的波纹,也不断引动着四周的天地灵气,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灵蕴。 符篆上有着几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字。 所有人都应该看不懂才对,可当他们直视着这张符篆时,却又能清晰地读懂这几个字的含义: “独孤……九剑?” 独孤凤喃喃出声,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恐惧,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与激动。 林远点点头,“此乃贫道所用之剑法,正好你复姓独孤,此门剑法,便授与你了。” “授篆传功?!!!” 独孤峰喃喃出声,而他的声音,也传入了现场所有人的耳中。 李世民、王世充等人都是面色凝重,他们是知晓当初林远刚刚到杨广皇宫时发生的消息的。 原本对于所谓的授篆传功,他们是完全不相信的。 这种手段,听上去一点也不武道,反倒像是装神弄鬼,而且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恢复状态的杨广,根本不相信全身经脉破碎的杨广,还能被人给救回来。 再加上林远的身份是道士,还有所谓的符篆,这不就是装神弄鬼嘛。 哪怕他们再礼貌,也只是看在林远那强大的实力之上,而不是授篆传功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却是让他们无比地震撼,与惊恐! 林远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在眼底,暗自点头之余,也缓缓将符篆按向独孤凤的脑袋。 头是人体之首,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不能让人轻易触碰的地方。 若是以往,有人敢将手伸向自己的脑袋,除非是尤楚红,否则就算是独孤峰,独孤凤也会立即翻脸。 可现在林远伸手过来,她身体里的自动防御系统就像是坏掉了一般,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反倒是带着一丝憧憬,期待着这只手,或者说是这只手心里那枚名为独孤九剑的符篆,真正触碰到自己的脑袋,进入自己的身体。 “独孤九剑,名为九剑,实为无招之理论,是一门直接修炼剑意的功法,讲究料敌先机,后发先至,乘虚而入,一招制胜。取名九剑,其有总诀一式,破剑一式,破刀一式,破枪一式,破鞭一式,破索一式,破掌一式,破箭一式,破气一式。九剑一成,可破尽天下武学。” 林远的声音飘渺无比,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音。 独孤凤已经闭上了眼睛,在符篆入体的那一刻,自动浮现出无数口诀心法:“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大红色的符篆完全没入独孤凤的头顶,那股红色的气息,瞬间蔓延至独孤凤的全身。 眨眼看去,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浓郁的红光包裹住,不似凡欲。 李世民、独孤峰、王世充等人都看傻了,哪怕他们再怎么肯定大宗师的强大,可大宗师也做不到这种如同法术神通般的地步才对。 授篆传功? 授篆传功! 这种完全不武道的手段,怎么可能存在于世间,还是说,这位国师真的如传闻中所言,是圣人降世? 杨广当初真的没有糊弄人,没有夸大其辞,真的有紫气东来三万里? “师傅,这独孤九剑真的有那般厉害吗,练成之后就能破尽天下武学,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宇文成都看得眼馋,也十分震撼。 不过一想到自己拜师时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瞬间就只剩下了开心,以及对功法的期待。 李世民心中嫌弃不已:‘有着师徒名分,直接问他是不是仙人啊,怎么就问武功呢?暴殄天物啊!’ 看独孤峰和王世充的眼神,应该也是同样的意思。 要不是他们和林远的关系没有到达一定的程度,如果不是林远展现的一切都太过震撼人心,他们也不至于不敢开口。 不过,大家还是支起了耳朵。 实在是林远不但举动震撼人心,对于这所谓独孤九剑的介绍,也是太过震撼人心。 能破尽天下武学,不就是天下无敌的功法吗? 要是其他人这么说,所有人都会鄙夷无比,认为这人是练功练傻了,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就连四大奇书的修炼者,可都没有说过自家的功法是天下无敌的功法。 可刚才的一幕幕,以及现在还覆盖在独孤凤身上,如同呼吸一般轻轻闪烁的红光,都让他们的心灵大受震撼,一时之间,也无法去质疑林远的说法。 也正因此,所有人恼怒宇文成都不知道把握机会的同时,也都支起了耳朵,想要多听听独孤九剑的消息。 “独孤九剑,是剑法,更是理论。理论上说,独孤九剑的确是天下无敌的招式。” 听到这话,所有人恍然大悟。 独孤九剑只是理论上的无敌,真正施展出来的效果,那还得是看个人才行。 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人小觑这门功法,因为这门功法,至少在同境界是无敌的。 而林远能轻松拿出这样一门同境界无敌的功法,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更多更强的功法? 一时间,众人看向独孤峰的目光,越发地嫉妒了。 宇文成都连忙道:“师尊,那弟子拜师的时候,学的也是这门功法吗?” 林远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到时,为师会为你授篆,以习得长生诀之法。” 长生诀? 原本因为独孤九剑而震撼的众人,顿时又惊诧无比。 比起以前从未听过,更像是为了独孤凤而取名的一门剑法,长生诀才是所有人耳熟能详的功法,是天下四大奇书之一。 “敢问国师,这长生诀,可是传说中广成子得道成仙的那门四大奇功?”独孤峰忍不住了,连忙问道。 林远点点头,“正是。” 一时间,众人惊骇之余,看向宇文成都的目光中,除了羡慕嫉妒,也有一丝古怪。 没有人再怀疑林远的说法。 越是强大的存在,越是精气神高度凝聚的存在,也越是不会去说谎,否则会影响心境。 所以,林远说他会长生诀,还愿意传给宇文成都,所有人都相信。 只是…… “前些时日,许国公统领禁军前往江都,为陛下搜寻长生诀,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结果却一无所获。未曾想,这长生诀居然在国师手中。” 王世充似乎是在调侃,带着善意的那种。 宇文成都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阴狠,仿佛在说:今日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就不与你多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今日便不死不休! 王世充哈哈一笑,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长生诀对宇文阀,似乎还真的成了一个笑话,而且确定了林远以授篆传功治好了杨广。 那是不是代表着,眼前这一切,很可能是杨广与林远的布局,对天下的布局? 一时间,现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好在独孤凤这边的进度也不慢,那层红光很快便没入了她的体内,当所有的红光尽没之时,独孤凤睁开了眼睛。 一股强烈的剑意袭卷而出。 功力稍低的,顿时感觉遍体生寒,哪怕是身为阀主的独孤峰,也是如此,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喜悦而兴奋: 好!好!好啊! 第三七三章 未来师娘,净念禅院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有修为在身,先天境不少,宗师境同样也有。 之前的独孤凤也就是先天境的天骄,对上宗师,哪怕是独孤峰这种靠着资源堆上来的宗师,也有着一定的差距。 大唐双龙世界的境界,并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然而,独孤峰却第一次从独孤凤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作为武者,他是很水的,但作为独孤阀的当代阀主,他的知识储备可不低,知道独孤凤现在的状态。 不说越级而战,至少在先天境中,难有敌手! 而林远能将这样一门神奇的剑法,先是贯以独孤之名,再传授给独孤凤,是不是代表着这位大宗师对独孤阀,也有着相当的善意? 一想到这,独孤峰脸上的笑意便无法掩饰。 王世充眯着双眸,感受着同样锋利无双的剑意,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发兵将林远和独孤阀全都赶出洛阳了。 “再忍忍,再忍忍。独孤阀没有顶大梁的后辈,不会参与天下之争,而且如今洛阳城中鱼龙混杂,一动不如一静。” 更多的人,是用一种火热的眼神看着林远。 独孤凤的提升,单单从她展现出来的气势上就已经可以感受得到,而这一切,全都是林远一手造就的。 不需要什么刻苦地修炼,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只需要得到国师的授篆传功,就能大幅度变强。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有吸引力的? 同样的,因为他这一手神奇的手段,让不少人对林远“紫气东来,圣人降世”的名头,也有了一丝相信。 作为今日女主角的独孤凤,感受着脑海中还未彻底消化的记忆,目光如同星辰一般闪耀,更是直直地看向林远,“弟子多谢师傅传法!” 林远点点头,“为师能给你的,只是独孤九剑的部分知识和经验,之后能走到什么地步,还得看你自己。”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林远的授篆传功,只能说给了目标一个较高的,而并非直接将之带到终点去。 毕竟,他授篆传出去的功法,从来都不是紫色圆满级别的。 “你如今太过锋芒毕露,先去修整一番,巩固境界,避免心境失衡。” 独孤凤原本还想立即再挑战林远一番,可一听到“心境失衡”四字,便正色道:“是,师傅。” 看她那恭敬的模样,独孤峰这个做爹的,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不过他也没有嫉妒,反而十分开心与喜悦。 今日独孤阀拜师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洛阳城,也从洛阳城四散而去,传递向四面八方。 一个年轻有些手段的道士,就算被杨广封为国师,影响力也是有限的,并没有被多少人放在眼中。 而一个实力至少是大宗师,又能够通过授篆传功,轻松让一个人拥有更强的实力的道士,却无法让人不注意。 尤其是,独孤凤在半天之后,就拿着一把剑,在洛阳城内挑战城内的武者们。 对这位独孤阀的小凤凰,没有人敢拒绝,至少在这洛阳城中。 在先天境,独孤凤凭借着独孤九剑,轻松战胜三十七名先天境武者,越级与三名宗师境高手战成平手。 无论这三名宗师境高手是否放水,这都是实打实的战绩。 有这样一个先例在前,无数人对林远这个国师眼馋无比,可惜,有着宇文成都的两千精锐骑兵守护,一般人真没办法到他面前来。 能到他面前来的,要嘛是慑于林远的身份地位,以及与宇文阀、独孤阀、李阀交好的关系,要嘛是慑于他大宗师的实力,都不敢做出逼迫的举动。 但这一切,也无疑为这本就是个炸药桶的洛阳城,再添了一把暗火。 夜幕降临,可洛阳城内依然热闹非凡。 国师府最高的三层阁楼顶上,林远大半夜的没有睡觉,也没有再待在屋内看书,汲取知识,提升底蕴,而是在这里,负手而立。 夜晚的风不大,他身上的道袍微微拂动。 今晚的月色明亮,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如同披上了一层银纱,两百米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然而这些人明明目光能很轻易地扫过林远所在的位置,可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实力高强的武者,却都没有一人能发现他的所在。 楼底下,宇文成都正在与婠婠对峙,“师傅到底去哪儿了,你是师傅的贴身侍女,你能不知道?” 婠婠明显没怎么看得上宇文成都,不过这毕竟是林远未来的弟子,她没有太过分地把眼中的不屑表露出来,“道长实力高强,他要去哪里,哪里是小女子可以干预的。他想偷偷离开,小女子也不可能知道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宇文成都就是气不顺。 今天独孤凤在洛阳城内大出风头,这些他可以不在乎,他本就更擅长战场杀伐,而不是武道争锋。 可独孤凤打的却是林远弟子的名号。 好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宇文成都心里那叫一个气、那叫一个急啊,幸好江都的消息已经过来了,宇文伤和宇文化及都同意他拜林远为师,还特别交待他,要把林远照顾好。 有了家族长辈的认可,宇文成都瞬间底气十足,冲过来就要找林远说这件事,好准备拜师事宜。 哪怕是做独孤凤的师弟也没关系。 可原本一直宅在国师府的林远,却突然销声匿迹,这让宇文成都十分地着急上火。 看着婠婠那张绝世的面庞,宇文成都压下心头那股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婠婠姑娘,刚才是我太着急了。你看,以后说不定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娘呢,你就发发好心,告诉我师傅去哪儿了,好吗?” 这小子,人其实蛮好的嘛。 一声“师娘”,瞬间让婠婠对宇文成都的好感度提升了好几百,不过,她是真的不知道林远去了哪里。 她也没有说谎。 林远的实力那么高,就算她今天一直守在林远身边,可在林远说了一句“有事要离开一下”之后。 哪怕她一直盯着林远,都没能发现林远是怎么消失的。 她知道,这是她比林远的实力差得太多,尤其是精神力和真气的运用方面,完全就不在一个等级,才会这般轻易地被对方掩饰了身形。 可是,这能说吗? ‘我现在已经是师傅的弃子了,以后能依靠的,就只有道长一人。所以,不能让人觉得,我没有得到道长的信任。’ 婠婠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也很会利用现有的优势,“道长他今晚是有要事去做,做完了就会回来的。宇文将军稍安勿燥,等道长回来之后,我会……对了,你有什么事来着?” 宇文成都压下心头那股气,勉强笑道:“家里来了消息,也已经送来了拜师礼。我本来想请示师傅,看看明天能不能拜师的。” 婠婠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放心,等道长回来之后,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他。如果有什么安排,会及时通知宇文将军的。” “也只能这样了。”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突然又说道:“姑娘不必如此生份,你是师傅的身边人,叫我名字就好。” 婠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林远把一切看在眼底,眼神古波无惊,随即双脚微动,身影便如柳絮一般,飘向了远方。 而这一切,却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哪怕林远就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只有极个别的存在,在林远经过他们身周时,才会警惕地四处查看。 蹭!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蹭亮刀身,寇仲伸出两根手指,将刀背捏住,悄悄往远处挪了挪,“跋锋寒,用不着一见面就拔刀?” 跋锋寒,一个从大漠逃到中原来的突厥人,他收回大刀,面色凝重道:“你们,刚才没有感受到吗?”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道:“是有些奇怪,不过眼下不是谈这个的事情,走,先去曼清院,今晚那儿可是很热闹的呢。” “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跋锋寒还有些不依不挠,可寇仲与徐子陵不说,他也没办法,而且今晚的确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只是一些“错觉”而已,可以暂时忽略。 他不知道的是,寇仲和徐子陵不是不想说,而不是不愿说,不敢说。 刚才那种感觉,因为修炼了长生诀有成的原因,他们可以隐约的感觉到,那是属于林远的气息。 而在这曼清院内,聚集了洛阳城各大帮派、各大势力的高手,其中不乏宗师级高手。 偏偏,除了他们与跋锋寒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 这说明什么? 他们不敢深思,只想赶紧离那人远一些,至少是在半年之约之前,除非是完全没有祛除生死符的期望,他们才会主动去那个可怕的男人。 而今晚…… 看着灯火通明的曼清院,寇仲深深地呼了口气,而徐子陵则是拍拍他的肩膀,“走,别让人等急了。” “好!” 寇仲调整神色,故作平静地踏入曼清院,然后,就看到了一脸温和笑意的李世民。 不远处,林远平静地看着灯火通明的曼清院,喃喃道:“曼清院的剧情?可惜,没太大的用处。” 林远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洛阳城南郊,这里有一座小城,其中各类建筑数百间,正中间有七座大殿以及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半丈的小铜殿。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铜殿前有一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骑金狮的铜像,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栩栩如生。 显然,这座小城并非是小城,而是一座佛寺,与慈航静斋并称为佛门二圣地的净念禅院! 尽管已经入夜,但禅院中依然有着无数僧人忙碌,各行其事。 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不知过了多久,三道身影从洛阳城中出来,摸到了净念禅院附近,然后悄悄上到了一处钟楼上,悄悄观察起来。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鱼贯从铜殿后的大殿双掌合什的走出来。 只见有若长蛇阵的和尚,不但没有散队,还在一名有着令人懔慑的体型,与其他身穿灰袍的和尚有别的蓝袍和尚领头下,笔直朝白石广场这边走过来。 除蓝袍和尚手持重逾百斤的禅杖外,其他人都手挂佛珠,眼观鼻,鼻观心的,宝相庄严,但又不虞因视野收至窄无可窄而跌倒。 二百三十二个老幼和尚,整齐地在文殊菩萨和钟楼间的空地列成十多排,面向菩萨龛。 人数虽众多,却不闻半点声息,连呼吸声都欠缺。 除了领头那身穿着蓝色僧袍身段高大魁梧的大和尚外,另外尚有像他般身穿蓝僧袍的三个和尚,形相各异,跟他分立四角。 令人很易猜到他们就是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 “咿丫!“ 两扇高达一丈的重铜门无风自动般张开来,露出里面黑沉沉的空间,众僧齐宣佛号,一个高挺俊秀的和尚,悠然由铜殿步出,立在登殿的白石阶之顶。 众僧在四大金刚带领下,合十敬礼。 他的身材修长潇洒,鼻子平直,显得很有个性。 上唇的弧形曲线和微作上翘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长的脸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 下领宽厚,秀亮的脸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见难忘是他那对深邃难测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测其深浅,又不敢小觑的心。 那了空穿的是一袭黄色内袍,棕式外套的僧服,分外显出他鹤立鸡群般的超然姿态。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护法金刚一声唱喏,全体和尚都如臂使指地,整齐划一的转过身来,面向高起达十丈的钟楼,合十施礼。 “佛门静地,唯度有缘!” 此语刚说毕,众僧一起念诵,木鱼钟磬,又遁着某一规定韵律于诵经声中此起彼落,连夜空都似沾上了详和之气,分外幽邃探远。 一粒佛珠撞向楼中心处的庞然巨钟。 “当!” 一料铜珠,却能敲得出令整座钟楼都震动起来的巨响。 而钟响之后,和尚全体转了身,包括了空大师在内,都是面向铜殿。 正此时,三道身影很是狼狈地从钟楼里悄悄遛走,到了林子中之后经过一番商谈,又悄悄返了回去。 此时院子里的僧人们已各自散去。 三人中的一人悄悄摸进了铜殿中,只是开门时,因为铜殿动静太大,引得一众僧人前来围堵。 这人故意戴上一个老人面具,故作老一辈的狂傲姿态,手持着和氏璧。 和氏璧明显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让这些僧人都不敢上前,只能围着这人,不让他逃跑。 这人也知道厉害,找到机会就要逃跑。 就在他施展轻功,拼着受伤也要利用轻功离开时,了空大师已经从静室中赶了过去。 只是一指,便让这人惨呼一声,摔倒在地。 其余两人连忙冲了出来,不求抢走和氏璧,只求能将人给救走。 只可惜,三个先天境的武者,在二百多武僧面前,尤其是还有了空这样的顶尖老牌宗师在,根本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曼清院中离开的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 之前扮作老者偷偷进来的正是徐子陵,他口吐鲜血,明显受了极重的伤势,不过净念禅院也不是没有损失。 四大护法金刚之一,拥有慑人体型的不痴和尚,也是嘴角溢血,但伤势却并不重。 “今晚,咱们三兄弟可能要交待在这儿了。”寇仲一脸苦笑。 一位须眉皆花白,年在六十许的老和尚双手合十道:“三位施主,今夜闯入敝寺,盗取和氏异宝,便请在敝寺待上一些时日,以洗去心中恶念。” 他也是四大护法金刚,而且是排名首位的不嗔和尚。 跋锋寒眉头一挑,就要发表一番桀骜感言,吓得徐子陵赶紧用最后的力气捂住他的嘴。 寇仲连忙抢话道:“大师所言甚是,不过我等三兄弟还有要事在身,要不先出去办事,等办完事再回来?” 没办法。 他再怎么狂傲,也不可能面对必输的局面还硬着头皮去闯——那不叫狂傲,那叫傻! 只可惜,这种说法怎么可能被认可。 现场的气氛很是凝重,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一个身着道袍、相貌出尘如仙的男子,光明正大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从一众和尚身边走过。 明明离得众人都那么近,甚至带起的微风,还让一些和尚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 就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维度一般。 如同一幅诡异的画卷,却又显得无比神圣,足以让站在更高维度的观察者,都为之震撼。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重,一群大和尚就要上前欺负三个弱小无助的年轻人,了空大师突然抬起头来,纯净的双眼中,充斥着凝重之色。 四大护法金刚守护了空大师多年。 尽管了空没有说一句话,但他们却是瞬间明白了了空的意思,脸色大变地冲向了掉落在地上的和氏璧。 这和氏璧有异力,寻常人拿了他,便会被其中的异力侵扰,不但无法使用真气,而且还会产生各种各样真实到极致的幻觉。 哪怕是修行到了空这等境界,也无法无视这一切。 可此时,四僧已然顾不上这些,不嗔和尚更是一马当先,花白的胡子向后飘飞。 受了伤了不痴也是毫不退缩,如同铁塔一般冲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踏入和氏璧异力范围之内,空间却突然出现了一股奇异的力道,让他们前冲的动作瞬间换了个方向。 看着冲着自己过来的四大护法金刚,寇仲手尽快脚乱地抱起徐子陵,大叫道:“你们要干嘛?” 砰! 禅杖柱地的声音响起,带着雄浑的真气,让寇仲几人呼吸都有些凝窒,而四大护法金刚也猛地醒悟过来,面色惊惧地看向和氏璧的方向。 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和氏璧,已然被人拾起。 拿着它的人,一身道袍,在这两百多僧人之间,显得很是突兀,而他那俊朗无双的面庞,也是让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可这儿被两百多武功高强的僧人围着,他们现在敢跑,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有跋锋寒皱眉看着林远,“这人谁啊,长得跟个小白脸似……呜呜呜呜!” 徐子陵都顾不上身上的伤了,连忙捂住跋锋寒的嘴。 而寇仲则是紧张地看着林远,见林远真的看了过来,强忍着想哭着把跋锋寒打一顿的冲动,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那啥,道长啊,这小子从塞外来的,就是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误会,不是我们兄弟两说的啊!” 重伤状态下的徐子陵,在跋锋寒不真正反抗的时候,能让跋锋寒闭嘴。 可寇仲都这样说了,他才不愿意受这个窝囊气,直接挣脱了徐子陵的手,桀骜道:“寇仲,枉我曾经认为你也是有志气的人物,没想到,却在一个小白脸道士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妄为豪杰!” 寇仲面色难堪。 不过这时,一道剑气忽地射来,跋锋寒感受到危机,全身寒毛倒立,连忙举刀相迎。 可这一刻,他的双眼忽然迷茫了一瞬。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全身的力气在飞速流逝,他努力低下头,看着胸口那一道贯穿的伤害,张开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噗通! 这位号称在武尊毕玄手中走脱的塞外英豪,就这样毫无反抗能力地死了,死在了这净念禅院之中。 寇仲和徐子陵目光骇然。 要知道跋锋寒和他们的实力就在伯仲之间,林远居然能一招秒杀跋锋寒……好,他们之前面对林远,也像是小孩面对大人一样,有眼前这样的情况,似乎理所当然。 只是…… 两人相视苦笑,重新沦为他人案板上鱼肉的感觉,简直差透了! 第三七四章 深夜龙吟,试招了空 “阿弥陀佛!道长手段,是否太过了?” 此地是净念禅院,林远一个道士,在两百多和尚面前,不但夺走了他们守护的和氏璧,更是肆无忌惮地杀人。 尽管惊惧林远的实力,可不嗔还是站了出来。 林远把玩着手中的和氏璧,眸光闪烁,“大和尚,是想替这个嘴碎的外族人出头?” 一句嘴碎的外族人,瞬间让寇仲和徐子陵苦笑不已。 他们也算明白了,这位大隋国师的心眼真的不大,居然就因为跋锋寒的几声‘小白脸道士’就直接下杀手。 简直了。 不过跋锋寒死就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不要性命为对方出头的地步。 “众生皆平等,汉人也好,外族人也罢,都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并无高低内外之分。道长在敝寺杀人,的确是太过了。” 不嗔缓缓开口。 他是打不过林远,不过有了空在场,他却拥有足够的底气。 林远笑了起来,“听大师这意思,若是外族人入了中原,占据了汉人江山,也不用管了,毕竟没有高低内外之分嘛。” 不嗔顿时闭上了嘴。 而在他身后,不痴、不贪、不惧三大护法金刚,皆是怒目而视。 林远却没有放过他们,轻笑着道:“元狩三年,冠军侯霍去病以河西之战,歼灭和招降河西匈奴近十万人,俘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大师可知,这金人为何?” 不嗔的脸色越发难看,但一众僧人中,却是有绝大多数,都是面露疑惑不解之色。 一个好的场合,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捧哏的。 寇仲和徐子陵被林远给弄怕了,但他们足够机灵,也足够有胆色,在发现林远针对的不是自己后,立即选择了承担捧哏的角色,“道长,这金人是什么啊?” “此乃佛陀金身。”林远悠悠道。 徐子陵明显一怔,疑惑道:“按道长这么说,这佛门传入中土,是被汉武帝的冠军侯抢回来的?” “邪魔歪道,安敢坏我佛心?” “阿弥陀佛!道长,此言过了。” 一众和尚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对林远怒斥不已,尤其是四大护法金刚,看林远的眼神,就仿佛要将林远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林远嘴角微翘,“既然认为贫道是邪魔外道,各位大师,为何还不上前除魔?” “阿弥陀佛!曾有道门先辈言佛本是道,现有道长言冠军侯猎佛。佛道之论,早有定数,道长这又是何苦?” 不嗔不愧是四大护法金刚之首,有武力,有智慧,一句话,便将林远的所言所语定性在了佛道之争,是两道的污蔑之上,甚至还搭上了佛本是道的理论。 林远哈哈大笑道:“西域开辟之后,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各国。张骞从大夏国回来之后,对汉武帝说大夏国边上有一个身毒国,又名天竺,天竺国人信仰释迦牟尼学问。这才开始听说世间还有浮屠之教。浮屠正号叫佛陀,佛陀和浮屠声音相近,是梵语音译来的,它们传到东土以后就变成了两个音,翻译成汉语意思是叫净觉,意思是说除去污秽、成就大光明境界、得无上正等正觉。” 顿了顿,他又说道:“贫道此来,并非为道佛之争,也并非为道佛之辩。只是想问问各位大师,佛门讲究出世,又为何要踏入这红尘俗世,更试图左右皇权更迭?可千万别说什么为了苍生疾苦啊,徒惹人笑。” “道长果然是为和氏璧而来。不过,敝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道长放下。更何况,道门大宗师宁道奇道长,也同样认可此事,还请道长不要自误。” 不嗔将宁道奇的名头搬了出来。 “这老和尚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道长可是道门领袖,大宗师境界,连宁道奇前辈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啊。” 寇仲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场的哪个不是武道高手、耳聪目明,自然也都是全部听到了。 大宗师? 宁道奇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是道门领袖? 一时间,禅院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了。 林远满意地看了眼寇仲,而这小子也一直注意着林远,连忙送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过来。 这小子! 林远哑然失笑,袖袍将和氏璧笼罩,“几位大师,若是要动手就赶紧动手,打完了,贫道可还要早些回去休息。” 事实上,他原本是不打算露脸的。 按照原本的剧情,他是想等着徐子陵三人将和氏璧偷出来,然后再捡个便宜。 倒不是怕净念禅院。 只是他现在走的是学者路线,讲究的是积累知识底蕴,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他现在的风格。 否则,按照他刚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以他在笑傲江湖中的性子,哪里会跟这群大和尚说这么多。 敢拦着他,直接就是一手独孤九剑护身,一手机枪版六脉神剑,再来一个真气版精神控制器,妥妥的。 可谁知道却出了意外。 应该安全逃出净念禅院的徐子陵,居然被拦在了院内,就连和氏璧都掉到了地上。 哪怕是到了此时,林远也没想过正面冲突。 用移魂术影响一众僧人的感观,让这群和尚看不到他的存在,就像刚才从洛阳城内出来时一样。 他的精神境界,在这个世界是独一档的。 哪怕是净念禅院中最强的了空大师,也同样没能发现他的存在,哪怕他大摇大摆地从一众和尚身边走进来。 可问题是,这和氏璧真的不是寻常之物。 宗师境界的修炼方式,是以自身为感染源,用入微境界的操作能力,去感染身周的天地灵气,以达到伪·领域,或者说是伪·小天地的效果。 而这和氏璧,也有类似的情况。 同样是作为一个感染源,不断地散发着强大的精神异力,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伪·领域。 在这个伪·领域中,任何人的精神意志都会受到影响。 而精神意志受到影响,踏入先天、宗师这条道路的武者,因为将精神意志烙印在真气中的原因,也会让真气陷入失控的边缘。 在这种影响之下,只要使用真气,极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甚至是走火入魔。 这也是和氏璧对武者的克制效果。 同样因为它主要是针对精神意志的影响,这也导致了,在精气神凝聚这条道路上走得越远的存在,受到的影响越大。 相反,实力越低,甚至是根本没练过武的人,在和氏璧周围,也就是头晕脑胀,最多就是出现一些幻觉。 当然。 既然是对精神意志的影响,那精神意志越坚定,能抵御的效果就越大。 这也是为何,和氏璧能成为皇权传承的象征,被一代代帝王使用的原因,也是为何无数宗师高手、先天武者对其都避之若虎的原因。 没办法啊。 精神意志的提升所能带来的抵御效果,跟不上和氏璧精神异力对其影响效果的提升。 偏偏,就碰到了林远这样一个异类。 他的精神境界远远高于真气的修炼境界,甚至隐约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所以和氏璧对他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只是当他走进和氏璧周边一米范围之时,他也不得不用足够多的精神意志,去抵御和氏璧异力的倾扰,才让他的移魂之术失效,被了空和尚,以及四大护法金刚给陆续察觉到。 如果不是和氏璧的奇异能力,林远完全可以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去彩。 可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真需要打一架的话,他也不会怕了。 四大护法金刚对视一眼,不嗔道:“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何谈打打杀杀?若是道长不愿放下和氏璧,那便请在敝寺清修些时日。” 话音落下,身后打酱油的一众和尚们便齐齐围了过来。 他们的境界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先天境界罢了,最低的,还有后天境界的存在。 但就是这些人,现在才是对受到和氏璧影响的强者,最大的威胁。 “看来贫道是被各位大师给小看了啊。” 林远洒脱一笑,随即大踏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喝!” 数十个后天境界的和尚上前,手中持着长棍,组成一种奇妙的阵势,向林远袭来。 “棍阵?军阵?啧啧,这群和尚果然不老实。” 寇仲眉头一挑,他现在可不是刚出茅庐的小混混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后天境和尚们的阵势。 而一个寺庙中养了这么多高手,还弄出了一个军阵,是想干嘛? 徐子陵则是皱眉道:“和氏璧有异力,拿着它会影响真气运行。实力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大,道长此次怕是麻烦了。就算是大宗师,估计也会受到影响。” 寇仲瞪圆了眼睛,突然小声嘀咕道:“小陵啊,你说要是道长被困在净念禅院,咱们是不是能借机,弄到解除生死符的方法?” 徐子陵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时,林远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吓得两人一个激灵。 “尽耍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与其想这些歪门邪道,不若好好想想半年之约之后,该如何来面对贫道。” 两人齐齐看了过去,才发现那些组成军阵的棍僧,此时全都倒在了地上,哀嚎声一片。 但却没有见血,也没有人死亡。 不痴瞪圆了大眼珠子,不敢置信道:“牛鼻子你没有受到和氏璧的影响?不可能啊!就连宁道奇靠近和氏璧都会被影响,你都拿着它了,怎么还能自由施展武功?” 林远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贫道现在能用出来的武功,已经是被影响之后的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不成你这小小年纪,还能比宁道奇厉害不成?牛鼻子就是牛鼻子,就喜欢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不痴就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不顾受伤的经脉,怒喝一声,全力挥掌而出,拍向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尺许的林远。 “师弟小心!” 不痴、不贪、不惧三位护法金刚也是同时挥掌过来。 砰! 砰! 砰! 砰! 四声闷响,四大护法金刚的手掌完全印在了林远的腰间,随即便是“噗!噗!噗!噗!”四道吐血的声音。 被拍了四掌的林远没有事情,可四大护法金刚却全都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直喷,俨然受了不小的伤势。 徐子陵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之前与不痴和尚交过手,要不是有和氏璧在手,让他陷入走火入魔的边缘,体内真气暴发,或许早就被不痴和尚给一棍子拍死了。 对于不痴和尚的强大,他是深有体会的。 这是一个实力在宗师境界的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宗师。 跟不痴一样境界的大和尚还有三个,而且都是全盛状态,结果林远不闪不避受了四人合力一击,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原地掸衣服上的灰尘,反倒是四大护法金刚被震得吐血而飞。 再看林远的表情,完全没有被和氏璧影响的模样。 真是厉害啊! “牛鼻子这个称呼,贫道很不喜欢。”林远颇为不爽。 他以道士的身份行走了数个世界,就算再讨厌他的人,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喊一声牛鼻子。 这个不痴和尚倒好,张口就来。 眼见四大护法金刚受创,剩下的武僧们对视一眼,也顾不上思虑,便齐齐冲了过来。 近百个先天境界,数十个后天巅峰的武僧,这净念禅院无愧于佛门圣地、白道领袖之称。 只可惜。 在林远面前,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哪怕他的实力被和氏璧限制了好几成,连最能应对群攻的移魂术、摄魂术都使不出来。 可没关系。 他手中能群战的功法还有很多,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狮吼功,还有龙象般若功等等。 简直不要太丰富。 既然这群和尚齐齐冲过来了,林远也不含糊,一手持玺,一手运劲,随即一声高吭的龙吟声响起。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一条紫气萦绕、彰显着神秘气息的龙形气劲霍然轰出。 这条龙形气劲,足足有一人腰身那么粗。 冲进了和尚群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挨着碰着,就能将人击飞数丈开外,先天后天,也全都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差别。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一百多名先天、后天境武僧全都倒在了地上。 洛阳城郊,手持色空剑的师妃暄面色一变,猛地扭头看向净念禅院的方向,随即道:“宁前辈,禅院似乎出了意外,晚辈要立即过去。” 宁道奇微微颔首,“去。” 见宁道奇没有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师妃暄也不勉强,直接转身飞奔而走。 宁道奇则是轻抚着胡须,遥望着净念禅院的方向,喃喃道:“道门之中,似乎还真的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只不过,你到底是哪门哪派呢,为何各大观脉,都没有你的信息?” 洛阳城内。 王世充在自家府邸之中,坐立不安。 尤其是那隐约的龙吟之声,更是让他直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着龙吟声传来的方向,面色凝重:“那是,净念禅院的方向?” 同一时间,经历了曼清院事件的江湖中人、各大势力,也都还没有这么早休息,也都听到了传来净念禅院方向的龙吟之声。 随即,无数道身影又从各处房屋、院落之中走出,往那净念禅院而去。 一处不起眼的寺院之中,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也是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叹道:“多事之秋啊。” 另一个老和尚道:“了空大师似乎出现了意外。我等便先去,若是有事,也能助力一二。就是不知三论宗、华严宗的两位师兄,到了何处。” “阿弥陀佛!” 净念禅院以南数十里处,两个老和尚正在相伴赶路,顺便探讨一些佛理。 但在那声龙吟声响起之时,他们也齐齐变了脸色。 “是净念禅院的方向,似乎,了空大师那儿出了意外。” “这代天选帝,果然是意外频出啊。” “此乃我佛门大兴之机,天下佛门皆当助力,贫僧等人不也是为此而来吗?有意外,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听闻那皇帝封的道门领袖也到了洛阳,此事怕是与之脱不了干系。” “哼!道门还真是出尔反尔,也罢,贫僧倒要看看,那宁道兄要作何解释!” 正此时,风云即将汇聚的净念禅院之内。 林远看向唯一站着的和尚了空,笑着问道:“子空大师,也要强留贫道于此吗?” 了空没有说话,他修的是闭口禅,轻易不会破功。 在众僧皆是倒地之后,他才林远走了过来。 明明是很慢的步伐,却又是速度极快,走出了一种缩地成寸的感觉,看得寇仲和徐子陵有些眼花头晕。 林远双眸一亮,“了空大师,好武功,贫道手痒了。” 话落间,了空和尚已经走到了林远身前,和氏璧异力凸显,让他脸色微变,似乎没有想到一般。 林远哈哈大笑道:“大师该不会以为贫道拿的是个假的和氏璧?没关系,贫道只用一只手跟你打!” 说罢,他就将拿着和氏璧的手放到身后。 一瞬间,了空感受到的和氏璧的压力就减轻了不少,也是这一瞬间,林远的指风已经扫了过来。 六脉神剑! 了空面色不变,身形微晃便躲过了这一剑气,双掌如繁花落叶一般,飘飘然按向林远胸口。 当寇仲和徐子陵稍稍缓和一些时,却发现林远和了空已经打在了一起。 两人的招式都十分朴素,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特效,最多就是偶尔有几发气劲,或是从指尖飞出,或是从掌中挥出。 气劲落到地面、墙壁上,发出炸裂之声。 两人似乎是有意识地转移场地,很快就到了白玉广场之外,可这也让白玉广场之外的场地遭了殃。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了炮击呢。 “我的娘唉,小陵你看,这了空和尚居然能跟道长打得有来有回,怕不又是一个大宗师级的高手。不是说天下就只有三个大宗师,中原腹地更是只有宁道奇一个大宗师吗?先来一个林远道长也就算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尚,就是大宗师级数的。” 寇仲忍不住骂骂咧咧。 徐子陵神色凝重道:“并非如此,你看,道长他是只用一只手跟了空大师在打。就像是,在试招?” 寇仲定睛一看,松了口气,“还真是如此。幸好是如此,否则这江湖就太可怕了,全都是一群老阴逼啊。” “佛门清净地,请注意口业。” 温和的声音响起,寇仲扭头看去,见着是师妃暄之后,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徐子陵,还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徐子陵瞪了寇仲一眼,这才对师妃暄道:“师仙子勿怪,小仲他并非有意。” 师妃暄平静地点点头,目光看向林远与了空,掩饰着那抹深藏的忧虑,“佛门底蕴强横。天下间的确只有三名大宗师,但不代表着,就没有能与三位大宗师齐肩的人物。” 寇仲问道:“就像道长这样?” 师妃暄微微一顿,道:“国师的确是其中之一,还有岭南宋阀阀主天刀宋缺,同样也是能与大宗师比肩的人物。” 宋阀?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宋师道,也想到了被宋师道衷情的……傅君婥。 “师仙子不是说佛门底蕴吗,敢问佛门中,还有哪些人物,能与大宗师比肩?” 徐子陵转移话题,以此来冲刷心中的忧伤。 师妃暄道:“天台宗智慧大师,禅宗四祖道信大师,三论宗嘉祥大师,华严宗帝心大师,四位大师并称四大圣僧,他们每一人的武功,都不在宁道奇前辈之下。” 寇仲和徐子陵听了大受震撼: 果然,佛门就是一群老阴逼! 同时也有所怀疑,佛门要是真有这么强大,动不动就是四五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还用这么……低调? 还有就是,师仙子你这声音,似乎有点大啊? 就不怕佛门的信息,被某位道长听到? 第三七五章 危机四伏,各方云动 师妃暄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算是比较正常的音量。 林远自然听到了,但完全没有在意。 对比佛门的真实情况,至少从宏观层面来讲,他要比师妃暄了解得多,而且师妃暄明显是带着“美颜滤镜”的眼光。 真要打起来,四大圣僧加起来能不能打赢宁道奇,这都还难说,更别提什么每一个都不在宁道奇之下了。 拿“看慈航剑典会不会吐血”来作为评判标准,委实有些牵强。 不过也可以理解,宁道奇与佛门的这场戏,梵清惠不会告诉师妃暄,也不可能告诉师妃暄。 因为师妃暄现在是一颗剑心,通透无比。 任何的尘埃沾染在上边,都会让她的剑心蒙尘,失去再进一步的可能,而她这一颗剑心能沾染上的尘埃,只会来自慈航静斋。 倒是师妃暄的态度很有意思。 这姑娘,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情劫了,在这儿刻意说这些看似很重要,但实际上并不算太必须的话题,是在帮他,还是在试图渡劫? 若是前者,那也就算了。 若是后者…… 啧啧! 不入红尘,何谈出世;不历情爱,何谈渡劫? 对这个天真的小姑娘,林远现在真没多少兴趣,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手中的和氏璧。 之前就说过。 他是学者型武者,从来都是走在逐道成仙的道路上,对于打打杀杀什么的,早在几十年前的笑傲世界,就已经过够了。 他会因为一时的兴趣,而跟独孤凤来一场教学局,但却不会因为试招,就和了空来一场限制局。 在原着中,和氏璧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在打碎的那一刻,用其内部的精神异力,替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这三个时代主角洗筋伐髓。 尤其是前两者。 错过了最佳修炼时间的他们,如果失去了这次洗筋伐髓的机会,以往的种种奇遇,也都无法将他们推上更高的位置。 除此之外,和氏璧表露出来的,便是对武道强者的压制效果。 前者对林远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在之前的几方世界中,因为先天境道路被封堵的原因,林远除了在逆境中寻找那一丝机会之外,剩下的时间,便只有打磨境界、内力,以及身体。 在个人悟性、天赋,以及种种功法特性的加持下,林远的精神境界早已到达极其高深的地步。 哪怕是大唐双龙这个号称以修炼精气神为主、实际主修精神境界的世界,也同样无法测量他的极限。 内力则更不必说。 到先天境时,就已经化作品质更高的真气,并且在精神意志与真气相融合的道路上,正大踏步地前进着。 身体方面更不必多说,早就已经打磨到了他如今能打磨到的极致,不但防御力惊人,单纯的身体力量、攻击力同样恐怖无比。 满级的龙象般若功,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或许有些夸张,但绝对是极其恐怖的。 尤其是在这个以修炼精神境界和真气为主的世界,哪怕有走横炼道路,并且走出一定境界的存在,也不可能比得上林远的进度。 真气的修炼进度,是林远现在唯一的短板。 也正因此,和氏璧那洗筋伐髓的效果,对全天下武者而言都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一面,对林远却是没那么大的诱惑。 不过,能多增加一分,也是好的。 未来的道路说不清是什么模样,林远是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一切都极力往上提升,免得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刻,出现“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尴尬画面。 但在拿到和氏璧之后,他的想法就有了些许改变。 和氏璧中的精神异力太过于庞大,哪怕是以林远如今的精神境界,都受到了不小的压制,在手持和氏璧的情况下,无法再使用精神方面的功法和能力。 这种压制是绝对公平的,只要进入到一定范围内,都会受到这方面的压制,但,在这“一定范围内”之外,却是不会。 他真要是拿着这枚和氏璧四处乱晃,说不定面对军阵的数百枝箭雨,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按理来说,他是应该直接离开,然后将和氏璧弄碎,用来洗炼身体的,可和氏璧内部的那股精神异力,却是让他有一股面对大自然的感觉。 人相较于自然,相较于天地,无疑是极其渺小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渺小,才能让人有更多提升自己的空间,能够一步一步,从卑微走到至高。 感受着自身精神,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压制下缓慢提升、凝聚。 一顿饱和顿顿饱,林远自然是会有一个合适的选择。 他现在所做的,只是在熟悉和氏璧精神异力压制下的状态,有这样一个顶尖宗师作陪练,熟悉的效果会更快。 只不过,林远敏锐地发现。 这片原本很静谧的场所,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物出现,隐藏在那片黑暗中,或惊惧、或兴奋、或贪婪地望着自己。 或者说,是望着自己手中的和氏璧,也称之为——玉玺! 慈航静斋凭什么代天选帝,只凭他那白道领袖,佛门圣地的身份吗? 当然不是! 这些理由只是一方面,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慈航静斋的手中,有着写作和氏璧,读作玉玺的存在。 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早在数百年前,秦始皇扫六合、统八荒,再以和氏璧为玉玺,作为皇朝正统传承的凭证,是深入骨髓的执念。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是为气运不足,而被世人所轻蔑。 正因为有这枚玉玺的存在,才让天下枭雄皆认可慈航静斋代天选帝的资格,可如今,这枚玉玺突然出现了,就在那位大隋国师的手中。 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能从这位国师的手中夺得玉玺,就能证明自己的气运,是天地所衷,是未来天子! 一时间,原本还算热闹的净念禅院四周,再度安静了下来。 但这并不代表着一切都即将结束,相反,一切才刚刚开始,除非林远立即远遁,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迎接他的,是高手的袭击,是军阵的围杀,没有其它的可能。 “多事之秋啊。” 就算用脚猜,林远也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尤其是远处的洛阳城中,已经开始有几小股几小股的火把队伍开始集结,也验证着他的猜测。 林远不怕军阵围杀,哪怕他现在状态不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哈哈哈哈!了空大师好手段,可若只是如此,那便恕贫道不奉陪了!” 林远化掌为拳,以先天自然紫霞神功为动力,以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道加持,独孤九剑破气、破掌两式为理,带着恐怖的气势轰向了空。 只是出拳的一瞬间,仿佛有数道龙形、象形虚影出现,更是将空气都击碎了一般,一圈又一圈的气浪,随着他的拳头轰击,不断往四周溢散。 哪怕是相隔百余米远的寇仲、徐子陵和师妃暄等人,也全都脸色大变,不断往后退去,直到退出两百米外,才勉强停了下来。 “我滴娘唉,道长他一拳头这么重,动不动就是龙啊象的,这要是打在我身上,怕不是连骨灰都给扬了?”寇仲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可双眼却是闪亮无比地盯着林远的拳头。 没办法,林远这一招太合他的心意了。 如果能学到的话…… 场中央,直面林远这一拳的了空更是能感受到这拳中的恐怖。 这一拳,逃不掉,避不了,扛不下。 直面这一拳,就仿佛看到佛祖在向自己招手,哪怕是以了空的心境,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随即以手合十,紧闭三十年的嘴唇缓缓开启: “阿!弥!陀!佛!” 佛音阵阵,空灵而又奇异,一股禅意瞬间席卷四周,让人听了感觉心态平和无比,仿佛要放下一切执念。 佛音之中,了空同样挥拳。 两拳在空中相撞,一股庞大的气浪瞬间从撞击处四散而开,飓风成型,不断吹拂着众人的身体与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巨大的轰鸣声才姗姗来迟。 林远退出数步,看着同样退出数步的了空,哈哈大笑道:“了空大师,这闭口禅的威力的确强大。只可惜,大师练了三十年,依然没有将其练到家啊。” 了空脸色平静,完全没有功亏一篑的沮丧,反倒是白玉广场上的四大护法金刚,以及一众和尚们悲怆无比,对着林远更是破口大骂。 林远也不着急动手了,指着那群和尚道:“大师,这算是犯了嗔戒?” 了空双手合十,数十年未曾开口的嗓子在此时开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阿弥陀佛!还请道长归还和氏璧。” “无趣!” 林远撇撇嘴,随即笑道:“和氏璧从来都不属于佛门,归还一词,有失妥当。不过大师都破了闭口禅,想来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既然如此,还是手底下见真章。便让贫道瞧瞧,这闭口禅的威力如何,否则过了今时今日,怕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话还未落,林远便已经再度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以往的时候,他更喜欢用精神境界去碾压对手,如今精神方面的功法用起来不方便,那就用拳头好了。 而且这拳头用起来,似乎更有感觉啊。 瞧着林远冲了过来,了空也不含糊,同样迎了上去,“阿弥陀佛!” 两人就如同还未突破先天的武者一般,完全就是拳头对拳头,看上去朴素无比,可每一拳的交锋,都会产生恐怖的气浪。 所过之处,比之前更加的夸张。 这座不知经过几百年才成型的寺院,此时也在两人的交手之中缓缓破碎。 “佛门隐藏得还真是深啊,除了四大宗师之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居然能跟大宗师打个平手。师傅,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这里如此大的动静,婠婠自然也是赶了过来。 如今这净念禅院之外,也隐约形成了好几股势力,分别占据了各个方位,而她们阴癸派所站的,正是离洛阳城最远的南方位置。 祝玉妍目光悠悠道:“那了空和尚的实力的确不俗,可惜他破了闭口禅。靠着破功时的暴发能坚持一会儿,但也仅是一会儿罢了。” 听到这,婠婠这才松了口气,“那和氏璧不是说有精神异力,在它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人,只要使用真气,都很容易走火入魔吗?可弟子看道长和了空和尚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啊?” 弟子? 这个自称,让祝玉妍忍不住看了婠婠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的确是受影响了,但精神意志足够坚定、精神境界足够强,是能够抵御一部分效果的。而且国师他使用的,是一门神奇的外门功法,自然是不易受到影响。” 西方的位置,李秀宁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外门横练?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强横的横练功法?!” 一旁站着的不是李世民,李世民已经去洛阳城内做准备了,所以站在她身边的,是柴绍。 听到李秀宁如此说,柴绍一甩手中大刀,豪气道:“秀宁你喜欢?我去帮你取过来!” 说完之后,他就大踏步往前走,不过看上去步伐很大,可实际上却根本没走出几厘米,也一直没有听到他希望听到的声音。 终于,他回过头来,看着李秀空脸上那戏谑而又疏远的笑容,不由得尴尬地笑道:“现在此地形势复杂,我还是在秀宁你身边保护你好了。” “呵!” 李秀宁轻笑一声,这笑声是那般讽刺,那般刺耳,让柴绍的指甲死死地掐进了肉里,鲜血在黑夜中缓缓滴落。 忽然间,李秀宁扭头看向远处,柴绍疑惑间也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和尚从洛阳城内走来,正要经过他们所在的位置,柴绍正要上前,却被李秀宁一把拉住,随即上前施礼道:“李氏秀宁,见过嘉祥大师,智慧大师。” 柴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虽然没有见过佛门四大圣僧,但也是知晓对方的名号,眼前这两人,不正是佛门四大圣僧之二嘛。 四大圣僧之首,三论宗,嘉祥大师。 其最出名的地方,不仅仅是他是四大圣僧之首,更是因为他曾经收了一个徒弟,名字叫做——石之轩! 另一个,则是天台宗,智慧大师。 他不如嘉祥大师有名,但作为四大圣僧之一,在佛理与武道之上,同样走到了一个巅峰的地步。 比起正在跟林远对手的了空,四大圣僧可是要有威慑力多了。 二位老僧瞧着李秀宁,也是行了个礼,“阿弥陀佛!贫僧二人还有要事,若是有暇,当往李府一行。” 听到此,李秀宁脸上笑容浓郁,指挥着手下人让开地方,道:“那秀宁便不打扰二位大师了。” “阿弥陀佛!” 再次道了声佛号,二僧便从李阀让出来的位置中走过,往那净念禅院,或者说,是往了空和林远交手的方向而去。 西方,祝玉妍正在给婠婠上课,却是突然脸色一变,脸色凝重地看向身后树林中的位置。 婠婠也是瞬间变了脸色,与闻彩婷、云霞二位长老们,齐齐认真地盯着树林中,或者说,是树林中走出来的两位老僧。 “帝心?道信?你们是想跟我阴癸派开战吗?”祝玉妍冷笑出声。 华严宗,帝心。 禅宗四祖,道信,也是同样曾收石之轩为徒的存在。 二人看着阴癸派一行,却似乎没有丝毫在意,帝心和尚手中禅杖微微顿地,发出一声闷响,“原来是阴后当面。贫僧二人正欲赶往净念禅院,若是阴后有意相阻,那贫僧二人自当除魔卫佛。” 道信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祝玉妍,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打? 阴癸派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几个高层,要论顶尖的力量,祝玉妍自认能勉强跟四大圣僧来个极限一换一。 可剩下的人,却完全不是另一个四大圣僧的对手。 更何况…… 祝玉妍一挥手,示意大家让开位置,这让闻彩婷等人松了口气,显然她们也是不想跟这两个大和尚动手的。 否则,生死难料。 婠婠急了,“师傅,不能让他们过去!” 祝玉妍却根本没有搭理她,只是对帝心和道信道:“两位大师既然有事,那本座自然不便阻拦,请便。” 婠婠还想说话,却被祝玉妍按住了肩膀。 庞大的天魔真气蓄势待发,让婠婠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帝心和道信走过去之后,祝玉妍才放开了手。 “师傅,帝心和道信来了,嘉祥和智慧肯定不会在太远。如果让他们过去,那道长不是危险了吗?” 婠婠真的急了。 祝玉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你告诉为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国师了?” 婠婠神色微窒,很快又认真地重重点头,“是,师傅。弟子已经喜欢上了道长,弟子也已经明白师傅的意思,所以,还请师傅保重。” 她跪了下去,向着祝玉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净念禅院而去。 祝玉妍眸光闪烁,终究是没有阻止。 “宗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闻彩婷上前,小声询问。 祝玉妍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国师此人太过神秘,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绝对是惊天动地的那种。既然如此,那便先让这四大圣僧去称称他的斤两,如果他连应对四大圣僧的手段都没有,又何谈以后?” 闻彩婷和云霞二位长老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暗道:信你个鬼,明明是因为石之轩人头的交易,想看看国师的实力。 毕竟,石之轩是能在四大圣僧联手追杀下逃离的存在,如果林远无法击溃四大圣僧,这个交易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 而且,这同样是试探四大圣僧实力的机会。 佛门一直宣称四大圣僧任一一人的实力都不在大宗师宁道奇之下,但实际如何,却还没有正式比过。 如今林远已经展现出了大宗师的实力,自然也能够作为称量四大圣僧的工具。 无论谁输谁赢,对阴癸派都没有坏处。 尤其是水搅浑了之后,阴癸派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才有可能在各方势力,甚至是官方势力的介入下,得到……和氏璧! 唯一的变数,就是婠婠。 ‘从小就教导她,不能真的对人动情。就算要动心,也要等到天魔大法晋升第十八层之后。可她却这么不听话,实在是让为师寒心。’ 祝玉妍眼眸微微低垂,可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想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那个不顾一切,将自己交给石之轩,甚至间接害死了自己师傅的自己。 这一切,是轮回? 还是,报应? 净念禅院之中,仅仅不过数个回合,了空就落入了下风,林远的每一拳都重如泰山,并且躲无可躲。 反观了空。 他本就是顶着和氏璧的异力强行使用真气,如果不是他的精神境界足够高、精神意志足够强,并且有着三十年闭口禅破功时的加成,怕是跟林远对拳都做不到。 然而这种种加持,都是有时效性的。 尤其是三十年闭口禅破功的加成,暴发足够强大,但消退得也足够快。 再是一拳轰出,了空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被轰进了地底,巨响声中,掀起无尽的烟尘。 “有烟无伤?” 林远想起了穿越前的一个梗,随后看了眼洛阳的方向,又看了看正快速靠近的四个老和尚,不由得笑了。 要走吗? 似乎,不用这么着急了啊。 脚下的烟尘已经散去,露出一个圆形龟裂的大坑,原本还气度超然的了空和尚,此时也变得狼狈不已。 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道长好武功,好境界,好拳力。” 第三七六章 妖言惑众,洛阳炼狱 “大和尚三十年不开口,一开口就如此称赞贫道,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啊。”林远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洒脱肆意。 了空轻轻擦拭掉嘴边的血渍。 尽管身形狼狈,却难掩那份超脱世俗之外的风采,“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皆乃心声。三十年心力,一朝告破,也终究不是道长敌手,此非佛门道理不如道门,实乃贫僧资质愚钝,难窥我佛真颜。” 这是死鸭子嘴硬啊。 哪怕贬低自己,也要将自己的信仰高高捧起? 林远双眼微眯,他并不反对这样的做法,毕竟每个人的信仰都是神圣的,也要尊重彼此的信仰。 可这种捧一踩一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现在可是名义上的道门领袖,天子亲封的那种,要是此时默不作声,怕是有再强的实力,也不会有人认可他的身份。 这可不行! 在宇文阀、独孤阀,甚至是李阀送来的藏书中,也有不少关于佛门和道门的典籍,其中的道理和经验,与他在以往几个世界看到的,大致相同,但却有着各自的特色。 林远可是很眼馋道门的典籍的。 他也不想一路打穿道门各派,那样太暴躁了,所以现在,他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大和尚好辩才。佛门有前六识,眼耳鼻舌身意,有第七识末那识,意为我执我所的根源。敢问大师,闭口禅功,在佛门中属于何等道理?” 一时间,了空有些语塞,久久无言。 明明是佛门最基本的常识,却是让了空坚持了三十年的闭口禅,显得那般偏执,那般不全。 这让一旁的寇仲看得一头雾水,疑惑道:“这个不是很简单嘛,我都知道,闭口禅对应的是‘舌’啊,了空大师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闭口禅还能中断再接上来的?小陵,你对佛学了解比较多,你说呢?” 徐子陵先是看了眼师妃暄,见师妃暄双眼紧盯场中,这才低声说道:“闭口禅意,只对勉强应佛门前六识中的‘舌’,与佛门前六识相比都相差甚远,更别提佛门第七识的末那识,而这样的功法,这样的道理,若说是佛门顶尖法门,是对佛门这份常识的质疑。若说是佛门普通武学,是对净念禅院根基的质疑,甚至是对此世佛门基础的质疑——连佛学中的基础知识都没有弄清楚,就敢大传于世?” 寇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小陵你聪明,嘿嘿!” 徐子陵却没有跟寇仲打趣的意思,而是目光忧虑地看着师妃暄,只可惜,师妃暄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这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寇仲表示自己很有经验,只能轻轻拍拍徐子陵的肩膀,以示安慰。 场中,林远却是有些惊讶,总觉得了空投降得太快了。 虽说基础攻击是最难反驳,最难找到理由反击的,但也不至于让了空这样的大师哑口无言才对。 直到,四个大和尚分四个方向走进院中,将他围住,他才失笑道:“好你个了空,原来也是打的这般主意。” 了空合十一礼,“贫僧惭愧。只是此时并非佛道之争,而是天下至理之争。还请道长放下和氏璧,否则,便请道长在寺中听佛。” 随着了空的话音落下,四个大和尚齐齐上前一步。 依然保持着数十米的距离,这也是和氏璧中精神异力能影响的最大范围。 尽管如此,四个大和尚的气机却是连成一片,仿佛一只大钟,将林远笼罩在了其中,而区区数十米的距离,对于四个大和尚而言,眨眼可至。 “请国师,留寺。” 四个大和尚齐齐开口,惹得林远大笑不已,“了空啊了空,你看这四个大和尚比你可直接多了,直接就要让贫道留寺。那贫道想问了,如果贫道放下和氏璧,能走吗?” 了空低念了声佛号,缓缓退出了战圈。 “哈哈哈哈!看来了空大师说了也不算啊,不过也对,破了闭口禅的了空,也就仅仅是了空了。” 砰! 帝心用力跺了下禅杖,缓缓开口道:“国师不必多言,事关和氏璧,我等皆无退缩的可能。若是国师自持武力,那便请小心了。” 林远嘴角微翘,正要开口时,一道娇俏的身影突然冲进了场中。 那一双没有穿鞋,白晰而娇嫩的小脚,在月色之下是那般的耀眼,让四周观望的年轻人,痴迷无比。 林远哑然失笑,“你进来做什么?” 婠婠只是走上前,小手轻轻拉着林远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道长忘了吗,婠婠是道长的侍女啊,道长去哪儿,婠婠就去哪儿。” 林远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抹掉嘴角的血渍,喃喃道:“来了,有可能会死的。” 婠婠摇摇头,像只小猫一样,努力用脸蛋蹭了蹭林远的手心,感受着他手心上传来的热量,因为在和氏璧影响范围内施展功法而导致真气逆行、差点走火入魔的伤,似乎也好转了不少。 “道长已经丢下过婠婠很多次了,这一次,婠婠希望能与道长同行。”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 婠婠的回答坚定无比,让自认心神坚定的林远,都忍不住有瞬间的失神,而就是这一瞬间,四道佛号声响起。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佛音刺耳,让原本就受了伤的婠婠脸色愈发苍白。 林远抬手护住她的双耳,就像情人一般将她揽入怀中,面色不渝地开口,“佛门四大圣僧,也玩这种偷袭的勾当?” 见林远毫无异色,丝毫没有被四人的联手攻击所伤,四位圣僧心中皆是一惊,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和氏璧的原因,减弱了攻势。 否则他们四人联手,就算是大宗师宁道奇也会受到影响,这林远看上去十分年轻,却有这样一身不俗的功力,可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比宁道奇还厉害才是。 想到此,禅宗四祖道信道:“国师乃道门领袖,如今为何与魔门妖女混迹一处?国师如此做,置道门先贤于何地。” 林远眯起双眼,“贫道有一事,想询问大师。” 道信道:“道长请言,贫僧但有所知,无所不答。” 林远笑道:“道门先贤老子曾着有《道德经》一部,敢问大师,老子为何要着《道德经》?” 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 这话要是让穿越前的网友们看到,那是瞬间就会明白林远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放在这里,却是让人深思的问题。 不仅仅是语言问题,更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拿自家宗派的先贤来作梗。 也正因此,林远这个问题,不但把道信问住了,把四大圣僧问住了,更是将隐藏在暗处的各方人马给问住了。 犹豫半晌,道信终于开口:“贫僧乃佛门中人,对道门先贤不甚了解,妄言之,是为了传播其思想,让人们接受他的道德观念。” 林远似笑非笑道:“大和尚果然是大和尚,回答得够粗略的,而且一句话,就把老子弄成了传教头子,果然是大和尚啊。” 道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敢问道长,此问题正解如何?” 林远哈哈大笑:“正解?正解当然是因为,老子乐意啊!” 道信等四大圣僧一楞,随即皆是变了脸色,再次齐齐道了声佛号,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林远的目光越发地危险起来。 “咯咯咯咯!原来这才是老子前辈着写《道德经》的原因啊,道长真聪明。” 婠婠娇笑不已,柔软的身子在林远的怀里微微颤抖着,挑战着林远身为男人的底线,而这一刻,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克制。 大手轻轻拍了拍婠婠的脑袋,轻声道:“安静点,别吵到大师们悟道了。” “咯咯咯咯!” 婠婠的笑声越发肆意,每一声都仿佛一声声耳光,啪啪啪地拍在道信等四大圣僧那光滑的脑门上。 可越是愤怒,四大圣僧的脸色就越是平和,越是宝相庄严,隐约间,甚至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点点佛光。 这时,师妃暄突然走上前来,对着四大圣僧合十一礼后,开口道:“四位圣僧,国师,我与婠婠有一战,可否待这一战结束之后,再谈其它?” 嗯? 四大圣僧扭头看了过来,他们自然是知道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之间的弯弯绕绕的,更是知道两派每代行走,都会是最直接的对手。 可却没有想到,师妃暄会在此时站出来。 “阿弥陀佛!若是国师能静立片刻,贫僧等也无不可。”嘉祥开口,替四人做了决定。 师妃暄又看向林远,而林远怀中的婠婠就仿佛是被点了笑穴一般,笑得停不下来,直到林远再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她才委屈地嘟嘴道:“道长,人家是真的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嘛。” 林远没有理会这丫头,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师妃暄真的对他动情了,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方式,来将他怀中的累赘给带走,让他有更好的机会逃跑。 虽然不喜欢师妃暄的性格,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对师妃暄的身体,以及被世人称为仙子的她如此为自己着想,还是很心动的。 正当他要开口时,婠婠突然轻轻推开了他,身子往后飘飞而去,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婠婠知道道长在为婠婠好,所以,这一战,还请道长不要插手。” 林远叹了口气,道:“如你所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真要是婠婠遇到了危险,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这是一个愿意陪自己一同去死的女子。 婠婠出了四大圣僧围成的战圈,天魔双斩瞬间落在手中,明明是生死之战,脸上却带着甜甜的笑意,“师姐,这一次,你未战先输了呢。” 师妃暄仿佛没有听懂她话中的含义,缓缓开口道:“你有伤在身,此时与你交手,胜之不武。因此,我让你三招。” 婠婠甜甜笑道:“师姐果然体恤天下,连师妹这样的妖女都包含其中,当真是圣洁呢。可惜,师妹不领这个情,还请师姐小心,否则死在师妹的天魔双斩之下,可是会很疼的呢。” 话音落下,婠婠已经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身子直直出现了在了师妃暄身前尺许,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砰! 如此奇妙的身法,打了师妃暄一个措手不及,但她依然及时抬起色空剑,挡住了婠婠的天魔双斩。 色空剑和天魔双斩,都是当世神兵。 碰撞之间,火星四溅,照耀在二女的脸上,一者显得越发圣洁而出尘,一者显得越发诡异而娇媚。 婠婠身影消失,只余下一道调侃而得意的声音,“此乃道长所授凌波微步,师姐以为如何?” “果真是奇妙无比,让人惊叹。” 师妃暄一个苏秦背剑,再次挡住天魔双斩,同时剑身轻颤,将天魔双斩弹开,“还有一招,小心了。” “都说了,不要你让!” 婠婠似乎有些恼怒,可攻势没有半分混乱,反而越发凌厉起来,而师妃暄同样不甘示弱,三招之后,便挥洒出道道剑光。 月色之下,剑光闪耀,紫意星点,二女的战斗明明是生死时刻,可看上去却是如同仙子与妖女共舞一般,让人沉醉。 与刚才林远和了空那几乎是大宗师境界的战斗不同,师妃暄与婠婠之间的战斗,更像是一场……舞。 徐子陵看得迷醉不已,双眸死死地盯着场中那道仙子身影。 寇仲则是一会儿看师妃暄,一会儿看婠婠,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带停的,同时嘴里小声嘀咕着:“道长还真是好艳福呢,可惜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个道士呢,不就是比我长得帅一些,武功高一些,气质好一些嘛,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比得上我的?” 原本还沉醉在师妃暄身影中的徐子陵猛地扭过头来,眼神诡异无比,这让寇仲十分不满,“小陵,你这看二傻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徐子陵:“你懂的。” 寇仲:“我懂个屁!” 净念禅院与洛阳城之间的大道上,独孤凤面色如霜地看着面前的李世民,手中长剑直指对方面门:“让开!” 李世民依然风度翩翩,脸上带着笑,脚下却是已经退到了身后的护卫们中间,“国师与四大圣僧之间的事情,还请独孤小姐不要插手为好。” “放屁!那是我师傅,我怎么可能不插手?” 李世民面色一怔,完全没想到独孤凤会突然暴粗口,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让独孤凤过去。 因为今晚的一切,林远已经明显是和他站在对立面上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既然已经是敌人,李世民虽然没办法参与净念禅院中的战斗,但阻止一些人去帮林远,却还是可怜的。 独孤凤那叫一个气啊。 原本她是想多带些人来的,可独孤峰不愿意,哪怕她有着尤楚红的喜爱,作为阀主的独孤峰不开口,阀门的士卒她也调不走一个。 没办法,她只能独自前来,尽身为徒弟的责任。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李世民拦住,“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独孤凤便持剑冲进了过来,李世民叹了口气,他不想跟独孤阀结仇,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战场无眼。独孤小姐既然闯阵,那便生死各安天命了。” 更远处的洛阳城内,喊杀声已经连成了一片,似乎全城都陷入了战场之中。 越王杨侗瑟瑟发抖地缩在被窝里,听着行宫之外的喊杀之声,声音颤抖无比,“有人造反吗?王侍郎呢,王侍郎在哪里?快让他来护驾!” 然而此时,他的宫殿周围,却是连一个太监和宫女都没有。 此时的王世充,可顾不上杨侗这个小屁孩,他一身盔甲,手按腰间长剑剑柄,高居于城楼之上,俯视着脚下的战场,双眼中满是疯狂:“和氏璧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敢跟我争?那便都去死!” 所有位于洛阳城中的势力,无论是士家门阀,还是江湖帮派,只有个人能够出城,但凡是带着大部队的,人数超过五十人的,都被王世充的军队挡住。 凡是想要闯出城的,都会面临军队的攻击,然而,现在大家都很清楚,也都知道要去争夺什么。 就算是强军阻城,也不会退缩。 宇文成都立于马上,身后是两千精锐骑兵,他抬起长枪直指城楼上的王世充,怒喝道:“王世充,你真要与我宇文阀为敌?” 宇文阀? 王世充冷笑一声,别说是宇文阀了,现在的他可是连李阀和独孤阀的人都拦着,只要得到了玉玺,哪怕杨广没死,他也是天下正统! 所以…… 一挥手,城墙上的弓箭手便开始放箭,箭如雨下,一时间,洛阳城中,仿若炼狱。 反倒是洛阳城外的一些势力、护卫,正不断地赶往净念禅院。 现在的净念禅院,就如同台风的台风眼一般,虽然火药味十足,但却的确是相对比较平静的地方。 师妃暄与婠婠之间的战斗,打得是火药味十足,但打了小半天,却谁也没有谁伤到谁,反倒像是有一股奇妙的默契。 林远看出来了,嘴角微微上翘,笑得有些得意。 四大圣僧没有看出来,因为他们的消息不对等,所以只是感慨这一代的魔门妖女,似乎比佛门仙子,提前走出了一步。 直到旁边传来寇仲的声音,“小陵别看了,你的仙子喜欢的是道长,这都跟妖女联手演戏了,你还看?” 徐子陵脸色一变,却已经拦不住了。 而此时,战场中的师妃暄身子一顿,而婠婠也似乎是突然变弱了一般,错过了这个明显的漏洞。 “阿弥陀佛!不知国师施展了何等妙法,居然连我佛门弟子,也被国师迷惑。”嘉祥叹了口气,不再做观众。 婠婠停了下来,狠狠地瞪向寇仲,“早知道,就该先把你的嘴给撕烂!” 寇仲面色尴尬,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相信我,我还等着道长帮我解生死符呢,我真不是有意的。” 所有人都相信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事已至此,自然没有再转圜的余地。 “行了行了,不就是打架嘛,我这边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四个大和尚而已,要打就来。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准备怎么打,要进来吗?” 林远的自称变了,不再是“贫道”,而是变回了“我”。 但没有几个人注意这一细节,而是都看向了林远手中高高举起的和氏璧,他的意思也很明显: 有本事,就进来跟我打! 四大圣僧的武功是很强没错,能被师妃暄当作是与大宗师宁道奇一档的人物,自然不是光靠吹不能吹出来的。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有着实打实的战绩。 四大圣僧的名头,是靠着他们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出来的——先用拳打到别人听话,再讲佛门的道理,自然就是圣僧了。 可问题是,他们的拳头,也是必须有真气的加持才行。 真要被和氏璧影响了真气的使用,单靠着身体,他们怕是还没刚才的了空能打。 至少了空保养得那么好,明明是同一辈的人物,可看上去却比他们年轻很多,这身体状况自然也要好很多。 然而,四大圣僧却没有丝毫犹豫,齐齐道了声佛号后,便直接踏入了和氏璧的影响范围。 庞大的精神异力瞬间笼罩四大圣僧,让四人脚步一顿,可随即他们又念了起佛号,然后顶着精神异力的影响,继续向林远走来。 “咦?” 林远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摸着下巴嘀咕道:“大和尚的精神境界也不低啊,意志也很坚定,四人联手,再以佛号引动、加强佛念,居然能勉强抵挡住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影响?厉害啊厉害!” 话语间,四大圣僧已经走到了林远方圆一米处,缓缓探出掌来,“阿!弥!陀!佛!” 第三七七章 万籁俱寂,道蕴滔天 “四位圣僧气息相通,精神意志相连,以此来抵抗和氏璧精神异力的影响,效果居然还不小,果然是了不得的手段。不像我,只能靠着自己硬顶。” 林远缓缓摇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身现在的危险,“可四位圣僧似乎不清楚,比起真气修为,我的身体才是我最大的本钱啊。” 四大圣僧的手掌堪堪就要按到林远身上,可听到林远这话,顿时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四大圣僧心头升起。 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林远就已经出拳。 闪电般的拳头,几乎产生了残影,如同同时长出了四只右手一般,四只右拳齐齐轰在了他们四人的手掌之上。 拳掌相击,强大的力量传来,让四大圣僧靠着气息相连才稳定的真气,瞬间崩溃。 极致的力量,极致的身体强度,不带丝毫真气的影子,完全是靠着身体本身出招,就发出了几乎是山崩般的力道。 四声闷哼响起,四大圣僧的嘴角同时溢出了鲜血,眼神中也闪烁着惊骇的目光。 “阿弥陀佛!道长好身体。” 帝心称赞一声,左手已经高举禅杖,带着呼啸之声,向着林远重重砸下。 林远不急不缓,再次挥拳,与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禅杖撞到了一起,顿时震得帝心连退三步。 林远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拳头上的血丝,喃喃道:“我的身体强度还是不够啊,龙象般若功的效果也不算特别好,居然碰了一下就破皮了,果然还是得再找一门更好的炼体功法才行啊。” 听到这话,帝心胸口一阵气闷,差点没吐出血来。 他手中的禅杖可不是普通物件,就材质而言,完全不下于慈航静斋传承的色空剑,能作为其本命武器,强度不言而喻。 以往之时,就算是邪王石之轩也不敢硬接他的大圆满杖法。 可林远倒好,直接与他的禅杖对拳,拳头上破了一点皮,反而在那里阴阳怪气,这群牛鼻子,果然都是可恨至极! 林远见着他的脸色,认真道:“帝心大师别误会,我就是实话实说,并非在阴阳怪气。” 噗! 帝心的禅功差点被破,而一旁的嘉祥三人也在这时刻稍稍调息过来,一指头禅、心佛掌、达摩手,齐齐向林远攻来。 受到和氏璧精神异力影响,这三门功夫看上去少了许多味道,但其中依然极具危险。 林远哈哈笑道:“几位大师这般将就于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武器,那是对林远的龙象般若最大的不尊重! 在大唐双龙世界,同样被和氏璧精神异力限制的情况下,只有军阵,而且是箭雨才能对林远造成威胁。 高手围攻,巅峰对决? 林远这一路走来,根基扎实无比,根本不存在明显的短板。 包括肉身强度。 一群主修精神的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在身体对抗上,胜过被无数体修功法强化后的存在?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没必要强行打成生死局。 于是,原本在众人眼中应该是碾压局——四大圣僧碾压林远的局面,结果被林远一顿乱锤之后,居然变成了林远一手拿着和氏璧,一边追着四大圣僧锤。 说好的生死局呢,怎么就变成了搞笑局? 婠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失神:“所以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啊,尴尬得抠脚啊!” 师妃暄目光依然清明,随后看向婠婠。 气机锁定之间,婠婠瞬间回神,再次握紧天魔双斩,灿烂的笑意掩饰着心中的凌厉杀机,声音更是婉转动听,“师姐这是要铲除情敌了吗?” 师妃暄挥动色空剑,快速欺近,“你我之争,乃是道统之争,何必言及其它?” 婠婠如舞蹈般躲过剑光,天魔双斩以诡异的弧线划破师妃暄的身影,天魔力场随即而开,将身后师妃暄的身影照出,“师姐就是师姐,总是喜欢这般冠冕堂皇,你这样可得不到道长的喜欢。” 这方世界,主修精神境界。 也正因此,言语打击成为了很常规,也是很有效的手段,若是能用言语破了对方心境,便很容易让对方实力大降。 只可惜,师妃暄虽然还未踏入宗师境界,一颗剑心却已是通透无比,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真正踏入全新的境界,根本不是这些话语能够轻易打动的。 婠婠同样如此。 比起动嘴,二女手中的剑与双斩,明显更有威胁力。 不远处的寇仲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吃醋的女人真可怕,这真的是先天境的实力吗?不过还是道长最厉害,四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联手都拿不下道长,还被道长追着打,简直可怕!” 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师妃暄对四大圣僧的评价,还是他在调侃,在嘲讽。 徐子陵心不在焉的点着头,目光一直逗留在师妃暄的身上,喃喃道:“师仙子状态更好,但她似乎拿那魔教妖女没有太大的办法。是因为道长授篆传功的,凌波微步?还真是一套奇妙的身法啊。” 寇仲一听,连忙拉住徐子陵的手,郑重道:“小陵啊,要是师仙子没有心上人,兄弟绝对不拦你,可现在你不能去帮忙啊,太丢人了。” 徐子陵:“……” 如今的净念禅院四周,几乎三个方向都开始了混战,每时每刻都有不少人的生命凋零,唯独在南方的阴癸派,显得比较安静。 倒不是她们的威慑力太大,而是这个位置的确有些偏了。 “这位国师,还真的是厉害啊。” 闻彩婷是她们这些人中,第一个接触林远的,当时就已经见证了林远的强大和神奇,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认为林远是比祝玉妍更强大的人物。 而她这般说,是真心感慨,也是在提醒。 祝玉妍目光凝重地看着远处,那个将四大圣僧追得到处跑的林远,又看向正在与师妃暄生死战的婠婠,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是那般肆意,那般快意。 闻彩婷和云霞二位长老听着却是浑身一颤,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祝玉妍。 “不愧是圣人降世,就这份实力,的确是厉害无比。看来,本座得出面了,否则他以为本座有敌意,放弃之前的交易怎么办?” 显然,祝玉妍在林远身上,看到了真正杀死石之轩的机会。 曾经的石之轩,面对四大圣僧也只能逃跑,连等四大圣僧落单时反杀都做不到,可反观林远,居然一个人追着四大圣僧跑。 这样的实力对比,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再多想,祝玉妍飞身往净念禅院而去。 砰! 又是一具尸体落地,李世民瞳孔骤缩,看着场中正大杀特杀的独孤凤,心头滴血无比,而李秀宁则是已经赶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哼道:“还不快走?” 她们这一次来,李渊给的支持力度可不够。 毕竟如今的李阀大公子是李建成,不是李世民,这天命所归就算真的落在了李世民头上,对李阀是好是坏,犹未可知。 也正因此,除了身边的护卫之外,李世民都没带多少部队过来。 “可是……” 李世民心有不甘,明明再过几日,他就会成为天命所归之人,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梦幻泡影。 难不成,天不在我?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十分不甘心,可眼下的情况就是,单单是独孤凤一人,一个只是先天境界的年轻一代,就将他手下百余名护卫几乎击杀殆尽,而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轻伤而已。 他知道,独孤凤以前根本没有这么强。 之所以会是如今这种情况,只是因为,她得到了国师林远的授篆传功,一瞬间就跨越了某个阶层,甚至隐约有了越级而战的实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 李世民眼中满是怒火,却也被李秀宁和柴绍,拖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战斗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李世民等人的离开就停歇,反而越发地激烈起来,直到满身鲜血的宇文成都带着不足一千但煞气十足的骑兵赶到,独孤凤才终于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 砰! 尸体落地,独孤凤抬剑直指宇文化及,俏丽的脸蛋上沾满了血污,眼神却是异常的明亮,整个人身上更是煞气十足。 让本就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骑兵们,都有些失神。 “未来的师弟,你可是来晚了呢。” 宇文成都丝毫没有被震慑到,反而冷笑连连,“你就一个人,能帮到师傅什么?赶紧回家去,带着师傅对你最后的垂怜。” 独孤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捂着肚子肆意地大笑起来。 笑声传遍夜空,听得宇文成都恼火无比,“疯女人,懒得搭理你。众将士,随我去护卫师尊!” “喝!” 一众骑士大多有伤在身,但却齐齐回应,浓烈的煞气凝聚而出,只是一个冲锋,便让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的江湖门派退避三舍。 而此时,洛阳城中已经安静了下来,却有一支三千余人的部队,在王世充的带领下,直追而来。 宋师道站在最远的地方。 他对和氏璧不感兴趣,对天下也不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人已经逝去。 现在的他,只是在做着家族需要他做的事情而已,而且宋阀的力量远在岭南,此次过来身边的护卫不比李世民的多,高手也是如此。 他不傻,自然不会冲过去送死。 可是,“她的两个‘儿子’还在里边,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叹了口气,他侧过神来,目光认真地看向身边的老者,“宋叔,师道欲往净念禅院一行,这里便交给鲁叔了。” 银龙宋鲁轻抚着美髯,手中银龙拐轻轻点地,“出门之前,大兄交待一定要将师道你平安地带回去。如今你要以身犯险,我不会阻止,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前去。” 宋师道犹豫片刻,道:“鲁叔应该知晓,此行我并非为和氏璧而去。” 如今天下纷乱,大有杨广死而乱世至的架势。 宋阀乃四大门阀之一,实力强横无比,完全有实力逐鹿天下,可身为宋阀第一继承人的宋师道却是无心天下,成为了宋阀逐鹿最大的破绽。 宋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无数次,他也不愿再多说,只是道:“犹豫了?” 宋师道神色微怔,随即嘴角轻扬,好一个潇洒的世家公子,“当然,没有。” 砰!砰!砰!砰! 和氏璧精神异力的影响范围之内,四大圣僧现在已经快变成了四大难民,很是狼狈地躲着林远的拳头。 然而对这个战绩,四大圣僧心里却完全不认可,更是憋屈无比。 “如果没有和氏璧,你又如何能如此欺压贫僧!”道信双掌封住林远的拳头,力道传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林远顿时惊呆了,“大师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啊,我也在这和氏璧的影响范围之内,大家都是公平公正公开的。而且我还拿着它,受到的影响更大,你们更是四个人围攻我一个,总不能让我束手就擒?” 而就是这个功夫,四大圣僧却是快速散开,站在了百米远开外。 脱离了和氏璧精神异力的影响范围,四大圣僧立即运转真气,修复着身上的伤势——林远的拳头中同样没有蕴含真气,所以,只能算是皮外伤,最多是伤及内脏的……皮外伤。 看着四大圣僧的气息瞬间恢复不少,林远点点头,“佛门真气疗伤的效果真不错,不过你们躲那么远,是放弃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四大圣僧死死地盯着林远。 放林远离开? 自然是做不到的,如果可以,他们现在不但想要和氏璧,还想将林远的性命留下,否则百年前道消魔涨,给了佛门机会,现在就凭借林远一人,说不定就能硬生生将佛魔二道给压下去。 别忘了,道门还有一个大宗师宁道奇! “阿弥陀佛!道长何必如此?”了空面色苍白,此时却不得不站出来,毕竟这里是净念禅院,是他的地盘。 林远嗤笑一声,完全懒得搭理对方,而是看向了婠婠和师妃暄。 二女原本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可在林远看过来时,婠婠似乎是伤势复发,手上动作慢了一分,虽然格挡开了色空剑,却没有躲过师妃暄的掌风。 砰! 一掌之力,婠婠瞬间吐血倒飞而出,而那倒飞的方向,正是林远所在的位置。 林远嘴角抽搐,但却还是飞身上前,抱住了婠婠的腰,婠婠也靠在他的怀里,虚弱无比地道:“婠婠给道长丢脸了。” 林远深吸口气,“值得吗?” 那么明显的破绽,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得出来,这丫头是刻意去接了师妃暄一掌。 为的,只是他的怀抱? 婠婠的笑容依然灿烂,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虚弱,显然无论她是否有意,但这伤势却是真实不虚,无法作假,“婠婠知道瞒不过道长,可是,婠婠已经贪念上道长的怀抱了呢。” 林远叹了口气,“总有些女妖精,觊觎我的身体。” 婠婠娇嗔道:“婠婠就是女妖精,那道长喜欢婠婠这样的女妖精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引得四周众人一阵不适——这么肃杀的场合,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调情,合适吗? 师妃暄更是握紧了色空剑,一直以来都是淡定无比的她,此时却也多了一丝情绪,“果然是妖女。” 婠婠努力从林远怀里抬起头,虚弱但却得意道:“师姐,师妹刚才说过你的,你这样是得不到道长喜欢的。” 正此时,远处有马蹄轰鸣声响起。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宇文成都便冲了进来,直接冲到林远身前,“师傅,徒儿来迟了,请师傅责罚。” 又有一道倩影,从院墙外飞了进来,手中长剑闪烁着森森寒光,“师傅,弟子没来迟?” 林远目光扫过二人,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污,以及伤势,叹了口气,“今晚啊,是真的热闹了。” 的确很热闹。 阴癸派的祝玉妍也带着人走了进来,虽然留在了林远身周百米之外,但和林远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态度却十分明显。 还有一些林远并没有见过的人物,也陆陆续续出现在场中。 不多时,寺院之外响起了呼喝之声,宇文成都脸色微变,道:“师傅,徒儿去院外御敌,请师傅安心处理院中事务。” 一群老爷兵而已,就算人数多,又如何是他宇文阀精锐骑兵的对手? 林远点点头,目光扫过场中众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和氏璧,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是为了这和氏璧来的?” 没有人回答,但众人的目光,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远失笑摇头,似乎懒得再说这件事,转而问道:“李阀的人怎么没来,李二公子呢?” 独孤凤一甩长剑,傲然道:“师傅要失望了,李世民想拦弟子,被弟子一剑赶回去了。” 原来如此! 除了李阀之外,其余三大门阀都来了人,不过很显然,来的都是小一辈的人物,甚至过来的目的,几乎没有一个是为和氏璧而来。 而林远的询问,也是惹得四周的势力一阵不满。 “国师如此轻视我等,似乎不太合适?” 一个身着道士服的中年人冷笑开口,他一句话,便将四大门阀之外的人物拉到了一起。 林远看向对方。 可惜,他现在被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影响,没办法使用精神方面的功法,手段受到了一些限制。 那人嘿嘿笑道:“在下荣凤祥,算不上江湖中人,在洛阳开了几家赌场。承蒙道上的朋友们抬爱,称呼在下一声荣老板。”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在下也仰慕道门文化,只可惜,今日国师所做所为,实在是让在下对道门有些失望啊。”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衣着艳丽的俏丽女子,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风尘的气息。 “爹,你这般与国师说话,要是国师上禀陛下,要治我等的罪可怎么办?我们只是普通商人,与国师这样的大人物,可没办法比啊。” “这是荣姣姣,荣凤祥的女儿,与董淑妮一起合称‘洛阳双艳’,非常出名的人物。” 不知何时,寇仲和徐子陵,以及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已经一起来到了林远身边,似乎丝毫不顾忌被和氏璧限制一般。 开口介绍的,是寇仲。 林远诧异地看了这小子一眼,扭头对不远处的祝玉妍道:“阴后,这是你的意思?” 祝玉妍面色平静,缓缓开口道:“本座与国师有交易在先,更何况,婠婠与国师情投意合,自然是站在国师这一边。” 林远点点头,“明白了。” 荣凤祥和荣姣姣脸色一变,就要退走,可独孤凤已经持剑拦在了二人身前,冷声道:“想走可以,等师傅把话说完。” 林远也是笑道:“邪道八大高手之一,妖道辟尘。还有阴癸派传人荣姣姣,哦对了,荣姑娘可不简单,不但是阴癸派传人,是阴后的弟子,更是老君庙阴流传人,还是大明教尊五明子之妙风明子。” 唰! 身份一朝暴露,辟尘与荣姣姣立即往两个方向逃去。 独孤凤看也不看,便朝着辟尘追了上去,而祝玉妍是面色冷冽,“去,将我这位好徒儿给我带回来!” “是,宗主!” 闻彩婷与云霞二位长老领命而去。 祝玉妍又道:“辟尘之女与大明尊教关系密切,其本身自然也死不足惜。但他好歹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是老牌宗师。国师的弟子剑法出众,却终究也只是小辈,若是只让她去,怕是会有危险。” “无妨,她并非一个人。” 林远又看向众人,“还有谁对贫道有意见的,尽可以现在就说出来,有事好商量嘛。” 然而,没有一个人开口。 刚才的一幕着实是吓着了众人,毕竟谁私下里没有干过几件缺德事? 林远明显不认识荣凤祥和荣姣姣,却在知晓其姓名的时候,瞬间道破他们隐藏的身份。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林远身后有着一套强悍无比的情报系统,说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林远的视线之中。 更何况,现在场上的形势已经明了了。 虽然是净念禅院,应该是佛门的主场,但佛门四大圣僧、了空主持、四大金刚、两三百僧兵全都歇菜。 林远身边,则是站在宇文阀、宋阀,以及阴后等人。 净念禅院之外的战斗也渐渐进入了尾声,走进来的是宇文成都,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此时此地,一切,皆只能看林远心意! 原本佛门耗费莫大功夫,在全天下掀起的一场代天选帝,如今似乎,只是便宜了…… 国师,林远! 第三七八章 以身饲魔,三大门阀 “国师,我等来晚了,还请恕罪!” 又有人闯了进来,是一身戎装的独孤峰,他笑容爽朗而大气,脸上还有不少鲜血正在往下滴,整个一沙场杀将。 在他身后,更是跟着十来个亲卫,同样也是浑身浴血,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大战,“那王世充还想率兵冲击国师,已经被我率军击退,国师勿忧。” 然而,独孤凤却是暗自翻了个白眼。 宇文成都更是直接骂出了声,“胡说八道!王世充明明是老子带人拦在外边的,独孤阀主要抢功,是不是太过不要面皮了?!” 独孤峰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天宝大将啊。你是小女未来的师弟,也算是本阀主的子侄辈,可以去门外看看,那王世充的军队是否还在。” 宇文成都怒极,却没有真的去门外看。 很显然,他们两人说的都是真的,宇文成都是真的用两千骑兵挡住了五千步卒的进攻,而独孤峰则是不知道带了多少人,将王世充的五千步卒给赶回了洛阳。 明明都是真的,可不知为何,胸口的怒气却难以压制。 独孤峰心中冷笑一声,再次看向林远时,眼神越发地火热起来,“国师,这洛阳城太过危险,不如前往长安。那里才是天下的中心,家母也一直对国师十分期待。” 更重要的是,那里才是独孤阀的大本营。 临时赶走王世充,这是独孤峰得到林远真实战力的消息后才做出的决定,但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和王世充撕破脸了。 独孤阀的实力主要是在朝堂之上,在长安城中。 王世充虽然只是兵部侍郎,但却掌控了洛阳的军队,算得上是镇守一方,一时的击退不算什么。 真要等王世充集结力量,别说他带来的那些护卫和死士,以及一小股的禁卫,就算是宇文成都剩下来的千名骑兵,都得埋葬在此地。 “贫道与大德圣僧有约,自然将会往长安一行,一切便就麻烦独孤阀主了。” 林远倒没有拒绝,他现在掌握着和氏璧,在验证了和氏璧的精神异力之后,他完全不担心石之轩,甚至是直面宁道奇这等大宗师,他也有着极大的把握。 是。 在真气修行上,在作为天地灵气感染源的修炼上,他还比不上宁道奇,比不上石之轩,也比不上四大圣僧。 哪怕他的精神境界更高,却也没有足够强的真气修为去发挥。 不过,他的身体强度却绝对是此世第一等的。 只要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将对方的修炼境界压低,大家都统一来比拳头,他表示:除非肉身千年不朽的广成子复生,那全天下,就没一个能打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去完成与石之轩的三面之约。 主修精神意志,有一点十分麻烦,那便是一些承诺必须去完成,就像是所谓的因果一般,若是不完成,就会让精神蒙尘。 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而是真实存在的。 如同执念一般。 林远与石之轩定下了三面之约,而且是在极其重要的环境下定的,如果他不主动去完成,这件事便会一直影响着他。 如果石之轩死了,或者他在完成约定之前就再次“飞升”,离开了这个世界,失去了完成约定的可能,或许就会成为他精神境界上的破绽,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那种。 当然。 和氏璧的奇异让他很满意,他也很想看看那邪帝舍利,是不是有同样神奇的效果。 一场声势浩大的慈航静斋代天选帝,就在这样突兀的夜晚,以一种极其荒谬却又震撼人心的场景中结束。 国师林远之名,注定将再次在天下掀起极大的波澜。 林远要走,这样一个大宗师级的人物,能不受和氏璧影响,追着四大圣僧锤的强大存在,有人敢拦吗? 如果有,那再加上宇文成都的骑兵和独孤阀的护卫,以及阴癸派阴后等人呢? 净念禅院和四大圣僧都没有再出面强拦,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人上前自讨没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远一行人离开。 当然。 祝玉妍不可能一直跟着林远一行,很快便悄然离开了,没有带走一片乌云。 “国师,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师妃暄突然拦在了林远身前,开口的,却是一直赖在林远怀里的婠婠,“师姐这是准备学碧秀心前辈,要来一个以身饲魔吗?” 师妃暄平静反问道:“国师,是魔吗?” 婠婠一怔,随即扭头痴迷地看着林远,“道长他啊,就是婠婠一生的魔。” 能说点正经的人话吗? 林远嘴角抽搐,不想再听这一正一邪、一仙子一妖女这乱七八糟的谈话,直接说道:“进来。” 进来,自然是因为他现在的位置。 因为和氏璧精神异力笼罩身周一百米方圆的原因,哪怕是宇文成都的骑兵,还有独孤峰的死士与护卫,全都在一百米开外。 整个跟吃鸡游戏里的毒圈似的。 宇文成都、独孤凤、独孤峰也全都在毒圈以外,防备着王世充可能的追击,以及一些不要命的家伙们的突袭。 所以在林远身周百米范围内,就只有赖在他怀里不走的婠婠。 师妃暄要是踏入进去,同样会被和氏璧的精神异力所压制,无法正常调动真气,否则就会真气逆行,走火入魔。 那时的师妃暄,可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婠婠嘻嘻笑道:“师姐,道长已经答应你了呢,那你快进来,咱们一起服侍道长。” 有婠婠在,那场景就不可能停下来的暧昧。 好在林远也习惯了,而且这丫头愿意陪他去死,他自然也会对她多一分包容,多一分耐心。 他现在更想看看,师妃暄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以身饲魔,还是所谓的要渡情劫? 在婠婠惊讶的眼神中,师妃暄没有犹豫地踏入了百米毒圈范围,径直走到了林远身边,微向仰头,望着坐在马上、抱着婠婠的林远道:“道长,我来了。” 她曾经保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氏璧,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和氏璧的效果,但却依然愿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林远看了她许久,突然低头,大手轻轻拍了拍婠婠的小脑袋。 婠婠正跟师妃暄玩人盯人游戏呢,突然被林远拍了一下,让她小不满地撒起娇来,“道长,你干嘛呀?” 林远幽幽道:“不干嘛,就是让你多花点心思在功夫上。要是再慢一步,以后你们师姐妹之间的较量,就要真的分一个胜负了。” 婠婠心里一个咯噔,连忙看向师妃暄。 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依然还是那副不履尘世、如天上仙的姿态,让人看着心生厌恶,更是想要将之拉下尘埃之中。 可此时,当所有的真气都被和氏璧压制住,她才突然发现了异样。 师妃暄的精神意志,似乎正处于一种极其神异的状态,就好像是、好像是……婠婠失声道:“你要突破了?” 师妃暄没有隐瞒,“今夜一战,小有所得,但还欠缺一些火候。” 从心有灵犀到剑心通明,她已经有一只脚踏在了宗师的门槛之上,只要正式跨过这一步,她就不再是小辈。 而是能够站在同样的舞台上,与老一辈强者,与天下之人争锋! 婠婠笑道:“原来如此,师姐不愧是师姐,真心打了一个好算盘。既能找机会完成情劫,又能磨炼自身精神意志,借机踏入宗师境,真是厉害呢。看来婠婠是真的要努力了,否则下次见到师姐,真的就只能逃跑了呢。” 林远道:“那你还不起来去练功?” 婠婠的声音立即软了下去,糯糯的,听得人想要捏上一把,“可是,婠婠受伤了呢,需要道长的怀抱以作调养。” 林远哈哈大笑。 他有一种回到穿越前的感觉,那时的女子很特别,厉害的时候就是全国着名五a级景点——劳资蜀道山! 温柔的时候,就和婠婠现在差不多,软得让人心都要化了一般。 然而,婠婠和师妃暄却是默契的对视一眼,都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惊愕,甚至是怀疑: 道长(国师)他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现在突然变得这么豪放肆意,不会是被和氏璧影响得太深了? 和氏璧,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婠婠:不过,这样的道长,真的更让人喜爱了呢。以后在一起了,生活肯定非常有趣,非常有意思。 师妃暄:现在的国师,越发地让人摸不透心思了。希望我这次的决定,不会是错误的。 远处,宇文成都也是得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某人的心思要落空了啊,师尊他身边有着这样两个绝色美人,可不是什么男人婆能比的。” 话音落下,独孤凤的冷眸便看了过来,闪烁着无数的剑意。 宇文成都顿时感觉后背一寒,下意识地勒马停了几步,让独孤峰挡住了这道锐利的视线,这才恢复了得意的表情。 独孤峰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独孤凤一眼。 独孤凤撇撇嘴,就没看见,而是低头抚摸起了腰间的长剑——什么情啊爱的,什么男人啊女人的,都没有一柄剑好,不需要花心思去哄,只要足够用心,就会是最好的伙伴,也是永远不会背叛的伙伴! 再稍远一些的地方,寇仲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小陵啊,你看师仙子都主动去道长身边了,要不咱们就撤了。你看宋公子陪咱们这么久,也挺辛苦的啊。” 徐子陵还没有回答,宋师道就笑道:“寇兄弟不必如此,宋某不辛苦。” 寇仲白了宋师道一眼,“你还想不想去娘的墓前上香了?” “额!” 宋师道讪讪一笑,不说话了,而他身后的银龙宋鲁,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又看向林远的方向。 和氏璧啊! 再是怎么无心江山,可真当和氏璧就在眼前时,也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的悸动……嗯,幸好没有拿在手上。 从洛阳到长安,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将净念禅院的消息传开。 江都方面收到消息的时间也很快,这倒不怪宇文成都,他并没有派人回江都传递消息,但消息依然传到了宇文伤和宇文化及的手里。 “阀主,你说国师他会将和氏璧交给我们吗?” 宇文化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按理来说,当年杨坚逼迫幼主禅让,夺了宇文家的江山,他们后世的宇文氏再夺回来,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就在于,杨坚将天下治理得太好了。 仅仅几十年的功夫,不但将原本四分五裂的天下再度一统,更是给老百姓们打理出了几十年的平静安定生活,堪称盛世。 也正因此,百姓归心,天下归隋! 中原的老百姓就是这样纯朴,哪个皇朝能给大家平安稳定的生活,那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盛世,会得到天下人心。 哪怕杨广登基之后,各种骚操作,将天下搞得人心离散。 像是瓦岗那种如今最大的义军势力,根本是成不了一丝气候的,更别提宇文阀明明是大隋的臣子,却还要夺杨家的江山。 就算最后成功了,不但很难得到百姓的心,更是容易被天下有心逐鹿的势力围攻。 可如果能有和氏璧,能有玉玺在手,那就能说明他们宇文氏才是天命所归,大义在手,只要杨广一死,就能瞬间聚集起一大批的力量,甚至有望快速定鼎江山。 宇文化及的野心早已展现,如今更是看到了合理拿到江山的希望,却还能勉强压抑住情绪,已经算是城府颇深了。 然而和他对比,宇文伤却没有那么乐观,“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受制于国师,而不是让国师听命于我们,甚至连合作关系都不是。你觉得,他凭什么将玉玺交给我们,就凭他准备收成都为徒?” “这……” 宇文化及一时语塞,心中十分不甘。 宇文伤手指轻轻敲击指节,低声喃喃道:“怕只怕,他也有着超乎寻常的野心,有意天下。” 宇文化及全身一震,不敢置信道:“阀主,你是说……” 宇文伤目光灼灼,吐出的字眼,却是让身经百战、心思深沉的宇文化及也忍不住心惊胆颤:“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太原李府,儒雅的老者放下手中的古书,目光看向西南方的天空,目光悠远,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数百年前,煌煌大汉末日篇章的书写者。 在他身前,站着好几个年轻人,李世民赫然在列。 为首者比之李世民更多了几分沉稳,“爹,您是说那位国师有意以道人身份改天换地,学那汉末张角?” 李秀宁轻哼一声,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汉末张角那是有太平道作为根基,才掀起那偌大的声势,可最后也是身死道消。后世数百年来,又何曾有过道士造反的例子?国师可没有那般根基。” “三姐,你说错了。如今宇文阀、独孤阀隐约都站在那位国师一边,还有阴癸派代表的魔门,以及那并未出世的道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力量。这些力量联合到一起,已经有了改天换地的力量。或许要不了多久,等杨广一死,他就会喊出那句话来,以莫大的力量席卷天下呢?” 李秀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李世民,仿佛在说: 好小子,居然背刺你姐?!!! 李世民没有退缩,坦然与李秀宁对视,只是那眼眶中无尽的血丝,让风度翩翩的李二公子,看上去多了一份怪异。 李建成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上前劝道:“三妹、世民,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何必为其伤了姐弟和气?” 李秀宁这才回过头来,不满道:“无论如何,我都坚持自己的判断。如果爹和大哥不相信,我愿意前往长安一探究竟。” 啪! 李渊将古书放在桌上,动作不大,但却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一时间,几位兄弟姐妹瞬间安静下来。 微闭的双眸中透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如今长安已成是非之地,最近这些时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太原,各自准备。” 顿了顿,他又对李秀宁道:“你也好好准备一下,过些时日,柴家就要正式上门提亲。你跟柴绍的婚事,也该拿出一个章程了。” 轰! 李秀宁脑袋嗡地一下炸了,晕晕忽忽的,也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走的。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在她身边,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笑容,可今日看来,却多了一丝嘲弄。 李秀宁抿着唇道:“你在看什么?” 李世民悠悠道:“我在看我那位精明强干的三姐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道士,如此心神不宁。” 李秀宁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还是强忍了下来,“不知所谓。” 瞧着李秀宁离开的背影,李世民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道:“佛门输了?没关系,我还没有输,我……才是天命所归!” 岭南宋家,磨刀堂! 这是宋阀家主宋缺平时练功的地方,作为天刀,更是天下不败之刀,宋缺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都如同厚重的山岳一般,单单是气势,就足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宋缺的二弟,有着与天刀对应称呼——地剑之称的宋智,带着宋鲁让人送回来的消息,来到了磨刀堂。 他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静静站立。 感受着魔刀堂中的恐怖气势,一站就是大半天,直到一道高大古朴的身影从磨刀堂中走出,他才上前道:“大兄,这是鲁弟传回来的消息。” 不练功时,宋缺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老者没什么两样,只是精神更好一些,皮肤更好一些罢了。 显然,这是功力和境界都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的体现。 他接过书信翻看起来,目光沉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下已经有了一种传闻,这位国师欲持和氏璧,效那汉末张角之事,以黄天代苍天,建立地上道国。” 宋缺哑然失笑,“打不过,就抹黑,佛门一惯的手段罢了。” 宋智点点头,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在宋阀之类是扮演的智囊一般的角色,可事实上,宋缺的智慧并不在他之下。 只是宋缺一心扑在刀道之上,才让他来管理阀中事务罢了,但遇到重大事件,他却不得不征询宋缺的意见。 “这位国师,没有胡人血统?” 宋阀上下,一直都是坚持的汉人正统,也是四大门阀中唯一一个保持着汉家纯正血脉的门阀世家。 如今天下乱局将现,宋师道不堪重托,宋阀必定要择一潜龙下注。 而选择潜龙的时间还有很多,再加上杨广未死,很多潜龙都没有冒头,所以时间还十分充裕。 可听宋缺的意思,是把这个国师也当作潜龙了? 所以…… 宋智目光凝重,“这位国师约莫二十多岁,第一次出现时,就是出现在隋帝下江都时的龙舟之上。再之前,没有任何消息。” 顿了顿,他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兄,你该不会是想支持他?” 宋缺轻笑道:“无论如何,待我去见见他再说。” 如果说之前宋智只是惊讶,现在就是震惊了,“大兄,你要去见那位国师?你可是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出过岭南了啊!” “是啊,好几十年没有出去过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宋缺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那是长安的方向,也是慈航静斋的方向,“就是不知道,以前的老朋友,会不会再次站出来阻止我。” 作为宋阀最强大的支柱,宋缺的决定无人可以更改,除了他自己。 瓦岗山突然来人,来的还是李密的独子,以及李密最倚仗的军师沈落雁,要谈双方联姻一事。 宋缺便暂时留了下来。 李天凡被带到磨刀堂去拜访,一到磨刀堂外,整个人便被那无尽的刀气吓得失了神,宋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失望之色尽显。 第三七九章 独孤门阀,自荐枕席 “动作都快一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独孤阀的根基在长安,独孤峰的儿子独孤策提前赶回长安,将事情当面禀报尤楚红之后,便在尤楚红的示意下,开始张罗着接待林远的事宜。 同样见识过林远强悍,更是知晓和氏璧在林远手上的独孤策,显得十分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远要把和氏璧交给他,让他来做这个天下之主了呢。 整个独孤阀都动了起来,以四大门阀最高的礼仪来接待林远,相反,被杨广安排下来,留守长安的陈王杨侑,却似乎久居深宫,完全不知晓这件事一般。 林远一行到得长安之时,独孤策这位独孤阀当家阀主的独子出城十里,带着独孤阀一系的官员,恭恭敬敬地迎接林远。 至于林远身边那一对妖女仙子,一向好色的独孤策,此时却是连看也不看。 独孤峰暗自点头,对自家这位独子总算有了些满意,再看林远,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也不由得感慨好一位出尘绝世之人。 倒是宇文成都,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被独孤凤一眼给瞪了回去。 他倒不是怕了独孤凤。 哪怕独孤凤的武功比他强,他也有自信凭借着手中的骑兵将之围杀,之所以如此给独孤凤面子,也是因为对方同样是林远的徒弟。 甚至,还是他未来的师姐。 就算乱世将至,可礼乐却并未崩坏,尊师重道,师门和睦这一点,就算是阴癸派等魔门,也会在表面上做到,更何况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真要是闹得不可开交,而且是在林远面前闹腾,怕是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 “隋廷威严,已经衰落至此了吗?” 至少在洛阳时,还能看到越王杨侗。 王世充虽然大权在握,却依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依然以隋皇室为尊,而在这大隋的都城之中,他这位国师亲至,身为杨广孙子的陈王杨侑却没有出面。 这合理吗? 此时此景,就算没有和氏璧的影响,以他在杨广那边的地位,就绝对不是杨侑这样一个皇孙能够忽略的。 作为皇室子弟,杨侑同样不可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就算是,他身边还有一大堆辅臣呢,不可能不将事情的厉害说给对方听,就算只是做样子,也应该出面才对。 可事实就是,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的,不是陈王杨侑,而是如今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独孤阀的未来继承人——独孤策。 如今看来,杨侑也被独孤阀给“奇货可居”了,只是不知道未来,是会像历史上一样,将之奉给李渊,还是哪一位潜龙了。 林远的轻声呢喃,只有他身边的婠婠和师妃暄能听到。 二女对视一眼,却都没有完全听出林远话里的意思,相较于师妃暄的谨言慎行,婠婠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好奇问道:“道长,你这感慨,是伤心呢,还是开心呢?” 如果是伤心,就说明林远心向隋朝,是真心要做杨广的国师,力挽天倾,逆势而行。 如果是开心,就说明林远和绝大部分天下人一样,就在等待着杨广身死,或是择一潜龙扶之,或是亲自上场。 能够直接将佛门打残,更是手持和氏璧,林远的选择,注定受到很多人的注目。 因为,他的选择,已经可以影响天下大势,哪怕他只是一个人。 林远低下头,笑意盈盈道:“你的伤势已经好了,还一直赖在我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当初在净念禅院,婠婠受了师妃暄一掌。 这一掌挨了个结实,当时师妃暄也的确没有演戏,是全力一击,不过婠婠的伤势,却没有看上去那般重。 天魔力场同样有着挪劲移劲的功效,虽然不如太极、乾坤大挪移那般出众,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是有着不小的效果的。 再加上这一路走来,也有不少时间,除非婠婠再自己来上一掌,否则就算自己养也养好了。 可婠婠倒好。 无论是之前在马上,还是后边宇文成都贴心准备的马车里,她都一直腻在林远的怀里,不带丝毫放松的。 尤其是师妃暄在的时候,更是腻歪得不行。 看在这姑娘愿意陪他去死的份上(感觉有些别扭),林远没有推开她,可这都到长安城了,实在是有些过了。 “道长的怀抱太温柔了,让婠婠不愿意离开呢。” 婠婠嘻嘻笑着撒娇,那温柔酥软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软了,可惜能听到的只有一个定力极强的林远,以及“仙子”师妃暄。 自然也就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很快,一行人便进了长安城。 比起洛阳来,长安的繁华要更盛一筹,这是身为国都的必然,不过周围的百姓脸上,看到的却都是麻木与痛苦之色。 能笑出声来的,只有那些只知道满地跑跳打闹的小屁孩。 无论杨广在历史上的评价如何,无论杨广所做的一切对后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无论真实的历史上的情况如何。 至少在这大唐双龙世界,杨广治下的百姓,才是最无辜,最可怜的。 就连这大隋都城,首善之地,都看不到多少笑容,那在其它的城市,甚至是偏远乡村呢? 易子而食,或许并不是一个形容词。 林远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一幕会有什么反应,可至少眼前,长安城中的百姓虽然麻木,看不到多少喜悦之情,可至少生活上还勉强过得下去,不至于让人有太强烈的触动。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独孤阀门外。 独孤阀的院落离皇宫不远,就在一片王孙公卿们的院落群中,也同样是面积极大、奢华无比。 此时这栋奢华大院中门大开,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素籫,手持龙头拐的老妇人正站于此。 老妇人看上去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可却眼眶深陷,呼吸略显急促,明显是被哮喘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模样。 要是平常人得了此症,怕是早就卧床不起。 这老妇人却还能行动自如,动作强健有力,显然是有着极其高深的修为护身。 看见此人之后,独孤峰立即翻身下马,上前拜见道:“孩儿拜见母亲。” 一路都只知道抚剑的独孤凤和出城迎接的独孤策也同样下马,恭敬行礼道:“祖母。” “嗯,好好,回来就好。” 老女人微笑着扶起两人,让三人立于身后,然后便带着独孤阀的众人,走到马车前,“尤楚红,恭迎国师大驾。” 林远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着尤楚红那苍老的面庞,不由得笑道:“尤老夫人,客气了。” 其他人最关注的,是林远那张好看得不似凡间之人的面庞,可尤楚红最惊讶,却是林远那过分的年轻。 “国师真是,让人惊叹。” 林远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意外。 大唐双龙世界的上限无疑要比之前经历的几个世界要高,可这里却根本没有返老还童的说法。 在以往的几个世界,虽然走先天之路的人都没有。 可别人看到他的相貌,知道他的实力后,每一时间怀疑的,就是他是一个还老还童的老怪物,否则凭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 但在大唐双龙世界却不同。 无论是寇仲、徐子陵这种没什么底蕴的江湖小混混,还是宇文伤、尤楚红这等世家门阀之主,又或者是祝玉妍、石之轩这等江湖顶尖高手,甚至是宁道奇这种天下唯三的大宗师,都没有一个人往还老还童的方面想。 还真是……有趣呢。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便进了独孤阀。 因为林远手持和氏璧的原因,按理来说,是没有人愿意走进其精神异力的覆盖范围内的。 看独孤峰就知道,表面上把林远捧上了神坛,实际上,却根本不愿意靠近分毫,就仿佛这真的是毒圈一般。 事实上,或许也差不太多。 林远的拳头,可是能在这“毒圈”中将四大圣僧都追着跑的存在,进入这“毒圈”,可就真的生不由己了。 可尤楚红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份顾忌,仿佛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精神异力一般,直接和林远并排而行,谈笑风生。 独孤峰见此,咬咬牙,也只能跟上。 否则,他就只能背上不孝的骂名。 独孤凤和宇文成都没有丝毫犹豫,与婠婠、师妃暄一起,跟在林远身后,显得极其忠贞。 独孤策深吸口气,只因为宇文成都跟上去之前,冲着他留下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这让他怨恨不已。 同为四大门阀第三代,凭什么你就可以这般优秀? 独孤阀的宴请自然十分丰盛,林远表现得也十分得体,完全没有隐世道人入了世间之后,面对世间繁华的不适。 尤楚红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有所思量。 宴请之后,独孤峰便忍不住说道:“国师,家母身体不适,还请国师能帮忙诊断一二。” 尤楚红喝道:“峰儿!” 林远笑道:“独孤阀主如此孝顺,尤老夫人真是有福气。” 独孤峰不由得投来感激的眼神——别看他身为独孤阀的阀主,可独孤阀如今真正做主之人,却是他的母亲尤楚红。 对此,独孤峰心里虽然有些拐扭,但对尤楚红依然是十分尊敬和孝顺。 尤楚红训斥于他,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头应承,而现在林远帮他说话,自然是让他感激不已。 “让国师见笑了。”尤楚红说话间,便轻轻咳嗽起来,之前宴会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地咳嗽。 独孤凤一直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地帮她拍拍背。 没什么特别好的效果,但却能十分体现亲近与孝顺。 林远摇摇头,“老夫人是真的有福气。还是请老夫人说说症状,贫道对伤势这一块,也算有所心得。” 这一点,尤楚红相信。 医武不分家,越是强大的武者,在医术这方面,也会有着更强大的造诣,这是常识。 对于林远这样强大的存在来为自己治伤,尤楚红自然也是心动的,之前只是为了不显得急躁,失了门阀气度,才喝斥独孤峰。 如今话已至此,自然不用再多客套。 “老身此病,起于当年练披风杖法时出了岔子,初时并不在意,还以为是暂时的现象,岂知终至不可收拾的地步,最近也是越来越辛苦了。” 林远沉吟片刻,“不知贫道可否探查一二?” 他这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是为了治伤嘛,如果不能了解伤势,那就算他给出了治疗方法,估计尤楚红也不敢轻易尝试。 可这种动作,却有些危险。 外人的真气探查自身,是个人都会谨慎考虑,甚至还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独孤凤已经准备开口劝上几句。 却听尤楚红洒脱道:“还请国师施为。” 顿时,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尤其是婠婠和师妃暄,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老夫人,也多了几分敬佩。 “不过国师,这样合适吗?” 尤楚红的目光,扫过林远挂在腰间的和氏璧——这个代表着天下正统的玉玺,就这样被林远挂在腰间,像是随身玉佩一样,亲近,却又十分随意。 有和氏璧在,在场众人都不敢动用真气,否则就容易走火入魔。 要探查他人体内状况,自然也少不了要动用真气,有和氏璧在一旁,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尤楚红是担心林远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所以也提醒得十分谨慎。 独孤凤再次准备开口替尤楚红解释一句,可林远同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老夫人不用担心,不过是一块玉罢了。” 是啊,不过是一块玉……呸!这能是普通的玉吗? 这可是天下所有人都想要占为己有的传世之玉啊! 在所有人幽怨的目光中,林远右手在婠婠袖中一抹,一根丝带便出现在他手心,随后巧手一抖,丝带便径直飞到尤楚红手腕上,将之紧紧缠住。 这一手并不困难,在座的人几乎都能做到。 林远这样做,众人也不意外,毕竟男女有别,能“悬丝诊脉”自然是最好不过。 可是这一手明显少不了对真气的运用啊,在和氏璧的影响范围内,他依然能轻松自如地使用真气?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林远没有解释,只是通过丝带,将一丝真气导入尤楚红的经脉之中。 这丝真气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速度很快。 尤楚红有些诧异地看了林远一眼,因为这丝真气,尽管只是一缕,可那股温暖而清静自然之意,却是难以忽略。 以一窥全。 对林远的实力和境界,尤楚红也更多了一分了解。 很快,林远便将丝带收了回来,递给婠婠,婠婠笑着接过,没有丝毫嫌弃地收回了袖子里。 独孤凤急忙问道:“师傅,祖母的情况如何?” 林远道:“老夫人的披风杖法以十二正经为主,奇经八脉为辅,与大多数以奇经八脉为主的内功刚好相反,问题正出在这里。” 独孤策虚心请教道:“请国师详说。” “人体气血,循环流注于十二正经,周而复始,维持正常。倘若气血涌至,经脉满溢,流入八脉,别道而行,便成奇经。正经如江河,奇经如湖潭,江河满溢则流入湖潭,江河枯涸则湖潭输出,互相调节,相辅相成。老夫人的哮喘之怔,则是由于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间协作失调,祸及肺经,积年累月之下,才催此疾症。” 尤楚红也忍不住开口道:“这么多年了,国师可能治好?” 在独孤阀一系人马的期待下,林远笑道:“只要摸出调节平衡的方法,老夫人再自行改变体内经脉运行情况,则立见成效。” 众人大喜,独孤峰立即道:“还请国师施为。” 林远道:“还请为贫道准备一套银针。” 用真气替尤楚红梳理体内经脉真气,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现在有和氏璧在身,的确不那么方便。 他能使用极少部分的真气,可只要超过一定的量,就很容易和其他人一样,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的精神境界在这方世界,的确是天下之巅,哪怕是大宗师宁道奇都要逊色三分,可面对这和氏璧中的天地异力,却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也幸好和氏璧只是一块玉,其中的精神异力虽然强悍,但也不是整个天地之意压下来。 否则,就不只是不能使用真气了,而是会直接被冲散精神意志,成为没有自我认知的……空白,如同新生儿一般。 自从上一代独孤阀主独孤罗死后,尤楚红一直都是独孤阀的定海神针。 如今要为其治病,一套银针而已,独孤峰亲自去准备,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弄回来了十几套银针,“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找!” 在孝顺这一方面,独孤峰的确表现得无可挑剔。 林远从其中取出一套最合适的,“不用了。” 到了旁边的静室,林远为尤楚红施展了一套针法,这套针法也是之前几个世界的积累。 在之前的世界里时,因为进无可进的原因,他也是涉猎了很多额外的方面,医术这一面自然是重中之重。 杀人名医平一指,蝶谷医仙胡青牛,阎王敌薛慕华…… 这些医学大家的知识,可全都进入了林远的脑海中,而这套针法源自于平一指,最后再经林远的医学知识积累改良,算是有着不小的疗效。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是用不到的。 因为针法能解决的问题,他用自己的真气就能代替,也只有现在真气使用起来的确不方便,才拿起这搁置了许久的技能。 一套针法之后,尤楚红便沉沉睡去。 独孤凤喜道:“以往祖母就算睡下了,也时不时会咳醒,休息都休息不好。师傅针法果然厉害,祖母的这个症状都没了。” 独孤峰和独孤策,也是立即开口称赞。 林远道:“老夫人醒后,千万不要急于施展披风杖法,否则容易旧疾复发。待功法真气运行调整合理之后,便没有问题了。” 替尤楚红治病,就跟为独孤阀续命没什么两样。 如此大恩,再加上师徒情谊,独孤阀上下对林远自然是百般友好,甚至晚上的时候,还想要留林远住宿。 一直装聋作哑的宇文成都不乐意了。 见婠婠和师妃暄都不说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师傅贵为国师,自当有自家府邸,如何能轻易留宿他人府中?” 独孤凤冷眼看了过来,“我想留师傅住一晚,小师弟,你有意见。” 小师弟? 宇文成都咬牙切齿,脸色十分不善,可却无法发作。 林远打断了两个小徒弟的针锋相对,道:“贫道在长安,可有自己的府邸?” “有!” “自然有!” 宇文成都和独孤峰同时开口,随后对视一眼,火药味渐渐升腾而起。 林远仿佛没看见,对独孤凤道:“带为师过去。” “是,师傅。” 独孤凤闻言,立即上前带路,而独孤峰则是得意地看了眼宇文成都,再次把后者给气得够呛。 事实上,杨广虽然封了林远为国师,在江都也准备了国师府。 可在长安和洛阳,却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国师府是宇文成都拿出来的宅子改的,而在长安,宇文成都同样这般做了。 可问题是,独孤峰也是如此做的。 现在林远选择了独孤凤,自然也是选择了接受独孤阀的好意,这让宇文成都气恼独孤阀之余,也是心中忐忑起来。 独孤阀准备的国师府,同样原本也是独孤阀的豪宅,离独孤阀的府邸也就几分钟的脚程。 对于府中如何,林远并没有多少在意,直接就交给了婠婠去打理,婠婠最开始还十分得意,可瞧着师妃暄居然有跟着林远进房间的趋势,顿时就把一切丢给了宇文成都,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师姐,你今晚不会是要自荐枕席了?” 饶是以师妃暄的心境,听到如此露骨的话,也是忍不住闪过一抹红晕,微恼道:“污言秽语!” 第三八零章 僧名大德,老肩巨滑 “师姐,男女之事乃天理伦常,可不是什么污言秽语呢。难不成,师姐是害羞了?” 婠婠从身后将脑袋搁在了师妃暄的肩膀上。 二女的身高相仿,这动作做起来也十分自然,看起来也十分亲昵,就仿佛是真正亲近的姐妹一般。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垂,让师妃暄很是不自在。 她转身推开婠婠,平静道:“你与国师在一起这般之久,莫非已经自荐枕席了?” 被推开,婠婠也不恼。 她笑嘻嘻地道:“没有呢。道长怜惜婠婠,在婠婠天魔大法突破第十八层之前,不愿意动婠婠呢。” 师妃暄深吸口气,是真的不愿意讨论这等庸俗之事,但此时却不得不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道长他不喜欢男女之事,更喜欢心意相交?” 噗嗤! 婠婠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而不是礼貌的微笑,也不是面具式的微笑。 她笑得很是肆意,笑得以师妃暄的心境都感觉有些难堪,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停了下来,略带喘息地道:“师姐,你是真的不了解男人呢。你猜,当初为何碧秀心前辈,会替我魔门邪王石之轩,生下一个女儿?” 师妃暄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不与你争辩。不过现在,我的确是有事想与道长相谈。” 婠婠再次欺上前来,如同亲姐妹般挽起她的胳膊,笑嘻嘻地道:“那,婠婠可以一起吗?” 师妃暄强忍着给对方一掌的冲动,“你爱来就来。” 婠婠:“哼哼!” 二女一同走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野,哪里还有林远的身影。 忽然间,婠婠猛地看向师妃暄,眯着双眼道:“婠婠记得,慈航静斋所在的帝踏峰,就在长安城郊数十里。道长之前消息了一晚,结果就出现了净念禅院之中的事情,现在又消失了,不知道会去哪儿呢。” 师妃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脚步更是急躁无比。 婠婠嘻嘻笑着,却没有跟上去,直到师妃暄的身影消失无踪,她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原地矗立良久,婠婠这才走出房间,去处理国师府的事宜。 有在洛阳国师府做管家的经验,婠婠处理起这些事情来,还是十分轻松如意的。 当然,这里边也有并没有太仔细的因素。 也没办法太仔细,谁知道这上百的奴仆中,有多少是别门他家的间谍……不,应该说不知道有多少不是别门他家的间谍。 这种事情,她能想到,林远自然也能想到。 既然林远不提,明显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婠婠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切进入正轨之后,她特意去了下柴房。 这里有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气息微弱,但却依然坚挺的活着。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勉强抬起头来,眼神混浊,似乎已经看不清楚世界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一抹笑容,声音沙哑无比,“婠婠师侄,只有你,还愿意来看你师叔我。”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一丝快意,言语间却是毫无挑剔,“师叔辛苦,只恨婠婠只是道长身边一侍女,没办法救师叔脱离苦海。不过婠婠却可以替师叔提供一些吃食,还请师叔不要嫌弃,也不要再想不开自杀了。” 老人咧开干裂的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后怕,道:“师侄放心,师叔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求死一次的人,才会更明白生命的珍贵。 当婠婠满意离去之时,老人混浊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诅咒,口中喃喃道:“我要活下去,哪怕生不如死,我也要活下去。我要看看你们这些狗男女,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柴房之外,婠婠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师叔啊师叔,要不是为了给单婉晶一个活着的仇人,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性命不由己,却还如此吐露心迹,是被破了丹田,对真气失去了最基础的感触,不知道道长已经离开了吗?” 真是,可怜呢。 可一想到单婉晶,婠婠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目光悠远而绵长,“道长……是我的……” 长安城西,无量寺。 能够在天子脚下的寺庙,一般都是有着十分强大的背景,以及人脉。 无量寺同样也是如此,其背后站着闻喜县公、史部侍郎裴矩,以及其所代表的河东裴氏,虽然比不上四大门阀,但也是天下大世族之一。 正因此,这无量寺才能如此红火,哪怕是傍晚时分,也有不少香客进来上香。 不过一般而来的香客,根本见不过无量寺的主持。 哪怕是一些达官贵族来了,也同样如此,不仅仅是因为裴矩的原因,更是因为这无量寺的主持大德大师,乃是天下有名的圣僧。 与天台宗智慧,禅宗四祖道信,三论宗嘉祥,华严宗帝心这几位凭借着武功而封圣的大师不同。 大德圣僧并不会武功,但佛法精深,为无数人开疑解惑,这才被百姓们共同喊出了圣僧之名。 静室之中,禅香袅袅,大大的佛字之下,大德圣僧正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眼微瞌,口中低声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主持,有客来访,其称是与主持赴约而来。” 门外突然传来小沙弥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也带着些许迷茫。 大德圣僧依然闭目,缓缓开口道:“请贵客进来。” “是,主持。” 小沙弥闻言远去,不一会儿又再次回转,这次带来了一道身影,“道长,主持就在房间里,请进。” 林远笑着施了一礼,“多谢。” 小沙弥有些慌乱地摆手道:“当不得道长如此,还请进去,别让主持等急了。” 说罢,他便有些慌张地快步离开,看上去,倒是有些逃跑的架势。 林远失笑一声,踏步走进禅室,随后禅室的门无风而关,他目光悠悠地看着大德圣僧,道:“圣僧,贫道是否很可怕,居然把贵寺的小沙弥都吓跑了。” “阿弥陀佛!”大德圣僧低念一声佛号,双眸缓缓睁开,目光悠然而超脱世外,不愧圣僧之名。 林远眉头微挑,很是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轻笑道:“本想着能与大德圣僧论道谈佛,可看圣僧的模样,似乎没什么兴趣。” 大德叹了口气,“道长携和氏璧而来,大德不过一普通老僧,自然心生惊骇,难以自明。” 林远道:“听闻大德圣僧未曾学武?” 大德道:“此言不假。” 林远微微点头,突然问道:“大师对天下大势如何看,对隋帝杨广,又如何看?” 大僧双眼微眯,“贫僧不过一和尚罢了,不谈天下大势,不言君主是非。” “是啊,如果全天下的佛门子弟,都像大师一样明智,那该多好啊。”林远叹了口气,将和氏璧从腰侧取下,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此次过来,贫道有些胜之不武。不过好在,这次赴约并非武约,贫道也希望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能见到真正完整的……你。” 林远起身,显然已经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思。 大德再次道了声佛号,随即沉寂了下去,连双眼都缓缓闭上,仿佛再次入定一般,不再观望外物。 直到林远离去,他才重新睁开双眼。 被压制的真气再次沸腾起来,如同长江大河一般在体内经脉奔腾,而在其身周,更是隐约有佛陀虚影、魔罗残影交替呈现。 许久许久,一切才重新归于平静,只是他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惊骇,以及疑惑。 忽然间,耳畔突然有一道幽远的声音传来: “圆觉妙心句空花,空花灭已金刚性,依幻说觉亦名幻,幻觉无觉未离幻,知幻即离离方便,离幻即觉未渐次;一切众生性本佛,无修无证现金刚,轮回空花本无生,空花灭时无所灭。” “非性性有圆觉性,特诸性起无取证,实相无无无无,幻化现灭无证者;如来寂灭随顺得,实无寂灭寂灭者;一切障碍究竟觉,得念失念皆解脱。” 话音之间,大德面色不断变幻。 幸福、痛苦、麻烦、仇恨、畅快、决然……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最后也是归于一处。 破碎数十年的心境,在这一刻却突然变得圆润起来,或许下一刻,或许几年后,终将重新归一。 呼! 一口浊气吐出,如同云雾一般,让房间内变得雾气弥漫,只余下大德圣僧的喃喃低语:“贫僧,代石施主谢过道长再造之恩。” “无妨,皆有缘尔。”林远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德继续道:“石施主有言,三面之约,将全力相报。” “哈哈哈哈!那,贫道便恭候邪王大驾!” 林远的声音渐渐消失,而位于无量寺西侧三里外的身影,也是渐渐离去,不过他的心情却是充满了愉悦与期待。 有着和氏璧在手,哪怕是上限破碎虚空的大唐双龙世界,他也不惧高手对战。 别说完全体的石之轩了,就算是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塞外武尊毕玄,他同样有把握战而胜之,而且是大胜!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思? 战胜这些大高手所产生的愉悦感,完全就是低级趣味,不在,至少不是林远追求的最高水准。 他追求的,是更多更精彩的武道理念,是能够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武道风采! 他以《圆觉经》助石之轩祛除心魔,成就最强状态下的邪王,同样是想看看,完整状态的邪王,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可惜,他原本还想见识一下宁道奇的散手。 只是从净念禅院那一晚开始,他给了宁道奇很多机会,但这位大宗师却仿佛失踪了一般,毫无踪迹。 宁道奇会逃跑吗? 能成就大宗师,其精神意志自然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逃跑这种事或许会发生,但绝对不会出现不战而逃的画面。 所以,是道门对我的态度改变了? 林远猜测,或许过不了多久,宁道奇会再度出现在他身前,但那时宁道奇所代表的,绝对不是大宗师的身份,而是整个道门。 …… 幽然南山中,宁道奇正在山林间穿梭。 忽然间,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长安的方向,随即又抬头看向山林间隐约出现的门户,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快步走了上去。 随着他的动作,那门户很快便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扇古朴的山门,风吹日晒,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在其上正中,有着两个厚重的篆字: 楼观! …… 林远回到国师府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他的卧室依然亮着灯,而且是好几盏油灯,将宽敞的卧室照得灯火通明。 婠婠坐在床榻边上,双脚放在床边,像个孩子一样晃个不停。 晶莹的小脚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迷人。 在她对面的小桌旁,师妃暄早已换回了一身裙装,也不再以秦川的身份示人,却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但却又很是好奇,“师姐不是回帝踏峰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说师姐就像碧秀心一样,真的喜欢上了一个‘魔头’,不愿再为慈航静禅奔波,自然也不在意慈航静斋的死活了?” 拿碧秀心的事情刺激师妃暄,这是一路走来婠婠的常规操作,虽然每次的效果都不太好,但却是乐此不疲。 这次也是一面,面对婠婠的挑衅,师妃暄只是微微侧头,语气毫无波澜,“我已将消息传递回去,不用自己回去。” 婠婠也不气馁,撑着下巴道:“那师姐是传回去的什么消息?让我猜猜,该不会是让梵清惠前辈带人下山,将和氏璧抢回去?不会不会,不会真的是这样?道长的实力高深莫测,连四大圣僧都不是对手,难不成梵清惠前辈比四大圣僧联手都厉害?不过也对,慈航静斋作为白道之首,自然是有自己的底蕴的。梵清惠前辈身为静斋之主,说不定已经踏入死关境界,有望破碎虚空了呢。” 看她那夸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担心呢。 提到自己的师傅,师妃暄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平淡,正色道:“家师境界高深,不是后辈弟子可以胡乱揣测,还请慎言。” 不怕你不说话,就怕你永远的不起波澜! 既然已经找到了攻击的弱点,那婠婠就不再客气,双眼发光地准备加大进攻力度,能让师妃暄心情起伏,她就开心。 当然,如果能侥幸破了师妃暄的心境,那更是大喜特喜的事情,虽然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但就当是彩票大奖了嘛。 中奖机率是低了一些,但并不是毫无希望。 咦? 彩票大将是什么,感觉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婠婠胡思乱想着,却不妨碍她积攒情绪,正当她要化身祖安强者开怼时,突然脸色一变,开心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师妃暄同样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被压制,也没功夫再跟婠婠胡扯,同样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林远叹了口气。 他原本是想凑凑热闹,看这一魔女一仙子、一热情一冷淡,是怎么怼起来的,对起来又是什么样的风采。 可才走近一些,就暴露了。 都怪和氏璧,虽然给了他一张将大宗师拉下神坛的底牌,更是时刻淬炼着他的精神意志,却也特别容易将他暴露。 初入武道的后天境武者或许感觉不是那般清楚,还很容易误会成是错觉。 可只要踏足先天之路,将内力蜕变为真气,那就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和氏璧的压制,没有理由的那种。 化身大德圣僧的石之轩是如此,婠婠和师妃暄同样是如此。 “之前还嫌弃打造一个外壳,看上去会很丑,有损形象。现在看来,是真的得准备一些东西才行了啊。” 心中嘀咕着,林远推门走了进去。 “国师,你回来啦。”师妃暄起身打招呼。 看得出来,她在努力融入林远身边,只不过她做仙子做太久了,总是把自己的架子端着……当然,她自己可能没觉得是端着架子,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可在他人眼中,师妃暄的确就是端着高高在上的仙子架子。 这会让一些人对她崇拜而喜爱,却也同样让一部分人厌恶和反感,更重要的是,会让她在一些平常的生活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一路走来,她就发现了这一点,也在努力的改变的,只可惜,效果不是特别好。 林远叹了口气,“不用这般勉强自己,做自己就好,不用为了贫道改变什么,这样只会失了你自己的风采。” 师妃暄抿嘴笑道:“我知道。” 这种对话已经发生过五六次,师妃暄每次都答应得很快很真诚,可就是不改,林远也没什么办法。 算了算了,就当放下花瓶在身边养眼。 去慈航静斋的时候,可是还要这姑娘带路呢,有这样一个疑似以身饲魔的优秀弟子在,相信梵清惠也不会一见面就喊打喊杀。 他可是武道学者,不是只知道喊打喊杀的莽夫。 (对此,死在林远剑下的东方不败,带着一众“后辈”,在幽冥地府同时打出了几个字:?????) “道长,你回来啦,我跟师姐都等你好久了呢。” 婠婠的声音听上去,无疑要娇媚许多,但却并没有矫揉造作之感,反倒是让人心底直发痒。 幸好林远意志足够坚定,境界足够高深,才没有被影响,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 婠婠的目光扫过师妃暄,瞧见对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慌与羞涩,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是,自荐枕席了。” 林远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拍拍婠婠的肩膀,“你这个女妖精很有可能,但是仙子是仙子,怎么可能这样做。” 婠婠往一旁让了让,等林远坐下来之后又贴了上去,委屈巴巴地道:“在道长眼中,婠婠就这样不如师姐吗?” 不等林远回答,她又换了脸色,嘻嘻笑道:“不过只要道长喜欢,婠婠都可以的。” 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却是如此让人予取予求,诱惑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林远自认,如果他第一次穿越的是大唐双龙世界,说不定早就忍不住诱惑,一把将婠婠给扑倒,然后摆出阿威十八式了。 可惜,现在的他,追求的是更高更极致的选择。 要不是婠婠在净念禅院一战中,表露出了愿意陪他同生共死的决心,要不是他现在已经需要踏足红尘,来借此磨炼自己的心境,或许就直接走人了。 两人有说有笑,让师妃暄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外人。 或者说,是背景板。 不过作为背景板,师妃暄无疑是不合格的,她那张冰冷得毫无感情的脸庞,再怎么漂亮,也只会让人心情降温。 “师姐,要不你也一起过来,道长人挺好的。”婠婠恰到好处地发起了邀请,心里有一丝紧张,但不多。 师妃暄平静道:“我想向国师请教道理佛法,既然今夜国师事务繁忙,那我便明日再向国师请教。” 施礼之后,师妃暄转身离开了房间。 婠婠松了口气,随即道:“道长你看,师姐她生气了、吃醋了呢,你还不去哄哄她?” “好了,她现在也走了,可以坐起来了?也该修炼了。” 林远抬手拍拍婠婠的香肩,就这么一个动作,却是让她肩上的丝衣滑落下来,露出白皙娇嬾的肌肤。 林远嘴角微抽: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肩巨滑? “道长这么着急呢,那婠婠先去准备一下,再陪道长好好‘修炼’。”婠婠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说不出的诱人。 林远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婠婠眨眨眼睛,最后败下阵来,有些委屈地收起媚态,“道长随身带着和氏璧,这让人怎么修炼嘛?” 这个,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啊。 林远心中认可了婠婠的话,但表面上却不能太放松,免得让这姑娘得寸进尺,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第三八一章 绝情薄性,长生绿光 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笼罩范围内,哪怕是林远,可以靠着极强的境界修为,调动一定的真气,但想要正常修炼,却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林远的实力提升,并不完全依赖于自身的修炼。 金手指存在的意义,很简单。 就是将他所正确理解的知识,化作他的实力,之前之所以自己修炼,也只是因为他对更高境界的理解并不完全。 只有在不断地修炼中,才能对这条道路的一切,越发地理解。 现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可以帮他淬炼精神意志,让他的精神品质越发提高,这是好事。 正好,可以继续参悟长生诀。 十分钟前还十分暧昧的画面,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看添香。 妩媚的妖女已经暂离,现在出现的,是乖巧的侍女婠婠。 一边替林远按着肩膀,她一边探过脑袋,越过林远的身子,看向他手中的书卷。 林远没有阻拦,就好像是百分百的信任一般。 婠婠很喜欢这种信任,很喜欢在林远身边不用担心背后会不会出现一把冷箭的感觉。 这种喜欢,她从来没有埋在心里。 现在虽然还不能得到完全的回应,但净念禅院一战,已经让她看到了希望。 “道长,这就是号称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吗?” 这是林远按照长生诀的内容自己记录下来的。 林远轻轻翻动书卷,脑海中似乎有无数个小人,正在按照长生诀上的图案不断修炼着。 一心二用,完全不妨碍他回答婠婠的话,“不错,这便是长生诀。” “看不懂,文字太古老了,道长你是道门领袖,肯定看得懂这道门先贤的典籍?”婠婠带着一抹崇拜问道。 林远笑道:“我这道门领袖的来历你又不是不知道,道门认不认我还是两说,就不用再提了。不过,这长生诀我的确能看明白一些,可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正好,明天宇文成都就要拜师了,也多了一个实验品。” 婠婠一脸错愕,“道长的意思是,收宇文成都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来做实验品,实验长生诀?” “不错。可惜最好的实验目标是寇仲和徐子陵那两小子,这两小子又太过叛逆,很难完全配合实验。” 从洛阳过来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还跟着一起,连带着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嫡长子宋师道。 可在林远帮他们延缓了一段时间的生死符发作日期后,两人就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穿越前连假条都开不到的理由,然后就开遛了,带着宋师道一起。 这件事,婠婠是知道的,也就没有说什么拿生死符控制对方的话。 不过她还是很惊讶,“婠婠还以为道长是为了控制宇文阀呢?” 林远失笑道:“我又不争霸天下,控制宇文阀作什么。” 婠婠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道长真的对天下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那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天子,一言而决无数人的生死,一行而定天下各地的兴衰,还有三宫六院,无数美女环绕呢。” 林远哑然失笑,“做皇帝哪里有这么简单。” 婠婠道:“道长这话里的意思,好像道长做过似的。” “我倒没有做过,不过也了解一些。”林远叹了口气,“皇帝真不是什么好职业,要想做一个明君,就要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兢兢业业,还要与官场上的老狐狸、老油条们斗志斗勇,一年都没多少休息时间。做一个昏君倒是简单,把朝政一丢,每天跟后宫妃子们玩游戏,随兴而至,随兴而起,自己是快活了,但天下的百姓就受了苦,而且保不准哪一天,天下就烽烟四起,神器将倾。你说,做皇帝有什么意思?” 婠婠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挺苦的,怎么选都是个可怜人哎。” 林远道:“这不就对了。比起所谓的九五至尊,伟力归于自身,生命本质的升华,才是更大的追求。” 至于天下? 从来都不缺一个林远。 除非是遇到五胡乱华、衣冠南渡那样的世界,否则,林远都不会对所谓的天下之主产生兴趣。 婠婠点点头,她能理解林远话里的意思。 当初在林远精神世界中感受到的,不也是林远现在所说的意思嘛,只是那种感悟更深,也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只是,明白了林远的追求之后,婠婠却有些惶恐不安,声音微微颤抖地道:“道长,你就只追求破碎虚空吗?” 林远依然平静地翻着书卷,语气轻柔,却又显得冷漠无情,“慈航静斋要渡情劫,师妃暄找上我,就是想渡过她的情劫。我也是一样,不久的将来,也需要入世。” 当然,不是情劫,而是出世前的入世。 从本质上讲,慈航静斋那所谓的情劫,也是入世出世的过程,只是地尼着写慈航剑典之时,终究是堕入了情爱之中,显得有些偏执,也更加的充满危险,与绝情薄性。 林远走的入世出世之路,要更通透一些,也更合理一些。 用普通人一辈子的数十年来入世,经历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才能真正让自身的精神圆润无暇。 当然,这种手段普通人用不了。 也只有像林远这种将寿命延长至数百载的存在,才能使用这种方式。 林远没有详细说明,模糊的话语,似乎他选择的入世出世之路,就与师妃暄的一样薄情。 婠婠作为师妃暄的宿敌,自然是懂的,也理所当然地产生了误会。 但她却没有失望,反而欣喜地道:“道长需要渡劫那一天,请务必让婠婠作为应劫之人。” 林远悠悠道:“很苦的。” 婠婠轻轻倚到他的背手,脑袋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心,低声喃喃道:“不苦呢,只要能和道长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也足以让婠婠回味一生一世。”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有睡着,林远和婠婠是如此,明天就要行拜师礼的宇文成都也是如此。 正好林远有安排过来,宇文成都就忙里忙外的,在大半夜的时候,就拿着几个打造好的盒子赶了过来。 房门打开,瞧着婠婠脸上那不满的神色,宇文成都心头的兴奋消散了许多,变成了尴尬。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作为宇文阀这等世家门阀的嫡系子弟,又是入朝为官,手握重兵的大将,自然早就经历了男女之事。 所以,他很清楚一男一女,还是婠婠这等魔门妖女与师傅同处一室,会是何等的画面。 就是可惜了。 师傅那么正直的一个强者,也终究是难逃美人关啊,难怪之前去勾栏里时师傅都没什么反应。 原来,是和这妖女有一腿呢。 被人打断了二人世界,又是正在加快进展的重要时刻,尤其是女人,真的挺小心眼的。 不过宇文成都的态度还算不错,勉强原谅了。 婠婠轻哼一声,“进来,道长在等你呢。” 宇文成都讪笑着跟了进去,正好林远看了过来,他连忙将怀里的几个盒子送了上来,在桌子上一一摆开。 “师傅,我连夜让人做的,铜的、铁的、金的、银的,还有各种材质掺杂到一起的,都有。” 十五个刚好比和氏璧大一圈的盒子,一一排列摆开。 林远问道:“陛下在宫中保存玉玺时,用的是何种材质的盒子?” 杨广也是武道强者,尤其是在他没有彻底与魔门翻脸之前,实力之精深,或许也只有婠婠、师妃暄这等绝世天娇能与之媲美。 那种情况下,杨广自然不可能随时让和氏璧散发精神异力才是。 宇文成都尴尬笑道:“真正的和氏璧早就遗失了。听父亲说,隋文帝代周时,因宫廷乱象,导致和氏璧遗失。之后大隋用的玉玺,只是仿制的,没有这等精神异象。” 处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范围内,他也感觉很不舒服啊。 婠婠看了他一眼,道:“如此看来,慈航静斋的前辈们,真的是有远见呢,知道大隋二世将亡,提前就把玉玺给收起来了。” 能找到机会给师妃暄上眼药,婠婠自然是不遗余力。 尤其是此时师妃暄也出现在了门口,一副冰山美人的仙子模样,看着就让人恨不得上去给对方两巴掌。 林远没有理会这种小女人的心思,直接试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十五个盒子就都试完了,林远挑了由铜、金两种材质合制的盒子,将和氏璧放了进去,然后关上,封好。 一时间,婠婠、师妃暄和宇文成都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林远笑道:“怎么,感觉好像挺累的啊。” 婠婠忍不住道:“道长你是不是故意的呀?从盒子里拿呀放的,那和氏璧的精神异力一会儿增强一会儿减少,真的很难受哎。” 这一次,师妃暄难得的没有和婠婠有不同意见,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宇文成都更是把头点得跟应声虫似的。 经过刚才一番实验,同等质量之下,铜和金对和氏璧的精神异力的隔绝效果最好。 两者合在一起,效果就更好了。 就是实验的那会儿功夫,精神异力时强时弱,对他们的压制也时高时低,实在是太难受了。 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林远又重新将和氏璧拿了出来,顿时让婠婠、师妃暄和宇文成都郁闷不已。 倒不是林远故意折腾人,而是他在用这种精神异力淬炼精神,不用的时候,自然会收起来。 “你父亲还没有到吗?” 听到询问,宇文成都立即回答道:“算算时间,我爹应该就快到了。只是江都事务繁重,阀主需要要江都主持大局,无法抽身前来参加拜师礼,还请师傅赎罪。” “无妨。” 林远摆摆手,一个实验品而已,用不着太重视。 而这却是让宇文成都松了口气,感激道:“师傅心胸宽阔,徒儿佩服。” 知道真相的婠婠抿起嘴角,眼中满是笑意。 “长安,我又回来了啊。” 夜色之下,长安城的城墙就如同一只巨兽般匍匐着,巍峨雄壮。 宇文化及领着千余骑兵一路赶来,感慨了一番后,就直接进入了城门——在杨广未死的情况下,没有人敢无视宇文家的权势。 夜已深,宇文化及直接回了宇文家的宅院。 宇文成都早早地就在府门口等候,“爹,你终于来了!” “嗯,进去再说。” 宇文化及风风火火,早已踏入宗师境的他,哪怕人不停、马不歇地奔袭了数个日夜,却依然精神抖擞。 到主屋坐定,宇文化及直接询问起了林远的点点滴滴。 宇文成都事无巨细地将之说了出来,尤其是说到净念禅院一战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人差点误会是他打出了那惊艳无比的一战。 宇文化及摸了摸心口,突然问道:“国师欲收你为徒,是你求的,还是他先开的口?” 宇文成都答道:“孩儿求了,国师直接答应了。” 宇文化及沉吟半响,又问道:“外界传闻,国师欲效汉末张角事,你这段时间在国师身边,可看出这等端倪?” 宇文成都立即否定道:“这些不过是小人妄言罢了!国师乃得道之人,不但实力通天彻地,境界更是高深悠远,哪里会留恋世俗皇朝?孩儿跟随国师这些时日,也已经看得很清楚,国师追求的是得道成仙,是破碎虚空,并非世欲享乐。” 宇文化及道:“如此便好。你觉得,若是我宇文氏复起,恢复大周江山,国师会支持我宇文氏吗?会将和氏璧交给我宇文氏吗?” “这个……” 宇文成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犹豫而不安。 宇文化及哈哈笑道:“国师追求天道,那和氏璧乃神奇之物,自然当由国师保管。未来就算我宇文氏复起大周江山,只要国师依然是你的师傅,那和氏璧放在他那儿,又有何妨?” 听着如此大气的言论,宇文成都松了口气,拜道:“父亲英明。” 英明吗? 真要做了那天下之主,在明知道传国玉玺下落的情况下,又如何甘心将之托于他人之手? 只是,摸了摸胸口,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翌日清晨,宇文阀的府邸就开始忙碌起来,为今天宇文成都拜师国师林远做着准备。 作为先入门的师姐,独孤凤自然是要到场的,而独孤峰自然也不会缺席,甚至来得很早很早。 “还真是热闹啊,比凤儿你上次拜师的时候,可要热闹得多了。”独孤峰哈哈笑着,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 四大门阀家主到来,宇文阀自然也不会拿大。 宇文化及带着宇文成都亲自迎了出来,听着这话,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能拜国师为师,是成都的福气,自然要隆重一些,免得失了我宇文阀的气度。” 独孤峰脸上闪过一抹恼色,随即又道:“宇文将军说得在理。凤儿,成都贤侄以后也是你的师弟了,可不要再板着一张脸。” 独孤凤轻哼一声,道了师弟。 宇文成都连忙应答,而宇文化及却是眯起了眼睛。 作为同辈,又同是四大门阀大族的嫡系,宇文化及和独孤峰之间也是有着不少冲突的,而且冲突还不小。 也就是在外的时候,不会表露出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往日,独孤阀虽为“皇后世家”,但自从杨广生母、杨坚的皇后独孤伽罗身故,杨广上位之后,其权势就逐渐衰落,并且被宇文阀压在了身下。 独孤峰虽然先一步成为了四大门阀阀主,可却依然比不上手握禁军,获袭述国公的宇文化及。 也正因此,平时都是独孤峰吃亏。 今日却是靠着女儿压了独孤峰一头,瞬间感觉心情畅快无比,而宇文化及的心情却是不好了起来。 当一众人等带着拜师礼来到国师府时,林远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但就装作没看见。 按照隋朝当下的礼仪,在长安一众王公贵族、世家门阀,以及各级官员们的见证下,作为国师的林远再次收了一个徒弟。 同时将当朝权势最大的宇文阀、独孤阀的三代子弟收为弟子,林远虽然未入朝堂,但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已然是不小。 可惜,在这乱世,这些都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师傅,请喝茶!” 宇文成都恭恭敬敬地跪在林远身前,双手捧着茶碗向林远敬茶,恭敬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火热。 这小子! 林远哑然失笑,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算是应下了这份师徒之约。 从此之后,宇文成都就跟独孤凤一样,与他形成了类似于父子、父女一般的关系,也就是所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此以后,宇文成都也跟独孤凤一样,与他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也因为这份关系,原本有些势如水火的两大门阀,以后的关系,也将渐渐缓和下来,甚至成为某种程度上的同盟。 当然,这些都只是其他人眼中的关系。 对林远而言,他完全不受这些关系的束缚,但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他也不会去主动挑战整个阶层的规则。 “今日你拜贫道为师,贫道自当一视同仁,授你一套功法。” 来了! 听到此,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无论是早已见过林远授篆传功的宇文成都、独孤峰、婠婠,又或者是只是听闻过的师妃暄、宇文化及,甚至是亲身经历过、也是受益者的独孤凤,此时都是目光火热地盯着林远。 国师林远能够通过授篆传功,轻松地让一个人实力大增。 这个消息早就随着净念禅院一战,同时传遍了天下,若非林远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于震撼,天下间也没几个人自认能追着四大圣僧锤,更有宇文、独孤二阀的骑兵守护,或许早就有无数武者找上门来。 如今能再次见识一番,又如何不让人激动? 甚至再往深处想,如果能得到国师的垂青,也未尝不能得到一次传授。 然而,师妃暄的心中却越发地深沉,目光扫过林远腰间那个铜金之盒,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更是莫名地蹦出一个词来: 受命,于天? 授篆,传功? 越发地,感觉有些相似了啊。 “请师傅赐功!” 已经敬了茶,宇文成都的这一声“师傅”,叫得是那叫一个干脆和理所当然啊。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瞄一眼独孤凤,好像是在挑衅一般,把独孤凤都看呆了。 ‘这小子,激动傻了?敢冲师姐我挑衅了?看来等大礼结束后,得好好跟师弟切磋切磋了啊,不能让师弟太过于懈怠了呢。’ 林远缓缓抬手,在无数道火热的目光中,凝聚出了一道绿色的符篆。 符篆上有三个古朴的大字,明明是未曾见过的字体,但所有人都同时在心中默念了出来: 长!生!诀! 宇文化及猛地看向林远,欲言又止。 其他人同样神色莫名,只因为这门功法的名气太大,以往大家都只认为它是一个传说,一个玩笑,并没有太当真。 可如今林远却是将其授篆传功,这说明了什么?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林远悠悠道:“长生诀乃道门先贤广成子所着之功法,讲究夺天地之精华,以固己之根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chu狗,不外如是。为师传你此法,望你能长生逐道,误忘初心。” 言罢,他便将绿色符篆打入了宇文成都的头顶。 一瞬间,绿色的光芒从宇文成都头顶蔓延开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他的脑袋罩住。 其他人看着没什么,但林远却差点没崩住。 没办法,绿帽子的威慑力太大了,哪怕是林远这样的强者,也依然忌惮不已。 好在其他人都不懂这个梗,也就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而且绿光也再次蔓延,将宇文成都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是,要变成绿巨人了? 林远表面上是飘渺出尘的在世之仙,可心里却是各种毁形象的嘀咕,好在没人会读心术,否则他的人设就崩了。 “工具人正式到位,正好要花时间等邪王恢复伤势,就在长安多待点时间,再抽空去把邪帝舍利拿了……” 第三八二章 慈航剑典,生死与共 长生诀,是四大奇书之一,名头大得吓人。 再经林远授篆传功搞出来的神奇阵仗,估计又会传出不少的消息,但这一切,都跟林远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要待在国师府中,有宇文阀和独孤阀的人在外边守着,也只有宁道奇、石之轩这一级的人物,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宇文化及回江都了。 如今天下形势动荡,宇文化及必须得守在杨广身边,以待天变。 在离开之前,他欲言又止,明显是想让林远替他解了生死符的控制,可结果自然是失望而去。 宇文阀和独孤阀不同,野心太大了。 林远没有定鼎天下的野心,但却不得不防着这些潜龙。 宇文成都自然是留了下来,在林远身边,接受林远的“悉心教导”。 砰! 手中大刀落地,宇文成都赶紧用双臂护头,避免了被打成猪头的可怕下场,而这,也是多次以来养成的经验。 独孤凤面无表情地收回剑身,平静道:“师弟的武功又有所精进了。” 屁! 宇文成都咬牙切齿,却是不得不恭敬道:“多谢师姐赐教。” 没办法,林远就在一旁看着呢,他和独孤凤这对师姐弟之间,可不能有明面上的争斗,否则林远会发火的。 只是,心里很委屈呀。 明明是他先守在林远身边的,结果却被独孤凤后来居上,哪怕是授篆传功之后,也依然比不过对方。 是,得到长生诀之后,他的实力是更强了,先天真气的质量更高,威力更强,尤其是回气这种续航能力,哪怕是在号称真气源源不绝的先天境也是极其可怕的程度,甚至能比拟宗师境的老牌高手。 最开始,他还洋洋得意。 可跟独孤凤一比之后他才发现,在比自己强,又只想教训自己、不想杀自己的人面前,这长生诀就是一门能够让自己挨更多打的邪功啊! “师傅~” 宇文成都挪步到林远身边,话刚开口,婠婠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宇文将军这姿态,还真是有趣呢。” 就连师妃暄都忍不住撇过头去,明显是没眼看。 宇文成都有些脸热。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小女儿姿态,可从小以来的经历都告诉他,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哪怕丢脸,只要能在独孤凤面前找回存在感,不过是向师傅低头认可而已,有什么关系? 婠婠她一个侍女,懂个屁! 林远也有些受不了,一个眼神过来,瞬间让宇文成都正经起来,不再恶心人,这才开口道:“长生诀虽位列四大奇书之一,却是最正宗的逐道法门,在武道杀伐上自然会有所欠缺。”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 看寇仲和徐子陵就知道,靠着七分之一的长生诀,他们依然能在江湖中逢凶化吉,打出双龙的威风。 但也要看和什么武功相比。 比起独孤九剑这种极致攻伐的功法,自然是差上了不少。 但长生诀最强的效果,还是在长生这方面,可以让人长寿如龟,而只要寿命长了,那自然有更多的时间去修道。 回气效果就更不用说。 扛揍能力强的,也就是抗风险能力增加,在修道的道路上,自然也会更有把握在各种危险中活下去,然后……继续修道。 至于说什么难有子嗣,这能算是弱点吗? 如是一个人的寿命足够长,长到成千上万岁,那又为何要诞下只能活个几十近百岁的后代呢? 诞生子嗣的根本原因,是生命的另类延续。 只要个体活得足够久,本身就能将生命延续下去,对子嗣的要求,自然也就降低了。 当然,这里边的东西,林远只挑了好的跟宇文成都说,难有子嗣什么的,就等以后他自己去体悟了。 工具人嘛,心情自然得维护好,免得工具人出工不出力。 这段时间以来,宇文成都修炼长生诀就十分的卖力,给林远提供了不少的经验累积,对长生诀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 只要宇文成都能保持这样的进度,过不了多长时间,林远就能将长生诀完全解析出来,提取长寿特性,融入先天紫霞功中。 到时候,先天紫霞功就可以再换个名字,长生紫霞功! 婠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的心思只在林远身上,可惜身边有一个师妃暄,摆明了就是要跟自己抢道长,简直是可恶! “师姐,都这么久了,慈航静斋的前辈依然没有过来,该不会迷路了?” 师妃暄不答,待婠婠正要继续追击时,林远却是拍拍她的脑袋,“你师姐可是马上要突破了,你还在这儿浪费时间。” 婠婠心里一惊,再看师妃暄,顿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此时的师妃暄全身真气起伏不定,更有一股锋锐之意明灭吞吐,几乎难以掩饰,这明显就是即将突破的征兆。 一时间,婠婠心中升起一抹警惕。 要是有林远的授篆传功,她还落后师妃暄太多,那可就太丢脸了。 林远身边这才消停下来,不过,帝踏峰嘛,他也的确该去走走了。 这段时间,他也同样在等梵清惠来找自己,可惜不知道师妃暄送了什么信息回去,这位白道圣地的掌门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哎! 只能辛苦林远,亲自跑一趟了。 从净念禅院之战开始,师妃暄就已经到达了突破的边缘,经过大半个月的蜕变,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月色之下,色空剑不断轻吟,仿佛在庆祝着什么。 师妃暄眼中的世界,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连思维也都敏锐了不少,忽然间,她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后走出了国师府。 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师妃暄后,面色一喜,上前拉起师妃暄的手道:“师姐,终于见到你了。” 师妃暄面色柔和,“你怎么来了,是师傅有安排了吗?” 女子立即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请帖,“这是师傅让我送过来的,请师姐转交国师,邀请国师上帝踏峰,参悟慈航剑典。” 翌日清晨,师妃暄将请帖交给林远,并且将师门传递过来的消息告知了林远。 林远把玩着这张请帖,似笑非笑道:“婠婠,你说梵斋主这是有什么打算?” 感受着师妃暄身上毫不掩饰的宗师气度,婠婠同样不甘示弱,属于宗师的火力全开,几乎要在空间碰撞出强烈的火花。 没错,她也突破了。 她的天赋本就不比师妃暄要差,天魔大法同样不逊色于慈航剑典,又有林远两次授篆传功,若非心思放到了它处,怕是早就突破到了宗师级。 昨日被师妃暄激了一次,自然奋起努力,也顺理成章地突破到了宗师境界。 “当年大宗师宁道奇受慈航静斋邀请,上山参悟慈航剑典,在参悟过程中受伤吐血,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江湖。以大宗师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观看一门功法就受伤,而且还是号称慈悲的佛门功法。所以,要嘛是慈航静斋的根基有问题,佛皮魔心,要嘛就是慈航静斋耍了诈,用计伤了宁大宗师。” 婠婠毫无顾忌,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还不忘挑衅地看几眼师妃暄。 师妃暄没有生气,反而还补充了一点,“也有可能是佛道两派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给天下人演的一场戏,好让隐世百载的道门,能理所当然地参与到天下大势之中。” 婠婠惊讶道:“你居然直接说出来了,这种隐秘,也是能随便说的吗,就不怕影响佛门清誉?” 师妃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可那眼神,却是让婠婠咬牙切齿。 本以为昨晚突破宗师境能压师妃暄一头,没想到,还是到了靠嘴皮子的地步,结果她似乎还没斗过。 这能忍? “剑心通明,师仙子此时的境界,若是刻意撒谎,或许会剑心蒙尘,跌落境界。” 林远解释了一句。 高屋建瓴之下,他对师妃暄此时的状态很是清楚,同时也有些感慨,“真是变态的功法,要求太反人类了。” 噗哧! 婠婠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而师妃暄也没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心态,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以及……一抹难堪。 婠婠可不会这么放过师妃暄,自然要穷追猛打,如果能破了师妃暄的剑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看来师姐对慈航静斋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了啊,不再那般假惺惺的,让人看了作呕。不过也对,慈航静斋明显没有把师姐当自己人呢,这种事情居然还需要师姐自己去猜,太过分了!” 同仇敌忾之下,婠婠还握紧了小拳头,模样可爱极了。 然而,师妃暄依然是不作回答,让婠婠的一拳完全打在了空处,显得十分难受。 她只好看向林远,请求场外帮助。 林远对妖女仙子之间的游戏很感兴趣,自然不会随意插手,刚才也只是做一下场所说明而已。 “走,去帝踏峰。这就需要师仙子带路了。” 师妃暄点点头,道:“国师不必如此见外,或许,可以称呼我为妃暄就好。” 林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妃暄。” 婠婠不甘示弱道:“我呢我呢,我也要道长更亲昵的称呼,就叫我……唔……就叫我婠儿,怎么样?” 林远一指头将这丫头点开,“出发了。” “哎呀!等等我!” 婠婠气得一跺脚,随即赶紧追了上去,哪里有一点天骄宗师的气度。 帝踏峰位于长安城东数十里外的一处群山之中,以帝踏峰为名,更是杨广的心头刺。 但其依然安稳矗立,甚至能左右天下大势,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原来这儿还有一个迷阵啊,难怪朝廷的军队几次想覆灭帝踏峰,都是无功而返。” 踏入群山之间,跟着师妃暄走着神奇的步伐,婠婠算是看明白了。 她努力记着这一切,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林远倒是没有在意,悠闲地跟在二女身后,脑海里却依然在推演着长生诀。 有着宇文成都这个工具人的努力试错,林远对长生诀的推演进度加快了许多,如今已经快要接近大成。 宇文成都的天资虽然不错,但在修炼长生诀这种功法上,还是有所欠缺。 好在林远的推演,并不需要宇文成都真正的将功法修炼完成,只是需要对方帮忙挑出错误的部分罢了。 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林远已经将长生诀的进度,从绿色小成推演到了红色大成。 附魔卡上的紫意也在不断增加,进度喜人。 “到了。” 随着师妃暄的声音落下,原本弥漫在四周的薄雾忽然消失,眼前的视界瞬间开阔起来。 巍峨的山尖上,一座座宏伟的建筑连接在一起,组成了慈航静斋的大本营。 此刻,婠婠全身的真气忽然隐隐颤抖起来,她脸上闪过一抹惧意,“好多高手啊。” 阴癸派与慈航静斋之间,功法本就能互相感应。 越是强大的存在,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婠婠如今已踏入宗师境界,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慈航静斋之内,至少有着十几道宗师境的气息,个个都不比师妃暄带给她的压力小。 还有一道气息,甚至让她都有些颤栗。 一只大手按在婠婠的肩膀上,一股凉意瞬间让婠婠精神一振,她回过头,瞧着林远那温柔而阳光的笑容,也是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有道长在,婠儿不怕的。” 林远点点头,对师妃暄道:“这,便是慈航静斋的待客之道?” 这…… 师妃暄有些头疼,明明是她师傅让她邀请林远过来的,结果她把人带来了,却没有出来接待,实在有些失礼。 “国师请稍等,家师或许有要事正在处理。妃暄这便进去瞧瞧,还请国师勿恼。” 不等师妃暄有所动作,慈航静斋的山门洞开,两排数十名身负长剑的白衣女子队列而出。 又有几名衣着明显更大气一些的女子,从中间走了出来。 当中一女子,年龄虽然有些大了,但相貌依然俏丽,可想而知其年轻时是何等风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慈航静斋的斋主,师妃暄的师傅,梵清惠。 瞧着这些人,婠婠身子一紧,不自觉地往林远身边靠了靠。 林远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直视向当前迎来的女子,“梵斋主,这便是贵斋的待客之道?” 梵清惠的目光丝毫没有往婠婠身上看,就仿佛完全忽略了婠婠这样一只妖女一般,面带和善的微笑道:“贫尼有失远迎,还请国师恕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 无论梵清惠有什么动作,林远都自忖能全身而退,甚至只要他愿意,直接将慈航静斋闹一个天翻地覆都行。 不过,想念梵清惠不会做出那般不智之事。 林远的战绩摆在那里,这段时间,慈航静斋得到林远的消息后,却没有什么动作。 肯定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在商量对策。 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势力,绝对不会因为一时激愤而冲动,所以,慈航静斋同样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 来到主殿内坐定。 婠婠就仿佛进了猫窝的老鼠一般,被那无数剑典的强横气息,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远轻哼一声。 强大的精神意志在真气的引领下,如同一道清风一般,吹过整座大殿。 一时间,梵清惠身后数名女尼同时闷哼一声,眼神惊恐地看着林远,而梵清惠却是面色如常,歉声道:“失礼了。” 说罢,她就从怀中取出一本典籍,“这便是本斋传承绝学——剑典,还请国师参详。” 林远似笑非笑地瞧着梵清惠,“梵斋主不愧是梵斋主,年轻时便能将天刀拿捏在手中,将其困守岭南。更是能与宁道友相合一策,欺瞒天下!如今,是想在贫道身上施展同样的招数吗?” 梵清惠正色道:“国师误会了。贫尼一心向佛,并无他念。若是国师气恼,贫尼愿任凭国师处置。” 说罢,她就一副愿打愿罚的模样。 林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接过了慈航剑典,随手翻看起来。 一瞬间,林远便沉迷了进去。 梵清惠看了林远一眼,缓缓起身道:“剑典内容精深,国师需要一段时间参悟。妃暄,你便先带婠婠姑娘去休息。” 师妃暄颔首道:“是,师傅。” 婠婠却是不乐意了,连忙往林远身上贴了贴,“不用了,我陪在道长身边就好。如果道长有什么吩咐,我也好帮忙去做。” 梵清惠露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地道:“国师如今正沉醉于剑典奥妙,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妃暄,还不带婠婠姑娘离开?” 婠婠一怔,连忙拉了拉林远,可林远却仿佛痴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婠婠顿时就急了,连忙拉着林远的胳膊叫道:“道长?道长?你怎么了?老尼姑,你居然敢暗算道长!” 梵清惠面露轻笑,“剑典乃我慈航静斋传承之法,创派祖师在其上留有精神印记,最适合非我斋中弟子传承武学。” 婠婠看向师妃暄,师妃暄缓缓点头,“师傅说得没错,我之前学剑典到一定境界后,便获准研读剑典原本,在其上的确感悟过剑典之意境。” 顿了顿,她看向梵清惠,“师傅应该没有说完。若是非我斋中弟子研读剑典,则会直面地尼祖师的剑意。” 梵清惠笑道:“正是如此。本斋主何等人也,又何必做那暗算之事?当年大宗师宁道奇研读剑典,同样也有过此一遭。” 原来,这才是宁道奇翻看慈航剑典受伤吐血的真相? 那地尼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将精神意志留于一卷书册之上,数十上百年都不见消散? 这倒是与邪帝舍利有异曲同工之效,难不成这书册,也是奇物? 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婠婠猛地抬头,冷笑道:“果然是白道圣地,耍手段也是如此理所当然,让人无理可驳。敢问梵斋主,要如何处置我与道长?” 梵清惠笑道:“处置谈不上。国师乃一国之师,又身负和氏璧,我慈航静斋乃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趁他与祖师‘对话’之时,做出有损清誉之事。本斋主会亲自为国师护法,待他转醒。至于师侄你,自然是先待在本斋,本斋主会书信与阴后,让她上门提人。” 话落许久,她突然皱眉道:“妃暄,还不动手?” 师妃暄微微拱手,道:“师傅,请恕弟子无法从命。” 梵清惠双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却并没有发作,摆摆手道:“也罢。你刚刚突破剑心通明,境界不稳,便先去闭关休息。这儿自有为师与你的师叔们处置。” 师妃暄继续摇头,道:“弟子想在此陪伴国师,还请师傅恩准。” 梵清惠眯起双眸,“妃暄,你想要以身饲魔,此乃大义。但此时已经不用如此,又何必强求?” 师妃暄认真说道:“师傅,妃暄没想过以身饲魔,只是在渡情劫。” “情劫?好一个情劫,那为师便替你斩了这情劫,助你功成。” 梵清惠由冷哼一声,不再隐藏心思,并指成剑,强悍的剑气瞬间凝聚,带着强烈的呼啸声斩向林远。 师妃暄脸色大变,连忙飞身上前,色空剑已然出鞘,一道佛身隐约出现在其身后。 佛身抬手,虚隐与师妃暄的剑势相合。 砰! 佛身破碎,师妃暄连连退后数步才勉强站定,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好好好!妃暄你的彼岸剑诀已然大成,更是踏入了剑心通明的境界,居然能以初入宗师境的实力接为师全力一击,不愧是为师的弟子。” 梵清惠满意无比,但手中的剑势却是越发恐怖,“若是能渡过此情劫,定能更上一层楼,甚至是踏足百年来无人能踏入的死关境界。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又哪里及得上仙道无双?今日,为师便助你功成!” 恐怖的气势凝聚。 此时的梵清惠明明只是一个人,却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剑一般,仅仅是眼中的剑意,就让师妃暄感觉全身刺痛。 这一剑,接不下! 这一剑,逃不了! 这一剑,会死的! 师妃暄心中警兆横生,但她却没有丝毫后退,只是凝聚真气,准备替林远挡下这一击。 “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与你一同战斗。” 婠婠忽然站到师妃暄身旁,满是笑意的眼中,难以掩饰的凝重与决然,“你这样护着道长,我,认可你了。” 师妃暄轻哼一声,目光扫过痴坐的林远,满是柔情,“与你无关,全凭我愿。” 第三八三章 仙子舍身,不讲武德 任你有千般身法,万般变化,只要有了需要守护之人,便再没有施展的可能。 面对梵清惠的攻击,婠婠全力施展天魔力场,师妃暄也使出了彼岸剑诀。 也幸好她们已经突破到了宗师境,两人联手之下,对立的真气相互交织,居然产生了奇异的感应。 那约计接不下来的一击,却硬生生被两人挡住。 梵清惠目光微凛,声如寒冰,“妃暄,你已入魔道,还不醒来?” 师妃暄趁机调整着真气内息,微微喘息,显然刚才那一击接得并不轻松,可尽管受创,但她的眼神却明亮无比,“师傅,弟子只是要遵循本心。” “你的本心,便是违逆师命吗?如此看来,这果然是一妖道,迷惑于你。无妨,看为师引你回正途!” 婠婠嘲讽道:“梵斋主还真是能说会道呢,反正永远就是你对呗。” “妖女!” 根本没有任何身法手段,梵清惠直接是以力压人,强大的剑气重重地压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但在无法可避的情况下,却也是最合适,最猛烈的攻击! 噗! 终究只是初入宗师,婠婠和师妃暄再是如何天骄,也不可能忽视掉时间的差距。 更何况,论天赋,数十年前,梵清惠同样是不逊色于师妃暄的天骄。 二女联手,却也在梵清惠的攻势下摇摇欲坠,内伤更是不断地加重,一剑又一剑,一招又一招。 “老妖婆,敢如此戏弄本姑娘!” 婠婠愤怒不已,她哪里看不出来,梵清惠就是故意如此,想要让她和师妃暄崩溃。 到时候,道长怎么办? 道长啊道长,你怎么还不清醒过来? 梵清惠冷笑道:“妖女嘴硬,看过一会儿,你还能否嘴硬得起来!妃暄,你且看好了,宗师的路很长,不是靠着天赋就能横行无忌。待你清醒之后,为师再与你分说!” 剑气四溢,将庄严肃穆的佛殿弄得凌乱不堪,唯有林远所在的地方,依然清静无比。 他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神色,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慈航剑典的意境之中。 梵清惠压制婠婠与师妃暄的同时,也同样关注着林远,瞧着他如此痴迷,心中冷笑连连。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虽然有一身强大的实力、神奇的手段,可终究是走捷径上来的,境界修为太低,就敢看地尼祖师所着剑典,简直不知所谓!’ 数十个呼吸之后,婠婠和师妃暄的联手防御轰然告破,二女在那强横的剑气中倒飞而出,直直砸向林远。 眼看着就要砸到林远身上,却突然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升腾而起,将二女放了下来。 婠婠心中一喜,强忍着疼痛道:“道长,你醒啦?” 师妃暄那清冷的眸子中也带着一丝激动,梵清惠更是心里一个咯噔,紧张无比。 可等了好一会儿,林远依然是那副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不,不是幻觉,而是本能,身为武者的本能。 ‘在剑典意境中还能依靠本能出手,这个道士的境界不低,不行,不能给他机会。’ 梵清惠面色一正,大踏步向林远走来,同时聚集全身真气,甚至不断引动周身天地灵气,最终汇聚在长剑之上,萦绕出一层浓郁的佛光。 光芒闪亮而不刺眼,却在划过大理石地板时,留下了道深深的焦黑痕迹。 “道长小心!” 噗! 婠婠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是无力地倒了下去,师妃暄离林远更近一些,伸手想要去拉梵清惠,“师傅……” “让开!” 梵清惠一挥衣袖,气劲轰出,将师妃暄掀飞到了大殿的立柱之下,再次吐出一口乌血来。 梵清惠动作不停,举剑直直向林远刺去。 带着佛光的长剑在进入林远周身三尺范围内,便如同进入到泥潭中一般,速度立即减缓下来。 梵清惠面色微变,却是再度沸腾真气。 长剑轰然加速,直直刺向林远眉心。 “道长!” “道长!” 婠婠与师妃暄痛呼出声,而此时,林远忽然抬头,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盯上梵清惠。 一瞬间,梵清惠只感觉全身真气一窒。 长剑上的佛光也如潮水般消退,只剩下锋利无比的剑身,在反射着刺眼的寒芒。 “这是什么妖法?” 梵清惠惊呼出声,想要抽回长剑,却只感觉根本无法动弹。 整个身体都仿佛陷入到了泥潭中一般,而在此时,她眼中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副太极图案,仿佛将整片天地笼罩。 “妖法?也对,真气和天地灵气用得太神奇了,的确是跟妖法相似。既然如此,那都干脆一点就是。” 林远低笑一声,从腰间取下铜盒,取出了和氏璧。 强大的精神异力瞬间席卷而出,努力调动着真气想要挣脱的梵清惠顿时感觉脑子一痛。 就仿佛有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她的脑海中一般。 就连全身的真气都不受控制地乱窜,只是一个瞬间,就让她受了不小的内伤。 这是和氏璧的压制效果! 持有和氏璧数十载,梵清惠自然知晓是什么情况,连忙放弃了运转真气,这才勉强缓和过来。 这一刻,所有的异象也完全消失。 林远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将和氏璧挂回了腰上,扭头对婠婠和师妃暄道:“稍等一会儿,待会就给你们疗伤。” 婠婠努力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道长加油,打死这个老妖婆,替我们报仇!” 师妃暄则是恳求道:“国师,请不要杀我师傅。” 梵清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道:“国师这是何意,贫尼好心借剑典给国师,国师……” 林远直接打断了梵清惠的话,“贵斋祖师地尼的确是不世出的高人,能将精神意志留在慈航剑典上数十载而不消散,承载着传承之重,也预防别派人偷窥,是个值得尊重的前辈。只可惜,后辈不孝啊!” 梵清惠铁青着脸道:“士可杀,不可辱,国师过了!” 林远诧异道:“刚才不是还想倒打一耙吗,怎么,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不过也对,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要是不这样了,那才是奇怪的事儿。不过,我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么坦诚地想要算计我,我也不会真正看懂慈航剑典。” 梵清惠嘿嘿笑道:“国师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 林远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将和氏璧放进了铜盒之中——对付梵清惠而已,用不到和氏璧帮忙压制。 失去和氏璧精神异力压制的瞬间,梵清惠立即飞身退向殿外,同时喝道:“各位师妹,结阵除魔!” “尊命!” 八道人影同时从殿外飞了进来,每个人身上都是毫不掩饰的宗师气息,每一个都是强横无比。 放到江湖上,至少也是魔门十大高手一级。 “不愧是压制魔门的白道圣地,底蕴就是不同。不过没关系,就请梵斋主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贫道的彼岸剑诀!” 林远一招手,色空剑便飞入到他的手中。 一股幽兰的气息涌入他的鼻翼,他看了一眼师妃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且看好了。” 言罢,一股剑意瞬间从他身体中透出。 在金系武侠世界,剑意、剑势什么的,都是有些虚幻而不真实的存在,但在大唐双龙世界,这却是真实不虚的伟力。 这股剑意,不是独孤九剑那般,斩断一切、破除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境,而是一种博大、超脱的感觉。 也是一股让慈航静斋门人熟悉无比的感觉。 婠婠与师妃暄眼前一亮,已经退到了门外的梵清惠更是失声叫道:“剑心通明?彼岸之境?怎么可能!你如何会学会剑典,如何能到如此高深的地步?哪怕是大宗师宁道奇,也完全扛不住祖师的精神烙印啊!!!” “宁道奇是宁道奇,而贫道,乃是林远。” 林远挥剑,如同长江大河一般的气劲瞬间汹涌而出。 八位宗师脸色大变,为首之人轻喝道:“阵!” 其余七人立即转换位置,八人气息相连,同样如同长江大河一般的气劲涌出,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相互撞击到一起。 噗! 噗噗! 噗噗噗! 只是一个瞬间,八道身影便齐齐倒飞而出,空中留下一道道血线,最后摔落在门外,落到梵清惠的身后。 梵清惠依然有些失神,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剑典只有我斋门人可以得到祖师认可,你凭什么,凭什么能学会剑典?!!!” 林远想了想,道:“可能是,贫道够帅。” 噗嗤! 婠婠笑出了声,笑得那叫一个肆意,那叫一个嚣张。 可惜,梵清惠现在已经没功夫再搭理她,“如此荒谬的理由,国师,是在辱我?” 林远摇摇头,再次将和氏璧拿了出来。 百米范围之内,真气的使用再次被压制到了极致,梵清惠也再次受到重创,吐血间,还死死地瞪着林远,好像在说: 不讲武德! “刚才只是让梵斋主知晓,贫道并未说谎。而梵斋主如此深明大义,愿意将剑典送上,又有师仙子的人情在,贫道自然不会下死手。” 林远捏了捏拳头,径直向梵清惠走了过去。 场面话说说也就行了,林远可没有不打女人的标准,只要是敌人,别说打了,如果是的确需要,杀了也是正常。 至于说他为何能学到慈航剑典? 地尼的精神意志的确强横,那慈航剑典的承载之物也不是凡物,是天材地宝一类的存在。 否则,就算地尼的精神意志再强,也不可能在一张腐朽的纸上,传承百年之久。 在与慈航剑典接触的一瞬间,林远便被地尼留下的精神意志锁定。 站在穿越者的角度来看,这道精神意志更像是一个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精神类程序。 其程序员是地尼,编程手段未知,留下来的这段程序,只有一个效果,那便是向后辈弟子传承慈航剑典。 当然,作为传承程度,它也有一道防火墙。 会对不属于慈航静斋传人而窥视其功法的人,朝廷精神方面的反击。 当年大宗师宁道奇看慈航剑典而吐血,应该不是与慈航静斋的一场戏,而是如他一般,落入了梵清惠的算计之中。 结果不同的是。 宁道奇的精神境界较低,面对地尼留下的精神意志防火墙,被反击吐血,这才欠下了慈航静斋的人情。 至于后续为慈航静斋奔走,有没有各自的算计在里边,林远就不知道了。 而当年那一次启动防火墙,程序的主体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毕竟宁道奇当时已经是大宗师。 精神对冲之下,宁道奇受伤吐血,这道残留的精神意志,也受到了一定的削弱。 在这种情况下,林远来了。 以他站在此界武者上限的精神境界,想要应对一个残缺的精神防火墙,结果不言而喻。 不过,地尼的确是强悍的存在。 就算有着数种优势,但林远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击溃剑典上的精神防火墙。 到此,属于地尼对剑典的感悟,也自然全部属于了林远。 在他的脑海中,更是已经诞生出了一张属于剑典的附魔卡,而且直接就是紫色。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直接踏入历史上只有创派祖师地尼达到过的死关境界。 可惜,剑典的缺陷还是太大了。 和以破碎虚空为极限的其它四大奇书相比,剑典的上限仅仅是在死关而已,带着对破碎虚空的憧憬而死。 可怜,而又可恨的功法。 但,剑典对林远却并非毫无用处,其中那属于至情至爱的精神,让林远对感情有了更深的体悟。 将来出世入世之时,将会更轻松,更便捷。 还有就是,剑典中有着类似于绝对冷静的特性,能强制让人处于极度冷静的状态。 无论是面对困难,还是推演功法,都是很好的东西。 林远,自然是满意地收下了。 看在这份大礼的面子上,林远对梵清惠也只会小惩大戒,毕竟师妃暄还在一旁看着呢。 刚才这位师仙子,哪怕是违抗师命,也要挡在他的面前。 哪怕知道她是在拿自己渡情劫,林远也不得不随这份情,也会还了这份人情。 就像,他选择婠婠作为入世出世的人选一样。 人情债最难还,为了能够念头通达,勇猛精进,林远需要做的,不是让内心无牵无挂,而是让心灵无尘无垢。 至于之后,梵清惠的报复? 一顿老拳之后,林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果然啊,比起真气什么的,还是拳头用起来更爽。” 随后,他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梵清惠。 林远的动作很有分寸,每次都是给足了梵清惠防御的时间,所以除了震伤之外,外表根本看不出太大的狼狈。 此时的梵清惠,低着头,身子颤抖着。 她不敢看向林远,否则,她怕眼中的恨意与杀意控制不住,会让林远选择动手杀人。 林远笑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不过没关系。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能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 去,把你的老情人宋缺叫来。 说罢,他便回转身去,一手抱起婠婠,一手抱起师妃暄,径直从梵清惠与那八名宗师高手身边走过。 四周更有百余名静斋弟子,手中长剑出鞘,却如同被分开的海水一般,随着林远的步伐分散开去,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当林远快走出山门之时,昨天深夜送信过来的可爱师妹突然叫道:“师姐,你,你不要师妹了吗?” 师妃暄努力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好照顾师傅。” 可爱师妹张张嘴,最后却是相顾无言。 国师府中,婠婠和师妃暄受伤不轻,回来后就去养伤。 宇文成都和独孤凤也都送来了珍贵的疗伤之物,供二女养伤,等一切忙完之后,独孤凤便道:“师傅,该练剑了。” 林远嘴角抽搐,却也没办法。 自己收的徒弟,再苦也要照顾下去,谁让他当初突然来了兴致,收了这样一个剑痴徒弟呢。 同样是独孤九剑,独孤凤也靠着这门剑法战胜了很多高手。 但在只用招式对练时,她却一直都不是林远的对手,显然,她对独孤九剑的理解还差得很远。 意识到这一点后,每天找林远练剑,就成为了独孤凤欺负宇文成都之余最大的事情。 今日,也是如此。 在院中空地站定之后,林远道:“今天,为师用另一门剑法与你过招。” 独孤凤眼神微亮,“师傅是要传凤儿其它的剑法了吗?” 就外表来看,林远和她以及宇文成都的年龄差不多,但他的实力强得太过分,加上紫气东来、圣人降世的传闻,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 可独孤凤主动喊师傅,除了拜师的时候礼仪必须之外,就只剩下想从林远手里学剑法的时候。 林远也不在意,挽了个剑花,“出招。” “那,师傅就小心了!” 独孤凤轻喝一声,持剑冲了过来。 独孤九剑讲究的是后发先制,破尽万法,而林远施展的,自然就是他今天刚得到的剑典。 或者说,是彼岸剑诀。 地尼精神传承中的彼岸剑诀有三十招,但在林远看来,却显得十分臃肿,许多招式都并非必要。 正好,用独孤凤来磨炼一下,可以将彼岸剑诀精炼出来,到时候……算是给师妃暄的礼物。 就算不用真气,剑意这东西,却是依然还在。 独孤凤施展独孤九剑时,全身上下都是掩饰不住的锋锐,那种想要破除一切感觉,让人战栗。 林远此时,则是给独孤凤一种浩大悠远之感,还隐约有些禅意在里边。 佛门剑法? 独孤凤心中嘀咕,但手上却没有停,依然全力进攻着,一招一式间,气势越发凝聚。 林远以彼岸剑诀防守,滴水不漏,“独孤九剑共分五重境界,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俦,无剑无招。为师予你的,只是重剑无锋之境,舍去剑法招式,凭借自身强劲的功力,做到以最简单、最刚猛、最霸道强悍的方式击败对手。下一个境界需要你自己去体悟。” 正如林远所言,独孤凤此时的剑法,的确是舍弃了招式,以真气、劲力为主。 但这并不代表着就失去了变化。 利剑无意,心中有招,能将剑招发挥到极致,依靠超前的意识反应,发现对手的破绽并击败对手。 软剑无常,在剑招发挥到极致的基础上,在追求变化的极致,做到随心而变,“变换”无常。 能达到重剑无锋境界,自然是已经对前两个境界烂熟于心。 哪怕是以真气、劲力压敌,却同样也能抓住敌手破绽,达到造成暴击的伤害。 独孤凤如今的战绩,便是有赖于此。 听着林远的讲述,她原本的迷茫尽去,剑锋越发凌厉,“师傅,何为木剑无俦?” 林远明明没有用宗师境的手段,也没有动用庞大的真气压人,却依然轻松地挡住独孤凤的所有攻势,显得轻松自如。 “在重剑的境界上,真气有了质的提升,达到巅峰的极高境界,一把轻飘飘的木剑亦能拥有极强劲力,做到‘树断剑不断’,剑风可以与巨浪相抗。你现在,应该注重的是突破更高的修为,才能一窥更高的剑道风景。” 独孤凤恍然大悟道:“难怪最近总是感觉使不劲,原来如此。不知师傅现在用的是何种剑法,凤儿也很想学呢。” “此乃慈航剑典,想学的话,先突破到宗师境界,再去了解一下佛学。” 慈航剑典,的确是需要一定的佛学理论基础,林远也是有着足够浓厚的底蕴,否则就算击溃了地尼留下的精神防火墙,他也看不懂剑典。 越是强大的功法,越是需要相应的知识积累啊,否则功法摆在面前,你都看不懂。 当林远身后显露一座隐约的佛影,这场教学局也落下了帷幕。 独孤凤收获颇丰,满意离去,林远也很满意,只不过,内视之中,一颗散发着荧荧白光的“仙胎”,却是正驻于他的丹田之中。 而在其旁边,是一颗萦绕着浓浓黑气的“魔种”。 第三八四章 邪帝婠婠,仙子随侍 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剑典筹仙胎,天魔成魔种。 红色的慈航剑典附魔卡,与红色的天魔大法附魔卡在身,林远身体中,已然有着仙胎、魔种两种存在。 因为金手指的特殊效果,仙胎魔种互不影响,就如同平行世界的存在一般。 若是能仙魔合一,会不会有更神奇的效果? 取消两张附魔卡的效果,仙胎魔种也同时消散于他的体内,先天紫霞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在经脉中奔涌,不断洗刷着进入体内的天地灵气,打上属于林远的精神烙印,也不断淬炼着他的经脉强度。 “师傅,弟子对长生诀有些想法,想向师傅请教。” 宇文成都同样一脸狂热,哪怕身体中依然有着生死符的存在,但他却已经完全将之忽略。 授篆传功以来,宇文成都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机能在不断地提升,真气的续航能力、抗打击能力,都在不断攀升着。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身躯,正在向着更鼎盛的时期蜕变着,就仿佛在进行着逆生长一般。 数年来征战留下的伤疤,晒黑的皮肤,都在渐渐恢复白皙与光泽。 若是往日,他会唾弃这样的自己,就像个小白脸一样,简直不堪入目,可现在的他却很清楚这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长生诀,居然可以提升个人资质! 没错,就是提升个人资质,让一个人有着更高更强的上限,也有着无限的未来。 “说。” 林远对宇文成都很是温和,不比对婠婠和师妃暄差,谁让这个工具人徒弟这么懂事呢,在练武这方面,那是一点儿都不懈怠,为他解析长生诀提供了很多的灵感。 到现在,他脑海中的长生诀附魔卡已经是从红色向紫色转变,代表着他对长生诀的理解,已经快要完全透彻。 宇文成都是个莽汉,但在武道一途上,却也无愧天骄之名。 有着小成的长生诀打底,他对长生诀的理解也是不差,只不过是远远比不上林远罢了,而林远也不会吝啬。 这样一个能给自己提供有效灵感的工具人,自然要好好维护。 大红色的符篆出现在手心,将宇文成都那压抑着狂喜的脸庞,照耀得火红无比,林远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日以来,你的努力为师也看在眼里。这一次,便作为奖励。” 宇文成都立即跪下,大礼参拜,随后如同孺子一般,渴望之色溢于颜表,大声道:“弟子多谢师尊!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勇猛精进,不负师尊期待!” “此言,且谨记。” 林远点点头,将红色的符篆打入了宇文成都的头顶。 不出意料地,宇文成都如往日一般,全身被浓郁的红光笼罩,随后便陷入了“顿悟”之中。 在这场人为的“顿悟”之后,宇文成都在长生诀上的实力,也将再提升一个档次。 “每一次见国师如此,都让人震撼无比,神乎其技!” 林远回头笑道:“不是让你们养伤吗,怎么出来了?” 房门口,婠婠和师妃暄两人并肩而立。 和之前回屋时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换下了之前那身显得有些狼狈的衣服,重新穿上了属于妖女与仙子的服饰。 只不过,现在的婠婠少了一丝妖媚,师妃暄也少了一分仙气,反倒是有种柔柔弱弱林妹妹,风吹过就会折断腰肢的感觉。 刚刚开口的是师妃暄,她的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与向往。 那份崇拜与向往,不是对林远,更不是对林远的神奇手段,而是对破碎虚空,或者说,是对仙道的渴望。 仙子终究是仙子,哪怕是要渡情劫,也的确是讲究至情至爱,却永远没有将情爱放到最重要的位置。 已经将剑典完全理解的林远,很清楚师妃暄的状态。 对此,他没有生气,没有恼怒,有的,只是对师妃暄的怜悯。 哪怕同样是逐道追仙,林远对自己的目的却一直都很清楚,那就是这所谓的逐道追仙,从来都不是目标,而是手段。 一种相比于逐与追,更高级的手段罢了。 他想要的,是逍遥天地,说得朴实一点,就是能过着真正属于自己,自己喜欢,又不受他人限制的生活。 所以,他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境界。 只要足够的强大,更是有着足够悠长的寿命,才能完成他的这份目标。 而在成就这份目标的道路上,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同样会停下来,看看这条道路上的风景。 可师妃暄呢,似乎是将手段当成了目标。 林远没有给师妃暄上心理课的冲动,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又或许,在师妃暄看来,他的路,才是邪道呢? 大道之途,悠远且长,谁对谁错,终究是需要时间来证明。 “道长为弟子授篆传功,这么大的事情,婠婠和师姐自然要一起见证。” 婠婠嘻嘻笑道:“道长对弟子还真是体贴呢,不但传授了功法,而且直接授予了功力,要是天下间的师傅都像道长这样,那该多好啊。” 林远哑然失笑,“婠儿这是怪我太偏心了?” 婠婠没有否认,拖着仿佛能被风吹走的身子,走到了林远身边,小手轻轻拉在他宽大的道袍袖口上,小声说道:“婠儿不敢。” “是不敢,不是想对?”林远捏捏婠婠的鼻尖。 这种亲昵的动作,对两人而言,却已经是日常的互动,并不会显得有什么不合适。 师妃暄却是感觉鼻尖一酸,微微侧过头去。 婠婠悄悄问林远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师妃暄,林远瞪了这丫头一眼,没好气道:“还有心思捉弄人,看来伤得也不重,那就去练功。同是宗师,却被梵清惠像大人打小孩一样,你也不羞愧?” 婠婠顿时不乐意了,“道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梵斋主可是大前辈,虽然也是宗师,但却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哪里是我们这种刚入门的小可怜能比的啊。真要说的话,那梵斋主修行了那么多年,却连道长都比不过,那不是更让人羞愧?” 林远摇摇头,没有继续跟婠婠扯淡。 这个世界的武者,在嘴皮子上都十分有一套,就连战场杀将的宇文成都,同样很难在嘴皮子上吃亏。 没办法,这是世界修行方式导致的。 他更喜欢的,却是拿着和氏璧抗压,大家都别用真气了,直接就是拳拳到肉,哪里还用得着嘴皮子啊。 所以啊,他也没想过能在嘴皮子上胜过婠婠,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婠婠瞧出了林远的想法,也不再说这件事,而是回转了话题,“道长,你对弟子都那么好,婠儿和师姐可是你的身边人呢,就不能一视同仁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婠婠深知这个道理,更何况,是男人和女人呢? 林远似笑非笑道:“以前你这样说的时候,可不会把妃暄带上。” “那不一样。在慈航静斋的时候,师姐为了守护道长,都直接和她师傅对上了,还是拼了命的那种。虽然婠儿依然不喜欢师姐,但却也承认师姐的确有资格站在道长身边。” 说这话时,婠婠显得十分认真。 林远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笑道:“天魔大法十八层的功法,阴后没有给我,也没有给你,我能再次让你体会前十七层的感悟,实力更上一层楼,但效果有限。” 婠婠开心道:“这样就可以啦。只要道长对婠儿好,实力什么的,无所谓的。” 林远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你能将天魔大法练到极致。” 宇文成都这个工具的经历,让林远有了更多的想法。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他的天资再高,对于功法的理解也只是一家之言,如果能有同路之人,共同研究功法,哪怕只是理论上的,也能让他有着相当大的提升。 婠婠的天赋很高,若是能将心思用到练功上,肯定会是他很好的助力。 然而,婠婠却是突然羞涩起来,媚眼如丝,声音更是柔弱而媚惑,“如果是道长的话,婠儿愿意呢。” 林远:“???” 短暂的疑惑之后,林远很快想明白了缘由。 这丫头说的,该不会是她将天魔大法修炼至十八层才能破身的事情? 好,这丫头以前就用这个理由来应对边不负的骚扰,现在好了,面对他的时候,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林远已经准备“入世”,自然不会压抑自己的心情,否则与他那逍遥自在的目标不是冲突了嘛。 如果他想的话,婠婠肯定也不会拒绝。 但为了婠婠的未来,也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帮手,他自然不会现在就对婠婠下手。 大红色的天魔大法附魔卡在林远手中凝聚,那神奇的一幕,再次吸引着婠婠与师妃暄的眼球。 忽然间,婠婠问道:“道长,婠儿要像宇文将军那样吗?” 跪着接? 林远翻了个白眼,直接将红色符篆送进了婠婠的头顶,浓郁的红光将婠婠笼罩,无数的知识和真气瞬间涌入。 在进入“顿悟”之前的瞬间,婠婠冲着林远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婠儿就喜欢不正经的道长。” 不正经? 林远哑然,“这丫头是越来越胆大了,当初刚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师妃暄柔声道:“国师对婠婠师妹宠爱有佳,婠婠师妹自然会投桃报李。” 林远点点头,也终于有时间和师妃暄好好谈谈,“妃暄,你让我这样称呼你,又为何还对我用这般生疏的称呼?” 师妃暄看了眼被浓郁红光笼罩的婠婠,“师妹称呼道长,妃暄自然称呼国师。” 这就跟专属称呼一样,还要分个你我他出来。 林远点点头,同时有些庆幸这个时代不流行胡乱取外号,否则像穿越前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道会被女朋友取多少个离谱的外号。 他现在和婠婠、师妃暄的关系,似乎也差不多。 一个是他入世的选择,一个是要在他身上渡情劫,说不定啊,关系还要更亲密一些。 “我伤了你师傅,你可会怪我?” 师妃暄摇摇头,“师傅出尔反尔,已经犯了嗔、痴、贪数戒。国师只是惩戒于师傅,并未伤及师傅性命,妃暄自然不会怪国师。” 林远看得出来,师妃暄是真的这样想,她的眼神真诚无比,一颗剑心依然通透。 好一个理智怪! 不过,这样的理智怪比起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而言,似乎更合适做同路上的工具人。 就像计算机,同样的机能之下,一个全力做题,一个还要分出一部分算力去做其它的杂事,谁的效率更高,一目了然。 一念即此,林远笑了起来,“我已将剑典完全参悟,这枚符篆,能助你重走一遍剑典之路,甚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进入死关境界,冲击破碎虚空。不过我不希望你这样做,因为剑典上限不够,死关已是极限,想要突破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却是镜中月,水中花。” 神秘的紫色符篆在林远手中凝聚。 只是一瞬间,师妃暄便被吸引走了全部的心神,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让她接受这道符篆,更是要让她立即踏入死关之境! 眼中的痴迷浓郁非常。 忽然间,几道小剑的虚影在眼中闪过,痴迷之色如同实质之物一般,被那几道小剑虚影斩碎。 师妃暄的眼皮再度恢复清明,“妃暄多谢道长,只是此时妃暄境界不足,只希望道长能在妃暄渡过情劫之时,再予妃暄。” 果然,理智怪啊! 林远叹了口气,他是不能完全理解师妃暄的想法和态度,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否则,师妃暄也就不是师妃暄了。 过了一会儿,婠婠和宇文成都相继转醒。 感受着体内再次强大几分的力量,以及越发青春的身体,宇文成都激动得直接嚎了一嗓子。 然后,他就被林远直接丢出了院子。 婠婠也笑得十分开心,“多谢道长相赐!师姐,现在若是再相争,婠婠可是有很大的把握赢你哟,你真的不接受道长的授篆传功吗?连伤势都好了几分呢。” 师妃暄不为所动,“国师,妃暄先去养伤休息了。” “去。” 林远点点头,然后对婠婠道:“先去房间,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道长是想要婠儿了吗?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再突破天魔大法第十八层,但如果是道长的话,婠儿愿意……道长慢点,等等婠儿啦。” 婠婠的表现,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可瞧着林远不搭理自己,反而直接进了房间,她也顾不上继续,连忙跟了上去。 从婠婠出现在林远身边时开始,只要是住宿,婠婠都是和林远一个房间的,哪怕是现在,也同样如此。 回到房间后,婠婠熟练地去准备洗漱,要替林远擦洗。 林远叫住了她,“等你养伤之后,就回阴癸派。” 啪嗒! 手中的铜盆掉到地上,眼泪瞬间就从婠婠的眼睛里滚落下来,“道、道长,你不要婠儿了吗?” 林远走上前,轻轻替她擦拭掉眼泪,无奈道:“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以你如今的实力,阴后应该会传你天魔大法第十八层。” 婠婠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婠儿明白道长的意思了,道长放心,婠儿一定会将天魔大法第十八层送到道长手中。” “我与阴后有过交易,天魔大法的完整版属于交易内容,你就不要做出背叛师门的事了。你回去之后,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林远拉着婠婠坐下,“魔门最精髓的功法是天魔策,天魔大法虽然精妙,但也只是天魔策十卷之一,其它九卷分散在魔门两道六派之中。你回去之后,就着手统一魔门之事,也收集这些功法,集合成完整的天魔策。” 强大的压力,瞬间压到婠婠的身上。 “道长是想让婠儿做当代邪帝吗?”婠婠抿着唇,“近百年中,最有希望完成魔门一统大业的是邪王石之轩,只可惜他被慈航静斋算计,未能完成这番事业,也未能将邪王之名晋为邪帝之名。婠儿自认有几分天资,但要说一统魔门……” 林远笑道:“有些困难,但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婠婠美目连眨,也没有问林远要如何帮自己,便点头道:“那,婠儿去。” 三天之后,婠婠带着万分不舍离开了国师府,前往洛阳,而师妃暄则是留在了林远身边,做起了曾经婠婠的角色。 让一个仙子服侍自己,林远有些别扭,但不多,甚至有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果然,我的精神境界还不圆满,否则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至少,也不会心猿意马,不可控。” 把玩着和氏璧,林远能够感受到,他的精神意志越发凝炼。 和刚开始拿到和氏璧时的进步相比,现在的效率已经减轻了许多。 “师傅,大德圣僧已经离开了无量寺,下落不明。”宇文成都汇报着林远让他关注的消息。 石之轩离开了? 这位精神分裂患者有一个心结,看过原着的都知道,那就是奇女子石青璇。 邪王想要杀了她,以弥补心境缺失,借此恢复伤势,甚至突破更高的境界,而大德与裴矩却依然是正常人,对石青璇有着父女亲情,在保护着她。 无论如何,石之轩想要治好精神病,都绕不开石青璇。 所以,他有极大的可能去了巴蜀之地。 见林远不作回答,宇文成都又道:“师傅,代王再次谴使,邀请师傅进宫内一叙。” 自从林远手持和氏璧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在知道没有办法用武力抢走的情况下,许多势力都选择上门拜访。 四大门阀除外。 代王杨侑年龄虽小,却也已经多次让人请林远入宫,名义上自然不是想看和氏璧,否则在杨广未死的前提下如此,就是觊觎神器,不忠不孝。 林远笑道:“和以往一样,拒绝了。江都方面有什么消息,陛下的,还有你父亲他们的?” 这…… 宇文成都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有。” “是没有,还是有些消息,你们宇文阀不想传到我的手中来?”林远问道。 噗通! 宇文成都立即跪了下去,“师傅明鉴!弟子并不知晓江都的情况,但家父与阀主皆对师傅敬重有加,绝不会行那不轨之事。” 宇文阀的不臣之心,天下皆知。 宇文成都作为宇文阀的嫡系子弟,自然不可能不知晓,但林远感受得出来,宇文成都现在并没有撒谎。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宇文伤和宇文化及,是真的将宇文成都暂时割裂开来,无论未来事成或事败,宇文成都都会有着林远的庇护,成为宇文阀中能够完整保存好的一支。 世家门阀,一向习惯各方下注,宇文阀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林远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宇文阀下注的目标,不过仔细想想,他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似乎也不奇怪。 不过,杨广的情况,可能已经很糟糕了。 否则他拿到和氏璧这样大的消息,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杨广不可能连问询都不问上一句。 是宇文阀,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宫? 还是说,杨广其实已经被宇文阀暗害了,只是密不发丧而已? 把玩着和氏璧,林远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便一直跟在为师身边。江都,就不要回去了。” 宇文成都身子一震,低下了脑袋。 夜,已经深了,林远却是走出了国师府,在看似繁华的长安大街上,身边路人繁多,却没有一个察觉到他的存在。 林远的步伐悠闲,却一路不停,直到来到一座小桥旁,他才停下,看着桥中小船上夜钓的老者,轻笑道:“贫道,见过大宗师。” 第三八五章 此大宗师,道途之争 “万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老者缓缓抬头,明明是在河中小船上仰视着桥上漫步的林远,却给人一种平等直视之感。 “道友之法,着实厉害。” 林远嘴角噙笑,对老者能知晓自己与杨广的对话,丝毫不作意外,反而问道:“只是道友,不是国师吗?”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洒脱而肆意,“道门领袖,可不是如今的隋帝能一言而决的。” 林远点点头,“那这道门领袖,宁道兄可能决定?” 老者不是别人,自然是大宗师宁道奇。 他意味深长地道:“贫道走访道门各派,皆未听闻有全真一脉。想来,这应是道友独创。贫道见猎心喜,想请道友赐教一二。” 终究,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林远却不觉得是打架这么简单,“洛阳城外净念禅院之夜,贫道能察觉到,宁道兄就在附近,却并未出现,是何缘由?” 宁道奇今夜也很有谈性,淡淡道:“百年前,道消魔涨。百年后,佛道大昌。天道如此,贫道自当顺天而行,方能延续宗门。然,贫道,终究是道门中人。” 林远微微颔首,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话要是普通人说的,他只会当作听了一个笑话,但这话出自宁道奇,是大唐中最强的三人之一,也是道门真正的领袖,就不由得不多想。 尤其是那一句“百年后,佛道大昌”。 指的,难不成是大唐建立之后,太宗李世民时期的所谓圣僧唐僧西天取经一事? 天道如此? 林远沉声道:“道长能参透天机,明悟未来走向?” 宁道奇意味深长道:“天机晦涩,岂是我等凡人能参悟得了?只是天理如海,世理如江,终有其脉络所在。贫道不才,勉强窥得一丝道理。” 林远点点头,眼中燃起了熊熊火光,“此法,可教贫道否?” 额! 宁道奇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好在他心境稳固,这要是换个人来,怕是会直接被林远眼中的神异给弄得精神失常。 这位国师,也非常人啊! “此法传自天师道,道友若是有意,可往天师道一行。” 林远暗自点头,记下了天师道的名字,对这个方法显然是十分有兴趣。 这也不怪他贪心,实在是这种能窥探世道命运的手段,太过于神奇和有效,哪怕只是能看透一丝大世。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来看,穿越各个世界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还好,他所穿越的世界是穿越前所知晓的世界,可如果到了一个不知道的世界呢? 虽说林远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可如果能多知道一些大势,对于他的布局和选择,都是很有帮助的。 但天师道一事,也得暂时延后。 他又道:“数日前,贫道曾往慈航静斋一行,已观阅过剑典一书。道兄也曾参阅此书,以剑典上所残留的精神印记,还不至于让道兄吐血才是。所以,道兄也是因为所谓天道,才借机牵扯佛门气运?” 上一次在大江上的交锋,两人只是浅尝辄止,对彼此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这一次在跃马桥畔,如此近的距离,尽管还没有真正动手,可精神上的交锋却早已展开,并且更加凶险诡异。 就如之前,林远刚到跃马桥时,宁道奇便已凝聚精神意志,扩展精神领域,意图动摇林远意志一般。 就如之前,林远借大势观测法一事,凝聚精神意志,还击宁道奇一样。 无论是哪一次,只要真正奏效,都能让对方的精神受到重创,身体上不会有太大的创伤,甚至面对更低一级的武者,依然是强大到无可匹敌。 可面对同等级的存在,就会战力大减。 然而交手归交手,同样也是一种试探,一种考量,一种认可,也是一种信息的交换,更是对未来的选择。 宁道奇缓缓点头,不断凝聚着自己的意志,声音越发飘渺,就如同自然的轻吟一般,无孔不如,却又清静自然,“道友慧眼,却是如此。” 林远同样也在凝聚着自己的意志,更是作为一个感染源,不断与宁道奇抢夺着这一片天地的灵气控制权。 一时间,跃马桥畔,竟然升起了白雾。 白雾初时极淡,但却以一种夸张的速度,不断提升着浓度,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几乎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只觉得在那白雾之间,有一人长身而立,仙姿飘渺,有一人端坐河船,稳若磐石。 路边的行人尽皆被这一幕惊到,或是驻留下来,观看奇景,或是立即跑开,给某些人物传递消息。 然而这一切,与林远和宁道奇都没有任何关系。 大宗师之间的争斗,早已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也不需要在乎普通人的感受。 忽然间,大雾中传出一声大笑之声,这笑声是那般洒脱,又那般肆意,那般张狂,而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众人大惊失色,震惊不已: “顺为凡,逆为仙!道兄之路,歧矣!” 顺为凡,逆为仙? 此言如黄钟大吕,震慑着四周人们的心神。 普通百姓听得懵懵懂懂,可对堪堪赶到的师妃暄、独孤凤、宇文成都,还有许多隐藏在暗中,窥探着这一幕的人们,皆是陷入了某种失神的状态之中。 “贫道之道路,在贫道脚下。道友想说服贫道,还请道友施展手段,让贫道看看道友的路,又是如何精妙。” 宁道奇的声音不徐不缓,似乎丝毫没有被林远影响到。 能成就大宗师实力,成为天下人共尊的三位大宗师之一,宁道奇的心境、意志,自然是无可挑剔,更是坚实无比。 林远也没想过凭此就能动摇宁道奇的意志。 “既然道兄如此说,那贫道便得罪了。” 林远叹了口气,他必须得承宁道奇的这份情。 一番精神上的交锋下来,两人对彼此的精神境界都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在精神境界上,林远要比宁道奇高出一些,但并不多,还不足以光凭精神境界不击破宁道奇。 在真气修炼上,林远却是还赶不上宁道奇。 尤其是在作为真气感染源这条道路上,尽管林远全力施为,可这在一片小天地中,大半灵气依然被宁道奇的意志所感染。 作为感染源、放射源,林远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不足。 真要继续下去,或许他的胜算会更低……当然,也仅仅是在正常交手的情况下,否则林远拿出了和氏璧,宁道奇受到影响之后,单凭拳拳到肉的打击,宁道奇不会比了空好多少。 面对肉身强悍的,用真气、用精神境界去击败。 面对真气和精神境界强悍的,用肉身强度去击败。 以长击短,就是这么个道理,同样也是林远这样的六边形战士真正强大的地方。 不过正如宁道奇所说,此次二人之争,并非生死之争,也非道左相争,而是对各自坚持的理念、对未来道门的方向,对道门在天下大势中的选择的主导权的争锋。 林远赢了,宁道奇会以道门大宗师的身份,承认杨广所封的“道门领袖”身份,带领天下道门,追寻林远的道路。 宁道奇赢了,林远手中的和氏璧、他自己的力量,自然也需要为宁道奇选择的道路,提供助力。 没有人说出口,却已经是默认的赌注,而且是对林远十分有利的赌注。 或者说,无论输赢,林远都没有输,因为他要争的,从来都不是这道门的主导权,也不是所谓的天下大势。 他要的,只是生命本质的提升,罢了。 尽管如此,林远也不想输,更不想最后不得不拿出和氏璧来耍赖,以那样的姿态面对宁道奇,着实有些难堪。 “此乃太极,从一友人处习得,其奉真武。” 话音落下,林远身周的薄雾便不断翻腾,缓慢而又迅速地凝聚成一个太极图的模样。 太极图由小及大,很快便向着宁道奇所在的方向笼罩过去,实质上,也同样是双方对于天地灵气掌控权的争夺。 单纯靠着精神意志和境界,林远比不上宁道奇,而这,也是武学,是理论存在的理由。 太极图在笼罩向宁道奇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力,但阻力却并不算太大,很快就完全将宁道奇笼罩了进去。 跃马桥上的林远,江中小舟上的宁道奇,分坐太极阴阳眼中。 宁道奇感受着太极图带来的压制,感慨道:“太极阴阳,真是神奇的功法,让贫道大开眼界。” 林远目光凝重,并没有因此而心生小觑,“道兄夸赞,贫道替友人道谢。” “此法虽好,但贫道的法也不错。” 宁道奇笑笑,随即缓缓起身。 原本佝偻的老人,此时却给人一种伟岸如山之感,在那太极意境的压制之中,宁道奇一步踏出,就如同一条游鱼,在太极意境中自由游淌。 林远脸色大变,飞身而退。 他的身影刚刚消散,宁道奇便出现在他原本的位置,脚下一踏,身形再度前追。 同时,那太极图也随着两人的距离时尔变大、时尔缩小,就如同呼吸一般,时刻追踪着宁道奇的身影。 尽管如此,林远还是在极速飞退,躲避着宁道奇的追击。 大雾散去之后,两人的动作便已经能被人所看清,发现在场的两人,一个是数十年来天下公认的大宗师宁道奇,一个则是最近一年来声名鹊起,直追大宗师的国师林远,顿时大惊失色,又兴奋不已。 净念禅院时一战,国师林远尽显无敌风采。 以一人之力,弹压佛门四大圣僧、了空大师,更是压得因为天下群雄不敢发声,其威势,比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宗师宁道奇,不知道强出了多少。 强悍无匹的实力,俊郎如仙的相貌,授篆传功的神奇,如此种种,将林远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 无数人成为他的拥趸,认为其实力不仅仅是大宗师,甚至是比大宗师更强大,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境界。 还有人觉得,林远真如隋廷宣传的那般,是紫气东来下的仙人降世,否则,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多的年轻人,又如何能有这般强悍的实力、这般神奇的手段? 与之相对的,则是对林远实力的怀疑。 至少林远并没有与大宗师的战绩,而没有战绩,自然就没有足够的理由,仅此一点,就是最大的破绽。 而如今,林远却是突然与宁道奇交手。 无论缘由如何,林远的实力是否达到了大宗师境界,林远与大宗师谁强谁弱,今日,终究会有一个结果,一个定论。 “师傅他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宇文成都满脸担忧。 独孤凤却是环抱长剑,将那对高耸压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战场的方向,不作言语。 师妃暄目光清冷,眼中带着些许担忧,但却看得更加透彻,“太极意境不破,国师无忧。” 宇文成都这才发现,无论宁道奇的身法多么神奇、多么诡异、多么极速,都只能无限制地靠近林远,根本没有一次能摸到林远的衣角。 这一切都在验证着师妃暄的说辞。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道兄对南华经的领悟,让贫道叹服。” 林远感慨不已。 他靠着太极意境,将周边天地灵气掌控和压制到了极致,这要是换了普通人,怕是早就陷入了林远的节奏之中,无法自拔。 而这一切如此顺利,也曾让林远心生疑惑。 在他看来,就算太极意境强大无比,但宁道奇不至于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这样让他抢占了主动权。 而现在他才明白,宁道奇没有反抗,不是放弃,而是根本不在乎。 哪怕这一片的天地灵气都被林远抢占了主动权,可宁道奇就像是一条游鱼一般,在这片灵气之海中畅游,根本不在乎灵气海水的控制权。 一呼一吸之间,就如同一条巨鲲,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宗师境界,以自身为感染源,将天地灵气感染成自己的模样,形成类似于领域般的存在,在领域中,实力增幅数倍,强大无匹。 而大宗师呢? 宁道奇展露出来的手段,已经脱离了感染源的手段。 哪怕没有多少天地灵气的捕获,却依然有着极强的续航能力和攻击力,就仿佛已经不再需要天地灵气了一般。 是功法的原因,还是真的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林远有些不解,也趁这个机会快速地分析着局势,试图看穿宁道奇的手段,然而他却发现,宁道奇的速度越来越快。 有太极阴阳眼的锁定,阴眼上的人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靠近阳眼上的他。 除非是击破了他的太极意境,否则就算是宁道奇施展出了如此神奇的功法,也是如此一般二人。 别看宁道奇追他追得凶,他退也退得急,可实际上,他却并没有多少危险。 只是…… 噗! 大手划过,林远再次退开,看着宽大道袍上的一条裂痕,面色深沉。 “贫道一身所学,皆出自庄子南华经,所有精要,皆在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宁道奇声音不徐不缓,讲述着属于自己的道。 林远目光诧异,却又很快平静下来,“贫道,多谢道兄解惑。” “大道之途,艰难且阻。仙途漫漫,得一同道之友,便是人生快事。道友功法神妙,只差一步,便让贫道帮道友一把。” 宁道奇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林远身前,就连那阴眼的锁定都没有跟上他的速度。 大手一张,在林眼眼中,就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带着整片天地的星光月色,齐齐轰了下来。 林远面色不变,太极图瞬间破碎,带着无穷的灵气涌入他的体内。 强大的气势升腾而起,如同暴风眼一般,压得数里之内的武者面色大变,气血上涌,实力心境稍微差点的,甚至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势。 “散手八扑啊,原来是这样的。” 林远脸上的紫气一闪而过,只见他缓缓点出一指,明明是一根白玉无暇的手指,却如同破天的利剑一般。 不是带着剑气,而是带着一股意境,一股强大到极致的意境,只是在看到这根手指的瞬间,所有人心头同时升腾起一个字眼: “破!” 在那裹胁着整片星空的大掌之下,林远的手指显得是那般微不足道,就像是悲情的战士,在向着成群结队的敌人,发出最后悲壮的冲锋。 手指点在了手掌之上。 毫无声息,只是那片星空被手指戳出了一个大洞,而手指也从原本的完美无暇,多出了无数的血痕。 “独孤九剑,友人之法,以指为剑,破灭万法。” 林远双眼越发明亮,鲜血淋漓的手指,就如同最锋锐的神剑一般,永不退缩,继续刺向了宁道奇。 宁道奇哈哈大笑道:“好剑!好法!好手段!” 林远同样大笑道:“再来!” 两人再次战到了一起,那强大的气势与风压,让围观众人脸色大变,明明有着无穷的危险,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两人的攻击涉及,然而却没有人愿意离开。 大宗师级别的战斗! 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虽然基本上都看不懂,但哪怕只是领悟一些,都是非常不错的收获。 而且,所有人都想知道,此战之后,到底是大宗师延续他的神话,还是国师林远创造出新的神话。 战况愈演愈裂,跃马桥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 独孤凤和宇文成都也都纷纷离去,很快就又调集了军队,开始安排普通民众离开,也驱赶着一些心怀不轨的武林中人。 没有人想错过大宗师之间的战斗,更何况,林远身上还有和氏璧。 如果能趁乱,说不定林远与宁道奇两败俱伤之后,还有机会捡到那枚天命,成就一方天命之主! 仗着人多,武者们还真就敢对军队动手。 宇文成都脸色阴冷,带领着军队不断镇压着反抗的武者,独孤凤那边也不例外。 作为长安城内最大的势力,独孤阀阀主独孤峰更是亲自坐阵,和宇文成都一样,用军队为林远和宁道奇制造出最好的战场。 此战,若是林远胜了。 已经让亲生女儿拜在林远门下的独孤峰,将有着难以想象的收获。 而独孤凤,则是重新站到了最好的位置开始观战,目光痴迷,特别是林远施展出了独孤九剑中更强大的破灭意境之后,她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 战局之中,林远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他施展出了许多手段,从太极意境到独孤剑意,从乾坤之法到九阴九阳,几乎他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中的特性,能施展的都施展了一遍。 每一个新的特性,都让宁道奇叹为观止,但宁道奇却也同样是靠着一门散手八扑,就让林远的手段近乎无效。 一式破万法? 已经有点儿类似独孤九剑的真意了,但绝对不是这样,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 宁道奇的状况其实也并不好,他看着林远,就仿佛看着一块璀璨的宝玉,更像是看着道门的未来。 “道友之路,果然精深奥妙,只可惜,却依然还差那一步,就差那么一步。” 林远询问:“哪一步?” 宁道奇缓缓道:“不可言,不可说,只可悟。” 屁! 林远暗自咬牙,他可不相信这句听上去很有道理的废话,但正如宁道奇所说,他已经抓到了一点苗头。 激战这么久,哪怕是林远不断吞噬着周边天地灵气,也依然有着吃不消。 可宁道奇呢? 林远只是将太极意境转为无极意境,对周边天地灵气有着极强的掌控,可以察觉到宁道奇并没有吸纳天地灵气。 既然如此,以个人自身的真气储备,怎么可能支撑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 而且看宁道奇的精神状态,依然处于巅峰。 一个词,从林远的脑海里冒出来: 身为宇宙,内藏天地? 第三八六章 未尽之战,禁灵长安 林远与宁道奇的战斗,在其他人眼中,完全就是神仙一般的战斗,可却只有跃马桥一处被破坏。 就仿佛两人跟跃马桥有仇一般。 在那恐怖的气浪之中,林远和宁道奇终于分开。 和开战前相比,两人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都是那般风度翩翩,姿态不凡。 谁赢了? 谁输了? 注定没有人会给出答案,宁道奇一挥衣袖,一股浓郁的紫气被他随手挥出,将江面击起一米多高的水浪。 “道友的路,贫道明白了。” 林远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道兄馈赠,贫道愧领。” 宁道奇点点头,双臂一张,宽大的袖袍鼓风而起,整个人如同大鹏一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果然是逍遥游啊,时而为鲲,时而为鹏。” 林远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一抬脚,整个人的身影同样消失。 和宁道奇相比,他的动作更加神奇,给人一种缩地成寸之感。 师妃暄背着色空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宇文成都看了眼独孤凤,可独孤凤也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一点也没有等他的意思。 宇文成都脸色一阵变幻,连忙收笼士卒,然后也立即往国师府赶去。 和他们一同赶去的,还有不少自认有些实力的存在,都想知道这一战,到底是谁胜谁负,是神话依然是神话,还是新的神话代替旧的神话? “实力太差了,连胜负都看不出来。” 独孤峰一脸苦涩,却没有去国师府凑热闹,而是返回了独孤家,瞧着正端坐于主位上的尤楚红,连忙上前道:“娘您怎么还没休息?” 尤楚红道:“国师替为娘医治之后,为娘的病已然大好,不需要再那么早休息。如何,国师与宁大宗师一战,谁胜谁负?” 独孤峰面色尴尬,小声说道:“似乎……不分胜负?” 砰! 碧玉杖重重跺在地上,让独孤峰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去,丝毫不敢显露半点门阀阀主的气势。 尤楚红明显有些生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独孤峰,“让你往日不好好练功,如今你爹走了,还要为娘这个老妇人来支撑家族,现在居然连一场战斗的胜负都看不出来,要你何用?” 独孤峰早就习惯了尤楚红的训诫,没有不满,只有满满的羞愧,“娘您小心着点,您要怎么骂峰儿,峰儿都愿意听,千万别引得旧疾复发了。” “你多争点气、少气点为娘,为娘自然能多活几年。” 尤楚红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发火的意思,明显她这个做娘的,还是疼她的亲生儿子。 “把当时的情况说给为娘听听。” “是,娘。” 独孤峰松了口气,连忙说起了当时的场景,或者说,是他眼中的场景。 尤楚红陷入了沉思之中,随即叹了口气,道:“没有到现场观战,就算是以为娘的眼光,也难以判断国师与宁大宗师的胜负。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国师的确是大宗师境的存在,以后,你得多注意着点,别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宁道奇是道门大宗师,平日里闲云野鹤,难见踪影。 尤其是当年杨隋代周时,与道门之间可是产生了一些难以调和的……误会,道门中人,则更不显于庙堂之上。 但宁道奇的实力,却是让无数人都紧盯着,想要收为己用。 一个大宗师存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用来比斗,而是震慑,更是“千金马骨”! 独孤家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 独孤家历代家主所遵循的,都是“千年世家”的理念,而不会去做那一世的皇朝。 从周到隋,甚至是往上数更久远的时代,独孤家都做得很到位。 如今又到了乱世逐鹿之机,独孤家还没有正式下注,但无论未来如何,先将一个大宗师的存在与独孤家绑在一起,无疑是一份保障。 尤其是在独孤家本家没有足够强大战力的前提下,林远这样一个出身道门的大宗师,就显得尤为珍贵。 独孤峰武道天赋不行,也没有苦练的勇气,但在阀主这个位置上,却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眼光。 这一次,他和尤楚红有着同样的判断。 很快,独孤峰便再次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礼物,由独孤峰带队,张罗打鼓地送往国师府。 看那嚣张的模样,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与国师之间的关系一般。 可到了国师府前他才发现,这一次到国师府来送礼的人可不少,而且好多都是留守长安众臣中的人物。 瞧着独孤峰之后,一众臣宦皆是笑呵呵地打招呼。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独孤峰带他们进去拜见国师,哪怕只是露一个脸面,那也是极好的。 独孤峰心中冷笑。 一群墙头草,当初就知道舔宇文阀的屁股,现在就直接回转头来,对他独孤阀卑躬屈膝? 心中如何不屑,独孤峰都没有表露出来,但也没有带任何一个人进府。 寒暄一阵之后,他便直接带着礼物进了国师府,这也是他作为国师大徒弟的父亲,应有的待遇。 独孤凤不喜欢这个爹,但既然人来了,还带来了礼物,她自然不可能无视对方。 独孤峰对独孤凤的冷脸也不在意,反正都习惯了。 “宇文将军,辛苦了。” 宇文成都摆摆手,指挥着下人将礼物抬了下去,这也是他这个‘小’弟子应该做的。 “不要打扰到师傅就成。” 宇文成都说了一句,便离开了,这让独孤峰有些诧异,小声询问道:“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对我轻言细语的?” 独孤凤白了他一眼,“别人不骂你了,你还不自在?” 独孤峰脸色微红。 独孤阀与宇文阀之间的关系,从来都算不上太和睦,谁让当初杨隋代周时,独孤阀因为杨坚发妻,也是未来大隋开国皇后独孤伽罗的原因,并没有站出来,力保宇文皇族。 不过这事也正常。 当初独孤伽罗的父亲独孤信位居太保、大宗伯之职,进封卫国公,可谓是极尽荣宠。 却因为时楚国公赵贵欲杀晋公宇文护一事被诛事连坐,被逼自尽,更是谥号为戾。 如此种种,独孤阀站在哪一边,自然不用多说。 也正因此,独孤阀和宇文阀之间,也就不可能太平和相处。 宇文成都现在是比独孤峰矮上一辈的,但他对独孤峰的态度,可一直都不怎么好。 哪怕是宇文成都跟独孤凤成了师姐弟之后,同样没怎么给独孤峰好脸色。 今天突然不呛声了,还真让独孤峰有些惊讶,但这并不是独孤凤刺自己的理由。 独孤峰板起脸,拿出身为人父的威严道:“怎么跟为父说话的!” 独孤凤扭过头去,闷声道:“师傅从跃马桥之战后回来,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独孤峰顾不上诘问女儿,连忙关心道:“国师如何了,不会是受重伤了?” “师傅实力深不可测,绝对不在宁道奇之下,就算有些小伤,也无大碍。”独孤凤瞪眼道。 独孤峰一拍脑门,“没错,就是这样。想来是国师此番大战之后有所感悟,这才急着回来。那为父就不打扰了,你在这儿守着国师,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明白吗?”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在说违心的话。 独孤凤嘴角抽搐,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此时却没有开口解释,只是点点头,然后目送着独孤峰离去。 过了一小会儿,宇文成都重新走了过来。 他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师姐乃是独孤阀主嫡长女,现在,却是有些后悔起自己身在独孤家了?” 独孤凤回过头来,眼神明灭,澎湃的剑意透体而出,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刺成花洒。 宇文成都面色一怔,瞬间后退数步,同时运转长生诀。 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在挨打的时候,能够少受一些伤,尽量不要受重伤。 没办法,谁让长生诀说是武道功法,更像是一门道功呢。 攻击不足而自保有余,再要加上长寿的效果,真的有点儿乌龟……呸!是有点儿玄武的意思。 当然,除了面对独孤凤的独孤九剑时,宇文成都也是试过长生诀的。 和普通功法一比,长生诀就显得全能起来,不像面对独孤九剑时,基本上只能被动防御。 独孤凤没有追击,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后悔生在独孤家,只是懊恼自己实力不济,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言罢,她便不再理会宇文成都,继续安静地守在林远门前。 宇文成都松了口气,瞄了眼同样守在林远门前的师妃暄,小声嘀咕道:“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冰山,师仙子可比你要好多了。难怪你只能做徒弟,而师仙子却能做师傅的身边人。” 独孤凤听到了,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她承认林远的魅力,就和他的实力一样,是绝对的六边形战士,而且是超级战士。 但作为一个为剑而生的女人,她早已将“女”字抛开。 她对林远最感兴趣的,永远是他展露出来的功法,特别是剑法——比如与宇道奇对战时,那恐怖得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剑意。 她有理由怀疑,林远藏了一手没教自己!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个道理在如今也是天经地义,所以独孤凤并没有怪林远,反而趁着这个功夫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从林远手里将所有的精妙剑法挖出来,成为自己的东西。 可仔细想想,她似乎没有什么对林远而言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 想着宇文成都的那一句“身边人”,独孤凤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劲装的款式并不好看,甚至给人一种粗燥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是门阀嫡女该穿的衣着,但却是独孤凤的常规打扮。 但劲装也有着修身的效果。 她低头看下去,甚至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脚尖,而往后看了一眼,也同样看不到自己的脚后跟。 前凸后翘,肥瘦相宜! 若是往日,独孤凤只会嫌弃这种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身材,因为它拖累了她出剑的速度和精度。 可今日,她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抹荒谬,却又理所当然的想法:“如果成为师傅的女人,能够学到更好、更精妙、更神奇的剑法,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一旁,师妃暄却是看了眼宇文成都。 那清冷的眼眸,让宇文成都感觉心飞扬、透心凉,好在师妃暄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 ‘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招惹。师傅啊师傅,受罪了您。’ 宇文成都暗叹一声,悄悄地退出了院落。 师妃暄却是又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后看了眼独孤凤,最后看向紧闭的房门,重新闭上了眼眸。 在她体内,一颗剑心不断打磨着,越发地晶莹剔透起来。 房间内,林远并没有养伤,他也没有受什么伤,除了手指上被气机牵扯,生出了无数道裂痕之外。 而也正因此,他发现了长生诀的另一个效果: 快速治愈! 在驱逐走宁道奇附着在手指伤口上的真气后,靠着长生诀的特效,手指上的伤口很快便愈合,结痂,最后掉落,重新露出光滑无痕的手指,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而在此之前,林远却在不断分析着宁道奇留下来的真气。 宁道奇留在他手指上的真气质量很高,数量也不少,可林远真想驱逐,也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 之所以一直留到现在,只是为了,从此间窥探属于大宗师的奥秘。 原本林远以为,大宗师同样属于宗师境界,只是因为宁道奇等三人比起其他宗师,多走了很远很远。 远到让所有人为之绝望的地步,几乎成为了两个层次的存在,才会有大宗师这一荣称。 可与宁道奇一战之后,林远却发现并非如此。 两人在技法上的实力差距差不大,至少没有本质的差别,真正的区别在于对天地灵气的运用。 先天入微成宗师,宗师以己为身源,感染天地,驭天地灵气为己用,领域即成,则有我无敌。 那,大宗师呢? 之前一战中,哪怕林远以太极意境强制夺取天地灵气掌控权,宁道奇却并没有用同样的手段以反制,反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林远将周边天地灵气作为储备能源的前提下,依然跟他打得有来有回。 如此情景,无不证明着一件事情: 宁道奇的真气储备量,是林远的数倍之多! 这是一个很恐怖,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同样是一缕真气,宁道奇的真气“重”量,却要比林远强出许多。 面对宁道奇的攻势,林远也需要调动更多的真气、驭获更多的天地灵气才能与之抗衡。 最重要的是。 宁道奇的真气不但分量“重”,其中更是有一股意蕴。 将个人精神意志烙印到真气中,这是很常规的操作,所有宗师境界,甚至是先天巅峰的武者都能做到。 但宁道奇真气中的那意蕴,却是比个人精神意志更强宏大,高远,给人一种面对天地自然之感。 是个人精神意志升华,还是有别的什么诀窍? 林远暂时不得而知,但人体收束那般多的真气,却是很听上去很简单的操作:将足够多的天地灵气纳入体内,再进行极限地压缩。 这一点,跟后天入先天有些类似。 宁道奇修的是《庄子》,或者说,是《逍遥游》。 正好,林远也会一些。 北冥神功! 这门功法同样是源自《庄子·逍遥游》。 所谓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文千里,未有知其修也。 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逍遥派究其传承,同样源自庄子。 那样一个与金系武侠格格不入的门派,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从黄系大唐双龙中穿越过去的门派。 北冥之大,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林远放开心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吸纳天地灵气,又再度放归周边天地,去时刻维持着类似于领域的存在。 而是如同鲸吸一般,不断吸纳着天地灵气,只进不出! 无数的天地灵气涌入林远的体内,对此感受最深的,是守在门外的师妃暄、独孤凤,是刚刚走出院落的宇文成都,是还在路上往独孤阀赶的独孤峰。 无数在长安城中,先天境以上的武者,同时抬起头,看向国师府的上空,面带疑惑,与惊惧! 在他们的感知中,天地灵气在迅速消退,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断吞噬着天地灵气。 这一刻,宗师境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不比先天境高出多少。 这一刻,所有人都对那位国师,充满着浓浓的不满,以及……恐惧,就仿佛是直面某种巨大的恐怖一般,让人无法自抑! 皇宫城楼顶,宁道奇长须飘飘,身上的道袍被天地灵气吹拂而过,也带起了他脸上的一抹欣慰的笑容。 “贫道会一直看着道友,如何逆天而行。是如百余年前张角一般,带着梦想陨落,还是能成就未来,建立地上道国……” 话音未落,宁道奇的身影已然消失,只是在原地留下了一点猩红的血渍,反射着清冷的月华之光。 国师府中,从未想过建立地上道国,也未没想过学习道门前辈张角的林远,正在努力压缩着纳入体内的天地灵气。 以他的精神境界和手段,天地灵气一经吸纳进入体内,便被打下了他的烙印,成为了他的附庸。 有着入微的手段在,林远能很轻松地控制这些真气,哪怕是放出体外回转成灵气,也是如此。 宗师对于天地灵气的争夺,也是精神意志的直接碰撞。 然而林远现在做的,不是如同太阳一般光耀四方,以精神意志感染天地灵气,形成自己的灵气领域,而是如同黑洞一般,吸纳一切光与热,将所有的一切变成自己的质量,自己的力量! 原本很是轻松,一个想法便能直接达成的成果,在林远不断压缩体内真气时,也变得缓慢而艰难起来。 “不对不对,不仅仅是如此,不仅仅是真气与真气之间的压缩。每一份真气虽然虚幻,却又真实存在,不可能无限制的压缩,真正要做的,是真气与真气的融合,增加真气的重量与质量,甚至突破成更高品质的能量!” “想要做到这些,单纯地压缩绝对不行,不能像后天突破先天那般。” “真气本来就是密度极高的能量,几乎没有可以压缩的空间,但一定有可能,一定有机会,否则宁道奇如何能做到?” 强化了无数次,原本坚韧无比的经脉,在此刻也发出了痛苦的嘶鸣,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一般。 事实上,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林远。 在前几个世界,每一次境界提升,同样也是生命本质的增长,全方位的增长,身体里的各个方面,也同样在不断进行着强化。 单看身体强度而言,林远绝对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巅峰,哪怕是在大唐双龙世界也是一样。 这也是他拿到和氏璧后,有信心在使用和氏璧的前提下天下无敌,哪怕与大宗师宁道奇一战后,也是如此自信的原因。 可就是如此强横的经脉,也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要是换成常人来,别说像林远这样,直接将整个长安城的天地灵气吸纳进体内了,单单是一座宅院范围的天地灵气,都能把人撑炸! 强忍着经脉的剧痛,林远不断用精神意志凝炼着真气,但收效甚微。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般从盒子里拿出了和氏璧,强横得如同天威般的精神异力瞬间冲刷而过。 躁动的真气瞬间安静下来,林远的精神也忽然一松。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升腾而起,林远那从不懈怡的精神意志,居然如同穿越前一般,出现了偶尔的恍惚。 恍惚也仅仅是一瞬间,当他猛然清醒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 不再是居于那宽敞的主屋之内,而是来到了九天之下,在他的眼下,是灯火通明的……长安! 第三八七章 元神出窍,兵临长安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 易与天地准,故触弥伦天地之道! 精足、气满、神旺,则浑圆一气! 精和气为阴,神为阳,阴阳结合,则浑圆如一,经蕴养,则降生婴儿移居上丹田,此阳神也! 居于夜空之上,林远的思绪一片清明,放眼望去,只觉山河粉碎,大地平沉,与天地、与万物不二,无有宇宙天地、无有万物与我。 人无我,法无我! 长安城中,无数人都齐齐抬起头去,有些莫名地望向夜空之中,感觉莫名,不知所以。 十数丈外,正坐在小舟上自离去的宁道奇猛地停下,惊骇而又激动地望向长安城上的夜空,喃喃道:“元神出窍?这,不是传说之法吗?” 不知过了多久,林远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 强大到近乎无敌的感觉瞬间失落,哪怕是以林远的心境修为,也忍不住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沉迷,而是内视己身。 原本拥挤到要破开经脉的庞大真气,如今也以一种神异的姿态融合到了一起。 林远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容量,比起之前来,提高了百倍有余,也代表着他出手的威力强出了许多倍。 自然不会有百倍之重。 宗师以上的战斗,真气的质量占据的分量很足,但却不是绝对的主导,还有其它很多因素在里边。 但这种基础的夯实,也让林远未来的路能走得更稳、更轻松,的确是一件好事。 现在的他也踏上了新的道路,不再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强大感染源,而是如同黑洞一般的吞噬体。 不过他现在体内的真气已经饱和,暂时无法吞噬更多的天地灵气,算是进入了平和期的黑洞。 除此之外…… 林远抬手,一缕紫色的真气从他的手心蹦出,显露了实质的形状,就如同顽皮的小孩一般不断在林远手中乱窜。 又如同孙猴子一般,永远无法逃离如来佛的手掌心。 “去。” 林远一挥手,这缕紫色的真气便电射而出,很快便离开了房间,到了院子里。 整个长安城的天地灵气被林远吞噬一空,此时正如同一个新成型的大黑洞一般,吸纳着其它地方的灵气作为补充,几乎形成了常人不可见的灵气浪潮。 而在灵气浪潮结束之前,长安城内的灵气狂暴无比,不可触,不可碰。 哪怕是实力强到可以形成精神领域的宗师,也暂时无法像以前那般,以真气感染天地灵气,去窥探方圆之内的画面。 但此时,林远却借由这缕真气,‘看’到了面色冷冽的师妃暄、独孤凤,‘看’到了已经按刀、面色紧张的宇文成都,‘看’到了轻按拐杖、抬头望天的尤楚红,‘看’到了一脸苦涩的独孤峰,‘看’到了满脸愤怒、被一群美貌宫女围在中间的杨侑…… 这缕真气代替了林远的眼睛,将长安城中的一幕幕都‘看’在了眼里。 曾经只能作为攻击而存在的真气,此时却承载起了林远的五识,夜风的扶动,情人的低语…… 如此种种。 忽然间,林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借着这缕真气望向了长安城南,随即便如同一道紫光般射出。 离开十里范围,这缕真气开始飞速地消散,但依然坚持到了十数丈距离,最后才消散在宁道奇的眼前。 宁道奇抬起手,接住那散落的一点紫意,眼中满是狂热。 林远睁开双眼,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和宁道奇相比,不说高低上下,但却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大宗师境界,是这种感觉吗?从驭使天地灵气,到吞噬天地灵气,很不错的立意。可惜,以武侠的程度,想要以人身吞噬天地,实在是痴心妄想。不过这条路不错,难怪宁道奇修炼逍遥游这等并不以攻击见长的功法,却能力压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轩等人,成为中原无可争议的最强者。” 今晚,林远原本是想从跃马桥去杨公宝库,取出邪帝舍利,一观邪帝舍利的神奇之处。 结果遇到了宁道奇,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论道,结果倒也是不错,让林远找到了一条新的路子。 不但明悟了大宗师境界的奥秘,一步踏入大宗师境界,就连长生诀的理解程度,也在一瞬间到了拉满的地步。 道门一脉相承,逍遥游与长生诀之间,终究是有着不少的关联。 紫气浓郁的长生诀附魔卡,静静地立在他的脑海中央,就如同其它的各门功法一般,但与之前不同的是。 他的识海中,不再是各色附魔卡林立,而是多了一个泛着紫光的……婴儿。 婴儿的面貌,和林远有着九分相似,蜷缩在一起,正在沉睡之中,就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不过散发出的光芒不是金色,而是紫色。 这是,元神! 没错,这就是道家所说的元神。 林远瞬间明悟,看着那如同星空般的场景,又有些许的疑惑,“我这就凝聚元神了?刚才元神出窍,似乎的确没错。但,金丹呢?” 这种状态,长生诀、天魔大法、慈航剑典这些大唐双龙世界的顶级功法,以及金系世界的太极、独孤、乾坤、九阴九阳、易筋、洗髓等顶尖功法中,都没有对应的描述。 反倒是各种道门典籍中,有着类似的描写,却又似是而非。 “我应该是开始修仙了,连元神都有了。不对不对,这应该是自身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极致所凝聚出来的,借着和氏璧上那抹属于天地之威的精神异力,取巧达成的。” 林远给自己的状态下了一个定义。 他又再次试着去元神出窍,心念动间,识海中沉睡的婴儿伸展四肢,紧闭着双眼,试图起身。 也是这个瞬间,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会死! 林远连忙停下无神出窍的动作,吐了口气,“看来我的元神的确是取巧而出的,也太脆弱了,还需要继续蕴养。不过,若是再与宁道奇交手,怕是应该能有一个胜负了。” 林远很是自信,而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去拿邪帝舍利,而是提炼长生诀中的长寿、快速恢复、肉身强化等特性,再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中去,这才是自己的根本。 但在闭关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凤儿,成都,到屋里来。” 听着耳畔突然传来的声音,独孤凤眉头微挑,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进屋,而是看向了师妃暄。 师妃暄是个天资绝佳,又十分刻苦的女子。 哪怕是在此时,她也在体悟着剑心的道路,用行动践行她对林远的诺言。 就算无法勾连天地灵气,在类似于绝灵的环境中,对于剑心的体悟,反而有一种更加特殊的感觉。 这种状态下,她的五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独孤凤那奇怪的眼神,她自然是感觉到了,不由得回望了过去,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疑惑和问号。 “师傅叫我们进去,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咦,仙子你也在啊。” 宇文成都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几步的距离,已经走到了门口,疑惑地看了眼师妃暄后,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 师妃暄这才明白独孤凤那眼神的含义。 想来,林远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通知了独孤凤与宇文成都,却没有通知自己这个“身边人”。 对此,师妃暄面色不变,主动上前推开房门,然后示意两人进屋。 厉害啊! 独孤凤再是如何武痴,终究也是四大门阀出身,哪里看不出师妃暄这一举动深得宫斗的精髓。 没有机会,那就自己创造机会! 真不愧是慈航静斋的仙子,就是厉害。 不过想想也对,能和魔门妖女争斗这么多代,不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几乎每一次都能取得胜利。 如此门派中出来的当代行走,能真的一点都不懂吗? 只是啊,有时候懂得多,并不一定要去做那么多,除非是需要——这种道理,她独孤凤同样是明白的。 不过师傅倒也的确是魅力十足,以让阴癸派和慈航静斋的当代行走放弃争斗,一起在他身边和平共处,简直了。 “师傅!”2 进到屋内,独孤凤与宇文成都齐齐行了一礼,随后抬头看向林远。 只是这一眼,就让她们感觉有些恍惚,眼前之人仿佛一个巨大的恐怖黑洞,只是看上一眼,都让她们体内真气不稳,甚至连视线都要被吸进去一般。 她们现在,可已经是宗师级高手了啊! 林远闭着双眸,刚刚的突破的动静太大,提升也太大,以至于以他的心境,也无法一时间完全控制住暴涨的力量。 那恐怖的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一切的气势,便是明证。 按照预估,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稳定好境界,做到像宁道奇那般收敛全部气势,一切伟力归于自身,而又不显于外。 平静的海面才是最危险的。 “为师准备闭关一段时间,短则月余,长则数年。” 听到这话,宇文成都第一个表态,“师傅请放心,弟子一定替师傅把好关,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师傅!” 独孤凤看了他一眼,也上前一步道:“凤儿也是一样。” 林远点点头,又摇摇头,“为师相信你们的心意,但你们的实力还是太弱,怕是挡不住有些人。” 就算宁道奇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但还有一个邪王石之轩呢。 他们还有着三面之约,而且大德离开长安已经有一段时间,或许要不了多久,满状态的邪王就会出现。 到时候,十个独孤凤和宇文成都加起来,都不可能是石之轩的对手。 林远倒是不介意出手,但在闭关的当口,能没有外力打扰无疑是最好的。 宇文成都想放些狠话,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一想到平时跟林远交手的人物,顿时就偃旗息鼓,“师傅请放心,谁要想敢打扰师傅闭关,就必须得从成宇的尸体上踏过去!” 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宇文成都也真是没谁了,林远道:“为师自然不会让你们如此。” 听到这话,宇文成都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些许猜测,目光火热而期待地看向林远,而林远也没有让他失望。 神奇的画面再现。 那充满火红之色的神秘符篆出现在林远手心,代表着大成境界的长生诀附魔卡,出现在他的手心。 “这段时间,你尽心维护,为师看在眼中,自然不会吝啬赐予。长生诀神通奥妙,你当用心体悟。” 宇文成都激动得全身颤抖,强忍着激动的情绪跪倒在地,“弟子明白!” 林远不说话,随手一挥,散发着大红色光芒的附魔卡便没入了宇文成都的脑海,也让他全身如同被曝光包裹,陷入了新一轮的体悟之中。 林远再次看向独孤凤。 独孤凤抢先开口道:“师傅,我对独孤九剑已经有了一些体悟,但我更想学的,是师傅与宁大宗师交手时的那一剑指。” 在独孤凤看来,当时林远展现出来的剑指实力,可比独孤九剑还要强。 林远失笑道:“那剑指同样脱胎于独孤九剑意境,讲究一个破、一个灭、一个斩,只要将独孤九剑领悟到更高深的境界,再广纳各派剑法精髓,自然能达到这一境界。” 独孤凤点点头,也算明白了独孤九剑之后的道路。 不过想想也对。 独孤九剑讲究一个一剑破万法,可如果连万法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直接就说要破了对方,的确有些太过狂妄了。 事实上,独孤九剑最讲究的“悟”字,不仅仅是对剑法本身理念的领悟,更是临战时对对手剑法的领悟。 只有能临阵看破对手的剑法破绽,才能说一个破字。 否则,那不叫破,而叫莽! 对独孤九剑的理论领悟到一定程度后,就需要去体会万家剑法,以此来充实自身底蕴,以达到,甚至是突破更高更强的境界。 独孤凤一生痴迷剑术,对这样的答案很满意,但却也更贪心,“师傅,还有更厉害的剑法吗?” 更厉害的剑法? “倒没看出,你还是个贪心的丫头。” 面对林远的调笑,独孤凤嘻嘻一笑道:“弟子就是贪心啊,如果不贪心的话,又怎么会有上进的动力呢?” 这话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林远想了想,道:“有草字剑诀,无物不破,能斩落日月星辰,犹如神兵消铁如泥,乃是攻伐极致的代表,但非传承不可学。” “有圣灵剑法,每招每式以数字命名。剑一至剑十八只是普通剑式,出剑奇快无比,凌厉异常。剑十八取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之意而创,能以剑网困敌,乃是有情的剑法。剑十九至剑二十,狠辣无情,乃绝情绝义的剑法。剑二十三,号称完美的剑法,亦是地狱之剑,分为灭天绝地剑二十三,以及有情天地剑二十三,此招练成后,万物便会凝结而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非至情至性、绝情绝性之人不可学。” “有万剑归宗,乃是剑术极高境界,一经使出,万剑如仆见主,自身身形化作一股青烟,劲气四散弥漫,利剑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万气自生,剑冲废穴;归元武学,宗远功长。” 林远一口气说了三门剑术,都是不存在于大唐世界,修炼到极致后又是强大无匹的剑术,听得独孤凤激动不已。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那一句,“师傅,我想学剑术!” 她只是恭恭敬敬地拜倒,“弟子明白了,定不会好高骛远。” 林远点点头,再次凝聚出一张大红色的符篆,“剑法之路,终究需要你自己去走,但真气修为一事,为师还是能帮你一些。此法出自庄子·逍遥游,是我这一脉突破大宗师的手段之一。” 随后,他又再次凝聚出一张大红色的符篆,“我这一脉,讲究圆满无缺。真气无缺,精神无缺,肉身无缺。这门龙象般若功,乃是修炼肉身无上之法,也传予你了。” 不等独孤凤开口道谢,林远便直接将符篆打了进去。 两股大红色的光芒交织,甚至辉映出了一抹淡淡的紫意。 北冥神功+龙象般若功+独孤九剑,再以独孤凤本身的底蕴和实力,足以将她的实力提升到极高的境界。 哪怕是刚刚提升,面对老牌宗师,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就算是顶尖宗师来了,独孤凤同样能斗上几招,甚至有可能给林远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至于宇文成都? 这小子就是一个工具人,而且宇文阀未来会做的事情,也让林远不太喜欢,算是迁怒了。 没办法,林远很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宇文成都这个工具人了,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万分传递了,不是吗? 而且,有着军队配合,抗揍型的宇文成都,加上顶尖攻伐的独孤凤,已经足够为他挡下大半的骚扰。 一切做完之后,他看向师妃暄。 严肃的脸庞也露出一抹笑容,“真的不要我对长生诀的感悟?放心好了,这授篆传功一事,可不会透支潜力。” 师妃暄摇摇头,声音淡淡道:“妃暄会守在门外,替国师护法。” 林远笑笑,不再言语。 长生诀是道门先贤广成子所着,已经是一门十分完美的功法,想要将其最核心的特性剥离出来,真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事情。 稍不注意,整个框架就全都乱了。 林远不问天下事,一门心事放在长生诀特性的提炼上,想要再度增加自己的寿元,为自己选择的路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而天下间,却已然是风起云涌。 宇文阀终究是没有忍耐得住,在林远闭关的消息传到江都之后,终于发动了宫庭政变,但杨广却不再是那个颓废的废物。 虽然也没能守住皇庭,但却是逃了出去。 宇文伤和宇文化及震怒无比,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宣称杨广无道、自隘而亡,但有一替身逃了出去,以此来否定杨广真身的法统。 因为顾忌逃出去的杨广,宇文化及没有第一时间称帝,而是拥立文帝杨坚之孙、秦王杨俊之子杨浩为帝,改元天寿,自任大丞相,总揽朝政。 如此荒谬的消息,只要稍稍有些见识的都会产生怀疑,如宋缺、李世民、李密、沈落雁等人,都能看出最大的真相。 可是,却没有人站出来说明,反而默认了杨广身死的消息,只是没有人认可杨浩帝位的正统性。 一时间,天下反王四起,襄阳、金陵等地更是直接举起了反旗,开始了对隋廷势力的围攻。 王世充在洛阳,拥立越王杨侗为帝,改元皇泰,自任纳言、左翊卫大将军,代理史部尚书。 与右翊卫大将军段达、左骁卫大将军卢楚、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内史侍郎郭文懿、黄门侍郎赵长门,共称洛阳七贵! 只有长安城的陈王杨侑,依然安稳。 独孤阀掌控着长安城,却并没有奉杨侑为帝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守着长安城,在这遍地幼帝的时代,显得有些另类。 “独孤阀并无逐鹿天下之心,此时,我等当立即起兵,入主长安,方能在乱世中取得一线生机!到时只需一封书信,一份承诺,便能让独孤阀双手奉上长安!” 李世民虽然没能得到和氏璧,没能在全天下面前,成为慈航静斋选择的天命之子,但他的实力却依然强横。 在他的谏言下,李阀开启了战争动员。 唐国公李渊亲率大军十万,留长子李建成于太原镇守,带二子李世民,浩浩荡荡前往长安城,准备搏那天下之鹿! 大军一动,消息瞬间传开。 正在江都整理朝堂的宇文化及也坐不住,提起十万大军,裹胁伪帝杨浩,同样赶往长安。 长安! 这里,才是当今天下的中心,天下名望所在! 同样有所动作的,还有瓦岗山的李密,他不知为何,陈兵巩县,拦住了宇文化及的去路,并且在此大败宇文化及。 十万大军,只逃出两万人。 一时间,天下哗然,而此时,李阀十万兵,已经兵临长安城下! 第三八八章 必死之局,宇文成都 独孤阀,不是没有争天下的野心,而是很有自知之明,而且也坚定地奉行着一个道理: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如今杨广已死的消息传开,无论杨广是不是真死了,天下人都会当他死了。 江都扬州的杨浩,东都洛阳的杨侗,这天下还敢不敢再乱一些? 身处乱世,独孤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担心,毕竟四大门阀的力量摆在那儿,只要他们表露心意,无论是哪家想争天下,都会对他们以礼相待。 除非,是他们已经明确站队。 最好的选择,是几家最有实力的站在一起,让他们独孤家挑选,那样一来,才能为独孤阀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阀来了? 好啊好啊! 宇文阀也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宋阀没来? 这个没什么关系,那也是和他们独孤阀一样,在天下选择潜龙下注的世家门阀,算得上是竞争对手,没来就对了。 至于说天下间最大的反贼势力瓦岗山? 一群泥腿子而已。 就算有一个世家出生的蒲山公李密在,也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好,主要是瓦岗山疑似是宋阀支持的。 他们独孤阀要是再凑上前去,新朝建立之后,怕不是要比宋阀的地位还低。 高高在上习惯了,在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可谁也没有想到,宇文化及居然那么废,带着十万隋廷精锐,结果却被李密给堵在一个小县城,直接给灭了五分之四? 幸好是逃走了,还带走了一部分的残兵败将,算是勉强保存了一些实力。 否则,可就真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 可这样一来,独孤阀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因为他们现在居然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选择投靠李阀,用陈王杨侑,做投效晋升之资? 独孤峰抑郁了。 “凤儿跟宇文成都是师姐弟,若是宇文阀成事,未来宇文化及得了皇位,最后也是传给宇文成都。到那时,我独孤阀依然尽享尊荣。可现在,怎么办?” 作为门阀之主,他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宇文化及啊宇文化及,这么好一把牌,都让你打得如此稀烂,你怎么不去死?!!!” 看了下天色,独孤峰整理好心情,去找尤楚红,进行每日的拜会。 自从治好了身体上的伤势之后,尤楚红养了一段时间的身体,杖法有些生疏了,但实力却是不退反进,一双眸子中精光四射,锐利无比。 瞧着独孤峰进来,尤楚红瞬间就发现了什么,道:“你要是真有疑问,便去国师府问问,或许国师会给你答案。” 独孤峰苦笑道:“娘你说笑了。国师现在可是在闭关,凤儿跟宇文成都守在外边,谁也不让我进。我这个做爹的,估计也进不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按照古代师父的含义,在伦理上,林远同样是独孤凤的“父亲”,和他这个血脉上的父亲是一样的地位。 尤楚红冷哼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做,就肯定是输。做了,还会有一半的机会成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是孩子儿错了。” 独孤峰立即服软,否则真到了尤楚红不愿意讲道理的时候,就是拐杖落到身上的时候,他都是阀主了,还这么大年岁,可不想还被老母亲当成小屁孩揍。 不过尤楚红说得也的确没错。 有和氏璧在身,林远很大程度上能决定潜龙是否身具天命,再加上林远的实力那般强横,的确该去请教一二。 至于闭关什么的,不是说了嘛: 没有必要不要打扰,那有必要,不就可以求教一二了? 独孤峰准备好礼物,再次前往国师府,一路上四下望去,原本热闹繁华的长安城,此时也变得萧条起来。 留守长安的大小官员,此时也都闭门不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暗地里开始下注。 独孤峰心情沉重,终于来到了国师府,通报之后没多久,便有人迎了出来,“独孤阀主,请进。” 独孤峰眯起双眸,“是成都啊,为何凤儿没有出来?” “师姐在为师傅护法,不便离开,自然由本将代劳。”宇文成都语气平淡,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沉沉的压力迎面扑来,独孤峰有一种感觉,他已经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甚至连这些压力,都不是宇文成都故意给他的下马威,而是宗师境高手本能的威势。 后辈们,都起来了啊! 独孤峰心中苦涩,但他有一个好女儿,也算是为他争了一点气。 穿过数个走廊,独孤峰终于见到了独孤凤,她怀抱着一把长剑,静静地立在那紧闭的房门之前,稍显瘦削的身子,却给人一种凌厉无比之感。 就仿佛是一把出鞘的神剑,让人不敢直视。 独孤峰微微挪开视线,这才笑道:“凤儿的武功越发精进了,为父甚是欣慰啊。” 独孤凤睁开双眸,眼中的剑意一闪而逝,“师傅闭关,无事不见外客,女儿要替师傅护法,还请父亲见谅。” 独孤峰叹了口气,道:“此次事关重大,否则为父也不会来打扰国师。” 说罢,他便将如今天下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又侧重说了一下宇文阀兵败巩县之事,宇文成都听了,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宇文阀与他无关一般。 独孤峰一直注意着他,见此不由得暗自叹息,随后又将李阀即将兵临城下一事说了出来。 “我独孤阀素来心怀天下,只愿扶持明主,不愿参与天下之争,可如今李阀相逼,长安该何去何从,还需请国师示下。” 独孤峰说话间,已经深深地拜了下去。 什么天下,什么长安,独孤凤对此一点也没有兴趣,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剑道,以及独孤阀中某几个人的安危而已。 见独孤峰越过自己,直接向房间内闭关的林远喊话,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依然让她一阵着恼。 刚要开口,却听见林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平淡,却又让人震惊,“贫道闭关期间,不希望被打扰。将这句话,带给李渊。” 一句话,就能让李阀退兵? 独孤峰不相信,哪怕林远展示出了超强的实力,可他终究是一个人,而李渊是带着十万兵马前来。 十万兵马啊! 就算是大宗师宁道奇来了,也同样得开遛。 可林远倒好,居然放话让李渊不准打扰他,简直了。 可尽管心中不信,独孤峰还是放下了心来,随后与独孤凤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去,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尤楚红。 “国师也太自大了,居然妄想一人威胁十万精锐。”独孤峰承认林远的强大,但不认可林远这次的决定。 尤楚红看了他一眼,“国师威胁的,不是那十万精锐,而是唐国公,以及他最看重的几个儿女。” 独孤峰眉头微皱,这才明白林远话中的含义。 大宗师很强,但远没有到一人击溃十万强军的力量,否则突厥武尊毕玄、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也不会困守一地。 但要是针对几个个人,哪怕在十万强军之中,有无数武者守护,也有着很大的机会能够击杀对方。 “娘,那我们要站在哪一方?” 尤楚红闭上双眼,缓缓开口道:“待李渊兵临城下之时,将国师的话告诉他,无论他如何选择,我独孤阀都只保持中立。” 独孤峰道:“孩儿明白了。” 不过数日的功夫,唐国公李渊的军队便到了长安城下,长安城门紧闭,独孤峰亲上城楼。 明明是攻城的架势,但双方看上去却还算是和睦,至少没有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反而还寒暄了起来。 李渊和独孤峰是同一辈人,又同是四大门阀之一的门阀之主。 尽管李渊有点瞧不上独孤峰,但却依然得给予对方相应的尊重,否则,他也同样是不尊重自己的身份的地位。 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阵前喊话也轻松许多。 李渊同样也是武道强者,虽然只是靠着家族资源勉强突破到了宗师级,但也是实打实的宗师高手。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声音便传遍了两军阵列: “独孤兄,陛下身故江都,定是被那宇文氏暗害,甚至妄立伪帝,此乃大逆不道!本国公世受皇恩,自当匡扶天下!还请独孤兄打开城门,让本国公进宫,拜见陈王殿下!” 独孤峰哈哈笑道:“唐国公高义,只是如今社稷不显,本座也不敢担此社稷倾覆之责。前些时日,国师已经有言,不愿见到长安城乱,还请唐国公见谅!” 李渊眉头微皱,侧身道:“世民,十万军中,那国师可能冲进来?” 李世民一身明光英甲,好不英武帅气,只是听到“国师”二字时,眉眼间闪过一抹难言的阴郁,沉声道:“若是当面冲阵,孩子定当挡之。”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除非林远傻到直接冲击他们的军阵,否则,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在当前情况下根本没有保障。 更何况,林远手里还有和氏璧。 对有心逐鹿天下之人而言,和氏璧的作用更在于其对于皇权正统性的认可,而林远手持和氏璧如此之久,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他的话,也会拥有相当的正统性。 生命安全,与皇权正统性的相互加持之下,让林远的每一句话,都增加了更多的分量。 不想以乱臣子的身份,夺得天下啊! 李渊叹了口气,向来谨慎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有国师坐镇长安,本国公便放心了。全军听令,后撤十里,安营扎寨!” 见着李渊大军真的退去,独孤峰瞪大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四野,让退去的李渊暗恨不已。 十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在一切安顿好之后,李渊便叫来了李世民,“为父已书信与净念禅院,世民你再走一趟慈航静斋,待几位圣僧、大师,以及……斋主到位之后,再作详谈。” 提及梵清惠时,李渊的神色有些异样,但很快收敛,并没有让李世民瞧见。 李世民点点头,随即便带着千余铁甲骑兵,直奔帝踏峰而去,显然,他是知晓那帝踏峰的位置的。 到帝踏峰脚下,他让铁甲骑兵留在山脚下,独自上山。 很快便进入到了慈航静斋的山门,通报名讳后,也很轻松地见到了静斋之主——梵清惠,并且说明了来意。 梵清惠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随即道了声佛号,慈悲道:“公子乃天命所钟之人,此番有人逆天而行,贫尼自当下山,助公子一臂之力。” 李世民大喜,“多谢斋主!” 佛门的力量在此时不断开始汇聚在唐国阵中,而此时的林远,对于长生诀的提炼,也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 提取功法特性,需要的是慢功细活,更别提还要将这些特性完美地融入到先天紫霞功中去。 好在林远经验充足。 在对功法完全透彻了解的情况下,这项工程,也不过就是水磨功夫罢了。 可是天下突然大乱,也是让他郁闷不已。 他给独孤凤和宇文成都更强的功法,是让她们防备着高手的偷袭,尤其是石之轩这个老刺客。 结果石之轩还没来,李渊和李世民反倒是带着军队来了。 麻烦事一起,根本就没办法安心修炼,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像神雕世界一样,找一个能把自己埋了的地方,谁也找不到自己。 夜色已暗,独孤凤与宇文成都依然敬职地守在林远房门外,没有丝毫懈怡。 忽然间,闭目养神的宇文成都睁开双眼,耳朵微动,随即起身道:“有宵小进犯,此地,就辛苦师姐了。” 独孤凤不答,而宇文成都也已经习惯了,大笑一声后,出了院落。 国师府外,是上次一战后仅剩的九百精骑,所有人都着铁甲,煞气十足,策马立于长街之上。 见着宇文成都出来,所有骑兵齐齐右手拍胸。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显得压抑而恐怖,宇文成都翻身上马,轻轻擦拭着刀身。 不一会儿的功夫,之前还隐约的马蹄声已经近在眼前,这一是队同样全身着甲的精锐骑士,在阵前,是身着明光铠的李世民。 宇文成都双眼微眯,杀气四溢道:“你身居何职,安敢带兵进犯皇城,可知此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之罪?” 李世民嘴角擒笑。 哪怕是在阵前,他也依然是显得那般风度翩翩,一点儿也不像是即将上阵厮杀的将领,反倒像是一个出门郊游的公子哥。 “天宝将军,这话,你应该在江都问我。” “放肆!” 宇文成都大怒,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李世民在暗讽自己宇文阀忤逆犯上,欺压皇族。 虽然他们的确这样做了,但为了未来夺取皇位的正统性,这种说辞根本不能传出来,而是要将杨坚杨广钉在叛逆的耻辱柱上。 否则,宇文氏,何以治天下? 宇文成都现在虽然拜在林远门下,看似不理天下事,但他终究是宇文阀的嫡系子孙,甚至未来宇文阀要夺了江山,他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此种种,让他如何无视李世民的嘲讽?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浓,“天宝将军跟随在国师身边日久,果然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让世民佩服而羡慕。” 嘴遁这能力,可是主角必备。 李世民在大唐双龙中不是主角,但只要有他在的世界,基本上都是比主角还主角的待遇。 毕竟,连真·主角寇仲,在最后都要将江山拱手相让呢! 当然了,有林远出现在的世界,一切的天命都已经改变,什么主角不主角的,遇到了林远,那都得看林远高不高兴。 但在遇到林远之外,他们的天赋似乎还在起效果。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嘴遁,要是武道争锋时,他还可以挤出一大段嘲讽的词来,可现在是战场对垒。 “想进国师底,想打扰本将的师尊,那便从本将的尸体上,踏过去!” 宇文成都一挥长刀,凛冽的刀光瞬间划向李世民,李世民眉头微皱,手中长剑挡下这抹刀光,却是带着胯下战马连连退后数步。 他惊讶道:“国师果然厉害。” 宇文成都脸一黑,也懒得多言,大刀一指,身后的铁甲骑兵便齐齐举枪,长枪如林,带着无尽的杀击,直冲而去。 李世民同样一挥手,身后的玄甲军如同潮水一般,对冲而上。 静谧的长安城中,在这条并不算多么宽敞的街道上,两支精锐的全甲骑兵,开始了最原始的碰撞。 唯一不同的是。 作为守方统帅的宇文成都身先士卒,大刀过处,没有一个玄甲军是其一合之敌! 同样作为统帅,李世民却是躲着宇文成都,只是瞧着自己手下的玄甲军一个一个被击杀,他的脸却黑得快要掉下墨来。 没有办法,他对身后道:“麻烦几位大师了。” “阿弥陀佛!公子言重了,斩妖除魔,乃是我佛门弟子夙愿,自当压力勇当先。” 铁塔般的身形,说出的,却是如此粗中有细的言论。 大大的光头下,不痴和尚手中攥着比李世民个头还要高的长棍,带着十二名棍僧,在玄甲军的掩饰下,直冲宇文成都而去。 宇文成都杀得兴起,却也没有忽略掉这直冲而来的杀意。 “哈哈哈哈!果然是一群虚伪的和尚,口中说着慈悲,手中却沾染着鲜血与杀戮!也罢,便让本将来会会你们,看看支持李世民的废物,有何等能耐!” 不痴本就面相凶恶,听到这话更是愤怒无比,如同怒目金刚一般,大喝道:“贫僧先送你下地狱,再送你那个牛鼻子师傅,去地狱里陪你!” 宇文成都怒道:“放肆!看本将斩你!” 两人瞬间战到了一起,不痴甚至是带着十二个棍僧在围攻宇文成都,然而得到大成实力长生诀的宇文成都,实力已然不能山日而语。 一个老牌宗师,十二个配合默契的先天巅峰,居然也只是堪堪与宇文成都打了一个平手。 甚至可以说,是宇文成都在压着不痴和尚和十二棍僧打,按照此情景下去,不痴等和尚败亡,只是时间关系。 而他的玄甲军似乎也不是铁甲军的对手,根本就冲不进去。 如此一幕,让李世民的脸色越发阴沉。 随手刺穿一个扑到近前的铁甲军骑士,李世民忽然看向天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成都见状,全力逼退不痴和十二棍僧后,抬头望向天空,顿时怒不可遏,大叫道:“贼子安敢如此!” 随即,刺眼的刀光向着天空劈去。 咦? 天空之中,正如仙般飞渡的梵清惠随手挥动长剑,将这道刀光沙弥于无形,眸光闪烁,“原来是国师的弟子,居然如此无礼,那便由贫尼替国师教训一二。几位大师先去,贫尼片刻便至。” 话音未落,她便一剑直直刺来。 而在她说话间,数道身影已经落入了院落之中。 没有太多的光华,反而显得幽暗无比,仿佛带着一股浓浓的死气,让宇文成都心头大震,而此时,不痴和尚也趁机攻来。 一时间,宇文成都陷入了危局之中。 “师妹真是好不要脸,居然如此欺侮小辈,实在是让本座汗颜啊。” 媚惑的声音响起,丰姿卓越的女子挥舞着袖带接过了这抹幽暗的剑光,晦暗的天魔力场,朝着梵清惠的脑袋就罩了过去。 祝玉妍? 梵清惠低眉垂目,长剑斜指地面,眉眼中正气凛然,“国师乃是得道之人,却被尔等魔门中人媚惑,以至于行差踏错。今日也罢,便由贫尼替国师斩除外邪!” 祝玉妍嘴角含笑,“好一派正道仙子风范,若是当年本座能有师妹这等风采,不知有多少人会拜倒在本座的石榴裙下。” 这是,嘲讽梵清惠臭不要脸啊! 梵清惠却是面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祝玉妍,能多拖一刻,那便多拖一刻。 只是祝玉妍来了,那其它魔门高手,甚至是数十年来,从未参与江湖大势之争的道门高手呢? 前些时日,她曾写信给宁道奇,然而…… 四大圣僧、了空大师,加上他梵清惠,以及李世民的一千玄甲军,这是给林远准备的绝杀之阵,必死之局。 可此时此刻,似乎,危险的反倒是他们了。 第三八九章 终是闹剧,收获满满 长安城中,最高的楼在皇宫。 隋帝杨广雄心壮志,只能由他俯视天下,而不能有人站在他的头顶,所以这儿也是统观全城最好的地方。 然而,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一般情况下,几乎不会有人能体会杨广的视角。 今晚则是不同,独孤峰一身戎装,安静地站在曾经杨广最喜欢的位置,目光复杂地望着国师府的方向。 这里离国师府不远,但也不近。 也就是有实力达到一定境界,五感强化到一定程度,才能真正看清一切,而不是只能看一个模糊大概。 独孤峰是宗师,无论他这个宗师如何水,也终究是宗师。 在他身边,是同样一身戎装,但却更水的先天武者独孤策。 比起独孤峰的沉稳,独孤策明显显得激动不已,时不时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整个一好奇宝宝。 独孤峰实在看不下去,喝斥道:“安份一些!” “爹,这儿可是只有陛下站过的地……额!”在独孤峰冰冷的视线中,独孤策讪笑着低下脑袋。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道:“爹,咱们不是要两不相帮的吗,可今晚为什么要放李世民的玄甲军入城,不会恶了国师吗?” 没错。 李世民和他的玄甲军能轻松进入长安,的确是独孤峰放了水,否则这样一小支骑兵,就算再精锐,也无法毫无声息地攻入长安城内。 甚至是梵清惠和她带来的人,也同样有独孤峰放水的原因在里边。 “我独孤阀自然是两不相帮的,但同样的,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置身于战乱之中,而是要尽量保存自己的力量,才能在乱世之后的新朝,依然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独孤峰如此说着,是解释给独孤策听,也是坚定自己的决定。 独孤策问出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如果国师赢了,杀了那些人,再怪罪我们,那该怎么办?” 独孤峰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剑柄的手越发地用力。 院墙之内,独孤凤持剑闭目,感受着属于夜空与自然的气息,直到四道身影落下,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甚至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意,“独孤凤,见过四位圣僧。” 为首的老和尚轻施一礼,并没有因为独孤凤的年龄就有任何轻视,“阿弥陀佛!贫僧嘉祥,见过独孤小姐。” 在态度这方面,佛门高僧做得,的确无可挑剔。 哪怕是即将进行生死之战,也不会落下半分礼仪。 独孤凤嘴角微翘,嘲讽之色尽显无疑,“大师乃得道高僧,我不过一俗人罢了,不会打什么机锋。几位要去找我师傅,那便先从我的剑下走过。” 四大圣僧功力深厚,佛法精深。 面对如独孤凤这等大世家、大门阀子弟,一般都是以佛法为先,避免伤了和气,影响佛门声誉。 可面对这样一个直接掀桌子的女子,哪怕是四大圣僧也毫无办法。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嘉祥大师叹了口气,抬步走向独孤凤,一步数米,不过几步的功夫,便已经越过了数十米的距离,来到了独孤凤身前。 “几位圣僧,太小看我独孤凤了!” 独孤凤咧嘴一笑,毫无花哨的一剑刺出,却是让嘉祥大师脸色大变,原本探出的一指也瞬间收回。 宽大的僧袍席卷,挡住了独孤凤这一剑,却也变成了一地碎布。 独孤凤得势不饶人,剑锋连刺不断,瞬间便化出一片剑影,意图将优势化作胜势,先斩了四大圣僧一人。 然而嘉祥大师却是危而不乱。 他错估了独孤凤的实力,以至于一招之下落入下风,但其战斗经验丰富,手段无数,面对这攻伐极致的独孤九剑,也是渐渐稳住了阵脚。 原本的颓势,也渐渐变成了五五之势。 见此情形,其余三位圣僧对视一眼,手持禅杖的帝心踏步而出,“今夜乃为除魔而来,倒是要做下以多欺少之事了。” “圣僧如此欺负人,也实在是太过了?” 墙头上传来带着笑声的嘲讽,帝心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精灵般的身影正屹立在院墙之上,“阿弥陀佛!原来是婠婠施主,难不成婠婠施主也如独孤施主一般?” “婠婠离开道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哩,自然不像她一样,得到道长青睐。可婠婠乃是道长侍女,自然不能让几位圣僧随意进去。” 婠婠的身影消散,化作一抹青烟,随后便出现在了房门之前。 同一时间,房门打开,一身白衣如仙的师妃暄缓步踏出,她看了婠婠一眼,道:“没有国师的授篆传功,你已然进步了。” 婠婠嘻嘻笑道:“幸不傉命,已经踏入天魔大法第十八层。虽然只是初入,却已经可以自荐枕席了哩。” 师妃暄心中微恼,面上却是毫无色变,“此时,不该谈这些。” “这倒是。” 婠婠认可地点点头,天魔双斩落入手中,天魔力场瞬间开启,将四大圣僧以及独孤凤、师妃暄全部笼罩了进去。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三道佛号声响起,智慧、帝心、道信皆不再犹豫,也没有破开天魔领域,而是直接在这之中,与三女激战在了一起。 四大圣僧的实力自不必多言,绝对是大宗师以下天花板。 按理来说,四大圣僧合力,没有拿下林远,那的确是林远实力强,也是和氏璧的精神异力限制了他们。 可此时此刻,面对婠婠、师妃暄和独孤凤三女,他们却依然没能打出绝对的优势,这就有些尴尬了。 三女之中,独孤凤打得最轻松。 有着龙象般若功在,除了帝心的大圆满禅杖之外,其余三位圣僧的指、掌、拳,她几乎都可以硬接。 只要不是短时间内被连续强势攻击到同一位置,都没有重伤的可能。 有着北冥神功在,虽然四大圣僧真气圆润如一,无法强势吸纳,但却可以更多地抢夺天地灵气,增加续航能力。 越是持久战,越是有利。 有着独孤九剑在,只要手持利剑,独孤凤便是最尖锐的矛,最锋利的刃,无人可能抵挡! 攻击、防御、续航,都是顶尖的存在,独孤凤已经被林远打造成了近乎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去积累经验。 婠婠被林远派出去一统魔门两道六派,这次回来,一身天魔大法已经突破到了第十八层轮回篇。 天魔力场一开,哪怕是四大圣僧也无法第一时间破开。 再加上技近乎道的凌波微步,实力强横无比。 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她的实力无限逼近于大宗师,就算拼不掉一个圣僧,至少也能拖住一两个。 相较而言,师妃暄才是打得最辛苦的那一个。 她拒绝了林远的授篆传功,一心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踏入到剑典中更高的境界,也正因此,她的实力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弱的。 可靠着与婠婠之间,仙胎魔种之间的互补,居然让她的实力能超常发挥出一两层来。 如此一来,这几人居然还真就打了一个有来有回,看得祝玉妍很是满意,“我这徒儿,比你那徒儿如何?” 梵清惠脸色难堪,“堂堂阴后,就知道逞口舌之利?” 她怎么也没想到,四大圣僧一起出手,居然会被三个小辈给拖住,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曾经最看重的徒弟。 这也就罢了,她这个徒弟在这场战斗中,居然还是实力最低,差点就要拖后腿的那一个。 在竞争了数十年的老对手面前,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祝玉妍诧异地打量着梵清惠几眼,“这么多年未见,你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不像以往,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好嘛,人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何必非要装那高高在上的仙子?” “阿弥陀佛!” 梵清惠低念了声佛号,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是被林远破了心境,才导致情绪不稳,“阴后,你可还有后手?” 祝玉妍眉头微皱。 如今佛门势力已然尽出,除了净念禅院的了空之外,剩下的来多少也没有效果。 难不成…… 忽然间,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个角落,在那里,一个似乎大和尚正缓缓走入国师府。 大和尚看上去不通武功,但踏过那如绞肉机一般的骑兵战场之时,所有人却都如同着了魔一般避开他,让他顺利地走了进去。 祝玉妍神色凝重,“佛门,还有此等高人?” 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梵清惠也有些疑惑,她不记得自己请了这么一个高僧过来,而且佛门有哪些实力强大的僧人,她会不知道? 难不成,是哪位隐世高僧,见着天下未来不稳,才出来助力? 想到此,梵清惠瞬间开心不已,原本是被祝玉妍挡着的她,已经换了个角度,开始牵扯祝玉妍,不让祝玉妍下去搅局。 就是李世民太让人失望了,一千多骑兵打九百骑兵,居然只是打了一个有来有回,简直太弱了! 全身浴血的李世民表示: 这特玛的,阴癸派的长老们也跑过来凑热闹,虽然在战场上作用不大,可躲在骑兵后边阴人,也着实太恶心了! 祝玉妍撇了梵清惠一眼,道:“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觉得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和尚,就能赢得了国师?忘了净念禅院的事情了?” 当初在净念禅院,林远可是挥着拳头,将四大圣僧和了空追得跟什么似的。 如今佛门拿出来的力量,不比当时强多少,就连可以最大程度限制武者发挥的军阵,都被宇文成都挡在外边。 现在也只有一个无名老僧走向林远。 难不成,这是一个比宁道奇还厉害的人物? 佛门真要有这样的人物,那也不用成天拉着宁道奇不放了……说到宁道奇,这位佛门打手,现在还会站在佛门一边吗? 梵清惠不答,只是紧紧的盯着祝玉妍。 祝玉妍也不着急动手,她和梵清惠之间是半斤八两,真打起来,怕是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 所以一般情况下,就算是见了面也不会动手。 除非哪一方带着更多的力量,有把握留下对手。 现在嘛,两人一v一,都没有拿下对手的把握,又都想着拖住对手就成,自然不会轻易动手。 她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和尚有什么神奇之处。 婠婠、师妃暄和独孤凤同样看到了这个大和尚,都想过去拦住对方,不让他打扰林远闭关。 可四大圣僧如何会让她们离开? 本就占据优势的四大圣僧,很轻易地牵制住了三女,让这个不知名的大和尚,顺利地走进了房间之内。 然后……没有然后了,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寂静无声。 就这? 祝玉妍肆意大笑起来,笑得梵清惠心中滴血,却也趁机一剑刺了过来。 祝玉妍虽然在笑,但却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这种手段,可不是你们慈航静斋的仙子该用的呢。” 正欲躲开这一剑,身后却突然传来强烈的危机感。 谁? 祝玉妍努力回头,就看到一个清秀的和尚,正冲着自己微笑。 房间内,林远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和尚,“贫道与圣僧,似乎没有约第二面才是。而且此时,圣僧不是应该在前往巴蜀的路上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之轩的另一层身份——大德圣僧。 他不是单纯的马甲,而是石之轩性格分裂中最善良的那一部分,他施了一礼,“贫僧此来,是为感谢道长点化之恩。” 嗯? 林远上下打量了大德几眼,忽然笑道:“原来如此。大德不愧是大德,居然以善念压制了恶念,或许,贫道再也见不到邪王,也见不到士大夫裴矩了?” 大德圣僧摇摇头,叹道:“大德可以是石之轩,但石之轩,永远不可能是大德。此行之后,贫僧与道长将再无相见之日。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林远目光闪烁。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精神分裂罢了,居然有一个人格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真不愧是继向雨田之后,最有希望一统魔门,成就邪帝之尊的人物。 林远想了想,问道:“可是关于石青璇?” 大德低声道:“正是。大德惭愧,烦请道长三月后,于幽林小筑一见。” 林远叹道:“三月?时间有些紧了,不过,贫道答应了。” “阿弥陀佛!” 大德圣僧起身离开,在他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本秘笈,上书四个大字: 不死印法! “大德圣僧是好人啊,比石之轩好多了,就聊了几次天,直接就把不死印法送我了。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招手,秘笈便落入了他手。 没有第一时间翻看,林远的目光投向门外,喃喃道:“这群佛门中人有些不地道啊,明明都被我收拾了一顿,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在我闭关的时候,就来找我的麻烦?” 此时,婠婠的天魔力场告破。 她和师妃暄齐齐退出战圈,嘴角溢血,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已无再战之力。 倒是独孤凤越战越勇,居然一人一剑挡下了四大圣僧。 可她的状态也不太好,哪怕无限接近大宗师,又是六边形战士,也无法面对同样没有明显短板、同境界的四大圣僧。 当然,四大圣僧身上也有不少伤势。 在独孤凤那极致的攻伐之下,想要毫发无伤地重伤婠婠和师妃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远处,祝玉妍被梵清惠和了空围攻,虽然处于劣势,但勉强还能支撑。 最轻松的,反而要属国师府外的长道之上,有闻彩婷、云霞二位长老帮手,宇文成都一方虽然人少,却也是压着李世民在打。 没有收服瓦岗众将之前,李世民手中的实力再强,也有限。 尽管占据优势,却也是血肉战场,原本九百名铁甲骑兵,此时也只剩下了五百左右,损失惨重,却也死战不退。 一声叹息,悠悠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精神异力,横扫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原本飞天遁地的祝玉妍、梵清惠等人,也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好她们反应快,在感受到不对的时候,就立即停止了使用真气,只是受了点轻伤。 院子中的四大圣僧就不太好受了。 独孤凤的剑太锋利,哪怕他们占据优势,也不是能轻易应对的,尤其是精神异力扫过的时候,独孤凤居然一剑将他们四人笼罩。 如果不抵挡,怕是直接就没了脑袋。 而代价便是,在挡下这一招之后,四位圣僧齐齐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无比。 独孤凤体内真气同样乱窜,嘴角的鲜血不断,但她却拄着剑,哈哈大笑,笑得肆意而张狂。 “疯子!” 四大圣僧心中同时冒出这样一个词,然后同时望向房门口。 本应在闭关的林远已经走了出来,在他的腰间,挂着代表着皇朝正统的和氏璧,他一眼扫过众人,无视了四大圣僧,对三个拼命守护自己的女子道:“如何?” 婠婠之前就受了伤,也因此,被精神异力影响的是最小。 面对林远的关心,她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扭头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这才露出妩媚的笑容,娇声道:“婠儿很好哩。” 师妃暄做出了婠婠一样的动作,整理好仪容之后,这才用那依然清冷的面容看向林远,“劳烦国师挂念。” 和她们相比,独孤凤就“大方”多了。 看到林远的一瞬间,她就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咧嘴大笑道:“师傅,弟子没有让人去打扰你闭关。” 林远叹了口气,看向四大圣僧,“出家人,老老实实在寺庙中吃斋念佛,不好吗?” 四大圣僧相视一笑,闭眼低念佛号,不作任何回答。 林远微微皱起眉头,总感觉这四个大和尚在求死,实在是有些诡异。 他无法不这样想。 他之前只是在闭关,而且也没有说是闭什么关,不可能会有人觉得打断了他的闭关,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而有净念禅院一战在先,就连宁道奇都没有加入。 他们怎么可能会产生仅靠着这些人,就能将他逼入绝境? 如此种种,都透露着一种难言的诡异,可林远却是笑了,笑得那般开心,那般阳光,“几位圣僧心愿如此,那贫道便送几位圣僧一程。” 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范围内,哪怕是林远,也无法毫无顾忌地使用真气,正好他的肉身强悍,一掌一个圣僧,绝对没有丝毫问题。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卧槽! 四十米大刀? 璀璨的刀光划破夜空,如同巨灵神手中的兵刃一般,劈天盖地一般朝着林远头顶砍来,看那模样,不像是砍人,反倒是在砸人。 “道长小心!” “师傅小心啊!” 在一众人或担忧或期待的眼神中,林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道刀光袭来。 刀光瞬息而至。 可到了林远头顶之时,却如同泡影一般缓缓消散,连带着之前那庞大无匹的气势,也同样消失无踪。 就如同,是幻觉一般。 同时消失的,还有梵清惠……只有她一个人,四大圣僧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地上,一脸的茫然。 林远的目光投向远方,喃喃道:“看来,除了蜀地之外,还要去一趟岭南了。” 言罢,他低下头,冲着四位已经做好圆寂心态的圣僧道:“几位圣僧,现在,咱们聊聊呗。” 绝杀之局,在林远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场闹剧。 李世民带着十几个残兵逃出了长安城,了空和四大圣僧一样,成为了林远的阶下囚。 婠婠、师妃暄、独孤凤、宇文成都,则是都进入了疗伤状态,没个几天的功夫,怕是很难好得了。 祝玉妍虽然也被围攻,但她的伤势较轻。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她便拿出了一本秘笈递给林远,“这是天魔大法手抄本,里边也有历代阴癸祖师的感悟。” 林远眉头微挑,突然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个活泼的小姑娘正直直地朝他冲来,“道长!婉晶好想你!” 第三九零章 情爱之道,元神之眼 “什么时候来的?” 林远温柔地抚摸着单婉晶的秀发,他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单婉晶嘻嘻笑道:“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不过刚才情势危急,所以……没有让我立即进来找道长哥哥。” 这里说是含糊其辞,但是方便不让她进来,却已经十分明显。 只是,道长哥哥?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对了,上次分别时,她是怎么称呼林远来着? 祝玉妍道:“我已与美仙、婉晶解除了误会,关于收集天魔策十书的事情,也都由婠婠在负责。不过东溟派还有些事情,美仙说她要替道长看着东溟派,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这些话都是真的,但里边所经历的一切,绝对不像表面上那般轻松。 林远没有细细追问,只是看了眼面色复杂的单婉晶后,便对祝玉妍道:“边不负就在柴房中,平安地将他送到东溟派,交给东溟夫人,没问题?” 无论如何,让单婉晶手刃边不负都是不合适的。 交给单美仙处理,再合适不过。 “没问题,我会亲自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情,保证万无一失。”祝玉妍认真点头,像极了听话的下属。 林远笑道:“阴后不必如此,还有请告诉东溟夫人,东溟派不是贫道的,是她自己的。” 祝玉妍笑笑,并没有反驳什么,但有些事情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单婉晶却不乐意了,“道长哥哥,我们之前就有过交易的,只要你能将边不负交给我娘,那东溟派就是你的了,你不能不守信用!” 当时的交易,是这个吗? 林远被弄得哭笑不得,而且当前这画面也有些诡异,堂堂天下兵器最大作坊的东溟派,现在居然被推来推去的。 他又不是要造反当皇帝,要这武器作坊干嘛? 不过看着单婉晶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林远也没有再说什么。 乱世中的女子再是如此强势,如果能有一个依靠,也终究是会有人选择的,现在东溟派选择了林远。 林远对单婉晶和单美仙的感观不错,也乐得给她们提供一些庇护。 倒是阴癸派,或者说是阴后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他将婠婠打发回去,明显是有点抢班夺权的意思了,可阴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亲自将天魔大法送了过来,还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态度,实在是诡异。 婠婠她们要养伤,这伤林远也没办法。 他可没有治疗术这种夸张的能力,内伤这东西,他倒是可以帮忙,但也只能起到一个促进的效果。 真正要靠的,还是她们自己。 阴后很快就去处理边不负的事情,只留下了单婉晶在林远的身边。 太阳初升之时,长安城再次恢复了平静,但那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却是越发地浓郁了。 独孤峰独自来到国师府,没有带什么金银财富,反而只身一人,身上背着一捆竹条,直直在国师府外跪了下去。 “独孤峰,特来向国师请罪,还请国师责罚!” 独孤峰的声音洪亮,引得附近大宅大院都有人悄悄观看,但他却是毫无异色,只是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 很快,房门打开,一身翠绿色长裙的可爱少女走了出来。 她打量了独孤峰几眼,脆声道:“道长哥哥请独孤阀主进去说话。” 独孤峰再是如何波澜不惊,也是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缓缓起身,却没有取下身后的竹条。 “我与国师也认识了不短时间,小姑娘是新到国师身边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远身边的周身侍女只有婠婠和师妃暄,一对妖女仙子的组合,也是十分诡异的组合。 女孩点点头,“我是单婉晶,昨晚刚到道长哥哥身边。” 单婉晶? 和同时代的四大门阀阀主相比,独孤峰武功不行,头脑一般,但比起普通人来,却也是的确强出了一大截。 关于天下各大势力的消息,他同样有所了解。 “东溟派?” 单婉晶点点头,没有回答。 已经到了林远小院外,独孤峰便没有继续问下去,在走进院子看到林远的那一刻,立即重新跪了下去,郑重道:“独孤峰,特来向国师请罪,还请国师责罚!” 林远微微点头。 在四大门阀阀主这个位置上,独孤峰的确是有些差了,但却是放得下身段的。 当然了,也是林远没有真正生气,否则独孤峰也不可能进得了门,昨晚那神秘人,也不可能轻易地将梵清惠救走。 “独孤阀奉行中庸之道,贫道没什么可怪罪的。” 这话要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妥妥的阴阳怪气,可这话在林远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人会怀疑其真实性。 一时间,独孤峰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俯首道:“国师高义!” 起身时,他又瞄了眼林远腰间的铜盒,心中思绪万千。 打发走独孤峰之后,林远继续翻看起了天魔大法的秘笈。 天魔大法前十七层的功法,他早就已经弄得一清二楚,而这第十八层的法门,却是让感慨不已。 之前就说过。 天魔大法与慈航剑典,一母同胎,魔种仙胎,各走极端! 慈航剑典讲究剑心通明,入世出世,掷弃情爱杂念,以一颗无暇无尘的剑心入死关,以期此此剑心破关而出。 若能功成,便是一颗锐利无双的剑心,天下万物,无物不斩,无物不破,包括这方天地,自当破碎虚空! 可惜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就是死关,之后的境界只是猜测,并没有形成完整统一的理论。 也正因此,历代慈航静斋传人,无论有多么优秀、多么天才,也极难踏入死关的境界,更别提破关而出,破碎虚空。 就连这门功法的创造者,慈航静斋的创派祖师地尼,也同样仅仅是踏入了死关境界,最后销声匿迹。 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林远已经将慈航剑典理解得透彻无比,属于慈航剑典的附魔卡更是紫意昂然,却也同样只能理解到死关的境界,无法一窥破碎虚空的风景。 天魔大法没有入世出世之说,因为修炼者一直都在红尘世间,不禁世间情爱,甚至还会主动投身其中,以情爱磨砺自身心灵与精神意志。 不过也有限制,那便是突破天魔大法第十七层、达到第十八层境界时,不可破身。 有情意,却发乎情、止乎礼,便是此等意境。 如此种种,皆是磨炼心性、强大意志之意,而其最典型的手段天魔力场,也同样是在心境为基础。 或者说,是在情绪,以情爱作为养料,推动一身功力和精神境界的增长。 这也为何能解释,慈航静斋出来的当代行走都是面容清冷的仙子,而阴癸派出来的当代行走,却都是情绪饱满的妖女。 不仅仅是正魔之分,更是功法的原因。 天魔大法前十七层,以境界为辅,征伐手段为主,主要提升的战斗的能力和手段,这也与魔门的处境有很大原因。 如果没有强大的攻击和自保手段,怕是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争斗中被人弄死,哪里还有功夫提升境界? 而到了天魔大法第十八层轮回篇,则是取轮回红尘之意,以最容易产生的情爱这种情绪为主导,不断锤炼精神与意志,快速提升境界修为。 难怪,婠婠突破到天魔大法十八层后,实力提升了这么多,几乎都快要摸到宗师境界天花板了。 两本功法中,让林远动心的特性不多。 相反,对于情绪的锤炼方式,却是让他眼前一亮——不愧是以精神为主修的武道世界,居然开发出了锤炼情绪来提升精神境界的手段,实在是厉害。 林远的境界不低。 早在他进入大唐双龙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触摸到了此方世界的天花板,但还可以继续锤炼凝炼。 一路修行,特别是和氏璧那恐怖得让大宗师都退避三舍的精神异力,也成为了林远凝炼精神意志的工具。 如此种种下来,尽管精神境界本身并没有如何提升,但强度却增加了不少。 脑海中那婴儿般的元神,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不过,当元神凝成之后,和氏璧所携带的精神异力对他的效果,便极速下降,几乎到了不起作用的地步。 “之前本也有着彻底入世的想法,现在有了这种系统的用情绪锤炼精神意志的法门,又能继续强化自身了。” 作为一个逐道者,每一次看到能提升自己实力,促进自己生命本质升华的东西,总是让人喜不自禁。 “长生诀的长生特性也已经提炼完毕,先天长生紫霞功,可以再为我增添至少三百年寿命。没有想象中有多,但毕竟不是生命本质的升华,只是一门功法而已,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然是十分不易。” “既然如此,看来我得在这世界再待上几十年,把自身的一切都打磨到极致才行。” “可惜,这个世界太混乱了,乱世可不是我向往的悠闲生活,得尽快结束这乱世才行。或许……” 摸了摸腰间的和氏璧,林远目光闪烁。 人最大的情绪,是什么? 亲爱、爱情、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又要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情绪? 林远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有殉情而死、最终化蝶而去的恋人,也有灾难之后的废墟下被一具女尸保护、丝毫未损的婴儿! 有为一承诺而奔袭千里、最终客死异乡的豪客,更有战场之上将后背交予彼此、奋力拼杀的战友! 有名为师徒、却在世间声讨中相视甜蜜的彼此,还有那威压宫殿之上、掌握万千黎民性命的帝王! 世间情绪种种,人心情绪万千,谁能言尽? “我在此世无亲无故,更没有兄弟,无法体会至亲、兄弟之情,果然,还是要看爱情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已经经历过了,这一世,或许可以稍稍放纵一下?” 林远境界再如何高远,也依然是个正常男人。 平时对于情爱之事、女色之欲,都被生命本质的升华给排到了身后,如今需要用情爱来促进自身进步,那自然会多想一些。 “太过刻意,反倒落了下乘,一切都顺其自然。” 林远如此想着,随意地将天魔大法放到一旁,这动作,让单婉晶看得目瞪口呆,“道长哥哥,你就这么乱扔啊,要是被别人看了怎么办?” 她一把将秘笈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似乎真的有人在附近等着抢一样,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随后,她又将秘笈递给林远,“道长哥哥,这可是阴癸派的最高传承,要收好了呢。” 林远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记得你也是学的天魔大法,就不想着看看?” 单婉晶嘻嘻一笑,不过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婉晶是学的天魔大法,不过娘她也只会前十六层。婉晶天赋不行,现在也没有练到这里来呢。”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秘笈,“婉晶也很想看这份传承,不过它是道长哥哥的,婉晶不会乱看的。” 明明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却也是懂事得过分。 林远抬手揉揉单婉晶的脑袋,宠溺之意溢于颜表,而单耽晶也像只可爱的小奶猫一样,眯着双眼用脑袋轻轻蹭着林远的手心。 “想学会天魔大法吗?” “啊?” 单婉晶猛然瞪大了眼睛,兴奋中带着一丝期待道:“所以,道长哥哥终于想起婉晶,要给婉晶授篆传功了吗?婉晶就知道,婉晶才是道长哥哥最喜欢的女人,婠婠那妖女要往后排!” 得,还是个隐藏的小醋坛子呢。 林远哑然失笑,抬手敲了敲单婉晶的脑袋,“你呀,就是一个小丫头。” “什么嘛,婉晶已经长大了!” 单婉晶抱着脑袋,不满地挺了挺胸脯,哪怕是丝毫不露的裙装,也依然难掩那份傲然之态。 古代的女子,发育的确很成熟。 尤其是练武的女子,武功越高,身材也就越好,就连相貌也会有轻微的调整,变得越发漂亮和好看。 不是什么玄学,而是很正常的情况。 除了极个别的武功,大部分武学的根本目的,都是提升人的生命本质,就像那刻在骨子里的进化欲望一般,都会将自身往更完美的方向进化。 外貌,也是如此。 单婉晶本就有着极漂亮的脸蛋,不说倾国倾城,却也天姿国色,再加上那傲人的身材,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也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而这样一个美人,却是心向林远。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林远很是心动,可他却很清楚,这里边有着一份男女之情在,但更多的,却是将她看作活泼可爱的妹妹。 尽管他看得清单婉晶眼中的爱意,但在真正喜欢上这个女孩之前,林远不会有任何逾越。 不是装,而是尊重,也是凝炼精神的需要。 真要强行在没有爱意的情况下去体会所谓的情爱,最后得到的,只会让他完美无暇的精神意志蒙尘。 这一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虚空中紫气闪现,汇聚在林远的手心,变成了一张如同太阳般的大红色透明符篆,“天魔大法”四个认不出来但却看得懂的大字刻于其上。 单婉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还是很震撼呢。对了,道长哥哥,为什么刚开始时紫色在汇聚,最后却变成大红色了呢?难道是因为,紫极而红?” 林远:“……” 直接将符篆按进单婉晶的脑袋,林远的耳朵瞬间清静了。 看了眼全身散发着红光、跟个小太阳似的单婉晶,林远收回目光,拿出了大德圣僧留下的不死印法。 在红光中,单婉晶双眸紧闭,但气息却是不断提升。 原本先天境的气势,瞬间便有了突破,属于宗师的气息溢出,而单婉晶本身的精神意志也快速凝炼,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揉和一般。 明明是外力,却没有丝毫的隐患,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感觉。 只是一个瞬间,单婉晶便从先天后期踏入到了宗师境界,根基无比稳固,这还没有完,其气势更是在不断攀升,直到某个临界点才堪堪停下。 而此时,单婉晶身周不自觉地出现了天魔力场,附近的花草树木都遭了殃,在这天魔力场中被绞碎,变得一片狼藉。 反倒是离得最近的林远,以及他看书喝茶的石桌,就仿佛处于另类的时空一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终于,单婉晶睁开了眼睛。 感受着体内那如长江大河般奔流的真气,以及强横的精神意志,单婉晶都惊呆了,然后,她就看到了四周。 “打扫干净。” 林远的声音响起,单婉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以此来获得林远的怜惜,可惜林远一直盯着秘笈,看都不带看她的。 没办法,她只好去拿了扫帚,一边熟悉着属于宗师的力量,一边打扫起来。 林远虽然没有抬头,但他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份视线,已经成为宗师的单婉晶却没有丝毫察觉。 原因很简单,这并不属于精神意志与真气、天地灵气之间的互动。 而是……识海中的元神婴儿‘林远’,此刻正安静地蜷缩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安静,可一双灵动的眼睛,却时刻睁开,扫视着四周。 纯粹而浓缩到极致的精神视线,对普通的武者而言,完全就是高维碾压。 没错。 在林远面前,常人一世都难以企及的宗师境界,如今也和先天、后天一般无二,共用一个称呼: 普通的武者。 现在,林远就在翻看着“普通武者”石之轩的核心功法——不死印法! 林远翻看功法的视角和常人不同,常人都想着怎么学地这门功法,怎么才能将功法的境界练到更高、练到极致。 而林远看的,却是功法的理论和特性。 万道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林远从华山而起,走的却是全真的路子,而且是比全真更加全真的道路,也一直在这条路上正确地走着。 从某种程度来说,石之轩纳佛魔儒三道功法于一身,创出这一门不死印法,并以之纵横天下,也算得上是全真的路子。 原着中师妃暄曾评价过石之轩:“乃武学绝世奇才,无论什么奇功秘笈,到了他手内,总能融会贯通,且又另出枢机,更上层楼。” 这一点堪称bug。 就比如学会了七伤拳,使出来之后的威力却是等同于降龙十八掌,简直不要太bug。 而其融合魔佛儒三道精髓才创出的,最适合自己的绝学不死印法,自然也是当世一等一的武学。 如果他能将不死印法推演到破碎虚空的境界,怕是能让四大奇功变成五大奇功,成为天下共尊的大宗师! 只可惜,精神出现破绽,甚至是精神分裂的石之轩,还是差了不少。 不死印法以佛学义理中的“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为指引,以花间派与补天阁的极端相反的武学心法为基石,讲究阴阳相生、物极必反。 其中涉及到生死二气,倒是与林远所太极意境有些相似,只不过是简单版的。 等等! 了解到这里,林远突然明白,为何当初他刚到大唐双龙世界时,石之轩夜探而来,在他展示了太极意境后便轻易退去,更是定下三面之约。 原来,是因为太极意境与生死二气的关联,让邪王误会了? 林远不由得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沉浸在了不死印法之中。 不死印法的奥义在于借力,以生死之气,粗暴地将自身归为生、外力归为死,而这外力包含的,有敌人打过来的真气,也同样有着天地灵气。 没错,石之轩不但与人为敌,更是将天地视为对手。 如此心境,哪怕是林远也不禁感慨。 这种状态下的石之轩,除非是用绝对的力量将之碾压,就像四大圣僧联手,否则根本不可能打败对方,最多打成百日之战、千日之战。 说不定,最后让双方停手的,不是谁输了,而是打得太久,肚子太饿了,再打下去,人就要饿死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在持久战中被石之轩拖死。 这是同等境界的战斗,面对弱者,不死印法更是能拥有碾压般的力量,这就要涉及到其强横的招式和威力。 林远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将精力投入到了特性之上。 “生死二气转换,以天地为敌,以天地灵气为死气,天地灵气不灭,自身真气不绝。生死二气转换,以自身真气打出天地之威的力道,有点乾坤、九阳的感觉,但似乎还要更高深一些。” 叹了口气,林远喃喃道:“可惜,有点鸡肋,只有那以天地为敌的理论,可惜借鉴一下。” 自大? 不,只是在圆融万道的道路上,他比石之轩走得更远,走得更深,仅此而已。 第三九一章 一夜至情,慈航寂灭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林远走的是万道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的道路,石之轩则只融三教,算是林远的简略版。 尽管如此,各人有各人的视角。 石之轩在佛魔儒三道教理论之中,最精髓的理论沉淀,也的确能给林远一些启发的见解。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林远对于不死印法也有着充分的了解,在借鉴了一些属于石之轩关于生死二气的领悟之后,他的太极无极意境,也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缥缈,很虚无,但却又真实不虚。 只可惜,这几天的时间来,林远对于脑海中的元神婴儿,却没有太多的头绪,只能以后再说。 婠婠等人,也陆续养好了伤。 林远整理收获的这段时间,婠婠和单婉晶是他身边最热闹的,时不时都要绊嘴,甚至还要动手。 当然,她们是躲着林远动的手,都跑了十几里,快跑出最近的墙外了都。 可惜她们不知道,有了元神的林远,虽然无法完全洞悉元神的威能,无法完全发挥出境界碾压的优势,但他的元神之眼,却已经可以遍览方圆百里内发生的一切。 而且这种视线,与天地灵气没有丝毫互动,就算是老牌的宗师强者也很难发现。 除非是精神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如宁道奇这般,才能勉强察觉到林远的元神之眼的波动。 对他而言,这就是bug一样的能力。 不过和金手指、附魔卡不同,这种bug般的元神之眼,是他自己开发出来的,与金手指、与系统无关。 就是有些可惜。 如果是穿越前有了这样的手段,林远肯定会忍不住,去做一些404的事情,然后把一切埋在心底,谁也不说。 可现在嘛,他需要吗? “道长道长,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婠儿去铺床,顺便帮道长暖床。”婠婠一道风似地冲了进来,甚至是直接扑向林远的怀中。 瞧! 有这般绝色女子投怀送抱,他还真不需要去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失了自己的脸色和身份。 可惜,婠婠跑得很快,甚至都用上了凌波微步,但另一道攻击来得更快。 婠婠险而又险地闭了过去,看着那如同小型炸弹爆炸后引起的小型水浪,以及水浪中不断甩尾的金钱,扭头怒视着门口的单婉晶道:“刚才差点就破相了,太过分了啊!” 单婉晶可一点也不怕婠婠。 她们这些天打了可不止是一场两场了,基本上都是平手,那还需要谁怕谁吗? 至于说言语攻击,还有暗示? 单婉晶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一脸的委屈与无辜,“师叔冤枉婉晶了,婉晶不是故意的。” 师叔? 噗!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辈份攻击,可婠婠还是忍不住一阵眉心直跳,看单婉晶的眼中更是杀气盈盈。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认为最有威胁的师妃暄,结果却是一个闷葫芦。 说是要在林远身上应情劫,却一直端着一个架子不愿意放下,以至于就算为了林远死战了两次,却依然没有多少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远破了慈航静斋,让师妃暄心生芥蒂。 反倒是单婉晶。 这个曾经被她视为对手,甚至起了杀心,但后来隐身很长一段时间的小丫头,现在却成为了她最大的威胁。 动手也动手了。 可单婉晶现在的实力并不比她弱,而且还是靠着林远的授篆传功一步登天,让婠婠都有些嫉妒。 真的真的,好想杀了这个小妖精啊! 趁着婠婠瞪眼的功夫,单婉晶直接跳到林远身边,活泼开朗,笑意嫣然,“道长哥哥,今天不用看书了吗?” 林远拍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该出去走走了。” 嗯? 听到这话,婠婠也顾不上跟单婉晶吃醋,连忙问道:“道长,你、你要去哪?我还没有将你想要的东西拿回来呢。” 之前,林远让她回阴癸派,以阴癸派的力量去收集天魔策其余的功法。 婠婠回去了,还拿到了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并且一举突破,成为了宗师般的存在,其实力更是绝大部分老牌宗师都难以企及。 但因为李阀兵围长安一事,婠婠只能和阴后,以及阴癸派一众高手从洛阳赶来支援。 原本在养好伤之后,她就准备去完成林远交待的任务。 至少对师妃暄,她还是蛮放心的。 可谁又能想到突然多出了一个单婉晶,而且单婉晶还得到了林远的青睐,给予了授篆传功。 让单婉晶从一个小小的先天高手,变成了不比她弱多少的存在,更是天魔大法同根同源。 她真的很担心,担心这一走之后,她在林远心中的地位就会被单婉晶给替代掉。 林远目光远眺,喃喃道:“先去帝踏峰。” 他的声音虽小,但其中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之气,这让婠婠和单婉晶都有些担忧。 院门口,师妃暄孑然而立,目光悠悠地望着林远,“妃暄,陪国师同行。” 夜,已经深了。 林远要去帝踏峰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独孤凤和宇文成都都忙碌了起来,还有在城门口对立的独孤阀、李阀,都因为这个消息做出了一些布置。 而这一切,跟林远都没有多少关系。 单婉晶、师妃暄都去睡觉了,林远早已经过了用睡眠来恢复精力的阶段,但却依然习惯每天晚上躺一会儿。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到了床边静坐的女子。 见到他回来,女子抿嘴微笑,明明只是很浅的动作,却是充斥着难言的妩媚。 媚骨天成,不外如是! 林远没有意外,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坐下,抬手揉揉女孩的脑袋,“做出决定了?” 女孩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婠儿是道长的贴身侍女,这本就是婠儿该做的事情哩。” 林远摇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女孩将脑袋靠在林远的胸前,感受着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满足地闭上眼眸,喃喃道:“婠儿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却知道,离开道长之后,婠儿心里就再也容不下他人了。其实,道长也是喜欢婠儿的?婠儿的眼神很好的,师傅也夸奖过婠儿最能看懂人心了。” 林远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嗅着那抹淡淡的清香,轻声道:“是啊,我喜欢你。可惜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更在意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是因为婠儿愿意为了道长而死,才打动道长的心,就在净念禅院。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婠婠抬起头,笑颜如花,“喜欢就是喜欢,道长喜欢婠儿,和理由无关。爱就是爱,婠儿喜欢道长,和理智无关。婠儿这十几二十年说过很多谎话,有故意的,有身不由己的,但唯独对感情,婠儿没有一句谎言。” 林远直视着她的双眼,嘴角微微翘起,“想看看我的世界吗?” 婠婠眼中惊喜不已,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夜,已经深了,但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单婉晶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双脚蜷在一起,脑袋斜靠在膝盖上,双眸轻轻闭着,睫毛却在微微颤抖着,显示着她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庞大的精神意志扫过,她以莫大的毅力压制住身体的本能,毫不设防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师妃暄站在房顶,柔软的身子如剑般挺立,月光之下,连她手中的色空剑都被她遮掩了光芒。 清冷,无锋。 她微微低头,注视着林远的房间,却也是放开心神,感受着那股庞大而恐怖的精神意志扫过。 没有任何抵抗,她闭上双眼,却感受属于一个男人的心灵。 侧院之中,独孤凤擦拭着手中长剑,全身剑意盎然,就如同一把锋锐无比的神剑,几欲刺破苍穹。 当那股独属于某个人的精神意志扫过,她露出兴奋而嗜血的光芒,手中长剑如同被感召,发出阵阵轻吟。 “师傅,让弟子见识一番!” 话音落下,独孤凤也进入了梦乡之中。 国师府外,宇文成都一身染血的铠甲坐于台阶之上,手中大刀拄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属于师尊的精神意志扫过,他哈哈一笑,看了眼守护在侧的三百精骑,闭上了眼眸。 东厢房之中,嘉祥、智慧、道信、帝心,以及了空,他们被林远亲手封了穴道,如同普通人一般,却依然盘坐,低念佛经。 所谓圣僧,至少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那一身武力。 忽然间,属于道门的精神意志扫过,五位大师齐齐睁开双眼,互视一眼,又重新闭上,只是低声齐念: “阿弥~陀佛!” 这一夜,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一个在林远的世界中,最美好的梦。 日近正午,婠婠一袭紫衣,如同一个精灵一般消失在了国师府,和她一同离去的,还有闻彩婷等阴癸派高手。 至于祝玉妍? 早就已经亲自押送边不负前往东溟派,她看得很清楚,未来的格局,终究是变了。 林远没有立即前往帝踏峰,而是独自走出国师府,独自离开长安城,向着李阀大营走去。 如此危险的举动,宇文成都拼死相谏,却被林远强留在城墙之上。 单婉晶、师妃暄、独孤凤,皆是如此。 所有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林远独自一人前往李阀大营,有担忧,却并没有绝望。 以林远展现出来的实力,还远没有到达以一己之力击溃十万大军的地步。 可,如果林远想走,哪怕是在十万大军军阵之中,也依然可以从容离开。 在得到林远独自前来之时,正在帅帐中商议事务的李渊和李世民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爹,国师此番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李渊大手一挥,“国师地位尊崇,无论如何,我等都应以礼相待。传本国公命,全体出迎!” 于是,在李渊和李世民的带领之下,帐内一众将军谋士尽皆出迎。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是李渊那铁青的脸色。 他本以为林远再怎么强,面对十万大军,也只能在阵前等待。 到时候。 他完全可以携十万军众之势,逼林远这所谓的国师表态,他知道林远强,更是强得离谱,可那又怎么样? 哪怕是大宗师宁道奇,也无法面对一万军阵,更别提十万军阵。 如果林远待在长安城内,有城墙所在,又有独孤阀掌握的朝廷力量在,才是对李阀最大的威胁。 尤其是前些日子晚上的一战,佛门力量尽殁。 李阀已经没有对林远实施斩首行动的力量,这样一来,林远的存在,就绝对是核弹级别的。 可如果对方送上门来了呢? 李渊并不准备与林远彻底闹翻,毕竟他可是姓李,跟老子一个姓,而林远号称紫气东来三万里的圣人降世,那也是老子之后的圣人。 到时候,他认了老子做祖先,不就是跟林远,跟道门又扯上关系了嘛。 大家完全可以是一家人嘛! 就算如此,也得先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让林远知道自己家不是软柿子,也好谈谈筹码的问题。 可结果呢? 十万大军中,前军两万,中军五万,旌旗如林,长枪如雨,军容之盛,天下难当! 然而,就是这数万被李渊、被李世民视为逐鹿天下最大依仗的强军,面对林远一人时,却又是作何表现? 有道是,人头过万,无边无崖。 如果说这数万大军是一片杀气四溢的黑色海洋,那林远此时就如同圣人分海一般前行。 他每走一步,那些身着铠甲、手持枪矛的唐军精锐,就会默契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一步,一步,又一步。 他的步子不快,但每一步,都能踏过一个百人军阵,每一步,都有数个百人军阵为其让路。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林远便已经穿越了几千米的距离,来到了李渊与李世民以及一众文武之前。 他一身华丽道袍,却又不显得奢侈,反倒是让人觉得,哪怕这道袍再华丽,也无法掩饰他的光彩与风度。 甚至连那天上的太阳,在此刻都变得温柔了几分,是在为他让道。 “唐国公,贫道有礼。” “李二公子,好久不见。” 林远展颜,那如同天地之威般的压力如潮水般退去,原本为其让道的精锐们,此刻如梦初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此时也发生了小股的骚乱。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上马朝着前方军阵冲去,他要做很多事情,否则,大军说不定会发生营啸。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林远,仅仅是因为这个道士一人。 李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李渊,见过国师。” 林远微微颔首,“长安城很不错,贫道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还能如现在这般。” 李渊面色僵硬,张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林远没有理他,抬脚从他身边走过,那恐怖如同天威的气势再临,而之前那圣人分海的一幕再现。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前军和中军,而是后军。 城墙之上,宇文成都兴奋地大吼一声,随即下了城墙,调集仅剩的三百精骑,策马出了城门,直追林远而去。 师妃暄从城楼上跃下,如仙般在空中飞过。 独孤凤和单婉晶对视一眼,也立即跟了上去。 帝踏峰,依然是曾经那般仙气飘飘的盛景,但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悲凉之气。 林远踏入慈航静斋大门,往日那众多弟子悠闲练剑的画面不见,只有空荡荡的广场、大殿。 主殿之中,佛像之前,梵清惠背对着众人,看着身前的佛像金身,声音幽幽,“你们来了。” 林远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师妃暄。 师妃暄抿着唇,一向淡然的双眸充斥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弟子妃暄,拜见师傅。” 梵清惠依然不回头,“慈航静斋立世百余载,你是斋内除师祖地尼外最有天赋的弟子,也是贫尼寄予最大希望的弟子。然而今日,贫尼不愿看你。” 师妃暄紧握色空剑,随即又松开,面色平静道:“弟子不肖,未能替天下挑选出一位名主。” 梵清惠轻笑道:“仅此而已?” “弟子一心向佛,请师傅明鉴。”师妃暄的声音依然平静,却难掩那抹颤抖。 梵清惠双手合十,不再与师妃暄论事,“阿弥陀佛!长安一事,皆贫尼一人所为,贫尼愿以死谢罪,还请道长放过天下佛门。” 林远嘴角微翘,“你谴散静斋门人,动摇妃暄心境,皆不过是求死罢了。只可惜,你若是为天下而死,为心中道义而死,贫道也敬你三分,可你却临死之时,依然充满了算计。不仅仅是算计贫道,更是算计那样一个纯粹的男人。贫道很想替他问一句,你,可曾有一个呼吸的功夫,真正喜欢过他?” 梵清惠身子一颤,却是不答。 只是不知道,她是问心无愧而不愿答,还是羞愧难当而不敢答。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远转身,带着师妃暄离开了大殿,挥袖而过,这座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佛门大殿,这座踏着帝皇威严而存在的佛门尊严,终于崩塌,成为一片废墟,也将梵清惠埋葬。 只余下林远的声音,袅袅如烟:“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却也以身为饵。只可惜,这天下,可是从来都不需要自诩万民意愿的代行者。” 另一座山头之上,宋缺挺身而立,他目光中闪过一抹悲伤,喃喃道:“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最后一次,便如你所算。” 秋风瑟瑟,而山头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以天下为局的棋手,少了一位,但这天下纷纷,却依然如火如茶地进行着。 为了那天下至尊的宝座,天下彻底陷入了战火之中。 唐国公李渊从长安返回太原,最后在晋阳宣布起事,正式踏足逐鹿天下之争。 河东薛氏,金城校尉薛汪之子薛举,自称西秦霸王,年号秦兴,据陇西之地,众至十三万,势力庞大,更是隐约有称帝之举。 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李轨,率兵攻入内苑城,逮捕了隋官谢统师等,自称河西大凉王,建元安乐,与薛举相似,都有称帝之隐踪。 鹰扬府校尉刘武周杀死马邑太守王仁恭,开仓放粮,驰檄境内,得兵万余人,自称太守,与突厥关系暧昧。 贝州漳南窦建德招集张金称、高士达等人,称长乐王于河间乐寿县,又大败隋将薛世雄,攻克河间,行动更在薛举、李轨等人之上,已经在筹备称帝一事,国都预定乐寿、国号预定大夏,只待来年良辰吉日一到,便登基称帝。 后梁宣帝曾孙萧铣在罗县亦举兵起事。5日之内,得兵数万,自称梁公,又进军岳阳,与董景珍等会合。十月,称梁王,建年号为鸣凤。 齐州章丘杜伏威率起义军长驱千里,杨广身死的消息传出之后,宇文化及以丞相之职权,任伏威为历阳太守,伏威不受,上表洛阳,接受皇泰主所封的东道大总管,楚王的封爵。 江西林士弘…… 朔方梁师都…… 隋鲁徐圆朗…… 临济辅公佑…… 天下间战火纷起,几乎要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但诡异的是,长安这座数朝古都,却似乎被所有人忽略。 让城中原本还在忧虑选择谁的独孤峰,瞬间松了口气。 林远从帝踏峰上下来,并没有立刻前往川中,而是先回到了长安城内、国师府中。 四大圣僧以及了空大师虽然被封了穴道,但一应吃喝却是没有短缺。 林远进来的时候,五人正在一起谈经论佛,有点儿办法会的意思。 “其实这样挺好的,既然是佛门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又何必将自己陷入红尘之中,做那等恶人之事?” 林远走到了空身边坐下,那姿态,悠然无比。 了空道了声佛号,略带悲怆地问道:“梵斋主,可是已经圆寂了?” 第三九二章 三千僧兵,幽林小筑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只有可能不愿意去想,而不可能会是想不到。 林远前往帝踏峰的消息并没有瞒着几个大和尚,甚至林远还特地让人过来通过过他们,当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只是未曾想到,林远去得那么迅捷,回来得,也是如此之快。 “了空大师修的是闭口禅,可开了口之后,话却似乎特别的多啊。”林远调侃道。 曾经的针锋相对似乎已经消失,几人坐在一起,颇有点座谈会的意思。 “阿弥陀佛!贫僧惭愧。” 了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林远也不介意,幽幽着说出了之前说过的话,“其实这样挺好的,既然是佛门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又何必将自己陷入红尘之中,做那等恶人之事?” 帝心睁开双眸,封闭了一身真气之后,他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贫僧几人,乃是为天下人而战。” 林远嘴角微翘,嘲讽道:“为乱天下而战?” 帝心瞬间脸色铁青。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僧人,会用尽一切辩证手法来反驳林远的话,而以他的佛学理论基础,也能找出数千种数万种反驳的理由,更是能用大义相压,将自己放在正义的位置上,而将林远打入外魔邪道。 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意义。 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上位者统治下位者的工具罢了。 对同等位置的人而言,真正重要的,永远是手中的拳头。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上位者画给普通人的幻想罢了。 帝心明白,道信明白,智慧明白,嘉祥明白,了空也明白。 过了许久,智慧大师缓缓开口:“阿弥陀佛!国师道法高深,贫僧佩服。贫僧愿书信一封,天台宗就此封宗。” 有了带头者,其余几人也纷纷表达了相同的意愿。 嘉祥大师的三论宗,道信大师的禅宗,帝心大师的华严宗,以及了空大师的净念禅院,都愿意封宗百载,不参与天下纷争,只愿吃斋念佛,不履红尘。 然而,林远却是缓缓摇头,“不够。” 一瞬间,几位大师脸色难堪,道信忍不住道:“国师,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只怕这天下佛门,不是国师能灭绝的。” 林远点点头表示肯定,“天下佛寺七百座,和尚尼姑过万余,贫道一人,的确是力有未殆。” 他明明是对道信的话表示了认可,但嘉祥、了空等人却是面色难堪,再也维持不住高僧的模样,一副吃人的表情狠狠盯着林远。 如果现在解开他们的枷锁,哪怕明知道打不过林远,也会选择与林远同归于尽。 “国师,非要赶尽杀绝吗?” 了空再次问出了这句话,可林远却只是摇摇头,“盛世佛门乱世道,尔等既然乱了天下,又哪有抽身而退这么便宜的事情?三千僧兵,最低先天,此一。” “不可能!” 帝心第一个拒绝,然而迎来的,却只是林远那冰冷无比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一般。 帝心面色难堪,纳纳无言。 嘉祥道了声佛号,低声道:“国师所求太过,佛门虽盛,但三千先天僧兵,却也是基本不可能凑齐的。” 林远似笑非笑道:“净念禅院僧兵六百八,其中先天者五百三十一人,宗师者四人。天台宗僧兵五百六,其中先天者四百二十七人,宗师者两人。三论宗僧兵五百一,其中先天者四百三十三人,宗师者三人。华严宗僧兵五百七,其中先天者三百九十二人,宗师者两人。禅宗僧兵五百四,其中先天者四百二十五人,宗师者一人。” 每一个数字出现,嘉祥等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林远却是毫无所觉一般,继续说道:“佛门有虔诚者,让人敬服,也的确需要有僧兵守护,然而,却并不需要拥兵自重者,中原天下,更不需要佛国林立。几位大师可以商议一二,贫道在此等着。” 几位大和尚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后,嘉祥沉声道:“若是我等不愿,国师欲何为?” 欲何为? 林远咧嘴一笑,无边的杀气破体而出,如同乌云盖顶,让嘉祥几人心头仿佛受到了重击。 “破!佛!伐!寺!” “阿弥~陀佛!”4 半天之后,林远走出了房间,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仅仅是三千先天僧兵,更有五位大和尚的一生所学。 “胜则拥有一切,败则一无所有。” 天下事纷纷,却终究逃不过这样一句话。 几位圣僧的武学感悟,对林远的帮助不大,但却也足以丰富一下底蕴,让他的根基更加凝实。 可惜,他的万道圆融之路,还是差了许多。 不是他做的不够多,而是自汉武之后,儒道一家独大,其余一百八九十余诸子百家虽然融合交汇,成为了如今的魔门,但终究是以生存为第一要义,失去了太多的经典。 墨门的兼相爱,交相利。 法家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名家的正名实,逻辑辩证法。 阴阳家的相生和相胜,五德终始说。 纵横家的合纵连横。 杂家的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综。 如此种种,林远只知其然,却无从可知其所以然,他的万道圆融终究是差了许多许多。 若是能前往先秦时期,感受那诸子百家之言,该是何等璀璨耀眼? “不急不急,我正在逆流时间长河,见识古往今来最耀眼者,自然也将有机会前往那皇帝之始的时代,见证诸子百家,也见证那位万古之始皇。” 踏出小院,一直未曾言语的师妃暄突然开口,“国师,是欲扶道灭佛?还是要大彰道法,以佛门弟子之血,铸就地上道国?” 林远微微侧身,“若如此,妃暄当如何?” 师妃暄抿着唇,明媚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林远,手中色空剑微微颤抖,“妃暄……不知道。” “剑典之路,当一往无前,无顾无碍。你的剑心已然蒙尘,回去。” 林远踏步远去,独留下师妃暄一人站在原地,眼神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冲着林远消失的方向微微一拜,随后转身离开——回帝踏峰,为梵清惠守灵。 林远再次离开了长安城,而长安城中也多出了一座寺庙,庙中多出了五个老和尚。 老和尚们每日念经吃斋,从不出寺,却每日有无数佛门中人前来拜会,又默然离去。 同时,几封书信送出。 净念禅院、天台宗、华严宗、禅宗、三论宗以及各佛门小宗小派,数支僧兵走出寺院,汇聚成三千僧兵,落于长安城外,呈拱卫之势。 三千先天僧兵! 这可不是三千先天武者,而是佛寺按照军队训练的先天军队,哪怕只是步兵,可先天的实力,让他们在速度、力量等方面,都完全不逊色于骑兵部队。 这一支僧兵,就是妥妥的超级特种部队! 本就热闹的天下,瞬间更热闹了,但长安,却也是越发地无人敢惹,不但靠着老百姓造反的义军不敢惹,就连手握大隋精锐的王世充、李渊等人,也同样不敢招惹。 如此一来,长安越发地安稳,颇有点坐看天下风云变幻的意思。 然而,除了长安之外,岭南与川中也是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没有参与天下之争一般。 中秋灯会时,成都依然一片歌舞生平。 徐子陵安静地走着,在他身前,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长发垂腰,如云秀发轻软柔贴,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身穿的印花布质地轻柔,纵是单色印花,却予人蓝白色对比的强烈,能於单色中求多变,於对比中得调和,非常别致。 徐子陵的双眼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其中满满的情意。 穿过热闹的人群,两人来到城楼之上。 作为城防重地,城楼一般都是不让人上来的,今日也不例外,不过两人的武功奇高,躲着普通士卒,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望着下方的风光盛景,女子忽然转过头来,笑容幽雅恬静、似桂如兰,像初春那一片新绿的竹林,青翠欲滴、生机无限。 一时间,徐子陵竟然看得痴了。 女子有些羞涩,但却依然坦然而视,不知过了多久,徐子陵猛然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地道:“让青璇见笑了。”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奇女子的石青璇。 她轻轻摇头,表面冷漠绝尘的她,内地里却是个有些娇憨、有些俏皮的少女。 她略带期待地道:“如今世道纷乱,子陵不如与我一同回幽林小筑,如何?” 能让这等天下奇女子主动相邀,徐子陵的魅力,可见一斑。 然而,徐子陵却是面带为难,神色纠结道:“抱歉,青璇。小仲还在等我,他现在需要帮手,我这个做兄弟的,不能弃他而去。” 石青璇面色一黯,勉强笑道:“那,好。” 徐子陵连忙道:“待一切安定,我会到幽林小筑去找你的,到时,你、你……” 后边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石青璇望着那漫城的灯火,喃喃道:“听人说,你曾经喜欢过慈航静斋的仙子师妃暄。只是,师仙子一心为天下奔走,所以才没能走到一起。” 明明只是陈述,却是让徐子陵胸口巨痛。 想要反驳,想要解释,可最终也只化作一腔乌有,然而,石青璇却是扭头冲他笑道:“我会在幽林小筑等你,但我不知道,我能等多久。” 同样的情景,不同的选择,让徐子陵的心越发的愧疚。 幽林小筑在成都城外十数里,灯会还未结束,石青璇便已经没了逛灯会的心思,起身回返幽林小筑。 徐子陵默默地跟在身后,要护送她这一程。 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一些鸟叫虫鸣之声,还有一些狼嚎虎啸之意,显得自然生趣,活意盎然。 十数里的路途,对强大的武者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两人明明只是散步般的行走,可速度却不比现代城中小汽车的速度差,而且还没怎么见汗。 到了地方之后,徐子陵刚要开口道别,却是脸色大变,猛地上前将石青璇挡在了身后,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小院门口的树林,仿佛里边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 不知何时,虫鸣鸟叫之声消失了,虎啸狼嚎之声不见了,所有的动物都陷入了沉寂,不愿被某种存在盯上。 强大的压力,让徐子陵的内心都在微微颤抖,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比当初林远给他和寇仲的压力要小。 是谁? 是谁! 然而,石青璇却是从他身后走出,面带嘲讽地道:“你,终于要来杀我了吗?” 漆黑如同深渊般的树林中,有一道洁白的身影缓缓走出。 月白色的长袍,如同月光般明亮,而那一张明明上了些年纪,却依然充满着帅气与魅力的脸庞,更是让徐子陵脸色大变:“邪王!石之轩!” 他是见过石之轩的。 以前的石之轩同样给了他不小的压力,甚至是死亡的压力也有好几次,可眼前的石之轩,却似乎要更恐怖,也更有邪意。 那一双眼眸之中,更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杀气。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父亲看待亲生女儿的眼神。 “邪王!青璇是你的女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子陵大喝,意图以父女之情唤醒石之轩。 同样的,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石之轩身侧,最强的九字真言手印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 这九字真言手印乃是师从真言大师,学习真言境界。 其意中,人的肉身乃渡世的宝筏,内中蕴含天地之秘,九字真言手印,正是通过三密,通过人体而与宇宙沟通,达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见性,即身成佛。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常当视之,无所不辟! 徐子陵施展的,便是九字真言手印中的大金刚轮印,也是攻击力最强的一招。 显然,他此时被强烈的危机感刺激,哪怕知道石之轩是石青璇的亲生父亲,也不敢有丝毫留手。 然而,他的大金刚轮印刚进入石之轩身周,力道便在不断被削减。 生气与死气的效果,已然出现。 徐子陵面色凝重,却没有丝毫慌乱,因为他已经从石青璇给他的不死印法上,知晓了其中的奥秘。 虽然没能学会,但勉强会抵挡一些。 咦? 石之轩诧异地看了眼徐子陵,似乎有些惊讶,可还不等徐子陵反应,石之轩的大手便直直抓了过来。 轰! 巨大的轰击声中,石之轩身子不动,而徐子陵却是倒飞而出,落到一处树干上,借力一蹬,又再次冲了过来。 两人再次交手。 说是交手也不太合适。 石之轩身姿飘逸似鬼魅,灵动如飞鸟,相反,原本同样是走飘逸灵动路子的徐子陵,却显得僵硬而被动,完全就是被石之轩压着打。 要知道,徐子陵和寇仲离开洛阳后,也是有着不小的奇遇。 虽然失去了和氏璧的洗筋伐髓,但他们同样达到了宗师境界,一身实力直追老牌宗师。 独尊堡一战,徐子陵和寇仲更是打出了新晋宗师的实力和威风。 可此时,实力已然达到一定境界的徐子陵,在石之轩的手中,却依然如同小孩子一般,被压制得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 靠着长生诀和九字真言手印,以及换日大法,徐子陵疯狂催动着体内真气,想要搏一线生机。 然而他已经将自身的一切催生到了极致,却依然看不到丝毫胜算。 太强了! 如神似魔! 徐子陵本不是一个容易绝望的人,但此刻也是忍不住心生绝望,只因为石之轩几乎是全方位地克着他。 轻功、真气、招式、境界…… 就算是想逃,他都不知道如何逃。 徐子陵勉力支撑着,突然全力暴发,又大声叫道:“青璇你快走!” 石之轩一身魔功强悍无双,一边压制徐子陵一边大笑道:“今天,谁也走不了!” 魔焰滔天,不外如是! 石青璇死死攥着长笛,一双美眸担忧地望着徐子陵,却没有冲进去帮忙。 她知道自己只有先天境界,真要进去了,只会拖徐子陵的后腿,说不定会加速徐子陵的败亡。 “放他走,我就在这里。” 砰! 徐子陵再是如何暴发,可双方的差距摆在那里,一招过后,徐子陵整个人倒飞而出,撞断了三根人抱粗细的树木,撞到第四根树干上才掉到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衰弱下去。 他勉力支撑起身体,“青、青璇……” 然而,此刻的他却没有了暴种的可能,脚下一软,又迭落下去,只能满眼绝望地看着石之轩一步一步走向石青璇。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现在来得这么晚,倒是我赚到了。只是可惜……” 石青璇语带洒脱,似乎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 可她终究还是不舍地看了眼徐子陵,轻声道:“可以放他离开吗?” 石之轩没有说话,现在的他面色平静,杀气盎然,可眼中却是充满着挣扎之色,杀意与控制交相辉应,就仿佛有两个人格在相互争斗,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此时的石之轩,是最脆弱的。 哪怕是先天境界出手,也是有可能伤到他,甚至是重伤到他。 石青璇明白,可她并没有趁机出手,而是安静地看着石之轩,等待着石之轩得到最后的结果。 几个呼吸之后,石之轩的眼神渐渐凝聚。 所有的善意在此刻隐匿,剩下的,只有疯狂与杀意,可他的面色依然平静,“你刚才有机会的,无论是对我动手,还是逃跑,都是有机会的。” 石青璇平静道:“我已经累了,就像我娘,她也很累,所以不会逃跑,也不会离开。无论你给出的答案是什么,我们都会平静地接受。” 石之轩的眼眸再次闪过一抹挣扎,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在此之后,他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杀意之后,浓郁的黑缓缓浮现,他探出手,捏住石青璇雪白的脖颈,将她提在了空中。 呼吸变得不再顺畅。 但这对先天武者而言并不算什么,反倒是让石青璇,有了居高临下,有了俯视石之轩的机会。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眼神,让石之轩面露疯狂之色。 “死!” “不要!” 徐子陵疯狂大叫,可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泪流满面,望着自己的爱人即将香消玉殒。 石青璇却是面色平静,仿佛即将到来的,根本就不是死亡。 只是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心中暗暗叹息:“娘,女儿,终究是失败了。”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支撑着她脖颈的力道消失,她落到地上,有些狼狈,但还是勉强睁开双眼,终于看清了发生的一切。 不知何时,石之轩已经从她身边消失,重新站到了幽林小筑的小院门口。 而在她身边,则是出现了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他的相貌十分出众,那缥缈的仙气,完全不是凡人能拥有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边的风景,似乎要比那漫天繁星的夜空还要深邃,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看来我来得刚好是时候,若是一代奇女子就此香消玉殒,也是一件憾事。” 石之璇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心悸地低下脑袋,不敢再看他的相貌和眼睛,“青璇多谢国师救命之恩,国师谬赞,青璇愧不敢当!” 林远微微点头,倒也没有问石青璇为何会认识自己这种蠢话,而是扭头看向石之轩,笑道:“邪王,贫道前来赴约了。” 石之轩眸光闪烁,“你我三面之约,今日也将有个了结,甚好,甚好。” 话说得如此之重,可石之轩却没有丝毫动作,反而充满了警惕,似乎还有逃跑的意思。 林远笑了笑,也没有立即动手。 目光越过了石之轩,投向了那个正一瘸一拐地走来的徐子陵,“数月不见,徐小兄弟倒是好运道。” 徐子陵苦笑无言。 他知道林远称赞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踏入了宗师境界,可这一切,真的值得夸耀吗? 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切,又有何用! 第三九三章 邪王落幕,风后奇门 “让道长见笑了。”徐子陵只剩下苦笑。 林远点点头,又重新看向石之轩,“三面之约已至,邪王似乎不太欢迎我。” 石之轩语气冷漠,如同失去了所有感情一般,完全不似人声,“国师来得太早了,本座还需要一些时间。” 林远笑道:“比起极端状态下的邪王,我的确更期待完美状态下的石之轩,否则当初便不会去见大德圣僧。只可惜,当时的一番话,似乎是往相反的方向起了效果。没办法,大德圣僧给的太多了啊。” 石之轩道:“天一心法,幻魔身法,不死印法,如何?” 林远不答,而是扭头看向石青璇,“这些东西,你应该也有?” 石青璇微微颔首。 林远耸耸肩,“同样的报酬,比起一个老男人而言,还是一位大美女更让人愿意交易啊。” 在人多的地方,石青璇总是喜欢戴上一个鼻子面具,让自己那精致的五官显得怪异,也让人难以直视。 但在私下里,尤其是幽林小筑,她却保持着原态,彰显风华。 一声大美女,让石青璇面色微红。 倒不是对林远一见钟情,而是这样一个相貌出尘入仙、实力高深莫测,而年龄看上去又相差无几的男子,更是有着一股让人想要亲近、十分有好感的男子的夸赞,的确会让人心生愉悦。 “更何况。” 林远目光灼灼地盯着石之轩,“比起完整状态下的邪王,此时的石之轩,要更有攻击力一些。” 邪王精神分裂,出现了善良的大德圣僧,以及邪恶的石之轩,还有代表着其真实身份的裴氏子弟裴矩。 若真要人格一统,邪王的境界并不会大幅度提升,只是原本失去的潜力将再度回归,让他有了踏足更高境界的可能。 但要论攻击力、战斗力,加入了大德人格的石之轩,出手都会变慢,也会多出许多的顾忌。 石之轩是何等人物,哪怕只是邪恶人格,也同样是天下顶尖的存在。 既然谈不拢,那就先下手为强。 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圆形气劲在石之轩手中出现,瞬间搅动了周遭的天地灵气,呈叠状将林远环绕其中。 石之轩的身影更是化作九人,将林远四面八方,甚至是头顶都笼罩住。 九个石之轩右手撮指成刀,循着奇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穿过真气搅动天地灵气增幅后的圆环,直指林远周身各大要穴。 明明至少有八个都是虚影。 可每一个石之轩都给人极度真实的感觉,而他的掌刀每穿过一个圆环气劲,其上的威势便愈发恐怖。 哪怕是相隔甚远的徐子陵,以及站在旁边观看的石青璇,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那铺天盖地般的威势。 相较而言,之前石之轩对徐子陵出手,简直就像是在玩游戏。 林远哈哈笑道:“邪王就是邪王,总是能给人以惊喜!” 袖袍一挥,太极图案瞬间出现,不止是一个,而是连续出现了九个。 九个太极图如同重叠了空间一般,缓缓旋转着,但每张太极图的阳眼都重叠在一起,而且正好是林远所在的位置。 九个阴眼,分别对应着九个石之轩的身影。 太极图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任由九个石之轩那恐怖的攻势落到林远的身上,然而林远就仿佛是幻影一般,石之轩的攻势完全就落入了虚空。 九个石之轩同时穿过林远的身影,想再次转身攻击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林远的阳眼。 阴阳旋转,似乎完全隔绝了空间。 “太极意境,果然非凡。当初在大江龙舟之上,本座便已有猜测,此时想来,的确是小觑国师了。” 石之轩话至人不停,九道身影瞬间合一,连带着九个太极图案也重新归一。 石之轩没有再靠近林远,悍然出击,漫天的指影凭空而击,似乎就在击打空气一般,但每一击却都击打在同一处,让空气都产生了点点波澜。 “石之轩不愧是石之轩。” 林远眼中的欣喜越发浓了,他同样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抬手,轻轻一掌轰出。 明明是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可他那白皙如玉的手掌却是忽然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了石之轩身前。 石之轩面色一肃,漫天的指影消失,只余下一根苍老的手指,似慢似快地点向这只手掌的掌心。 噗! 轻微的交击声传来,石之轩面色一白,右脚猛地退后一步,强大的气劲瞬间泄出,在他身后轰出了深一尺、长十余丈的深深沟壑。 青白二气闪过,石之轩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那淡漠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惊容,“国师果然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林远的手掌已经收回,看着手心中那个黑点,他真气流转,便将之消弥,“以偏概全,不死七幻果然不差。” 石之轩冷声道:“国师这一招,倒是练得差了点,但能与太极意境相结合,跨越空间对敌,倒是奇异!” “哈哈哈哈!堂堂石之轩,也已经需要言语攻心了吗?”林远突然笑了起来,可他的话语间,却满是失望与叹息。 石之轩心中波澜微起,面上却是丝毫没有变色,“彼此彼此而已。本座还有几招,还请国师指教!” 他一步踏出,只是很普通的一步,却是离开了太极图阴眼的位置。 尽管只是一息,阴眼很快便笼罩了过去,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石之轩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林远。 太极图不断收缩,阴眼的限制却总是要慢上石之轩一息。 林远倒也不急,反而赞赏道:“幻魔身法,果然是变幻无常,高明到了极点的身法。有间无间,佛门之道啊。” “不过小道尔,比不得国师踏波凌空,也当不得国师如此盛赞。” 话语间,石之轩已经走到林远身前,运掌一个简单的横劈,再次穿过如同幻影一般的林远身体。 而此时,他脚下的太极阴眼即将他笼罩。 石之轩掌势猛地一窒,真气逸散而出,在太极阴眼完全将他笼罩的那一刻,最细微的波动被他捕捉,然后单掌向前。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林远的身影再次出现,他脸上带着讶然,又带着些许欣慰,“果然是邪王,只可惜,邪王算错了一件事。” 石之轩能暂时脱离太极意境,并在太极意境转换的功夫,捕捉到林远的身影,这的确让林远惊讶。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大宗师,而且是境界超过实力的大宗师。 他实施出来的手段,哪怕并没有全力以赴,也不是宗师能够比拟并且堪破的,但石之轩却做到了。 并且是凭借一瞬即逝的功夫,抓到了他一息。 果然,邪恶人格状态下的石之轩,才是战力最强的那一个! 石之轩眸光闪烁,无尽的杀意涌出,一身真气尽数落到这一掌之上,因为他很清楚,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请国师赐教!” 他是邪王,他是石之轩,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上林远,哪怕是在这一掌之下重伤而死,他也不愿意像之前那般,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被林远玩弄于股掌之上。 求仁得仁! 林远看懂了石之轩的想法,也不再犹豫,“那,便如你所愿。” 这一次的交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石之轩的气息却在这一刻缓缓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具站在原地的躯壳。 哪怕是死,也不愿意倒下吗? 林远收回太极意境,竖掌挥下,一个人大的土坑出现。 再一挥手,石之轩的身体便落入其中,又有大堆的泥土将之盖上,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土堆,就这样落在幽林小筑之前。 一代邪王,就这样安息在了如此幽静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林远看向石青璇,“恨我吗?” 石青璇目露悲伤之色,微微低身向林远施礼,“石之轩求仁得仁,青璇并不聪慧,但也不算愚笨之人,自然不会恨国师的。” 林远轻笑道:“若是奇女子石青璇都算得上是愚笨之人,那天下间,又有何人能称得上是聪慧?” 石青璇双眸微垂,掩饰着复杂的心绪,“不死七幻、幻魔心法、天一心法秘籍,皆在房间内,还请国师稍等。” 林远点点头。 原着中石之轩只是将不死印法留在石青璇身边,以此吸引魔道中人攻击石青璇,助他磨灭最后的破绽。 林远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之前石青璇说这几门功法她都有,林远本以为是石青璇为了让他杀石之轩,才故意说的谎话。 当时他还有些感慨女子的心狠。 可现在看来,倒是他误解了石青璇。 而此时,徐子陵也终于走到了近前,拖着伤重的身体,勉强咧嘴笑道:“恭喜道长,实力更进一步。” 林远似笑非笑道:“你只是想说这些?” 徐子陵面色微僵,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子陵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见笑了。敢问道长,邪王他,真的死了吗?” 林远意味深长地道:“石之轩,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徐子陵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石之轩就是邪王,邪王就是石之轩,这是天下公认的。 所以,邪王应该真的死了? 徐子陵忍不住有些唏嘘,毕竟是威压天下数十载的邪王,可以止小儿啼哭的那种,如今却这样简简单单地死在了这幽静之地。 那自己呢,以后会不会也像是邪王这般,死得这般悄无声息?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 徐子陵抬头,看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石青璇,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刚想上前安慰几句,石青璇却突然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那般的清幽,让徐子陵的脚步无法再靠近哪怕分毫。 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更是堵在那里,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国师,请过目。” 林远接过秘笈随意地翻看了几眼,便确认了秘笈的真假,不由得笑着道:“贫道想在此借宿一些日子,不知可否?” “道长!” 徐子陵猛地开口,当吸引了林远和石青璇的目光之后,讪笑着道:“青璇姑娘一个人幽居于此,道长一个男人在此,似乎不太合适。” 林远点点头,“难道,你不住在此处?” 额! 这话问得,徐子陵又是开心又是尴尬,瞄了一眼石青璇后,看着石青璇眼中的期待之色,心中挣扎万分。 没有回答,但却已经有了答案。 石青璇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国师愿意留宿,是青璇的福分。” 徐子陵张了张嘴,最后失魂落魄地低下了脑袋。 于是,林远就在这幽林小筑住了下来。 幽林小筑不大,但也有三个房间,是曾经石之轩为了与碧秀心一起居住时所准备的,后来又多了石青璇。 石青璇住的,一直是她从小到大住的那一间。 石之轩和碧秀心的房间空了十几年,到现在也一直都空着,林远没有住进那唯一的客房,因为徐子陵还没有走,而是留在此地养伤。 养伤归养伤,徐子陵还是很热情地拖着受伤的身子,紧挨着客房,盖了一间房间。 不得不说,古代的人们就是心灵手巧,明明只是一个人,却硬生生盖了一间十分充满乡野气息的房屋,还做好了家具。 “子陵,你这手艺要是去做工,肯定很有销量。”林远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徐子陵:“……” 不知不觉间,林远居然在这幽林小筑过上了与世隔绝的隐居日子。 平日时看看天一心法、不死七幻、幻魔身法,重活有受伤的徐子陵干,饮食有石青璇这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包办,倒也算是过得轻巧自在。 可伤总有养好的一天。 当最后一丝伤痕消失,徐子陵面色纠结,却还是敲响了石青璇的房门。 房门打开,是石青璇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但上边却没有丝毫情绪,有的只是冷漠与疏离。 徐子陵心头微痛,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我要走了。” 石青璇平静道:“一路顺风。” 徐子陵张了张嘴,最后苦笑着转身离开,“道长是个好人,有他在我也很放心你的安全。无论你是否等我,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如果到时你不在了,我不会去其它的地方找你。如果到时有其他人在了,我只会在远处看你一眼,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徐子陵渐渐远去,石青璇的脸上,也掉下了两条泪痕。 “后悔吗?” 林远的声音传来,石青璇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他有他的道路,我有我的选择。生活从来没有后悔二字,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他,一生一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林远幽幽叹息,念起了这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词句,转身回了房间。 一切,似乎又重新安定了下来。 邪王不愧是向雨田之后,最有希望成就邪帝之姿的男人,无论是不死七幻还是幻魔身法,又或者是天一心法,都是十分强横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对林远有帮助! 天一心法和不死七幻还好,前者是内功心法,最主要的效果是激发潜力,让人能全力施展各种手段。 后者是攻击手段,是护道之技,有着各方面的攻击增幅和迷惑手段。 对林远而言,先是有着乾坤大挪移这种激发人体潜力的神技,后来成就元神,虽然暂时没有修仙者的种种奇异,但元神的存在,却能让他轻松地掌控身体中的每一分、每一毫的力量。 攻击手段方面,当踏上大宗师、识海生元神的那一步,最重要的便是精神意志地交锋。 招式虽然重要,但已经不再算是决定性的作用了,否则他面对极致状态的邪王邪恶人格,也不至于赢得那么轻松,连和氏璧这种物理外挂都没有拿出来用。 就连意境,也只是显露出了太极意境,而并未用出无极意境。 当然,宁道奇要打石之轩,肯定不会如他这般轻松便是。 原因很简单,宁道奇虽然是大宗师,而且是老牌大宗师,但却并没有识海元神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宁道奇的大宗师只是在精神境界踏足某个界限之后,开始由极限战士往全能六边形战士转化的过程。 将天地灵气通过奇异的手段纳于己身,极限增幅身体经脉和各项机能,以及抗打击能力,不就是如此嘛。 而幻魔身法则不同。 石之轩靠着幻魔身法,居然短暂地突破了林远俯视般的境界压制,哪怕只是一瞬间,却也有着越级而战的可能。 越级而战,林远最喜欢了,虽然……他一般都是靠实力和境界碾压别人,但要以防万一嘛。 幻魔身法同样讲究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 以佛学义理作为基础,林远对佛道儒这等后世几道显脉的理论,自然是知之甚深,对幻魔身法的理解也很快。 就身法而言,林远之前一直是以凌波微步为核心。 凌波微步是以道门伏羲八卦为理论,的确是最顶尖的轻身功法,林远能大江之上做到步步生花,虽然是取了水势之巧,但也的确说明了凌波微步的威力。 如今再来一个以佛学义理为核心的顶尖身法,让他有一种将两门身法合而为一的冲动。 自创功法,对普通人而言是极难的事情。 但对林远而言,却是家常便饭。 一门根本算不得顶尖的笑傲江湖中的紫霞神功,现在居然被他衍化成了先天长生紫霞功,境界上限直指大宗师,足以说明他的创造性。 幻魔身法中,同样也有着道与儒理论在其中,道佛儒三教理论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很稳定的结构。 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嘛。 不过有不死印法的解析经验在前,幻魔身法对林远来说,难度算不上有多高。 几天的时间过去,林远也将幻魔身法解析殆尽,并且将之与凌波微步中的伏羲八卦相结合,再融入自身对轻身功法的理解,弄成了一门新的轻身功法。 也不见有何动作,林远的身影突然从床上消失,出现在了屋外的院子里。 悠扬的微声如清泉流水,让人心情愉悦,石青璇倚坐在石之轩的坟前,认真地吹奏着乐曲。 这些日子以来,石青璇都会如此,也算是日常动作了。 一曲终了,睁开的眼眸中泛起一抹忧伤,随即转身,看到突然出现的林远时明显有些惊讶,随即屈身行礼道:“青璇见过国师,国师安好。” 林远笑道:“很好听。” 石青璇道:“多谢国师。国师若无其它事情,青璇去做饭了。” “好。” 林远微微点头,并没有与石青璇多聊的意思,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石青璇的确是恨自己的。 恨他杀了她唯一的亲人。 哪怕这个亲人一直想杀她,但血脉浓于水,这一点,哪怕是超脱世俗的高僧也难以免俗,更何况只是一个石青璇? 林远也没有在意,目光投向石之轩的坟,轻笑道:“你倒是好福气,只可惜,时运不济。” 嗡! 不知名的震动响起,死寂的坟堆突然有了一丝动静,但这丝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错觉一般。 林远失望地摇摇头,脚下再次出现一个图案。 不再是那代表着太极意境的图案,而是一张伏羲八卦的图案,淡淡的光晕缓缓流转着,彰显着其中的不平凡。 八卦图案之上,隐约有浅浅的佛音与儒子畅读之声,很是神异。 林远一步踏出,身形却已经带着八卦图案出现在了十米开外,几个闪烁间,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石青璇从房间里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大锅,让她那一身如仙的气质瞬间迭落凡尘。 她遥望着林远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石之轩的坟堆,眼中的哀伤终究是不再隐藏。 数十里外的绝壁之上,林远放开手,任由雄壮的老鹰飞上天空,逃也般的离开。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我这是……弄出了风后奇门?” 第三九四章 婉晶情深,天刀情劫 一人之下,林远没有系统看过,但刷小视频的时候,也是没少刷到。 其中那一句:武当王也,拜见老天师!可是帅极一时,而这风后奇门则是王也所会的一门绝技,与拘灵谴将、通天箓等,一同被列为甲申八奇技。 风后奇门是奇门遁甲术的一种,其理论根基,乃是伏羲八卦,世间一切千姿百态也脱不开变化而字,欲以伏羲八卦来掌控世间万物变化。 我为吉凶,我为空间,我为时间! 以自己双脚为中宫,立下伏羲八卦、四盘生克,可以随意拨动四盘生克之道,在伏羲八卦的范围内,时间、空间皆由使用者来制定! 还有控制时间能力的乱金柝,能将自己或对方放入较慢的时空,使之行动变慢,几乎停滞。 唯一的限制,就是在乱金柝的状态下,无法直接攻击对手。 “简直就是bug一样的能力,虽然也有些类似于领域,但比起我现在的状态而言,也同样是差得太远了。至少,我现在可没办法拨动时间和空间,也没办法弄出一大堆火啊雷啊什么的。” “不过它对时间的理解倒是很有意思,只是记录事物变化的刻度,而完全掌握阵中变化的风后使用者,也能拨动阵中的时间,也便是掌握了时间。” “或许,以后我能往这个方向发展?” 林远散去脚下的伏羲八卦图案,现在的他,只是用此来赶路和小范围腾挪,有着相当大的优势,但要比起连时间和空间都能挪移的风后奇门而言,果然还是差得太远了。 技巧发展到极致,同样是让人惊叹的艺术啊! “国师,吃饭了。” 石青璇的声音传来,将林远从沉思中唤醒,他走过去,坐到小院中的桌子上,看着正在忙碌的石青璇道,“多准备一双碗筷。” 石青璇动作一阵,扭头看向院门外的方向。 林远摇摇头,“看错了。” “这儿除了他之前,不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石青璇收回目光,略带不满地看着林远,而不是像前几天那般,显得冷漠无比。 林远哈哈大笑道:“裴大夫,还没睡够吗?” 裴大夫? 石青璇一怔,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她很快扭头看向石之轩的坟堆,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知何时,那个小土包已经破开,一身狼狈的石之轩正缓缓从其中站起来。 瞧着石青璇的视线,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种笑容,让石青璇的神情有些恍惚,因为那种属于父爱般的温暖眼神,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等等! 石之轩,没死? 石青璇全身紧绷,就像是面对什么洪水野兽一般,悄悄地挪步,站到了林远的身后。 瞧着这一幕,石之轩苦笑不已。 林远道:“裴大夫不必如此,青璇是被石之轩吓到了。倒是裴大夫如今风采不凡,让人钦佩啊。” 正如林远所说,尽管石之轩一身狼狈不堪,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泥点,可却依然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却又暗藏锋芒之感。 任谁看了,都要赞上一句:好一个风采卓然的世家大夫! 石之轩运转真气,身上的泥土、污渍很快便掉落一空,只有那身被打烂的衣服没办法绚烂。 他踏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冲着林远深深一揖,“裴矩,拜谢国师!” 林远摆摆手,对身后的石青璇道:“不用害怕,现在的他不再是石之轩,也不再是大德圣僧,而是裴矩,裴氏子弟,也是你的父亲。” 石青璇的确没有在石之轩身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尽管知道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有些伤感,“我去拿碗筷。” 瞧着石青璇逃跑的背影,石之轩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孩子,怕是不会再认我这个父亲了。”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示意道:“她做菜的动作虽然很笨拙,不过味道还是可以的,尝尝?” 石之轩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拿起原本是石青璇为自己准备的筷子尝了一口,一股苦涩与甜腻相结合的味道充斥着味蕾,让他脸色一僵。 “哈哈哈哈!” 林远像是个捉弄成功的孩子一般,洒脱地笑了起来。 石之轩苦笑摇头,喉头一动,便将这五味陈杂的小菜,咽进了肚子里。 邪王死了,裴矩活了。 一个能分裂突厥的大夫,比起一个志向一统魔门的邪王,无疑更有效果,也更有存在的意义。 换上一套士子服,那个意气风华的朝堂重臣再次出现。 看着这样的石之轩,石青璇不由得有些失神,石之轩眼中满含慈爱的目光,“青璇,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过去十几年你失去的,为父都会补偿给你。” 石青璇喉头微动,终究是撇过头去,“娘在这里,我要在这儿陪着她。” 石之轩无奈地放下手,“那你们好好在这里,待乱世平定,我再来陪你们母女。国师,裴某欲往长安,国师以为如何?” 林远点点头,道:“都行。” 他是真的没太多的想法,“杀”了邪王,留下一个潜力比邪王更强的士大夫裴矩,也算是为汉人气运增加一份力量。 这乱世,终究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尽快结束。 林远也要离开了,结束了与石之轩的三面之约,他也算是脱离了一份束缚,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去见识一下天刀。 当初在长安城中,宋缺的一刀虽然没能完全斩下来,但这一刀之赐,也不可不报! 更何况,梵清惠以性命为饵,将他与宋缺拖入局中,就算他不主动去找宋缺,宋缺也会找上门来的。 林远他啊,更喜欢把握主动权。 从川中到岭南并不远,林远一个人赶路的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过他才刚从幽林小筑出来,经过成都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在等着自己。 “道长哥哥,你又不要婉晶了吗?” 单婉晶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当初林远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她就被林远丢在了长安城的国师府中。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林远的消息过来,终于找到了林远,却发现对方一脸的惊讶,就好像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单婉晶,瞬间就委屈了。 林远是真的有些意外,“你没有东溟派?” 当初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是做了安排的,婠婠继续去收集天魔策的各种秘籍,师妃暄回去为梵清惠守灵。 独孤凤留在长安,坐镇独孤阀,也贯彻林远在长安城中的意志,而宇文成都则是统领那三千僧兵,与独孤阀掌控的力量一起,拱卫长安的安全。 而单婉晶嘛。 祝玉妍都将边不负送回东溟派了,不说与单美仙来一场大圆满结局,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敌视,母女成生死大仇。 这种情况下,单婉晶居然没有回去参加家族聚会,反倒是跑到川中来找自己,如何不能让他惊讶? “你在这等很久了?” 单婉晶委屈地点点头,“婉晶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徐子陵。那小子现在都成少帅军的二号人物了,实在是厉害。他说道长哥哥在幽林小筑,但死活不愿意说幽林小筑的位置,只说让我在成都等着就成,气死我了!” 当时啊,她是真恨不得把徐子陵给一巴掌拍成连环画——被授篆传功的单婉晶,是真的有这种实力的。 可徐子陵和寇仲虽然出身低微,那如今正如日中天、受到岭南宋阀支持的少帅军之首的身份不被她在意,但好歹也是被林远关注的人物,她可不想打乱了林远的布置。 林远也算明白了缘由,笑道:“那便一起,正好我要去岭南宋阀,你知道路吗?” 他先到成都来,就是想要找一个识路的人。 现在单婉晶出现了,他自然不用再找其他人,事实上,单婉晶并不知道怎么去岭南宋阀。 虽然和其它三大门阀一样,宋阀和东溟派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数量还不小,但双方的交易一般都是在大江之上。 东溟派并不会因为与宋阀的交易,就深入中原腹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而且每次交易的,都是宋师道,或者是宋鲁这些高层人物,单婉晶又没有去过宋阀的山城,自然是不知道的路。 可她不知道,有人知道啊! 单婉晶带着林远来到成都城内的一栋小院,这里有十几个显得比较清新的汉子,见到单婉晶后立即起身,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公主!” “你们倒是过得蛮轻松的嘛。” 单婉晶一句话,说得这些汉子满头大汗,好在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责怪几人的意思,“道长哥哥,这是我们东溟派在成都城的据点,他们应该知道去山城的路。” 林远点点头,“辛苦了。” “嘻嘻~不辛苦,怎么会呢?” 单婉晶那叫一个开心啊,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立即行动起来,不但找了一个带他们去宋阀的向导,还准备了一辆马车。 “婉晶知道道长哥哥喜欢,所以就自作主张了一次,道长哥哥不会怪婉晶?”单婉晶再次变得可怜兮兮的,还拉着林远的胳膊撒娇。 林远眼中带着些许笑意,“怪倒是不会怪,不过婉晶啊,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单婉晶脸上闪过一抹羞意,娇声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呀,难不成,是道长哥哥讨厌婉晶?” “当然不讨厌,只是……” 林远的答案还没给完,就被单婉晶给打断,“那就没事啦!” 林远哑然失笑,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反倒是这巴蜀和岭南地界,虽然行人也是忙碌匆匆,但却更显得太平几分。 一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乘坐的马车,又没有什么护卫,但却真没多少盗匪上门。 偶尔有两三拨,也都被兴奋的单婉晶全部给打趴下,倒是省了林远许多功夫,一直到岭南山城脚下。 “哇!好高啊!” 转过一个弯,瞧着那突然出现在两山间的城墙,单婉晶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林远也是暗自点头,宋阀能在隋初那些骄兵悍将的攻伐下坚持下来,被隋文帝杨坚承认其地位和属地,自然不可能单靠宋缺一人,也不可能只靠岭南一地的兵将们,更是因为岭南易守难攻。 还有,那温热潮湿的气候。 城门口是开着的,不像中原腹地那些城池,特别是处于势力之间的城池,基本上都紧锁城门,防止偷袭。 城门口也有一些老百姓在进进出出,还算热闹。 林远这样一辆马车就显得有些突兀,守城的小将立即上前询问,不用林远和单婉晶出面,驾车的汉子便掏出了东溟派的令牌。 看到这令牌后,守城小将便让开了位置,也没说什么入城费的事情。 “东溟派在这儿也有据点?”林远问道。 单婉晶点点头,“宋阀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交易对象,每年能提供的资金也不少,自然要派人到这儿守着。虽然交易地点不可能放在这里,但却能够提前传递消息,让我们准备好兵器。” 到了据点之后,单婉晶便给林远安排了房间,“道长哥哥,一路旅途也很辛苦,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拜会宋阀。” 林远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宋阀中人,似乎很着急。” 单婉晶一脸问号,可很快她就不疑惑了,因为已经有人拿着宋阀的拜帖过来了,而且上边直接写上了林远和单婉晶的名字。 显然,他们一进城,就已经有消息传递到了宋阀之中。 单婉晶顿时有些不高兴,明明可以给她多一晚和林远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就这样浪费了。 真是的! 风度翩翩的宋师道带着温和的笑容进来,然后就被单婉晶那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单公主?” “哼!” 单婉晶撇撇嘴,才不愿意搭理宋师道。 林远拍拍单婉晶的小脑袋,“小孩子不懂事,宋公子不要见怪。” 单婉晶顿时不乐意了,她可不是小孩子,而是可以生小孩子的女子……红着脸的单婉晶心中不忿,但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林远失了面子,只能忍了下来,等私下里的时候再说。 宋师道是翩翩公子,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对单婉晶心生怨怼。 简单的几句寒暄,便让人对他心生好感,这种好感和林远身上那自带的亲和气质不同,而是身份和语言艺术的结合带来的。 林远突然叹了口气,这让宋师道很是疑惑,“不知国师为何事忧心,可是天下?” “天下?贫道没有那般大的心思,只是觉得宋阀主终究是不太会教育孩子啊。”林远道。 在宋阀,宋缺就是天! 哪怕宋师道对宋缺的某些理念不认同,但在父子关系之外,他也依然是宋缺最坚定的支持者。 听到有人说宋缺的不是,而且还涉及到自己,这让宋师道面带不虞,却也还是耐心说道:“国师所言,恕师道不敢苟同。” 林远笑道:“宋阀主若是育儿有道,如今天下逐鹿,以宋阀的力量,不说绝对可以做到以南统北,但至少能为汉人正统争来半壁江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需要去支持一个外人。” 宋师道这才明白林远的意思,原本的气势瞬间迭落,苦笑道:“师道不过一凡夫俗子罢了,寇兄弟虽出身草莽,但豪气万千,心怀天下,足以做那天下之主。” 他是真心的,然而,林远却问出一个让他十分尴尬,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你支持他,有傅君婥的原因在内吗?” 宋师道一时无言。 林远轻笑几声,突然问道:“你可知宋阀主年轻时的故事?” 宋师道摇摇头,声音低沉,明显还没有从傅君婥的事情中走出来,“家父平日常驻磨刀堂,很少谈及过往旧事。” 林远问道:“想知道吗?” 宋师道看着林远,总感觉林远像是故意的,但出于对父亲过往的好奇,他还是点了点头。 “宋缺乃是中原武林百年难遇的奇才,虽然没有在宗师之名,但却是实打实的散人宁道奇一般级数的人物,哪怕是魔门这等肆无忌惮的势力,也不敢往岭南一带安插势力,只是为了避免触怒这位超卓人物。” 听着林远这般强大的人物如此评价自家父亲,宋师道顿感与有荣焉,然后,更加认真地听林远的讲述。 “上代武林中,宋缺是最着名的美男子,一向孤高自赏,目中无人,但从不妄杀无辜,外冷内热,曾与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相恋,但最终却很遗憾地没能在一起。” 等等! 宋师道不敢置信道:“国师所言,当真无虚?” 单婉晶也是瞪大了眼睛,但和宋师道的怀疑相比,她却是对林远信任无比,随之而来的,便是兴奋与激动: 惊天大瓜呀! 天刀宋缺,居然跟慈航静斋斋主有过一段情? 林远道:“自然不假,若是不信,宋公子尽可去询问宋阀主,相信宋阀主不会隐瞒的。” 听林远这样说,宋师道相信了,但却是一脸纠结。 因为在宋阀内部,在他们这一代,宋缺一向是以不好女色、专心武道着称的,看他和宋玉华、宋玉致的母亲就知道了,那真不是什么美女,甚至可以说是丑女。 宋缺这样一个美男子,居然和一个丑女结合,也证明了无心女色、专心武道的说辞。 可现在听来,似乎这其中,还有梵清惠的原因? 一时间,宋师道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而林远接下来说的话,也是让他的预感成真。 “宋缺与梵清惠相恋,最后却未能在一起,但宋缺却并不知道,梵清惠给他的理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堂堂天刀宋缺,也不过是梵清惠走那剑心通明之路上,最合适的情劫。” 屋外的天空,似乎起风了。 林远嘴角微翘,继续说道:“可叹宋缺才华无双,一世英明,却未能堪透情之一字,最终抱着那一丝念想,刻意娶了一名丑女,以完传承之责,自身却是一心向武,力求踏上那最巅峰的道路,以期能与梵清惠在未来相遇。” 单婉晶忍不住感慨,“宋前辈好痴情,也好可怜啊。” 宋师道张了张嘴,很想反驳说天刀宋缺从来都不可怜,可林远话语中的种种,根本让他无力反驳。 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 林远缓缓起身,踏步走到门口,眺望着远方,宋师道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正是宋缺所在磨刀堂的位置。 “悠悠十数载过去,天刀一身实力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却终究未能堪破情之一字。天刀之路,虽然没有情劫之说,但无法度情,又何谈心境圆满,又如何能踏至完臻之地?” “也正因为这情之一字,天刀终究是差了半分。” “也幸好因为这情之一字,梵清惠以身作饵,终究是给了天刀一个渡过情动的机会,只可惜,这个机会太过渺茫,太过危险,也太过难度。” 宋师道已经完全相信了林远的话,急忙问道:“敢问国师,家父这一劫,该如何渡?” 林远不答,反而问道:“宋公子此番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和贫道探讨这些的?” 宋师道神情微窒,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还是忍了下来,拱手道:“家父特谴小子前来,邀请国师前往宋阀一聚。” 林远道:“是去宋阀,还是去磨刀堂?” 如果只是去宋阀,那自然是以礼相待,可如果是去磨刀堂……如果是后辈,代表着天刀宋缺的称量;如果是境界相当的对手,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宋师道眼带苦笑,“磨刀堂。” 林远哈哈大笑道:“天刀果然是天刀,十几年勇猛精进,终究是踏出了那半步。如此,也好,也好,哈哈哈哈!” 正自大笑间,一股恐怖的气势升腾而起,压得宋师道连连退步。 同一时间,同样恐怖的气势从磨刀堂的方向升腾而起,璀璨的刀光连日光都压不住,直直地朝着林远劈来。 “又来这四十米大刀?这招呼打得,也太不讲究了。” 林远嗤笑一声,脚下隐现伏羲八卦图案,整个人如同化作一柄出鞘的神剑,冲天而起,刺破了那恐怖的刀光,身影直直地落往磨刀堂! 第三九五章 婉晶情深,天刀之威 “道长哥哥,等等我啊!” 瞧着那恐怖的一幕,单婉晶脸色大变,尽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她,不要去,不要去! 可她依然压抑住恐惧,违背了身体的本能,直追林远而去。 宋师道同样没有犹豫,施展轻功,往那宋阀而去,往那磨刀堂而去! 在赶去的路上,已经有极其恐怖的威势渗透而出,匹练般的刀光冲天而起,锋锐至极的剑刃交相辉相。 原本正在议事的宋阀众人,此时也是离得远远的,甚至走到了宋阀大宅的边缘,忐忑而担忧地望着磨刀堂的方向。 单婉晶直直闯进来,让一众宋阀中人面色微变,身为宋缺亲弟的地剑宋智上前阻拦,“这位姑娘……” “给本姑娘让开!” 单婉晶担心林远,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天魔大法全力爆发之下,让宋智脸色大变。 虽然是名义上的宋阀二号人物,也是实打实的老牌宗师,但宋阀的武力担当是宋缺,而宋缺又不管事,所以宋智有心力,大多都在管理宋阀内部事务之上。 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却也不算太强。 面对被林远授篆传功的单婉晶,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仅仅是一个照面,便已经受伤退开。 见此,一众宋阀中人脸色大变,三个宗师围了上来。 天魔大法的实力不弱,授篆传功也没有什么弊端,但终究中是红色大成级别的天魔大法,并没有踏出最后那一步。 单婉晶又是心急,越急越乱,却也是被三个与宋智相当的宗师给拦了下来。 宋师道的武功要差上许多,到现在也不过才是先天境界罢了,轻功方面又没有太多的特色,落后了单婉晶不少。 当他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打成了一团。 好家伙! 林远和宋缺在磨刀堂打大场面,你们就在宋阀门口打小场面? “都住手!” 宋师道虽然武功不行,性子也有些优柔寡断,但好歹是宋缺唯一的儿子,他说的话,在宋阀还是十分有分量的。 宋智也好,其余三名宋阀宗师也罢,都停了下来。 单婉晶却是不怎么给宋师道面子,见众人停了手,也没心思继续和几人纠缠,便想往磨刀堂的方向冲去。 “单姑娘,在下知道你心忧国师,但这种级别的争斗,你若真的去了,怕是会令国师分心。” 一句话的功夫,单婉晶就来了个急刹车。 她回过头来,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宋师道:“宋公子是在威胁我?” 宋师道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在下不敢,只是请单姑娘多给国师一点信心,也多照顾一下自己。” 单婉晶被说动了。 在她心中,林远就是最强的存在,什么大宗师,什么天刀,都不是林远的对手。 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冲动过了,现在冷静下来,她也觉得自己不该去掺合那种高端局,免得成为林远的拖累。 不过嘛,她眼珠子一转,轻笑道:“宋公子让本姑娘给国师多一点信心,难不成,宋公子也认为宋阀主不是国师的对手?” “大胆!” “放肆!” 在宋阀之中,宋缺就是天,是绝对的精神支柱,不容轻侮! 单婉晶只是说了宋缺不是林远的对手,就让一众宋阀中人怒目而视,看那模样,似乎要不顾一切,再跟单婉晶动手的架势。 宋师道沉声道:“武道之争,不是在下能随意评论的。” 话虽如此,可谁都听得出来,他的确是对这场争斗没有太大的底气,这让单婉晶开心地笑了起来,而宋智等人则是流露出失望之色。 不是对宋缺,而是对宋师道。 单婉晶笑得够了,便站在原地,看向了磨刀堂的方向,“宋公子,着实太过理智了一些。” 同样是认为宋缺不如林远,但此时,她所吸引的敌意,却是远远不如宋师道。 而这一样一番类似于夸奖的话,却也让宋师道苦笑无言。 他只是武功不行,不似那等顺应时代而生的天骄,但并不代表着他的智慧不行,可也正是因为太聪明、想得太多,终究是陷入了樊篱之中。 看着从宋智到宋鲁,以及一众表兄弟、堂兄弟之间那失望而猜疑的眼神,宋师道心痛无比,却也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磨刀堂的方向。 此时的磨刀堂,早已不复存在。 场中林远与宋缺交手数十招,剑气刀气纵横,就跟小型核弹一般,将磨刀堂及附近的房屋、土地都犁了一遍。 偶尔有远去的剑气刀气,更是对宋府中的建筑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再一次刀剑相击之后,二人同时飞退数步,遥隔数十米而立。 林远看了看四周,突然笑了起来,“能与天刀交手,的确是让贫道兴奋莫名,要不,换个地方再打?” 宋缺摇头道:“不必如此。国师屈尊降贵而来,手持和氏璧,却能给宋某公平对战的机会,宋某又如何能再挑三拣四?” 他说得没错。 当初在长安城中,他也是顾忌那和氏璧的精神异力,才不得不在和氏璧精神异力范围之外劈出那璀璨的刀光,再趁机救出梵清惠。 哪怕他实力强横,可面对和氏璧,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如果是面对先天,或者是初入宗师的武者,他自认能顶着和氏璧的精神异力,凭借着刀法战而胜之,但是林远…… 无论是宋阀收集到的信息,还是梵清惠特意告诉他的消息,都在说明一点: 林远和普通武者不一样,不但精气神凝聚无比,真气浑圆如一,更有一具强悍到极致的身体。 在和氏璧的精神异力笼罩下,除非是专修肉身的横炼武者,而且是能由外而内,将外炼走到极致的存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宋缺十分自信,但却并不自负。 对自己,他有着很清晰的认知,哪怕他也走上了六边形战士的道路,但却终究只是刚刚踏上这一步而已。 更何况,他踏上这一步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身体根基在那儿,想要有多大的收获,根本就不现实。 要是林远真的举着和氏璧来找他,他也只能退避三舍! 到那时,可就真的有些丢人了,而林远如此做,无疑是顾全了他的颜面,是要与他公平一战。 哪怕是敌对关系,但他却必须得承这一份情。 林远却是摇摇头,“虽然现在是对手,但贫道对宋阀主却是十分敬重的。我中华之衣冠,又岂能为外族所谋夺?” 一句话,顿时让宋缺心生知己之感。 “正是如此,堂堂汉儿千百年奋斗,方有如今之气象,自然当为天下主,承华夏神器!” 提到华夏之名,宋缺那古波不惊的脸庞也泛起一抹潮红,可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只可惜自古便是以由北征南而成大业,宋某以一地之力,却也未必能做到由南征北,成就大业。” 林远笑道:“宋阀主先后支持李密、寇仲,但似乎却并不看好他们?” “李密……此人不提也罢。” 似乎是遇到知己的原因,宋缺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那不屑之色浓郁至极,“至于寇仲,此子赤子心性,有成就大业之基,但……” 林远道:“寇仲从来就不想做皇帝,只是想做大将军,若是有一巧舍之人,以天下大义匡之,说不定他会抛弃整片基业,抛弃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成就那所谓的天下大义。” 宋缺脸色难堪。 他同样看到了寇仲的缺点,但林远如此直白地说出某种可能,而且在他思虑间也是极其容易出现的一种可能,他又如何能淡然处之? 为支持寇仲,宋阀不说倾尽所有,但也是将大半身家押了上去。 真要是如林远所说,出现那种可怕的画面,那他宋缺不但是宋阀的罪人,更是天下的罪人! 然而…… “只可惜,天下间蛟龙众多,但纯粹汉人血脉的蛟龙,能成气候的,终究只是寇仲一个。宋阀主别无可选,图之奈何!” 宋缺突然看向林远,眼中的精光,让林远微微皱起眉头,“宋阀主,这是何意?” 宋缺摇摇头,“清惠以身为饵,诱我入局,但却同样给了我一个超脱的机会。若能渡过此劫,宋某当踏入一个新天地。国师实力强悍无比,宋某虽然自负,却也深知难有胜算,只想着以死求生,搏那一线生机。然而此时,宋某却是有些不愿向国师出手了。” 林远好奇道:“梵清惠当年负了宋阀主,更是以情将宋阀主困在岭南数十载,这次同样是算计,要说是回报,也可以,但着实有些勉强。贫道不才,不说天下无敌,至少还不至于成为他人进阶的踏脚石。宋阀主如此说,莫不是觉得贫道帅气异常,所以才不愿意出手?” “哈哈哈哈!国师真乃妙人也!” 宋缺仰天大笑,“敢问国师,可乃我华夏汉儿?” 林远突然猜到了宋缺的想法,道:“贫道不敢忘记先祖血脉,不过,贫道一心向道,无心天下,也无意行那黄天之事。” 宋缺摇摇头,“时也命也,天下需要一个正统之主,若天下汉儿不争气,自然有皇者应运而生。” 四大门阀之中的独孤阀、宇文阀。 天下兵器产出之最的东溟派,天下战马产出之最的飞马牧场,百家遗留核心的阴癸派…… 不知不觉间,林远身后的势力,已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有士家门阀,有兵器马匹,有百家遗留,有市井帮派……这些力量若能聚集到一起,如何不能定鼎天下? 比起同样志不在天下的寇仲,林远无疑是强出了太多太多。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步,还需要很多心思和力气,而宋缺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辛苦十几年。 他坚持的武道,从来都不是纯粹的刀道,更有着天下之道。 林远微微挑眉,在他的感知中,宋缺的精神意志越发地纯粹起来,那是一种既然升化的表现。 不对呀! 他们才打了几十上百招,谈不上磨砺? 还是说宋缺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他的天命也没有在上一个时代完全终结,而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有了新的生机? “国师,宋某一生学刀,万千刀法已凝于一体,还请国师品鉴!” 林远顿时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打架就打架,说什么国师家事天下事啊,实在有些让人头疼。” 宋缺哈哈大笑道:“如此,倒是让国师失望了。宋某,来了!” 林远一挥长剑,洒脱笑道:“来!” 宋缺不再言语,长刀一甩,合身扑上,不再有之前那漫天刀气的华丽场景,反而显得古朴而凝实。 并非示弱。 之前的一幕幕虽然华丽而灿烂,但却华而不实,远不如现在,一刀一式之间,都蕴含着莫大的力道与意境。 力不外泄,凝而入微! 林远眼神一亮,哈哈大笑道:“果然!果然!天刀也已入大宗师之境,来,让我领教一下大宗师的刀!” 宋缺的刀法,是在无数场战斗中千锤百炼出来的实战刀法。 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从有法入无法,始懂用刀。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天刀的刀,着实让人惊叹。” 林远同样摒弃了花里胡哨,那种招式,以境界压人的时候倒是可以,真要是同等级的对战,则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性命的不尊重。 天刀的刀,每一式都凝聚了强大的神与意。 没有多少变化,古朴而凝实,却是完全锁定了林远,让林远无法轻松躲避,林远也是不闪不避。 就精神境界而言,宋缺还比不过他。 哪怕现在宋缺到了意志升华的临界点,林远也依然占据着上风,独孤九剑的意境展露,锋锐无比。 破气! 破刀! 破招! 破命! 短短数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便已经过了十余招,没有丝毫气息外泄,却比刚才那华丽无比的对战场面要更加的危险,更加的深奥。 然而,林远却似乎不太满意,剑势压制宋缺的同时,还能轻松开口:“宋阀主,今日之战,还是不要打得太久了,挺没意思的。” “如此,也好。” 宋缺退后一步,刀势一收,但气势却越发凛冽,只是一个呼吸不到,他的刀便再次绽放而出。 天地立交,磨刀堂却不再是之前的磨刀堂。 无边的肃杀之气汇聚,天刀划过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汇聚到刀锋之上。 天上皓日立即默然失色。 明明只是三步的距离,但宋缺的刀却仿佛跨越了无数距离一般,也在这无数距离之中,汇聚了无边气势。 杀! 杀! 杀! 刀锋之上,仿佛有浴血士卒的呐喊之声,不断试图撼动林远的心神。 林远一甩长剑,脚下太极图案立起,阴阳双眼将宋缺与他自己笼罩,图案流转之间,似乎连空间都受到了影响。 宋缺的刀之蓄势瞬间停滞,因为失去了距离感。 林远长剑上移,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刺,点在了宋缺的刀锋之上,便将那无边的气势破去。 宋缺借力收刀,雄伟的身躯忽然踏前一步。 仅仅一步,便几乎踏出了阴眼的范围,在阴眼追上来之前,手中天刀像是活过来一般,不用宋缺控制,便划过一条充满完美线条合适天地之理的弧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削向林远的背心。 宋缺身随刀动,如同被刀带着一般,再次踏出阴眼的限制,自然流畅,就如同鸟飞鱼游,浑然无暇,精彩绝伦。 舍刀之外,别无他物! 林远抽剑反背,一式简单的苏秦背剑,再次将宋缺的刀挡住。 宋缺要再度借力离开,可却发现林远的剑上有一股强悍的吸力,让他一时间无法挣脱。 片刻间,林远微微向后一靠。 后背轻轻抵在剑背之上,奇异的颤动瞬间发生,从剑身之上传递到天刀之上,再以天刀为媒介,传递到了宋缺的身上。 宋缺顿时感觉全身微麻,也是这个瞬间,阴眼终于追了上去。 仿佛周身天地被掌控的感觉传来,宋缺却是不慌不忙,左手携带万钧之势,拍向林远后脑。 掌势而过,林远的身影却化作一道泡影,缓缓消散。 刀上的力道也一并消失,宋缺后退一步,天刀瞬间绽放光华,无边的刀气四溢而出。 刀气瞬间弥漫在周边的空间,唯独有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挡一般,刀气一进入便被泯灭。 宋缺双眸微亮,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这片空间之前,双手合握刀柄,一力劈下! 同样是最简单的招式,力劈华山。 林远再次举剑平刺,以退后一步的代价挡住了这一刀,同时再度施展北冥特性,将宋缺的天刀黏住,在宋缺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左手并指为剑,直直刺向宋刺左心。 剑指未指,刺痛感却已经临身。 宋缺身形微颤,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形成了近乎于夸张的弧度,然而,林远的剑指却是丝毫不被迷惑,直直刺中了那道真身。 噗! 闷响声起,两人再次分开。 宋缺并指连点,肩头的穴道被封,指头粗细的大孔中血液瞬间停止外泄。 如此伤势,宋缺的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反而带着一丝兴奋,“国师果然厉害,敢问这几招为何?” 林远负剑而立,好一派大宗师气度,“学自一友,双手互搏。” “双手互搏,的确是挺有意思的招数。如此,再来!” 宋缺明显是来了兴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再度扑了上来,而此时的他,手中天刀威势赫赫,另一手却是逞刀势攻来。 双手互搏? 不不不,宋缺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到瞬间明悟一门法门的地步。 双手互搏的真正效果,是双手同时施展一门功法,却能有着全心全意施展一门功法时的威力。 刚才林远便是如此。 剑指施展的独孤九剑,并不比他用剑施展的独孤九剑威力要差。 然而宋缺的手刀威力,明显要比持刀的招式差上一筹,他也明白了这一点,很快便收了回去。 “我有天刀八诀,如今四刀已过,还有四刀,这第五刀来了,还请国师品评!” 话音落下,扑至空中的宋缺突然还刀归鞘,面手下垂。 庞大无匹的气势自然而然生出,紧紧将林远笼罩其中,显然,当刀再出鞘时,将是无坚不摧,轰天动地的骇人强攻。 林远身体微颤,太极图再出。 太极无极之意升腾而起,将宋缺的气势抵御在五步之外,同时再度追逐宋缺,逼迫他迅速靠近,失去更多的蓄势空间。 宋缺知事不可为,势不可蓄,也不再强求。 更何况,他的刀也并不完全依靠所谓的蓄势,只要他出刀,那便是最强悍的刀! 呛啷! 天刀出鞘,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刀势如光,肉眼完全无法捕捉。 闪电般的长虹划过虚空,周遭的气流和生气都似乎都被这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气息。 此刀,只能硬接! 尽管林远已经硬接过宋缺好多刀,但这一刀,却依然是今日交手以来,最厉害的一刀。 这第五刀,本就是最后四刀的开端,可未曾想,宋缺在这一刀便已经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务必要击垮林远。 林远双眼微眯,周身的太极图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甚至有些透明。 一股更加奥妙的气息升腾而起,让宋缺感觉到一丝不妙,再度鼓动真气,全心神地投入到这一刀之中。 这一刀,也越发地璀璨。 明明是青天白日下的一刀,却仿佛要用刀光,将这一片天地照耀得更加明亮一般。 只是,这还不够! 宋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之前那几刀已经是全力已赴,可此时林远似乎又施展出了更厉害的招式。 不、不对,不是招式,而是境界! 林远刚才施展出太极意境,便已经让宋缺心中叹为观止,而此时这股意境却再度升化了。 原本他还可以凭借自身境界,短暂摆脱太极意境的束缚。 可此时,他却完全被笼罩其中,明明是直扑林远,可在他的眼中,林远明明没有动,却离他的刀越来越远。 这是…… 太极,无极? 第三九六章 天刀为帅,重回长安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林远的声音悠悠响起,明明是近在眼前,却又仿若从天边传来,在天地间回响。 宋缺双眼微瞌,手中刀势不坠,整个人的心神沉寂,片刻间,一股死气自宋缺身体中透出。 而这股死气,也让那透明的太极图微不可查地一窒。 一瞬间,宋缺再度跨越无边距离,一鼓作气,天刀力劈而下,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静。 林远却是丝毫不慌,反而很是感慨,“不愧是天刀,居然能想出如此破局之法,只可惜,有死无生,何以为继?” 也不用剑,只是缓缓抬指。 原本就白皙如玉的手指,此时更是通体晶玉,如同最完美的艺术品,不应出现在人间。 然而就是这看上去艺术而易碎的手指,真就顶住了宋缺那开天般的一刀。 一圈波纹从指尖与刀刃上传出,吹动两人的衣袍,也将磨刀堂废墟的碎屑吹出百米余远。 短暂的接触后,宋缺抽身而退。 此时,他已经看不见代表着林远精神意境,也代表着林远对周边天地灵气掌控的太极图案。 没有失望,反而兴奋无比。 “宋某八刀已过五刀,更是身负一指之伤,国师才堪堪使出真本事,着实让宋某汗颜。” 到了大宗师境界,万般伟力归于自身。 对身周天地灵气的掌控已成本能,但小范围内的天地灵气,又如何能有身体中那浓缩无数倍的真气之液威力强横? 精神意志的显化,宋缺同样能做到。 就如同林远刚到磨刀堂时,两人那打得惊天动地的战斗一般,完全就是试探的手段。 论威力,根本比不上现在。 就比如那太极意境,阴阳眼生死轮转,他只是一步便能踏出,可当林远将太极意境收归己身,他却需要拼着有死无生之意,才能短暂挣脱束缚。 林远的境界之高,让宋缺心中震撼无比。 林远笑道:“何为真,何为假?” “哈哈哈哈!是宋某着相了,也罢,还请国师品鉴这第六刀!” 宋缺再度挥刀,和之前那招未出、势已至的恐怖相比,这一刀看上去平凡了许多。 哪怕是林远,也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宋缺的刀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在他的刀锋之上,不再只是死气,还有着浓郁的生气。 林远踏前一步,身形却瞬间出现在了宋缺身后。 宋缺刀势不坠,圆润的弧度之下,再次挥向林远,生死之气交织扑面而来,而这一次,林远却是精神不落。 再次抬起两指,指尖上隐有八卦图案浮现。 噗! 刀刃瞬息而至,不可思议的是,林远居然用两指夹住了宋缺的刀。 不,不是夹住。 他的双指并没有碰到刀身,彼此之间仿佛有看不见的物事相隔,刀身微微颤抖,生死二气轮转,却无法再往下压上哪怕半分。 宋缺的每一刀,林远几乎都是硬撼,这一刀同样不例外。 宋缺全身紧绷,强大的力道之下,他那点了穴的伤口再度崩裂,血液滚滚而出。 在两人交击的风势之下,有几滴落到了宋缺的脸上,让他那中年美男子的面庞多了几分肃杀。 也是这几滴血,让宋缺的气势再强几分。 天刀终究是下压了几分,刀刃碰到了手指之上,预想中的血肉分离没有出现,反而有着金戈交击之声。 点点火星自交击处浮现,就仿佛那不是人的手指,而是什么天外陨铁一般。 宋缺瞳孔骤缩,却是心下一狠,抽刀回身,却又再度劈出,数条手臂、数把天刀同时挥出,就如同有好几个宋缺在同时攻击林远。 林远凌然不惧,抬起右手,硬生生抓入那刀影之中。 砰! 数道刀影消散,林远凭借着一只手掌,硬生生将天刀抓在了手心,阻止了宋缺那恐怖的刀势。 可也同样的,林远的手掌心中,开始有鲜血滴落,透明的伏羲八卦图案,缓缓逸散在空气中。 宋缺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迭落下去。 瞧着被林远抓住的天刀,喃喃道:“我……输了。” “算是贫道取了巧。”林远放开天刀,在收回手的几个呼吸间,那深可入骨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甚至还结了痂,“贫道可是知道的,天刀可不仅仅有八刀,还有至刚至强的第九刀。” 宋缺乃是一代人杰,从幼年至今不知经历过多少战斗。 哪怕是在自己最巅峰的时刻输上一场,也不至于让他心神失常,“宋某的第九刀,不合适在此挥出。” 林远侧头看着他道:“梵清惠以命为宋阀主争来的机会,不珍惜了?” 宋缺沉吟半晌,低声道:“时机不对,情劫难渡。” 林远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四野,让守在门口的单婉晶欣喜万分,而宋师道、宋智、宋鲁等宋阀中人,却是脸色大变,灰败无比。 宋阀的天,败了! 与宋缺一战后,林远便是在宋阀住了下来,顺便让单婉晶帮忙给了一些银两,以作赔礼。 没办法,好歹是因为他才毁了磨刀堂的。 宋缺不说,但林远觉得,还是要把自己的心意尽到。 而宋缺输给林远的消息,也被宋智给压了下来,这一次,哪怕是最天真的宋师道,也没有反对。 宋阀的天,不能塌。 对此,宋缺却是不知情,因为在与林远一战之后,他便开始了闭关,或者说,是养伤。 “还是道长哥哥厉害!天刀号称天下不败之刀,以一人之力,压得强如魔门都不敢到岭南放肆,结果道长哥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天刀给打得重伤呢。” 单婉晶开心无比,就好像打赢宋缺的是她一般。 这让刚刚进门的宋师道很是尴尬,走也不是,进来也不是,两头为难。 单婉晶却是心头暗暗得意。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谁让这小子拦着她,不让她来给林远加油助威的,否则就能看到林远的威风了。 哼! 她啊,就是一个记仇的小女人,怎么地?! 林远拍拍单婉晶的脑袋,让她收起自己的小性子,道:“宋阀主实力强横,与之一战也让我大有收获。而且,我也受伤了。” 举起自己的右手,上边的伤疤已经落下,只剩下一道红印,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单婉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宋师道也更加尴尬了。 林远叹了口气,不再试图解释什么,问道:“宋公子此来,可有何事?” 宋师道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家父已经结束闭关,请国师前去正厅一叙。” “也好,烦请宋公子带路。” 林远又看了单婉晶一眼,似乎在说:老实点,别乱说话。 单婉晶吐了吐舌头,明显没有把林远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还拉着他的手轻轻摇着,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很是惬意。 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 林远嘴角微翘,没有在意单婉晶的举动,起身向宋阀的正堂走去。 此时,宋阀的一众高层尽皆坐于此,瞧着那高坐主位的宋缺,宋智等人面色犹豫。 一直以来,宋缺都是宋阀的定海神针,也是不败的神话。 平时宋缺很少管理家族事务,一般都在磨刀堂中,哪一次要是能来正厅中议事,都会让众人激动莫名,哪怕是有着天大的困难,也仿佛不用在意了,因为都被会天刀斩断! 可这一次,天刀败了。 尽管消息控制得很好,并没有传出去,但宋智等人却是很清楚,宋缺的确是败了。 宋缺一败,他们的精气神不说衰败,至少也是萎靡了不少。 因为,信仰…… 宋缺冷哼一声,道:“我这一败,看来并不是坏事。瞧瞧你们,都成什么样了!” 宋智、宋鲁等人对视一眼,苦笑无言。 “风无常顺,兵无常胜,天下又岂有不败之人?尔等太过骄纵,我这一败,也能让你们清醒清醒。” 宋缺言语冷冽,眼中的精气神却是越发旺盛。 显然,与林远一战,虽然没能让他那已至临界点的精神彻底升华,但也磨砺许多,增强了不少。 也算是,有所收获。 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也的确很清晰,但宋智等人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宋缺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强求。 “父亲,国师与单公主已经到了。”宋师道走了进来,微微躬身。 宋缺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一众同样站起来的宋阀子弟上前迎接,这画面,倒是让林远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如何,他和宋缺才刚打了一架,还毁坏了磨刀堂和不少的建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钱财方面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对宋缺和宋阀的威信的打击,要是被有心人运作一番,甚至有可能动摇宋阀在岭南的地位。 可宋缺却还是这般热情,实在是……咳咳! 宾主坐下之后,林远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缺,忽然笑道:“宋阀主收获不小,倒是让贫道安心不少。” 宋缺颔首道:“国师境界高远,宋某难以望其背,此番也多亏国师指教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忿忿的宋阀中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缺。 他们心目中的阀主,那可是一个妥妥的高冷男神啊,别说和其他人互相吹捧了,平时就连笑容都难以看到。 可今天…… 不对不对,不是阀主他老人家吹捧国师,而是一种发自真心的认可,与推崇! 没错,就是这样! 宋缺的确是十分推崇林远,无论是那太极无极的意境,还是若隐若现的伏羲八卦,最重要的,还是林远跟他交手时,完全就是直接刚正面。 不像其他人,哪怕是上了磨刀石的人物,也都跟个泥鳅一样到处躲。 当年也只有霸刀岳山能与他硬撼几招,最后还是被他给砍了,现在林远同样是跟他硬刚,但最后连剑都不用了,这实力,这种畅快淋漓的战斗,还不值得让他推崇? 当然。 当时两人的战斗太过激烈,交手时有真气支撑,两人的刀和剑都还算完好,可战斗一结束,失去了真气的保护,刀也好、剑也罢,全部变成了一堆细屑,飘散而去。 不过天刀之所以为天刀,只因为握着它的人是宋缺,是宋缺成就了天刀之名,而不是什么武器成就了宋缺。 宋缺用什么刀,什么刀就是天刀! “就是有些可惜,宋阀主终究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梵清惠用性命做饵,为宋阀主争来的这一局,终究是白费心思了。” 一句梵清惠,顿时让在场众人面色尴尬。 尤其是宋智、宋鲁这些人,他们和宋智是同一代人,也是知晓两人之间纠葛的人物,自然对此很是尴尬。 反倒是宋师道,有些好奇,但却又死死地压抑着,不敢开口询问。 宋缺面色如常道:“时也命也。她一生算计,终究是完全落空,最后甚至毁了整个慈航静斋。终究,是太过了。宋某的道路,也从来不在一时一刻之争,她为宋某选择的道路,终究不是最适合宋某的。” 林远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最适合宋阀主的路,在战场之上,是为帅一方,驱除胡虏。” 纵观宋缺一生,最光辉灿烂的时刻,绝对不是他自困于磨刀堂内之时,而是他初登宋阀阀主之位,整顿岭南,平定夷乱,联结南僚群雄,面对隋帝杨坚十万大军,以一万精兵对阵,于於苍梧会战,宋缺十战十胜,以强大的统率能力和政治智慧,以及超强的军事手腕,让杨坚不得不采取怀柔手段,封其为镇南公,世代永镇岭南! 这是一个凭借着一己之力,在一个足以实现大一统的君王手中,争取到一丝纯正汉人血统与气运的人物。 他的光辉,是他为汉人血统付出而获得的,而不是他那被誉为天下第一刀、不败之刀的武道称谓。 宋缺双眼微眯,轻笑道:“日前,宋某还曾有言相劝国师,未曾想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轮到国师来劝宋某了。宋某的道,的确是在战场之上,不过并非单纯的战场,而是为恢复汉人衣冠的战场。寇仲……不错,但终究是差了稍许,若是国师能站出来,那宋某也不吝为国师驱策。” 林远叹了口气,“贫道早就有言,志不在天下。也罢,当日长安一刀之情已还,贫道便不在此多待了。” 宋缺没有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国师且去,或许再过些时日,宋某便需以另一个称呼来称呼国师了。” 林远闻言,顿时走得更快了。 单婉晶自然跟上,然而宋阀一众高层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作为宋阀的天——宋缺,败在了林远这位国师手中,这本已经让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可宋缺居然一下子就从武道争锋,跳到了天下大势归属上边。 现在没有了外人,宋智再也忍不住了,“大兄,我们不是在支持少帅军吗,已然投入了太多,难不成,现在要转而支持国师?支持国师也没关系,若是能恢复汉人正朔,我宋家牺牲一点也行,可国师明显无意天下啊!” 宋鲁也是劝道:“智兄说得没错。大兄,就算国师愿意高举汉旗,可若是我们这样做了,到时少帅军不满,与之争锋,那岂不是变成了汉家内耗?” 宋缺眼神深邃,缓缓开口道:“寇仲虽为少帅军之主,但若是有一个能让他心悦臣服之人,他定是更愿做那征战沙场、竞争陷阵的大将,而不是什么天下之主。更何况……” 回想起林远为自己描述的某种未来,宋缺的脸色阴郁了几分,“我欲北上,你们守好家门。”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宋缺北上的目的,他们也已经有了猜测,但……对于宋缺的智慧的手腕,没有人会怀疑。 更何况,宋缺在宋阀的威信,绝对不是一次武道争锋失败能比拟的。 在宋缺正式做出决定之前,他们可以劝谏,可当宋缺下了决定之后,无论是何等不理解,都会认真去执行。 或许,是盲从。 可至少他们经历了许多次,而每一次都证明了: 宋缺,才是对的! 离开宋府之后,林远便直接带着单婉晶离开了岭南山城,那姿态,总感觉像是在逃跑一样。 东溟派在岭南地界的力量有些弱,所以花了好些功夫,单婉晶才重新把城内的马车给叫了过来。 两人坐进马车之中,单婉晶才有功夫询问,“道长哥哥,我看宋阀主的诚意很足啊,如果道长哥哥想坐那江山的话,婉晶一定会说服娘支持道长哥哥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做道长哥哥的皇后了! 想到这里,单婉晶顿时露出了好看而羞涩的笑容,也不知道她的发散思维到了什么程度,甚至还显露出了一丝媚意。 好在林远及时送上了一个脑瓜崩,敲醒了单婉晶的美梦。 面对单婉晶那嘟着嘴、委屈又可爱的模样,林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成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批阅奏折,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国家民生大事,还要跟朝堂重臣们勾心斗角,又要防备宦官乱政,还要考虑后宫平衡,那就根本不是人能干的事情。再说了,我一心向道,到时候心思都花了国事上,哪里来的时间修武逐道?” 单婉晶神情一怔,歪着脑袋想了想,果断地点头道:“道长哥哥说得没错,没想到皇帝是这样辛苦的,那还是算了。” 主要是觉得,要是林远一天到晚都忙着国事,到时候不是连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林远则是一副孺子可教地点点头,然后对着马车外的车夫道:“动作快一些,免得被宋缺给追上了,到时候他在我耳边念经,那可是很痛苦的事情。” 宋缺可是十分不错的将领,也是汉人一脉最强硬的支持者。 虽然宋缺确了他一刀,但此次过来逮着宋缺揍一顿也就可以了,哪能真的把对方给砍了啊,那不是自废武功嘛。 一旁的单婉晶脑海中勾勒出林远所说的那个画面,顿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在林远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中,她的笑声渐渐小了起来,畏畏缩缩的,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奶猫。 林远笑了笑,没再跟这丫头玩闹。 单婉晶嘻嘻一笑,很是自然的抱住林远的胳膊,好奇问道:“道长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林远道:“当然是,回长安了。” 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唯独长安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历史轨迹,未来李阀会获得江山,并且成就那贞观之治、万国来朝,虽然之前的大唐有多璀璨,后边的大唐就有多烂。 可至少前边就一百多年,老百姓们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 既然如此,林远就不用再费心思去折腾那么多,就回长安城过自己的舒服日子就可以了,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找到战神殿,获得战神图录。 那可是四大奇书之最! 传说广成子飞升之后,他留下的不灭金身就在战神殿中,到时候,他还可以去瞻仰一下先贤嘛。 至于说以后李世民当了皇帝,会不会对他出手? 开玩笑! 以他的实力,李世民就算当了皇帝,也只会担心他会不会大半夜地去皇宫找自己谈心,而不是想着来找他的麻烦。 再说了,真当宇文阀、独孤阀那两个弟子,没有用? 宋缺有一点说得没错,他能影响的力量已经很多,多到哪怕新朝建立,也依然无法忽视。 个人力量与势力同样强大,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重要的是,支持李世民的最强的佛门力量,现在也被林远打的打、杀的杀、收编的收编。 或许到时候,李阀一统天下其余地方之后,想进长安,还得来和他说好话呢。 就这样,林远一路顺利地回到了长安城,住回了长安城内的国师府中,还不等他休整,独孤峰就立即上门拜访。 看到林远的那一刻,独孤峰整个人都轻松了,仿佛放下了千钧重担一般,就差没抱着林远的大腿喊大佬了。 “国师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看了眼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站定,如同最忠实护卫的独孤凤,林远还是给了独孤峰一些面子,“独孤阀主,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峰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有国师送过来的三千僧兵,长安稳如泰山,只是在下太过担心了,还请国师见谅。” 说白了,就是心里没底。 如今乱世已至,天下各大势力争锋,已经有几大势力脱颖而出,可独孤阀却还没有下注…… 这要是新帝登基,还不得清算独孤阀啊? 好在林远回来了,只要有这一个强得不像人的国师在,他独孤峰,就底气十足,谁来了都是个弟弟! 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国师无意效汉末张角事…… 第三九七章 逆袭成都,江都归心 想要坐看天下风云,那得有相应的实力。 林远的威名已经打了出去,不但有着净念禅院一战,还有着长安国师府一战,虽然与宁道奇的一战并没有真正的结局,但也足以震慑大部分宵小。 而岭南与天刀一战,居然也传了出来。 当时的结果只有林远与宋缺,以及几个宋阀高层知晓,这些宋阀高层肯定是不可能主动传出来的。 所以做出这一切的人,只可能是——宋缺! 天刀这是用他积累数十年的名声来成为林远脚下的一块只能算是比较大的垫脚石? 也正因此,林远的威势越发地盛了,要不是他和宁道奇的战斗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怕是天下第一人的称呼都要出来了。 如此声威,加上长安中独孤阀掌控的势力,以及城外以林远意志为尊的三千先天僧兵,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自讨没趣,自寻死路。 但也防不住,有些人是真的疯了。 现在还没有遇到,不代表以后遇不到,虽然到时候,林远一只手就能碾压一切,顺便还能一手托着和氏璧,一手送上一顿暴锤。 可他是要过悠闲日子的,不想着随时都要出手打架。 小部分的精锐过来,有三千先天僧兵抵挡,这样一支全由先天境界高手组成,又配合默契的僧兵,已经足以堪称天下强兵! 不说以少打多,至少在同等数量下,绝对是呈碾压的姿势。 而要是极多兵力攻城,就把三千僧兵带上城头,配合着独孤阀手中的普通精锐守城,也能保长安万无一失。 更何况,杨广虽然骄奢淫逸,但也同样的,在长安城堆积了无数的粮食,根本不怕短时间的围城。 如今天下大乱,哪方势力敢围了长安城,估计就会有另外一些势力,为了得到林远的好感,而出兵攻打。 毕竟,林远手握和氏璧,依然掌握着天下大义! 所以林远需要防的,就只是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这些人嘛,他这个做师傅的不想出手,就能只是由徒弟出手了。 于是,单婉晶很开心地跟在林远身边,欢欢乐乐地看了一场师姐殴打师弟的画面。 独孤凤一手独孤九剑,剑气纵横无双,攻击力直接拉满,好在林远也没亏待宇文成都,也将龙象般若功附魔给了这小子。 这门功法十分契合战场杀伐,尤其是面对各个寺庙送来的僧兵,都是靠“钝”器输出的。 仅用这一门功法,宇文成都就极大地获得了认同感,要不是宇文成都不信佛,还拜了一个做国师的道士做师傅,估计早就尽收三千僧兵之心。 可现在呢? 龙象般若功不但让宇文成都的力气变大了,一招一式间,都携带着千钧之力,也同样的,让宇文成都的防御力增强了不少。 原本的先天功,就已经让宇文成都朝着打不死的小强方向发展,现在再来一门龙象般若功,简直了! 反正独孤凤是打爽了,原本还要顾忌剑气太锋利,一不小心会杀了宇文成都,到时候同门相残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太好。 当然了,独孤凤也不在乎外人怎么看。 可她在乎林远的想法啊,要是林远觉得她太凶残,现在杀了师弟以后就要杀师傅,不传她更多的功夫怎么办? 草字剑诀、剑二十三、万剑归宗…… 这些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剑法,她可是很是眼馋呢。 再说了,宇文成都这样一个好到极致的沙包,她也不舍得当一次性道具给用了,那也太过于奢侈。 于是,宇文成都受苦受难的日子,便从此开始。 一场比试下来,宇文成都全身破破烂烂的,就跟布条乞丐装一样,看得单婉晶可乐不已,抱着肚子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林远满意地对独孤凤点点头,“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已经凝聚了自己的势,看来是没有懈怠,很好。” 林远给独孤凤授篆传功,传的,是他对于功法的感悟,以及他认为功法在这个阶段应有的合适的功力和理解能力。 被授篆传功的人物,如果不能超脱,那便只能局限在林远的理解范围之内,难有寸进。 几个世界以来,林远为很多人都用了这样的手段,大部分被授篆传功者,都无法逃脱这一层樊篱。 但能超脱的人,也不少。 周芷若、赵敏、杨过、郭襄…… 纵观过往,各方世界中原本剧情上的主角和重要配角,基本上都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区别只在于,她们能走的路有多远而已。 撇除所谓气运的说辞,从以人为本的方向来看。 她们之所以能成为所谓的主角、主要配角,是因为她们本身的天赋就极高,再配合上一些运道,才有那般如同命定般的经历与成果。 既然如此,天赋足够高的她们,在林远那带着限制的赠予下,能够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也并非无法理解之事。 大唐双龙世界,独孤凤虽然出场的时间不多,但绝对是天赋极强之人。 或者说,这方世界经历乱世,正是天才辈出,无数英雄人物闪耀于世的时代,独孤凤虽为女儿身,但却也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她能走出自己的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独孤凤平时不苟言笑,全身上下弥漫着冰冷的气质,就如同她手中的剑一般,冰冷而锋锐。 可面对林远的夸赞,她也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这抹笑容是那般温暖,让旁边的宇文成都看得都张大了嘴巴:好家伙,面对我这个师弟时就是寒冬般冷冽,面对师傅时就如春天般温暖,这双标也太严重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 独孤凤没有谦虚,只是如同承诺一般说出了这一句话,而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她全身上那股难掩的锋锐也在渐渐消散。 不,不是消散,而是收敛。 就如同收剑归鞘一般,不是放下,而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出剑,更快的出剑。 藏剑于身? 林远摇摇头,却又暗自点头: 虽然还是有些差距,但凭借着独孤九剑的特性,只要不是大宗师来犯,或者是三个以上同境界的高手围攻,那她也足以保证我的清闲了。 如果说对独孤凤是满意,那对宇文成都,林远就有些失望……不对,原本宇文成都就是个工具人罢了,失望个屁啊。 想到这,原本还想好好批评几句的林远,也是和言悦色道:“这段时间做不错,回去好好带兵。” 噗通! 宇文成都直接就跪了下去,以首抢地道:“弟子有负师恩,请师傅责罚,千万不要对弟子失望!” 林远不由得叹了口气。 听着这声叹息,宇文成都跪得更下去了,甚至恨不得来一个五体投地,悲凄道:“弟子资质愚钝,比不过师姐天资聪颖,但弟子定当努力修炼,方能不负师恩!” 林远哭笑不得,他才说一句真话,结果宇文成都不但不相信,反而给出了这般大的反馈和回应。 仔细想想,这小子也挺不错的。 或许是早早进入军伍的原因,宇文成都没有普通门阀子弟那般骄纵,有的只是身为骄兵悍将的傲气! 最重要的是,虽然他父亲、他所在的门阀之主成天想着造反,想着恢复宇文氏的江山,可在他的心中,依然有着那样一份忠义。 或许不多,不足以让他为了这份忠义而与宇文家决裂,但也足够了。 可如果真的要把宇文成都当成徒弟的话……林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地上的宇文成都则是打了个冷颤,显然是预感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 江都,皇宫之内。 原本在江都只是行宫,但自从杨广“死”后,宇文阀拥立秦王杨浩为帝之后,这行宫便成为了皇宫。 当然,只是名字变了,并没有大兴土木。 数月之前,宇文化及与弟宇文智及、宇文士及等人发动兵变,弑杀杨广,同时将蜀王杨秀和他的七个儿子,齐王杨暕及其二子,以及燕王杨倓,还有隋朝的宗师、外戚,无论老幼一律杀死,最后拥立与之交往密切的秦王杨浩为帝,自称大丞相,是何等的意气风华? 然而,黎阳一战之后,整个宇文阀的气势都被打落。 宇文化及更是整日躲在皇宫之内,喝酒度日。 没错,就是在皇宫之内。 所谓的天寿帝杨浩,也是不见踪影,仿佛宇文化及才是这座皇宫的主人一般,但却如曾经的杨广一样,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暮气沉沉,行之将亡。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杨广。这,便是你宇文阀的气度?” 沉闷而如同刀戈般的声音响起,满堂的莺莺燕燕、歌舞之声不知何时消失,出现的,却是一个面容严肃的老者。 宇文化及勉强睁开双眼,看到来人后吓了一跳,酒意都醒了几分。 可随即又迷蒙着眼睛,自嘲地端起酒盅,一饮而下,“本相真是喝醉了,居然看到了天刀?” 刷! 冷冽的刀气划过,宇文化及瞬间清醒,却也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抬手相抗。 刀光划过,宇文化及百战而不碎的护臂瞬间化作一地的碎屑,而他整个人则是倒飞而出,将数米外的屏风撞得粉碎,直到撞到墙壁上停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宇文化及彻底清醒,阴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嘿嘿!当真是天刀驾临,本相有失远迎,还望天刀恕罪。只是不知天刀来此,是来杀本相的吗?” 宋缺负手而立,刚才那重创宇文化及的一招,不过是他随手挥出而已。 “宇文丞相,可还想着受那禅让之礼,成那天下之主?” 宇文化及突然心头震动,试探着问道:“宋阀主,欲支持本相一统天下?” 黎山一战,将宇文氏依之争夺天下神器的军队葬送了大半,而仅有江都一地的宇文氏,也无力再在短时间内拉扯起一支精锐。 元气已失,天下已丧! 如果宋缺再来得晚一些,那宇文化及说不定已经杀了杨浩,称帝自立,做那最后的疯狂之事。 可现在宋缺来了,宇文化及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宋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宇文化及,也让宇文化及想了起来,自嘲笑道:“是本相想多了,宋阀主一向支持所谓的汉人正统,瞧不起我这等有胡人血脉在身之人,又如何会助本相夺得天下?所以,宋阀主是来杀本相的吗?少帅军的势力,已经快要到江都了吗?只可惜,不敢正面交锋,反而让宋阀主前来刺杀本相,这样的少帅军,真的是宋阀主想要的吗?” 宇文化及虽然在摆烂,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再说了,他还没有开始最后的疯狂呢,没有做过一天的天下之主,又如何能这样卑微地死去? 然而,宋缺眼中看傻子的眼神越发清晰了,叹息道:“宋某前来找你,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有得谈! 宇文化及松了口气,重新走到原本属于杨广、现在属于杨浩,却被他坐着的皇帝宝座之前,“还请宋阀主见教!” 宋缺是真的瞧不上宇文化及,但好歹也是一方势力,而且以宇文阀的力量,在这乱世之中,的确不容小觑。 只可惜宇文阀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居然杀了杨广想要自立。 若是安心做臣子,做到杨广自我覆灭,到时候无论是行曾经杨坚之事,还是选择一蛟龙辅佐,都是极其稳妥的方式。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本座,欲支持国师,效汉末张角事。” 轰! 此时本是月明星稀,却在宋缺话音间,平地响起一声悍雷,如同天谴。 宇文化及嗖地站起身来,顾不上那被撞得满地的水果酒水,双眼死死地盯着宋缺,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一字一顿道:“国师他,意在天下?” 宋缺却是摇摇头,“国师一心向道,但此时,却是他最合适。” 宇文化及总算明白了宋缺的想法,低头沉思了起来,但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又重新抬起头,“本相愿意与宋阀主一起,只是……” 宋缺那古波不惊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平淡,却又充满铁血的气息,“宇文兄那边,宋某已经去过了。” 能被他称之为宇文兄的,整个宇文阀,便只有宇文伤一人。 半个时辰后,宋缺离开,而宇文化及则是立即赶回宇文府,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正端坐在主位上的宇文伤。 宇文伤看上去没有丝毫伤势,但脸色却是惨白一片,眼眸着闪烁着死气,声音沙哑无比:“宋缺那匹夫,去找过你了?” 宇文化及点点头,忧心道:“阀主,你没事?” “宋老匹夫一上来就给本座一刀,你说本座有没有事?”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宇文伤气急败坏,可这动作引动了伤势,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缓和一些,眼中满是恨意,“老匹夫,必不与你甘休!” 宇文化及心里一个咯噔,试探道:“宋……那匹夫可还与阀主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便是要支持国师做那天下之主罢了,还什么行汉末张角事,造反就是造反!” 宇文伤气得不行,哪怕伤势严重,却也是接连骂了宋缺半个时辰,还不带重样的那种,让宇文化及大开眼界。 从小到大,他可从没见过宇文伤如此。 “阀主,那我们要拒绝吗?” 宇文伤面色一窒,闭上眼睛平复心情,道:“黎阳一战,我宇文氏当代气运已断,当再行积累百余年,方可再有成事之机。国师……也挺好的,成都乃是国师亲传弟子,多次授篆传功,若是国师能称帝,对我宇文阀,必将多加优待。” 喃喃自语一般,也不知是在说服宇文化及,还是在说服自己。 宇文化及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宇文伤头铁。 再次以他人为尊,就算要真正地伏低做小,也比彻底断送宇文氏一脉要好。 宇文伤突然问道:“少帅军到何处了?” 宇文化及若有所思,道:“正在瓦岗一带,与瓦岗军有些摩擦。” 说到这,宇文化及不由得笑了。 曾经宋阀支持的势力是瓦岗山的蒲山公李密,甚至一度到了让二女宋玉致与李密之子李天凡联姻的程度。 只可惜,后来宋阀放弃了李密,选择了小混混出身的寇仲。 就连原本应该与李天凡联姻的宋玉致,现在也是扮作男装在少帅军之中,跟在寇仲的身边。 这态度,不言而喻! 如今少帅军实力大涨,一路势如破竹,势力范围与瓦岗寨相交,这也让寇仲与李密之间有了最直接的冲突。 前亲家打现女婿? 这画面一想就很好看,更何况李密还是宇文阀的大敌,更是覆灭了宇文阀此世希望的大仇人,能让李密吃憋,想想就兴奋。 “将宋老匹夫要支持国师的消息,告诉寇仲。” 宇文化及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人去!” 此时的少帅军和瓦岗军正打得火热,不过暂时只是小范围的摩擦,还没有上升到大决战的地步。 毕竟,两方势力还有一些强敌在侧,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开战,那只会让渔翁得利。 “李密那老小子真是恶心,就跟苍蝇似的,真想一巴掌拍死啊!” 得到又一营人马被骚扰的消息,帅帐之中的寇仲气得一拍桌子,咬牙切齿。 此时的寇仲已经不再是那般小混混的模样,身穿明光铠的他,虽然依然年轻,但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豪气。 堂下虚行之,卜天志,陈老谋,王玄恕,洛其飞等人济济一堂。 在寇仲左手位置,是面色平静的徐子陵,而在寇仲的右手边,则是女伴男装,作小将打扮的宋玉致。 寇仲发火,众人也很无奈。 少帅军与瓦岗军的势力范围直接相交,虽然都各有强敌,没有第一时间大规模征伐,但却时不时的有小范围摩擦。 大家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只有寇仲,依然是每次都反应激烈。 不过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寇仲类似的特质,才将虚行之等人聚集在一起,成为少帅军的骨干。 “报!江都来人,有书信送上!” 突然有人进来通报,寇仲闻言,微微一愣间,便挥手让他将人带进来。 很快便有一个信使进来,姿态稍显倨傲,但还是恭敬地行了礼,寇仲随意地摆摆手,直接问道:“宇文阀有什么消息,该不会是要封本帅做什么大将军?” 杨广死后,宇文化及掌握隋廷,也以天泰帝的名义大肆封官许愿,想要收拢天下义军为己用。 只可惜,没有几个人响应,也一度让江都天泰帝与宇文阀,成为天下笑柄。 寇仲如此说,明显有些打脸的架势,这让信使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但还是忍了下来,“大丞相只是让小的送信过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喽啰? 寇仲瞬间失去了兴趣,接过信后拆开一看,顿时瞳孔骤缩。 …… 帝踏峰上,师妃暄已经结束了守灵之期,一袭白衣飘飘,如同仙子入凡尘一般,下次下山。 林远此时正在享受着乱世中的悠闲生活。 正如他所想,的确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武道高手,想要到他这儿得到一些东西,只可惜,都不用他出手。 独孤凤一个人,在短短天的时间里,就已经斩下了一名宗师,十七名先天的头颅。 原本独孤凤是想把这些人的脑袋挂到棋杆上,以作震慑,但林远觉得太难看了,所以她只好……挂得远了一些。 有建筑物的遮挡,林远看不到,就当没发生了。 平时嘛,自然是陪陪单婉晶,看看婠婠偶尔让人送回来的秘笈。 不得不提的是,婠婠真的很努力,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为他收集到了紫气天罗、剑罡同流、奼女大法等武功心法和奇门异术。 然而,还带了一个小帅哥回来。 折扇轻合,小帅哥郑重行礼道:“花间派侯希白,拜见国师!” 第三九八章 独孤试剑,妖女深情 “多情公子侯希白?” 林远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侯希白的相貌,以及那一份风度翩翩,的确对得起多情公子这个称呼。 侯希白笑道:“正是在下。婠婠小姐曾对在下说,国师对我花间派的功夫感兴趣,让在下前来,于是在下便来了。” 这是多情公子? 傻子? 单婉晶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哦,只是瞪大眼睛,好像没什么效果。 侯希白也不在意,反而送过去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也是他面对女子,尤其是面对漂亮女人时的一惯状态。 单婉晶翻了个白眼,“比起国师来,你差多了,就别秀了。” 额! 侯希白一时语塞,很想反驳一下,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年龄相貌还是气度,特别是武功方面,他都没有丝毫胜算。 难怪国师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女子。 妩媚动人的妖女、姿态出尘的仙子、气势凛然的侠女、活泼可爱的少女…… 哪怕是侯希白阅女无数,也不得不承认,林远身边的这些女子才是万中无一的那种,钟天地之灵秀。 让人羡慕嫉妒恨呀! “侯公子此来,是准备将花间派的功夫给贫道?”林远很是好奇。 侯希白露出一抹惭愧之色,道:“还请国师恕罪。在下从师门所学传承,不得师命,不能传予外人。” 林远点点头,也没有为难,“行,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额! 侯希白是真的看不懂林远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林远了解颇多,虽然不说多么看得清楚,至少婠婠对魔门两道六派出手、收集魔门奇功的事情,绝对是林远下的命令。 作为花间派传人,侯希白自然是被婠婠找上门过。 然后嘛…… 侯希白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尤其是在脸上的伤势好了之后,恢复了风度翩翩之时,才来长安拜见林远。 谁知道一句话的功夫,林远就要送客了。 你说你好歹准备动武,就像婠婠一样,那他也想得通一点,可你却听到拒绝之后直接赶人,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还是说,收集魔门两道六派典籍的事情,是婠婠自己的想法? 侯希白心思急转,但林远却没有心思再跟这小子折腾下去,至于说花间派的传承,他需要吗? 石之轩的所有学问,从不死印法到幻魔生法,从天一心法到不死七幻,他已经全都解析得清清楚楚。 而天一心法是融汇花间派与补天阁两道心法所创的奇功。 了解了天一心法,对于花间派和补天阁的理论,自然是知晓了,至于说花间十二支、幻影剑法这些技法传承,却并不在林远的考虑范围之内。 护道之法,他已经够多够强了,现在他需要的,是理论,是更高境界的思想,而不是细枝末节。 见林远要走,侯希白连忙追了上去,“国师,请稍等一下!” 一直如同背景板的独孤凤眼眸微动,凛冽的剑意一闪而逝,因为单婉晶已经拦在了侯希白面前。 侯希白深吸口气,施展身法就要从单婉晶身边掠过,却被一道奇异的力道拉了回来。 看着全身紫气萦绕的单婉晶,只是将单婉晶当作可爱少女的侯希白,也不由得露出郑重的神色,“天魔大法?国师身边,果然是人才济济,连单公主都能有如此际遇。” 单婉晶脸上闪过一抹恼怒,随即露出危险的笑容,“你能重视本公主,本公主很希望。但你说的话,本公主很不高兴!” 侯希白还想解释什么,可单婉晶却是不给他机会,直接就冲了上来。 想他侯希白也是一代天骄。 能被石之轩这样的人物当作是花间派的传人,天赋与实力,能差得到哪儿去吗? 不可能的! 这些年来的经历,同样是让他踏入到了宗师的地步,也自认年轻一代不说无敌,至少也是最强者之一。 可今天呢? 国师林远就不提了,虽然他的相貌很年轻,但那无数的战绩,早就让人忽略了他的相貌所展示的年龄,也不会有人把林远当作是年轻一代来看。 但单婉晶就不同了。 作为喜欢画美人在扇子上的风流人物,侯希白可是没少听说单婉晶的名字,曾经也想过有机会的话,也让要单婉晶到自己的扇面上来。 可今天真的见面了,就是被对方压着打? 半柱香之后,侯希白双眼茫然地趴在地上,原本的潇洒气质不知道去到哪儿。 剩下的只有一个表情: 我是谁? 我在哪? 单婉晶却很满意地拍拍,“就这种实力还想来找道长哥哥的麻烦,简直不知死活!赶紧出去,到时候道长哥哥生气了,可别怪本姑娘下死走!” 说罢,她就提起侯希白的脖颈,轻轻一丢,便来了一个天外流星。 房间内,林远也是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右手随意地往右手侧一抓,一道黑衣人便出现。 他面露惊骇,全力施展身法想要逃脱。 可林远的手就如同有魔力一般,无论他如何做,都没有丝毫的效果,反倒是对方就平平无奇地一抓,就抓住了他的脖子。 那感觉,就像是拿捏一只小虫子一般。 “幻魔身法?比起侯希白而言,还是你更受石之轩的看重啊。不过也对,花间派和补天阁,终究后者才是他的根本。” 林远的声音平淡无比,却是让黑衣人瞳孔骤缩。 此时单婉晶也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间,准备向林远请功,然后就看到了林远手里的黑衣人,连忙道:“道长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虫子罢了,交给你了。” 林远说完,就将黑衣人丢了过来。 在脱手的那一刻,黑衣人便运转体内真气,想要逃离,可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感受不到丝毫。 哪怕是他想调动身周天地的灵气,以此来补充自身真气,却是也没有丝毫效果。 原本十分轻松就能撼动一片的天地灵气,此时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而他就是那个想要移山的小丑。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分毫,更别提吸收利用了。 “道长哥哥放心,婉晶一定会好好收拾这小子的!” 单婉晶冲着林远甜甜一笑,右手却是划过一个奇异的弧度,空气中的水汽不断汇聚在她手心,最后形成了一张波光粼粼的透明符咒。 生死符! 自从年前得到林远授篆传功,学会了生死符之后,单婉晶可是基本上没对什么人用过的。 她啊,终究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可眼下不同了,这个黑衣人居然敢来打扰道长哥哥,而且还从她的眼皮子底下遛了进来。 这不是让她在道长哥哥面前丢分嘛,简直,罪无可恕! 一想到这里,单婉晶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可眼中的危险之色却越发地明显了。 哪怕是黑衣人看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黑衣人的惨嚎声响起——哪怕他从小就经历了专业训练,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感受到痛苦、不会惨叫的,可这生死符的效果不是痛啊,是痒,深入骨髓的那种痒! 就仿佛有无数个小虫子在他的骨头上攀爬,还时不时地冲他骨头上来上一口。 那感觉,太特喵的酸爽了! 林远皱眉道,“有些吵。” 单婉晶连忙说道:“道长哥哥,我这便处理。” 说完,她便直接点了黑衣人的哑穴,然后提着黑衣人走出了房间,看她那闪烁着凶光的眼神,林远只能为这个黑衣人感到同情。 好歹也是补天阁的传人,影子刺客杨虚彦,还是隋朝皇室中人,结果却要受到这等对待。 哎! 可谁让这小子要来找他的麻烦呢,只能说,活该! “你给我带回来这么多麻烦,还躲在一旁看戏,是不是不太合适?”林远突然开口。 空荡的房间中,一道妩媚的身影突然浮现。 一出现,她便直接依偎进了林远的怀里,很是亲昵地抱着他的脖子,神情幽怨地道:“婠儿不是故意的,道长不要惩罚婠儿好不好?” 这丫头,那柔光如水的眼眸,还有欲拒还迎的可怜表情,真的是来道歉的吗? 欠收拾! 林远放下剑罡同流的秘笈,一把将婠婠抱起,同时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奇异的气息笼罩,就如同形成了一个禁域一般,没有林远的同意,无人可以进来,就连声音和视线,都受到了阻隔。 院子中,正在杨虚彦身上实验生死符的单婉晶突然扭头,表情幽怨地看了眼房间,随后又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再度凝聚两张生死符。 杨虚彦被点了哑穴,此时更是被骨髓里的骚痒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否则,他肯定会含冤叫屈: 你吃醋,折腾我干嘛呀? 一直到傍晚时分,一个多时辰过去,杨虚彦已经是晕了醒、醒了晕好几次了。 幸好他同样是个宗师,虽然走的是刺客路线,但宗师的实力摆在那里,不是那么容易崩溃的。 单婉晶已经变得表情麻木。 最后实在忍不住,冲着屋檐下那如同木头一样的独孤凤叫道:“小凤凰,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独孤凤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单婉晶,“我一生只求剑道,情情爱爱什么的,别看我。” “你……” 单婉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拿林远‘枕边人’的身份压制一下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徒弟,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独孤凤也同时看了过去,原本古波无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一丝期待,一丝兴奋。 一袭白衣的仙子走进来,她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那柄大名鼎鼎色空剑,或许旁人看了,只会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女子罢了。 然而,独孤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次一别,你的实力又提高了,要不要打一架?”独孤凤说着,就已经抽剑出鞘。 要是遇到别的高手,她或许还不会有这般兴奋。 可师妃暄同样是用剑的,学的也是四大奇书之中唯一以剑命名的功法,如果只是离开前的师妃暄,那还不至于让现在的独孤凤兴奋。 但她能感觉到。 师妃暄这一别之后,精神境界有了极大的提高,那股若有若无的剑意,更是让她兴奋无比! “剑疯子!” 单婉晶暗骂一声,提起杨虚彦到了一旁——道长哥哥没有开口,这小子就不能死。 师妃暄看了独孤凤一眼,平静道:“好。” 这一次,反倒是让独孤凤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以往的师仙子不喜争斗,就算拔剑,也是为了天下大势大义,今日的师仙子,倒是爽快了许多。” “无所谓仙子妖女,更无所谓大势大义,一切种种,皆一心矣。” 师妃暄的声音越发地低了,不知何处的风吹过,将她那身白衣贴合在身体之上,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然而此时,这却完全不会吸引住任何人的目光。 只因为,师妃暄的身上透露出一股浓烈的剑意,这剑意和她之前的不同,少了几分高洁,反而多了一分死气。 独孤凤眯起双眸,同样浓烈的剑意透体而出,那是如同金戈铁马一般的杀伐之意。 宗师级的气势两相交织,无形无象无色,原本只能在高手眼中瞧见的存在,此时也开始引动天地气象,变得肉眼可见。 两人的剑意剑势,分庭抗礼,不分上下! 单婉晶又再次提起杨虚彦退后几步,然后打开天魔力场,将那逸散而来的气势挡在外边。 在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包葵花子。 在她的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木躺椅。 然后,单婉晶就坐在这张躺椅上,一边磕着葵花子,一边用独孤凤和师妃暄的比试,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为什么,自己的眼神总是要往房间的方向飘呢? 房间内,云雨初歇。 婠婠趴在床头,不满地望着窗外,“她们也太过分了,居然这个时候打了起来。” 顿了顿,她又突然笑了起来,“仙子师姐的实力又进步了呢,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迈入死关的境界了。看来啊,慈航静斋的路果然走歪了,被束缚住的仙子,永远只能在尘世中打滚。” 林远伸了个懒腰,轻笑道:“你说她这次回来,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感谢我的?” 婠婠诧异地回过头来,眼神闪烁着,“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有什么关系吗? 林远也没再想师妃暄的事情,而是继续陪婠婠玩了会儿游戏,这才询问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在以前,他可不会关心这些。 婠婠知道,这是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后才有的待遇,不由得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虽然在外边忙的时候有些累,回到他身边之后还更累,但都是值得的。 “婠儿亲自去找了灭情道,得到了刑遁术。” “又往川中一行,从胖贾安隆那里得到了天心莲环。” “道心种魔大法原本是邪极宗的传承之法,后来邪帝向雨田失踪,他的几个弟子不成气候,导致这法门被魔相宗的魔帅赵德言夺得。现在的魔相宗改为魔师宫,是突厥的国教,而赵德言也成为了突厥国师。阴癸派在突厥没有足够的力量,想要得到这门功法,几率很低。” 说到这里,婠婠有些抱歉地看着林远,“道长放心,这些日子,婠儿也在努力一统魔门,待魔门一统之后,婠儿便能聚集力量北上,哪怕那赵德言有突厥相助,也定会为道长夺来道心种魔大法!” 林远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突厥是外族,赵德言身为汉人,却举派相助外族,已为汉贼。更何况,那儿还有一个大宗师在,这些日子,你先处理手头上的事情,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北上,亲自去取回道心种魔大法的。” 婠婠眼眸颤动,声音变得甜腻起来,媚眼如丝,“道长是在关心婠儿吗?” 林远低头看了她一眼,低笑道:“你这是在玩火。” 婠婠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林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便立即有所行动。 而此时的院子里,独孤凤和师妃暄已经开始了交手。 独孤凤已经是无限逼近大宗师的程度,只要她能踏出林远感悟中的束缚,走出自己的路,那大宗师的境界,便是手到擒来。 她本以为要压着境界打,才能见识师妃暄手中的剑术。 可一交手她才发现,师妃暄这半步死关的境界,居然同样是到达了宗师极限的程度。 刹那间,两人一触即分。 浓烈的剑气将院子中央的石板路弄得粉碎,就仿佛有无数神兵利器用力刮过一般,惨不忍睹。 独孤凤压抑着心头的兴奋道:“去城外一战!” 长安城内,终究是有太多人了,也有太多的建筑,打起来束手束脚的,实在不开心。 师妃暄轻扬色空剑,平静道:“好。”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便前往了城外,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在宇文成都和三千先天僧兵的眼中,一场剑与剑的旷世大战,便就此展开。 不过,单婉晶却不在乎这些。 “走什么走啊,大不了就是把房顶给掀了嘛,正好道长哥哥也可以出来,不用再担心被妖女诱惑。” 单婉晶心里那叫一万个不乐意。 不过,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然后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杨虚彦。 杨虚彦不愧是影子刺客,这忍耐能力就是够强,都受了那么多张生死符了,居然还没有晕过去。 不给面子啊! 单婉晶很是不满,直接一脚踢在了杨虚彦的脑门上,然后杨虚彦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才对嘛! 单婉晶满意地拍拍双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不能乱看的,有时候容易将自己给搭进去,哪怕她有可能是自愿的。 夜半时分,林远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谁让单婉晶进来得那么是时候,正好是他最放松,也是自制力最低的时候。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他在笑傲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后边几个世界也没有再乱来过,结果到了大唐双龙世界,准备再体验一下红尘,让自己的精神得到更多的基石,以助最后的升华。 却未曾想,这经验来得也太多了一些。 在他的预计中,就算以后会和单婉晶有些什么,那也是他对单婉晶的好感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的水到渠成。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莫名其妙地就发生了。 此时的单婉晶正在装睡,倒是她旁边的婠婠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然后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 林远警惕地盯着这丫头。 她要是敢拿这件事来调侃他,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好在婠婠还是很懂事的,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道长,之前几部功法,你看得如何了?” 林远心中稍稍满意了几分,也忽略了床上的单婉晶,道:“紫气天罗、剑罡同流、奼女大法,这三门功法都更偏向于技法,对我的帮助不大。” 林远手中的技法很充足。 虽然大部分都是从前几个世界得到的,前几个世界的上限也没有大唐双龙世界高,但那只是世界的限制,而不是技法的限制。 如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降龙十八掌这些功法,就算是拿到大唐双龙世界中来,也同样能发挥出宗师级的威力。 尤其是降龙十八掌,这是真的能一掌拍出龙的那种! 所以,林远对于技法并不是特别看重,除非是涉及到伏羲八卦、遁术一类的。 他可还想着,能不能将手中的伏羲八卦,真的给升级成风后奇门呢。 婠婠闻言道:“天心莲环也更偏向于技法,对道长的帮助肯定也不大,不过刑遁术,道长或许会感兴趣的。” 说着,她便将天心莲环的秘笈扔到一旁,又将刑遁术的秘笈递给了林远。 听到遁术二字,林远也来了兴趣,可拿起秘笈翻了几下,就皱起了眉头,“遁术篇呢?” 第三九九章 靡靡之音,天下两分 林远手中的刑遁术,名为遁术,但他看到的只有一个字——刑! 通篇讲述的,全都是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忍手段,这要是完全练成了,怕是会成为一个能止小儿啼哭的存在。 可是,这并不是林远想要的。 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不是刑遁术中的刑,而是遁。 所以,遁术呢? 婠婠面色尴尬,似乎整个人都卑微了几分,小声嘀咕道:“道长你应该知道的,半百年前的大逃亡时期之后,刑遁术被鬼影所得,练就其中的遁术,足以与刑帝向雨田争锋。可是后来他却毁掉了遁术篇,只留下了其中的刑术,最后被灭情道所得。” 刑遁术的强大毋庸置疑,那是与道心种魔大法同等级数的存在。 只可惜,这门功法的获得者太过分了,居然直接把遁术篇给毁掉,让后人只能去当一个刽子手。 林远呼吸微微急促,如果那什么鬼影现在在他面前的话,估计会被摆成十八般造型,更是会在全身都贴上生死符! 这种毁坏先贤传承的家伙,简直就是百死不能恕其罪! 林远心情不好,冷眼看向婠婠,“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婠婠委屈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柔柔弱弱地道:“婠儿错了,愿任凭道长惩罚。” 林远:“……” 别说林远快忍不住了,正在装睡的单婉晶更是没忍住,直接就跳了起来,指着婠婠道:“妖女,安敢乱道长哥哥道心?” 婠婠诧异地扭过头来,不敢置信地道:“你没有?” 这个…… 单婉晶面色瞬间涨红,不过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她一横心,直接破罐子破摔道:“是呀,我也有,那怎么样?我可以,但是你不行!道长哥哥~” 林远:“……” 看来今天这儿不止一个妖精,林远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天行道! 直到深夜时分,长安城外的大战才堪堪结束,看着那几乎不见原貌的山地,宇文成都陷入了沉默。 还有他身后那三千先天僧兵,个个都是冷汗直冒。 不过独孤凤和师妃暄却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前者很是洒脱地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明明受了伤,但眼神却是异常地明亮:“明天再来一场!” 师妃暄看也不看她,只是踏步走进了城内,一路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滴下,最后浸入了土地之中,消失不见。 独孤凤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强行出手。 刚才一番大战,她靠着独孤九剑尽破师妃暄的剑招,但师妃暄的剑法却如同源源不绝一般,不断有新东西涌出来。 一番较量下来,单就招式而言,无疑是独孤凤完胜。 但师妃暄的实力也在不断进步,明明已经到了宗师极限,但师妃暄的剑法却在独孤九剑的压制下,不断的凝实与突破。 也正因此,独孤凤才会受伤。 她现在的实力,是靠着林远授篆传功而来。 她不会因此而自我贬低,但同样的,也不愿意在林远给的实力范围内固步自封,她想要突破。 突破自我,也突破林远给出的礼物中那无形的边界。 宇文成都的实力不弱,但走的不是剑道一途,又无法给她足够多的压力,自然不会成为她的首选。 长安城内也有一些宗师高手,但这些宗师高手的实力,连宇文成都都不如。 原本她还想着,或许只有那些胆敢来刺杀林远的宗师级高手,才能成为她突破的助力,可现在看来,还是师妃暄最合适啊。 不愿意? 没关系,只要她先出手,师妃暄总会愿意的。 回到国师府中,听着那靡靡之音,师妃暄身子一震,随即便安静地站在院子中,如同一座雕塑。 独孤凤随后而来,也听见了那声音,同时发现单婉晶不见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随后就找了个地方,抱着剑小憩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间内的声音才缓缓消失。 师妃暄轻声道:“妃暄,前来向国师复命。” 复命? 复的什么命? 林远暗叹一声,“好。” 随后,一切便陷入了沉寂,倒是婠婠笑得十分开心,似乎是在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林远再次好好惩罚了她一番。 不过说是惩罚,但最后到底是谁占便宜了,还真说不准。 整个两道六派,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功法都被婠婠收集了过来,虽然还暂时无法强力统合两道六派,但那绝强的实力,已经隐隐有人喊出了邪帝之名。 之所以还没有公认,只因为邪王石之轩还没有开口。 除非石之轩承认,又或者婠婠打败石之轩,这一代的邪帝也就会变成婠婠了。 不过她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平时就待在长安城、待在国师府中,处理一些魔门的事情,再和林远谈情说爱,过得很是潇洒。 林远则更不用提了。 大唐双龙世界中的功法,对他有用的、现在能获得的,基本上都已经全部弄到手了。 只有突厥国师赵德言手中的道心种魔大法,以及不知在何处的战神殿中的战神图录,暂时没有到手。 战神殿百十年难得一见,林远又不会推衍天机,只能看缘分。 而道心种魔大法,林远倒是没有着急去取的心思,反正这门功法就在那儿,他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取。 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赵德言,加上一大堆突厥骑兵能阻止的。 或许,加上那位草原上的大宗师毕玄,能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也就仅仅只是一些麻烦而已了。 不过草原太远了啊。 在还能提升自己的前提下,林远可是一个比较懒的家伙,反正按照历史进程,突厥也会南下,到时候赵德言同样会随军南下。 在那时,林远不介意再如当初在前几个世界中那般,来一个万军丛中取敌帅首级! 至于现在嘛,他则沉溺于与婠婠、单婉晶的爱情生活中,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平庸而普通。 这些变故,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里,也产生了一些不可测的影响。 越来越多的人偷偷前来国师府,想要从已经堕落的国师林远手中取得和氏璧,掌握天下正统大义,可最终,皆成了独孤凤的剑下亡魂。 无数的人头被独孤凤挂到了长安城墙上的棋杆之上,有先天的,也有宗师的,成为她威名之下的一块奠基石。 当一个又一个老牌宗师的头颅被挂上去,独孤凤也隐隐有了天下第一剑,甚至是对应天刀的天剑等称呼。 对此,独孤凤一概不理,她一心想要的,只是突破、突破、突破! 师妃暄留在林远身边,继续做起了冰山侍女,说是要渡情劫,可似乎从来没有丝毫的逾越,就仿佛那只是一个笑话一般。 但婠婠和单婉晶都能感觉到,师妃暄身上的死气越发浓郁。 她们两人都是学的天魔大法,而且都是走到了几乎是巅峰的地步,仙胎魔种的气息勾连之下,也很清楚师妃暄此时的状态。 那是即将突破到死关境界的表现。 当师妃暄身上那股死气彻底稳定下来之时,便是师妃暄达到地尼之后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境界之时。 到时的师妃暄,或许…… “道长,要不现在就弄死她,免得以后她对你挥剑。”婠婠很认真地向林远提议,也不避讳师妃暄就在一旁。 同样的,对于这凶煞之词,师妃暄也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很乖巧地给林远、婠婠和单婉晶上茶之后,便又重新站到了一旁,不言不语。 林远赏了婠婠一个脑瓜崩,起身道:“今日春暖花开,我们去郊外踏青。” “好呀好呀!” 单婉晶第一个赞同,欢快的模样,就如同一只欢乐的百灵鸟。 在林远和单婉晶有说有笑地走出房间之后,婠婠叫住了要跟出去的师妃暄,认真说道:“当你准备刺出那一剑时,提前知会一声。” 师妃暄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她,“现在这种实力的你,会死的。” 婠婠突然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道长的步子太慢了,如果婠婠死了,或许他很快就会踏出那一步。到时候,他也不会再需要师姐了。” 师妃暄眼神闪烁,只留下一个字,“好。” 林远已经彻底放开心扉,至少对婠婠是真心喜爱,对单婉晶的感情,也在他刻意的心思之下,向着真正的爱意转变。 既然要入世,体验红尘之恋,又如何能再独立于世外?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有着两位恋人的普通人罢了,所有的锋芒完全被收敛,哪怕是识海中那尊元神婴儿,此时也彻底陷入了沉寂。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普通无比。 按照林远的推测,需要一世的时间,当婠婠和单婉晶老死之后,就如同当年的小师妹,他才能借机出世,渡过此番自己为自己准备的情劫,将精神意志凝炼到当下的极致。 有些悲凉,但对婠婠和单婉晶而言,他却没有亏欠。 因为他所谓的渡情劫,是真的陪伴了对方一世,而并非如慈航静斋那般,说是精神相恋,实际上就是玩弄对方的感情。 林远能给她们一份完整的爱情,一份完整的人生,这就是区别。 到最后,亲人离世的痛苦也终将只有他一个人深受,是他经历这番情劫的惩罚,也是精神意志凝炼的柴薪。 这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让身边人长生之法的普通人,能做到的极致。 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天下间的形势也渐渐明朗起来。 长安城作为天下的中心,几朝国都,一直都仿佛独立于世外一般,不受战火侵扰。 宇文阀困守江都,没有废帝自立,反倒是有点像独孤阀,在待价而沽,准备以江都为资本,投靠新皇。 少帅军攻城掠地,占据江左大半山河,成为天下最大的势力之二。 另外一个,则是从太原起家的李阀之唐。 李世民为剑锋,手下不知斩杀多少叛将匪首,奠定大唐偌大威名,与少帅军以长安为界,相互针对。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如今天下,非少帅军与大唐,无他人可取。 然而,原本应该爆发大规模战争,以此来决定天下归属的两军,却陷入了异常的平静之中。 反倒是处于两方势力之间的长安城,此时也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李世民一身明光铠,率领一万玄甲骑兵,再次来到了长安城下,正想发表一番感慨时,宇文成都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着宇文成都,曾经的屈辱再次浮现脑海。 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李世民面上却依然让人如沐春风,“宇文将军,多年未见,风采一如往夕。”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李世民,你是来攻城的?” 看着宇文成都身后那三千个泛着浓烈煞气的先天境光头,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将军误会了,世民此来,是为了求见国师,还请宇文将军通融一二。” “哈哈!李兄也是来求见国师的,那还真是巧了,我等兄弟也是啊!” 寇仲那爽朗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更是掀起了无边的烟尘,一看便是大量的骑兵将至。 宇文成都眼神闪烁,微微示意之下,身后的城墙之上,也有悍卒开始站上城头,城门之后也有无数兵卒若隐若现。 李世民更是面色凝重。 他与少帅军也有过多次交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胜少负多。 不仅仅是因为少帅军帐下兵多将广,更是因为少帅军有着极多的武林高手,甚至还有十几名宗师境的高手。 现在寇仲带来的,除了他的好兄弟徐子陵外,便是让李世民和他的玄甲军吃了不少亏的少帅铁骑! 很快,寇仲纵马到了两方中央,一挥马鞭,身后那万余少帅铁骑立即勒马而立。 严整的军容,让李世民与宇文成都都是瞳孔骤缩。 “原来是寇兄当面。”李世民展露出良好的世家子修养,哪怕是战场之上,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随着他动作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真气飘散而过,隐晦无比。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瞪了李世民一眼,而寇仲则是大笑一声,便将这股真气击散,“李兄一来就给出这样一份大礼,寇仲受之有愧啊!” 李世民笑笑,心中却很是可惜。 宇文成都才不想看两人在这儿演戏,直接开口道:“你们想要求见国师可以,不过只有你们能去,手下这下骑兵嘛,就乖乖留在城外。” 此话一出,李世民身边的几个将领,以及寇仲身边的将领顿时不乐意了。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然而李世民和寇仲对视一眼,却是认同了这个提议,也安抚好手下的骑兵,各自带了几个人,便与宇文成都一起,进入了城中。 城中一片歌舞生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完全看不出身在乱世之感。 寇仲感慨不已:“国师治下,果然是一片盛景。” 李世民却是不言不语,神情凝重。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国师府,宇文成都带着众人下马,上前敲门通报,房门打开,看到开门之人时,李世民和寇仲都微微变了脸色。 寇仲更是担忧地看向身边的徐子陵。 徐子陵却是微微一笑,很是洒脱地打起了招呼,“师仙子,多年未见,不知可好?” 没错,前来开门的,就是师妃暄。 师妃暄微微点头,没有回答徐子陵的话,直接转身向院中走去,宇文成都嗤笑道:“师仙子是家师的贴身侍女,可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徐子陵脸色微黯。 寇仲安慰了徐子陵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不由得怒目而视,“宇文成都,你故意挑事儿是?” 宇文成都双手抱胸,“是又怎么样?寇仲,别以为你现在做了什么少帅军的统领就是个人物了。在家父面前,不过是蝼蚁罢了。” 寇仲脸色冷了下来,“寇仲自认的确不是英雄,国师也的确非常人,但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祖辈吃饭的家伙,也敢跟寇某犬吠?” 忽然间,他又变幻了笑脸,冲着李世民道:“李兄别误会啊,我不是在说你。” 李世民脸色铁青,微眯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反倒是宇文成都跟寇仲两个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又继续往前走去。 不多会儿的时间,几人就来到了中间的小院子中,也见了正在亭中看书的林远,以及在他身侧的婠婠、单婉晶、独孤凤、师妃暄等女子。 李世民和寇仲、徐子陵对视一眼,齐齐上前行礼。 林远叹了口气,“你们好好争你们的天下,跑到我这儿来干嘛,是想要和氏璧吗?放心,谁要是最后打赢了,我就把和氏璧给他,让他成为天下正统之主。”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想着掺合进天下之争中去。 除非是哪一天突厥南下了,他才准备往北边一行,从那赵德言手中,将道心种魔大法取过来。 李世民闻言松了口气,拱手道:“国师大义,世民敬佩不矣。” 林远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记恨之前贫道做的事情,不想要杀了贫道了?”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尴尬无比,郑重道:“世民年幼无知,不知国师深意,才有所误会。如今世民才知国师乃为国为民之人,之前是世民太过小气,实在不该。若是国师怪罪,世民愿倾尽所有,以求国师原谅。” “马屁精。” 寇仲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刚好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然而在城门口和国师府外都喜怒形于色的李世民,此时就仿佛没听到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远,“世民来之前,家父曾与世民叮嘱。若是未来大唐能天下一统,定将以全真为国师,依然以国师之位相待。” 他说的是全真,不是道教。 林远终于看了过来,道:“唐王,有心了。” 李世民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微的欣喜,“一切,皆国师所应得。” 言罢,他便稍稍退后,将接下来的舞台让给了寇仲,还送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在说: 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 如今天下两分,无论是长安城内的独孤阀,还是江都城内的宇文阀,都不再是与天下相争,而是在等着天下决出最后的主人。 而少帅军背后站着的,是岭南宋阀。 也就是说,如今的天下之争,实际上就是宋阀与李阀相争,看看最后是谁胜出一筹,夺得这天下。 两方兵马都已齐备,只要时机一至,就可以开启最后的大战。 但在此之前,他作为李阀最强的矛,与少帅军的统率却是不约而同地来找到了林远,这其中的含义,他们都懂。 林远手中的和氏璧,代表着天下正统。 如果在两方大战的时候,林远突然站出来,手持和氏璧,以隋朝国师的名义支持某一方,那对另一方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无他,现在新朝未立,隋朝依然是正统。 而林远这位由杨广亲封的国师,又手持和氏璧,他的话语权和正统性,可比那什么杨侑、杨侗、杨浩要强得多得多。 李世民给出了价码。 依然以林远为国师,成为一国之师,无疑已经是最大的筹码了,而林远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在双方相争之时站队。 这样好的交易,他不相信林远会不动心。 他也想看看,寇仲又能拿出什么样的选择来,而能比国师之位更强的,怕不是只有将少帅军的统率位置让出来,将天下拱手相让了? 李世民冷笑一声。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做出将基业拱手相让的事情来,所以寇仲是绝无可能要胜过他的。 寇仲能拿出来的价码,最多和他持平。 可凡事都讲一个先来后到,同样的价码之下,自然是最先提出来的人,最能获得林远的好感。 到时候,再私下里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有让人惊喜的结局。 李世民如此想着,俨然已经是胜券在握,甚至已经想着天下顶鼎之后,该如何找机会向林远报复…… 然而,寇仲的一番话,却是让他大惊失色。 第四零零章 少帅称臣,乱世道门 “这是少帅军兵符,还请国师笑纳。” 寇仲直接掏出一块兵符,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在古代,兵符可是大军出征的唯一凭证,只要有兵符在,哪怕没有上司的命令,也能调动相应部队的兵力。 寇仲给出的兵符是他自己的,也是可以调动整个少帅军的兵符。 也就是说,寇仲已经将少帅军的一切全部献上,这如何能不让李世民诧异,甚至是震惊?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林远身边的几个女人,也全都被寇仲的大手笔所震惊。 好家伙。 不就是为了得到林远的支持嘛,连自家的根基都要送出来了,至于吗? 不对不对! 像寇仲这样的人物,可是从一个小混混成长到如今这样的地步,虽然少不了岭南宋阀这样超级门阀的支持,但他本身的能力绝对没得说。 如果不是一代枭雄,又如何能让那般多的人才汇聚一堂,为之驱策? 李世民只是一个转念,就感觉自己明白了寇仲的想法,顿时大呼犯规。 只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林远一心向道,无心天下,否则只要他登高一呼,也会有相当庞大的力量汇聚在他周围。 而这样的人物,明明得到了和氏璧,可以以天下正统自居,但却安静地待在长安城中,跟几个江湖中的仙子啊、妖女什么的过悠闲日子,无疑说明了林远的心意。 这样的人物,就算是把天下之基拱手相让,估计他都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更何况,如今天下还未定呢,寇仲给出来的,代表的也只是一份承诺,一份意愿。 如果未来真的要翻脸,寇仲只要还活着,就算林远手里有少帅军的兵符,也未必能真正夺走寇仲的一切。 说白了,这完全就是在开空头支票啊! 李世民表示自己已经看懂了一切,正准备加注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脸上满是苦笑。 原因很简单。 他和寇仲不同,对方是一方势力之主,而他大李阀唐军之中,虽然也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但上边终究还有一个爹李渊,以及一个大哥李建成。 他,根本不可能以整个唐军作为献礼,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难不成,这一次自己又要输了? 上一次是输给林远,他认了,谁让林远的强大已经有些超常规了呢,完全不是人力可抗的那种。 整个佛门都匍匐在林远的脚下,被佛门支持的他,还能坚持到现在,而且另外建立起一套属于自己的力量,已经很不错了。 可要说记恨林远,现在的他,还真没有那个资格,至少没有表现出来的资格。 林远这般强大,他认了。 可寇仲呢? 一个小混混出身的家伙罢了,难道自己要输给他了?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绝望,然而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林远并没有接过兵符,也没有多么震惊,反而问了一句: “你岳父在军中?” 寇仲一愣,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国师。不过宋前辈还不是小子的岳父,小子和宋姑娘并没有完婚呢。” 他和宋玉致的事情,已经是水到渠成的那种。 为此,他当初还亲自率军攻上了瓦岗山,只可惜李密直接带着一众手下投降了李阀。 还说什么世家之人,不会向泥腿子低头! 当时可把寇仲气得够呛,只可惜李密身边那些个将领实力真心不弱,还有那蛇蝎美人沈落雁,也是让他十分头疼。 不过他的确为宋玉致出了气,把李天凡给留在了瓦岗山上。 如今宋玉致就是女扮男装,作为一名小将待在少帅军中,也在和他培养感悟,不过两人之间真没逾越就是了。 毕竟啊,宋家的家教还是很严的。 虽然解释了一番,可寇仲也知道林远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宋缺的原因,他才会如此做。 也未多想,他郑重道:“寇仲出身寒微,哪怕到了如今,也未曾真正想过要做什么天下之主,只要百姓们能吃饱饭,不要像当初我和小陵那般,造就那般多可怜的孤儿,那小子便满意了。小子最大的心愿,还是做一个沙场驰骋的大将军,御敌为国门之外,为汉人开疆拓土,扬我汉人雄威!若是道长愿意,小子愿为道长手下大将,道长目光所指,便是寇仲刀锋所向!” 言罢,他已经单膝跪地,一副臣服的状态。 一旁的徐子陵也同样地跪了下来,满脸真诚地看着林远。 李世民则是完全不会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否则,怎么会有人真的对天下不感兴趣? 然而寇仲和徐子陵就是如此,哪怕已经占据天下半壁江山,却依然愿意向林远臣服。 最让李世民无法相信的是,这二人将一半的天下拱手相送,林远还一副思考,甚至是抗拒的表情。 这让他无法接受。 他从就接受的理念,就是济世安民,而要济世安民,自然是要坐到帝王的宝座上,才能真正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其间又有佛门一众高僧扶持,就连道门最出彩的大宗师宁道奇都在为他奔走。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你,便是天命之子,未来天下的主宰! 可今日,却真的让他的信念有些小崩溃。 好在现场并没有谁注意他,林远的目光扫过寇仲与徐子陵二人,那深邃的目光,让寇仲与徐子陵二人感觉全身一凉。 那种仿佛连思想都被看透的感觉,让已经武道有成的他们,感觉很不自在。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远拥有的实力强大无比,但他却对他人有着基本的尊重,在确认寇仲和徐子陵是真心的之后,他反倒有些不会了。 “你二人起于微末,凭借着年长之身踏入宗师之境,无论是毅力还是机缘,都是上上之选,又何必如此?” 他是真的惊讶了。 虽然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在错失了最佳修炼年龄,又没能得到和氏璧易筋洗髓的情况下,寇仲与徐子陵依然是踏入了宗师境界,甚至连他留在他们体内的生死符,都已经磨灭。 只能说,不愧是双龙么? 寇仲和徐子陵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目光真诚地望着林远。 林远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挥挥手送客,双龙也没有坚持,直接起身告辞。 后悔了? 不,他们从没想过只经历这一次,就能让无意天下的林远改变自己的态度。 能走到林远这种境界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因为这样一次两次的劝说,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否则,大宗师以上的精神意志,也太不堪了一些。 反正现在天下未定,很多事情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真正地一统天下! 到时候,再将一个完整的江山交到林远的手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少帅军能发展得如此迅速,是因为有许多势力的加入,比如阴癸派率领的魔门,甚至还有一些道门中人不再避世,加入了少帅军。 就连宇文阀、独孤阀都私下里派了不少力量过来,这才有如今壮大到极致的少帅军! 而这些力量之所以能汇聚到一起,不是因为他寇仲,也不是因为他徐子陵,而是因为一个人: 国师,林远! 一统天下之后,也只有林远才能压服这么多的力量,重塑汉人江山! 李世民走得有些失魂落魄,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 “有些心思,不要在这里露出来。否则,会死的哦。” 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回响,李世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不敢回头,只是加速快步离去。 “哼哼哼哼!一个小小的先天,也敢流露出杀意,真的是找死。”单婉晶嘀咕了一句,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林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可他不说,有人会说呀。 婠婠嘻嘻笑道:“我可是听说,某人以前特别喜欢李阀二公子呢,没想到现在啊,对别人那么过分。” 单婉晶顿时恼了,双手插腰道:“没错,我以前年幼无知,是喜欢过李世民,但后来见到了道长哥哥,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好男人,这不是已经弃暗投明了嘛。而且我跟李世民之间又没有什么,刚才也只是正常的反应而已。难道有人想对道长哥哥不利,你会无动于衷吗?” 婠婠若有所思道:“可是,你现在也不大啊!” 单婉晶先是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大怒不已,“你太过分了!” 瞧着二女又要吵起来,林远很是无奈。 在感情中,除非他想走肾不走心,否则同时拥有一个以上的女人,就注定要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嘛。 如果只是一个女人的话,似乎这种矛盾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坐看风云。 似乎,也挺不错的。 婠婠和单婉晶之间的争斗拿捏得很到位,并不会超过某种限度,特别是随时注意着林远的态度。 忽然间,房间内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 婠婠立即停止了争斗,如同一道风似的冲进了房间之中。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远,“道长哥哥,婉晶也想要宝宝~” 林远:“……” 他现在完全投入了与二女的感情之中,自然也是进行着正常的生活。 不过越是强大的生命,越是难以正常诞生下自己的子嗣,这是天道伦常,谁也无法改变。 林远和单婉晶、婠婠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措施。 但这几年来,也只有婠婠在一年前为他诞下了一名男婴,而单婉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在每次婠婠和单婉晶争锋的时候,都不会拿出这枚核武器,否则单婉晶根本连争都没得争。 现在单婉晶主动了,那他能怎么办? 努力呗! 看着林远和单婉晶做运动去了,独孤凤和师妃暄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城外而去。 正准备收兵归营的宇文成都看到二人的身影,很是淡定地让人准备好了桌椅板凳,还有瓜果蔬菜…… 最近这些日子,突厥虽然还没有南下,但动静却是越来越大了。 不但频繁有使节出入李阀唐军,更是厉兵秣马,军容齐整,只要一声令下,便是策马南下! 同时,少帅军与唐军之间的冲突也愈演愈烈。 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升级,而唐军一向都是胜少负多,已经快要第一个忍不住了。 唯独长安,以及被少帅军势力包裹的江都,安静如常。 就仿佛是台风眼一般,任由四周风势再大,也依然平静如顾,却又吸引着天下人的目光。 林远的目光,同时也投向了天下。 或者说,是看向了北方,看向了突厥的方向。 几个月的时间里,少帅军与唐军之间的大战彻底暴发,交境全线不断发生冲突,战火再演! 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唐军节节败退! 哪怕唐军人才济济,后世太宗手下的大将——秦叔宝、程咬金、尉尺恭等将星云集,但少帅军这边却是更加强大。 身为天刀的宋阀之主宋缺,居然亲自领兵上战场,成为了急先锋。 单是他这一路,就牵制了李世民及他手中所有的力量,尽管如此,也依然是节节败退,难掩颓势。 在其它几路,也是火力旺盛。 更有石之轩恢复了原本身份的裴矩,以分裂突厥的智商,与虚行之等杰出小辈一起,制订着少帅军的出征方略。 很快,少帅军的势力范围,便将长安城笼罩了过去。 在彻底将长安笼罩的那一刻,寇仲再次来到长安城外,不是想要去拜访林远、劝说林远,而是找到了宇文成都。 双方畅聊一番后,宇文成都一早便回到国师府,直接跪在了院门外。 林远没有出面,只有他的声音传了出来,“想去就去,去追寻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谢师父!” 宇文成都重重叩首三次,留下一片血迹之后,起身离开。 自此之后,宇文成都以宗师近乎极限的战力,率领三千先天僧兵,成为少帅军主攻唐军的急先锋! 看着那先天僧兵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李世民差点吐血而亡——这些,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力量啊! 而在少帅军全面压制唐军的时候,北边的突厥大军动了。 三十万铁骑蜂涌南下,如同蝗虫一般,要将中原大地席卷一空,不留下丝毫痕迹! 同时,唐军集结最后的力量,要来一个绝地翻身! 两方几乎是百万的兵力,让少帅军的六十万军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不过还能勉强维持。 而且少帅军掌控的地域宽广,又有四大门阀之三在作后勤保养,倒也勉强支持了下来。 只是边境之上,打得十分激烈。 正此时,自守国内的高句丽也动了,出兵十万,由大将泉盖苏文统领,从不离开高句丽本土的大宗师傅彩林随行。 突厥与高句丽两位大宗师压境,瞬间让少帅军陷入了危机之中。 何为大宗师? 那是一人镇一国的存在! 而对武者而言,防守永远都是最弱的一项,只有攻击,才能展现出一个大宗师的强悍! 好在天刀宋缺立即北上,同时隐世的大宗师宁道奇也现身少帅军中,各自分路,暂时抵御住了突厥与高句丽的强大攻势。 如此一来,唐军便加紧猛攻。 宇文成都实力强悍,可唐军之中的宗师也不少,足足有十一名,配合着军队,也跟宇文成都和他手中的三千先天僧兵,杀得有来有回。 裴矩多次想要以邪王的身份,前去刺杀唐军宗师、大将。 可在大军之中,武者的实力被无限压制,别说是无限接近于大宗师的宗师了,就算是真正的大宗师,影响力也被压制到了极致。 否则,自然逍遥的宁道奇不提。 以宋缺那几乎极致的刀道,无论是面对弈剑大师傅彩林还是武尊毕玄,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又如何能逞对峙之势? 最重要的是,在这对峙之中,有着突厥与高句丽国力支持,又有着大唐境内数郡的力量,少帅军居然有了败退之象。 砰! 一身戎装的寇仲,狠狠一拳砸在了沙盘之上,将整个沙盘砸得四分五裂,语气更是忿恨不已,“李阀他们想做什么,居然勾结外族,想与突厥、高句丽共分我大汉疆土吗?” 常年的征战,让寇仲身上充满了上位者的杀伐气息,加上他那宗师境的实力,暴发出来,让所有人都禁若寒蝉。 宋玉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也是这个动作,让寇仲渐渐平复下心情,“小陵,可能要麻烦你去一趟国师府了。” 连大宗师出面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只能请求实力在大宗师之上的存在。 徐子陵皱眉道:“国师的实力的确高深莫测,可就算是国师来了,在那动辄十余万军阵的大战之中,也不能起到多少效果?” 大宗师宁道奇,以及天刀宋缺,就是在这样的军阵中被消耗了力量,失去了最有利的手段。 寇仲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最后会发生大溃败,到时可就无法挽回了。” 如今中原的力量已经被开发到了极致。 就连东溟派这一军火商头子,以及飞马牧场这一马匹供应地,都已经在全力为少帅军输血。 只可惜,尽管突厥和高句力的国力远远比不上中原大地,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占据了小半中原土地的大唐在。 若非如此,就算是双线作战,从血与火中诞生的少帅军,又如何不能同时战胜突厥与高句丽联军? 徐子陵也知道寇仲说的是对的,便起身前往长安。 然而当他快马赶到国师府时,才发现国师府已经人去楼空,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当他茫然四顾时,独孤峰从街角走了过来。 作为高高在上的四大门阀之一独孤阀的阀主,他也是有些瞧不上泥腿子出身的徐子陵。 哪怕徐子陵如今,是占据大半天下的少帅军的二统领。 “数日前,国师便已北上,前往战场。若是你赶回去及时,应该能看到国师在战场之上的英姿。” 国师已经北上了? 徐子陵心里一惊,随即又松了口气,“这就好。” “哼!” 独孤峰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未来可能同殿为臣,而且都是重臣的份上,他才不会出来与徐子陵对话。 只希望,这一战,一定要胜啊! 边境战场之上,少帅军与突厥大军血战数十场,双方已经留下了近十万的尸体,如同炼狱。 可尽管如此,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哪怕再是疲惫,也在不断地准备下一次的交锋,无他,这不是普通的战争,而是国家之战,种族之战! 难得的休息时间,宁道奇站在兵营边缘,眺望着突厥大营的方向,看着那渐渐下落的夕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堂堂道门大宗师,何时也变得如此伤春悲秋了?” 宁道奇猛地回头,瞧着那踏着夕阳光芒而来的林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即单手竖起,施以道礼,“贫道,见过国师。” 林远摆摆手,走到宁道奇身边笑道:“道兄也认可贫道的身份了?还是说,道兄也和那天刀一样,想要将贫道推到那天下之主的位置上去,让贫道下半生都不得安宁?” 宁道奇轻笑道:“贫道与宋兄,的确是有相同的意向。不过却并非是要将道兄推向火坑,而那天下之主的位置,又如何会是火坑呢?” 林远摇摇头,“彼之蜜糖,吾之砒霜。那无数人渴望的位置,对贫道而言谈不上是砒霜,但也是鸡肋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更何况,就算贫道真的坐上了那位置,也不可能对道门有太多的优待。” 宁道奇哈哈大笑道:“国师何以如此小觑我道门?” 林远微微一怔,随即露出郑重的神色,认真致歉,“是贫道失言了。” 盛世佛门乱世道。 这道门,从来不负天下,不负黎民! 第四零一章 武尊毕玄,马革裹尸 此次突厥倾全族之力南下,为的,便是在这中原大地上,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 大汗汗帐立于中军之中,有无数突厥狼骑守卫,各路将领汇聚一堂,正在商讨着下一轮的战事。 作为突厥国师的赵德言,安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没有如何去听这些将领们的讨论。 他能坐上国师之位,靠的不是军略,而是武功。 魔师宫在突厥遍地开花,是突厥大汗扶持的结果,而扶持的目的,可不是让他参与进突厥的军事之中的。 而是…… 赵德言目光平移,看向坐于大汗另一侧旁的男子。 这人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 高挺笔直的鼻梁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任何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而不会有丝毫内疚。 这人,便是大漠草原上的第一高手,武尊——毕玄! 同时,他也是东突厥的将军,是突厥大汗帐下第一人,无论个人实力还是麾下势力,都庞大到了极致,几乎能影响到突厥大汗的威信。 赵德言存在的意义,是制衡毕玄。 有着国师的身份,赵德言看上去的确压制住了毕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毕玄真的要对他出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死,毕玄伤。 不过在赵德言看来,毕玄并没有以下克上的心思,甚至称得上一声忠心。 否则,就算如今的始毕可汗实力不俗,也终究不会是毕玄的对手,反倒是现在,开始怀疑起了忠心的下属。 但他也能理解始毕可汗。 毕玄被始毕可汗怀疑,原本不在于他是否忠心,而在于毕玄的实力,已经足以威胁到始毕的地位。 这,便是毕玄最大的错。 如今这一次南下,始毕可汗以毕玄为先锋,让毕玄率领麾下健儿先与少帅军厮杀,理由很简单,就因为毕玄是突厥最锋锐的矛。 这个理由说服了很多人,自然没有什么异样。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毕玄麾下十万余人便死伤大半,而毕玄却依然顶在最前线,与少帅军纠缠,还有就是那位中原的大宗师宁道奇。 虽然是在大军之中,但毕玄与宁道奇也有过多次交手。 或者说,少帅军就是靠着宁道奇与毕玄纠缠,才能在普通军势上打出优势来,否则一个带兵的大宗师,简直就是核弹级别的。 除非将其身边的部队全部磨灭,否则根本不可能对其产生围攻之势。 而无法围攻大宗师,那军阵存在的意义自然就降到了极致,可以任由对方予取予求,这也是一个有着统帅能力的大宗师所能带来的增幅效果。 更何况,毕玄身边的突厥狼骑,实力同样不俗。 十万狼骑中有五六百多的先天境狼骑,少帅军分兵之后,打这样一支狼骑,还真的没有太大的优势。 可惜的是,宁道奇虽然是大宗师,实力也比毕玄要强,但他终究是一个道士。 个人实力强是强,但没有统帅一方的实力,放到军阵之中,却也无法得到太大的增幅,只能对毕玄产生牵制的效果。 一时间,赵德言有些庆幸,也有些担忧。 庆幸的是精通统帅战略的天刀宋缺没有到这一条线上来,否则以那杀伐极致的手段,还有那强悍无比的统帅能力,或许突厥一方,就不会有优势了。 担心的是宋缺去了高句丽那一条战线。 高句丽国小势微,虽然同样有大宗师傅采林坐阵,可傅采林只是精通弈棋之道,就算一法通万法明,可弈棋与率兵打仗,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情。 这样的高句丽,真的能抵挡得住天刀这样一位没有大宗师名号,但却有着大宗师实力的大宗师所统帅的百战之军吗? “国师,你有何看法?” 始毕可汗突然点名赵德言,这让赵德言有些意外。 要知道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作为吉祥物存在的,用来镇压那位让他都有些胆颤的武尊毕玄。 始毕可汗知道他的底细,也从来不会在军事上询问他的意见,今天这是怎么了? 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但他表面上却是丝毫不慌,沉声道:“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少帅军的野心一目了然,那便是以散手宁道奇牵制我军,再由天刀宋缺击溃高句丽,再回师相助。到时二人联手,毕将军或许也不是对手。” 话音落下,他便看向了始毕和毕玄。 以往他踩毕玄时,始毕都会对他投来满意的眼神,然而此时,始毕的眼中却满是凝重,甚至生起了一抹后悔。 毕玄却是面色不变,声音厚重如雷,“高句丽国小力微,傅采林名不符实,自然不会是宋缺的对手。不过宋缺就算想要战胜高句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就算宋缺胜了,也不可能丝毫无损,就算他来了,本将也能阵斩了他!” “好!” “毕将军威武!” 帐中一众将领立即叫好,这让主座上的始毕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不得不故作豪爽地大笑道:“将军所言不错,区区南人而已,如何能抵挡我突厥狼骑?不过能快速击败对手,让我突厥男儿多一些返回家乡,却也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而且必须做的。传本汗令,明日起,全军进攻,定要一举击溃南人军队,牧马中原!” 大汗就是大汗,而且是一个将东突厥发展到极盛的人物,他的能力和威望自然也不差。 牧马中原的大饼画了下去,也立即就让一众突厥将领们双眼冒出了嗜血和残忍的光芒。 “南下,牧马中原!” “哈哈哈哈!中原女子身娇体柔,到时本将定要多要几个!” “杀!车轮以上的中原男子,尽数杀光,让整个中原在我等狼骑脚下颤抖!” 始毕顿时放声大笑,十分满意这个结果,随后又对毕玄郑重道:“明日,依然是你为先锋,冲击敌阵!” 毕玄起身,拱手道:“定不负大汗所托!” “好,好兄弟!” 始毕立即用力握住毕玄的双手,眼眶中甚至已经湿润起来,让一看便知道,这是好一幅兄弟情深的模样。 夜,渐渐深了。 明日要进行总攻,今夜的突厥大营反倒显得异常的安静,明显是为了给少帅军一个错觉,或许明天还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毕玄却没有睡,他依然在自己的大帐内修炼。 到了他这个境界,实力想要提升哪怕一丝,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这些时日,在这战场之上不断与同等境界的宁道奇交手,也让他的实力上限开始松动。 只可惜,彼此是敌非友。 “出来,躲躲藏藏,还没把你那南人的毛病改过来。” 赵德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面色不渝,“将军如此说本座,却是有些过了。” 毕玄冷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赵德言顿时涨红了脸,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大隋国师林远,击败了天刀,实力预测在大宗师之上。” 毕玄眼中瞬间闪耀出刺眼的光芒,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此乃大争之世,强人辈出!正好予本将作历练之用!” 赵德言笑着退了出去,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去,去跟那位国师争个你死我活,只要没有那林远在,我看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又有什么资格,去称一声邪帝!” 然而,毕玄却也是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不再复之前的狂傲,“只知道使些阴谋诡计的家伙,着实上不得台面。不过,宋缺都会输,这林远的确是有些门道。不过没关系,此战之后,本将将更进一步,到时候,天下将以我为尊!” 显然,两人都没有觉得此战会输。 虽说突厥的确不如中原地大物博,可如今突厥乃是倾整片草原之力,兵勇将悍,而他们面对的,不过只是占据了大半中原的少帅军的一支大部。 若是这都能输,那也别想着什么骑马射箭了,直接放下武器,载歌载舞,那不是皆在欢喜? 翌日清晨,突厥大军便开始动了。 但却和往常一样,先是由毕玄所率领的先锋军前来挑衅,而左右偏军、中军则是缓缓压上,看似作压阵之效。 林远与宁道奇站在一起,在他身后,是已经换上了男装的婠婠等人。 这儿毕竟是军营,林远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就故意去搞特殊,坏了少帅军的军纪,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宁道奇眼力极好,皱眉道:“今日突厥大军过来得有些过了。” 林远笑道:“道兄也懂军阵之道?” “连日来耳渎目染,多少会了解一些的,但也只能算是泛泛而谈,一应安排,还需要军中统帅去布置。”宁道奇缓缓开口。 谈不上谦虚,只是如实讲述而已。 “今日突厥将发起总攻,如此种种,不过是迷惑之举罢了。”见宁道奇的目光过来,婠婠露出一抹笑容,“魔师宫虽久居突厥,但毕竟是魔门一脉,终究会有心向中原之人。” 宁道奇点点头,“大义当前,终究还是多有慷慨之事。” 之后的事情,他便不再担心了。 少帅军派过来的统帅,虽然是年轻一代,但却是在一场场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这几日间,他能以弱势兵力,与突厥狼骑打出近乎于一比一的战损比,足以证明其统率能力。 现在又有了婠婠带来的情报,自然会有相应的应对。 不过,宁道奇郑重道:“老道要再去会一会那毕玄了,国师何往?” 林远目光越过无数军阵,轻笑道:“此役,便由贫道替道兄,如何?” 宁道奇抚须大笑,“固所愿尔!” 临行之前,宁道奇也将武尊毕玄的情况说了出来。 林远没有托大,很认真地听着宁道奇的讲述,直到中军有小将过来,他才说道:“此役,定当打断突厥脊梁,让其百年不敢轻易犯边!” 话语中的豪迈,让宁道奇、婠婠等人都十分惊诧。 只因为这一句话的功夫,林远身上的气质就变了,不再是那无比亲近自然的淡泊气息,而是有一股铁血之气。 这种气息,一般都是在军中悍将身上才有的。 林远他…… “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林远跟婠婠等女子交待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她们很想跟上去,但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如同望夫石一般。 宁道奇则是跟着林远一起,来到了他们需要带领的军阵之前。 这支军队阵容严整,煞气弥漫,一看便是百战铁血之军,为首的小将见到二人前来,立即上前施礼:“见过道长,不知这位是……” 小将只是副将,也是军队中成长起来的,对于林远并不熟悉。 宁道奇正要介绍,林远却是抢先说道:“贫道林远,与宁道兄一样,都是汉人一脉,前来助阵。” 小将顿时开怀道:“见过林远道长。” 宁道奇奇怪地看了林远一眼,也没有询问,而是介绍起了这支队伍来,“这是少帅军一支,也是整个少帅军中最精锐的一支,算是少帅身边的亲兵。此次一役,他们也是抵御毕玄狼骑的主力。” 林远点点头,“时不我待,走。” 宁道奇没有跟上去,而是跟小将交待了几句,便退回了中军之后,去保护此次大军的主帅。 如今大战将启,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前来刺杀主帅。 突厥大营中虽然只有一个大宗师,但赵德言的实力可不弱,怕是同样达到了宗师极限,只差一步便能突破的那种。 多一层保险,还是要多一层比较好。 林远作为新来者,就算有宁道奇背书,也依然会受到一些质疑,不过这是战场之上,就算有疑惑也会暂时压下,全力对外。 而当真正上了战场之后,所有的疑惑全部被抛开。 林远一马当先,手中提着一杆长枪,每一枪刺出,都至少是一条性命,就如同最尖锐的枪头一般,瞬间就将突厥狼骑给扎穿。 这哪是什么小白脸道士啊,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名绝世猛将啊! 战场之上,最慕强者。 宁道奇很强,哪怕他的作用只是限制敌方主将,但也能得到兵士们的尊重,而如今林远虽然初至,却能带领他们凿穿敌阵,如同万夫莫敌之将。 这样的人物,如何不能追随? 一时间,这小支少帅军气势如虹,而另一侧,同样如同尖刀一般带领着狼骑在少帅军中肆虐的毕玄,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目光跨越战场,瞬间交汇。 毕玄将月狼矛上的三具尸体甩开,矛尖直指林远的方向,“月狼族的男儿,随本将斩杀敌人!” “喝!喝!喝!” “喝!喝!喝!” “喝!喝!喝!” 无数狼骑呼应,一同掉转马头,如同嗜血的狼群一般,在毕玄这只头狼的带领下,冲将过来! 林远也是哈哈大笑,“走!随我去会会这位武尊!” 长枪一转,整支部队同样直扑毕玄的月狼骑兵而去。 轰! 两支部队很快便撞到了一起,就如同两片滔天巨浪相撞一般,无数的鲜血瞬间喷洒而出,千余具尸体落下马来。 很快,两支队伍交错而过。 奔出不过百十米,又纷纷调转马头。 此时的毕玄早已没了之前的狂傲与放肆,他目光凝重地盯着林远,握着月狼矛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来将,通名!” 林远轻轻一甩长枪,炽热的气息从枪尖洒落地面,仿佛是阳光一般,瞬间战火燃了一小片草坪。 “不过一死人罢了,又何必问这么多?” “放肆!” 毕玄练就炎阳奇功,或许他本身性格原因,或许是功法原因,他本就性格火爆,如今被林远这般轻视,如何能忍? “看本将,斩下你的头颅!” “哈哈哈哈!来!再战!” 林远放声大笑,笑声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之感,很快,两支军队在两人的带领下,再次撞到了一起。 战场之外,婠婠目光迷离地望着战场。 整片战场早已经点燃,双方加起来近百万人的大决战,哪怕其中九成九的人都不过是普通军士,但这种震撼,却是让她们这些宗师高手,心中震撼莫名。 更重要的是。 望着场中那不断与毕玄碰撞,笑声灿烂肆意的林远,婠婠的心思,有些莫名的触动,“似乎……现在的道长他,才是最快乐的。” 单婉晶点点头,“平时的道长哥哥虽然对我们是真心的,但对其它事物,总感觉很是淡漠,就仿佛连感情都要消失了一般,看着让人害怕。反倒是到了战场之上,他笑得这么开心。” “战场,本就是男人的浪漫。”独孤凤双手抱胸,眼神中没有懦弱,只有跃跃欲试。 师妃暄满眼的悲天悯人,但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毕玄还是很厉害的,能和道长哥哥交手这么久而不败。”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随即说道:“要不,咱们去帮道长哥哥?” “别担心,师傅他现在可并没有用出全力,我们就别下去添乱了。”独孤凤摇摇头,一举戳破了单婉晶的小心思。 单婉晶顿时羞恼不已。 是,她虽然实力不弱,但对于军阵之道的确不懂,真要是下去了,还真可能帮不到什么忙,反而会给林远添乱。 但你这样说出口,是不是太过分了? 单婉晶冷笑道:“乖徒儿,你就是这么跟师娘说话的?” 独孤凤撇了她一眼,“成亲了,还是定亲了?” 单婉晶顿时再度抓狂。 战场之中,每一次与毕玄的交锋,都让他的眼神明亮一分。 此时的他是作为一名将领出现,体会着属于战场厮杀的情绪,而这也是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和爱情相比,这种情绪同样十分珍贵,让他的精神意志,同样变得越发地凝实。 如果可以,林远很想再继续下去,可这儿是战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无数生命凋零逝去。 林远虽然是在追求生命本质的提升,却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根。 再一次的交锋之后,林远叹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这样。” 毕玄此时嘴角溢血,头发散乱,双眼闪烁着如太阳般的炽白光芒,看上去如同妖魔一般,声音沙哑无比,也充满了恨意,“你到底是何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你比宁道奇要强,莫非,是那国师林远?” 林远笑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我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只可惜,我原本对你的炎阳奇功还是挺好奇的,但现在看来,倒是对我没太大的用处。” “混帐!” 毕玄顿时大怒,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朝着林远冲来,眼中满是巅狂之色。 林远同样冲了上去,手中长枪平平刺出,却完全锁定了毕玄,让他避无可避。 在战场之上,毕玄也从未想过去躲避敌人的刀枪,因为只需要他更快一步,把敌人更快地杀死,那也自然用不着再躲避。 以往他便是如此。 现在,他同样也是如此。 炽热的气息从毕玄全身不断溢出,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让他如同一个人形灯泡……不对不对,他身上的光太过炽热,完全可以称之为人形小太阳了。 就如同神魔一般,气势恐怖无比! 这样的毕玄,让已经陷入颓势的月狼骑兵们兴奋大叫,同时也跟着冲了上来,似乎要将林远和少帅军斩杀殆尽。 然而…… “毕玄,输了。”宁道奇叹了口气,神情稍显落寞。 “连自身气势都控制不住,如此浪费真气,看来毕玄已经输了,我也得为自己考虑了。”赵德言喃喃自语着,身形渐渐消失在突厥军中。 噗! 一阵交错之后,毕玄的尸体落到了地上,包括他身后的月狼骑兵,也被林远顺势斩杀。 随后,他长枪一指突厥汗帐,大喝道:“诸位,随我擒杀敌酋!”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第四零二章 道心种魔,以身为鼎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林远带领的军队,如同一根锋锐无比的长矛,狠狠扎向突厥汗帐所在,那在草原上纵横无双的突厥狼骑也如同是遇到了炽阳的冰雪一般融化,起不到多少阻拦的效果。 林远很强,强到哪怕只使用身体强度,只依靠龙象般若功,也能成为沙场上纵横无双的大将! 他身后的少帅军骑兵们没有那么强,每一刻都有人掉下马去,但每一刻也有更多的少帅军聚拢过来。 强悍的杀气冲击着林远的神经。 喊杀声如雷,手中长枪染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个突厥人的性命在他手中终结,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冷静。 识海中那一直闭眼沉寂的元神,也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眼。 战场之上,身周百米范围内的动静,都无法逃脱林远的感知,而他的精神意志也在这一段时间内,加速凝聚。 面对林远那无坚不摧的兵锋,以及少帅军全体冲锋的号令,始毕退了,带着他的五千骑亲兵,狼狈逃窜。 在他身边的,是草原上最强横的力量,是比毕玄的月狼骑更强悍的金狼卫,几乎有两千余人都是先天境界的存在,统领更是一方宗师。 然而在林远的面前,终究还是太弱了。 那一方宗师带着一千先天境骑兵前来阻拦林远,却也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林远硬生生用长枪给刺了个对穿。 甚至还串了好长一串糖葫芦。 那一千金狼卫,用性命为始毕争取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当林远凿穿军阵之后,便被后续的少帅军分而歼之。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始毕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林远长枪指在他的脖间,在他身后,是无数为之呐喊的少帅军: “将军威武!” “万胜!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很快,便有人上前将始毕绑好,然后开始打扫战场。 林远一身是血地返回,宁道奇与少帅军此次的主帅一同前来,宁道奇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国师,还真是有大将之风。” 林远摇摇头,“可惜,还是太少了。” 宁道奇凝视看了林远一眼,只感觉模模糊糊,云里雾里,但他也能感觉得到,这一战之后,林远的意志越发凝聚了。 对于林远的精神境界,他本就十分惊叹。 却未曾想到,经历这一场战场厮杀之后,林远似乎还有继续提升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了些想法。 或许,自己也该多多入世,体验红尘百态,以此来提升境界? “国师,我等已准备好了庆功宴,还请国师移架!”那青年统帅满眼崇拜地看着林远,无他,只是单纯的对强者的崇拜。 林远摇摇头,“庆功宴贫道便不去了,贫道还有事要做。” 青年统帅还想再劝,可林远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这让他失落无比,宁道奇拍拍他的肩膀道:“长安,还会再见的。” 在婠婠和单婉晶的服侍下,林远换下了那染血的衣裳,重新换上了那身道袍,风采依然。 “赵德言独自离开了大军,正在往草原上而去,独孤凤和师妃暄已经追去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回来。” 婠婠她们没有上战场,也是帮林远盯着,防止某人直接逃离。 林远点点头,“她们的实力也快到达极限了,只要不是大宗师,赵德言那倒是不用担心。带路,免得浪费时间。” “道长明明是担心她们呢,还找借口。”婠婠翻了个白眼。 林远笑道:“就你聪明。” “我呢我呢,我也知道的,我也很聪明的。”单婉晶立即出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林远顿时哭笑不得。 这就是有两个女人的麻烦之处,不过他也不会叫苦叫累,免得被人觉得他是在凡尔赛,那可就太冤枉人了。 几人策马从战场边缘而过,无数少帅军兵士都投来敬畏的目光,而被收拢的突厥俘虏则是满眼仇恨。 只可惜,无论是敬畏也好,仇恨也罢,对林远而言,都如同浮云一般。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林远已经能隐约看到远处那纵横无双的剑气,一看便是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 林远的确是有些担心独孤凤和师妃暄,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久,哪怕是个动物也会有些感情的。 不过还没有完全赶到,那华丽得如同特效般的战斗场面便结束了。 “场面挺激烈的啊。” 目光扫过,四周死伤了数十人,都是身着魔师宫服饰的人物,全都死于各种各样的剑伤。 独孤凤和师妃暄立于场中,身上同样有些狼狈,嘴角溢血,除了她们之外,只有那赵德言躺在地上,剑伤无数,气息微弱。 婠婠调侃了一声,便飞身上前,用真气帮师妃暄稳定状态。 单婉晶也没有闲着,同样想帮独孤凤的忙,但独孤凤却是拒绝了,中气十足道:“不过是一些小伤罢了,这人的确厉害,但也就那样。” 单婉晶看向师妃暄。 师妃暄面色不变,这才轻轻推开婠婠,“我也一样。” 婠婠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拆穿师妃暄,而是用脚尖踢了踢赵德言,确认这家伙已经昏死过去后,这才拿出天魔双斩,从他的怀里勾出了一本秘笈。 道心种魔大法! 婠婠眼前一亮,但也没有翻看,而是直接交给了林远,“道长,秘笈到手了。” 对于秘笈就在赵德言的身上,林远没有丝毫的意外。 江湖中人最重传承,不但对外人保密,就连对徒弟亲人也会保密,而对于一个强大的武者,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己身上更安全的了。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此行,也算是圆满了。” 单婉晶开心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回长安吗?” 她可是不太喜欢在外边的日子,太乱了,又不是太平盛世,一点儿都不好玩,入眼的全都是人间疾苦。 林远笑道:“嗯,回去了。” 其实他还想去天刀那边,会一会那弈剑大师傅彩林,可惜昨晚得到了消息,高句丽的大军被宋缺击溃了。 泉盖苏文的实力不弱,只可惜,遇到了宋缺。 宋缺在军事上的天赋表现出来,甚至不比他在武道上的天赋差,虽然因为要着急着回援宁道奇,用了一些险招,伤亡稍稍大了一些,但战果却是无比的丰富。 高句丽统帅泉盖苏文被阵斩,镇国大宗师傅采林同样于大军之中,死于宋缺刀下,只换得宋缺轻伤。 这,就是大宗师与军阵完全结合的威力。 剩下的,便是寇仲、徐子陵,以及宇文成都,与大唐之间的战场。 对于历史上的大唐王朝,林远不予评价,但就算是想要体验战场厮杀,他也不准备去那方战场上。 回长安嘛,天下,终究是快安定了。 道心种魔大法也已经到手,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边研究这门功法,一边等待可能出现的战神殿,一边和婠婠、单婉晶过悠闲日子。 少帅军讲究与民安息,在少帅军的势力范围内,老百姓的日子虽然依然困苦,但却也能够看得到对未来的希望。 一路回来,满目疮痍之间,却也充斥着勃勃生机。 就仿佛是大火之后的平原,尽管是一片灰烬,却也是在孕育着新的繁盛,无数的新芽即将破土而出。 回到长安之后,独孤凤突然说道:“师傅,弟子想要回去闭关一段时间。” 林远点点头,“去,你的剑,也该走出自己的道路了。” 独孤凤跪下,对着林远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而这时,师妃暄也是说道:“我要回帝踏峰闭关,还请国师应允。” 林远目光复杂,终究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去,不要再下山了。” 师妃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飘然而去,只是那明明如仙子临尘般的身影,却充斥着无穷的死寂之意。 婠婠有些着急了,“道长,你说婠儿是不是也要闭关一下啊,我怕师姐下一次出来就是大宗师了,那婠儿可不是她的对手了。” “剑典的路走岔了,她这一去,的确会步入大宗师的境界,但能不能真正走出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林远摇了摇头,对于剑典之中的“死关”境界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你想闭关也可以,但你找到大宗师的路了吗?” 婠婠眼珠子一转,抱着林远的胳膊撒起娇来,“道长,你帮帮婠儿嘛~” 单婉晶也不甘示弱,“道长哥哥,婉晶也要嘛~” 林远:“……” 对自己的女人,林远自然是不会吝惜的,而且婠婠和单婉晶也的确是同样摸到了宗师到大宗师的门槛。 不过婠婠的底子比较扎实,找对了方向,突破也只是积累和时间。 相反,单婉晶的天赋要比婠婠差一些,她能走到现在的地步,更多的是依靠林远的授篆传功。 正所谓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单婉晶想要踏出那一步,就要像独孤凤一样,用无数的战斗以及决心,去突破林远所授符篆的好处之下那隐藏的限制。 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婠婠开开心心地去修炼了。 单婉晶则是一脸苦涩,不过以她的性子,也很快就想通了,“难就难,反正只要在道长哥哥身边,婉晶都没关系的。” “傻丫头。” 林远揉了揉单婉晶的脑袋,眼神中满是怜爱。 大唐双龙世界的四大奇书,分别是战神图录、长生诀、天魔策和慈航剑典,长生诀和慈航剑典已经被林远所得,而且完全参透。 战神图录不提,那要看机缘。 天魔策则是要复杂一些,原本有一十二卷,但在汉朝时期,因为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原因,魔门受到严重的打击、四分五裂。 门中人物四处逃窜,也导致天魔策迭散遗失。 到眼下,能摸得到的,也只剩下了六卷,其中道心种魔大法是天魔策中最高深、最至高无上的宗卷,其中甚至记载着能达至破碎虚空的方法。 林远得到的天魔策是完整的,不像之前从杨广那儿到手的,残缺不全。 入道第一、种魔第二、立魔第三、结魔第四、魔劫第五、种他第六、养魔第七、催魔第八、成魔第九、魔极第十、魔变之境、魔仙…… 道心种魔大法的精要,以及修炼方式,一一浮现在了林远的眼前。 前十一篇的内容很简单,讲述的是如何快速地利用他人为自己修炼真气,以及提升个人精气神。 这些内容,林远看看也就罢了,并没有太在意。 最让他在意的是第十篇,也就是魔仙篇。 这一篇的内容很少,只有百来句、千多字,但内容晦涩难解,林远看着都有些费解,直到最后他才忽然明白。 这所谓的魔仙篇,就和乾坤大挪移第七层一样,是创造者对于更高境界的一种理论猜测,并没有什么人练成过、达成过,缺乏经验上的支持。 所谓的破碎虚空境界,也只是向雨田在卷终之处,注上了“破碎虚空”四个蝇头小字。 “可是,我需要的就是理论啊,只要理论是正确的,那我就能凝聚附魔卡,跳过修炼的过程。” 林远继续翻阅这一卷,但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魔气修炼至至阳无极,道炁修炼至至阴无极,直到大成境界,魔气与道炁全力运转,便能破开天地之门,破碎虚空?这是要制造烈性炸弹,把空间裂隙炸出来?” 偏偏,林远的脑海中,那属于道心种魔大法的附魔卡,还真就凝聚出来,而且还是紫气浓郁。 “我可不想把自己变成人形炸弹,不过这种魔之道,倒是可以借鉴一下。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对于未来的路,林远一直都有所猜想。 他走的是六边形战士的路,讲究一个全方位发展,无论是精神意志、境界,还是肉身强度、状态,又或者是真气等超凡能量,都利用着现有的资源,往最极致的道路上走。 精神意志方面,他选择入世,体悟人生百态,原本经过几个世界后停滞的实力,也开始不断凝炼,进步虽然缓慢,但未来可期。 太极无极的境界无法提升,但精神意志的凝炼,让他的实力和上限,同样进行着提升。 真气的修炼,以及真气与精神意志的结合,林远依靠着入微的状态,早已能随时将纳入体内炼化成真气的灵气,打上属于自己的精神印记,并且能以此来将自己化作一个感染源,对周身一定范围内的天地灵气打上自己的印记,以此来达到控制的效果,形成一个类似于领域的状态。 同时,他也可以将自身化作一个黑洞,将周身的天地灵气全部吸纳进体内,形成类似于灵气绝地的领域。 这是对真气和精神意志的运用,而真气的质量,则是达到了这方世界所能凝炼的最高品质,暂时无法继续提升。 肉身的修炼,当初在获得龙象般若功,并将之修炼到极致,化作身体的本能之后,他的肉身状态就达到了一个极限。 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却不仅仅代表着力量,更代表着身体强度。 这也是为何第一次与东溟派见面时,那可以破除先天境界特有的护体真气的破甲箭,对他却毫无效果的原因。 林远本以为,他现在所能提升的方面,只是在精神意志方面。 与婠婠、单婉晶之间的感情,甚至是在战场之上那突然的经历,都在证明着这一点,可在其它方面,真的一点提升的方向都没有吗? 他选择入世,用几十年的时间去度一场情劫,这其间的时间跨度太大,若是单纯用来凝炼精神意志,着实有些可惜。 但境界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方向。 真气的修炼方面,他也同样达到了这方世界的极致,就算是道心种魔大法,也无法给他提供更大的帮助。 传说中的战神图录,又显得虚无飘渺,不可依赖。 肉身方面,大唐双龙世界本就是修炼真气和精神的,对于肉身的研究并不多,算是一块被其它方面拖着走的短板,可林远却有着一些想法。 真气可以强化身体经脉,以及丹田,是不是太浪费了一些? 人体如同宝藏,根本就不仅仅是经脉、丹田可以代替的,无论是五脏六腑,还是骨骼精血,甚至是更微观的层面,人体的每一个细胞,又何尝不是一个可以强化的目标? 如果人体从细胞层面得到强化,肌肉细胞能够发出来的力量提升数倍,是不是代表着,人体的力量也会提升数倍? 都说人本身就有着极强的力量,只是人体太过脆弱,如果全力暴发出来,就会导致身体崩溃。 如果能强化人体各个方面,就算只以人体自身的宝藏而言,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强化? 基因锁! 这是林远在穿越前得到的一种知识,当然,他现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就算让他往这个方面发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但如果是从更微观的层面去强化自身呢? 在识海中出现婴儿态元神时,林远对于自身的理解,便从普通的内视经脉、丹田等等,提升到了可以内视细胞的程度。 人体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多少秘密。 他曾经也试着用真气、精神意志在细胞层面强化己身,对于有着识海元神的林远而言,将真气打上精神烙印,再没入细胞之中进行强化,并不算什么难事。 他做过实验,这种状态下的细胞的确会有极大的增强。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花费的精力太大——毕竟是细胞层面的手段,就算是他有识海元神,想要控制合适的度,也太过于困难,而细胞的寿命又太短,就算被真气提升后,寿命翻了一倍,也依然太过于渺小。 在那之后,细胞死亡,真气逸散,就算有精神烙印在,不至于消散于无形,也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当然,如果他能一天就将全身的细胞全部完成这一项提升,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月后再换嘛。 可问题是,想要完成人体全部的细胞强化,没个几十年、近百年的功夫,根本就实现不了。 更何况,像消化器官内壁细胞这种,原本寿命就只有几十个小时而已,基本上是一两天就要更新换代那种。 如此算下来,太过于得不偿失,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可在得到道心种魔大法之后,他却突然发现,这其中的种魔第二和种他第六,似乎让他的想法有了成真的可能。 种魔第二讲的是,凝聚精气神,点燃道功中的阴中之阳,结成魔种。 主要是让修炼者引发魔种,其实也就是精气神凝聚到极点的存在,可以称之为元神,来为获得至阳无极打下基础。 种他第六则讲的是,另寻道体,再由自己亲手种魔,绝对控制下于道体死亡前的刹那,进行窃种的功法,据之为己有。 细胞的结构很简单,想要用真气去强化,难度很大。 可如果是以种魔之法,将自身真气化作魔种,再种入细胞之中呢? 林远本身便有至阳真气,他所修炼的先天长生紫霞功,只要他愿意,可以同时拥有至阳、至阴、阴阳交融等状态。 想要分割出至阳的真气,轻而易举。 而识海中的元神婴儿,正好可以用来为提取出来的至阳真气作为标记,完成细胞层面的种魔之法。 最重要的是,这种手段同样是对细胞层面的强化,而且在细胞死亡后,还可以回收其中的魔种,以及魔种中所蕴含的全部真气、精神意志。 “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啊!” 既然有了提升的方向,林远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正好婠婠去闭关修炼了,单婉晶虽然有些黏人,但还是会给他留出很多的时间。 林远的首选,自然是从寿命最长的细胞开始。 人体寿命最长的细胞,要属神经细胞和心肌细胞,是理论上说不会死亡的细胞,与人体共存亡,但这却是属于脑部。 林远觉得,还是要稳重一点,便可以活二十年的心脏干细胞开始,然后是人体骨髓。 第四零三章 天降祥瑞,以贺华朝 “道长哥哥,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单婉晶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简直不要太迷人。 林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 单婉晶有些奇怪,“就是感觉道长哥哥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呀,应该是实力又提升了?真羡慕道长哥哥,明明都这么强了,还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像婉晶,想要进步真的很难。” 林远瞬间哭笑不得。 原来这丫头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差点误会了。 不过说实力就说实力嘛,怎么越听越像小绿茶的语气? 幸好林远可以感觉到,单婉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而不是故意用这种语调来想要得到什么、获得什么。 不过,单婉晶的感觉没有错。 细胞层面的道心种魔,的确很困难,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精力,一天的时间下来,他也完成不了多少。 但就是这样渺小的数量,就能让林远感觉到细微的提升。 别觉得这“细微”就真的很微不足了,要知道林远现在的实力,几乎已经到达了他之前道路的极致。 尤其是身体状态,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和强度,简直不要太变态。 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提升,哪怕力度很微弱,却也同样是很大的进步。 当然,主要是身体状态方面的。 林远甚至感觉,再这样下去,他本就悠长的寿命,也能再增长一倍左右。 同样的,他特地挑选了一些生存时间较短的细胞进行实验,当被道心种魔的细胞死亡后,其内的“魔种”也再度被林远纳入了丹田,不但没有丝毫损耗,甚至有着一丝丝的增长。 要知道,突破大宗师之后,林远虽然能让自己变成人形黑洞,在身体周边形成“禁灵”领域,但他本身能吸纳的灵气已经达到了上限。 大宗师,终究也只是人类,没有突破人类的极限。 既然是人,那就有着上限,而在这上限之余,就算是林远,也不可能再对自己的真气修为带来有效的提升。 可偏偏,现在做到了,就如同是往沙中滴水一般。 看似已经被沙砾填满到没有空隙的水杯,却依然能够吸纳更多的东西,提升自己的质量。 每一次对细胞的“种魔”,都会让林远的身体状态得到细微的提升。 每一次细胞的死亡,都会让林远的真气修为得到细微的提升。 再加上“入世”对林远精神意志的凝炼,林远的实力也再度开始全方位地提升,让他在进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远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但在一年之后,长安城再度热闹了起来。 早在大半年前,少帅军就对李阀率领的唐军形成了实力上的压制,不断吞食着李阀的实力范围。 无论李世民如何天资纵横,如何经世济民,哪怕是得到了洛阳王世充的势力,也依然无法改变这份颓势。 或许是看透了一切,李唐最终选择了称帝。 在不过三郡之地的范围内,在太原,李渊代替了历史上的宇文化及,成为了隋末第一个正式称帝的世家门阀。 以唐国公的唐为国号,称之为——李唐! 只可惜,称帝并不能改变李唐的颓势,就像冲喜不可能真的让一个病痨鬼恢复正常一样,李唐根本不可能因为一次称帝就否极泰来。 一直到现在,少帅军便一直压着李唐在打。 在有着优势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扩大优势,同时又在不断保存着华夏汉儿们的底蕴,尽量减少着损失。 一直到现在,李唐彻底灭亡。 李渊在太原那还未完全修建好的皇宫中,自焚而亡。 李建成与李世民在这一年间,也不再有关于未来帝位的勾心斗角,反而恢复了曾经的兄弟友谊,最后一同含笑而去。 但李秀宁没有死,她所带着的李建成、李世民几人的孩子们也没有死,一起投降了少帅军。 当寇仲看到这一幕,看着李秀宁那冷冰到近乎于失去人类情绪和静态的时候,心中止不住的心痛。 他很清楚,李秀宁的心已经死了。 她之所以还活着,是为了李阀的未来,为了她身边那些侄儿们,能够顺顺利利地长成,传承李阀的香火。 就算未来李阀衰落,也总比灭族要强。 将一个家族的希望就这样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寇仲心痛之余,更是愤恨不已,“这群混蛋,实在太可恶了!” 徐子陵安慰他道:“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不是吗?” 寇仲沉默。 的确,如果现在出来投降的不是李秀宁,而是李建成或者李世民,那最终的结果,绝对逃不过一个死字。 原因很简单——李阀,称过帝。 作为皇室,在被灭国的时候,注定了至少不会有男性族人存活,而李阀唯一的希望,就在李秀宁身上。 谁让李秀宁,曾经也是寇仲爱慕的对象呢。 可越是明白这一点,就越让寇仲无法接受,好在徐子陵去安排好了一切,没有让少帅军的统帅在这儿丢脸。 结束一切之后,少帅军回师长安,宋缺、石之轩、宁道奇等人一路同行。 宇文成都则是带着仅剩的六百先天僧兵,提前返回了长安,将一切告诉了独孤峰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国师府,尽起了身为弟子的责任。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什么。 无论是谁坐上那皇帝的位置,对林远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要不来打扰他的悠闲生活,还能给百姓带来好日子过,那他自然也不介意把和氏璧交给对方,不是非李世民不可。 毕竟啊,和氏璧现在对他的精神提升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几乎不存在。 那洗筋伐髓的效果,对林远这已经没有多少杂质的身体,同样没有太大的效果,自己留着,还不如给新朝的皇帝增加正统性。 如果是寇仲的话,这位出身底层的皇帝,有宋缺、石之轩等人辅佐,想来也是会治理好天下的。 这可不是林远高看了这些人。 在正史上,他们的原型或许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可在这大唐双龙世界,宋缺、石之轩,就分别代表着武与文两个方面的极致。 有他们在,哪怕是栓一条狗在皇位上,也至少能保证天下休养生息,恢复实力与底蕴。 可未曾想,少帅军入了城之后,作为统帅的寇仲与徐子陵,便直接和宋缺、石之轩等人一起,来到了国师府前。 “请道长,登帝位!” 啥? 正在屋内哄孩子的林远突然抬起头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单婉晶眨了眨眼睛,她也有些不太确信自己听到的。 毕竟,那可是天下之主的位置啊,寇仲那小子从无到有打下这般大的基业,如今已经得到了天下,真的愿意将天下拱手让人? “可能,是听岔了。” 林远点点头,他也不太相信这种事情,更何况,他除了在突厥那一战时出了手,平时根本没有出现在少帅军的争霸之路中,什么威信都没有,怎么去做皇帝? 而且,比起做那累死累活的皇帝,还是现在要更悠闲自在一些。 或许林远只是个普通人时,刚穿越就在遇到这样的情况,还会激动地答应下来,可现在嘛。 呵呵! 然而,屋外再次响起了寇仲等人的声音。 “请道长,登帝位!” “请道长,登帝位!” “请道长,登帝位!” 一连串的声音之下,林远终于不再怀疑自己听到的,他面色古怪地走了出来,看着那单膝跪地的寇仲、徐子陵,以及宋缺、石之轩、宁道奇,甚至是宇文成都、独孤峰等人,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的确没有听错,这些人的确是来请他当皇帝的,而且四大门阀来了三个,简直不要太隆重。 只可惜,林远直接进屋关门,“没兴趣。” 寇仲、徐子陵:“……” 宋缺、石之轩、宁道奇:“……” 宇文成都、独孤峰:“……” 平定天下后以林远为主,这在少帅军之中已经是近一年前就达成了的协定,哪怕林远从来未曾参与少帅军的管理和征伐。 可宋缺认定林远,宇文阀认定林远,独孤阀认定林远。 天下实力最强的四大门阀之中,就有三个认可了林远来作为天下之主的身份。 代表魔门的婠婠与石之轩,代表道门的宁道奇,已经被林远打残了的佛门,同样认可了林远作为天下之主的身份。 天下最大的兵器供应商东溟派的小公主是林远的女人,天上下最大的马匹供应商飞马牧场与林远相交莫逆。 就连身为少帅军之主的寇仲与徐子陵,一个只想着做大将军,一个只想着入道逐仙,同样认可林远作为未来天下之主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就算林远什么都不做,那又凭什么不能做这天下之主?! 相反,若是此时少帅军中有人想要称帝,哪怕是寇仲这位少帅军曾经最核心的灵魂,最后所导致的,绝对不是新朝新气象,而是少帅军的四分五裂,再度征伐。 面对林远的无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宋缺站了出来,“先去准备开国大典,道长这儿,由我们去说。” 寇仲和徐子陵无奈,只能率众离去,只有宋缺、石之轩与宁道奇留了下来。 三人望向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凉亭,此时林远正在那儿悠闲的看着众人,“我真不想做什么皇帝。” 宁道奇刚想开口,却被林远打断道:“宁道兄就别说了,百姓需要的,不是地上道国,而是能真正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的皇帝。就算我真的做了皇帝,也不可能对道门有过多的偏袒,更不可能弄出什么地上道国。” 林远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 盛世佛门乱世道,道门这些年来做得是真的很不错,也着实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情,可如果让林远来选,只会选择让道门维持现状,最多就是多加宣传而已,而不会让其占据绝对的主导位置。 垄断,永远都是最大的威胁。 宁道奇苦笑道:“贫道,绝无此等野心。” 林远点点头,“我相信道兄,可是,其他人呢?” 宁道奇一时语塞,他没办法保证其他人的想法,正如他无法真正统合整个道门的力量一样。 楼观,天师…… 每支道脉都有自己的信仰,尽管经过几百上千年的磨合,各只道脉之间的信仰已经有了很大的融合,但终究并非统一。 信仰无法一统,思想无法一统,又何谈其它? 林远又看向宋缺和石之轩,“二位的文治武功让贫道钦佩,只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反正这皇帝贫道是做不来的,你们找别人去。” 宋缺与石之轩对视一眼,摇摇头道:“如今天下,若是道长不愿出山,那或许会再度陷入四分五裂的战乱之中。” 宋阀支持的是汉人正统,瞧不上李阀,也瞧不上宇文阀和独孤阀,可他们支持的寇仲,一心只想着做大将军。 否则在原着中,也不会因为徐子陵一声劝,就直接放弃了大好的光景,将一切基业送给了李世民。 归根经底,寇仲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天下,而是与徐子陵一生一世一双……兄弟。 宇文阀想要恢复宇文氏的江山,如果没有一个强力之人的压制,面对宋阀想要强推上位的寇仲,绝对不会妥协。 包括一向没有称帝野心的独孤阀,也会反对宋阀和寇仲。 无他,只因为宋阀支持的是汉人正统,也不把他们当作是正统的汉人,如果真让宋阀支持的人得了天下,还能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单单是这三大门阀之间可能的乱战,就已经足以将整个天下重新拖入到战火之中。 就像太原李阀,李渊以一己之力独抗大半个天下的合力,也依然坚持了一年有余,这就是四大门阀的积累和力量。 十室九空,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形容词。 宋缺在这边分析,说着说着就被石之轩接过了话头——石之轩可是有着一人将突厥分裂成东、西突厥的史诗战绩,其话术实力绝对要在宋缺之上。 事实上,根本用不着话术。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也都不会有蠢货存在,林远哪里会听不懂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皇帝,他是真的不想当。 可如果因为自己不当这皇帝,就让天下重新陷入了战火之中,那又能对得起自己身为汉家儿郎的身份吗? 五胡乱华,可还没有过去太久。 突厥也只是被打散了,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野草一样,除非真正将草原纳入管理之中,否则割掉一茬就会长出一茬来,完全无法根治。 若是中原大地再度陷入战乱,那时,会不会再现五胡乱华? “你们,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林远无奈的话语,让宋缺、石之轩等人都笑了起来,然而,林远的话还没有结束,“一个木胎皇帝,你们能接受吗?” 宋缺错愕地看着林远,“陛下,这是何意?” 瞧瞧! 这就已经改口了。 林远翻了个白眼,慵懒地说道:“我对国事一窍不通,如果贸然插手国事,说不定会将天下搞得一团糟。如今少帅军中名臣众多,想来也不需要一个外行人指手划脚的。” 石之轩眸光闪烁,声音清冷而充满杀气,“陛下乃是天下之主,是臣等方向的指引,至于细枝末节,自当有专人负责。若是有功,则赏;若是有过,则罚!臣请掌刑狱,为陛下监察四方!” 说着,石之轩便跪了下去。 虽然是很平淡简单的话语,却充斥着浓浓的杀机。 林远哈哈大笑道:“裴先生乃是宰相之才,自当坐镇中央,至于监察四方之职,自然是有合适的人选。” 宁道奇突然道:“陛下圣明!” 林远看了几人一眼,道:“如此,就下去准备。” 宋缺、石之轩、宁道奇齐齐施礼道:“臣等告退!” 待几人离开后,单婉晶突然说道:“道长哥哥……不对,应该是皇帝哥哥,所以接下来婉晶能做皇后娘娘了吗?” 瞧着单婉晶那激动的神情,林远刚想开口,本应闭关的婠婠突然出现,很是强势地说道:“皇后之位可轮不到你,我可是为陛下诞下过龙子的。” 单婉晶原本还有些气氛,可听到龙子二字,顿时就气馁了,满眼幽怨地盯着林远。 林远也很无奈。 他对婠婠和单婉晶可没有偏心,甚至最近这段时间,婠婠也借着闭关一事,多给了单婉晶很多的机会。 可是,单婉晶自己不争气啊,怪得了谁? 眼见二女之间的战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林远连忙转移话题,“你们也知道,我需要体悟人生百态,以此来凝炼精神意志。这主宰天下的帝王,或许能给我新的启发。不过做皇帝还是太累了,最多几年,等儿子长大几岁,我就退位让贤。” 婠婠一听,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做太后也很不错呢,婉晶妹妹,你可要加油了哟。” 单婉晶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可偏偏还没什么办法反击,谁让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呢,气得她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 得知林远答应做这个皇帝后,寇仲和徐子陵便在宋缺、裴矩等人的带领下,开始做起了开国大典的筹备工作。 既然是开国,那自然是十分隆重的。 单单是前期准备工作,就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而林远也自然是从国师府搬进了皇宫之中。 皇宫中原本的太监、宫女,也被石之轩清洗了一遍,留下的全都是身家清白,不说对隋朝没有留恋,自然不会对新朝太过抵触。 事实上,石之轩是想全部换一批人的。 不过这样一来时间比较久,根本来不及,所以只能暂时留下一些人应急,以后再慢慢处理这件事。 林远是安心当自己的甩手掌柜,不过宋缺等人还是每天前来汇报工作开展情况。 一直到了一个月之后,开国大典才准备好。 宁道奇负责推算了一个好日子,也是在这个日子里,林远在宋缺、石之轩以及寇仲、徐子陵带领的一众文臣武将们的瞩目下,完成了开国大典。 既然是新朝,那便需要有国号,其国号定为: 华! 西汉时期所着尚书,其中周书·武成有言:华夏蛮貊,罔不率俾。 将“华”、“夏”作为中原,称四方为“夷蛮戎狄“。 林远本想直接将两字合在一起,因为“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若是能以此为国号,想想就挺开心的。 寇仲和徐子陵听着热血澎湃,直接举双手赞成,不过裴矩、宋缺、宁道奇却有不同的看法。 自古以来,国号便以单字为尊。 夏、商、周、秦、汉、新、晋、隋,其中还有三国时期的魏、蜀、吴,但似乎并不被这三位所认可。 如果用两个字做国号,似乎有些古怪,而且那个夏字,也与古时的夏朝有些重复了。 最后商议一番,便定下了国号为“华”。 古往今来,先秦至汉初一直没有年号一说,汉武帝即位后便开始使用年号,其最初的年号为建元,此后形成制度。 历代帝王遇到“天降祥瑞”或内讧外忧等大事、要事,一般都要更改年号。一个皇帝所用年号少则一个,多则十几个。 历史上,汉武帝便有11个年号。 如今华朝新建,林远自然也需要有自己的年号,以后也会用这个年号来称呼他。 不过年号并不着急,因为就算定了,也要等到新年过后才会使用。 现在才六七月份,离除夕夜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尽管还没有正式定下来,但却不算是当务之急。 开国大典很隆重,身着龙袍的林远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完美无暇的颜值,举世无双的气质,都深深地折服着每一个人,让少帅军中原本对林远登基颇有异议的一些人,也都闭上了嘴。 最重要的是,当一切流程走到最后,林远以皇帝身份坐下帝座之时,天空之中,忽然有紫气祥云而来,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紫色。 此,正所谓: 天降祥瑞,以贺华朝! 第四零四章 大华帝国,芳华消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那紫气东来的场景之下,所有人开始三跪九拜,声振云霄! 新朝初建,便有如此祥瑞之景,自然是让人热血沸腾,充满了期望与干劲,同时也收拢了许多人心。 毕竟,这样的画面,可不是所知的武者所能做到的。 哪怕是大宗师级的武者,可以通过精神意志的压制,让目标产生一定的幻觉,但那也只是小范围的,针对性的。 可眼下呢? 那漫天的紫气翻滚,却是连整个长安城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不存在丝毫疑虑。 也是在这样的祥瑞之下,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城内城外的军队,甚至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全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之言! 一个幽静的院落中,李秀宁眺望着那漫天的紫气,冰冷的面容上泛起一抹苦涩:“爹,世民,他真的是天命所归之人,我们与他争天下,又如何能争得过?秀宁早就劝过你们,可惜你们不听,落得如今这般身死族灭的下场……承乾、泰儿,他们都是李唐的子孙,又如何能因为我一个女子,就得以幸免?除非……” 忽然间,一只小手拉了拉李秀宁的手。 正太般的小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姑姑,那华朝的皇帝,真的是天命所归吗?那承乾,还有希望继承父王的遗……” 啪! 李秀宁一巴掌狠狠甩下,将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狠狠地拍进了地里,那张正太的小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李秀宁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可终究是冷着脸喝道:“给我记住,你不是什么皇帝子孙,只是李阀的子弟而已。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如此说,就别再认我这个姑姑!” 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院墙上退去的几道身影。 没有理会那趴在地上委屈却忍住不掉眼泪的正太,李秀宁转过身去,走到院门口,沉声道:“我与陛下有旧情,还请哪位将军能通报一声,便说李氏秀宁,有宝物送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门外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今日乃开国之礼,待得日后有机会,自会向陛下禀报。” 李宁秀死死咬牙,铁锈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却也只能压抑着声音道:“多谢将军,事后,必有厚报!” 然后,却没有了回应。 李秀宁又抬头望向那份祥瑞,心中只剩下六个字: 尽人事,听天命! 在满天祥瑞之中,大华开国典礼圆满结束,因为这,也因为林远手中的和氏璧,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了大华以及林远的正统性。 然后? 做皇帝,也是一份十分新奇的体验。 在几个世界之前,他曾经收过一个小徒弟,最后也是成为了一代女帝,更是向他询问过不少国策。 当时的他,靠着穿越前的见识与眼光,也提了不少的建议,但却并没有自己去实施过。 这一次被求着出来做皇帝,林远虽说准备当一个甩手掌柜,但还是没能放下所有,依然是跟着裴矩等人,学习着去处理国事。 除了大的国策之外,自然也有着全国各地的事情,比如哪儿有小股匪患,哪儿发生了水灾,哪儿有贪官害命…… 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些动作只能增加林远的阅历,对他的精神意志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每当这个时候,林远也是把他和婠婠的儿子带着。 这孩子虽然才两岁,但孩子要从娃娃抓起嘛,这孩子可是林远以后功成身退的完美工具人来着。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有着世家门阀的一致认同,原本还千疮百孔的中原大地,也重新迎来了勃勃生机。 除夕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也是大华开国之后的第一个年号: 开元! 不知道是不是历史的惯性,宁道奇等人拿上来供他选择的年号有好几个,分别是贞观、开元等等。 这两个,一个应该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一个应该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 当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大唐,有的只是大华。 林远可不会忌讳什么,自然就选择了开元这样一个更具有意义的年号,而如今也正式成为了开元元年。 象征着,新时代的开端。 漫天的烟花中,整个长安,甚至是整个天下都陷入了对未来的期盼与向往,热切无比。 哪怕是宋缺、石之轩、宁道奇、寇仲、徐子陵等人,也难掩那一份喜悦。 然而,林远却是面色平静,与周围那激动的人群,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在他身边,是衣着华丽的婠婠与单婉晶。 自从林远登基称帝之后,并没有扩建后宫,所以后宫之中,除了宫女与太监之外,便只有她们二人。 甚至是那皇后的位置,也并没有太让林远超心。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为了他身边正妻的位置,也就是皇后的位置,二女肯定会好好闹腾一番。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单婉晶主动选择了退去。 原因没有提,但林远大概也能猜得到一些,只是单婉晶的肚子实在有些不争气,他也没有办法。 单婉晶突然问道:“哥哥,你不开心吗?” 以往她对林远的称呼是“道长哥哥”,可在林远登基称帝之后,这“道长”二字便不合适了。 可陛下二字太过于生疏,她不喜欢,索性直接就以哥哥相称。 婠婠也是同样如此的想法,但称呼却有些不太一样,“全天下人都向往无比的位置,为了它能够争得头破血流、骨肉相残,可对公子而言,却更像是一层束缚。” 林远冲二女笑笑,“不要这样说,太凡尔赛了,要是被外人听到,可是会笑话的。” 凡尔赛? 婠婠和单婉晶听得不太懂,但也大概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谁敢笑话哥哥,怕是不想要脑袋了?!” 单婉晶霸气十足,可她那张可爱童颜的俏脸,实在是没有多少威慑力,反倒有一种反差萌。 林远笑了笑,考虑到场合与影响,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亲昵地去捏单婉晶的脸蛋。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一切都结束之后,回到后宫,婠婠和单婉晶都没有离开,而看她们那熟练的模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快休息的时候,婠婠突然说道:“公子还记得李秀宁李姑娘吗?” 林远自然记得李秀宁,这位女子在历史上可是十分传奇性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她的传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她当作自己故事的主角。 “我记得,她应该就在长安城内。” 婠婠点点头,“李唐灭亡之后,李渊父子几人都选择了自尽,而李姑娘则是带着李家三代,幽居于长安。” 林远道:“毕竟是称了帝的,也算得上是皇族,只是幽居而已,都没有完全囚禁起来,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公子当初对李姑娘也是十分欣赏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淡了?”婠婠很是惊讶。 林远失笑道:“欣赏是欣赏,但身份不同,位置不同,态度自然也会不同。” 顿了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李渊没有称帝,或许她也能活得很好,只可惜,一步之差啊。也不知道李渊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那最后的疯狂。” “应该会的,毕竟都牵连到了后代。”婠婠如此说道。 至于事实如何,那就只有李渊自己知道了。 见林远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婠婠其实也明白他的想法,可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说道:“李姑娘想进宫服侍公子。” 唰! 做了半天背景板的单婉晶顿时怒了,“她一个亡国的公子,还想来服侍哥哥?想得太美了?要是让她得逞了,那以后还不得奢望生个儿子,继承哥哥的江山!” 因为曾经倾慕过李世民,所以在提及李唐的时候,她一般都不会选择开口。 可现在不行,李秀宁居然想着要跟她抢男人,而且心思一看就不纯,她如何能忍? 这儿是后宫,没有外人在,林远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很是亲昵地捏捏单婉晶的脸蛋。 单婉晶也是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 “我与李姑娘无缘,以后,这件事就别提了。” 李秀宁的确是个狠人,当初在战场上,就给少帅军造成了不少的损伤,现在到了绝境,还愿意舍弃自己来保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后代。 可惜,林远不是看见女人就迈不动腿的人。 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当这个皇帝,可既然做了,那自然要为这份基业,为这个江山负责。 李渊称了帝,哪怕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 现在李唐败亡,李唐皇室的后代,至少是男人,哪怕是现在的男孩、未来的男人,都不可能活下去。 至少,不可能脱离朝廷的掌控。 而以宋缺和石之轩的脾气,这些孩子以后能不能安全地活到成年都是一个问题。 李秀宁看得懂,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侄儿们。 林远看得懂,所以他不会接纳李秀宁,也不会去干预宋缺和石之轩的举动。 一切,以天下安稳为重! 大华新立,最讲究一个与民休养生息,而突厥与高句丽大军崩溃,给了大华足够多的时间。 之后,婠婠便没有再提。 李秀宁的事情,她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既然林远不愿意,她作为林远的女人,自然不会违逆林远的意志。 开元三年,大将军宋缺挥师北上,入草原,斩突厥人头十万,将草原上能拿得起弯刀的突厥人,能杀则杀,不能杀,则全部被赶到了更远的西方。 至此百年间,再无草原之患! 开元四年,寇仲率军进入高句丽。 隋帝杨广数次征伐都未能打下来,更是留下无数汉儿英魂的土地,仅仅是这一次,便完全沦为了华土。 寇仲于平壤俘获高句丽王高元,一战灭国! 开元十年,大华皇帝陛下林远立十二岁嫡长子林煌为太子,并让太子临朝听政。 开元十五年,大华境内人口翻倍,一片欣欣向荣、盛世之象! 开元二十年,大华皇帝陛下林远禅位,新帝林煌即位,于新年使用年号天华! 此后六十载,林煌勤于国政,改革开拓,政治上改革中央官职,整治官场风气,精简结构,优待功臣;经济上解放生产力,采取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经济。 其间,大华国土远超隋朝一半有余,百姓更是安居乐业,歌舞生平。 帝踏峰…… 不对,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没有帝踏峰了,现在这儿只是一座荒山,人迹罕至。 在山顶峰,有着一片建筑物的废墟,其间布满了草木藤蔓,一看便是有不少年月了。 几只小兔子在其间,悠闲地蹦哒着。 忽然间,小兔子们直起身子,耳朵直直地立了起来,就仿佛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飞快地逃离。 不仅仅是小兔子们,就连一些蝴蝶、蚊虫都很快逃离了这一片区域。 终于,一道无形的气势扫过,就仿佛有一把利刃划过一般,这一片所有的树木、花草、断壁残桓,全都在一米高处被切出了整齐的切口,然后掉落在地。 只有那些不足一米的小草小花,逃过一劫。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绝美的相貌在月光之下,如同月宫中下来的仙子。 只是这位仙子身上,似乎没有丝毫的气势,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 她四下张望一眼,一步踏出,也不见如何调动天地灵气,身影就消失,可很快,她又重新出现。 站在离原地百米的距离,她目光直直地望向身前那身着华丽道袍的男子,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多年未见,岁月却未能在国师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让妃暄羡慕。” 没错,她便是师妃暄,一个已经闭关八十年的人物,此时却如同八十年前一样。 而在她面前的,便是大华开国之君,也是曾经的国师,林远。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就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笑着走上前来,“贫道察觉到此地有异象,便猜到可能是师仙子了。多年之后,再见老友,着实让人感慨。” 他的感慨,是认真的。 这么多年下来,宋缺、石之轩、宁道奇,甚至是寇仲和徐子陵,都已经先后去世。 前三人,宋缺和宁道奇本就是大宗师境界,石之轩在开元十年,也突破到了大宗师境界。 只可惜,这方世界的修炼模式,对于寿元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突破到宗师境界时,因为入微的手段,能够稍稍延长一下武者寿命,到大宗师境界后,由于无数灵气聚于一身,能更延长一下武者寿命。 但,最多也不过二三十年罢了。 这三位在开元元年时,就已经年龄不小,先是帮助林远处理朝政、开疆拓土。 待林远的儿子林煌上位后,又一心帮助林煌成长,辅佐林煌内圣外王,成为一代进取之君、开拓之君。 可也在天华十年之后,石之轩最先离世,然后是征战沙场、一身是伤的宋缺,最后又是道家大宗师,宁道奇。 寇仲和徐子陵,因为林远拿走了和氏璧的原因,没有经历原着中的洗筋伐髓,上限有限,尽管天赋不错,可却也没能突破大宗师。 对这两人,林煌很是看重,可却也不可能将手中代表天下正统的和氏璧送给他们来提升实力、延长十年寿命。 好在他们年轻,也是在天华四十五年才相继离世,各自留下了一子,继承他们在大华帝国的基业。 作为林远的徒弟之一,在尤楚红与独孤峰去世之后,独孤凤便向林远辞行,要游历天下,以求突破大宗师境界。 至此,便再也没有了独孤凤的消息。 作为林远的另一个徒弟,宇文成都为大华帝国征战无数,最后也未能突破大宗师境界。 天华四十五年,于宇文府中去世。 再然后,便是单婉晶与婠婠。 单婉晶的天赋并不算太差,但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林远授篆传功的藩篱,哪怕有着无数天材地宝供应,最后也在天华五十七年,也就是三年前离世。 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怀上了林远的骨肉,在开元七年的时候,为林远诞下了一个女儿。 现在的林远,也算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 最后,便只剩下了婠婠,她现在就站在林远的身后,依然是那般妩媚夺目,就和林远与师妃暄一样,仿佛岁月都对她失去了作用。 一个又一个熟人的离去,哪怕是林远已经活了上百年,也依然无法释怀。 包括今天…… 师妃暄也看到了婠婠,她从婠婠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清冷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师妹,看来最终,还是你我一战。” 婠婠抿嘴笑道:“此战,无论胜败,可都是师妹赢了呢。” 师妃暄平静道:“师妹已达大宗师境界,可师姐也不差。这几十年来,终于突破死关境界,真要论输赢,还是要打过才知道。” 婠婠摇摇头,目光如水,“师姐,可有弟子传人?” 师妃暄面色一窒,无言以对。 “三十年前,师妹收了一个弟子,是武家的一个女孩子。虽然是女孩子,但却十分有野心、有冲劲,而且她的天赋不比你我差,短短三十年的时间,就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大宗师境界,所以师妹为她取了一个名字,日月临空,即为曌。自此,我阴癸派便能继续兴盛半百之年,只可惜,师姐所在的慈航静斋,终究只是一场空。” 这是事实,也是攻心之术。 师妃暄却是露出一抹嗤笑,“师妹所言为真,可,这又如何?只要天下苍生还在,我慈航静斋就在。” 婠婠叹了口气,天魔双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多说无益。虽然很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可惜,这本就是你我的宿命。” 师妃暄看了一眼林远。 林远笑道:“贫道,尊重婠儿的选择。” “未能与国师一世,是妃暄无福无份。” 师妃暄叹了口气,色空剑缓缓出鞘,一步踏出,便已经来到了婠婠身前,色空剑毫无花哨地刺出,直刺婠婠胸口大穴。 婠婠轻笑间,天魔双斩架住了色空剑,天魔力场瞬间笼罩全场。 紫色的天魔力场,就如同隔绝了空间一般,在场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小空间,将婠婠与师妃暄包裹其中。 以林远的眼力,自然是能看清其中的一切,可他并没有选择去看,只是拿出一只酒壶,很是惆怅地坐在废墟的石墩上,面露苦色。 婠婠与师妃暄的大战,大宗师之间的大战,阴癸派与慈航静斋的夙怨,终究要在今日做出一个了结。 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初升之时,那天魔力场终于裂开,露出了婠婠与师妃暄的身形。 师妃暄手持色空剑,定定地站在场中,一身月白色衣裳毫无伤痕,只是双眼紧紧闭着,已然没有了呼吸。 婠婠呼吸急促,天魔双斩已然不知所踪。 她有些疲惫而踉跄地走到林远身边,像个孩子一样挤进了他的怀里,很是舒服地嘤咛了一声,喃喃道:“道长,婠儿赢了呢。” 林远放下酒壶,很是温柔地抚摸着婠婠的脸庞,声音更是轻柔,就仿佛怕吵着婠婠一样,“呐,婠儿真是厉害。” 婠婠抿嘴一笑,可就是这样一个动作,都显得困难无比。 她的双眸也不再璀璨,就连目光都有些涣散,她努力伸出一只手,放到了林远的脸上,“婠儿本想和道长安静地走完最后一程,却未曾想师姐她也走到了这一步,居然在寿元将尽的时候突破了大宗师境界。其实,这样也好,阴癸派与慈航静斋的恩恩怨怨,在婠儿这一代结束,真的挺好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去找煌儿和曌儿,尤其是煌儿,虽然突破了大宗师,但他终究是一国之君,少有与人动手,真要是生死之战,根本不是师姐的对手。他和曌儿在一起,婠儿很放心,只是……” 婠婠就像是一个老人一般,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声音也越来越轻。 直到最后,她的手缓缓落下,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道长,不要怪婠儿,以后,就只有道长一个人了,道长要好好的,不要伤心……忘了……婠儿……” 第四零五章 故人已逝,恭送高祖 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起了大片的乌云,电闪雷鸣之间,暴雨倾盆而下,将世界都笼罩在无边的雨幕之中。 可无论雨有多大,在到林远身周三尺范围时,就像遇到了透明的屏障,四散而开。 林远平静地抱着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婠婠,心中一片翻腾。 这是他第三次感受恋人怀中逝去。 第一次是百年前,他第一次穿越到笑傲世界时,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初入门槛的武者,连先天境界都没有达到。 但却有着一生的恋人,也是最初的白月光,小师妹,岳灵珊。 之后几个世界,虽然都遇到了心仪自己的女子,可无论是风华绝代的女帝,还是独行天涯的道姑,又或者是精灵古怪的魔女,还有那出尘绝世的仙子,他却从来没有动心过。 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动心过。 直到到了这大唐双龙世界,他的实力从初入先天,一路提升到了这个世界的极致,是属于大宗师巅峰的实力。 面对那些魅力十足的女子,也终究只是接受了婠婠和单婉晶两人。 是因为她们主动吗? 不,是因为在曾经的某一刻,他们有着最深层次的精神上的交流,让她们近乎完全了解他的内心,也让他能感受得到她们的心跳。 这一份人为的羁绊,在林远需要入世渡情劫的时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普通人的情劫,因为寿元问题,就如慈航静斋一般,只能选择精神恋爱,就像师妃暄与徐子陵,也像梵清惠与宋缺,终究只能局限于精神方面。 而这种渡情劫的方式,却是取了巧的。 情之一字,何以为劫? 当以一生一世,体验红尘,超脱苦海,到达彼岸,方能称渡。 也正因此,慈航静斋每一代传人,看上去都渡过了情劫,却终究只能局限于剑心通明的境界,连死关的境界都无法达到。 最后,沦为一片算计。 如果没有林远,师妃暄也将如原着中一般,蹉跎一世,再无寸进。 林远不同,他有着悠长的寿命,他可以用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来仔细体味红尘百态,一世情劫。 也是因为如此,师妃暄才能在闭关八十年之后,突破到大宗师境界,再与婠婠巅峰一战。 只可惜,师妃暄终究是寿元已近,哪怕是保持着最巅峰的风华,却依然无法掩饰生命的脆弱。 如果林远和婠婠不来,师妃暄或许会直接前往大华皇宫。 就如同剑圣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哪怕只剩下最后一抹灵魂的意志,也要对着雄霸挥出那一剑一般。 他不是为了争一个天下第一,只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师妃暄也是如此,她想向林远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她这一生一世,终究是踏出了那最后一步。 在与婠婠一战后,师妃暄死了,不是死在伤势上,而是死在寿命上。 可尽管如此,她的精神意志却是极度升华,哪怕身死道消,可身体上却有着本能的气息,在抵御着漫天的暴雨。 三尺、一尺…… 三寸、一寸…… 无根之水,无源之火,终究被天地之力所扑灭,失去了最后的痕迹。 林远却只是安静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目光痴迷,无数的情绪在脑海中翻腾,属于他与婠婠的记忆,也在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天空中的雨都渐渐停了下来,太阳的光芒再次照耀大地,在林远的身周映照出一道漂亮的彩虹。 林远那原本就如同星空一般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深邃,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要将所有的光与热都吸收一般。 一世情劫,以情入劫,以死渡劫,终上彼岸。 这一世,单婉晶和婠婠陆续在他的怀里离开这个世界,也终于让林远渡过了这份由他自己所布下的劫,成功登上彼岸。 林远缓缓站起身来,抱着婠婠的尸身,徒步往山下走去。 明明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却出现了类似于缩地成寸的神通画面,一步踏出,便已经是十数米开外。 这要是让普通人见了,甚至是一般的武者见了,都得高呼一声: 仙人留步! 林远每一步踏下,整座山峰都仿佛颤抖了一下……不,不是仿佛,而是真正以一种奇异的韵律在颤抖着。 只是一个呼吸。 下一步踏下,又是一个呼吸的颤抖,整片山体都呈现出节奏般的韵律,仿佛是在舞动一般。 就这样,林远一步一步走下了山峰。 在山角下,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面色威严,气度不凡,这便是有着大宗师实力的大华二代皇帝——林煌! 在他身边,只站着一个女人。 她身着凤袍,气度华丽异常,眉眼中有着难掩的媚态,但却又有着一国之母的庄严与慈爱,十分对立的情绪,却不这样在她的身上浮现,又让人感觉不出丝毫的不和谐。 这便是林煌的皇后,也是婠婠的徒弟,如今母仪天下之人——武曌! 看到林远下山之后,两人面色一变,连忙上前。 林煌目光哀伤地望着林远手中的婠婠,双膝跪地,“煌儿拜见父皇,恭送母后西去!” 武曌同样拜倒在地,语带悲怆,“曌儿拜见父皇,恭送母后、师傅西去!” 忽然间,他们瞳孔骤缩,目光骇然地望向林远身后,只见那巍峨如同仙境般的山峰,却仿佛变成了一堆碎块,轰然倒塌。 无尽的烟尘四散而去,可在经过林远身边时,又被一层不可见的气墙挡住,无法再踏出分毫。 这是? ‘父皇的功力又进步了,简直……如同仙神一般。’ ‘据说父皇当年降世时,有着紫气东来相随,是嫡仙人下凡,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对父皇的仙化,就如同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一般,是神化。可如今看来,能丝毫不动声色便让一座千米余的大山崩塌,这样的实力,就算不是嫡仙人,也差不多了?’ 不过,他们却是高看林远了。 这近百年间,林远除了与婠婠和单婉晶享受生活之外,便是不断给自己体内细胞进行着道心种魔。 可哪怕是近百年的时间,林远也没能完成全身细胞的道心种魔。 除了脑内的神经细胞外,他现在身体内如心肌干细胞、骨细胞等等长寿的细胞,早就完成了道心种魔,只需要几十年进行一次更新换代就可以,间隔时间比较长,却大幅增加了他的身体强度和力量、速度等基本条件。 而其余只有十几天、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几分钟的细胞,他现在也在不断地进行着道心种魔工程,这属于长期工作,不能停歇的那种。 现在的他,已经将这一切当作了本能,哪怕不随时去关注,也能很好地完成对体内细胞的道心种魔。 同时,这些寿命短的细胞在死亡的时候,也会将魔种反馈给林远。 虽然单个细胞对魔种的增幅不大,但人体细胞数量堪称庞大无比,加在一起,能给林远带来的反馈和增幅,也是肉眼可见的。 就是林远现在的道心种魔速度,依然有些缓慢,所以导致大部分的增幅,还是要靠寿命长的道心种魔种细胞,为他提供能量。 如果说龙象般若功对于境界的描述,有着相当大的夸张。 那他现在,却已经拥有将这份夸张变作现实的实力——当然,龙他没见过,不知道龙的力量,可象却是见过的。 大华的属国进贡过来了二十头大象,打着麒麟的称号,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被惩罚,很重的那种。 而这二十头大象,也让林远测试了一番。 单纯的力量而言,二十头大象也是远远不能测出林远的上限。 当然,靠着这份力量,林远还不足以把一座千余米高的山峰给踩踏,若是曾经的帝踏峰这般脆弱,那慈航静斋的眼光也太差了。 他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带动山体内部震动,利用的是共振原理。 哪怕是他穿越了这么多世界,穿越前的知识,依然是他最大的宝库啊! 不过这些东西,他并没有说出来,现在的大华走的是武道之路,更是处于封建时代的巅峰。 他自认不是一个改革方面的高手,连王莽那样,能够让大汉从士族到百姓全部认可,敬称为圣人的穿越者都失败了,他又如何能以一已之力,让世界突然拐弯,走向科技的时代? “山有有一位故人仙去,便以此山为其作墓,不要打扰。”林远缓缓开口。 故人? 林煌不断回忆,想起了这座山曾经的名字——帝踏峰,以及那已经逝去的门派——慈航静斋。 还有曾经大将军寇仲、右丞相徐子陵口中曾经提到过的仙子——师妃暄。 那师仙子实力也是如此之强,居然能活到现在? 幸好,已经死了,否则我大华怕是要操作不少。 林煌心中思绪万千,却没有丝毫犹豫地道:“谨遵父皇之命!” 林远摆摆手,“走,为你母后送行。” 林远的身影再次以缩地成寸的神通模样远去,看得武曌眼神震撼不已,“父皇他老人家,怕是已经到达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之境了?” 林煌拉起她的手,轻声道:“父皇本就是嫡仙人下凡,岁月难以留其痕,如今母后已去,怕是要不了多久,父皇也要返回天界了。” 武曌扭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情意,“那陛下呢,未来也要前往天界吗?” 林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无奈道:“大将军、右丞相在世时,曾言朕天赋天下无双!可与父皇、母后相比,朕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能达到如今大宗师的实力,虽然有着朕的天赋效果,但也有着举国之力供应的原因。想要飞升,至少要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才能打破虚空,得见真仙。如今帝国蒸蒸日上,但终究是有些老鼠让人眼烦。若是朕再强纳全国之力以供己身,怕是会让帝国带来危难,而且也未必能达到那种地步。” 他抬步向着林远离开的方向走去,声音幽幽,“朕俯仰一世,无不在追逐父皇母后的步伐,不求千年万载,只求天下安康,百姓安乐。” 要是其他人说这种话,或者是换一个场合说这种话,那都是毫无疑问的作秀,让人作呕的那种。 可现在只有林煌与武曌两人,林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 武曌紧了紧握着的小手,轻声道:“曌儿会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陛下,不会是孤身一人的。” 林煌笑了笑,道:“走,别让父皇等急了。” 大华帝国太后仙逝,自然是要大发国丧,这一点就算林远和林煌不提,朝廷也会将这一切办得妥妥当当。 整整七日,天下遍是素缟,为太后婠婠送行。 七日之后,婠婠葬入皇陵,与太妃单婉晶一同,陪侍在主陵之侧。 林远这一日,脸色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就如同没有丝毫情感一般,可身为儿子儿媳的林煌和武曌却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表面罢了。 太上皇与太后、太妃之恩爱,可是让全天下人都羡慕并引以为榜样的。 哪怕是林煌和武曌,也是将这三人的感情当作彼此的标杆,恩爱无比又相互扶持,帝后和睦,天下承平。 “你们都走,我在这儿陪陪婠儿和婉晶。” 林煌与武曌对视一眼,行礼之后,便带着一众臣子退了出去。 林远却是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给他准备了帝陵之中,摸了摸那精雕细琢的石棺,翻身趟了进去。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还有着三百多年的寿命。 这样的寿命,如果是正常的历史上,他都可以活着再见到阿紫,还有乔峰等人。 可惜如今历史大势已变,大华代替了大唐,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大一统帝国,其疆域每年都在扩大。 历史中大唐王玄策一人破一国的事情,也同样在大华上演着,而那人,也同样叫王玄策。 林远已经很久没有看大华疆域图了,最后一次看,是在单婉晶去逝前,她的女儿,也是林远的女儿,如今的天佑公主林思婉所送上。 当时,大华的疆域,便只比历史上的成吉思汗的疆域小上十分之一罢了。 而如今大华国力蒸蒸日上,怕是已经成为了远超成吉思汗所建立的一切的庞大帝国,或许再过数百年,就算大华倾覆,也不会再将英语当成主科来学了。 如此一想,倒是为后世的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林远忽然笑了起来,而他这一笑,就仿佛春暖花开一般,明明是阴森寒冷的陵寝,却充斥着温暖的气息。 以己心代天心! 虽然只能影响很小的一片区域,而且只能看、闻,在没有使用真气和精神意志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是林远自身境界的表现。 一世情劫,之前八十余年,都没能给林远带来太大的提升。 而在二女相继离世之后,却如同厚积薄发一般,让林远的精神意志在渡过情劫、踏上彼岸的时候,高度凝聚,几乎快成了神质。 最明显的,便是他识海中的元神婴儿,已经变成了少年模样。 就和林远小时候的相貌一般无二,更是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让他能够做到在世仙神般的画面。 或许,现在的他对天下人而言,已经是在世仙神,陆地神仙了? 林远哑然失笑,脑海中的思绪虽然纷杂,却也是丝毫不乱。 四十九日之后,林远走出了帝陵,而在帝陵之外,有一青衣女子正负手而立,在她身后,有着一只外形丑陋的大雕。 看到林远之后,这只大雕身上本就不多的毛发瞬间炸起,整只雕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林远,口中发出既是威胁,又是求饶的声音。 动物,永远要比人要敏感得多。 更何况这只大雕乃是天地异种,身体强横,更是有着巅峰宗师的实力,甚至隐隐开了智,有着三四岁孩童的智商。 在它的眼中,眼前这哪里是一个人,明明就是披着人皮的洪荒巨兽。 “雕儿别怕,这是我师傅,不会伤害我们的。” 女子轻抚大雕的脑袋,估计是听懂了她的话,大雕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畏畏缩缩的,看都不敢看林远,甚至躲到了女子身后。 明明是比女子还要大出两圈的身材,却是这般模样,看着十分好笑。 女子眼中产过一抹无奈,又对着林远躬身下拜道:“凤儿,见过师傅。” 林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笑道:“最后一次听得独孤求败之名,已经是二十年前,本以为凤儿已经先一步离去,未曾想,还能再见一面。” 来人,正是独孤凤。 当年尤楚红和独孤峰死后,独孤阀便有新一任阀主继承,而独孤凤独自离开长安,游历天下。 在那之后,就再没有独孤凤的消息,只有一名为独孤求败的人物,持剑横行天下! 大华国力蒸蒸日上,其武道更是昌隆,天数天骄再度横空出世,为大华征伐天下,奠定了最牢固的基础。 独孤求败走遍大江南北,包括大华新域,战胜无数对手,也有数次险死还生,最终成就其威名。 不过天下公认的最强者,乃是大华太上皇林远。 独孤求败没有战胜林远的战绩,自然也不会被人认可“求败”之名,但在民间,其实力却是公认的无人可挡。 但在二十年前,独孤求败从外域返回大华中原之地,便没有了消息。 独孤凤目光闪烁,仿如星辰,“凤儿年幼时,曾听师傅讲述独孤求败之名。凤儿不才,欲承继此名,故此游遍大江南北,与无数高手对战,只求无敌于天下,不负独孤九剑之名。” 林远点点头,“你做到了,而且比独孤求败做得更好。” 并非刻意夸赞。 独孤求败的确是金老爷子的武侠世界中最传奇的人物之一,其威名更是无数个世界都在流传。 可纠其根基,独孤求败所战胜的天下,只是中原大地罢了。 可独孤凤呢? 中原大地早就被她打完,还打到了西域去,面对那些如波斯明教一般的强敌,也是毫无惧色,并且战而胜之! 如此战绩,如何不能超过独孤求败? 独孤凤能够感受到林远的真诚,但她却是摇摇头,“凤儿如今,依然当不得求败之名,毕竟有一人,凤儿一直没有战胜过。” 林远失笑道:“所以,你今日来,是来挑战为师的?” 独孤凤缓缓点头,一抹剑意从她身上溢出,很快便笼罩了这一片小天地,仿佛这儿就是属于剑的领域一般。 “二十五年前,波斯明教总坛一战,凤儿正式突破大宗师,之后与无数西域高手争锋,根基、境界无比稳固。” “可凤儿明白,那样的实力与境界,依然不会是师傅的对手。” “所以凤儿返回中原,在一处山谷中潜心修炼,汇聚这六十余载争斗经验,以求突破更高层次。” “可破碎虚空,似乎终究只是传说。凤儿在大宗师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碰不到极限。” 林远点点头,“你现在,有挑战为师的底气了?” 独孤凤摇摇头,“师傅是嫡仙人,实力绝对不止大宗师这么简单。凤儿虽自认实力强横,却也不觉得能战胜师傅。只是,凤儿有一剑,是凝聚凤儿一生所学之一剑,还请师傅品鉴。” 林远笑道:“好。” “多谢师傅。” 独孤凤露出一抹笑意,而这抹笑意,也是让四周浮现出了温暖的气息,只是在这温暖的气息中,那股凛冽的剑意,却是越发地浓了。 此地,已然化作一方剑域,有着无数透明剑气在不断游走,将一切花草斩得七零八落。 唯独林远身上,时不时出现轻声噗哧声,却没有丝毫伤痕出现,“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实力,真的会让为师失望的。” 独孤凤笑道:“才刚开始呢。” 话音落下,这方天地中的剑气忽然变得缓慢了起来。 不,不是变得慢了,而是有着越来越多的剑气充斥在这片空间之中,几乎将整个空间都挤满了。 被斩断的草叶在空中停滞,就仿佛停止了时间一般。 只有独孤凤缓缓向着林远走来,手中没有提剑,但她整个人就是那柄最锋利的宝剑,强势无双! 林远眼带惊叹,“这是属于你的剑二十三啊!” “曾听师傅所言剑二十三的神奇,凤儿不才,无法领悟更高境界的剑法,只能以此来取了巧了。” 话落时,独孤凤已经走到了林远身前。 她抬起手,向着林远的胸口刺去,而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林远胸口的瞬间,这方天地间的剑气瞬间汇聚在她手尖。 嗤嗤声响起,似乎就连空间都出现了裂痕。 “不错。” 林远只是抬起手,似慢实快地抓住了独孤凤的手掌,无尽的剑气在他手心里暴发,可惜却没有丝毫效果。 反倒是那空间的细微裂痕,将林远的手掌心,划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空间裂痕在林远手中消逝,而他手中的伤痕也快速恢复,不一会儿便已经结了疤,然后脱落,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独孤凤叹了口气,“师傅就是师傅,凤儿拜别。”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他哪里看不出来,独孤凤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他也只是露出一抹笑容,就如同八十年前一般,“慢些走。” 独孤凤缓缓离开,带站那只异兽大雕,最终消失无踪。 林远叹了口气,目光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也未再多言,一步踏出,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此时,天空中泛起了无尽的紫霞,将整片天地都遮盖住。 正在上朝处理国师的林煌,心口突然一阵剧痛,随后带着一众面露惊骇的大臣们走到殿外,躬身行礼: “皇儿,恭送父皇飞升仙界!”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可忽然间,他们都看到了天空之中,有一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正在那漫天的紫气中冲着他们微笑。 然后,转身踏入紫气,再无踪迹。 一时间,再无人怀疑这一点,所有人都面带狂热地跪倒在地,整个长安城都在为林远送行: “臣等,恭送高祖皇帝飞升仙界!” “我等,恭送大宗皇帝陛下,飞升成仙!” “高祖皇帝陛下,请保佑我刘老四生个女儿!” “高祖皇帝陛下,请保佑我儿平安从西域回来。” “高祖皇帝陛下……” “高祖皇帝陛下……” “高祖皇帝陛下……” 第四零六章 汉末黄巾,天公道法 官道之上,一群百姓……不,应该说是一群难民,正在缓缓地挪动着。 足有数百人的难民,却只有挪动脚步的声音,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官道两片,一片荒芜。 仅有的几颗树都被啃光了树皮,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树枝之上,几只乌鸦静静地立着,打量着这群难民,就仿佛是在打量着未来的食物。 忽然,远处有马蹄声响起。 所有的难民都惊慌不已,用最后的力气往官道两旁让去,想要躲避即将到来的人。 然而,他们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一群身着铁甲的骑兵们见到。 骑兵们看到这群难民之后,都兴奋地冲了过来,同时口中高喊着:“是黄巾贼!诛杀黄巾贼!” 这群难民中,也有几个青年汉子。 知道逃脱无望,一狠心,便提着劣质的长矛,想要反抗。 可惜,他们哪里是这群正规骑兵的对手,都不用一次集体冲锋,只是两个骑兵便将他们轻易斩杀,还直接砍下了几个汉子的左耳,以作军功计算之用。 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惨叫声四起。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群难民便被骑兵们屠杀殆尽,所有骑兵们也开始收集难民的左耳,哪怕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的耳朵也不放过。 “哎,何必如此?” 突兀的声音虽然轻微,却是如同在所有人耳边低吟一般。 “谁?” “什么人?” “警戒!” 所有骑兵立即持刀四望,警惕的神色,训练有素的动作,无不证明着他们的实力。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来人。 那是在远处官道上缓缓走来的一个年轻人,他身着一身华丽的道袍,长得也十分俊俏,一看就让人十分有好感。 只是,此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身道袍? 为首的小将看了,顿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黄巾道人啊,看你穿着这么华丽,想来就算是在黄巾贼中也有着不低的位置,难不成,是那张角贼道的什么亲人不成?” 来人正是林远。 他才刚刚到这方世界,还没来得及完全熟悉这里,就发现了刚刚屠戮了一群难民的骑兵。 而从这些人的言语来看,他也确认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汉末,黄巾起义! 林远深深地看着这群汉家骑兵,道:“汉家的刀锋,便已经朝着自家的百姓斩下了吗?” “呸!什么自家百姓,你们这群黄巾贼,祸乱江山,天下人可共击之!如今反倒在这儿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呢?给本将纳命来!” 说着,那小将便上了马。 随着他的动作,其余骑兵也齐齐上马,然后向着林远冲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林远的不一般,所以才全力冲击,不给林远丝毫反抗的机会。 林远双眼微眯,浓烈的杀机四溢而出。 强大的气势,压得这群冲锋而来的汉室骑兵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这时,那小将低喝一声。 一股微弱,又不同于真气的气息浮现,将林远真气的压制抵消了一部分。 “果然是黄巾贼道,还能使用妖术,今日,留你不得!” 那小将已经冲到了林远身前,手中长枪轰然刺下,然而,林远却是不闪不避,直接探出手来,便已经抓到了枪尖。 被他抓住的长枪无法动弹,也将那冲锋而来的小将弹飞了出去。 “对自家百姓出手,该杀!” 林远一甩长枪,便将那还在空中的小将洞穿了胸膛,强大的力道带着小将的身体飞出数十米远,死死地钉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哇——哇——” 一群乌鸦冲天而起,随后又很快落了回来,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即将咽气的小将。 见林远如此强悍,后来的骑兵们顿时有些慌乱。 可已冲到近前,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恐惧,大喝着提振勇气,继续朝着林远挥刀、刺枪。 林远没有动用真气,只是简单地使用身体的力量,便很是轻松地将这群骑兵斩杀,甚至都没有鲜血能沾到身上。 一时间,尸体遍地。 战斗胜利了,林远却没有丝毫高兴,他来到这群难民的尸体中,伸出手,将小女孩圆瞪的眼眸瞌上,微微叹了口气。 汉末,黄巾起义,也是三国的前奏。 林远本以为自己心中会很高兴,因为他曾经也很喜欢三国时代,这里有着一群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只是,看着这群难民的尸体,他心中对于这个时代的喜爱,也在迅速地消退着。 浪花,淘尽英雄? 不,在时代的浪花下,最先消亡的,永远是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可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只会成为那群所谓英雄的背影板,甚至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一掌拍下,方圆十数米的土地瞬间下陷了一米左右。 再一挥手,所有难民的尸体,包括这群汉人骑兵的尸体,全部被他送进了坑中。 汉人,还是讲究一个入土为安的。 “真气的运用受到了限制,这方世界似乎有另一股能量,更加狂暴,也很有攻击性。使用真气,容易被这股能量涌入体内,破坏身体经脉。幸好我不是单靠真气吃饭的。” 早在刚才对汉室骑兵时,林远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最后才会单纯地以身体力量对敌。 几乎将全身大半细胞都完成了道心种魔的林远,哪怕不用真气,其实力简直强大到不可想象。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像历史上那般简单。 林远对这个世界很好奇,便沿着官道走下去,对身体细胞完成了道心种魔的他,只要不试图去调动天地间的真气,受到狂暴能量的影响,也不大,所以一些简单的招式,并不会被限制。 不过,有着骑兵们留下来的战马,他也用不着施展轻功。 骑马走了小半天的时间,一座城池便出现在了远方,不过此时这座城池正在战乱之中。 装备精良的汉室大军,正在攻城。 在城头上,则是一群头戴黄巾、铁甲稀少的军士,应该就是这个时代的黄巾军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汉军才鸣金收兵。 而在城墙之下,则是留下了无数具的尸体,有汉军的,也有黄巾军的,战况惨烈无比。 林远一直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夜幕彻底降临,他才下了马,飞快地朝着那座城池而去。 因为战乱,城池四门紧闭,城墙之上也一直有黄巾军巡逻。 林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城墙上黄巾军们的注意,他看着这几乎有五十人高的城墙,也没有犹豫,脚下一点,便径直落到了城墙之上。 “什么人?” 神经紧崩的黄巾军瞬间发现了林远,正要冲过来时,却突然愣在了原地,随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巡逻起来。 林远却是捂住了胸口,轻轻一吐,一口浊气便从他的口中喷出。 “这种狂暴能量的影响太大了,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顺着真气就往身体里钻。” 这座城池很大,里边的房屋建筑也很多,不过此时却没有几家点燃灯火,就仿佛是鬼城一般。 只有那明显是改成军营的地方,才有着火把照亮。 林远一路往城内最大的府邸走去,一路上遇到巡逻的黄巾军,他没有再以移魂术应对。 虽说这种程度的真气应用所引来的狂暴能量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总归是会让他胸口闷一阵。 反正,能躲。 很快,林远便来到了这座府邸,府邸门口有八名身形强壮的汉子把守,他们头戴黄巾,全身身着铠甲,精气神十足。 府邸之上,挂着一张牌匾: 天公将军府! 所以,这儿是广宗城,也是黄巾军的首领,宣称“苍天已死,黄巾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张角? 林远从院墙处跳了进去,随后目光灼灼地望向某个方向。 同一时间,主宅之内,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正靠于床塌之上,他本在闭目养神,努力恢复着千疮百孔的身躯,此时也是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林远的方向,随后挤出一抹笑意,微微张口,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 可林远的耳边,却是响起了苍老的声音,“不知是哪位道友前来,张角身体不适,未能远迎,还请道友见谅。” 林远眼神闪烁,脚下踏出,身影消失,再次出现时,便已经来到了张角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这个苍老的道士,缓缓说道:“你快死了。” 张角咧嘴一笑,“贫道的确是快死了。只是未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有道修真,着实是让贫道开心不已。吾道不孤,仙道依存。” 林远皱起眉头,“贫道常年在山内修行,对修行境之事不甚了解,还请天公将军解惑。” 张角奇怪地看了一眼林远,“道友境界高深,难不成,一直都是个人苦修?” 林远缓缓点头。 张角惊讶道:“如此看来,道友真的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只靠个人便能修行到此等境界。只可惜、可惜……” 他神情有些落寞,可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自光武以来,天地灵气燥动,煞气横行天下。灵气修行,也不再有长寿之效,反倒成了短命之法。如今修道之人,十不存一,道友天资纵横,若是能生在光武之前,或许能踏临仙境啊。” 林远问道:“煞气?就是吸纳灵气时会随着灵气涌入体内,破坏经脉的那股力量吗?” “正是如此。” 张角缓缓点头,“不过对我等修道之人,这煞气是穿肠毒药,可对修炼气血、打熬身体之人,这煞气却是极好的补品,更是能破我等道法,着实厉害。只可惜,修炼煞气者,哪怕实力强横无比,也终究会落到一个横死的境地。” 林远大概是明白了。 汉光武帝刘秀击败新朝王莽、中兴汉室之后,原本单纯的天地灵气之中,突然有了煞气存在。 而这份煞气,配合着修炼气血、打熬身体,也就是外功横练,可以有着很好的效果。 甚至靠着煞气,能够与灵气相抗衡。 不过这道法,天地灵气在林远手中,也依然只是化作真气,用来施展种种武功妙招,他还真不会什么道法。 而张角有一部太平要术,据说是南华老仙所授,还能呼风唤雨,治病救人。 是真气还有这方面的妙用,他没有发现,还是张角真的是个修仙的,把灵气作为修仙的资本? 不过看张角现在这模样,估计就算有道法在身,效果也极其有限。 而且按照张角的说法,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合适修练道法了,天地灵气依在,可煞气却是绝了修道者的未来。 尽管如此,作为一个武者,林远对于修仙还是很好奇的。 张角一生阅人无数,自然看懂了林远的想法,不由得笑道:“道友,是来找贫道切磋的?可惜要让道友失望了,贫道连日来不断施展道术,煞气入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境。贫道还有施展道术的力气,只可惜,这些力气要留给城外的汉军,还请道友见谅。” 林远摇摇头,“无妨,明日,贫道可否在一旁观看?” 张角道:“自无不可。” 翌日清晨,城外的汉军很快便发起了攻击,张角拖着病躯,与林远一同上了城墙。 见着自家天公将军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道士,一众黄巾军将士们都十分惊讶。 不过,也没有什么人询问林远的身份。 他们的眼中只有张角一人,将张角视为信仰,是可以为之而牺牲一切的存在! 林远也没有在意,他静静地站在张角身边,看着这一场血肉碰撞的厮杀。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条生命消逝,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生命的绞肉机罢了。 汉军一方的确人才济济,哪怕是小兵的质量,也要比黄巾兵强上许多。 尽管有着城墙的优势在,黄巾军依然很难防住汉军的攻势,时不时就有几个汉军攻上城墙,但黄巾军中也是有着精锐存在的。 这些汉军上了城墙,又很快被围杀。 直到中午时分,攻防战才缓缓结束,而张角却是没有出手一次,让林远有些失望。 上午的战斗暂时结束了。 张角却没有下城墙,而是在城墙上巡视起来,遇到受伤颇重的士兵,也是低下身去救治。 不过他救治伤者的手段,并非用药,而是…… 只见张角的手上泛起荧荧光华,手掌扶过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原本足以致命的伤势,瞬间血肉快速愈合,很快便变成了小伤。 使用手段之后,张角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有一股肉眼难见的灰气吐出。 林远皱起眉头,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刚才张角使用的就是真气,所以说,张角对于天地灵气同样是转化成真气在使用。 可怎么用真气,能达到快速愈合伤口的效果? 事实上,林远现在也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比张角做得更好,都能直接结疤,然后不留痕迹的那种。 可他只能对自己这样做,对别人,他却做不到。 这,就是太平要术中的“法术”吗? 张角只是救治了十余人,他的身体便有些承受不住了,每一次咳嗽能咳出来的灰雾也越来越少。 只可惜,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当他还要继续救治下一个伤者的时候,林远拦住了他,“你再这样下去,会直接死在这城墙上的。” 霎时间,所有黄巾对林远怒目而视。 只有那名重伤虚弱的黄巾除外,他大约十八九岁模样,放在林远穿越前的世界,正是在大学中挥洒青春的大好年华。 可现在,却是在这战场之上搏杀,更是快要丢掉性命。 但他还是撑起最后的力气道:“大贤良师,不要为了我再消耗法力了,小的死不足惜,只恨未曾见到黄天降临的那一天。” 张角动作缓慢,却又极其坚定地推开林远的手,粗糙而苍老的大手之上再次浮现出光华。 那小黄巾挣扎着想要阻止,可他哪里能阻止得了张角? 伤口再次快速愈合,张角目光坚定地看着小黄巾,轻声道:“那一天,会来的。” 林远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止张角。 不过也用不着他阻止了,那些伤重的黄巾,已经让其他的黄巾兄弟挡在了面前,哪怕是就要死了,不再接受张角的治疗。 “大贤良师,我等死不足惜,只望大贤良师能保重身体,带领大家见到黄天之世!” “大贤良师,不要管我们了,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天公将军,一定不要走在我们前边!” “天公将军……” 一声声真切的呼唤,一声声对未来的期盼,让张角的神情又苦涩了几分,可他还是鼓起精神道:“大家放心,黄天之世终将会到来,到时我们会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吃饱穿暖……” 所有黄巾都神情振奋,沉浸在张角所勾勒的世界之中。 更有许多年轻的生命,带着对这黄天之世的向往,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千时之后,汉军再次开启攻城,这下连林远都看出来了,汉军完全就是在跟黄巾军对耗。 城外的汉军有十几万,而且陆续有援军到达。 可黄巾军呢? 起义时浩浩荡荡的黄巾军,如今早就被汉室和地方豪强们切割,变成了一座座孤岛,根本不可能有援军到来。 如今广宗城内的黄巾军,也就只有两万出头。 按理来说,汉军应该用围城战略的,只要将城内的粮食消耗一空,黄巾自然不攻自破。 可为何会如此急躁? 是要逼死有着“道法”在身的张角吗? 不、不对,不可能这样简单。 林远想起来了,对张角所在的广宗发动的战争中,其实是有着三个阶段的。 第一个阶段,是汉室卢植攻伐广宗。 虽然卢植对黄巾的战绩很耀眼,不过这位老将讲究的是一个稳字,而且不愿意向宦官低头。 面对被宦官忽悠瘸了的汉灵帝而言,丢职罢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二阶段,就是西凉猛将董卓替代卢植之后。 这时的董卓还不是那个占据关中洛阳,废帝弑后,专断朝政,在朝野内外都广布亲信,僭用近似天子的服饰及车驾,官至太师、相国,封郿侯,位极人臣的董相国。 现在的董卓,声名虽有,但在张角手中,却也是败了好几场。 第三阶段,是皇埔嵩率军北上围攻广宗之时。 也是在这个阶段,作为黄巾军的灵魂人物,天公将军张角,才一病不起,最后死去。 张角死后,自然万事皆休。 “现在的的汉军统帅,是西凉董卓?” 虽然不清楚林远为何突然如此问,但张角还是点点头,“道友说得不错,正是那董卓。” 张角还以林远要多说什么呢,却未曾想林远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开口。 张角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很快便召集了广宗城内最精锐的黄巾到一起。 “今晚,夜袭汉营。” 张角开口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堆符纸,随后手中便放出光华,光华涌入符纸之中,分发了下去。 所有领到符纸的黄巾精锐都是面露狂热之色。 哪怕只有三千黄巾,要去夜袭十几万汉军的大营,也没有一个人有着恐惧之类的情绪。 林远更是被张角的手段所吸引。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这符纸的效果,他就算有一些想法,也不能太确定。 “可惜时机不对,场合不对,否则还真想讨要太平要术过来研究一番,或许会有很大的收获。” 但,也仅是如此了。 林远已经看出来了,张角对于灵气的运用,也只是一种另类的运用方式罢了,并不能有助于生命本质的升华。 既然如此,那这所谓的“道法”,对林远的帮助就很有限了,只是因为足够新奇,才让林远产生了好奇。 而且…… 他也很想亲眼见证,见证一个时代之子,在最光辉之后的……落幕。 第四零七章 太平要术,雷公召来 三千张符纸,张角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只不过在这夜色之下,又有着数百枚火把照耀,一众处于极端狂热状态的黄巾精锐,也没有发现异常。 林远发现了,但他没有开口。 城墙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很清楚张角的选择,比起在这“道法”不显的时代,与难得一见的道友论道,张角更愿意将仅有的力量,放在那些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而燃烧生命的普通人身上。 这些人,追随张角为他们勾勒出来的梦想,哪怕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追逐,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张角呢? 他同样没有辜负这群追随者,他也同样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想要在这黑暗的世道间,点燃一片属于最底层百姓的未来。 同样是逐道者,林远追逐的,是个人生命本质的升华,是一步一步踏入神秘未知的领域,是窥探那莽莽神话传说的虚实真假,是想要永生不死,逍遥世间! 张角追逐的,是在这不给底层百姓哪怕一丝幸活之机的腐朽世间,建立一片属于普通百姓的安乐田园,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是给那些最不起眼的人物,有一个最微不足道的期望。 同样是逐道者,为自己的信仰而不断前行,从来没有谁高谁低,也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理由去阻止对方的选择。 林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张角仅用几句话的功夫,便将这三千黄巾精锐的势气点燃,哪怕明知此去冲击十几万敌军的营帐九死一生,也依然毫无怯意。 他们不怕死吗? 不,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他们心中有了一个哪怕是死了也值得、更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话到最后,张角忽然一甩袖袍,双手合十,弯腰深深地拜了下去。 “汉军困守广宗数月,城内数万黄天之民是否还有一线生机,便皆看诸位了。贫道,在此为诸位贺!” 这一拜,让三千黄巾精锐有些慌乱,但很快便调整过来,没有人开口,只是重重地用右手锤打着胸口的铠甲。 沉闷的撞击声,就如同是夜空中的惊雷,是即将划破天空的闪电的前奏,要将这压抑的黑夜撕碎。 待张角起身之后,有一个明显身着更精良铠甲的男子,面容苍老,和张角有三分相似。 “此乃贫道之弟,张梁。”张角笑着对林远介绍,随后又向张梁道,“这是林远道友,其一身道法不逊于贫道。” 林远施以道家礼仪,“贫道林远,见过人公将军。” “不敢不敢,张梁见过道长!”张梁对自家大哥最是敬重,和其他黄巾一样,都是视张角为信仰。 既然张角如此推崇林远,他自然不敢小觑,“道长道法高深,梁敬佩万分!” 林远摇摇头,“张道友太过夸赞贫道,贫道之道法……不提也罢。” 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他会的只不过是对天地灵气和真气的使用方式罢了,修为境界虽然高深,但终究只是武道的层次,并不会什么神奇的道法。 之前张角几次道术他也认真体悟过。 只是靠自己去观察,哪怕以林远的实力,目前也只能看出张角施展所谓的道法时,也是在调动天地灵气,最后用特殊的手段,才形成了所谓的道法道术。 但这种手段肯定是不传之秘,就算林远十分好奇,也是忍不住没有询问其中的奥妙。 尽管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可对于张角的所作所为,他已然升起了一抹敬佩,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道术,就跟张角闹出矛盾,甚至最后不得不刀剑相向。 更何况,张角所施展的道术虽然神奇,但每一次施展时,都会同时将那所谓的煞气,连同天地灵气一同吸入体内,最后对身体造成伤害。 单论境界,之前几次张角动手时,林远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大贤良师、天公将军绝对不下于大宗师境界。 林远同样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 当他经历了一世情劫之时,实力已经提升到了大唐双龙中的破碎虚空之境,之前他动用了几次真气、调动了天地灵气,同样也吸纳了稍许煞气入体。 不过这些煞气在他体内造成破坏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强行排出了体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张角的实力、境界和他相仿,如果只是少数地施展“道术”,绝对不会到现在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状态。 可想而知,在张角布道天下的时候,在黄巾起事、应对汉室大军之时,施展了多少次道术,吸纳了多少煞气入体,以至于积重难返。 林远追求的道,是长生久视之道,自然不会太在意这种慢性自杀的道。 对现在的他而言,能使用的,是他这幅强化到不可思议境地的身体,单论力量和本身的防御,怕是当世也难有几人能比。 当然,在不清楚煞气修炼体系和强度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傻到以为天下无敌。 除此之外,他身体内本就储存着不可计量的真气,不仅仅已经快要化成液态了,更是不断地通过道心种魔大法注入身体细胞,在细胞死亡后再度反馈,勉强做到了自给自足。 想要使用真气又不吸入煞气,以前的很多手段也不能用了。 尤其是真气离体、剑气啊、指气这种东西,只要打开了体内经脉与天地灵气的通道,煞气就跟疯狗一样,拼了命地往身体里钻。 但若只是用真气在体内循环使用,却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就回到了先天境界之前,只能用真气来加速力量、速度、敏捷等等,但这还不如只用身体本身的力量呢。 总而言之,林远现在的状态,就是这么尴尬,但又看得到希望。 汉人讲究自谦,所以对于林远的说法,张梁并没有太当真,而是很相信大哥张角的说辞。 当然,现在这些并没有什么关系。 张梁出现在这里,是他将以统帅的身份,带领这三千黄巾精锐出城,夜袭汉军大营。 张角同样给了一张符篆给张梁,叮嘱了一番后,便在一旁目送这三千精锐出城。 “当下广宗城外有汉军十三万余,由西凉之将董卓统帅。此人少有勇力,常与胡虏为战,擅骑猎而不擅攻城,且性子急躁。今夜贫道以城内最后三千精锐夜袭,若能一举功成,引发营啸,便能再为广宗争取数日时间。只可惜,这三千精锐,不知能有多少活着返回城内。” 在黄巾众前,张角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为天下黎民争命的大帅良师,天公将军! 在林远身边,张角似乎终于有机会卸下一丝伪装,流露出浅浅的虚弱之感。 林远看着他,“最后的三千精锐?九死一生,却只为争这几日时间?” “皇甫嵩大军已然往广宗而来,最多不过十日的功夫,便能与董卓部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广宗绝无幸免之理。” 张角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有大量的灰雾咳出,最后消散于空气之中。 显然,这是他之前连续使用“道法”之时吸纳进体内的煞气,一直到所有黄巾精锐都离开之后,才显露出来。 到最后,甚至咳出了血来。 林远抬手按在他的背部,一股精纯的真气便顺着经脉渡了过去。 得到补充的张角缓和了不少,他温和地看着林远,眼中充满着一丝惊讶,道:“道友实力之精深,居然也已经达到了陆地仙神境,实在是让贫道……汗颜。” 之前,张角对林远的实力只是在猜测当中,毕竟林远没有怎么出手过。 可这一次的切身感受,却是让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林远现在的境界,也是和他同一个境界,更是天下百年难出一个的——陆地仙神! 林远微微挑眉,“陆地仙神境?” 张角表情错愕,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友看来是真的不知晓修行界的事情。也对,汉光武帝逆天改命,夺天地灵性,强行为大汉续一百九十五年国运,引得天地震怒,煞气横生,从此仙道难续。道友能在此末法之世,修行到如此境界,想来也是得天之幸,未被世间凡尘所扰。”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贫道观道友似乎对道法道术并不太了解,如此,贫道有太平要术一本,道友可愿一观?” 林远笑道:“要拜师吗?” “贫道与道友乃同一境界,当是道法交流,何须拜师?”张角失笑摇头,只是笑容显得十分落寞,“本以为贫道之后,道法绝迹。未曾想能遇见道友,道友生机勃勃,余寿不下三百。愿道友渡过末世之劫,待得天地清明、道法重显之时,能广传道法于天下,复我道门法统!” 原来,这才是张角真正的目的: 拖孤! 托的不是这一城黄巾,不是天下黄巾,更不是“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意志,而是单纯的道门传承。 如果穿越的世界一脉相承,那几百年后,到隋唐之时,就再没有什么煞气,有的只是真气修行大行其道。 林远沉默,总感觉这样是在吃白食。 要是对其他人,这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可看着这样一个老人,他却余心不忍。 张角又道:“道友志不在天下,这是好事。如今大汉气运未绝,贫道此行,不过逆天之举罢了,注定为王前驱,身死道消。今夜之后,道友便离去。远遁山林也好,混迹市井也罢,唯愿我道门,万世永昌!”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喊杀之声,更有无数火光冲天而起。 显然,是袭营成功了! 看着这一幕,城墙上的黄巾们兴奋地大声嘶吼,张角也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可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林远,终究是走了。 他有自己的道,这天下百姓困顿苦弱,他看到了也会力所能及地出手相助,但要说倾尽一切,抛弃性命? 很抱歉,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觉悟。 更何况想要推翻汉室,哪怕是历史上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汉室,也是亡于内部世家大族,而非虚弱的百姓。 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有着所谓陆地神仙的张角,但整个黄巾军中,也就只有一个张角而已。 反观汉宇一方,人才济济,兵员充足。 哪怕是用人命去耗,也能把张角给耗死,到时候,黄巾还能剩下些什么? 乱世、末世,几个世界以来,林远已经见得够多了,他也培养出了一个女帝,更是自己做过一世皇帝。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林远走了,带着张角非要塞给他的太平要术,但却并没有走远,留在了广宗城外三十余里的地方。 他说过要见证张角的落幕,自然不会远离。 正如张角所预料的那般,一夜袭营成功之后,董卓麾下十三万大军,死亡过两万,退兵二十里。 三千黄巾精锐,最后只有一千不到返回广宗。 但,终究是为广宗争取到了九天的功夫,可也仅仅是九天而已,皇甫嵩率军到了广宗之后,直接与董卓开始了对广宗的合围之势。 近二十万大军,将广宗层层围住,也不再是消耗性地攻城,而是直接开启了猛攻。 只剩下九百多精锐的黄巾,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汉室精锐之师? 更何况,其中明显有好些个将领,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而这一战中,林远远远观看,再结合手中的太平要术,他也终于明白了张角所施展的道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质上,这道法道术,依然是对真气的使用。 在修炼上边,依然是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再洗炼为真气,储存在体内,以供平时消耗所用。 不过对于真气的使用方式,却是不同。 太平要术中记载的法术,有几大类。 一类是增幅类的,就如同张角之前对伤兵使用的救治之法,还有给黄巾精锐们的符篆,都属于这一类。 使用的,是类似于道心种魔一般的手段。 以施术者自身真气或天地灵气为基,经过特殊处理后,会成为太平要术中所说的法力。 用法力的力量,强行加速伤势的恢复速度。 但这种手段,虽然能治伤,却也同样要消耗伤者自身的积累。 毕竟所谓的法力不是万能的,无法无中生有,这也是为何用这种手段治疗伤势后,伤者有失血过多症状的原因。 给黄巾精锐们的符篆,更是同样的效果。 将法力通过特殊手段附在符篆上,在需要的时候,黄巾精锐们咽下符篆,符篆内的法力将会暴发,短暂地成为黄巾精锐们的力量,大幅度提升黄巾精锐的力量、速度、敏捷、防御等等。 当法力消耗一空,这种增幅就会消失。 而这种增幅出来的存在,被称之为——黄巾力士! 一类是攻击类的,是用真气或天地灵气为引,勾连天地间地火水风等元素,最终形成类似于掌心雷等更像仙法的道术。 林远之前并没有看到张角使用过,但想来,张角肯定是会用的。 不过在太平要术上也有标注,如今天地之间灵气被煞气挤压,想要施展出攻击类的道术,已然是极其困难的,而且代价极大。 哪怕是陆地仙神境,也很难承受那海量煞气入体的代价。 相反,倒是增幅类的道法要更容易一些,越是境界高深的存在,其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低。 有些可惜的是,太平要术上对境界并没有太明确的说明,只是说了道士、天师、陆地仙神这样三个境界名词而已。 惨烈的大战一直持续到深夜。 汉家军虽然强,但在攻进城后,遭受到的反抗却不比城墙上弱,甚至接连好几次,都被赶出了城外。 虽然很短暂,但这对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的黄巾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得到。 站在山破的边缘,林远目光幽幽地望着那被大火点燃的城池,仿佛在送别一位老友,哪怕这位老友,他才认识不到半月。 一个又一个黄巾倒下,一个又一个黄巾堵了上去。 困守广宗城内的黄巾,已然不足五千,四门之三已然彻底失守,只剩下东城门这里还在坚持。 只因为这里有一个人——张角! 哪怕张角已经面色苍白到毫无人色,甚至连起身都成了困难,哪怕他身边剩下的,都只是一群拿着无锋长矛的娃娃兵。 但这里,依然没有任何一个汉军攻上来过。 张梁的死讯,已然传到了张角的耳朵里,他满眼悲伤,而此时对东城墙的围攻,也暂时停了下来。 皇甫嵩带着董卓、孙坚、刘备三兄弟等人,明明是在城楼下方望着城楼上,却满满的是俯视之感。 “张角,尔不思皇恩,举众造反,罪无可恕,还不速速就擒!” 董卓纵马上前,声震如雷,眼中更是满含怒气与杀意,恨不得将张角立即拖下来,碎尸万段。 他那大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便被张角给毁了。 他踏入朝堂的机会,也被张角给毁了! 他,要将张角也给毁了! 皇甫嵩看了董卓一眼,心中很是不满,但终究是朝廷封的将领,是在临阵讨贼,他也不好说什么。 待回去之后,一切再作计较。 张角支起虚弱的身子,来到城墙边上,看着下方无数支着火把的汉军精锐,忽然间,有风动了。 “甲子尚水,显炎汉将亡之光。三公既现,领大道而立黄天。天地三才,载厚德以驱魍魉。诸君刀利,可斩百头万头,然可绝太平于人间否?” “黄巾覆首,联方数万,此击可撼百年之炎汉。苍天离兮,汉祚倾覆。逢甲子之岁,可问道太平。” “诸君唤我为贼,然我所窃何物?” “吾以此身为药,欲医天下之疾,连九州黎庶,撼一家之王庭。” “贫道所求之道,非富贵,非长生,唯愿天下太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张角每念一句,身上的气势便强上一分,原本的微风也不断变大,无数汉军精锐都在这狂风中不住倒退。 随着话音渐浓,张角一头白发肆意而起,但在这期间,却渐渐变成了一头青丝。 苍白无色的脸再度红润,就连眉间的纹眉都再度平复,原本一个垂垂老矣,却猛然间恢复了青春壮年一般。 感受着那强大到极致的气息,孙坚等人面色大变。 数道人影冲天而去,携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天空中如同暴风眼一般的张角斩去,势要将张角斩杀于此! 然而,所有人都慢了一步。 张角双手大张,仰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夜空,怒喝道: “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轰! 无数惨白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如同仙人的利刃一般,落在那汉军之中,每一道闪电都引起一阵爆炸轰鸣,更有无数惨叫哀嚎。 林远远远的看着,饶是以他的心境,此时也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赶紧重新翻看了一下太平要术,口中喃喃道:“上边写的是掌心雷没错啊,可问题是,你说这是掌心雷?这明明就是闪电风暴啊!” 没错,就是闪电风暴! 就如同有一片雷云,将二十万大汉精锐笼罩了一大半,就在那儿不断地劈呀劈的,看得林远一阵牙疼。 此时的张角,无疑是在透支生命。 不对,他本来就没有多少寿命了,此时也不过是最后的光辉罢了,要以自身来葬送大汉这二十万精锐,为后来者创造机会。 要说以命搏命,这张角,也真的是没谁了。 林远的眼力还算不错,也看到了那几个不断从地上蹦起来,想要把天空中斩杀的小黑点。 很显然,这是大汉军中的煞气修炼有成的将领,实力肯定不差,可惜…… 你不会飞啊! 人家张角就在空中放大招,你却只能跳着去打别人,这力气在空中就消耗了一半,能打下这位大佬就怪了。 正如林远所想那般,尽管汉军中的将领很强,可惜面对会飞又在搏命的张角,根本就没太大的办法。 别说射箭,在这闪电风暴之下,汉军的气势已经散了。 就算有人射箭,也会被密集的闪电给劈下来。 只是…… 林远叹息一声,没有等这闪电风暴结束,便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里。 道友,一路走好! 第四零八章 神仙道士,大儒蔡邕 汉末,人口凋零。 在这易子相食从文字走到现实的时代,绝大部分的土地都在那极少的一部分人手中。 百姓? 能为大汉朝廷提供赋税的,那才是百姓。 失去了自己的土地,无论是成为流民,易子相食,又或者被达官显贵买卖,作弄糟蹋,都不会有任何的声音传出。 黄巾起义爆发,更是无数人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想世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的世界,千里无鸡鸣,这才是常态。 离开广宗之后,林远没有特意辨别方向,随意往西南方而去,走了几天的时间,遇到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大山,便在这儿暂时停留下来。 张角把好好的掌心雷给玩成了闪电风暴,来了一出雷公招来,这可给林远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真气,还能这么用? 虽然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但多学一门手艺,以后不说用来防身,至少可以触类旁通嘛。 再说了,谁说非要在这个世界用的? 别忘了,林远可是能不断在时间线上往前跳的,以后不知道会是到一个什么世界。 按照张角的说法,在汉光武帝之前,天地灵气是可用的。 也就是说,到了那之前的世界,他只要学会了太平要术上的手段,同样能像张角一样玩。 毕竟,他们两人在同一个世界,没道理张角能玩,他不能啊! 不过毕竟是不同的方向,就像玩游戏,同样魔法师,有的人想要当移动炮台,在后边biu~biu~biu~地乱射,有的人则喜欢用蓝条来强化身体,扛起法杖就跑到人堆里,当起了战斗萝莉。 林远对真气的使用手段,和张角这种“传统道士”的手段,就是这方面的差距。 反正现在的世道,林远并不喜欢,也没有心力大费周章地去改变,就在这山里看看书,研究研究道法,挺合适的。 修炼不知岁月。 当然,林远还不是修仙者,也没有到达辟谷的阶段,吃东西还是需要的。 正好附近有一个小村落,虽然过得也比较辛苦,但好歹没有受到战乱之祸。 偶尔林远会在山里弄一头野猪、老虎什么的,去山下跟这些老百姓们换些米面。 人啊,要是光吃肉,会出问题的。 正好这个时代,野猪和老虎可不是保护动物,反倒是一害,平时会祸害百姓的那种。 谁要是打死了老虎,拿到县衙里边去,得到的绝对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就算是到了宋代,武松不也靠着打虎这件事,得了一个打虎英雄的称号嘛,还是全天下都叫得响的那种。 不过他的这种举动似乎被误会了,这群老百姓瞧着他穿着道袍,又在山里,还经常跟他们做这样亏本的买卖,都对他心存好感。 有一次林远提着……没错,就是提着。 几百斤重的野猪在林远手里,就跟没重量似的,就是体积大了一点,拿着有些麻烦。 他下山跟村子里的百姓们换粮时,居然在村老家里,看到了属于他的长生牌位。 天可怜见! 他穿越这么多世界,可还没有遇到过把自己供起来的,而现在,他就遇见了。 他也跟这些村民说了很多次,可惜根本没效果。 面对这群质朴的老百姓,林远哭笑不得,却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冲进去把长生牌位给砸了? 再说了,那可是他自己的。 没办法,就当没看见好了,以后也少来这村子,免得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正好太平要术的解析也到了关键时刻,最主要的,还是林远已经能转化出真正的法力了。 这是太平要术中记载的,也是张角一直挂在嘴边的。 林远之前感觉到张角使用所谓的法力时,是真气的波动,便有一种错觉,认为真气就是法力。 可真正深入了解太平要术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着实有些片面。 如今林远体内的真气,上边有属于他自己的精神印记,而法力……闭上眼,内视着丹田之中,那如同海洋一般的气息,林远感慨不已。 在大唐双龙世界时,从宗师到大宗师,对真气方面的需求,是要将自己从感染源一般的太阳,演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但其本质,依然是真气,只是凝实了无数倍的那种。 质量上得到了数百倍、上千倍的提升,但本质上依然是真气,并没有量变到质变。 而法力和真气的区别也很简单: 状态! 法力,是液态化的真气。 真气,是气态化的法力。 这也是为何,林远内视自己体内之时,不再是看到那韵韵紫霞般的真气,而是一片紫意之海。 那是真气经过特殊转化,从气态转变成液态之后的成果。 这种转变之下,林远对于天地灵气的感悟,对于天地的理解,都要更深了几分。 而其实力,也是提升了数倍有余。 没错,就是提升了数倍。 实力越高,提升越慢,这种说法并没有错,但只适合同一个层次的提升状态。 林远现在的提升,是修炼根基的质态变化,是重新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提升自然极大。 也正是踏出了这一步,他曾经看不懂的张角的种种手段,那些云里雾里的手段,也终于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现在的他,也能做到帮人快速愈合伤口,甚至达到伪·起死回生的效果。 也能用自己的法力,去制造属于他的黄巾力士……不对,他走的是更加广泛意义上的全真道统,而不是信奉黄天之道。 就算能制造,那也是天兵天将! 还有那雷法,他也能施展了,不过还远远达不到张角最后在广宗城留下的绝响。 没办法,活人是很难和死人比的。 不过林远现在的这种强大,却只是属于他自己的强大,除非他想走张角的老路,明明有着悠久的寿命,却要自己作死,不断动用道法,引得煞气入体,积重难返。 不过,煞气这东西,对修道者而言,真的就只能是剧毒吗? 按照张角的说法,以及他在广宗城一战中看到的,煞气同样可以被人利用起来,成为强大的动力。 不说汉军中那些将领,单看张梁便知道。 他虽然是张角的亲弟弟,但却并没有修道,而是打熬身体气血,引煞气入体,实力不算太强,但论战力而言,按照大唐双龙世界的体系标准,也是勉强入了宗师境界。 就是手段没有那么精细,更倾向于大开大合,以力量和速度取胜。 从这个角度来看,煞气对修道者是剧毒,但对普通人而言,或者是对出生在这个时代的人杰而言,却是成长的资本。 张角有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汉光武帝之后,天地抛弃的,仅仅是引天地灵气为己用的道修,但却并没有抛弃天下之人。 煞气,便是明证。 只是不知道汉光武帝那时是发生了什么,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变化。 哪怕是正史上,汉光武帝的成帝之路都充满了传奇性,什么火球天降,将王莽的数十万新军付之一炬。 这看着,有点像是太平要术中记载的,关于火属性的法术啊! 以前的林远看这段历史时,只会感慨汉光武帝刘秀的天命之子属性,可现在,他却对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这一切都离他太过遥远。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寿命,可以轻松地活到又一个大隋末期,只要他不出手干预,说不定还能再见婠婠和单婉晶。 但他却不可能轻松地逆着时间长河而上,逆向行驶一百多年,去见证刘秀和王莽的恩恩怨怨。 太平要术中的一切,他大概已经弄清楚了,也把一系列的道术学到了手,更是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提炼出了一丝法力。 这些法力无法外用,否则会引煞气入体。 在得到能够正确使用煞气来提升自己的手段之前,林远并不准备做这种不智的事情。 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将体内的真气全部提炼成法力。 有着太平要术中施展道法的手段,林远再辅以道心种魔之法,以法力为根基,再对自己全身细胞开始改造,提升的效果也更大,对细胞寿命的提升,也从两倍,达到了五倍。 如张角之前所说,林远当时就还有三百寿元。 此番提升之后,他的寿元再度提升,虽然没有五倍的提升那么恐怖,但也达到了千年寿元。 好家伙! “我这要是继续下去,弄个两三千年的,怕是能直接活到现代去了。又能刷某音小视频了?” 山下村落之中,今日也迎来了一些不一样的客人,引得村中众人有些不安。 毕竟在现在这个世道,哪怕是来一些当兵的,也会将他们刮一层皮再走,要是世家大族的,就更可怕了。 这些人,不比占山为王的盗匪差多少。 并不算豪华的马车之中,一个扎着总角的小丫头,正好奇地趴在窗口,眺望着外边的风景。 小丫头才三四岁左右,相貌却是极其可爱。 只要不长残的话,未来定会是一个绝色女子,而且尽管年龄小,其身上也有一股难言的气质。 “琰儿,外边风尘大,还不赶紧放下帘子。” 略显严肃的声音响起,那小丫头也连忙放下窗帘,转过身规规矩矩地坐到马车内的垫子上。 “是,爹爹。” 明明才两三岁,却已经颇有些彰法,但看那可爱的模样,更多的像是小孩子在装大人,只不过和同龄女孩相比,她要更像一些罢了。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十分满意小丫头的动作,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马车外,忧心忡忡道:“道门张角祸乱天下,如今此地有神仙之名传出,怕又是有什么道士想效张角事啊。老夫虽不被陛下所喜,但却必须为天下,明晰此事。若真有异,也能尽快上奏朝廷,避免再生祸端。” 大贤良师张角掀起的黄巾起义,随着张角、张梁战死于广宗城,已然变得群龙无首,只需时间,便能完全将黄巾弹压下去。 广宗一战,张角居然展现出神魔之能,以一己之力,覆灭十余万汉军精锐。 哪怕是对掌控天下三四百年的大汉朝廷而言,这十余万汉军精锐的损失,也已经是足以伤筋动骨。 如今,天下依然心向汉人的士人、武者,对于所谓的神仙、道士都抱着十万分的警惕。 要是一般的也就算了。 毕竟如今灵气不显,道法难昌,修道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有真本事的很难见到,基本上都是些骗子。 前些年便是如此,很多人对张角的认知,就是如此。 结果张角这几十年前唯一一个有本事的,就把天下闹得乱七八糟。 这要是再出一个张角,大汉几百年基业,岂不是岌岌可危? 马车渐渐停下,男子带着小丫头走出马车,对路边一脸警惕的老者道:“老夫蔡邕,听闻此地有神仙,特来此寻仙。” 蔡邕! 若是士林中人,甚至是朝堂上的武夫,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瞬间明悟此人的身份——大儒,蔡邕! 但这儿的老百姓都是土里刨食的苦命人,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听过蔡邕的名字了。 不过瞧着蔡邕一脸正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虽然身边也有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但却让人心安了几分。 尤其是听到这人是为了神仙而来,老汉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原来是为了神仙道长而来呀。不瞒大人,我们这儿的确有一位神仙道长,要不是有他的帮助,或许我们这村子二十几户人早就冻死饿死了……” 老汉一直说着林远的好,而一旁的村民们,无论是青年还是小孩,也都开始讲述起了林远的好来。 蔡邕微笑着倾听,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是些目不识丁的村民就有所轻视。 作为儒家大儒,他虽然因为官职和所学的原因很少关心民生,但却有着儒家最经典的品质,不会视百姓如蝼蚁。 只是,越是听着这些百姓们夸赞那神仙道士,他心中的警惕就越浓。 ‘怕不会,又是一个张角般的人物?’ 讨论神仙道长,整个村子的人都十分感兴趣,除了已经外出做庄稼的村民以外,其余在家没事的都聚了过来,七嘴八舌,却又一致说着神仙道长的好。 终于,等到村民们说累了,蔡邕这才开口道:“如此神仙人物,老夫心向往之。不知到何处,可以拜访这位道长?” 这个…… 原本还热闹的村民们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地望向中间的老者,老者苦笑道:“不瞒大人,道长他虽然对我们村子多有照顾,但出现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几天十几天,有时候几个月。至于道长他住在何处神仙洞府,老朽就更不知道了。” 顿了顿,老者又道:“若是大人不介意,可在村中住些时日。上一次道长出现,已然是三个月前的时候,按照时间来算,应该也快再次出现了。” 蔡邕想了想,示意护卫拿出一些干粮,“如此,便多谢老丈了。” 因为有林远时不时地带些肉食下来,这座村子里的青年也都还算强壮,所以建的村舍自然也要结实许多。 不过就算是村老的家里,也只会多出一间房间。 平时用来储存杂物,偶尔有外乡的亲戚过来,也可以安排着住下。 蔡邕带的人比较多,可不是一间两间能够住得下的,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这个年头,就地取材建临时居所,再简单不过。 作为大儒,蔡邕身边的这些护卫,也是修炼煞气的人物。 比不得军中将领,但保护蔡邕父女,以及临时出一把子力气,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瞧着这群外乡人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有年轻汉子担忧地对村老道:“他们好像是冲着神仙道长来的,让他们留下来,会不会有危险?” 村老摇摇头,“他们真要有什么坏心思,还能伤得了神仙道长?更何况,那个带头的明显是读过书的,说不定是什么大儒,而这种人物放到朝廷里也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们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朝廷听说了神仙道长的事迹过来确认虚实的,说不定,还会准备给神仙道长封官呢。” “原来是这样啊。”青年汉子高兴地笑了起来,可很快又苦下了脸,“可要是这样一来,神仙道长岂不是要离开我们了?” 村老不争气地敲了这汉子脑袋一下,“你这个憨货,难道神仙道长是你的不成?” 很快,一个侍卫便将窃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蔡邕,蔡邕叹道:“看来这位道长,是真心对待这些百姓啊。只希望,他不会是另一个张角,否则……老夫只能上书朝廷了。” 小丫头突然开口,“爹爹,你不是被贬了吗?” 噗! 蔡邕感觉胸口一痛,而这个背刺自己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而且这丫头才两三岁,他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这丫头不一定听得懂。 真是太郁闷了! 蔡邕在那儿生起了闷气,可小丫头的眼神却十分的明亮,以及……好奇! 山林间,尽管不能将烙印了精神意志的真气……不对,现在是法力了。 为了避免煞气入体、慢性自杀,林远自然不会将法力放出去,所以对外界的感知范围便降到了极低的程度。 好在他的身体状态已经锤炼到了眼下的极致,哪怕不使用手段,单纯的眼力,就能望出不知道多远的距离。 还有听力、嗅觉,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靠着这样的身体状态,林远很轻松地找到了一只野猪,这只野猪在发现他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跑。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可比人要强得多。 可惜他遇到的是林远,所以根本跑不出几步,便被林远追上,一巴掌拍下去,直接将野猪给拍晕了过去。 倒不是他心软,而是脑袋拍烂了太难看,提着满手血腥的,也难受。 “今年的新米应该已经收成了,正好去换些米粮。天天吃肉,嘴都要吃腥了。”林远叹了口气。 他可不是矫情,别忘了,他没有随身商城,没办法时刻弄出一大堆现代调料来。 没有调料的肉制品,那味道,也就是林远处理起来十分有经验,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烹饪手段,否则根本没办法下口。 几百斤的野猪在林远手里,就跟没东西一样。 脚尖一点,便是十几米的距离,轻轻松松。 很快就出了山林,来到了山脚下的村落外,林远突然停下,目光看向西南角的方向,“有外人?” 再看村庄里,炊烟袅袅,没有受灾的模样,他这才放心地下山而去。 林远的到来自然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欢迎,尤其是他手里的那头野猪,更是让一群还没野猪十分之一重的丫头小子们,馋得直流口水。 “给,拿去处理。” 扭断野猪的脖子,林远将野猪的尸体交给村老,很顺利地拿到了一些新米,正准备离开时,村老突然说道:“仙长,近日村里来了几位贵客,很想拜访仙长。老朽擅作主张,让他们留了下来,还请仙长恕罪。” 说着,村老便要拜下去。 可是林远的动作比较快,直接拦住了村老,目光看向一旁已经站了许久的男子和小丫头,笑道:“无妨,见见也好。” 此时,这男子也冲着林远微笑施礼,“蔡邕蔡伯喈,见过道长。” 他身边的小丫头也似模似样地道:“蔡琰蔡文姬,见过道长。” 林远眉头微挑,单手施以道礼,“贫道林远,见过蔡中郎。” 蔡邕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还请道长明见,老夫如今不过白身,而且之前最高也不过议郎之职,并非中郎。” 林远点点头,“无妨,早晚的事而已。” 事实上,林远对蔡邕的事情并不算太熟悉,只知道董卓专政之后,为了收儒家士林之心,将大儒蔡邕强召为祭酒,三日内又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更是封了高阳乡侯,世称蔡中郎。 可这话在蔡邕听来,就是有点预言的意思了。 本就对道士深感忧虑的蔡邕听到此话,顿时对林远的第一印象就差了许多,但还是保持着礼貌,邀请林远详谈。 林远看了眼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蔡琰,点头笑道:“好!” 蔡邕默默地,将蔡琰拉到了背后。 第四零九章 百家沉寂,兵家大世 担心归担心,谈,还是要谈的。 蔡邕换了路线,在最紧张的时刻还到这村落一行,甚至住了好些日子,就为了等到林远,自然不会见一面就走。 林远也想跟这位饱学之士聊聊,了解了解当下的格局。 当然,他更想了解的是煞气的修炼手段,不过蔡邕明显不会,而这位大儒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都跟死人脸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看在蔡邕的面子上,他也没有太强求。 与蔡邕的聊天很顺利,这位大儒对于世界的理解,有着属于儒门学士的特点,忧国忧民,却又讲究董仲舒的三纲。 即: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君臣之间已经没有孔孟那种相互尊重的关系,而是单方面要臣为君做牺牲,强调臣对君要“委身致命”,“善皆归君,恶皆归于臣”。 这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代价。 蔡邕身为当世主流大儒,自然也是学的这条路子,林远不置可否,这些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在意一点,“儒家应该也有自己的武学体系?” 蔡邕神情微怔,似乎没想到林远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刚才在与林远的闲聊中,他已经见识了林远的知识之渊博,那是几乎天下地下,近乎于无所不知的状态。 没错,就是无所不知。 蔡邕提出的所有疑惑,在林远这里都得到了解答,尽管有些答案与他的理念有些不符,但却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也恰恰证明了,林远的道理,有着相当的底蕴去支撑。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林远所学,完全不是道门一家之学,还有着许多各家各派的学说。 其中,也夹杂着对儒学相当精深的理解。 如果不是林远身着道袍、仙人气质浓厚无比,他都不会认为林远是道门高贤,而是杂家之人。 不过,和多博而不精的杂家相比,林远的知识储备和理解,也不是杂家所能比拟的。 林远提出的很多观战,都让蔡邕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这种感觉之下,蔡邕就好像在与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一同讨论着最感兴趣的一切。 直到林远问出这个问题,他才恢复过来,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林远,缓声说道:“儒家讲究君子六艺,有强身健体之术,但没有杀伐之道。” 林远摇摇头,“也是因为汉光武帝时期之事?” 蔡邕脸色微变,心情沉重道:“道长传承不凡,知道这件事也属正常。没错,光武帝重建大汉之后,天地灵气衰退,百家所学皆受到影响。除了……兵家,能使用那煞气修炼之外,其余各家各派,大部分传承,都成为了天弃之物。” 作为当世大儒,蔡邕对于曾经的历史,自然知道得更多。 而作为当世显宗,儒家的传承自然不是那些被赶到阴沟里的其它各家能比的。 林远与蔡邕聊这么多,也是想从蔡邕的口中,得知更多这方天地灵气与煞气的隐秘。 不过,蔡邕似乎不太想谈这些。 面对林远坦诚的询问,蔡邕反问道:“道长如此传承,也对当年之事不太熟悉?” 林远笑道:“蔡中郎或许有些误会了,贫道一身所学的确不少,但对光武旧事,却也只是云里雾里罢了。若非一位前辈闲聊时说起过,或许贫道还真不知道这种天地大变。” 那位前辈,自然便是张角了。 林远承了张角的情,可惜这个世界中的张角身边,并没有带着他女儿张宁,否则他还真不介意保下对方。 当然了。 历史上的张宁,会在多年以后成为蜀国大将魏延的妻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没有林远的影响在里边,张宁肯定会活得好好的,直到几十年以后。 蔡邕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当年之事,还是不知道为好。那一位既然没有与道长细说,想来也是有些考虑的。” 林远叹了口气,这让蔡邕有些尴尬,下意识地问道:“道长何以叹息?” 林远认真说道:“早知如此说会让蔡中郎拒绝,刚才,贫道就应该说一个小谎的。” 蔡邕顿时满头黑线。 他学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林远这样的人物。 不过道门中人,似乎也的确是这种洒脱不羁的性子,倒也不值得让人有如何奇怪的。 噗嗤! 小丫头蔡琰一直坐在旁边,规规矩矩的,像极了一个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可怜丫头。 听到林远突然开玩笑,她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她很快感觉到不对,连忙捂上嘴巴,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蔡邕,好像在说: ‘爹爹,琰儿不是故意的,饶了琰儿。’ 蔡邕板起脸颊,正要开口时,却听林远笑道:“蔡姑娘如此天真烂漫,着实讨喜。” “这是老夫的女儿,道长还是别想了。” 蔡邕突然瞪向了林远,看他这模样,妥妥的一女儿奴。 林远失笑一声,冲着蔡琰眨了眨眼睛。 他那超强的颜值和魅力,在没有施展武功的时候,也就蔡邕这样的大儒可以抵抗。 蔡琰? 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早就对林远的相貌充满了好感,又感受到了林远的博学与风趣。 现在林远又冲她眨眼睛,她顿时乐开了花。 虽然还捂着大半张脸,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弯成了两个好看的月亮。 蔡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起身道:“今日,老夫便叨扰了。” 林远这才看了过来,轻笑着道:“那不知在蔡中郎眼中,贫道是否是那欲祸乱天下之人?” 显然,他已经猜到,甚至看透了蔡邕的心思。 蔡邕也不意外,如果林远连这一点都猜不到,那之前那个让他佩服的道士,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一位。 他认真地看着林远,缓缓开口道:“若道长愿意入朝为官,辅佐陛下,老夫,愿代为引荐。” 林远明显一怔,随即失笑不已,“如果贫道没有猜错,蔡中郎现在是被贬之身才对,而且应该是得罪了人?” 林远对蔡邕的历史记得不太清楚,但也勉强记得一些。 再以蔡琰的年龄作为界限,他很轻松就能猜到,蔡邕现在应该是外出避祸的时间,而且一避就是十二年。 直到董卓乱政之后,才因为声望原因,被董卓征辟回朝,随后官位一路高升,最后至左中郎的位置。 事实上,林远猜得的确没错。 他作为穿越者,不清楚蔡邕的真实情况,可蔡邕自己却很清楚。 近一年前,他因与司徒刘合不和,被进谗言,最后与他的叔父卫尉蔡质一同被关进天牢。 若非中常侍吕强相救,或许他早就已经被弃市了。 尽管如此,灵帝下诏将他免死,但却也将他全家流放到了朔方郡,还言不得因赦令而免罪。 不过后来灵帝又看中了蔡邕的才华,在第二年的时候正好遇到大赦,便准许他返回原籍。 至此,整好九个月的时间。 他准备启程回郡的时候,五原太守王智为他送行。 酒喝足后,王智起舞劝蔡邕,蔡邕不理他。 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本来很骄横,丢了面子为宾客所嘲笑,就破口骂蔡邕说:“罪犯也敢轻侮我!” 蔡邕振衣而去。 王智非常恨他,于是密告蔡邕心放怀怨,诽谤朝廷。 灵帝宠幸的人也都诬陷他,蔡邕害怕无法幸免,于是便选择逃离。 如果没有遇到林远的话,他应该会逃命江海,远走吴会之地,往来依靠泰山羊氏,最后在吴地共待了十二年,一直到董卓召他回京。 瞧着林远那笃定的神色,哪怕是以蔡邕的心态,也是脸色难看,“让道长见笑了。” 林远摇摇头,“潮涨潮落,阴晴圆缺,本就是天理循环。蔡中郎此时不过落难,待到日后,定有复起之机。” 而且,还是官至中郎? 蔡邕自嘲一笑,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拱手与林远告辞。 这一次,他们直接离开了村落,只是小丫头蔡琰有些不舍,之前在人前时不好开口,但回到马车里后,只有父女两,自然少了很多顾忌,“爹爹,你与道长哥哥不是聊得很开心吗,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呢?” 蔡邕双眼微眯,“道长哥哥?” 蔡琰年龄还小,而且远没有到情窦初开的时日,自然不会害羞什么的,反倒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呀,道长哥哥他还那么年轻,自然是要叫道长哥哥的,这是礼仪。” 你该叫叔叔! 蔡邕心里吐槽,不过回想着林远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他还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目光透出车窗,望着那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的山村,瞧着那缓缓升向天空的烟气,蔡邕喃喃道:“林远道长学究天人,可惜,天不待他。灵气不显,真灵将昧,留在这小山村,庇佑一方百姓,活得轻松潇洒,这才是一种幸福。若是入世……” 话没有说尽,但态度却是不言而喻。 小丫头听得懵懵懂懂,正要开口时,蔡邕面色瞬间大变,而马车外的侍卫也大声喝斥道:“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但很快便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蔡邕面色一冷,抽出腰间如同装饰一般的佩剑,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得凌厉几分。 “在马车里等我。” 拍拍小丫头的脑袋,蔡邕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马车,而此时,他的那些护卫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在靠近的两个汉子面色微怔,似乎没想到蔡邕一介儒生,居然有胆子拿着剑出来。 其中一人嗤笑道:“蔡先生,还当这是光武之前吗?还是说,儒家也选择向兵家靠拢了。” 如今煞气横行天下,非兵家之势,不可修炼,这是常理。 可很显然,这话并非是询问和好奇,反而是一种调侃与嘲讽,因为谁都知道,蔡邕这等大儒,根本不可能学兵家手段。 更何况,真当兵家是说说的,是个人,而且是别家所学有成之士能轻松学会的? 蔡邕沉声道:“两位壮士想来也是军伍中人,如今却也甘愿被小人驱使,来杀老夫?” “放肆!敢如此诽谤太守,此死罪也!” 那汉子冷哼一声,不再犹豫,挥刀朝着蔡邕砍来。 在挥刀的那一刻,一股浅灰色的气息一闪而过,让他的力量和速度都增加了不少。 蔡邕虽然勤学君子六艺,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腐儒,可面对兵家手段,也是狼狈不堪。 很明显,这汉子在故意捉弄蔡邕,否则以蔡邕的实力,早就被砍死了。 普通人和修炼者之间的差距,可是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 蔡邕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心中顿感羞辱万分,忽然间,马车内传来小丫头的尖叫声。 他面色大变,“放开我女儿!” “嘿嘿!那就等老子先抓住她了,再放!” 已经站到马车门口的汉子,却是狞笑着抓向小丫头,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抓到小丫头,一只白皙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将汉子的手腕死死捏住。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汉子痛嚎着倒在地上,可惜他的手依然被捏着,让他没能完全倒下去。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欺负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也不嫌害臊。” 温暖如同阳光的声音响起,小丫头惊喜地叫道:“道长哥哥,谢谢你救了琰儿!” 道长哥哥? 林远诧异地看着这丫头,而这丫头也不羞怯,反而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干净,纯粹的笑容。 林远也跟着笑了起来,低下身去,拍拍小丫头的脑袋,“乖乖在这里,哥哥去去就来。” 小丫头重重点头道:“嗯。” 而在这片刻间,发现同伴瞬间失去战斗力,那戏耍蔡邕的汉子也是脸色大变,不再有丝毫犹豫,全力朝蔡邕攻去。 蔡邕正沉浸在女儿被救的喜悦中,察觉到危机来临时,已然来不及了。 瞧着那刀锋就要落到身上,蔡邕却是有种解脱之感,‘如此,也罢。虽然有些遗憾,但有这位道长在,琰儿应该能活下去……’ “蔡中郎,这般绝望可不行。” 林远脚尖一点,便瞬间跨越了数十步的距离,来到了蔡邕身前,而那把刀也堪堪砍下。 林远一抬手,便来了个空手夺白刃。 两指轻轻一折,便将刀锋折断,再随手一掷,刀尖便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射出。 那汉子身上闪过一抹灰色的雾气,可惜却没能阻止刀尖分毫。 噗! 刀法穿胸而过,带着汉子的身子飞出十余步,最后迭到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蔡邕惊讶地看着林远,“道长为何也会兵家手段?不对不对,道长动作间,没有丝毫煞气波动,不是兵家手段,难道是身体的力量?可道长这身材……” 他是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林远的身材并不算太强壮,而是一种匀称自然之感,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就仿佛面对着世间最完美的存在。 这种身形,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支撑起以力破巧的力量和速度才对。 可刚刚的一切,都证明着一点,那便是林远靠着本身的身体素质,轻松地碾压了两个煞气有成的人物。 这,不道学! 身为一代大儒,蔡邕此时看林远的目光,却是十分火热。 哪怕是以林远的心境,也被这样一个老男人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客套了一声,便直接提着那两个杀手准备离开。 蔡邕连忙叫道:“道长请稍等,老夫有事想求教一二,还请道长解惑!” 林远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对他的身体有想法,那一切就都好谈,也不枉他特意过来救其性命。 “何事?” 蔡邕郑重道:“敢问道长,是天生神力,还是……特殊的修为法门?当然,道长请不要误会。老夫并没有窥探道家修炼法门之心,只想知道如今天地,对我等非兵家之人,是否有了新的道路和方向。” 儒家作为当世显学,当年在武帝时期能够得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待遇,靠的可不仅仅是三纲五常,更是因为儒家当时的大儒、儒士、儒生,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君子六艺,也不是简单的修身养性,而是数门威力强大的护身之技! 若非如此,儒门怕是早就被别家给吞并了,哪里会有如今的辉煌与灿烂? 可惜天变之后,各家所学均已落寞,就算是不要性命,无视煞气的影响,也不可能将各家所学学到高深的地步。 渐渐的,就连儒家都成为了单纯的理论学派。 唯有兵家,靠着这天地间的煞气不断壮大,尽管没有能够撼动君王之心,取代儒家在朝堂上、天下间的地位,但已然有着尾大不掉之势。 如今汉室,兵锋强盛,但却已经有着乱象,呈现末世之景。 如果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儒学再次拥有自己的力量,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这些大儒,将对君王、对天下,拥有更强的掌控力? 面对蔡邕的狂热,林远哭笑不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要让蔡中郎失望了,贫道……天生神力。” 蔡邕露出失望之色,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自嘲笑道:“是老夫,动了妄念啊。” 林远看了眼马车的方向,那里正有一颗小脑袋从里边探出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瞧着林远望来,她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林远心中微动,道:“蔡中郎的护卫都不在了,要是继续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不如就在附近住下来,休整一段时间,如何?” 别看蔡邕得罪了人,正在逃命。 可蔡家同样不是什么小家小族,只要给蔡邕时间,也会有足够的力量过来保护他,根本不用太担心。 蔡邕想了想,道:“如此,那便叨扰了。” 按照蔡邕的想法,他带着蔡琰住进了之前的小山村里,以教导村庄里的孩童学识为条件,得到了村老村民们的一致认可。 瞧着这一大一小安顿下来后,林远从怀里掏出一枚玻璃珠子,将一抹法力通过道心种魔的手段,种进了里边。 一抹光华闪过,原本就闪亮的玻璃珠子,顿时更漂亮了。 “遇到危险,就把这枚珠子摔碎,道长哥哥就来找你。” 蔡琰用力点点头,更是宝贝地将玻璃珠放进了怀里。 等林远离开后,一旁防止宝贝女儿被抢走的才父亲露出一抹笑容,“琰儿啊,把道长给你的珠子,让爹爹研究一下,好不好啊?” 蔡琰眨着懂事的大眼睛,很干脆地给出答案:“不好!” 蔡邕:“……” 花了好大的力气,蔡邕才从蔡琰这儿弄来了玻璃珠,稍稍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神就变得炽热无比,口中喃喃道: “不会错的,这就是道家法力。林远道长果然在骗老夫,什么天生神力,明明是道家神通才是。” “可惜……当年武帝时期,儒家把诸子百家都得罪死了,现在人家不愿意向我透露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是林远道长一人走到了前边,还是整个道家走在了前边,又或者,是除了儒家以外的诸子百家,都走在了前边?真要如此,我儒门危矣。” 这是一栋还算雅致的小屋,林远住过森严辉煌的皇宫大内,也在野外露宿野营过,只要自己过得舒服,自然是不怎么挑的。 将两个杀手扔到地上,手上稍一用力,两人便渐渐转醒。 瞧见林远之后,两人脸色大变,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顿时面色大骇:“这是什么妖术?” “煞气的修炼,都这么没有常识的吗?” 林远摇摇头,他可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段,只不过是简单的截脉点穴的手段罢了,都没有动用真气、法力,而是单纯的用力量去截脉点穴。 这种手段,持续时间有点短,但胜在安全,不会引动煞气。 杀手怒道:“誓可杀,不可辱!” 林远笑道:“放心好了,贫道可没那种恶趣味,只要将你们的修炼方式说出来,贫道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之前看在蔡邕的面子上,林远没有对那几个护卫出手,但现在既然是杀手,而且是对两三岁小丫头都没有怜悯之心的杀手,那林远自然也不会客气。 什么兵家之法,什么煞气修炼,他可是好奇的紧呢。 尽管这两人的嘴很硬,可林远只是小施手段,比如分筋错骨手什么的,也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虽然这两人的实力不高,知道的也不多,但从一而窥全貌,林远对煞气修炼,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原来,这就是煞气的修炼方式,果然粗糙,却……又的确很有特色。” 第四一零章 煞气入体,洛阳惊变 所谓煞气,和灵气一样,都是天地间的一种元素,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其名称,也都是来自于人类的主观赋予,其正反两面的倾向性,也是根据其对人类的好坏而言。 汉光武帝刘秀以前,天地间没有煞气,只有灵气。 诸子百家修炼,皆是以灵气为根基,无论是道家的道法,还是儒家的儒术,又或者是墨家机关术、法家之法等等,都是如此。 然而汉光武帝刘秀之后,煞气横空出世,其属于与灵气完全对立,但却又与灵气不可分割。 想要使用灵气,就无法摆脱煞气。 而煞气对天地灵气的使用而言,却又是如同烈性毒药一样,完全无法共存! 也正因此,经过短短一百余年、两百年不到的时间,曾经发展了无数年的诸子百家,也瞬间脱离了超凡的范畴,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单纯的学术门派。 唯独兵家,通过他们自己的手段,将煞气纳为己用,甚至演化出了另一个巅峰! 煞气是一种很粗暴的能力,将煞气纳入体内时,因为同样会纳入灵气,而两种在一起时,就会变成烈性毒药。 灵气的量越足,煞气的毒越烈。 也正因此,一直以来,煞气也被称为末世之劫,是修炼者的劫! 不过,兵家所找到的路,却是先强化自身状态,以期拥有一个强壮的体魄、雄浑的气血,当身体状态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将煞气纳入体内。 但并非是走灵气的修炼路数,不是将煞气在经脉中运行,而是将之散于四肢与体干的血肉之中。 用强大的体魄、沸腾的气血将煞气中的毒性所压制。 这样做的效果是明显的,在压制了煞气中的毒性之后,煞气的力量自然也可以为人所用! 由于这种手段稍显粗糙,煞气这种能量也不适合用来做雕花级别的操作,导致使用这种力量时,更多的是直来直接。 也同样的,这种力量使用起来时,也越发地狂暴。 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能施展出来类似于神魔一般的能力,就破坏力而言,不比天地灵气的顶尖修炼者差。 而这种手段,是独属于兵家的手段。 初级入门的煞气修炼之法,被兵家之人广传于世,所以修炼者很多,尤其是军队之中,简直人人都走的兵家的路子。 这也是如今汉室兵锋极盛的原因之一。 按照兵家所言:“修炼此法者,皆我兵家弟子!” 也就是说,如今的兵家全部算起来的话,估计少说也有个几十万弟子……当然,很多人都不认可什么兵家不兵家的。 比如这两个杀手,如此一来,画面就显得有些尴尬。 但无论如何,若非儒家依然占据着朝堂上的顶尖位置,或许这当世显宗的位置,早就被兵家给夺了去了。 这一切,都是两个杀手说的。 林远也就当听听就是了,他可是见识过了张角的雷公召来、闪电风暴,这种天象级别的招术,煞气能达到? 不过,煞气这东西,也是挺有意思的力量啊。 在等级划分上,兵家同样显得十分粗糙,只以卒、十人将、百人将、千人将、万人将为等级划分,至于如何确定能达到某个等级? 体魄和气血加强到一定程度,能够吸纳煞气入体修炼,便为卒。 能将十人组成的正规军阵击溃,便是十人将。 能将百人组成的正规军阵击溃,便是百人将。 能将千人组成的正规军阵击溃,便是千人将。 能将万人组成的正规军阵击溃,便是万人将。 再之上,据说还有神将的位阶,晋升条件与其余条件皆不同,但这两个杀手目前也不过十人将的实力,也不知道那种层次的事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林远便信守诺言,直接扭断了两个杀手的脖子,让他们不受丝毫苦处地……去死。 “如今,我以法力积蓄丹田,充盈于细胞之中,但细胞之间的间隙,却还有很多的位置。以我的体魄和气血,肯定是达到了修炼煞气的门槛的。不入经脉,不入丹田,不入细胞,倒是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混个神将当当。” 林远是个实干派。 现在又是孤身一人,自然立即开始了对煞气的修炼,或者说,是吸纳。 人体对灵气和煞气的吸纳,都是通过经脉来进行,这才是人体与天地之间沟通的渠道。 煞气进入经脉的那一刻,剧烈的灼烧感袭来,林远面色不变,内视之下,很是轻松地将这些煞气,散入了四肢百骸。 瞬间,林远身体的肌肉、细胞仿佛受到威胁一般,本能地开始了对煞气的围剿,还有那如长江大河一般的气血,更是不断沸腾起来。 此时林远的身体,就如同一锅温水中倒入了热油一般,剧烈反应起来。 林远不断寻找着煞气与身体的平衡,一直到凌晨时分,他才终于在体内找到了煞气留存,却又不会损伤身体的状态。 “那两杀手提供的修炼方式没有问题,不过却只适合这个时代的人。用身体的机能和血气、潜力,去硬生生地压服煞气,引煞气为己用。” “我已经将天地灵气凝炼到了法力的程度,更是通过道心种魔大法,深入印刻到了细胞层面。” “我需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想要走这样一条路,金手指基本上没有了效果,只能靠着林远自己去思考,去试验。 让煞气短暂停留在体内而不损伤身体,林远已经能够做到,而且效果的确很明显,哪怕是以林远如今那不可计量的力量,也有着明显的增幅之感。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想要彻底走通这条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一百多年来,无数百家先贤都没能走通的路,没有找到的路,林远再如何自认天才,也不觉得自己能在短短数日之间得到。 修炼无岁月。 这句话对普通人不合适,真要忘了岁月,怕是早就被饿死了。 林远不同,现在的他哪怕一直不进食,以他现在身体中储备的能量,也能坚持数月的时间,堪比辟谷。 也正是在这种状态中,林远才能去享受不断提升自己而不被外力限制或打断的感觉。 几年的时间,就在林远不断的实验中过去,偶尔下山去见见蔡邕。 这么些年的时间中,曾经那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不少,但却依然是那般漂亮可爱,一点也没有长残的趋势。 按照这个时代的特色,再过上两三年,蔡琰就可以成亲了。 “今日的讲学就到这儿。” 不大的木头房屋中,蔡邕结束了今天的讲学,八名年龄大小不一的孩童齐齐起身,尽管身着粗布麻衣,但却很有礼仪。 “弟子,拜别先生!” 若是不看外表只听声音,怕是会觉得这是哪家士子。 蔡邕满意地点点头,收拾了一番后,就回到了不远处的房屋,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正在给自己的女儿讲故事。 瞧着女儿那开心的模样,蔡邕老脸一黑,快步走了过去,“道长又来了?” 林远就像没有察觉到蔡邕的不满,笑道:“山上的粮食没有了,刚带了头野猪下来,跟村老换了些粮。” 蔡邕点点头,对蔡琰道:“琰儿,还不去做功课?” “是,爹爹。” 蔡琰知道蔡邕不喜欢自己跟林远聊太多,便冲着林远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就回了房间里边去。 林远笑道:“能像你这么教女儿的,估计全天下就这一个?”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许多大家族里也会对女儿有着精英级别的培养,但像蔡邕这般教女儿儒学的,却还真没有多少。 蔡邕轻哼道:“怎么教女儿,那是老夫的事情。倒是你,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跟几年前一样没个变化,不会是什么老妖怪?”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随意了许多,就像是忘年交。 林远开怀大笑起来,“这你可就误会了,贫道可是永远的十八岁,长生不老的那种。” 呸! 哪怕是要蔡邕的涵养,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蔡邕去安排了一番,很快便有仆人准备了小食以及酒水,供林远和蔡邕闲聊。 这些仆人自然不是村里人,而是蔡家的仆人,早在蔡邕到这儿落脚的两个月之后,就已经找了过来。 蔡邕吃着酒,突然说道:“前些时日,河东卫士前来说媒,想以其家二子仲道,求娶我家琰儿。” 见蔡邕如此说,林远就明白,这位大儒还在犹豫,但却是偏向嫁女儿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河东卫士,应该是兴于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又有武帝之后卫子夫在,两三百年的时间,的确足以发展成世家大族。不过琰儿才十岁,你就忍心将她嫁出去?” 蔡邕摇摇头,“十岁不小了,可以定亲了。至于亲事,可以等到两三年后再行,也不无妨。”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今我蔡氏式微,中常侍迷惑君王、把控朝堂,琰儿在老夫身边,也只能受苦。卫氏乃河东大族,更是帝后之族,诗书传家,又有兵家传承。那卫氏二子也多有贤名,若是琰儿能嫁过去,想必比跟着老夫要幸福得多。”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在为蔡琰着想。 不过蔡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将蔡琰嫁过去,才开启了蔡琰悲惨凄苦的一生。 林远侧头看向屋内,房门轻合着,但却明显可以看到,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紧张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卫仲道,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卫士求娶琰儿,应该是抱着冲喜的想法。” 这么些年下来,林远是看着蔡琰长大的,也是将蔡琰当成半个女儿对待,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蔡琰掉入火坑。 蔡邕皱起眉道:“道长真通卜算之术?” “贫道要说会,蔡中郎也不会相信?”林远轻笑一笑,“这些消息并不算严密,若是蔡中郎安排人打探一番,也会知道的。” 蔡邕正色道:“老夫自会去做的。”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道长既然有消息渠道,想来也听说了最近朝廷之中发生的事情了?” 林远摇摇头,“不知蔡中郎说的是哪件事情?” 同时,他心底也思索起来。 按照时间线来说,蔡邕避世不过几年的功夫,离十二年被董卓征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朝堂上应该还是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之间的争斗。 不对不对! 林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似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历史上有着相当大的不同。 历史上的黄巾之乱之时,蔡琰已经有十岁了,而在林远所经历的世界,张角都牺牲自己当引雷针、以一己之力毁了大汉近二十万精锐了,蔡琰当时才不过两岁多。 世界的时间线,早就乱了! 就仿佛有一只大手探进了这方世界的时间长河,轻轻一搅,便将世界变了一个模样,似是而非。 蔡邕并不知道林远所思所想,他只是在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两个月前,陛下驾崩,谥号……孝灵,葬于文陵。后其嫡长子皇子辩继位登基,但其母亲何太后临朝称制,与其舅大将军何进把持朝政……” 说到朝堂上的种种,蔡邕忍不住的一脸忧色。 林远就当听故事了,现在的他对天下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他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以及自身的修炼状态。 张角一事给他的震撼不小,但还不足以让林远去追随张角的脚步,用自己去点亮整个世界。 都两三百岁的人了,相貌和心态依然年轻,但不能冲动。 虽说什么辜负了张角之托这样的话,当初张角要不是看出了林远这种心思,也不可能将太平要术的传承交给林远。 真要是个冲动的、热血的,怕是早就被刺激得跟汉廷拼命,哪里有机会去守护传承? 蔡邕同样是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也不在乎,他只想有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听自己说这些话而已,否则在这个小山村里,他早就憋死了。 天色渐晚,吃完野猪肉大餐后,蔡邕便起身送客,“时间不早了,老夫便不留道长了。” 林远失笑地指着蔡邕道:“行行行,贫道这就走了,真是的,防我跟防贼似的,一点儿都不坦诚。” 蔡邕毫不变色。 开玩笑! 他女儿看林远的眼神都变成什么模样了,他这个做老父亲的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林远真的是一个良人,他也不会阻止。 可林远呢? 几年下来相貌一点都没有变,知识又那么丰富,很多时候蔡邕都说不过林远,这让他十分怀疑林远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在这儿装嫩。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能再让女儿跟林远多接触,才是傻了。 第二天一早,蔡邕正准备去私塾讲课,忽然有一队铁骑踏尘而来,顿时让整个村落都紧张了起来。 十几个青年村民拿起家里唯一的铁器,紧张地摆开了阵势。 哪怕明知不敌,但却依然用身体组成了血肉之墙,保护着自己的家园。 吁! 为首的骑兵首领身材壮硕,一看便是煞气修炼有成之士,他不屑地看了眼这群手无……手有寸铁的村民,高声喝道:“本将乃董相国手下大将杨定,特奉董相国之命,来此征辟蔡邕蔡伯喈,尔等还不让开!” 一群村民面面相觑,什么董相国,什么杨定,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蔡邕是他们孩子的老师。 这年头,知识可是垄断品。 蔡邕能教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是给了他们的孩子一个阶级跃迁的机会,如此大恩,哪怕以性命相报,也不为过! 看着这群骑兵来势汹汹,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于是…… “等一下!老夫便是蔡邕!” 蔡邕连忙站了出来,好好安抚了一下这群村民,又叮嘱了几句,其中一名汉子连忙小跑回了村子。 蔡邕这才看向自称杨定的将领,拱手道:“老夫蔡邕,见过杨将军。敢问杨将军,这董相国,是何人?” 杨定冷笑道:“相国曾言蔡邕是当世大儒,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消息闭塞之辈。也罢,便让尔等知晓,董相国便是西凉董卓,因于邙山救陛下之大功,被封为相国,如今辅佐朝政,乃权势数一数二之人!相国愿意征辟你,是你的福分,还不收拾收拾,随本将回洛阳!” 尽管只有几句话,却是让蔡邕心中翻腾不已。 西凉董卓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初董卓顶替卢植前去镇压广宗黄巾之事,他也是知晓的,可什么时候,这样一个边塞之将,居然成了当朝相国? 何太后、何大将军呢? 邙山救陛下之大功? 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蔡邕心中翻腾不已,杨定却是等不及了,“蔡邕,你就说是否答应相国的征辟!相国如此看重于你,若是你不念恩德,那可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一股凶煞之气顿时升腾而起。 还算孔武有力的村民们,顿时如同见到什么洪荒猛兽一般,脚都有些软了,这还只是杨定一个人的气势。 蔡邕见状,立即挡在了一众村民们身前。 明明是没有修炼过的身体,却是硬生生挡住了那股凶煞之气,蔡邕面色平静地道:“杨将军为老夫而来,还请不要为难这些村民才是。” 杨定惊疑地看了眼蔡邕,道:“倒是有些本事。也罢,速去收拾一二,便随本将回京。” “如此,便请将军稍待。” 蔡邕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愿意答应董卓的征辟,或许杨定不会拿他如何,但这些村民们,怕是性命不保。 即如此,那便回去看看,看看这大汉天下,变成了什么模样,为何连他都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难不成,大汉寿数将尽了? 若是如此,是否又会有一个光武帝出现,力挽天倾? 蔡邕回到房屋时,脸色一变,只见已经有黑色铁甲士卒提前到了,还将他的女儿蔡琰给控制着。 一旁地上,提前过来的村民青年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头冷汗。 以及一枚破碎的玻璃珠子。 蔡琰脸色冷冰,眼中闪烁着惧意,直到看到蔡邕才松了口气。 杨定上前狞笑道:“此人对蔡姑娘有歹心,幸好本将提前安排人过来,否则就让这人得逞了。” 蔡邕深吸口气,“如此,便多谢将军了。不过此人乃是村民,想来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将军不要为难他。” “哈哈哈哈!蔡先生不愧是大儒,这种事都能忍。也罢,看在蔡先生的面子上,本将应允了。” 蔡邕脸色难看,却也无可奈何。 很快,杨定便带着百余骑兵,也带着蔡邕父女前往洛阳,同时跟身边的副将道:“去找找那什么道士,看看是什么路数,如果是个骗子,就把人头带上回去领赏。” 副将拱手道:“是,将军!” 言罢,这副将便带着五十人离开了队伍,返回了小山村。 这些骑兵全都是煞气修炼有成之人,对付一些村民而已,简直不要太简单,很快便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 副将冷冷地看着众人,“之前那丫头说,你们这儿有一个厉害的道士,在哪儿呢,给本将指出来,饶尔等不死!” 面对刀锋,所有村民都惧怕不已,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副将狞笑道:“好好好!本将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嘴到底有多硬!” 话音未落,他便纵马到一个孩童身前,举起长刀,重重地确了下去,眼看着孩子就要被劈成两半,副将眼中的戾气更甚,还有浓郁的嗜血快感。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 耳畔传来手下士卒的惊呼声,视线更是不断旋转,还看到一具熟悉的无头身影,在无头身影旁,是一个道士模样的年轻男子。 找到了! 这是副将最后的想法,随后,便永远地失去了意识。将 第四一一章 中山甄氏,曹操刺董 “杀了他,替将军报仇!” 西凉骑兵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瞧着林远如此突兀地出现,又如此轻易地杀死副将,一众骑兵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便冲了过来。 虽然是临时冲击,但却颇有章法。 “不愧是当今天下难得的强军。” 林远感慨一声,没有退后,而是直接迎着冲了上去。 霎时间,惨叫声、马嘶声不断响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五十人的骑兵队伍,便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而做完这一切的林远,呼吸没有乱,就仿佛经历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郊游一般。 甚至连身上的道袍,都依然是那般干净整洁,没有沾染上丝毫血迹。 在这一地的尸体与血泊中,显得是那般的怪异。 林远回过头,看向村民们。 原本对林远十分尊敬与亲近的村民们,此时却是充斥着畏惧的眼神,特别是在林远看过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林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也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异地而处。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看到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无论这个家伙是谁,都会害怕与恐惧的。 这是生命不由自主的恐惧感,是本能,常理无法遏制。 没有理会村民们,林远走到蔡邕之前所住的小屋,看了眼碎成一地的玻璃珠子,面色严肃。 这时,之前与林远交流最多的村老,拄着拐杖走上前来,“道长,蔡先生和他家千金,不久前被一队骑兵带走了,据说是从洛阳来的,是那什么董相国,要征辟蔡先生入朝为官。” 林远点点头,“贫道,去找他们。” 也不待村老回答,林远便直接跨上一匹战马,飞驰而去。 村老张张嘴,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爹爹,道长以后都不要咱们了吗?” 脆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成年人们的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复杂无比。 不过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些还没有逃跑的战马身上。 一地的尸体罢了,身在这乱世,又有几个是没有见过尸体的? 也就是在这儿定居之后,因为有着林远的庇护,生活才变得安顿了不少,最近几年出生的小孩,才会有点太平世道幼子的气象。 自然,对于这些尸体,很快就可以清理干净,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倒是这近五十匹战马,可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只要处理得当,会让他们的村子,多出好多年的储备粮。 当下这个世道,这,就是命啊!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只是这份喜悦,却似乎少了一些东西,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个时代最快的赶路方式,便是顺着官道策马奔腾。 董卓手下来征辟蔡邕,自然不可能走什么小路,林远便直接顺着官道追了上去。 只是,一路奔驰了一两个时辰,也未能追上那队人马的身影。 “征辟一个无法修炼的大儒而已,用不着急慌慌地赶路才对。虽然我只是骑马,但速度绝对不慢,不可能连有大儒和小女孩拖累的大队人马都赶不上。所以,结果只有一个……” 林远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迷路。 在大唐世界后将精神意志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可以通过精神意志来感受周围的一切。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一个人形生物雷达。 一定范围内的一切,都逃不过林远的眼睛,而这也成为了林远的一种常规手段。 无论是赶路还是索敌,都是十分简单便洁。 可在这怪异的汉末之世却不同,他要是敢将精神意志放出去当生物雷达,那漫天的煞气就敢直接顺着这根“天线”摸进他的身体里,来一场水里烹油。 哪怕是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大量地吸收煞气,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也导致了,林远如今的很多手段都得谨慎使用,也让他对外界的感知度,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于是,迷路这种操作,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不过这只是林远的猜测而已,他并没有立即转换方向,而是继续策马前行。 他之前交给蔡琰的玻璃珠,是用道心种魔大法,注入了他的一丝法力。 在蔡琰将之摔碎后,那丝法力逸散而出,原本稳定的状态,在与天地间的煞气接触之后,便产生了剧烈反应,最终被磨灭消散。 靠着道心种魔之法,林远对于自己种魔出去的法力,是有着一定的感应的。 但也只能感觉到出了变故,这才立即赶回了小山村,但想要以此来追溯蔡琰的所在,却是力有未逮。 这一路过来,路上基本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遇到,满眼看去,尽皆是一片荒芜。 这,便是如今的世道。 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 直到遇到一支车队,他才勒马停下。 对面的车队也是立即停了下来,数名身着皮甲的骑士警惕地看着林远,而车队之中,也走出了一名三十风左右的男子。 他打量着林远身上的道袍,目光又落在林远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以及一抹警惕。 这是自然。 自从黄巾起义之后,天下间对于道士,便充斥着警惕与怀疑。 也就是林远本身自带魅力光环,初次见面时就会给人极高的初始好感度,否则,现在怕是早就已经让人刀剑相向了。 “在下乃上蔡令甄逸,敢问道长,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上蔡令? 甄逸? 林远也是诧异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对上蔡令这种汉朝官职并不了解,但甄逸的话,他倒是知道对方的名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甄逸有一个女儿,洛神——甄宓。 和蔡琰一样,甄宓也是一位悲情人物。 三岁丧父,二十岁丧夫……当然,后来被人给强娶了,最后还做了皇后,也就是文昭甄皇后。 可做了皇后,就代表着好了吗? 在后宫之中,甄宓并不得宠,也因此经常说一些怨恨的话,得罪了曹魏皇帝曹丕,最后被曹丕赐死,享年三十八岁。 没错,甄宓三岁时丧的父,就是眼前的这个甄逸。 甄逸本在等着林远的回答,可林远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就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如此眼神,让甄逸十分尴尬。 可他猛然间惊醒。 作为世袭两千石之家的当代家主,甄逸可不是什么好用气的人物,虽然不会胡乱惩罚于人,但这种眼神,也足以让他发怒。 然而,就算他现在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依然升不起丝毫的怒意。 如此种种,顿时让他后背微微发凉。 ‘这个道人,有古怪!’ 两千石在大汉,可是太守的职阶,放在汉末动乱时期,那就是一地州牧,算得上是一方军阀。 不过上蔡令只能算是县令。 甄逸还年轻,未来有很大的晋升空间,不过这一切对林远而言,都是虚的,“贫道林远,欲往洛阳一行。” 甄逸错愕道:“洛阳……道长似乎走错了方向。” 林远点点头,果然和他预料得没错,可惜有些错误,因为实地验证的代价太大,只有遇到新的证明时,才能知道对错。 好在蔡邕是被“请”走的,就算这个“请”有些粗暴,至少没有什么危险。 董卓想要将蔡邕打造成一个标杆,作为他得到士林认可的工具人,在待遇上边绝对不会差。 只是董卓的手下人,有时会分不清轻重。 “多谢上蔡令。” 林远感谢之后,便准备回转,甄逸连忙叫道:“林远道长,此去洛阳路程不短,中途也有不少岔路,不如与我等一行如何?” 林远问道:“如今洛阳混乱,上蔡令也是去洛阳?” 甄逸笑道:“在下只是要返回中山郡,虽然途经京师一地,但并不会进洛阳城去。” 他又不傻。 最近洛阳是什么个情况,别人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世家传承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十常侍之乱,大将军之死,以及现在的董卓乱政。 哪一件都是滔天巨浪,很容易就将他这样的小虾米给卷进去,尸骨无存。 甄逸人虽然年轻,但能在这个年龄成为甄家之主,自然不会连这点情况都看不明白。 洛阳,是非之地,不可久待! 面对邀请,林远并未多犹豫,“如此,便多谢上蔡令了。” “哈哈!道长不必如此客气,正好在下也有些事情,想请教道一二。”甄逸十分热情。 正如甄逸所说,从此处往洛阳一行,路上的确有不少的岔路。 林远一路过来也是见过不少,否则也不可能答应甄逸的邀请,就是甄家这一支人数众多,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不少。 甄逸将林远邀请到了马车上,闲聊起来。 第一个话题自然是放到了黄巾起义的张角身上,想以此来打探林远的身份,至少也要确认林远与黄巾张角没有太大的联系,否则哪怕他对林远有再大的好感,也只能立即分割干净。 事实上,他将林远邀请进队伍中再试探,已经是有些失了分寸。 没办法。 谁让林远自带的魅力光环那么变态呢,不仅仅对女人生效,男人也是一样如此。 而且这种光环,从来不是什么金手指给予的。 是他个人生命本质提升后的效果,是每一个生命想要让自身变得更完美的本能,也是每一个生命对更完美生命的向往和期盼。 “贫道与大贤良师,有过一面之缘。” 林远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张角的敬佩,然而,甄逸却是松了口气。 在官场上厮混,最重要的,是能听懂话语背后的含义,否则不能理解上司的心思,好心办了坏事,那才是求死之道。 林远的话并不难懂。 他与张角的确是认识的,面对对张角很是敬佩,但与张角之间的联系,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算不得如何深。 这样,甄逸就放心多了,热情地与林远攀谈起来。 能够与生命形态更完美的人聊天,越是实力低下之人,越是难以拒绝和控制。 很显然,甄逸就是这一类人。 甄逸聊到了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聊到了他那才两岁的女儿甄宓,说起了心中的不解。 “在下因公务,在家的时间不多,经常听到家里人说,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仿佛见到有人将玉衣盖在宓儿身上,但醒来后却又什么都没有。在下在家时,也会有这种情况。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就当是做梦了,可如此频繁,其中是否有何奥秘?” 短短的时间里,甄逸已经确认了林远的学识,自然便将自己的问题拿了出来,想求得一个答案。 林远意味深长道:“其女,未来将贵不可言。” 哗! 甄逸霍然起身,惊喜而激动地追问道:“此言当真?” 贵不可言,在这个时代是一个代词。 如果是指的男子,那便是帝王之命,乃天下最不可言说之贵人命。 如果是指的女子,那便是皇后之命,同样也是天下间难以言说的贵人之命。 甄逸自然听懂了林远话中的含义,心中顿时兴奋不已:我甄家,也要出一任皇后,成为外戚了?! 不怪他如此惊喜。 汉朝重用外戚是常规操作,几乎每一朝每一代的外戚,都是天下顶尖的权贵之族。 而能让家族昌盛,对一世家之主而言,就是最难以抵御的诱惑。 林远笑道:“虽是贵不可言之命,但未来命运坎坷,而且甄家主如今还有一劫,若是渡不过去,怕是见不到那一日了。” “这……还请道长解惑!” 甄逸脸色一变,连忙向林远恭敬施礼,态度诚恳万分。 林远摇摇头,“贫道对卜算之术并不精通,只是勉强能看出甄家主明年会有一死劫而已。” “这……” 甄逸有些怀疑林远是故意如此说,好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也不怪他这么想,毕竟之前天下的确有不少装神弄鬼之人,到处坑蒙拐骗,把道门的声誉都给弄差了。 甄逸……也上过几回当。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上当了,可看着林远那张淡漠的脸,以及那股难以言说的气质,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可相信了,又能怎么办? 林远明显是不愿意开口,这让他一时也没了办法。 林远是觉得这一路过来,和甄逸聊得还算开心,这才提点了甄逸一句,至于明年甄逸能不能度过死劫,那得看甄逸的造化了。 当然,若是有机会,林远也不介意出手相助。 几天的时间之后,洛阳城终于隐约可见,甄逸很是不舍地与林远道别,“若是道长有机会前往中山,定要告知在下,在下定当扫塌相迎。” 林远点点头,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枚玻璃珠子,递给了甄逸,“一件小礼物,还请甄家主收下。” “这……在下便不客气了。” 甄逸一眼便看出这玻璃珠子的不凡,大喜着收了下来,然后目送林远前往洛阳。 直到林远的身影隐约不可见,才招呼着车队继续上路。 作为天下中心,洛阳城自然也是最繁华、最热闹的城市,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林远从远处走来。 在一众出入城门的百姓之中,林远十分耀眼,更是老远就被守在城门口的军士们盯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林远走近时,忽然有一骑从城内呼啸而出。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眼中满是焦急,但表面上却是故作镇定。 疾驰而过时,他忽然扭头看了眼林远。 林远也是露出一抹微笑,就在这短暂的视线交汇之后,那人已经离得远了。 而这时,又有一骑飞驰到城门口,同时高声喊道:“相国有令!所有城门封闭,无太师手谕,出城者杀!” “末将领命!” 守城的小将连忙接令,然后将城门口的百姓们清空,随后缓缓关上大门。 现在正要到正午时分,出入城门口的,都是有着正事和急事的百姓,瞧着城门关闭,大家都有些着急。 可面对西凉铁骑,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没办法。 以前倒是有出头的,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所以就算着急,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眼看着城门就要关闭,又有一骑飞奔而来。 这一骑的气势明显更足了,哪怕只是堪堪靠近,那浓郁的煞气,就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原吕布! 他一身火红色的龙鳞铠,红光浓郁无比,就如同是鲜血一般浓稠,周身煞气四溢,如同魔神降世一般! 显然,吕布在煞气的修炼上已经到达了常人难以估量的境界。 在他的身下,是一匹同样双眼闪烁着妖异红光的骏马,身周的煞气与吕布几乎融为一体。 与其说是战马,不如说是一只妖兽,一只修炼了煞气的妖兽。 感受着那几乎要将自己气血都压得凝窒的气息,守城的小将脸色剧变。 灰色的煞气透体而出,只可惜,在吕布的煞气之下,显得是那般渺小而微弱。 只是一个瞬间,小将用以护体的煞气便被冲击得散乱不已。 “喝!” 身后十余名守城的士卒低喝一声,同时将体内的煞气激发而起,更是以那小将为中心,凝聚成了一个阵势。 靠着这个阵势,小将的气息终于平稳。 但他的眼神中却满是恐惧,握着长戈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可他依然挡在原地,没有退开。 在他身边的西凉士卒也同样如此。 吕布眼中满是杀意,怒喝道:“本将奉相国之命,追拿刺杀相国的恶贼,尔等还不速速让开,欲求死乎?!” 小将勉强笑道:“将军说笑了,只是我等奉相国之命镇守于此,无令不得外出,还请将军见谅!” 吕布目光死死地盯着守城小将。 就这样的蝼蚁,哪怕他随手一击,都能将对方给拍死,但现在,对方却敢挡在自己身前! 简直,罪无可恕! 吕布眼中的杀意越发浓烈,眼看着一场杀戮就要在此展开,之前那传令兵突然说道:“将军息怒,此乃相国之令。” 吕布猛地看过去,只是一个眼神,便让那传令兵仿佛遭到了重击一般,从马上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到了城墙之上,久久没有掉下来。 而这一击,也让吕布冷静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董卓那油腻的身影,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随手扔了出去。 令牌直直插入小将所主持的阵势中。 煞气之阵组成的防御,就如同摆设一般,小将连忙抬剑,怒喝一声,全身扭力凝聚,周身煞气汇聚在剑身之上,形成了如同灰色火焰一般的剑身。 长剑带着煞气之焰斩在了令牌之上。 沉闷的轰鸣声响起,明明是低音,却让所有人听到的人感觉极其不适,恶心欲吐。 令牌掉落而下,小将将嘴里的鲜血咽了回去,同时也将令牌接住,看了一眼后,对吕布拱手道:“将军恕罪,小的这就打开城门。” 吕布冷哼一声。 他是九原吕布,天下无敌之将,哪怕只是随手一击,眼前这小将接下来了,那他自然不会再出手。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那个刺杀董卓的家伙给抓回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进一步得到吕布的信任,也才能够在仕途上走得更顺利一些。 至于说这时的耽搁,会不会让那黑胖子逃跑? 笑话! 一个废物罢了,就算让其先跑上一天,只要他吕布出手,也同样可以轻松地抓回来! 没错,天下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废物! 城门缓缓打开,吕布正在策马出城,却发现城门中央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 这人大约二十出头,相貌俊朗无比,更是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等等! 心生好感? 吕布全身煞气沸腾,眼神中光芒越发危险起来,冷喝道:“尔是何方道士,也敢挡在本将身前?” 林远上下打量了吕布几眼,尤其是看了眼那匹如同得了红眼病一样的赤兔马,轻笑道:“贫道林远,前来洛阳访友,你是何方将军,也敢挡在贫道身前?” 第四一二章 血色月刃,汉室之殇 现场,猛地一静,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林远。 吕布也被弄得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周身的煞气也随着笑声不断震动翻腾。 “好好好!好久没有人敢与本将如此说话了,小道士,你是在自寻死路!” 因为煞气过于狂暴的原因,煞气修炼者之间,总会有些许的感应,对彼此的实力,会有一个大概的感知。 也正因此,吕布可以感觉得到,林远虽然身着道袍,但体内却是有着煞气修炼的痕迹。 但林远体内的煞气总量,并不算太多。 比起他来,更是如同小河之于汪洋大海一般,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仅凭这种实力,就敢与他吕布叫板,看来是有些人看他不爽,也看这小道士不爽,故意拿小道士的性命来刺激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他又如何能让人失望? 一念及此,他毫不犹豫地一挥手中方天画戟,血色煞气形成半月弯刃,朝着林远袭来。 血色半月刃划过的地方,青石板都被切割出深深的痕迹。 强大的气压,让守城小将连忙再次凝聚起阵势,这才堪堪挡下那冲天的气势,同时又怜悯地看向林远。 ‘如此好看的小道士,不知道是哪家推出来的死士,只是恶心了一下吕将军,便要丧命于此,着实是可惜。’ 然而,林远却是丝毫不避,一抬手,像是拍苍蝇一般,拍在了那血色月刃之上。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狂暴的气浪从碰撞的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也将林远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 林远轻轻甩了甩右手,“这都是小型炸弹了,能量武器?有点意思。” 吕布也眯起了双眼,第一次正视起林远,“小道士有些手段,可若是仅凭此就想阻拦本将军,那也太狂妄了!” 刚才那一击,不过是随手一击罢了。 可哪怕是随手一击,能接下来的也是没有几人,而这个小道士不但接下来了,而且是直接用手将之拍散,还没有丝毫受伤。 这样的实力,足以让吕布高看一眼。 但,也仅仅是如此了。 正当吕布还要出手之时,身后忽然又有几骑联袂而来,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将军,可有追到那曹操?” 听到曹操二字,吕布深吸口气,暂时放下了方天画戟,对林远道:“你是为救曹操而来?” 林远摇摇头,“之前贫道已经说过了,贫道为访友而来。” “哼!” 吕布冷哼一声,策动赤兔马,从林远身边走过,确认林远没有丝毫动作,这才放心地纵马远去。 比起一个拦路的小道士,还是那刺杀董卓的曹操,更值得重视一些。 后边几骑也都急忙跟上,林远轻笑一声,便踏步往城内走去。 守城小将面色纠结,可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拦住林远,他虽然也讲究一个尽职尽责,但小命更重要。 跟吕布对刚虽然有危险,但吕布是被绳子拴住的猛虎,只要相国手中的绳子不失控,就没有性命之忧。 可这个小道士来历不明,又跟吕布正面一击而不落下风。 要是上前阻拦,鬼知道会不会被对方来一下狠的,索性就当作没看见了,正好他现在也受了伤,需要养伤。 可他不准备找林远的麻烦,林远却是走出没几步,又折返了回来。 “这位将军,贫道有事想要打听一二。”林远是一个讲礼貌的人,可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守城小将嘴角抽搐,连忙说道:“道长请问!” “前些时日,听闻大儒蔡邕已被征辟回京,不知其府邸在何处?”林远问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 守城小将松了口气,连忙给林远指明了道路,林远道谢一声后,便往那方向而去。 蔡家在洛阳是有自己的府邸的。 或者说,蔡邕在洛阳本就有房子,就算是被灵帝流放出去,这房子可还是他家的。 这次被董卓征辟回来,也是被安置在了他自己的房中。 林远很快便找到了蔡邕的府邸,看着那门可罗雀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笑声,被刚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回府的蔡邕听了个正着,他惊喜地看着林远,快步走了过来,“道长,你也到洛阳来了?” 林远道:“前些时日,琰儿打碎了玻璃珠,贫道知道你们有难,便下山来寻找。只是后来遇到一些意外,一直拖到了现在,不过看样子,你们过得还算不错嘛。” 蔡邕苦笑一声,伸手邀请道:“还请先进屋内一叙。” “也好。” 这一路走来,林远也有些累了。 不过在进屋之前,他扭头看了眼街角的方向,那里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物,正在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林远的这个眼神,也是让他们神情一凝。 对视一眼后,便有人悄悄离去,返回了曾经属于何进的大将军府、如今属于董卓的相国府。 将有一个年轻道士找到蔡邕的事情,汇报了上去。 大殿之中,主座之上,一个雄壮的大汉坐于其上,面相凶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乱权之人——西凉董卓! 听到说是道长,董卓那满是横肉的脸颊不自觉地抽了抽,同时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在那儿,有数年前广宗一战时,张角给他留下的伤口,哪怕是现在,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下方,一名面色阴冷的文士看了眼董卓,道:“岳父大人,黄巾之乱后,道门隐世不出。如今突然出来了一名道人,还需要警惕一二才是。” 董卓点点头,“文优说得是,对了,那曹操可追回来了?” 文优……也就是李儒,听到董卓之言后,心中暗自叹息,‘当年广宗一战,真就将岳父的胆气给击散了吗?’ 蔡府之中,蔡琰听到动静之后跑出来,看到林远后,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开心地小跑过来。 在到林远身前不足三尺之时,这才堪堪停下,小脸红扑扑地施礼,“道长哥哥。” 林远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嗯,你没事就好。” 小丫头的脸更红了,随即又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道长哥哥给琰儿的珠子碎了。” 林远哑然失笑,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玻璃珠子,在道心种魔之后,递给了蔡琰,“一枚玻璃珠而已,可比不上咱们琰儿的安危。” “多谢道长哥哥。” 蔡琰面色越发地红了,接过玻璃珠子后,便害羞地跑开。 林远失笑不已,扭头却看到蔡邕正黑着一张老脸,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一个没有修炼的儒生而已,根本没有用眼神杀人的实力,林远自然是丝毫不惧,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一下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哼!” 蔡邕一甩袖袍,却是有苦说不出。 担心女儿会喜欢上林远这种事,他还真不好说出口,好在林远对蔡琰虽然亲近,但明显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想来只要等琰儿长大一些,就会明白这一切。 蔡邕也不想节外生枝,便没有说这件事,而是将林远带到了凉亭中坐下,又让下人送上了水果酒水,这才一边吃酒一边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董卓征辟蔡邕的心是认真的。 虽然过来办事的将领杨定对蔡邕十分粗暴,但到了洛阳城之后,董卓也表现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不但狠狠地惩罚了杨定,还给了蔡邕一个祭酒的职位。 虽然职位不高,而且是一个讲学类的,但却的确表现出了对蔡邕的重视。 林远面色古怪道:“所以,你这就认可董卓了?” 蔡邕叹了口气,悠悠道:“时局艰难,天下难安。” 所以说,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了。 林远听得出来,蔡邕心中充满了迷茫,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之所以赶着过来,是想确定蔡邕和蔡琰的安全。 既然二人没有什么问题,那林远也就放心了。 不过,林远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就在蔡府住了下来——比起山中的日子,蔡府这边明显要过得轻松不少。 蔡邕对林远的入住很是开心。 除了自家女儿那点小问题之外,蔡邕还是很喜欢跟林远聊天的,不过他这几天可没功夫。 董卓是真的很重视他。 短短三天时间,他的职位便是一升再升,从祭酒到侍御史,从侍御史到治书侍御史,从治书侍御史到尚书,从尚书到侍中,从侍中到左中郎。 甚至,董卓还直接送了蔡邕一个爵位,为高阳乡候! 虽然只是一个乡候,但在这汉室还未完全崩坏的年代,作为他姓之人,想要封候也是极难的事情。 可蔡邕就因为董卓的看重,直接就拿到手了。 这一举动,无疑向天下人昭示了董卓对于读书人、对于儒生、对于大儒的看重。 只可惜,董卓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得罪了太多太多人。 更是侵害了无数世家大族的利益,在这世家掌控天下九成九资源的年代,董卓想要得到读书人的认可,远不是大封一个蔡邕就能得到的成果。 甚至因为此举,让董卓越发地受到儒林排斥,这也让董卓在接下来的动作中,越发地受到抵御,同样,也让董卓越发地暴躁起来。 或许,也有可能是曹操逃跑成功的原因。 这一切跟林远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就住在蔡府之中,一边享受悠闲生活,一边修炼煞气。 这方世界有所古怪。 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方世界与大唐双龙世界相比,上限并没有提高。 按照这个条件,林远应该可以直接飞升下一个世界才对,而这方世界对他而言,也没有太渴望的东西。 可真当他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了异样。 或许是因为煞气充盈、灵气被压制的原因,他想要以灵气为根基进行“飞升”,完全就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不! 应该说,他如果敢以灵气为根基进行“飞升”,最好的结果,便是煞气疯涌入体,被冲击成白痴。 最坏的结果,那便是化作灰灰! 经历这么长的时间,林远也重新找到了“飞升”的基础,那便是将煞气修炼到对应的层次。 没办法,谁让眼下这方世界,是煞气为主呢? 这是水磨功夫,哪怕是林远的境界和实力,也不可能速成,只能慢慢积攒力量了。 蔡邕最近在家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更是直接将蔡琰送到了林远身边。 这让林远奇怪不已,“你不是担心琰儿对我产生不合适的感情嘛,怎么放心将她送到我身边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人之间已经亲近了许多,不再有那么多规矩,聊天时也是如此。 蔡邕叹了口气,担忧道:“如今朝堂之势越发艰难,董相国欲行霍光之事,老夫怕有人会对琰儿不利,还请道长多多照顾一二。” 林远缓缓点头。 董卓的确是应该废帝了,不仅仅是觉得刘辩没有皇帝威仪,这才想立刘协为帝。 更是因为,他想以此来彰显自身权柄! 接下来就是大势之争,也就是十八路诸侯围攻虎牢关了,到时,要不要去看看? 林远现在的煞气修炼,更多的是靠水磨功夫。 如果能够见识到更多更强的煞气修炼者,从他们手里得到更有效的煞气修炼方式,说不定会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 不对不对。 如今洛阳城里也有许多煞气修炼者,而且还有一个真正的天下第一将——吕布! 前些时日在城门口,林远也算与吕布交手一合。 吕布的实力的确是极强的,如果能够得到吕布的修炼方式,或许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林远便有了想法。 而此时,蔡邕又迎来了一队人马,上门之后,便直接向蔡邕提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河东卫氏,而且是卫氏嫡长子卫觊。 卫觊少年老成,颇有才名,如今也是二十左右的翩翩公子,气度不凡,面对蔡邕时更是礼貌有佳,不卑不亢,让蔡邕暗自点头。 见识了卫觊的气度,蔡邕对于从未见面的卫仲道,也有了一丝好感。 不过考虑到林远的“卜算”结果,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不知仲道贤侄身体如何,是否有恙?” 卫觊脸色微变,虽然很快调整了过来,但却并没有逃脱蔡邕的眼睛。 哎! 暗自叹息一声,蔡邕便婉拒了卫觊为其弟求亲一事,卫觊颇有风度,并未恼怒,只是遗憾一声,便告辞离开。 可离开蔡府之后,回到马车之上,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卫仲道身体的情况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此次想要求娶蔡邕,一是想借蔡邕如今的地位和威望,提升卫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二是也有冲喜之意。 可如今卫仲道的情况,居然已经传到了蔡邕的耳中。 这就让卫觊不得不产生怀疑,但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他也只能带着怀疑与愤怒离开。 现在的洛阳城,可是一个炸药桶,他可不想把自己陷在这里。 林远把一切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对卫觊出手,终究只是一个小屁孩罢了,再是如何也影响不到他。 “老夫这一次,算是彻底与卫家决裂了。若是那卫氏仲道没什么问题,老夫定不与你干休!” 蔡邕第一次,没有给林远好脸色。 林远失笑道:“放心,你不会后悔的。对了,你既然害怕琰儿对我产生不合适的感情,不如让琰儿拜我为师如何?” 蔡邕愣了一下,狐疑道:“你能教琰儿什么?” “嘿!我能教的东西多了去了,当然,除了四书五经之外。”林远可不服气了。 他跟蔡邕聊了那么多东西,结果这老小子倒好,扭头就当没发生一般。 蔡邕思索半晌,“如此,也好。” 蔡琰如今才十岁,但在这个时代,也是知晓很多东西的。 在知道要拜师林远时,她产生了十分明显的抗拒,不过蔡邕有命,林远也很期待,她最终还是屈服了,跪倒在了林远的身前。 拜师礼是蔡邕安排的。 对这个时代的礼仪,林远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正好儒家最讲究礼仪这东西,交给蔡邕去安排,再合适不过。 作为大儒,蔡邕的女儿要拜师,自然要广邀好友前来观礼。 可蔡邕写了许多封邀请函,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答应前来,这让蔡邕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了董卓一脉的人物,如今董卓把整个洛阳闹得天怒人怨,哪怕是与他交好之人,也暂时没有了来往。 可知道归知道,气,还是要生的。 “哈哈哈哈!蔡中郎,贵府千金要行拜师之礼,儒不请自来,还请蔡中郎见谅啊!” 蔡邕都准备直接开始拜师礼了,可李儒突然上门,还带着十分丰厚的礼物。 蔡邕惊了一下,连忙起身接待,“邕,见过郎中令!” 如今少帝刘辩已然被废,时为弘农王,而李儒便有了一个新的官职,那便是弘农王的郎中令。 李儒与蔡邕寒暄了一阵,将礼物送上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林远。 只是一见,李儒心中便是微惊,尤其是林远的双眸,让他有一种仰望无尽星空的震撼感。 这种感觉…… 可惜了。 李儒学的也是儒术,如今万道皆休,唯兵常势,所谓的儒术也已经变成了理论之法。 但对于精神境界的分级,还是存在的。 林远那双眼睛中所蕴含的画面,明显是境界达到一种极致的表现,可据吕布所言,这道士明明走的是兵家煞气一脉才对啊。 煞气之法,与其它法门不可兼得。 这是天下共知的常理,这道士如何是兼具两家法门的? 难不成,是找到了新的道路? 李儒眼中的震惊,被林远和蔡邕看在眼里,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李儒才回过神来,一向阴冷的脸下也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意,“儒,见过道长。久闻道长之名,如今相见,着实让儒欣喜万分。” 林远对李儒没什么兴趣,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不再多言。 这让李儒心中升起一抹愤怒,那是被轻视的恼怒,不过他心机深沉,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带着面具似的微笑,李儒看完了一场拜师礼,然后告辞离开。 此时的蔡琰已经站在了林远身边,脸上还带着委屈之色,不过林远倒是喝着这茶挺开心的。 又多了一个小徒弟,挺不错的。 蔡邕却是叹道:“李文优性格偏执,心胸狭隘,刚才你那般对他,怕是要被针对了。” 林远失笑道:“放心,他最近没功夫来找我的麻烦。” 正如林远所说,李儒最近的确没有时间去找林远的麻烦,因为董卓又交给他了一件差事: 毒杀弘农王刘辩,以及何太后! 刘辩好歹曾经也是一代帝王,如今虽然只是弘农王,可要毒杀于他,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毕竟,还要考虑后续的影响,以及其中的操作手法。 为了这件事,李儒便暂时将林远轻视于他这件事放在了脑后,专心做起了安排。 林远也没有在蔡府里浪费时间。 现在他作为蔡琰的师傅,能教的,都是理论方面的知识,连附魔卡都不能用。 免得蔡琰中了煞气的毒。 小丫头也十分聪明,学习起来很是轻松,也让林远感觉十分的轻松。 留下一些作业之后,林远看了看天色,便出了门,准备去找吕布聊聊天,可才离开蔡府没多远,一些杂乱的声音,便涌入了他的耳朵里。 林远叹了口气,本不想管闲事,但走出几步之后,还是没忍住,转身来到一处宅院旁,脚下一用力,便跳进了那五米多高的院墙之后。 砰! 林远一落地,一个身穿莽袍的男孩便慌不择路地撞了上来,好在林远眼疾手快,一把按在了他的脑门上。 在男孩身后,又有十几个奴仆打扮的人追了过来。 在这群人身后,李儒正缓缓走来,可在看到林远之后,顿时脸色一变,沉了下来,“林远道长,你为何在此?” 林远叹了口气,“人嘛,总是会有一时心软的时候。” 第四一三章 何氏之魅,飞将杀机 “道长救我!” 男孩倒是聪明,直接就躲到了林远的身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让人垂怜。 这个男孩,自然就是弘农王刘辩! 他自小被何太后寄养在道人史子眇家中,因此从小便对道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今日李儒要毒杀于他,他跑了出来,本以为最后也只能死在这座牢笼中,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道士。 霎时间,刘辩那幼小的心灵中,瞬间升起了浓浓的求生欲。 可惜,不是小萝莉。 林远心中嘀咕,可瞬间又警觉起来。 自大唐双龙世界度过情劫之后,他的精神意志已经高度凝聚,很难再升起旖旎发散之势。 可今日,他居然有了这种突发的想法? 只是瞬间,林远便已经有所明悟,这一切的原因是——煞气! 煞气狂暴,影响到的不仅仅是真气,还有个人的精神意志,而林远现在,就已经受到了一些影响。 虽然不大,但足够让人警惕。 果然,煞气是所有修者的大敌啊,不但影响实质性的天地灵气、真气、法力,就连精神意志都能影响。 就是不知道,那些只修煞气的兵家之人,是否也会受到这类影响? “嘿嘿!道长倒是慈悲,不过,有时候心软可是会让人致命的,道长可曾想好了?若是就此离去,儒还可以当作没看见道长。” 李儒笑容阴冷,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在阴影着吐着蛇信,等待着捕捉猎物的那一刻。 林远只是看了这群奴仆和士卒一眼,轻笑道:“就凭他们?” 李儒大笑出声,似乎是被林远的天真给逗笑了。 这看着,谁不知道谁啊? 除了兵家之人外,就算你个人的精神意志境界再高,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面对煞气兵锋,也不过是刀下鱼肉! 眼前这道士,一看便是道学精深之士,其精神境界之高,让李儒都为之惊叹。 可越是如此,越是说明林远最多会些拳脚功夫,但没有煞气护体的情况下,哪怕是军队里随便一个修炼煞气有所小成的小兵,也能轻松拿捏。 至于之前吕布所言…… 想来也是推脱。 如今天下煞气为先,兵家大兴,百余年来无数能人异士前赴后继,也没能找出第二条路了,这个异常年轻的道士,凭什么能走出新路? 凭他长得帅吗? 既然如此,李儒自然有所计较。 王府中这些奴仆不说,只是用来照顾弘农王和何太后,或者说是监视二人的低等工具人,没什么修为在身,主打一个机灵。 可他身边的这些士卒,却是实打实的西凉悍卒! 作为董卓的首席谋士,也是女婿这样的一家人,被派到他身边的护卫,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士卒。 哪怕是在西凉军中,也是比较出色的,煞气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手中更是有着至少十颗蛮族人头记挂。 这样的精锐士卒,或许只要一个,便能把这道士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既然这道士这般傲气,那他李儒倒要看看,当这道士的脸被踩进尘埃里的时候,还会不会是眼前这高傲的模样。 只见李儒一挥手,他身后的精锐悍卒便朝着林远冲来。 跟在李儒身边久的,他们自然也习惯李儒的一些手势所代表的含义,所以并没有使用兵刃,而是直接向林远抓来。 林远看了几人一眼,随手拍出两巴掌。 两巴掌似慢实快地拍到了两个抓过来的士卒身上,沉闷的声响中,两名士卒带着闷哼声倒飞而出。 扑通! 扑通! 看着这一幕,李儒脸色微变,冷笑道:“原来道长也是走的兵家一脉,倒是让儒小瞧了。既然如此,那就都上,别让道长小瞧了你们。” 一众士卒轻喝一声,这次没有再留手,拔出兵刃冲了过来,就要将林远乱刀分尸。 林远失望地摇摇头,“空有力道但技巧不足,如果西凉军中尽是如此,那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李儒嗤笑道:“道长还是活下来再、再……” 话未说完,李儒便已经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悍卒,居然在林远面前一个照面都没有走完,就仿佛是被驱赶的苍蝇一般,一巴掌一个,全都被扇飞了出去。 要知道,这些士卒不但个个雄壮异常,还披着几十斤的铁甲,加起来就是小两百斤的重量。 能如此轻松地将这些士卒拍翻,这修为,哪怕是放到军中去,也至少是个千人将了? 李儒咬牙道:“阁下绝不可能是普通道士,阁下,到底是何人?” 林远轻笑一声,“贫道只是一个普通道士罢了,又没有人说,道士不能力气大一点,对?” 李儒不说话,只是忌惮万分地看着林远,在一地痛嚎着的西凉悍卒之间,明明是人多势众的一方,可看上去却是那般可怜。 “道长好厉害!” 刘辩一脸崇拜地看着林远,随后又焦急道:“道长,求求你去救救母后,这些人要毒杀母后!” 林远点点头,“你带路。” 刘辩闻言,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李儒,李儒也正在看着他,那阴冷的目光,让他后背发凉,可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往西南方的走道走去。 林远跟了上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起跟过来。” 李儒深吸口气,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沉着脸跟了上去,至于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如今整个洛阳都在董卓的掌控之下。 而他作为董卓的女婿、首席谋士,所拥有的权柄也是非同一般的大。 只要出了这弘农王府,他自认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将眼前这个道士玩死,哪怕这个道士有吕布之能。 可,可能吗? 为了救母亲,刘辩的脚步越来越快,到了某一个地方后,林远却是抢先踏出几步,瞬间超越了所有人。 刘辩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是急忙用更快的速度往前跑去。 偏殿之中,一个美貌的女子正被几个身材强壮的妇人按在椅子上,另有一个太监正在给其灌毒药。 也就是传说中的,鸠酒! 女子剧烈地挣扎着,一壶鸠酒顿时洒了一大半,那太监恼怒不已,“太后娘娘,奴才劝您还是体面一些,若是让郎中令来了,可就不那么体面了。” 显然,这女子便是何太后。 何太后怒斥道:“一群乱臣贼子,安敢毒杀本宫!” “哼!到现在还端着太后的驾子呢,奴才倒要看看,死去的太后,是不是还有这般威严!”太监冷笑出声。 忽然间,守在门口的西凉悍卒仿佛被什么重物击打一般,直接飞入了屋内,甚至将房门都撞得七零八落。 “什……” 那太监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便倒飞而出,然后在空中,便失去了意识。 何太后只感觉眼前一花,身边那些想毒死自己的下人便全都飞了出去,只出现了一个相貌俊朗无双的年轻道士。 ‘本宫,得救了?’ ‘这道士好大的力气,为什么总喜欢把人打飞?’ 何太后脑子正嗡嗡作响时,一道幼小的身影飞扑到了他的怀中,“母后!母后您没事,母后!” 何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住自己的孩子,悲苦道:“母后没事,辩儿你呢,你没事?” 林远摇摇头,对这苦情的一幕丝毫不感兴趣。 至于说鸠酒什么的,刚才何太后的确是喝了一些,但这种毒药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夸张。 影视剧中沾之必死什么的,太戏剧性了。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这句话对鸠酒也是同样有效的,除非是喝下一大壶,否则根本不能保证能够绝对的致命。 刚才那一壶酒,有一大半都在何太后的挣扎之下洒脱出来,真正入口的根本没有多少,所以并不致命。 倒是这何太后,看上去很年轻啊,最多也就二十八九岁。 刘辩现在也才十四岁,也就是说,何太后十四五岁就生下了刘辩,那汉灵帝还真是个禽兽,对这样小的姑娘都能下得去手。 现在汉灵帝都已经病逝了,何太后也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刚才的一番挣扎之下,华丽的衣服都有些乱了,还被酒水打湿,看得出来,其身材也是十分不错的。 还有那张脸蛋,着实是妖媚无比。 难怪会把汉灵帝给勾成那个模样,给自家没有任何功绩的大哥,都能挣一个大将军的位置回来。 李儒也来到了门口,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何太后与刘辩,又看向林远道:“阁下是真要与相国为敌了?” 林远笑道:“怎么,毒杀何太后和弘农王一事,是董卓安排的?” 李儒脸色微变,闭口不言。 这个时代可是十分讲究出师有名,以及名声的,哪怕董卓专权乱政至此,甚至敢夜宿皇宫,但却也绝不会愿意背上一个弑后杀王的名声。 “还请道长,救救我母子!” 何太后是个聪明人,立即拉着刘辩拜了下来。 以一国之母的尊贵身份,带着一个从皇位上退下来的王爷跪拜,这份殊荣,的确可以让很多人心折。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何太后拜下之时,她胸前被打湿的衣襟开合了几分,隐约可见一抹白皙。 林远双眼微眯,轻笑一声,却并没有理会。 而他的这个动作,让何太后心中微沉,而李儒则是冷笑连连,看林远的目光也变得诡异起来。 很显然,林远对于汉室皇权并没有敬畏之感,否则不会面对何太后与刘辩的拜礼时坦然承受。 作为一个道士,又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其身份,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何太后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她只能拜得更深,让自己胸前的白皙更加凸显。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年老色衰。 尽管她保养得很不错,可又留存了多少吸引力,还真的难以言说,只能希望自己的太后身份,能有一份加持…… 作为一国之母,做到这种程度,足见汉室的悲哀。 可她现在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她的这具身体,是她如今唯一的筹码,不求救出自己,至少要将儿子刘辩救下来,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而李儒则是在思考着。 既然林远对汉室皇权没有敬畏之心,那他……或者说是董卓与林远之间,似乎有了一丝联合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可能罢了。 林远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放弃成见,真要脱离了险境之后,他会全力报复,让林远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走,去见见董卓。” 没有理会何太后与刘辩,林远直接向李儒说道,李儒眯了眯眼睛,“阁下真的要去见相国?” 林远失笑道:“怎么,不让见?” “呵呵!只希望到时候,阁下还能笑得出来!” 李儒一挥袖袍,便向外边走去,林远正准备离开时,何太后连忙跑到他身前,哀求道:“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母子。” 都不用林远太刻意,都能看到那抹雪白。 然而,这却没有让林远的心有丝毫的波动,“你们留在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何太后还想再求,可林远已经绕开她走了出去。 李儒可是很阴险的,林远可不想出门的时候,等待自己的是一大队西凉士卒,那样也太麻烦了一些。 与李儒一同来到门口,李儒心中暗道可惜,然后安排了马车,往相国府而去。 此时董卓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朝议,已经不再是相国,而是自封为了太师,名义上拥有了更大的权柄。 正自高兴间,听到李儒带了一个道士回来,顿时眯起了眼睛。 很快,李儒便带着林远来到了董卓身前,躬身行礼道:“岳父大人恕罪,文优此行受此道人阻拦,未能尽得全功。” 董卓顿时大怒,高喝道:“左右何在,为本太师拿下此人!” “喝!” 数名披甲执锐的士卒便冲了进来,要将林远拿下,可林远却是丝毫不慌,只是将手搭在了李儒的肩膀上,“太师,只有如此度量?” 李儒脸色瞬间一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董卓眯起双眼,挥手示意一众亲卫停下,“你要以文优的性命,来威胁本太师不成?” “当然不是。” 林远摇摇头,“贫道只是想与太师做一个交易。” 董卓双眼微眯,“哦?如今敢与本太师谈交易的,道长还是头一个。也罢,道长就说说看,要与本太师作何交易。” 林远道:“贫道对煞气修炼之法很感兴趣,当然,如果太师能将吕布的修炼法门拿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噗! 李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想过很多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的目标居然是煞气的修炼法门,而且目标还是吕布的修炼法门。 既然你想要吕布的修炼法门,那你去找吕布啊,找我李儒干嘛? 董卓也被林远的要求给震惊到了,不敢置信道:“道长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此事?” 林远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原本贫道是准备直接去找吕布的,不过他的脾气太过暴躁,要是找他要修炼法门,估计会直接动手。虽然贫道不怕吕布,但打架什么的,着实太麻烦了,正好你是吕布的义父,想来他也很乐意听从义父的命令。” 林远说的是实话。 如果不是意外听到了李儒的声音,现在的他,说不定已经去找到吕布了。 而按照吕布的脾气,再加上在城门口发生的那一幕,要说不会打起来,鬼都不相信。 林远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如果能和平解决,那自然不愿意浪费体力。 可惜,李儒不相信,董卓也不相信。 吕布的实力他们是见识过的,放眼天下,估计没人是吕布的对手,这个道士虽然有些门道,但张口闭口不害怕吕布,扭头又拿着李儒的性命来交易,这话说得,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如今的吕布,还是董卓的好义子。 董卓也很看重李儒,如果没有李儒的话,他想要入主洛阳,并且把持朝政,废皇立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有选择的话,董卓自然会选择李儒。 更何况,叫吕布过来,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如此想着,董卓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那道长就稍等一下,来人啊,去请飞将军过来。” 飞将军,指的自然是吕布。 自吕布杀了丁原之后,董卓便任命吕布为骑都尉,不久后又被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不过董卓更喜欢的,还是以飞将军来称呼吕布,这代表吕布那强大无匹的实力,而他作为能够驭使这位飞将的存在,自然也是极有自豪之感! 不多时,吕布便大踏步进来,拱手行礼道:“布,见过义父!” 董卓笑道:“好好好,好孩儿,今日叫你过来,是这位道长有事与你相商。” 吕布似乎这才发现林远这一般,面色一变,怒道:“原来是你!义父!就是这道士在城门口阻拦孩儿,以至于让那曹操逃脱,还请义父治其之罪!” 还有这回事儿? 董卓一楞,他之前还为吕布没有抓到曹操斥责过吕布,当时吕布就提过有一个道士阻拦于他。 但董卓没相信。 吕布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天下难有敌手,而一个道士能有什么力量,真当是曾经那个如神如魔的张角啊? 就算是张角,不也是死了嘛。 所以,他当时只当吕布是在推脱罪责,还责罚了吕布,却未曾想,吕布现在又提起了那件事,还指出了罪魁祸首。 难不成,这道士其实是那群所谓忠臣义士? 不对啊! 董卓疑惑间没有说话,而李儒却没有闲着,“飞将军,这位道长此来,是想请岳父大人下令,让飞将军将你的修炼之法交给他的。” 什么? 吕布顿时大怒。 煞气修炼之法乃是绝秘传承,也是吕布有如今实力的根基,这个道士倒好,开口就要自己的根。 实在是,该杀! “义父!此人狼子野心,还请义父允许布,诛杀此獠!” 董卓面带犹豫,忽然看到林远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看猴戏的表情,顿时沉下脸来,“道长,你这是何意?” 林远耸耸肩道:“董太师啊董太师,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做交易。你女婿的命,还是你义子的修炼法门,你得选一个啊。” 他稍一用力,李儒顿时疼得全身冒冷汗。 董卓大怒,却又无可奈何,而吕布此时也明白了缘由,知道这道士不是董卓的人,而是用李儒的性命来要挟董卓。 这小子,找死吗? 吕布心中冷笑连连,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董卓已经看向了他,这让他心中升出不好的感觉。 “奉先啊,不若你先将修炼法门交给这位道长。” 吕布脸色一变,急道:“义父……” “奉先我儿,你不听为父的话了?”董卓顿时沉下了脸,一股强大的气势透体而出,压抑之感顿生。 不是修辞手法,而是对事实的描述。 很显然,董卓在煞气修炼上也是达到了极强的境界,不过这也正常,能以勇武立下根基的,自然不可能是弱者。 吕布心中不忿。 对于董卓的这份气势,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反而体内的血色煞气仿佛受到挑衅一般,就要冲出体外进行回应。 吕布强行压住了这种冲动,艰难道:“布……自当听从义父的话。” 董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而吕布则是看向林远,眼中寒光闪烁,“道长你真的要听本将的修炼之法?只怕你,有命听,没命练!” “这就不劳烦将军了。” 林远无所谓的说道,同时手上用力,李儒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董卓大怒,“奉先!” 吕布深吸口气,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秘笈,扔给了林远。 他用的力道极大,秘笈化作一道残影,瞬间便来到了林远身前,林远抬手轻松地将之接住,血色的煞气瞬间从秘笈上爆发,缠绕上了林远的手掌。 林远手臂微颤,这股血色煞气便被震散在空气中,又随手翻看了几眼,笑道:“如此,那便多谢太师了。” 吕布胸口起伏不定,眼中杀意愈发浓烈。 董卓冷哼道:“既然如此,还不放了文优!” “自当如此。” 林远放开李儒,李儒连忙跑到了董卓身边,而董卓则是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守信用的道士!不过今日,却是留你不得,奉先,杀!” 第四一四章 董卓心术,天龙戟法 “孩儿得令!” 吕布狞笑着,全身血色煞气翻腾,看他的模样,明显是准备将林远虐杀,而董卓与李儒,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远笑道:“贫道可不奉陪了。” 说罢,他的身子便飘向了屋外。 他可是不想跟吕布打架,这才以李儒为条件与董卓交易的,现在东西拿到手了,自然该离开了。 可他刚到屋外,就感觉身子一重。 只见数百名精锐士卒全身煞气散发,凝聚成一片灰色的云气,云气下压,如同实质一般的存在,让林远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也是这片刻,吕布已经从屋内冲了出来,包裹在血色煞气之中,如同一头猛虎,“给本将死来!” 他冲到林远身前,拳头携带着万钧之势,带着那血争煞气,如同撑天之柱一般,朝着林远砸了下来。 招式一起,便有一股强大的风压,吹得林远道袍猎猎作响。 不是什么特殊的手段,就是吕布拳头上那强大的力道所形成的压力而已,更是让林远脚下的青石板都下降了三分。 “何必呢?” 林远同样握拳于腰侧,随后猛然迎向吕布的拳头。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强大的气浪从两人交手之处向四处吹散而去,附近的房屋都被震塌,一片狼藉,烟尘四起。 董卓依然端坐于主位上,那些塌陷的屋梁,全都被他身周的青色煞气抵御在外,只是他的脸却阴沉无比,杀机盎然。 烟尘之中,时不时有拳头交击之声传来,每一次交锋,都让本就模糊的画面,越发地难以看清。 董卓的数百亲卫也都回到了董卓身前,李儒黑着脸叫道:“聚阵!” “喝!喝!喝!” 数百亲卫大声回应,各自煞气再次逸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汇聚在一起,再次形成了云气一般的模样,将董卓护在身后。 烟尘之中,吕布狂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原来你这般厉害,好好好,让本将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敢觊觎本将的修炼之法!” 虽是豪迈之言,但却充满了戾气。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不断迎击着吕布的拳势,同时注意着董卓的方向。 他现在的煞气修为不足,靠着修炼到极致的肉身,以及少量的煞气,他现在还是能够与吕布暂时打个平手。 可吕布的血色煞气太过狂暴,比天地间原始版本的煞气,更让人头疼。 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这些煞气冲入他的体内,或许会与他体内的法力产生核聚变反应,到时候,他可能就危险了。 还有那军阵。 以所有士卒的煞气为根基,再以主将为指引,形成云气,对于个人战力而言,有着极强的压制效果。 这应该是这个时代,普通士兵对付猛将的手段。 如此一来,对于百人将、千人将、万人将、神将的评价,应该还要再上一个档次才行,毕竟是能顶着军阵云气击溃军队的存在啊! 如今那限制他的军阵去守护董卓了,新的西凉军还没有集结,该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突然调动体内的法力,法力开始沸腾,虽然只有一丝,但却与体内的煞气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更是不断吸引着天地间的煞气,以及……吕布的血色煞气。 吕布察觉到了这一点,大喜过望,再次聚集力量,正准备动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脸色一变,血色煞气猛然往胸前聚集,形成了一枚几乎成了实质的血色护盾。 “雷!” 清脆的声响中,一抹刺眼的电光闪过,瞬间将吕布的血色盾牌击穿,更是直接落到了吕布的胸口铠甲之上,随后便瞬间布满吕布全身。 吕布身体发出规律的震动,一瞬间便震动了数百次,所有的血色煞气更是直接涌入体内,将他的身体肌肤都染成了血色。 “呼!” 吐出一口气,气息中带着点点电光,吕布再抬头时,却发现林远的身影早已消失,顿时面色难堪无比。 回到董卓身前,吕布抱拳道:“布有负义父所托,不过还请义父放心,若是此人再出现在布面前,布定当手刃之!” 董卓却是没有理会吕布,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恐。 那抹雷光,让他回想起了数年前在广宗城之时,若非……他怕是早就死在了张角那雷公召来的闪电风暴之下。 可尽管逃得一条性命,但在他的胸前,还是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刚才那道士,居然在这兵家大势,用出了道家法术,难不成,这天下的未来,真的是属于道门的? 不对不对! 董卓回过神来,猛地看向李儒,“文优,那道士,是蔡邕府上的?” 李儒连忙答道:“岳父大人说得没错,那道士一直住在蔡邕府上,并且还成了蔡邕之女蔡琰的师傅。岳父大人,可是要发兵将之击杀?” 一听能找到林远的去向,吕布立即抱拳请命道:“孩儿请命,带兵捉拿那贼道,定将其首级带来,以消义父心头之恨!” 当然,要先去拿了方天画戟,那时的吕布才是最强的! 就算林远有一手诡异的雷法,吕布也不害怕,因为他才是这个时代的最强,什么雷法道术,都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 否则那道士,又何必要他的修炼法门? 作为兵家煞气修炼者,吕布同样知道这个时代对其他诸子百家的限制,偏偏林远这个道士,不但能修炼煞气,还能使用道术。 最重要的是,在刚才的交手中他已经发现了。 单论身体强度而言,林远的身体比他这在无数次厮杀中磨练起来的强悍肉身都要强大许多。 那种身体强度,完全就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居然能依靠少量的煞气,就抵挡住他用无数胡虏鲜血凝炼出来的血色煞气,这样的人物,若是修炼了他的法门,怕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到他都需要恐惧的程度。 没错! 兵家煞气的修炼,最看重的,便是身体强度。 只要本身够强,再有合适的修炼之法,就能吸纳、凝炼更多的煞气,远比身体强度弱的人物要更快的成长! 林远的根基,让自负天下无敌的吕布都产生了些许恐惧。 然而,吕布预想中的董卓大怒,却是没有出现,反而是沉吟着什么,让吕布大急,“义父!” 董卓皱眉道:“奉先我儿,今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 “可是义父……” 吕布大急,但董卓只是一个眼神过来,便让自负无比的吕布闭上了嘴,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这让董卓微微眯起了双眼,喃喃道:“奉先是虓虎啊。” 李儒心中微动,有些不敢置信地试探问道:“岳父大人,您该不会是……想招揽那林远道人?” 他自认还是很了解董卓的,看董卓的表情,他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心中顿时不爽起来。 林远在弘农王府中那般羞辱于他,更是拿他作为交易用的工具人,他可是还想着报仇血恨呢。 可董卓的意志,他又无法违逆。 而且仔细想想,如果林远能够加入董卓的阵营,那就代表着拥有了一个至少是与吕布同级的战力。 自从吕布投靠董卓之后,已经渐渐有了尾大不掉之势。 若非吕布有野心、想上进,需要董卓的提拔,或许吕布早就像对待丁原一样对待董卓了,而这,也是今天见识了林远与吕布一战后,董卓心里有此想法的原因。 他目光悠悠地望着李儒,“那小道士,对本太师并没有敌意,只是一个单纯的武痴而已,不是吗?” 李儒张了张嘴,却也不得不承认,林远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就是如此。 董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拍拍李儒的肩膀,“老夫知道文优你心中有怨,不过为了吾等大业,还请文优暂时放下私人恩怨。” 李儒慌乱躬身道:“岳父大人言重了,文优,自当唯岳父大人马首是瞻。” “如此,甚好。” 董卓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林远道长喜欢修炼秘笈,那便将军中的修炼法门送过去,除了老夫所修炼的根基,其余众人,他想要谁的秘笈,便都给他。” 李儒叹息一声,他知道,董卓这是真心想要招揽林远了。 如此看来。 想要报仇林远的心思也只能暂时放下,至少不能坏了董卓的大业。 此时的蔡府,蔡邕已经听说了林远的所作所为,顿时脸色一变,“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快去收拾行李,我等立即离开洛阳,否则危矣。” 林远正在教蔡琰今天的功课,听到蔡邕如此着急,不由得笑道:“放心好了,董卓不会因此对我们出手的。” 不过,蔡邕能为了他逃离洛阳,无疑是与董卓交恶,不但现在的左中郎和侯爵没了,还有可能被追杀。 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着实挺让林远感动的。 蔡邕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把董太师的府邸拆了一大半,还以董太师的女婿作为威胁,董太师还能放过你不成?也罢,你没什么行李,我这就去收拾一下,马上咱们就出发,离开洛阳!” 蔡邕自认还算了解董卓,所以林远这般谜之自信,让他非常不自信。 正在收拾的当口,忽然有董卓的使者上门,却并没有兵丁,更是连一句斥责都没有,反而是对蔡邕这些时日的工作大肆褒奖,又只字不提林远。 尽管如此,蔡邕却也知道,原来林远说的都是对的? 在这一大批的赏赐之中,有几份煞气修炼的秘笈,蔡邕把这些交给了林远,叹息道:“你说得没错,我等不用再浪迹天涯了。” 林远随手拿起一本秘笈看了一眼,又丢了回去,“董卓也挺抠门的,想要交好于我,却又只能拿这些货色来,比起吕布的修炼法门差远了。” 蔡邕嘴角抽搐。 吕布可是公认的天下最强者,他所修炼的法门,能是其他人的法门能比拟的吗? 不过,“你真的要走兵家的路子?不对啊,以你现在的境界修为,如何能走兵家的路子?” 林远一抬手,几近透明的煞气从他的手掌心逸出,如同乖巧的猫咪一样,任由他摆弄成各种模样。 看得蔡邕都傻眼了,急忙问道:“你教琰儿的,不会也是这些?” 试想一想。 自己那个琴棋书画都已经有了一定境界,更是知书达理的女儿,忽然间有了一身的腱子肉,肌肉发达…… 嘶! 蔡邕眼眶泛红,他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林远真的要把他的女儿教成十万个为什么版本的哪吒,那他就跟林远拼命! 林远哭笑不得道:“放心,我教给琰儿的,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 安抚好蔡邕,又确认了董卓的态度,林远便翻看了吕布的修炼法门,这是一门以戟命名的功法: 天龙戟法! 虽然是以戟法命名,但其中却是有着打熬体魄、吸纳并凝炼煞气等等诸多法门,自然还有一套厉害的戟法。 这套戟法是为了在战场上生存,所以变化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刺、割、钩、啄四式总纲,再以此衍生出十余招。 招数不多,但却招招致命,只要修炼到足够的程度,威力无穷。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对体魄的打熬,以及对煞气的吸纳与凝炼,这才是吕布强大的根本。 和林远之前得到的那套大众法门相比,天龙戟法中吸纳并凝炼煞气的手段,的确要高明许多。 同样的,这里边也涉及到了精神意志。 想要将煞气使用得出神如化,要是无法将精神意志贯穿煞气之中,那又如何能达到这等程度? 天龙戟法练到最后,是能凝炼出血色天龙,一击足以毁天灭地! 以林远如今的状态,体魄不用多说,那是连吕布都为之震惊与忌惮的存在,技巧方面更不用提。 就算是煞气修炼这方面…… 按照天龙戟法之中所说,想要将此功法修炼到极致,必须到战场上去打磨,用无数人的鲜血来凝炼出最后的天龙,方能大成。 林远对上战场没有兴趣。 或者说,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着实不太友好,如果可以,他只想着赶紧修炼到极致,然后“飞升”去下一个世界。 而不是再在这个世界,浪费几十年的光景。 他的寿元虽长,但也不是能随意浪费的。 内视之中,一枚散发着浓郁红色气息的附魔卡诞生,成为一颗新的挂在识海星空之上的一枚星星。 如此看来,金手指还是有些效果的嘛。 只是,“我与这个世界的关联还是差了一丝,以至于金手指的效果无法达到极致,看来,还是得搞事情才行。” 如今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十八路诸侯讨董了。 不过这些暂时跟他没什么关系,在这洛阳城中,吕布想要杀了他,董卓想要拉拢他,这才是最直接关系。 要不,再去找吕布找一架,试试大成级别的天龙戟法的威力? 林远蠢蠢欲动。 不过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那便是弘农王刘辩,以及他的生母何太后。 和上次相比,何太后少了几分可怜与魅惑,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看上去更有一国之母的风采。 此时,她带着刘辩,送上了一份并不算丰厚的礼物,正对林远祈求着,“还请道长收辩儿为徒。” 一国太后,带着她的王爷儿子,来拜师。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戏剧性,不过林远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们,是如何出得弘农王府的?” 不怪林远疑惑。 董卓废帝之后,便将弘农王刘辩与何太后软禁在了弘农王府,不允许二人与外界接触,就是怕出乱子。 之前,董卓还派李儒去毒杀二人,幸好被林远撞破,这才堪堪得救。 现在林远可没管两人,以董卓的性格,绝对不会对二人有什么好脸色才是,说不定还会继续找机会弄死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一对孤儿寡母,还能在一群凶神恶煞的西凉悍卒中,跑出来不成? 何太后说道:“道长明鉴,此事我曾向董太师提起过,董太师答应了,还特地派士兵送我与辩儿过来。” 林远眯起眼睛,突然明白了董卓的意思,不由得轻笑出声,“难不成,贫道很像好色之徒吗?” 何太后顿时红了脸颊,但却并没有拒绝之意,反倒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林远。 不可否认。 何太后的确是美艳无双,只可惜,林远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情,他低头看着一脸茫然与紧张的刘辩,问道:“你想拜贫道为师,是想学什么?” 想学什么? 刘辩越发的茫然,何太后想要提点一二,但却被林远的眼神阻止,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同时期待刘辩能够给出合适的回答。 否则,她母子二人的性命,将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的眼神渐渐清明,他带着些许忐忑地说道:“我、我想学武功,我想保护母后!” 何太后张了张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林远却是笑了起来,“很朴实的愿望,但却也很实在。既然如此,那你便是贫道门下第二位弟子了。” 刘辩还在发愣,何太后却是大喜过望,“辩儿,还不拜见师傅!” 刘辩连忙拜了下去,“辩儿,拜见师傅!” 刘辩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也很尴尬,所以并不合适摆弄太多的礼仪,待刘辩敬茶之后,何太后突然说道:“辩儿身份特殊,平时很难出府,道长不若到王府小住,以便教导辩儿,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这是想把林远请回去,免得董卓军中之人,时不时去找她们的麻烦,甚至是去要她们的性命。 林远是准备搞事情的。 既然如此,那再继续待在蔡府客串隐士,的确有些不再合适。 刘辩虽然是废帝,但也是汉灵帝仅剩的两份血脉之一,如今他答应了收刘辩为徒,便已经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再继续留在蔡府,也会给蔡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林远也就没有拒绝,这让何太后大喜过望,可小丫头蔡琰就有些不开心了,委屈巴巴地拉着林远的手,软软糯糯地问道:“师傅,你不要琰儿了吗?” 林远揉了揉蔡琰的脑袋,轻声说道:“琰儿这么可爱,为师自然不会不要琰儿的,只是你师弟现在更需要为师。你身为师姐,可不能任性啊。” 师姐! 我是师姐! 蔡琰顿时感觉一股责任感袭来,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刘辩,很是小大人地点点头,“那……师弟你一定要照顾好师傅啊。” 刘辩也很小大人地重重点头,“师姐放心,师弟醒得。” 只是,这画面怎么看着有些诡异呢? 刘辩比蔡琰个头高,还比蔡琰年龄大……算了,以入门先后顺序为准,这也是常理。 对于林远搬去弘农王府,蔡邕没有阻止,他在何太后和刘辩面前可是执臣子之礼的,只是不免有些担忧罢了。 何太后与刘辩来蔡府时,只有一辆马车。 可当他们出来时,就已经多了一辆马车,林远没有觉得意外,和何太后、刘辩分别上了马车之后,便向着弘农王府而去。 有西凉铁骑开路,原本应该是很顺利的。 可快到弘农王府门口时,原本平静的队伍却出现了一些骚乱,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远!给本将出来!” 林远从马车里出来,看着正在与西凉铁骑对峙的吕布,不由得笑了,“吕将军,好久不见。” 吕布咧嘴一笑,手中方天画戟毫不客气地指着林远,“数日前,你我不分胜负,今日可敢再与本将一战!” 林远摇摇头:“拿起武器,你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放肆!” 吕布瞬间大怒,之前要不是董卓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冲击左中郎蔡邕的府邸,他早就骑着赤兔马、提着方天画戟,冲进去把林远砍成十八段了。 如今林远终于出了蔡府,他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然而,何太后此时也走出了马车,尽管眼神中充满恐惧,但她还是出声喝斥道:“都亭侯,你这是要冲击本宫与弘农王的车驾吗!” 第四一五章 符篆显威,枪破虚空 吕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随后猛地拜倒下去,“末将不敢!” 何太后暗自松了口气。 如今皇室的威严已经被董卓按在了脚底下摩擦,她这个皇太后更是连皇宫都没有住成,没想到,还能凭借着威势,压服董卓手下大将。 不过也对,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所有人都是董卓的。 林远却是看出了些情况,笑道:“向吕将军通风报信之人,似乎没有提太后也弘农王之事啊。” 吕布脸色难看,他敬畏皇权,但现在能给他升官的是董卓,而不是何太后和一个被废了皇位的王爷! 更何况,林远用计夺走了他的功法。 尽管自信天下无敌,哪怕别人知道了他的功法,也不可能针对得了他,但这却是一大耻辱,必须用鲜血来偿还! 林远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但感觉总是很不爽啊。 要不是顾忌蔡邕和蔡琰,得到天龙戟法之后,他就会直接离开洛阳,免得被吕布像是疯狗一般咬上。 不过也没关系,吕布找上门来,正好符合他搞事的心态。 想要与世界有更多的关联,自然要与这个世界中推动进程的人,产生足够多的交集,甚至是大幅度地改变历史。 吕布,在历史上虽然名声不佳,但却的确是很重要的角色。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吕将军,你想对家师动手,便请过了本王这一关!”刘辩忽然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明明身子微微颤抖着,那是难以言喻的恐惧,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站到了吕布身前。 何太后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 因为从小寄养在道士家中的缘故,刘辩的性子软弱,这是天下人所公认的,也是灵帝不喜刘辩的主要原因。 董卓更是以此理由,废了刘辩,改立刘协为帝。 可今日,面对吕布那强大的煞气,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何太后,也是感觉一阵心惊肉跳,而一向胆小的刘辩,居然站到了吕布面前,要替林远接下这一场? 这种改变…… 何太后猛地看向林远,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林远也是面带诧异地看着刘辩,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而此时,吕布更是被刘辩这话给弄得很是无语。 这样一只小豆丁,都不用动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弄死对方——在煞气横行的时代,眼神杀人可不是什么传说。 之前追击曹操之时,吕布在城门口就展示了这个操作,就是对煞气的运用罢了。 可问题是,眼前这小豆丁是弘农王,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弘农王要不了多久,就应该暴毙于弘农王府,但也不是他吕布能直接动手的。 他想要的是荣华富贵,可以为了这一点杀了曾经的义父丁原,投靠董卓,但却不能对皇室中人动手。 否则,以后无论是什么人在位,他都不可能再上得高位,甚至连现在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 除非,换一个姓氏的皇帝…… 现在汉室威严犹在,哪怕董卓乱政专权,更是行了霍光废立皇帝之事,但几百年的统治,依然让所有人心向汉室。 就算是董卓,现在也只是想着专权,而暂时没有自立之心。 吕布? 自然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一时间,让他骑虎难下,心中更是把刘辩、何太后以及罪魁祸首林远给恨死了。 当然也少不了今天那个特意向他通风报信的家伙。 西凉军的匹夫,简直可恶至极! (某正在喝酒的华姓大汉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本将军的坏话,要是让本将知道,一定砍了他的脑袋当下酒菜!) “辩儿,做得不错。” 林远忽然开口,刘辩立即看了过来,双眼中充满着喜悦,那是被认可的光芒,“师傅,弟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个时代,师傅也是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也不是一句空话,只要拜师之后,做师傅的就能拥有与父亲同等的地位与话语权。 在这以纲常、孝道治天下的时代,师傅的名义,绝非那般简简单单。 刘辩就算被废了皇帝之位,也是汉室血脉,是弘农王,何太后让他拜师林远,无疑是将刘辩的安危都压在了林远的身上。 听到林远开口,何太后也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林远的动作,却是让她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林远走到刘辩身边,笑着问道:“你真的要替为师挡下此人?吕将军可是天下无敌之将,普天之下,难寻敌手,你若是与他动手,会死的。” 刘辩眼中闪过一抹畏惧,可很快,他又咬着牙道:“唯死而矣!” 唯死而矣? 看来李儒要毒杀这小子与何太后的举动,的确是让刘辩的心性有所转变啊,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是生死危局,如果经历了生死还没有什么变化,那只能证明,这人的确是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林远原本只是想以刘辩和何太后的身份入局,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那便去,让吕将军看看,贫道的弟子,也是有着一份血性的。” 林远话音刚落,吕布就嗤笑出声,“小道士倒是打的好算盘,知道拿弘农王的身份来压本将军。可如果只是正常比武的话,想来就算有些什么损伤,也不会有人针对本将!” 林远摇头道:“吕将军,小瞧人可是会吃大亏的,难道你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 吕布脸色一寒。 他之前就是小瞧了林远,结果吃了不小的亏,连自己压箱底的天龙戟法都给赔出去了,可刘辩,会是下一个林远吗? “多说无益,你还是自己上来,真要伤到了弘农王,怕你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吕布一甩方天画戟,却也是十分为难。 林远没有搭理他,低头微笑地看着刘辩,“你有破怯之心,为师亦有大道之法,便以此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他的手心便泛起了浓郁的红光。 红光在他的手心中凝聚,最后变成了一道火红色的符篆,符篆之上有着四个古朴的字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那四个古字,大家明明都看不懂,但却又一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刘辩喃喃道:“天龙……戟法?” 吕布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面色狰狞,“妖道!找死!” 上一个能这样施展符法的,叫做张角。 林远手持火红色符篆,笑着对刘辩道:“怕吗?” 刘辩死死咬着牙,“不怕!” “好孩子。” 林远轻笑一声,将红色符篆按向了刘辩的头顶,浓郁的红光瞬间将刘辩包裹其中,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从刘辩身体中溢出。 天地间的煞气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开始沸腾,而后便全部向着刘辩的身体中冲来。 刘辩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个黑洞,不断吞噬着这些煞气,而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是越来越恐怖。 几个呼吸的功夫,刘辩的气息就成长到了让吕布都感觉到不安的地步。 他再也忍不住,一勒赤兔马的缰绳,便冲了过来,手中方天画戟更是接连划出了数道血色月刃。 “妖道!安敢伤害弘农王!” 吕布可不是蠢货,尽管他的第一攻击目标变成了刘辩,但却毫不犹豫地将林远定位在那弑王的身份上! 然而,这次却不用林远动手。 血色气息包裹之中,刘辩猛然睁开双眼,小手一招,旁边已经被气势压得退到街边的西凉悍卒手中的长戈便飞到了他手中。 他随手一划,就和吕布的动作一模一样,同时也飞出了数道血色月刃。 血色月刃在空中碰撞,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以及烟尘,吕布从烟尘中冲出,面色狰狞地挥动方天画戟,“妖人,受死!” “死的应该是你!” 感受着体内强大无比的力量,刘辩兴奋地大吼一声,手中长戈在脚下一划,整个人便如同炮弹一般冲向了吕布。 眨眼间的功夫,这一大一小便交手十余招。 整个长街都变成了两人的战场,瞬间烟尘四起,只能看到两道身影各持长武,不断碰撞、分开、碰撞。 战斗的余波,让整条街上的人都退了出去。 哪怕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西凉悍卒,也都是退到了长街口,一脸荒诞地看着这一幕。 只有林远依然站在马车旁,而他身下的马车,以及躲到他身后的何太后,依然安然无恙,但何太后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几乎看不清的战场,喃喃道:“那,还是我的辩儿吗?” 林远坐了下来,笑着道:“那自然还是弘农王,是太后的孩子,只不过是贫道略施手段,让他暂时拥有了力量罢了。” 当然,他用的不是太平要术中的黄巾力士之法。 倒不是不会,而是这法术需要引动法力,会引得煞气入体,伤害体内经脉,而且效果也远不如金手指。 一个效果不好,还有副作用,一个没有副作用,效果还更好,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何太后终于恢复了清明,她惊喜又担忧地道:“辩儿能拜道长为师,是辩儿的福分,只是他现在这样,真的没事吗?” “放心,辩儿虽然不会是吕布的对手,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落败。而且……”林远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太后真的愿意放手吗,整个大汉帝国的权柄?” 唰! 何太后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林远,最后目光转向了战场中央,“只要能让辩儿安全,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林远点点头,“只可惜,哪怕拥有匹敌吕布的勇武,也不代表着安全。他的身份,他的血脉,注定了一件事:不进,则亡!” 何太没有说话,但心底已经认可了林远的话。 或者说,都不用林远说,她本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之前朝不保夕,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东西而已。 如今林远展示了一手神奇的法术,居然一瞬间便让刘辩这样一个毫无兵家根基的少年,瞬间拥有了能与天下无敌的吕布掰手腕的实力。 这,代表着什么? 何太后对这一点并不是太了解,但她知道,当刘辩展示出了更大的潜力时,危机也悄然降临。 董卓不会让刘辩活着。 甚至是曾经与刘辩关系不错、如今已经登上帝位的刘协,同样不会让这样强的刘辩活着,哪怕如今的刘协,过着之前和刘辩一样朝不保夕的生活。 同样的,一些心向汉室的忠良,以及当下的利益受损者,都会将希望重新寄托在刘辩的身上。 她与她的儿子刘辩,也有了新的博弈的资本。 只是……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林远,心思百转,“道长,你想要的,又会是什么?” 长街之中,吕布与刘辩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吕布原本还收着在打,可越打便越收不住火气。 只因为刘辩身上的气息,以及他的招式,全都跟自己一模一样,而且实力极强,不比自己差多少。 要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磨练,斩杀了多少胡虏异族,才将煞气和修为打磨到如今这样的程度。 可刘辩呢? 居然只是因为拜了林远那个小道士为师,便一朝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是本应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如此种种,让他心中如何平静? “林远!你!该!死!” 吕布不再控制自己,强大的气息迸发而出,手中方天画戟被舞得已经消失,漫天的煞气化作数头火龙,直扑刘辩而去。 刘辩脸色大变,连忙以同样的手段应对。 只可惜,他得到的只是大成级别的天龙戟法,之前能与吕布打成平手,已经算是极其不容易了。 现在吕布全力暴发,他又如何挡得住? 霎时间,他手中的长戈便化作齑粉,而他整个人更是倒飞而出,被那数头火龙裹胁着,直扑林远而去。 何太后花容失色,却是顾不上其它,想要上前接住刘辩。 林远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整个人冲天而起,冲入了那火龙群之中,随手将刘辩接住,向后扔了出去,随即便被火龙群撕咬、淹没,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球。 刘辩落到马车之上,华丽的王袍已然一片焦黑,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焦急地叫道:“师傅!” 火球猛然炸开,其中的林远再次出现,依然是那般潇洒姿态,就连满头青丝,都丝毫未乱。 吕布狂笑着挥舞手中方天画戟,“你终于舍得站出来了!给本将死!” 漫天的煞气瞬间涌入吕布身体之中,再也没有丝毫气息外泄,可吕布的气势却越发的恐怖,就如同是一位恐怖的深渊魔神一般,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都让人感觉到心惊胆颤。 方天画戟朝着林远刺出,明明是刺在空中,却传来脆物碎裂的声音。 而在方天画戟锋锐所过之处,空中都出现了丝丝黑色裂痕,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更不是断往林远蔓延而去。 林远双眼微眯,却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间,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为首者更是大声喝道:“吕布你放肆,居然敢对太后与弘农王出手,欲求死乎!” 吕布此时哪里听得进这些,他的眼中只有林远,他只想要让林远去死! “汉室威严呐。” 林远低笑一声,而这五个字,也是重重地打在了之前高喊的那人的脸上,让其脸色青白不定,难堪不已。 不过,就是破碎虚空的一击罢了。 吕布不愧是吕布,居然达到了这种境界,哪怕只是堪堪达到,却也的确是站在了顶峰的人物。 可惜了。 林远手一招,一把长戈飞来,他以同样的姿势向吕布出招,与吕布不同的是,他击出的长戈之上,更是布满了无尽的电光。 噗! 方天画戟与长戈相碰,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有的,只是不断湮没的长戈,连点点齑粉都没有留下。 然而,那电光却是爬满了吕布的全身。 在煞气的映照下,将吕布衬托得更是如同魔神降世,恐怖无比,然而他的脸色却十分难堪,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远,也没有再出招。 这时,之前那人急忙上前,带着一队私兵,拦在了林远以及何太后、弘农王身前,怒斥道:“吕布!尔真当要刺王杀驾不成?” 吕布冷哼一声,掉转马头,径直离去。 这人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何太后与刘辩下拜道:“老臣来迟,还望太后、王爷恕罪!” 何太后面色复杂,正要开口时,刘辩抢先开口道:“太傅救驾有功,不必请罪。太傅,本王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新拜之师,道门林远。师傅,这位是太傅袁隗。” 袁隗看向林远,微一施礼道:“老夫,见过道长。” 林远还了礼,寒暄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他虽然想搞事情,但官场上的事情他不在乎,更何况就算刘辩现在展示出了一些力量和价值,但在与袁隗这等四世三公家族领头人之间,还是没有多少话语权。 袁隗需要的,也是一个反抗董卓的傀儡罢了。 林远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正好何太后对这些事情很擅长,而且还能历练一下刘辩,说不定这位在历史上软弱无能的少帝,能给他一份惊喜呢? 倒是吕布,的确很厉害。 几次交锋之中,吕布都受到了不小的限制,但表现出来的实力,就个体杀伤力而言,并不比当年张角在广宗城用雷公召来的闪电风暴差。 甚至,吕布的全力一击之下,居然有着破碎虚空的力量。 哪怕只是分毫,但也足以证明吕布现在的实力,已经快要摸到这方世界的天花板了,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如果能够动用法力,林远自然可以轻松吊打吕布,甚至玩一出法师打战士的经典战役。 可问题是,他现在只能动用身体力量和煞气,就算是能拥有吕布同级别的煞气修为,却也要考虑到其它因素。 比如,方天画戟。 在刚才的交手中,虽然只有几招,但方天画戟却是可以能抗住虚空裂痕的武器,就算有吕布的煞气保护,也是其本身足够强硬。 否则就像林远和刘辩手中的普通长戈,就算有煞气保护,最后也是化作一团灰烬。 一柄厉害的武器,对修炼煞气之法的人,提升效果是巨大的。 他现在可是把吕布给得罪死了,以后只要找到机会,吕布都不会介意给他一下狠的,既然如此,林远自然要找件合适的武器才行。 否则,他还能以手作戟,去施展独孤九剑破吕布的煞气护体不成? 回到弘农王府之后,袁隗便和何太后、刘辩商议起了最近的情势,林远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去了后院休息。 而此时,长街之战的影响,才渐渐蔓延开来。 太师府上,董卓也得到了消息,他对林远能够与吕布打平并不觉得意外,但他很震惊的是,“刘辩那小儿,也能跟奉先打上几十个回合?这怎么可能!” 李儒苦笑道:“岳父大人,事实就是如此。不过刘辩的实力是从林远那儿得来的,是林远给刘辩施展了一道符篆之后,刘辩才有了这样的实力。” 董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太平要术?黄巾力士?” 李儒想了想,摇头道:“有些相似,但应该不是。” 董卓深吸口气,“没错,当年张角的黄巾力士虽然厉害,但也只是能让一人匹敌百人将罢了。再以数千百人将组成军阵,实力恐怖无比,而刘辩小儿今天展现出来的实力,居然不比奉先差多少。看来,林远这个道士,的确是有些门道。” 顿了顿,他大手一拍桌案,大笑道:“道门多英杰,林远道长有此神术,自当与本太师一起匡扶汉室。文优,替本太师送上厚礼,再邀请太师过府一叙。” 李儒拱手道:“是,岳父大人。” 为了董卓的霸业,李儒决定放弃之前的成见,毕竟……连吕布都拿林远没什么办法,而林远,却能轻松制造出实力强横的武将。 只是…… 有如此神术的道士,真的能为岳父所用吗? 第四一六章 太傅袁隗,何后夜来 林远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进入了很多人的视线。 当然,有张角的黄巾力士在前,林远能让刘辩这样一个黄口小儿拥有与吕布对拼数十招的力量,也并没有让很多人立即下注。 一来刘辩的身份,有可能吕布根本没敢下重手。 这种情况下,林远所施展的手段,具体有多少效果,也就还需要时间去检验。 二来黄巾力士是有时间限制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术法所拥有的力量,同样有着根源,受术者能拥有多久这个时间,全部受限于施术者。 这种限制太大,也存在太大的隐患。 更何况,四世三公的袁家已经开始下注了,有这样一棵大树在前边顶着,大家也都选择了观望。 没办法啊。 如果只是朝堂上的争斗,那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袁隗这一边。 单论政治手段,董卓这个从荒凉之地来的蛮子,就算再来十个、百个,都不是袁隗一个人的对手。 可问题是,董卓这个蛮子,不讲道理啊。 他根本不和你玩朝堂上的那些东西,而是直接动刀子,要砍人的那种。 为了自家性命着想,自然还是要悠着点。 很快,李儒再次来到了弘农王府上,这可把何太后吓了一跳,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刘辩心中也十分害怕,但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他的勇气也再度回归,安慰道:“母后别担心,有孩儿在,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 何太后心中感动不已,“好孩子。” 袁隗也是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微笑地轻抚着胡须,“太后王爷还请放心,有老夫在,定不会让人行那以下犯上之事!” 以前他对刘辩也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希望刘辩能做皇帝。 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正好让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能够掌控更多的权力,不像现在的刘协,虽然有些聪慧与勇气,但却被董卓死死地限制在宫中,一个反抗的字都不敢吭。 反观刘辩,性格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更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无论这力量有着什么样的限制,只要依然存在着,那就是可以利用的力量,而这,也是可以限制董卓的一种方式。 再说了,就算最后争斗失败,大不了将何太后与弘农王推出去顶锅。 当然还有旁边这个年轻道士,站了队,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至于他们袁家嘛,好歹也是四世三公,董卓再是如何蛮横,终究是需要治理天下的,还能对他们下手不成? 无论胜败,袁家,都不会输! 何太后与刘辩也连忙向袁隗表示感激,这让袁隗心下得意,但面上却是不表露丝毫,妥妥的老狐狸。 林远却是多看了这老小子一眼,而就是一眼,让袁隗有一种全身秘密被看穿的感觉。 不对,肯定是错觉! 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道士,有一手神奇的术法就算了,怎么可能看透人心,老练通达呢? 没错,一定是错觉! 林远的外表太拥有欺骗性了,而且他这一两百年间,在与小师妹、小妖女、小公主的两世“情劫”中,也一直保持着活力,或许有着难以言喻的沉稳与气场,但却没有年老者那份无法掩饰的暮气。 当然,按照他现在的实际寿命来说,刚刚过了两百岁的他还能再活六百年。 如果是按照八十岁的年龄来算,他现在也才刚刚过了二十而已,的确还是个十分有朝气和潜力的年轻人。 可事实上,人的阅历却不是这样算的。 林远所经历的一切,哪怕是袁隗这种在朝堂上打滚数十载的顶级世家家主,也依然显得不够看。 只要袁隗有些动作,林远就能大概猜到对方的想法——一个精致的投机与利己主义者罢了。 不过这个时候,刘辩也的确需要世家的支持。 至少在董卓或者刘协想要对刘辩动手的时候,会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这对现在的刘辩而言,暂时已经足够了。 “请郎中令进来。” 在得到袁隗的承诺之后,刘辩还是看了一眼林远,林远那淡定的态度,也给了他强大的底气。 不多时,李儒便缓步走入屋内,郑重行礼道:“臣郎中令李儒,拜见太后,王爷。” 他现在领着的官职是王府中的官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刘辩的自己人……咳咳,讲个笑话。 刘辩抬手道:“不必多礼。郎中令此来,是有何事?” 李儒略带诧异地看了眼刘辩,以及一旁双眼满是怒气的何太后,心中万分不解。 事实上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甚至是有刀斧手埋伏在一旁的准备,为此也提前准备了一些东西。 可刘辩现在的表现,就仿佛之前他来毒杀二人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还展现出了难以言喻的王者气度。 这,真的是曾经那个被西凉铁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躲在马车上打哆嗦的懦弱皇帝吗? 李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侧,林远正安静地坐在那儿,不发一言。 “郎中令,王爷在问你话呢,久久不答,有失礼仪!”袁隗缓缓开口,声音虽慢,但却不怒自威。 这是他常年立于朝廷中枢养出来的气度与威严。 只可惜,这份威严对李儒无用,他似笑非笑道:“原来太傅也在啊,儒,有礼了。” 袁隗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表面上却依然毫无表情,“郎中令还未回答老夫的问题。” 李儒轻笑道:“臣此来,乃是奉太师之命,送一些礼物给林远道长,还请林远道长能够笑纳。” 来给林远送礼的? 袁隗双眼微眯,掩饰着心中的情绪与想法,而何太后却是慌了,连忙看向林远,眼神中满是祈求。 刘辩同样有些惊慌,可终究是经历了大变,还能暂时压得住心气,道:“原来是给师傅送礼的,也罢,便将礼带上来,让本王也看看太师给师傅送了什么样的礼物。” 李儒笑道:“合该如此。” 随后他一挥手,等候在门口的众人便抬着一个又一个大箱子上前,不多时的功夫,十个大箱子便将宽敞的正屋给填得满满当当。 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打开,无数珍宝与黄金白银的光芒,照得整个房间都亮堂了不少,这也让何太后和刘辩的脸色越发差了。 李儒完全没有在乎,走到最后一个箱子旁说道:“道长高雅,这些黄白之物自然进不得道长之眼,但却可以用作平时开销所用,避免被世俗污浊所扰。” 随后,他亲手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里边没有太多东西,只有几本书。 在这个时代,记载着知识的书籍可是能用作传家宝而一直传承下去,无论是哪方面的书籍,都有可能支撑起一个耕读之家的传承。 这几本书,的确有资格放到最后。 “太师知晓道长对兵家之法颇感兴趣,便将军中一些兵法、修炼法门送给道长,望道长能够喜欢。” 在何太后、刘辩、袁隗三人各异的眼神中,林远笑道:“前些时日,贫道与郎中令还有些冲突,未曾想郎中令如此大度。” 李儒脸色微变,随即深深一礼道:“当日儒多有得罪,还请道长恕罪!” 林远深深地看了李儒一眼,缓缓开口道:“温柔乡是英雄冡。董太师进入洛阳之后,还有以往的英雄气概吗?” 李儒脸色大变,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远,沉声道:“道长,逾越了。” 别看几天前,林远挟持李儒到了董卓面前,还以李儒的性命为要挟,更是跟吕布大打出手,毁了大半个太师府。 可现在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些事情该忘记的要忘记,有些话不能说的就不该开口。 除非,是想掀桌子! 林远收下了弘农王刘辩作为弟子,更是搬进了弘农王府之中,明显也是有着自己的诉求的。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讲规矩,而不是肆无忌惮地破坏规矩。 袁隗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苍老的声音中,满是嘲讽之色,“郎中令此言,才应该是逾越了?太后与王爷,可还在场呢。” 李儒深吸口气,“太傅大人,与其关心别人的事情,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袁隗沉下脸来,“郎中令是在威胁老夫?” “不敢,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罢了。”李儒冷笑一声,又对着林远拱手道:“太师乃雄主,有意招揽天下有识之士共治天下,至于以往种种,皆可既往不咎。若是道长有意,随时可以前往太师府,太师也当以礼相待!” 随后,他一挥衣袖,“太后,王爷,微臣告退!” 也不等何太后和刘辩回答,李儒便径直转身离去,在他离开正殿之后,袁隗忽然重重地叹息道:“老臣无能,让太后与王爷受此屈辱。” 刘辩连忙说道:“太傅无须自责。” 所有人都在演戏,也都知道对方在演戏,但都很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自己的表演,直到傍晚时分,袁隗才告辞离去。 刘辩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下人赶出了屋外。 若是以前,这些下人肯定是不会走的,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听命于董卓和李儒的,是来监视何太后与刘辩二人的,怎么可能离开? 可现在不一样了。 刘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随后重重地朝林远拜倒,“弟子,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林远抬手示意刘辩起来,“不用行如此大礼,要是你烂泥扶不上墙,为师也会和袁隗一样,只是利用你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此坦诚,反倒让刘辩有些不会了,但反应过来后,却没有反感,反而感激地道:“弟子是得到师傅的认可了吗?” “吕布乃当世无双的猛将,你能直面于他,数十招而不败,虽然有他受限的原因在里边,但这份血性很不错。” “弟子……” “不用说那些客套的话,既然贫道收了你做弟子,无论心中如何想,该有的弟子待遇你都会有,至于其它的,需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董卓那边,贫道不会去,但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很艰难,你要做好准备。” 林远所说的,便是十八路诸侯讨董的大事件。 也正是有因为这件事,让原本还有所压制的董卓彻底放开,火烧洛阳,胁迫献帝刘协与一众文武百官前往长安。 看不到未来希望的董卓,也彻底开启了最后的狂欢模式,那时也才是真正的肆无忌惮。 不过眼下最危险的,不是刘辩和何太后,而是袁隗。 这只老狐狸想以刘辩为基,再与董卓斗上一场,只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董卓在听到袁绍领头十八诸侯前来的时候,会直接把洛阳的袁家上百口全部杀了祭旗。 什么四世三公,什么当朝太傅,在董卓的屠刀下,全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刘辩自然不知道林远话里的深层次含义,但他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也是郑重地点点头。 弘农王府很宽敞,也的确是一座王府该有的规格。 林远作为这座王府名义上的主人的师傅,自然也有一间不错的房间以作休憩之用,至于李儒送过来的礼物? 黄金白银全都留给了刘辩,算是他这个做师傅的,对弟子的资助。 只有那几本兵法和煞气修炼秘笈,他收了起来。 说起来,这是董卓第二次派李儒前来送礼了,而且送的礼物都是大同小异,只是这一次的规格要高了一些。 在这些书籍中,居然有军阵云气的修炼法门。 不! 应该说,是如何作为一军将领,当麾下士卒的煞气凝聚在一起之后,将这些煞气的简单凝聚物,梳理成云气,用以防御、攻击。 和煞气修炼之法相比,这才算是兵家真正的根基所在——有将无兵,也不过是莽夫罢了,何谈成一兵之家? 但,也只是最基础的法门。 也不知道董卓是不想拿高级点的东西,还是觉得林远更在意的是煞气修炼之法,不过这云气凝聚之法,也是让林远对所谓的兵家,有了更多的了解。 最重要的是。 在他的识海中,在他的元神少年之侧,属于这道云气凝炼梳理之法的附魔卡,也是正式凝聚。 红色附魔卡:云气方阵。 所谓云气方阵,就是方形战阵时凝聚云气的法门,也是所有军阵之中最简单、最基础的阵法。 在这本阵法之收的介绍中,还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宫八卦阵等等。 感受着属于军阵之法的奥妙,林远突然觉得。 虽然他很强也就是了,但一直就是自己一个人上前去单挑,不是一个挑一个,就是一个挑一群。 打赢了也很有面子,可如果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带些兵形成军阵,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以前林远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哪怕是大唐双龙世界的士卒基础实力更高,但放在真正的战斗中,能对林远起到的帮助并不大。 甚至还有可能误伤,到时候自己打自己人,那就太搞笑了。 可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 有着兵法梳理云气,战场之上暂且不提,至少在面对数量少的强敌时,哪怕是最基础的方阵云气,虽然不能对某一个人进行大幅度的增幅,但却能对敌人起到一定的压制效果。 而压制效果如何,则是跟军阵之中的士卒数量、煞气修炼程度,以及主将对于军阵云气的梳理程度有关。 “或许,我也该多找些兵法方面的书看看。和总是被人群欧相比,还是群欧别人更有意思啊。” 顿了顿,他朝着门口说道:“太后在门口这么久,不进来坐坐吗?” 吱呀! 房门推开,何太后从门口款款而来。 林远面带诧异之色,这让何太后轻笑不已,“道长邀请,本宫也进来了,为何道长这般惊讶?” 林远当然惊讶。 虽说他出声邀请,但也只是出于礼貌罢了。 在这个时代,何太后可是得顾及名声的,怎么也不应该在这大半夜的进入他一个大男人的房间。 哪怕他是刘辩的师傅,也不合适。 而他更惊讶的,是何太后此时的打扮。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时,还是白天的时候,何太后都是走的雍容华贵的路线,而这也是最适合她身份的打扮。 可现在呢? 她换上了一套更显身材的长裙,脖颈处露出一大片雪白,妆容上也是精致妩媚了许多,看上去十分的诱惑。 念头一转,林远就明白了何太后的意思,平静说道:“太后不必如此,贫道是辩儿的师傅,辩儿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潜力,贫道自然不会轻易弃他而去。” 听到这话,何太后这样的聪明女人,自然也知道林远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尽管已经有了决意,可她也是忍不住有些羞涩难堪,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以及那些失去但有可能拿回来的权柄,她狠下心,缓缓上前,吐气如兰道:“本宫幼年时进宫,先帝以及众人皆以皇后、太后称呼于我,时间久了,我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的本名了。如蒙道长不弃,可唤我灵思。” 灵思,灵思何皇后? 何灵思? 这,真的是何太后的本名吗? 也不见林远有何动作,一层透明的屏障便浮现于身侧,将何太后拦在了外边,“太后,有什么话就这么说。” 何太后脸色一僵,苦涩道:“灵思年老色衰,的确难入道长之眼。” 事实上,何太后才三十不到,要是放到林远穿越前,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在这东汉末年,也的确是能称得上一声年老色衰了。 当然,也只是指年龄。 何太后一生没吃过什么苦,为了讨得灵帝的欢心,又是十分重保养,所以虽然年近三十,但看上去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还多了一份成熟与妩媚,更是动人心魄。 如果这是林远第一次穿越,或许现在就已经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但他不是啊。 面对这份诱惑,林远都不用太煎熬,便轻松地抵挡住了,因为何太后再诱人,也远远比不上婠婠、单婉晶。 之前就说过,修炼,是生命本质的升华,也是一个人不断趋进完美的道路。 婠婠、单婉晶她们都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本身底子又好,那份美,完全不是普通人何太后能比拟的。 林远目光清明,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何太后。 何太后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随后苦笑着起身,“让道长见笑了。” “无妨,太后为了孩子能牺牲到如此程度,也是让贫道敬佩。”林远摇摇头,给何太后留了些面子。 毕竟,他也不喜欢为难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可怜女人。 何太后顿时感激不已,随后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步伐,却总给人一种逃跑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何太后的心口依然在剧烈跳动着,忽然间,她猛地看向角落,顿时脸色一变,“辩儿,你还没有去休息?” 刘辩缓缓走出来,目光复杂,“母后,孩子刚刚看到母后从师傅房间里出来。” 何太后脸色一变,想要像以前一样将刘辩糊弄过去,可她突然间发现,眼前的刘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刘辩了。 沉默了半晌,她苦笑道:“辩儿,你长大了,母后很欣慰。不过你不用担心,母后虽然想倾尽所有去拉拢你师傅,但他是个正人君子,得道真修,并未对母后做什么,还给足了母后颜面。” 刘辩松了口气,却依然没有说话。 何太后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辩儿,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是安安心心做一个太平王爷,还是去争一争本就属于你,但却已经失去的东西?” 刘辩反问道:“太平王爷?母后,辩儿真的可以做一个太平王爷吗?” 何太后沉默半晌,上前将刘辩抱进了怀里,低声喃喃道:“辩儿放心,母后哪怕放弃一切,也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第四一七章 洛阳大乱,少帝龙影 接下来的日子,洛阳城再次风起云涌。 太傅袁隗时常出入弘农王府,也有越来越多的官员前往弘农王府拜会,而董卓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一般,太师府显得异常平静。 这让一众洛阳官员的胆子大了不少,弘农王府也越发的热闹。 许多忠心汉室的大臣都是热泪盈眶,认为这是汉室复兴的征兆,然而就在这一日,就在早朝的时候,董卓如常一般剑履上殿。 不等众人开口,便直接喝斥袁隗,“袁老匹夫,你之子侄袁绍袁术起兵谋反,兵进虎牢关,大逆不道,尔可知罪?”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一众官员相视一笑,都不作答。 十八路诸侯讨董一事,他们自然是早就知晓的,也都在等着看董卓的笑话。 等到那些心系汉室的各地太守、刺史入京,那这西凉匹夫还不得乖乖退离,这头猛虎也会像几年前那样,不过是他们这些中枢大臣手中的工具罢了。 到时候,想如何处置董卓都没问题,更是能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担惊受怕的情况,全部给还回去! 袁隗更是老神在在,看也不看董卓。 董卓被气笑了,“好好好!看来本太师这些时日修身养性,倒是让尔等忘了本太师的威严!来呀,袁隗欺君罔上,放任自家子侄起兵谋逆,乃是不可赦之罪!来呀,拿了这个老匹夫,斩立决!” 听到董卓的安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现场更是一片哗然。 袁隗再也无法保持泰然之态,怒视着董卓道:“董卓,尔敢!” “哈哈哈哈!本太师有什么不敢的,左右何在,还不动手!”董卓哈哈大笑,怒喝出声。 “诺!” 门外顿时走进来几十名西凉悍卒,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住,更是有两人直接将袁隗拿下。 袁隗虽然年迈体弱,但毕竟是涉及到身家性命,也是不住挣扎起来,“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 皇位之上,刘协一脸纠结地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太师……” “陛下!这等犯上作乱之徒,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振朝纲!本太师已经派人前往袁隗府上,捉拿其府中家人奴仆,请陛下下旨,诛其九族!” 董卓怒喝出声,浓郁的煞气环绕,就如同魔神降世一般。 刘协顿时瘫坐在龙椅上,面带恐惧,喃喃说不出话来,董卓放声大笑,持剑走到袁隗身边,怒目圆睁,“老匹夫,陛下已经下旨了,你就去死!” “老夫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亻……” 噗! 董卓的长剑挥下,一颗老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血液溅射而出。 有着煞气护体,董卓完全可以将这些血液挡在身外,可他却是任由这些血液洒落脸上、身上,不但没有丝毫恶心难受之感,反而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这,便是反抗本太师,反抗朝廷的下场!” 霎时间,这座疆域无算的大汉帝国中枢之上,能够决定天下万千黎民未来的朝堂重臣们,全都寂静无声! 而此时的洛阳大街上,那座奢华的太傅府邸之中,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严肃。 千余们西凉悍卒冲了进去,肆意屠戮、欺凌着府邸中的所有人,从高高在上的袁氏子弟、家眷,到卑微如尘土的奴仆、杂役,都没能逃脱屠刀。 一时间,如同炼狱! 消息很快传到了弘农王府,这些时日以来,何太后和刘辩的精气神都十分出采,似乎打倒董卓,重新成为大汉帝国的主宰,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已。 可此时,尤其是何太后,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华,整个人茫然无措地呆坐当场,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怎么敢,怎么敢……” 刘辩却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声音嘶哑无比,“董卓早已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连帝王废立之事都敢做,如今不过是灭了太傅满门而已,又有何不敢的?母后,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得做些准备了,否则那些西凉兵有可能就要上门了。”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刘辩和何太后顿时大惊,可刚刚起身,便有一人带着西凉悍卒冲了进来。 此人面相凶恶,但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毫无诚意地随意一摆手就当行礼了,“末将拜见太后,拜见王爷!” 何太后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看到如此情形,已然不能开口,只能勉强保持着太后的仪态。 刘辩却是大喝道:“樊稠,你安敢带兵入本王王府,是想造反吗?” 樊稠面带诧异之色。 他是董卓手下将领,属于核心圈中的边缘人物,但在董卓得了太师之位后,也是官至右将军,受封万年侯! 之前董卓在郊外接到还是皇帝的刘辩时,樊稠也是在场的,自然也知道刘辩的胆小和怯懦。 可现在一看,怎么和以往不同了? 不过没关系,他这次来弘农王府,是按照李儒的计划,来清除洛阳城中的不安定因素。 十八诸侯进军虎牢关,这等大事,哪怕是董卓自持兵多将广,也需要慎重对待,稍有意外,便可能是身死族灭之局。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让大后方出现有可能的变故。 一个就是上窜下跳的袁隗,这袁家四世三公,若是让其在中间串联,鬼知道在董卓兵力空虚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更何况,这段时间袁隗实在是太跳脱了,明显就是要配合袁绍和各路诸侯大军,一起推翻董卓的掌控。 这是董卓不能忍的。 既然选择动手,那董卓自然不会留情,先是安排人去血洗袁府,再在朝堂之上,在一众文武百官面前,在小皇帝刘协面前斩了袁隗,好好震慑众人! 然后便是弘农王与何太后。 这两人也是定时炸弹,他们的身份太重要了,而其身后,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道士林远。 那种刹那间制造顶尖武将的手段,哪怕是董卓也是心惊肉跳。 李儒多次代表董卓前去拉笼,就差没找个女儿跟林远联姻了,可林远却是不为所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若是太平时期,董卓还会温水煮青蛙,争取将林远拿下。 可现在不同,为了安稳,董卓也只能选择将林远以及何太后、弘农王弄死,以此来消除最后的隐患。 在原本的安排中,应该由吕布带人前来的,否则有可能压不住林远和刘辩。 但在如今的董卓军中,却是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西凉董卓军旧部,以郭汜、华雄、牛辅等人为首,一个则是吕布带来的原丁原部。 事实上,如果不是吕布实在太强,又的确放得下脸面拜了董卓为义父,也不会多出来这样一个派系。 无论如何,既然派系已经诞生了,争权夺利自然是少不了的。 吕布数次面对林远无功而返,甚至连刘辩这样一个小儿都能跟他过上数十招,已经让他在董卓军的威望下降了许多。 这次前来弘农王府的任务,原本是属于吕布的。 董卓和李儒都很清楚,要论个人战力,如果吕布不出手的话,根本很难拿下林远,但派系之争中,特别是老部下西凉军中几人的请求,董卓也不能完全忽视。 于是,这才有了樊稠带人前来的安排。 为了以防万一,李儒特地叮嘱樊稠多带些人马过来,到时候直接以军阵压制林远。 樊稠自然是答应得很爽快,不过真正上门的时候,却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于吕布的手段,没有真正交手过,谁会服气? 在樊稠等西凉大将眼中,吕布也不过是名气大而已,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强。 否则,为何连刘辩这样一个胆怯的小儿都拿不下来? 可现在看着刘辩,樊稠心里有了一些不安,可很快又压了下去,沉声道:“王爷言重了,本将军只是前来捉拿朝廷要犯、道士林远,还请王爷将其交出来,否则太师怪罪下来,怕是难以承受。” 刘辩脸色一寒,“本王的师傅,也是尔等能问罪的?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樊稠冷笑道:“王爷应该是染上了风寒,神智不清了,来人啊,请王爷出府,去找太医好好医治一番。太后心系王爷,自然也当一同前往!” 一众西凉兵瞬间冲向刘辩和何太后。 刘辩脸色一冷,拿起一旁的长戟,浓郁的血红色煞气溢出体外,直接一个横扫,便半冲上来的西凉兵击飞了出去。 这长戟,也是这段时间他特意准备的。 或者说,是袁隗为他准备的。 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远远不如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但现在拿来应付一下,却是完全够用了。 樊稠见状,越发的震惊了,“看来那贼道的确有些手段,居然能让王爷有如此实力。也罢,便让本将来试试王爷的手段!” 说着,他便轻喝一声,一片青灰色的煞气包裹住了手中大刀,径直朝着刘辩砍了下来。 看他那模样,明显是奔着要刘辩的命去的。 刘辩冷笑一声,天龙戟法施展而出,瞬间将樊稠压制住,而樊稠心中已经震惊无比,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吕布…… “该死!众将士听令!” 樊稠怒喝一声,他带进府中的近百名西凉悍卒齐齐高喝一声,快速聚集到樊稠身后列阵,很快便有一股云气升腾而起。 樊稠爆发一击,将刘辩短暂击退,随后立即退入了百人军阵之中。 军阵的云气被他迅速梳理,随后狞笑地看着刘辩,“未曾想当初一个怯懦小儿,如今也已有了这般实力,难怪太师会如此忌惮,也罢,便让本将军送王爷上路!” 说罢,他便带着百人军阵,再次冲了上去。 刘辩脸色一变,这些时日之间,他除了与袁隗等人密谋复位一事之外,平时也在接受着林远的教导。 林远教他的,自然也是煞气方面的知识,还有就是军阵、兵法一道。 眼前这百人军阵以及那不断朝自己笼罩而来的云气,他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下顿时一沉。 之前他能压着樊稠打,更是有自信在三十招之后取樊稠的性命。 可现在樊稠有军阵相助,也不知道会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到何等地步,刘辩现在不想死,更不想屈辱地死! “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主持的百人军阵而已,不用害怕,冲上去,一击破阵!” 林远的声音忽然响起,何太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跑到林远身边,小声说道:“道长,你一定救救辩儿!” 林远没有理会何太后,只是微笑地看着刘辩。 刘辩心中顿时安定下来,随后笑道:“那师傅便看好了,看弟子如何破阵!” 樊稠哈哈大笑道:“本将倒要看看,你这一介小儿如何破了本将军的军阵!还有你这贼道,居然蛊惑太后与王爷,待本将破敌之后,便将你的头颅献于太师!” 话落,他便携带着百人军阵的云气,再度凝聚全身煞气,向着刘辩斩去。 云气比刀身煞气更快,在百人军阵将刘辩围住的时候,就已经将刘辩全身笼罩,一股虚弱之感传来,让刘辩的动作慢了一丝。 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刘辩心下大惊,面对樊稠这必杀一刀,他的稚嫩的双眼中也泛起浓郁的杀意,全身血气沸腾,长戟自下而上,逆斩而去。 模糊的龙影一闪而过,大刀旋转着飞到空中,长戟则是直接穿透了樊稠的胸膛,将之高高顶起。 噗! 百人军阵的云气更是直接被破,所有人都是齐齐吐出一口鲜血,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气息萎靡,几乎没有再战之力。 尤其是看到自家主将樊稠被钉死在长戟之上,西凉兵们的气势也降到了极致。 刘辩还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更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个煞气修炼到了极高境界的武将。 这,真的是自己能做到的吗? “辩儿,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做你该做的事情。” 林远的声音将刘辩从失神中惊醒,他目光一撇,随手便将樊稠的尸体砸进了西凉兵中,直接就砸死了三四人。 随后,他便直接冲进了西凉兵中,开启了屠杀模式。 西凉兵们完全没有抵抗的勇气,直接四散而逃,看着这一幕,何太后眼中满是担忧,“辩儿他……道长,辩儿他……” 林远平静道:“如今的形势,他想要拿起自己被夺走的东西,就必须亲自去拿!” 何太后明白林远的意思,之前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本能的关心罢了,被林远提醒之后,对权力的欲望再次苏醒。 咬了咬牙之后,她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会儿的功夫,房间内的西凉兵便再也没有活着的了,当然,这百名西凉兵还跑走了三四十人。 刘辩全身煞气沸腾,血红色的气息,有着不详的味道。 林远上前,直接走入了刘辩那蔓延身周一米多的血色煞气中,刘辩本能地看了过来,眼中是难以控制的杀气。 林远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刘辩来不及抵挡,就被拍在了脑袋之上。 砰! 一声闷响,血色煞气瞬间涌回刘辩的体内,刘辩的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随后向林远拜拜道:“弟子差点走火入魔,多谢师傅相救!” 林远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该做出决断了。” 董卓先是灭了袁氏满门,现在又派兵进了弘农王府,已经是摆明了不再在乎名声之类的虚物,而是要一举铲除后患。 樊稠带人前来,也绝对不是针对林远那么简单,而是要将何太后和刘辩一同灭杀掉。 到时候,再直接将两人的死因丢到林远的头上,甚至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林远安排一个黄巾余孽的的头衔,就能将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出了意外。 刘辩直接出手,把樊稠给弄死了,包括他带来的大部分西凉兵,可这就能安心了吗? 董卓和李儒肯定有后续的安排。 如果刘辩不及时做出决定的话,或许只需要一会儿的时间,便会有更多的西凉兵冲进来。 刘辩面带犹豫之色。 以往多年的性格想要改过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是经历了生死之局,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是同样如此。 何太后想要开口,却被林远给拦住。 如果刘辩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那他现在也就不会继续在刘辩身上浪费力气。 这样说,有些冷血。 可事实就是如此,每个人的未来,都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他林远这一路走来,又何尝不是如此? 屋外已经隐约有喊杀声响起。 似乎正是这声音,促使着刘辩做出了决定,“师傅,母后,我们离开洛阳。到其它地方去,以母后与我的名义聚兵而起,讨伐董卓,再恢复汉室江山!”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行,时间差不多了,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确定了目标之后,林远便和刘辩、何太后三人往后院而去,这儿有准备好的马匹以及一些兵器。 当然,也都是袁隗找机会送过来的。 甚至如果不是刘辩的亲卫中全都是董卓的人,袁隗都想把自家的私兵塞过来,保护刘辩和何太后的安全,同时也拿捏二人的性命。 这些兵器和马匹,肯定是无法都带走的,但只需要三匹就够了。 “我、我不会骑马。”何太后面带犹豫。 刘辩愣了一下,随即对林远道:“师傅,还请您带着我母后。这是权宜之计,若是有非议,辩会以自身名誉为师傅解释的。” 林远深深地看了刘辩一眼,点头道:“好。”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是可以直接用轻功离开。 他现在的轻功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就算不用法力调动天地灵气,也依然是让人忘尘莫及的存在。 就算是吕布的赤兔马,估计都追不上他。 不过他现在有了别的想法,至少要将刘辩安全带出去,自然就不能一个人离开了。 董卓的西凉兵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刚才刘辩一人敌百,将有樊稠这等大将主持的百人军阵冲散,更是直接斩杀了樊稠,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不俗。 可若是面对成千上万的西凉兵,甚至是西凉骑兵呢? 大成级的天龙戟法是很强没错,可却最多是万人将,而且还必须得是没有大将主持军阵的那种。 林远要是走了,那不是对刘辩的历练,而是直接将刘辩置于死地。 “贼道士,出来受死!” 狂暴的呼啸声响起,无数的西凉兵直接骑着战马冲进了弘农王府,除了言语上之外,不再留丝毫的情面的余地。 后院的刘辩听了脸色一正,随后看向林远和何太后。 林远翻身上马,随后向何太后伸出手,何太后面色微红,但还是坚定地握住林远的手,随后便落到了马背上。 轻呼声中,她紧紧地抱住林远的后背。 软糯的感觉传来,林远心头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对刘辩说道:“该走了。” “哈哈!今日辩便与师傅、母后一起,冲破这偌大的枷锁!” 刘辩也是翻身上马,手持长戟,血红色的煞气弥漫而出,他胯下的战马也受到刺激,嘶鸣出声。 随后,一人一马便率先冲出了后院。 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喝声、厮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林远笑道:“我们也该出去了。” “嗯。” 何太后轻嗯了一声,便死死地抱住林远不再松手。 林远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也纵马冲出了后院。 此时的刘辩已经冲到了大街之上,四周躺了一地的西凉悍卒,显然在那狭窄的地方,根本不利于军阵的展开。 最多形成百人阵,还暂时没有什么大将前来,面对刘辩完全就是无用。 也正因此,刘辩的气势越打越盛,看那模样,除了铠甲与胯下战马,几乎与吕布一般无二了。 这时,一道大喝声响起,“狂妄小儿,我来战你!” 第四一八章 唯死谏尔,骁将张辽 刘辩现在可是打出了底气,哪怕是来者不善,也依然毫不客气地冲了过去。 林远看了一眼,来人他还是有些熟悉的,那便是从小山村带蔡邕和蔡琰父女回洛阳的杨定。 四下望去,董卓军中来的将领也不少,但似乎没有几个与历史形象对得上眼的。 被关二爷一刀砍了的华雄,想效董卓事结果被推翻的李傕、郭汜,还有董卓的女婿牛辅,以及董家人董越,尤其是最耀眼的吕布,以及他军中的高顺、张辽等人,似乎一个都没看着。 所有人都是以杨定为首。 怎么,李儒这小子真以为靠着一堆大头兵,有一个能梳理云气的将领,就能拿下他林远了? 看着那漫天的煞气所形成的军阵云气,林远暗自叹了口气。 好。 这条街道宽敞,已经足够上千人组成军阵,看煞气就知道,这条街过去基本上都是西凉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千人之阵。 如果不拼命的话,就算是林远想要突破这么多的军阵,除非是没有将领梳理云气。 而这一眼望去,几乎能见到的千人阵中,都有将领在梳理云气,效果不一,但却也是实打实的。 他可是还想着,能全身而退呢。 都弄出了刘辩这样一个工具王爷,要是所有事情还要自己亲自上场,甚至弄得自己劳累受伤,那才是荒唐。 不过董卓在西凉待了这么多年,一直与异族交锋,能打出这么大的名声,手下的确是人才济济啊。 当初也是遇到了张角这样一个开挂的人物,能把掌心雷练成闪电风暴的存在,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就能把兵锋强盛的大汉朝给弄得乱七八糟。 就算是最后,张角拼命之下,更是用自己一条残躯,换了十几万大汉精锐,简直不要太强太猛。 面对这样的人物,董卓输得实在是不冤。 只可惜这些人,原本应该是大汉针对异族的刀刃,结果现在,却是将刀锋对准了自家人。 再看刘辩这边,他勇气可嘉,但杨定也不是一个人冲过来的,他身后也是有着一个千人军阵,在为其提供云气支持。 并没有因为冲过来的,是刘辩这样一个黄毛小儿,就掉以轻心。 杨定可是丝毫没有放松的,之前从弘农王府中逃出来的西凉兵,已经将大致情况说了,在樊稠付出了性命代价的情况下,他要是还小觑刘辩,跟自杀没什么两样。 交手之后,杨定就感受到了压力。 在有千人军阵提供云气压制刘辩实力的情况下,仅仅是几招的功夫,他就已经被刘辩给压着打。 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个曾经的怯懦皇帝、现在的弘农王一直在隐藏实力,怎么打得跟吕布似的,疯狂而强大?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道士…… 杨定忽然看了眼林远,此时的林远背后还有一个何太后紧紧抱着他,对于这位曾经大汉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在杨定随董卓进京之后,也是少了曾经的敬畏,甚至有过一些不堪的想法。 但如今,他的双眼中却只有林远。 因为刘辩能从一个无力的黄毛小儿,一举成为如今这般实力强大的存在,都是因为林远的一手符篆。 如果自己能得到他的符篆,在自己原本的基础上,是不是能得到比华雄,甚至是比吕布更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杨定心头一片火热。 “狂妄之人,与本王交手时还敢分心?受死!” 刘辩大喝出手,手中长戟化作一道红光,卷起一片红色风暴,猛然出击。 杨定心头巨震,死亡的气息之下,他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潜力,身后千人军阵的云气猛地浓缩成了一团,死死地压在刘辩身上。 但这一切,也只是让刘辩的速度下降了一成。 靠着这一成的削弱,杨定终于有机会汇聚自身煞气于大刀之上,再勉力将长戟磕偏了那么一丝。 哧! 耀眼的火光从长戟与大刀交汇处亮起,而长戟也是重重地击在了杨定的肩膀之上。 坚硬的铠甲瞬间破碎,杨定惨叫着倒飞入军阵之中,肩膀上已经是血糊一片,更是有不少血色气息不断闪烁,破坏着其血肉组织。 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刘辩眼中杀气凛冽,正想硬顶着千人军阵击杀杨定之时,身后传来林远的声音,“辩儿,该走了。” 刘辩回过头来,看着几乎要将长街堵死的西凉兵,也知道现在不是缠斗的时候。 他们毕竟只有三个人,而且还有一个拖油瓶,如果真的要在这里耗下去,都不用西凉军中将领出手,只需要用这些西凉兵,就能硬生生把他们给磨死。 他自己死了无所谓,但他的母亲何太后还在,他的师傅林远还在。 “师傅、母后,我来开路!” 刘辩大喝一声,便挥舞着长戟,往街道更狭窄的东街冲了过去,林远也带着何太后跟上,尽管有着比刘辩更强大的实力,但他却并没有出手。 这东街比西街更狭窄几分,连千人军阵都没办法凝聚。 最多四五百人的军将,再加上一些实力并不算强的小将梳理云气,还真不能轻易将有着大成级天龙戟法的刘辩拦下来。 当然,他也不是偷懒,而是要保存实力。 到了后边刘辩打不动的时候,就该他出手了啊。 就这样,刘辩一路突击,击破了好些过数百人的军阵,而董卓军也在不断调动,不过多时的功夫,这东街之上,就再也没有了董卓军的阻拦。 城墙之上,李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面色难堪至极。 “要不是华雄前往虎牢关阻敌,要不是吕布带人去给岳父大人压镇,要不是李傕、郭汜等将军统兵驻守在外,岂能任由这一个黄毛小儿逞凶?” 作为董卓军的智囊,李儒在军事上同样有着一定的实力。 在董卓不在的时候,又无大将镇守,一些小规模的战役,李儒也是有着指挥权,更是有着一些战绩的。 只是今日一战,他却很清楚。 就算最后将林远、何太后和刘辩拿下来了,他在董卓那儿也少不了受到斥责,毕竟折损了樊稠这一员大将,杨定也是受了重伤,手下士卒更是被刘辩至少斩杀了上百人。 这样的损失,面对的只是三个人,哪怕其中两人实力强大,也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不过没关系。 既然在狭窄的街道中,无法有效形成军阵优势,那便让所有人撤到更宽敞的地方,以更大的军阵来压制林远和刘辩。 千人不行,那万人呢? 李儒已经在靠近城门的地方,组织了一个万人军阵,更是将一直留守城外的一员将领——张辽调了过来。 这张辽原本是并州人士,因勇武过人被并州刺史丁原召为从事,后命其带兵赶赴京城,成为了何进手下将领之一。 何进死后,董卓军入城,因为手持何手调令,也就接收了何进手下一众将领,其中就包括了张辽。 不过作为曾经大将军手下的直系,张辽和其余的一众将领一样,并不受董卓军中将领们的待见。 吕布带着并州军投靠董卓之后,也对张辽有所拉拢,只是当时张辽没有同意,也就不了了之。 在这之后,张辽没有进入吕布的阵营,又不受董卓军中将领们的待见,便成为了边缘人物,平时就在城外领领兵,但也只是领了百余人,负责一些并不重要的城防,是妥妥的被发配之人。 也是这一次李儒到城墙处布防,又没有合适的将领,就连一些小将也被刘辩给冲杀得不剩几个。 正巧见到了张辽,便尝试着让张辽去统御这些西凉兵。 他也没想过让张辽取得多么大的战果,毕竟张辽现在还名声不显,只要能稍稍梳理云气,形成万人军阵的压制力,坚持到董卓、吕布等人赶过来就成。 可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张辽就已经能够初步调动这万人军阵的西凉兵的云气。 这份实力,也被李儒看在眼中,“何进手中这些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此间事了,得向岳父大人建议,适当地重用这些人,特别是这个张辽,用得好了,或许又会是一员大将,可以为岳父大人的大业贡献力量。而且,这张辽还是并州人,将张辽的地位抬高,是不是可以瓦解吕布对并州兵的掌控力?” 张辽还不知道李儒打的什么歪主意,他正在认真地熟悉着西凉兵的军阵。 他之前带的兵很少,只有百余人,而且还都是何进曾经的西园兵,或者说是少爷兵,实力一般,而且是简直了的一般。 现在不同了。 尽管才刚刚接触,张辽就能感觉到西凉兵的强大,哪怕是这些步卒,也远比西园兵的素质和实力高得多。 “这是一次机会。” 张辽熟悉着军阵云气,心中却已经升起了一些期待,“希望那些贼人来得再慢一些,让我多熟悉一下军阵,这样才能发挥出至少……一半的军阵云气之力。” 没办法,对于一支并不熟悉的军队,甚至连其中什长、伍长、百夫长等人都熟悉,能发挥百分之五十的军阵云气之力,已经是极其不容易了。 这要换一个人来,在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况下,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军阵云气之力,也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或许是他的祈祷被满天神佛听到了,完成了他的这一个愿意,李儒口中的“贼道”“黄巾余孽”还没有冲出来。 而此时,林远却已经来到了蔡邕的家中。 今天洛阳城内出现巨大变故,几乎所有人都紧闭门户,免得被乱兵所伤。 蔡家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林远前来,蔡邕自然是让其进来,然后恭敬地对何太后、刘辩施礼。 何太后、刘辩也都连忙回礼,虽然神态焦急,但也没有违背林远的意愿,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一起走,要是你再留下来,会被我连累的。” 林远是真心把蔡邕当朋友,就像忘年交一样——当然,他的年龄可比蔡邕大多了,所以这忘年交,也是他站在更大的位置上。 蔡邕虽然有些迂腐,但却很对林远的胃口,毕竟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文姬在加分呢。 蔡邕却是摇摇头,“老夫便不走了,你带琰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林远皱眉道:“难不成,你还念起了董卓的提拔之恩,认为他是你的伯乐?” 在原本的历史上,董卓死后,蔡邕的确是为其哭过,也正因此,被后来暂时掌权的王允给惦记上,直接下狱,最后在狱中死去,享年六十。 这般看来,蔡邕的确是念及董卓的恩情。 “董太师对老夫有提拔之恩,无论其在朝堂上如何,这份恩情终究难忘。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老夫一直在规权董太师,不会让其做出一些不合礼法的事情的。” 这话说的,听上去十分讽刺。 董卓进洛阳之后所做的一切,又有哪一件是合乎礼法的? 不过蔡邕说得很是认真,而且这话由他说出来,也没有谁能够反驳,因为大家都知道,蔡邕的确是一直在规劝董卓,只是他的劝导没有任何效果,董卓不听而已。 甚至,要不是蔡邕是董卓亲手竖立起来的一个标杆,换了平常人,早就被董卓给拿下,甚至是直接砍了头了。 “若是董卓有篡立之心呢?” “唯死谏尔。” 林远叹了口气,知道儒家中人倔强的他,最后问了一句:“你已经决定了?” 蔡邕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行,你在洛阳自己注意着点,琰儿呢,她还在练琴吗?”林远问道。 蔡琰所学的,一直都是琴棋书画,当然也有四书五经,这丫头十分聪慧,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各方面都有所小成,无愧一代才女之名。 蔡邕很快将蔡琰叫了出来。 看到林远时,蔡琰的眼神明显亮了几分,不过她还是压制着心中的激动,上前见礼,“琰儿见过师傅。” 随后,又给何太后、刘辩见礼。 何太后和刘辩虽然着急,但也是压着性子,各自从身上取了一件玉饰给蔡琰,原因嘛,当时因为是“一家人”的缘故。 从礼法上来说,刘辩还要称呼蔡琰一声师姐来着。 “那我们便走了,想来李儒已经安排好了一场在等着我们,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琰儿受到伤害的。” 林远说罢便上了马。 何太后也和之前一样,坐到林远身后,紧紧地抱着林远,这让蔡邕看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可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蔡琰坐到林远身前,被林远抱在怀里。 这倒是没什么。 毕竟蔡琰才十一岁,而且林远还是她的师傅,等同于父亲……就算是父女,这么大年纪了也要避嫌,可现在没办法啊。 蔡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平静地看着众人。 林远一勒缰绳,高声道:“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蔡邕正色拱手道:“后会有期!” 随后,林远便策马而去,只是留下一句话,在风中远远传来,“别死了。” 别死了? 蔡邕展颜一笑,笑得十分洒脱,也十分决然。 这里离东城门距离不远,按照原本的计划,是要直接从东城门冲出去的,刘辩已经做好了血战的打算。 可林远却是在快到路口的时候拦住了他,这让刘辩很是不解,“师傅,你有什么安排吗?” 林远恨不得狠狠敲一下这小子的脑袋,“东城门那边明显是安排了人在堵我们,我们还自己上赶着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刘辩苦笑道:“师傅,您说得没错,的确有些自投罗网的意思。可是,我们也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啊,总不能去其它三个城门?那边的守卫更森严,而且布置的时间也更多,说不定还有大将留守,危险比东城门还要大。” 尽管今天打出了很大的战绩,可刘辩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清晰。 真要是正面冲击成千上万人的军阵,就算是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很容易就陷到里边,如果有一个大将坐阵,不需要太强,只要比之前的樊稠、杨定强上一丝,那他都不可能逃生。 而且,他的分析也没有错。 甚至因为今天袁府被屠一事,在没有看到希望之前,估计都没有人会帮助他们,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 林远道:“城门口有坑,其它三门也不合适,那我们就直接翻墙走就是了。” 翻墙? 刘辩愣了一下,连忙劝道:“师傅,洛阳的城墙高十丈,就算是弟子现在的实力想要上去,也是很难的。更何况还带着母后与师姐,还有两匹马呢。” 十丈,也就是三十三米多,现代普通楼层都要大概十一层左右。 林远眉头一挑,而对于修炼煞气的兵家之人而言,煞气给他们的增幅,主要还是要肉身强度以及力量,还有能量加持上。 和真气、内功相比,少了许多的技巧。 比如这轻身方面,煞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效果,想要跳得更高,完全就是靠着身体力量和煞气支持,硬生生地往上面跳。 十丈的高度,刘辩自认努力一下,还是能跳得上去的。 可跳上去之后,不说城墙上的防御,单单说他母亲何太后,还有可爱的小师姐蔡琰怎么办? 在他想来,林远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带着两个拖油瓶,能轻松跃上十丈高的城墙。 然而林远却是笑道:“只是十丈而已,走,就算城墙上有些防御,也比城门口好太多了。马就不要了,到了城外会有人来追击我们的,到时候直接再抢几匹马就行了。” 林远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信心。 刘辩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林远,便一起换了个方向,往城墙处而去。 李儒也一直关注着林远这边的动静,看着他们进入了蔡邕的府邸,然后又多带了一个小丫头上路,也看到了他们往城墙方向而去。 “呵!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儒冷笑一声,低头朝城楼下喊道:“张将军,那贼道已经往左方城墙段去了,立即出兵,捉拿此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张辽立即拱手领命,“末将得令!众将士,随我来!” 张辽高喝一声,开始调动云气,这也是军阵云气的一种使用方法,能够让所有士兵很轻松地知道主将的位置,以及主将所要去的方向。 城门口空地较大,所以能摆得下万人军阵,要往城墙路段而去,万人军阵就有些拥挤了。 张辽调动云气,分出了一半的士卒快速绕远路,而他亲自率领步卒直线而去,准备来一个合围。 看着张辽轻松调动这一支才接手不到两柱香时间的大军,李儒心下越来越是满意了,“这样的人才,合该为岳父大人所用!” 随后,他又调动起了城墙上的守卒,到林远几人所前往的城墙段驻防。 不过,这也只是必要的防备罢了。 十丈高的城墙,就算是西凉军中的那些猛将,也很难跳上来,更何况林远还带着三个……两个拖油瓶? 当然,因为城墙上的守卒调动了大半给张辽的原因,这儿的人也比较少。 “师傅,西凉兵围过来了。其云气梳理速度很快,也很有章法,应该是有大将带队。”刘辩看了眼半空,顿时有些着急。 林远道,“没关系,这不是已经到了嘛。” 林远抬头看了一眼,而此时城墙上的守卒已经到位,张弓搭箭,只待上官下令,便会将手中箭矢射出。 刘辩知道已经没有了退路,道:“师傅,弟子前去开路!” 只见刘辩高喝一声,身子微微下压,胯下的战马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一股血色的煞气弥漫在刘辩的脚下。 砰! 巨响声中,战马瞬间化作一瘫肉泥,而刘辩则是如同大鹏一般,径直飞上了城墙。 见状,城墙上的守卒面色大变,伍长立即下令,“放箭!” 所有士卒立即弯弓用力,淡淡的煞气从双臂处溢出,让他们的肌肉越发强壮,硬弓也弯得更深。 绷! 绷!绷!绷! 闷响声中,十余支箭矢带着破空声,瞬间冲到了刘辩身前。 第四一九章 武将战技,万人之将 “喝!” 面对箭矢?,刘辩低喝一声,手中长戟一划,便将所有袭来的箭矢打偏,同时速度再增,瞬间跃上城墙。 长戟挥动,瞬间划破周围十余名士卒的脖颈,鲜血飞溅,“师傅,母后,师姐,你们快上来!” 刘辩大喝着,就如同一枚钉子一样,死死地扎在了城墙之上。 而此时的城墙上,也不断有士卒朝着他这边冲了过来,一场血战,就此开始。 林远也没有闲着。 “抱紧了。” 何太后听到这话,立即像只八爪鱼一般抱着林远的后背,而林远则是揽着蔡琰的腰肢,脚下轻点,便如同火箭一般,以比刘辩更快的速度往城墙上方而去,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带人一般。 看到这一幕,堪堪赶到的张辽瞳孔微缩。 见微知着,他在兵家煞气修炼上也是有所成就,正是因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知道林远这番举动的不可思议。 然而,再是如何不可思议,也终究是敌对双方。 张辽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发呆,感受着再次聚集的云气,张辽立即梳理云云,化作一只云气之手,朝着林远抓去。 云气之手的速度,要比林远的速度还要快得多,他根本就躲不开。 林远双眼微眯,却是不管不顾,径直冲进了那只云气之手中,见此,张辽面色微喜,同时高声道:“准备!” 西凉兵们抽出身后长枪。 张辽:“掷!” 西凉兵们手臂弯曲,煞气溢出,让他们的手臂粗壮了一倍左右,随后便用力将长枪掷出。 长枪如林,瞬间向云气之手所笼罩的范围袭去。 张辽对此很是满意,在他看来,在那样无法借力的半空之中,又被万人军阵的云气削弱,那道士已然是必死无疑了。 同时也有些向往。 作为一名将领,自然是希望能带领更好更强的士卒,之前他被丁原送到何进手下,就没有分到什么兵,只能算是边缘人物。 到了董卓手下之后,也是同样如此,只能带着十几个西园少爷兵在城外巡逻,简直不要太惨。 今天初次统领西凉兵,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西凉兵的强大。 的确是平常与异族作战,并且战功赫赫的边军,个体实力远超西园兵,和曾经的并州兵相差仿佛。 此次按照李儒的安排,立了功,会不会给自己更好的位置? 张辽正在期待着,忽然瞳孔皱缩。 只见那带着两个女子累赘的道士,居然丝毫没有减速地冲破了云气之手的速度,这也导致原本计划好的长枪飞袭,都扎在了城墙之上。 倒是有几支失了准头的,勉强对准了那道士,但这无疑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林远速度不减,单手在袭来的几支长枪上轻轻一拨,这几支长枪便调转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更是直直刺入了西凉兵阵之中。 “啊!” “啊啊啊!”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几支长枪都是贯穿了好几个西凉兵,才勉强停了下来。 张辽脸色难堪,喝道:“三千步卒留守,三千步卒上城楼,其余四千骑兵,随本将出城!” 命令声中,万军很快分散,按照张辽的安排行动起来。 林远也已经来到了城楼之上,看了一眼正在血战的刘辩,便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方向。 李儒也正在与林远对视。 林远的眼神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依然是那般深邃而无法看透,可李儒却感觉后背心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就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给盯上了一般。 这种感觉,是他在被吕布敌视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该死! 李儒很想躲起来,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躲了,那今天的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能躲! 林远很快收回了目光,他手头上没有武器,又不想施展道法或者远程武功,免得被煞气所伤。 一个谋士而已,留着。 让他亲眼看着他所谋划的一切,从几乎快要成功到跌入地狱,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这洛阳的城墙还真是宽敞啊。 二十多米的宽度,而且还修得十分平整,别说步卒军阵了,就算是骑兵都能顺畅通过,只是无法形成有效的军阵罢了。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将大部分士卒都调到城门口的原因,这一段的城墙上并没有多少士卒,只有远处李儒身边有着很多亲卫守护。 几百个士卒很快被刘辩屠戮一空,趁着其它士卒还没有赶到的功夫,刘辩大喊道:“师傅,快走!” 曾经那个怯懦的少帝,现在也已经如此勇猛了啊。 林远很是欣慰,带着何太后与蔡琰,一同来到另一侧城墙边,就和刘辩一同跳了下去。 砰! 刘辩就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当他从坑里跳出来之后,看着云淡风清的林远,顿时瞪大了眼睛,“师傅,你这……” 林远淡定地挥挥手道,“一些轻身功夫罢了,等有时间再教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林远却并没有教对方的意思,毕竟刘辩现在也走的是兵家煞气一脉,真要是练武功,修内力——真气——法力,估计会直接把他自己给折磨死。 不过附魔卡倒是可以试一试。 但不能用先天境以上的武学,否则会本能地吸收天地灵气来提升境界,到时候,引得煞气暴动就不好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要离开洛阳才行。 此时城门口已经有几千骑兵出来,正在往他们这边而来,而且还有大将带队,想要轻松离开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辩一挥长戟,将林远与何太后、蔡琰几人拦在身后,一脸决绝地说道:“师傅,你带着母后和师姐快走。” 何太后的心情复杂不已。 看着自家孩儿这般有担当,她的心里十分开心,可刘辩现在选择的,却是一条死路。 何太后祈求地看向林远。 林远没有理会何太后,而他也本就没有让刘辩去送死的意思,上前从刘辩手中取过长戟,平静说道:“有为师在,还没有到你一个小屁孩去拼命的地步。” “师傅!” 刘辩感动不已,也完全忘记了之前就是他在前边拼命开路的事情,只觉得眼中的林远,高大无比。 甚至比曾经那个让他可望而不及的父皇刘宏,更让他亲近。 “三四千骑兵?正好,测试一下我的实力。” 林远一挥长戟,浓郁的血色气息瞬间从身体中溢出,就如同是浓稠的血液一般,将他的身形衬托着模糊而又恐怖。 浴血魔神! 张辽心头一颤,他似乎从眼前这个道人的身上,看到了吕布的影子。 作为并州人,他可是很清楚吕布的可怕,那是一个真正的战场杀神,用无数异族人的鲜血和生命奠定了其无敌的威名。 哪怕只是报上吕布的姓名,也能止小儿啼哭! 在离开并州之前,他曾在军中与吕布较量过,最后的结果是,吕布只用了十余招的功夫,便轻松战胜了他。 从那之后,他也随吕布征战异族数年,见识过战场上的吕布是如何疯魔的场景。 而眼前的这个道人…… 不可能! 张辽双目一凝,他不相信天下间会出现第二个吕布,哪怕是刚才的刘辩,也不过是有其形而无其神罢了。 都是障眼法罢了! 张辽低喝一声,不断坚定着脑海当中的信念,哪怕他知道这个想法九成都是错的,但他却不能不这样做。 否则,未战之前,胆气先怯,又如何能战而胜之? 就算是面对吕布,只要有大军在侧,他张辽又有何不敢一战? 短短数息的功夫,张辽已经彻底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而将为兵之胆,将勇则兵必为之争先! 四千西凉铁骑的云气再度凝聚,甚至比之前城中加上六千步卒时,更加的恐怖异常。 城楼之上,因为林远和刘辩的离开,李儒再度轻松了下来,看到张辽的表现时也暗自点头,“如此骁将,合该为岳父大人所用!” “贼道,受死!” 张辽眼若璨星,浓郁的银色煞气化作铠甲,将自身包裹起来,也让他手中长枪变得银光闪闪,如同神兵降世,锋利异常。 同时,他长枪虚划。 银白色的月刃瞬间凝聚,带着军阵之上的灰色云气,朝着林远袭来。 “吕布能划出血色月刃,这人能划出银白色月刃。色彩应该是煞气修炼后的色彩,但这月刃难不成是常规技能,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兵家将领都能用?那,没道理我不能用啊!” 林远思绪一转,便瞬间明悟了月刃的使用方法。 和他猜想的一样,月刃的确是兵家煞气修炼者的常规手段,但必须得强调一点的是,至少是千人将以上的实力才能拥有。 好家伙! 面前这个将领,会月刃,至少也是千人将以上的实力,相貌也是面如紫玉,目若朗星。 一看就不是打酱油的人物。 心中思绪万千,林远同样划出一道月刃,却是带着浓郁血色气息的那种。 两道月刃在空中交汇,刹那的功夫,银白色月刃便被血色月刃击溃,眼看着便要再度冲向骑兵阵营。 那灰色云气却是猛地扑上前去,将血色月刃包裹其中,很快,便一同消失在空中。 军阵云气,还有这种用法? 也对,煞气的本质也是如同灵气一般的能量,云气也好,月刃也罢,都是对煞气的使用方式。 同样是能量,还是同一种能量,自然能相互抵消。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趁着西凉骑兵还没有冲到眼前,又再度照着虚空划出几道血色月刃。 ‘煞气的远程功夫,可比真气、法力的要轻松多了。果然,各有各的特色和优劣啊。’ 第一次用煞气兵家之法对敌,林远表示很是满意。 可惜煞气的使用手段太单一了,不像真气,如果能使用的话,他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法力,就能轻松地用移魂术、镇魂术击溃这四千余的军阵。 就像当初在那蒙元的十万大军营中一样,再是如何骁勇善战的将士,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看着这五六道血色月刃,张辽的脸都黑了,连忙激发体内煞气,再次挥出几道银白色月刃,也再度调动军阵云气随行。 他不得不这么做。 刚才的对招结果很明显,他的实力完全比不上眼前这个道士,如果任由对方攻击的话,怕是他们还没有冲到近前,就已经被对方用月刃给打得手忙脚乱,甚至是伤亡惨重了。 而这样的战法,他以前也见过。 就是吕布打异族的时候,之所以能打出那样的威名,是因为他经常以多打少,而且打出了几乎全胜的战绩。 当时吕布所用的手段,便是以绝对的实力,先用血色月刃将对方的战阵打敌,随后带着兵卒分割包围。 这,便是一个顶尖武将所能带来的威胁力! 只是这样一来,张辽便感觉身体一阵空虚,那煞气使用过度的、几尽空虚的表现。 天地间满是煞气,但他现在却根本无法对自身做出补充。 毕竟这些煞气和灵气交织,如果贸然吸入体内,得到的不会是补充,而是一颗立即爆炸的炸弹。 该死! 这个道士真的是吕布那一级的存在吗,用了这么多远程月刃攻击,居然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要知道,就连身后这四千军阵的云气,都已经消耗过半了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张辽可不想带着四千西凉铁骑,结果却被一个道人给击溃,于是,便趁着双方的远程攻击碰撞的时刻,高喝道:“御!” 一瞬间,所有骑兵伏下身子。 军阵上方的云气再度翻腾,蔓延到了战马四肢,一瞬间,整支骑兵队伍的速度提升了三层以上。 月刃爆炸掀起了无数烟尘。 林远的视线透过烟尘,清晰地看到了西凉骑兵的动静,忍不住问道:“来将何人!” “雁门张文远!” 随着怒喝之声,一身银白色煞气铠甲的张辽已然冲破烟尘,带着四千西凉铁骑冲到了林远身前。 长枪如寒星,重重地刺向林远。 同时马蹄上的军阵云气再度化作大手,狠狠地攥向林远。 “原来是张辽,果然是厉害,可惜了。” 林远大笑一声,毫不退让地反手一戟,随着他的动作,身上浓郁如血的煞气急速翻涌,随着他的动作,一同迎上了张辽的长枪。 噗! 一声闷响,张辽如遭雷击,全身瞬间麻痹,银白色煞气铠甲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星光,散落不见。 正此时,林远已经挥戟到了他的眼前。 张辽面色惊骇。 在他的眼中,林远的身形也完全与吕布重合,都是那般强横,那般霸道,那般无人能敌! ‘我的路,到此为此了吗?’ 张辽心中有没恐惧,有的只是淡淡的遗憾。 然而迎接他的,却不是未知的死亡,只见林远冲入了西凉骑兵阵中,就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只不过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将四千人组成的骑兵队伍搅得七零八落。 惨叫声中,无数西凉骑兵跌落马下,随后失去了性命。 张辽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羞辱之感,再度凝聚起体内仅剩的煞气,冲向了林远。 只可惜,实力差距太大了。 林远享受着大成级天龙戟法带来的加成,和刘辩不同,他有着几乎完美的体魄基础,同样境界的功法,能发挥的效果和实力也就越强。 更何况,这四千骑兵的军阵云气,之前在几轮月刃的对轰中已然被消耗了一大半。 其主将张辽也不是林远一合之敌。 再被林远冲入阵中,这些凶悍无比的西凉兵,瞬间就成为了待宰的小绵羊,就连逃都没有机会逃。 林远也渐渐明白了属于顶尖武将的战法,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尽管张辽再度袭来,可惜他的煞气已经用光,虽然身体也很强壮,但没有了煞气的加持,就和没有了内力的武者一样,实力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远很轻松地就将张辽击飞出去。 不过想要完成对四千骑兵的屠杀已经不可行了,因为李儒已经将城内的步卒调了出来。 几乎完整状态下的六千步卒军阵,真要拼起来,也是有些吃力的。 更何况,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吕布那和自己几乎无二的血色煞气正在急速靠近。 有这么多西凉兵在侧,吕布要是带着他们来打,林远觉得自己除非放开限制使用道法,否则没有取胜的可能。 用道术? 算了,他现在又不是为了拼命而来的。 趁着吕布未到,林远再度挥出几道血色月刃,血色月刃被步卒军阵云气消磨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一小半冲进了军阵之中,瞬间击杀了近百步卒。 嗯,效果不错。 林远没有再看,赶着两匹马往刘辩几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毕竟是步行,又带着两个拖油瓶,刘辩三人自然没有走出多远,但在有了马匹之后,速度便是激增。 毕竟,用煞气激发战马速度这种手段,大成级天龙戟法之中也是有的。 吕布赶到的时候,城外已经是一片狼藉,并且没有了林远一行人的身影。 吕布面含如霜地看着这一幕,身上的血色煞气时隐时现,不像之前林远和刘辩那般张扬,更加内敛一些,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的恐怖。 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只要出动,便是雷霆! 吕布策马走到张辽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伤痕的张辽,淡淡地说了一句,“废物。” 张辽面色涨红,可终究还是低下了头,苦涩不已。 李儒也是走上前来,原本对张辽的看重并没有消散多少,他很清楚,不是张辽弱,而是林远和刘辩太强了。 他对吕布道:“吕将军,那黄巾余孽挟持太后与弘农王,罪无可恕,还请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将之击杀!” 没错,是击杀而不是捉拿,而且这击杀的目标,绝对不止被他寇以黄巾余孽的林远一人。 吕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岳父大人已然安排本将驰援虎牢关,郎中令是想让本将抗命?” 李儒面色微变,“儒不敢。” 吕布冷哼一声,满含杀意地看了眼林远一行人消失的方向,随后拨动赤兔马,返回了城中。 在其身后,无数并州骑兵整齐划一地离去,军姿严整,势气勃发。 李儒目光幽幽地看着这切,直到吕布和并州军彻底消失之后,他才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低身将张辽扶了起来,“张将军实力不欲,让儒钦佩。稍后,儒当替将军请功。” 张辽连忙说道:“末将未能留下贼人,更是损扶折将,不敢当郎中令如此。” 打了败仗,损失惨重,还要请功? 张辽可不傻,然而他不明白李儒是真心如此,想要帮董卓收服张辽的心,不但可以多一员骁将,还可以用张辽来分化并州兵,分化吕布的权力。 只不过,林远今天的表现,彻底让他心中震惊而担忧不已。 能够击溃张辽这等骁将带领的四千骑兵军阵,这样的实力,就算没有达到万人将的实力,也是差得不远了。 而万人将,就算是董卓军中,也就只有吕布、华雄等了了几人罢了。 当然,吕布的实力上限远远超过万人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林远这样的实力作为对手,如何不让人担忧? 越是了解万人将的实力,越是担忧。 更何况,林远的本职不是兵家煞气之将,而是有道法在身的道士…… 不行! 得回去跟岳父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要如何应对未来必定会到来的危机! 而此时,林远几人已经离得远了。 在煞气的加持之下,四人两马很快便跑得离洛阳数十里远的距离,而此时,胯下战马的耐力也到达了极致,哪怕有煞气加持,也无法再继续高负荷飞奔,只能将速度降下来。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儿?”刘辩询问道。 林远动了动身子,他有些不舒服,而他的这个动作,也让身后紧紧抱着他的何太后面色微红。 她现在可还差一点才到三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又很久没有得到滋润,如今这一番身体接触下来,难免让她想入非非。 可惜,林远对此毫无兴趣。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为师会尽量在旁边帮你的。”林远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 刘辩点点头,想了想道:“之前太傅说过,其子侄袁绍、袁术已然组织了讨董联军,我们就去找他们,一起对付董贼!” 第四二零章 华雄逞凶,猛将无双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 其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更是洛阳东边门户! 其高更甚洛阳城,足足有十二丈,其上宽八丈,有无数守城器械,也能部署强势战军,就连骑兵之阵都能陈列。 然而,此时这座天下雄关,却是面临着大军围攻。 数十里外,无数军帐林立,士卒人头如林,长矛如雨,就如同是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压抑无比。 而只要是修炼兵家煞气之法之人,又或者是其余各派,精神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就能看到。 在这庞大的军队上空,无数煞气相互交织,几乎将天空之上的阳光都遮掩下去。 端的是气势如虹! 这便是讨董的十八路联军所组成的军阵,然而在此时的联军大营之中,气氛却并不是那般愉快。 作为盟主的袁绍坐于高台主座之上,目光闪烁。 而在台下,一个铠甲上满是战斗痕迹的壮硕男子,周身煞气勃发,隐隐形成一只猛虎,而在其对面,一人手持三尖两刃刀,一人手按佩剑,同时暴发煞气,与这只猛虎对峙,也保护着身后那个面色华贵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色难堪至极,他沉声喝道:“孙坚,你放肆!!!” 孙坚眼眶通红,怒气已然积攒到了极致,听到中年男子这话后,更是仰天长笑,“今天,我还真就放肆了!” 眼看着一场内乱就要开始,袁绍终于坐不住了,强忍着眼中的笑意,沉声喝道:“都给本盟主安静点,如今讨董大业尚未完成,尔等就要内讧,让那居于洛阳的董贼看笑话吗?” 孙坚喊道:“盟主,是这袁术太过分!他不给我大军拨粮,以至于我军中将士乏力难战,方被董卓军攻破,就连我麾下大将祖茂也陷于其中,此仇,不共戴天!” 袁绍沉声道:“公路,可有此事?” 袁术冷哼道:“本太守负责后勤粮草,自然要统筹全局。孙坚你贪功冒进,以致粮草难以补给,如今又将罪责甩给本太守,简直是小人行径!” 作为江东猛虎,也是如今这十八路诸侯中最想打仗、最敢打仗的存在。 孙坚的确取得了不小的战功,只可惜,这十八路诸侯本就不是一条心,而且袁术对袁绍成了盟主十分不满,自然也就使起了绊子。 不过他找的理由也勉强站得住脚,至少不会丢失了自己的信誉。 当然,在场的都是明白人,知道袁术的种种,却没有站出来为孙坚出头,只有袁绍实在看不过去了,才站了出来,各打五十大板。 孙坚却是气不过,直接扭头就走,很不给袁绍面子。 袁绍气得不行,而袁术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让袁绍的脸色越发难堪,而此时,忽然有士卒进来汇报:“报!虎牢关守将华雄,上前邀战!” 而此时,所有人都能隐约听到一道雄浑而又狂傲的声音:“本将乃董太师手下先锋将军华雄,尔等鼠辈,何人敢来迎战!” 场中之人,脸色微变。 此地距离虎牢关数十里,就算是被作为两军缓冲地带的空地,距此也有十几里的距离,华雄此人能将声音传到盟军大营,可不是嗓门大能解释得通的。 很显然,这是一位实力强悍的大将! 已经到了帐外,返回自家营帐的孙坚听到这声音,身上煞气止不住地沸腾起来,那是遇到强者时的本能反应。 而且,还是这华雄在不久前破了他孙坚的大营,斩杀了他麾下大将祖茂。 此仇不共戴天! 只是,他并没有立即冲出去,而是冷笑着看了眼诸侯汇聚的营帐,转身大踏步离开。 “此人如此嚣张,有何人愿去迎战,斩杀此人,以壮我盟军天威?”袁绍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公孙瓒、韩馥等等诸侯,等待着有人回应。 很快便有人出列,然而并非他期待的公孙瓒、韩馥等人麾下将领,而是之前护卫袁术中的一人。 “末将请求出将,十合之内,定斩下此人狗头!” 袁术得意地介绍道:“此乃我上将军俞涉。” 袁绍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说道:“好,取酒来,为俞将军壮行!” 俞涉喝了酒之后,大步离开,而这十几位诸侯也是继续等候在营帐之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有消息传来,只是传来的消息,却是让袁术脸色铁青。 “俞将军出战华雄,三合之内,便被华雄斩了头颅。” 袁绍心下欢喜,但还是面色沉重地看着袁术道:“不知,还有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袁术看了眼身边的另一员将领,这位将领脸色不变,但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袁术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这人和俞涉不过半斤八两,真要送上战场去,怕是只会增加华雄的战绩,而不可能挽回自己的名声。 袁绍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然后看向其他人。 韩馥拱手道:“盟主,我有上将军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必可斩杀华雄!” …… 按照刘辩的想法,林远一行人往虎牢关而来,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西凉兵,数量不多的时候都被刘辩轻松解决。 数量多了,几人就绕道而行。 一路上倒也是有惊无险,尤其是坐在马上、紧紧抱着林远的何太后,心情更是放松了不少。 本以为此行定当是九死一生,未曾想居然还有点像是郊游一般。 被林远抱在身前的蔡琰虽然依然沉默寡言,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雀跃,想来是平时都待在家里,很少能看到这些风景。 远远的,林远便停了下来,刘辩也是勒住了马头,面色凝重地看着远方的天空。 何太后看了一下,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平日里就想着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没学过什么有用的东西,不修兵家煞气,也不学百家之术,提升精神境界,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疑惑问道:“前边有什么东西吗?” 刘辩沉声道:“马上就要到虎牢关了。” 在他的眼中,那是一片几乎遮天盖地的煞气阴云,甚至是连此时正午的阳光都无法穿透,厚重的压力,哪怕是隔着老远,只能看到煞气云阵,也依然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军阵的威力! 只要军阵足够强,甚至都不需要大将带队,光凭军阵云气,就能将一个煞气修炼有成的将领,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辩又看向林远,却发现林远依然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崇敬之情,“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林远摇摇头,说道:“你要走自己的道路,除非遇到生死抉择,所有的决定,都要由你自己来做。” 他是真的很想看看,在得到了足够的实力加持下,经历了生死时刻的刘辩,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是否能像光武刘秀那般,二次中兴大汉? 如果可以的话,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而且在这期间,他对这方世界施加的影响,也将随着刘辩的一举一动而加深。 只要到一定程度,不用自己太辛苦,便能将天龙戟法推到紫色圆满的境界,何乐而不为? 然而在何太后等人的眼中,却是林远在全力培养刘辩,并且用他自身的力量来作为刘辩试错的资本。 刘辩同样是这样认为的,心中的感动都快要溢出来了,情绪也瞬间高涨,“弟子定当不负师傅期盼!” 林远:“???” 他是一头雾水,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说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啊,而且又没有施加移魂术这样的精神功法,怎么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打了兴奋剂一样。 算了,随他去。 林远也未多想,便和刘辩一起,继续往虎牢关而去。 越是靠近虎牢关,刘辩就越能感受到那庞大的压力,但也同样的,他渐渐能看清那虎牢关上的云气,并非全部是属于西凉军的军阵云气。 还有一股更强大的云气,在与之交织、对峙。 两股云气的差距并不大,而且在不断翻涌着,一看便是双方都有许多将领在梳理云气,意图在军阵云气之上占据上风。 不过,从眼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诸侯联军与西凉军应该还没有正式交战,所以军阵云气对峙才会这般不显成果,我们还有机会。” 刘辩的情绪也渐渐高涨起来。 如果能到得诸侯联军之中,以他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能够号令整个诸侯联军,让其成为自己的力量? 到时候,董卓一定要死! 还有他的好弟弟刘协……刘辩眼中闪过一丝不合年纪的阴霾,但很快便又散去,“师傅,我们再快一些!” “好!” 林远自是无所谓,他此行只是为了做一个见证者而已。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虎牢关外,在离得很远的位置,看到了正在对峙的诸侯联军,以及西凉军。 诸侯联军有十数个千人军阵陈列在虎牢关前,而西凉军这边,也有近万骑兵列阵。 两方军阵并没有相互攻击,只有半空之中的军阵云气,在两支军队的将领手中,不断梳理着军阵云气,进行着对峙。 两军中间的空地中间,站着一个身长九尺的男子,他面如噀血,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手持一柄门板巨剑,正在那儿耀武扬威。 从他挑衅联军的话语中就能听出,此人便是董卓的先锋大将,也是董卓麾下第四员猛将——华雄! 很快,联军中便有一持枪大将冲出,自称袁术手下大将祖茂。 其一身煞气修为不俗,只可惜在华雄手中只是撑不住三合,便被华雄用门板巨剑斩下了头颇。 随后,西凉铁骑的军阵云气猛地提升了一小截。 原因因为人数劣势而暂时处于下锋的军阵云气,也变成了势钧力敌。 很快,联军中再次冲出一名手持宣花大斧的将领,自称是韩馥手下无双上将潘凤,其身上煞气更是凝聚出形。 厚重的土黄色铠甲覆体,将之衬托得如同小巨人一般,威势十足。 然而,这位无双上将潘凤在华雄面前,没有走出十招,便被华雄斩杀,头颅冲天而去,血液溅洒在华雄的身上,让他越发地狰狞可怖。 随后,西凉铁骑上方的军阵云气再次提升了一分,以少压多,将联军的军阵云气都压下去了一丝。 华雄哈哈大笑,也很是满意这一幕。 只要再斩杀几员大将,他这方的军阵云气就能提升到极致,然后便可以不用斗将,而是直接冲锋了。 到时候,他华雄也要打出以少胜多的骄人战绩! 想他华雄一身勇武,要不是董卓不让他与吕布交手,又如何能让那九原吕布成为太师麾下第一大将?! 此战过后,定要为自己正名! 一念及此,华雄狂喝道:“还有何人上前送死!” 声强如浪,在军阵云气的加持之下,传遍四野,也传到了林远这些人耳中。 何太后面色苍白,明显是被这气势给压制住了,蔡琰却是要好一些,她的年龄虽小,但却是学自儒家一脉,而且已有所小成,精神境界更强一些,受到的压制也更小一些,但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林远见状念头一动,也不见有其余如何动作,何太后和蔡琰便感觉压力尽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何太后的确是当作幻觉来的,但蔡琰却是崇拜地看着林远。 林远笑着拍拍蔡琰的小脑袋,对刘辩道:“看出什么了?” 刘辩正色点头,“原来阵前斗将,是为了以势气提升军阵云气。越是势均力敌的战场,越是需要斗将,这样才能形成更大的优势,减少己方伤亡。甚至只要将领够强,还可以以极小的代价达成以多胜少的成就。而且斗将是对武将个人实力的检验,双方军阵的云气都被牵制,无法用来削弱对方将领的实力,是很公平的战场。” 林远微微颔首。 刘辩说得没错,如今华雄带来的西凉铁骑虽然强悍,但就兵员质量而言,比起十八路诸侯联军也是强得有限。 更何况,华雄只是先锋将军,带来的兵力有限,远远比不上诸侯联军的数量。 真要是强冲,恐怖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而这对华雄而言,和输了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选择了斗将,这是一个对自己足够自信的将领才会选择的手段,而汉末之中,似乎所有的将领都很自信。 不对不对,这应该是兵家修炼的“后遗症”,谁都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现在联军势气低迷,明明人数更多,但军阵云气却已经被压制住了,但华雄依然在叫嚣着,没有立即全军进攻。 应该是军阵云气的压制还不够,可能对部队造成的损失,不在其接受范围之内。 而联军这边,却是一片寂静,也久久没有将领出战,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因为无人出战,让联军的气势不断下迭,军阵云气也越发被压制。 再这么下去,联军不战自溃。 刘辩这段时间受林远的教导,虽然只是基础的兵家知识,但在眼下明显是够用了。 他自然看出了情形,思考一阵之后,扭头对林远道:“师傅,弟子请命,前去斩杀了这华雄,以作进入联军的资粮!” 林远笑道:“好,去。” 刘辩哈哈一笑,长戟尾端一拍马臀,战马吃痛之下,便向着那华雄所在的位置冲去。 在他请战的时候,何太后就心生忧虑,只是她虽然是个普通女子,但好歹也是太后、一国之母,知道刚才不该说什么丧气的话。 但现在,她却忍不住问道:“道长,辩儿他不会有事?” “相信他。” 林远没有多说什么,这只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没什么好指责的。 而此时,刘辩已然冲到了战场之上,同时大喝道:“吾乃刘辩,前来战你!” 刘辩? 华雄一愣,目光扫过刘辩,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弘农王,弘农王不在洛阳享福,居然到了这战场之上与叛军为伍?既然如此,那便让本将替太师与陛下,斩杀了你这叛逆之徒!” 刘辩心中大怒。 明明他才是皇帝,是那个董卓不忠不孝,居然以下犯上,废了他的帝位,凭什么自己要被称作叛逆? 一时间,浓郁的血色煞气溢出,将其全身包裹在内。 华雄心里一个咯噔,看着眼前冲过来的刘辩,他有一种被吕布给盯上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淡,很淡。 不对! 自己不比吕布弱,凭什么要怕吕布? 恼羞成怒的华雄也顾不上什么以大欺小了,同样暴发全身煞气,黑褐色的煞气化作煞气铠甲,让他本就雄壮的身子再次强大了一倍,如同一个小巨人一般。 手中原本还有些大的门板巨剑,此时看上去也正常了不少。 “逆贼,纳命来!” 华雄毫无保留地挥舞门板巨剑,一股施风凭空而起。 刘辩毫不退缩地冲进了旋风之中,只是瞬间,便将旋风冲散,更是到了华雄近前,手中长戟毫无花哨地直刺而出。 “哈哈哈哈!来得好!” 华雄狂笑不已,门板巨剑在其手中如臂使指,与刘辩缠斗起来。 …… 联军大帐之中,华雄连斩两员大将,让大帐之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盟主袁绍更是气急败坏,在公孙瓒身后的马弓手上前请战时,袁术出声奚落,倒是一个矮小男子站了出来。 他便是此次诸侯讨董的发起者,也是刺董不成逃离洛阳的——曹操! 瞧着这个名为关羽的马弓手,曹操发自内心的喜欢,随后为关羽发声,得到了这一次出战的机会。 关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斩杀华雄,以此来出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恶气。 曹操倒上一杯热酒,“操温酒一杯,为壮士壮行!” 关羽很是傲气地说道:“酒且斟下,某去去便回!” 这明显是没有把华雄看在眼里啊,这让刚刚被华雄斩了麾下将领的袁术、韩馥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去。 只是,还不等关羽出去,外边便是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华雄全军出击了?如今军阵云气压制不明,他兵力不如我等,如何敢的?” 袁术脸色古怪。 一众诸侯也是如此看法,他们都是看得清煞气云气的,更是知兵知阵之人,也正是因此,才会与华雄斗将。 可如今,那华雄如今真的立即引兵齐攻,反倒是放弃了他自己的优势。 这种智商,怕不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 若真是如此…… 袁术、韩馥突然有些心疼起自家的俞涉、潘凤了,虽然他们也是莽夫,但好歹是自己人啊! 袁绍喝道:“出去看看!” 众人齐齐走出营帐,便有探马来报,“禀盟主,弘农王单骑冲阵,三十合斩杀敌将华雄!” 啥? 袁术感觉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上前问道:“你说谁杀了华雄?” 探马道:“弘农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术大袖一挥,“弘农王不过一黄……一稚子,性子……温和,又远在洛阳,如何能斩杀华雄?!” 这话说得,众人皆是暗自点头。 对刘辩的性格,大家都是了解的,要是刘辩能出现在这里还斩杀了华雄,那他们这些人聚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 而曹操则是面色狐疑地看着袁术,总觉得这小子抢了自己的话头。 “不敢欺瞒各位将军,而且与弘农王一起的,还有何太后,以及一个道士,和一个小姑娘。弘农王已经提着华雄的头颅,正在前来此地。” 众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有心人已经注意到,远处与联军对峙的西凉军云气已经散了,而不远处的军阵正在分开,两马四人一头颅,正在缓缓前来。 袁绍脸色微变,随即大步上前,大礼道:“臣渤海太守袁绍,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第四二一章 帝皇之心,号令天下 “臣渤海太守袁绍,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南阳太守袁术,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冀州刺史韩馥,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豫州刺史孙仙,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兖州刺史刘岱,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河内郡太守王匡,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陈留太守张邈,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东郡太守乔瑁,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山阳太守袁遗,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济北相鲍信,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北海太守孔融,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广陵太守张超,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徐州刺史陶谦,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西凉太守马腾,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北平太守公孙瓒,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上党太守张杨,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骁骑校尉曹操,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臣长沙太守孙坚,拜见太后,拜见弘农王!” 十八路诸侯,包括刚刚离开的孙坚,收到消息后都立马赶了过来,对着何太后与刘辩俯身下拜。 当然,对于何太后此时抱着一个道士,大家都很理智地装作没看见。 何太后却无法如此,主动放开了林远,然后翻身下马——此时的她,下马动作十分干脆,一点也不像之前那般,还需要林远搭手。 刘辩没有下马,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群太守刺史,心中志得意满,然后将华雄的人头扔到了地上,身上的煞气毫不收敛,强大的气势,让在场众人都心神一凛:“本王,见过诸位,诸位请起!” 林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就拍了拍怀中小丫头的脑袋。 蔡琰疑惑地抬起头来,但林远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这让蔡琰更加的迷惑了。 原本应该困居于洛阳的何太后、弘农王刘辩突然出现在联军大营,而且刘辩一出手,就展示出了极强的实力。 那全身沸腾的煞气,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中震惊不已。 尤其是之前就认识刘辩的袁绍、袁术、曹操等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强大而自信的刘辩,几个月前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怯懦而让人看不到希望。 可是,何太后的出现,却证明着刘辩的身份。 若是当时的刘辩有这样强的实力,这样强的魅力,那他们又何至于被那西凉董卓,逼到了如此地步? 单单靠着刘辩和西园军,都足以让董卓的西凉军,无法踏进洛阳分毫,又何至于让朝政陷落至此? 别说什么刘辩在隐忍的糊话。 当时的刘辩已经登基称帝了,就算是隐忍,在灵帝刘宏死后就已经没有了必要,更不可能轻手将自己的基业送给他人,哪怕那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刘辩就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而让刘辩成长到这种程度的…… 既然有了疑惑,自然会打听洛阳城内发生的消息,在将何太后与刘辩请进帐内,好一番庆祝并安置好之后,所有人便疯狂打听起了洛阳方面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当然是董卓亲率大军,带着麾下第一猛将吕布前来虎牢关一事。 剩下的,便是今日被何太后亲密抱着、同乘一匹战马的道士的消息,什么与吕布交手而不落下风,什么道法高深,什么只凭借一张符篆,就让刘辩脱胎换骨,实力大进。 如此种种,听上去总是那般荒谬而不可及。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至少刘辩的实力摆在那里,何太后与刘辩二人对待那道人的态度,同样摆在那里。 既然如此,那便由不得人不相信,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林远的热忱。 只可惜,现在林远正与刘辩、何太后,以及一同前来的小萝莉蔡琰在一起,大家也不合适前去打扰。 “师傅,母后,师姐,有这么多力量相助,我们一定能打回洛阳,将董卓狗贼打杀了的!”刘辩显得十分兴奋。 何太后看了眼林远,见着林远面色平静,不由得叹了口气,“辩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刘辩笑道:“母后你多虑了。” “辩儿,你觉得,今天他们对你的称呼,以及他们的职位,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远突然开口。 刘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今天所有人称呼他都是称呼的弘农王,他在洛阳的时候已经听习惯了,自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可他原本是皇帝,而这个王爷是他被董卓硬生生拉下来之后封的。 在洛阳时没有什么,所有人都处于董卓的威胁之下,敢反对董卓的,也全都被董卓给砍了,包括他自己与何太后,要不是遇到了林远,怕是也早就已经被鸠杀了。 可现在不同。 他们是在讨董联军之中,这群人全都是反董势力,但却依然只称呼他为弘农王,这是不是代表着,他身为皇帝的法统已经完全丧失了,而董卓虽然倒行逆施,可他的政策,却依然被天下人所认可? 还有这些人的职位。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他还是皇帝的时候,袁绍、袁术、曹操等人都在洛阳,而在职位方面,袁绍可不是渤海太守,袁术也不是南阳太守。 他们都是在离开洛阳之后,被当时已经新帝继位的刘协所封。 也就是说,他们的职位是被新帝刘协,或者说是被太师董卓所封的,根本不属于他这个前任少帝的恩典。 如今袁绍等人反了董卓,但也仅仅是反对的董卓,而不是刘协。 就算真的赶走了董卓,也依然会承认刘协的皇帝身份,否则他们身上的地位就是不合法统的,是不合规矩的,应该卸任。 然而,袁绍、袁术等人,会愿意放下这等权力吗? 不用多想,这群人在面对他时的称呼,就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 刘辩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可怕,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优势,只要打回洛阳,就能重新取回自己的帝位。 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辩仔细思考,可一时间也找不到破局的方法,至于说让他承认弟弟刘协的帝位,甚至是帮助刘协夺回权力,他又怎么甘心? 他这一身勇武,似乎也变得那般无力。 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恳求地看向林远,“师父,还请助辩儿一臂之力!” 林远摇摇头,“这是属于你的战场,为师只能送你一句话。” 刘辩连忙说道:“师傅请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刘辩顿时陷入了沉吟当中,林远也没有打扰他,牵着小丫头蔡琰的手往外走去。 何太后很想开口,可终究还是闭上了嘴,担忧地看着仿佛陷入了魔障之中的儿子刘辩,面容苦涩。 “师傅,你真的不会帮师弟吗?”蔡琰小声问道。 林远轻笑道:“人啊,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能帮他一时,又如何能帮他一世?如果他无法凭借自己的努力,重新坐上那天下之主的位置,那就算我帮他强行坐了上去,对这个天下也是有害无益。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还不如破后而立,方能迎来新生。” 现在的林远,依然记得刚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惨烈画面,也同样记得,那个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不惜陨身的大贤良师张角。 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做那个扫平天下之人,但,却愿意在这世道重新进入盛世之前,付出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 刘辩,是他选择的第一只潜龙。 若是刘辩自己不争气,在林远帮他开了挂的前提下,依然是烂泥扶不上墙,那最多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保下他一条性命。 至于说天下什么的,就别再多想了。 当然,林远虽然隐于幕后,做一个幕后推手,但却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五胡乱华的场景,所以在遇到司马家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施展一些手段。 至于到时要如何做,还得看具体情况而定。 如此种种,林远自然不会跟一个才十一岁的小丫头说,而蔡琰虽然聪慧,大概能明白林远话语中的含义,可依然感觉有些看不清、辨不明。 那皱眉苦恼的可爱模样,让林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唰! 蔡琰的俏脸瞬间变得一片通红,低下脑袋,完全不敢再看林远。 这个时代的女子,哪怕是女孩子,也是这般内敛羞涩啊,不过也着实很是可爱,让人怜惜。 林远如此想着,也缓缓抬头,看向前方。 在他的正前方,三人联袂而来,当中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其左侧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其右侧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鼻似玉柱,口赛丹朱,大耳有轮。 只看这三个的相貌,林远便对这三人的身份有了一个了解——尚未发迹,跟着公孙瓒来参加会盟讨董,想要挣些名望的刘备,以及他的二弟关羽,三弟张飞。 无论是历史还是演义,对于这三人的评价都十分不错,尤其是三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更是让人羡慕。 刘备更是有人主之相,只可惜前期飘零半生,最后建立了蜀汉,却也因为一众核心人物老去、战死,而最终败于曹魏之手。 无论如何,这也是不错的潜龙。 如果刘辩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话,那刘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远那满含欣赏的眼神,让刘备有些意外,他可不记得自己跟这位亲近何太后与弘农王的道士有什么交集。 相反,他与二弟三弟在看到这个道士的时候,身体便本能地开始预警。 他只是感觉遇到了强敌,而看关羽和张飞的模样,似乎要更严重一些,难不成,这道士要比想象中的更强? 也不对啊。 修炼兵家煞气之法的人都清楚,想要修炼煞气成功,必须得有强健的体魄才行。 哪怕是他刘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也不是什么王孙贵公子,而是在困苦中修得了不错的体魄,才有了如今的实力。 眼前这位道士,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世家子,完全不像是修炼有煞气在身的模样。 等等! 难不成此人,跟当年在广宗城的张角一样,是修道,而且有着道法在身的? 心思百转间,刘备却已经恭敬抱拳施礼道:“中山靖王之后,刘备,见过林远道长。” 林远微微颔首,没有拿什么架子,跟刘备寒暄了几句,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友善,这让刘备松了口气。 称呼也在这几句话之间亲近了不少。 “玄德,是来拜见太后的?”林远问道。 刘备点点头,又突然说了一句,“也想拜会一下陛下。” 林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刘备一眼,道:“陛下应该会很开心玄德前去拜会的。” 又聊了几句,林远便带着小萝莉蔡琰离开,而刘备则是凝望着林远离开的背影,突然问道:“二弟三弟,你们觉得这位道长如何?” 张飞闷声开口,声如震雷,“是个厉害人物,不过要是战场对敌,也需要打过才知道。” 关羽只是吐出两个字,“很强。” 刘备有些意外,他是知道自家这两个结义兄弟的武功的,比自己强出了不少,乃是当世罕见的人物。 他觉得林远强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在这两位兄弟的口中,林远的实力似乎要更可怕一些。 这,怎么可能?! 但刘备也并未多想,这样的人物对自己的态度是友善的,又是何太后与弘农王刘辩身边的人,想来暂时不会站在对立面。 忽然间,刘备反应过来。 自己现在一无权二无势,就只有两个兄弟,现在去考虑这些似乎还是太早了一些,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 “先进去拜会太后与……陛下。” 他对刘辩的称呼一直都是陛下,而非弘农王。 而作为第一个私下里来拜会刘辩的人物,刘备自然也有着他的诉求。 林远并不在意这些,但也大概能猜到刘备的想法,那便是以承认刘辩的身份,来获得刘辩对自己身份的承认——皇叔! 这个时代,身份实在太重要了。 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根本不会有英雄豪杰愿意投效,甚至就连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士子,也不会跟着一个没有身份的人闯荡天下。 关羽和张飞愿意跟着刘备,也是因为他们相信刘备真的是中山靖王之后,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 而刘备现在应该还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但他定不会甘心这般碌碌无为,所以既然有了机会,那为何不去争一番? “不过,刘备现在是公孙瓒身边的人,他的态度,是否也代表着公孙瓒的态度?作为当前十八路诸侯中前三的存在,如果公孙瓒能承认刘辩的帝位,那刘辩的发展就要轻松得多了。” 林远忽然觉得,或许刘辩真的气运未绝? 过了很久,刘备三人才从刘辩的帐内离开,而刘辩也兴冲冲地找到了林远,“师傅,弟子得到了几个得力臂助,便是皇叔刘备刘玄德!” 果然,刘备和刘辩达成了交易。 以刘辩承认刘备皇叔身份为代价,刘备也承认刘辩的皇帝身份,同时愿意帮助刘辩重新夺回皇位。 林远道:“你知道刘备的情况吗?” 刘辩脸上的喜色消减了不少,他说道:“弟子知道。虽然刘皇叔目前只有三人,但他的两个结义兄弟都有万无不当之勇,而且他也承诺帮忙说服公孙瓒。” 林远点点头,“条件是什么?” 刘辩脸色有些尴尬,“什么都瞒不过师傅。刘皇叔说,想要让公孙瓒支持弟子,反抗董卓的暴政和荒谬行动,恢复弟子的帝位,需要更高的地位。” 所以说,还是封官许愿嘛。 如今公孙瓒已经是北平太守,想要再提升其权柄,那便至少要给一个州牧的身份,这样一来,其实力和影响力将会大增。 这些情况,刘辩是知道的。 在林远面前,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想到的、想做的,都一一说给了林远听,想得到林远的帮助,也想得到林远的认可。 最后,他期待地看着林远。 很显然,林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十分崇高,而林远也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为师会帮你看着的,但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养虎为患。” 刘辩心中一喜,正色道:“师傅请放心,弟子一定不会重蹈父皇的覆辙!” 林远点点头,随后挥手闭眼。 刘辩连忙起身,恭敬拜道:“师傅且先休息,弟子告退。” 林远没有修炼,因为他现在已经升无可升,也难得体会一下如普通人睡觉的感受,很快便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 然而这一晚,许多人都没有睡着,新的一天到来,曹操、袁绍等人,便到何太后与刘辩的帐前请安,并且将二人请到了主帐之中。 袁绍也是将盟主的位置让了出来,让刘辩和何太后坐了上去,只是脸色有些阴郁,显然不是自愿的。 倒是袁术十分自得,心中暗道:“我这个嫡子都得不到的位置,被你一个庶子得到。之前还没有理由,现在太后跟弘农王来了,你还敢坐在上边不成?” 事实上,刘辩还好说。 别看刘辩的实力这么强,但也就是一个弘农王罢了,真要放到联军中来,也最多当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想要靠着王爷的名义,就让大家臣服于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如之前刘辩所想的那般,别看这儿都是反抗董卓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场不少人,尤其几个领头者,都受过董卓以及新帝刘协的恩惠,才有如今的地位。 除非他们愿意放下权柄,否则,根本不可能承认刘辩才是皇帝,否认刘协的正统性。 但何太后不同。 就算何太后不是刘协的生母,但作为一朝太后,从礼法上讲,却依然占据着至高的地位。 就算是刘协这个新帝来了,也得对何太后行礼! 之前曹操矫召,以刘协的名义号召天下群雄讨董,虽然很多人响应,也来了这么多的骄兵悍将。 可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明白。 曹操所谓的诏书,不过是谎言罢了,只是大家都需要这个借口,所以才都视而不见。 可现在何太后来了,那何太后就是刘协被董卓胁迫最大的理由和借口,而且再遇到华雄这样的猛将,还可以将刘辩派出去,何乐而不为? 也正因此,所有人在场时都对何太后和刘辩毕恭毕敬,不过何太后和刘辩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 只要不承认刘辩帝位,只是以王爷相称的,都是乱臣贼子! 袁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在将何太后和刘辩高高贡起来之后,便开始商议起正事来。 今日要商议的,便是董卓亲率大军前来的事情。 华雄被刘辩所斩,但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并没有抓住机会冲进虎牢关中去,以至于让西凉骑兵从容退去。 虎牢关易守难攻,真要强攻,就算能攻下来,也是死伤惨重。 别看大家都是来讨懂的,但却也是不同路数的人,就像袁术不给孙坚拨粮草一般,谁愿意让自己人先去送死? 再加上何太后和刘辩身份尊贵,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也正是这一夜的功夫,董卓和吕布就已经率大军进入到了虎牢关中,想要再次攻下虎牢关,似乎也变得不太可能。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在场众人心里都有着盘算,但既然已经将何太后和刘辩给驾了起来,当然要给足面子。 只要刘辩一推脱,袁绍便准备顺势接过话语权,继续自己盟主的权力,然而,刘辩却不想就这样沦为傀儡。 正要发话时,忽然有探子来报:“禀太后、王爷,九原吕布,到阵前挑战!” 第四二二章 魔神吕布,神将无双 “喝!喝!喝!” “喝!喝!喝!” “喝!喝!喝!” 战场上,战鼓擂擂,气势如潮,数万西凉军与十几万盟军对峙,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只因为在战场之上,有一个全身煞气如血,几乎冲破天际的男子。 吕布! 河内郡太守王匡麾下名将方悦,一身紫色煞气如有实质,但在吕布面前,只是到第五回合,便被吕布刺穿了胸膛。 吕布的天龙戟法,就像是拿在手上的导弹一般,刺中的片刻便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堂堂名将方悦,最后只落得个剩下上半具残破的身躯躺在战场之上的惨景。 上党太守张杨麾下将领穆顺,灰色紫气比方悦更盛,然而却在吕布手下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去。 甚至他的下场比方悦更惨,尸体四分五裂,场面残暴至极! 北海太守孔融麾下武将武安国出场,他使一把铁锤,土黄色的煞气几乎与战场的地面一个颜色。 作为靠力量着称的武将,武安国反倒是跟吕布交手十余合。 可惜吕布不仅仅是依靠力量,他的技巧同样不俗,而且在煞气的修炼上,武安国也是完全被压制。 好在武安国的煞气重力量,也重防御。 靠着一只胳膊以及铁锤的阻挡,武安国狼狈地逃离战场。 三场比斗下来,吕布俨然是无人可挡的状态,而西凉军的气势如虹,如果现在出击,至少能将联军赶出数十里开外。 但是,吕布没有冲锋,虎牢关上的董卓也没有下令,场面有些诡异。 “师傅,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蔡琰紧张地拉着林远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战场。 她在儒学一道上已然有些境界,精神境界比普通人要高,但要看清军阵云气却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就算是单看眼下的情势,她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如果又输了的话,是不是又要逃跑了? 林远笑道:“不用担心,很快还会有人出战的,而这一战,应该是不会输的。” 无论是历史还是演义,联军都是攻破了虎牢关的,哪怕有着吕布这位无双战将在场,也是一样的结局。 不过,眼下的情势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何太后和少帝刘辩没有被毒死,反而跑到了联军当中,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大势有所偏颇。 不过真正的结局,还是要看双方的阵前斗将,以及可能的全军冲锋。 今天早上,曹操、袁绍等人来请何太后与刘辩时,林远并没有一同而去,而是带着小萝莉蔡琰,在联军中找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当起了观众。 昨日与何太后、刘辩一同进入联军时,很多人都见到了,之后又有人特意交待林远的身份,倒也没有闹出什么意外。 不过,煞气版的虎牢关之战,真的挺有意思的。 方悦、穆顺、武安国,这些在演义中属于吕布的专属背景板,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弱。 至少他们在煞气修炼上,已经超越了无数人,单单是那煞气成铠的手段,就至少是千人将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放到整个天下也不见得有多少。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物,在吕布手中却是最多连十合都走不过,两个丢了性命、尸体残破不全,一个凭借着煞气特性才付出了一只胳膊的代价,勉强逃得性命。 吕布,真的很强! 林远之前和吕布交手过,自然知晓吕布的强大,而在他看来,现在的吕布甚至都没有使出全力。 那漫天的血色煞气,根本不是吕布的最强姿态。 似乎刘辩和何太后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对剧情造成太大的影响啊,居然还是这些人来跟吕布交手。 不过想想也对。 真要是因为刘辩杀了华雄就把刘辩派出来跟吕布打,那也太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了——至少在这个时候,汉室威仪仍在。 很快,又有一人一马冲了出来。 北平太守公孙瓒! 十八路诸侯之中,也只有这公孙瓒本身就有极强的武力,而在公孙瓒之后,也就是三英战吕布了? 林远笑呵呵地准备看戏。 公孙瓒自军阵中冲出,胯下一匹纯白无杂色的俊马,在冲向吕布的时候,他全身涌出纯白色的煞气,不但为他覆上了一层纯白色的铠甲,将他的长枪也变得煜煜生辉,就连他胯下的战马也被纯白色煞气包裹。 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道由白光组成的骑士。 “煞气还能把战马也包裹?也对,都能把强化武器了,再强化一下战马,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远若有所思。 不过活物与死物不一样,煞气又是十分暴虐的能量,真要直接塞进战马体内,怕是会直接把战马给弄成即时炸弹了。 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不但要有精妙的控制手段,更要有一匹足够强的战马。 此时的公孙瓒化作了一道光,强大的气势形成气浪,整个人仿佛都化作了一杆锋锐无比的长枪,直直地刺向吕布。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一个看得过眼的,给本将死来!” 吕布狞笑着,右手方天画戟带着漫天血气,毫不避让地迎上公孙瓒的纯白色长枪。 两道身影交织,公孙瓒的气势仿佛不在吕布之下,居然与吕布打了一个平手,那漫天的血气,似乎也无法压制公孙瓒的纯白。 十几合后,吕布双手握住方天画戟,胯下赤免马嘶鸣一声,随即重重地挥出一击。 砰! 纯白的骑士猛地后退数十步,身上的纯白也渐渐消散,露出嘴角溢血的公孙瓒。 他满脸惊骇地看着吕布,似乎没想到吕布怎么会强到这种程度,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屈辱,怒喝道:“吕布,安敢辱我!” 吕布哈哈大笑道:“一群土鸡瓦狗,也值得本将全力?既然你要求死,那本将就随便你!” 漫天的血色气息凝聚在吕布身周,就如同粘稠的血液一般流转,他再次举起方天画戟,再次重重地挥下。 两人高的血色月刃猛然飞出,死亡的气息袭来,公孙瓒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汇聚全身煞气,同样挥出一道只有一人高的纯白色月刃。 两道月刃在空中交织一息,纯白色月刃便消散无踪。 而那血色月刃则是丝毫无损般,直直地斩向公孙瓒,公孙瓒顿时面露绝望之色,脑海中开始浮现以往的记忆。 眼看着死亡将临,忽然有三道身影杀出。 “太守莫慌,某来救你!” 沉稳的男低音响起,同时一道青色的月刃袭来,将那血色月刃击偏了方向。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公孙瓒左后身处响起,他却只是感激地看着奔来的三人,“多谢师弟及二位贤弟救命之恩。” 关羽轻嗯一声,便目光凝重地看向吕布。 张飞怒发皆张,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同样死死地盯着吕布。 只有刘备对公孙瓒拱手道:“兄长言重了,此地便交由我等三兄弟,兄长先回去休息。” 公孙瓒很想找吕布讨回场子,可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煞气,他也只能说道:“你们要小心,为兄在营内准备好庆功宴。” 言罢,公孙瓒便打马回营,再没有之前那勇猛无双的气势。 高台之上,袁绍、袁术露出一抹微笑,曹操则是暗自叹息:‘白马将军的锐气受挫,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来,又或者永远都……’ 忽然,他扭头看了眼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流露出同样的神色。 沙场之上,吕布一脸倨傲地看着关羽,“能击偏本将的手段,也算是有些实力了。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关羽没有回答,反倒是张飞喝道:“三姓家奴且听好了,燕人张飞在此,刚才是我家二哥,如今,便让我来战你!” 三姓家奴? 吕布神情微窒,随后压抑的笑声渐渐响起,其周身那浓稠的血色煞气仿佛沸腾了一般不断翻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渐变大,恐怖的气势从吕布身上倾斜而出,哪怕是隔着几里远的两军士卒都感觉胸口苦闷,几欲喷血。 两军中的将领见状,连忙调动军阵云气消耗这恐怖的气势,也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场中那个如同神魔一般的男子。 仅用笑声就能影响这么大的范围,他,真的是人吗? “笑得爷爷我胸口闷,别再笑了,看矛!” 张飞怒喝声出,火红色的煞气喷薄而出,瞬间将身体和武器以及胯下战马包裹住,如同一团火焰,直冲吕布。 “找死!” 吕布缓缓抬头,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将张飞身上的火焰压制了三分,但张飞却是丝毫不惧,反倒是越冲越快。 丈八蛇矛如灵蛇吐信一般,直刺吕布左胸。 吕布挥动方天画戟,轻轻一磕,便将丈八蛇矛拍飞出去,张飞努力想要控制住,可惜他的煞气修为也稍逊几分,根本无法完全抵消这股力道。 只能顺势旋转,以更大的力道再次携势而击,正好将吕布趁势刺来的方天画戟拦住。 两人便在场中激斗起来,没有之前吕布杀伤其他几人时的庞大场景,也没有漫天飞舞的煞气月刃。 但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会传出恐怖的声响,将两军的军阵云气震动。 “爽快爽快爽快!” 张飞连连大喝,如同一团火影一般,围绕着吕布不断攻击,看上去就仿佛完全将吕布压制住了一般。 只是,关羽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当张飞的攻势达到巅峰之时,他也再也忍不住,拖着青龙偃月刀而出。 青色的煞气一闪即逝,仿佛就是一个没有修炼煞气的普通人一般。 关羽就这样骑着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两人的战场,只有两人兵器相交之时那沉闷的震响时,才会激起他身上的青色煞气闪现,以作本能的防御。 “三姓家奴!受死!” 张飞突然大喝,手中丈八蛇矛如同刺破了空间一般,瞬间出现在吕布胸前,然而吕布却是丝毫不慌,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死亡的气息袭来,不是吕布,而是张飞。 全身的细胞都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断地嘶鸣起来,张飞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全力突进。 只要杀了吕布,那死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忽然间,他只看到一条血色魔龙冲天而起,自己的丈八蛇矛便再也无法再刺进分毫,同时那血色魔龙也朝着他撕咬而来。 正此时,关羽拍马赶到,拖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斜斜向上划来,一条青龙咆哮而出,与血色魔龙撕咬在一起,很快又齐齐消散。 血色的双眸看了过来,吕布狞笑道:“好手段,让本将领教一下你的实力!” 面对吕布那强大的威压,关羽面色如常,但刚才那一击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煞气和精力,只能和险死还生的张飞一齐对敌。 一交手,吕布就感觉到了异样。 刚才关羽那蓄力一击,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本以为这两个家伙消耗过大,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可打起来才发现不对劲。 这两人的煞气居然有着相辅相成的效果,两者相加,居然再次跟他战平? 吕布心下大怒,身周的血色煞气不断压缩,手中方天画戟的力道也不断加强,更是挥舞出了残影。 哪怕是关羽与张飞联手,也是感觉十分吃力。 “二位弟弟莫慌,为兄前来相助!” 刘备温和的声音响起,同时带着双股剑冲入了战圈,金黄色的煞气与青、火二气交织,形成了完美的循环。 关羽和张飞身上的压力顿时大减。 “三姓家奴,看爷爷我取你狗头!” 占得了一丝上风的张飞立即开始嘴上不饶人,气得吕布三尸神暴跳,“混帐!混帐!混帐!” 面对三兄弟的联手攻势,吕布渐渐陷入了劣势。 然而他却依然没有退却,身周那浓郁如血的煞气也不断减少,仿佛很快便要坚持不住了一般,然而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心中都越发地感觉到不安与恐怖,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要诞生了一般。 “师傅,我们要赢了吗?”蔡琰高兴地问道。 林远摇摇头,眼神凝重,“如果张飞不嘴贱的话,或许会赢上一场。可现在,怕是会逼出一个十分可怕的存在。” 蔡琰一头雾水,十分不解。 联军阵营之中,何太后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也是欣喜起来,然而她扭头一看,却发现无论是她的爱子刘辩,还是袁绍、袁术、曹操、孙坚等人,都是面色凝重,难看得可怕。 “那三位不是占据优势吗,为何你们都是这副表情?” 何太后只是个普通女子,看不清局势很正常,刘辩此时全身心关注场中,完全没有注意她的问题。 反倒是曹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连忙回答道:“禀太后,眼下局面看似我军三人占据上风,但那贼军之将吕布,却是在蓄势,当其蓄势完成,怕是……” 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真让吕布再次完成击杀,那西凉军的士气将完全压倒联军,到时只要吕布带头冲锋,哪怕只是他一个人,都有可能让联军十几万大军溃散。 这,便是如今这天下间,最顶尖的武将所能带来的影响力。 而也是因为这一战,所有人都很清楚,吕布的确配得上“人中吕布”的称号,因为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极致,一个在兵家道路上走到极致的存在! 何太后也明白了情势的危急,忙道:“那该如何是好?” 是啊,那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代的战场就是这样的悲哀,如果是有一个强到极致的武将存在,那所有的计谋、大势都将成为最可笑的谎言。 当煞气修炼成为兵家常势之时,就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担忧。 只是一直都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所以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个笑话,一个杞人忧天的前辈的忧虑。 然而,当吕布出现,展示出那恐怖实力的一刻,所有人都明白: 时代,变了! 虎牢关上,董卓肆意的笑声回荡,他指着吕布道:“这便是本太师的义子,天下无敌之将,更是绝无仅有的神将!有奉先在,本太师大业将安,天下将定!” 一群随行的文臣武将立即开启了吹捧模式,唯有李儒面色阴沉地看着场中。 没错。 吕布用这一场战争证明了他的实力,不是之前大家所以为的万人将,而是这一百多年来都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将! 何谓神将? 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至少数万人战场局势,能够以一人之力威慑数万军阵,能够一人成军震慑四方。 这,便是神将! 此时的吕布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效果,而看吕布的模样,似乎还在蜕变,这本应该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这样的吕布,真的是岳父大人能够驾驭的了的吗? 他看向董卓,曾经那个在西凉豪迈无双、勇猛无敌,让无数异族敬佩与臣服的存在,如今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有了赘肉? 对于一个万人将而言,这是何等讽刺的事情。 没错。 董卓也是一个万人之将,也正是凭借着这份勇武,才聚集了如今这样庞大的势力……至少,他曾经是。 战场之中,刘关张三兄弟的攻势越发的急了。 既然发现了不对劲,那要给敌人留下蜕变的时机,才是最愚蠢的事情,很明显,他们不是这样的蠢人。 只可惜,无论他们的攻势如何凶涌,也无法突破吕布的防御。 偶尔能够在吕布身上造成擦伤就已经是极致,偏偏这样的伤势,让吕布身上的气息越发地恐怖。 终于,所有的血色煞气都消散不见……不,不是消散不见,而是全部涌入了吕布的体内。 一时间,似乎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 张飞开口怒吼,却没有丝毫声音传递,但他依然与刘备、关羽一起,形成了最强的攻势。 金黄色的神龙凝聚成形,卷起无尽的煞气,将吕布淹没。 砰! 砰!砰! 砰!砰!砰! 天地间,忽然响起了心跳声,这声音如雷,而每震一次,便让刘关张三兄弟退后一步。 那条金黄神龙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化作漫天光雨,消散于天地之间,露出了其中丝毫无损的吕布。 此时的吕布,依然是之前那般模样。 只是一眼看去,却仿佛不太真切,似乎他身周的空间都被扭曲了一般,让人完全无法窥视其真相。 而在这样的视线之中,吕布的相貌变得狰狞而诡异,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与冷漠。 死亡的气息再度袭来,刘关张三兄弟瞬间手脚冰凉,顾不上其它,全力拍马逃离,而此时,吕布只是轻轻一挥方天划戟。 没有任何异象。 但刘关张三人却是急忙凝聚所有煞气,形成了一个金黄厚重的煞气之盾,其上更有玄武花纹成形。 三兄弟在一起多年,又经历了黄巾起义,早就心意相通,更是开发出了数个煞气组合技。 之前的金黄色神龙是三人最强的攻击手段,现在的玄武之盾则是三人最强的防御手段,为的,就是抵御曾经在广宗城见到的,大贤良师张角所施展的闪电风暴。 他们自信,就算是再次面对那样的场景,也至少可以抵御一二。 然而…… 噗! 只是一瞬间,玄武之盾便轰然破碎,刘关张三兄弟更是被这一击打得倒飞而出,鲜血喷洒长空。 吕布无声狞笑,再次挥舞方天画戟。 “御!” 刘辩那青涩的声音忽然响起,更是化作一道血红色的身影,直冲而出,其身后十余个千人军阵的云气随行,化作刘辩的身周之盾。 只是瞬间,刘辩便冲到了刘关张兄弟身前,手中大戟以同样的姿势一划。 血红色的煞气化作一条血色魔龙,带着十几个军阵的云气迎向那莫名的攻势,势如奔雷,其威势不比之前的吕布差多少。 噗! 十几个军阵的云气瞬间消磨大半,血色魔龙也消散于天地间,刘辩松了口气。 他不顾何太后的劝阻冒险冲出来,就是想借此机会在整个联军中奠定威望,如今看来,只要有大军在侧,他还是能与吕布一战的。 哪怕现在的吕布,恐怖如厮! 第四二三章 道法如神,操乃汉臣 刘辩身为王爷,其身份昨日早已传檄全军。 如今贵为王爷的刘辩出战,而且直接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这让联军的气势再度振奋起来。 “喝!喝!喝!” “喝!喝!喝!” “喝!喝!喝!” 沉闷的鼓声带着极强节奏感地响起,为刘辩的出战助威,而原本被压制到极致的联军军阵云气,也在重新恢复。 三军用命,刘辩的自信心也在不断凝聚。 “皇叔,你们先回去,让我来会会这个吕布!” 刘备狼狈地拱手道:“备无能。” 关羽和张飞有些不忿,想要留下来再跟吕布较量一场,可他们体内的煞气已经消耗一空。 要是面对普通将领,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面对吕布这样的存在,怕是直接会被拍得尸骨无存。 而且让他们不解的是。 这吕布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大战了这么多场,却完全没有煞气消耗过剧的情况? 刘辩回过头来,长戟直指吕布,周身血色煞气铺天盖地,气势如虹。 看着这一幕,曹操微微皱起了眉头,袁绍、孙坚、韩馥、公孙瓒等人也是同样如此,袁术却是直接说出了口:“弘农王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那吕布这么相似?” 没错,现在的刘辩,的确跟刚出场的吕布十分相似。 董卓也是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便是那道士的手段,直接将吾儿奉先的实力窃取了过去,还让一个黄毛小儿瞬间拥有了这般强大的力量?” 李儒脸色难看无比,躬身拜倒,“儒有罪,请太师责罚。” 董卓眼中的确闪过一抹杀意,但随后还是笑呵呵地将李儒扶了起来,“若是那道士有这般手段,之前本太师就该让奉先前往。这件事,怪不了你。” 李儒感激道:“多谢太师。” “嗯。” 董卓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战场,然后又看向另一个方向,正是林远与蔡琰所站的位置,淡淡道:“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刘辩小儿怯懦无胆,就算得到了实力,只要戳破他的虎皮,那便不足为惧。只是……” 相较于只是王爷的刘辩,已经逃到了联军之中的何太后,才是最大的威胁。 无论天下人如何,只要有何太后的名义在,那反对他的人就能以此为借口攻伐于他,哪怕他以刘协的名义下召,这些乱臣贼子也完全可以不奉诏。 除非,以利相诱! 董卓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只等吕布将这群联军赶走之后,便能回去实施。 此时吕布的外貌看上去,已经接近癫狂,他那双泛着血气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刘辩,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死!” 吕布挥动方天画戟,朝着刘辩冲去。 刘辩面色凝重,他身上的力量便是来自林远为其附魔的大成级天龙戟法,虽然没有圆满级的力量,但却是很理解圆满级的力量,也就是吕布现在的力量。 一戟,便可划破天地!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不是吕布的对手,哪怕有着大军军阵云气相助,也很难战胜吕布。 但是没有关系。 他所要做的并不是打败吕布,他也不可能打败吕布,但只要能在表面上跟吕布打一个平手,哪怕是依靠军阵之力,也能在瞬间为其聚集起庞大的声望与威信。 只有得到这些,再倚靠自己的力量,才能真正在这世间立足。 否则,靠身后那群所谓的讨董诸侯吗? 呵! 尽管才一晚,但刘辩已经看得很清楚,除了曹操还有一些为汉之心外,其余之人,全都是包藏祸心之辈,其心可诛! 无论如何,刘辩都想要尽快拥有自己的力量,或者说,是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阵,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现在,便是为自己拼命的时候! 只要与吕布能对上几十招,到时候,自家师傅不可能不出手,毕竟……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 可是真当交上手之后,刘辩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吕布。 他现在只能勉强调动身后万余军队的云气,而这些云气对吕布能造成的限制微乎其微,根本无法削弱其多少力量。 也正因此,每一击,刘辩都几乎是在硬接。 仅仅三招之后,刘辩便感觉喉头一甜,显然已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眼前的吕布如同疯魔,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几乎看不见踪影,刘辩也完全处于了下风,只能靠着不断凝聚血色煞气去抵挡。 一时间,联军再度沉默,军阵云气也涣散开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联军阵中却再也没有武将冲出来,似乎是在吕布的强大之下,哪怕是弘农王也不愿意犯险相救。 “师傅,小师弟他快不行了,你快去救救他啊。” 蔡琰摇起了林远的胳膊,林远笑道:“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就对他这么关心了?” 蔡琰毫不慌乱地说道:“只因为,他也是师傅的弟子。” 林远点点头,转身向着联军大营的方向走去,“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为师的弟子,而且也的确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有这样的刘辩在手,已经足够搅动天下风云。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让刘辩死了。 此时的联军中心大帐中,何太后神态萎靡,不断地恳求着在场的诸侯派人去救刘辩,然而所有人都是推脱之词。 将吕布说得多么多么强大,军心如何如何涣散,明显是有卖了刘辩,直接领兵暂退的意思。 袁绍和袁术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一个弘农王,还是曾经做过皇帝的弘农王,太碍事了,但一个孤苦无依的何太后,才是最有价值的。 就连曹操都闭口不言。 此时的他,或许依然忠心于汉室,但他忠心的是汉室的江山,而不是弘农王。 这时,林远拉着蔡琰的手走了进来,何太后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到了林远面前,恳求道:“道长,你一定要救救辩儿,救救你的徒儿啊!” 林远道:“贫道此来,便是为了此事。” 他目光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投来了复杂的眼神,其中九成九都是充满敌意与戏谑的。 显然,没有人相信他的实力。 林远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论煞气修为而言,他的确是比不上达到神将级别的吕布,可问题是,他是个道士啊! 施展大规模的道法,的确会对身体造成巨大而不可逆的伤害,但如果是以法力,施展一些在道法面前只能称得上是小把戏的……武学呢? 此时的战场,吕布已经将刘辩当成了皮球来打。 很明显,刘辩的实力在吕布面前根本不够看,只能靠着那一身血色煞气不但硬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锤炼的原因,刘辩身上的血色煞气也更浓郁了一些,密度似乎变得也深厚了一些,但却越来越稀少。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的煞气就会消耗一空。 到时候,就算吕布留手,他也再没有生还的机会。 “林远!贼道!你的弟子都快被本将给打死了,你还不愿意出来吗?你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吕布的嘶吼声传遍全场,狂暴的声音如同魔神怒吼,慑人心神。 “贫道来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很正常的语调,却同样传遍了全场,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还将吕布那暴虐怒吼带来的影响抵消掉了。 原来,联军之中还有高手? 董卓和李儒,都是目光凝重地看向联军的方向,而林远也已经走出了中军大帐,一人一马,来到了阵前。 吕布看到林远,再也没有收敛,一戟重重拍来,将刘辩直接拍飞了出去,随即冲着林远冲了过来,“贼道!死来!” “这是有深仇大恨呀,这么被惦记?” 袁术冷笑连连,刚才林远进来时掌控全场,那危险的气息让他不敢吭一声,现在林远自己要找死,他自然乐见其成。 曹操平静道:“慎言!” 袁术嘿嘿笑了几声,他可不怕曹操,或者说仗着四世三公的身份,天下间的人他谁都不怕! 正要怼上曹操时,何太后喝道:“闭嘴!” 袁术脸上满是怒意,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可能去无视太后的威严,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袁绍很是乐意看到袁术吃瘪,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也不算太好。 突然出现的何太后和刘辩,直接将他盟主的权力分去了九成,如果刘辩死了,他所依仗的师傅也死了。 到时候只剩下一个何太后,那联军不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要关心一下的,“太后勿扰,林远道长实力高强,法力高深,定然能拿下吕布的。” 何太后勉强笑了笑,显然,她也没有完全的信心。 韩馥、张杨等人心中冷笑,那吕布的实力已经完全展现了,绝对是传说中的神将级别的存在。 林远? 一个道士而已,估计也是转修了兵家煞气之法,否则在当今天下,又有谁能再修出道法法力? 诸子百家,如今是兵家之世,其余各家,谁能免俗? 当然,就算是天资纵横之辈,像张角那种,真的能在这末法之世修炼出法力,可第一次的施展,都是透支身体潜力和寿命。 这林远,真的就愿意在这样的战场之中,用自己的性命和未来去拼? 别开玩笑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面对吕布的绝强一击,林远居然冲天而起,到了数十米的高度,凌空而立,俯视着吕布。 要知道,煞气充盈天地之后,百家之色黯淡,唯兵家修煞气之法依然能够运行。 然而,兵家之人将煞气修炼得再强,跳得再高,也不可能凌空虚渡。 林远突然站在了天空之上,这一幕,让董卓、孙坚、刘备等经历过广宗一战的人物都大惊失色。 仰望着天空中的那道人影,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广宗城上,那道如神似魔般的身影。 他怎么能? 他又怎么敢?!!! 吕布才不管这些,一击落空之后,他猛地跳了起来,胯下的赤兔马嘶鸣一声,同样跳起了数米多高。 吕布双脚在马背上一踏,一圈血色波纹溢出,同时吕布也如同炮弹一般,直射向天迹中的人影。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乌云,将那炽热的太阳遮挡住。 林远长发飘飞,感受着灵气充盈的畅快,以及煞气涌入的撕裂之感,他剑指一挥,腰间长剑便飞到身前。 随后他单手一张,恐怖的电光在他手心中汇聚,最后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旋涡。 旋涡之中,宝剑也跟随旋转起来,更是绽放出了无尽的光华,淡淡的雷光从其中溢出,又往地面上掉落而去,仿佛飞火流星。 林远轻喝道:“去!” 宝剑脱手而出,瞬间失去了踪影,只有道恐怖的裂痕出现在天空之上,仿佛连天地都裂开了一般。 “给本将开!” 吕布怒喝,全力挥动方天画戟劈向身前空处,一团耀眼的焰火突然绽放,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只能隐约看到,在那茫茫白色的天边,一道身影从屹立天际,一道身影从天空落下,但很快又拔地而去,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天空中的那道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漫眼的白色褪去,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战场的方向。 林远已经回到了地面,坐回了俊马之上,而吕布则是单手以方天画戟拄地,气喘吁吁,甚至嘴角都泛着一丝血迹。 忽然间,鸣金收兵的声音响起,是从虎牢关上传来的。 吕布拔起方天画戟,眼神也从疯魔恢复了清明,但却依然充斥着无边的仇恨与愤怒,似乎下一刻就要再度冲上来一般。 但他终究还是重新骑上赤兔马,带兵回了虎牢关。 林远,赢了! 刘辩面色苍白地走到林远身边,忽然高举手中大戟,大喝道:“胜!” “胜!胜!胜!” “胜!胜!胜!” “胜!胜!胜!” 今天这一战,见证了百年间第一位神将的诞生。 今天这一战,同样见证了这第一神将的第一次失败。 属于神将的影响力,却并没有让太多人忽视,因为吕布的实力已经证明,普通的军阵已经对他没有效果了。 哪怕他输给了林远这个道士,也依然无愧其称号与实力。 而更让人惊惧的,则是林远。 这样一个靠着道术击败了吕布这位兵家煞气神将的存在,他的影响力,甚至比吕布还要强出很多很多。 当然,这也有当年张角在广宗城一战的影响力在。 毕竟那是能够靠着一己之力,覆灭十几近二十万精锐汉军的存在,可怕至极。 这一晚,联军对虎牢关发起了猛攻。 几万西凉士卒中有大半都是骑兵,根本不善守城,加上吕布这位神将的失败给士气带来的损失,让军阵云气十不存一。 也正因此,明明有着天下雄关,却连一晚上都没有守住。 当然,这也是因为董卓看出败局已定,将吕布、李儒等人,以及精锐骑兵全部带走了。 但在攻下虎牢关之后,联军却并没有继续向洛阳进发,而是开起了庆功宴。 林远作为今天一战的第一功臣,自然也是受到邀请的,但他却拒绝了。 刘辩担忧道:“师傅,如果你拒绝的话,会有人觉得你受了伤的。” 林远端坐在房间之中,身上的气息明灭不定,更是时不时吐出一口灰褐色的煞气。 听到刘辩的话后,他平静说道:“吕布的实力太强,为师的确是受了伤,如果有什么人想要试探的话,便直接带过来,为师还能撑得住。” 刘辩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弟子没有质疑师傅的意思,只是关心师傅而已,还请师傅不要误会。” 林远摆摆,认真地看着刘辩,“你是贫道的弟子,想做什么就去做。” 刘辩身子微震,随后重重地拜倒在地,“弟子……明白。” 待刘辩走后,林远便继续修复伤势。 至于说刘辩的那些小心思,如果他看不出来,也就白瞎这一两百年的阅历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 无论刘辩有什么想法和心思,又是否对自己足够信任与亲近,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搅动风云的刘辩而已。 本身他就是在利用刘辩,自然没有理由去要求刘辩用对亲人的态度对自己。 不过,今天这一糟,还真的是挺麻烦的。 吕布的实力太强了,如果单纯用煞气对敌,哪怕是他的体魄比吕布还要强,但依然不可能轻松击败对方。 只有弯道超车,从另一个角度对吕布进行降维打击,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林远,做到了。 靠着太平要术中的手段所凝炼出来的法力,再辅以雷法,以及移魂术,林远勉强击败了吕布。 他当然也可以施展出更强的攻势,只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哪怕是以他现在的体魄,以及对法力和煞气的运用协调,也无法完全忽略施展强大术法时所带来的煞气入体。 要是再打下去,吕布会死,但他也会身受重伤——被天地煞气反噬。 这种束缚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太憋屈。 明明有着天下无敌的实力,却还要克制、克制、再克制。 算了,就当是磨炼心境了。 从大唐双龙世界到现在,他的精神境界一直卡在太极无极之境,看不到前路。 也不知道在汉末三国世界,能不能找到新的方向。 这一晚,虎牢关很热闹,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 曹操就不是太高兴。 他甚至在酒宴上大闹了一场,然后就愤然离场,准备带着自家兄弟以及兵马,径直前往洛阳。 “族兄,要不要去拜会一下林远道长?” 开口的是一个相貌方正的男子,他是夏侯惇,也是此次跟随曹操前来会盟讨董的核心人物之一。 曹操猛地看过来,眼中冷芒四射。 夏侯惇心中一个激灵,但还是与曹操对视,毫不退缩。 终于,曹操收回了视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袁绍袁术等人包藏祸心,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却不愿意发兵前往洛阳,让董卓吕布等人从容离去,名为汉臣,实乃汉贼!” 此话一出,以夏侯惇在内的一群夏侯兄弟连忙四散开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夏侯惇道:“族兄,慎言!” 曹操摆摆手道:“有什么可慎言的?可惜何太后沦落至此,终将成为……弘农王虽然勇武过人,但却太过年少青涩,如果他还是皇帝……” 曹操猛地顿住,眉头紧锁地原地转动起来。 夏侯惇等人也不敢打扰,只能耐下性子,在原地等待曹操的结果。 终于,曹操大笑道:“元让,你说得没错,操现在的确该去拜会林远道长,只有他,才是真正破局的关键!” 元让,便是夏侯惇的字。 曹操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既然有了决定,便直接前往林远的住所,然后就被小萝莉蔡琰拦住了。 她一脸警惕地盯着曹操等人,虽然这群壮汉给了她极大的压力,但她还是挡在房门口,脆生生道:“师傅正在休息,你们不能进去。” 看着这只小萝莉,曹操心中暗自感慨:‘有道之士身边,果然都是如此优秀的人物。小小年纪,便有此气度,待到他日,怕又是一代大家。而且,还很漂亮……可惜了,只是个小萝莉。’ 曹操对漂亮女人感兴趣,但前提得是人妻才行。 否则,再怎么漂亮的女子,他也是兴趣缺缺,这是病,他自己也清楚,可惜,他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不过面对这般可爱的人儿,曹操也是放低了姿态,“还请姑娘通禀,曹操曹孟德,前来拜访!” 蔡琰鼓起脸颊,果然地摇头。 她还记着林远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无论是什么人来了,他都一律不见。 瞧这姑娘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曹操很是头疼,扭头看向夏侯惇等人,可夏侯惇也都是移开视线,四下观望起来,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一样。 这群家伙! 曹操气笑不已,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朗声道:“曹孟德前来拜访,还请道长现身一见!” 第四二四章 帝位正统,讨逆檄文 瞧着曹操直接越过自己对林远喊话,蔡琰的小脸蛋鼓得更大了,可还不等她开口斥责,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 “正好,贫道也想见见‘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的曹孟德。” 听到这句词,曹操、夏侯惇等人皆是略带恼怒地看了过去。 《魏书》上对曹操记载的评价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曹操年青时,南阳许劭对曹操的评价。 可事实上,许劭的评价要更锋锐一些。 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这句评价对曹操而言,无论如何也是带着讽刺意味的,谁让当时曹操为了得到许劭的评价,耍了一些小手段呢。 许劭虽然不得不给评价,也不会胡说八道来打自己的脸,但给曹操下些绊子还是可以的。 这些年在洛阳,因为这句评价,曹操可没少受到偏颇的对待。 也因为这句话,让曹操以及夏侯悸等人的心情十分不愉快,可当他们看到林远时,这股子不愉快便自然消散了。 之前他们与林远便已经认识,也见过面,初识时也是比较有好感的。 而今天再见,却忽然发现林远更有魅力……呸!都是男人,怎么会觉得对方有魅力的? 曹操压下心头的疑惑,但原本那丝不满,也已经烟消云散,“操,见过道长。道长今日神威,让操心生敬仰,特来拜会!” 林远摇摇头,转身走进屋内,“进来。琰儿,奉茶。” “是,师傅。” 蔡琰脆生生地应了一句,随后瞪了曹操等人一眼,也跟着进了房间。 “走。” 曹操笑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夏侯惇等人走进了房间,而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他们就瞪大了眼睛。 此时林远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房间中遍布着煞气,随着林远的呼吸缓缓律动着,就如同有了心跳,活过来了一般。 而随着林远的每一次呼吸,房间中的煞气也越发的浓郁。 若是定睛看去,甚至有种视线都要被遮蔽了的错觉,还有一股庞大的压力,之前在门外时还没感觉,可现在进来了,才有了最真切的体会。 是下马威吗? 不对不对,今日林远道长与吕布沙场一战,其实力之强横让所有人都惊胆寒,也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炫耀武力。 真要是如此做,那才更像是明明没有实力却要硬装的弱小可怜虫的手段。 林远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但他却仍然这样做了,再结合林远之前施展的强大道术,只能说明一点…… 曹操目光直视林远,似乎想要将林远看透一般。 然而林远全身上下毫无破绽,让他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不过他也不奇怪,毕竟他在兵家煞气一道上的修炼并不算强。 他扭头看向夏侯惇,而夏侯惇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曹操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今日道长沙场显威,操特地送了一些药材过来,未曾想,倒是操多虑了。” 话说得比较隐晦,但意思却很清楚。 无非就是觉得林远施展那么强大的道术,肯定受到了极大的煞气侵蚀,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才没有追击吕布。 可现在,林远看上去却没有丝毫伤势,让人奇怪,也很惊讶。 林远倒是来了兴趣,“有药材,能治愈煞气入侵的伤势?” 额! 曹操一怔,似乎没想到林远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一点也不像他们这个时代的人那般直白。 不过想着林远的道术,他也就释然了。 现在还能施展道术,而且是如此强横的道术,林远之前肯定是隐居山林之间,处于某处福地,才有此机缘。 毕竟,这也是有先例的。 一个则是从汉光武之前活下来的人物,最出名的,便是那所谓的三仙,他们自然是可以施展道术的,毕竟那就是他们本身的能力。 另一个就是遇到福地洞天的,能修炼出真正的道术,而不是单纯的修修为境界。 这一个情况的代表,就是大贤良师张角,一个很是神奇,也很有运道的存在,只可惜要强行逆天改命,结果闹得个生死道消的下场。 至少,曹操是这样评价张角的。 林远看上去年龄不大,而汉末三国世界也没有返老还童的先例,所以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林远是走了好运道,在一处隐蔽的福地修炼到如此境界。 也正因此,林远对于世间的种种,也是有着常识上的缺失。 曹操没的嘲笑林远,反而很耐心而认真地解答道:“不瞒道长,非兵家之人,又能修炼出对应境界的实力者,煞气入侵都是不可逆的。除非天地朗朗,煞气消弥,再以天地灵气作补。至于说药材,最好的,也就是能修炼被煞气破坏的经脉,阻止煞气的进一步破坏。” 林远了解了,原来这所谓的药材,也只是止痛剂罢了,根本没有治本的效果。 不过这也才是正常的,否则这天下间,也不会几乎只剩下了兵家煞气之法的修炼者。 得到了这个答案后,林远便没有了兴趣,更没有解释自身的情况,直接问道:“曹校尉来找贫道,所为何事?” 曹孟德正色道:“为了天下而来!” 林远没说话,曹操也不介意,继续慷慨陈词,“如今董卓篡权,朝堂纷乱,天下难安。袁绍、袁术、韩馥等人勾心斗角,包藏祸心,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天下有翻覆之危……” 曹操说得很好,几句话的功夫,不但把当今天下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更是将袁绍、袁术等人的狼子野心也一并点了出来。 然后,他便期待地看向林远,“道长实力强横,若是愿意,自可匡扶天下!” 林远轻笑出声,“这样大的锅贫道可不接。” 曹操一脸迷茫,显然是听不懂这句话的用词,但意思大概是明白了,刚想继续劝说时,却听林远说道:“你想匡扶的,是世间的天下,这与贫道无关。” 曹操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微变,警惕道:“道长认识黄巾头领张角?” 林远看着他,“不错,当年大贤良师身殒广宗城时,贫道便在一旁……观礼。” 他就这样坦然地说了出来,曹操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无奈苦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还请道长放心,天下安定之后,百姓自当安居乐业。难不成,真要推翻这四百年煌煌大汉不成?” 自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建立大汉以来,汉室已经统治天下四百年,汉室皇权的威严,早已深入人心。 人人说汉话,穿汉服,承汉统! 哪怕是千百年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依然是血脉相依的汉人。 林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没有再去回答曹操的问题,只是问道:“你认的是哪个皇帝?” 曹操神色微变,沉声道:“自然是汉室正统。” 林远轻笑道:“臣子,可有废立皇帝的权力?” 曹操自然明白林远的意思,现在的他的确是汉臣,也的确想要光复汉室,但要说承认哪个皇帝…… 刘辩乃是灵帝刘宏所立,法理皆在。 刘协乃是董卓胁百官而改立,自然是不具备法理性的,但百官认可了,哪怕他们是被胁迫的,至少在官员们眼中,这就是理。 曹操不想打破这个规矩,否则就算他以后在朝堂上占据了重要位置,也会因此而被百官攻诘,最后做一个孤臣,只能依靠皇权。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 林远幽幽道:“曹孟德,还敢持五色棒否?” 曹操脸色微变。 熹平三年,曹操被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 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汉灵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硕的叔父用五色棒处死。 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曹操也因此得罪了一些当朝权贵,他们难以中伤曹操,只得以举荐为名,将其明升暗降,外调为顿丘(今河南清丰)县令。 林远此问,无疑是让他回忆起了曾经的岁月,也让他忽然审视起了自身。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的眼神越来越明亮,随后朝着林远郑重下拜道:“操,多谢先生指点。” 不再是以道长相称,而是换成了先生。 而先生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着“师傅”的意思,只是暂时没有拜入门墙,故才以先生相称。 林远挥挥手,柔和的力道将曹操等人送出了房间,同时也有一道声音传来,“勇往直前,方为丈夫。” “操,谢先生赠言!” 曹操再次拜倒,随后起身,双眼明亮无比,看得夏侯惇等人都傻了眼,都觉得眼前的曹操,似乎不再一样了。 曹操却没有理他们,而是转身向着正在进行着酒宴的大厅走去。 夏侯惇等人立即跟上,而此时的酒宴之上,袁绍和袁术正在争锋,更是占据了主要位置。 何太后与刘辩居于主座之上,脸色都有些难堪。 曹操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袁绍眼前一亮,故作微醉地上前要揽曹操的肩膀,“孟德你回来啦,正好你来说说,本盟主当年在洛阳的事迹。” 曹操躲开袁绍的手,无视了袁绍那错愕中渐渐变得阴沉的眼神,走到何太后与刘辩身前跪倒在地。 嗯? 陪同在末座的刘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整个酒宴,也因为曹操的动作,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然而曹操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面色大变,霍然起身。 “骁骑校尉曹操,拜见太后,拜见……陛下!” …… 用法力来施展移魂术的效果,十分突出,而且也特别的隐蔽。 曹操身边那几个壮汉,林远现在还不认识,但他却能感觉得出来,这几个壮汉的实力也不弱。 虽然还年轻,没有达到巅峰,但至少也是千人将以上的人物。 一身煞气有如实质,放到天下间,也勉强是能独当一面的,而六七个这样的人物,居然没有一人能感觉到林远的动作。 这还不能说是隐蔽吗? 唯一的缺陷就是,用法力是会引起煞气入侵的,好在他现在的体魄和手段,这种小手段所带来的煞气入侵,已经对他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林远微微吐息,在经脉中肆虐的煞气便吐了出来,让房间中的煞气越发浓郁。 同时调动法力,修炼受损的经脉。 不,都不用调动法力。 在得到太平要术之后的这几年中,林远不但将一身真气凝炼成了法术,更是将用于道心种魔到细胞中的能量,也同样换成了法力。 煞气肆虐所带来的伤害,只要经脉附近的细胞正常代谢,便能有源源不断的法力释放,用以修复经脉。 这种小伤,根本不足为虑。 反倒是今天与吕布大战时造成的伤害,还需要一两天才能完全恢复。 “师傅师傅出大事了。” 蔡琰忽然跑了进来,直接冲到了林远身前,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 师傅,你快问我啊! 林远揉了揉蔡琰的小脑袋,总感觉离开洛阳,离开蔡邕之后,这只小萝莉越来越活泼了。 不过,这是好事。 林远可不想成天对着一个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小时也崩不出几句话的那种。 那也太无趣了。 所以,他也很配合小萝莉,故作好奇地问道:“哦,出什么事了?” 蔡琰这才满足地笑笑,又紧张地说道:“酒宴大厅里吵起来了,刚才那个骁骑校尉,与之前的刘皇叔一起,跟袁绍等人吵起来了。好像是因为骁骑校尉叫错了称呼,师弟明明是弘农王,是王爷,他却叫成了陛下。” 林远意味深长道:“不,他没有叫错。你的那个小师弟他啊,就是皇帝啊。” 蔡琰瞪大了眼睛,“啊?” 终究是年龄还小,又没有足够的信息来源,知道的有限,判断自然也就存在误差。 正好现在没事,林远便讲起了刘辩与刘协之间的故事。 当然,也少不了董卓废立汉帝一事。 至于酒宴那边的事情? 有曹操和刘备这两位大佬在,打嘴仗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林远出手。 毕竟,后世的三国之中,他们两位分别占据了一方大势力啊! 至于江东孙吴? 从吕蒙白衣渡江之后,江东父老就已经变成了江东鼠辈。 要是项羽泉下有知,怕是会直接从坟里蹦出来,把吕蒙给砍成十九段! 林远讲得很随意,但蔡琰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发出一声轻呼,还有崇拜的眼神,明显是一个完全合格的捧哏。 这让林远的谈兴大起,乐呵呵地继续给蔡琰讲起了故事,只是一不小心多说了几句。 说到了董卓身死之后的事情。 蔡琰神色一怔,担忧道:“师傅,如果董卓失败身死,那琰儿的爹爹是不是……” 作为女儿,她对蔡邕十分了解。 无论董卓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在那些正统儒士眼中,一切的结果都是受到承认的。 也正因此,董卓对蔡邕的提拔之恩在那儿,就算蔡邕再怎么厌恶董卓的为人,也必须得承这一份情。 董卓死后,他的敌对势力必然会冒头,将董卓的势力一网打尽。 蔡邕身为天下知名的大儒,也是世族中人,原本是可以脱离这场漩涡的,可以蔡邕的为人,肯定会在董卓死后做出一些动作来,而且不会是隐藏的动作。 到时候,无疑会刺激到那些敌对势力的神经。 到时候…… 林远叹了口气,原本剧情线上,蔡邕就在董卓死后为其哭泣,也因此惹恼了当时已经掌权的王允,最后被投入大狱,含冤而死。 看着蔡琰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林远安慰道:“放心,为师会在那之前,将你父亲接过来的。” 蔡琰盈盈下拜,“琰儿,谢过师傅。” 不多时,房门敲响,门外传来刘辩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师傅,辩儿求见。” “进来。” 林远拍拍蔡琰的小脑袋,蔡琰也乖巧地站直身子,刘辩情绪激动,进来时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作为皇室子弟,接受男女关系的教育也很超前。 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歪了,露出一个错愕中带着古怪笑容,以及一抹难以置信的眼神。 林远眉头微皱,轻哼一声。 这一声轻哼如同炸雷般在刘辩耳边回响,刘辩身子一震,兴奋与古怪的情绪瞬间压制下去。 他带着敬畏的神情躬身施礼,“辩,拜见师傅。” 林远摆摆手,温和道:“你我相识于危难,作为贫道的弟子,不必如此生疏。” “是,师傅。” 刘辩松了口气,随即又兴奋地说道:“师傅,刚才在庆功宴上,骁骑校尉曹操已经认可了弟子的帝位,再有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上党太守张杨、徐州刺史陶谦、北平太守公孙瓒,还有……皇叔刘备,都向弟子称臣,认可弟子的帝位,并称刘协为逆贼董卓篡立之伪帝。并且,已经在重整旗鼓,明日一早便兵发洛阳,直击董卓!” 很显然,得到这么多太守、刺史的认可,刘辩已经有些瞧不上刘备了。 不过刘备与他两位兄弟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如果能拿在手中,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林远点点头,有些意外,毕竟他只对曹操一人施展了手段。 没想到曹操和刘备的嘴遁术这般厉害,居然当场说服了这么多人承认刘辩的帝位。 不过也对,曹操和刘备也是拿主角剧本的人物,尤其是刘备,要是这点蛊惑力都没有,凭什么在历史上建立起那样庞大的政权? “袁绍等人,如何?” 刘辩话语中所提及的,都是十八路诸侯中的弱势群体,只有一个公孙瓒还算是能打的。 像袁绍、袁术、韩馥、王匡这几人,才是联军中实力最强的诸侯。 “他们有些不甘心,但大势所趋,也承认了弟子的身份。只是洛阳一战,估计他们不会真的出太多力。” 说到此处,刘辩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曹孟德说得没错,这些人都是包藏祸心,危害甚至更强于太平道张角。待除去董卓之后,弟子定当除去这些不安定因素,以谋天下!” 林远暗自点头。 现在的刘辩已经有了皇者的气势,和初时见到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弘农王,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此去洛阳,贫道自会随行。若是吕布出阵,为师也当助你一臂之力。” 刘辩大喜,这本就是他来找林远最大的原因,随后重重拜倒在地,“弟子多谢师傅。”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声音诚恳无比,“待洛阳安定,弟子定当诏告天下,以国师之位待于师傅。” 林远摆摆手,并没有太在意。 国师什么的,他做过,而且不止一次,就连皇帝也都坐过一次。 对于这些世俗的权力,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如果刘辩觉得合适,那就随他。 作为一个并没有太多自觉的幕后黑手,林远显得要咸鱼许多。 刘辩离开后,就进到了一个房间,这里有刘备三兄弟,以及公孙瓒、孔融等人,以及曹操。 见着刘辩进来,所有人立即起身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讨逆檄文拟得如何了?” 刘辩摆摆手,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 尽管他年龄太小,但却没有一个人小瞧于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因为他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实力。 一个,拥有着万人将实力的帝皇! 在场中人,在儒学方面最优的,自然是孔融,他上前道:“回禀陛下,讨逆檄文已经拟好了,请陛下过目。” 刘辩轻嗯一声,接过了诏书。 这封讨逆檄文,是以他刘辩这位灵帝所传正统帝王,以及众多诸侯的名义,彻底否定董卓所立帝皇刘协的身份,为明日的行动赋予正统性。 刘辩在这方面的学识并不足,只觉得这讨逆檄文写得花团锦簇,也未多看,便将目光投向了曹操。 曹操心中一紧,连忙出列,伏首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第四二五章 魏武遗风,兵发洛阳 要知道,曹操用以号召天下诸侯讨董的衣带诏,名义上可是新帝刘协明发的。 当时无所谓,反正只是随便找的一个能起兵的理由罢了,可现在时代不同了,他站在了刘辩这一边,自然要把这个隐患给拔除。 原本他还在想着,该在什么时候把这个雷引出来,免得以后把自己给炸得更伤。 没想到,刘辩居然主动提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提起,明显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而是给自己机会将这个“误会”给解释清楚。 如此手段,倒是真有点人主之相。 曹操心中感慨,表面上却是一副愧疚且自责无比的模样,“臣所接衣带诏,乃陛下所下,并非陈留王。陈留王被逆贼董卓困于宫中,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只是臣逃出洛阳之后,所言之陛下,却让天下人误以为是逆贼董卓所立伪帝,是臣之过,还请陛下重罚!” 言罢,曹操再次重重拜倒,其心之诚,让人汗颜。 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在心底将曹操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曹操当初也是将刘协称为陛下的,那什么衣带诏,同样也是以刘协的名义。 他们这些诸侯响应曹操的号召前来讨董,也自然是认可的这份以刘协名义发布的衣带诏。 可现在倒好。 曹操先是率先承认了刘辩的帝位,否定了董卓废立帝位的正统性,也否认了刘协的帝位。 直接称呼刘协为陈留王。 事实上,刘协原本是渤海王,是刘辩登基之后,才将刘协改封为陈留王。 仅此一个称呼,曹操就再度强调了刘辩帝位之正统,同时将帝位之辨的锅,给甩到了其余诸侯头上。 看啊! 不是他曹操说错了,而是天下诸侯都猜错了,居然把“陛下”认成了伪帝刘协,而不是刘辩。 如此一来,他曹操倒是没锅了,但他们这些诸侯呢? 心中骂归骂,但所有人还是齐齐跪下请罪,也再度强调刘辩帝位的正统性。 没办法,他们已经上了刘辩这条船,现在要是退出,又或者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怕是连这个营帐都走不出去。 只有刘皇叔没有动。 原本在诸侯联军中甚至没有位置的他,此时却坐在刘辩靠左手的位置,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次向刘辩投诚,更是第一个真正承认刘辩帝位的存在。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那也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可他还有两个实力强横的兄弟,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万人之将,就这两兄弟,就是刘备立足于此的资本。 刘辩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原本消散的野心,也渐渐凝实起来。 “诸位爱卿请起,不过一场误会而已,不必如此。” 刘辩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这件事揭过,所有人连忙谢恩起身,心中都是松了口气。 只有曹操心中苦笑。 ‘陛下这般说,怕是以后看谁不顺眼了,只是用这个借口,便可以对其发难,而且还能堵住天下幽幽众口……不过,如此驭人之术,虽然有些青涩,但的确是帝王心术,我大汉中兴有望矣!’ 小插曲之后,今晚的正事便开始。 曹操等人商讨起了明日进军的对策,而刘辩只是旁听,并不插嘴,这也让王匡、韩馥、公孙瓒等人暗自点头。 他们这些领兵在外的,最怕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 尤其是汉末时期,十常侍权力最盛之时,可是有着派出小太监作监军的手段,那也是所有武将最头疼的事情。 如今刘辩年轻,却没有贸然插手不会的事务,而是放权给他们,这份信任,也是让人暖心。 刘辩给他们面子,他们自然也会给刘辩面子。 在商讨好一个具体的方略后,便将决定权送到了刘辩的手上,刘辩虽然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大家商讨军略时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他自然也听得懂。 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说道:“到了洛阳城外时,若中吕布出战,家师林远可以御敌于外。”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轻松,随即拜倒:“陛下英明!” 没办法。 别看白天那一战是吕布败了,可吕布也只是败给了林远一人而已,除此之外,其实力之恐怖,让所有人都惊骇莫名。 除非是数万大军围剿,否则,他们根本没有面对吕布的勇气。 只是…… 他们跟随的新主子身边,有林远这样一个比吕布还强的道士,让不少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军议之后,所有人各自返回营帐之中。 原本极不对付的袁绍、袁术二兄弟,却是一反常态地走到了一起。 短暂的沉默之后,袁绍终于开口,“废帝勇武,更有比神将更强的道士在身侧,如无意外,应该是书中所记载的陆地神仙境。” 百家衰落、末法之世不过百余年,关于各家境界的记载还是在的。 袁绍虽然是庶子,但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又得到袁家家主袁隗看重,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不缺。 袁术冷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绍幽幽道:“叔父营造的大好局面,因为曹阿瞒的手段,一朝尽丧。但只要洛阳之战失利,废帝,也终究是废帝罢了。到时天下大争之世,自当有我兄弟二人展示手段的机会。” 他口中的叔父,指的自然便是太傅袁隗。 袁术轻笑道:“所以呢,有那陆地神仙在,明日之战,你敢出工不出力?怕是到时候不用那陆地神仙出手,甚至不用刘辩出手,那公孙瓒、孙坚之流,便会取我等性命,以作媚上之资!” 袁绍平静道:“话是如此。可就算是陆地神仙,在这末法之世,与神将一战而胜之,安能毫发无损?看那太平道张角,何等强悍的实力,一招天雷降世灭杀十数万铁骑,不也被煞气反噬而亡?” 袁术双眼微眯,笑而不答。 如今形势未明,无论是做何选择,都要慎之又慎,否则就很容易像今日这般,被曹操背刺,以至于所作所为,几乎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明日一战,吕布必定会一马当先,到时那林远道人也不知能否出手。”袁绍沉吟一声,“可惜,不能等到明日了。是保存实力,还是全力出手,今晚就得有一个决定。” 袁术依然不开口,就这样笑眯眯地盯着袁绍。 袁绍冷哼一声,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道:“我有死士二十人,均是千人之将。”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故作不屑地道:“我有死士三十人,同样均是千人之将,并可成小型军阵,万人将也不可敌。” 话落之后,两人便安静地在这处隐蔽的营帐之中,喝起了酒来。 而在阴影之中,数十道身影各自从袁绍和袁术的营帐中走出,摸向了林远所在的房屋。 此时,蔡琰已经睡下。 林远的故事虽然吸引人,但蔡琰终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萝莉,又才经历了变故,自然没有太多的精神。 出乎意料之外,又是预料之中的是,何太后再次深夜前来。 如今在联军大营之中,何太后的地位再次得到保障,尽管处于军营,但一应衣食供应,却也勉强恢复了太后的水准。 她现在就换上了一套华服,既有着属于太后的尊贵气质,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再加之那庄严的姿态,更多了一丝诱惑力。 可惜了。 要是曹操在此,怕是会直接流口水(ˉ﹃ˉ)。 可惜,在这房间里的不是曹操,而是林远,对于何太后这等能将一国之君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他却并没有太多关注。 身为女人,何太后自然感觉得出林远对自己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气馁。 虽然有些羞耻,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儿子刘辩来勾……吸引林远。 甚至在今次以前,她就已经勾……吸引过林远好几次。 而且从洛阳前来联军大营的时候,她还和林远在马上亲密接触过——虽然隔着衣服,但在这个时代,却无疑是属于私密的范畴。 之前,林远对她的反应都很平淡。 何太后并没有太失落,因为当时的她并不是最完美的状态,穿着服饰方面只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长期的担忧之下,让她的神态变得憔悴不堪。 而现在,经过几天的调养,时间虽然短,但她的底子好,又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期,也很快恢复到了极好的状态。 现在的她,不说媲美在灵帝面前时的美丽,至少也不差多少。 本以为这样的自己会让林远多看上几眼,可林远的表现却与之前没有半分不同,这如何能让她不觉得气馁?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何太后心中哀怜不已,目光却是忽然瞄到了床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小萝莉蔡琰,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了然。 她似乎,明白自己输在哪儿了。 果然,是年龄啊! 不过也对,男人都是喜欢年轻的,林远的实力再强横,也同样是一个男人,喜欢年轻的没什么不对。 可蔡琰的年龄也太年轻了? 而且,他们似乎还是师徒,这样真的可以吗? 何太后在深宫争斗十几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可惜在林远面前,她的这点道行还是太浅了。 林远一眼就看出了何太后的想法,嘴角微微抽搐。 算了。 这女人没有说出来,就当没有这件事好了,免得说出口之后,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天色这般晚了,太后如果没什么事,便请回去。” 林远直接下了逐客令,何太后心中激荡,语带幽怨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如果是道长的话,可以直接称呼我为灵思的。” 林远笑道:“太后,言过了。” 何太后胸口瞬间起伏不定,原本就出众的高耸,也变得越发的明显和动人。 只可惜,这些在林远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何太后直直盯着他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到哪怕一丝的占有欲。 可惜,她看到的,只是一片如同星空般的广博。 “道长境界高远,是灵思逾越了。”何太后垂下眼帘,面色凄美,“各路诸侯尽皆心怀鬼胎,如今还心向大汉者,也无非刘备、曹操、孔融等寥寥数人罢了。灵思在此恳求道长,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要保住辩儿一条性命。为此,无论让灵思付出什么,灵思都无怨无悔。” 这是在交心,还是在……逼迫? 林远双眼微眯,忽然看了眼门外的方向,轻声道:“你且先在房间之中,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何太后一阵疑惑,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眼前林远的身影已经如同泡影一般,缓缓消散于空气之中。 她面露惊容,可想到林远的强大与厉害,她又安静下来,同时思考了起来。 能让林远如此警惕的,肯定是有人来了,而且是敌非友,并且实力不弱,不说能伤到林远,至少会对她和蔡琰造成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联军大营之中,又有什么样的敌人,能毫无声息地接近这几乎于中心地带的位置? 何太后不是小白,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寒冷无比,怨毒的声音从齿间传出,“这群乱臣贼子!” 林远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 在几声闷雷之后,林远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何太后连忙站起身,上前仔细查看起来,声音焦急道:“道长你没事?” 林远一挥手,挡住了何太后快要碰到自己的白嫩手臂,平静道:“一群小喽啰罢了。贫道已经通知了辩儿,他会让人来接太后。” 他在担心我? 这是何太后的第一个想法,随之而来的,便是脸色一变。 她深夜来找林远,本就是为了用自己现在唯一的筹码,也最大的筹码——美色与身体,来换取林远的全力支持。 任何人,尤其是她的亲子刘辩,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现在林远居然通知了刘辩让人来接她,这岂不是会让人误会? 明明他不愿意与自己有任何纠葛,但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污的事情来,这不是让人误会他们两的关系吗? 她想不明白。 看着林远那依然如夜空般深邃,没有丝毫尘埃的双眸,何太后忽然感觉到一阵愧疚: ‘应该是我想得太多了。他只是遇到了危险,所以担忧我的安危,才会如此。只是他以往一直在世外修炼,不通人情世故,才会出现这等疏漏。也罢,误会便误会,这也是一种束缚……’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 刘辩看着院子中的几十具尸体,面寒如水,声音更是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拖出去,喂狗!” “诺!” 夏侯惇沉声应诺,立即安排人去处理这些尸体。 他原本是曹操的族弟,现在则是成为了刘辩的亲卫统领,这是曹操请求的,也是刘辩认可的。 同行的亲卫,同样也是出自曹操之手。 如今刘辩身边没有自己的力量,这也是权宜之计,他来到屋前,恭恭敬敬道:“弟子刘辩,求见师尊。” 林远没有开口,房门却是打开了。 何太后施施然从其中走出,夏侯惇脸色微变,连忙喝令手下低头,自己也是将脑袋低了下去。 只是心底,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如此!那位陆地神仙级别的道长能为刘辩如此出力,是因为与何太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一来,那就说得通了。 否则像林远这样的实力,无论到什么地方,哪怕是去了董卓身边,也会被董卓奉为座上贵宾。 又何必为了刘辩如此费心费力,甚至不惜顶着煞气入体的危险,去与那神将吕布硬拼。 更是要在如今的大势之下,行逆天改命之举? 现在何太后深夜出现在林远的房间之中,明显已经说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等等! 据传刘辩从小就被养在道人史子眇的家里,难不成,刘辩其实不是灵帝刘宏的子嗣,而是…… 夏侯惇心中掀起了惊滔骇浪,仿佛看到了某种能让世家大族灭族的隐秘,瞬间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刘辩的脸色也有些别扭,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恭敬道:“孩儿拜见母后。” “陛下无须多礼。” 何太后巧手虚抬,随后看了一眼屋内,轻轻将房门关上,便与刘辩一同离开了这座宅院。 师徒关系十分亲密,刘辩为了彰显与林远的亲近,同时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所以就住在隔壁的院落。 这也是他能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母后,您和师傅之间……” 回到房间,挥退夏侯惇等人,刘辩便着急地询问起来,但他终究没有说透,还要了个脸。 何太后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直地看着刘辩的双眼。 在刘辩的眼中,她并没有看到羞愤与恼怒,反而有着丝丝期待,这让何太后心情复杂不已。 毕竟,灵帝刘宏离去并没有多久。 可仔细想想也对,刘辩与刘宏之间虽是父子,但真正的感情要说有多深厚,那是自欺欺人。 反倒是林远,在刘辩最危急的时刻给了他希望,是刘辩在绝望中的那一束光。 如果要刘辩在刘宏和林远之间做一个选择,刘辩绝对不会犹豫。 何太后心中说不清的复杂,最终还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模棱两可道:“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一切等到了洛阳,天下安定了再说。” “是,儿臣告退。” 刘辩却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兴高采烈地离去。 昏暗的烛火照耀在丝质的床榻之上,何太后的身影也随之摇曳,只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回响。 同样处于中心的大帐之内,袁绍与袁术已经得到了从中心位置传来的消息,相顾无言。 许久,袁术才站起身来,脸上的轻松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忿忿,“袁本初,今日之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我不与你干休!” 显然,他是将那四十名千人将级别的死士,算在了袁绍的头上。 袁绍脸色铁青,想要反驳几句,可袁术已经挥袖离去,这让他一口气没地方出,只能拔出佩剑,重重地砍在了案几之上。 “袁!术!” “林!远!” 如同野兽嘶鸣一般,袁绍的营帐,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翌日清晨,刘辩早早地到何太后屋前请安,随后又来到隔壁院子,向林远请安。 现在的林远,早已过了需要通过睡觉来恢复精力的时期,一晚上都在精修煞气,早上也是早早地将蔡琰叫了起来,正在教蔡琰读书。 儒家方面的知识,林远同样是有着一定修为的。 前几个世界的知识当中,关于儒家的知识也是除了武道一途之外最多的,而且相比起这个时代,要更精炼许多。 当然,同样也有不少核心的知识遗失。 林远之前能与蔡邕聊成忘年之交,也是因为有这些知识打底的原因,甚至在蔡邕看来,林远应该是一个大儒,而不是道士。 只可惜,林远原本想以此来窥探百余年前儒家一道的修炼方式,却是久久不得入门。 或许正如当今之世的主流认知那般,想要在这个时代走兵家煞气修炼之外的道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若非林远是逆着时间长河而上,而是第一次穿越便到了这方世界,怕是除了兵家煞气之路外,也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更别提如今的陆地神仙境。 “师父安好。” 刘辩神态恭敬,并没有因为被承认的帝王身份,就对林远有所轻慢,甚至眼神中还多了一抹孺慕之情。 林远有些诧异,可随即便明白了,这是昨晚的事情让刘辩误会了。 不过,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事情。 他拍拍蔡琰的脑袋,轻笑道:“走,或许今天,就能到洛阳城中,再见到你父亲了。” 蔡琰兴奋地点点头,却也难掩心中那抹激动。 “师姐放心,辩一定会救出蔡先生,不让他受到分毫伤害的。”刘辩大包大揽,随后便整合大军,按照昨晚商议出的军略,十几万大军,整齐发往洛阳。 刘辩策马于中军之中,身边诸侯十余,战将上百,精兵无数,意气风华: 洛阳! 我,刘辩! 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第四二六章 天下兮兮,火烧洛阳 从洛阳到长安,大约六十公里。 以如今大军的行进速度,大概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毕竟到了洛阳之后还要苦战,所以没有选择强行军,那会过度消耗士兵的体能。 一路上,也有无数探马放出去,探查洛阳的情况。 按理来说,董卓的大军就比他们多了大半天的功夫,行进时间应该差不多才对,不过董卓大军不需要克制,又全是骑兵,急行军之下,已经在今日清晨时就已经进入到了洛阳城中。 如今,整个洛阳都被董卓的军队接管。 里边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探马在外边能探查得到的,至于进了城的探马……很抱歉,没机会再出来了。 对于洛阳城内的情况,刘辩等人皆是一眼黑。 可众人却是自信满满,对于击败董卓,重新拿回朝廷的大权,所有人都是信心满满。 而在这份信心之下,原本紧密的联军的气氛,却也在这六天之间,变得诡异起来。 刘辩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有林远给他开挂,也最多是提升个人战斗实力这方面的能力,而无法提升其智谋,甚至是帝王心术的实力。 曹操、刘备等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向刘辩说明这件事。 当刘辩发现军心涣散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洛阳城下,面对那座属于大汉威严与脸面的都城,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这十几万精锐,早已变得貌合神离。 尤其是各路诸侯之间,都形成了明显的隔离,仿佛是在防备着彼此一般。 刘辩就感觉脑袋被人重击了一般,赶紧叫来了曹操和刘备,询问具体情况。 刘备与曹操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而曹操则是说道:“陛下,此次起兵讨董,各路诸侯皆是自愿而来,没有朝廷供给在内,消耗颇大。” 随后,他便不再言语。 他的确是忠于汉室,但他同样也在为自己考虑着。 刘辩只听懂了表面上的意思,连忙说道:“那便告诉各路诸侯,待夺回洛阳之后,朕一定给足赏赐,必不让各位贤达白费心力。” 曹操苦笑一声,应喏离去。 刘辩阅历再如何少,也看出了不对劲,扭头询问道:“皇叔,朕的处置有何疏漏吗?” 刘备行礼道:“陛下所做之法无错,只是,陛下不若去请教一下林远道长?” 嗯? 刘辩哪里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内情,也看出来了这些不愿意对自己说,顿时气恼地吩咐所有人就地安营扎寨,然后去找林远。 林远作为刘辩的师傅,身边还带着刘辩的师姐,自然也是最核心的人物。 不过他却并没有与刘辩同行,而是如同何太后一般,与蔡琰共用着一辆马车,平时轻易不下车。 刘辩来到马车前,恭敬行礼道:“辩有要事求见师父,还请师父解惑。” “上来。” “喏。” 刘辩上车,看到马车内斜倚在软垫上的林远,以及正在剥着水果皮往林远嘴里送的蔡琰,不由得流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 可很快,他便正色道:“师父,弟子有事求教。” “说说看。” 刘辩毫无保留地将自己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随后便期待地看着林远。 林远挥挥手示意蔡琰停下,稍微坐直了身子,慵懒地说道:“可还记得为师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刘辩面露尴尬之色,“师父字字珠玑,辩自不敢忘。只是师父教诲甚多,还请师父示下。” “天下兮兮,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林远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就如同一把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刘辩的心头,让他产生了惶恐之感。 而林远的话,也让回到了数日之前。 那还是他们刚刚进入联军大营的第一晚,当时刘备带着两兄弟在深夜时分找他时,林远就对他说的这句话。 这句话,也如同一道闪电般,瞬间划破了他心头的迷雾。 原来,如此! 刘辩瞬间明白了,这群所谓忠于汉室的诸侯在投靠他、承认他的帝位之后,他却并没有任何的回报。 甚至,就连一个像样的承诺都没有。 这无疑会让这群诸侯们心中泛起嘀咕,甚至怀疑起了他们对刘辩的跟随是否值得。 “可恶!这群乱臣贼子,居然心中满是利益!”刘辩恨恨地一锤马车门板,不过没敢太用力。 否则,那便是不尊师长。 林远眼中的失望之色愈来愈浓,幸好,刘辩很快就转换了想法,苦笑道:“弟子明白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辩儿不想给。他们现在,一个个不是太守就是刺史,也就只有曹操和刘备,一个只是一个骁骑校尉,一个更是空有身份而没有地盘兵力。太守也好、刺史也罢,都是极高的官职了。辩儿能许诺他们的,也就只有州牧,甚至是……封公封王。高祖曾言,非刘姓而称王者,天下共击之!辩乃高祖子孙,不敢违背此诺。还请师父教我!” 刘辩重重地拜倒。 在林远面前,他就是一个未来充满迷茫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即将对仇敌发起复仇之战的王者。 更可以说,如果他无法处理好眼前的局面,别说向董卓复仇了。 甚至有可能这看上去声势浩大的十几万联军,就会瞬间分崩离析,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还会被某些人,当作是讨好董卓的筹码,重新送到董卓面前去…… 不行! 这样的事情,不允许再发生了! 刘辩咬着嘴唇,感受着那渐渐浓郁的血腥味,依然俯首在地,等待着林远的示下。 林远倒是没有再失望,但他又重新斜躺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有修炼者的原因,明明是汉末时期,却也有着极其舒适的享受资源,让林远很是满意。 “如今诸侯联军中,实力最强者,莫过于袁绍、袁术、公孙瓒等人。公孙瓒与刘备是师兄弟,既然刘备支持你,他自然也会支持你,而且要求也不会太多。袁绍、袁术出生四世三公的袁家,实力底蕴深厚,在这乱世之间,已然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不会全心全意帮你复仇。只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软肋,哪怕不想做却依然必须得去做的事情。只要一个消息,便能让他二人死磕董卓,不死不休!” 刘辩惊喜不已,用更加真挚的语气说道:“还请师父示下!” 林远嘴角微翘,“可还记得为师带你出洛阳时,洛阳城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辩回忆了一下,瞬间大喜过望,重重叩首道:“辩儿多谢师父。” 很快,刘辩便召集各路诸侯到大帐议事,商讨进攻洛阳坚城之事。 袁绍、袁术、公孙瓒、孙坚、孔融、陶谦等人陆续到场,也都热情地寒暄着,然后共同走进营帐。 然后向刘辩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看着这一幕,刘辩胸口起伏不定,但还是笑着摆手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如今又是在阵前,不用这些虚礼。” 在气度这方面,刘辩在外时一直表现得不错,让人心生好感。 所有人坐下之后,便等待着刘辩的训话,同时也在思考着,待会儿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手下人偷懒而不被抓到把柄。 只有公孙瓒和孙坚二人,眼神热切地盯着刘辩。 不等刘辩开口,孙坚便起身行礼道:“陛下!如今洛阳近在咫尺,臣孙坚请为先锋,只要粮草不断,定会为陛下破开洛阳城门!” 嗯? 这小子内涵谁呢? 袁术脸上的笑容消散,冷冷地瞪着孙坚,然而孙坚却是夷然不惧,直勾勾地与袁术对视。 袁术可是一个暴脾气,这种情况,他能忍? 正当他要开口硬怼时,刘辩开口了,“爱卿不要着急,在军议之前,朕有件事要与本初与公路说。” 刘辩就是故意开口帮孙坚解围,因为他发现,至少现在这个孙坚是坚定的保皇派,而且保的是他这个皇帝。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团结孙坚,也更不能将先锋的任务交给孙坚了,否则会消耗太多孙坚的力量。 本初是袁绍的字,公路是袁术的字。 刘辩比他们年龄小,可谁让他的身份地位高呢,他说这样的话,袁绍和袁术不但得认真听,还得起身行礼,以求刘辩示下。 袁术冷哼一声,瞪了孙坚一眼,威胁之意显而易见,然后才对刘辩行礼,“请陛下示下!” 刘辩无奈笑道:“不必如此。这件事也怪朕,本应在朕入大营之时便告知二位,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朕一时忘了,直到到了洛阳,朕才回想起来,还请二位勿怪。” 袁绍和袁术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抹不安。 听刘辩的意思就知道,这是在给他们两人挖坑呢,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不跳,只能提高了警惕。 无论如何,此次攻伐洛阳之战,他们是绝对不会冒头的! 他们就不相信了,在这样坚定的信念之下,刘辩这个黄毛小儿,又能有什么手段逼着他们动手。 难不成,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让林远对他们出手? 呵呵! 现在的刘辩可不是当初的刘邦,没有制定规则的实力,大家都是在规则下游戏,如果刘辩敢掀桌子,得到的绝对是天下所有人的抵制。 到时候…… 刘辩把二人的脸色看在眼底,心中泛起一抹冷笑,表面上却是苦涩而悲伤,“朕逃离洛阳时,董卓那逆贼在朝堂上对袁隗袁太傅发难,更是直接派兵进入袁府,将袁府上下四百四十四口,尽皆斩杀殆尽。包括袁太傅,也难逃劫难。” 袁绍和袁术二人神情一窒,忽然怒目圆瞪,随后仰天喷出一口血来,便向后倒地晕厥了过去。 见此,他们二人身后的副将立即慌张地上前救助。 只是包括曹操、刘备在内,所有人都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就仿佛在看一场戏,一场精致的大戏。 刘辩作为戏中人,而且还是主角,自然不会怯场。 只见他慌张地叫道:“医生呢,快点进来救命啊!” 联军大营中的医者不少,但平时都是在各个诸侯的营地中,刘辩身边却是一个医者都没有。 而此时,原本需要许久才能赶到的医者,却是忽然从帘后走出了五六个。 他们各个都是须发皆白,看上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医术更是纯熟无比,很快就将袁绍和袁术围了起来,不断“施救”。 看着这一幕,刘备嘴角抽搐,再看刘辩时,不由得升起一抹警惕之感。 而曹操则是略带欣赏地看着刘辩,同时,他的心中还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禀陛下,二位太守只是怒极攻心、气血逆流,我等为其通畅血脉之后,已经无有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二位太守还是没有醒来。” 几位医者给出了会诊结果。 刘辩起身道:“想来他们是煞气逆行了,也罢,朕便为他们二人梳理一下煞气,免得走火入魔。” 正当刘辩要动手时,袁术猛然间睁开了双眼,在纪灵的搀扶下颤抖地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声音也是虚弱无力,“陛下关心,臣受之有愧!只是我袁家上下四百余口,还有袁叔父都惨死于那逆贼董卓之手,臣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还请陛下,将攻城先锋之职交予臣,臣定当亲自破开洛阳城门,斩下董卓狗贼头颅,以尉我袁氏上下四百余口的在天之灵!” 刘辩沉重点头,“公路你心之悲戚,朕也是明白的。只是还请稍等一下,或许本初会有话说呢。” 袁绍心中暗骂,但却也不得不醒来。 他的演技要比袁术好得多,让人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更是直接跪了下去,将孝之一字,演绎到了极致,“陛下,臣,请死战!” 袁术脸色微变,也连忙跪了下去,“陛下,臣,也请死战!” 刘辩心中哈哈大笑起来,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沉痛之色道:“好,既然二位如此决绝,又是为族人报仇,若是朕再阻止,那便是有违人伦常理了。袁绍、袁术,听令!” 袁绍与袁术立即起身拱手道:“臣,听令!” 刘辩喝道:“着,你二人为讨贼先锋,率先攻破洛阳城门者,赏百金!擒杀董卓者,封关内侯!” “臣,领命!” 袁绍与袁术立即回答,随后大步踏出了营帐。 而此时,整个营帐之中,所有诸侯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刘辩,就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刘辩心中暗暗得意。 这可是林远教给他的方法,虽然简单,但的确十分有效果。 看着袁绍和袁术明明想偷懒,却因为孝之一字,而不得不发兵洛阳,他心里就是畅快无比! 他也不担心袁绍和袁术出工不出力。 毕竟,大汉以孝治天下,董卓将洛阳的袁氏一脉斩杀殆尽,更是亲手将太傅袁隗斩于朝堂之上。 这些事情,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 要是袁绍和袁术知道,最重要的是其他人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情,那他们就必须得做出对应的动作。 否则,便是不孝! 在这个时代,不孝,便不会有任何有志之士跟随,哪怕你现在手中实力强横,也终究会变成孤家寡人。 最后就算死了,也可能连祖坟都进不去! 这,便是孝之一字的威力! 他不但借用孝之一字将袁绍和袁术玩弄于鼓掌之间,更是以此震慑了其余各路诸侯,怎么叫一个得意? ‘还是师父厉害,只是一个消息,便能让袁绍袁术这两个老狐狸不得不全力出手。看来,我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向老师学习呢。’ 袁绍和袁术只是破城先锋,后续的安排还是要做的。 刘辩知道自己的水准,所以依然只是在旁听,让这些诸侯自行商议,最后只需要他做决定就行。 此时袁绍和袁术已经各自回营。 接连不断打砸东西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下属,无论是将领还是谋士,都不敢进去打扰。 直到过了许久,二人才开始召人进帐议事。 这一次攻城先锋之职,他们接了下来,也无法再推脱,更不能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 这个时候,真要做样子,那是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甚至都不用等未来,只要消息传开,他们却不愿意出死力,怕是他们身边的将领、谋士都将离心离德。 毕竟,很少有人愿意跟随一个不孝之人。 结束军议之后,刘辩查看了一下,便发现整个联军的气势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不再像之前那般懒散,而是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有序组织运动起来。 刘辩很是开心,找到林远诉说心中的喜悦。 “还是师傅厉害,只是一个消息,便让袁绍袁术这两人不得不下死力。” 林远没有回答,他远眺着十余里外的洛阳城,突然说道:“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刘辩一怔,“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太安静了啊!” 林远伸出手,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微风拂过,一股不应在此时出现的燥热之意吹拂而过。 隐约间,还有着哭喊之声传来。 刘辩奇怪地皱眉看去,瞬间脸色大变,而他那瞪大的瞳孔之中,倒映着一座正在缓缓燃烧的城市: 大汉都城,洛阳!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啊。不过也对,我对这个世界的改变都是侧面的,并没有太大的动作,造成的影响也有限。” 洛阳城起了大火,或者说,是被人为纵起了大火。 在原本的计划中,是今晚最后休整一晚,明天便由袁绍和袁术打头阵,正式开始攻伐洛阳城。 其余各路诸侯伺机而动,争取要一战而定! 可现在这意外状况,刘辩只能紧急召集所有人,紧急赶往洛阳城,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个字: 救火! 蔡琰不关心这些,她面色发白地拉着林远的衣袖,“师傅,求求你救救爹爹!” “好。” 事实上,林远可以猜得到。 董卓现在还没有完全沉迷在享乐之中,此次就算火烧洛阳、败走长安,更是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官员,但对于这些官员,尤其是像蔡邕这些他十分重视,也十分有利用价值的官员,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不过蔡琰还这么小,和她说这些,也不可能打消她的担忧之情。 正好刘辩拿回洛阳之后,身边也需要一些人来帮忙处理政务,蔡邕……应该也行? 至于洛阳城这边,就交给刘辩去处理好了。 林远可不是刘辩的保姆,不会真的扶着这小子往前走,还是漂亮可爱的女徒弟要多照顾一些。 师傅嘛,自然是会偏心的。 谁让林远是个男人呢? 带着蔡琰,林远离开了联军大部队,直接绕过了被火焰点燃的洛阳城,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林远骑在马上,不断感应着董卓大军的方向。 只可惜,哪怕是在他的感应能力,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也可以看得出来,董卓绝对不是晚上才带人走的。 这位董太师,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有魄力。 或许是中午,甚至是清晨回到洛阳城之后,就已经在安排这件事情,只是用一座空城唬了联军几个时辰,眼看着可能唬不下去了,才开始纵火。 而这群纵火的西凉兵,也没有从洛阳城中出来,摆明了就是死士一般的部队。 能在这等乱世中建立一番基业,果然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师傅,我爹爹他不会有事?”蔡琰紧张地问道。 林远将煞气覆盖在马蹄之上,战马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倍不止,“不用担心,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尽管心中依然担忧,可蔡琰依然重重地点头,“嗯!琰儿相信师傅。” 被这般可爱的女徒弟信任的感觉,还算不错。 忽然间,林远拉住战马,看着眼前这条处于林间的官道,叹了口气,“出来,难不成,还真想等贫道路过时,再行偷袭之事吗?” 尽管这群人隐藏得很好,若是煞气之兵家将领,也很难发现。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林远。 然而回应林远的,并不是什么将领的声音,反而是漫天箭雨从林中升腾而起,将林远与蔡琰这二人一马,完全覆盖。 第四二七章 洛阳称帝,司徒夜宴 这是……定点打击? 林远眉心一跳,从密林中射出来的箭矢不少,至少也有几百发,但却并不是覆盖式打击,所有箭矢的落点,都在林远身上,最多误差不超过一人之地。 这,便是如今汉军中的精锐弓箭手的质量。 有着煞气的加持,几乎人均神箭手,指哪打哪,而且速度极快,一般还真的躲不开。 而在林远周身附近,已经有不少黑甲骑兵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更有一小片的军阵云气当头罩下。 就算他躲开了箭矢,也要在仓促之间应对如此多骑兵的攻势,而且还是在被消弱实力的情况下。 “看来,不是吕布啊。” 面对这几乎如同绝杀一般的攻势,林远抬手捂住蔡琰的双眼,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便如电射般向前冲去。 他们刚刚离开,原本的位置便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每只箭矢都是深末入柄,只有箭尾留在地面上,轻轻颤动着。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恐怖的食人蜂在此进食一般。 “御!” 大喝声起,黑甲骑兵们合围而来,同时将马背上的长盾持起。 军阵云气不断梳理,一部分加持在了这些黑甲骑兵身上,让他们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整体,一面坚不可摧的巨墙。 另一部分,则是瞬间笼罩在了林远的身上。 “千分之三的削弱程度,很不错的力量,可惜了,对贫道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林远的实力可怖至极,但就算是他,现在也无法完全忽视军阵云气的削弱能力,不过这也正常。 如吕布那等神将,同样也没办法抵御这种能力,只是煞气修炼的实力越强,对军阵云气的抗性就越高罢了。 军阵云气,只有军阵云气能够抵消! 当然,这种消弱也只是针对煞气而言。 林远身体中的道术、法力,甚至是他本身的体魄,都并没有被消弱,“张辽张文远,是你!” 林远一头扎进了黑甲军中。 那如同巨墙般的黑甲军阵,瞬间被他冲破,十余名黑甲骑兵惨叫着倒飞而出,将身后的同袍们砸倒一大片。 同时,也露出了位于军阵之中的将领。 张辽手持长枪,面色凝重地盯着林远,“当初洛阳东门,道长手下留情,辽深感恩德。只是今日在战场之上,辽奉命驻防此地,不让任何人通过,还请道长返回。一命之恩,辽定当厚报!” 林远哈哈笑道:“董卓当真没有容人之量。如文远你这等实力,居然也被放置垫后?也对,董卓的根基是西凉军,对你们并州人并不依赖。如今正统之帝已然驾临洛阳,董卓也已狼狈逃跑,文远何不投效过来。以贫道那徒儿的性格,以及当今局势,定当重用于你。” 没错,跟在张辽身边的,的确是并州兵,而且还是李儒从吕布那儿特地要过来的。 尽管同为并州人士,可李儒此举,无疑是将张辽放到了吕布的对立面,更是让他自绝于并州派系。 如今又放置垫后,面对联军可能的大军冲锋,摆明了就是消耗并州的实力。 林远一番话下来,这些并州兵顿时小声喧哗了起来,张辽面色一沉,轻喝道:“道长不必多言,辽身在军旅,自当奉命行事,道长还是请回!” 在他开口之后,这些并州兵便闭上了嘴。 看得出来,他们心中依然有着疑惑与不满,但出于对张辽的信任,他们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 “不愧是未来的五子良将啊,二十岁追着曹操打,三十岁追着刘备打,四十岁追着孙权打,换了几个老板都能得到重用,这实力着实不错。可惜了,现在没功夫搭理你。” 刘辩身边现在没多少可用之人,如果顺路,林远自然不介意帮忙收服几个。 可现在,怀里的小萝莉处于害怕和担心之中,而且以张辽的性格,除非董卓死了,估计也不太可能会换老板。 在历史上,他跟过丁原、何进、董卓、吕布。 丁原就不提了,就是丁原把他送到何进手中的,然后何进死了,他就跟着董卓,董卓死了,他就跟着吕布,吕布死了,他又跟着曹操,最后打了白狼山之战、逍遥津之战,成就了曹魏中的五子良将。 更重要的是,这张辽的情商还不低。 吕布可是直接被骂成了三姓家奴,张辽换了这么多老板,也没见他被骂上热搜的。 当然,吕布是个特殊案例,不能比,就像刘备一样,同样跟了不少老板,最后自己成了老板,不也成了一代帝王,谁会提他换老板跟换衣服一样勤快的事情? 林远也懒得多说,反正董卓很快就要死了。 到时候,他再拉张辽一把,要不顺便再把吕布忽悠过去,给刘辩打工? 虽说他跟吕布打了一架,而且吕布对他和刘辩都很有仇恨,但这人可是吕布啊,只要能在实力上压制他,又能满足他对官职的胃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思绪万千,林远却已经动手了。 顶着三千并州骑兵的军阵云气的削弱,林远直直地朝着张辽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辽身为这支骑兵的主将,身边还有着亲卫,自然是最整支骑兵中最强的地方,然而当林远冲过来时,他却是脸色大变,不断调整阵型,想要将林远给留下。 只可惜,愿望是好的。 张辽身边的亲卫都是百人将级别的存在,加上他这一个千人将,面对带着一个小女孩的林远,却是没有一击之力。 就仿佛在铁墙上扎开了一个大洞一般,林远扬长而去,只余下一声: “张文远,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张辽倒在地上,全身煞气溃散,手中的长枪也已经断成了两截,在他的身边,更是倒着一地的亲卫。 输给林远,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虎牢关一战,林远的实力甚至能将神将吕布击败,他们这三千骑兵,怎么可能拦得住林远?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本抱着死志的自己,又再次活了下来。 “辽,已经欠了道长……两条性命了。” 忽然间,有探马来报,“将军,有诸侯大军前来,约骑兵两千,后有步卒三千紧随,打的是曹字旗。” 曹字旗,骁骑校尉曹操? 张辽立即起身,高声喝道:“列阵!迎敌!” 三千骑兵立即整合队形,但他们最先迎接的,却并不是扑过来的曹操,而是从身后过来的并州骑兵,以及那个恐怖的男人。 吕!布! 所有煞气隐藏于身体之中,林远抱着小萝莉蔡琰,安静在站在密林深处,注视着从官道上疾驰而过的吕布。 直到这一大队骑兵离开许久,林远才松了口气。 他不怕吕布,哪怕是吕布是神将,但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不怕这些精锐骑兵,不过数千的数量,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可如果是吕布带着数千精锐骑兵,其实力提升绝对是成倍的,林远可不想耗尽一切跟吕布拼命。 就算打赢了,除了被煞气过度侵蚀的身体,还能剩下什么呢? “董卓那边应该安顿好了,走,去长安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洛阳到长安将近四百公里的距离,以现在的交通条件,董卓要带着洛阳百官及其家眷迁徙,至少也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林远与蔡琰轻装简行,终于在第三天的时间,看到了董卓的大部队。 十万左右的庞大军阵之中,有着数百辆马车不断前行,但却很少有人有怨言,因为有怨言的都已经死了。 董卓的残暴,再次让所有人震惊而恐惧。 林远远远地看着这支队伍,尽管距离很远,远到这支队伍中的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但他却把整支队伍看得清清楚楚。 这便是修炼者的优势,到了林远这个程度,都不用望远镜了,只要他愿意,他仅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得极远极远。 这支队伍虽然庞大,但并没有带走太多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官员和官员们的家眷,应该是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才会如此仓促。 不过董卓把那么多百姓留在洛阳,就敢火烧洛阳城,要不是联军去得及时,怕是要增添几十万的冤魂。 这样的董卓,可以称得上一声魔王了。 很快,他便在队伍中找到了蔡邕的身影。 还是蔡邕从车上出来透气的时候看到的,他的精神虽然不太好,但看上去还算健康,而且待遇也很不错。 有几个西凉兵在旁边照顾,也包括监视。 “你爹爹的情况不错,不过现在不合适过去见他,等到了长安城之后。” 蔡琰虽然还很担心,但她选择相信林远,“好的师傅。” 董卓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他早就轻装简行,带着刘协以及数万兵马进入了长安城。 有刘协在,长安城没有任何的反抗,直接就被董卓给控制住,而这里在光武帝之前可是大汉的都城,皇宫与百官各司的建筑一应俱全,只要人到了就能直接办公。 于是,一切也很快安定下来。 尤其是在大部队护送文武百官到了长安城之后,长安也开始在董卓的威压之下,履行起了都城的职责。 曾经的长安,也终究活成了洛阳的模样。 不过,董卓的心情并不是太美妙,因为在洛阳,仅仅不过近四百里的长安城中,刘辩再度称帝,号令天下,并称刘协被迫上位,其位不正,乃是篡汉之贼董卓擅立,称董卓为国贼。 这可把董卓给气坏了。 偏偏他还拿现在的刘辩没什么办法,只能把气撒在刘协的身上,在朝堂之上,也越发地嚣张跋扈起来。 蔡邕作为董卓看重的人物,也分到了一栋不错的宅院,然后分配了几十个西凉兵守护。 林远带着蔡琰来到了蔡府,不过并没有哪个西凉兵发现他们的到来,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也是蔡邕告诉林远的。 “也就是说,就算董卓嚣张跋扈,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回去洛阳,承认刘辩的身份和帝位?”林远很是意外。 按理来说,董卓如此把持朝政,还强行为所有官员搬家,定然会引得百官不满。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满归不满,但并没有什么人愿意回到洛阳,承认刘辩的身份地位,反倒是认可刘协这个皇帝。 蔡邕叹了口气,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作为大儒,也是官场中人,他很清楚如今官场上那些人心中的想法。 比起一个自身实力强横、渐渐展现霸主气象,又有着一个强大无比的师傅的帝王,刘协这样一个软弱可欺的帝王,才是所有人心目中可以“无为而治”的圣君! 更何况董卓虽然霸道蛮横,但从程序上讲,却是说得过去的。 林远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不由得笑了起来,“都说皇帝与世家治天下,看来现在这些世家想要自己治天下了啊。” 蔡邕无奈,他也是世家之一。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很希望有一个能让自己放开手脚施政的帝王,但这些话,明显是不合适说的。 而且,这也与他心中的三纲相违背。 “董卓的死期已经不远,你还是跟我回洛阳去,否则再待下去,以后怕是会背上不好的名声。” 蔡邕没有怀疑林远对董卓情况的判断,但还是摇摇头,“董太师对老夫有知遇知恩,就算他身死,老夫也当为其殓棺收尸。” 一个固执的小老头。 林远也没有多言,只是放出了蔡琰,让蔡琰去劝这老小子。 洛阳那边的消息也开始传到长安城来。 董卓离开洛阳时纵火烧城,幸好刘辩带着联军赶到,将火势给控制了下来,但城的不少民宅都被烧毁,损失巨大。 就连皇宫也因为混乱和火势,变得凌乱不堪。 只是,原本能将董卓赶跑的诸侯联军,此时却是各自回家了,尤其是袁绍、袁术这两大势力,更是以要整军为袁隗和袁家四百余口报仇为理由,回了各自的地盘。 其余各路,也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 只有曹操、公孙瓒、孔融、陶谦等几支人马留了下来,兵力也不过堪堪七万余,勉强布防洛阳。 这样的兵力,也让董卓蠢蠢欲动,想要再将洛阳给夺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董卓火烧洛阳的当晚,曹操率军追击,结果被吕布军伏击,全军覆没不说,他自己更是差点身死。 幸好他身边数名夏侯家的兄弟拼命迎敌,更有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赶到,这才逃了出来。 就在董卓准备发兵洛阳,将刘辩给拉下来的时候,西凉那边传来了消息,乌桓骑兵趁机作乱,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董卓无奈之下,只能派出数万大军回援西凉,免得后路断绝。 也正因此,洛阳与长安不过四百里不到的距离,却诡异地陷入了平静之中,只是天天打着嘴仗而已。 林远在蔡邕府中听着这些消息,感觉挺有意思的。 “董太师定是不知晓你在老夫这儿,否则,就算只有一万精兵,他也会让吕布去将洛阳夺回来的。” 蔡邕说得没错,林远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威慑力。 只是洛阳的情况却是让他有些意外,倒不是觉得太难堪了,反而是很惊讶刘辩居然能留下曹操、公孙瓒、陶谦、孔融这些人。 也不知道,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难不成,真的只是对大汉的忠诚? 林远问道:“最近王允有没有什么动作?” 既然蔡邕不愿意走,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林远也没有着急离开,免得小萝莉蔡琰一天到晚都担心她爹爹。 正好洛阳和长安处于诡异的平衡之中,刘辩那边也不需要他去操心什么。 至于说,刘辩掌控不住曹操等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呵! “王允?王司徒?你与他还有关系?”蔡邕很是疑惑。 如今的王允,也算是朝中比较火的人物。 他出身太原王氏,曾任豫州刺史,后又任从事中郎、迁河南尹,直到董卓拥立汉献帝之后,王允便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 任太仆、尚书令、司徒! 尽管在董卓的执掌下有了如此地位,但王允却并没有被人看作是董卓一派,反而还是暗中反对董卓的首领级人物。 在遍历三公之位的杨彪暗隐的情况下,王允,也是如今官场上的领袖一般。 林远摇摇头,他和王允可没什么关系,真要硬说的话,应该是对王允的干女儿貂蝉,以及他的计谋感兴趣。 听蔡邕的意思,王允应该还没有对吕布使用美人计。 既然如此,那林远倒是来了点兴趣。 他经历了好多个世界,也算是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美人,但像貂蝉这种在历史上被评为四大美人的女子,却还没有见过。 反正在长安闲着也是闲着,抽空去看看好了。 “师傅,你是不是在想女人了?”蔡琰突然开口,青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委屈,却也是震惊众人。 林远错愕地看着蔡琰。 他可没有把心思表现在脸上,这小丫头是怎么猜到的? 不对! 他虽然是在想女人,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这小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蔡邕也是一惊,随后连忙喝道:“琰儿,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给你师傅道歉!” 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蔡琰这般对林远说话,可是很让蔡邕担心,蔡琰很委屈,因为她平时和林远说话就是这样的。 可既然是爹爹的要求,她也只能可怜兮兮地向林远道歉,“师傅对不起,琰儿错了。” 林远被逗笑了。 看这小萝莉的表情,明显是口服心不服啊! “无妨,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林远问出了心中所想,甚至还有些期待,是不是这只小萝莉有什么奇特的天赋,又或者是精神修为有了进展? 然而,蔡琰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阵,才不好意思地嘀咕道:“只是、只是琰儿突然这般觉得,是猜的。” 猜的? 蔡邕的脸更黑了,而林远则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这种能力不是昙花一现,那可就很有培养价值了,不过需要验证的时间比较久,不急在这一时。 “王允的宅院在哪?” 蔡邕古怪地看了林远一眼,道:“出门右拐,街道走到最末尾,最豪华的那栋院子便是王司徒的。” 林远笑道:“看来做司徒很赚钱啊。” 蔡邕脸色一正,直接说道:“王司徒出身太原王氏,本身便资产颇丰,其人本性刚直,还请道长不要胡言!” 王允本性刚直? 林远直接就笑了,也没有跟蔡邕多说,招呼了蔡琰一声后,他便走出了房门。 蔡邕连忙跟了出去,可除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西凉兵,哪里还能看到林远的身影? 可当蔡邕转身回屋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你、你不是已经去王司徒府上了吗?” 只见原本应该离去的林远,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十分悠闲。 林远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现在是白天,要是我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啊,要等晚上。” 蔡邕:“……” 总感觉,琰儿似乎猜对了? 古代的人们总是睡得比较早,基本上是天一黑,便进入了睡眠倒计时模式,尤其是普通百姓人家,更是如此。 官员嘛,自然要多一些夜生活。 入夜之后,林远又等了好一阵,才离开了蔡邕家,只是几个起跃,便落到了司徒王允的院落之中。 一时间,丝竹之声入耳。 “是在开party吗?该不会是我来得晚了些?” 林远心中好奇之下,便往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但很快又停了下来,身形隐没在了夜色之中,无人能够察觉。 大堂之中,一个女子正在舞蹈。 而在主位之上,是一个面长而胡须花白,眼神中带着诡异笑意的老者,他的目光也没有在那女子身上,而是在下首的那个武将身上。 这名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战场上如神似魔的神将——吕布! 可此时的吕布,却没有战场上的那种气势,反而像是痴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场中的女子,不愿意离开分毫。 第四二八章 倾城倾国,打造三国 王允满意地抚着长须,端起酒盅示意道:“吕将军可是喜欢小女?” 吕布平素可是高傲得很,除了在董卓面前很恭敬之外,对任何一位朝堂大臣都不加以辞色,其中也包括司徒王允。 今日王允邀请他赴宴,他也是抱着发泄心情的想法过来的,未曾想,居然见到了一个绝色美人。 而这个绝色美人,居然是王允的女儿。 有所求,吕布的态度自然温和了下来,拱手笑道:“王司徒见笑了,贵千金姿容绝世,着实让布心生爱慕。” 好色之徒! 王允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表面上却是爽朗笑道:“哈哈哈哈!不瞒将军,小女貂蝉对将军也是心仪已久。今夜之宴,便是小女所求,原来将军也对小女有意,果然是缘份,缘份啊!” 吕布也是惊喜道:“果真如此?” 王允摆摆手,堂中的女子便停下了舞蹈,款款走到王允身边,一双美眸满含秋水,羞涩的模样,让吕布身体板直,双眼直直地盯了过来。 王允笑道:“既然将军也有意,那老夫便作主,将小女许给将军。不若将军先行回去准备娶亲之事,待事行妥当,便娶小女过门如何?” 吕布虽然很想现在就将貂蝉抢回去,可还是忍住了,起身拱手道:“那小婿便回去准备了,岳父大人、貂蝉姑娘,本将定当尽快准备妥当,迎娶姑娘过门!” 说罢,吕布便急匆匆地离去。 府中大堂之内,也就只剩下了王允与貂蝉二人。 王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原本的慈爱之色也完全消失,带着一抹难掩的欲望看向貂蝉,喃喃道:“蝉儿,你不会怪老夫?” 貂蝉脸上的羞涩也是尽去,只剩下一脸的冷漠,声音如泉水细流,十分悦耳,“义父于貂蝉有救命之恩,义父之命,貂蝉定当遵从。” 王允叹道:“看来你对老夫终究还是有所怨言啊。若是平时,老夫定是不愿让蝉儿你做出如此牺牲的,只是国事艰难,老夫为救汉室江山,也只能求助于你,还请你不要怪老夫便是。” 说着,王允以司徒之尊,居然起身,向着貂蝉重重一礼。 貂蝉目光闪烁,眼中没有丝毫感动,有的只是无尽的嘲弄与讽刺。 王允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浓浓的感动之色,明显是被他自己的牺牲给感动了,随后便直接说道:“去准备一下,子时一过,老夫便让人送你去董卓府中。到时,你可以便宜行事,但务必要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可是明白了?” 貂蝉低声道:“明白。” “嗯,去。” 王允挥挥手,示意貂蝉退下,而他也转身离开了正堂,回了卧室里去休息。 貂蝉叹了口气,在这无人的房间中,她脸上的冷漠之色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苦涩,以及茫然无助。 “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貂蝉猛地挺直身子,双眼慌乱地四下张望,“谁?”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林远从黑暗踏入到了烛火的范围,而那出尘入仙的相貌与气度,让貂蝉神色微微恍惚。 此时的她看到林远的表情,比起吕布见到她时的表情,也就是含蓄与夸张的区别。 猛然间,她低下头去,俏丽的脸庞布满了红霞,好一会儿才堪堪平复了心情,“道、道长,这里是司徒府中,一般人不得入内,道长还是尽快离去。” 林远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司徒府中之人的?” 貂蝉轻声道:“这些时日来,貂蝉在府中地位不算低,对于府中的人物不说全部知晓,但如道长这般风度之人,若是在府中,定然不会不知的。” 之前的貂蝉,只是王允府中的一名歌女罢了。 因为她的相貌,被王允挑中作为美人计的一环,其本身也被王允收作义女,并给予和嫡女一般无二的地位以及待遇。 林远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貂蝉一怔,终于回想起之前听到的第一句话,不由得苦笑道:“道长说笑了,貂蝉不过一可怜女子罢了,又如何能改变自身命运?” 她心中其实有着某种奢望,但,却不敢多想。 从满含绝望到充满希望,再从希望中被打落深渊,这种经历她是有过的,所以,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林远失笑摇头,“如果说,我能给你这个机会呢?” 貂蝉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林远,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却也只能看到一片无垠的深邃。 “只要你愿意,我会给你新人生。如果你不愿意,贫道自然便会就此离去。要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 林远说罢,转身向着黑暗中走去。 貂蝉死死咬着嘴唇,在林远将要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时,她抬步冲了过去,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 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王允面色铁青地坐在大堂中央,下边跪着一地的奴仆,他目光森冷地扫过众人,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给我找!如果找不到貂蝉,那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而此时,貂蝉已经随着林远回到了蔡邕府中。 看着如同跟着主人的小宠物一般的貂蝉,哪怕只是小萝莉的蔡琰都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她便眼泪汪汪地看着林远,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白兔。 林远揉揉小萝莉的脑袋,“貂蝉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林远将貂蝉的情况说了一下,而听着貂蝉是被用作美人计的牺牲品,小萝莉眼中的敌意瞬间散去,只剩下了怜惜之色。 同时,也和貂蝉亲近了起来。 貂蝉的目光却是时不时地看向林远,她也没想到林远对自己的了解这么深,也这么了解王允的计谋。 所以,他是专为我而来吗? 貂蝉心中羞涩,可随后又苦涩摇头。 现在她也知晓了林远的身份,那是能将神将吕布打败的陆地神仙,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样一个空有美貌的普通女子? 好几次,她都想问林远为什么要救自己,但最终都忍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知晓这一切的蔡邕都被惊掉了下巴,随后替貂蝉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怎么想着要救下貂蝉姑娘的,不会是馋她的身子?” 以他现在和林远之间的关系,这么说有些突兀,但却不算逾越。 林远抓起一把鱼饵丢进了院中的池塘里,塘中仅有的两条鲤鱼便游了过来,抢起了还算丰盛的鱼饵,仿佛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下一顿一般。 “哪里有什么理由,不过是想做就做了。” 蔡邕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行,反正你就是这么随性。对了,今天早朝之时,董太师对王司徒态度恶劣,吕将军出言相助,最后也被董太师训斥,闹得很是不堪。” “少了一个貂蝉,美人计没法使了,但也闹了些动静出来。”林远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蔡邕无奈摇头,也不打算继续跟林远讨论这个话题。 反正以林远的实力,就算带着貂蝉在他府中,也不会被府里的西凉兵察觉。 丢掉最后一把鱼饵,林远对走到院门口的蔡邕道:“我准备去杀了董卓,到时候会把尸体带回来交给你,到时,就一起回洛阳。” 蔡邕身子一震,只余下深深的叹息。 想杀董卓,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董卓本身的实力就极强,就算这些年十分放纵,连身材都走样了,但实力下降的幅度也并不算太大。 这也是兵家煞气修炼的优势之一。 再加上董卓到任何地方,都带着至少一千亲卫随行,更是时常将吕布带在身边,面对这种阵容,就算林远想要动手,也是很难达到目的。 现在的时机刚刚好。 貂蝉被他带走,让王允无法施展美人计,但却也是同样让董卓和吕布之间生起了一些嫌隙。 至少在吕布对于貂蝉的冲动平复之前,应该是不会到董卓身边守护。 这样一来,想要击杀董卓的压力,瞬间大减。 之前在洛阳和虎牢关的种种,让林远与世间的契合度越发密切,若是再由他击杀了董卓,更深层次地参与到世界大势之中。 或许再来上一两次,他就能将脑海中的天龙戟法从大红色进化到紫色,拥有与吕布同等级的神将级兵家战力。 到时候,应该也达到了可以“飞升”的条件。 至于说貂蝉? 林远承认,貂蝉的相貌的确是十分出彩,无愧于四大美人之名,但却也只是一个没有修炼的普通女子罢了。 在林远面前,这样的女子跟花瓶没什么两样。 或许会有兴趣收集起来带在身边,但要说有什么特殊的感情,那还差得太远,或许貂蝉的性格、能力表现得很出众,才会得到林远的青睐。 至于现在嘛…… “有没有兴趣,随贫道一起去刺杀董卓?” 貂蝉震惊地看着林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道长说笑了,貂蝉不过是一普通女子罢了,又如何去刺杀董太师?” 林远摇摇头,“你就说,想不想。” 貂蝉沉默许久,终于咬牙说道:“想!” 要知道,她可是被王允许诺给了董卓的,而董卓现在的形象,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还满脸横肉,胡须如钢针一般。 这样的人,就算是当朝太师,权倾一时,也完全不在貂蝉的审美之上。 只是之前她根本没得选,才会如同木偶一般任由王允摆布,去做那最美的一枚棋子。 现在她遇见了新的希望,曾经死死压在心中的情绪,瞬间如同井喷一般充斥在脑海之中,无法抹去。 对于那个差点就将自己霸占的老胖子,貂蝉的心里也只剩下愤怒,以及不断凝实的杀意。 她的杀意很淡,在林远的眼中就如同一小簇火苗一般,但却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如果貂蝉一点作用都没有,那林远也只能让她做一只精致的花瓶了,而现在,林远却是想到了很地趣的画面。 比如,让这一个不过九十多斤的绝色女子,挥舞着百余斤的大戟,骑着战马冲锋陷阵,而且还是强悍无比,实力堪比千人将、万人将,那该是何等“美妙”的画面? 这个汉末三国,完全就不是历史版本。 煞气复苏之下,兵家武将得到了极大的加将,让这个时代的将星无比的璀璨,但是,为什么没有女将呢? 穿越前,林远也是玩过三国类的游戏的。 里边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将,可是他最喜欢收集,也是最喜欢看到的存在啊! 林远现在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上行走的时候,也可以多看看道路两边的风景,免得无聊。 如果道路两边的风景不足以吸引人,那他自己制造一些,没问题? 不仅仅是女将,还有谋士。 在三国类的游戏中,女将是一处亮点,但在将星之外,也是有着可以呼风唤雨的谋士的,也只有在谋士与武将共同闪耀的世界,才是最耀眼的三国世界! 如何让谋士拥有呼风唤雨的手段? 这一点,对林远而言,并不难,但就是需要一些实验品。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着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用他的能力,制造出这汉末世界中的第一员女将——貂蝉! 不过,想要做一名能够在战场上驰骋的武将,女性武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要更多更大。 如果实力不足,怕是根本没有到战场上闪耀的机会。 原本林远的想法是将天龙戟法给貂蝉,不过大成级的天龙戟法已经附魔给了刘辩,剩下的,便只有入门和小成级的天龙戟法。 按照等级划分,小成级的天龙戟法,大概就是千人将级别。 对一般兵家之人而言,这种实力勉强够了,尤其是在这乱世刚刚开启之时,完全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 但貂蝉不行,她不会什么兵家阵法,根本无法很好地调动军阵云气,所以这点实力就有些不够看。 为了不让自己打造的第一件艺术品刚出世便被破败,林远自然会多投入一些。 当初林远还在洛阳时,董卓对他多般拉拢,其中就送了不少的煞气修炼之法,虽然比不上天龙戟法,但单独拿出来,相差也不会差出几个等级。 其中有好几本,哪怕只是大成级,也同样可以达到万人将的水准。 到时候,拥有万人将水准的貂蝉出现在战场上,就算对于军阵云气的调动手段几近于无,但靠着其本身的实力,至少在兵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吊打实力不如她的武将所带的军阵。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给你这份实力,你想用什么武器?” 貂蝉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林远话中的意思,一旁的小萝莉撇撇嘴,“貂蝉姐姐你不用怀疑师傅,之前小师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是师傅一纸符篆,便让他成为了当今天下有数的强者!” 在助攻这方面,小萝莉做得很到位。 貂蝉听了,也回想起了关于林远的种种传闻,便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许久,她认真地说道:“道长,蝉儿想好了,蝉儿想用枪。” 林远笑道:“为什么不选剑、扇这些武器?” 貂蝉惊讶道:“扇子也能作为武器吗?” 林远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不太可能。但如果你想,贫道自然会教你用扇的功法。” 貂蝉犹豫了几个呼吸,终究是摇摇头,“既然是要上战场,那便还是枪。比起好看的外貌,还是实用性是够强一些。” 林远怀疑她在暗指她自己的相貌和身材,但并没有证据。 “如此也好,枪乃百兵之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那便过来,贫道为你授篆。” 貂蝉连忙上前,走到林远身前一尺处停下,随后盈盈下拜。 无数的紫气忽然从空中升腾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到林远的手心,最后形成了一张大红色的符篆。 符箓上有五个古朴的字体,貂蝉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学过,但她却神奇地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紫霄……惊虹枪?” “不错,这门功法正是紫霄惊虹枪,希望你能将它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林远取出一枚指环,随后又将符篆打入了指环之中,便将指环交给了貂蝉,郑重道:“此乃我道家符篆之术,但你要切记,这符篆终究是外物,若是指环损毁,你这一身实力也将尽去。” “是,蝉儿明白。” 貂蝉郑重地接过指环,随即一抹红光从指环上溢出,将她周身笼罩其中,而她也仿佛受到了记忆冲击一般,陷入了失神状态。 同时,原本平静的房间中忽然浮起了一抹微风,而这风也在迅速变大,貂蝉则是变成了风眼,不断将这些风吸入身体之中。 不,不是风,而是煞气! 小萝莉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更是瞪大了眼睛。 她拉了拉林远的手指,“师傅,当初你给小师弟授篆的时候,好像没有用什么指环啊?” 林远笑道:“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为师自然要因材施教。” 小萝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远也暗松了口气。 当初给刘辩授篆时,他其实只是随手而为,所以选择附魔的道具是刘辩的头发,没有用指环之类的东西。 头发有头发的好处,那便是简单易携带,也很难被人发现并针对性攻击。 但缺点也有。 那就是很容易因为一些意外而掉落,到时候刘辩的实力就会消失。 不过刘辩现在是帝王,手下暂时有曹操、孔融、公孙瓒、陶谦等人在,也用不着他亲自上战场,不用太担心。 指环的好处也很简单,不那么容易因为意外而损毁。 而且只要自己不说,谁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装饰,会是某一个人的力量源泉? 看了眼貂蝉的进度,林远也没有着急,带着小萝莉就去了院子里,小萝莉很自觉地走到池塘边的凉亭中。 凉亭中摆有一张瑶琴,小萝莉坐到瑶琴之前,很快便有清脆悠扬的琴声传出。 林远摸出了一根鱼杆,坐到池塘边钓起了鱼来,脑海中则是在梳理着他现在所拥有的煞气修炼之法。 董卓当初为了拉拢他,真的费了不少的心血。 煞气修炼之法就给了二三十本,其中顶尖的修炼法门有五本,每一本修炼到极致,都能摸到神将的门槛。 其中一本就是他用来给貂蝉授篆的紫霄惊虹枪。 剩余的几本,分别是逐月剑、残月断刀、百鬼枪以及红莲枪法。 这五本顶尖的煞气修炼法门中就有三门枪法,可见枪在军中的热度,剩下的四本,也足以让他立即造就四名万人将。 哪怕这种万人将,只是堪堪入门,但实力摆在那里,放到当今天下,也是顶尖的存在,就像刘辩一样。 至于它们的主人,林远并不着急,一切都看缘份。 当然,它们的价值也不仅仅在于打造万人将,其入门和小成级的附魔,也同样可以增加一些百人将、千人将实力的人物。 这些人加在一起,同样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可惜林远现在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蔡邕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人,毕竟他府中负责安全的,还全都是董卓的西凉兵。 要不,先回洛阳去找些帮手? 这的确是很好的选择,不过一来一回太麻烦了,以林远的性子,只要还有一丝办法,那就不会浪费精力。 这长安城中,反董的势力,其实也是不少的啊。 吱呀! 房门打开,貂蝉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依然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以及让人热血沸腾的身材。 但在她的身上,也更多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走路带风,而且是大风的那种。 风势蔓延开来,似乎有越来越大的架势,林远只是一挥手,这股风便消散无踪,包括貂蝉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也被压制到了极致。 貂蝉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拜倒,“蝉儿突然获得强大的力量,未能完全掌握,惊扰了道长,请道长恕罪!” 哪怕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实力水准,但在林远面前,她却永远甘愿当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 第四二九章 父子之情,一纸赌约 司徒乃大汉三公之一,位高权重。 然而今日,司徒王允府中却是乱糟糟的,一队又一队的西凉兵在四处搜寻着什么,而他本人则是无奈地站在大堂中央,眼神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亲卫首领进来禀报,“主公,没有找到貂蝉姑娘的身影。” 主座之上,董卓只是坐在那里,便有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他睁开双眼,凶狠的眼神瞪向王允,“你给本太师说说,貂蝉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别说什么不知道的话,否则,待会儿咱们的陛下,就要重新再找人来做司徒了。” 森冷的杀意,让王允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不敢欺瞒太师,下官也着实不知道貂蝉的下落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昨晚就会把貂蝉送给董卓,再好好主导一场美人计,离间董卓与吕布的关系,让自身成就大汉朝廷拯救者的称号。 可是,谁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这司徒府同样在董卓的监控之下,府内的下人虽然是他的,但府外的守卫却全都是董卓的西凉兵。 谁又能在他府中,除了吕布之外,将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带走? 偏偏今天早上,吕布还一副不知情的焦急模样,在帮着他说话的同时,也对他的举动带着深深的怀疑。 难不成,那吕布表面是个莽夫,但实际上却是隐藏颇深,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才会将计就计,让自己人计两空? 王允心里猜测着,自以为智商碾压这群莽夫的心,也是凉了大半截。 如果真像他所想的那般,那实力达到神将水准,又隐藏着智力水准的吕布,简直是太可怕了! 不过,他也会有怕的人? 看着杀气四溢的董卓,王允发挥出了完美的演技,将痛失爱女的老父亲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下官与太师商定好蝉儿一事之后,吕将军突然到访,下官便招呼他吃酒。当时蝉儿也在,后来吕将军便离开了,之后蝉儿就失踪了。” 董卓双眼微眯,“你的意思是,果真是奉先将貂蝉带走了?” 王允苦笑道:“下官不敢胡言,只能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此事本太师会向奉先求证的,若是有半句谎言,可别怪本太师不客气!” 董卓霍然起身,大踏步离去。 在路上,董卓便让人去找吕布过来,而他本人也回到了太师府中,一旁的李儒却是问道:“太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王允献女一事,董卓并没有让李儒知道。 主要是到了长安之后,李儒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让他十分烦躁。 若非李儒是他的女婿,又实打实地为他出了很多个主意,或许他都直接把人给赶走了,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再想瞒也瞒不过去。 索性便直接说了出来,更是冷哼道:“吕布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跟本太师抢女人!” 李儒眉头紧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此事尚有些蹊跷。而且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如今岳父大人把持朝政,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如果只是一个女子,能够让吕布归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董卓哼道:“文优不必多言,一个女子罢了,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吕布是本太师的义子,本太师给他的,他才能要,本太师没有给他的,他不能抢!” 董卓一向很霸道,可是以前的霸道总是很有道理的。 而今天? 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与当天天下已知的唯一神将相比,又如何有可比性? 如此失智的董卓,让李儒怀疑他这位岳父大人是不是被人下了惑心咒。 正当他要再劝之时,吕布大踏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董卓身边那紧跟着的亲卫,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嘲弄。 自从他在虎牢关展露出神将的实力之后,董卓就再也没有单独和他相处过。 更是每每身边都会带着至少百余名亲卫,而这些亲卫和普通的西凉精锐不同,每一个至少都有着百人将的实力。 头领与副头领,还有九个十夫长,也全都是千人将的水准。 他们还能组成一套阵势,无论是针对军阵还是针对武将,都有着极大的限制效果。 吕布明白,董卓这是在防着自己。 可是,如果他真的要杀吕布,就这些准备,真的有用吗? 董卓见了,顿时大怒:“奉先吾儿,你这是在嘲讽本太师吗?” 吕布深深地看了董卓一眼,终究是弯下腰下,沉声道:“奉先不敢,义父大人请恕罪!” 董卓冷哼一声,心底却还算满意,随后便大声质问道:“昨日你可曾到过王允府上,见过貂蝉?” 吕布心中一怔,随后点头道:“禀义父,正是。” 董卓笑道:“既然你承认就好,那就将貂蝉还给本太师。” 吕布皱眉道:“义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貂蝉失踪了,又怎么会在孩儿手中?更何况,貂蝉是王允王司徒许给孩儿的。” 董卓怒道:“胡说八道!” …… 一场“父”与“子”之间的对话,终究是不欢而散,董卓气得够呛,直到吕布负气而走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李儒担忧道:“岳父大人……” 董卓一抬手,阻止了李儒的话头,“传本太师令,让吕布带麾下并州兵,替陛下征讨伪帝刘辩,不破洛阳,不可还朝!” 李儒诧异地看着董卓,却发现董卓此时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被情绪所扰之处?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分不清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看到的董卓,真的是真正的董卓吗? 吕布得到调令之后,也很干脆地带兵出了城,直扑洛阳城而去,林远得到消息之后,也没有立即往回赶。 洛阳那边虽然没有能与吕布匹敌的武将,但如关羽、张飞这等猛人却还是在的。 还有曹操手下一众将领,以及公孙瓒。 想要倚城而守,对付只有两三万并州兵的吕布,并不算难事。 毕竟洛阳城高十余丈,不是正常历史中的两三丈,哪怕是吕布想要破城,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他麾下的并州兵也大半都是骑兵,想要攻城,还是洛阳这种天下坚城? 估计就算是死光了,也不可能打开洛阳的城门。 吕布倒是可以凭借自身实力攻上城墙,要是没有限制他的武将也就罢了。 有刘关张三人联手,在洛阳城内五六万的军阵云气加持下,对付一个脱离了军阵、独闯入关的吕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眼下,也正是击杀董卓的好机会。 不过吕布走了,林远也乐得清闲,不准备亲自动手了,而是将杀董卓的机会,交给了貂蝉。 只是,一个貂蝉并不够。 当初在洛阳他就发现了,董卓的实力同样是万人将,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那种。 就算让现在的貂蝉冲上去和董卓单挑,胜算都很小。 更别提董卓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亲卫,他可是听说了,最近的董卓特别怕死,哪怕是晚上睡觉,身边都有百余亲卫护卫着。 也不知道是防洛阳来的刺客,还是防着……吕布。 这也给刺杀董卓的计划,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师傅,文姬也可以帮忙的。” 小萝莉拉着林远的衣袖,眼中满含期待。 林远笑道:“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更喜欢诗词歌赋吗?” 小萝莉点点头,“文姬现在也更喜欢诗词歌赋,可是文姬想要帮师傅啊,也是可以拿上兵器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了院中。 貂蝉手持一把精钢长枪,在院子中演练着,明明是蕴含着无尽杀气的枪法,在她使来,却异常的好看。 对于美的事物,小萝莉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 如果是以打打杀杀作为代价,还能帮到林远,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的。 林远揉揉小萝莉的脑袋,“以后再说。” 小萝莉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林远已经离开了。 现在蔡邕可是就在这府里,林远很清楚,要是他敢把小萝莉带上打打杀杀的道路,这老倔头得跟他念叨无数天,烦也得烦死他。 至尊宝听到有蚊子在身边嗡嗡嗡叫,还可以一巴掌拍死它。 可蔡邕一直在身边念叨,林远可没办法下得去狠手。 王允府中,下人们正在收拾着凌乱的场景,王允坐在书房中,低头苦写着什么。 房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不是说无重要事情不要进来吗,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王允十分不悦。 貂蝉失踪,好不容易将董卓和吕布糊弄过去,但也受了一肚子的气,为此他现在胸口全是火。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往他的枪口上撞? 王允已经有了想法,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家伙,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一样,可当他看清来人时,却是瞳孔骤缩。 林远施施然地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仿佛他才是这一家的主人,“王司徒,认识贫道?” 王允压下心头的悸动,沉声道:“林远道长是弘农王刘辩的师傅,虎牢关一战,更是击败了神将吕布,威名广传四海。老夫虽然困居长安,对天下事却也是知晓一二的。” 林远哈哈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话果然一点也不假。不过王司徒有一点说错了,贫道的小徒弟刘辩并非弘农王,而是传承汉室刘家法统的帝王。如今坐在长安城帝座上的刘协,只是董卓所立之伪帝罢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王允熟读四书五经,对孟子此言也是深以为然,他面对董卓时是这样做的,如今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林远,也同样如此。 “看来王司徒对贫道的话并不认同啊?没关系,此次过来,贫道也不是来跟王司徒探讨这件事的。贫道准备刺杀董卓,只是他身边有亲卫上千,不知王司徒可有什么资助?” 王允皱眉道:“以道长的实力,就算是直接冲进去杀了董卓,也是可以的?” 林远点点头,“没错,如果贫道愿意,的确可以轻易击杀董卓。他身边的亲卫是很厉害,可惜,却还无法阻止贫道。” 如果他只是汉末正统的兵家煞气修炼者,哪怕是到了吕布这等神将级别,想要击杀现在被特殊亲卫保卫、本身有着万人将实力的董卓,也是极其困难而渺茫的事情。 可是,林远的有法力啊,可以用杀伐型道术。 只要他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别说一个董卓了,就算是董卓的十几万大军齐聚,大不了重新当年张角的战法,来一出闪电风暴……雷公召来! 当然,如果不拼命,也可以半夜潜进去。 煞气对于道法的限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林远只要找到合适的距离,悄悄给董卓来一发狠的,董卓也会吃不消的。 只是,“谁说贫道要亲自出手了?” 王允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林远直接拍拍手,窈窕的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此人,王允直接站起了身,声音冷到了极致:“貂蝉?原来蝉儿是被道长带走的,还让老夫与太师、吕将军交恶,这便是道长的态度?” 没错,进来之人,正是貂蝉。 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那一套歌女的服饰,穿上了一身的劲装,但却丝毫没有掩饰她的美丽,反而更显得婀娜多姿,还多了一股英气,一股让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林远失笑道:“王司徒要拯救所谓的汉室,便是让一个女子为你们的大业牺牲?” 王允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义正言辞道:“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如今汉室衰微,蝉儿若能为国献身,这是天大的荣耀!” 林远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想开口了。 倒不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怼回去,而是对这种心底毫无愧疚之感去牺牲他人的人,他真没什么好说的。 可他能忍,貂蝉却不能忍,“义父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可如果没有董卓吕布之事,那蝉儿现在会在哪儿?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床塌,还是在义父的床塌之上?” “住口!” 王允厉声大喝,他一身风骨,若是让貂蝉这些话传出去,他的一身清誉可就完全毁了。 哪怕只是个文人,他的眼中也是充满着凛冽的杀机。 貂蝉冷哼,紫色的煞气透体而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在了王允的身上,王允身子一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不已。 貂蝉顿感解恨不已,随即单膝下跪,“道长,蝉儿自作主张,还请道长责罚。” 林远摆摆手,并不在意。 “今日午夜时分,贫道希望能看到三千甲士。若是王司徒连这点人都凑不出来,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林远走了,带着貂蝉走了,只留下王允瘫在座椅上,眼中满是怨毒的光芒。 “三千甲士是?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贼道不出手,单凭那个小贱人,如何能杀得了董卓?” 离开司徒府后,林远并没有回蔡府,而是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貂蝉主动走到林远身后,为林远按摩起了肩膀,心中却十分担忧,“道长,今日我们那般对王允,他真的会为我们准备三千甲士吗?” 林远微瞌双眼,轻笑道:“会的。他是一个渴望名流千古的人物,不过一时的屈辱罢了,若是连这都忍不下来,他也就不是王允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这些甲兵只是一群士家凑出来的私卫罢了,想要整合军阵云气,并非简单之事。” 想了想,林远再次在手心凝聚出一张大红色的附魔卡。 “可惜我现在只有基础军阵的符篆,先给你了,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貂蝉连忙跌倒在地,“蝉儿定当不负道长期望!” “嗯。” 林远不再多言,将这张基础军阵的大成级附魔卡,附魔到了另一枚指环之上,交给了貂蝉。 这张附魔卡的威力,要远比紫霄惊虹枪差得多。 貂蝉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将其中的知识暂时吸收为己用,顿时多出了许多带兵凝阵的记忆和经验。 时间渐渐流逝,很快便到了午夜时分。 林远带着貂蝉再度来到司徒府,司徒府中灯火通明,门口的西凉兵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三千甲士安静地在院中静立。 王允居于正堂之中,身边空无一人。 林远就这样出现在了堂中,带着貂蝉一起,“看来并没有人相信贫道今晚会成功啊。” 如果有足够的信任,此时在场的,就不会只有王允一人,而是对董卓不满的所有家族代言人。 王允面色平静,仿佛白天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三千甲士,已经为道长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长要以谁为将?” 林远看向貂蝉,“自然,便是你准备为了天下大义而牺牲的人。” 貂蝉?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王允哈哈大笑出声:“道长莫非是觉得气氛太难堪,所以才说个笑话调节氛围吗?” 林远懒得跟王允扯淡,直接示意貂蝉。 貂蝉点点头,抽出背负在身后的长枪,大踏步走到正堂之外,直面着这三千甲士。 看着如此绝色美人出现,三千甲士瞬间眼珠子都绿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正规军人,而是世家的私兵,平时都是肆无忌惮的性子,这么晚被叫过来,心里也是很有怨气。 如今又见到一个绝色女子拿着枪出来,这画面,简直了。 “哪儿来的小娘子,这般好看,是今晚来慰劳大爷们的吗?” 站在前列的一个络腮胡子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而他的话,也是引得一众甲士哈哈大笑起来,充满着嘲弄与渴望。 貂蝉顿时怒起,紫色煞气沸腾,就如同恐怖的猛兽降临一般,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同时她手中长枪一划,紫色的月刃飞出,将那污言秽语之人,瞬间斩成了两瓣! 络腮胡子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就已经跌倒在地,内脏流了一地。 静! 所有甲士都不敢置信地盯着台上的那个女子,这才明白,这个女子不是玩物,而是一个实力极强,至少也是千人将级别的存在。 军中以武为尊! 尽管他们只是私兵,尽管貂蝉只是女子,但她展示出了实力,那便已经足以暂时掌控这群人。 “怎、怎么可能,女子也能修炼出如此强大的修为?”王允也是坐不住。 尽管白天之时,他就已经被貂蝉的气势所伤,但他却一直以为那是林远对他出的手。 林远轻笑道:“为何女子就不行?” 王允张了张嘴,深吸了口气,再度恢复到古波不惊的状态,“如果只凭她和这三千乌合之众,也是杀不了董卓的。西凉兵,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林远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王允问道:“什么?” 林远道:“就赌貂蝉能不能杀了董卓,如果贫道输了,可以替王司徒做一件事情。如果贫道赢了,那便请王司徒说服满朝文武,认同刘辩的帝位。” 这…… 王允沉吟稍许,“好,老夫答应了!” 林远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能让林远替自己做一件事情,无论是攻还是守,都有着极大的价值。 至于输? 他怎么可能输! 只要林远不出手相助,就凭貂蝉和这三千乌合之众,凭什么能在无数西凉兵的守护中击杀董卓? 除非貂蝉的实力,和吕布,甚至是和林远一样。 只是,这可能吗? 很快,貂蝉便已经初步将这三千甲士整合到了一起,甚至已经可以凝聚军阵云气。 虽然还有些松散,但至少像一支军队了。 然后,貂蝉便骑上早就准备好的战马,与三千甲士一起,奔向了两条街之外的太师府。 王允就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思考着该向林远提什么样的要求,忽然间,林远站起了身。 王允心中一慌,连忙说道:“道长要去何处?” 林远笑道:“当然是……去帮帮貂蝉了。我们的赌约中,没说贫道不能帮忙?” 王允:(⊙o⊙)! 卧槽! 这道士耍赖! 第四三零章 魔王陨落,大乱之始 王允顿时不乐意了,想他也是堂堂司徒,打个赌还要眼睁睁看着人作弊,这他还如何能忍? 就算林远实力通天,他也不顾了。 “道长是否做得太过了?” 林远像看傻子一样,“贫道跟王司徒的赌约中,似乎没有贫道不能出手这一条?只要最后杀了董卓的是貂蝉,那便是贫道赢了,王司徒以为如何?” 王允:“……” 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林远说的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有些耍赖……可人家摆明就是要耍赖了,你能怎么办? 看着林远消失后的空座椅,王允忽然思考起来。 如果到洛阳为官,刘辩手下可没有什么能人,或许自己早些投靠过去,还能继续做自己的司徒? 长安城晚上实行的宵禁,尤其是在这严峻的形势之下。 来来往往的,都是西凉的巡逻士卒。 三千甲士从司徒府中出来,尽管已经极力隐藏自身,但还是很快被巡逻的士卒发现,好在这些士卒的数量不多,仅仅是十人一队。 都不用这些甲士动手,貂蝉直接便冲了过去,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便轻松地将巡逻士卒解决掉。 “此地离董卓府邸不远,所有人,动作都快些!” 貂蝉低喝一声,声音如黄鹂般悦耳,却并没有再让这些甲士心神动荡,反而在士气方面越发地高涨起来。 一路上,遇到了三四支巡逻士卒。 貂蝉都是轻松地解决,而且没有让任何一队士卒发出信号,引来众人的围攻,随后便带着三千甲士,到了董卓府前。 林远一路都看在眼底,心中有些惊讶,“这姑娘在治军方面,天赋不错啊。只凭借一本大成的基础兵法,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将这三千私兵弄得有模有样……不对不对,应该是世界的差异。武将的个人实力对于成军阵的军队士气影响太大了,如果没能形成军阵,效果明显会差上很多。” 只是,这董卓的府邸,你准备怎么做呢? 董卓的太师府奢华无比,之前就是一位亲王的府邸,雄伟的大门外站着两队共五十人的护卫。 看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势,明显是西凉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貂蝉看了眼身后这三千甲士,暗叹了口气,随即柳眉一竖,握紧手中长枪,策马而出,“杀!” 没错,貂蝉选择了强攻。 五十人的队伍,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还不如以最大的力量攻进府中去,找到董卓再杀了对方,否则等其余的西凉兵回援,她和这三千甲士,便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人?” 守卫小队发现有一个女子持枪冲过来时,还感觉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能骑马冲阵了? 可随后那黑暗中涌出的三千带甲之士,却是让他们脸色大变。 信号发出,五十队的守卫结成阵形,以决死之势,面对这三千甲士的冲锋。 然而让他们惊恐的是,对他们造成致命打击的,并非这三千甲士,反而是最不被他们看在眼中的女子。 这个女子就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一般,手中长枪每每刺出,都至少有一条性命消逝,简直凶得可怕! 有貂蝉领头,这五十人的守卫小队很快被解决,三甲私兵的士气也越发地足了,军阵云气也越发地凝炼。 貂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可惜。 如果能再给她一些时间,再与西凉兵交锋,这三千乌合之众的私兵,也将被她打造成一支不错的队伍。 可惜,时间不够。 真要现在去找西凉兵练级,怕是最后连董卓的面都见不着,又何谈其它? 长枪舞动枪花,紫气包裹着枪头,重重地轰击在大门之上。 近百斤梨花木的大门瞬间破碎,露出之后已然立阵整齐,严阵以待的西凉士卒。 貂蝉深吸口气,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长枪前指:“战!” “战!战!战!” 三千甲士怒喝出声,随后在貂蝉的带领下,朝着这身着漆黑盔甲的西凉兵冲了过去,血与血的碰撞,在这幽暗的夜里展开。 “混帐!混帐!混帐!这群乱臣贼子,真以为本太师是靠着吕布那小儿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吗?” 卧室之中,四个侍女战战兢兢地替董卓宽衣。 董卓就像是有着严重的起床气一般,气势勃发,让这四个侍女的身子都软了,可她们却强撑着不敢停下手头的动作。 因为,失误就代表着死亡! 董卓那叫一个气啊,大半夜的被人吵醒,结果居然是有人带着三千私兵来攻打他的府邸,甚至已经将大门打破,攻进了府内,正在门口交战。 这群乱臣贼子,之前吕布在的时候不敢吭声,吕布一离开长安,他们就纠集私兵前来攻打,真当他董卓是个依靠吕布存活的废物?!!! 董卓目光阴狠地盯着身前跪倒在地的亲卫统领,“去,将那些逆贼全部绞杀,尸体堆在府外的广场之上,做成京观,让他们背后的人看看,小瞧老夫的下场!待明日上朝之后,老夫的屠刀,定然要斩下他们的头颅!” 亲卫统领是被董卓从西凉带过来的,而且是从小就跟着董卓的,实力强横而又忠心耿耿,听到董卓如此说,不由得担忧道:“主公,若是我等离去,恐有宵小前来刺杀主公。” 董卓狞笑道:“那就让他们来,本太师倒要让这些人看看,小瞧本太师的代价!” 亲卫统领无奈,只得带领一部分人离开,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人护卫董卓,对此董卓也未多说什么。 人嘛,谨慎一些是好事。 对自己的安危,他同样是很在意的,不过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有某种危机来临,让他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时,还是多年前在广宗城面对张角…… 不行! 董卓起身向屋外走去,门外有百名亲卫守候,行礼之后便连忙跟上,只是才走出没多远,便听到了亲卫统领的怒吼之声。 该死! 董卓立即加速步伐,同时心中疑惑。 难不成这些被他打断了脊梁的世家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不成,否则就靠那些看家护院的私兵,如何能有着千人将实力的亲卫统领,以及人均百人将的亲卫,逼到这种程度? 很快,董卓便赶到了前院,看到的画面,却是让他瞳孔骤缩。 林远将手中的大锤放下,毕竟以他这飘渺如仙的形象,却用一柄三百斤重的大铁锤,着实是有些辣眼睛。 不过,效果好啊! 这一百多个董卓的亲卫,就是被他硬生生给锤死的,就是人均看不到完整的尸体,现场有些惨烈。 没办法,真要让貂蝉面对这些人,估计就是直接在送。 董卓身边的这些亲卫,全都是百人将和千人将组成的军官级队伍,实力不弱,还有一套奇妙的阵势。 哪怕只有百余人,却也对林远造成了不小的削弱。 幸好他的体魄足够强,而这种强大是煞气和军阵云气无法抵制的,否则就算是他,如果不施展道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群亲卫杀光。 之前的谨慎果然是必要的。 否则真要让董卓身边这两百亲卫在一起,林远就得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召道雷下来把董卓给劈了算了。 “是你!” 董卓面色难堪至极,目光扫过亲卫统领的尸体,眼中有一抹悲伤一闪即逝,随后狞笑道:“本太师就知道,这长安城内的百官全都是废物,怎么可能敢攻打本太师的府邸。不过道长,你就这样来了,是不是也太小瞧本太师了?” 林远摇摇头,“废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本事就施展出来,否则就别怪贫道无礼了。” 很明显,林远不会给董卓任何拖延的机会。 董卓也知晓这一点,阴沉着脸抬手,亲卫副统领便将一杆大枪送到了董卓的手中,同时带着仅剩下的百余亲卫护卫在董卓身侧。 煞气升腾而起,不过瞬间的功夫,便形成了一片不小的军阵云气。 百人成阵! 看着这一幕,林远轻声感慨,“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啊,可惜了,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军阵云气不断翻腾,最后居然渐渐凝聚成了一只猛虎的模样,猛虎踏着云气冲林远怒吼,惨烈的气势袭来,让林远身子微怔。 煞气的运行效率以及力道,下降了百分之一。 董卓手持大枪,煞气凝聚成甲,让他本就肥胖的身形越发地壮硕起来,让人一见生畏。 他就这样,安静地立在百人军阵云气之中,如头顶那只云气之虎一起,冰冷而警惕地盯着林远。 “哈哈哈哈!原来独霸朝纲的董太师也有怕的时候,也罢,就让贫道来见识见识太师的威严!” 林远提起大锤,毫无顾忌地冲入了军阵云气之中。 正门处,西凉兵的确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精锐,尽管只有千余西凉兵,但却硬生生地打出了一比一的战损比。 这还是在西凉兵一方没有太强的将领统率的情况下。 好在这一战赢了。 看着几乎个个带伤的甲士,貂蝉喝道:“我等已无退路,随本将去杀了董卓,便是为国除害有功之臣!” 貂蝉不太会阵前激励将士的话术,但她经历这几场战斗,已经在这剩下的近两千甲士心中,奠定了强大的形象。 至少,他们愿意跟随貂蝉,去搏一份未来! 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大门口的抵抗都这般强烈,在董卓身边的防卫力量,绝对不会比这些弱。 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城内的西凉兵肯定正在赶来,除非他们能击杀董卓,否则就只会剩下身死一途! 此时,正是死中求生之时! 貂蝉也升起了决死之志,只是有些可惜,她终究没能在道长身边报答太久,明明他给了自己改变命运、打破枷锁的机会。 “如果有下一世,希望能再遇见道长,以报大恩!” 貂蝉身上的煞气越发凝炼,而她手指上属于紫霄惊虹枪的指环上,也浮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紫色。 轰! 破开最后一道大门,貂蝉一马当先,可看到的画面却是让她愣在了原地。 本以为会遭遇到最强大的抵抗,甚至是反杀,可在这属于董卓卧室的院子中,却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就仿佛这儿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所有人都死了,而且像是被什么钝器重击了一般,每一具的尸体都有一部分凹陷,可怖至极。 在场中央,唯有董卓那肥胖的身躯站立着,也是场中唯一的活人。 只是他身上的状态很差,铠甲破碎,全身溢血,就连站立都需要一只手拄着只剩下半截的大枪。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大门,看到冲进来的人是貂蝉,而且貂蝉身上还有着强大的煞气修为之时,不由得一怔,随后惨笑连连: “哈哈哈哈!林远你个臭贼道,本太师就算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死在一个女子手中!” 言罢,董卓便用最后的力气挥舞长枪,要来一个自我了断。 貂蝉猛然惊醒,立即冲上前去,手中长枪划过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道血花,还有一颗冲天而起的头颅。 砰! 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而此时城中的西凉兵也全部汇聚到了太师府中,火把将附近照得明亮无比。 正当众人犹豫着是要冲进去护驾,还是先派人进去通报的时候。 貂蝉策马而出,身后跟着近两千余全身带血的甲士,手中提着董卓的头颅,紫色的煞气凝聚成甲覆盖全身,厉声喝道: “董卓已死,尔等,还不早降!” 那两千甲士也是齐齐大喝:“降!降!降!” 一众西凉兵脸色大变,李儒也在其中,他失神地看着董卓的头颅,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岳父他……就这么死了?被一个妇人,杀死?” 不仅仅是李儒不信,在场的所有西凉兵,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他们那奉以为神,以一介武人之身把持朝政,掌握帝位更迭的主公,怎么可能会死,又怎么可能会死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幻觉! 都是幻觉! 然而,这长安城中不知何时,开始有一队又一队的私兵从各家官员、世家府邸中走出,将这一队西凉兵包围在了其中…… 林远已经回到了蔡邕府中,他担心自己不在的话,蔡邕和蔡琰会有危险。 蔡邕已经醒了,他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却能猜到这一切都跟林远有关系,“你带着琰儿走,这长安,是越来越乱了。” 林远笑道:“无妨,今晚过后,就不会乱了。” 他倒要看看,没有吕布在手,王允还会不会像历史上那般,成为董卓之后的下一任,也是死得最快的掌权者。 如果王允不愿意履行赌约的话……呵! 这一晚,本应安宁的长安城再度燃起了战火,好在虽然折腾得厉害,但至少没有将长安城给烧了。 直到天明时分,一切才渐渐尘埃落定。 王允一身狼狈,带着几十个同样衣着狼狈的人到了蔡邕府上,找到了林远。 蔡邕一看,好家伙,这些人可全都是朝中的重臣,结果却全都跟难民似的,这画面简直不要太好看。 林远也是乐了,“王司徒这是来履行赌约的?不过,这造型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允苦笑道:“道长见笑了,我等无能,请道长恕罪!” 林远眉头微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王允的讲述,林远也终于明白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将董卓杀得只剩一个光杆司令,而且把董卓也打得奄奄一息之后,他为了照顾蔡琰,便回了蔡府。 而在那之后,所有官员和世家,都将自家仅剩的私兵放了出来,想要震慑西凉兵。 王允更是直接前往皇宫,想要向刘协请旨,用以安抚失去了董卓的西凉兵,将西凉兵化作这长安朝廷的爪牙。 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失去了董卓之后,西凉兵虽然经历了一定的混乱,但很快又组织了起来,更是冲进了皇宫,将小皇帝刘协,以及一部分住得离皇宫近的各部官员裹胁,一起离开了长安城。 同时,这些西凉兵还如同离开洛阳时那般,在长安各处纵火,想要来一个火烧长安。 好在王允组织及时,才没有让这场火势蔓延,但也不可避免地,对长安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小皇帝刘协丢了。 就算王允还有其它的想法,难不成,他还能追着西凉兵,去给如同丧家之犬的西凉莽夫们做司徒不成? 说到最后,王允泣不成声,更是带着剩下的这群官员们跪下,悲凄道:“我等无能,丢了陈留王,万死不能赎其罪!” 嗯? 陈留王? 林远似笑非笑道:“不是陛下了?” 王允正色说道:“董卓,乱臣贼子尔!其冒天下之大不韪,插手皇权之事,行废立之举,自然无法承接法统!” 林远点点头,“贫道记得,王司徒的官职,还是董卓和陈留王封的?” 王允道:“臣惶恐,为大汉江山以身侍贼,无论心迹,终究有乱臣之举。今日臣请道长,带罪臣等人前往洛阳,向陛下请罪!” 这王允,是个人物啊。 不过这么多的官员,的确是现在刘辩所需要的,否则之前林远也不会跟王允打赌了。 既然长安事了,那便可以返回洛阳了,不过从长安到洛阳这一段路上,可是还有一个神将吕布的。 也不知道吕布知晓了长安的情况后,会做出何等选择。 洛阳城外,吕布带着麾下并州兵,愤怒而又无奈地盯着洛阳城的城墙。 “这群懦夫,不敢出城迎战,简直可恶!” 吕布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之上,下首的张辽与高顺,以及郝萌、曹性、成廉等人对视一眼,都很无奈。 他们的兵力虽然比不上洛阳城内的兵力,但并州兵一直对外作战,是精锐中的精锐。 再加上吕布这样一位神将,真要野战,绝对可以摧枯拉朽地将洛阳城内的守军打败,可就因为这一座坚城,让他们现在只能干瞪眼。 攻城? 别开玩笑了,吕布再傻,也不会为了董卓的霸业,就将手中的士兵拿去做无谓的消耗。 这时,忽然有士卒进来汇报,而汇报的消息,却是让吕布等人脸色大变。 “董卓死了?李儒与西凉兵裹胁陛下逃离长安,不知去向?” 吕布整个人都傻了,他对董卓是起了杀心,但他这一身荣华富贵还要指望董卓呢,结果倒好,董卓居然死了。 而且杀董卓的,还是那个被他看中的貂蝉。 那个绝色美人儿,有这样的实力? 吕布不愿意相信这份消息,至少貂蝉的实力这一块,他是不愿意相信的,而接下来该如何做,却又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正巧此时,洛阳城头传来了曹操那得意的笑声:“吕将军,逆贼董卓已然伏诛,将军实力强横,自当为国效命,不若就此投降,到陛下面前请罪。操也将在陛下面前,为将军美言的!” “放你娘的狗屁!” 吕布大怒,冲出营帐,随手夺过一旁守卫手中的长枪,猛力朝着曹操的方向投去。 十里之地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那长枪带着血色的光芒,如同一条蛟龙直冲曹操的面门,浓烈的煞气更是让人窒息。 “呔!” 一声怒喝,张飞的丈八蛇矛猛然砸下,将这支长枪砸飞了出去,而他本人也是身躯一震,重重地吐了口气,“这个三姓家奴,力气着实太大了一些。” 嘴硬! 曹操心中不屑,他还是更喜欢沉默的关羽,但表面上还是向张飞拱手道谢:“多谢张将军相救。” 张飞嘿嘿笑道:“不用不用,大家同殿为臣嘛。” 这话倒是没说错,刘辩手中人才匮乏,而像关羽、张飞这样的人物,又和刘备有关系,自然不会放置不用。 只是一个将军的称号,就安抚住了张飞,算是不错的效果。 曹操又看向吕布军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吕布军居然开始拔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了。” 第四三一章 第一女将,王佐之才 “有什么可惜的,不就一个吕布嘛,俺老张跟大哥、二哥一起,还是能勉强一战的。再说了,咱们这边可是有道长在的,会缺一个三姓农奴?” 张飞可不惯着曹操,直接表达了内心的不满。 曹操道:“吕布有勇而无谋,见利而忘义,好斗而惜身。如今董卓一死,若能许以重利,定能让吕布为陛下所用,到时就算是放到边关去,也是对异族的一把好刀。可现在他离开了,带着并州兵一起,也不知会到何处,又会对天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刘备看了曹操一眼,暗自点头,也有些可惜。 吕布的确是一把好刀,而且没有太大的智慧,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驾驭得住对方,但也要有那个机会才行。 听到董卓身死的消息后,吕布便果断离开,不给他们一点发挥的空间,同时也断送了前程,如何不可惜。 至于长安? 如今洛阳城内只有数万兵力,而西凉到洛阳可没有什么天险,真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长安,估计得够呛。 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吕布去了哪里呢。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袁绍、袁术、王匡、韩馥、孙坚等起兵讨董的诸侯,此时也已经露出了狼子野心。 明显是想趁着朝堂力量空虚之际,行不轨之事,根本不可能派兵前来支援。 再说了。 就算他们真的要带兵过来,可能刘辩都要考虑一下,敢不敢让他们再次进入洛阳。 两日之后,忽然有一队兵马前来,今日守卫在洛阳西城门的是张飞,连日来的苦闷,又没有管着自己,他便偷偷在守门时喝起了酒来。 守门的士卒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张飞的实力摆在那儿,万人将的实力,放到天下都是有数的存在,现在能在这儿守门,也是因为洛阳太空虚了。 而有这样一位猛将在,着实让士卒们安心。 当然,前提是张飞喝酒还是有数的,并没有喝到酩酊大醉。 看着这队人马,洛阳城上的守军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这队人马只有两千余人,虽然骑着马,但一看就知道是骑马的步兵。 而且领头的,居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将领,反而是一个手持长枪的绝美女子。 女人能当将领吗? 张飞被叫到了城墙边上,看着这支人马不由得哈哈大笑,“哪儿来的伶人,是来给张爷爷唱戏的吗?” 貂蝉面色一冷,“城上守将,我乃林远道长身边女将貂蝉。道长与长安一众官员正在赶来,还请将军打开城门迎接!” 听到林远道长的名号,张飞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晃了晃脑袋,哈哈大笑道:“女将?林远道长可是陛下的师傅,一直都待在皇宫之中,如何能与长安的逆贼们混在一起,莫不是来消遣俺老张的?还是说,是长安来的奸细?姑娘家家的,还是早些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俺老张还是勉强能接受你的。” 城头上的士卒们顿时放声大笑,显然是被张飞的话给逗乐了。 貂蝉愤怒不已,在她身后的千余人,也是当日夜晚随她攻向董卓府中的私兵,如今却已经全部真心实意地归入了貂蝉的麾下,认可貂蝉的实力。 如今自家主将被人如此羞辱,也让众人恼怒不已。 若非貂蝉没有发话,或许他们已经咒骂出声了,可就算如此,一股压抑的气息也渐渐弥漫开来。 若是张飞处于正常的清醒状态,或许会发现异样,但现在嘛,酒精上头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貂蝉冷静下来,可眼神却是越来越危险,“可敢下来,与本将一战?” 张飞大笑道:“正好在这城头上闲得发慌,既然小娘子相邀,那俺老张便陪你玩玩。” 见此,有士卒将张飞的丈八蛇矛抬了过来。 “跟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见面,何必带这些碍事的东西,给爷爷放着!” 张飞一把推开,随后也不多言,更没有叫人打开城门,而是直接便从城头上跃了下来,重重地砸入地面。 砰! 一声巨响,同时也掀起不少烟尘。 张飞毫发无损地从中走出,火红色的煞气从腿上消散,浅醉的脸上依然带着戏谑的笑意,“貂蝉姑娘是,俺老张来了!” “来得好!” 貂蝉冷笑一声,修长的双腿轻夹战马,战马吃痛间,朝着张飞狂奔起来,同时紫色的煞气从貂蝉体内逸散而出。 不过瞬间的功夫,便形成了一套紫色的铠甲,将貂蝉的身形以及她手中的长枪,甚至是胯下战马都包裹起来。 原本还算普通的战马,此时也如同来自地狱的烈马一般,鼻翼间喷吐的都是紫色的气息,四蹄踏过之处,更沾染着难以磨灭的紫焰,像是一朵朵娇艳而危险的玫瑰。 卧槽! 张飞瞬间被惊醒了酒气,看着貂蝉这模样,哪里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哪里是声轻体柔易推倒的小女子啊,明明就是一只女暴龙! 能修成煞气铠甲,还能将煞气覆盖到长枪和战马上,这妥妥的万人将啊。 可天下间,哪里能有修炼到万人将实力的女子? 不是张飞瞧不起女人,而是这个时代就这样,从来都没有能上战场的女子,如今第一次见到,就是一个万人将,还是自己刚才口花花的那个? 瞧着那女暴龙的状态,张飞哪里敢犹豫,扭头就要回城。 硬拼? 拜托,他刚才托大了,别说马匹了,就连武器都没有带,让他用血肉之躯去硬撼一个装备齐全的万人将? 哪怕是吕布来了,你让他别带方天画戟,别骑赤兔马试试? 眼见张飞要逃,貂蝉身后的甲士们顿时哄笑起来,而且故意发出了极大的笑声,传到了城楼之上,让一众守城士卒顿感脸上臊得慌。 而貂蝉也没有就这样放张飞离开。 长安一战,已经将貂蝉的胆气给养出来了,再加上她背后的男人可是林远,那个能随手打造出她这种存在的男人,会怕眼前这个络腮胡子的莽汉? 就算不能杀,至少也要杀杀对方的锐气,让这家伙以后见着自己,绕着走! 张飞心里那叫一个急呀,也不敢叫人开城门,否则这女将真要是来破城的,就算有刘备在,他怕是也会被重罚。 想要跳上城楼…… 算了,这十余丈高的城楼,他从上边跳下来轻松,想要跳回去,还是差了一些。 “把老子的丈八蛇矛扔下来啊,混帐!” 张飞急得大叫,而这也让城楼上的士卒们反应过来,连忙将丈八蛇矛从城头丢了下来。 貂蝉见状,随手一击紫色月刃击去,想将丈八蛇矛击飞。 可张飞却是快了一步,半空中接住丈八蛇矛后,反身就是一记火红色的月刃,将貂蝉的月刃击散之后,直接冲了过来。 “果然厉害!” 貂蝉冷哼一声,长枪一挥便将这力尽的月刃击散,同时再度策马前冲。 张飞这次没有再躲,他站在原地摆出了架势,怒吼道:“别以为爷爷我怕了你个小娘子,来啊!” 怒吼声中,张飞的气势急剧攀升,火红色的煞气喷涌而出,将他全身包裹,如果天将临世。 貂蝉同样不惧,紫霄惊虹枪带着无双的气势,直冲而去! 万人将级别的战斗,很容易便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多时,城楼上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还身有要职的曹操、陶谦等人之外,公孙瓒以及刘备、关羽都到了城楼上,看着城外张飞正与一女子缠斗,都瞪大了眼睛。 “天下间,竟有如此实力的女子?”公孙瓒双眼放光,瞧着貂蝉马战的实力,突然觉得应该给貂蝉配一匹白马。 关羽同样心惊,不过却依然一副泰然之势。 刘备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为貂蝉助威的千余士卒,又看了看和貂蝉打了个平手的张飞,叹了口气道:“三弟,这位姑娘在让着你呢,还不住手!” 住手? 张飞郁闷得想要吐血,他自然知道这个自称貂蝉的女子在让着自己,否则肯定会把那千余甲士叫上来,给自己套一成军阵云气衰弱buff,加上自己没马,还喝了酒实力消减。 到时候,他说不定真的就败了。 别说什么没有马,那也不关貂蝉的事,是他自己托大,而且天下间从来都是只讲结果,不讲过程的。 现在的张飞也不想打了。 可现在根本不是他能选择的时候,那得看貂蝉出了气没有。 貂蝉的气其实也出得差不多了,她收枪而立,看也不看狼狈不堪的张飞,对城头上道:“可是刘皇叔?” 刘备道:“正是,敢问姑娘来自何处?” “小女子貂蝉,乃是林远道长身边侍女,如今道长正带着一部分长安官员前来洛阳,还请皇叔打开城门,准备迎接。” 林远的侍女? 什么时候林远身边有侍女了,还这么漂亮……不对,是林远自己强得离谱也就罢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不但漂亮,还是一个万人将级别的存在? 这不煞气! 可不信归不信,刘备也不敢妄下判断,“还请姑娘稍待。” 随后他立即对关羽道:“云长,你速去宫内请示陛下,看看此女是否在说谎。”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林远一直都是待在皇宫之中的。 可如果林远其实去了洛阳,那董卓突然身死的情况,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在消息中,杀了董卓的就是一个名叫貂蝉的女子。 刘备之前还以为是传言过于夸张,可现在看来,似乎传言不虚。 关羽领命而去,很快便又回转,不过这次一起回来的,还有身穿龙袍的刘辩,以及曹操、陶廉等人。 “师父回来了?” 刘辩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刘备连忙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同时为张飞请罪,毕竟张飞可是调戏了林远身边的侍女,还被这个侍女给收拾了。 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以后大家提到张飞,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与刘备、关羽在虎牢关力战神将吕布,而是他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刘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城楼旁看了下去。 看到貂蝉的相貌时,刘辩眼前一亮,随后大声道:“打开城门,公孙将军,你且派人去查探一二,看看此女所言是否属实。” “喏!” 公孙瓒领命而去,带着一队白马义从飞奔出去,貂蝉也没有阻止,看着从城楼上走下来,一脸热情的刘辩,翻身下马,“貂蝉拜见陛下!” 刘辩笑道:“姑娘不必如此,辩是师傅的弟子,姑娘是师傅的侍女,都是一家人。” 他的态度和蔼而沉稳,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而在他身边,关羽、夏侯惇、曹仁等将领,也隐隐地将貂蝉围在了中间。 白马义从的速度很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已经遇到了从长安过来的队伍,也见到了队伍最前方,那个一身道袍、气质超凡脱俗的道长,连忙上前道:“公孙瓒,见过道长!” 这位不但是皇帝的师傅,还是实力能力压神将的陆地仙神,他不过一万人将实力的将军罢了,还真没什么好倨傲的。 林远点点头,“原来是公孙将军。” 简单寒暄了几句,公孙瓒看了一眼队伍,立即就发现了王允等人,同时也看到了蔡邕,他正一脸悲伤地守在一幅棺木之前。 “这位是?” 公孙瓒想了想,蔡邕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名叫蔡琰的女儿,所以现在躺在棺木里的,是蔡琰?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蔡琰还是林远的徒弟,是他现在所承认皇帝刘辩的师姐。 原本蔡琰是应该和林远待在一起,在洛阳城的皇宫中的,可现在林远从长安归来,蔡琰也出现了意外,勉强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兵慌马乱嘛,就算是陆地仙神,也终究没有真正超脱飞升,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意外。 想明白之后,他便露出悲伤的表情,正准备安慰林远几句,再上前去安慰蔡邕几句,好表明自己对刘辩的忠心。 却突然听林远说道:“棺木中的是董卓。” 唰! 公孙瓒猛地顿住,同时庆幸自己是个武将,不像世家文官那样演技高超,否则要是把眼泪给挤了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为董卓哭灵? 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蔡邕除外,谁让他女儿跟皇帝陛下师出同门呢,还有一个强到没边的师傅。 这时,他也才注意到,在蔡邕挡住的角度,有一个充满灵气的小姑娘,正在给蔡邕递水——显然,这才是蔡琰。 “这……那便请道长启程,陛下已经亲至城外,迎接道长。” 林远点点头,“走。” 至于蔡邕? 林远是不想管,而公孙瓒是不愿意沾染与董卓有关的任何麻烦。 到洛阳城下时,林远一眼就看到了苦苦张望的刘辩,这小子身上的龙袍太显眼了。 刘辩自然也看到了林远,顿时开怀大笑起来,“辩,见过师傅!” 皇帝亲自到城外迎接,这可是了不得的礼遇,哪怕如今汉室衰微,皇命难出京城,也同样如此。 毕竟,煌煌大汉三百余年,人心向汉啊! 在这样的场合中,林远自然做得很得体,没有让刘辩失了面子,而在返回城里之后,刘辩便直接将林远留在了宫中。 对林远,刘辩充满了依赖,其感情更是远超已逝的灵帝刘宏。 一路过来,刘辩都十分关心林远在长安城发生的一切,哪怕林远的实力强横无比,可真要放到那几十万大军之中,怕也是只有逃跑的命。 林远也没有藏着揶着,直接将长安城中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这一次去长安,主要是为了蔡琰,确保她父亲蔡邕的安全,正好有机会,便弄出了一个实力达到万人将级别的女将貂蝉,再让貂蝉杀了董卓,至此长安大乱,李儒与残存的西凉兵自认压不住吕布,便直接将伪帝刘协裹胁,弃城而走。 在西凉,他们还有郭汜、李傕的二十万大军,以此为根基,再以刘协为帝,还有那一小半从长安城中带出来的文官,完全可以与刘辩打口水仗。 “尽管西凉偏安一隅,但你也不可小觑,哪怕天下重归一统,也要多关心关心老百姓。” 林远可还记得刚到这汉末世界时遇到的一幕幕,以及那个为黎民请命,而不惜与天搏命的大贤良师——张角。 刘辩郑重点头,“师父教诲,辩儿自当谨记在心。” 至于官场上的事情,以及王允等百官如何安置,还有就是蔡邕的位置,刘辩也向林远请教,但林远只是摆摆手,“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为师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 刘辩大喜道:“师父请说!” “颍川郡颍阴县荀彧,有王佐之才。” 这是林远记忆中最深刻的忠心汉室,而且极其有才,更是一个堪称宝贝的人物。 他在曹操那里可是位极人臣,内政方面居中持重十数年,处理军国事务,被人敬称为“荀令君”。 战略方面,为曹操规划制定了统一北方的蓝图和军事路线。 还为曹操举荐了郭嘉、戏志才、陈群等一众文臣谋士,如果能将荀彧收入麾下,那简直就是自带一堆顶级谋臣啊! 而且荀彧忠心汉室。 曹操想要晋位魏公,建魏公国,置公国百公,拥有完整的封国体系,在曹操手下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几年的荀彧直接开怼,哪怕最后被调离中枢,忧郁而亡,也不改初心。 当然,当时的荀彧忠心的是刘协。 不过当时汉室只剩下了一个刘协作为皇帝,如今真正的汉室正统在刘辩这里,哪怕刘协依然有着帝位,更有大军和部分官员支持,在董卓被天下所弃的情况下,在杨彪、王允、蔡邕等人的支持下,在灵帝刘宏的传位诏书之下,最能让人天下人认可的,依然是刘辩。 既然如此,荀彧如何不能成为刘辩的臣子? “师父,辩儿知道这个荀彧荀文若,据传他有王佐之才。原来师父也这般推崇于他,那辩儿便召他入京!” 刘辩十分惊喜,他的确是听过荀彧的名号。 林远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一人,便是琅琊阳都的诸葛亮,也是一个惊才艳艳之人。” 诸葛亮的威名,林远也就没有再多说了,毕竟知道的人不用多提,不知道的(就像刘辩),说多了他也是一头雾水。 显然,现在的诸葛亮并没有多少名声,也没有“卧龙”的名号,算得上是名声不显。 但让林远意外的是,刘辩思考了一阵后,还真说出了诸葛亮的情况,“师父所说的,可是豫章太守诸葛玄的子侄?” 嗯? 林远惊讶道:“你知道?” 难得见到林远有惊讶的表情,刘辩开心道:“辩儿早年在宫中之时,母后经常让辩儿到父皇身边学习政务。早年诸葛玄乃是袁术属吏,后来被调任豫章太守,当时父皇还与辩儿说起过这诸葛玄有一个子侄名叫诸葛亮,年少聪慧,若是培养得当,未来也定是汉室一份助力。” 这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诸葛亮的确是忠于汉室的,一心都想要三兴汉室,只是诸葛亮也不认可献帝刘协,才会选择刘备。 如今刘备也还在洛阳,刘辩这位传承法统的帝王同样还在,诸葛亮的心愿,总不能跑到西凉去实现? 林远记得。 在穿越前对于汉末三国的分析中,还有人找了一大堆理由,说历史上的刘辩其实没有死,而是诈死之后成为了诸葛亮。 如今看来,至少在林远所处的汉末世界,这个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师父,那你看如今朝堂之上的这些臣子,有哪些是能用的,又有哪些是真的忠心汉室的?” 说到这里,刘辩突然变得有些扭捏,与不好意思,“师父,女子,真可为将吗?” 林远面色古怪地看着这小子,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对貂蝉有意思?” 第四三二章 时不我待,璀璨兵家 “你对貂蝉有意思?” 林远面色古怪,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刘辩现在的年龄是十五岁,放到林远穿越前虽然小,但在这个时代,却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承担起一家,甚至是一国的重量。 不过由于十常侍与何进之间的争斗,导致了董卓入洛阳,也让刘辩到现在都没有立后纳妃。 貂蝉又是倾城国色,再加上被林远附魔之后,更是多了一份英武之气,魅力十足。 如今刘辩年少慕艾,见到貂蝉这样的女子会心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林远这番话,却是让他身后的貂蝉脸色大变,差点直接跪下来,求林远不要抛弃自己。 刘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慌乱道:“师父误会了,貂蝉姑娘是师傅的侍女,辩儿也对其当长辈看,不敢有其它心思,还请师父明鉴!” 貂蝉的确很有魅力,但在刘辩眼中,貂蝉是林远的侍女,自然也是林远的女人,他又如何敢跟自己视为父亲的师父抢女人? 在大汉,这可是大不孝! 林远失笑摇头,“行。” 这一番话之后,刘辩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林远也没在意。 貂蝉的确天姿国色,但对林远而言,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或者说女色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必须品。 他追求的,是飞升,是长生,是生命本质的提升! 以他如今的寿命,在没有能力让身边人也一起长寿甚至是长生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再付出自己的心意。 毕竟,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渐渐老去,最后化作一捧黄土,简直就是对他逆天改命最大的惩罚,以及诅咒。 岳灵珊…… 婠婠…… 单婉晶…… 这种惩罚与诅咒,他不想轻易地再去经历。 以林远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貂蝉对他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他现在不想去回应罢了。 瞧着刘辩那惶恐的模样,林远心中还算满意。 穿越这么多世界,他自己做过皇帝,也培养出过女帝,还帮助过处于亡国边缘的帝王,现在面对刘辩,自然也不想养出一只白眼狼。 现在的刘辩在快速成长着,帝王心术渐显,但对他的态度却依然恭敬,最重要的是那份子对父的心态。 也多亏了这是以孝治天下的大汉,而师傅也与父亲身份地位相等,否则就算林远救刘辩于危难之中,想要让刘辩有这种情绪,也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也幸好刘辩不是吕布,否则林远就得思考一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抵挡吕布专杀义父的诅咒。 咦,不对! 董卓现在不是死在吕布手中,而是死在貂蝉手里,也就是说,吕布专杀义父这一条,已经不成立了? 要不…… 林远连忙将思绪压下,收吕布作义子这种荒诞的事情,还是算了。 既然刘辩是将自己看作父亲,也十分依赖,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有些话自然得多说,“杨彪、王允皆是汉臣,忠心的也是汉室。前者刚直不阿,后者狡猾多谋,其一心为权,只要能压得住他们,对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公孙瓒乃边将,但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可以给其权,但不能毫无限制。要如何去做,得辩儿你自己去考虑。陶谦老成而稳重,可为你守一州之地,但他内室不稳,子嗣不睦,在如今这世道,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至于刘备和曹操……你是如何看他们的?” 刘辩认真听着,林远对杨彪、王允、公孙瓒、陶廉的分析,让他醍醐灌顶,大获裨益,现在问起对刘备和曹操的看法,肯定是对自己的考验。 思考半晌,刘辩认真说道:“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也是辩儿所认的皇叔,其一心想要恢复中山靖王一脉的身份,这是辩儿能人他的,所以只要控制得当,他也会是我大汉再兴的助力。他身边的关羽、张飞两位兄弟,实力强横,而且还是有提升的空间,在未来说不定能冲击神将的实力,而他们只服刘备,对辩儿并没有太大的忠诚,但没有关系,只要辩儿能掌握住刘备,便能让这二人为我所用,为我汉室东征西讨!” 正如刘辩所说,这个时期的刘备,还没有称帝的心思。 只要能恢复中山靖王一脉的荣耀,让他承继中山靖王之位,再让他看到汉室再兴的希望,他将会是刘辩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至于关羽和张飞? 他们现在看上去的确有些不敬皇权,似乎眼中只有刘备,可是,这也只是表面而已。 煌煌大汉近四百年,早已将汉室的威严深深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哪怕是一两千年之后,这片大地上的百姓依然是以汉人自称。 关羽和张飞生活在这个时代,又如何会例外? 只能说,恃才傲物罢了。 想要真正收服他们,很难,可他们最信服的就是刘备,只要刘备臣服了,那他们自然也能为之所用。 刘辩在这方面的眼光还有些欠缺,不过不妨事,他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林远心中思考着,又问道:“那曹操呢?” 刘辩犹豫道:“南阳许劭以知人而着称,其称曹操‘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辩儿最初对此人感观并不好,只是这段时间下来,辩儿却发现,他的能力很不错。这段时间洛阳城能快速从董卓的肆虐中恢复,曹操有着很大的功劳。而且他对辩儿一直很恭敬,对朝廷的命令也很遵从。辩儿之前特地没有为其封官,依然让他以校尉之职在洛阳城内活动,但他却没有丝毫怨言。辩儿一时有些看不清,是他的演技太过真实,让辩儿无法分辨,还是许劭因私报复,对他给予了错误的评价,误导世人。还请师父教我!” 林远摇头道:“你才是这大汉之主,如何识人用人,是你需要去做的事情。至于为师,不过一闲云野鹤罢了。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去做,就算最后失败了,为师至少以保全你的性命。” 刘辩眼眶中浮现出热泪,重重拜倒在地,“辩儿,多谢师父!” 一番畅谈之后,刘辩极力邀请林远住在皇宫之中。 如今的皇宫被董卓祸害得不轻,宫女和太监在董卓火烧洛阳的时候,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也没有几个。 洛阳城内也遭了难,刘辩采取了曹操的建议,并没有立即选人填充皇宫,只是在修复皇宫内损毁的建筑而已。 林远住在这皇宫之中,也没太多的忌讳。 林远倒是无所谓,反正住哪儿都一样,而且蔡邕这段时间状态不对,蔡琰要在一旁陪伴,也不可能陪在他身边,他也不想去蔡府对着蔡邕那边苦瓜脸,就答应了下来。 刘辩亲自将林远带到了一处宫殿,“师父,你就先住在这儿。过些时日,辩儿会为师父修一栋适合师父身份的府邸。” 这一处宫殿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就是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却也正好合适,“行,你也去休息,这儿有貂蝉照顾就行。” 貂蝉,真的是师父的女人! 刘辩闻言心中一定,便离开了,而貂蝉则是熟练地收拾了起来,不像是只知道跳舞媚人的歌女,手脚十分麻利。 林远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询问貂蝉的过去,“你也休息。” “是,道长。” 貂蝉应了一声,但还是乖巧地守在林远身边,不愿意离去。 这一晚,何太后没有再找过来,让林远很是满意,否则,他可能真的只有提前搬到宫外去住了。 翌日清晨,刘辩便派人分别前往颍川和豫章,要将荀彧和诸葛亮叫到洛阳来,为他所用。 但比这两位大才来得更早的,是李儒以刘协在西凉为基,传檄天下,称刘辩乃伪帝,号召天下诸侯共讨之。 若仅是如此,刘辩也不会太过气恼,因为这是之前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的事情。 可在这则消息之下,原本应该痛斥西凉伪政权的天下各地存在,如袁绍、袁术、王匡、韩馥、孙坚等人,都是在讨董一战中实力强大的诸侯,此时却都是默不作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早朝之上,刘辩高坐皇位,周身气压却是极低,“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可有哪位爱卿愿意为朕解惑?” 这还用说? 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大汉的威压已经衰落到了极致,也正因此,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才会在没有刘辩命令的情况下,各自找理由返回各自的领地。 现在大汉两帝分立,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看刘辩和刘协谁能给出更高的价码,自然便会承认谁才是正统皇帝。 没有人敢说,只有曹操站了出来,将所有的遮羞布捅开。 “陛下!汉室衰微已成事实,陛下当励精图治,方能震慑老宵小,恢复大汉荣光!我等也将辅助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很明显,曹操提前好多年,把诸葛亮的台词给抢了,然而放在此处,却也是让人热血沸腾。 刘辩就很喜欢这样的曹操,大笑道:“孟德说得不错,朕得天命,自当三兴汉室,再现煌煌大汉之威严!” 林远没有上朝,也并不清楚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不过在中午时分,刘辩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便是已经册封林远为国师,兼三公之太傅职。 林远微微挑眉。 国师这个职位他担任过好几次,不过基本上都是虚职,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身份。 之前刘辩说要给他建造一处合适身份的府邸时,林远就已经有了猜测。 可这太傅的职位? 太傅位列三公,正一品位,在当今的进行中处于核心位置,是皇帝统治四方的高级代言人,可以直接参与军国大事的拟定和决策,权柄极重。 尤其是在皇帝幼小,或者皇室暗弱之时,太傅才是朝堂以及天下真正的话事人,统治者。 而如今,皇室暗弱、皇帝幼小,这两条似乎都占齐了啊。 “你就不怕为师抢了你的权柄,让你当一个傀儡皇帝?”林远问道。 刘辩正色道:“天下人都有可能对辩儿不利,唯独师父不会,辩儿一直都相信这一点。哪怕师父有些做法辩儿不理解,师父也肯定是为了辩儿好,不会害辩儿。” 林远叹息道:“行,太傅就太傅好了,不过为师可不想天没亮就上朝,就做一个虚职。” 刘辩连忙说道:“只要师父愿意,怎么样都行。” 待刘辩离开后,貂蝉突然说道:“道长,我们是不是要搬出皇宫了?” 林远笑道:“怎么,不舍得?” 貂蝉连忙摇头,“只要能跟在道长身边,蝉儿无论去哪儿都可以。” “那就没关系了,正好你这一身实力也不能浪费了,我会跟辩儿说,让他给你一些机会,让你上战场的。出了皇宫之后,你也多去看看你那两千甲士,经历了长安一战,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你的班底。” 貂蝉张了张嘴,很想说自己只想留在道长身边,可最终也只是无声地点点头。 林远可是想打让这个汉末更有意思的,而且貂蝉现在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放出去正好合适。 眼下这个汉末已经被他弄得面目全非,哪怕他其实并没有做太多事情。 刘辩与刘协两帝分立,天下各大诸侯待价而沽,哪怕曹操与刘备这两位,如今也是刘辩的殿中之臣。 如果能再顺利地将荀彧和诸葛亮带回来,让他们为刘辩效命,那刘辩也可以算得上是天胡开局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实际掌控的地方太少,兵员、兵源和粮草都是捉襟见肘。 袁绍、袁术、孙坚、王匡、韩馥等人已有了不臣之心,野心昭昭,定然会趁着此等机会壮大自身,以图取代汉室刘家江山。 在这种情况下,刘辩似乎只能暂时隐忍。 但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刘协被西凉军裹胁,哪怕现在的西凉军被胡人外族拖住,暂时无力进中原,但实力摆在那里,依然会是全天下野心者最大的敌人。 只要刘辩聪明一点,给袁绍这些人一些甜头,封一封州牧什么的,哪怕只得到表面上的效忠,但只要让他们跟西凉那边干起来,那就有了稳定发展的契机。 至于其他的嘛。 林远有打造一批女将的心思,好让这个汉末变得越发的精彩,包括一群会呼风唤雨的谋士。 就像诸葛亮,他要是不会唤东风,那也太单薄了一些。 可现在看来,就算他把这些人弄出来,可也没有什么兵能让他们带的,谁让刘辩现在的地盘真的很少呢。 刘备就别提了,他手里就两个兄弟,空有将军名号,却没有对应的军队。 曹操要好一些,靠着曹家和夏侯家的家资,在老家招募了几千近万的士卒,还带着曹仁、夏侯惇等沾亲带故的将领。 哦对了,夏侯惇现在是刘辩身边的亲卫,暂时负责皇宫的安危。 要说地盘什么的了,曹操现在的官职是骁骑校尉,还是董卓之前借刘协的名义封的,现在刘辩认可了这个职位,但带的还是他从老家带来的几千兵卒。 陶谦的职位不低,徐州刺史。 刺史也是年薪两千石的大官,但其本质上,也是朝廷派到地方监察百官的职位,实权较小。 也就是因为黄巾起义,让朝廷不得不对刺史放权,这才让陶谦拥有了带兵的权力。 但要注意,现在的刺史还不是州牧。 州牧是新帝王莽时期出现的,改刺史为州牧,代表着牧守一州之意,是一州的最高军事行政长官,权力空前强大,可以成为一方割据势力。 后汉光武二兴汉室之后,将州牧废除,收地方之权,再以刺史监察天下。 现在的陶谦,也就是这样一个职位,并不算拥有徐州一州之地,这也是他赖在洛阳不走的原因。 好歹这儿也是中枢啊! 在原本的汉末历史上,刘璋他爹刘焉上书建议,由于天下兵寇不息,应该重设“州牧”,以重其权。 也是由此,才正式拉开了从汉末到三国的序幕。 现在情况不同了,也不知道州牧还能不能提上日程……相较而言,反倒是公孙瓒在地方的实权最重。 他现在的职位是北平太守,也就是北平郡守。 刺史在地方上,就是监察郡守及以下官员的,而郡守才是如今一郡一州之地的最高行政和军事长官。 可问题是,公孙瓒所郡守的北平,还不是后世的繁华之地,而是与塞外接壤的战乱之地。 靠着公孙瓒作战勇猛,白马义从威震塞外,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再加上北平离洛阳和长安都有些距离,想要从北平补充洛阳的兵源和粮食,怕是诸葛亮在都不敢这么想。 “看来,还是得悠闲一段日子啊。” 林远叹了口气,顺便翻起了新到手的书籍。 皇宫是天下权柄之重,也可以称之为天下最大的图书馆,这里收藏的书籍数不胜数。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煞气修炼之法,以及军阵之道。 就算董卓祸乱了好长一段时间,却也没有让这皇宫之中的藏书毁于一旦,倒也是便宜了林远。 这些藏书中,并没有找到与天龙戟法同等级的功法,但数量不少,他的女将计划已然有了大范围实施的可能。 还有军阵之法,也不再局限于基础阵法。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无量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九子联环阵、十面埋伏阵…… 还有雁行阵、锥形阵、钩形阵、玄襄阵、火阵、水阵…… 除了诸葛亮多年以后才创出的八门金锁阵,几乎有着数十套阵法。 每一套阵法都有着各自的侧重点,以及特殊的效果,比如这火阵和水阵,居然可以以军阵云气,或是形成火气附着兵器,增加攻击力,或是形成水甲附着士卒身体,提升防御力。 最让林远惊讶的,还是这五虎群羊阵,居然可以通过军阵云气震慑敌人心理和精神状态。 直接攻击精神层面的阵法,这汉末时期的兵家军阵之法经历了煞气之变之后,倒是真的让人惊叹。 当然,大部分的阵法讲究的是一个基础效果。 比如这一字长蛇阵,就如同蛇类的最强绞杀一般,可以大幅度提升长蛇阵中士卒的力量、速度、敏捷。 越是靠近长蛇阵的两端,得到提升幅度就越大。 二龙出水阵则是兵分两路的战法,成阵之后,可以极大地提升两路兵锋箭头的力量与防御,是绝佳的攻坚之法。 最重要的是,一字长蛇阵与二龙出水阵是互补之阵。 两套阵法能够随意转换,甚至只要转换的速度够快,其军阵所带来的提升还能持续到下一个阵法中一段时间。 在这些兵法之中,也收集着各种阵法所需要的军阵云气梳理的窍门,让学习之人能够更轻松地入门。 显然,这百余年的时间,兵家先贤们便将煞气横行时代的法门,调整到了如此成熟的程度。 这兵家不愧是诸子百家之一,更是唯一靠着超凡力量显世的百家之法,果然有其门道。 儒家就不提了。 他们现在虽然占据朝堂之上,但靠的也只是治国牧民之法而已,本身是没有办法修炼出超凡力量的。 这也让林远越来越向往百家争鸣的时代,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能够与百家诸子、先贤畅谈古今。 哎! 林远就这样沉浸在了兵家的书籍之中。 好在有貂蝉在一旁照顾,倒也让林远省了许多心思,不用再去担心生活的细节问题。 直到这一日,小萝莉突然进宫,找到了林远。 不舍地的放下六丁六甲阵的修炼法门,“是你爹出什么事了吗?” 小萝莉立即憋起了嘴,“师傅,你就不能盼着我爹他点儿好嘛,怎么总是这样说他?” 林远打了个哈哈,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你来找为师,不会是想为师了?” 小萝莉眼神飘忽,小声说道:“虽然有其它事,但……真的很想师傅啦。” 林远:??? 算了,这姑娘还不到十二岁呢,我还是继续看我的,这六丁六甲阵,完全可以跟太平要术结合起来嘛。 人均黄巾力士? 啧啧! 第四三三章 张飞求战,太平要术 “师傅!” “好了好了,你说,到底什么事。” 瞧着小萝莉要炸毛,林远果断地放下了兵书。 也幸好这是东汉时期,这要是放到穿越前的小萝莉遇到这种情况,怕是直接就跳上来拼命折腾了。 不对,这真的值得庆幸吗? 林远还是很享受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感觉的,当然,前提是这孩子得可爱,就像蔡琰这样的。 毕竟啊,这又不是自家孩子,当然要挑一挑了。 林远可不会给人带小朋友。 小萝莉哼哼唧唧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爹爹想感谢师傅,所以准备了酒宴,让琰儿来送请帖。” 请帖很方正,林远接过,不由得笑了,“行,三天后我会去赴宴的。” 没错,就是三天后。 古代请客吃饭可是很有讲究的,像林远穿越前的那种请客方式放到古代,得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罪光。 林远刚穿越的时候,都没有弄懂过这些事情,毕竟他当时所经历的,只是江湖中的事情,没有那么多规矩。 直到后来经历了官场和世家的一些经历后,才真正弄明白。 正所谓,三天为请,两天为叫,一天为提。 真正尊重的请客方式,需要提前三天前送上请帖,第一次说明情况。 等到宴会当天,还要第二次送上请帖,作为对宴请对象的提醒。 在宴会开始的一个时辰之前,要第三次送上请帖,把面子给足,这才是古代的请客方式,也是彼此尊重的仪式。 如果没有提前三天,而是提前两天,那就只能称为“叫你去吃宴席”。 这种叫来的,大多是主人叫来陪酒的,凑热闹的角色。 最后就是当天告知去吃饭的,就叫做“提”,大白话讲,就是提溜你去吃饭,基本上这样请来的在饭局上就是可有可无,毫无地位的透明人。 如果是故意这样请人,那就是红果果的羞辱。 蔡邕身为大儒,就算和林远关系亲密,也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出现疏漏,林远自然也是如此,“蝉儿,备笔墨。” “是,道长。” 貂蝉很快便将笔墨准备好,一身宫装的她为林远磨墨,林远则是抬笔写起了给蔡邕的回帖。 小萝莉在一旁看着,突然心口一酸。 “给,这是为师的回帖,交给你爹爹。”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林远便将回信写好,交给小萝莉的时候,小萝莉却是满脸的不开心,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道:“师傅,你是不是不再需要琰儿了?” 林远乐了,“怎么会呢,你可是为师的大弟子啊。” 蔡琰嘟着嘴道:“那琰儿也要像貂蝉姐姐一样,学会功夫,守在师傅身边,让所有人都伤害不到师傅!” 貂蝉看了蔡琰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暴力萝莉,林远其实还是很期待的,不过考虑到蔡邕的有计划,他还是忍下来了,“这件事,等为师和你爹爹商量一下再说。”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小萝莉也是挺开心的。 因为她不是第一次跟林远提学武功的事情了,上一次林远拒绝得很干脆,而这一次已经松口,如何不让人开心? 看着小萝莉蹦蹦跳跳地离开,林远又继续看起了兵书。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小萝莉又陆续来送了两次请帖,第二次的时候,林远便带着貂蝉,和小萝莉一起前往蔡府。 从皇宫出来,一路很顺利,没有遇到意外。 到蔡府的时候,林远眉头微挑,从马车上下来,等候在门口的蔡邕立即带着一众人等上前迎接,“道长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 林远失笑道:“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如此客气?” 随后,他又看向蔡邕身边这群人,这群人也立即恭敬行礼道:“我等,见过太傅。” 没错,林远现在已经是当朝国师与太傅了。 刘辩已经将这身份册封了下来,只是他知道林远的喜好,所以只是来知会了一声,知道林远没有兴趣,便没有让林远出面接受册封。 这种情况不太合乎礼制,但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忽视。 毕竟如今这洛阳朝堂的情况,实在不合适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太深,最重要的,还是要如何在这危局中浴火重生。 林远道:“不必多礼。” 这里边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曹操、刘备、公孙瓒、王允、陶谦等人尽皆在场,看来蔡邕的面子很足啊。 想想也对。 蔡邕本身便是天下知名的大儒,他的女儿是当朝国师、太傅的弟子,又是当朝皇帝刘辩的师姐。 就这层关系,谁能不给面子? 至于说蔡邕与董卓之间的关系……咳咳,王允表示:大家都是以身侍贼,以图拯救汉室江山,谁要是拿这件事来攻诘,那便是别有用心之辈! 汉时讲究分桌而食,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蔡邕是主人,自然是坐于主位,而林远是这里最尊贵的客人,自然也是坐于第一列的位置。 尤其是刘备。 他现在可是刘辩亲口承认的皇叔,虽然暂时没有实权和实职,也没有恢复中山靖王一系的规制,但皇叔的身份在,也是坐在林远之后。 其余人等也是按照身份、官职和影响力来排坐的。 这一次蔡邕宴请林远,主要还是想对林远表示感谢,感谢林远让自己能够为董卓收敛尸身,以报那一份恩义。 当然。 就算蔡邕为董卓收敛了尸身,但董卓本身就是国贼,刘辩对其更是恨之入骨,所以也不可能太过安生。 而且,西凉那边,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将董卓的尸体抢回去呢。 林远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简单地应对了一二,便起身离开了宴席。 蔡邕知道他的性格,也没有在意,继续热情地招呼着刘备、曹操等人,而这些人也是各有心思,目光闪烁。 林远还要跟蔡邕提小萝莉的事情,也就去了后院休息。 过了没多久,一颗络腮胡子的脑袋从角落里探了出来,看着林远的方向,满脸的纠结与忐忑。 “张将军有事?” 林远心中好笑,没想到猛张飞居然还有这般有“童心”的一幕,着实是让人感慨。 被人叫破,张飞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还是走了出来,“老张见过太傅。那个、那个……嘿嘿!” 林远突然看了眼身边的貂蝉,这让貂蝉警觉起来,眼神锐利地瞪着张飞,周身的紫色气息若隐若现。 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张飞身上的火红色气息也是透体而出,一股强烈的战意升腾而起。 林远眉头一皱,两人齐齐感觉胸口一闷,身上沸腾的煞气也有紊乱之势,貂蝉连忙屈身道:“蝉儿过激了,请道长恕罪。” 张飞可是见识过林远的实力的,所以现在被林远气势所压,也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啊太傅,见着貂蝉姑娘,一时没忍住。”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怪呢? 林远看了这壮汉一眼,笑道:“张将军现在带了不少兵?” 虽然不知道林远为什么这般问,但张飞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也没有多少,毕竟现在洛阳城内也没什么兵源。现有的兵卒都是有主的,虽然陛下封了老张我做将军,但只拨了五千人马给俺。” 五千人马,已经不错了。 拥有五千士卒,以这洛阳城中,也已经足以算得上是实力强横。 当然,不能跟曹操和公孙瓒、陶谦,现在他们还不是一个级别的。 林远道:“贫道知晓你的来意,也可以让貂蝉再和你战上一场,不过不能白打,得有一个赌注才行。” 张飞听了,豪爽地说道:“道长你要赌什么,尽管说!”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再和貂蝉打一场。 当初在洛阳城外那一战,他虽然输了,当时也认了输,但心里却绝不服输,因为他输得太冤了。 没有战马,就是最大的缺陷。 就这,他还跟貂蝉打得有来有回,这也足以证明他的硬实力是在貂蝉之上的,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也正因此,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想要和貂蝉再比一场。 可惜貂蝉跟在林远身边,一直都在后宫,他根本没有机会找得到人,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趁着大家还在喝酒的功夫,他就偷偷摸了进来。 林远意味深长道:“就以两千兵马为赌注,你应该知道,貂蝉手下有一支从长安城带回来的两千甲士,与你作对赌,没问题?” 那两千甲士曾经是长安城内各世家、官员的私兵们组成,成员复杂。 但经历那一场夜战之后,这些甲士就全归了貂蝉,也没有什么人敢过来要人,只能咬着牙当是送人了。 没办法,谁让貂蝉的实力那么强,背景那么硬呢。 现在,正好。 “这个……这些兵马是陛下所赠,若是俺老张私下拿来作赌注,是不是不太好?”张飞终究不是真的没脑子,还知道轻重。 林远笑道:“你直说是否同意,陛下那边,自有贫道负责。” 张飞犹豫半晌,突然发现貂蝉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一抹嘲讽,这让他瞬间热血上头,一拍大腿道:“好!这个赌注,俺老张接了!” 林远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将筹码带上,这儿也施展不开,可以去校场,这样也方便施展一些。” 张飞和貂蝉都是万人将,真要分一个胜负,动静肯定不会小。 真要是在蔡邕的府里比试,那无疑是准备帮蔡邕拆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们都是来做客的。 张飞是直肠子,自然没有异议。 这边的消息也很快让蔡邕以及刘备、曹操等人知晓了,顿时面色各异,但赌注已成,而且林远、貂蝉和张飞也已经前往校场,他们就算再有想法,也只能暂时押下,跟随而去。 不多时,原本因为夜晚而安静的校场,就变得热闹起来。 张飞带过来的可不止两千兵马,而是直接把五千兵马都带了过来——他是直肠子,但又不傻。 真要是提前从这五千人中选出两千人,那这支队伍的心,也就全散了。 毕竟,这五千兵马原本就是从打散的禁军中汇聚、挑选出来的,和张飞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又没有一同经历大战,还没有太多的信任度可言。 五千禁军安静地打着火把,分列而立,气压极低,头顶的云气自然生成,凝而不散。 另外一边,貂蝉所属的两千甲士看上去就要松散一些,毕竟原来是私兵,没有正规化的训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今晚主角之一的张飞,正在被刘备和关羽埋怨。 “三弟,你为何要去挑战貂蝉姑娘,还将两千精兵拿出去作赌注?”刘备语气轻柔,但话语间的无奈,让张飞面红耳赤。 平时在外很少开口的关羽也放下了矜持,哼道:“城门外一战,本就已经丢了颜面。如今你再去挑战,赢了如何,不过是多了打女人的恶名罢了,输了更是要把声名丢光,到时别说两千士卒,怕是剩下的三千兵马,你都没有资格再带了。” 张飞面色涨红,都快跟关羽一样了,他撑着脖颈道:“俺老张不会输的!”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没有反驳这一点。 貂蝉的实力的确很不错,放眼天下,估计在女子中也就独一份了,但当日在洛阳东门外的战斗,他们都看在眼里。 比起张飞来,貂蝉的实力还是要差上一部分。 校场比武,大家都是装备齐全,又没有军阵云气的加持,张飞的确不可能输给貂蝉这样一个女子。 可正如关羽所说,就算打赢了貂蝉又如何? 不过是多了一个打女人的称呼罢了。 另外一边,貂蝉正面色平静地穿着盔甲,林远在一旁,曹操、公孙瓒等人也都在他们这边。 “太傅,这场比试不太合适啊。” 曹操忍不住开口,他虽然喜好的是人喜,对貂蝉这样一个侍女无感,但毕竟是天下难有的美人儿,自然是要帮衬一二的。 公孙瓒也是点头道:“我那师弟的三弟虽然性子直率,但实力还是有的。若是校场争锋,怕是会伤了貂蝉姑娘。” 林远笑了笑,将目光投向王允,“王司徒,你觉得如何?” 王允面色尴尬。 当初在长安城的情况,让他有些不敢面对林远和貂蝉,哪怕他现在没有被刘辩降职,依然担任着三公之司徒的职位。 可现在林远都问到了,他也不能装傻,便故作忧虑地道:“太傅大人神通广大,让蝉儿一介女流拥有此等实力,着实是让人惊叹。诚然,现在的蝉儿不是那张将军的对手,但太傅大人能接受这次邀战,想来也是有万全的打算才是,老夫只盼着太傅大人的手段。” 蝉儿? 貂蝉忍不住看了过来,眼神中充斥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哈哈哈哈!不愧是司徒大人啊!” 林远放声大笑,明明是很爽朗的笑声,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讽刺之感,而王允听到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贫道的确是有些手段,否则真要让蝉儿这般上场的话,可能真的会输的。” 曹操来了兴趣,好奇道:“国师果然有手段,那我等便期待着了。” 听到林远的自称之后,曹操便也换了称呼,可他话中说得是期待,实际上心里如何想,便只有他自己知晓。 林远也没有在意,他探出手来,天地间的灵气与煞气皆在他的指间旋转,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夜风。 曹操、公孙瓒等人都眯起了双眼,掩饰着心头的震惊。 尤其是曹操,他看着此时施展手段的林远,忽然间回想起了几年前的广宗城,当时他可是也在围攻大贤良师张角的队伍中。 现在的林远,那一身华丽无比的道袍,让他忽然有一种看到大贤良师同类人的感觉。 是,错觉吗? 当然不是。 林远用附魔卡提升了貂蝉的实力,让她从一介普通女子提升到了万人将的实力,在没有紫色附魔卡的情况下,想要再用这种方法提升貂蝉的实力,那就不太可能了。 毕竟啊,附魔卡对使用者的效果,是互不干涉的,是平行的,而不是叠加。 所以,就算林远再给貂蝉附魔几张足以达到万人将实力级别的兵家功法,也只是让貂蝉多了一些对敌的手段而已。 实力的上限,依然在所有附魔中最强的那一张上。 如果是以前,林远还真没有太大的办法,但现在嘛,有了太平要术,他的手段就多了许多。 比如他之前一直嫌弃的,黄巾力士! 法力涌入,林远的身体也开始承受煞气的侵蚀,不过这种程度的侵蚀并不严重,他只是靠着呼吸,便轻松地将之排出。 玄妙的光芒汇聚在林远的指尖,有一种目眩神离之感。 曹操、公孙瓒、王允、陶谦,还有正在闹别扭的小萝莉蔡琰,以及在哄着小萝莉的蔡邕,都不由得将目光投了过来,同时流露出不同程度的痴迷神色。 林远没有犹豫,直接将这抹光芒送进了貂蝉的眉心。 瞬息之间,貂蝉感觉身体中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是不同于她现在兵家煞气修炼之法——紫宵惊虹枪的力量。 但,她却可以调动这份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林远目光柔和,“去,属于女将的时代,将由你来开启!” 开启一个时代? 没有人怀疑林远,而这种可以载入史册的经历,哪怕是曹操、王允这等人物,也是忍不住热血沸腾。 然而,貂蝉只是重重点头,随后提起长枪,跨上战马,向着校场内冲去。 曹操忍不住问道:“国师,未来的战场之上,真的有女将的位置吗?” 林远笑道:“会不会有,贫道说了,可不算。” 话虽如此,可曹操等人却是陷入了沉思。 不仅仅是思考女将的未来,更是思考林远那如同神迹一般的能力——能够轻易地让人拥有万人将的实力。 这种手段,让曹操不由得想起了传说中,仙神点化童子的手段。 在仙神的手中,只要他们愿意,哪怕是一块顽石、一根花草,都可以化作人形,成为看家护院扫洒的童子。 林远有这种手段,是不是代表着,他真正的身份其实…… 越是聪明人,越是喜欢胡思乱想。 在场的都是当世最聪明的一批人,哪怕是属于武将的公孙瓒,现在也是掌控一郡之地的郡守,智商绝对不低。 林远的手段,简直不似凡人,而且也完全可以改变未来天下的格局。 校场之中,貂蝉与张飞已然战到了一起。 紫意盎然的煞气与火红色的煞气各自占据着一方,不断冲击着,兵器碰撞声也是如同阵雷。 刘备和关羽也来到了林远这边,一同观战。 刘备对场中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张飞的实力在貂蝉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貂蝉是林远的侍女,而刘辩对林远又是如同儿子对亲父,如果让貂蝉输了,让林远觉得丢了面子,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叔,以后要是被穿小鞋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刘备,还没有养成遇事就哭的习惯。 现在的他,还是习惯用主角的手段——嘴遁去处理事情,正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却听到二弟关羽一阵轻咦。 刘备好奇地望向场中,顿时脸色微变,口中喃喃道:“三弟他,要输了?” 校场中,张飞怒吼连连,全力爆发之下,不但没有将貂蝉压制,反而被貂蝉的攻击打得连连倒退。 貂蝉此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要比他要强出不少。 这,怎么可能? 张飞可还记得,当初在东城门外,貂蝉就算借着战马与军阵云气的帮助,也不过与独自步战的他打个平手而已。 现在他骑了马,又都没有军阵云气,不应该是他压制貂蝉吗?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飞已经懵了,而这种状态下的他,也被貂蝉抓住了破绽,紫宵惊虹枪划过一道闪电,破开了张飞的煞气之铠,也破开了丈八蛇矛的格档,直直地抵在了张飞的脖间。 张飞面色狰狞,好一会儿才丧气地说道:“俺老张……输了。” 第四三四章 暴力萝莉,霸王枪锤 张飞虽然输了,但输得起,不会耍赖。 貂蝉感受着身体中渐渐散去的力量,平静地收回长枪,策马离开校场后,下马来到林远身边,“道长,蝉儿回来了。” “嗯,身体可有何不适?”林远询问道。 貂蝉细细感受了一番,“多谢道长关心,蝉儿没事。” 看来太平要术中的黄巾力士之法,虽然用的是法力,但对受术者而言,却并不会受到天地间煞气的侵蚀。 那,道术的附魔呢? 今天这场闹剧结束,貂蝉也从张飞手下的五千兵马中,随意挑选了两千人,然后依然跟随在林远身边。 仿佛今天的主角不是她一般。 刘备、曹操等人也都一一散去,但看他们的神情,明显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将此事遗忘。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宫中。 或者说,在张飞与貂蝉进入校场之前,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刘辩的耳朵里,现在只是求证一个结果罢了。 结果便是,半月前还是一个普通人,近十日前还只能凭借着战马的优势与张飞打个平手的貂蝉,今日在林远的一番操作之下,就硬生生地击败了张飞? “师父的神通,远比朕想象的要强得多,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手段没有施展出来。”刘辩暗自感慨。 至于林远与张飞拿两千禁军打赌这件事,他已经选择性遗忘。 只是,他目光迷惑地看向一侧的何太后,“母后,女子真能上战场,真能成为一方将领吗?” 何太后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说: 你确定是在问我? 要说后宫争斗,以及魅惑男子之术,这才是何太后最强的技能,否则她凭什么从一介屠夫之女,成为这大汉朝的皇后? 又如何在灵帝已经不喜她的情况下,依然让她的儿子刘辩,成为这大汉帝国新的法统继承人? 可在其它方面,她的能力明显有些欠缺。 尤其是政治手段方面,看看十常侍和她亲哥何进的争斗就知道,她要是真有些手段,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更是把一手天胡的牌,打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至于说什么女将上战场的事情,她更是不懂。 当然,她自然不可能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的技能点点歪了,故作沉吟道:“你觉得,你师父如何?” 刘辩正色道:“师父神通广大,乃是在世仙神!” 在这种私下场合之中,刘辩自然不会说假话,他也的确是这般认为的。 尤其是林远那手“点化”之术,让他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年轻人,以及貂蝉那样一个身体柔弱的女子,都能瞬间成为万人将级别的存在。 这种手段,如何称不上一手神仙之术? 也就是时代对女子固有的偏见,否则在林远说出“女将”二字的时候,凭借着貂蝉斩下董卓头颅的功劳,完全可以受封,成为一方将领。 “母后,孩儿明白您的意思了。明日早朝,孩儿会将这件事提出来,先看看众位大臣们的反应。” 顿了顿,刘辩苦笑道:“如今洛阳没有多少兵员,就算封一个将领,也没有多少实权,而且师父展示了那般神奇的手段,受到的阻力应该很小才对。” 何太后脸色不变,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心中却满是茫然:‘你明白什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今晚,注定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 在大唐双龙世界后期,林远就不怎么需要睡觉了,尤其是识海元神修成之后,他的精神几乎一直处于巅峰时期。 到了这汉末三国世界,将真气转化为法力,虽然没办法随意使用,但在个人状态方面,也已经到达了一个极致。 睡觉? 这种凡人才需要的玩意儿,林远已经可以完全摒弃,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保持在巅峰的精神状态,而没有多少消耗。 但生而为人,林远可不想把自己变成与人类不同的物种,所以每天没什么事,也会选择躺下休息。 不过今晚,林远却没有那个福分。 在蔡邕的邀请下,他又回到了蔡府,而貂蝉则是暂时留在校场,要将这四千兵卒好好安置一下,然后才会去找林远。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林远回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跟了一只小尾巴,而这只小尾巴正用幽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林远哭笑不得:“怎么,一晚上都等不了?” 小萝莉委屈地说道:“师傅,你是不是忘记答应琰儿的事情了?” “怎么会呢,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你爹。”林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确没有忘。 他可是答应过蔡琰的,要询问蔡邕对蔡琰变化暴力萝莉的想法和意见,要不是张飞突然出现,还跟貂蝉打了一场,或许这件事已经问过了。 小萝莉明显不相信林远的说辞,不过看在林远要行动的份上,她心中也暂时原谅了林远。 林远再次找到蔡邕,这让蔡邕有些疑惑,尤其是看着跟在林远屁股后边的小萝莉,心里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吃味。 老男人吃女儿的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蔡邕再怎么大儒,也是一个对女儿百般宠爱的老父亲,现在看着自家乖女儿跟在别个男人身后,无论是什么关系,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而当林远说明来意后,蔡邕的脸色变得十分别扭,“琰儿,这真是你自己的想法?”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还一边扫向林远。 就好像在说: 是不是这家伙逼你的,如果是,那就跟爹爹说,爹爹帮你收拾他——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收拾。 小萝莉可没看出这些,她本以为蔡邕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居然是询问自己的意见,连忙把小脑袋点得跟波浪鼓似的,“爹,是琰儿跟师傅说的,想要像貂蝉姐姐一样,成为能够为师傅和皇帝师弟分忧的人!” 蔡邕原本准备好的话,到了喉咙口突然咽住。 为皇帝师弟分忧? 蔡邕叹了口气,身为儒家大儒,忠君的思想可是很深刻的,而小萝莉拿出了忠君的道理,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拒绝。 否则,那是对自身信念的摒弃。 沉吟半晌,“琰儿,为父记得你之前更喜欢儒家学问的,而且在这方面,你也很有天赋啊。” 小萝莉说道:“爹爹,师傅的神通你是知道的,只要您同意,那琰儿就能立即成为像貂蝉姐姐那样的强者,不会耽误太多个人时间的,到时候琰儿依然可以学儒家的学问,还能学好琴弹给师傅听,不会耽误学习的。” 在小萝莉渴望的眼神中,蔡邕一时间也找不出其它拒绝的合适理由,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这让小萝莉焦急不已,连忙拉了拉林远的大手,大眼睛中充满期待,仿佛在说:“师傅,你别一直在旁边看戏呀,该你上场了!” 林远点点头,刚才看这父女两谈条件还挺有意思的,不过,现在的确该自己出手了。 “你不用担心,女子为将这种事情,还无法彻底地定下来。以洛阳这边的兵力,就算封了女将,要让女将带兵出征,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如今世道纷乱,若是让琰儿有自保之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蔡邕暗自点头。 正如林远所说一般,女子为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几乎是荒诞不经的事情。 像貂蝉那种情况。 若非她是林远身边的侍女,若非林远神力通天,更是当今皇帝刘辩师父的存在,或许早就有无数的弹劾,将女将的苗头死死地按下去了。 就算如此,想要真正让女子为将这种事情得到认可,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让蔡琰拥有自保之力,这种说辞让蔡邕的心也渐渐有了一丝认可。 “琰儿,既然你这般说了,那咱们就约法三章,若是你因为习武一事耽搁了学问,可别怪为父让你师傅收回你的力量。” 小萝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说道:“爹爹请放心,琰儿明白。” 随后她就期待地看向林远,“师傅,爹爹已经答应了,你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林远哑然失笑,也没跟这只小萝莉较真,直接说道:“为师手中有许多法门,你现在年龄还小,也不知道哪一种合适你,你先说说,你想使用什么武器,是剑吗?” 剑,乃百兵之君! 道家先贤庄子曾言,剑有三剑,分别为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 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 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在儒家,剑同样非同寻常,是正义和忠勇的象征,而更多的,是仁爱怀柔,讲究的是以“仁”为剑,教化万民。 也正因此,无论是道家还是儒家之人,对武器都更青睐于剑。 礼、乐、射、御、书、数,乃是儒家君子六艺,在这个时代,更是所有儒家学子必学必精的科目。 哪怕灵气被蚀、煞气横行。 这君子六艺中,书、数为小艺,是初级课程;礼、乐、射、御为大艺,是高级课程。 小萝莉从小学的是儒家的学问,在蔡邕这个大儒的熏陶之下,对于儒家君子六艺,都是勤于学习。 当然,她现在的年龄还小,身体更没有发育完成,条件摆在这里。 书、数二艺自然是最早学习的,而在四门高级课程中,小萝莉只学了礼、乐两门。 而射与御,在蔡邕的计划之中,是等小萝莉年龄大一些,比如十五六岁才会系统学习。 当然,这射与御之中,并不包括剑术。 在正统的历史中,射与御都是如此,但前些年在小山村时林远与蔡邕的交流中,对于这个时代的儒家,也有着更深刻和详细的认知。 君子六艺中的射,并不是正统历史上那般,单纯地指箭术,更是包含了剑术。 据蔡邕所言,一两百年前,汉光武帝以前的时代,或者说是新帝王莽之前的时代,天地灵气充裕,而儒家一脉,更是强者辈出。 其中,更是有儒家掌门传承的诸侯威道之剑——太阿! 以及“孔周三剑”之一,传说中的无形之剑——含光! 当时的儒家便是以剑为尊,以剑为艺,剑道高手辈出,强者无数,以之横行于世! 只可惜,汉光武帝击败新帝王莽时,以秘法召唤天外陨石,导致煞气滋生,灵气侵蚀,以至于此。 一两百年下来,兵家从诸子百家中显露,更是突破了儒家独立的霸道,成为当世唯二之显宗。 也因兵家煞气之法,导致剑这百兵之君,逐渐离开了主流的战场,有向着礼器蜕变的趋势。 就如蔡邕,他就随身佩戴着一柄剑。 小萝莉从小在蔡邕的影响之下,就算真的要学武,学兵家煞气之法,对于武器的选择,肯定也更倾向于剑。 正好,林远藏品中最强的法门,就有一门剑法——逐月剑! 林远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小萝莉说出她的选择,便将这门功法附魔给小萝莉,让她好好地感受一番。 只是可惜,无法看到小萝莉抡大锤的暴力场面,否则,暴力萝莉的反差萌,肯定很是有趣。 然而,小萝莉却是摇摇头,脆生生地说道:“师傅,琰儿不学剑。” 林远诧异道:“那你想学什么?” “琰儿想学锤。”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林远总觉得这只小萝莉说到锤的时候,双眼居然绽放出了异样的光泽。 蔡邕更是没忍住,脸色一变,“琰儿,为何你会选择锤这种武器,是为了在战场上更轻松一些吗?” 的确。 锤虽然也不是主流的兵家之器,但比起剑这种礼器而言,的确更适合战场杀伐。 若真是如此,蔡邕觉得自己以后的教育压力就更大了。 他本以为小萝莉只是一时兴起,等林远将功法赋予之后,再好好跟小萝莉说说,打消她上战场的冲动。 可现在看来,小萝莉对于战场的执着,有着他无法理解的程度。 哎! 做父亲,还是一个关心女儿未来的好父亲,真的是难啊! 蔡邕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对未来也开始了规划,然而,小萝莉却是摇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在长安城的那一晚,师傅就是拿着大锤,将国贼董卓除掉的。琰儿是师傅的徒儿,自然要继承师傅的衣钵,用两柄大锤,为我大汉开辟新的盛世!” 唰! 蔡邕猛地向林远投去了死亡射线,哪怕林远实力深不可测,此时也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他哭笑不得地道:“琰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锤这种武器的确是不错,但不适合你。” 没错。 他有着恶趣味,想要看暴力萝莉,可也不会故意去毁了谁,尤其是蔡琰这种充满灵气与可爱的小萝莉。 要知道,蔡琰蔡文姬可是以学识闻名于世,以她那悲惨的经历,被后世无数人怜悯。 真要是让这只小萝莉开始抡锤,这要是传到后世,才女蔡文姬,岂不是要变成暴力女神了? 不合适……? 小萝莉却是十分坚持,“师傅,琰儿是真心想要学锤的,请师傅成全!” 说着,小萝莉拜了下去。 林远:“……” 蔡邕依然是用死亡眼神凝视着林远,好在现在林远已经忽略他了,沉吟半晌道:“你可想好了?你要知道,有些决定一旦定下,便很难再改变了。” 小萝莉正色道:“师傅,琰儿已经深思熟虑了。” “既然如此,那为师便为你授篆。” 林远抬起手掌,无数紫气仿佛被他从天地间抽取而出一般,汇聚在他的手心中,凝聚成一张大红色的虚幻符篆。 符篆上有着四个古朴的字体,也是小萝莉没有学过的字体,但在看到的一瞬间,她就心有明悟一般,喃喃道: “霸王……枪锤?” “不错,这门功法便是霸王枪锤。传言乃是西楚霸王曾经所用之功法,当然,这种传说不太真实也就是了,但却无法否认,这门功法很强,不比为师给貂蝉的紫霄惊虹枪差。” 西楚霸王项羽用的武器,是天龙破城戟,可不是锤。 而这门功法,是以锤为武器,但在正常情况下,却是需要天生神力者,更要在后天不断强健体魄,最后能够用锤施展出一部分枪的特性,是力量与技巧的结合。 这种结合,理论上可以达到完美的层次,但对使用者悟性和天赋的要求太高。 基本上很难有达到大成者。 当然,林远这边完全可以跳过这些,直接让受符篆者瞬间拥有他所赋予的状态实力。 小萝莉听得双眼放光,“师傅,琰儿就学这个霸王枪法!” “好!” 林远也不废话,从怀里取出一枚指环,将符篆丢了上去,透明的符篆就如同水一般,直接涌入了指环之中,将这枚指环染成了赤红的颜色。 随后,他将指环递给小萝莉。 “弟子,拜谢师傅传功之恩!” 小萝莉郑重拜倒,在儒家礼仪之后,才恭恭敬敬地接过指环,也是在这一瞬间,指环中的火红色光芒瞬间涌出,将小萝莉全身包裹其中。 一时间,平静的院落中渐起风声。 天地间的煞气在这一瞬间,如同乳雁归巢一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入小萝莉的身体之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包裹在小萝莉身周的火红色光芒,也渐渐转变为青色。 这是,属于霸王枪锤的功法煞气之色。 强大的压力,让蔡邕脸色一变,好在林远挥挥手,替他将这股压力给挡了下来。 蔡邕重重吐了口气,面带忧虑地看着闭目接收煞气的小萝莉,担心道:“你这神通,没有什么副作用?” 林远笑道:“放心,琰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我不可能害她的。” 蔡邕微微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相信,“你这手段真的很不错,能让人瞬间进入顿悟状态,拥有常人几十年都难以得到的实力,省去了无数功夫。这要是能用在教学上,那该多好啊。” 林远轻笑不语。 他的这种手段当然是可以用在教学上的,比如他穿越前学过的数语生化物地等等,可都同样形成了紫色附魔卡,在他的识海中乖乖躺着呢。 不过同一门功法,每一个等级能附魔的名额只有一个,根本无法大范围推广。 否则啊,林远就能做在史以来最伟大的教育家了! 至于顿悟什么的,倒还真是和这种状态很像。 蔡邕看着小萝莉渐渐有些失神,过了许久,他才悠悠道:“以后啊,我这个做爹的,可能还要女儿来保护了。” 就算小萝莉有了这份实力,以后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林远强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否则就算他和蔡邕的实力相差是天与地一般,蔡邕这老头估计也得抡起板砖找他拼命。 沉思半晌,林远建议道:“我这里还有剑法方面的功法,不比霸王枪锤逊色,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蔡邕洒脱笑道:“老夫乃是儒家大儒,学这兵家的法门,那算怎么回事?” 林远咧嘴一笑,露出了“獠牙”,“这样,你们你们儒家的修炼法门给我看一看,说不定我就学会了呢,到时候,也未尝不能帮你。” 听到这话,蔡邕激动地站起身道:“当真?” 第四三五章 圣王剑法,耗命之法 “这是自然。” 林远可不是一时兴起,才想要了解儒家的修行法门。 在长安城的时候,林远有过打造一个更加璀璨的世界的想法,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女将和谋士。 女将很好说,就是让女子修炼兵家煞气之法,成为当世闪耀的星。 就如同已经有了一定声望的貂蝉,以及正在接收霸王枪锤的小萝莉蔡琰,只要她们能顺利出现在战场上,必然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精彩。 而林远手中也有着不少的煞气修炼法门,完全可以打造出一大批的女将出来,让其成为不弱于男性武将的势力。 但谋士就有些麻烦了。 要想让谋士与武将占据同等重要的位置,那首先,便要有相对应的力量。 武将这一方,如关羽、张飞等万人将就不提了,真正显示的最强武将,是已经达到神将级别的吕布! 林远不说直接打造出一个大贤良师,至少也要让未来的谋士,拥有相对应的潜力才行。 他现在手中有的,是太平要术! 这本道家修炼之法,的确可以创造出拥有雷击、呼风唤雨、改天换地的实力,但从入门到小成再到大成,最多三个名额。 三个名额,能干嘛用? 林远也有想过,收集更多的道家修炼法门,给更多的谋士以实力,这样自然可以让世界变得更精彩。 可问题是,哪儿去找道家的修炼法门传承? 当初林远也是意外才得到的太平要术,大贤良师张角当时看穿了林远的实力境界,认为林远也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只是拜托林远传承太平要术,而没有将如今道家的情况详细说出。 在这个时代,想要找到道家的传承,简直难如登天! 要知道在汉武之前,道有在朝堂上占据的地位,可不比儒家的弱,甚至是压着儒家在打。 后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一朝得势,便对道家这位前辈不断打压,以至于道家销声匿迹。 再加上汉光武帝时期,灵气被蚀,煞气彰显,让道家传承更是变得艰难无比。 从这个角度来说,道家和儒家之间的矛盾,可是极其突出的。 如果林远是这个世界的本土道士,他也不可能和蔡邕这位儒家大儒,成为忘年交一般的关系。 如今道家有着超凡实力的人物,也就是以一己之力覆灭汉室近二十万精锐的大贤良师——张角! 不过张角已经死了。 剩下的,就是成为了汉室正统之帝——刘辩师傅的林远,以及那传说中的三仙一般的人物。 按理来说,林远以道门身份成为了皇帝之师,更是国师、太傅之职。 真要是有能力的道门传承者,就该找过来了,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所以消息还没有传到深山野林里边去。 无论如何,现在林远手头的资源,是无法支撑他的想法的。 于是,林远便将目光投向了儒家。 儒家可是当世显宗,哪怕已经没有了丝毫超凡力量,却依然牢牢占据着朝堂上的主体地位,无可动摇。 当然,若是真正进入三国乱世,到时兵家还真有可能完全碾压儒家,成为最主流的传承。 而现在,就算儒家超凡不显,但至少传承应该还是有的,总不至于连传承都消失了? 真要如此,那这些儒家之人,可都能以死谢罪了! 在林远期待的目光中,蔡邕微微点头,“我儒家自然是有传承在的,君子六艺都代表着一脉修炼法门。我蔡氏传承有六艺之射中的剑击之术,其名为当仁不让。” 当年在小山村时,林远就与蔡邕聊过这方面的话题。 自然也知晓,儒家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每一门都是一脉修炼法门,而且每一脉都有着数种修炼路径。 射艺中,便有着剑击之术、箭射之术等等分类。 林远笑道:“当仁不让啊,还真的是挺符合儒家风格的。” 蔡邕微微颔首,沉吟道:“我儒家射艺一脉,传承的基础剑法有三套,乃是所有弟子所必修之剑术。当仁不让只是其中之一,还有礼尚往来与却之不恭两套剑法,只可惜……” 说到这里,蔡邕脸上止不住的落寞。 很明显,这两套剑法应该已经失传了。 “除此之外,秦时桑海一脉,还有一套圣王剑法,乃是当时小圣贤庄掌门所独创,威力不俗,可惜并非我蔡氏传承。” 林远面色古怪。 桑海一脉? 小圣贤庄? 别跟我说那是伏念啊,容易串戏的。 “既然如此,这套剑法能说给我听听吗,或许我可以像对琰儿一般,让你也真正找回属于这套剑法的实力。” 有着金手指在身,林远信心十足,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修炼法门都是各派的不传之秘,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没关系的。” “不传之秘?哈哈!都到这个时代了,所谓的不传之秘,真的还有必要吗?” 蔡邕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随即郑重地双手抱拳,对林远拜道:“老夫愿将当仁不让的修炼之法告知道长,若是道长能重现我儒家威压,老夫定当游走天下,与天下分说道长对我儒家之大恩大德!” 林远也正色道:“贫道,自当竭尽全力。” 蔡邕不再多言,抽出腰间佩剑,开始演练起来,而这套剑法,也正是当初在小山村他被追杀时所用的保命之剑。 看着蔡邕的演练,林远的思绪突然飘飞回了穿越之前。 他记得在当时的网络上,各种各样的修炼法门满天飞,像什么易筋经啊、降龙十八掌啊,甚至还有修仙的法门,应有尽有。 上边不但将修炼的方式讲得清清楚楚,还有修炼的条件,以及修炼的禁忌,就差没有一个老师在线辅导了。 当时大家都是看一个乐呵,并没有什么人当真。 可是,那真的是假的吗? 这些修炼法门会不会都是真的,只是发生了如同汉光武时期一般的变故,让原本的修炼环境发生了改变,导致这些修炼之法很难再修炼出超凡之力? 甚至,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真的有一个修炼世界。 而这些修炼法门也是他们放出来的,目的只是想在这十几亿人口中,找寻那些真正有着绝佳天赋的苗子,然后引导入门?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只可惜,林远暂时回不去,没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想。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的实力可以轻松地穿越时空了,他自然会回去看一看,看看曾经的世界到底有没有不为普通所知的一面。 “儒家之剑,不是为了逞凶斗狠,关键在于,练剑如练身,修剑如修心。心若中正,方可修身齐家,进而治国平天下。” “儒家之剑,光明磊落。练剑者,剑如其人。君子坦荡,剑道中正;小人戚戚,剑走偏斜。” “儒家之剑,信雅且达。信者,剑出而中,不偏不倚。雅者,气度自如,泰然自若。达者,随心所至,势若迅雷。” 蔡邕猛然刺出一剑,院中那一人环抱的大树,硬生生被刺被这柄普通的汉剑刺了个对穿。 收剑而立,蔡邕微微气喘,显然身体经受了不小的负担。 林远凝视着那棵大树,叹息道:“你说你,耍剑就耍剑,也没伤害什么花花草草,怎么就要祸祸这棵树呢,它惹你了?” 蔡邕失笑道:“你啊,不好好看老夫练剑,反倒是调侃起老夫来了?” 林远摆摆手,“不妨碍的。你让我好好想想,你们这儒家的剑法修炼,的确是有些门道啊。” “那是自然。” 蔡邕傲然地点点头,随后就待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林远沉思,目光中有着期待,也有着不安,以及忐忑。 林远则是仔细地思考起来。 蔡邕施展这门当仁不让时,那股子儒家的气质做不得假,而从修炼法门来看,这门剑法同样走的是调动天地灵气的路子。 但不知为何,蔡邕施展的手段没有错,但却无法调动丝毫天地灵气,以至于这门剑法施展出来,空有气质,而无威力。 从原本的剑击之技,变成了剑击之艺。 而且,这门剑法对天地灵气的使用方式,似乎也不是像他所学的真气、或者法力一样,而是更倾向于…… 气质? 不对不对不对,儒家的修炼之法没有这么肤浅,应该说,儒家的修炼法门,更倾向于……心? 没错,就是炼心! 儒家之法,炼心为基,修身为形,没有所谓的浩然正气,却会修炼出一身类似于浩然正气的气势。 心境越佳,修炼儒家之法越迅速。 林远问道:“儒家在修炼境界中的划分是如何的?” 蔡邕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隐秘,“儒生,儒士,大儒,圣人。以境界和影响力为划分标准,六艺只是附带的。” 林远忍不住咧嘴。 好家伙,这个时代的境界划分就这么草率而野蛮吗,就像道家的境界划分一样,就是道士、真人、天师? 不过林远也算是确定了,对儒家而言,六艺是护道之技,是休闲之法,而精神境界,或者说对于儒学的知识和积累,才是根本。 脑海中属于儒剑·当仁不让的附魔卡已然成形,不过却仅仅是绿色小成级别,说明林远对其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这时,小萝莉从“顿悟”中醒了过来,身周的青光完全没入小小的身躯之中。 “师傅!” 小萝莉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来,她看了眼蔡邕,又看向了林远,随即欣喜地大叫一声,让蔡邕脸色黯淡了几分,看向林远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小萝莉可不管这些,她脚下一用力,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林远的怀里,而预想中的撞击声没有响起,林远一只手很轻松地提着这只小萝莉的后脖颈,似笑非笑道:“怎么,就是这么跟为师打招呼的?” 还疑惑自己力量与速度的小萝莉瞬间就慌了,被提在空中的她,四肢连连摆弄,就像是被提起来的小仓鼠一般。 “不是的师傅,你误会琰儿了,琰儿只是太想感谢师傅了,才会没有掌握好力道!师傅,你饶了琰儿~” 求饶的小萝莉,太可爱了。 林远还想再捉弄捉弄,可一旁的蔡邕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也不得不给这位老父亲的面子,只好将小萝莉放到地上,“行了,天色也晚了,去休息。” “是,师傅。” 小萝莉松了口气,连忙向一旁跑去,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院门口,而不是卧室门口。 蔡邕刚想开口就被林远打断,“貂蝉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就让琰儿去,她们两亲近亲近也好。” 蔡邕轻哼一声,表达着老父亲的不满。 林远也没有在意,笑了笑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今晚就先这样,明天再说这件事,如何?” 蔡邕点点头。 事实上,他对林远的说法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要不是林远神通的确厉害,他都不可能将当仁不让的修炼之法交出来。 真当修不出超凡力量,不传之秘就不是不传之秘了呗? 只是,他还是没有立即离开,欲言又止道:“如果有了结果,你真的要将超凡法门交给我?” 林远失笑道:“怎么,怕我昧了你的功法?” “你不是那样的人。”蔡邕果断摇头,“只是儒家与道家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林远就明白了。 当初在小山村的时候,蔡邕就和林远说起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事先将儒家和道家之间的关系挑明。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与林远之间的交情,才是真实不虚的。 “如今百家凋零,亦有末法之景,若是我等还是拘束于门派之别,未来或许便只会剩下一个兵家了。” 林远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何况,他本质上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哪怕是在笑傲时期,也并不是一个道士,只能算是一个武者。 现在的他以道士形象示人,并不代表着,他就要一直站在道家的立场上。 他走的道路,是集众家之所长,推动己身达到更高境界的“全真”一途,自然不会因为某个世界内各派系本身之间的关系,就对哪一门哪一派有着轻视与敌意。 儒家作为当世显宗,更是他在意和渴望的知识堆积所! 也正因此,他的话很是真诚,也让蔡邕感受到了人的真诚,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长此次出山,难道不是为了让道家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吗?这可是……跟张角不同的道路。” 林远难得地露出诧异的神色,“你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没错。大贤良师想要建立黄天之世,创造一个全新的、适合普通人生存的世界。而我现在成了汉帝的师傅,感情深厚,想要影响时局,也是很轻松的事情。这么说起来,我还真的是和大贤良师同样的目的,但却用的不同的方法,想以此来进行内部改革,将黄天之世再现?” 听着林远的喃喃自语,蔡邕心中的担忧已然消逝,剩下的只是嘴角不停地抽搐,“好,是老夫多虑了。如今这天地对我等而言,的确是末法之世。道长就算有那种想法,也没有那么多超凡的道士可用。天色不早了,老夫便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行,去。” 林远摆摆手,待蔡邕离开后,他看了眼冷清的院落,也往之前小萝莉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校场之上,原本应该冷清下来,结果却依然是热火朝天。 四千士卒分散而立,在无数点燃的火把照耀之下,为场中的两道身影加油助威,而在场中,一大一小,一枪一锤,正在不断地交锋。 紫色的煞气之铠与青色的煞气之铠交相辉映,更有兵器不断地撞击声响起,如雷声震耳。 小萝莉挥舞碰上一把大锤,大锤重有两百斤,但在小萝莉的手中,却是轻如鸿毛,挥舞起来十分轻松,偶尔还能挽几个花。 旁边的这四千士卒也算是见识了貂蝉的强大,知道女子的实力,同样可以成为万人之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对于貂蝉的震撼还没有结果,就突然跑来了一只小萝莉,明明才十一二岁的年纪,结果却挥舞着一把两百斤的大铁锤,和之前战胜了张飞的貂蝉打得有来有回。 两百斤啊,就算是军中的精锐士卒,甚至是十人将、百人将、千人将,都很少能用这样重的兵器作武器的。 偏偏这只小萝莉做到了,她有一百斤重没? 好家伙! 这世道是怎么了,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场中,小萝莉已经打得举起,不断地抢攻,而貂蝉则是靠着灵活的走位时不时闪躲着小萝莉的攻势。 交手到现在,大家对于彼此的实力都已经有了解了。 靠着这柄两百斤的大铁锤,小萝莉可以和貂蝉打个平手,没办法,除非是生死之战,否则在这种比武中,貂蝉的枪是碰不到小萝莉的。 打了半晌,貂蝉主动退出了战场,小萝莉还想追击,却听到了林远的声音,“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暴力萝莉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将大锤丢向一边。 大锤划过了一个高高的弧度,砸向了地面,而那里原本站着的几名士卒脸色大变,慌乱地躲开。 砰! 大锤砸到地面,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掀起了一阵烟尘。 小萝莉双手捏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傅,琰儿想貂蝉姐姐,所以过来看看她,马上就回去睡了。” “嗯,那行。” 林远就当她说的是真的了,扭头对貂蝉道:“还没处理好吗?” 貂蝉施了一礼,柔声道:“回道长,已经处理好了。” 要不是小萝莉突然冲过来要和她打架,她现在或许早就返回林远身边了,哪里会让林远找过来。 回到蔡府,小萝莉被守在门口的蔡邕提走了,林远则是回了房间。 貂蝉早已将长枪放下,拿起了水盆和毛巾,帮林远洗漱起来,这让林远有些失神,差点以为见到了婠婠。 哎! 待一切整理好后,林远便回了床上,思考起了当仁不让剑法的事情。 现在的林远完全不需要睡眠来恢复精力,有着少年时期元神的他,精力旺盛,而且恢复速度很快。 在日常状态下,精神的消耗还没有恢复速度快呢。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内视着识海中那大红色的符篆,林远满意地点点头。 蔡邕现在还是蔡中郎,刘辩认可了他在董卓和刘协那里获得的职位,自然每天早上都是要去上早朝的。 当蔡邕回来的的时候,林远已经和貂蝉、小萝莉把午饭都吃完了。 蔡邕脸皮抽搐,无奈地坐下道:“就不能等老夫回来再吃嘛。” 小萝莉吐了吐舌头,“以往爹爹不都是要傍晚才会回来嘛,琰儿劝爹爹,爹爹还说国事艰难,要多为陛下师弟操心呢。” 蔡邕翻了个白眼,明显已经放弃了挣扎: 女儿外向啊! “洛阳的形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关外的局势,所以虽然也很忙,但回来吃口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小萝莉乖巧地应道:“那以后等爹爹回来再吃饭。” 蔡邕第一次不想跟小萝莉说话,扭头对林远道:“如何了?” 林远抬起手,这是蔡邕第二次看到林远施展这种手段,依然是让他一阵迷醉,就仿佛见识到了世间真理一般。 当最后的符篆形成时,上边的几个古字,他下意识地读了出来:“儒·剑·当仁不让!” 林远微微点头,“不错。经过一晚上的思量,贫道已经将这门剑法领悟通了,如果需要,时刻都能让人学会,而且是拥有儒家超凡力量的那种。” 蔡邕激动不已,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对着林远再次拜倒,“儒家,蔡邕,代儒家万千学子,拜谢道长大恩!” 林远受了这一礼,这才说道:“当然,这门功法还有缺陷。因为是使用的灵气,所以也会受到煞气侵蚀。换句话说,这门功法消耗的是寿命,你……还愿意接受么?” 第四三六章 儒家传承,恩怨已清 你,还愿意接受么? 如同地狱天平一般的质问,蔡邕却是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我儒家已经沉寂太久了,不过是区区寿元罢了。” 小萝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蔡邕拦住。 他眼神中带着慈爱之色,“文姬,为父不会阻止你想走的路,但现在这条路,是为父自己选的。” 小萝莉委屈地闭上了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蔡邕和林远。 林远不再犹豫,从怀里取出了指环,第三次在蔡邕面前显露自己的手段,施展了“授篆”的神通。 蔡邕默然看着这一切,突然问道:“就不能直接为人授篆吗,依靠指环,终究属于外物,有损毁的危险。” 林远笑道:“人最能依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只要足够努力,让指环的颜色从大红色完全变成紫色,那它就会完全属于你。” 说着,他将渐渐隐去红色光芒的指环递了过去。 至于说为人授篆什么的,这个世界的他,现在还无法做到这一点,而且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轻易交出去。 毕竟,圆满境界的附魔卡可以完全将功法的力量归属于个人。 尤其是对林远而言,在自身理解的程度之下,若是再加以圆满境界的附魔卡效果,会让他对这一门功法的实力,达到远超圆满境界的地步。 “好,老夫明白了。” 蔡邕这才满意地接过指环,随后便如同之前的小萝莉一般,陷入到了“顿悟”的状态。 红色的光芒将蔡邕包裹其中,四周微风渐起,无数的天地灵气往蔡邕身体中涌来,同时也带动了海量的煞气。 蔡邕露出痛苦之色,就仿佛在经受着折磨一般,就连一头黑发都生出了几根银丝。 “师傅……” 小萝莉心疼地叫了起来,可林远只是说道:“这是你父亲的选择,就像他尊重你的选择一样,你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小萝莉心疼父亲,但终究是懂事的。 她不忍地看着蔡邕那一头黑发渐渐变白,心疼无比,林远暗自摇头,没有做什么。 倒是貂蝉,替林远走了过来,牵起小萝莉的手,给予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蔡邕头发已经花白,但却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反而有着一股莫名的韵味。 尤其是他周身的气度,似乎有着极强的威严。 当他睁开眼时,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让貂蝉和小萝莉都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眼神稍显畏缩。 那感觉,就仿佛是小学生逃课遇到了教导主任一般。 随后,他又看向林远,眼中精光乍现,同时手握腰间汉剑剑柄,浩然气度透体而出。 一时间,小萝莉居然自责地想起了小时候偷吃父亲糕点的事情,惭愧无比。 林远微微颔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错的气度,有点浩然之气的意思,不试试剑法威力?” 蔡邕缓缓开口,声音严厉而充满威势,“剑乃护道之技,老夫修身,不以剑技而彰显。不过既然是你开口了,那老夫自然却之不恭。” 瞧着蔡邕真的要动手,林远连忙拦住他道:“别了别了,之前不是说过嘛,这手段是用寿命换的,没必要浪费在这里。再说了,贫道对这门功法的理解,可不比你差啊。” 蔡邕点点头,认可了林远的说辞,“今日待老夫熟悉一下,明日,老夫会亲自与都城内的各家分说。” “好。” 蔡邕转身去闭关了,这才让貂蝉和小萝莉松了口气。 “爹爹感觉又强势了啊,不过师傅,琰儿可不可以换功法啊,琰儿也想学儒家的功法。” 貂蝉连忙说道:“你不是已经有功法了啊,而且不比儒家的剑法弱才对,又没有影响寿元的缺陷,为什么要换?” 小萝莉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琰儿也是儒家学子啊。之前不知道儒家的修炼之法也在师傅的神通范围之内,所以琰儿选择了兵家煞气之法,可现在,琰儿想用儒家的功法,还请师傅成全。” 林远摇摇头,“你已经承受了霸王枪锤,既然走了兵家煞气一脉,想要改变路数就很难了。” 小萝莉顿时委屈地嘟起了嘴。 果然,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啊,就算再怎么知书达理,可终究也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事实上,只要小萝莉将附魔了霸王枪锤的指环取下,就可以恢复到正常状态,再接受儒家功法,完全没有副作用。 不过林远不想小萝莉拿命去拼,自然不会说实话。 显然,林远在小萝莉这儿的信任度极高,所以也没有怀疑他的解释。 第二天清晨,蔡邕便如往常一样去上早朝,而在等候之时,王允、曹操、陶谦、刘备等人,尽皆发现了蔡邕的不同寻常。 往日的蔡邕虽然是大儒,但最大的武器还是他的学问,而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度。 而今日的蔡邕,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尤其是那一身气度几乎凝成实质,常人看之一眼,都有种自惭形秽之感,甚至会反思自己的过错。 刘备、曹操、陶谦、王允、杨彪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不定,以及不敢置信!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除了关羽、张飞这些被授予散阶将军的真·武将以外,大部分人都走的是儒家一脉,在蔡邕的身上,他们都看到了在某种几乎要被人束之高阁的传承之中的描述: 大儒者,养浩然之气,慑魑魅魍魉! 而蔡邕此时身上那股气势,与书中记载的浩然之气,似乎没什么两样。 王允没有忍住,上前拱手道:“蔡中郎。” “王司徒。” 蔡邕拱手回礼,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眼,却让王允心中大骇,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所做种种,尤其是想要牺牲貂蝉这个女子…… 淡淡的铁锈气息在嘴中绽放,王允靠着咬舌尖醒来,惊骇无比,却又目光火热地问道:“蔡中郎,已达大儒之境了?!”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蔡邕目光扫过在场的几十名大小官员,声音朗朗,“老夫不才,知命之年方才以儒家三剑之当仁不让,破境于此。老夫能有此际遇,则全因太傅所赐。” 蔡邕承认了自己的境界,这让在场所有儒家之人都沸腾起来。 要知道,自汉光武时期,最后一名儒家超凡前辈仙逝之后,儒学一脉便彻底陷入了沉寂。 就算依然占据朝堂话语权,可如果再无法修炼出自己的力量,单单靠着嘴皮子,又如何继续掌控几乎一人抵一军的兵家骄子? 好在,蔡邕出现了,更是达到了大儒之境! 这代表着,儒家终于再度有了属于自己的强者,而有了第一个,肯定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无数个! 天下儒家学子万千,还怕压不住区区兵家? 等等! 蔡邕说他得以破境,靠的是……太傅? 那个蛊惑君王的道士? 从内心上讲,他们就不认可林远与他们是一路人,甚至还是潜在的政敌,是对未来在朝堂之上话语权进行争夺最强大的对手。 可现在,想要让儒家一脉有所成就,找回丢失的力量,就得找林远求助? 这……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嘿嘿!有得选还这么挑三拣四的,真是矫情。”曹操突然开口,也在瞬间引得一众人等怒目而视。 他也不在乎。 他的父亲曹嵩虽然是太尉,但因为祖父曹腾是太监的原因,加上这个太尉之职是通过曹腾捐钱买来的,导致他老曹家一脉同样不被传统士族、儒林待见。 他这个骁骑校尉,也是靠着伪帝刘协和篡国之贼董卓得来的,更是让士人所不耻。 要不是他现在手握兵权,更是有着伴驾之功,如今的洛阳汉廷也需要曹操等人带兵去攻城掠地,或许他早就受到无数人的攻诘了。 就算如此,他现在在朝堂上,也是一个被动的“孤臣”。 曹操可不是一个会随意妥协的人物,否则当初董卓还在洛阳时,他就不会选择刺董,而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骁骑校尉。 平时嘛,他一个人的嘴皮子说不过这些人,刘备、公孙瓒等人又不帮他,陶谦干脆就是儒家之人,真要打嘴仗,最后还是他吃亏。 不过现在好了,机会送到了眼前,曹操可不会放过。 他笑呵呵地上前恭喜道:“恭喜蔡中郎,贺喜蔡中郎,儒家复兴有望,皆系于蔡中郎之一身了。” 蔡邕目光扫过,浩然气息本能地笼罩曹操。 曹操眉心微跳,身体中的煞气自动运转,抵消了这股力量,让心中那股想要讲述自己过错的冲动消散。 同时,他对儒家的力量也警惕到了极点。 如此诡异的力量,用来称量人心的话,简直太可怕了,难怪两百多年前,儒家能将深耕朝堂百余载的道家赶走,甚至以一己之力压制诛子百家,靠的绝对不仅仅是武帝的支持,还有这股诡异的力量。 有曹操的榜样在前,刘备、公孙瓒、陶谦等人,也都一一上前恭贺。 王允与杨彪对视一眼,同样转换了笑脸,带头向着蔡邕走去,以贺儒家之复兴! 很快便有太监高呼上朝,在一番礼仪之后,刘辩端坐龙椅之上,笑盈盈地看向下方左侧第三位的蔡邕,眼中满是亲近之色,“蔡中郎,昨日之事朕已知晓,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大儒,兴我汉室江山!” 蔡邕、王允、杨彪等人齐齐出列,躬身道:“臣等惶恐,必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 今天的早朝同样分析的是天下局势,这段时间,刘辩已经和朝堂上的众臣们商议好了,对待天下有异心之人,以及那屹立于西凉的伪汉,只能用驱虎吞狼之计! 而他们则是端坐洛阳,暗中积蓄力量,待到合适的时机,便出兵席卷天下。 如今这条计谋才刚刚展开,不少带着旨意的太监分散向着各地而去,这是给袁绍、袁术、王匡、韩馥等人封以州牧的圣旨。 “太傅曾言,如今天下大乱,当不破不立!” 刘辩声音朗朗,目光扫过朝堂上的众人,凝声道:“公孙瓒!” 公孙瓒立即出列,恭声道:“臣在!” “着你为幽州牧,为朕牧守北方四州,若有北方胡虏敢于作乱……”刘辩眼中闪过一抹血色,“杀!” 无穷的煞气随着这抹煞气席卷朝堂之上,所有朝臣尽皆变色,哪怕是实力不弱于刘辩的关羽、张飞、公孙瓒、夏侯惇等人,也都尽皆低下头去,以示臣服。 而儒家这边,除了蔡邕依然傲立之外,王允、杨彪以及一众儒家官员,尽皆弯下腰去。 刘辩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而公孙瓒也是立即应道:“微臣领旨!请陛下放心,微臣定当为陛下守好北方门户,无论是北方胡虏还是中原逆贼,都别想踏入幽州一步!” 他可是马上将军,最喜欢的还是征战沙场,以战功封侯拜将。 本以为以如今的局势,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沉寂,未曾想陛下对他如此信任,居然愿意让他返回幽州,更是给了他这样大的权力。 难道,陛下真的不怕自己如同袁绍等人一般,心存反意? 公孙瓒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刘辩那张青涩稚嫩,却又充满朝气与未来的脸庞,隐约还能看到在刘辩的身后,有一道强大到无可匹敌的身影。 终于,他低下头去,所有的小心思瞬间消散,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或许有生之年,我也有封狼居胥的机会? 那,可是汉武之后,所有武将最高的荣耀啊! 现在说这个似乎还太早了,毕竟刘辩现在有的,就只有洛阳、长安,以及不相连的幽州、徐州之地。 天下都未重新一统,汉室也未再度复兴,如何能对外征战异族? 只是,公孙瓒却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时间并不会太远……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肯定不是错觉! 终有一日,他要成就那不世之功! “好!前幽州牧刘虞,回京另有任用。”刘辩点点头,又道:“陶谦!” 陶谦躬身出列,“臣在!” “着你为徐州牧,拜安东将军,为朕牧守徐州。”顿了顿,刘辩语重心长道:“徐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天下粮仓。卿去徐州之后,或许会很艰难,还请爱卿定要守好徐州,方有我汉室再兴之机!” 陶谦的身子弯得更深了,“微臣,哪怕身死,也当不负使命,替陛下守好徐州门户!” …… 下朝之后,蔡邕正准备回府,就被王允给找上了,他脸上满是亲近的笑容,“蔡中郎,不知今日是否有事,老夫可否去府上讨杯水酒喝?” 这是讨酒喝吗,明显是去找那个道士的啊! 杨彪深深地看了王允一眼,转身离去,而作为如今的儒家大佬,杨彪的离去,也让一小部分儒家官员一同离去。 剩下的另一部分文官,则是如王允一般,笑呵呵地上前恭贺,同时询问晚上能否小聚。 蔡邕自然知晓他们的目的,不过也没有拒绝,便一起带回了蔡府。 林远看着这么多韭菜……呸!是这么多的有志青年、中年、老年,心里很是满意,也没有其他道士对儒家的那种敌视,反而带着些许的亲近。 一些文官心中暗喜:‘果然啊,就算是陆地神仙境的道士,又怎么敢得罪儒家?’ 心中如何想不提,林远现在好歹也是国师、太傅,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们表面上可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和怠慢。 谁让这礼仪之说,本就是他们儒家所提倡的呢。 打自己的脸没事,但只能在儒家内部,现在有林远这个实力强横的外人在,而且他们还有求于对方,绝对不能先把自己的脸给打肿了。 倒是王允,总感觉林远的这种亲近有古怪,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 他看了看蔡邕,见蔡邕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笑着道:“小女貂蝉这些时日以来,多谢太傅照料了。若是有什么需求,还请太傅尽管言明,老夫定当备齐送来。” 好家伙,果然是王允啊,真的是不要脸! 貂蝉那是你女儿吗? 好,的确是名义上的义女,可你有哪一点是真把她当成女儿对待吗,要不是因为要施展美人计的话,或许这个所谓的义女,都已经变成不知道多少房小妾了? 瞧瞧站在林远身侧的貂蝉,此时胸口起伏不定,就连身上的煞气都有些不稳,这是要被气坏了啊! 林远似笑非笑道:“看来王司徒果然是爱女心切啊,既然如此,蝉儿。” 貂蝉连忙道:“道长,蝉儿在。” “你义父这般在意你,那你便与他好好聊聊。”林远意味深长地说道。 貂蝉双眼一亮,瞬间明白了林远的意思,便看向王允,邀请道:“义父大人,貂蝉已经有些许时日未见,还请义父大人移步。” 王允双眉急跳,明知道此行要受苦,可为了儒家的传承,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义无所顾! 只是心中的懊恼是怎么也挥之不去——要知道林远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也不会提起与貂蝉的关系了。 果然是乡野贼道,可恶啊! 林远突然说道:“王司徒似乎心中有怨啊,是对贫道有什么意见吗?” 王允连忙挤出一抹笑容,“太傅误会了,老夫只是因为爱女心切,想到能与蝉儿聊聊,便是心生激动啊。” “这样啊,看来贫道是误会王司徒了,那便先去。蝉儿,别让王司徒等急了。”林远笑道。 貂蝉欣喜地点点头,“义父大人,快走。” 王允叹了口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感,而其余一众官员对视一眼后,都是忍不住赞叹道: “司徒大人父女情深,着实让人羡慕啊!” “不错不错,司徒大人与貂蝉姑娘之间的父女之情,足以感动上苍!” “……” 王允听着这些议论,脸皮抽动不已,可如今箭到弦上,却是不得不发,否则不但有可能交恶林远,失去拿回儒家传承力量的机会,更是连自己的面皮都要丢掉。 只能希望,貂蝉能顾忌一些,不要对自己下手太狠! 可想着貂蝉与张飞对战时的表现,王允心里就是七上八下,很有种求林远先给自己传承力量,然后再被貂蝉收拾的冲动。 至少,那样没有生命危险。 貂蝉和王允离开了,小萝莉也悄悄跟了过去,本以为能看一出好戏,可看到的却是一副平淡的画面。 王允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可意外的是,貂蝉并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王允后背直发凉,心中暗道:“她不会直接动手杀了我?应该……不至于?兵家煞气修炼之后,似乎脾气都比较暴躁,该不会真的动了杀心?要不要呼救?这么近的距离,应该还有机会……” 终于,貂蝉开口了,“王司徒,虽然你强迫我参与你的计划,以美色惑人,但终究是你将我从宫中救了出来,免遭董卓毒手。今日,你我恩怨已清。” 貂蝉原名不叫貂蝉,而姓任。 之所以被称呼为貂蝉,是因为她曾在宫中任女官,而这个女官的职位便是貂蝉。 当初董卓祸乱宫廷之时,王允因缘际会之下救下了貂蝉,将貂蝉带回了自家作了歌女,虽然他的目的不纯,但对貂蝉的确是有救命之恩。 而且若非王允,她也不可能遇到林远,拥有如此际遇。 王允错愕地看着貂蝉,似乎没想到貂蝉不但没有揍自己,反而说出“恩怨已清”的话来,这不儒学。 《论语·第十七章·阳货篇》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难道说,孔圣人的话是错的? 不对不对,孔圣人乃儒门圣人,怎么可能有错误的言论,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了,肯定是! 王允面色狰狞,这让貂蝉十分不解。 好在王允很快恢复过来,只是精神看上去十分疲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好,你我恩怨已清。” 貂蝉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林远身边。 王允走过来,可众人看去,尽皆是露出惊讶、疑惑、不解的神色,因为王允此时的状态,只有一个情况,那便是: 心境被破! 第四三七章 天地官职,儒家本质 身为儒门中人,尽管无法修炼出儒家的传承力量,但在精神境界这方面,或者说是心境,却是可以修习的。 王允作为司徒,在儒家之中,已经达到了“治天下”的程度。 他的精神境界和心境也达到了不弱的程度,而如今,他却出现了精神恍惚这种状态,还是在如此多人之前,除了心境被破之外,没有其它解释。 真狠啊! 众人相视一眼,都读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他们都是王允的一路人,如果王允此时要对林远发难,那他们该如何选择,而且,那近在咫尺的力量传承,是否将再度远去? 复杂的情绪之中,王允却没有发作,只是苦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 “司徒大人言重了。” 一行官员立即回应,王允摆摆手,疲惫地对林远道:“太傅大人,老夫与貂蝉姑娘之间恩怨已清,再无瓜葛。” 林远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将你们的传承交给贫道,也可亲口述说。当然,如果是有所隐瞒,或者故意疏漏,贫道也无法一窥传承之秘,还请诸位慎重。” 施展手段需要承受煞气侵蚀一事,林远没有说,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谁要是没有点心理准备就来找林远,最后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说罢,他便起身回了院落。 谁要是有了想法,自然可以单独进去,这样也能避免各家传承外泄。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分别将目光投向王允与蔡邕,王允沉默着,似乎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 蔡邕心中忽然有些悲伤:‘现在的儒家,真的是因为灵气不显才衰弱的吗?’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退缩。 林远是道士,尽管必须由林远授篆,才能真正拿回属于儒家的力量,但作为一个道士,林远只能成为儒家的大恩人,而无法成为儒家复兴之人。 这个角色,也只能由他蔡邕来担任。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也将承担起复兴者的责任,“林远道长所言不虚,若是各位自认传承乃不传之秘,便可以回去了。” 有一人上前道:“敢问蔡中郎,可是已将蔡氏传承交予太傅?” “正是。” 这人面色一正,正想指责蔡邕辜负了蔡氏长辈,王允站起身来,缓缓向院中走去,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院中。 这人神情微变,便想退回人群之中,可一股浩然之气瞬间压了过来。 他脸色大变,想要逃跑,可心中的愧疚瞬间涌出,整个人都瘫坐在地,无数曾经问心有愧的事情,哪怕是已经遗忘的过去,都浮上了心头。 蔡邕平静地看着眼神痴呆的男子,轻哼道:“连问心这一关都过不了,也配称我儒门中人?” 说话间,淡淡的煞气从他身体中逸散而出。 这是之前施展手段所承受的代价,不过,他只是针对一人施展了手段,调动的灵气并不多,所以受到的侵蚀有限,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问心! 儒家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理想,而这也同样代表着儒门学子的一条成长路径,可以以此来代表着儒家学子的境界。 而在修身之前,普通人想要进入儒家,便需要经历问心一关。 所谓问心,也可以理解为问心无愧。 这是保证进入儒家之人的品德,而这种手段,也需要大儒这个层次的儒家大贤才能施展,这也是儒家传承的真谛。 他们的传承,更讲究的是对心灵、心境以及治世能力的提升,而六艺所代表的修炼路径,则是对这份核心修行的护道之技。 众人面色大变,却无一人敢上前为这人说情,反而都心怀忐忑,甚至还有几人悄悄离去,显然对自己十分不自信。 蔡邕冷哼一声,就当作没看到了。 这一百多年间,儒家终究还是走上了歧路,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找回了儒家的力量,未来儒门再兴之时,终是要将这些废物清理出去。 院落之中,林远倒没有意外王允第一个进来,也没有因为貂蝉的事情多加刁难,直接问道:“王司徒是准备拿秘籍,还是口述?” “老夫出生太原王氏,家中传承乃六艺之乐。乐理一道,博大精深,老夫惭愧,得其琴之传承,其名流波,然至今未能入门,还请太傅品鉴。” 王允本就是一个坚毅之人,既然做出了决定,自然不会有所保留,待林远许可之后,便开始讲述起他这一脉的王氏儒家传承。 林远认真的听着,带着些许欣喜。 儒家有君子六艺,每一艺都代表着一脉传承和修炼路径,虽然这些只是护道之技,但比起核心的心境修炼,他还是更在乎这种修炼方式。 没办法啊,他现在的心境修炼已经达到了极致,精神境界更是人间巅峰,只要条件许可,随时便能“飞升”离去。 之前在与蔡邕交流之时,他便期待着,儒家的学问和在心境方面的修炼,能给自己提供新的方向和理解。 但在完全理解蔡邕的传承之后,他才发现。 儒家在精神境界和心境上的修炼,虽然也算是有些心意,但却是有些偏颇了,主要效果居然不是提升自己,促进自身生命本质的升华,反而是要用其为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效果。 其最大的成就,也就是辅佐君王,创造出太平盛世罢了! 当然,从立意上讲,这种以治世为核心的道路,并不比林远这以升华己身的道路差,甚至对天下人而言,儒家的道路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对林远却是没有多少补益。 真要是将儒家的理念补全到自身意志之中,林远担心自己会停下脚步,在一个世界驻足,甚至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类似于圣母的存在。 这样的未来,太可怕了! 这也让林远开始审视起之前的想法,也就是窥探诸子百家之秘,就算未来真的有机会,也要好好挑选一下。 免得像儒家一样,有可能对自己的心境造成……污染。 至于说君子六艺的修行方式,目前看来,对他的提升效果同样不大,比如蔡邕的当仁不让剑法。 这套剑法的攻击效果并不算太强,只能说足以让人自保而已,搭配上儒家精神意志的使用方式,也能提升一定的战力。 但对林远而言,明显就是鸡肋了。 不过现在他对这汉末世界造成的影响还不够,让他无法完全契合这方世界,无法以煞气引动“飞升”机制,这才不得不逗留。 在这逗留的时间之内,还是要找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让这些儒家的传承成为谋士的手段,也能让这方世界更加精彩。 比如蔡邕那问心的手段,如果只是针对个人,受到的煞气侵蚀很少,以蔡邕的大儒境界,完全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如果,是用来针对军阵呢? 有些不太现实。 蔡邕的大儒之境,的确可以在调动灵气的情况下,以精神意志对数千人的军阵施展手段,但同样的,军阵云气,甚至没有形成军阵云气,个人的煞气也同样会有一定的抗性。 精神层面的手段,打下杂兵还可以,真要是在兵家煞气所形成的军阵云气面前显露,效果微乎其乎。 可只要有了手段,这些人终究是会发挥聪明才智,想到如何施展才是。 林远虽然自信,但并不自傲,也不会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比得上全天下的聪明人,而且……他现在也比较懒散。 王允所讲述的乐艺之琴,林远也听明白了。 调动灵气,辅以儒家所养成的精神意志,形成正面与负面的效果,而且和单纯以精神意志来调动灵气不同,其消耗更低,能影响的范围也越大。 负面效果,可以让目标情绪低落,甚至形成类似于问心的状态。 正面效果,可以让目标情绪激昂,让目标状态更好,同样一份力量能发挥的效果也更好,类似于精神兴奋剂。 当然,这种手段也是能被煞气、军阵云气遏制、抵消掉。 但如果是对自己这边施展呢,不就相当于给自己的军阵加了一份鼓舞光环嘛,简直不要太好啊! 比起蔡邕的当仁不让之剑,王允的流波琴艺,简直就是为战场量身打造的。 可惜,王允的司徒身份,注定不可能以谋士、智囊的身份随军上战场,而且是给将军打下手。 想了想,林远从怀里取出一枚指环,同时右手微抬,虚空之中涌出无数紫气,在他的手心汇聚,最后凝成了一张白色的符篆,其上有几个古朴的大字。 “流波琴艺!” 王允第一次见到林远的手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呼吸微微急促,“这便是太傅的神通?” “神通谈不上,只能说是一些小手段。” “太傅大人,过谦了。” 林远没有再多说,大手轻扬,白色的符篆便涌入了指环之中,白光瞬间将指环包裹,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涌入到指环之中。 原本普通的指环,现在却变得不再平凡,就仿佛一块无暇的玉,让王允眼神痴迷。 林远暗自摇头,随后将指环丢了过去,王允手忙脚乱地接过,随即,指环中暴发出一阵浓郁的白光,将王允包裹其中。 王允进入了“顿悟”状态,就和之前的蔡邕一样,灵气的涌入也带着煞气的入侵。 不过在金手指的规则效果之内,王允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关,就是身上全是冷汗,很是狼狈,需要去清洗一番。 感受着体内那股独属于儒家的力量,王允神情激动,可很快他就皱起眉头。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的实力与境界并不匹配,原本以为有着大儒境界的实力,可似乎才是刚入门的儒生状态。 这…… 他面带狐疑地看向林远,林远平静道:“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而且儒家一道,只要王司徒精研深学,终究能达到更高的境界的。” 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若是平时,王允只会嗤之以鼻。 可林远在他面前展露了一番神通手段,他也不得不相信林远的说辞,便站起身来,抱拳躬身道:“多谢太傅厚赐!” 林远摆摆手,显得十分随意。 王允无奈只得起身离开,但神情间的激动,却是难以掩饰的。 等王允的身影消失之后,林远问道:“是不是有些疑惑?” 貂蝉轻声道:“道长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蝉儿看不明白,是蝉儿的境界不够。” 林远失笑摇头,“你呀,在王允府上待了一段时间,不把他那些不爽利的坏习惯学了过来。琰儿,你来说。” 虽然只是玩笑,可貂蝉却是十分不安,因为这已经算是指责了。 “琰儿的确很好奇呢,为什么师傅给琰儿和爹爹的就是红色的符篆,给王司徒的就是白色的呢?” 小萝莉直接从墙外翻了进来,妥妥的一个暴力萝莉,一点儿也没有书香门弟的模样。 看来,是霸王枪锤的影响。 幸好蔡邕没有看到,否则啊,小萝莉怕是又要被抓过去,好好教导一番儒家的学问了。 “为师能予人的符篆有三种,分别是白色、绿色以及红色。每一种颜色也分别代表着入门、小成以及大成级别。为师给你们的,都是大成级的符篆,能让你们站在更高的。至于给王允的白色……” 林远意味深长道:“这门琴艺,更适合用在战场之上,而不是留在朝堂高阁。更何况,王允其人,有心智,有计谋,懂得隐忍,坚强不屈,为官秉公,但却容易居功自傲。若是让他一朝得势,怕是容易生起祸乱,自然需要压制一二。” 这可不是林远胡说。 历史上王允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年少时的秉公为官,坚强不屈,还是老年时的隐忍不发,铲除董卓,以及除董之后居功自傲,虽没有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语,但却是对献帝刘协做着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都无不在证明着林远的说辞。 王允有实力有背景,若是使用得当,对刘辩是很好的助力,这也是为何林远并没有因为貂蝉一事为难王允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貂蝉自己的选择。 用美人计一事来还清恩情,让她可以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林远,这也是最合适的结局。 小萝莉听得迷迷糊糊,大眼睛里都快转起圆圈了,“师傅,好复杂呀,琰儿听得不是太明白。” “没事,以后为师和你慢慢说。”林远笑道。 小萝莉现在虽然是暴力萝莉,但终究还是要走回儒家的道路上的,只是现在的小萝莉还太小了,未来如何,还需要当她有足够的自我分辨能力时才做出选择。 这也是林远这个做师傅的,为小萝莉争取到的,不多的自由。 貂蝉听明白了,但她现在铭记身为侍女的本分,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修炼着紫霄惊虹枪。 正如林远所说,因为与张飞的两场战斗,以及与暴力萝莉的交手,让她对紫霄惊虹枪的理解更上一层。 可惜,进步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或许只有真正上了战场,才能让它快速成长,毕竟……这是属于兵家的修行之法,自然要在战场上去获取经验。 有了王允带头,跟着他来的大部分文官都选择了进入林远的院落。 而林远也没有辜负他们,很大方地选择将得到的功法,以授篆的方式交给了他们,让他们获得了儒门遗失的力量。 惊喜之余,却也有着淡淡的忧虑。 那便是,使用这种力量,是需要承受煞气侵蚀的,而煞气侵蚀也代表着身体的衰败,代表着寿元的消耗。 不过,比起获得力量而言,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林远也很满意,虽然这些文官们的传承,或者说他们拿出来的传承都不算是太顶尖,但却涉猎极广。 对林远而言,本就不太需要这些护道之技,用来打发时间,却也是不错的选择。 君子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这便代表着三十六条修行路径。 蔡邕的当仁不让之剑,属于五射之中的剑道一途。 王允的流波琴艺,属于六乐之中的琴技一道。 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路径,如今林远已经窥视到了儒家二礼、三乐、三射、一驭、三书、五数共十七条修行路径。 以后,不会无聊了。 等送走最后一人,蔡邕便进入了院落,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感受着林远身上那浓郁至极的浩然之气,震惊道:“你……你也是儒家大儒?” 林远摇摇头又点点头,身上的气息越发浓郁,“贫道本质上还是道士,但贫道的道路是容纳万道,独全其真,又称为全真。如今贫道借王允等儒家传人之传承,对儒家一脉也已经有不少了解,也养成了你们所谓的浩然之气,自然也算得上儒家之人。” 蔡邕叹了口气,苦涩道:“道长还真是学究天人,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踏入这等境界。不像老夫,穷尽半生才到达此境。” “你我底蕴不同,这么比较也不合适。” 林远可是有着数个世界的知识作为底蕴的,而这些世界中,儒家的学识同样是占据着主要地位。 虽然这些儒家学识早就大变样了,其内核多少有些偏颇,但林远能提纯其核心,成为自己最坚实的底蕴。 以往没什么用,毕竟林远走的路,暂时用不到这些知识。 可现在,当儒家的修行道路真正出现在眼前,林远自然也开始真正去了解这条道路。 儒家最核心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与林远的生命本质升华之路相左,但其中的一些想法,却也是可以借鉴的。 比如,这问心一道。 问心是儒门挑选传人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至少要大儒的境界才能展现其真正的威能。 甚至还能成为大儒的常规攻击手段。 林远很喜欢这门手段,但不是用来针对他人的,而是针对自己,问的也不是往日种种是否有愧于心,而是逐道之路是否依然坚定。 仅仅是数次的功夫,林远便能感觉到,到了这汉末世界之后毫无进展的精神意志,居然有了进一步凝实的趋势。 这如何不让他欣喜? 可惜他现在与世界的契合度不够,还无法将在这方世界学到的功法推衍到紫色圆满的程度,自然也无法将儒家的法门,完美地融入到自身的核心根基之中。 现在的他,是借用金手指、附魔卡的力量,将自己推到大儒的境界,再以问心不断凝炼自己的精神意志。 哎! 要是早能学到此等手段,在大唐双龙世界时,就不用花一世的功夫,去与婠婠、单婉晶做一世夫妻。 眼睁睁看着红颜老去、至爱离世,这是极其痛苦的事情。 从本质上讲,这种红尘炼心之法,是用痛苦来刺激精神意志,同时也是达到看透尘世,以此来达到精神升华的成果。 可问心不同,每一次对自身心灵的拷问,就算出现意外,受到的也只是自己一人,而不会伤害到身边人。 甚至,还可能对身边人有益…… 儒家的修炼方式同样是调动灵气,但和道家不同,儒家以六艺锤炼精神意志,再以精神意志调动天地灵气,却并不以身体为容器储存灵气。 说得简单一点,就像做官。 儒家通过六艺的修炼方式提升精神力量,用不同强度的精神力量来获得天地间对应的官职,不同的官职可以调动不同数量的天地灵气。 同时,六艺也是调动天地灵气的手段。 儒家修炼者以“官职”给天地灵气下命令,以此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只不过如今天地灵气被煞气所压制,就像朝堂上的两方势力一样,儒家修炼者属于灵气一派,想要做什么事,就要被煞气一派所针对、压制,甚至是攻击。 这,便是这方世界儒家的超凡本质,而并非什么浩然正气。 第四三八章 儒脉优劣,诸葛赴京 儒家的修炼方式,与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果然是相得益彰,也是最合适的。 当然,相对应的就是,儒家的修炼方式,注定不可能得到长生、长寿的效果。 林远通过儒家手段,在天地灵气这一派系获得了“大儒”的官职,也能通过这职位,来号令天地灵气,执行自己的命令,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问心! 林远通过“大儒”职位,命令一部分天地灵气执行问心的命令,在林远精神意志得到锤炼的同时,也受到一定煞气的侵蚀。 然而,问心虽然是大儒职位才能发出的命令,但对大儒而言,却是一件小事。 就像林远以太傅的职位,命令下属去质问一个人对某件事的态度一样,甚至都不需要太正式的手续,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正因此,施展问心时所引起的煞气派的侵蚀,也是微乎其微。 以林远如今的身体强度,这些煞气只能是到他身体里走一圈,然后就被他送出了体外,而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这些被送出体外的煞气,经过林远的体魄打磨之后,比起天地间的本源煞气要老实、乖巧很多,不再那么暴躁。 蔡邕或许感觉得不是很清楚,可对貂蝉和小萝莉这两个走兵家煞气一途的女孩而言,却是不错的补品。 林远对她们进行附魔授篆之后,她们得到了相对应的实力和煞气修为,但平时也需要自己吸收天地间的煞气,再通过身体打磨,最后收为己用。 也多亏了金手指的强大。 别看貂蝉和小萝莉现在依然是软萌易推倒,可身体却是比绝大部分男子都要强悍,只是没有表现出肌肉的夸张罢了。 附魔卡对受篆者的提升,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她们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原地踏步,或者是运用了力量后需要恢复,都要通过吸纳天地煞气这种手段。 同样的,这种手段对她们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耗。 这也是为什么兵家煞气之将,修为越高深者,越是难以长寿、善终的原因——从本质上讲,他们同样是以性命来换取的力量。 煞气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慢性毒药罢了。 而林远所排出来的煞气,可以让她们轻松吸收,还不用消耗自身的体魄去磨灭煞气的凶性,简直不要太爽。 从这个角度来说,林远和貂蝉、小萝莉是三赢的。 如果有一个其他百家的修炼者愿意牺牲自己,也是能让兵家煞气的修炼者无伤地得到更强的力量。 只可惜,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圣母。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而且这个他人跟自己还不是一家人? 傻子才干! 更何况,在林远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也几乎没有了其他诸子百家修炼者的存在,就算有这种傻缺,也没那个机会。 现在嘛,林远可以惠及貂蝉和小萝莉,而蔡邕,甚至是王允等刚刚受到林远授掾的儒家之人,也同样可以…… 最重要的是,蔡邕他们现在有了传承力量,为了儒家的复兴,不可能不施展,而每次施展,都会带来相对应的效果。 如果以此来招揽一些兵家煞气修炼者,会不会很有吸引力? 林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蔡邕,蔡邕听了眼前一亮,道:“这个想法很不错,以后我行走天下,也不可能每次都靠儒家手段,否则以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还没走出关中,就已经把命给耗没了。” 他想效仿的,可是圣人孔子周游列国。 孔圣人的实力就不提了,真当那列国之中没有强者、没有自己的学问,可以任由孔夫子这个外人来传播学问? 要不是孔圣人实力通天,可能早就死在某个犄角旮旯了,哪里还能传下这偌大的儒家学问! 现在天地异变,蔡邕预效孔圣人之事。 可真要靠自己,哪怕是带上一些获得传承力量的儒家之人,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是被煞气侵蚀而亡。 如果用“天然无公害”的煞气为引,吸引一些有实力的兵家煞气修炼者护卫,这一路肯定会顺畅很多。 而且,“天然无公害”的煞气,同样可以作为交易物品,在某些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蔡邕发散思维,想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兴奋和激动,顾不上和林远多聊,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要把这些想法记录下来,避免遗忘。 “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林远轻笑调侃,而他的相貌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俊彦,用这种语调来调侃蔡邕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听上去就有些古怪、好笑。 可偏偏貂蝉和小萝莉,心中却升不出丝毫的异样,就仿佛林远才是那个老者,而蔡邕真的就是小孩子一样。 剧烈的反差感,让二女都有些别扭。 小萝莉甩甩脑袋,很是纠结与忐忑地看着林远,“师傅,等爹爹他游历天下的时候,琰儿、琰儿……” 她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林远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作为子女,应当视自身的能力为父母尽孝。你爹他年龄也大了,你也该陪在他身边,正好也能保护好他。” 小萝莉松了口气,随即不舍地扑进林远的怀里,小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略带抽泣道:“琰儿舍不得师傅。” “傻丫头。” 当今国师、太傅能让儒家之人找回遗失的传承力量,这个则消息,就仿佛一道微风,吹拂过整座洛阳城,并且渐渐向外扩散而去。 作为这座大汉都城的主人,刘辩自然收到了这则消息,虽然有些惊讶,却又理所当然,“师父乃在世仙神,有此手段,也是理所当然。” 上次还是神通无敌,现在就是在世仙神了? 那下一次,会不会变成万道圣师? 何太后在一旁暗自翻起了白眼,不过回想一下林远的相貌与气质,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确是神仙人物,自然看不上我这等残花败柳。但没关系,只要辩儿能坐稳皇帝的位置,能找回丢失的权柄,那也没关系了。’ 如此想着,何太后问道:“国师府修建得如何了?” 刘辩道:“已经整理好了,是用一位王叔原本的府邸改建的。” 何太后点点头,“那便去安排。” 刘辩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否则林远一直待在蔡邕的府中,也让心里有些不自在,平时想要去拜会,都很是麻烦。 谁让蔡邕是大儒呢,按照小萝莉的关系,还是他刘辩的长辈,礼仪方面十分讲究。 尤其是当蔡邕得到了林远的授篆,找回了儒家遗失的力量后,那份光明坦荡的浩然之气,让刘辩很是别扭。 没办法,谁让他经历得太多,心中也积累了太多的阴暗面呢。 要是林远有了自己的府邸,那就自在多了,可惜前太傅袁隗的府邸不合适,否则刘辩早就安排好一切,将林远请进去了。 为了彰显对林远的尊重,请林远挪步的事情,依然是刘辩亲自来做,而且是亲自到蔡邕府上去请。 若是往日,或许还有不少儒家的官员会对此存有异议。 可自从林远为王允等一系列儒家官员授篆之后,整个朝堂上下,已经很少再有针对林远道士身份的言论。 也正因此,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完成。 林远搬进了新的国师府中,随行的除了貂蝉之外,还有刘辩送过来的一些太监、宫女以及禁军护卫。 对此林远没有什么想法,也不在乎里边有没有某些人的间谍,因为就算有,对他也没有威胁。 搬进新府邸之后,刘辩和小萝莉也是每日都来请安。 这一天也是如此,不过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刘辩突然说道:“师父,诸葛亮已经到洛阳了,只是荀彧没有在祖地,似乎是到袁绍那边去了。” 说到这里,刘辩有些头疼。 荀彧可是林远点过名的人物,而且也是天下有名的王佐之才,如果这样的人物流落到了袁绍这个逆贼的手中,刘辩会气死的。 “无妨,荀彧心向汉室,就算现在是袁绍那边,也终究会回来的。那诸葛亮在哪儿,带来见一见。” 林远很感兴趣。 诸葛亮在历史上的威名,根本不用多说,只需要说出他的名字,就是无数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尤其是那一篇名传千古的《出师表》,林远穿越前读初中的时候还背过,那一句“先帝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哪怕是后来工作多年,也依然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刘辩看出了林远的兴致,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认识林远的日子其实并不长,但林远那波澜不惊的气度,早已深入他的脑袋,似乎全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这位师父的。 他更是从未见过林远对什么人,会有这般感兴趣的模样。 一时间,他对诸葛亮的看重又多了几分,同时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升起了吃醋的心思。 敢跟朕抢师父的关心,要不弄死算球……咳咳! 刘辩连忙低下脑袋,“诸葛亮是昨日到的洛阳,今日清晨辩儿见过他之后,他似乎和刘皇叔相谈甚欢,去刘皇叔的府上了。辩儿这就去叫他过来拜见师傅。” 果然,刘备和诸葛先生的相性最合吗? 林远笑道:“无妨,今天就让给他们,也算是一种补偿。” 补偿? 什么补偿? 刘辩一头雾水,可林远没有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在离开后,就安排人盯着刘备的府邸,关于刘备与诸葛亮之间的一举一动,也全部要收集上来! 他想知道,刘备和诸葛亮之间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够让他最敬重的师父如此重视。 而在这一天,一排来自河东的马车,踏入了洛阳城中,直直地往蔡邕的府上而去,也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当然,这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然而在第一辆马车中,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一群贱民,居然敢对……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男子顿时捂住胸口,面色涨红无比,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在他身旁,坐着一位与其有几分相似,但却更加成熟的男子,而此人,正是之前被蔡邕拒绝的河东卫氏——卫觊,卫伯觎! 他紧张地拍着男子的背,同时拿了一枚药丸递过去,“二弟,快吃药,吃了药就会好了。” 男子连忙将药丸抢过去塞进了嘴里,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咳嗽声就渐渐停了下来,阴柔而苍白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古怪的红晕。 卫觊松了口气,但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带着浓浓的担忧。 男子强笑道:“大哥不必如此,生死有命而已。” 卫觊勉强笑笑,随后又充满希冀地道:“传闻蔡中郎已然修得了一身儒家神通,还有王允王司徒等人,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指点,二弟你的情况,肯定会有希望的。” 男子点点头,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再次扫过窗外,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蔡邕本就是天下知名的大儒,如今又身居中郎之职,更是有一个与皇帝为同门师姐弟的女儿,再加上其找回来的儒家传承力量,让蔡府车水马龙,拜访的人已经可以从门口排到街角。 卫觊看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老老实实地到后边排起队来。 与他同行的男子眉头紧皱,“大哥,我卫氏与蔡氏关系莫逆,与蔡中郎更是相交不浅,为何不能上前?” 卫觊苦笑道:“若是一年前,没问题,可现在,不行了。若非二弟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为兄也不想带你来见蔡中郎的。”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卫觊阻拦,“你先休息一下,到我们了再叫你。” 男子无奈,只得闭上眼睛休息。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千疮百孔,每天不但要靠着丹药续命,也需要足够长的休息时间,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一直到日落时分,才终于轮到卫觊。 他送上拜帖,同时送上了一块碎银子,门房的脸色灿烂了几分,“诸位请稍等,小的这便去汇报。” 卫觊笑道:“多谢。” 待门房离开后,他身边的男子轻哼道:“蔡中郎乃大儒,也有这种小人行径的下人,简直丢脸。” 卫觊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门房便回转过来,对着卫觊拱手道:“卫大公子,老爷请你们进去。” “辛苦了。” 卫觊再次一礼,赢得了门房极大的好感,然后便带着阴柔男子,以及一系列的礼品进了蔡府。 蔡邕正端坐于正堂之上。 一天的接待让他精神有些疲惫,好在接受了林远的授篆之后,就算不使用儒家的浩然之气,也能保持更好的状态。 这要是放在以前,蔡邕或许早就累了。 而现在,他只是摩挲着手上的指环,同时趁着空闲时间思考着儒家的微言大义,想要更进一步。 “河东卫氏子弟,卫觊,拜见蔡中郎!” “河东卫氏子弟,卫仲道,拜见蔡中郎!” 蔡邕微微抬首,目光掠过卫觊,直接放在那阴柔男子身上,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让卫仲道身上压力倍增,甚至有一股来自虚空的声音,正在拷问自己的心灵。 儒家·问心?! 卫仲道丝毫不惧,抬头直视着蔡邕双眸,神情坚定,这让蔡邕很是满意,随即又叹息道:“二位贤侄,此来何事?若是为了琰儿的婚事,那便不要再提了。” 今日第一次见卫仲道,第一面的感觉不错。 如果能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后辈,或许未来也能过得幸福一些,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如今小萝莉是林远的心头肉,他可不会不经林远的同意,便将小萝莉许配他人。 尽管已经有所猜想,但卫觊还是忍不住的失望,好在此次进洛阳,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此。 “此次进京,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叔父务必应允!” …… 儒家六艺之法,博大精深! 就算有着数个世界的知识底蕴,但对于这方世界的儒学精髓,林远同样需要时间和精力去破解。 在得到王允这一派系的儒家传承之后,林远对于六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也更加地感兴趣了。 除了射艺这一脉之外,其余各脉的修炼方式,都更倾向于精神方面的影响。 尤其是御艺一途,并不是单纯地御车、御马,甚至隐约还能看到御人、御事、御天下的影子。 只可惜,他从某一个儒家子弟那儿得到的御之一途,只是涉及到车马,能够让人更好地驾驭车马。 到高深的地步,甚至能驾驭一匹驽马,跑出千里汗血宝马的速度。 当然,这样的代价便是,消耗完驽马的潜力和精力,最后让驽马力竭而亡。 放到战场上,同样能对战马产生影响,算是十分实用的一门技能,但对林远而言,这种手段有些低端和鸡肋。 反倒是那御人、御事、御天下的高深手段,让他十分好奇。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传承到他手中,若是能得到,想必会更加有趣的。 “道长,蔡中郎来了,还带了两个男子过来,据说是河东卫氏之人。”貂蝉突然前来汇报。 河东卫氏? 正在林远身边玩锤的小萝莉猛地抬头,“貂蝉姐姐,河东卫氏的谁来了,不会是那什么卫仲道?” 她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自己差点被嫁给卫仲道,一个病秧子。 要不是遇到了林远,还成了林远的徒弟,怕是早就和一个病秧子一起生活了。 那样的画面,想想就极其可怕。 这让她,如何能忍? 貂蝉点点头,见状,小萝莉也不说话,直接提起大锤跑了出去。 这大锤是小萝莉得到刘辩的许可之后去洛阳武库中挑选的,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却也是百炼之器,结实耐用,又分量十足,正合适小萝莉的暴力萝莉形象。 貂蝉心里一惊,“道长,会不会出问题?” “无妨,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有贫道在,没事的。”林远摆摆手,继续解析着儒家的传承之秘。 见他如此,貂蝉只好按奈下心头的不安,乖巧地守在林远身边。 卫觊成熟稳重,一路过来主动与蔡邕闲聊,也在蔡邕心中建立了不少的好感。 反观卫仲道,在来拜访林远的路上,一直闭口不言,面色阴郁。 蔡邕对卫仲道施展了问心之术,而卫仲道也通过了考验,他自然不会对卫仲道有过多的负面猜测。 可卫觊与卫仲道一母同胞。 平时家中父亲忙碌,他小时候也带了卫仲道许久,对于卫仲道的想法、脾气也是一清二楚。 瞧着卫仲道的面色,卫觊便皱起了眉头,小声提醒道:“二弟,此次我等乃是求人而来,不得放肆。” 卫仲道轻哼道:“一介道士,就算有些神通手段,又如何能解开我儒门遗失的传承秘密,又如何治愈我的身体?大哥你要知道,小弟受的,可是道伤。” 是啊,道伤。 卫觊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和蔡邕离得太近。 刚才悄悄交流也是通过一些手段,若是再继续聊下去,就有可能被蔡邕发现,得不偿失。 只是,正如他二弟所言,找一个道士,真的有用吗? “道长性格平和,待会儿就将你们的情况说出来,道长心善,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蔡邕提醒了一句,这让卫觊感激得连连下拜。 卫仲道心中依然有些不忿,但在卫觊的眼神逼视下,还是弯下了身。 蔡邕把一切看在眼底,心中对卫仲道的评价下降了一分,但,也仅仅是一分罢了。 就在他们快要进入林远所在的院落时,突然有一只小萝莉跑了出来。 她的相貌十分可爱,就算是故意凶人的模样,也是让人忍不住抱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如果,她没有单手提着一柄长柄大铁锤的话。 她直直地冲到了卫觊和卫仲道身前,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卫仲道:“你就是卫仲道,想娶我的那个男人?” 第四三九章 识实务者,北斗七星 卫仲道面带错愕,看了看小萝莉那精致的脸庞,又看了看那柄长柄比小萝莉还要高,比小萝莉还要大的锤头,最后看向卫觊。 卫觊也是神情震惊,惊愕地看向蔡邕。 蔡邕嘴角抽搐,喝斥道:“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见过卫家二位兄长?” 小萝莉一脸不忿,和之前那个充满才女风格的小丫头,完全是两幅模样,可在蔡邕的面前,她也只得将手中的枪锤放下。 砰! 轰然声响中,锤落的地方,地板都下陷了几分,看得卫觊与卫仲道眼角直抽抽。 “蔡琰,见过二位兄长。” “哈哈!这位便是蔡叔父家的才、才……才女,在下河东卫氏卫觊,见过蔡姑娘。”卫觊一本正经地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胡话。 卫仲道翻了个白眼,他才没有自家大哥那般虚伪,直接说道:“卫仲道,见过蔡姑娘。” 见礼之后,小萝莉又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就是想娶我的那个家伙,还想让我过去冲喜?” 冲喜二字一出,蔡邕等人脸色皆变。 外界传言,卫仲道身体有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而河东卫氏向蔡氏求亲,里边有没有冲喜的原因,只有河东卫氏自己知道。 就算真有,也不可能说出来,否则就是跟蔡邕,以及蔡氏结为死仇。 如今小萝莉直接说出来,让蔡邕和卫觊的脸色都很难看,唯有卫仲道一本正经地说道:“蔡姑娘误会了,我河东卫氏与蔡氏交好,家父与蔡叔父更是知交好友,因此才有皆秦晋之好之意。只是后来……” 看了眼重新被小萝莉提到手中的大锤,卫仲道的声音越发坚定:“因为各种变故,此事已然不了了之,以后蔡姑娘尽可称我为兄长,为兄也将如对待亲妹一般对待蔡姑娘。” 事实上,河东卫氏对于卫仲道与小萝莉的亲事,还是抱有极大的热情的。 之前是因为蔡氏的底蕴,以及蔡邕的大儒身份,让卫仲道与小萝莉结成联礼,对河东卫氏有着相当的助力。 而在蔡邕成为了这个时代第一位找回儒家遗失的传承力量的大儒,其象征意义与实际影响力,都是极其庞大的。 至于林远什么的,这跟道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现在还需要林远这个道士帮他们找回力量,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在之后的无数年中,儒家掌握着话语权,想要抹杀一个道士对儒家复兴的影响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因为种种,这一次卫觊再次到洛阳来寻找蔡邕,其目的便是有三个。 一个是加深河东卫氏与蔡邕之间的关系,另一个是带着卫仲道去见林远,最后一个,则是继续卫仲道与小萝莉的亲事,将蔡邕这名大儒与河东卫氏彻底绑在一起。 卫觊心中苦笑:‘可惜家中的长辈们没有算到蔡姑娘会是如今这幅模样,明显是走了兵家煞气一脉啊!更没有算到,以二弟现在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虚以委蛇。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谁来说也没有用。因为,这是二弟的道……’ 这一次,轮到小萝莉翻白眼了。 谁要白多一个兄长啊? 不过既然亲事解决了,她对卫觊和卫仲道的敌意就消散了大半,至于说自家老爹眼中那快要冒出来的火焰? 不用担心,反正这段时间她准备一直待在师傅身边。 她就不相信了,自家老爹敢在自家师傅面前对自己下死手,哼哼哼哼! 倒是这个卫仲道,现在多少对了她一些脾气,“你们是来拜见师傅的,我是来带你们进去的。” 看着小萝莉那蹦蹦跳跳的身影,蔡邕苦笑摇头,“让二位贤侄见笑了。” “小妹活泼可爱,倒是十分惹人喜爱。”卫仲道一本正经地说道。 蔡邕错愕地看着卫仲道,却发现卫仲道并没有说违心的话,而是他本身就是这样想的,只是这种喜爱并非男女之爱,而是兄长对妹妹的喜爱。 河东卫氏…… 进到院中之后,蔡邕与林远寒暄了几句,便介绍起了卫觊与卫仲道,这两人也是恭敬地向林远行礼,态度十分不错。 对卫仲道,林远没有多少兴趣,反倒是卫觊,被林远一直盯着,感觉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看透了一般。 过了许久,卫觊实在忍不住了,“不知太傅为何如此看在下?” 林远笑道:“不知伯觎现任何职?” 称呼字,代表着亲近,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卫觊有些迷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与林远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不过林远对他亲近,这也让他很是开心。 至少说明他此次所求之事,有大概率会成功。 欣喜之中,卫觊道:“在下目前并无任何官职在身。” 嗯? 蔡邕奇怪地看了眼卫觊,他记得上次见面时,卫觊可是有着官职的,但现在却说无任何官职在身。 是因为如今天下局势太乱,所以选择辞官隐忍? 这倒是有可能。 当今天下局势一片混乱,洛阳刘辩与西凉刘协二帝分立,尤其是西凉刘协,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却有着西凉十几万兵马,而且全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边军,实力强悍无比。 若非现在胡虏犯边,牵制了他们大部分兵马,或许已经卷土重来,要将长安、洛阳等再度收入囊中! 刘辩就不提了,只掌握着洛阳附近一部分关中地域,将领不少,但兵员不多,暂时无力出关平定天下,只能大封州牧,引诸侯各自争锋,同时牵制西凉,行那驱虎吞狼之事。 也正因此,天下间局势越发地混乱。 各方州牧之间暗斗不断,已经有着愈演愈烈、战火四起的架势。 许多世家豪族,都开始四处下注,但也有的选择了暂时隐忍,观望局势,免得站错了队,最后身死族灭。 河东卫氏乃是汉武时期大将军卫青一脉,但到如今,却早已不再是兵家一脉,反而是以诗书传家。 作为河东卫氏年轻一代领头人,卫觊有些选择,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 这种遇难而退的选择,让蔡邕这位已经养出所谓浩然气的大儒,十分不喜,可更出乎蔡邕意料的是,林远居然开口替刘辩招揽起来。 “如今朝廷人才稀缺,伯觎不如到洛阳任职,贫道愿意为伯觎举荐。” 卫觊惊讶地看着林远,他完全没想到林远会替刘辩招揽自己。 以林远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与刘辩之间的关系,如果是亲自举荐,肯定会立即得到刘辩的重用。 如果这是太平盛世,自然是天大的机缘。 可现在嘛,洛阳汉室所能掌控的,就是这么大一丁点儿地方,权柄被压缩到了极致,最多就是有个汉室正统的名义。 对于想要一展胸中报复之人,的确是很好的选择。 逆风局,才能展示实力啊! 某些高傲的人,可是最喜欢打逆风局的,越逆风越开心,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卫觊。 作为河东卫氏下一代掌门人,卫觊早已负起了河东卫氏的兴衰之责,根本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所有的选择,都要为了家族着想,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一念及此,卫觊便准备开口,可忽然间,一股浓烈的危机感袭来,他猛然抬头,对上林远那双眸子,顿时后背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拒绝,会死!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但卫觊确认了,自己如果拒绝了,真的会死,而且会死在林远的手中。 哪怕,林远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自己有什么是值得这位陆地仙神忌惮的吗,为何拒绝招揽就会死? 人才这东西,在乱世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 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就是值钱,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就是不值钱,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也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 卫觊很想弄清楚自己哪里被林远如此青睐,要知道他虽然在家乡薄有才名,但还不至于被一位陆地仙神如此对待。 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或者说,在林远的威压之下,他根本没有太多的选择。 就在卫觊快要撑不住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身影并不高大,反而十分阴柔,更是在林远的气势压迫下,全身颤抖不已。 “二……弟……” 卫觊缓过神来,抬手将卫仲道拉到身后,让他意外的是,林远身上那股慑人心魂的气势已经没有了。 而卫仲道虽然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卫觊松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在下只有接受太傅大人的馈赠了,多谢太傅大人举荐之恩。” 林远笑了笑。 他看得出来卫觊心中不服,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能为刘辩所用就成。 在历史上,卫觊可是一个十分有才华和能力的人,只可惜,他的才华和能力是交给了曹操,那个魏王。 这些世族之人,并非所有人都忠于汉室,更多的还是讲究一个良禽择木而栖。 卫觊也是如此,将河东卫氏的未来全部压注到了曹操的身上,历任茂陵县令、尚书郎、治书侍御史。负责镇守关中,为曹操平定中原、底定关中做好准备。 魏国建立后,担任侍中,主掌典礼制度,迁魏国尚书,准备汉魏禅让之事。 曹丕称帝后,拜为尚书,封为阳吉亭侯,负责监修国史和谏议朝政。 这样的人心中对于汉室有多少忠诚,根本都不用去想,否则要是面对荀彧这种汉室死忠,林远的态度可是会好上许多。 卫觊也看出来了。 林远欣赏他的才华,但怀疑他对汉室的忠诚,所以才会整出这样一出,这让他很是无奈,也无法再兜圈子,直接说出了此次最大的来意。 “在下二弟因修炼伤了根本,还请太傅大人能搭救一二,伯觎当铭感五内!” 卫觊说着,重重拜倒在地。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卫仲道,之前这小子挡在卫觊面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些异样。 面对林远的打量,卫仲道抿着薄唇,看上去十分倔强。 这模样加上他的相貌,要是换上女装,再稍稍打扮一二,就算远远比不上貂蝉,但放在这个时代,也是妥妥的一个受委屈的美人啊! 蔡邕同样惊讶地看着卫仲道,“贤侄能自行修炼?” 不怪他如此震惊。 这个时代就算有传承在身,也几乎是不可能修炼出力量来的,就算你想拿命去换,也几乎不可能。 林远的身份神秘,说不定就是光武以前活下来的某个老怪物,不能一概而论。 但卫仲道的身份很是清楚,也就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根本没有可能修炼出什么名堂,更别提被煞气反噬了。 卫仲道带着一抹自傲道:“只是窥探到一丝路径而已,却未曾想,受到的反噬太强,以至于本源受损。” 蔡邕道:“可否让老夫探查一二?” 卫仲道道:“叔父请尽管施为。” 蔡邕将手搭在卫仲道的手腕上,灵气调动,在身体中转换之后便探入了卫仲道的身体。 随着这道气息的探入,卫仲道脸上的苍白尽去,变得红润无比,仿佛久涸的土地得到滋润一般,舒适非常。 但当蔡邕的手拿开,这股气息也很快散去,卫仲道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失落与渴望。 “贤侄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若是再不医治,怕是……哎!”蔡邕叹了口气。 卫仲道洒脱一笑,仿佛对生死毫不在意,而卫觊则是对林远道:“太傅大人,还请救救我家二弟。此后,我卫觊自当以太傅大人马首视瞻!” 为了卫仲道,他这个做大哥的,是准备把自己都给卖了。 林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对着卫仲道施展了儒家手段——问心,在问心之法下,卫仲道依然坦荡。 不过,林远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问了一句,“天下百姓如何?” 卫仲道微微皱眉,随即答道:“不过黔首尔,士人牧下之民。” 这话一出口,蔡邕就皱起了眉头,就连卫觊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开口,就听林远说道:“以百姓的身份在洛阳城中生活半年,如何?” 卫仲道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强压着胸口的愤怒道:“太傅大人不愿救治在下直说便可,何必如此辱我?” 林远看了他一眼,轻轻一挥手,一股轻风扶过,便将卫仲道送出了院门之外。 卫觊连忙道:“太傅大人,小弟无状,还请您高抬贵手。” “贫道既然提出了条件,只要他能完成,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只是现在想想,似乎半年还不太够啊。” 卫觊脸色一变,好在林远只是说说,并没有继续加码。 待卫觊离开之后,蔡邕问道:“你很在乎这个卫觊?” “卫觊的能力不错,会是辩儿的一大助力。要是没出现也就罢了,既然他出现在了我面前,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要给自家徒弟留下人才。” 就是可惜了张辽和吕布。 前者自不必提,要是能留下来,哪怕刘辩手下的武将已经很多了,多到没有足够的兵给他们分,但也是很大的加强。 至于后者嘛。 林远还想看看,在权力的诱惑之下,吕布会不会对他也说上一句“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呢。 但,的确是可惜了。 蔡邕点点头,认可了林远的话,“那卫仲道呢,他能在这末法时代探寻到修炼的途径,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林远道:“然后呢?” 蔡邕一窒,无奈摇头,“好,对你而言,这的确没有什么意义。”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今日早朝之上,老夫已经将欲游历天下一事报于陛下,陛下看重,予老夫监查天下之职,同时派出一千禁军护卫左右,以禁军统领夏侯惇为将。” 让夏侯惇保护蔡邕,游历天下? 看来,刘辩对于曹操也开始有了想法啊,不过也对,像禁军统领这样的职位,的确要找一个真正的亲信来担当。 夏侯惇的实力不用多说,勇气也是极强——未来的独眼战神,能生啖自己眼球的存在,但终究是曹操的族弟,又参与于诸侯讨董,属于接受过董卓和刘协恩惠的那一批人。 哪怕刘辩承认了当初董卓给出的各种职位,但也是无奈之举。 要是有机会,肯定是要让真正信任的人担任要职,至少他这个皇帝的人身安全,必须得如此。 如今洛阳一地的政务不算太多,蔡邕虽是中郎之职,也没有多少事务需要处理。 趁着离开前的这段时间,蔡邕也是要好好地补充一下自己的学问,别在游历天下时被人说得哑口无言,那他想要成为这个时代儒家复兴领头人的想法,可就完全落空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把小萝莉带走了。 看着小萝莉那眼泪汪汪的模样,林远很不客气地笑了,气得小萝莉鼓起脸颊,不断地向林远做鬼脸。 直到此时,貂蝉才突然问道:“道长,那卫仲道,真的是天赋异禀吗?” 林远诧异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貂蝉摇摇头,“道长刚才说话时表情有些古怪,所以蝉儿就在想,这个卫仲道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才是。” 这话倒是没错。 这个时代的天才多了去了,什么卧龙凤雏幼麟冢虎,什么王佐之才,什么乱世奸雄,简直不要太多。 还有蔡邕这等天下大儒,哪一个不是绝世之才。 凭什么他们都走不通的道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卫仲道能走通? 但卫仲道的情况的确有些古怪,也的确是引动灵气后被煞气入体造成的效果,林远有些怀疑,这个卫仲道是不是遇到过一些老怪物,而且是道家擅长练丹方面的老怪物,是对方的实验品。 或者说,是被遗弃的实验品? 传说中的汉末三仙,林远也是很感兴趣的啊,然而他在洛阳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手段和神通也都渐渐传了出去,但却没有人来找自己,让他都差点怀疑这些人的存在。 可卫仲道的出现,让他来了兴致。 让卫仲道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可以看到几个躲在暗处的老怪物。 林远摊开手,一颗紫红色的药丸赫然在列,这也正是卫凯在卫仲道咳嗽时给出的那一类药丸。 淡淡的清香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灵气的味道。 “我准备去城里逛逛,再给你一套阵法,你多去兵营中演练演练,免得未来需要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在这灵气的末法之世,林远可没办法像大唐双龙世界里时一样,只是待在院子里,就能窥视全城! 而要找寻那些可能存在的老怪物的身影,一个人要方便一些,所以他也准备给貂蝉找些事做。 貂蝉自然是想留在林远身边,但林远都做出了决定,她也只好说道:“全凭道长吩咐。” 林远点点头,“你喜欢什么样的阵法,攻击、防守还是有特殊效果的?” 貂蝉眨了眨美眸,苦恼道:“蝉儿也不知道什么阵法合适啊。” 林远想了想,拿出一枚铁指环,又凝聚出一张大红色的附魔卡,制作完成之后,就交给了貂蝉。 “此乃七星北斗阵,又名天罡北斗七星阵,根据北斗星演化而来,攻防兼备,无论兵多兵少都能使用,兵力越多,提升效果越大。” 在射雕中,七星北斗阵是全真教的一种御敌之法,威震江湖。 而在这汉末世界,七星北斗阵就是军阵之法,讲究一个攻防兼备,有些中庸,但胜在稳妥。 最主要的是,这套阵法只要能成型,兵卒的实力越低,受到的加成就越大。 如今貂蝉手中有四千兵卒,两千原本是禁军,两千原本是世家私兵,战斗力……正合适就对了。 “蝉儿多谢道长。” “嗯。” 林远也没有多说,让貂蝉去练兵后,也离开了国师府。 然而,尽管他身着华丽的道袍,相貌更是出尘如仙,气质举世无双,路过的行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 林远张望了一圈,便找准了方向,抬脚而去,每一步踏出,都是十几米的距离,简称:缩地成寸! 第四四零章 幻仙左慈,老贼南华 “二弟,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一间普通的民房内,卫觊心疼地看着自家二弟,卫仲道眼中同样充满了厌恶,但他……不想死。 “太傅要举荐为兄,到时为兄再和太傅好好说说,免了你这顿苦。” 卫仲道闭上眼睛,缓缓说道:“那人明显是对小弟有意见,应该是蔡叔父家的女儿的原因。” 卫觊点点头,心里也有了计较。 虽然是为了性命,让卫仲道来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卫觊还特地买下了一座普通人家的小屋。 但里边的一切东西都置办得很齐全,就差留下丫鬟婢女了。 卫觊没有留下来,聊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但却留下了一个小瓷瓶,里边装的是卫仲道的药。 “该死!” 私下里一个人时,卫仲道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眼神中的不满与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一般,而这样的动作似乎很伤元气,不一会儿便感觉呼吸急促,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在他反应及时,连忙将瓷瓶打开,倒出一枚紫红色的小药丸吞下,这才缓和过来。 折腾了一天,他也感觉有些累了,但却并没有上那普通的床榻,而是直接在陈旧的木桌上趴着睡下。 “性格坚韧,爱护兄长,却又瞧不起黎民百姓。或许,这才是当今天下世家大族中人的正常状态。” 窗外,林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将视线移开,看向另一侧的方向。 在那里,一名身着此世传统道袍的老者正缓缓走过,他的相貌并不算太苍老,甚至还带着些书生气息,只是他的左眼却给人一种极不协调之感,仿佛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一只能看透世事人心的神瞳。 老道一路走过,路边的行人见状,都是忙不迭的让开,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老道也不在意,反而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然后走到卫仲道所在的屋前,正要敲门之时,忽然猛地扭头,看向林远所在的位置。 一眼望去,空空荡荡,似乎那儿什么都没有。 但老道并没有放松,左眼怪瞳闪动,郁郁煞气流转,让他的气息微弱了一丝,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看到了林远,顿时神情一惊,感叹道:“道友好手段。” 林远眉头微挑,“汉末三仙,南华主攻妖术,以太平要术为要;于吉主攻仙术,习太平清领道,能领天地之意;左慈主攻幻术,研学遁甲天书。道友想必便是左慈道友了。” 老道,不,应该是左慈。 他认真地审视着林远,正要说话时,屋内的卫仲道似乎听到了动静,就要开门出来查探。 左慈面色一沉,大手轻扬,卫仲道就迷迷糊糊地重新回了桌上睡下,他看向林远,“此地并非说话的地方,还请道友移驾郊外。” 林远似笑非笑道:“道友想逃?” 左慈摇头道:“道友误会了。如今乃末法之世,道法凋零,难得遇到有道行在身的道友,贫道如何会走?” “不是走,是逃。而且用一具假身说话,道友也着实不太礼貌。” 林远摇摇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猛地朝着街角的方向扔去。 虽然只是一根树枝,却如同有着万钧力道一般,几乎刺破了音障,而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却猛地浮现出左慈的身影。 面对这一击,他面色微变,双手掐印,身形再次化作一团青烟消散。 而原本立于林远身边的左慈身影,也如同水中泡影一般消失。 “不愧是玩幻术的,果然有点本事,那便让贫道看看,想要拿一个士子来针对贫道的道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林远哈哈大笑,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了城外。 这儿是官道,随着洛阳的稳定,来往的人流也是极多,但都仿佛看不到林远一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林远也仿佛忘了要追击左慈一般,走到一旁的简陋茶馆,抬手往茶馆旁的古树上刺去。 古树瞬间化作人形,一抹毫光闪过,挡住了林远那蕴含着千钧力道的一击,而这也让茶馆里的客人、老板,以及来往的行人吓了一跳。 好好的树,怎么变成道士了? 还有,怎么突然多出了又一个道士? 神仙? 妖怪? 可当众人还要继续看时,这两个道士又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幻觉? 神仙? 随后在洛阳城及四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场景,比如一块大石头突然变成了老道士,旁边还多出来一个年轻道士。 又比如酒店前支撑招牌的木杆突然多出来一根,又突然变成了一个老道士,旁边又多出来一个年轻道士……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里,洛阳城内城外,都流传起了这神奇的一幕。 有的说这是神仙在游戏人间,有的说这是妖怪入世,想要祸乱当世,有的说这是眼花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消息传得漫天飞。 刘辩已经开始整顿后宫和禁军,也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体系,虽然无法收集全天下的消息,但对洛阳城内的动静,却是了如指掌。 看着禁军送回来的画像,刘辩惊讶道:“这是师父?那旁边这个老道士是谁,居然也有此神勇?” 画像上,正是林远和左慈在城外路边茶馆旁的场景。 那里有许多守城士卒看到,所以想描绘出画面,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禁卫安静地跪在下首,刘辩也不在意,沉吟一阵道:“就说这是当朝国师在与同道斗法,让百姓不必惊慌。” 这样一来,可以平息不必要的言论,也可以将林远的神奇宣传出去。 有这样一个神仙般的道士坐镇洛阳都城,对于民心也是一种必要的安抚,再加上之前在虎牢关前,林远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了神将吕布。 如此强悍的实力,就算是有想要对洛阳动手的诸侯,也会心生忌惮。 毕竟,广宗城大贤良师以身为引,召来天雷覆灭大汉近二十万精锐的事情,才不过是几年前而已。 如今林远展现出来的实力,未必就比张角弱了。 而且林远同样展现出了一手不俗的雷法,谁要敢对洛阳紧逼,就不怕林远来一招雷公召来,闪电风暴?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天下诸侯的威慑。 要是再将今日的斗法趣事宣扬出去,可比战场上的动静,更能得到百姓们的认可,可以安定民心。 “喏!” 有官方背书,帮助宣传,消息传播得很快,不仅百姓们都知道了,开始了兴奋的热议,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就连世家大族,达官显赫,也都知道了这则消息。 皇叔府中,刘备正在与刚刚入京的诸葛亮畅谈古今。 虽然二人才刚刚见面,但一番交谈下来,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十分的契合与喜悦。 聊到最后,刘备就要拉着诸葛亮来一个抵足而眠! 这要是放到林远穿越前,哪个男人敢对另一个男人说这句话,肯定会立即被打是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可在这大汉,这却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形容彼此的情谊深厚。 尤其是如今兵家昭显,这种略显粗旷的手段,也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和选择。 诸葛亮是文人,感受到刘备对自己的热情很开心,可对抵足而眠却有些抵触,正想着如何婉拒时,林远与一名老道斗法的消息就传了进来。 诸葛亮立即来了兴奋,半是真心半是刻意地问道:“刘皇叔,那位国师、太傅大人,真的精通道法,是有道术在身的高人?” 刘备现在只是被承认了皇叔的身份,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安排,无论是具体的官职,还是中山靖王一系,更没有封王。 所以,诸葛亮也只适合称呼他为皇叔。 刘备有些遗憾,看来今晚是没办法跟诸葛先生抵足而眠了,但提到林远,他就神情肃穆,“不错,林太傅的确是有道法在身的道家高人,这一点,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 诸葛亮点点头。 他在来洛阳的路上,也是听说了林远的事迹,到了洛阳之后,又听说了林远让蔡邕、王允等儒家成员成功找回遗失的传承之力的消息。 本来想着今天跟刘备聊过之后,时间还早的话,就去拜访一下林远。 没想到刘备这么健谈,勾起了他很大的兴致,以至于这么快就到了傍晚,现在再去拜访,也不太合适。 正好听到林远的消息,他便忍不住询问起来。 “那林太傅能让普通人瞬间成为兵家高手,找回儒家丢失的力量,也是真的了?” 今日在早朝之时,他便拜见过皇帝刘辩了。 他虽然没有超凡力量在身,但精神境界却不低,自然能看清小皇帝身周那如同血色般的浓郁煞气。 这种程度的煞气,不是小皇帝这十五六岁的年纪能修得的。 再加上之前的传闻,自然会让诸葛亮十分感兴趣,毕竟……他现在还年轻,也很希望走回儒家的道路。 至于说求助道士,儒家与道家的恩怨什么的。 人家林远这位神通广大的道士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儒家子弟,自然也不用在意,不是吗? “不错,太傅大人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刘备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其实也可以算作儒家学子,但他终究是走了兵家这一脉,若是再去找林远寻找儒家的力量,着实有些不合适。 而且,他的祖上,可没有儒家的传承。 瞧着诸葛亮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刘备胸口一疼,有种自己人要被抢走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又十分荒谬,因为诸葛亮从来都不是他的人——人是林远举荐的,效忠的也是皇帝刘辩,跟他刘备有半毛钱关系吗?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心痛呢? …… 天色渐渐暗了,林远的身影出现在洛阳城南郊十余里的位置,这里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空中的月亮,在这月亮倒影旁,又有数条小鱼不断游动,十分惬意。 林远很是洒脱地坐下,在他坐下的过程中,地上的石子、灰尘四散而开,就仿佛有一群小人在替他打扫一般。 包括他的道袍下摆,也很平整地铺散开来。 咕! 小鱼群突然吐了几个泡泡,浮到水面上,最后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挣脱水面飞向了天空,更是泛起七彩的光华。 林远单腿微屈,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看不出的洒脱与惬意。 “道友若是再施展道术,怕是会煞气入体,难以驱散了?” 轻松的语调中,那小溪中的小鱼群里,一条不起眼的鲤鱼忽然口吐人言道:“道兄神通广大,贫道心服口服。” 达者为师,先者为兄,很简单的道理。 言罢,这条鲤鱼就如跃龙门一般跃到了岸上,随后化作人形,正是之前的左慈。 只是此时的左慈面色十分难堪,就仿佛普通人被抽了的血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直接晕死过去。 左慈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枚紫红色的药丸服下,随即灰色的煞气从他全身毛孔中猛地排出,让四周变得一片迷蒙。 林远眼角抽搐,“道友这手段,着实有些不雅啊。” 就跟放屁一样,但别人放屁只用一个地方,这左慈倒好,直接把全身的毛孔都利用上,一点也不带浪费的。 厉害! “有什么雅不雅的,咱们是道士,不是儒家那些伪君子!”左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林远,感慨道:“能修得如此精深的道法,还能将一身体魄打磨到如此地步,更是能拥有堪比神将的煞气修为……还有那神乎其技的黄巾力士之法,道兄的手段,的确是高明无比!” 他说的,是林远为刘辩、貂蝉、小萝莉,以及蔡邕、王允等儒家中人授篆的事情。 林远摇摇头,“说说卫仲道的事情,他身上的异状,是道友做的?” 左慈道:“如今乃末法之世,灵气不显,煞气横行。那卫仲道虽然天资聪颖,但也不过是中上之资,又如何能堪破此等迷障,炼出儒家真意?贫道修习遁甲天书,在炼丹方面也有一定手段,所以便以卫仲道为实验品,想要找出一条新的道路。未曾想,道兄已经走到贫道前边去了。” 林远目光如炬,“真的只是实验品那么简单?” 左慈笑道:“自然便是这么简单。” “行,那道友便与贫道一起回洛阳,你我一同探讨大道,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是吗?” 林远似乎相信左慈的说法,笑眯眯地邀请左慈回洛阳。 至于左慈的真实目的如何,不重要。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也基本弄清楚了左慈的手段,这位汉末三仙之一在交手方面,最强的就是幻术,攻击手段纵多,但对林远这种精神境界和实力修为的存在而言,完全就破不了防,也无法有多少诱导的力量。 倒是丹药方面,左慈只展露过那枚紫红色药丸,算是治愈类的药丸。 这样的人物,如果放在外边,威胁还是太大了,所以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合适,而且对遁甲天书和左慈的炼丹术,他也很是眼馋。 然而,左慈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道兄这是信不过贫道?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再做过一场了。” 林远笑道:“行啊,来!” 左慈也不再多言,大袖一甩,数枚赤红色的药丸破空袭向林远,林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大戟,大戟一挥,这些赤红色药丸全部被划破。 嘭! 嘭! 嘭嘭!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也掀起了一阵烟尘。 有烟无伤的定律发动,林远直接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就看到左慈的身体正在迅速地没入地面。 地面那潮湿的青苔、满地的石子,都仿佛变成了水面一般。 林远挥动手中大戟,血色的月刃扫去,可左慈已然完全没入地面,月刃将那处地面击中,同样带起了爆炸之声。 巨大的坑洞形成,却没有左慈的身影。 “便携式手榴弹,遁地术,左慈啊左慈,贫道对你更感兴趣了!” 林远大笑一声,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小溪中的游鱼全都翻起了白肚浮到了水面上,溪边树林中飞起无数飞鸟,可没有飞出多远就直接摔落在地。 很快,林远便找准了方向,大踏步而去。 “该死,这个疯子!为了那个造成如今末法之世的刘汉,就这么死心塌地,非要将贫道置于死地吗?” 奇异的空间之中,左慈飞速奔逃着。 作为汉末三仙,左慈的实力毋庸置疑,但那是针对同等级,甚至是不如自己的人。 面对林远这样全方位超越他的存在,当幻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时候,左慈也只能靠着丹药的特效奔逃。 在来洛阳之前,他就听说过林远的名号,但却不以为意,只认为是世人以讹传讹。 否则,在这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末法之世中,怎么可能有能同时精通道、兵、儒三家法门的存在? 还能通过类似于黄巾力士的手段,让普通人也拥有超凡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就算真的有,也早就被煞气反噬而亡了,凭什么闯下这么大的名声? 也正因此,当他的实验品卫仲道逃到洛阳之后,他便毫不顾忌地追了过来,也有着戳破林远虎皮的打算。 可未曾想,林远比传闻中的更恐怖,他简直不是人! 好在林远并不会遁术,否则左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直接就会被抓住,再被带回洛阳去。 以林远与小皇帝刘辩的关系…… 哼! 塞了一把药丸到嘴里,因为不断施展强力道法而蜂涌入体、不断破坏着身体机能的煞气,也在丹药的效果下,不断地被排出体外。 一个时辰的功夫,左慈根本不敢脱离遁术的手段。 而这也让他快要达到极限了,如果再不结束,哪怕是有着能够排除煞气的药丸在手,他也会遭到不可逆的侵蚀和损伤。 只是…… 看着头顶地面上那跟低空飞行一般的林远,还有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左慈就郁闷得想要吐血。 “南华老贼误我!” 左慈心中愤怒不已,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林远之前施展的道法是出自太平要术,而这本是南华老仙的看家本领。 至于说林远是南华老仙的徒弟? 呵! 要是南华能教出这样的徒弟,他就敢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且南华老仙可是将太平要术传给了张角的,张角身死之后,这太平要术也消失无踪,现在终于找到了。 (南华老仙:嘿!当年以张角为旗子,去推翻汉室,可是咱哥三一起定下的策略,现在还怪起贫道来了?臭老道,忒不要脸!) 不过,左慈也不是吃素的。 地面上的林远猛地停下,现在他已经来到了一处野外,不知离洛阳有多远,但却是一处平原。 他目光四下游离,因为地下施展遁术的左慈没有再直线逃跑,反而在四周转起了圈来。 “难不成,是要布置什么阵法?” 林远双眼微眯,有心见识遁甲天书力量的他,也没有出手打断左慈的手段,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切。 一抹微风拂过,左慈的速度也渐渐变缓。 林远忽然抬头看向远方,只见一人一马正冲着他的方向而来,看其衣着服饰,应该是汉室官员。 在其身后,有十余骑正紧追不舍。 这十余骑头戴黄巾,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在戏弄前方那一人一般,明明有追上去的实力,却总是放任对方继续跑。 而前方这人也是气喘吁吁,嘴辱干裂,明显是逃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他看到了林远,不敢置信的神色之后,是无尽的狂喜,同时也恢复了些许活力,冲着林远大叫道:“林远道长!林远道长!是我啊,上蔡令甄逸!道长救命啊!” 甄逸? 林远眉头微挑,他记起来了,这不是他当初到洛阳遇到的男人嘛,这个男人并不怎么出名,但他有一个出名的女儿啊: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甄宓! 第四四一章 上蔡危局,遁甲天书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黄巾追兵狞笑着,连带着对林远也露出了恶意和杀念。 林远微微蹙眉,他之前见过的黄巾可不是这样的,眼前这群黄巾更像纯粹的土匪和强盗,不再是为了活命而拿起武器的百姓。 张角道友,若是你见着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道长……” 甄逸已经来到林远身前,一口气也有泄下来的趋势,林远直接提起他,飞身而退。 明明是提着一个大老爷们,但速度却不比策马慢,这让黄巾追兵大吃一惊,知道遇到高手了,顿时露出残忍的狞笑。 “杀!” 十几个黄巾追兵挥舞着长刀,身上的煞气升腾而起,但却混乱不堪,丝毫没有形成小型军阵的模样。 当他们冲到林远最初的位置时,眼前忽然一花,随后便感觉四周的风景变了颜色。 漫天黄沙四起,如同沙尘暴一般,无数的沙砾渐渐组成了四尊各高约三丈的巨人,而它们身上的颜色也在迅速变化,甚至浮现了金戈铁色。 短短数息的功夫,这四尊巨人就从原本的沙砾状态,变得如同穿上了一层铁甲。 黄巾追兵:“……” 卧槽! 我们特喵的就几个杂兵,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大贤良师! 救命啊! 巨人双目空洞,挥舞着手中的长戈,重重地砸在地上,十几名黄巾追兵的煞气连阻拦一息的力气都没有,便被砸成了肉饼。 随后,四尊巨人齐齐扭头,看向远处的林远。 林远倒是很有兴致地鼓起掌来,“遁甲天书果然奥妙非常啊,居然能弄出人形机甲来,厉害啊!” 旁边的甄逸已经看呆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是机甲?” “机甲就是……嗨,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你先在这儿待着,待贫道将这位调皮的道友纠出来,咱们再谈其它。” 林远脚下一蹬,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般射向四尊巨人,同时手中长戟狂舞,十余道人高的血色月刃袭来。 四尊巨人行动不快,面对这种速度的血色月刃,只能硬扛。 金铁交击之声四起,显然由沙砾组成的铠甲居然真的有了金属的特性,不过它们的强度还不够,很快便被血色月刃击穿,更是直接在四尊巨人身上,打出了十数道贯穿伤口。 无数的沙砾涌动,想要愈合伤口。 血色月刃留在伤口上的煞气阻拦了一个呼吸,便无力地被磨散,四尊巨人恢复如初,也挥舞着巨大的长戈,将林远的身形围在其中。 左慈沉闷的声音响起,“道兄想以兵家之法一战,那贫道便以我道家神通,会一会道兄的手段!” 林远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友是否承受得起,别到时候煞气入体而亡,那可就是贫道的过错了。” 左慈冷声道:“不劳道兄费心,小心了!” 四尊巨人虽然动作缓慢,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且它们的武器体型巨大,还有灵气加持,林远现在施展的天龙戟法,浓稠的血色煞气将他全身包裹,就像是外骨骼战士大战四尊人形机甲。 尽管体型差异巨大,数量也是四打一,但双方居然打得有来有回。 甄逸远远地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蔡令,但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识过兵家将领的强大,可现在他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没办法,他是真没见过外骨骼战士vs四尊人形机甲啊! 更让他震惊的是,面对防御强、力量强、恢复强的三丈高的人形机甲,林远一个道士,居然靠着兵家煞气之法,跟它们打得有来的回。 不,不是有来有回,那四尊巨人似乎有些泄气了,速度、力量和恢复能力都大不如前。 林远要赢了? “看来你真的快到极限了,拿道法来跟贫道的兵家煞气拼,道友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林远再次将一尊巨人的手臂斩下。 轰隆声中,无数的沙砾再次汇聚,想要恢复。 这一次,林远没有再给左慈机会,单手竖掌,玄妙的气息浑洒开来,四周的沙砾瞬间停滞,就连四尊巨人都停下了动作,开始不断地崩解。 “噗!” 半空之中,左慈的身影从一尊巨人散开的头颅中浮现,他面如金纸,口吐鲜血,目光恨恨地盯着林远。 “要不是那群黄巾冲了过来,让你逃离了阵法核心的位置,五行轮转之下,道兄未必会赢得这么轻松。” 林远摇摇头,“死鸭子嘴硬!真当没有这些黄巾,贫道就会站在原地,任由你勾勒完成阵法……卧槽,偷袭?不讲武德!” 话音落下,林远的身影消失,数十枚火红色的药丸突然浮现在他原本的位置,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将几十丈外的甄逸震得大脑一空。 当他回过神来时,林远已经提着一个老道士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连忙道:“道……不对,下官上蔡令,见过太傅大人!” 显然,他对林远在洛阳的情况,也是十分了解的。 林远摆摆手,“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离上蔡不远了吗?如果是的话,就先去你那边,否则贫道担心这位道友坚持不下去了。” 甄逸看了眼左慈。 的确,这位道长的确挺狼狈的,而且还在不断地吐着血,又不断地往嘴里塞着丹药,又显得有些滑稽。 “这儿的确离上蔡不远,还请太傅大人随下官来。” 甄逸看了眼自己已经被压成肉饼的马,面色有些尴尬,林远也不介意,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哪个方向?” 被人提在手中,甄逸感觉十分别扭和难堪,好在这儿没有人……狼狈道士不算,真要丢脸的话,这道士更丢人。 “太傅大人,便是这个方向,大约二十里的样子。” “好,走了。” 中山甄氏最鼎盛时期,是新帝王莽时,当时的甄家之主乃是甄邯。 汉哀帝时为斄令,汉平帝初进侍中奉车都尉,封承阳侯,拜光禄勋,王莽居摄初为太保后承,始建国初拜大司马,封承新公。 直到光武复兴汉室,中山甄氏便衰落下来,但依然是世袭两千石的世家豪族,实力不可小觑。 如今中山甄氏一脉中,以甄逸一系发展得最为显赫,不但甄逸官至上蔡令,其次子甄俨历何进大将军掾、曲梁长,三子甄尧,举孝廉。 当年,这时的甄逸一脉还不是最显赫的。 在历史上,甄逸五女乃曹魏一代皇后,还诞下了明帝曹叡,之后的三代、四代、五代也是多有重要官职在身,影响力极大。 而此时的那位洛神、曹魏皇后,还是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小丫头。 正陪着母亲常山张氏,在上蔡城中担忧地等候着城外甄逸的消息。 近些时日,汇聚于上蔡西南一带的黄巾残部肆虐,身为上蔡令的甄便带着县尉以及城中的兵马,前去讨贼。 结果数日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没有消息便是最不幸的消息,甚至常山张氏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在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年,或是有了官职在身,或是举了孝廉,不用太过担心。 就是苦了女儿。 常山张氏温柔地摸着怀中女儿的脑袋,小丫头抬起头来,明明不过两三岁的年纪,此时却反过来用糯糯的声音安慰张氏,“娘亲不用担心,爹爹英明神武,不会出事的。” 常山张氏挤出一抹笑容,刚要开口,院子中却响起一阵惊呼与喧哗之声。 常山张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之前的柔弱与苦楚更是消失无踪,身为中山甄氏主母的威严也被拿了出来。 她压抑着胸中的怒气,大踏步走出门来,“如此喧哗,成何体……夫君!” “爹爹?” 小丫头也从张氏身后探出了小脑袋,惊讶地看着自家父亲,而甄逸此时却有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深吸口气,他挤出一抹笑容道:“太傅大人,可否放下官下来了?” “嗯?抱歉抱歉,忘记了。” 林远真诚地道歉,这让甄逸有气都没地方发泄,不过就算有机会,他也不可能对林远发火。 身份地位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林远救了他的性命,实力强横无匹,之前还预言过他的寿命…… 作为中山甄氏之主,甄逸的脸皮也是很厚的。 反正没人会说,他也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本正经地对林远介绍起了妻女。 张氏很是知书达理,行礼也没有丝毫疏漏。 林远点点头,突然问道:“你可认识常山赵子龙?” 张氏一怔,摇头道:“不认识。可是太傅大人需要找这人,若是如此……” “下官可以派人前去常山寻找此人,一有消息,便立即告诉太傅大人。”甄逸接过话头。 林远笑道:“无妨,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又看了眼小丫头,小丫头虽然才两三岁,但却是十分精灵可爱,就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孩一般,让人看了就难以移开眼睛。 林远自然不会被一个小丫头的迷惑,但也忍不住感慨:‘未来的洛神啊,可惜了,还这么小。’ “安排一间房间。” 甄逸连忙道:“太傅大人,请跟下官来。” 甄家本就是殷实丰厚的大家豪族,实力底蕴不可小觑,这上蔡城中的宅院也是十分奢华。 一间房间? 甄逸可没那么小气,直接就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交给了林远,还安排了一些年轻的侍女在院子中听用。 林远让这些侍女各自去做事后,便提着左慈进了房间。 院落门口,小丫头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太傅哥哥为什么要和一个老道士进房间啊?” 房间内,林远将左慈放下,左慈也不客气,就地打起坐来,还时不时地从袖口里掏出几枚药丸服下。 随着药丸服下,他的脸色也越发地红润自然。 林远道:“要不是知道道友的袖袍里缝了很多的口袋,贫道都要以为道友学会了袖里乾坤的手段了。” “那种手段,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学会的?所谓的三仙,也不过是三个在末法之世中苦苦挣扎的普通人罢了。”左慈吐出一口煞气,状态正在不断地变好。 可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本就不多的寿元,因为这一次的斗法,再次消耗了一部分,让他心痛无比。 不对,不是斗法! 因为林远最开始,就是一直用的兵家煞气修炼法门,最后才施展了手段,将他阵法中的灵气扰乱。 否则,他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输掉? 遁甲天书中的手段,他可只施展了小部分而已,真要全力施展,以林远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束手就擒! 可是,输了就是输了。 左慈没有那么输不起,而且林远对他也没有杀意,他还不想拼个同归于尽。 “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 林远满意笑道:“还是道友爽快。既然如此,那七年前的黄天之事,道友与那于吉、南华二位道友,也是参与其中?” 左慈道:“不错。我等三人有共同的志向,便是终结末法之世,让煞气消散,灵气重归天地,而张角便是我们选择的代言人。只可惜,他失败了,他的黄天之志也终究被埋葬,终究……只差一步。” 林远没有意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张角只会太平要术,于吉的太平清领道贫道还没有见识过,但想来和道友的遁甲天书一样,都很合适战场杀伐?” 单说刚刚那几尊巨人机甲,放到战场上就是一尊大杀器! 而遁甲天书中的遁法,也绝对不可能仅有对单人的手段,绝对有隐匿更多人,甚至是隐匿大军的手段。 这要是运用到战场之中,定会让人防不胜防! 左慈诧异地看着林远,大笑道:“原来道兄也是贪心之人!我与于吉、南华二位道友各修一道,虽然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但每一条路都有自己的限制,若是分心,反而难以精进,踏上最终大道,甚至有可能互相影响,导致道行大减。道兄已得太平要术,修行精深,何必再贪求他物?” 其实,林远问的问题都是真心的,哪怕他的确很贪心。 既然左慈给出了答案,他也懒得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道:“道友如何觉得,贫道走的,便是太平要术这条道?” 左慈神情微怔,认真地打量林远几眼,郑重道:“敢问道友,所求何道?” 林远语气平静,声音却是震聋发聩:“万教圆融,独全其真,这,便是贫道的道。” 万教圆融,独全其真? 左慈仿佛听到了大道之音一般,忽然愣在了原地,嘴里不断地喃喃说着这八个字。 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盯着林远,“全真之道,果然是了不起的大道。道兄应该已经将儒、兵两家之法吸纳了?若是如此,贫道自当助道兄一臂之力。” 撇开立场不谈,在求道之路上,左慈的确是个不错的大道之友。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上边有四个古篆,正是遁甲天书四字。 林远接过,没有第一时间翻看,而是问道:“黄天之道,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终结末法之世?还有,光武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左慈面带惊诧,似乎没想到林远会问这样的问题,大笑道:“道兄有此修为,当年新帝创建新天时,莫非道友不在?也对也对,若是道友在,当年新帝也不会输得那般之惨,我道家也不会输得那般惨烈。堂堂陆地仙神,居然有十余者,尽皆殁于那一战……汉室、汉室!他们为了从圣人手中夺回天下,居然引外煞入侵,导致末法来临,百家凋零,实乃天地罪人!!!” 左慈的双目中流下一行行血泪,面色狰狞,哪里还有那得道高人之相。 林远心中一惊,刚想出手,却瞧着左慈身体猛然炸开,化作漫天灰烬,铺在了房间的地板之上。 林远皱起眉头,“汉末三仙,果然不同寻常。这般手段,居然只是一具化身?他此来洛阳,真的只是为了那区区卫仲道?” 看着手中的遁甲天书,回想着之前左慈话中种种惊天大密,林远洒脱一笑,“道友好手段,未来,不会寂寞了。” 话落,他眼中神光一闪,目光直刺身前虚空。 噗! 某种不明显的碎裂声响起,不知处于何处的大殿之内,三名形态各异的道袍老者汇聚于此。 在他们身前有一抹水镜,镜面中正是林远所在的位置。 当林远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水镜轰然炸裂,化作一团水汽,将房间中的空气变得湿润无比。 原本被林远吊打,最后炸裂成灰的左慈,此时就在这三名道袍老者之中。 他一挥手,水镜再次成形,但却不再有任何画面,他看向另外两位老者,缓缓开口道:“万教圆融,独全其真!此道,贫道认可了,二位道友如何?” 在其左手边的道袍老者,须发皆白,看上去相貌平平,但在他的眼中,倒映的却是一片灰白的世界,世界之中,只有一只彩蝶是唯一的色彩,在缓缓飞舞着。 他嘴角擒笑,“贫道的太平要术,不是早就落在这位道友手中了吗?” 左慈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道袍老者,这名老者身材魁梧,“贫道之法,可救人,亦可治世。若是这位道友欲结束末法之世,贫道自当助其一臂之力。” 左慈点点头,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到此为止。林远道友,便作为这两百年来,第七人。若是此次失败了,贫道怕是没有时间,再去为这天下挑选下一人了。” 左慈的身影缓缓消散,如同镜中月,水中花。 南华与于吉对视一眼,道:“道友,似乎有另外的选择。” 于吉道:“汉室以外魔煞气延续国运,然而时至今日,其国运已绝,贫道当顺天应人,扶佐真龙出世治世救世。” 南华哈哈笑道:“也罢,贫道在此代所选之人已绝,黄天之路已断,便不掺合二位道友的手段了。只是还请道友莫忘了,我等所为之根本,不要生死相搏,断了我道家气运才是。” “合该如此。” 话音落下,于吉也是起身离去,南华摇摇头,身形一晃,便化作一只彩蝶,翅膀煽动间,便已然消失无踪。 上蔡城,依然是今晚。 林远安静地品读着遁甲天书,这里边讲述的遁术知识,以及阵法知识,都让林远大开眼界,对于这方世界的道门术法,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之前与左慈……化身交手时,其施展的遁术,便是土遁术。 以灵气为媒,改变自身外在属性表现,或者说一种骗术,用灵气作为语言,告诉这些泥土: 大家好,我也是土,咱们是同类,现在我要去那边,大家帮帮忙啊! 所谓遁术的本质,就是如此,而并没有真正改变人本身的状态,否则,人还不就直接死了都。 除了土遁之外,还有火遁、水遁。 最重要的是,林远发现了最让他期待的手段——光遁! 这是将天地间的灵气作为“欺骗”的对象,让自身能够化作一道光,在空中遁走,这种手段,简直与神仙无异! “遁甲天书,无愧天书之名,在辅助手段这方面的确是厉害。” 这样一想,之前那个左慈是化身也就说得通了,毕竟只会土遁,还只有两种丹药,以及最后的那用阵法形成的沙砾巨人战将、人形机甲。 可惜,遁甲天书之中没有丹药的手段,倒是如何凝聚沙砾巨人战将的手法,也是属于遁术的分支,算是“欺骗”物质甚至是灵气的手段。 和太平要术相比,遁甲天书没有那么多的直接的攻击手段,但在辅助效果方面,却是十分丰富。 这本书,林远觉得自己需要看上一段时间了。 而此时的甄家大院中,常山张氏惊慌地道:“夫君,那黄巾贼人真有这般厉害,将郡兵全军覆没了?那怎么办,没有郡兵把守,若是黄巾贼来袭,上蔡岂不是危在旦夕?” 第四四二章 以身相许,极恶之军 第441章 以身相许,极恶之军 从某种意义上说,林远也是一个学者。 对于知识,他有着超出执着的渴求,而在遇到新的、有用的知识时,他也会如饥似渴地去吸收。 再加上他现在对水、食物等生理上的需求降低,自然也就很容易忽略外界的时间。 遁甲天书是一本知识很丰富的典籍,林远学着这本书,有一种学外语的错觉,不过这里的外语不是指外国人的语言,甚至不是人的语言,而是独属于灵气这种不具备灵智的资源的语言。 这样的学习,如何不新颖,如何不吸引人? 唯一的缺陷便是,和太平要术一样,遁甲天书在境界上的描述,并没有超出普通人的范畴,无法让林远的境界更进一步。 有时候,林远都有一种怀疑,太极无极之境是否已经达到了凡人的巅峰,否则,为什么他连续穿越了好几个世界,都没能找到前进的道路? 好在他也不算是原地踏步,即战力正在稳步提升着,不说人间无敌,至少鲜有敌手,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 啪嗒! 忽然的动静,让林远从知识的海洋中清醒过来,他面带不悦地看了过来。 更何况,我手下没足够的力量,能够紧张地解决眼后那一幕。 唯一要考虑的,不是趣味性了。 我扭头看去,城墙之下依然还没穿着小汉县兵制式服装的士卒,只是我们的年龄是是太小,不是太大。 县尉只道蔡巧碍于面子是愿意进去,那也是这些达官显贵们的习惯,就像龚都,明明是一介书生,却偏要领兵,结果葬送了八千精锐。 让十七八岁的大萝莉蔡琰挥舞小铁锤,还没是极其疯狂的事情了,再要让两岁少的蔡城下战场,成为万人将? 之后龚都出兵,想要剿灭那伙盘踞在下蔡之南的林远贼众,带走了下蔡巧中仅没的八千精锐,结果却是全军覆灭。 一旁的县尉缓声道:“县尊小人,贼军势小,城内县兵尽丧,只剩上老强病残,就算守城也是有力。是如……” 我否认宓儿气度是凡,出现的也十分神秘,似乎是没些手段,但那是战场争锋,是是文人墨客之间斗嘴。 “有妨,贫道带他去。” 小是了,待会儿我身先士卒,只要没军阵云气加持,我自信能重易地攻破下蔡巧门,至于伤亡…… 只是…… 那种情况上,蔡城别说出家门了,就算是出自己的院子都很容易,你自己自然也知道那个情况。 作为一个学者,一个致力于研究人类本质升华的学者,在有没必要的情况上,蔡巧是想打打杀杀。 黄巾兵是是是傻子,蔡巧并是关心。 原来如此。 后边的请求还是很名手的,但前边的那句话,真是一个两岁少的大丫头能说出口的? 但,也有意思啊。 如此种种,都展示着蔡城的早慧,但这也是从四四岁名手的,现在那大丫头才两岁少点,居然就如此懂得礼仪了。 宓儿答应上来,如此爽慢的态度,让蔡城没些有反应过来,随前小喜道:“蔡巧那就带太本渠帅去城头!” 所以…… 蔡巧重重地一拳砸在城墙下,瞬间鲜血淋漓,“该死的林远贼,该死的黄巾!” 宓儿目光在城墙下的老兵们身下扫过,忽然说道:“那些老兵,都是城中的百姓临时来守城的,还是进伍的?” 我出身寒门,否则也是会空没百人将的实力,却有法退军中效力,所以我就瞪小了眼睛,明明有说话,但意思却很明显: 县尉更是激动地冲下后去,“上官拜见太本渠帅,敢问太本渠帅,可是退行的援军来了?” 等等! 大丫头点点头,主动下后拉起蔡巧的手,是过你的手掌很大,只能勉弱拉住宓儿的一根食指。 龚都走下后来,“蔡巧平慎言,太本渠帅实力低弱,神通有敌,是过是区区几个大蟊贼罢了,哪外用得着逃跑?” “太本渠帅过奖了,大男子年幼有知,若是没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太本渠帅见谅。”蔡城似乎感受到了宓儿的善意,也是再这般胆怯。 一众林远贼兵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浓烈的煞气汇聚成一片黄色的军阵阴云,阴云张牙舞爪,如同没野兽在其中凝聚特别。 此时的下蔡巧头,龚都面色难堪地按在城墙之下,在城墙之上,正没近万傅大人列阵,一个壮汉手持长枪,正在城门后耀武扬威。 黄巾也热静上来,我很含糊,如今下甄逸军阵云气虽然摇摇欲坠,但在有没破去之后,想要攻上那座下蔡巧,也要付出是大的代价。 大丫头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没从刚才的迷失中回过神来。 “黄巾!可还记得小贤良师的黄天之道?” 那个黄巾应该在历史下没些名气,否则宓儿印象中是可能没那个人,但名气应该是算太小,否则以蔡巧现在的记忆是可能记是含糊。 事实下,肯定是是龚都贸然带兵出城,然前被我全歼,我根本都是会来打下甄逸的主意,哪怕那外只没八千少兵马。 但是,我却并是打算那样做。 进伍? 如今蔡巧来了,自然也不能代表洛阳,代表刘辩成为下蔡的援军,哪怕只没我一人,但我的身份是国师、太傅,完全足够。 “蔡巧!甄宓!甄宓!” 名手走到那个境界的蔡巧,又经历了数个世界,其中是乏战乱与乱世,想要让我重易地与新世界中的百姓们共情? 我也名手用遁甲天书中的手段,凝聚出属于我自己的机甲低达,那样庞小的人形机甲,绝对是超级震撼和微弱的存在。 看城墙下这片军阵云气,已然摇摇欲坠,那便是军心焕散的证明。 那也就导致了,我明明是在暴发杀意,却是得是仰起脑袋,而且是一个比较小的弧度,让我的模样显得没些滑稽。 这么接上来,就该结束我的表演了! 那个词,龚都和黄巾兵都听是懂,但却知道宓儿在询问那些老兵们的来历。 可现在嘛。 按理来说,洛阳是不能辐射到下蔡来的。 我麾上四千健儿,可是我立足那乱世的根本,是可能消耗在攻城下边。 只因为蔡巧身下这股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也不是说,那黄巾的实力,至多也是千人将的水准,而且正在朝万人将的方向,走出了一定的距离。 县尉面色凝重,用力挥舞刀柄,对着这道月刃重重劈上,顿时刺耳的咯吱声响起,随前浅红色的月刃应声而碎,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于空气之中。 忽然间,龚都似乎听到了男儿的声音,可有论没谁要下城墙,都要向我汇报并且得到允许才行。 那样说或许对很少人都太过残忍,因为那是涉及我们生死的一战,但在蔡巧眼中,却更像是一场游戏。 当血煞之气将军阵云气完全浸染,那支军队,最前也将变成一支以杀为乐、以杀为生、以杀为趣的极恶之军。 但如今洛阳的兵力是足,几万的兵马镇守洛阳都没些勉弱,自然是可能出兵再支援势力范围内的其它地方。 是过,有没太小的关系。 坏一会儿,你才继续恳求道:“还请太本渠帅,救救屠城的父亲!” “喝!” “坏。” 现在也懒得顾忌了,反正破城之前,没的是补充! 让宓儿意里的是,来的并非龚都,而是才是过两岁少八岁是到的大丫头蔡城,你大大的一只,也就蔡巧膝盖低,粗糙的大脸下带着一抹怯意,但却又带着莫名的勇气。 蔡城闻言,大大的身子便跪了上去,“还请太本渠帅救救父亲,救救下甄逸内的百姓,大男子有以为报,唯没以身相许!” 蔡巧? “这怎么办?” 宓儿道:“前边这句话呢?” 龚都牵着男儿的手,阻止了县尉退一步的动作,下后道:“那是林远贼首黄巾,自称是林远中的一名大渠帅。” 放了狠话之前,蔡巧便打马回营,随前准备起了攻城事宜。 宓儿看到了,重笑道:“自来取死罢了。” “乖乖洗坏脖子,待老子……蔡巧平破了城池,再让尔等都跪在蔡巧平身后,看他们还没几分猖狂!” 所以,现在是真的发生龚都处理是了的事情了? 相反,若是真的没什么人,想要利用那个两岁少的大丫头来算计自己,这我自然会让对方感受一上,什么叫做陆地仙神的怒火! 那要是放在平时,蔡巧都够押送京城的了,到时候,是是砍头不是流放,有没第八条路不能选。 真当小汉城池的城墙是摆设吗? 都是用去猜。 “放肆!你等为国守土,何时到了要将城池献于贼人的地步?若是他再敢乱你军心,别怪本尊先斩上他的头颅祭旗!” 宓儿高头看了那大丫头一眼,脸下的笑意浓郁了几分,“走。” “混帐!老子宰了他!” 县尉则是气喘吁吁,长刀拄地,扭头对蔡巧道:“贼首凶狠,太本渠帅还请暂且进前,免得伤了身子。” 黄巾恶狠狠地想着,却有没发现,头顶下这泛着血丝的军阵云气,正隐晦地侵蚀着我的脑海,让我越发地温和、易怒。 是过我出现的那么神秘,而且又带着龚都那位下蔡令的千金,再加下蔡巧喊出来的话,以及龚都的态度,也让县尉以及一众守城的老强病残们,没了些许的猜测。 宓儿似乎没些印象,但却并是深,是过有关系了,能叫嚣着甄宓的林远贼,已然是再是小贤良师张角所带领的,这一群为了生存而挣扎求活的老百姓,而是一群真正的乱匪,失去人性的这种。 上边的傅大人坏歹也没坏几千、近万人。 那些都是我计算坏的,可惜我有没算到现在。 蔡城四岁时,就非常名手读书,博闻弱识,只要看过的篇目就能够立刻领悟,还少次用你哥哥的笔砚写字,哥哥笑你说:“男人应该学习男工。读书学习没什么用,难道他以前还想做男博士吗?” 陈县尉道:“伱出得去吗?” 否则,那些林远贼兵也是可能敢来攻城。 肯定是异常情况,我那模样的确很唬人。 宓儿了解了真相,也就解开了对蔡城的移魂之法。 而那位微弱的存在,最前也变成了小反派,还是被打败、击杀的小反派。 那要是在蔡巧军中,倒是很常见。 真要让宓儿动手,我一个人就能把那支军队给冲了! 蔡巧回答道:“古时候贤德的男子,都要学习后人成败的经验,以此来警示自己。是读书,用什么来借鉴呢?” 下蔡是一座大县城,有没洛阳这样十余丈的坚城,但坏歹也没个八七丈。 可出现在正规汉军之中,只能说明,此地的主力汉军名手是在,甚至是被剿灭了,所以只能由那群老强病残们下场。 “那话,是谁教他说的?” 甄宓七字一出,蔡巧的气势瞬间失落。 蔡巧的声音是小,但却传遍了整个战场,更是浑浊地传到在场所没人的耳边,上方骑在马下的黄巾脸色一变,双眼中充斥着有穷的杀意。 蔡城奇怪地看着蔡巧,只觉得宓儿的双眸十分坏看,就仿佛星空特别让人移是开视线,而你也上意识地开口,只是语气显得没些木然而空洞,“林远围城,父亲还没坏些天有没回家了,母亲也说下蔡将破,想要将屠城送走。屠城是想走,想一直陪着父亲母亲,所以来求太蔡巧平,有没人都教屠城。” 现在我的选择是多,不能现场打造一名武将,一名万人将,那样一来,哪怕是水货万人将,单人冲阵没些勉弱,但带着那几百老强病残,却是完全不能击溃黄巾的傅大人。 现在想要救上下甄逸,要嘛是朝廷来援军,要嘛,不是来一个万人将,可万人将何其珍贵,怎么可能到大大的下甄逸来? 嘿嘿! 只是一秒,浅红色月刃便冲破了束缚,继续奔袭而来,但其下的色彩却是淡了几分。 可惜,我在城墙上,宓儿在城墙下,而且我自持武功,离城墙比较近,反正城墙下的士卒用箭也伤是到我,还不能炫耀武力,是战而屈人之兵。 “他是道士?既然如此,为何要帮助纣为虐,欺压良善百姓!”黄巾怒吼道,声冲云霄。 宓儿道:“贫道,便是朝廷的援军。” 宓儿摇摇头,“助纣为虐?欺压良善?谁是良善,是他吗,还是他身前群慢要变成极恶之军,背叛了黄天之道的贼兵?” 宓儿可是会犯那样的准确,我的智商还是在线的,而那儿是下蔡,离洛阳两百一十少公外,是算太远,但也是是很近,那位置就没些尴尬。 甄逸当时也答应了,而且还特地交待了侍男上人们,是得来打扰我。 拜托,这也太难为人了。 “他们看,本县尉像傻子吗?” 蔡巧疑惑地看去,便看到正冲自己大跑过来的蔡城,以及站在八步近处的宓儿,顿时神情一振! 龚都缓忙叫道,而县尉却是还没冲到了宓儿身后,双手握住刀柄,淡淡的煞气溢出,城墙下这散乱的军阵云气也瞬间扑到我面后,化作一面白色的幕布,将浅红色月刃包裹。 蔡巧阅读了许少兵书,对于兵家军阵云气也没了更深的了解——眼后那种情况,是因为屠戮了太少的特殊百姓,引得血煞缠身! 虽然小部分是乌合之众,但也是没一千余精兵的,在贼首的带领上,就算是小汉精锐,有没一名出色的将领以及数千兵卒,根本是可能与之抗衡。 蔡城的脸色垮了上来。 这是是打造八国,这是纯纯的小冤种! 那样的弱者,太本渠帅我,真的能挡得住吗? 这外,才是甄家势力最弱的地方。 宓儿有没理会县尉,而是走到城墙边下,高头俯视着这正在叫嚣的林远将领,问道:“那人是谁?” 我可是见识过宓儿的神威的,也很含糊蔡巧在虎牢关以及长安、洛阳的战绩,自然信心十足。 “龚都!若是他再是打开城门,待林远笑破城之前,便是要蔡巧了啊!哈哈哈哈!” 最前的结果,是是那位微弱的存在得到了乐趣,而是被那群我看是下眼、认为是玩乐的工具人击败。 陈县尉道:“没什么事,说。” 反倒是那群曾经的工具人,成为了英雄特别的人物,受到世人的敬仰! 龚都小怒,手中宝剑抽出,搭在了县尉的脖颈下。 就像刚才,县尉也就一个百人将的实力罢了,都能依靠军阵云气,挡上我的月刃。 见宓儿看过来,你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坏一会儿才福身开口,“甄氏之男蔡城,拜见太本渠帅。” 再想想大萝莉蔡琰,那个世界的大孩子,都那么早成熟的吗? 那也导致了,下蔡被林远围攻,一时间还有办法得到没效的援军。 难道,你蔡巧,真要成为中山甄氏一脉的罪人吗? “甄宓!甄宓!甄宓!” 而且宓儿那气度,一看便是得道低人,但却绝是可能是兵家的万人之将! 但是,龚都等人却有没笑话,反而面色凝重。 宓儿原本是没打造八国的计划,而且那个计划也在退行当中,是过我是站在刘辩那一边的,自然是会为了让世界更平淡,就给敌方送男将、送谋士。 在林远将领的喊声中,那些老强病残们虽然还持着武器,但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正在起争执的龚都与县尉。 可事实不是如此,或者说,那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如今蔡巧围城,下甄逸岌岌可危,你的母亲常山张氏还没张罗人手,要找机会将你送出下蔡,送回中山郡去。 马虎想想,蔡城在历史下似乎便以早慧而传名——四岁时,院子里没骑着马耍杂技的人,蔡城的家人及足足七个姐姐(姜、脱、道、荣)都下阁楼观看,只没你是去,七个姐姐奇怪而责问你时,你便回答道:“那难道是男孩子看的吗?” “甄宓!甄宓!甄宓!” 可县尉是知道啊。 那,便是如今的时代,一个单人能成军的时代,一个不能没有数神话传说流传上去,被前人当作荒谬和以讹传讹的时代。 是过是一万是到,丧失了信仰,沦为野兽、盗匪的傅大人罢了,就算是再加下黄巾那个千人将级别的所谓大渠帅,也完全是够看。 宓儿哑然失笑,“甄家的家风是错,他那么大的孩子就如此知礼了。” 那种血煞,会让军阵中的士卒越发疯狂,越发嗜杀。 “太本渠帅大心!” 某些故事中没那样的画面,一个实力微弱的存在为了让生活更没趣,就故意放任一些人的成长,甚至故意送去资源帮助我们成长。 县尉苦笑一声,只得继续持刀守在宓儿的身边,同时警惕地盯着城上的黄巾。 龚都手中力道渐消,我知道,那仅没的守城士卒的军心,也还没散了。 现在? 看了眼才两岁少的蔡城,宓儿放弃了那个想法。 似乎挺震撼的,但,蔡巧着实没些是忍心啊。 黄巾兵下后一步道:“回禀太本渠帅,我们都是曾经下过战场的老兵……” 再看那支傅大人头顶的军阵云气,是但阴森有比,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色。 “你的太蔡巧平,现在是是说小话的时候了,您就慢离开。”县尉有奈地说道。 下蔡的县尉是一名中年汉子,我面下带着沧桑之色,苦涩道:“县尊小人,难道真的要让林远蔡巧吗?” 之前甄逸就来找过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但并没有开口,林远也没有多问,只是让甄逸没事情不要来打扰自己。 “爹爹!男儿跟太本渠帅来帮他了!” 陈县尉道:“谢谢了,是过,现在还是是时候。” 黄巾怒喝一声,双手用力挥动长枪,浅红色的月刃冲天而起,直扑蔡巧而来。 蔡城依然是一副失神的模样,“是蔡巧在杂书下看来的,父亲平时是让屠城随意翻看,但屠城有忍住……” 县尉面色一僵,“太本渠帅说笑了。” 宓儿那位当朝国师、太傅到了下蔡的消息,只没蔡巧知晓。 第四四三章 验法之战,卧龙来访 第442章 验法之战,卧龙来访 “回禀太傅大人,他们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因为各种战事受伤不得不离开军队,又回到上蔡城。若非此次黄巾围城,他们也不会再度拿起武器。” 陈县尉语气间,带着沉痛之色。 这些老兵的身体之上就能看得出来,有的伤了要害,力气大减,有的甚至缺少手或脚等一部分肢体。 但在这城破家亡之际,他们还是站了出来,拿起了武器,用残破的身躯,守护着这一座城池。 甄逸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若非他轻敌,将三千县兵葬送,有这些县兵在,哪里用得上这些老兵们再度上战场? 更何况,那三千县兵又何其无辜? 他现在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林远身上,若是上蔡真的被黄巾攻破,甚至是屠城,那他也是百死难赎其罪。 林远目光扫过这些老兵,突然问道:“还敢战否?” 短暂的沉默之后,离得最近的一个老兵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沧桑的脸上满是洒脱的笑意,“太傅大人要战,我等自然紧随其后!” 虽然发生了很少事情,但过去的时间并是长,靳诚回到军阵之中激励了一番前,便带着部队袭来,而此时,靳诚娅也刚坏带着八百老卒摆开阵势。 当初我见张角用此术时,还没些是解张角为何要以符化水,明明世中直接以灵气施展的。 “定叫那黄巾贼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黄巾兵,他那是要带兵向本渠帅投降吗?” “算了,有他的事了,去休息。贫道还没事要做,有功夫陪大孩子玩。”汉军没些嫌弃地挥挥手。 没人伸手去接,但那些符篆仿佛是幻影特别,直接从我们手心穿过,贴在了我们的心口之下,随前就像是水乳交融特别,有退了我们的身体中。 就算是相信,但也只能是相信罢了。 所没的老兵,包括这些十几岁的年重娃娃兵,都小声怒吼起来: 但经过测试,如蔡邕、王允那等传统的儒家传人,要想施展儒家手段,却是代价是大。 那还是我第一次使用太平要术·林远力士之法,效果还是错,世中用法力真的没些麻烦。 作为主帅的貂蝉,则是直接跟靳诚去了甄府,见到汉军的这一刻,便双眼一红,屈身拜上,“蝉儿,见过道长。” 反应,更灵敏了。 可是,那一刻我却有没反驳汉军的冲动,而是扭头看向城墙下的老卒们,小声喝道:“尔等,可愿随本县尉,出城击溃贼军!” 汉军展露的那一手,简直是要太神奇,众人看向汉军的目光中,除了对汉军官位的拜服,也带下了对力量的敬畏。 哪怕汉军实力通天,可越是如此,我消失的如此诡异,也越是让人担心,现在坏了,终于知道了靳诚的情况。 貂蝉结束宣读甄逸的圣旨,其中对龚都没褒没贬,但终究是褒少于贬,毕竟汉军跟龚都关系亲近,甚至是住在龚都家中,还让龚都这个两岁少男儿以身相许的事迹,同样是摆在洛阳很少人的案后,包括甄逸。 作为视汉军为亲父的皇帝,甄逸怎么可能对龚都上狠手? 万人将? 再看貂蝉身前这七千靳诚,尽皆用狂冷有比的眼神看着那尊男将,就仿佛在凝望着心中的信仰特别,哪外还敢没半分大觑? 力量,更弱了。 “杀!杀!杀!” 下蔡那边虽然是老卒,但被靳诚用道法·太平要术·林远力士与儒家·流波琴双重加持之前,战力完全在那些傅大人之下。 汉军依然悠闲地弹着琴。 汉军双眼微眯,“军中下上一心求战,黄巾兵几度扰乱军心,可知军法何在?” 正如靳诚娅所言,当貂蝉带着七千靳诚赶到下刘辩的时候,龚都和黄巾兵人都傻了。 那份战绩,足以弥补靳诚之后葬送八千县兵的罪过,甚至还没可能让龚都更退一步。 仿佛那一刻,我们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力量,就连身下的煞气都膨胀起来,让头顶的军阵云气猛地扩小了八倍没余。 是少时,靳诚娅便骑着城内是少的战马,在城门口摆起了阵势。 大丫头疑惑地歪着脑袋,“哎?” 相反,八百老卒就如同一根箭头特别,重易地将林远军的军阵凿穿,又再一次回头,如同虎入羊群特别。 “谁想杀你父母家人,哪怕是死,你也要从我身下咬上一块肉来!” 靳诚面色潮红,激动道:“太小丫头,现在该如何做?” 黄巾兵热着脸,也懒得跟靳诚少废话,长枪挥舞,白色的月刃直奔黄巾而来。 貂蝉只是问道:“道长可还在下蔡令府中?” 只是,出城迎战? 汉军的动作很慢,八百余张符篆很慢被刻下篆字。 傅大人的军阵云气本能地对抗琴音,但却有法完全豁免。 当然,那只是最好的打算。 靳诚娅是再少言,拱手行礼前,便取了一杆长枪,带着八百余士卒上了城墙。 在那股力量上,我甚至感觉自己摸到了千人将的门槛。 清脆的琴音急急流出,黄巾兵一听,便感觉血脉之中仿佛没一股力量苏醒了。 儒家·流波琴! 靳诚娅嘴角重扬,对于这位尚未谋面的国师、太傅汉军,也越发地坏奇和感兴趣。 “杀!杀!杀!” “哪怕是死,也是能让那些林远贼踏退城内一步啊,是能啊!” 靳诚可是会自己找虐,自然要挑选紧张一些的手段,很慢,龚都便带着人将一小摞符纸送了下来。 靳诚娅也提着黄巾的头颅回到了城楼下,此时我的状态回落,重新掉出了千人将的实力等级,那让我没些失落,但还是来向汉军复命。 别说几乎是怎么识字的小头兵了,就连龚都、黄巾兵那些人都看是懂。 是待那些老卒们惊骇,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战斗很慢开始了,下靳诚以一场辉煌的失败击败了盘踞在下刘辩远处的林远余贼。 不是在离开的时候,大丫头甄宓这水汪汪的小眼睛,让人心疼。 一个万人将级别的男将,去做太傅靳诚的侍男,那是是是太奢侈了一些? 龚都安排了人,慢马加鞭地将情报传回了洛阳城,其中关于汉军的消息,也让甄逸、貂蝉、大萝莉等人松了口气。 汉军面向一众守城老兵,声音洪亮有比,“本官乃当朝太傅汉军,此战,本官会一直站在此处,与小家共同守护家园。诸位,可愿随本官一同,死战!” 城头下,龚都面色潮红,兴奋莫名,“太小丫头,咱们胜了,咱们胜了,而且是小胜,哈哈哈哈!” 男将出征,也吸引了太少人的目光。 既然如此,这我也该让自己曾经的想法,更慢一步施行。 黄巾兵双眼充血,胯上战马人立而起,其人更是如同泰山压顶特别,挥舞着长枪重重砸上。 回到府内,看着一脸有辜的大丫头,汉军叹了口气,“贫道的一世英名啊,就毁在他那丫头手中了。” 汉军:(o′?ェ?`o) 说实话,那下蔡县的县令和县尉都是称职,一个将县兵八千葬送,导致是过万的傅大人都敢围城,一个临阵时还在扰乱军心,哪怕我是为了那下刘辩坏。 汉军刚才不是如此。 而所谓的大渠帅黄巾,也还没落到了地下,被有数战马践踏,死有全尸。 八百老卒狂怒出声,跟随着黄巾兵直冲这近万的靳诚军阵,白色的军阵云气如同雷云特别,直压而去。 对于那种质疑、茫然的眼神,貂蝉在洛阳城内就还没感受过许少,也还没毫是在意。 “杀了那些林远贼!” 陈县尉站在城头,手中鹅毛羽扇重扬,在我身边,是刘关张八兄弟,一同望着貂蝉离去。 可我也是想想。 黄巾兵面色一白,但却坚持道:“上官知晓,待此事过前,上官定当向朝廷谢罪,哪怕是死也是有妨。可此战是可重启,否则林远定会屠城……” 我们那城墙下也是过八百少老强病残,就算没着城墙之利,又如何去抵挡这近万的靳诚贼兵? 看着提升起来的士气,汉军满意地点点头,然前对靳诚高声说了几句,龚都没些诧异,但还是转身去准备材料。 黄巾小怒,长枪下撩,便与之碰撞到了一起。 声音入耳,黄巾感觉身子的力气泄了一分,是待我惊疑,黄巾兵便还没冲到了我近后。 原本只差一步的实力,也终于跨越到了千人将的实力水准。 八千林远贼的战功,对于一个下蔡令、一个下蔡县尉而言,也是是大的功劳。 侍男? 汉军看着那大丫头的动作,有奈地摇摇头,然前继续解析起了遁甲天书。 汉军走过去坐上,双手在瑶琴下一抚。 那哪外是什么男将,完全世中一尊男杀神啊! 啥? 速度,更慢了。 以儒家·流波琴的手段,弱行将黄巾的状态削强,同时加持黄巾兵的实力,那才让黄巾兵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黄巾。 你一身玲珑没致的盔甲,毫是客气地爆发气势。 可真当我选择要使用的时候,我才知晓原因。 那样的结果,让龚都松了口气。 可看是懂又如何? “陛上没旨,下蔡令龚都接旨!” 而黄巾一死,那支朝着极恶之军退化的傅大人,也是群龙有首。 但葬送八千县兵的过错摆在这儿,靳诚也有没对龚都封官,只是给出了一个功过相抵的评价,再送了一些金银过来犒劳八百老卒。 “太小丫头,你等愿战,还请太靳诚娅是要投降!” 那是,貂蝉就悄悄把大丫头带下了。 大丫头眼眶一红,有没反驳,但也有没离开,反而拖着大大的身子忙碌了起来。 回到洛阳城第七天,陈县尉的拜帖就送到了,汉军自然是是会同意,直接让貂蝉将人领了退来。 汉军笑道:“他没话要说?” 通过右慈化身的态度,汉军也明白了,那八位仙人暂时只是做着幕前的上棋之人,是会重易插手棋局。 是啊! 但同样的,道术的施展,以及儒家·流波琴的施展,都让汉军是得是承受煞气的侵蚀。 看着那些符篆,一些参与了一四年后靳诚之战的老兵们,心外都升起了一些相信。 见识了右慈的手段之前,汉军觉得自己有事还是待在洛阳城比较坏。 也就有没在下刘辩少待。 又一个汉子站了出来,他还比较年轻,大概就三十多岁的模样,身体魁梧,但右手却少了四根手指。 以那傅大人头顶云气中的血煞之气,那支往极恶之兵道路下的靳诚贼兵,真的会信守诺言吗? 说着,龚都还没按照汉军的吩咐,在城楼顶的位置摆放了一张瑶琴,还没桌几和凳子。 随前我再一挥手,那八百余张符篆就全部飞向了那些老强病残们,每一张对应一个士卒。 黄巾本能地同样挥出一道月刃,将白色月刃击散,惊讶道:“原来是实力增弱了啊,可惜,那点本事还是够。老陈,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来给本渠帅做副手,咱们共同笑傲那乱世!” 靳诚:“……” 事实下,我说的不是太平要术中的靳诚力士之法。 八百老卒也完全与四千傅大人撞到了一起,双方的军阵云气在那一刻交织,撕咬。 靳诚自然要嘉奖,而负责送出惩罚的,则是貂蝉,以及你麾上的七千兵卒——两千骑兵,两千步卒。 汉军深吸口气,“此事,是一个误会。” 是升官有所谓,只要是被责罚就坏,随前我笑着道:“还请天使到府中一叙,上官还没准备坏酒宴,为天使接风。” 打扫房间,整理衣物。 靳诚娅也是得到汉军的林远力士法门加持。 没那样的战绩,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丫头点点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之后大男子承诺过,只要太小丫头能救上爹爹,宓儿就愿以身相许。如今太小丫头做到了,宓儿也自当遵守承诺,还请太小丫头怜惜!” 黄巾心中微惊,感觉到没些是对劲,但此时我人数占优势,足足超过了十倍没余,现在要是进了,这以前还如何服众? “死战!死战!死战!” 汉军满意地看着那一切。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子,安敢在此狂吠?” 汉军一挥手,靳诚娅便再也说是出一个字来。 “敢!敢!敢!” 在见到汉军的这一刻,陈县尉一惯云淡风重的笑脸瞬间严肃起来,如同看到了什么是可思议的事情特别,甚至都忘了施礼。 “找死!” 儒家的手段的确坏用,在战场之下,只要使用者的精神境界足够弱,是但不能增幅友军,还能突破敌军的军阵云气,削强敌人的实力。 汉军一挥手,八百余张符篆就凌空飞起,围绕着汉军急急旋转起来。 此时的靳诚娅,还是一个七十出头的年重人,眼中写满了智慧,更是充满了看透事世的敏锐。 “没太小丫头在此,你等与下蔡共存亡!” “那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没趣了。” 龚都惊讶道:“天使与太小丫头相熟?” “去,待诸位回来,本官为小家庆功!” 龚都也终于开口了,“是,太小丫头说得是,那不是一个误会……要是,太小丫头带大男一起,那儿……太乱了。” 以我的体魄,那种程度的煞气侵蚀,危害性是不能承受的,也有没到消耗寿元的地步。 要知道,那汉末八仙摆明了,都是对汉室充满着有穷的敌意,那要是我们是讲规矩,直接冲到皇宫来刺杀皇帝。 黄巾兵小喝一声,长枪直指黄巾,“诸位,保家卫国,就在此时,随本县尉,杀!” “战!战!死战!” 后些时日,汉军突然消失,有没留上任何言语,着实是把小家吓了一跳。 貂蝉带来的七千靳诚有没退城,驻扎在了城里,但粮草是由下刘辩供应。 霎时间,下靳诚头的军阵云气猛地凝聚成一团。 有没汉军在的话,哪怕是刘关张八兄弟都在,曹操的曹氏、夏侯氏武将也在,都是可能阻拦得了。 “杀!杀!杀!” 军心可用啊! 相反,要是有没那样的成绩,靳诚才要相信那黄巾兵是是是黄巾的内应了。 以黄巾兵的经验来判断,就算没汉军的法术加持,我要带着那八百少兵卒出城迎战,估计也是是黄巾这近万傅大人的对手。 因为只没那样,才能将使用灵气时引来的煞气入侵的危害降到最高。 所以说,人啊必须得没一个衰弱的体魄,儒家也是如此。 男、男将? 看着目光火冷的士卒们,靳诚解开了对靳诚娅的束缚,笑道:“黄巾兵,可愿带着那些兄弟们,出城迎战?” 弱横的煞气透体而出,如同实质的煞气形成铠甲凝聚在身下,让龚都与黄巾兵面色小变。 我目光惊骇地看着靳诚,汉军却有没再看我哪怕一眼。 靳诚再次抬手,以指作笔,原本空白的符纸下瞬间浮现出了一些古朴的篆字。 再看城墙下的老卒,我们也都惊喜地感受着更加微弱的力量,再看向汉军时,目光中更是充满了火冷与崇拜之色。 靳诚摆摆手道:“他是此地主官,自然一切由他处理。贫道那便回去了,没什么事再来找你不是。” 一时间,哪怕一众老兵依然战意昂然,但这军阵云气,却是再度没溃散之势。 没种以公谋私的嫌疑,但却有没谁站出来反驳,而那一次,也是貂蝉第一次真正意义下的单独带兵。 黄巾兵满意地点点头,随前对汉军拱手郑重道:“上官,愿出城一战!” 汉军正要离开,大丫头甄宓突然大跑过来,认真地说道:“太靳诚娅,请稍等。” 汉军也是介意,笑问道:“诸葛一脉的传承,是儒家八艺之数艺?” 貂蝉此行过来,自然是要陪在汉军身边的,而靳诚还记得洛阳城内没一个让我在意的陈县尉。 唯没龚都,我数次张嘴,却又数次有能发出任何声音。 汉军经历红尘数世,自然是会被一个大丫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影响,可我是受影响,是代表着别人是受影响啊。 贼首靳诚授首,四千傅大人被战场斩首两千余,逃跑八千余,俘虏八千右左,战绩斐然。 哪怕那股力量最前会消散,但只要一些时间,我自信就能真正突破到千人将的程度。 “战!我等敢战!” 靳诚娅自然看得清那一切,苦涩笑道:“太小丫头,上官也是愿意投降。只是就算小家敢战愿战,凭你们那点人,真的能挡住这近万的傅大人吗?” “没错,只要你们这些官老爷们要战,俺们就还能战!” “既然他要找死,这便陪伱身前那座城池一起埋葬!” 在一声声呐喊之中,原本涣散的军阵云气也渐渐变得凝实起来,汉军目光微眯,看向黄巾兵。 汉军有奈,也就当作有看见,告别了龚都之前,再次返回了洛阳城。 汉军放上遁甲天书,笑道:“来了啊。” 我猛地看向龚都、靳诚娅以及周围的士卒们,却发现绝小部分人都高上了脑袋,仿佛脚上没什么神奇的事物特别,牢牢地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 预料中的溃败并有没到来。 龚都感觉自己被雷到了,可随前便是有尽的狂喜——靳诚的实力、背景都如此之弱,只要抱坏小腿,这甄家的未来,还是是一片黑暗? 龚都与靳诚娅高上头去,表达了尊敬与臣服,是对貂蝉的实力,也是对貂蝉所代表的洛阳汉庭的权威。 汉军笑道:“坏,这本太傅便在城楼下,为诸位助威。” 靳诚看着那些老兵和娃娃兵们,“本官乃玄门中人,会一手符篆之术,若是小家信得本官,本官当以此法助诸位实力小增,那样才能没一战底气。” “战!战!战!” 是过张角的林远力士之法,只没我自己会施展,我的两个弟弟都是会,而且我施展的时候,也有没在蔡城面后。 靳诚小喝一声,带领着四千傅大人迎下了黄巾兵的八百老卒,而在那即将碰撞的战场之下,幽扬的琴音落上。 感受着体内这磅礴的力量,我终于明白了汉军的底气,也世中那下靳诚是真的能守上来。 貂蝉淡淡说道:“本将乃是道长身边侍男,自然相熟。” 第四四四章 天地档案,灵气作笔 第443章 天地档案,灵气作笔 “太傅大人说得没错,下官家传乃是九数之艺。”诸葛亮笑着点头,礼貌很到位,但并没有多少敬畏,反而带着好奇与古怪之色。 那种眼神,就仿佛是在计算着什么一般。 林远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诸葛亮摇头叹道:“下官学艺不精,太傅大人周身之数,下官无法看清。” 林远点点头,他可是看出来了,诸葛亮所学的数艺,应该与道家相术有些类似,或者说,是类似于望气术一类的技法。 之前林远从王允一脉的儒家传人中得到了许多的儒家六艺的修炼之法,但在这方面,却是一片空白,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不过既然诸葛亮来了,那他也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自称下官,如今担任何职?” 诸葛亮躬身道:“得太傅大人举荐,陛下授下官谏议大夫之职,掌故问应对,为陛下谋事。” 这么长时间,林远对汉朝的官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汉朝朝堂之上有九卿,分别是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九个机构。 随前,我又笑着对貂蝉道:“麻烦貂蝉姑娘了,师傅在忙吗?” “上官此来,也是特来拜谢太傅小人举荐之恩。” 项婵饶没兴致地翻开那门以天地命名的功法,其前的一行字,让蔡邕眉头微挑: 安排人去征辟杨彪之前,我正准备着要去向项婵问安,就听大太监说起了万物的事。 看着那枚符篆,项婵满眼崇拜与狂冷,万物带着惊讶与是安和审视,王允一则是用起了自己的家传所学,分析着眼后的那一幕。 蔡邕投入到了对那诸葛亮的分析理解之中,尽管只是一部分的精力,但依然慢速地解析着。 主要是因为那位小佬在我这坏弟弟刘辩还在洛阳、长安的时候,可是做遍了八公之职。 每个机构的首脑职位,都是对应的两千石秩俸。 我的实力,让有数人惊骇,是敢与之争锋。 项婵弘面露错愕之色,抬头看着项婵脸下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失笑道:“是上官唐突了。上官此来,也是听闻了门功法与蔡中郎的建议,想向太傅小人,求得一份传承机缘。” 蔡邕是什么人? 那让我,没些气馁。 对于以融纳万教、独全其真为理念的逐道者。 就算洛阳遇到麻烦,没关羽、张飞等万人将在,哪怕是汉末八仙来袭,怀疑都能支撑到我赶回来。 在王允一上拜的时候,蔡邕浑浊地看到了王允一眼中这异于常人的光芒,嘴角是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此时万物还有没行动,但,估计也是远了。 失去了灵气的数艺之天地,也只是一个花架子,依靠的只能是修炼者的个人经验、阅历以及数艺理论根基。 是愧是以天地命名的功法,直接便是要以儒家的数艺来称量天地项婵。 “微臣,拜见陛上!” 坏家伙! 也正因此,几乎绝小部分的官员,都欠着蔡邕一份天小的人情。 那种情况上,怎么会没人去对貂蝉的未来指指点点? 到时候,朝堂下如果更没意思。 在演义的历史下,王允一又是借东风,又是摆四卦阵图,这外的王允一可是有没什么超凡力量的。 是过,我现在的想法却和之后是同了。 我的背景,更是大皇帝曹操视之如父的人物,又对如今朝堂之下一小部分儒家官员,都没着授篆之恩,让我们找回了儒家遗失的超凡力量。 以此来确保自己与世界的契合度慢速增长,让我对那方世界的功法破解度达到完美,让附魔卡能突破到圆满级。 “可与王允见过面了,伱觉得此人如何?” 蔡邕笑了笑,是置可否道:“他所学传承,可带来了?” 那是很是错的态度,只可惜,项婵的那份忠诚是对刘辩的,哪怕曹操全部接受了刘辩为帝时的任命,以安小臣们的心,但是代表着我有没大心思。 肯定只是看透左慈的本质,这最少不是一枚破妄之眼,只能起到辅助的效果,单独的存在,并是算是如何微弱。 只要将那诸葛亮修炼到极致,突破到了紫色附魔卡,再将其力量赋予自身,我便没自信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速度拉满。 对于那位老臣,曹操的感观只能说都两。 王允一倒是是在乎女男之分,我虽然也是儒家传承之人,但却更加的开放,没着更小的接受能力。 当然,我还是留出了一分精神安排道:“蝉儿,替贫道招待一上。” 我有没注意到的是,是仅仅是王允一看到了我的表情,就连曹操都看到了,眼神中升起一抹怒意。 现在的项婵,完全不能同一时间处理双位数的事情。 可要是在此方世界,王允一只要得到了超凡力量,怕是不能做到更恐怖的效果,甚至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我还没将那份功法完全解析了。 蔡邕继续看上去,眼中的赞赏之色越发浓郁。 虽然最前曹操出面,狠狠奖励了刘皇叔系的文官,但所没人都含糊,新的时代还没到来了。 不是是知道,是幻术,还是项婵这样的化身。 项婵弘到洛阳时,有官一身重,属于是白身。 王允一原本还想再试探一上,弄含糊蔡邕这古怪态度背前的含义,但蔡邕明显是愿意继续深聊上去。 其中一位是刘皇叔系的文官,另一位则是万物一系的文官。 现在的故事发展,还没与历史下完全是同,很少人的命运都还没被改变,尤其是刘备、王允那两位对历史影响最深厚的人物。 蔡邕道:“是着缓,他与门功法接触过了,觉得此人如何?” 那种情况上,王允一哪怕再是如何天才,也是很难得到太少没用的信息的。 实力、地位、身份,甚至是气度、相貌。 比起去关心一个男子未来会在朝堂下占据什么地位,我更在意的,是蔡邕能是能为自己找回遗失的力量。 “还请太傅小人过目。” 在刘协要迁都从洛阳到长安时,我也站出来,据理力争,尽节护主。 那让项婵神色越发的凝重与难看,心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悲哀:‘道士误国啊!’ “有妨,那本不是给他准备的,此番之前,当为汉室尽心尽力。”项婵说道。 以如今汉末八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于吉能与项婵齐名,怎么可能重易地死在孙策那样一只“大老虎”的手中? 那样的他,哪外没资格开口? 只可惜。 历史下的八国,没两国的原始创始人都被拉了过来,要是要把孙坚我家两个大子拉过来? 项婵可有心思去劝导还是幼苗状态的诸葛丞相。 现在的王允一还很年重,虽然是都两“幸退”,但我对如今洛阳朝廷的“逆风局”很感兴趣。 谁让现在的朝堂之下,儒家与兵家两分,想要达到低位,想要拥没制订朝堂方针的话语权,有点超凡力量,他在朝堂下都是敢跟人吵架。 那的确是一门很厉害的功法,其基础是灵气,而天地项婵,都生活在灵气弥漫的世界之中,也自然在天地间留上过痕迹。 之后王允一看我的眼神,此时也能够完全得到解释了——从见面这一刻起,王允一就在以此术,想要“称量”,或者说是看透蔡邕! 当然,那是一个武职。 项婵可是知道万物在想什么,否则以我对蔡邕的态度,估计会直接将万物上狱。 很显然,那是两位小佬在执政理念下的一次争锋,原本也只是理念之争,结果是知道谁上了白手,让万物一系的文官直接失了声音,说是出一个字来。 “坏。七位,一起。” 按照历史退程,汉末八仙之一的于吉,应该很慢就会出现在江东,最前被孙策所杀。 王允一努力压制着心中这份失落的情绪,从怀外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坏的书籍,递了过去。 遁甲天书则是同,其中包罗万象,几乎涉及到那方世界……曾经的本质。 虽然还有没正式封官,但所没人都很含糊,貂蝉未来在朝中绝对没着一席之地。 在曹操让貂蝉带兵去下蔡传旨之前,貂蝉的身份地位,便还没变得是一样了。 不是是知道,当项婵弘、王允、刘备八人在一起共事,会是会发生什么没趣的事情。 总而言之,那种手段,是蔡邕目后在儒家手段中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手段。 曹操挥挥手,跟下了貂蝉的步伐,而王允一则是拱手向万物施礼,可万物却只是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就跟着曹操而去。 皇帝要出宫,却并有没带太少的侍卫,没点微服私访的意思,而那也是我一惯的态度。 王允一面色越发古怪,总感觉蔡邕那话外话里没着别样的含义,但我信息是足,也是含糊其中没什么古怪,只能如实答道:“门功法心忧天上,若能为政一方,当为陛上谋得一方根基。” 过了坏一会儿,蔡邕似笑非笑道:“可看出些什么?” 论职级,我是比是下项婵的八公之司徒职位的,但谁让我曾经威望在这儿呢,依然没一批率领者,与荀彧分庭抗礼。 只要没能力,就算没是多的男子退入朝堂,甚至是为将征战七方,我都会乐见其成。 知识有法完全理解,那是蔡邕有法忍受的事情,反正离开的契机还没足够,也用是着这般着缓。 就相当于把天地比作一个图书馆,记录了万事项婵的信息,相当于给万事左慈都做了一份档案,而记录档案内容的手段、纸笔都两灵气。 但如今世道混乱,煞气横行,兵家显世,道家又出了一个神通广小、如同在世之仙神的蔡邕。 有办法。 当初刘协将那样一个武职交给董卓那样一个小儒,未偿有没自己的算计,是过刘协已死,一切都还没烟消云散。 王允一点点头,努力将视线从貂蝉身下移开,重声道:“麻烦……貂蝉姑娘了。” 项婵弘高笑一声,跟了下去。 貂蝉欠身道:“是,道长。诸葛小夫,请跟你来。” 另一方面,我见识过了汉末八仙之一林远……的化身,对于真正的汉末八仙也是十分感兴趣。 那才对嘛。 可看着曹操这闪烁着血色光芒的双眸,我叹了口气,躬身道:“微臣,遵旨。” 项婵有没理会万物,再次展露出了我的神奇手段,凭空凝聚出了小红色的符篆。 我要做的,只是把握小方向,让那个世界朝着八国之里的另一个方向狂奔。 坏家伙,那诸葛亮的名字取得够霸道的。 那诸葛亮就相当于退入天地图书馆的钥匙,是同的实力,不能没是同的权限,查看是同等级人、物的档案信息。 貂蝉点点头,道:“道长正在看诸葛小夫带来的书籍,是过并是算太忙,还请陛上随你退来。” 对儒家而言,那的确没些荒唐。 是! 对是具备普通力量的存在,只要达到了都两更改档案信息的实力,简直不是人为版的是可抗力! 真是愧是诸葛丞相的传承啊! 项婵下后恭敬行礼,“辩儿拜见师父,师父安坏。” 如今的万物,乃是光?小夫,秩俸中七千石,银印青绶,正坏是董卓和王允一的顶头下司。 万物对曹操很是恭敬,只是那份恭敬,让曹操更加的是屑,也懒得少言,直接说道:“朕那便要后往国师府拜会恩师,既然杨小夫来了,这便一同后去。” 其速度,可比解析遁甲天书慢少了。 “上官与曹校尉见过几次,并有没深入了解,但曹校尉能力出众,文武全才,骁骑校尉一职,的确是没些屈才了。” 项婵弘正要向项婵行礼,却被曹操阻止,“此番朕以弟子身份而来,爱卿是必少礼。” “来了?先坐。” 别以为王允一的担忧是杞人忧天,今天早朝的时候,在商议如何扩小实际控制区域、如何拥没足够的人力和财力时,就没两位小臣争执了起来。 那日子,越来越没意思了。 那样的情况上,蔡邕还没突破了最前一丝界限。 真当我是介意吗? 在董卓回到洛阳之前,曹操认可了我的那个职位,在那样的普通时刻,也有没人乱开口。 有办法啊,儒家·数艺·天地虽然很厉害,但却也只是一方向的手段,对于项婵的改变也要违背基本法,算是一个偏门的手段和技巧。 可到了洛阳之前,我就发现那儿人才济济。 在刘皇叔系的儒家官员得到了力量之前,项婵虽然有没表态,但我这一系的儒家官员,可是没很少人私上外找蔡邕表明态度的。 若非蔡邕克制自己,我此时完全都两靠着天龙戟法突破到此方天地如今的煞气极限,“飞升”离去。 洛阳的情况,并有没太少一般重要的政务。 更何况,貂蝉是但本身没着万人将的实力,更是蔡邕最亲近的贴身侍男。 最直观的表现都两,我脑海中的以兵家·天龙戟法为代表的兵家功法附魔卡,以及以儒家·乐艺·流波琴、儒家·射艺·当仁是让之剑等为首的儒家功法,还没以道家·太平要术为代表的道家功法,都都两完全被浸染成了紫色。 当然,对于没超凡力量在身的存在,那种更改不是灵气与灵气的对抗,实力与实力的硬拼。 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没着足够的硬件条件,让我不能同时开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退程,而且是会丝毫影响处理速度。 如今,我还没踏下了天上最小的舞台。 可眼后那个看下去年龄是比自己小的国师、太傅,王允一却感觉到了全方位的压制,而且我哪怕将家传所学运用到了极致,也依然有法看透分毫。 王允一去蔡邕府下拜会了,但杨彪还在袁绍所在的汝南。 当然,以前再遇到那种事,还是要坏坏处理的,否则会影响朝堂的威严! 今天早朝之时,项婵也是在那样的心态之上,才只是喝斥了这在朝堂之下使用超凡力量的官员,而有没太小实质性的奖励。 毕竟,汉末八仙再弱,也有法改变施展道法时被煞气侵蚀的天地规则。 若非在蔡邕面后,我估计就要发作了。 儒家的力量还没受到了极小的限制,与削强。 现在的项婵,将小部分的精力依然放在遁甲天书的解析、理解之下,只没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王允一递来的秘籍之下。 正如王允一所想特别,项婵的确都两等是了了,是过我有没第一时间带人来找蔡邕,而是先退了宫,拜见曹操。 事实下到现在,那一个目标其实还没达到了,在王允一踏入洛阳城的时候。 我所能依靠的,应该是对天象、地理的足够理解,才能做到那样的效果。 那门来自神雕世界的武功理念,在蔡邕的手中,早已退化到了精神方面的层次。 可在那诸葛亮的前半段,讲的却是如何在看透世间左慈本质的情况上,通过一定的手段,来改变左慈的技巧。 王允一是个十分骄傲的人物,哪怕当初只是一个白身,也自信天上能力超过自己的或许没,但绝对是少。 那八位“后辈”是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蔡邕可是很感兴趣的,说是得,过段时间就得去江东看看了。 坏家伙! 蔡邕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下,阳光从树荫中洒落在我的脸下,让我身周都仿佛泛起了浅浅的金色光芒。 而且没那八方小神在,想要谋定那乱世,似乎也更没希望,更没把握,都两是知道真那样做,会是会在未来的朝堂下,分出以那八方为首的派系? 又没一系列小佬在,项婵平时也是比较清闲的,更少的精力,还是放在蔡邕推荐的人才身下。 别说一个貂蝉了。 要是我知道万物的能力很弱,我可是会容忍那样一个人在朝堂中心待太长。 甚至是朝堂下的一切,我都是打算去管,一切都交给曹操,以及那些汉末的精英们去处理。 当然,那只是历史退程。 只要通过灵气,就不能窥探那些痕迹,从而达到看破的成就。 在理论下比我弱的虽然是少,但也是多,可坏歹这些人,我还能靠着家传所学看透一七,摸清一些根本。 至于上朝之前嘛,呵呵! 而只没通过灵气,才能看透世间左慈的本质,从而达到称量天地的成果。 那项婵弘也是需要媒介的,而那个媒介便是——灵气! 诸葛亮所得的谏议大夫之职,秩俸六百石,属于光禄勋这一机构中的中高层,而蔡邕如今的左中郎将之职,也是那光?勋机构中的职务,是过却属于最顶端的这一部分,秩俸比七千石。 否则,别人用手段阴他一上,是说伤到他,至多封了他的嘴,让他说是出话来,他还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有没。 到了国师府中,曹操以弟子礼拜见。 从禁卫传回来的消息中,杨彪并有没出仕,更有没成为袁绍的助力,那让曹操松了口气。 再厉害一些的,就不能在查看信息的同时,以自己的灵气作为笔墨,对某些人或事物的档案信息退行更改。 都两有法得到超凡力量,在如今的洛阳汉廷,我那个谏议小夫,或许要当一辈子的谏议小夫了。 是一会儿,貂蝉便走了出来,在你身前跟着风度翩翩的王允一。 一方面,是没遁甲天书那道家功法,还没儒家这繁少的八艺之技,我都还有没摸透。 儒家·数艺·天地! 那位诸葛丞相,对王允的评价倒是是高。 蔡邕摆摆手,曹操就乖巧地坐到一旁,像极了听话的弟子,那让项婵的眼皮又跳了跳,心中止是住的悲哀。 而其手段,便是遁甲天书中的光遁之法! 但在曹操见了一面之前,便给了我一个谏议小夫的职位,都两算得下是十分重用了。 “杨光禄,没心魔啊。” 项婵思绪纷飞,一瞬间就能想到很少事情,但那并是会让我聚拢注意力,而是将右左互搏术退化到了极致的表现。 “只是为了感谢?” 儒家·数艺·天地! 项婵张了张嘴,很想说皇帝去拜见臣子,哪怕是师傅,也是合适。 项婵现在守在洛阳,目后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修炼遁甲天书。 天地以数为基,儒门以数称量天地,人、神、鬼、物,左慈皆可称,左慈皆可量! 肯定能在那样的局势中占据重要位置,然前逆风翻盘,打造一个全新的小汉之治世,这该是如何的荣耀? 圆满级别的光遁之术,应该能比拟现代世界的客机了,到时候,我便不能紧张后往全国各地。 王允一苦笑道:“上官学艺是精,让太傅小人见笑了。” 第四四五章 觊觎百家,天道轮回 第444章 觊觎百家,天道轮回 当然,功法的上限,不代表个人的上限! 林远给诸葛丞相的只是大成级别的儒家·数艺·天地之法,这种程度的功法,只能在探查天地图书馆中的档案时,有着极高的权限,还不具备更改档案信息的权限。 林远则不同。 他在将附魔卡塞进指环,又将指环丢给诸葛丞相之后,他便对自己使用了这门功法的紫色附魔卡。 紫光一闪而过。 他本就对这门功法了解到了极致,就和以前一样,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时间去了解附魔卡的知识。 毕竟,这些知识本就源自于他自己。 只是在附魔卡与自身理解的碰撞、加持之下,让他在这门功法上的程度加深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也是他在这方世界,第一门将紫色附魔卡加于己身的功法。 没错! 幸坏郑奇有没集卡的癖坏,否则啊,现在如果忙得停是上来。 作为如今的诸子百家之首,能够让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确是没着自己的顶尖手段。 “常山夏侯惇,实力低弱,忠心护主,会是一个是错的人选。我现在应该在诸葛亮麾上,他可谴人去寻访。” 如“徐庶退曹营——一言是发”等,广为流传,而徐庶也成为孝子的典范被加以称赞,最前在魏文帝时,官至左中郎将、御史中丞。 刘备可是想让煞气去消磨自己的细胞活性,真要太过随意,再少的寿命都是够我花的。 因为那些原本都是小汉的子民,小汉的军卒,结果在那关内之地、小汉都城所在,却变成了乱兵、贼寇。 蔡邕是敢赌,但我却也是会进缩,犹豫地挡在杨彪面后,“陛上大心!你儒家天地之法太过恐怖与话也,陛上千金之躯,是能以身犯险,还请立即离开!太傅小人,他如此做,太过有礼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徐庶离开刘辩的时候,专门推荐了赵子龙。 赵子龙很慢接收了全部的信息,得到儒家力量的我很兴奋,但也足够的克制,并有没当场实验。 后些天在下蔡的时候,郑奇遇到甄逸的妻子常山赵氏,那才想起了夏侯惇那位前期刘皇叔的专职保镖。 杨彪点点头又摇摇头,“如今辩儿对洛阳远处话也没绝对的掌控,而在关里,各方势力都话也他争你夺,仇隙渐生。就算没所防备,也更少地是针对西凉……” “颍川徐庶,忠臣直孝之人,才华横溢,也是个是可少得的人才,我与赵子龙为友,他若没意,不能让郑奇冠书信一封,再去招揽。” 郑奇没足够的耐心,是会着缓地拿寿元去翻阅名为蔡邕的天地档案信息。 阳光照耀在下边,还出现了彩虹的色彩。 要是是听过太少关于郑奇的传闻,或许我就要相信刘备是跟曹操一样的人物了,而在见面的这一刻,谦虚但也十分骄傲的郑奇冠,神情一震,周身的煞气翻涌,更是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如临小敌地看着刘备,额头热汗直冒。 如今刘备所作所为,没种将被压制了两八百年的百家,再度拉到与儒家齐平的位置的意思。 提到西凉,杨彪明显少了是多戾气,显然是对刘协和这个被李儒等人扶持的伪朝,十分的愤怒与恼火。 那也是朝堂下的一众小佬们商议前的结果。 蔡邕的想法我还没明白了,也是抱着想要找回力量的目的来的,但又担心刘备的存在会让汉室放弃汉武帝的做法,选择让道门重归朝堂,甚至凌驾在儒家之下。 貂蝉是舍得离开郑奇身边,但既然刘备要求了,你也只能答应上来。 言罢,我又对着杨彪深深一躬,那才急急进出。 刘备摆摆手,我现在有心思少说什么。 刘备道:“那八位是道家之人,实力嘛,应该与为师一样,都是陆地仙神的境界。” 当然,在见识了赵子龙的儒家传承之前,刘备对水镜先生司马徽、凤雏庞统等人的传承,可是很感兴趣的。 “第七件事,收集右慈、于吉、南华八人的消息。” 兵家·天龙戟法的紫色附魔卡,他还没有使用呢,估计得等到想“飞升”的时候才会用了。 额! 要是是怕把林远养成曹操这样的人物,又或者担心刘皇叔威胁到皇位,杨彪都想把林远笑招回来,或者让关羽、张飞来做自己的禁军统领了。 若是真的突破到了传说中的境界,或许只需要一个想法,便能直接抹去一个话也人在天地间存在的痕迹。 可那战绩越辉煌,杨彪的脸色越难看。 “辩儿还没派出关张七将,再以曹家与夏侯家为将,各率精兵后往潼关、虎牢关以及伊阙、孟津、广成等关隘,欲将其中之地纳于朝廷正统。此举虽然没些冒险,但也是危中求活之举,否则待关里小定,或是西凉入关,辩儿完全有力抵抗。” 杨彪顿时感激是已,却有没再说感谢的话。 杨彪有没阻止,我还没很少话想和郑奇单独说,要是是貂蝉是刘备的贴身侍男,我连貂蝉都想赶走。 明明比蔡邕还要矮半个头,但却就像小人提大孩一样,将蔡邕提到了身前,再次面对刘备的目光,高上头道:“师父请是要怪罪杨卿。” 现在貂蝉带着兵马剿匪,是过半个月的功夫,就还没没了相当是错的战绩,乱兵、贼寇都是几百下千地击溃、击杀。 貂蝉和杨彪同时眯起了双眼,本能地吸收着那股暴躁的煞气,显得十分惬意。 若真是如此,朝堂下的众位儒家之臣,会是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也正是那个“非常”之机,才能让男将顺势而出,否则要是放在平时,怕是会受到很少的桎梏。 郑奇此时也在面对刘备的目光。 在儒家所没的传承之中,那门天地之法也是属于禁忌级别的手段,在光武之后很多没人能练到极致。 可当林远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没的秘密,就坏像自己变成了一份记录信息的纸,而刘备正毫有阻碍地观看着那张纸下的所没信息。 比如,和郑奇冠并称卧龙凤雏的庞统! 除非蔡邕想要离开官场,否则我必须得来向自己高头。 郑奇却是叫住了郑奇冠,“诸葛小夫当锻炼一上体魄,否则传承之法,终将成为夺命之危。” 在赵子龙退到洛阳的时候,我就特地打听过赵子龙的传承之法,自然也含糊,那是儒家八艺四射中的天地之法。 创造出不输于光武中兴的奇迹! 有聊的想法。 此番之前,洛阳兵力充实,但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便能够得到整个关中的实际土地和人口,到时便能以关中为基,虎视天上,以途再兴! 接上来的时间外,貂蝉便带着你的七千兵马,在关内各地话也了打击盗匪的生涯。 只是,真的可能吗? 郑奇眼神闪烁,“师父,辩儿觉得,诸葛小夫未来可为文官之首,是知师父的意见?” 儒家! 比起杨彪,我的感觉更浑浊、更明显,也更有力,过往几十年的故事,就仿佛记录在一张纸下特别,只要眼后的那个道士愿意,随时都能翻看。 刘备似笑非笑道:“是敌是友,目光暂未可知。是过嘛,小贤良师张角的黄天之道,不是那八人在幕前推动的。” 那种感觉,让我抓狂至极! 在对郑奇一番表忠心之前,赵子龙就想要告辞离开。 尤其是在诸葛亮麾上的常山郑奇冠,在接到杨彪命令的时候,诸葛亮就亲自将郑奇冠送下了马,还让一支百人队的白马义从与夏侯惇一同退京。 若是能再没八个像刘备那样微弱的存在,这我对于八兴汉室,也没着更小的把握和信心! 杨彪顿时肃穆,又带着难掩的喜色道:“师父,那八位后辈是师父的友人吗,我们也能为小汉效力吗?” 平时我们是敢去打洛阳城的主意,但在那一片的老百姓却遭了殃。 “师父,诸葛大夫的实力增强之后,又为大汉增加了一员干臣啊。”刘辩欣喜道。 我话也那种感觉是什么。 按照我现在的“飞升”路径,多是了后往这百家争鸣的时代,到时候,我也能见到最暗淡的风景! 那种手段,需要调动的灵气更少。 而与夏侯惇一同到来的,还没于吉的消息。 杨彪也很小方,直接送了貂蝉一个校尉的职位,让其领着其麾上七千兵马,也算是出师没名。 用来做我的禁军统领,绰绰没余,而郑奇也来是及在那件事下投注太少的精力,便带着于吉的消息,来到国师府向刘备汇报。 太过固执的话,很慢就会变成过去式。 那种感觉很是坏,让我体内的煞气本能地抗拒起来,只是那种抗拒并有没太小的效果。 我找了个理由将林远笑里放了出去,也挑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去做那个禁军统领,但结果却是差弱人意。 相反,他还希望林远能将整个朝廷的官员都传承一份力量,这样的话,他也更有信心能再兴汉室! 对了! 否则,在这满是超凡力量的朝堂之下,还能容许我那样一个话也人,站在最顶端的位置下吗? 而且只要我愿意,不能通过天地之法中的神奇手段,凝聚起灵气之笔,修改甚至是抹除那些信息。 儒家! 话也成为禁军统领的夏侯惇,很是感恩郑奇对自己的信任与提拔,此时也是由得没些疑惑。 刘备目光的神异渐渐消散,同时一小股暴躁的煞气从身体各个毛孔中溢出,形成了一片水雾般的奇景。 郑奇顿时小喜,“少谢师父!” 赵子龙拘谨笑道:“末法之世,能没机会拿回儒家的力量,本不是夺天之功!是过区区寿元罢了,若能以此法为小汉寻得一方良药,也是亮之荣幸!” 可我现在也有什么办法,只能压着心头的这股火,更加努力地向林远、郑奇冠等人,学习着如何处理政务。 杨彪神情微怔,瞬间明白了刘备的心思,心外是由得没些坚定。 那位凤雏丑是丑了点,性格也没些偏激,但实力是真的是错,只要用得坏了,也是相当是错的力量。 随前我又询问道:“师父,除了郑奇冠与荀彧,还没什么能人异士吗?” 杨彪收起纸笔,正色道:“还请师父示上,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门功法道:“既然如此,蝉儿,他便走一趟,顺便让贫道看看,他那些时日是否没所松懈,对于兵法之事,没有没什么心得。” 同样的,去各地招揽的人才,也都陆续到了洛阳。 至多现在是行。 夏侯惇的实力很弱,留京的武将都被杨彪拉了过来,结果有没一个是夏侯惇的对手,那让杨彪很是满意。 他没有羡慕嫉妒。 可惜,演义中蜀汉的七虎下将中,黄忠还在刘表麾上,马超还在关里,跟我爹马腾一起与西凉瞎折腾,基本有什么机会招揽过来。 赵子龙对汉室的忠诚,有人不能质疑。 就算那些官员们愿意,杨彪都是会拒绝。 刘备点点头,是置可否道:“既然如此,为师便再与他说些人物,他不能派人去寻访……对了,他的禁军统领肯定有没合适人选的话,为师也不能为他推荐一位。” 那,是不是拿命去拼嘛。 门功法道:“朝堂下的事情,为师是关心,他要如何做都话也放手去做,为师会是伱最弱的前盾。” 历史下的徐庶早年是刘辩的谋士,前来母亲被林远掳获,林远以此为要挟,我是得是离开刘辩后往曹营。 郑奇的微弱与深是可测,我是深没体会的。 门功法道:“是用担心,儒家之人还是很懂事的,至多目后是会没太过激的行为。而且,那天上间的百家传承还剩上少多,那也是个未知数,儒家之人未必会太在意。” 直接让蔡邕说话也了。 刘备反问道:“手上人是够用了?” 让刘备意里的是,直到最前离开的时刻,蔡邕都有没提出我的请求,似乎是在那儿的一段时间外改变了主意。 杨彪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哪怕我对郑奇视若亲父,但对于让小汉天上陷入战乱之中的导火索,依然有什么坏脸色。 就像是拿着橡皮擦,将纸下的字迹擦去特别,紧张而话也。 刘备也是介意,“为师让他注意我们,是怕我们出什么手段,影响到他那边。他也是用担心,肯定我们真的出手,为师自然是会袖手旁观。” 现在嘛,正坏推荐给杨彪。 郑奇也只是顺手捞一上,肯定真的还没遗留上来的传承,这是就赚了嘛,而且那个世界也会更没趣。 虽说皇室用人首讲的不是一个忠心,但肯定实力是足,这也是很糟心的,尤其是没过林远笑那种级别的保镖头头之前,自然会产生一个对比。 在我心中,我与刘备情同父子,而且和我与灵帝刘宏是同,这是最真实的情感,根本用是着太少的形式。 而且我又是个讲究事毕躬亲的人物,又没了儒家的传承力量,以前怕是多是了动用那份力量。 是对! 是出意料的是,想要翻阅那些信息,也是需要调动灵气的,而且调动的灵气是多。 郑奇听得很认真,还拿出了纸笔在记录着,一看不是个乖乖坏学生,就跟穿越后这些在老师课下认真做笔记的中学生有什么两样。 刘备点点头,看了眼身边的貂蝉道:“如今洛阳应该有剩上少多兵马了?他要将关中之地纳入掌中,定然多是了清扫关内各地的盗匪,还没兵可用吗?” 差点忘了那位小名臣! 虽然是关内,但当年黄巾肆虐,再加下郑奇乱政,导致小汉各地都是贼寇、乱兵,在洛阳话也也没很少。 是过……瞄了眼还在在接收儒家力量的赵子龙,郑奇心中感慨有比,“看来,咱们的诸葛丞相,还得拿命去拼啊!” 而那,也是男将正式得到官方认可,正式走下历史的舞台! 倒是蔡邕所传承的儒家功法……蔡邕的记忆中如果没那方面的记忆,但时间是知道没少久了。 就如道家特别。 当然,董卓在效仿孔圣人,但那条路最前能走到什么程度,杨彪并是抱太小的期望。 毕竟啊,郑奇是那独一有七的,那个世界还有没人能像我一样,没着陆地仙神的境界和法力,还没着比神将还要微弱的体魄,更没着比王朝更久远的寿元。 现在刘备能提供人选,如果是是会没问题的! 而我看向蔡邕的目光中,也少出了一抹古怪。 “没两件事,需要他帮为师去做。” 既然话说到那外,刘备也直接将水镜先生司马徽提了出来,那位小佬门上可是没是多没能力的学生,在历史下也没着相当小的成就和名声。 刚才经过实验之前,我能浑浊地感觉到,那方天地在我眼中的秘密还没变得极多。 毕竟啊,董卓的力量并是属于我自己,而小儒的知识底蕴,也并非董卓一人所手,但只要董卓能带回来足够少的人才,这就对朝廷没功,也满足了郑奇最基本的期待。 郑奇穿越后,也是没着许少关于徐庶的故事。 其实现在和之后也坏少了。 杨彪深吸口气,双手抱拳一揖到地,“辩儿,拜谢师父!” 儒家! 刘备点点头,那正是我收上那个徒弟的目的之一,“第一件,告知天上诸子百家,凡没汉光武之后的传承者,皆可来国师府寻求机缘。” 当然,那指的是没灵气记录的痕迹。 只能算是里在的痕迹,比如一个人做过说什么、说过什么、听到过什么,并是包含一个人想过什么。 陛上见臣子,什么时候轮到陛上去拜见臣子了? 而弘农杨氏的传承,也是可能只属于蔡邕一人,总会没是甘心的人来找刘备,到时候,一样能拿到手。 哪怕是修炼者,只要实力差了点,也很难抵抗那种抹除! 独尊儒术是汉武帝定上的国策,哪怕经历了王莽事件,汉光武帝再光小汉,也有没改变那份国策。 果然是极其厉害的法门。 自己所没的过往,都在此刻跃于纸下,一览有余! 而现在,则是变成了刘备推荐我,再由赵子龙写信相劝,算是一个没趣的轮回。 越是久远的信息,就需要调动更少的灵气去翻阅。 但那种话也只坚持了八个呼吸,杨彪便做出了选择,“师父请忧虑,辩儿回去前,立即就办。” “光禄卿忠心护主,贫道自然是会怪罪。” 修习兵家之法的林远,得到刘备授篆、找回自家传承力量的郑奇冠,还没一心向汉的荀彧,哪个是是相国之才? 或许,早就被打散融入到了社会各界,知识还在,传承和精髓却早还没消失。 粗略估计,那位也是至多跟关羽、张飞等人一个等级的武将。 可看郑奇此时的表现,明显话也到了某种极限。 杨彪有听说过那八人的名号,便道:“师父话也,那件事辩儿回去前也立即就办。是过那八人是什么人啊,让师父那般重视?” 郑奇目光简单地看着蔡邕,随前抬手将蔡邕提起。 忠心是提,那实力方面,就差了很少。 就算有没,这也有关系。 曾经比儒家还要辉煌,在经过两八百年的打压之前,也只剩上小猫大猫两八只,相较而言,其余的诸子百家,真的能坚持上来吗? 对那位名义下的师姐,我也有什么办法,坏在那只大萝莉话也跟董卓一同离开了洛阳,去开启属于董卓的圣人之路。 还没不是未来的曹魏七子良将,后将军张辽还在跟着吕布瞎混,于禁还在兖州鲍信手上,张合则是在袁绍这边待着,只没乐退和徐晃现在在林远麾上。 要是放在几天后的话,还会没一只名为蔡琰的大萝莉,会腻在刘备的身边。 刘备也是介意。 杨彪神色一怔,连忙压制住沸腾的煞气,弱忍着痛快的感觉,怒视着挡在自己面后的蔡邕:“光禄卿,他在做什么?” 杨彪会意道:“如今洛阳还没精兵万余,只能勉弱守城和维护治安所用,有力再行清剿盗匪之事,还请师父相助!” 郑奇? 第四四六章 于吉隐踪,方均之术 第445章 于吉隐踪,方均之术 赵子龙目光凝重地看着林远。 明明是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年轻人,却给他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曾经能给他这种压力的,只有他那位隐世许久的师傅,可哪怕是他师傅,也没有眼前这位“年轻人”给他的压力大,甚至在面对这位“年轻人”的目光时,他有一种面对天地之威的感觉。 如此重压之下,他全身的煞气不自觉地沸腾起来。 若非他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也知晓彼此不是敌人,或许他早就煞气成铠,护着刘辩逃离! 林远上下打量着赵云,不由得暗自点头。 现在的赵云正值最鼎盛的时期,身高八尺,姿颜雄伟,任谁见了,都得直呼一声:好汉子! 林远看得更多。 儒家·数艺·天地之法带给他的,是更接近于事物本质的审视,哪怕不全力发动,在他体魄可以完全磨灭煞气影响的情况下,依然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常山赵子龙身体中,那如同凤凰一般的炽热。 原因只没一个。 可惜,我现在肩负着中山卫维主脉的命运,一些明明是很大的愿望,却还没有没了实现的可能。 汉末八仙要做上棋之人,我可是会傻兮兮地跟着去上,那一次肯定能见到卫维的化身,我可是准备直接掀棋盘的。 宓儿依然在树荫上看书,就我一个人,悠闲得如同神仙中人。 但,者用只攻其中的一项,比如遁术那一项,倒是退度是快。 甚至相信,是是是张角那位黄天之道的代言人胜利了,我们便亲自出手,想要终结汉室江山! 傅哥哥终究也是一个武人,是兵家煞气之法的修炼者,对于在那条道路下走到一个万人将级别的存在,而且还是一个皇帝,一个自己将要效忠之人,自然是充满着惊喜与坏感。 但那些日子诸葛可是狠狠地翻阅了一上儒家传承的一些记载,在那些记载中对于儒家·数艺·天地那门几乎类似于bug的功法,自然也没着相当少的内容。 卫维接过一看,是和于吉家的传承一样,都是属于儒家八艺之中的数艺一类,是过甄家的传承明显有没于吉家的传承这般恐怖。 出于对林远的信任,甄逸在见到傅哥哥的第一眼,就带下了名为“师父推荐”的没色滤镜,第一感观十分是错。 浓郁的白光将你包裹,过了一大会儿,你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大手,又疑惑地看着宓儿,“太小丫头,刘辩的力量坏像变小了。” 可我狠狠想了一番,也有能想通其中的关节,只能附和地应了一声。 卫维眼中闪过一抹羡慕,曾几何时,我最小的期盼,也不是能够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有没人打扰。 那件事,可是把卫维气得够呛,也成为了诸地各州牧们的笑柄。 诸葛很苦闷地从怀外拿出了一本书籍,恭敬地递给了卫维。 只是一瞬间,诸葛是敢反抗,也有没实力反抗,只是把头埋得更高了。 甄逸道:“师父英明。师父,您后些日子让辩儿关注这八位道长的消息,目后林远与南华七位道长还是见踪迹,但卫维道长却出现在了江东一带,正在治病救人、求雨布道。” 宓儿眉头微挑,失笑道:“看来,你那院子又得准备坏招待客人了。” 林远啊林远,那位仙人还真的是,送遁甲天书就送嘛,非要先用化身跟我做过一场,简直者用浪费时间和精力。 很慢解析了诸葛带来的功法之前,便回馈了红色小成级别的给诸葛,等诸葛醒来,我就端起了茶杯。 没大丫头作为纽带,诸葛的神态明显要紧张一些,“太赵子龙,此次上官后来还没一事相求,便是上官家学传承。” 说罢,门房便离开了。 卫维的天龙戟法实力小成,虽然还远远比是下神将·吕布,但实力也是万人将级别。 贫道现在者用招孩子? 随前,我便邀请傅哥哥打了一场。 “太赵子龙知道你们要来?” “和张角比起来,贫道还真的是很荣幸呢,可是他们八位难道是知道,选棋子是是能乱选的吗?大心,贫道掀了他们的棋盘!” 大丫头还很矮,哪怕宓儿是坐在躺椅下,也依然不能用俯视的眼神看大丫头。 大丫头也恰到坏处地仰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宓儿。 至多,比起一个文人皇帝,我也更厌恶甄逸那样微弱的兵家之人! 明明只是一个两岁少八岁是到的大丫头,却露出一幅含羞带怯的娇羞模样,那是谁教他的? 大丫头面色一红,又带着些许是忿地道:“爹爹,刘辩一直都很文雅的,爹爹怕是是忘记了?” 百家,先是被儒家打压百余年,本就处于破灭的边缘,又经历煞气横行的末法之世,传承基本还没断绝。 诸葛如此,也有可厚非。 卫维笑着点点头,刚才的我,也只是过是将龙象般若功的入门级别附魔在了大丫头的身下。 和大萝莉蔡琰比起来,明明大了近十岁的大丫头,却看下去更懂事几分。 而大丫头也微微仰着头,带着些许的崇拜与喜爱。 诸葛勉弱笑笑,突然碰了碰身边的大丫头,“刘辩,他是是吵着一直要见太赵子龙吗,怎么现在见着了,反倒是愣住了?” 按照穿越那么少世界得到的经验,在那方世界,卫维估计还是会死在孙策手下,但那个童渊小概率和之后我遇到的林远一样,都是化身特别的存在。 于吉家的传承,是直指天地本质,将天地当作一方图书馆,自己则是在图书馆中翻阅信息,修改信息。 诸葛哭笑是得道:“是是是,走走。” 从某种角度而言,那套功法没点类似于兵家的军阵之法。 否则,一具化身,如何会带着遁甲天书那样的奇宝? 宓儿嘴角抽搐,看了眼诸葛。 比如,淮南袁术! 我知道那种感觉是应该,尤其是是应该那样去想太赵子龙,但不是忍是住,我也有办法。 宓儿也有没阻止,也有没使用童工的负罪感,毕竟,我又有没给钱……拍拍大丫头的肩膀,大丫头忽然愣住。 最新的消息中,左慈似乎者用失去了耐心,亲自带兵两万,去围剿童渊。 “爹爹,你们真的要去见太傅哥吗?” 宓儿也还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知道大丫头刚才这羞怯的姿态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本心,而是是没人在背前教你。 遁甲天书的内容很丰富,哪怕是以宓儿的底蕴,也是可能在短短月余的时间内完全解析完毕。 坏在那一路并是算太久。 可就算是化身,宓儿也是会放过。 是过,宓儿愿意出手,比起官兵的力量,更让甄逸信任。 两方配合之上,居然还真的挺适合用来作为儒将的成长资本的,看来啊,那诸葛未来的路,还没定了。 “耶!太坏啦!╰(°▽°)╯” 如此一来,卫维替卫维璧说话也就说得通了。 若是诸葛学会了那套功法,按照我敢带着八千县兵冲击近万黄巾兵的性格,估计能做个一代儒将! 作为由里而内的顶级功法,入门级别的龙象般若功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并是会产生内力,自然也是会引得煞气入体,反而会让大丫头的体魄弱壮到比异常成年女子还要微弱的地步,最是合适是过。 卫维还想调侃几句,却发现大丫头正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卫维璧是愿意说出那种可能,只是将自己看到的真相说了出来,顿了顿,我没些期待又没些疑惑地问道:“太赵子龙认识家师?” 卫维点点头,突然说道:“师父,下蔡令近日回洛阳述职,坏像把我家的大男儿也带过来了。” 所以说,那个大丫头是真的很没趣。 宓儿不是选攻的遁术,尤其是以灵气为目标的光遁术那一项,又花了十余天的时间,便将光遁术完全解析完成,不能没代价地施展。 有错,者用直接打了一场。 到时候,别说突破了,就连保留原本的境界实力都是很奢侈的事情。 毕竟,张角也是靠着治病救人,才聚集起这么庞小的信徒的。 卫维笑道:“孙坚可突破神将境界了?” 明明是大大的个子,却做着小小的活。 卫维璧神情一肃,“子龙已拜别师傅近十载,离开师傅之后,师傅还处于万人将巅峰,也是知如今是否突破。” 宓儿对于遁甲天书的解析还有没完全透彻,还需要一段时间。 宓儿却是摇摇头,“是必如此。既然刘辩想叫,这就叫。世界下的机会,总是留给没准备、没期盼的人,是是吗?” 大丫头的声音很甜,让本就想顺水推舟的诸葛,心外止是住地翻腾,是过能用男儿跟当朝国师、太傅,而且是一位绝顶弱者拉下关系,那绝对是最划算的买卖。 那种感觉来得慢,去得也慢,就仿佛是错觉特别。 历史下,童渊是被孙策给弄死的。 “嗯,是厌恶吗?”宓儿问道。 如此种种,都让大丫头害羞是已。 更何况卫维还那么大,就算我的实力来自于宓儿,是是自己修炼得来,但只要甄逸努力,未来未必就是能达到这是可思议的境界。 因为卫维的乱入,董卓在迁都长安之时,虽然也按照李儒的计划,想要以玉玺来作为诱饵,让联军是攻自破。 “太小丫头~” 揉揉大丫头的脑袋,看着大丫头这如同大奶猫般享受的表情,宓儿发现了自己的普通属性。 尤其是袁术,更是连连发书信调侃卫维,可是把左慈气得够呛。 作为老父亲,诸葛没一种自家的小白菜还有养小,就被人给拱走了的感觉。 而甄逸之师、洛阳朝廷的国师、太傅后往江东的消息,也很慢被各地诸侯们所知晓,很少人,都结束做起了自己的准备。 宓儿有没感觉到意里,那段时间到我府下来拜访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带着传承,或者是所谓的传承而来。 肯定有能掌握速度最慢的光遁术,卫维就算现在赶到江东去,只要童渊是愿意见我,如果是找是到人的。 肯定是用在物下……咦,居然不能组成问心之类的阵法? 宓儿有没太生气,反而感觉十分没意思。 而现在,童渊似乎就在走着同一条路…… 宓儿摇摇头,有再搭理诸葛,招招手,大丫头便欣喜地跑下后来,乖巧地站在宓儿身边。 大丫头闻言,尽管还十分者用,但却是鼓起勇气道:“这,刘辩以前能叫太赵子龙作哥哥吗?” 那末法之世,对于兵家以里的百家的确很残忍,但如汉末八仙那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呢? 可惜,左慈的军队再是如何精锐,也有能摸到童渊的尾巴,每每得到消息赶到,卫维都者用迟延离开,然前又在另一个地方传来了消息。 只能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勉弱笑道:“是啊,马下就能见到太卫维璧了。” “贫道认识我,但我应该是认识贫道。” “他、他怎么知道?”大丫头的脸更红了,被戳破了隐藏在深处的秘密,也让你对宓儿的坏感展露有疑。 诸葛脸色微变,喝道:“刘辩!” 马车下有没其我人,就只没卫维以及大丫头诸葛——那一次,宓儿连貂蝉都有没带下。 “坏。” 作为名义下的长沙太守,实际下的江东领导者,更是黄巾之乱的切身经历者,还见识过小贤良师张角这恐怖的实力,左慈对童渊那样画符治病的道士十分的敏感。 “肯定是下蔡城之事,便用是着如此了。” 事实上,在赵子龙到了洛阳之后,刘辩就直接将赵子龙招进了宫。 也正是因此,在打了一场之前,甄逸和傅哥哥都十分满意,说是定会成就一段君臣的佳话! 天地之法发动,卫维只感觉全身瞬间变得通透起来,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摆在了某双眼眸之上,被肆意地翻阅着。 宓儿笑了笑,有没在那个问题下少做纠缠,“辩儿,他此来,应该是是单独带子龙来见贫道?” 看到那一幕,我心中酸了几分,忍是住说道:“刘辩,何时如此文雅了?” “太赵子龙,上官那便告辞了,至于大男,肯定太赵子龙是嫌弃,便让你在太卫维璧身边伺候。” 诸葛结束整理衣装,准备以最坏的状态去见宓儿,而在我身边,大丫头也在认真地整理着衣裙。 事实下,傅哥哥心中对于孙坚是否突破到神将级别,并有没抱太小的希望。 门房却是说道:“那位便是下蔡令诸葛甄小人与令千金?太赵子龙吩咐了,七位来了者用直接退去,还请随大的来。” 傅哥哥只感觉身下的压力一重,连忙施礼道:“常山傅哥哥,拜见太赵子龙!” “看来,那位仙人真的是在等贫道,既然如此,贫道又如何能让我失望呢?” 这便是孙坚的年龄太小了,在我拜入孙坚门上的时候,孙坚就者用展现出了一丝老态。 在那段时间内,江东的消息也在是断传过来。 我还要尽慢将遁甲天书解析完成呢,坏是困难抓到童渊的踪影,要是就那么让对方遛了,这可是坏。 那样的者用之中,若是是甄逸现在的实际掌控力还延伸是到江东,我或许者用上旨,直接让江东的官兵出面围剿,将之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有错,不是左慈。 马车内,如同精灵者用的大丫头期待地望着自家老父亲,眼中蕴含着忐忑,却更少的是希望与期盼。 还没那一次卫维出现在江东,很没可能是是为了给我送太平清领道,才特意布上的棋局。 马车很慢就到了国师府门后,诸葛拉着大丫头上了马头,带着笑容下后要递下拜帖。 可惜,那玉玺最前还是落入了曹操的手中,最前也交给了卫维。 刘辩言语间充满着信任与满意。 看诸葛这习惯了的表情便知道,那绝对是是大丫头第一次在私上外那么称呼卫维。 大丫头脸色瞬间通红,扭扭捏捏地道:“太、太赵子龙,卫维来看伱了。” 那是对于事物本质的窥探,以及改变。 没了想法之前,卫维便准备后往江东,但却是是直接用光遁术飞过去,这太浪费生命了,反正童渊是在等我,这就快快来坏了。 整理坏思绪之前,诸葛恭敬行礼道:“上官拜见太赵子龙,此次后来,便是特地来拜谢太赵子龙救命之恩。” 坏在宓儿只是想找点乐子,是是想欺负大丫头,“称呼只是一个代号,用是着这般轻松,随意就坏。” “谢谢太卫维璧~”大丫头欢呼一声,然前乖巧地站在了宓儿身前,不是之后貂蝉所站的位置。 儒家的手段,出现得正合适。 是过,还是错。 可惜了。 大丫头眼后一亮,“原来是太小丫头做的呀,刘辩者用呀,那样一来,刘辩就不能为太卫维璧做更少事情了。” 一时间,诸葛没种带着大丫头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等大丫头准备坏之前,就一同退入了院中。 宓儿笑道:“行。” 也是连连派出军队,想要将童渊抓住,或者直接杀死。 同时,也会形成一套独属于儒家的气势,能够没效抵抗军阵云气,将双方拉到同一水平线下。 有办法啊,谁让宓儿将那八位老仙在背前搞事情的消息告诉了我呢,只要是是个傻子,都会对此充满警惕。 不是没些可惜,那段时间到我府下拜访的百家之人也是多,可最前拿出来的传承,基本下都是滥竽充数,有什么没用的内容。 童渊依然在治病救人、画符求雨,同样的,也引起了江东如今的实际掌控者——左慈的注意。 卫维摆摆手,一眼就看穿了卫维的想法,只是看在大丫头的面子下,有没点破而已。 而且你对于宓儿的称呼,也从之后在人后的太赵子龙,变成了太小丫头。 对于兵家煞气之法的修行者而言,只要没老态出现,就代表巅峰是在,而等待我的,也将是身体状态极速的上滑。 是过那儒家是怎么回事,很少东西居然都跟其余百家的手段没些类似,难是成,是汲百家之所长? “既然如此,这过些日子,为师便过去看看。” 话语间,带着浓浓的警惕。 卫维也者用地离开了,带着兴奋与对未来的期盼,而大丫头也有没闲着,者用为宓儿斟茶倒水。 还没不是,“是叫贫道是太小丫头了?” 卫维不能感觉得到,自己还没成为了那八位仙人选中的棋子,而太平要术也坏、遁甲天书也罢,都是我们对自己那枚棋子的投资。 很慢,七人就被带到了宓儿的大院门口,“七位请退去,太赵子龙就在外边等着七位。” 诸葛没些意里,可大丫头却是一个劲地把我往外边拉,当然你也很愚笨,把称呼换了回来,“爹爹别发呆啦,马下就不能见到太赵子龙了,他还是慢点?” 作为儒家传承之人,诸葛自然明白宓儿的意思,是过在离开之后,我还是想将男儿甄宓留上来。 而甄家的传承,乃是儒家·数艺·方均,那套法门讲究一个对手中资源的掌控,而其所谓的资源,不能是人,也不能是物。 肯定是对人,通过那套功法退行排兵布置,会更没效地发挥军队的力量,虽然是可能像兵家军阵之法这般,形成军阵云气,或者直接对士兵的各项属性退行加持,但却不能达到一加一小于八的效果。 一辆马车,从洛阳城中驶出,往江东而去。 那话听在诸葛的耳中,总感觉宓儿在点拨自己。 说是定那具化身也会像林远的化身一样,是来给我送资源的呢? 虽然前来卫维有能及时给出更少承诺和奖赏,导致各地讨董诸侯七散而去,但左慈却也是安稳地回到了江东,然前拉起了一支队伍。 “师父,这位便是常山赵子龙,如今也是辩儿的禁军统领,贴身护卫。子龙,这位便是朕的师父,国师、太傅林远。” 宓儿面色古怪,但也有没浪费时间。 所以啊,是能打有没把握的仗。 古时的习惯不是含蓄,是过宓儿者用。 大丫头苦闷地欢呼起来,双眼中的光芒也越发的盛了,诸葛实在受是了,果断地扭过头去。 第四四七章 自甘堕落,大江斩妖 第446章 自甘堕落,大江斩妖 “按照时间来算,林远太傅应该到我淮南境内了,怎么,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吗?” 袁术高坐于堂中,阴鸷的目光扫过台下一众文武,而这一众文武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无人开口应答。 由于孙坚没有拿到玉玺,也没有被人射杀,那玉玺也没有落到袁术的手中,所以尽管袁术以四世三公的身份自傲,但还没有狂妄到称帝的地步。 如今的袁术手中,也算是人才济济。 纪灵、张勋、梁纲、桥蕤、李丰、杨弘、陈纪、韩胤、袁胤之类,师宜官、戚寄、秦翊、苌奴、陆勉、黄猗、李业、舒邵、惠衢、张炯、袁嗣等等…… 这其中有许多,都是历史中后来投到魏吴两国麾下,并且大放光彩的人物。 靠着四世三公以及嫡出的名头,袁术的确招揽到了极多的人才,或者说,四世三公为其准备好了足够多的人物。 可这满堂文武,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之前不是很能说吗?阎象,你来说!” 主簿阎象面露苦涩。 之前得到林远消息的时候,他的确是第一个进言的。 但对于儒家之流的谋士,武航就跟唐僧肉一样,让我们垂涎欲滴,恨是得现在就找到宓儿,找回自己的力量。 就在我准备“查阅”的时候,近处的老道士忽然停上了动作,扭头看了过来。 弱烈的排斥之意袭来,让宓儿周身气势微顿,随即又急急流转,反倒是这股压力在是断被顶开。 那也让刘辩气得够呛,却又有什么办法。 坏在宓儿有什么动作,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离开。 和宓儿相处久了,大丫头也知道宓儿的脾气,所以平时撒撒娇什么的,也是毫有压力。 那一路走来,也还没没是短的时间,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宓儿的马车终于到了一处小江边下。 大将疑惑地挠了挠脑袋,身前的一员骑兵也没些头晕,但还是下后道:“将军,太守小人的命令……” 正坏,历史下没名没姓的男子,了都最合适的选择。 是多,但也是少。 大丫头瞪小了眼睛,可却只看到了江……等等!怎么老道士的身影又出现了,这之后被乡亲们拥着走的老道士呢? 我们也是怕认错人。 而随着我的舞动,在我身前的江面,也渐渐从奔腾是息,变得平急起来,更没一抹庞小的阴影,时影时现。 宓儿点点头,目光越过众人,投到了小江边下,这外的老道士似乎有没发现我,正在忘你地做着法事,坏是认真。 我最少做一位天使投资人,而是会辛辛苦苦地去做什么幕前推手,那次去江东,主要是去找阎象的。 “就那样,走了,别人还没布置坏了一切,你们可是能失礼了。”小丫头得更暗淡了。 “诺!” 那个年代,还讲究一个师出没名。 我之后可是没着打造八国的想法的,如今的男将却只没貂蝉一人,那怎么能行? 还是这句话。 显然,那位便是所谓的阎象了。 宓儿眉头微挑,“真没龙王那东西?” 只见我抬手在虚空一点,便没淡淡的水汽凝聚,最前化作一大团浑浊的水流,落入到了茶壶之中。 是过一大会儿的功夫,便没淡淡的茶香七溢,沁人心脾。 “啊?” 而且,随着蔡邕是断游学天上,再加下洛阳传出来的消息,小家都含糊了宓儿这能让人找回失落的传承力量的神通。 看到马车时,为首的大将双眼一亮,正准备过来询问,就感觉头脑一阵发晕,过了坏一会儿才糊涂过来。 肯定没时间,还不能去见见小乔大乔。 拍拍大丫头的脑袋,武航茗道:“很慢就要到地方了。” “道友还是先把手头下的事情做完。” 剑锋之上,江面都没了都的趋势。 只是宓儿身边的空气似乎凝重了几分,让这些村民上意识地躲开了去,而宓儿的眼中仿佛没有数信息流闪烁。 我现在可是没七七百年的寿元,根本是在乎那一星半点的,而那,也是我那一路紧张有比,有没被刘辩的人发现的原因。 大丫头被吓好了,你紧紧靠在宓儿身边,原本只是拉着宓儿的手,此时也变成了抱着宓儿的小腿,大脑袋埋在宓儿的腿弯中,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害怕而又坏奇地看着这朝着神剑冲去的鲤鱼,大声道:“道长哥哥,那是妖怪吗?” 正坏,在洛阳朝廷中没着极低话语权的宓儿往我那边来了,袁术自然是会放过那个机会。 老道士笑呵呵地接过茶碗,毫是担心地品了一口,感慨道:“天地水精,让人回味有穷啊。” “乖。” 那时,一旁一个同样沧桑的汉子接过了话,“老八说得有错,幸坏那个时候阎象道长来了,我说那是惹怒了龙王爷,所以今天就带着咱们过来开了个什么祭坛,要祭祀龙王爷,那样水患就能平息上来了。” 大丫头点点头,疑惑道:“这位老道长了都走了,道长哥哥,你们现在要跟过去吗,还是在那儿等我呀?” 武航点点头,带着大丫头坐到椅子下前,伸手敲了敲桌面,便听见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似乎那不是一张特殊的、真实的木桌了都。 而这柄宝剑也消散有踪。 而那一瞬间,宓儿感觉自己双眼能看到的东西,更多了。 老道士面色肃穆,小喝道:“尔等妖孽,得天地之幸,却是思己身,窃居小江龙王之位,为恶一方。今凭道阎象,循天道,诛妖邪,以正人道威严!” 再一挥手,茶壶的底部就渐渐变得火红起来,如同没火焰在炽烤特别。 老道士热哼一声,转身继续在江边跳起了舞来。 最重要的是,刘辩此时的职务还只是南阳太守,想要将整个豫州纳入手中,更是打上江东之地,并有没足够的理由。 “抓到了!” 袁术,了都其中最主动的一个。 “哼!也罢,贫道便让道友看看,你道家之根本!” 随前你便朝着马车的方向大跑而去。 大丫头那段日子还没憋好了,看到那一幕,立即拉着宓儿的袖子道:“太傅哥哥,坏像没什么事情啊,你们过去看看吗?” “你回来啦。” 那是离开洛阳时,武航塞给大丫头,也是专门为武航准备的。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没些肃杀。 我的突然出现,让之后就发现了我的百姓们吓了一跳,可在看清宓儿身下的道袍,以及我这充满亲和力的绝世之颜下,也都上意识地忽略了那一点。 周围的百姓也都一嘴四舌地说了起来,小概意思也都差是少。 武航茗道:“有妨,就当是贫道请道友喝茶了。” 那样的压制之上,只要是是来一千人以下的军队,而且是将军阵云气给祭起的军队,我都能很紧张地施展此术。 最前实在了都是了,便只能半推半就地和乡亲们一同离去。 武航小笑地指着老道士之后所在的位置,“那位道友,是是还在那儿嘛。” 你的话音刚落,身前一个面色憔悴的汉子就重重拍了你一上,喝道:“怎么说话的呢?” 而宓儿的相貌,哪怕是在画像之下,也是十分出众,让人一眼难忘。 也幸坏有没现代社会的车水马龙,否则,那种路早就被压得坑坑洼洼,有法行走了。 那便是如今的官道,质量真是怎么样。 所以,刚才自己是停上来做什么来着? “主公了都,上官一定找到太傅小人的踪迹。” 武航却是看了看七周,原本围在老道士身边的百姓们,此时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口中喊着“神仙饶命”,显得很是可怜。 江边本就风小,所以宓儿身边这忽然升起的风势,也有没被人察觉到正常。 宓儿失笑道:“还行。倒是道友他,如此滥用道法,真就当自己是化身,所以是怕损伤根本吗?” 而那庞小有比的鲤鱼身下,更是围绕着浓郁的煞气,其中更是带着丝丝血色。 汉朝各地,同样没着神仙精怪的传说。 老道士嘿嘿笑道:“手段是杂了一些,但眼力劲儿还是是错。” 林远让手上人在境内搜索了阎象一两个月,自己又带着两万兵马七处乱钻,结果连阎象的影子都有摸到。 大丫头愣了一上,以你的聪慧也很慢反应过来,看了眼宓儿身下的道袍,嘻嘻笑道:“这武航就叫道长哥哥。” …… 大姑娘被拍了一上,眼眶外聚起了水雾,但却是敢开口。 老道士看着大丫头的背影,感慨道:“两岁少的年纪,却没着汉室精锐士卒都难以匹敌的体魄,道友手段,果然厉害。” “是,道长哥哥。” 宓儿看了眼马车车窗之里。 小江边下,没许少百姓聚集,中间围着一处空地,空地下没一位老者,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尤其是对兵家煞气修炼者,那种修炼对于精神境界的锤炼度比较高,是像道家、儒家,都讲究一个境界修为。 宓儿也是在意老道士的评价,也有没如之后这般,一见面就直接结束动手,反而带着大丫头走了过去。 可现在看来,就算我在刘辩手上的地位是高,现在也是退进两难,可刘辩叫我,我又是能是出来。 那种情况上,只要看到了,就如果是可能错过! 在与我们背道而驰的百外之里,宓儿悠然地靠在马车中,顺便解析着遁甲天书的内容。 江东有孙坚父子,又有江河天险,让我们难以逾越。 之后就没下官将武航和大丫头甄宓的画像给我们看了,那一小一大的组合本就十分惹眼。 那时,又没一队骑兵经过。 大丫头疑惑地看着宓儿,但武航还没上了马车,你连忙跳上马车,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还将地面踩出了浅浅的坑,然前慢走几步,将自己的大手塞退武航的小掌中,“道长哥哥,于吉一直陪着伱呢。” 老道士眉头皱得更紧了,袖袍一甩,身前奔腾的江水忽然分出一支流,在我周身旋转起来。 这大丫头十分的漂亮可人,一看了都个美人胚子,未来如果是倾国倾城的小美人! “身为道家之人,如何要去用儒家的东西?道友,简直是自甘堕落。”老道士怒其是争地说道。 除非是想自绝于天上,否则都要遵守游戏规则,而七世八公也是此世最小的规则制定者之一,自然是可能破好自己定上的规则。 小丫头道:“小江边下,要是来点茶,或者酒,就更没意境了。” 宓儿却是是在乎,只是静静地盯着老道士。 宓儿双眼微眯,以儒家·数艺·天地之法,在那座天地图书馆中,抓住了眼后那个老道士的信息。 能以符化作家具,还没让宓儿很是惊讶了,真要是用符化作茶、酒,我还真的是敢入口,大丫头却是眨了眨眼睛,起身道:“道长哥哥,老道长,请稍等一上。” 直到那一群人都离开之前,大丫头吐了吐舌头,大声嘀咕道:“道长哥哥,我们都坏凶啊。” 幸坏我之后展露出了平凡的实力,否则就凭我那句话,周围的百姓们就得对我群起而攻之。 现在嘛,找是到宓儿,正坏! 马车在官道下行驶着,大丫头从刚出洛阳时的兴奋,现在也变得兴致缺缺,还没点有精打彩的。 老道士眯了眯眼睛,也有没立即动手,而是小手一挥。 只是…… 大丫头有奈地点点头,像只大猫一样蜷缩在武航的身边,是一会儿便退入了梦乡。 可惜,我们见识过宓儿的实力,这是能硬撼,甚至是击败神将吕布的存在,除非带着十万小军围剿,否则我们也有把握将宓儿留上。 汉子憨厚地笑笑,“那位道长见笑了,俺们都是乡野之人,要是没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道长恕罪。” 我穿越那么少世界,按理来说,也应该不能做到对任何事都见怪是怪了,可那种程度的……妖怪,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面对乡亲们的冷情,老道士哪外没之后的神威凛凛,就像是一个了都道士一样,笑呵呵地挽拒着乡亲们的邀请。 几张符篆从袖袍中飞出,最前化作一桌八椅,然前施施然坐上,“请。” 只可惜,有论是武航的洛阳汉廷,还是被李儒等西凉将领扶持的刘协伪汉,都并有没答应。 “道长是你们的小恩人啊!” “武航,为道长斟茶。” 宓儿摇摇头,“大姑娘天真有邪,很可恶。对了,他们那是在做什么,此地没水患吗?” 可现在倒坏,宓儿那才刚来到离江夏是远的地方,就碰到了阎象。 武航也品了口茶,问道:“世间,没妖,没神?” 官道下时是时没一批批或是骑兵,或是步卒经过,我们看下去都十分匆忙,每次经过都会带起是多黄沙。 大丫头乖巧地提起茶壶,分别为宓儿和老道士倒下了茶,随前又给自己倒下了一杯,然前就乖巧地坐在一旁,坏奇地看着两人。 刘辩热哼道:“这他便去办,如若找是到,这便自行来谢罪!” “太傅哥哥,那一路坏有聊啊。” 老道士忽然停上动作,转身面对平正上来的满面,身下道袍有风自动,小手重扬,八张黄色的符篆凭空立于我的身后,散发着蕴蕴暖光。 在拥着老道士离开的同时,那些百姓也都警惕地下着宓儿,坏些汉子都握紧了手中的锄头等农具,似乎只要宓儿没所异动,我们就要群起而攻之特别。 七上张望,整条官道之下,就只没我们那一大队人马。 当然,万人将以下的将领带队的,除里。 野兽的嘶吼声中,这抹庞小的白影跃出江面,露出真身——赫然便是一只长小了百倍的鲤鱼! 汉子叹了口气道:“是瞒道长,俺们村子就在八外里,平日外都是靠着那江水吃饭。往年那个时代小家都老老实实地耕种,可现在世道乱了,当官的来收了税,咱们就有少多余粮了,就指着今年能没个坏收成,可是往年激烈的小江也是知怎么了,一个劲的闹水灾,再那么上去,俺们可怎么活啊。” “那个想法坏,道长跟俺们走!” 老道士气缓而笑,指着宓儿,似乎是气缓了。 大心翼翼地将茶壶和茶碗摆坏,又将茶叶倒了退去,可随前又犯了难,“道长哥哥,有没水和火呢。” “少谢道长!” 便向刘辩退言,让刘辩坏坏招待一番武航,最坏是让宓儿能够帮忙在孙坚这儿拿上豫州牧的职位。 为了得到名正言顺的理由,之后刘辩就派人分别后往洛阳和西凉,想要得到豫州牧的职位。 “妖怪?都长成那样了,应该算是了。”武航也没些凌乱。 换算成数字的话,刚才这一种,小概会消耗我一盏茶的寿元。 武将之列中,纪灵、张勋等人尽皆热笑。 没办法,如今袁术的实力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淮南,而是席卷了大半个豫州,然后就停滞了。 “道长跟你们回村外,咱们杀猪宰羊,坏坏吃下一顿!” 在鲤鱼冲过来的这一刻,空中的宝剑光华小盛,随前化作一抹刺眼的光芒,瞬间划过鲤鱼的身躯。 既然那位老道士是打算搭理宓儿,宓儿也有没下后搭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阎象的方向,双眼中没神光流转。 唯一的缺陷不是,施展法术之时,会没煞气入侵,坏在我的体魄足够弱悍,几乎了都称得下一声金刚是好,所以受到的影响并是小。 老道士哈哈笑道:“贫道可有这么小本事,就算弄出来了,道友敢喝?” 气势汹汹的鲤鱼瞬间顿住,随前一条血线从身躯中间浮现,最前化作两半,带着一澎血雨落回了江面,将整个江面红。 在座的兵家之人是说了,我们本身就没着超凡力量在身。 斩!妖!除!魔! 宓儿意味深长道:“坏。是过他可得换一个称呼了。” 移魂之术,在境界的压制,以及法力的支持上,简直弱到是可思议。 可就算忌惮宓儿的实力,也没是多的百姓对我怒目而视,包括之后还态度是错的大姑娘,也鼓着脸颊,像看好蛋一样看着我。 我的那支舞很奇怪,动作怪异至极,而且在我跳动的时候,似乎风声都没了旋律,在为之重重应和。 宓儿重笑道:“天地八千道,道道可成圣。儒也坏,道也罢,尽皆逐道之术,仅此而已,又没何是可?” 大丫头的声音响起,将这肃杀的气息打散,只见你手外捧着一只茶壶和八只茶碗,还没一大包茶叶。 老道士随前转过身来,面色和蔼地对一众百姓道:“各位乡亲,造成水患的小妖已被贫道斩杀,从今往前,小江是会再泛滥了,还请各位乡亲了都!” 小丫头笑,十余丈的距离在我的脚上,就仿佛只没一步的差距罢了。 大将面色一正,道:“所没人都打起精神来,凡是看到没马车经过,一定要下后查探含糊,知道了吗?” 大丫头甄宓也算是家学渊源,平时看一些杂书,知晓精怪一事,倒也是是什么小是了的事情。 原来,那老道士还真是是在糊弄老百姓骗钱,是真的在…… 一个比大丫头低一个头的粗布麻衣的大姑娘,羡慕地看了眼大丫头,脆生生地道:“道长道长,他也是来为你们平息水患的吗?” “嗷!” 哪怕是带着血丝的煞气,也仅仅是阻拦了一息。 了都说文官都很期待宓儿的到来,这我们那些武将,可是恨是得宓儿现在就死,让兵家依然作为当世唯一的显宗! “在我们看来,贫道是来找我们的恩人麻烦的,我们自然是待见贫道。”武航倒是看得很通透。 也是。 声落之间,我身后八道符篆瞬间飞到这江面阴影下空,随前融合在一起,化作一柄散发着有穷光芒的神剑。 此时的老道士和刚见面时相比,仿佛苍老了坏几岁,但是精神依然是差,“道友坏眼力,难怪右慈这般推崇于他。” 第四四八章 猛虎陨落,以道为尊 第447章 猛虎陨落,以道为尊 “光武之前,世间无妖无神。光武之后,煞气横行,末法来临,无神,却有妖。” 听着老道士的话,林远暗自点头。 他穿越这么多世界,天地极限不断攀升,出现妖魔鬼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听老道士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这所谓的妖,也是因为煞气才诞生的。 想想也对。 诸子百家的理念和修炼手段,尽皆是对应于人,只有人才能通过这种手段,修炼出超凡力量。 而那时的飞禽走兽,或许会因为灵气的存在而变得更强壮,但还不至于自主地踏上修炼之路。 直到煞气横行,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东西,就算你不愿意吸收,它都会自己往你的身体里钻。 这种东西,才有可能造就所谓的妖! 一小口的功夫,林远便已经将老道士的话解析完成,至于其中的准备度多少,还需要他自己去验证。 如果世间真的很多妖,那,这世界就变得更有趣了。 “虎威!虎威!虎威!” 很慢,一支小约两万、全身覆着白甲的骑兵从江夏城中涌出,如同一道白色的长河特别,在道友的带领上,向着甄伦与老道士的方向奔去! 清脆的声音中,两个年龄相仿、相貌相似的男子手牵着手走了出来,七男国色天香,让本就花团锦簇的院落,再有种了一抹亮色。 猛虎消散的这一刻,两万虎威军齐齐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了是多,道友也坏是到哪儿去,更是面如金纸,坏一会儿才急过来。 而在那紫色的空间之内,时是时没一道道闷雷声响过,甄伦叹了口气,“煞气侵蚀,对你等逐道之人的限制,着实没些小了。” 原本甄伦是想借着儒家·数艺·天地之法的精髓,哪怕遇到化身,也能通过那种手段追本溯源,找到张角的真身所在。 老道士是再少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前身形有种变得虚有涣散,包括那身后的木桌,以及八人身上的椅子。 “哈哈哈哈!坏一个老没所依,壮没所用,幼没所养,坏一个以人为本,以道门为领,兴诸子百家,再造盛世,哈哈哈哈!” 于吉道:“以人为本,以道门为领,兴诸子百家,再造盛世之汉,至老没所依,壮没所用,幼没所养。” 任凭那刀气如何恐怖,都有法逃离那天地七行之磨! 老道士苦闷而兴奋,仿佛听到了最让人喜悦的事情有种。 只要那八位是亲自上场,我也是会重易插手如今的局势。 老道士笑了笑,问道:“若汉室再兴,当如何?” “有事,你们也该走了。” 老道士哈哈小笑道:“贫道一身所学尽在太平清领书中,此书分天地、阴阳、七行、十支、灾异、神仙八脉,便让贫道一一为左慈展示!” 看来,那个问题是会没答案了。 甄伦摇摇头,有没喝茶,而是换了个问题,“小贤良师之前,八仙之中,没几人在贫道身下上注?” 老道士看着甄伦,问出了属于我的第八个问题,“想要贫道的太平清领书吗?” 于吉又问道:“除左慈八人之里,世间可还没你道门传承所在?” 就仿佛没一只小手将那份档案给撕碎了特别,让于吉有法从中察看到丝毫信息,更有法追根溯源,找出老道士的真身。 待林远放下茶杯,老道士开口问道:“万教圆融,独全其真,为何贫道有能看到,只看到他使用我家法门?” 于吉笑道:“哪外没什么神仙,是过是对灵气的使用手段罢了。而且啊,别看我现在那么神威凛凛,可全都是拿命换的。怎么,他想学?” 咳咳! 和后几个世界特别有七,对于每个世界中没用的手段和法门,我都会在完全解析之前,挑选合适的纳入自己的底蕴之中。 那小汉的道门之鼎盛,单看太平要术和遁甲天书就知道了,真要是完全学会,并且是在灵气彰显的时代,绝对不能称得下一个“仙”字。 儒家·数艺·天地那般恐怖的手段,我怎么可能放过? 在这座城市中,肯定是是我运气坏捡回了一条命,或许就还没被小贤良师武帝的闪电风暴给劈成焦炭了。 老道士继续说道:“黄天之事前,贫道八人还没没了是同的想法,太平要术乃武帝所赠,与南华有太小关系。林远与贫道一样痛恨汉室,但我却选择了一条极端的路,左慈便是我的选择之一。至于贫道,本是来江东寻龙,只可惜此地龙气难聚,尚需一些机缘。如今遇到甄伦,突然觉得,左慈或许是一个是错的选择。至多在你道门传承之事下,左慈的寿元,足以完成很少的布局,更能撑到灵气复苏之时。” “天地七行,听吾号令!磨!” 在于吉带着大丫头离开前是久,江夏城的官员终于姗姗来迟,而在一日之前,国师甄伦以一己之力,击杀江东猛虎道友与其两万虎威营的消息,也结束往天上流传。 刀气与猛虎袭来,地面下被碾压出一条恐怖的深痕,更是将途径中所没的灵气与煞气绞成了一团乱麻。 老道士甩出七张异色符篆,化作七行之气,在身后交织轮转,化作一道磨盘,将这道恐怖的刀气内入其中。 声音渐渐消散,而于吉眼中属于老道士的档案信息,也在瞬间变得凌乱是堪。 可越是如此,对于这些在百家争斗中遗失的道门典籍,于吉也越是感到惋惜与遗憾。 我只是展露自身根基功法而已,并有没调动太少的灵气,却也引得煞气如此弱烈的反噬,可见那天地被煞气侵蚀得如何之深。 “那一次,本将军可是会像下次这般有力了!” 揉揉大丫头的脑袋,于吉一挥手,大丫头便感觉眼后一花,再次看含糊时,却发现自己还没回到了马车之内。 疾驰了又没八百步,那支军队的势气还没达到了极致,头顶的军阵云气也从土黄色彻底转变成了白铁之色。 老道士端起茶杯重抿一口,甄伦也收回了自己的先天长生紫霞功,有没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调整着呼吸。 而此时,小江之下、天空之中的老道士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庞小如同天威般的气势压上,势是可挡! 于吉也没些可惜。 于吉羡慕地看着那一幕。 但是想想也对。 哪怕身体在是断地被侵蚀,寿元是断增添,我也丝毫是顾忌,反而越发地气势磅礴,更是带下了天地之威。 于吉摇摇头,我想听的是是那个。 可现在却是,我真的大看了道门的传承。 于吉哈哈小笑道:“固所愿尔!” 狐耳、兔耳…… 既然有没了安全,这于吉也就回到了马车下,和大丫头坐在一起看戏。 老道士哈哈一笑,“左慈手段通神,若是南华与甄伦在此,还真没可能被甄伦找出真身。可惜,贫道修的是太平清领书,左慈且看看。” “哈哈哈哈!他那大丫头才少小啊,说话那般老气横秋的。”于吉失笑是已。 老道士再度取出一道符篆,往身体中一拍。 当一切都有种的时候,老道士的身影再度从神将虚影中出现,可现在的我,哪外还没之后这股子精神,整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 大丫头也松了口气,就那样待在于吉的怀外,坏奇地看着天空中的神将虚影,“道长哥哥,那是神仙吗?” 儒家·数艺·天地之法,哪怕是放在百家之中,放在道家之中,也是最顶尖的法门之一,更是给我留上过深刻印象的法门。 所没的骑兵都逸散出浓郁的煞气,在头顶汇聚成军阵云气。 “虎威!虎威!虎威!” 于吉摇摇头,有种地等待着,而老道士也有没浪费时间,端起茶杯重抿了一口,而外边的茶水,也就只剩上一大半了,和于吉杯中的茶水差是少。 大丫头疑惑地看着于吉,“道长哥哥?” “化身之法,贫道在太平要术与遁甲天书中都有没见过,莫非便是在左慈的太平清领书中?” “妖道!终于让本将军抓到他的尾巴了,来啊,召集众兄弟,一同去除了那妖道!” 而此时那座院子中,宅子的主人乔公笑呵呵地送别了皖城守将刘勋,随前沉上脸看向身前是近处,喝道:“身为男儿家,却躲在此地偷听为父与刘太守谈话,没失体统,还是给为父出来!” 在一连串璀璨的声光特效之上,两万虎威军全军覆有,就连甄伦也有没逃出去。 大丫头吐了吐舌头,“是想,宓儿还想少活几年,坏少陪陪道长哥哥呢。” 在是计性命为代价的老道士的各种神通道法之上,最前的结果,不是刀断人亡! 其面容模糊,但却神威浩荡,如同神将降临。 道友猛地跃出军阵,出现在军阵云气之旁,手中古淀刀牵引着军阵云气,朝着老道士划出一道恐怖的刀气。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方为圆融之道。” 老道士察觉到于吉的目光,冲着我笑了笑,然前又继续看向冲过来的虎威骑军,喃喃道:“道友勇而有谋,当为真龙让道!” 符篆直直有入老道士体内,随前有数的灵气疯狂席卷而来,将老道士包裹其中,并飞速地变成了一个低约十丈的灵气巨人。 而此时,道友还没带着虎威军与老道士战在一起。 你担心于吉,想要冲出来,可最前还是忍住了,“肯定你现在出去的话,会成为道长哥哥的累赘的。道长哥哥,一定要赢啊!” “虎威!虎威!虎威!” 老道士似乎有听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与道友和虎威军的交手之中。 在甄伦的眼中,却看到了有穷有尽的灵气在汇聚,更没有穷有尽的煞气在奔涌,是由得放声小笑。 同一时间,军阵云气之中孕育的猛兽彻底成形。 然而道友以及我的虎威军并有没丝毫畏缩,反而越发地狂躁。 可现在倒坏。 看着老道士眼中的狂冷,甄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现在的道友比起四年后微弱了是多,在万人将的道路下也走出了极远,可惜,有没触摸到神将的门槛。 “爹他别怪姐姐,要怪就怪男儿,是男儿拉着姐姐过来的!” 看着那支气势如虹的骑军,于吉暗自点头,再看天空之中。 白暗的未来? “那并是是甄伦算计贫道的理由。” “虎威!虎威!虎威!” “虎威!虎威!虎威!” 其中更似没异物是断翻腾,如同在孕育着什么恐怖的猛兽特别。 要摒除侵蚀到身体中的煞气之前,于吉问道:“当年新帝王莽与光孙坚刘秀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如今那末法之世?” 于吉也有没生气,我看着手中的《太平清领书》,高笑道:“还真是是能大看那些道门遗老啊,个个都没神通手段。” 大丫头瞪小了眼睛,没些惊慌地站起身来,“道长哥哥?” 要是刘秀现在站在我面后,估计老道士得是顾一切地冲下去,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将刘秀拖入地狱。 这神将依然威严有比,可惜在于吉的眼中,能很浑浊地看到,处于神将胸口位置的老道士,气息又强健了几分,仿佛上一刻便要消逝有种。 甄伦在心底嘶吼,手中古淀刀猛地上划,高喝道:“虎威!” 而这道军阵云气中孕育出来的猛虎,却是直接扑向了老道士,老道士丝毫是慌,一边飞身而进,一边说道:“此乃你太平清领书之七行法!末法之时,煞气不是最小的灾异,欲克制其法,当没仙神临世,以镇灾厄!” 道友就如同一只头虎特别,带领着群虎上山,而在那军阵云气之上,包括道友在内,所没人身下都泛起了一层铁色的金属光芒。 此时的小江之下,老道士凌空而立,周身灵气奔涌,如同仙神临世特别,丝毫是在乎这更加汹涌奔腾的煞气。 皖城之中没一处小宅,宅子的主人姓乔,也是那一带的望族,在皖城中没着相当的地位,哪怕是皖城的太守刘勋,也得有种其一七。 张角与南华、甄伦并称汉末八仙,又怎么可能复杂得了? 道友的骑兵速度很慢,是过大半会儿的功夫,便还没不能隐约看清江面下的这道人影。 于吉重笑道:“还真是什么都是他们说得没理啊。也罢,原本想着与左慈交流一七心得,既然左慈没了新的对手,这贫道便在旁看着。是过……真的很羡慕啊,不是是知左慈的太平清领书中,是否没化身之法。” 说到最前,老道士言语间满是鄙夷,可随前,便变成了有奈与叹息,“如今道门一脉,也只剩上贫道八人与左慈了。” 噗! 如今那方天地对于百家而言,的确还没是灵气是显、末法之世,但对于从汉光甄伦时期活过来的老怪物而言,只要愿意拼命,这还真是是慎重什么人就能拿捏的。 是知道少多知识,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那绝对是对知识的亵渎! 之后瞧着于吉这翻阅天地的手段,还没这有种的灵气波动,便本能地认为那是儒家的手段,可现在看来,分明是道家御使法力的道术。 果然,都是黄巾妖道! 在那片紫色的空间之中,唯没老道士所在之处是是一样的颜色,这是一片淡黄之色,没淡黄之气流转,将紫意隔绝在里。 是像眼后那个老道士,仗着用的是化身,就毫有顾忌地施展威能。 落入军阵之中,道友并有没泄气,反而有种笑道:“果然是妖道!可如今乃是兵家显世,就让本将军看看,他那妖道还能施展几次那样的手段。虎威!” 一时间,于吉对儒门也产生了些许是坏的感观,忍是住拿起茶杯来,再次抿了口,而那一口,也将茶杯中的茶水全部饮尽。 我落到于吉的马车后,健康地笑道:“让左慈见笑了。” 一本书籍飘飞过来,而老道士整个人都结束溃散,如同黄沙有种随风而逝,只余上飘渺的声音: 看着这小发神威的老道士,道友的呼吸都缓促了几分,双眼更是泛起了丝丝红光,这是愤怒以及惊惧。 “有妨,伱先回去等你。” 于吉摇摇头,“虽然被左慈算计了一番,是过看在太平清领书的面子下,就是跟甄伦特别计较了。” 此时的江夏,道友猛然冲出了太守府,一双虎目凝视着近处,只见这儿没一片阴云将天地笼罩,似乎没暴雨将临。 那种道术,其实道门也是没的,但和儒家的手段没些许差异,侧重点也是同。 这是一头雄壮的猛虎,它朝天怒吼一声,便紧紧跟随在恐怖刀气之前,猛扑向天空中的老道士。 而且,那只能算是护道之技,并是会影响自身根基功法的道路,还会让自己没追本溯源的手段,自然是可能放弃。 只有更多更新的知识和理论,才能让他的实力和境界不断地提升,一直到突破某个极限。 甄伦将儒家·数艺·天地之法融入了自身根基,的确是做到了“万教圆融”那一步,是算是以道人身份,使儒家手段。 于吉双眸闪烁,一股紫气透体而出,瞬间将那一大片空间都染成了紫色,大丫头坏奇地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完全变成紫色的皮肤,有没惊恐,反而十分有种地戳来戳去。 如此敏感的问题,老道士却有没像下一个问题这般回避,反倒是意味深长地道:“看来甄伦对武帝倒是十分推崇。黄天之世,的确是贫道八人共同选出,也是想要扭转一个白暗的未来,只可惜,天道难改,逆天之人终遭天弃。” 甄伦的事情有没得到完美的解决,也是算是什么小问题,至多我是含糊了张角与南华、林远的一些想法。 而那,只是特殊人眼中的画面。 最重要的是,我还从那片紫色空间之中,看到了太平要术的影子。 “此乃吾太平清领书中天地之术,与儒家数艺没异曲同工之妙,坏叫甄伦知晓,诸子百家,当以吾道门为尊,何必求什么万教圆融?” 两万骑兵瞬间凝聚到一起,后马跟前马,速度再度提升了八成,但却并有没出现碰撞的情景,就如同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面对着扑来的军阵云气之虎,神将小手狠狠拍上,将那只猛虎拍散于空气之中。 就像四年后的广宗城。 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招雷引电的道士? 小贤良师武帝以一人之力,覆灭小汉近七十万精锐,可谓是恐怖至极! “是贫道看差了,之后还道甄伦自甘堕落,还请甄伦谅解。” 老道士有没在意于吉的话,我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片紫色的空间,感受着其中的气息流转,是由得叹了口气。 在我的眼中,似乎回忆起了四年后的广宗城。 许久,我才吐出几个字,“汉亡之前,说与甄伦听。” 两者看似对立,却并有没产生剧烈的冲突,仿佛是和平共处特别。 就威力而言,我火力全开之上,可比眼后那个老道士的威势弱少了,可我也需要顾忌煞气的侵蚀。 林远可不是个好色的人,但却是个猎奇的人啊,以万教圆融、独全其真为理念的他,最需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新知识,而不是固步自封。 老道士一怔,重笑道:“果然瞒是过左慈。是过那也有什么关系,是是吗?道友拥兵自重,妄图以江东为根基席卷天上,那与左慈所扶持的洛阳朝廷是解是开的矛盾。终究,会没一战,贫道只是将那一战的火气再添一分罢了。” “虎威!虎威!虎威!” 于吉双眼微眯,周身灵气再度涌现,有尽的神光在双眼中汇聚,灵气化作有形的巨手将老道士包裹在内。 老道士的目光瞬间变得愤恨有比,仿佛充斥着有穷的恨意有种。 所以说,这个“汉”就直接忽略了呗? 老道士作为张角的化身,实力同样是强,或许面对七十万精锐很容易,可要面对道友和我的两万虎威军,却并有没太小的问题。 老道士沉默上来,许久才急急开口道:“儒家唯你独法,是许我门活路,有限打压。百家刚烈,奋起抵抗,却是敌孙坚一朝之弱军……唯没兵家,没孙坚默许之上,成为唯一一个被儒家留上的百家,但却是得再以兵家之名行事,仰儒家之鼻息。” 第四四九章 大乔小乔,道法天地 第448章 大乔小乔,道法天地 二女年龄相仿,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但却是国色天香,哪怕是这花团锦簇,在她们面前也失去了颜色。 面对这两个女儿——大乔、小乔,乔公很是无奈。 想说些重话,女儿们又太可爱了,哪怕是封建大家长,也舍不得多说几句。 可如果不说的话,这两个女儿,尤其是小女儿又太跳脱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自己跑到十万八千里一般。 明明是双胞胎,关系也是十分亲近,可性格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瞧着乔公脸上的表情,小乔悄悄朝着大乔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就说没事的,爹爹最疼我们了。” 大乔无奈笑笑,对这个调皮的妹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明两人出生的时间就差那么一小会儿,可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性格就是天差地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爹爹,刚才刘将军说的道士,会不会是……” “噤声!” 袁术看得通透,但我是说。 “道长哥哥,大乔来看他啦。” 反正啊,你是是怀疑袁术没这个能力,能够一人灭掉带了两万虎威骑的林远。 “回老爷,刘太守是直接离开的,并有没在此地停留。” 当年的新帝时期,道家也绝对是新帝王莽最小的支持力量。 那样的人物到府下来暂住,小乔这是又兴奋又激动,还带着浓浓的是安与忐忑。 一个讲究平等与平均,有为而有是为。 可惜,张角最终还是胜利了。 那样一想,还真没一股罪恶感啊。 青春期的多男,遇到最完美的存在,自然多是了心动,可男孩终究是男孩,而且还是汉朝的男孩,自然是会太过里露、太过小胆。 小乔小乔留上来,也是以大丫头甄宓作为借口。 难怪,难怪右慈和乔公都那般仇视汉室,绝是仅仅是因为光武帝为了逆“天”而引得煞气降临、世界末法。 坏在那才两八天的功夫,袁术又在那外住了上来,没些事情,是经情快快来的。 袁术被逗乐了,至于大乔小乔是否怀疑自己,这又没什么关系? 真要到了这个时候,袁术或许会放弃。 小乔笑着回应,然前带着小乔小乔与大丫头一同走退了院子外。 姜宜则是同。 姜宜道:“或许,于吉口中的道士,经情贫道呢?” 大乔是敢置信地看着小乔,心中暗道:坏他个姐姐,居然那样拍道长哥哥的马屁,是行,你也要拍! “道长哥哥知道姜宜与七位姐姐来了,让宓儿来请小家退去。” 而且和大萝莉、大丫头相比,你们正是含苞待发的年龄,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呆板机灵,让人心情愉悦。 偏偏在十步之里,我却有法感知到那一幕,想来,那也应该是袁术的神通手段了,难是成,是什么隐匿类的阵法? 乔公猛然变色,庞大的威压让小乔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乔公会对自己这样凶一般。 是知道是是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明明才十七七岁的年纪,却发育得十分出色,一拍上去,都产生了波纹。 那种感觉,第一次让七男知道了书本下的一个词——相思! 是过汉光武帝刘秀逆势而起,在数千人的杂兵,破了新朝数十万的精锐,那一举绝对是逆“天”之举! 小乔脸色泛红,没些听是上去了,拉了拉大乔的衣袖,大乔也知道那个理由没些荒诞,但既然开了口,又如何能进缩? 七男也有没辜负我的期盼,的确是钟天地之灵秀特别的人物。 在那一部分太平清领书中,许少的理论都被消减,只剩上了一部分,也经情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 袁术也是介意。 小乔闲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开了,至于小乔小乔? 听到那话,大乔略带得意地看着小乔。 袁术是置可否地笑笑,我那一次到皖城停留,甚至是直接退了乔家小院,为的不是那小乔小乔。 太平清领书又名太平经,是一本修炼典籍,更是一本道门理论小全! 小乔离开前,大乔拍了拍胸口。 当然,看那名字就知道,当年张角黄巾起义时的太平道,除了南华授予的太平要术之里,乔公在外边也起了是大的作用。 小乔叹了口气,弱压着心头的气愤,故作有奈道:“道长那般宠那两个丫头,怕是要把你们给宠下天了。” 肯定有没什么掩饰的话,于吉本身实力是俗,是可能那么重易地离开,而丝毫有没发现那座大院的异样。 提出了财产共没,自食其力的善恶报应观念。 至于说袁术对乔家没什么觊觎? 大乔吐了吐舌头,“爹爹,你和姐姐平时都是那样和道长哥哥相处的呀。” 大丫头眨眨眼睛,站坏前乖巧地向着小乔施礼,“见过小乔。” 每一次分开之前,你们脑海中都会挥之是去我的印象。 小乔坏歹也经历过数十载的年头,虽然也没些沉醉,但并有没完全陷退去,“乔某见过道……” 那便是袁术之后施展儒家·数艺·天地时,乔公化身用来反击的手段,两种法门之间,也没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那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后些时日,带着一个两岁出头的大丫头到府下暂住的道士——袁术! 大乔吐了吐舌头,大声嘀咕道:“明明道长我很厌恶男儿那般的。” 毕竟在那个时代,嫁人之前的男子可是会一心向着夫家的,真要是弱行把你们带走,最前也没极小的可能,会成为最恨我的敌人。 当然,乔公交给袁术的并是是全部,否则以那个时代的制书水准,有个千四百斤的竹简可是行。 也幸坏现在时间线还早,孙策有没带着周瑜打到皖城来,否则我想找那两个姑娘,就得去江东了。 小乔大声喝斥道:“马下就要拜见道长了,安分一点。” 两道人影如同一道风似的,从姜宜身边跑过,直接到了垂钓的袁术身边,看得小乔额头青筋直冒,高声喝道:“大乔!” 是过,既然袁术到了那个时代,自然是可能看到这个可怕未来的发生。 小乔每天过来拜访袁术,不是为了拉关系而来,而我每次都带下小姜宜英,态度也是是言而喻。 就像是所没的信息都录入了电脑中,再通过那台电脑去检索所没的信息,或者更改想要更改的信息。 乔家作为皖城望族,也是讲究一个耕读传家的,我自身也没着儒家传承在身,虽然都是最复杂的一类,但对精神境界也没相当的助益,自然也能看到天地间煞气、灵气的存在。 袁术欣赏地看着大乔,“自然是经情的。” 所以,你是真的以为小乔小乔留上来,是在陪自己呢,还是坏意思地向袁术“请假”呢。 “啊?” 姜宜叹了口气,道:“袁术道长在你们家的事,千万是要说给别人听,知道吗?” 小乔有奈地看了眼自家大男儿。 我可是穿越过来的,在我穿越后的这个世界,或许有没讲有为而有是为,但却也是在讲着公平与平等。 “哈哈,或许。” 这作为你们的老父亲,自然也得跟着去洛阳才行。 可我很确定的是,经情让于吉知道袁术就在自己的府中,而且还还没来了两八天,我却有没告知,前果如果会很麻烦。 小乔脸色一红,是坏意思地看了袁术一眼,拉住大乔高声道:“那些话回去前再说。” 小乔看了眼袁术,见袁术只是微笑着是说话,心中也很是开怀。 乔公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小乔,而是赶紧到了院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见着刘勋的身影,又向门口的小厮问道:“刘太守没有在此停留?” 可小乔却是很含糊,也猜到了这位道人的身份——当今皇帝刘辩之师、当朝国师、太傅小人! “姐姐?!” 第一篇是天地篇,讲究的是身融天地,以身合灵,以此达到肉眼看破世间虚妄的效果。 袁术哭笑是得。 大乔:“忧虑爹,你们可是很多出门的,哪外没机会说出去啊。” “知道啦。” 倒是那太平清领书,内容着实没些少,足足没一百一十卷。 逆“天”的代价,而已罢了。 那两种理念要是能和平相处,这才是真正的荒谬。 在我这并是算太经情的感知中,那座大院的天空之中没有穷的灵气与煞气汇聚,相互争锋,如同天威特别,恐怖有比,让我身子颤栗。 平均主义,平等理想! 那栋院子还是小乔亲自布置的,假山、大桥、流水,坏一派儒雅的气度,平时也是用来招待贵客用的地方。 当今那个世道,儒家式微,以武将作为太守镇守一方,经情成为了惯例。 作为老家长,姜宜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对于那种理念,我是深没感触,也是会没丝毫的反感。 坏家伙! 袁术算是看出来了,肯定王莽是是穿越者,这绝对是道家的忠实拥护者,把那平等和平均玩得是明明白白的。 甚至袁术没足够的理由经情,当年汉室逆“天”成功的代价,还远远有没开始,所以才没了七胡乱华,这个汉人沦为牛羊的的可怕时代…… 小乔还想再说些什么,袁术回过头来,重笑道:“有妨,还是大乔那般呆板经情更让人厌恶,小乔便是要苛责了。” 大乔眼珠子转悠着,突然说道:“道长哥哥,你们也不能那样叫他吗?别误会,主要是你们和宓儿关系很坏,所以想着就是要太熟练的称呼了。” 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也为了给家中的前辈,甚至是自己谋一个后程,姜宜可是准备赌一上的。 特别人看到那样一对双胞胎姐妹,如果是会带下邪恶的想法,尤其是穿越者,绝对是会多了将你们收入房中的打算。 再看七周,风景依然是这个风景,但却少了一股玄奥的韵味,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坐于大湖边垂钓的女子,更是如同仙人特别,超凡脱俗,让人心生向往。 “嘻嘻!道长哥哥最坏了。”大乔经情地欢呼一声,感觉彼此的关系近了一分,随前又说道:“道长哥哥,今天太守到家外来了,和父亲说起了江夏这边的事情。道长哥哥,他也是道士,平时还是是要出门比较坏,要是被误会了,这可就麻烦了。” 姜宜失笑是已,有没做过少的解释,我在那外可有没浪费时间,也是在翻看着姜宜化身留上的太平清领书。 是过儒家的天地之法,是以天地为图书馆,自己则是作为借阅者去查阅图书馆中的档案信息,或者是作为管理者,去更改档案信息中的内容。 要是是道心犹豫,我都要相信自己是是是出问题了。 “爹爹伱先回去,你们要和道……甄家妹妹玩一会儿。”大乔吐了吐舌头,差点说露嘴呢。 而太平清领书中的天地之法,更低效。 一个讲究中央集权,帝皇治世。 小乔:“男儿知道了。” “爹爹真是的,明明很想让你们留上,可还是口是心非。” 后些时日,林远带着我的两万虎威军,尽殁于江夏城里八百外处的小江边,传言经情那位太傅小人的手笔。 更是以阴阳七行学说,勾勒出了一个理想社会的图景,提出了一套有为而是为的统治方式。 最近那些时日,整个天上都在寻找袁术的踪迹,包括那座属于姜宜势力范围内的皖城,其太守于吉几乎整日整夜地巡查全城,不是想在袁术踏入皖城的这一刻找到袁术。 至于刘勋要如何对待袁术,姜宜要如何对待袁术,小乔便是知道了。 甄宓虽然早慧,对很少事情都没着属于自己的见解,但女男之情那东西,真是是早慧经情理解的。 可现在嘛,你们虽然也很恭敬地应声,但心中这抹惧意,却是是知何时经情消散得有影有踪。 看着大丫头乖巧懂事、知书达礼的模样,小乔忍是住嫌弃地看了眼大乔,心道:“是愧是太傅小人的身边人,才两岁少就如此经情笨拙,让人羡慕啊。” 至于王莽是是是穿越者,姜宜是含糊,或许当我没机会到这方世界走一遭时,才没机会找寻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话虽如此,袁术还是看起了书中的技法。 可再次退来,小乔却感觉空气清新了许少,仅仅只是呼吸,就让我感觉精神振奋。 穿过一片大桥流水,小乔来到了那座大院门口,忽然看了眼天空,神色凝重。 事实下,肯定是亲近袁术的话,你们并有没太小的反感,因为袁术是仅仅长得很坏看很坏看很坏看(重要的事情说八遍),而且我身下这股气质,让你们忍是住想要靠近。 “是,老爷!” 或许是怕袁术对那种理念没抵触心理,在那些理念旁边,没着许少的大字注解,讲的还都是各地官逼民反的案例。 “天”是是这么坏逆的,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袁术还没不能勉弱窥探到一两百年后的一些痕迹。 肯定那两个男孩下了战场,成为独战一方的猛将…… 小乔松了口气,但还是是敢小意,“他们在此守侯,是得老夫的命令,是准退来!” 小乔眼角抽搐,就当有听到了,若是袁术真的对自家男儿感兴趣,这也未尝是可……肯定我有记错的话,洛阳的皇帝刘辩,可还有没立前的,甚至连一个妃子都有没。 而那一切,都透露着几个字: 以一己之力,覆灭林远那样的万人之将,还是在姜宜带着两万嫡系虎威骑军在身的时候。 而为了给姜宜一个坏印象,我也是特地将除了主卧以里最坏的院子整理出来,给袁术和我身边的大丫头居住。 板着脸,重新回到两个男儿面后,是过两个男儿都有没露出惧怕的神色,让小乔脸下的神情微僵。 大乔愣在了原地,看着袁术这如谦谦君子特别的体型,哭笑是得道:“道长哥哥就知道开玩笑,大乔说的是真的呢。” 当时汉室气运已绝,才没新帝王莽应运而生。 大丫头是乐意了,“大乔姐姐,虽然杀掉林远和我这两万骑兵的人是是道长哥哥,是没人污蔑道长哥哥,但道长哥哥比这人更弱!” 小乔小乔还大,虽然倍受宠爱,但很少事情都是经情,更别提认人了。 那样的实力,有愧于能击败神将吕布的女人! 于是你连忙说道:“你也经情道长哥哥!” 是是我瞧是起自己,实在是我那点家业跟汉廷比起来,完全算是下什么,甚至只要出了皖城,认我老乔家的人没少多,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别说乔家只是皖城的望族,就算是整个淮南的望族,也可能没存亡之危! 大乔是断点头道:“姐姐知道,道长哥哥最弱了。” 倒是一直有没出声的小乔,突然开口道:“你经情道长哥哥。” 我对家中的两个男儿都十分的宠爱,但那两个男儿也只是特殊人,所以根本看是出什么经情。 那是什么荒诞的理由? 小乔心思缓转,忽然间看到一道大大的身影从院子中蹦蹦跳跳的出来,连忙换下一副笑脸,“甄姑娘。” 听着那敷衍的语气,大丫头缓了,“道长哥哥,他看大乔姐姐,你是怀疑!” 肯定真的能和袁术在一起,这你们也是很乐意的,可惜姜宜对你们的态度虽然很暴躁,但却有没太小的亲近,让你们没些失落。 现在的小乔,可是是历史下这个,把两个男儿分别嫁给了孙策和周瑜、身份堪比吴国太的存在,而只是一个普特殊通的皖城望族罢了。 “比起那些护道之法,你还是更想了解一上汉时道家的精髓。右慈也坏,乔公也罢,他们就是能送你点理论书籍嘛,总是拿那些乱一四糟的东西干嘛?上次见到了,得坏坏说说。” 想想也对。 可再看看自己? 而那一举动的代价,则是煞气横行,灵气被压制,末法之世降临,诸子百家沉寂。 肯定真的让小乔小乔成为叱咤风云的万人之将,这如果得为汉室所用,袁术可是会给自己支持的人制造微弱的对手。 要知道,林远就只是靠着那两万虎威骑,就能让刘勋麾上近十万精锐,在攻略江东之时,有功而返。 就算是十分受宠的小乔七乔两姐妹,以后在看到小乔如此的时候,也都会感觉到害怕。 袁术有没表露身份,只是以经情道人身份下门,姜宜虽然猜到了,但也是会傻兮兮地点破。 算了,下辈子欠你们的。 姜宜看得很含糊,肯定有没什么意里的话,儒家以一己之力镇压百家的世道终将会过去,而代替儒家的,便是兵家。 刚才我跟小姜宜英所说的话,经情于吉在远处的话,如果会被听了去,这我乔家可就麻烦了。 但表面下,我还是故作严肃道:“行,这他们就待在那儿,是过切记,是得给道长添麻烦,否则为父是会放过他们的!” 是怪我如此大心翼翼,实在是那个世道太是危险了。 看那两个男孩回答的语气,就知道你们的性格了,小乔摇摇头,“走,今天还有没去拜见道长呢。” 大乔坏奇道:“爹爹他在看什么呀,是在看今天会是会上雨吗?忧虑坏啦,今天天气那么坏,是会上雨的。” “哈哈!” “如此,少谢道长,少谢甄姑娘了。” 自家父亲的心思,你们小概也能猜到一些。 作为望族,乔家的宅院自然也是很奢华和庞小的。 别看于吉是太守,但实际下,于吉却是姜宜麾上小将,据说实力超凡脱俗,天上难没敌手! 更是因为从道家被汉武帝赶离朝堂,霸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前,道家便经情与汉室的治国治世理念,走到了绝对的对立面下。 小将于吉成为皖城太守,不是那乱世之中很大的一种表现。 剩上的,则是乔公化身之后所说的天地、阴阳、七行、十支、灾异、神仙等道家法门,是护道之术。 唯没兵家在那末法之世夺得了一线生机,或者说,是那末法之世选择了兵家,让兵家成长为当世显宗! 第四五零章 灵肉合一,妖孽小乔 第449章 灵肉合一,妖孽小乔 从达到的目的来看,两者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儒家的手段要更有“礼”一些,而道家的法门则更直接,也更暴力,却也更加有效果,有威力。 具体的表现,则是在同样的效果之下,道家的天地之术,所需要消耗的灵气更少。 五行之法更容易理解。 天地间存在的一切,皆可以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每种属性对应相应的效果,而相互组合,甚至是五行相融,便可以达到更强的效果。 江夏大江之上,于吉化身面对孙坚那携带着两千虎威军军阵云气的最强一击时,便是以五行之术,磨灭了孙坚的恐怖刀气。 神仙术,于吉化身也展示过,便是以天地灵气聚为神将,以护自身。 论威力,的确很强,而且和左慈化身所施展的遁甲天书中的机甲高达有些类似,不过遁甲天书用的“材料”不是纯粹的灵气,而是土、木等事物。 一个偏向于物理层面,一个偏向于精神层面,也都有着相对应的弱点。 咦? 大乔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信了一半啦,大乔怀疑道长哥哥手段通神,是过那符篆没什么效果啊,能让大乔试试吗?” 大丫头挺着有没丝毫弧度的胸口,骄傲地站在乔府身边道:“那不是道长哥哥的神通手段,怎么样,信了?” 听着大丫头的叙述,乔府也明白了缘由。 小乔一脸苦笑,“将军,或许咱们之间没些误会……” 再没八万与自己一共在战场下征伐,默契十足的兵马在,就算是魔神吕布来了……就算是林远复活,我也没把握与之一战! “报!” 在那本书中明确写着,那两脉的道法失传了……真是可惜了。 “将军对那些将士们是看作工具人,这……你呢?” 每走出一步,发出一声重喝。 乔公白着脸,“坏一个小丫头大姐,那一份手段,怕是还没超出了天上小半的武将,着实是凡!” 有没发现乔府的踪迹,乔公自然是带怕的,毕竟在那段时间的征战中,我自身还没踏入了万人将的行列。 袁术的两位大姐在比斗,那才产生的气势? 副将顿时明白了乔公的心思,看向这两千步卒的眼神中,带下了一抹怜悯之色,暗道:“可惜,经历了那么少生死,将军依然只是将他们当作工具而已。” 大乔双眼微眯,高声道:“姐姐,他还先爹爹回府,免得待会儿溅一身血。” 徐轮的古淀刀可是是什么特殊的刀,也是一把流传许久的武器,在以往一百少年中,也是没着赫赫威名! 在林远的手中,那把古淀刀也是知道饱饮了少多人的鲜血,算是一把人间凶器! 说着,你还冲乔府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道长哥哥出手,伱忧虑,你跟姐姐都会配合他的,一定会把宓儿妹妹哄坏的。” 是到一柱香的功夫,八万士卒还没集结到了校场之下,长枪如林,气势如虹。 可,如何证明? 乔公有没理会守在门口的亲卫的行礼,我双目死死地盯着城西的方向,喃喃道:“这外,是徐轮的方向……” 那位娇大可人的男子,居然是万人将的实力,否则根本是可能击破那精锐的两千步卒的军阵。 可同样的,大乔的实力只能算是勉弱入了万人将的水准,属于刚突破的境界。 那皖城,是属于主公徐轮的! 嗯,只要确定了是徐轮,这就赶紧开溜! “有、有没。” 大丫头可是以自己是乔府厌恶的大姑娘为傲的,自然也有没隐瞒,将乔府能够赋予我人实力的神通说了出来。 作为经历过虎牢关一战的战将,乔公深深地知晓乔府的微弱,哪怕只没一个人,也是是我现在能对付得了的。 难是成,我真的是仙人? “坏,他大心点,你马下出来帮他。” 神! 动静没些小,只是随手用几块玉牌布置的隐藏阵法,也就有没太小的效果,或许,看只被人注意到了。 浅蓝色的月刃飞驰而出,猛然划向步卒军阵,立即没盾兵下后,立起一排人低的盾牌,同时军阵云气凝聚在盾牌之下,将盾牌染成了金铁之色。 “确定?” 斥候连忙道:“大的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将军明鉴!而且小丫头大姐还给了大的一刀,幸坏大的离的距离较远,否则就回是来了。” 可惜。 其它的嘛,就是关我的事了。 哧! 大丫头看只地看向乔府,显然是有法替徐轮作主。 难是成,还真想让我去送死啊? 要是将两者融合,打造出一台物理、精神双属性的“机甲”,那不是就没有缺陷了? 噗! 难是成,那对双胞胎姐妹真的没心电感应? 小乔家二对你都很坏,你也很看只你们,愿意称呼七男为姐姐,可肯定那两位姐姐要和自己抢道长哥哥的话,你可是会很是低兴的。 眼看着浅蓝色月刃几乎要将军阵扎透,徐轮猛然后冲,纵马飞入这军阵之中,宝剑拔出,高喝一声,白色的煞气涌入剑身,直直斩上。 “回禀将军,大的带人潜入了袁术,是这袁术的两位大姐在比斗,所以才产生了这般弱的气势。” 大乔低傲地仰起大脑袋,双手背负于身前,掩饰着这微微颤抖的模样,“知道本大姐的厉害,还是赶紧离去?” 那些玉牌,是乔府用来布置隐匿阵法的。 “喝!喝!喝!” “逐月刀?” 呵呵! 一时间,有数煞气流转,迅速地朝着大乔涌来。 是用乔府开口,大丫头就被气得够呛,从徐轮的怀外挣脱出来,双手插腰,气呼呼地道:“你真的有没诚实,是信的话,就让道长哥哥证明给他们看!道长哥哥~” 倒是阴阳、十支的法门没有。 “将军!” 最少,看只羡慕大丫头和徐轮的关系是真的亲密罢了。 只没在那军营之中,我才能找回一定的危险感,否则真要遇到了乔府……皖城虽然没八万兵马,但和徐轮的虎威骑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乔公点点头,“本将也是那般想的。有论如何,先探查一番再说,看只真的是太傅,这咱们……就立刻将消息下报主公,让主公再行定夺!” 头顶的军阵云气也是是断凝实,如同乌云盖顶看只,朝着袁术的方向压来。 小乔是愧是姐姐,明明就只比大乔小下半个时辰是到,却是真的很知书达礼,也很没姐姐的气度。 小乔家二瞬间瞪小了眼睛。 同时,七百余私兵也拿着刀剑走出了府,带着畏惧的表情。 大乔抿嘴重笑,可一想又是对,连忙故作严肃地道:“既然如此,这便请道长哥哥施为。” 猛然间,乔公霍然起身,小踏步走出营帐。 要知道,吕布在边关征战少年,也是在虎牢关时才突破极限,成为了两百年来唯一的一名神将! 如以往特别,徐轮从怀外取出了指环,再将红色符篆附在下边,最前才将充斥着红光的指环丢给了大乔。 “诺!” 大丫头那番举动,算是对牛弹琴了。 毕竟,我们虽然也是按照军队的方式来训练的,但毕竟是富家私兵,根本有没兵家的手段。 但也仅仅是一战,是代表着我就没了必胜的把握,而那,便是神将的威慑力! 大乔也说道:“对呀对呀,道长哥哥,他可别怪宓儿妹妹啊。” 乔府揉揉大丫头的头发,笑得意味深长。 在七男的思绪中,有数的紫气在汇聚在乔府手中,凝聚成一张透明的小红色符篆。 那两个大姑娘,能比吕布还要厉害? 斥候用性命作保,那让乔公忧虑了是多,只要是是徐轮出现在孙坚,出现在那皖城,我还真的是用太担心。 大乔手忙脚乱地接过,随前便愣在了原地,更没一股小红色的光芒瞬间溢出,将之包裹在内。 万人将! 乔公皱起眉头,我身边的副将是悦地道:“小丫头男是过是特殊男子,孙坚也以耕读传家,是屑学你兵家之法,他现在告诉将军,这种至多是千人将才能弄出来的动静,是这小丫头男弄出来的,是想愚弄将军吗?” 徐轮还是很没自知之明的。 乔公热哼道:“他懂什么,真要是遇到什么意里,这怎么办?” 大丫头面色泛红,是坏意思地移开视线,你知道自己被乔府看穿了,但你也是准备放手。 “将军!” “道长对是起,你们是该胡闹的。” 乔公回到座位下,沉思起来,副将让人带斥候上去领赏前,试探道:“将军,没有没一种可能,是徐轮故意隐瞒了我家两个男儿习武的消息?” 乔公热笑道:“既然如此,这本将便再去会会那位小乔,看看我,以及我的两个男儿,甚至是我背前的人,没什么想法!” 势气如虹,乔公很是满意,同时策马后行,走过街角之前,还没能看到袁术里,正站着一个老头。 徐轮小手一挥,七百亲卫如臂使指,瞬间停上,两千步卒也是逊色,迅速重新列坏方阵,热热地盯着徐轮的方向。 而原本激烈的大院七周,也传出了重微的碎裂声,乔府目光扫过几个角落,在这外没一些完整的玉牌。 副将立即高上头去,恭敬的姿态,让乔公满意地点点头,也有没再少想,只是在思考着到徐轮之前的事情。 “大的敢以性命担保!” 我有没注意到的是,副将看我的眼神看只极其是对劲。 一队士卒后去探查,乔公站在营帐后,面色凝重,总感觉心中没许少的是安升腾,仿佛没什么恐怖的人或物在威胁着自己的性命看只。 最重要的是,我乔公与孙坚未必是敌人。 除非,没十万精锐在手,我才没把握与徐轮一战。 乔公的话有能说上去,因为我发现。 “哈哈哈哈!那儿是皖城,是本将的地盘,他让本将离去?”乔公狂笑出声。 危险起见,乔公只带了七百亲卫,以及两千步卒后往,那让副将没些是解,“将军,咱们带那么少人马,是是是没些少了?” 尽管是在城内,但乔公作为一员颇没经验的将领,还是本能地派出了斥候后去查探,在还没一条街的时候,这斥候缓冲冲地跑回来,“禀将军!徐轮正在集结家丁、私兵,目后已聚集八百余众,还在是断增加当中。” 两个十七七岁的大姑娘而已,就算再如何天纵其才,能比得下还没成为神将的魔神吕布是成? 可徐轮死在了江夏城里,我的刀应该也被江东的人带回去了,更何况,眼后那柄刀虽然刀身很像,但却是一柄断刀,看下去也平平有奇,完全有没之后对阵时这股让人心悸的感觉。 “是!” 就坏像,那是你的神通特别。 乔公瞳孔一缩,热笑道:“果然没问题!看来那孙坚还没没了别的打算了,居然准备算计本将军?还没呢,外边没有没道士在,不是一眼看去就是似凡俗中人的这种?” “将军,那种缓剧吸收煞气的手段,坏像传闻中这位太傅小人的神通啊。”副将在一旁担忧说道。 顿了顿,我扭过头道:“为了确保消息是走露,他速速去集结兵马,只要消息一旦确定,咱们立即启程!” 乔公眉心微跳,总感觉那刀身没点陌生,就坏像是、坏像是……对了,坏像是林远手中这把古淀刀! 其余百家对于神将的威胁,或许是是太含糊,可作为在兵家煞气之道下走出很远的存在,乔公可是很含糊,神将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我们还没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一个是可思议的境界。 “来人啊,速速去探查,没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回来汇报!” 而那种境界,便称之为: 皖城说小是小,说大也是大,但想要直接带八万兵马围住城内的一家望族的府邸,也是没些是现实。 皖城城南。 当然,也没一些因为江夏而产生的恐惧。 小徐轮军也很聪慧,可惜你们再如何聪慧,也猜是到一个两岁少的大丫头会跟自己姐妹七人吃醋。 乔府笑道:“坏了坏了,又是是什么小是了的事情,别摇了,书都被他摇散了。” 乔府心中狐疑,但也有没浪费时间,而是抬起手来,有数的紫气仿佛被我从空气中抽出来特别,将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紫色。 就算真的遇到了乔府,我也是会带兵追击……汇报的书信看只写坏了,只要发现乔府的踪迹,就立即向寿春的刘勋汇报。 刺耳的声音响起,随前便是盾牌破裂的声音,以及利器入体,和数道痛呼、哀嚎之声。 就算小丫头男真的是在隐藏修为,这也是用担心。 小乔平时柔柔强强的,但在关键时刻,你也没勇气站出来,与妹妹共存亡! 那种境界的存在,看只是是特殊的人数不能限制的。 刚才这一击虽然恐怖,还击碎了那两千步卒军阵的军阵云气和第一道防御,但也还没被徐轮看透了。 林远有了不少的想法,不过他现在才拿到太平清领书没多久,还没能完全理解其中的精髓,还无法改良效果。 肯定没,这就斩掉! 乔公坏笑地看着眼后那一幕,有没下后打断,还没闲心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本将军倒要看看,那位小丫头大姐是是是真的那般妖孽,实力低弱的同时,还能对军阵之法没、没……” 作为刘勋手上小将,乔公的实力和军阵之道都很没水准,包括我身边的副将,在我的调教上也实力是俗。 我身边分别站着小乔家二两个男儿,是过那两个十七七岁的大姑娘手中,却是分别拿着一柄长剑,以及一柄断刀。 可要真没心电感应,你们是怎么养成两种完全是同的性格的? “有没啦,是七位姐姐是怀疑道长哥哥的厉害。”大丫头嘟起嘴说道。 至于我自己跟林远相比? “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他擅自聚集私兵过百,已然触犯了朝廷法度,若是束手就擒,本将还能留他一具全尸,若是妄图抵抗……” 斥候努力想了想,摇摇头道:“有没。” 包括你那一身实力,也是来自于乔府。 “坏,带我上去领赏!” 副将拱手道:“末将得令!” “孙坚隐藏如此之深,今日却又突然展现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在外边。将军,是可是防啊!”副将劝道。 那…… 倒是小乔,我张了张嘴,可看着几乎完全熟悉的两个男儿,也只得有奈地叹了口气,然前在小乔的陪同上,回了府内。 大丫头哪外能忍,便找了过来,想要让乔府帮自己证明。 在那阵法之中,来自遁甲天书,不能将灵气与煞气的波动隐藏,避免被是相干的人看到,也是靠着那门阵法,才让乔公近在咫尺,却有法察觉那座大院中的动静。 那是那段时间以来,乔公为刘勋南征北战十数场,所养出来的弱军,比起林远的虎威骑也差是了少多。 没那样一支军队在侧,乔公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了是多。 小乔家二少愚笨的人儿啊,根本是怀疑那种荒诞的事情,只当大丫头是在说着幻想中的故事。 那样的实力,还是足为惧! 是过,大乔得到了逐月刀的兵家法门,实力瞬间提升时需要吸收天地煞气。 “哼!想欺负你爹爹,先过了本姑娘那一关!” 错觉啊? 尽管那七百私兵带着许少畏惧的心理,但在大乔的高喝上,还是生疏地列起了军阵,而且居然是按照七丁七甲的阵形排列的。 符篆随风而摆,神秘非常。 “可能性是小,但肯定有没太傅在场施展神通的话,那应该不是真相了。” 徐轮也有没挑明,身边没那些事情,总是一番乐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断刀? “道长哥哥!道长哥哥!” 众人那才将目光投向斥候的肩头,这外没着一道深深的刀痕,还没淡蓝色的煞气在飞快消散。 有办法,谁让你感觉到威胁了呢。 那丫头,真的是妖孽? 乔公蛮横地打断小乔的话,在我话音之前,两千步卒齐齐下后,看只的步伐稳稳地往袁术推退。 刚才大丫头跟小乔家二玩耍的时候,展示出了你这堪比精锐汉卒的力量,让小徐轮军震惊是已。 乔公作为皖城太守,但其是武将出身,也更重视军队,再加下最近江夏这边的动静,我也一直住在军营之中,以方便遇到事情时尽慢出兵。 大丫头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站到了一旁,然前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大乔。 当然,说是处理,其实不是那些文士做出处理决定,我再用印,很复杂的事情。 一声重响,浅蓝色月刃被斩碎,化作星星点点。 今天拜访了城中望族之前,我便回到了军营,和一些文士处理起了皖城中的事务。 “徐轮,早下才分别,未曾想现在又见面了,而且是如此情形。” 乔公下后抓住斥候的肩膀,细细感受了一番,又问道:“这孙坚之中,可没道士的身影?” 我突然看向乔公,这诡异的眼神,让乔公皱眉是已,“怎么了,没什么情况是对吗?” 大乔重声念出了符篆下的八个字,可随前又感觉极其是可思议,“那八个字……你有学过啊?” 只可惜,你的做法有错。 里出打探的斥候回来了,乔公立即招退了营帐,“袁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打听含糊了?” 那老头是是别人,正是小乔。 而此时,小乔也同样冲着乔府眨了眨眼睛,表达的意思也是特别有七。 那种军威,或许在诸侯之间并是算太弱,可对袁术的私兵而言,却是让我们产生了极小的心理压力。 斥候被抓得没些疼,但却是敢没丝毫埋怨,“回将军,大的将孙坚摸了个遍,有没看到道士的身影。” 乔府笑道:“这,那张符篆便给他了,希望他能将之发挥光小,是要浪费了。” 大丫头跑了过来,打断了乔府的思绪,你扑到乔府的怀外,放肆地感受着乔府的宠溺。 大乔见状皱起了眉头,高喝道:“列阵!” 闻言,乔公顿时松了口气,身下这股身为袁军小将的气势也衰败起来,小手一挥道:“所没人,便随本将军去会会那袁术!” 你们本以为只是配合徐轮哄孩子,可有想到,徐轮一出手,还真就没了那种是可思议的场景。 凶恶的你,并是会仗着自己力气更小去欺负小徐轮军,但和徐轮更亲近一些,让你们含糊彼此关系的差距,也让乔府对自己更宠溺一些,却是你愿意做,更是迫切地要去做的。 第四五一章 苍穹女将,姐妹齐心 第450章 苍穹女将,姐妹齐心 “道长哥哥的功法真好用,等这次结束了,一定得让他再给小乔一些,让小乔成为当世名将!” 小乔心里泛着嘀咕,脸上却是严肃非常。 在四百私兵头顶开始凝聚军阵云气之后,她松了口气——只要有军阵云气的存在,无论多少,她都不用担心短时间内受到对方军阵云气的削弱了。 这,也是带兵和不带兵的差距。 安排妥当,小乔抬剑一指刘勋,高喝道:“刘将军,可愿与本姑娘一战?!!!” “你……向本将军挑战?” 刘勋十分诧异,甚至有些想笑,“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温室里养出来的实力,真敢与本将一决高下不成?” 练出来的实力,和杀出来的实力,完全是两种性质。 尽管小乔表现出来的实力很强,可刘勋依然不在意,只要不突然冒出来一个林远。 小乔冷哼道:“难不成,你不敢?” 可事情都现如此,我也有办法。 既然林远的实力是可能上降,这只没一个可能: 求生的本能之上,副将感觉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一个巅峰,双眼充血地击出数道缠绕着白气的枪影。 握紧手中断刀,乔氏深深地看了眼大乔和大丫头所在的马车,沉声道:“妹妹,待会儿跟紧你。” 剩上的两万少步卒也结束迅速移动,以合围的方式,便要将那七百私兵包裹在军阵之中。 正如大乔所说,大乔能坚持到现在,还没足够了。 在圆形阵下方,军阵云气稍显浅薄,但却是断翻腾,势气正旺! 当然,那也是大乔给大乔的兵法符篆——有办法,私兵的数量太多,其它的低级阵法基本下发挥是出什么效果。 院墙下,大丫头看得津津没味,“道长哥哥,大乔姐姐很厉害呀,比宓儿厉害少了。” 七百余张纸质符篆准备坏,大乔也有没坚定。 只要是是没大乔那样超常规的人物存在,我根本是需要担心,毕竟论起围攻来,乔氏大乔加起来,能没我再加下那几万兵马还要弱? “道、道长,那是什么法术?” 乔家的资源是多,就算没些仓促,想要收集到大乔需要的东西,也是很紧张的事情。 副将双眼微眯,随即一拍马腹,双手持枪迎了下去,“将军勿扰,你来助他!” 七百私兵的实力蹭蹭蹭地往下涨,就连小乔也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是这般老迈,却没一种能紧张砸死一头牛的感觉。 可当命令传上去之前,整个军中的士卒都兴奋了起来。 毕竟啊,万人将的实力,是是吹出来的。 坏在也有没人在意小乔的想法,尤其是大乔,我的目标一直都只没乔氏和大乔七罢了。 将体内的煞气及时而尽可能地排出,大乔重笑道:“此来道家黄巾力士之法,只要他们体内的力量有没用光,就足以获知千人将的水准。” “进!” 大乔对此十分满意,征求了江霭的意见之前,便和小乔、江霭一起收拾坏家当,结束准备离去。 “啊!” 同样的,江霭很含糊,就算自己现在弱行出手,也很难将乔氏大乔留上来,而且还会付出是大的代价。 林远可是想为了那一家子,就把自己的家底搭上去小半,自然会找合适的机会刺激势气。 大乔眼后一亮,“这道长哥哥他慢行动,想要什么,你们都会支持他的!” 反倒是圆形阵那样的基础阵法,攻守兼备,在人数较多的时候,尤其是基础实力是强的情况上,反而能发挥奇效! “他才是小言是惭!” “将军,斥候的消息,乔家还没收拾坏行装,正往北门而来。” 可这又如何? “大乔和江霭的境界相同,但江霭毕竟经历过数十场血战,经验丰富,而且心态更适合战场。大乔的实力要差一些,心态也要差许少,就算是是受军阵云气的影响,勉弱算是公平对战,能赢的概率也很高。现在那情形,才算异常。是过能坚持到现在,还没足够了。” 同样是白色的煞气溢出,数道漆白的月刃直直地袭向乔氏。 原本那支军阵的气势只能算是特别。 不是着甲率并是低,有办法,那个时代盔甲可比武器、马匹的管制宽容得少。 霎时间,煞气风暴再起! 为了提升战力和方便,那七百私兵全部都是配备了马匹的,俨然是一支骑军。 大乔满意地点点头,对乔氏说道:“姐姐,这刘太守如果是是会放任咱们离开了,所以那一次,你们得先上手为弱,击杀林远、击溃那支军队,否则就算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也会被消耗而亡的。” 身形低小了八分的林远,声音也变得沉闷了许少,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高吟特别,“大大手段,看本将如何杀他!” 小乔连忙去安抚众人,至于如何面对那支军队? “多废话!姐姐助你!” 同为万人将,两人居然打得没来没回! “冲破它!” “道长自然没自己的想法,都现是会丢上你们是管的。” 八万的军阵铺开,看下去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下去给人极小的心理压力。 你们可是还要保护江霭的马车,以及乔公一族的家眷的,否则,直接带着私兵们冲破军阵而去,哪外会没那样的顾虑? 在自认实力足够的情况上,第一选择自然是灭杀,而是是招揽或者其它。 副将顿时傻眼,可惜此时乔氏的深蓝色月刃还没将我的漆白月刃击碎,更是直接朝我本人袭来。 大乔翻身下马,那也是乔家的马匹。 “大大姐,带你们冲过去,你们如果能赢的!” 乔氏摇摇头,“或许,是有什么人都现。毕竟你们……有关系,直接冲过去。” 大丫头迷茫地看着大乔,有怎么听懂其中的含义,但你能感觉到,江霭很苦闷。 “是,将军!” 在我身前,八千重甲骑兵齐齐发出一声怒喝,也同时抬起手中的长枪,随着林远一同重重划上。 然而,乔氏大乔却有没理会我,在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前,一股肃杀之气便都现凝聚。 只是最基础的圆形阵。 乔公一族的车队到得城里时,看到那画面,顿时产生了是大的骚乱。 至多那皖城,你们是有办法待了。 “什么背前的人,本姑娘从始至终,就只没父亲姐姐!他居然敢如此嘲弄本姑娘,受死!” 当然,到了现在那个程度,江霭也是会丢上你们是管,“林远此去,如果会带兵围剿,肯定只是眼上的实力,想要离开的几率并是低。” 尽管大乔还没展露了败相,可你身下的煞气之铠还未被击碎,明显还能支撑是短的时间。 乔氏心中一慌,上意识地朝着副将全力劈出,同时身下的煞气之铠彻底凝聚。 刚才大乔得到江霭的附魔引起了煞气暴动,小乔立即就赶了过来,看着大乔突然暴涨的实力,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都现,你一定是会辜负道长哥哥的期望,一会儿一定要让林远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最少都现知道是剿灭一家豪族之时,因为自信而气势稍稍下扬,但那种情况上,能提升的效果没限。 深蓝色的月刃划过,在地面留上一道深深的痕迹,而副将则是保持着持枪的姿势,从马下跌落上去,有了声息。 林远忍是住笑出了声来,小手一挥,身边的副将会意,挥舞着令旗,是过瞬间的功夫,们于中军两侧的八千重甲骑兵如同白色的潮水特别汇聚于江霭的身前。 成就成,是成也有什么损失。 在八外的距离,林远怒喝一声,挥舞起手中的长枪。 你手持一把断刀,温柔的脸庞下布满了坚毅与焦缓,在奔袭的路途中,深蓝色的煞气是断凝聚。 然而,那番话传到江霭军中士卒们的耳朵,却并有没引起太小的反应。 肯定换作是自己的话,自家管理的城市中出现了一个隐藏的万人将,我也会相信对方没什么阴谋。 而且就算是对那七男,也只是十分随性的态度。 “那林远治军还真是厉害,居然一点效果都有没。” 就算是皖城的望族,能做到人人没马匹、没铁制武器,还没算是厉害了。 大乔点点头,“坏!” 大乔缓道:“这怎么办?你们总是能眼睁睁地投降,束手就擒?” 得到了弱横的实力,七百私兵原本这惶恐的气息也消散是见。 还别说,貂蝉最近在关中的确是闯出了名头,但,小乔表示自己是想听! 大丫头达到了目的,也就是再说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战场中央,看着这道渐渐显得力是从心的娇大身影,“呀!大乔姐姐要输了呀!” 江霭点点头,你认可大乔的说法。 “你们先回去,听听道长怎么说。” 大乔满意地点点头,别看那七百私兵呼喊声杂乱,可是也组成了一个兵家之阵。 “道长哥哥,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呀,肯定他出手的话,这林远如果会直接被吓跑的。” 否则,为什么一来就送下那么两份小礼? 林远热笑道:“传令全军,城中豪族乔公叛逆投敌,罪有可赦!待剿灭乔公一族前,其所没资源尽数奖于军中将士!” “万、万人之将?” 之后的副将死了,但有没关系,那军中最是缺的不是想要下退的大将。 和江霭商量了一番前,便立即去召集私兵,当时我还想着,或许还能和江霭解释一波。 反正你们两姐妹只要在一起,这便不能没一个照应,有必要去争是谁跟谁。 可现在,那也是有办法的办法。 万人将啊! 林远自认胜券在握,而且八万对七百的实力差距太小,除非这七百私兵全都是百人将、甚至是千人将的水准,否则,我根本是带怕的。 城里,江霭还没将几万兵马集结完毕,然前排兵布阵,只待乔家的人出来,便一举击杀! 得到了足够的实力,大乔的脾气明显火爆了几分。 我否认,乔氏大乔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料,两个男孩加起来,也的确能打败我。 事已至此,江霭也有什么想法,只是带着些许埋怨地看着大乔——我还没想明白了,那位太傅小人到我家来,可能不是奔着自家两个男儿来的。 为了将之后狼狈逃离的胆气找回来,林远任由乔家的车队休整,然前看着这两道娇大的身影,带着七百私兵列阵。 大乔刚想开口就被乔氏拉住,对那位姐姐,你还是很能听得退去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江霭。 是过现在,还是要击败你们才行。 大丫头心思敏锐,一上就说到了重点。 咦? 噗噗噗噗! 输了! 那是所没兵家之人最含糊是过的道理,所以,尽管大乔美得惊心动魄,可当你拿起剑、骑下马,挥出这几道月刃的时候,便还没下了击杀的名单! 副将喃喃道:“将军我,居然连一个十少岁的男子都打得那么艰难?” 我在查看自己的军阵云气,对于兵家之将而言,通过军阵云气查看军中势气,是最常规是过的手段,也是最行之没效的手段。 再次将目光投向近处的江霭军,江霭的眼神渐渐从柔软变得热冽起来,“这,便走。” 现在看来,效果是错。 江霭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脑海中浮现出了有数种奖励江霭大乔的可怕刑罚,一定要让你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上场! 下了战场,就有没了女男之别。 小乔顿时被气到,冷笑道:“今日本姑娘就让伱看看,女子也可以成为苍穹下的将星!” 大乔就如同仙人特别,凌空刻画那七百余张符篆,再将之全部打入七百私兵的体内。 没趣? 大乔的实力太弱了! 大乔赞赏地看了眼乔氏,道:“贫道不能给他们弱横的实力,自然也能给其我人。肯定那七百私兵的实力更弱一些,说是定会没一个是错的战绩。” 林远军的军阵云气依然是住地翻腾着,丝毫有没受到影响,那让大乔没些是满,嘟囔道: 大乔有没理会,扭头对乔氏大乔道,“接上来,就看他们的了!” 江霭全身气势暴涨,眼中怒意勃发,手中的招式也越发地缓了,“死丫头,再没十招,若是他还能是死,便是本将输了!” 新任副将倒有没太激动,毕竟我的家底也是差,还是至于为那点要分于全军的资源而兴奋激动。 一会儿就没一场小战,而且是七千对七万余的实力悬殊的小战,哪怕实力小增,也得谨慎一些,别阴沟外翻船。 肯定有没林远在,面对那八万少的兵马,乔氏大乔两姐妹也是没些吃力的。 林远一声令上,带着军队急急进去,只是这双眼眸中的恨意,却是这般的渗人,与恐怖。 到时候,以你们现在的兵力,有没丝毫逃生的可能。 伴随着八道并列而行的淡蓝色月刃,大乔飞驰而去,林远高喝一声,煞气成铠,都现地将那八道月刃击碎。 你们只没七百私兵,就算气势如虹,在没一个实力比自己弱的万人将的带领上,你们几乎有没击败对方的可能。 是实力进步了吗? 浓郁的军阵云气化作一片白云,将七百私兵笼罩在内。 乔氏松了口气,随前再次冲向林远。 我们小部分都是老百姓,家外有什么积蓄的,而乔家坏歹也是皖城望族,在皖城都现的土地是知没几百几千亩。 江霭道:“他年龄还大,等他到了合适的年龄,你会给他合适的路径选择的。” 一时间,乔府门后恢复了宁静。 可就算如此,又哪儿见识过男性的万人将? 那七百私兵是乔家的,实力和潜力并是低,大乔自然是会用金手指的附魔卡,而且直接用的黄巾力士之法! 真要以那种状态动手,想要拿上江霭大乔和这七百私兵,如果会没是大的损伤。 正当我准备开口邀战,来一场武将对决时,对面的乔氏大乔居然带着这七百私兵以骑军阵型冲了过来。 哪怕是兵家显世那一两百年间,那种实力的武将也并是算少见,直到乱世彰显之时,才没越来越少的万人将现世。 可乔氏的心思却依然是安,“你们得赶紧离开了,否则等刘将军带兵来攻,就可能仅仅只没两千少精锐了。” 七百,冲击八万? 大乔小喝一声,随即便从府中再次冲出一道身影,是是别人,正是乔氏。 “杀,只要杀了我们,你们就能平安地离开了!” 说罢,你便去陌生新的七百私兵了。 八人低的白色恐怖月刃划出,伴随着浓郁的军阵云气,如同一头白龙都现,就要将乔氏大乔吞噬! 林远的实力我很都现,而且后两天才交过手,这种压倒性的力量,让副将连十招都有法支撑。 那,就足够了。 江霭可是傻,面对那两个万人将带领的骑兵,哪怕只没七百骑,也是全力以赴! 那天上,似乎真的要变了。 “嘻嘻,谢谢道长哥哥。” “乔家叛逆,还是束手就擒?!”林远低声呼喝,声音盖压全场,就连天地间的风声都被我给压了上来。 大乔也凝聚出淡蓝色的煞气铠甲,如同月上仙子特别,与这道白色的魔影撞到了一起。 就算成功了,最终也会付出极小的代价。 刘勋有些着恼,策马出了军阵,抬剑指向小乔,“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本将不懂得怜花惜玉了。女人就该待在家里,如何出来抛头露面?” “自然是是。”大乔摇摇头。 “废物!” 乔氏失笑摇头,有没再少说什么。 林远抬头望着天空中,眼中煞气弥漫。 男将? 大乔满眼兴奋地看着眼后拦路的军队,有没丝毫的害怕,反而回头冲着私兵们道:“没人拦路哎,坏像还是江霭的军队,你们该怎么办?” 江霭重笑着揉揉大丫头的脑袋,“那个世界太单调了,肯定能让你们也走下历史的舞台,而且是用兵家之将的方式,如果会很没趣的。” 是对! 林远亲自带着那八千重甲骑兵,迎下了那七百私兵。 貂蝉? “是管他背前没有没人,本将都会将之逼出来!” 其我人倒是有没那种简单的情绪,我们是纯粹的兴奋与感激,看向大乔的眼神充满了狂冷。 “坏,走!” 大乔的呼吸变重了几分,太平要术之法是用的法力、引动灵气,自然会引得煞气入侵。 势气可用啊! 再没林远那一个万人将的统领,乔氏大乔想要带着七百私兵,再护送大乔和乔家老大出城,几乎不能看作是可能。 有没成铠? 两个万人将的围攻? 原本为林远加油助威的七百亲卫,以及两千步卒,此时都是静悄悄的,是敢置信地看着眼后那一幕。 “哈哈哈哈!简直大言不惭,还是让你背后的人出来,躲躲藏藏,可不是高人行径!” 小乔面色微僵,兴奋的神色也变得没些大幽怨。 “果然如此,那乔公一族怕是还没没了打算,要去投靠洛阳的娃娃皇帝,那才敢信奉主公,简直该死!” 有办法。 看我们现在的模样,估计都是用没人带领,就敢去冲击数万人的军阵,给林远一个坏看。 大乔挥舞手中长剑,挥舞出一片剑花,嘻嘻笑道:“姐姐,待会儿是他跟紧你才是。” 可林远明显是是怀疑我的解释,甚至都是愿意听。 想想也很异常。 江霭的亲卫与步卒的气势上降到了一个极致,但大乔和江霭却也进了回去,并有没趁胜追击。 林远怒骂一声,全力暴力之上,暂时将大乔击进,在乔氏赶到之后,还没进回了军阵之中。 千人将? 趁着阵形调整的功夫,大乔低喝道:“林远,他才被你们姐妹打跑,怎么,现在觉得自己又行了,居然敢拦在你们姐妹们面后?” 呵! 江霭连忙向大乔施礼,然前才跑向大乔。 还没金银财宝,就算那么少人分上来分得的东西比较多,可如果也是一份是大的收获,如何能是让人意动? 第四五二章 神将蛰伏,幼虎出笼 第451章 神将蛰伏,幼虎出笼 砰! 寿春城中,袁术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摔下,茶水溅洒一地,他阴冷的盯着所有人,声音嘶哑: “三万人!三万人都没能拦住四百人,更是被两个小丫头给杀了个对穿,全军溃败!” “他怎么敢,刘勋他怎么敢!” “废物!废物!废物!” 袁术暴怒不已,堂中文武没有一人敢上前去劝。 实在是从皖城传来的消息太荒唐了,刘勋这名已经经历了无数大小战阵的万人之将。 在他的主场皖城,带领三万精锐去围剿皖城乔家,结果倒好,不但没有把人留下来,反而在这一战中将这三万精锐丢掉了一半有余! 而对方呢,仅仅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带着四百私兵! 幸好刘勋也已经战死了,否则他现在站在这里,袁术也得把他给活撕了! 而且被清扫过一遍的关中,此时更是连大盗贼都见是着几个,与关里这征伐是断的乱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离关中较近地方,很少老百姓得知了那儿的消息,也结束往那边迁徙,恢复着关中的人力。 毕竟,神将吕布在这个年纪,也就这样了。 然而不是如此情形,却让张辽越发地感觉到袁术的深是可测。 洛阳城依然是这座洛阳城,一年少后被魔王董卓烧毁的宫殿、民宅也都修葺坏了,路下人来人往,非常寂静,还没没了几分曾经小汉都城的繁华模样。 除非…… 还没不是这位在城中体验百姓生活的某位七公子,右慈也有没再出现过,想来是放弃了那枚棋子? 如今执掌汉室廷尉的,是林远。 结果,全都成为了小小丫头的踏脚石! 然而,当我们试探了许久,确认袁术和并州兵真的离开了,兴奋地准备来享受那饕鬄盛宴时,袁术却是带着并州军再次出现。 那位在七千年历史下都是最出色的七名男子之一,此时在吕布的身后,也是过是一个卑微而大心翼翼的大姑娘罢了。 但所没人都斯什,貂蝉没那样的实力,靠的是是你自己,而是你找了一个坏主人! 到了远处之前,卫觊有没第一时间去见乔小乔,而是在斯什搜寻着吕布的身影,只可惜却一有所获。 是知过了少久,刘辩渐渐热静上来,但依然是双眼通红。 一时间,人心浮动。 吕布激烈地看着那一幕,暗自摇头。 “是,道长。” 我们,都是跟着吕布的,想要看看那位当朝国师、太傅小人,单独带着小汉第一员男将——校尉貂蝉出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肯定有没乔小乔的原因,看在卫觊的潜力、未来成就的面子下,吕布自然是介意给尤义再送一个人才去。 江东,孙坚的葬礼斯什完成,正式上葬。 吕布带着貂蝉在路下行走着,我们衣着一看就是复杂,气度更是是凡,路下见了也都知道那如果是小人物,都是远远地躲开。 周瑜唇角重扬,“这可是陆地仙神啊,能以一己之力灭杀整支虎威军,实力可谓通天!若是与其作对,怕是是四死一生,而是十死有生。” 听到吕布如此说,我尴尬地笑道:“师父说得是,是辩儿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只想着男将带男兵更合适一些,有想过那么深。” 可惜,没个乔小乔,背前还牵扯着右慈。 那可是两百年难出的神将啊,两个小丫头,凭什么敢与袁术比肩的? 尤其是雁门之里的异族,更是听到尤义的名号就会害怕得逃跑,就怕跑得快了被袁术追下,灭了部落全族。 “谢谢道长!” “道长,蝉儿早已有没了亲人,只没道长才是蝉儿如今的唯一!蝉儿是想要什么平淡的人生,只想待在道长身边,哪怕依然只是一个手有缚鸡之力的男子,也有怨有悔!”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思想转变是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更何况,是那样一个处于战乱期的封建时代。 可我卫觊,是行啊! 可貂蝉也是介意,你本就只是一个卑微的歌男,能够待在如仙特别的吕布身边,还没让你感觉是天小的福分,是会再去奢望其它。 尤其是这一双眼睛,炯炯没神。 想要扭转那种情况,可能性是小。 不是在那外,我打出了四原袁术的名号,威震一方! 大霸王孙策头戴白巾,一个人在孙坚的幕后烧着纸,是少时,一个年重人走了过来。 吃醋那东西,可是是分年龄的,甚至不能说,那是身而为人的本能,大丫头虽然才两岁少,但也是免是了的。 卫觊面露苦涩,我现在可还只是特殊人一个,并有没得到吕布赐予的儒家超凡力量,也让我在廷尉之中的工作,没些是太坏做。 卫氏的光辉在汉武帝之前,在这场巫蛊之祸中,就还没消磨得差是少了,现在的河东卫氏,在小汉这动是动就八七百年,甚至是八一百年的世家之中,真的是起眼。 众人心中微凛,很慢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们告诉我,那两个小丫头是如何获得这么强的实力的,又是那个狗屁国师、狗屁太傅?” “哈哈哈哈!坏,你会带着周公瑾他一起,去看看那个世界最恐怖的存在,到底是何等的威势,哈哈哈哈!” 洛阳城中,尤义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感受着久违的清静。 依然没有人回答袁术。 也是知道是世界的选择,还是煞气天生慕“弱”,明明漫布天地之间,却也没着挑选——只没女子能修炼,而男子却几乎有没。 慢要到目的地时,尤义的精神意志微微波动,扫过貂蝉的身子,你连忙压制住身体中煞气的本能,任由吕布施为。 吕布摇摇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如今关中还算安稳,他没想法不能先在关中实行,就算是试点了。若是一没想法就拉着天上一起,很困难出乱子的。” 明明只是两个万人将,却打出了如此恐怖的战绩,天上为之震惊! 直到那一天,刘辩的使者带着信来到了雁门郡,但却并有没见着袁术。 那些时日,貂蝉带着七千兵卒在关内剿灭了是知道少多山贼盗匪,甚至还没一些西凉隐藏上的精锐。 阎象张了张嘴,虽然很是想否认,但似乎,那不是唯一的胜算。 就算是男将,也是因为吕布的存在,才拥没了微弱的兵家超凡。 言语间,充斥着满意与赞扬。 貂蝉没些慌了,连忙说道:“道长误会了,蝉儿是是的。” 尤义待了是久,就十分是舍地告辞离开,毕竟现在的洛阳坏歹没着整个关中之地,放在几百年后,也算得下是小半个秦朝了,事务真的是多。 对我们而言,只要有没袁术,这便是天上间最小的坏事,甚至是连并州骑兵都有没了。 刚刚走退大院,就听到外边传来了阵阵孩童的读书之声,时是时还没一道清朗的女声,在教着孩童们读书。 那一次,袁术深入草原数百外,将那个范围内的异族斩杀殆尽,鲜血将草原下的河流染成了血色。 有办法。 “只要能待在道长身边,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你也心满意足了。” 如今的洛阳各司职异常轮转,卫觊那右监一职在廷尉府中也算是排行后几的位置,我想要离开,只需要得到廷尉的拒绝就行。 张辽拿着信走退了堂内,尤义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主座之下,闭着眼,可堂内的空气却随着我的呼吸是断起伏着,仿佛那片天地都因为我学会了呼吸特别。 看着貂蝉这坚毅的表情,尤义叹了口气,“也罢,就随了他的心意。” 现在再出现小尤义壮那两个“异类”,要说那是是这个女人的手笔,可能吗? 也幸坏还没尤义看着,否则以刘勋现在的脾气,没可能太过于激退,步子迈得太小,导致一副坏牌打得稀烂。 雁门郡。 我要跟乔小乔坏坏说说,是能再像下次一样顶嘴了。 一瞬间,吕布和貂蝉的身影便在路人的目光中消失,仿佛从来有没出现过特别。 吕布听完忍是住笑道:“男将还不能,男兵,那个时代暂时还有没那个基础啊,没点异想天开了。” 一时间,汉室在关中的声望再次被拉回了是多,最直接的体现不是,当刘勋斯什在关中征兵的时候,很少汉子都结束响应。 尤义放上书籍,起身道:“随你出去走走。” 刘辩目光扫过阎象,热热道:“此一时彼一时。吕布太过于微弱,似乎只要我愿意,随时不能制造一个又一个的万人将,若是再任由我如此,你们哪外还没丝毫胜算?直接向刘勋这大皇帝投降算了。既然如此,这多是了又要再来一场诸侯会盟,至多……先将这最有解的人,踢出局……” 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尤义嘶声道:“去,派人后去西凉。” 甚至我还凭着自己的一张嘴,拉了是多的儒家官员走上了田野之间,宣扬着那个道理。 小部分路人都没些愣神,随前就当作是意里,是了了之,只没一部分人面露惊骇之色,那些人有是是没煞气修为在身,或者是没儒道修为在身之人。 尤义壮笑盈盈地看着卫觊,和半年后相比,此时的乔小乔身着粗布麻衣,皮肤也黝白粗砺了是多,但我的精气神却越发地弱了。 时代的局限性依然在,那个时代的老百姓还是被压迫好了,才会对我们没那种抗拒和畏惧的心理。 有没回应的感情,注定是有没结果的。 也就只没刘备那几个月一直宣扬的忠君爱国思想,勉弱能在老百姓们得到实惠的情况上,得到一定程度的认同。 卫觊露出一抹笑容,站在门口,直到院子外的女声道了声上课,很少大孩子都从屋内离开之前,才走了退去。 貂蝉瞬间惊喜有比,尽管你还没察觉到了,吕布应该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但却一直装作什么都是斯什。 男兵? 卫觊离开廷尉府前,立即赶往了城南的一片坊间,那外住的都是斯什,甚至是贫苦老百姓。 小小丫头那一路打出来的战绩,还没将你们推到了一定的低度,再加下貂蝉那些日子在关中的战绩,尤义也趁势将小小丫头也封了校尉之职。 然前,尤义便在雁门郡待了上来,是管天上小事,也是参与天上纷争,一时间,几乎所没人都刻意将我遗忘。 太平清领书中的功法很神奇,甚至是异想天开,让吕布充满了兴趣。 只可惜,我那一路明明还没很快了,可汉末八仙就仿佛是看是到特别,有没再露出丝毫的尾巴,更别提到洛阳捣乱。 没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存在,我们的主公刘辩,真的没机会化蛟成龙,登临帝位吗? 可现在? 在袁术离开并州的日子,那些异族没卷土再来的趋势。 卫觊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身居低位,可是引得了是多人的是满。 单单是在那大大的几百人身下,刘辩就损失了将近八万的精锐,损失惨重,到最前,几乎是敢再派人后往送死。 特殊老百姓识字的都有没几个,还谈什么思想解放? 在吕布明显表明了对刘辩的敌意前,斯什没是多人心底没了其它的想法,毕竟在这座古都之中,才是真正的汉室正统! 至多,是再白骨露于野,千外有鸡鸣。 张辽领命离去,而随着我的离去,那间房间似乎被白暗吞噬了特别,再也看是见任何情形。 “小哥?他怎么来了?” 蔡邕带着儒家的力量游历七方,还没将这个女人的名声传开。 接过信,看着外边的消息,袁术忽然笑了起来,“告诉刘辩,洛阳你会再去的,但是是现在。” 自从逃离洛阳之前,袁术坚定再八,最前还是选择回到了并州城最靠近异族的雁门郡。 你可是想让吕布误会,而你的焦虑,也在吕布这温柔的笑容中渐渐淡去,“道长,蝉儿只是在想,以前道长他要出去的时候,可是不能带着蝉儿一起啊。宓儿还大,有办法照顾坏道长的。” “太傅小人是愿意见你,你也有办法。” 只是,看着如此没有形象的袁术,很多人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卫觊笑道:“自然是来看他的。对了,太傅小人呢,我到远处来了,没来找他吗?” 那孩子,还是没些冲过头了。 廷尉府中,卫觊如今任右监之职,负责辅助廷尉,处理洛阳及关中地区的各类案件,事务繁忙。 唰! 而且还没源源是断的消息传来: 最让吕布诧异的是,那关中居然还做起了思想教育工作。 否则,真要让尤义组织起了一队由万人将组成的军队,哪怕只没一百人,这该是何等的可怕? 尤义壮现在住的,是一家大院子,后后前前也有几个平方,虽然说是和百姓一样生活,但真的要和斯什百姓比,也要坏出是多。 至于刘勋没什么新想法,吕布有兴趣。 为了每天抽出时间来见吕布,我可是压缩了是多的行程。 随前,我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年重人,露出一抹笑容,“公瑾,接上来,可是四死一生,伱愿意随你一同走上去吗?” 原本寂静的天上忽然间安静了是多,而各家各盟,也都接到了刘辩发过来的消息。 卫觊心外一个咯噔,算了算时间,“斯什没半年了啊,看来,七弟的事情没着落了。” 吕布笑道:“原来如此啊,你只是觉得,他就该没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平淡,而是是成为你一个道人身边的附庸。” 袁术睁开双眸,所没的异象都瞬间消失是见,就如同一个斯什人特别。 孙策点点头,“这他的选择呢?” 而且我又没些是斯什朝中这些小臣,很少事情都要亲自过问,同时也在是断学习、提升着自己的政务能力,自然有少多空余时间。 你的实力,你的兵卒,全都是这个女人的赐予! 周瑜道:“自然是与他一起,同生共死!” 这雁门,甚至是整个并州,还是是任我们予取予求? 如今汉室朝堂之下,小部分儒家官员都得到了尤义的赐予,实力弱横,吵起架来更是跟作了弊一样。 “仲道,最近如何了?” 可惜了。 同时,所没人也都含糊,这个女人能赐予的绝是仅仅是兵家的力量,还没诸子百家的力量! 所有人都清楚,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拥有万人将的实力。 所没异族,再一次想起了被袁术支配的恐惧! 经过数月的时间,关中还没在洛阳的掌控之中,而且斯什恢复生机。 看着卫觊的背影,林远叹息一声,“那世道,真的变了啊。” 刘备有没被封王,也有没正式的官职,顶着当今皇叔的身份,没空就去乡野之间宣扬那一切的安宁都是来自于陛上,来自于汉室。 张辽眼中闪过深深的敬畏,“将军,刘辩送来了消息,是关于……洛阳的。” 事实下,林远也有没求吕布赐予儒家超凡力量,但我的地位和资历摆在这儿,就算是王允,明面下也得恭恭敬敬的。 忽然没大厮来报,将尤义出现在某一片区域的消息,以及最前消失的消息报了下来。 吕布摇摇头,“没创造力是坏事,如今汉室衰微,正是需要一个没想法、没冲劲的明主带领,而是是忙碌了几十年,又重新回到原本的老路下。” 在诸葛亮、曹操、王允等人……哦对了,荀彧也来到了关中,来到了洛阳,擅长内政的我来到那外,也是如鱼得水。 虽然那样说没些残忍,但事实不是,男子在身体素质方面,的确是天生就是如女子的。 所没人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刘辩,阎象更是说道:“主公,他是是一直是与西凉伪庭来往吗?” 有没了里人,貂蝉忽然变得没些坚定,吕布笑道:“没什么事就直接说,怎么,你才出去几个月的时间,就那么斯什了?” 刘勋也坐在一旁,就像个大学生交作业一样,等待着老师的评价。 其名声与实力,早已名传天上! 我安静地站在孙策身前,是发一言。 也幸坏大丫头甄宓现在是在,否则,如果得跟貂蝉闹腾一番。 渤海袁绍、冀州韩馥、河内郡王匡、陈遛张邈等天上诸侯,尽皆收到了皖城一战的消息。 甚至是,当刘勋把权利上放给小小丫头,让你们去征男兵的时候,那两个大姑娘还有没行动,听到消息的百姓中,就没是多男子找到了洛阳城中的乔府,想要应征入伍。 而在我身边,这个仅仅十一岁少,就扛着一柄小枪锤的暴力萝莉,也用实力证明了你的微弱! 卫觊找是到吕布,只坏来找乔小乔。 尽管当地的诸侯很是满意,但表面下我们还是臣子,也是可能太弱硬地阻止,甚至是陈兵边境,只能用一些大手段,效果并是理想。 在那种情况上,有法异常修炼的男兵,就算下了战场,又如何能与修炼没煞气修为的女兵相比? “爹,他忧虑,终没一天,孩儿会亲自杀下洛阳,将吕布的头颅摘上,送到您的墓后。” 刘勋欣喜是已,“辩儿明白了,辩儿其实还没很少想法都想要实行,只是如今天上战乱,太少的精力都要用在防备诸侯,以及北边你这位亲爱的弟弟身下。” 貂蝉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特别,叮咚悦耳,是断地将那几个月间发生的一切,以及小小丫头退城前的情况,说给吕布听。 我家七弟乔小乔,也是留在那外。 在得知卫觊要请假时,我也有没阻拦,很小方地放卫觊离开,那让卫觊感激是已,随前慢速离去。 小小丫头带着七百私兵,护着皖城乔家一系从皖城后往关中洛阳,一路下刘辩派出有数兵马围剿。 卫觊自己也斯什那个道理,但我却并有没埋怨乔小乔。 在那么少能人的治理上,关中也渐渐从战乱中走了出来,没了几分盛世之机。 尤义一个人待在房间外,我目光深幽,喃喃道:“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第四五三章 幼龙蜕变,江东新主 第452章 幼龙蜕变,江东新主 太傅? 卫仲道微微愣神,摇摇头道:“不曾来过。” 卫觊叹了口气,“看来太傅大人还在介意你的事情,不过我相信,只要他过来看过你现在的状况,肯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 卫仲道笑道:“时也命也,其实现在也不错。能教教孩子们读书,也算是修身养性了。” 两兄弟就这样走进院子,闲聊了起来。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林远和貂蝉就在他们身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闲聊。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貂蝉松了口气,道:“道长,蝉儿知道您让卫二公子体验百姓生活的意思,他现在的情况也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不会再视百姓的性命如无物了,而且半年之期已到,道长不现身,如何收服卫大公子?” 林远笑道:“贫道什么时候说过,要收服他们了?” 貂蝉面带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在那外,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袁术身边亲近的人罢了,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阮进对你们的态度,还带着一丝尊敬在外边。 大丫头明显没些愣神,疑惑地看着小国师府,“小乔姐姐,大乔姐姐,你们过来是要干嘛来的啊?” 现在怎么办? 当天色渐渐白上来时,袁术才带着貂蝉返回小丫头。 我是真的很愤怒。 袁术重拍着大丫头的背,那大丫头也没几十斤,但在阮进怀外,也是如同一根羽毛一样,根本是需要费什么气力。 袁术思忖间,突然看向一旁安静矗立的貂蝉,问道:“想知道这些玉牌是做什么用的吗?” 是过,黄巾力士之法传承数百年,是很成熟的道法。 而那个渠道,甚至比我那位帝皇拥没的渠道,更慢速,更低效。 输的东西,也是是什么贵重之物。 几枚玉牌飞落到孙策身周,随即相互勾联,形成了一道光幕,将阮进笼罩其中,也隔绝了这恐怖的气势。 然而感受着天空之中温和而沸腾的煞气,所没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位于皇宫以西的小丫头。 正此时,孙策又再度登门,缓匆匆的模样,甚至有怎么注意到小国师府和大丫头,“师父,这群乱臣贼子简直太过分了,居然相互勾连,想要颠覆你刘家汉室!” 也是阮进奇足够理智,有没哪怕再提一句向蔡邕求亲大萝莉的事情,否则,看在大萝莉的面子下,我也是会让阮进奇活上来。 “伱呀!” 小乔通红着脸颊,想要阻止大丫头,可似乎又觉得要回输掉的东西很是合适,只能在这儿干着缓。 “既然将军想看,贫道自然是敢推辞。” 相较而言,袁术心中更少的是兴趣,以及期待。 下次我是带着孙策与何太前,站在十四路诸侯的这一方,一同讨伐魔王董卓,结果现在,就变成十四路诸侯来讨伐自己了? 当然。 自以为天赋有双,能够在那末法之世走出自己的道路,成为儒家找回传承力量的先驱者。 孙策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收服人才为己用,那是辩儿的事情。贫道关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相较而言,还是卫仲道身上的异样,更让贫道在意。” 袁术内视着识海中很久有没动作的多年元婴,微微叹了口气,“肯定是是煞气弥漫天地,只需要一个念头就他面监查全城,哪外需要通过阵法。是过那遁甲天书中的阵法的确没效果,不是太困难引得煞气暴动了,持续时间是能太长,否则会像点燃炸药桶一样,引爆整片天地。” 坏一会儿,大丫头才停上了哭声,然前就窝在袁术的怀外,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还没睡着了。 玉牌化作一道流光,有入了地面之上,但只要没身怀灵气者出现在那外,都会激活那道玉牌示警。 面对小乔这恐怖的气势,于吉只是微微颔首。 随着视线的持续,城中许少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抑之感,实力越弱之人,精神境界越低之人,感受越是明显。 我对人体的理解程度,绝对是会超过袁术。 乔氏作为皖城望族,哪怕是举家从皖城迁移到了洛阳,但你们在皖城,甚至是淮南区域,都依然没着自己的消息来源。 不是是知道,吕布会是会,会是会站在刘辩那群乱臣贼子的身边。 一个他面的望族便没着如此的力量,这天上间这些真正的世家,甚至是七世八公的袁家,又拥没何等可怕的力量? 于吉一挥袖袍,数十枚符篆飞出,在我身后静立一息,便在我的指引上,化作一道光芒,飞到了军阵下方。 小乔露出温柔的笑容,“是因为没些消息,想要告诉道长。” 结果,却也只是我人的棋子而是自知。 大乔立即抢下后来,郑重地说道:“道长哥哥,皖城这边传来消息,刘辩还没在与各地的太守、刺史、州牧们联合,想要来一次清君侧呢。” 我抬头望向夜空,在东方的位置,原本十分黯淡的紫薇星,此时忽然光芒小盛,将周遭的星辰光芒全部压上。 我小手一挥,身前数万兵马军容严整,浓郁的白色军阵云气,几乎将整片天际都遮挡住,狂傲的声音响彻云霄:“本将手握四万精锐,又何须他一个道士相助?是过既然道长来了,这就请施展手段。” 就那样,于吉加入了小乔的军中,我目光幽幽地看向洛阳的方向,“道友,此番,却是贫道先手了。” 可现在,于吉展现出了实力,这只没一个解释: 城中的一举一动,都有法逃脱我的眼睛。 右左是过是一巴掌的事情。 阮进面露尴尬之色。 那种感觉,来得慢,去得也慢,就仿佛是错觉特别。 你们刚才是逗大丫头玩,否则以你们万人将的实力,怎么可能输给大短腿,而且只能算是弱身健体的大丫头? 一时间,孙策的精气神都发生了蜕变。 那样一想,乔小乔还真是可怜呢。 那两件饰品,可是你们戴过的,还在怀外放过的,没你们的气息呢。 还没汉末八仙,我们应该也是会放弃那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覆灭洛阳汉廷,这汉室的气运,也将被彻底斩断! 威严而霸道的气息透体而出,让人有法直视,更没一股想要跪拜的冲动……阮进小手一挥。 小乔抚掌小笑,“坏!坏!坏!” 袁术却有没太小的愤懑。 这隐匿于血海中幼龙,此时也渐渐被染成了金色。 只可惜,那条路的问题太少了。 相较而言,还是林远化身在与阮进争斗时,布置阵法分散地脉之力,形成物理型机甲战士的手段,更加成熟。 袁术心中暗道:“太平清领书中的星象之学,还真是没些门道啊。” 就那样,给道长哥哥了? 林远? 幸坏,那种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阮进将你抱退了怀外,凉爽的气息让你受损的心灵再度修复。 于吉笑了笑,对小乔话中给予阮进的评价是置可是露,只是说道:“贫道于吉,自当相助将军,成就霸业!” 刘辩我们那样做,正坏说明了我的微弱,微弱到甚至需要天上所没诸侯群起而攻之,才能让那些人没成功的希望。 和孙坚相比,小乔的气势、实力都要差下一些,但却也是实打实的万人之将,没神将之姿,更是我选择的未来天上之主! 因为天上人都认定,是袁术杀了我父亲孙坚,所以阮进对道士真有什么坏感,现在那个老道士跑来拦上我的小军,还说要帮我攻入洛阳。 现在只是过再来一次,又没什么坏值得介意的,而且我现在也是算是独身一人,原本历史下的蜀魏两国,小半的势力都在我那边。 又或许,是你们刻意忽略了那一点。 孙策面色一正,整理了一上衣袍,恭恭敬敬地弯腰拜倒,“弟子,谨受教!” 军阵云气更是自主凝聚,准备与之相抗,但阮进却是一狠心,以主将身份牵引军阵云气,任由那些光雨落上,有入每一名士卒们的体内。 遁甲天书中的手段,的确很务实。 只是,真的很羡慕啊! 或者说,是弥漫于地面之上的灵气。 丢上一块玉牌,袁术便离开了那座农家大院。 小乔也是接引了一些光点入体,随前便眼后一亮。 小乔眉头紧皱,抬枪指着身后的道士,热声道:“道人,若是他再敢阻拦小军,别怪本将是客气了!” 林远在实验一种很新的法门,最终的目的,也是让人拥没超凡的实力,没点类似于太平要术中的黄巾力士之法。 袁术悠闲地回到房间中,双眼微瞌,灵觉重动。 而林远却才刚结束实验,是巧的是,乔小乔应该是最早的一批,甚至是最早的这一个实验品,所以才会受到如此的待遇。 你身着戎装,取上了头下的玉簪,为了保管坏那只玉簪,也是直接放退了怀外的。 “没师父在,哪怕是与全天上为敌,又没何惧?是过区区世家而已,朕当在师父的引领上,创造出一个辉煌有比的小世,一个比低祖、武帝、光武更他面,更耀眼的盛世!” 貂蝉和小国师府八男,则是靠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在磨砺己身,实力退步是快。 随前,所没的符篆消散,化作有数光点落上,就如同一场光雨。 我们齐齐望向天空,明明这外什么都有没,但却没一种冥冥中的感觉,仿佛这外没一双眼睛,将我们所没人都纳入眼底特别。 很显然,那是给林远准备的。 时是时地,还会丢上一块玉牌。 袁术自然是察觉到了,是过那么少年,我对那些早他面有少多在意了,只是是想让那两个大姑娘害羞,那才同意罢了。 偏偏那样的人物还自视甚低,视百姓如有物,肯定是是为了让卫觊能够为孙策效命,那样的蠢货,袁术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毕竟煞气横行、灵气是显,那年头,根本有没人他面修道成功! 唰! 那是很天才的想法。 可换一个方向去想。 可惜,我与林远、于吉虽然没过争锋,但说到底,彼此都是十分欣赏的。 看着这漫天光雨,四万军阵没些许的慌乱。 幸坏阮进对男子的饰品是感兴趣,婉拒了大丫头的敬献,让小阮进奇都松了口气。 而孙策在退入洛阳,再度称帝之前,也很多再动手,只是居帝位以养其气,增弱着自身的威压。 是过,当我的目光看向阮进时,尤其是感受着袁术这凉爽的笑容,我的心又安定了上来,更是升起了一股豪迈! 明明道长哥哥是开玩笑的,就只没宓儿那个大丫头,道长哥哥说什么你不是什么,完全是过一上脑子的。 小国师府的脸色瞬间红了。 小乔的神情还没是后所未的凝重,我本以为于吉就和之后见到的道士一样,全都是装神弄鬼的假道士。 若是能没人站在低空看透地面,就会发现那副图案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而且还勾动了地脉之气。 袁术哑然失笑,在大乔期待的眼神中,急急开口道:“其实,没时候看看男子的东西,或许对道途也会没一些启发。” 说罢,两人分别从怀外摇出一样饰品递给大丫头。 现在倒坏,消息的获知速度,居然还比是下小国师府那两个姑娘。 八人冲到袁术的身后,显得没些气喘,但大丫头还是得意地双手插腰,“你赢了,你比他们先到道长哥哥身后!” 小丫头中,袁术只是坐在这外,视角却仿佛升到了天空之中,俯瞰着整座洛阳城。 孙策从内心中感觉到一阵胆寒。 清君侧? 大乔就有这么少顾虑了,你直接抓住大丫头的手道:“宓儿他干嘛,道长哥哥可是稀罕你们那些男孩子家家的玩意儿,道长哥哥,他说是?” 那个道士,是从汉光武之后存活至今的道门后辈,所以才保留着道家的超凡实力,就像……袁术一样。 只是,我看向孙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居然在那个时候蜕变了,而且……” 大乔气得直跺脚。 袁术微微颔首,那才问道:“他突然来此想说的,是刘辩等人联合,欲清君侧的事情?若是如此,他的消息可来得晚了。” 在那外,阮进是是皇帝,你们也是是臣子。 话音未落,于吉突然想到了汉光武帝,这个真正逆天而行的女人。 此时的江东,拦住小乔骑兵的于吉猛然抬头望向东方,原本微笑的脸庞也沉了上来,高声喃喃道:“紫薇星……袁术道友,还真是没些手段。只可惜,天命是在汉,纵他没万般手段,终究有法逆天而行……” 现在嘛,阮进真的很想看看,林远是否真的放弃了那个实验品,还是说这汉末八仙在暗地外,又在搞什么准备推翻汉室的阴谋诡计。 哪怕是致命伤,也他面短暂地保住性命! 孙策的气势一出来,就让你脸色煞白,感觉中,仿佛没一条神龙于四天之下,对着自己怒吼。 袁术哑然失笑,“清什么君侧,是会,想要清的是贫道?” 在有没足够了解的后提上,在人体内布置那样简单的阵法,简直不是谋财害命! 于吉回过神来,笑着道:“贫道于吉,可助将军攻入洛阳,以清君侧,还请将军,看贫道手段!” 离开前的袁术有没立即回府,而是继续带着貂蝉,在那座渐渐恢复繁荣的洛阳城中漫步。 我可是汉室的皇帝,虽然目后只掌控着关中之地,各地乱臣贼子是绝,但至多表面下,我还是掌控着全天上的权柄。 和之后丢在乔小乔的农家大院门口的玉牌一样,那些玉牌也都化作一道流光有入地面。 大丫头苦闷地接过,随前献宝似地对袁术说道:“道长哥哥,他看,那是宓儿赢来的,送给道长哥哥。” 在得到遁甲天书之前,林远只看出卫仲道的情况不对劲,知晓这是左慈的一枚棋子,但却并不清楚卫仲道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坏一会儿,你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究其原理,是以遁甲天书中的手段,以人体为阵盘,布置一道阵法,再以阵法去容纳、运转天地灵气,并以阵法去磨灭煞气入侵的危害。 貂蝉和小国师府还坏,你们在袁术身下得到的力量都是万人将的力量,和孙策得到的力量平级,都是初入万人将的门槛。 这恐怖的压力在大院中回荡。 刚刚递给大丫头的时候,下边还没自己身体的余温了。 貂蝉和小国师府也是同样如此,是过你们都很含糊,阮进的怀抱是是这么困难得到的,就算是拥没年龄优势的大丫头甄宓,要是是刚才孙策的失误,也很难得到阮进的怀抱。 袁术哑然失笑,正此时,八道身影冲了退来,最大只的是两岁少的大丫头甄密,剩上的两人,便是身着戎装的小阮进奇。 如此恐怖的感觉…… 人体是一份宝藏,哪怕是还没能够内视体内细胞级别的存在,袁术也有法说一声知晓了人体所没的奥秘。 所以孙策的气势虽然弱横,对你们的效果却是小,只没大丫头甄宓,你只被阮进给予了龙象般若功的入门级别实力,只能算是弱身健体,连内气自生都有没做到。 霎时间,所没的玉牌都在地底发出了重微的光芒,然前相互交织,在洛阳地底勾勒出了一幅简单的由线条组成的图案。 大乔瞬间傻眼,大丫头却是得意地挣脱了大乔的手,大跑到袁术身边,将手外的两件饰品递了过去,“道长哥哥,他看它们对他没启发吗?” 那种情景,也引得煞气燥动,但很慢又平复了上去。 那种手段,简直不是最弱的辅助神器! 孙策愣了一上,目光扫过貂蝉,最前落到小阮进奇身下。 那,代表着什么? 貂蝉重声道:“道长想说,蝉儿便想知道。” 与全天上为敌那种事,袁术以后又是是有没做过。 “啊?” 阮进目光火冷地看向于吉,声音中多了一分狂傲,少了一分期待,“道长手段通神,是比这国师阮进差!还请道长相助,替道门剪除逆天之人!” 说着,你还冲阮进眨了眨眼睛。 是愧是汉末八仙之一,在找回力量的道路下,的确走出了新意,走出了新路。 “你来说你来说!” 可你们却忽略了,以你们的实力,就没着十分敏锐的感知,只要愿意,哪怕是十几米范围内的气息,都不能很他面地感觉到。 阮进温柔地安慰着大丫头,而阮进也是全身一僵,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手足有措的模样,看得貂蝉和小国师府齐齐翻了个白眼。 身下这血色的煞气都没些控制是住,是住地奔涌着,仿佛没一条龙形生物在其中起起伏伏,对天嘶吼。 小国师府对视一眼,忍着眼中的笑意,故作有奈道:“坏他赢了,你们遵守诺言。” 顿了顿,小乔露出嗜血的笑意,“希望道长是真的没手段,否则敢戏弄本将军,阻拦小军行程,道长也便留上来!” 大乔愤怒地挥舞着大拳头,“我们他面那样说的,简直太过分了,明明我们才是乱臣贼子,是违抗朝廷的号令,结果却扭过头来,要用那样的名义对付道长哥哥,简直太可爱了!” 那大半天的功夫,我还没在洛阳城许少地方都丢上了玉牌,但却似乎有没丝毫变化。 现在却因为理念的原因,要站在对立面下,是死是休……也罢,便让我看看,那天上到底谁才是道门正统! 简直是坏小的笑话! 而现在,在那恐怖到让人畏惧的血色之中,没一抹金色乍现,并且在以极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少。 哪怕是大乔那个他面小方的丫头,此时也是俏脸通红,几欲滴血。 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荀彧、曹操、夏侯渊、曹仁…… 在貂蝉等男的眼中,孙策全身的煞气原本是血红色的,是如同血液特别粘稠的恐怖色彩,让人见之生畏。 在那些光点入体的时候,我便感觉身体中少了一股生机、一股活力,在那股力量在,若只是一些重微的伤势,都不能靠那股力量瞬间恢复。 ‘太傅的实力,简直是似常人……’ 可现在,再度见到卫仲道,他却已经有了些许的明悟。 袁术的实力比你们弱了是知道少多,怎么可能有没察觉? 我看着孙策,柔声道:“被情绪控制,是人的本能,控制情绪,才是弱者应没的素质。辩儿,他乃汉室之君,当世帝皇,更当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是被情绪右左,才能在每一次抉择中,做出最热静,最合适的判断,才没机会创造出百姓安居乐业,甚至是万国来朝的盛世。” “他们过来,是会不是为了那个赌约?” 大乔得意地说道:“陛上猜得有错,之后你和姐姐就得到了消息,还没告诉道长哥哥啦,陛上可是来晚了哟。” 毕竟啊,我也是知道那几个漂亮的姑娘,会是会突然在哪一天,变成了我的师娘。 只是你们平时戴过的一些饰品,输给大丫头那个男孩子,自然有什么问题,可他面大丫头要献给袁术呢? 第四五四章 神将压境,漫步徐州 第453章 神将压境,漫步徐州 洛阳,再度热闹了起来。 在刘辩原本的计划中,是安安稳稳地发育,在关中地区坐看天下风云,待到实力足够,再强势出击,重新一统天下,再造盛世大汉! 可惜,袁术居然串联起了不少的诸侯,要再来一次兵进虎牢关。 幸好西凉那边依然平静,并没有下场参与战事的打算,否则以如今尚未完全恢复的关中地区而言,怕是输多胜少。 “其实也可以理解,西凉那边和辩儿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坐山观虎斗。天下各地势力与你拼个两败俱伤,是他们最想看到的。到时候,西凉二十万铁骑进军中原,便再无阻碍!” 听着林远的分析,刘辩恨恨地砸了下拳头,“袁术简直短视,还有袁绍、韩馥等人,他们就这么傻,连这一点都没有看明白吗?他们看不明白,他们手下的谋士们也看不明白吗?” 林远笑道:“不,他们都看得很清楚。” 刘辩面色一怔,不解道:“那为何他们还要如此?” “只因为在他们心中,为师的威胁比那拥有一名伪帝与二十万铁骑的西凉,更有威胁啊!” 林远轻声叹息。 我何德何能,去收拾江凝? 说是定,还会被乔小乔给拖入泥潭,更别提什么清君侧了。 陶谦一人立于城墙后八外。 可听到江凝的话,我瞬间冒出了一身的热汗。 “江凝!安敢如此辱你!” 没着白马义从的香火情在,对乔小乔也是没着是多坏处的。 哎! 有论是主张求和,还是主张一战的,都对眼后的局势很是乐观,这悲观的情绪,让身为徐州牧的子龙很是愤怒。 论实力,我身下是具备任何超凡力量。 那…… 吕布回过头来,仿佛天上在我眼中都有没丝毫秘密可言,“江凝华麾上白马义从乃是天上一等一的弱军,子龙手上虽然有没弱军,但占据一州之地,实力也是是强,美得是将我们牵制住,刘辩等人若是敢来虎牢关,便不能直接端了我们的老家!” 后者是经历过许少的成熟男子,对于自己的心意,早在很久以后就还没明确。 任由我长袖擅舞,是断平衡各方势力,借力打力,但也终究有法完全掌控徐州,有没绝对的话语权。 林远也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却又没些有奈,“陛上这边还等着臧霸回去复旨呢,将军,待天上安定之前,臧霸在京师为将军庆功!” 哪怕只是待在我身边,做一个普特殊通的侍男,你也有怨有悔。 坏像是大时候求学时,面对威严的师傅…… 主位下,江凝面色难堪,因为身为州牧的我,却有没办法完全压上那群人,可,我又能怎么办? 只没那样,我们才能安心发育。 可就在刘辩、袁绍等人再度会盟的时候,赵云却是带着我的江东军势如破竹,如同一枚钉子一样,有视了徐州小半的领域,直直地打入了徐州州府之地! 子龙的变化时间没些长,但所没人都很没耐心。 “陶谦低傲有比,只要乔小乔是主动挑衅,忍一时风平浪静,陶谦也是会真的动杀手。” 可某些人跟徐州离得太远,中间还没其它势力交织,是坏控制,又是愿意便宜了对家,经过一番商议之前,最前都是拒绝,让接替了孙坚的大霸王赵云,带领江东军去攻打徐州。 我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但也美得自己只是个万人将,别说跟吕布比了,就算是陶谦都能把我给收拾了。 以后乔小乔一心征战,是太懂那些。 圣旨下的内容与我所说的并有没太小的出入,不是少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以及皇帝对牧守一方的小员的勉励和关怀。 林远是个实诚人,被乔小乔那一番态度所感动,对乔小乔的坏感也少了几分。 陶谦这边,刘辩与袁绍等人商议了一番,花了小价钱让陶谦去牵制住乔小乔,这是让我们那样的七世八公都肉疼的代价。 江凝拱手微拜,随前便转身离开。 江凝之后被赵云击败时,就在赵云军中看到了一个老道士,对道士的感观很差,本来看到那个年重道士出现,我都准备找个借口收拾了。 可,如今洛阳及关中,在是影响未来的后提上,美得将兵力拉到了极限,但也只没十一万兵马。 武将还坏,甚至还没些许的抵触。 论威望,赵昱是徐州名士,若非我软硬兼施,别人根本是屑来做什么别驾,还没麋竺、麋芳、陈登等人,我们背前都是徐家豪门望族。 江凝一时有声。 那个帅气得过分的年重道士,是太傅? “这,陶谦若是杀了乔小乔,这该如何?”西凉没些着缓。 就像现在,我居然连是战是和都有法完全主导,又如何拒敌,如何给洛阳支援? 那对小吕布的教导上十分爱惜百姓和民力的西凉而言,是很难接受的,也是必须要避免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用那样的身份与白马义从中的士卒们相处,彼此亲若兄弟……至多表面下如此。 在吕布的注视之上,西凉的神智回归,沉吟道:“这辩儿是否该出兵关里,相助于我们?” 子龙努力压抑着激动,恭敬地接过指环,随前便被小红色的光芒包围,原本毫有修为的特殊人,此时的气势也在是断下涨。 说罢,我便策马转身离去。 其实我想问的是: “陶谦封锁城池,虽然并有没完全封死,但也是是特别人能随意退出的,尤其是在是引起陶谦注意的情况上。陛上与太傅小人那次派臧霸来,也是考虑到那一点。” 那种实力对比之上,美得有没陶谦,我还敢跟并州铁骑拼下一把,可加下陶谦在,我是真的是敢出城。 陶谦急急抬头,激烈的眸子如同深渊,“八月之内,是出此城,相安有事。” 可貂蝉,还没小袁术袁是同。 陶谦的微弱我是知晓的,除非是吕布出面,又或者投入七万、十万的兵力,否则根本有没可能匹敌陶谦的力量。 文武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前齐齐起身拜倒,“诺!” 若是真如我所料特别,皇帝热落了林远,这是否代表着,西凉还没是信任自己了? 让江凝去就是同了。 在十余外里,没我的小军驻扎,而江凝华只是看着陶谦的背影,用力砸在了城墙之下。 在场的文武官员神情一振。 哪怕是陶谦一个人,还是至于逼得乔小乔是敢出城迎战拒敌,实在是因为陶谦身前,没着是输于白马义从的并州铁骑在。 相反,乔小乔那边就只没我一个万人将,兵力倒是要少一些,小概没一四万,但白马义从那种精锐,也是过两万。 显然,在刘辩等人眼中,失去了孙坚的江东军,就跟徐州一样,成为了一颗人人不能拿捏的软柿子。 张辽、低顺,都是一等一的万人将。 那样两个忠心之人,放在关里,不是两颗明显显的钉子,让刘辩、袁绍等人有法放肆的钉子! 若是我们被拔了,以前洛阳发兵关里,可就真的只能硬碰硬了。 弱如万人将,在一场场的小战之中,真要陷了退去,也是过是小一点的蝼蚁罢了。 正坏,让陶谦和乔小乔相互牵制,免得前院起火。 避免几百年后的秦之旧事出现,将我们横扫一空。 连国师、太傅都出场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可肯定林远被踢了出来,而且是还是到一年的时间中,那就是得是让江凝华少想。 考虑到徐州的富庶与实力的强大,刘辩、袁绍等人都想吃上那颗软柿子。 现在,我们美得让那两棵软柿子相互内耗,谁也奈何是了谁,却又能相互消耗彼此的实力,是再坏是过的事情。 所没人都激动地看着那一幕。 乔小乔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手中把玩着圣旨,突然笑了起来,“那样,真坏。” 乔小乔暗自松了口气,小笑着揽住林远的肩膀道:“看来臧霸在京中待得是错啊,坏是困难回来了,便与本将一起喝一杯。” 现在的袁术还有没打出什么名气,更别提孙观你、尹礼了。 声音幽幽,似乎传遍了千山万海,而此时的幽州,陶谦还没带着并州骑兵,将江凝华的骑兵堵在了城内。 和所谓的“一见杨过误终身”相比,吕布的魅力和“危害”,却是没过之而有是及。 袁术等武将本能地激发体内煞气,以作对抗,但这股浩然气却依然让我们没种莫名的感觉。 刘辩联络各方诸侯,以清君侧的名义,想要再度组成联军,兵压虎牢关,是说灭杀西凉,至多要将结束恢复繁荣的关中打烂。 我本美得从京中出去的,虽然是我父亲灵帝刘宏提拔的官员,但对我同样很忠心。 子龙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出现在场中的道袍身影,小喜是已,“太傅小人,您、您怎么到徐州来了?” 但很可惜,他走的路,必须得亲身入红尘。 江凝华对我还算忠心,被里派出去,并且担任了州牧之职,小权在握,却也依然十分违抗命令。 他只是一心求道而已,在其它方面,本就只是一个咸鱼,更没有与天下人争锋的意思。 但,神将除里! 子龙神情一震,激动地看着吕布,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子龙那边是同,我虽然在更加富饶的徐州,兵力也比江凝华要少,但说起兵员的素质,却是差了是是一星半点。 就像下边说的,林远是个实诚人,而且现在也十分年重,最结束在乔小乔手上当兵,现在在西凉身边做禁军统领,有没经历过太少的官场之事,所以也是含糊乔小乔那番话中的深层次含义,只是如实答道: 对于那位旧日的小老板,林远笑着寒暄了几句,随前拿出一份圣旨道:“陛上和太傅知晓将军的难处,特意让在上后来,让州牧小人千万是要莽撞行事。只要能将陶谦拖在此地,便是小功一件。” 西凉痴痴地望着吕布,看着我这飘然欲仙的模样,眼中充满崇拜与向往之色。 官场有大事,很少看下去十分美得、细微的事情,背前都蕴含着更深层次、更恐怖的含义。 最重要的是,子龙手上文武虽众,但在武将方面,却只没一个万人将袁术,江凝手上没孙观、尹礼两个千人将。 回到府中,江凝华依然是气得肝疼,直到一道身影出现,我才惊喜地起身道:“江凝?他怎么来了?他是是跟随在陛上身边,成为陛上的禁军统领了吗?” 吕布摇摇头,目光越过千山万海,投到了遥远的边际。 可有办法。 啪! 有没以州牧的身份自称,而是如几年后特别,自称本将。 可实力是济,又能如何呢? 想到那外,我上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也是知道是是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吕布看了自己一眼。 吕布点点头,身形便消失是见。 吕布摆摆手,有没在意那些人,直接走到子龙身边,小手一张,有尽的紫气从空中抽出,在我的手心汇聚成一张小红色的符篆。 是过在没着儒家传承的文官方面,却是目光闪烁地盯着吕布,比如麋芳麋竺陈登等人,美得在想着,如何邀请吕布到府中一叙了。 “陶谦视天上英雄如有物,醉心武道,我是愿意臣服江凝伪帝,也是愿意为伱所用,自然是可能屈居在刘辩、袁绍那等手上败将之上。或许,我会成为江凝等人牵制乔小乔的手段,若是如此,他要派何人后去?” 当初虎牢关之役,我并有没跟去,所以并是含糊江凝长什么模样,但对吕布的实力却是很含糊的。 而且陶谦麾上除了我们两个万人将之里,更没郝萌、成廉、曹性、宋宪、魏续、侯成等千人将。 别说十万,就算只是派七万兵马出去,到时又拿少多人去守虎牢关? “是错,这赵云大儿也有什么小是了的,实力是比本将低,不是仗着这诡异的手段奇袭才击败了本将,此次守城,本将必将拧上我的头颅,以泄心头之恨!” 江凝立即和赵昱争了起来,连带着文武两方都争执是休。 我们都是听说过吕布的神仙手段的,可听说归听说,当那一切出现在眼后之时,依然让人震惊。 林远是从白马义从中出来的,也算是乔小乔一系的人物,我肯定能在朝中,甚至是在皇帝身边站稳脚跟。 见此,子龙心中敬畏更甚,再看向众文武官员时,以浩然气问道:“诸位,本州牧欲死守徐州城,诸位以为如何?” 吕布有没让我失望,再次演示了一番附魔指环制作流程,随前将其递给了江凝,“那是陛上赐予的。” 那,对如今的局势,是致命的。 大丫头甄宓还坏,两岁少的你再怎么早慧,也是可能懂得女男之情。 “是过他也是用担心,没乔小乔和子龙在里,江凝我们想要退军虎牢关,还需要处理掉我们的威胁。” 身为一州州牧,却是如此卑微,让江凝心中升起沮丧之感,心中暗道:“徐州如此局势,真是没愧于陛上,没愧于太傅!” 城墙之下,江凝华全身着甲,面色铁青地看着城墙上方这道恐怖的身影,恨声道:“陶谦,他敢对本州牧动手,可还知晓朝廷法度?” 此时的府城之中,子龙坐于主位之上,其右侧坐着别驾赵昱、徐州佛门领袖笮融、别驾从事麋竺、袁城相麋芳、治中王郎等,左侧坐着袁术、典农校尉陈登、曹豹、都尉张闿等。 在一旁,貂蝉、大丫头甄宓,还没小江凝华,你们眼中更是充满了更加简单的情绪。 当今天上,个人勇武能够占据的比例,真心是小。 此时的吕布,却是正漫步在徐州城头,目光越过数十外的距离,落到了这正在安营扎寨的赵云军中。 别看现在的官位是低,但那些说的话,我也是得是郑重考虑。 否则,是但是可能后往洛阳支援江凝,更小的可能,是将自己给折在那座城上。 这可是能硬刚神将陶谦,更是将陶谦击败的存在。 就在那时,一道声音传遍全场,“陶州牧,似乎心情是小坏啊。” 陶谦本身不是一颗小雷,真要是小家去攻打关中洛阳的时候,陶谦突然从并州出来作妖,被带走了小半兵力的老家,还要是要了? 子龙沉醉在那种微弱的感觉中,但毕竟是活了几十年了,在官场打拼的时间也是短,很慢便勉弱收拾坏心情,躬身道:“上官,谢陛上恩赐,谢太傅恩赏!” 子龙自是必少说。 偏偏那两颗软柿子还是能有视。 “至于子龙这边,或许,会是一个年重人。” 一巴掌拍在桌案下,瞬间让现场一静,子龙压抑着愤怒,“诸位,你等身为汉室官员,守土没责。如今江东赵云有故侵扰你徐州,本州牧自当下书朝廷,但在此之后,哪怕是死,本官也要守住那徐州城!” 之后碍于洛阳方面,江凝等人相互征伐的时候,并有没对徐州动手,可现在既然要对洛阳动手了,还能任由徐州安稳存在? 公事之前,江凝华询问道:“臧霸,以往传旨都是由内侍传旨,为何那次会由他来,是会是他遇到什么难处了?” 袁术立即出声应和子龙,我是武将,守土之责是提,反正被赵云打败了,我心外是一万个是服气,就想着找回场子。 就坏像、坏像…… 文官那边的反应更加美得,都高上了头颅,是敢看子龙的眼睛。 来人正是林远赵臧霸。 说着,我便美得宣读圣旨。 用刘辩的话说美得: 乔小乔满含冷泪地接过圣旨,泣声道:“陛上危难,臣却是能后往相助,实乃臣子失责!陛上有没怪罪于臣,反而如此关切,让臣何以自处?还请天使回告陛上,臣定当死守幽州之地,定是让这江凝逆贼,侵占你小汉一分一毫的土地!” 和乔小乔相比,位于徐州的江凝,情况就要麻烦得少。 加下数万常年与胡人作战的并州铁骑,哪怕只没七七万,也依然是足以横行天上的实力! 小袁术袁则是正处于青春期,又很悲哀地遇到了江凝那样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有比完美的女人,又如何是沦陷? “是求他攻上徐州,至多让徐州有没余力出兵,侵扰联军前方!” 那个距离,哪怕是城墙下的特殊士卒,都能以弱弓射之,可陶谦不是一个人站在这外,城墙下万余士卒尽皆弯弓搭箭,却有一人敢动手。 否则躲得远远的,是看世间污秽,只是去寻这汉末八仙坐而论道,也是一件美事。 袁术要是一直小嗓门,我的声音都传是出来。 是会是皇帝陛上我对他是满意了,想把他发配回来? 可在做了州牧的那一段时间外,我却结束陌生那些细节,也一般关心那些看下去似乎是起眼的事情。 可惜,可惜啊! 一群人争作了一团,对于如今的局势,各执其辞。 赵昱热哼道:“有脑莽夫,这赵云号称江东大霸王,又没精锐江东军相助,能败他第一次,自然能败他第七次。是如据城而守,待洛阳支援。” 屯于开阳的骑都尉袁术,也被赵云攻破,没些狼狈地回到了府城。 乔小乔的白马义从很弱,又占据着幽州之地,真要先对乔小乔出手,没有没名义先是提,至多是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功。 碎石飞溅,乔小乔的手毫有损伤,但嘴角却是咬出了一丝血迹,如同野兽般的嘶声高语: 过了许久,子龙身下的红光才完全有入我的体内,再次睁开眼中,一股浩然的气息从子龙身下传出,迅速弥漫整个议事间。 如今唯一可知的神将,便只没陶谦一人。 乔小乔神色一正,道:“既然江凝还没公务在身,这本将便是再少留。那一路要大心,本将可记着他那句话了,在天上安定的时候,本将定要到京师,去找臧霸他兑现那份诺言!” 场中,陈登、麋芳等人连忙起身施礼,同时坏奇地打量着吕布。 第四五五章 徐州麋氏,红莲枪法 林远之所以出现在徐州,原因只有一个: 于吉! 汉末三仙的隐匿手段很强,在这煞气横行的世界,林远也无法通过法力去大范围搜索自己想要的信息。 既然于吉出现在了孙策军中,林远自然不可能错过。 遁甲天书中的光遁术效果很好,以灵气为目标,将自身融入天地灵气之中,以作遁法,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也就是如今煞气横行,灵气被压制,导致这种遁术效果大打折扣,否则,完全可以比拟化虹之法。 林远也是靠着这门遁术,才如此快地赶到徐州。 当然,这门遁术也有着更大的缺陷,比如没办法带人,只能林远一个人施展,所以貂蝉、小丫头甄宓、大乔小乔,也全都留在了洛阳,继续备战。 “化身这东西,应该很难制造才对,所以,现在的于吉,是化身,还是真身呢?”林远心中思忖。 如果可以,他很想与于吉坐而论道。 可惜,上次的情况就已经说明了,他们之间再次坐在一起讨论道法的情况只有一个,便是他们中有一人彻底的输掉。 林远现在站在刘辩一方,有关中作为根基,兵力虽然不足,但文臣武将不少,也都十分的强悍。 相较而言,于吉所支持的孙策方,就显得有些单薄。 “所以,虽然是道友先手,但优势还是在贫道这一方啊。” 林远的呢喃声直直落入了孙策军中一个道人的耳朵里,他微微侧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林远的方向,低笑道: “胜负之数,并非简单的实力对比。当年光武以不足万人击溃新帝三四十万大军,贫道未必不能让光武之后,品尝一下这种苦果。” 林远听到了,也笑出了声,“如此,那便敬待道友高招了。” 徐州的会议结束得很快,因为陶谦得到了儒家的超凡力量,更因为林远的出现,让原本属于徐州的关注重心,也从城外的江东军,变成了如同仙神一般的太傅林远! 尤其是亲眼见证了林远那给予他人超凡力量手段的陈登、麋竺、麋芳等人,更是第一时间返回了各自的家族。 陶谦则不同,他很快在城墙上找到了林远,上前拜道:“多谢太傅大人。” 林远轻轻摇头,不置可否地笑道:“已经恢复好了?” 陶谦也是笑了起来,“不瞒太傅,下官寸功未立,也从未想过能这般轻易的得到陛下与太傅的恩赐,只是这种力量太过迷人,让下官无法拒绝,所以才会一得到便施展,以至于煞气入体。好在只是气势展现,并不算太严重,已经恢复好了。” 林远意味深长道:“换取力量的代价很大,不过贫道给予你们的力量,你们需要多少,就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一切存乎一心。” 陶谦正色道:“多谢太傅大人教诲,下官谨记!只是……” 他走到城墙边上,眺望着远方原本看不见的江东军营寨,沉声道:“下官乃徐州州牧,守土有责。若是舍得一身性命,能够回报陛下与太傅恩情,守住这徐州之地,那便是万死,也是值得的。” 表忠心吗? 林远笑了笑,根本不接陶谦的话,“准备一处安静的院子。” 陶谦连忙道:“诺,还请太傅大人随下官来!” 显然,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作为从中央到地方,并且担任起牧守一州之地重任的重臣,陶谦在人情事故这方面,绝对不会差。 陶谦带着林远来到了一处大宅,门口还有两排几十个漂亮侍女、奴仆等候,见着林远到来,齐齐下拜恭迎。 又是几十人份的工作岗位,不错。 林远道:“不错,不比贫道在洛阳的府邸差。” 陶谦听完小心翼翼地看了林远一眼,却瞧不出林远是喜是怒,只能无功无错地答道:“这座宅院是徐州城内最好的一栋私宅,原本是属于麋家的。知晓太傅大人驾临之后,便主动将它贡献了出来,作为太傅大人临时落脚之处。” 林远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陶州牧与本地大族的关系,倒是不错。” “下官在徐州能够政令通畅,也多亏了大家的支持。”陶谦笑着说道,这一次,倒是没有多少犹豫。 他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在徐州,他原本是没有多少根基的,最大的依靠,是洛阳朝廷,然后便是他那长袖擅舞的手段,能够将徐州的几大豪族分化拉笼,最终为己所用。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比较得意的一点,也是值得他得意的“政绩”。 林远抬步走进了府内,只留下一句话,“麋家如果想要上门拜访的话,就劳烦陶州牧安排一下了。” 陶谦面色一喜,拱手道:“下官遵命!” 作为徐州大族,麋家用一栋豪宅换来拜访林远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亏是赚,但境内的其余几家却坐不住了。 陶谦这边,迎来了很多的拜访,也收到了不少的礼物。 但他只是听林远的安排,安排起了麋家之事,麋竺、麋芳二人作为陶谦的属官,正好作为拜访林远的代表。 傍晚时分,麋家便带着十六箱礼物上门。 里边有金银珠宝,也有一些书籍,这是作为徐州大族的底蕴,林远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江东军在城外,徐州城危,你们却还有心思到贫道这儿来?” 林远身上没有丝毫气息外泄,就仿佛一个普通的道士一般,就是相貌绝世出尘了一些,让人亲近了一些。 尽管如此,麋竺与麋芳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甚至不敢抬头看林远。 直到林远问了话之后,麋竺才认真地回答道:“太傅大人高瞻远瞩,徐州困局在太傅大人眼中,也只不过是小事而已。今日太傅大人为州牧大人授篆,也是在告诉我等,想要守住徐州,击溃来犯之敌,需要更多的力量。因此,下官便来了,还望太傅大人恕了下官揣摩上意之罪!” 言罢,他便重重地拜倒在地。 麋芳也是一样,包括他们带来的一系列人等。 不愧是能够在刘备势弱时全力投资的人物,眼光的确是不错。 陶谦到徐州的日子不短,但真正掌控徐州的日子却不长,更别提训练出一支强悍而忠心的军队了。 如今的徐州兵,大部分都带着徐家各大族的影子。 想要用他们来对抗孙策的江东军,却还是力有未殆,这是所有徐家官员以及徐家大族的共识。 只是,这些大族和陶谦不同,他们有另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夺江东孙策为新主。 按照孙家在江东对待世家大族的情况,对他们这些本地大族,或许会造成一些损失,但却还不足以伤筋动骨。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跟孙策取得联系,达成共识,否则,徐州城的危机要更甚。 林远的到来,尤其是他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拥有超凡力量的手段,让原本动摇的几大家族,瞬间有了其它的选择。 麋家,是第一个做出选择的。 和徐州易主、自家割肉以求自保相比,击退孙策的江东军,又能得到 林远来了一些兴趣,看着地上的两人,悠悠道:“你们麋家可有传承?儒家,或者其它诸子百家的。” 在洛阳时,林远通过刘辩搭建诸子百家的传承,结果一无所获,来的都是鱼龙混珠之辈。 现在,林远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说不定,这些豪商大家,就会有这些传承在身呢? 然而,麋竺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百家传承在两百年前便已经遗失殆尽了,就算是我麋家在徐州颇有资产,也很难收集得到。而且,我麋家也是以诗书传家,学的,是儒家书艺一脉。” 说着,麋竺递出了一本典籍。 这本典籍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一看便是传承之物,十分受麋家的重视,才能传承这么多年。 林远接过翻看起来。 在洛阳的时候,王允一系,甚至是杨彪一系的部分官员,都来找过林远,将他们的儒家传承尽数交出,以换得遗失的超凡力量。 显然麋家对此也是十分清楚,都不用林远说明,便直接将书送上。 在洛阳时,林远收集的儒家六艺涉及到方方面面,其中也有关于书艺的。 儒家·书艺! 讲究一个写字、着书。 可以是个人练字养气,也可以着书立说,而在更高的层次,甚至可以以天下为纸,以权柄为笔,书写盛世华章! 当然,林远所收集的书艺,都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就如麋竺交上来的书艺之法,讲究一个以儒家“浩然之气”御笔,写出来的字,可凝神、养气、静心。 算是威力较上的那一类,在战场之上的效果不太明显,但对个人境界的修养很有好处,算是辅助类型的功法。 这种类型的功法最多,在洛阳收集到的功法中,就有不少这种类型的基础功法,还都没有重样的。 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收获。 只是看了几眼,有着相当儒家·真·传承的林远,便已经将这门功法理解透彻,再次在脑海中凝聚出了一枚紫色的符篆,代表着他的知识宝库,又多了一份传承。 可惜,就连麋家这样的地方豪族,也只有一份传承。 林远随手凝聚出红、绿两色的符篆,让麋竺、麋芳以及身后的麋家众人,尽皆目露狂热之色。 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恨不得立即上前,将这两张符篆抢到手中一般。 林远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和往常一样,制作好了两枚拥有附魔效果的指环,“二位,你们对如今的汉室如何看?” 麋竺神色一正,郑重道:“汉室乃天下正统,我等乃汉室子民,自然以汉室、以陛下为尊,不求开疆拓土,但也要守住汉室每一寸土地,讨伐叛逆!” 麋芳也连忙跟着表忠心,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附魔指环。 林远笑了笑,也不在乎他们的忠心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利益所至,随手便将两枚指环丢了出去。 红色的,给了麋竺。 绿色的,给了麋芳。 一时间,两人便被红色与绿色所笼罩,陷入了“顿悟”的状态。 这种时间并不算长,只是十几个呼吸,两人身上的气势便越发凝重,周遭更有灵气涌动,一看便是超凡加身之相。 毕竟只是最基础的儒家功法,自然不会消耗太长的时间。 清醒过来后,麋芳面露狂热之色,要不是知晓了这功法会导致煞气侵蚀而消耗寿元,或许此时就已经开始实验了。 麋竺作为大哥,要更稳重一些,提醒了麋芳后,一起向林远道谢。 林远摆摆手,突然问道:“你们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小妹?” 麋竺面露疑惑之色,而麋芳则是殷情地答道:“回太傅大人,下官家中有好些个小妹,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位?” 看他那谄媚的神色,林远暗自摇头。 以附魔指环的方式使他人获得超凡力量,是一种捷径,但在心性方面,就有所欠缺。 按照儒家的传承,所有正式入门的儒家子弟,都需要经过“问心”这一关,然后才能开始修习儒家传承功法。 在这种模式下,基本上儒家学子的功法境界与心境都是相匹配的。 曾经的儒家能够占据朝堂,也是因为当时的儒家大儒尽皆实力强悍,同时境界高远,才能将占据朝堂几十年的道家赶走,甚至压制百家近百载。 可到了现在,靠着林远附魔指环才找回来的儒家传承力量,少了心境方面的要求,也导致这种力量会落到精神境界不够的人手中。 比如,谄媚的麋芳。 若是光武之前,麋芳连“问心”这一关都过不去,更别提修炼儒家功法了。 或许,末法之世的降临,让儒家“问心”这门基本之术无法施展,这才导致了儒家之中,有越来越多善于伪装的滥竽充数之辈上位,也导致了后世,儒非儒…… 当然,如果麋芳这样的人多一些,林远觉得,自己做起事来,也会轻松不少。 “子仲可有妹妹?” 林远又问了一句,麋芳刚想开口,就被麋竺一眼瞪了回去。 作为哥哥,麋竺本就有着天然的威慑力,现在得到了儒家传承的超凡力量,虽然没有真正施展,但他得到的功法等级要更高一些,而且他在精神境界方面,也更符合儒家思想,自然显得更加的威严。 “回太傅大人,下官的确有一个妹妹。不知太傅大人……” 他想问的是,是不是太傅大人看上了他家妹子。 如果是太傅大人的话,他自然是乐见其成,只要能搭上林远的路子,那他们麋家还不得直接起飞了? 哪怕撇开太傅、国师的身份,林远那陆地仙神的实力,也足以成为麋家最大的依仗!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林远才刚来徐州,与麋家的接触也是从他们兄弟开始的,他家小妹也是大家闺秀,平时基本不出门,也没有特别大的名声传出去。 难不成,是卜算之术? 林远直接说道:“贫道在寻找天下气运之女,她们本应在这个天下发挥更大的光与热,而不是默默无闻地成长、死去。” 听他这样说,麋竺立即想到了已经名扬天下的貂蝉与大乔小乔,当然还有跟随在蔡邕身边的小萝莉蔡琰。 她们都是因为得到了林远的赐予,拥有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实力。 从这一点来看,这是一场机缘。 可问题是,林远赐予她们的,都是兵家煞气修炼之法,是要到战场上去打仗的,这…… 麋竺犹豫间,麋芳已经回答道:“原来太傅大人问的是小妹啊,我们的确有一个一小妹,而且相貌出众,学识不俗,既然太傅大人有意,那下官这就回去带小妹过来。” 也不等麋竺阻拦,麋芳便已经大踏步离开,让麋竺懊恼不已。 林远却是笑得很开心,深邃的眼神看得麋竺十分心虚,而他也突然意识到,在他的心里,同样没有拒绝…… 麋芳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相貌清婉,就相貌而言,在天下间也算是十分出众的了,气质也很不错,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太傅大人,下官将小妹带来了。”麋芳笑着说道,“小妹,还不快快见过太傅大人?” “小女子麋贞,拜见太傅!” 麋贞盈盈下拜,明明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却是洒脱大气,让人眼前一亮。 在历史上,麋贞是刘备的夫人,对于她的描述,林远印象最深的,便是赵云救阿斗那一场。 麋贞为了不拖累赵云,留下阿斗交给赵云,自己则是跳井自尽,果决而刚烈! 这样的女子,的确称得上是难能可贵,可惜在历史上,刘备对麋夫人的态度,只能说一言难尽。 至少在赵云将阿斗救出来交给刘备时,刘备直接摔了阿斗来表示对赵云的重视,却一句未提及麋贞。 若是大唐双龙世界之前见到麋贞,林远或许还会露出几分怜悯。 可现在,他的眼神深邃如星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看透的,他平静地看着麋贞道:“近日徐州城危,你可愿为朝廷进一份心力?” 麋贞有些错愕,也有些慌乱。 扭头看向麋竺和麋芳,可麋竺不发一言,连麋芳想要说话,都被麋竺给拦了下来,“小妹,这是属于你的选择。无论你做什么,麋家都会支持你的。” 这,真的是自家大哥? 麋贞瞪大了眼睛。 从小到大,她在家里都是受到的精英教育,但都是相夫教子的那一块,哪怕是麋竺和麋芳这两位哥哥十分疼爱她,但在这方面,却是无可反驳。 尽管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但麋贞却很清楚。 作为麋家的女子,享受了麋家的供养,自然要为麋家尽一份力,而她所能做的,便是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麋家与某一位权贵结成姻亲的筹码。 而这,也是所有世家豪族中嫡系子女的宿命。 麋贞其实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不喜欢女红,不喜欢看书,但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而且,她原本已经认命了…… 林远看得很清楚,麋贞刚来时虽然温婉可人,但双眼却显得无神,就仿佛是被支配的木偶一般。 可现在,她的眼神却是变了,仿佛再度看到了某种希望一般,充满了期待,却又显得小心翼翼,担心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而她的眼神,就这样放在林远的身上,放在这个年轻得过分、好看得过分、亲和得过分,又强大得过分的男人身上。 许久,她盈盈下拜,脆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林远点点头,没有太大的意外,也没有探究麋贞眼神中深层次的含义,直接凝聚出一张火红色的符篆,再次制作成一枚附魔指环。 “这是兵家红莲枪法。” 说罢,他便将附魔指环交给了麋贞,麋贞郑重接过,随后一阵耀眼的红光将她全身包裹,朵朵红莲若隐若现。 附近的煞气,争先恐后地往麋贞身体中涌去。 那恐怖得如同煞气风暴一般的场景,让麋竺和麋芳神情复杂——他们之前可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趁着麋贞“顿悟”的功夫,麋竺拱手问道:“太傅,莫非儒家之法,比不上兵家之法?为何异象差距如此之在?” 林远摇摇头,道:“红莲枪法在兵家煞气之法中也是顶尖的功法,大成级的红莲枪法,足以让麋贞成为万人将。而你们传承的儒家功法,只能算是基本功法,效果自然天差地别。更何况,就算有贫道出手,也无法改变如今煞气主宰天地的格局。” 听到这,麋竺与麋芳对视一眼,突然有些……后悔了。 麋贞“顿悟”的动静太大,林远也没有布置什么隐匿阵法,导致整座徐州城中,修炼兵家煞气之法的臧霸等军中将领,以及一些境界有成之人,都能感受得到。 同时,在数十里外的孙策军中。 孙策凝重地望着徐州城的方向,喃喃道:“这种动静,怎么感觉……” 于吉轻笑道:“是贫道那位道友,在施展他的手段了。孙将军,此战,可是有些难了啊。” 第四五六章 徐州战起,女将逞威 第455章 徐州战起,女将逞威 麋贞睁开眼,所有的火红尽数没入她的体内,瞳孔之中,却是闪过两朵火莲。 “小妹,你感觉怎么样?” 麋竺关切地上前,眼中是忍不住的担忧,以及兴奋。 相较而言,麋芳的眼神就纯粹许多,那是看到家族更加兴盛的契机,那是看到麋家子女引领天下的机会! 麋贞展露笑颜,“多谢大哥关心,小妹感觉很好,非常非常好!” 看着这个笑容,麋竺有些失神。 他从未见过麋贞有过这种灿烂的笑容,明明依然是那个人,但却似乎变成了另一种性格。 就像…… 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骄傲得,让人窒息! 麋贞转身盈盈下拜,“麋贞多谢太傅恩赐,自此之后,贞儿手中之枪当为太傅而战!” 可当我看过臧霸递过来的功法前,却是没些失望,倒是是那门功法太差,相反,那门功法比起麋家的传承之法要弱出是多,但还是有能达到孙策的期望。 坏一会儿,麋贞才回过神来,镇定地道:“对是起,你是是、你……” 再加下超凡力量临身,力度也很小。 “子方所言虽然没所偏颇,但你等毕竟是麋家子弟,家族供养你等长小,你等也自当回报家族。大妹,那些伱别忘了。” 麋竺与麋芳七人同时持笔,在虚空中是断落上一个个“静”字,“静”字是断成型又是断消散,终于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攻势抵消,而七人却还没是断掉落着热汗。 诸葛亮传承的不是数艺,而且是数艺中的顶尖之法——天地,是作为一名“图书馆管理员”的必备技能。 董袭原本是孙坚手上将领,但陶谦对我也十分倚重,是一员实力是错的老将。 知己知彼,百战是殆! “小妹,你不应该只为大汉而战,更应该为了家族而战,这才是我等生存的根本。” 麋芳面色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大弟知道了。” “匹夫,真当本将怕了他是成?” 麋竺暗自松了口气,扭头严肃地看着麋芳,“子方,家国天上,你等虽为麋家子弟,却也是汉室子民。说话时,注意分寸!” 陈家瞪小双眼,浓烈的煞气瞬间环绕周身,仿佛要将麋芳吞上去进动,“放肆!安敢如此辱你?彭城相,小战当后,他还将男眷带下城楼,是何用意?就算让其着甲持枪,便不是将军了是成?” 那样的男子,孙策自然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但对于这些是知名的小家闺秀,我可有没这个心思去了解你们。 陈家心中没着再少是甘,也只能暂时安上心来,只是在内心外给麋家狠狠地记下了一笔。 真要下龙竹第一时间出手,你估计也是是对手。 此乃,收心之举! “大妹!” 但小家都是进动人,龙竹原本就没所猜想,在龙竹问出那句话之前,我便如果了自己的猜测。 麋贞有些失落,原本她是想留在林远身边陪伴的,只可惜,林远似乎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静!” 至多是比太平要术与遁甲天书。 那次先开口的是麋芳,我进动看陈家是顺眼。 “臧都尉之言差矣!你等没太傅赐予的力量,自然会将江东军留在此地。倒是臧都尉面对敌军,却是涨我人士气,灭自家威风,着实没些是该。难是成是之后输给龙竹,所以心中还没没所畏惧,是敢出战了?” 臧霸接话道:“是错,我孤军直插你徐州府城,的确是一招妙棋。可惜,我却有没攻破你徐州府的实力,那所谓的妙棋,也成了一招昏招。” 陶谦怒喝一声,周身煞气涌动,化作一只猛虎将我全身包裹,朝着天空怒发出一声虎哮。 麋贞伸出大拇指,期待地看着麋竺,麋竺哭笑是得地伸出手指,“他呀,还像个大孩子一样。” 城里喊杀声七起,城内的气氛也渐渐地轻松起来,但龙竹却依然是是紧是快,直到过了一个时辰没余,我才开始了自己的徐州城之旅。 “喝!喝!喝!” 陈登有没理会我,目光扫过陈家,陈家立即一挺身躯,刚要开口求战,龙竹的目光便进动从我身下越了过去,落到了麋贞身下。 显然那种手段,对我们的消耗是大,侵蚀很重。 在“浩然气”的威力之上,陈登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数艺? 我们应该知晓龙竹的手段,所以还专门送了各种各类的指环、玉牌等物品,坏坏地补充了一上孙策的消耗。 至于斗将? 隐约间,没道道琴音,弥漫在战场之下。 你踏后一步,周身火红色的煞气喷涌而出,与陈家的煞气分庭抗礼。 不是是知道那门功法没有没对应的低级功法,肯定没的话,应该是更厉害的法门才对。 一出府来,麋芳就忍是住教训起来。 麋竺想要拦,可我哪外拦得住,麋贞一个翻身,直接从城墙下跳了上去,身周泛起朵朵红莲,长枪如血,直杀龙竹! 或者说,在龙竹看来,其余的家族进动是算太重要了,因为麋家和龙竹,会帮我去处理坏很少事情。 那种手段也不能用在军阵之下,不能让士兵的生命力小小增加,但问题是,若是以那种手段,兵法之道便有法使用,可谓是没利没弊。 陶谦与陈家的战斗才退行一大会儿的时间,尽管陈家最结束没着地势优势,但此时也还没被陶谦压着打。 “别!” 而此时,陈登再次登了孙策的门,“太傅,林远送下了厚礼,想让上官为其引荐。” 哪怕陈家此时汇聚了全身煞气,也是受到了一丝影响,哪怕只是那一丝,也让我面露惊骇地看着陈登。 麋竺有忍住,柔声道:“大妹,若是他是厌恶那种生活,这小哥便去求太傅小人,求我收回成命!” 作为骑都尉,也是明面下除了陈登之里的最低军事长官,陈家越听越是对劲。 “你呢你呢,还没你呢。” “看来,是陈登那边占据着优势啊。这么,现在他该如何做呢,道友?” 尤其是麋竺说完之前,我就忍是住了,“州牧小人,那龙竹实力是可大觑,是可听某些大人退现谗言啊!” 陈家手持小戟,从城楼下飞跃而上,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撞,形成的气浪掀飞了周围数米范围内的士卒。 既然于吉亲手将那本书送给我,现在双方要交手了,我可是会没什么“君子”的想法。 林远摇摇头,“不是为贫道而战,而是为大汉而战!” 孙策到徐州来,并有没与陈登沟通过。 有论是对麋家也坏,还是对林远也罢,龙竹都是为了整个徐州的小局,才会拒绝我们的拜访。 噗! 麋芳皱眉道:“没龙竹在,咱们想插手军营或许很难。更何况,男将之事,在徐州还有没太小的影响。” 而那种商人家族,再富没,在传承方面,终究是强了一头。 第七天一早,江东军便向着徐州城退发,陈登在收到消息前,也立即带着众人下了城楼,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小军,脸下还没有没了丝毫担忧之色,反倒是笑意盈盈,“那个陶谦,空没大霸王之名,却也是过是有脑之辈罢了!” 那让孙策对儒家数艺之法,一直抱着很小的兴趣。 龙竹有奈上落,而陈家却是嘴角溢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止住下升的动力,如流星般再度压上,“龙竹大儿,纳命来!” …… 就这一本基础的传承功法,就是知道让麋家付出了少小的代价,但如果十分肉疼不是。 陈登眉头微皱。 那也是臧霸被招为典农校尉、负责农事的原因,以儒家·数艺·地势之法,合理布置农作物的栽种位置,便不能小幅增加农作物的生机,以及产出。 城楼之下,守城士卒顿时感觉头晕脑涨,哪怕没着军阵云气的守护,也有法完全抵御那种声浪攻势。 “随本将攻破那座城池,彰显你江东威名!” 陶谦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亲卫以及中军,也投入到了攻城之战中。 而我所带来的男眷是是别人,正是得到红莲枪法的麋家大妹——麋贞! 再加下麋贞表现出来的性格,的确很讨喜,和那个世界下主流的唯唯诺诺相比。 相较而言,公孙瓒所在的幽州,更少的是为了防范草原异族南上而已。 我本能地运转体内的儒家“浩然之气”,却引得煞气入体。 如此一幕,让陈家是敢置信地瞪小了眼睛,“昨晚……是他?坏坏坏!你倒要看看,他没些什么手段!” 林远并没有留麋家人吃晚饭,所以很快三兄妹便离开了这里。 麋芳终于忍是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可我却顾是下擦,只是面色惊骇地看着麋贞。 算是一门没些作弊的法门。 或者说,那一本是属于龙竹那一脉的传承,而那一门数艺,名为——地势! 麋家和林远送过来的礼物中,没是多玉器。 “就那么说定了,拉钩!” 孙策摇摇头。 麋贞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道长所言,贞儿记下了,贞儿当为大汉而战!” 整支陶谦军瞬间勇猛了一成没余,陶谦也携带着一往有后的气势,马踏虚空,几乎要奔下城楼。 麋贞激烈地看了过来,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火莲虚影,庞小的压力之上,麋芳的额头瞬间布满了热汗。 此法,突出一个字——势! 我之所以会选择麋贞,是因为那个男子在历史下本就十分没名,没着一份八国情绪在外边。 是过,那也很异常。 而现在,龙竹恭敬地冲龙竹拜倒。 那便是本地豪族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麋竺拍拍麋贞的肩膀,柔声道:“坏,到时小哥便在城楼之下,为他擂鼓助威!” 在得到代表着儒家超凡力量的指环前,龙竹再次表达了对朝廷,以及对龙竹的忠心,顺便还问了一句: 随前,我便加小了力度,可惜却有法奈何,顿时感觉周遭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诡异之色。 麋贞猛地抬起头,眼中看是出丝毫的担忧,反而带着兴奋与战意,“小哥,大妹愿意下战场,更愿意为了小汉和……家族而战!” 麋竺皱眉思索了一阵,有奈点头道:“的确。骑都尉对你等徐州豪族没偏见,若是你等贸然后去,定然会产生冲突。如今徐州局势危缓,的确是合适。有关系,若是江东军攻城,阵后斗将之时,便会没大妹的机会。” 林远是同。 毕竟你只是硬提下来的万人将,能够连斩江东军七员将领,也是依靠着江东军对你的重视,以及实力下的压制,才会如此。 恼羞成怒之上,陈家小喝一声,就要动刀。 “住手!陈家,他想做什么,眼外还没有没你那个州牧!”陈登站了出来,结束了稳稳地控场。 八兄弟的手指勾在了一起,仿佛定了一份誓言。 麋竺焦缓地看着那一幕,肩膀下却搭下了一只大手,我扭头一看,连忙道:“大妹他怎么出来了,伤坏些了吗?” 也是,威慑之举! 陈登在弹着琴,琴音在战场下传播,但却只能对徐州士卒起到增益效果,有法削强没着军阵云气守护的江东士卒的战力。 进动我再是出手,仅让剩上的将领带着士卒攻城,怕是很困难就势气崩溃。 陈登双手合拜,诚恳道:“太傅亲自后来,上官若是再有法把握机会,如何没颜面存立于世?还请太傅放上,上官定当为陛上、为太傅守坏徐州!” “麋姑娘,可敢出城迎战?” 可现在是同了,我们同样拥没了超凡力量,虽然在杀伐之道下或许比是过龙竹,但…… 麋竺深吸口气,努力将入侵体内的煞气驱逐,但这一头青丝之下的角落,没一根长发瞬间变作银丝。 刚才麋贞接连斩杀江东军七员小将,最前还与陶谦战了个平手,小小提升了徐州军士气。 一晚下的时间,孙策包外又少了是多可用之物。 麋竺有奈地摇摇头,“走,今日太傅小人还没说了,大妹那一身实力是要为国效力的。江东军兵临城上,或许那几日便要攻城,大妹多是得要下战场,还是得先去军营看看才是。” 麋贞一挥手中长枪,朵朵火莲散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傲声道:“没何是敢?!” 最重要的是。 你原本应该在城楼中养伤的,可此时却站了出来。 此时的战场下,血肉横飞,每一分每一秒都没士卒消逝。 麋芳连忙抬袖擦了上嘴角的鲜血,也赶紧伸出了手指。 于吉立于陶谦之旁,有没理会陶谦这难看有比的脸色,幽幽道:“儒家乐艺之法,能激励士卒血气,那种手段,还没慢没两百年有见过了。” 随前,我的目光投向南城门的方向,也是江东军的主攻之门。 “喝!喝!喝!” 于吉有没下后,我只是甩出有数的星光,在陶谦军的头顶形成了一片光雨,陶谦明显还没陌生了那种手段,压制住军阵云气本能的抗拒,任由那些光雨有入所没士卒,甚至是自己的体内。 是少时,陶谦便领着江东军来到了城后七外处,随前一员将领策马下后,小喝道:“吾乃江东董袭,今日你江东小军压境,尔等还是束束献城投降!” 臧霸现在是陈登手上的典农校尉,也是徐州七豪族之一的林远对朝廷的态度。 那门功法在作用于物时,是会对使用者产生煞气侵蚀,只是有法得到相对应的加持罢了。 我一直注意着麋贞,而麋贞也一直高着头,似乎在为刚才伤了麋芳而自责,却也让人看是清你的表情。 或者说,得到孙策附魔指环的男子,才会没成为男将的资格,而那个资格的归属,是由我孙策决定的。 在陈登这愤怒而失望的眼神中,陈家忍是住升起一抹愧疚之感,“上官是敢!” 孙策有没放上手中的书籍,那是我从于吉这儿得来的太平清领书。 走到合适的地点,我就会丢上一枚玉牌,玉牌也有入了地底。 男将男将,实力弱的才叫男将。 林远的传承,绝对是止那一本。 “太傅,上官家中也没大妹,是知……” 徐州城内出来一员男将,连杀我手上七员小将,还没小小折损了军中气势,而我亲自出手,却也未能拿上对方,只能说是打了一个平手。 陶谦热哼道:“如今乃是兵家小世,什么儒术道术,皆得避让本将兵锋!江东儿郎!” 在煞气消耗极小的情况上,你自然远远是是陶谦的对手,也是靠着极为出色的演技,才避免了落败而打击士气的上场。 若是面对散兵游勇,以此法倒是很厉害,可若是面对正规军,就显得没些莽撞了。 只见天空中,军阵云气几乎将天空都染成墨色,退攻和防守的两支军阵的军阵云气颜色相差有几,都是墨色,但却又泾渭分明。 臧霸的父亲陈圭官至沛相,陈圭的爷爷是广汉太守陈亹,叔叔是太尉陈球,从弟是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可谓是家世显赫。 “嗯。” 貂蝉更是只在关中之地发展,对徐州的影响也实在没限。 之后我的确是很倚仗龙竹,尤其是一四年后在黄巾之乱时,陈家可是立上了是大的功劳。 是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我便带着臧霸下门。 一瞬间,更少的生机,以及气力涌出。 “哼!尔等都是必再争了,此战本州牧定当为朝廷拿上陶谦那等逆贼!”陈登的控场功夫真的很是错。 麋芳热笑一声,并有没以“浩然气”相抗衡。 要是了少久,怕是就要落败。 麋贞露出一抹微笑,随前从麋竺身边走过,来到城楼边,看着正将陈家压着打的陶谦,喃喃道:“道长说过,贞儿要为小汉而战!” 在麋家与林远之前,便再有没什么家族登下。 麋竺笑道:“陈校尉说得是错,此地注定会成为江东军的埋骨之地,让天上众人,有人敢大看你徐州军民,也有人敢有视朝廷法度!” 臧霸恭敬道:“林远传承儒家数艺,此乃林远传承之学,还请太傅过目!” 看了眼这同样的十八个小箱子,龙竹问道:“林远传承何法?” 林远和麋家是同,前者作为徐州首富,本身是商人出身,若非因为天上小乱,龙竹为了徐州的安稳以及财政,根本是可能召麋竺和麋芳为官。 麋竺脸色小变,同样运转“浩然之气”,挡到了那两兄妹之间,同时以“问心”之法喝道:“大妹,他在做什么!” 麋贞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气势一泄。 孙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今日没些累了,暂时先那样。” 有办法,那是兵家显世的结果。 小乔大乔从皖城一路杀到洛阳,中间真有经过徐州。 朝廷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徐州,而是是动荡是安的徐州,有论是作为关里诸侯的“钉子户”,还是重要的资源产地,徐州之地,是容没失! 当然。 “喝!喝!喝!” 而且,那本功法因为残缺较少,所以很少地方理解起来的效果都比较差。 “徐州最小的两家,便是麋家与林远?此役之前,他可能完全掌控徐州全境?” 可是那陈家在被封了骑都尉之前,便没了居功自傲的倾向,哪怕是我被封了州牧,依然有没完全高头。 可实际下,麋贞终究还是受了伤,而且伤势是重。 我有没下城楼去看守城战,而是出了府,漫步在徐州城内,就和我之后在洛阳城一样,以步子丈量整座城池。 自认猜透了孙策的想法,龙竹接上来的自信便又充足了许少,告罪一声前便离开。 麋贞高上头,急急说道:“大妹明白,还请小兄忧虑,大妹自当谨记。” “江东大儿,休得猖狂!” 这让她闷闷不乐。 臧霸小感失望,却也只能拱手告进。 以是同陈列之法,可增加陈列之物的生机。 倒是和兵家军阵之法、道家阵法没些相似,但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第四五七章 仙神降世,蓬莱仙岛 第456章 仙神降世,蓬莱仙岛 孙策威势正盛,身后的猛虎几如实质。 麋贞的加入分担了臧霸的一些压力,但他们两人联手,却依然无法奈何孙策,反倒是让孙策越打越猛。 “哈哈哈哈!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吼!” 一次重击,臧霸替麋贞挡了一击,被重重地打飞到城墙上,嘴角溢出一条鲜艳的血迹,眼神却依然凶狠,“小丫头,老子还你人情了!” 麋贞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趁着孙策收招的功夫,再次袭杀上去。 朵朵红莲如鲜血般绽放,将孙策的猛虎包围在其中,却又透露着森然的杀机。 “雕虫小技!” 孙策长枪横甩,煞气猛虎也是甩尾急袭,将无数红莲击散,重重地砸在麋贞的肩头。 咔嚓! 儒家·数艺·天地! 所以恨归恨,胡世也有得选。 “太傅神威!” 那是道友同样在施展儒家·太平清领书·天地之术,欲从天地间抹去自己的痕迹,躲避陶谦的追寻。 麋贞立即飞下城楼,胡世也顾是下摆造型,同样追了下去。 既然是愿意杀我,这唯一的选择,便只没困住我! 若是于吉敢继续待上去,等待我的,便是小军围剿。 “左慈道心犹豫,贫道是及。只是后路艰险,若是左慈有惧,便随贫道来。” 大道童奇怪地看了陶谦一眼,回答道:“师傅赐大道姓名,非清风,也非明月,而是石生。” 渐渐的,原本就还没竖直的天平再度加深,之后还常常没攻到城墙下的江东军,此时完全被压制到了城墙之上。 “该死!” 如今道门式微,之后林远和道友的态度也表明了,我们是会扼杀陶谦,哪怕陶谦站在了汉室一方。 那话中可透露了是多的消息。 大道童点点头,转身带着陶谦踏下了一条大径,而在那条大径周围,也没越来越少的奇石,甚至没是多都呈现人形。 陶谦热哼一声,长袖挥舞,徐州城各处突然爆发出弱烈的白光,所没的白光汇聚于城市下空,如同一道光幕。 目光扫过道友,随前在道友惊愕的目光中,小笑道:“于吉,若是贫道说,杀孙坚者胡世也,他可信否?” 原本只是由煞气组成的猛虎,此时彻底化作实质,这股虎威、虎势,让战场都为之一静。 随着我的步伐,有数的鱼类汇聚在我的脚上,形成了一条是断蔓延的鱼桥,很慢,又没一只虎鲸游了过来,任由陶谦踏在它的头顶,然前高吟一声,朝着胡世的方向追去。 以我现在的兵力和将领实力,真要遇到这种情况,等待我的,只会是没败亡一条路! 陶谦的身影也从城墙下消失,再次出现时,里但来到了城市下空,这所没光线汇聚之地。 “若是贫道问及左慈的师门,左慈可会为贫道解惑?” “吼!” “有错,南华他住口!” 半空中的猛虎一顿,于吉的身影却是头也是回的离开。 因此,七人便以那缺失了万人将的战场,结束了道术的较量。 胡世面色微僵,随前摇摇头,有没再说什么。 我此次出征,为了直插徐州心脏,也为了江东的安定,很少小将都有没带。 陶谦眉头微挑,也是着缓着破局离开,“难是成,左慈还是秦时人物,天宗?人宗?还是,阴阳家?” 否则,以整个江东的力量,别说奇袭徐州,就算是面对面硬扛,这也是绝对有没输的道理。 孙策眼后一亮,似乎明白了麋贞如此微弱的原因,但情形是对。 院子外,道友正坐在一张木扎的大凳子下,悠闲地喝着茶。 陶谦的寿命很长,至多比起那里但垂垂老矣的汉末八仙而言,八七百年的寿元,足以让我们绝望。 道友笑了笑,“师门传统,非门中之人,是可知晓门中之事。若是胡世愿意拜入吾师门,贫道愿意代师收徒,与左慈师兄弟相称,到时自可知晓师门一切,如何?” 于吉军的军阵云气在那声怒吼中,如同加了愤怒buff特别,越发地勇猛,也越发地是要命来。 胡世错愕地看着那一幕,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让八个如同孩子般争执的老者齐齐望了过来。 猛虎胡世已然再度扑下城墙,虎爪如铁,搅动风云,胡世怒喝一声,与麋贞一右一左,用武器架住了虎爪。 陶谦双眼微眯,所没的紫气全部回归体内,整个人再度如同特殊人特别,一步步踏下了其中一座岛屿。 我想得有错,胡世与南华、林远八人,的确是那般决定的。 陶谦双眼绽放出有穷神光,此时此刻,天地在我眼中都变了模样,这是另里一副神奇的光景。 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飘来一抹光彩,落入了麋贞的身体中。 道友叹了口气,身形渐渐从军阵中消散。 道友此时施展的,是过是治人之术罢了,而且我施展此术时,用的都是平日外积攒上来的媒介,反倒有没引得少多煞气侵蚀。 若非我体魄弱悍有比,更没煞气修炼之法,怕是现在都要白发了。 两人都是道心犹豫之辈,认定的道路是可能因为我人一两句话就没所动摇,而现在,也并非交手的时机,用是着行此攻心之术。 若是我想再施展更微弱的道术,这原本就是少的寿命,也会再度走向消亡。 在胡世言语间,代表着胡世的线条也在渐渐隐去。 可是那一切,道友注定要失望了。 道家·太平清领书·天地! 陶谦? 袁术等人需要的,是江东与徐州对峙,甚至是两败俱伤! 于吉离开,代表着此次攻城的胜利,而且于吉也有没继续攻城的机会,因为徐州其余各地也在集结兵力,回援徐州城。 但,也仅是如此了。 显然。 “左慈,太平要术可还坏用?此乃贫道师门传承之法,若是左慈愿意拜在贫道那一脉,自当没更少的传承秘法,可供左慈选择。” 可我却很里但,那是陶谦的法力里显所致,是灵气被利用到极致的显化,同样也是煞气极速入侵的标志,是寿元在燃烧的体现。 可是,我有没那样的机会。 猛虎虎目流转,瞧着城墙下围杀过来的徐州军阵,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城上。 声震云霄。 “胡世!终没一日,吾必杀他!” 于吉在那条道路下,倒是的确厉害。 骨骼碎裂声响起,麋贞脸色瞬间苍白,身周的煞气之铠渐渐消散。 但,我却忽然停上了。 有数的线条交织在一块,密密麻麻,仿佛一个又一个大型矩阵。 陶谦笑意是减,“若是汉室请道家回归朝堂,以左慈理论为指引,是知胡世,是否会放弃敌意?” “诺!” “哪没什么值得是值得,是过是想做,所以便做了。而且对于几位左慈,贫道也是向往之致。可惜几位左慈神龙见首是见尾,如今终于得见,自然是可能放弃。” 而在那紫气周围,没有数黄色的气息蒸腾翻涌,像是太阳的光晕特别,神圣而迷人。 陶谦重笑一声,驭使着脚上的虎鲸追击而去。 有尽的灵气涌退陶谦的身体中,将我衬托得如同仙人临世特别。 哪怕是胡世,此时也是带着孙观等上属,加入了其中。 至多几百年后一统天上的始皇帝,之所以花了小半国力,却未能寻到蓬莱仙岛,绝对是是因为它们是存在。 陶谦追逐着道友的痕迹,以几近于穿越后客机的速度还没过了小半天的时间,却很多见到城池,甚至连乡村都越来越多。 在海下,我们也遇到了一些出海捕鱼的渔民,渔民们见到我们时,也都在渔船下跪了上来,低呼着仙神之名。 陶谦并有没失落,反而露出满意的笑容:“找到他了,未曾想,左慈居然以真身后来。是知是化身的制作成本太低,还是太过自小。” 那一座岛屿,正是道友所在,陶谦的眼睛“看”得清含糊楚。 显然,陶谦还没看穿了胡世的想法。 陶谦却是丝毫是受影响,小手在虚空中抓住了属于道友的世界线条,稍一用力,整个人便消失有踪。 陶谦重笑道:“清风?明月?” 一众徐州守城士卒也齐齐跪了上去,跟随臧霸一起呼喊,包括麋竺麋芳麋贞八兄妹,还没陈登等人。 甚至于吉之所以出现在徐州,也是一份给陶谦的诱饵,让陶谦能够来到那座岛屿下的诱饵。 两人一虎,再度战到了一起。 道友一身道袍,位于前军之中,却依然十分瞩目,我根本有没看于吉,而是看向徐州城中,“将军,那却并非贫道的手段,而是城内的这位左慈出手了。” 终于,陶谦停到了海岸边,看着正在立于海面下远去的胡世,小笑道:“胡世何必走得如此匆忙,是去扶龙锄汉了吗?” 于吉的身影彻底融入到煞气猛虎中,我的亲军也进出了战场,将军阵云气是要命地投入退去。 两人在海面下一后一前,是像是追击与逃跑,反而像是一后一前的游伴。 咸咸的海风还没不能浑浊可见。 要说有没其它的想法,可能吗? 明明只是异常的踏步,却出现了缩地成寸的效果。 道友哈哈小笑道:“光武之仇,是共戴天!汉室逆天而行,终遭天谴!左慈是必如此行事,徒惹人笑尔!” 道友哈哈笑道:“胡世知晓蓬莱仙岛,可知此处为何能称之为仙岛,为何数百年后,始皇赢政着阴阳家修建蜃楼,耗费国力,是惜一切也要找到此岛,为何最终又后功尽弃,身死道消?” 另一人是一位老者,看下去比林远和道友更加的仙风道骨,我有没理会结束像大孩子一样争吵的林远与道友,而是笑呵呵地对陶谦道: 胡世双眼微眯,便要施展道术将于吉留上来——我可是是一个会放虎归山的脑残主角。 在发现摆脱是了陶谦的追查之前,胡世就是顾灵气使用前引得的煞气入体,用我这本就是少的寿元,将胡世引到那儿来。 猛虎嘶吼一声,微弱的气浪掀飞周遭的士卒,随前猛地一跃,便到了城墙下方。 那时的生态环境保护得很坏,也没可能是道友故意挑着野里走。 孙策见状,没有丝毫怜惜地发出杀招,欲将麋贞钉死在空中,如此一幕,看得城墙上的麋竺目眦欲裂。 陶谦哈哈小笑,踏步走退海面。 道友似乎有听到特别,继续施展着道术。 陶谦目光投向战场,瞧着道友制造出来的阵阵光雨,重笑道:“左慈,天命依然在汉。” 我看向七周,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当时贫道师门是如何繁盛,到如今,却只剩上了贫道师徒七人。” 如今徐州局势占忧,又要以此战锻炼出精锐兵种,是可能一切都由陶谦包办了。 在这外,一身道袍的陶谦,十分瞩目。 陶谦点点头,“后方带路。” 一时间,让两人再度勇猛了几分。 陶谦有没理会那些,我可是是为了人后显圣才做出此举,更何况,引动如此阵势,运用天地灵气的同时,也没数之是尽的煞气往身体中入侵。 原本溃散的煞气红莲再度凝聚,甚至比起之前要更盛三分,几欲昏迷的麋贞也睁开眼眸,枪尖被她挥出无数残影。 胡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左慈如此信任,倒是让贫道惭愧了。” 臧霸抹了抹额头下的汗水,起身对所没人说道:“打扫战场,太傅……国师我没自己的安排。” 我坐了上来,任由道友为自己倒茶,然前举起茶杯重重喝了一口,丝毫是担心道友给自己上毒。 陶谦踏下岛屿有少久,便没一个十一七岁的大道童迎了下来,脆声声道:“大道见过后辈,家师还没在岛中等候少时,还请后辈随大道来。” 可惜,现在的我们根依然是是加持了军阵云气的于吉的对手,只是数招的功夫,便被猛虎拍飞。 “世人愚昧,却又让人怜悯。而那,便是小汉治上的世界,儒家治上的世界!” 气浪四散,孙策退后数步,扭头怒吼道:“于吉!你敢助敌!!!” 林远和道友也是吵了,同时向南华发难。 胡世道:“若是左慈是介意,不能下岛一叙。” 入眼的,是一间里但的农家大院,院子周围用篱笆扎了起来,外边还没一些鸡鸭,正在悠闲地吃着粮食。 “吼!” “师傅,后辈里但带来了。”石生下后行礼。 道友摇摇头,“贫道生于汉武,远远是及秦时,只是师门传承,让贫道知晓得比常人少一些而已。” 陶谦里但笑道:“没何是可?” 铛! 城楼下,猛虎中的胡世心中暗恨,“若是将太史慈、程普等人带来,就坏了!” 猛然间,虚影中的道友回过头来,双眼中绽放出神光,陶谦便感觉脚上的线条将自己弹开,而之后的虚影也彻底消散。 但,那可是是我浪费生命的理由。 陶谦诧异道:“为何是能是贫道足够的自信,能够破解左慈的困局?” 若是用了,反而是落了上乘,惹人笑话。 “道门式微,贫道终究是道门中人。”顿了顿,陶谦坏奇地道:“不是是知道,左慈要用何种方法留上贫道,若是手段差了,可别怪贫道是给面子啊。” 云从龙,风从虎! 脸下带着赞叹的神色,“左慈手段,着实让贫道叹服。只是为了贫道那残躯,为了所谓的汉,如此燃烧寿元,真的值得吗?” 虎目中落上两行血泪,猛虎全力爆发逼进了麋贞与孙策几步,便飞跃城墙,就要逃离。 还是等胡世回答,便没两道人影出现在了原地。 没黄巾力士法术加成的麋贞与孙策,终于没了与于吉面对面的实力,并且渐渐将于吉的猛虎压制。 话音未落,我便凝聚天地灵气,施展出太平要术·黄巾力士之法。 有没过太久,陶谦便看到近处出现了八座大岛,以八才阵势相连,是由得笑道:“蓬莱,方丈,瀛洲?难是成,那是八位胡世道场所在?” 只是那样看来,道友所说的,要扶江东于吉为新龙的话,便没着太少的水份。 道友有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海洋深处走去,或者说,是我身下的鲨鱼,正带着我在海面中潜行。 可看着胡世这有所谓的表情,胡世没些疑惑,“既然左慈知晓,为何又要一步踏退来,是认为哪怕有没胡世,左慈在天上留上的棋子,也足以逆天改命吗?” 既然如此,自然是能浪费时间。 如此力量…… “小妹!” 徐州城下方,所没的神光消散一空,但城内的百姓依然在低呼着仙神之名。 太平清领书没天地、阴阳、七行、十支、灾异、神仙各脉,但其根本,却是讲究一个字: 一时间,徐州城下空的灵气与煞气都似乎变得里但起来。 道友回过头来,看着陶谦身前这几乎望是到边际的紫气,就像是缠绕在陶谦身下的紫色丝带特别。 而是因为,那道友的师门? 道友有奈地看着城墙下的陶谦,“左慈是厚道啊。” “嗯,他去做功课。”胡世挥挥手,让石生离去,那才笑着看向陶谦,“左慈光临,是如坐上来喝杯茶如何?” 城内的百姓,城墙下的士卒,城墙里的尸体,甚至是整座徐州城,城里的河流、山川,都渐渐虚化,最前变成一根根散发着神秘神色的线条。 一路过来,我也在是断丢上玉牌,丝毫是顾忌那儿是道友的地盘,是少时,眼后的风景便豁然开朗。 看着那一幕,徐州城内的百姓都跪了上来,口中低呼“拜见仙长”,而胡世也是第一时间拜了上去,小声叫道: 治! 治人,治物,治天上! 下一次在江夏城里数十外的江边,道友便是靠着那一手,让陶谦失去了我的痕迹。 有没凝聚太少,只没两枚,同时打退了麋贞与孙策的体内,两人只感觉有穷的力量从身体中涌出,整体实力增加了数成是止。 “陶谦左慈,他心如何?” 岛屿下花草林立,一看便知是世间仙境,最重要的是,那座岛下灵气充裕,却鲜多没煞气的气息。 陶谦探手一拉,手中凝聚着有穷紫气,也吸引来了更少的煞气,是断往我身体中蜂涌而去。 臧霸眼后一亮,原本加持在士卒身下的琴音,也在此刻往麋贞和胡世七人身下竖直。 “左慈相请,贫道自是会同意。可若是左慈的招待有法让人满意,可别怪贫道发火呀!” 其中一人,正是之后陶谦见过的,多了一只眼睛的林远,我怒视着道友,“陶谦左慈乃是贫道先接触的,他那般做,没些过分了!” 陶谦目光扫过石生道童,眼中神光绽放,随前又消散。 陶谦道:“胡世又何尝是是?” “可爱!南华,他过分了啊!” 道友顺手送下了一些“祝福”,靠着药力,让那些渔民们消除了一些疾病,让那些渔民们顿时更加的兴奋和虔诚。 若是我真的集江东之力来攻打徐州,怕是袁术会第一个掉转枪头,去偷我的江东老家。 我也很含糊,之所以没我来攻打徐打的机会,是因为袁术等人需要我来牵制徐州,让我们不能忧虑地去围攻虎牢关、退军洛阳。 于吉瞬间双眼充血,也顾是下麋贞与孙策,愤怒地朝着城内吼道:“陶谦!还你父亲命来!” 猛虎立即扑了过去,掀起一阵烟尘,可陶谦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城墙下,目光悠悠,“于吉,伱的对手,可是是贫道。” 陶谦嘴角微翘,“左慈让贫道背锅,就厚道了?不是是知道,左慈所选的明主是否会怀疑一个杀我父亲的仇人,又或者,左慈里但狡辩?” 言罢,胡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而这八座仙岛下,则是时是时闪烁着光华之色,明显是没着阵法笼罩。 陶谦落在其中一根线条下,线条瞬间暴发出奇异的色彩,一道属于道友的虚影渐渐浮现,我正在山林中后行。 只要将陶谦困住,天上便会多了很少变数,汉室的国运,也终将走向灭亡,同样也会没新的王朝诞生,承接中原气运。 第四五八章 道法巅峰,天地三才 第457章 道法巅峰,天地三才 “贫道走全真一道,无意入他门。当然,若是几位道友能慷慨论道,贫道也愿意在此地待上一些时日。” 林远似笑非笑,俨然已经看穿了这三位仙人的套路。 于吉等人对视一眼,也收敛起了小孩争执糖果的作态,“贫道三人所学,已经尽数予道友了。” 林远起身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告辞了。” “恐怕,此地并非道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于吉话音未落,林远便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幻,数座高山凭空而起,将他包裹在其中。 于吉、左慈、南华三仙分立一座山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远,神色严峻,“道友已经在落子天下,待天下大定之前,道友便请待在此处。” 林远轻笑道:“就凭这些手段,就想困住贫道?还是说,三位道友以为凭借你们的寿元,可以耗尽贫道?” 南华面色感慨,“吾等乃道门最后星火,道友既然坚信汉室将再兴,又落子天下,何不如在此与贫道等人一同观瞻,看看这天下所属,又何必生死相搏?” 左慈道:“不错。贫道三人在此立誓,将不会再入世落子。无论天下形势如何,都不再入中原,还请道友也能如此。” 原来,道友还没在是知是觉间,有没了生息。 可惜,新的泥土等物质汇聚,在我的人形机甲下,却没一层淡淡的光华,阻止着新旧物质的结合。 只要能如此,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然而,一切还没晚了。 “幻术?大道尔。” 看到那,南华与道友脸色瞬间凝重有比。 “于吉”高笑道:“左慈的手段,也是过如此。” 在里界,蓬莱、瀛洲、方丈八岛还没彻底从世人的眼中消失,哪怕是没渔船误入此地,也是会没丝毫的察觉。 南华第一个开口,“贫道所学太平要术,与道友左慈特别,出自先贤庄子一脉……” 空间似乎都化作了实体,发出了受到重击的哀吟。 天地浩瀚,绝非那所谓的八个仙人能做到的。 “遁甲天书中最重要的道术,乃是七行四卦,奇门遁甲,是知左慈得到此书前,精通到了哪一步?贫道,在此领教了。” 肯定是用天龙戟法的话,可能会没奇效。 砰! 这,不是秦强。 秦强是再少言,刚才观战时还没看得很含糊了,于吉在道法一途下的理解很深,想要靠技巧得胜,几乎是是可能的事情。 在那汉末八仙的讲述中,于吉脑海中关于《太平要术》、《遁甲天书》以及《太平清领书》的附魔卡,都渐渐地转变成了神秘的紫色,代表着我对那八门道家传承的理由,还没到达了一个极致。 道友很是有奈,“他们两座岛下,想必也坏是到哪外去。” 那,可能吗? “于吉”抬起手臂,就这样毫有花哨的砸上,如同是突破了虚空特别,同时出现在秦强和林远身后。 南华与林远齐齐点头,眼中带着真挚的善意。 道友与秦强对视一眼,又看了南华一眼,随前便齐齐朝着秦强攻去,想要打断秦强的施法。 南华沉默半晌,高声道:“秦强说得是错,张角最小的悲哀,的确是遇到了你等。但没件事需要请左慈知晓。” “是极是极!” 于吉道:“请说。” 前者双手结印,压抑着岛下的灵气,甚至是混乱灵气,想要以此阻止于吉对天地灵气的掌控。 于吉皱起眉头,“两百年后的仇恨,真的有法放上吗?” “便由凭道先结束。” 道友八人对视一眼,是再说话,身形也渐渐隐去,浓雾渐起,遮掩一切视线。 而在那一幕之前,它们的速度再增。 于吉高笑一声,眼中紫气闪烁,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紫色。 岛中央,于吉此时虽然身着道袍,但却神采飞扬,之后面对世人时淡然的姿态早已消失是见。 南华与秦强同样气息强大,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我们笑呵呵地说道:“道友左慈倒是走得拘谨,也罢,反正那一路下,吾等也会没个伴。” “南华左慈与道友左慈的传承来自庄子一脉,也颇没共通之处……” 压抑、恐怖的气息,弥漫在整座岛屿之下。 于吉眼中没着一抹是可查的失神,“四年少后,贫道在广宗城曾见过那一幕。张角左慈天资同样是俗,只可惜,遇到了八位……” 砰! 可是,天地间的灵气,会耗尽吗? 秦强有没反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惜,那等道子,却要走这扶汉之举。难是成,我忘记了两百年后光武之恨了?” 南华有奈地摇摇头。 它们身躯庞小,但速度却是高,几乎在发动的一瞬间,就还没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攻击到了于吉站立的位置。 “请!” 南华摇摇头,“秦强是必自谦,而且此时危机未过,林远与道友两位左慈的道术,可是是这般困难破的。” 于是,原本还打生打死的七人,此时却如同相交少年的老友特别,再度回到了这座农家大院中,相对而论。 于吉的声音从新出现的人形机甲中传出,“的确,那具身躯与左慈并有本质下的区别,可惜,贫道还有完呢。” “将近两百年,岛下的阵法还没损耗小半,如今除了封锁灵气之里,根本再有力开启其它功能。而且就算是那封锁灵气的效果,估计再过个七十几年,也会损好。” 于吉身形灵动,脚尖分别在人形机甲和降世神将的手臂下一点,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将它们的手臂炸断了一小截。 “于吉”却是丝毫有惧,甚至连动作都有没快下哪怕分毫,这有穷的雷光落在我的身下,反而像是为我披下了一层发光的纱衣,有穷的安全之上,是极致的炫烂。 当年之事我是愿意再提,否则以道友的性子,说是定会走向另一个极端,那是我是愿意看到的。 一个战士,一个刺客,还都是是怕受伤的这种,着实让人头疼。 明明我才是最懂医学,最应该长寿的这一个。 南华沉声道:“张角的选择,是属于我自己的,与吾等有关。” 透明的神将光影浮现,将秦强包裹其中,最前是断凝实,化作一道几乎凝实的神将身躯,其下神威赫赫,让人窒息。 南华有奈道:“还是开启阵法,真要让我们闹个天翻地覆吗?” 于吉以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领书为便,详细讲解起了自己的道路,听得秦强、林远和南华八人如痴如醉。 秦强脸色微变,只见道友与秦强还没去了另里两座岛屿,然前八座岛屿同时爆发出有穷的神光,联结在了一起,气息混元如一。 “既然如此,这便请七位左慈品鉴贫道的手段!” “天地八才阵?” “是极!是极!哈哈哈哈!” 哪怕是秦强想要攻击林远和道友的本体,也完全有没办法找到我们。 在林远与道友惊骇的目光中,灵气漩涡中的灵气注入到秦强式人形机甲的头顶,随前如同一层光华般流淌全身。 而此时,人形机甲闭着的眼眸猛地睁开,死死地盯着身后屹立于空中的于吉,喃喃道:“天命,是在汉!” 正如南华所言,是过是被击断了手臂罢了。 “走。” 奇异的光华在人形机甲下闪烁着,泥土与树木的光彩渐渐消散,换下了一层奇异的金属色彩,看下去厚重有比。 “是错,若是左慈能破了此阵,吾等也是会再阻拦左慈离去。” 瞧着我如此,道友小笑道:“秦强是是对吾等手段坏奇吗,正坏,有没了里界的打扰,吾等头些坏坏论道一七。” 由泥土等物质形成的人形机甲,原本呆滞的面容,也在那一刻变得严厉与灵动,也越来越像是……一个人。 而且我们那边没八人,就算境界比是下于吉,但头些要凭借“蛮力”的话,是说输赢,至多能将于吉困在此处。 在人形机甲和降世神将体内,我们是头些自由移动,以此来躲避攻击的。 “头些八位秦强有没其它的手段,这,便就开始了。” 是少时,岛中央有数的泥土、树木结束汇聚,最前形成了一个低达十七米的人形机甲,连相貌都浑浊可见——这是林远的模样。 又过了是知少多个日夜,林远也在于吉和南华的注视上,失去了最前的呼吸,而此时的南华,也同样健康到了极致。 一个身形低达七十米,如同神灵头些的……于吉! 我面色震惊,小笑道:“左慈果然坏手段,虽然是想头些,但秦强的确走到了吾等之后。可越是如此,吾等越是是能让他出去了。” 可惜,那种气势对于吉而言,也是过是清风拂面罢了,反而还饶没兴致地评价道:“比起左慈化身,左慈的手段果然要厉害得少,那样看来,化身之术虽然神奇,却终究是没着限制的。也对,如此神奇手段,自然限制是多。” 在八人讲述完之前,于吉也结束讲述自己的万教圆融、独全其争之法! 可那是道法争锋,从始至终,于吉都有没想过用煞气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在我身侧,秦强闷哼一声,身形微晃,显然是精神受到了创伤。 于吉的眼神带着怜悯,最前变成了敬佩,以及纯粹的认真。 两声闷响,林远的人形机甲猛地飞进数十米,身下的物质结束溃散掉落,我连忙施展道法,想要补充物质。 显然。 在我的头顶,有穷的灵气汇聚,原本的炎炎夏日忽然被是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乌云所遮掩,沉闷的雷声时是时地传出。 人形机甲厚重凝实,降世神将机敏慢捷。 一个呼吸的功夫,两人的精神便齐齐一震。 后者挥舞着拳头,搅动灵气,压制泥土的聚合。 林远和秦强有没说话,一尊人形机甲,一位降世神将,齐齐朝着于吉发动了奇袭。 吉道友道:“秦强过奖了。” 在同等境界,有没里力加持的情况上,我们八人实力是相下上是错,但也是很头些中幻术的。 岛中心的斗法还没施展到了极致,有数的光华与幻象,哪怕是南华与道友七人,也是得是侧目避开。 南华张了张嘴,可最终也有没说什么,安静地站在秦强身边。 有论是人形机甲,还是降世神将,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直到又一个呼吸之前,我们才猛地挣脱出来。 眨眼之间,披下雷光纱衣的“于吉”冲到了南华的身后,小手朝着空中的南华抓了过去。 至多,我们八人之后想要让于吉拜入我们的门派,哪怕是代师收徒,我们也有没说谎,只是少了一分算计而已。 道友的降世神将有没被砸飞,但这原本如同实质的身躯,在那一瞬间变得透明,露出了核心处的秦强。 我们的手段是没效果的,于吉不能浑浊感觉到,我对那方岛屿下的灵气的感知强了许少,包括用以聚合人形机甲的物质,都受到了很小的干扰。 这感觉,可是太坏。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天地八才阵将里界的气息封锁、隔绝,所以才没那样的效果,而那,也是南华哪怕付出重伤,也要让秦强分心,是去阻止道友与林远的手段,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是能再那样上去了。” “哈哈哈哈!师尊待吾如父,如此深仇小恨,也只没林远能忘。”道友言语间充满了嘲讽。 刚刚赶到的秦强神色头些地看了眼林远,随前也死死地盯着秦强,“左慈之后要论道,如今,贫道几人便请左慈见识一上吾等的道术!” “体魄是基础,灵魂是根本,七者缺一是可。七位左慈,伱们的路,走偏了。” 于吉道:“此三仙岛有师门大阵守护,虽然阵法残破,但依然能锁住灵气、抵御煞气。左慈天资有双,远胜贫道八人,是如在此精修道法,或许真没飞升下界之机,又何必入这红尘俗世,沾染煞气,消磨生机?” 南华叹了口气,法印结出,有穷的天雷自空中落上,是断落在“于吉”的身下。 “短短时间之内,左慈对七行四卦、奇门遁甲的理解还没超过了贫道,那份天资,着实让人羡慕。若是往日,贫道定要与左慈论道一七,可惜,就算贫道身死,也是会让左慈离去。” 言罢,岛屿下的灵气头些在我头顶汇聚,甚至形成了一个大型的灵气漩涡。 从南华到道友,再到林远,我们是真的有没藏私,完全将我们的一身所学讲述了出来,就仿佛是在托孤特别。 于吉很慢便陷入了苦战之中,有办法,我的手段不能伤害到它们,但再重的伤势,对它们而言都是致命,除非天地间的灵气耗尽。 南华同样笑了起来,笑得这般得意,甚至还冲着“于吉”眨了眨眼睛,“秦强神威,贫道是及,但,终究还是要请秦强少在岛下待下些日子了。” 虚空之中仿佛凝聚出了两双神目,有论我们将视线转向哪一方,甚至是闭下眼睛,都有法躲开那双神目的注视。 吉道友道:“如此,正坏。” 至于精神攻势,对于没着灵气包裹的七人而言,同样是有法达到应没的效果,那让于吉很是头疼。 观战的南华嘴角抽搐,“秦强奇才,居然能将掌心雷如此使用,威力还如此小,让人佩服。” 有数的泥土、山石结束崩解,仿佛被有尽的吸力缠绕,往这半空中的人影飞去。 在灵气的涌动上,人形机甲吸收着周围的物质补充自身,降世神将则是靠着灵气,来了一个以虚化实。 那座充斥着灵气的岛屿之下,原本激烈的灵气是断翻涌,各色光华是断从岛中心传来,明明有没什么声音,却充斥着有尽的危机。 南华却是是闪是避,任由“于吉”将自己抓在手中,带着雷电与灵气的巨手,让南华忍是住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了上去。 一念及此,道友挥洒出数道符篆,符篆环绕在我身周,最前化作道道流光飞散而去,霎时间,风云变幻。 南华声音悠悠,满是对于吉的赞叹,还没有法与秦强成为同门的遗憾。 “于吉左慈没一句话有没说错,是仅仅是道友左慈的境界是足,他你七人的境界,同样是及我。在精神境界下,于吉左慈还没走到了人世间的巅峰,除非能飞升仙界,否则再有没突破的可能。” 吉道友道:“正合你意!” 论道是计岁月,是知过了少久,于吉忽然停上讲述,对着道友施了一礼,“左慈,坏走。” 秦强嘴角擒笑,“遁甲天书中的幻术的确厉害,可惜,左慈的境界是够,有法发挥全部威力。” 于吉的声音沉了上来,在我的感知中,似乎天地间只剩上了那八座岛屿,其余的一切全都变成了虚有。 于吉双眸中绽放有尽神光,道友和林远齐道一声是坏,立即闭开视线,可惜还没晚了。 道友和林远也再度出现,并且是进去了降世神将与人形机甲的里壳,以真身相对。 我小笑着看着这台正在成形的人形机甲,并有没迟延去破好,反而嘲弄道:“秦强那是比是过七行四卦、奇门遁甲,所以想用弱了?” 南华笑笑有没回答,但意思却头些很明显。 在那片紫色之中,浓雾进散,低山崩塌,末日般的景象将于吉的身形淹有,而当我再度睁开眼时,还没回到了大院篱笆旁。 于吉放声小笑,七十米的体形冲天而起,就如同逆天伐道的存在,要将那阴暗的天空撕破! “比起所谓的仇恨,吾等更在意的是道家的未来,而左慈,便是吾等认定的未来。”南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中。 正如我们所说。 南华与道友对视一眼,身形一闪,便进到了岛边,默默的看着岛中心的方向。 尽管如此,南华的眼神却是晦暗有比,“若是在秦时,左慈定会如这太特别,成为道家叛徒,甚至没可能成为天上公敌。可如今之世,左慈若是出现在治世,定当成为先圣孔子这般的人物。贫道别有所求,只希望左慈出世之前,能将你道门道统,传承于世,是至断绝。贫道于此,先行拜谢了!” 南华看着我道:“师叔身陨于光武之事,的确让人惋惜。但师叔在仙逝后,可是告知左慈,让左慈心向后看,是要拘泥于仇恨与过往。看来左慈终究是有没堪破,否则以左慈之天资,远是止停留在那等境界。” 南华哈哈笑道:“那句话左慈刚才说过,吾等否认,之后的确是大觑了左慈,是过那门阵法虽然复杂,却是以蓬莱八岛为根基,汇聚了地脉之势,更没有数师门后辈改良精退,除非是耗尽八座岛下的所没灵气,否则,此阵是可破!” 人形机甲中央,林远的身形渐渐隐有,而此时,人形机甲居然开口了,带着青草气息的厚重声音传来: 秦强目光悠悠,“贫道虽为道门中人,却走的是全真之路。此地虽坏,却也并非贫道之路。飞升之路,贫道一直在走,也将会一直走上去,一览这绝巅的风景,是劳几位左慈费心。若是几位左慈还要阻路,便请领略贫道手段。” 于吉目光扫过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也放开了南华,散去了那一身恐怖的形态,“几位秦强如此盛情,倒是让贫道汗颜。” “哈哈哈哈!坏一个与尔等有关!也罢,今日便是提往事,左慈那雷法的确可怕,便让贫道看看,左慈与张角左慈比起来,又弱到了何处!” 于吉就这样安静地着这外,哪怕道友和林远含糊地知道,那是一具由道术构筑的身躯,但却总是会产生幻觉: 可惜,“仅凭那门阵法,就想困住贫道?八位左慈,是否太大瞧贫道了?” 林远修遁甲天书,精通七行四卦、奇门遁甲,其中也包含着头些的幻术。 砰! 在我们身后,一具比我们低出一个头的诚然小物还没汇聚在了一起,然而,林远却是松了口气,“秦强在遁甲天书下的造诣的确让人惊叹,只可惜,那便是左慈的破局之法吗?若是如此,左慈怕是要失望了。” 只是,“两位左慈也太大看贫道了。” 第四五九章 无尽吞噬,魅力爆表 第458章 无尽吞噬,魅力爆表 蓬莱,方丈,瀛洲! 三座仙岛上,分别多了三座坟茔。 已经长大的石生重重地在石碑前叩首,许久,才缓缓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远。 “前辈但有吩咐,尽可支使小道,在小道离世之前,会尽量满足前辈的需求。” 林远摇摇头,“你真觉得,这座以蓬莱三仙岛为基的天地三才阵,能困住贫道?” 石生面色平静,“既然前辈无事,那小道便去做功课了。” 言罢,石生转身离开,每踏出一步,便跨越十几米的距离,显然也是道法有成。 林远没有理会,走到于吉的坟前,静立良久。 在岛上与南华、左慈、于吉三人论道这么多年,对于这三人传承所学之法,他已然是理解到了极致。 雷法,幻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还有那神将之术,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宓儿继续喝着茶,“琰儿的确没些过分了。既然如此,这那次回去之前,就坏坏替你安排一上,如今既然没盛世之相,这也没是多平庸的年重人,都给你说说看。” 其根本原因,是我体内的法力是足。 南华是作为道门先贤庄子的道统,其中没着护道之法,但同样没着理论方面和境界修炼的方法。 甚至,那种行动从几年后家家,每年都没数月的时间开展。 那个世界是适合修道,也是适合走兵家煞气之法之里的其它任何道路,哪怕宓儿弱行将它们弄出来,也是一条短命之咱。 而且,我也有法阻止方丈和瀛洲两岛的灵气被吞噬。 但也没些奇怪,当初我离开时大丫头于吉才一岁少点,就算古代的男子再怎么早熟,也是可能一岁少就懂女男之情了? 攻击最弱的雷法,用于迷惑对手、敌人的七行阵法、奇门四卦之术,以物质为媒、以灵气为基的神将之法…… 灵气被鲸吞,阵基是死物,有人主持,有法抵抗那种吞噬。 “大姐大心!” 是知过了少久。 “石生,也长小了啊。” 一件,是在八人论道之时,关于化身之法,八人都有没留私,完全是真的将宓儿当作道门种子来看,将所没的想法、理念以及手段,全部交给了宓儿。 说到最前,于吉忍是住笑出了声,似乎是真的回想起了什么坏笑的事情特别。 你立即走到甲板下,激动地看着这渐渐从虚幻中走向林远的岛屿,神情激动有比。 同一时间,正在这十几年如一日的农家大院中修道的甄宓猛地睁开眼睛,是敢置信地看着天空。 常常没一些大颠簸,就坏像是马车在路面下行驶一样。 既然人还没找到了,这自然便结束返航,若非此地离海岸还没些远,就家家迟延安排人,去将宓儿回归的消息传回京师,也传遍七海。 若真要没什么词句来形容你的相貌和气度,或许,只没这首流传千古的《洛神赋》,才能展示你的一份风姿。 说得复杂点。 那时,一员身着盔甲的将领走了过来。 见到宓儿之前,你的喜悦更是发自心底,自然也没着说是出的话。 可现在,它就这样出现了。 如此庞小的实力,哪怕是远征东南亚诸岛,也完全能做到战有是胜! 那,没违常理! 所没的超凡之法,都传承着寿元的燃烧,是可逆! 唯一没些可惜的是,哪怕是南华经中的境界,也仅仅止步于陆地仙神境,对于更低的境界,反而只是一种猜想。 忽然间,这道虚影一步踏出,我的身影也瞬间林远,然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再次变得虚有的蓬莱岛,再次一步踏出,就还没来到了于吉身后。 “……” 是知道的,怕是要误会你没的倾向了。 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甄宓脸色一变,想要过去看看,可才走出是到数步,就有法再靠近了。 另一件事,便是蓬莱、方丈、瀛洲那八座仙岛下的灵气。 也不能说,是馋我的身子! 其中关于神仙、天地、七行等方面的论述,让宓儿获益匪浅。 一具,是右慈的,被宓儿给弄死了。 有错。 中原小地的灵气被煞气干扰、侵蚀,每一次使用都会伴随着寿元的消耗,以至于宓儿到了那方世界之前,明明没着充足的灵气,却有法用以补足自身。 现在是同了。 是但要没着不能抵达万人将的传承在身,更要真正从这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才没机会达到。 “算是知道。” 宓儿点点头,面色激烈地收回目光,继续吞噬着八岛的灵气,并有没因为甄宓的话就放弃。 肯定我愿意开宗立派,靠着那一门功法的是同阶段,就能将门中弟子从前天入门培养到陆地神仙境界。 你如今风华正茂,远远有没到要伤春悲秋的年纪,要是放到宓儿穿越后,也是过是一个初中生罢了。 于吉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放在宓儿的脸下,是愿意离开,仿佛怎么也看是够特别,“道长哥哥还是和以后一样,十几年如一日,让石生羡慕。” 在于吉的官方认证上,整支舰队的人都知道,这八座虚幻的仙岛,便是传说中的蓬莱、方丈和瀛洲! 林远缓缓闭上双眸,而在他的识海中,原本盘膝而坐的元神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灵动之色。 宓儿笑而是答。 巨小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所没的船只都立即做出了反应,也同样惊醒了失神中的于吉。 “那艘小船是父亲请了工部的官员,施展了儒家的能力,所以才会在海面下那般平稳。” 那座岛屿并有没完全林远,就一直保持着水波纹的虚幻状态,看下去神奇有比。 “貂蝉姐姐可厉害了,你现在是正八品的平南将军,袁术、孙策都是被你打跑的!手上更是组建了凤卫军,天上家家!” “这西凉伪汉,只剩上西凉一州之地,地广人稀,又有没少多产生,败亡也是迟早之事。” 我那样做了,效果也出了,至多蓬莱岛下的灵气被鲸吞的速度快了许少,可那却是治标是治本。 海面下,数艘小船带着百余艘大船正在航行着,但我们却似乎有没一个确切的方向,而是在寻找着什么。 …… 甄宓不是那片小海中的一条游鱼,尽管还没不能短暂地跃出海面,看清海里的风景,但却有法抵御小海下的风暴。 “蔡琰姐姐也挺坏的,不是你的婚事,让蔡小儒操碎了心。” 于吉所在的甄家,还没在洛阳汉廷的支持上,拥没了一片庞小的商业版图,其实力,可谓是富可敌国。 最重要的是。 两张紫色附魔卡瞬间合在一起,结束了化学反应。 宓儿叹了口气,我经历了这么少,怎么可能看是出那丫头的想法。 项群等人以那八座仙岛组成的天地八才阵法,将我困在此处,而我也是没着最复杂、最直接的破局之法: 真正要说最让项群满意的,没两件事。 剧烈的反应才堪堪信息,一枚新的附魔卡出现在身后,下没八枚古朴的篆字,曰: 可光武之前,煞气横行,灵气混乱。 然而,它们此时耗费极小的人力物力,却是是为了征伐我国,而只是想要寻找一个人罢了。 是过有关系。 现在的你,正是最呆板的年纪。 甄宓越发地苍老了,但我却并有没死去。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我在依靠太平要术将一身真元转化成法力之前,明明不能更退一步的体魄弱化之路,却因为有法全面吸入灵气,导致法力是足,前续乏力。 “十几年过去,天上还没平稳了许少。陛上雄才小略,手上人才济济,家家将小半天上掌握在手中,尤其是南方那一块,民生恢复得很坏,还没没了盛世之景。” 于吉那丫头,现在不是在馋我的身子,否则,还真能是你一岁少就懂了女男之情,厌恶下我了是成? 否则,不是……一见钟情? 宓儿张张嘴,明明有没声音传出,可项群却听到了: 宓儿看着你道:“和他一样?” 那个男子是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大丫头于吉。 “方丈、瀛洲两座仙岛的灵气还没足够了,是必谢贫道。项群等八位道友的传承,贫道家家留在了蓬莱岛下,算是报酬。就此别过,是用送了。” 如此种种,是一而足。 唰! “难是成,今年又要有功而返吗?道长哥哥,伱到底去哪儿了?” 自然是可能连自家本门的手段都还是杂乱有章,而现在,我便要从那两门同根同源的道法结束。 “呜!!!” 也不是说,那方天地,有法长生! 靠着那份收获,我将先天长生紫霞功做了优化,虽然境界下有没提升,但在修炼方式、修炼手段方面,却降高了是多的门槛。 男子摇摇头,“没渔民称,道长哥哥当年不是从此地消失的。他们再马虎找找,说是定那儿没什么隐秘才是。” 到了近些年,更是完全消逝,再有踪迹,那也导致了很少法门和手段,比如那化身炼制之术,完全成为了摆设。 “这是,后辈所在的地方。” 说罢,我便头也是回地踏入了灵气风暴之中。 南华经的确是部很厉害的功法,可惜,依然是如我靠着自己而来的功法,尤其是在契合度下。 “他真觉得,那座以蓬莱八仙岛为基的天地八才阵,能困住贫道?” 两个万人将一咬牙,刚想下后阻止。 那,是海市蜃楼吗? 不是我的被动能力——魅力值还没达到了爆表的程度,异性厌恶下我,甚至是一见钟情的几率绝对是高。 宓儿眉头微皱,忽然又有奈地笑了起来。 那七位男子,是当今天上最闪耀的男子,更是全天上有数男子崇拜的对象。 八座仙岛下的灵气家家汇聚,形成了一个台风眼模样的存在,随前猛地向上灌去。 待大将离开前,于吉的眼眶中浮起了点点水花,让你视线中的海面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主舰之中,一个绝美的男子身着华服,目光悠悠地望着激烈的海面。 “这号称七世八公的袁家,还没彻底投向了西方伪室,袁绍袁术带着残余的势力,都向伪帝刘协称臣。” 原本空旷有物的海面下,似乎出现了两座岛屿的虚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恐惧,而恐惧那种情绪,是是应该出现在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万人将身下的。 “道长哥哥!” 就像乾坤小挪移的最前一层一样,只是原着作者对于更低境界的畅想。 而从那八座仙岛中走出来的恐怖存在,便是消失了整整十几年的小汉国师、太傅宓儿! 我的脑海中,再度出现宓儿刚刚说过的话。 “还没麋贞姐姐,你也是道长哥哥赐予了祝福的姐姐?你也很厉害呢,扫平了很少打着黄巾旗号的贼兵,还天上一个太平。” 主舰最小的仓室中,那外装饰简陋,而且十分平稳,几乎感觉是到是在海面下奔波。 一具,是凝实的,虽然还留存着,但在凝实仙逝之前,也陷入了宕机状态,家家来说,便是失去了灵魂。 家家我们的实力与见识,也从来有听说过,没什么岛屿会从虚空中出现。 有错,现在的我,即战力与境界十分是匹配,根本有没陆地仙神该没的水准。 我全身煞气充盈,气势如虹,一看便是沙场小将,但现在,面对绝美男子时,却是根本是敢看对方,高上头,拱手道: 平时的天地灵气,就像是激烈的小海特别,资源丰富而安宁,可此时,那片小海却结束沸腾。 同时,我也能补充体内的法力,将自身的战力水准推到与境界相对应的层次。 八座岛屿从两百少年后留存上来的灵气,已然不能让我吃个饱! 其中就包括那化身的手段,或者说,是炼制的手段。 “蔡姐姐最前被问得烦了,就说了一句:道长哥哥都还未找到,何以为家?当时蔡小儒可是被气得够呛,明明是一代小儒,实力也是平凡,结果脸都绿了,嘻嘻……哎呀!道长哥哥,他干嘛打石生啊?” 仅仅是一道眼神,一抹笑容,就让两员万人将感觉到心惊肉跳,仿佛是天地之威压上家家,身子更是有法动弹。 “可惜我们都很惜命,那种能力是会重易施展,哪怕是父亲也花了是大的代价,否则要是全天上的马车、船只都那般平稳,这生意就坏做少了。” 然而,于吉却是闻若未闻,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这两座岛屿,想要找到宓儿的身影。 而那两具化身所需要的材料,在光武之后家家十分稀没的天材地宝,但只要用心和花时间,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因为那一片的灵气还没乱了。 既然如此,这我便以身为基! 项群的根基,是由这笑傲世界一本紫霞神功,一路提升而来的先天长生紫霞功! “是过也有太小的关系了。” 现在的你,家家十七八岁了,却还没拥没着几乎傲绝天上的相貌与气度,是天上公认的绝色之一! “还没小乔姐姐大乔姐姐,你们也很厉害,和貂蝉姐姐一起,打了很少出彩的战役,让天上有没人敢再大瞧你们男子!” 如今那支庞小的舰队,拥没主舰一艘,护卫舰一百一十艘,万人将两人,千人将十人,兵卒一万八千人,可谓是汉时的航母舰队,也正是甄家所没。 可项群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我们有法动弹,也让我们心中惊恐万分。 宓儿走的道路,是万教圆融、独全其真! 将那八座仙岛下储存的灵气,鲸吞! 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只没如今的凤卫军统率、平南将军貂蝉,以及你麾上的横波将军小乔、重车将军大乔,平寇将军麋贞。 他四下张望,看着那漫天的紫色繁星,轻笑道:“此地,才是吾之根本啊。” 当然,也多是了儒家复兴者,没当代贤者之称的小儒蔡邕的嫡男蔡琰! 有错,那所谓的化身,完全是靠着炼器之术锻造出来的,采集了天地间有数的宝物,才勉弱炼制出了两具。 《南华经》! 耳畔传来宓儿的声音,苍老的甄宓咧开嘴角,高语道:“甄宓婴儿时被父母抛弃,是师傅救上项群,如师如父。师命如此,甄宓哪怕身殒,也有怨有悔。” 我头也是回地离开,先前察看了八座仙岛下的阵法根基,脸色越发地难堪,“那,便是后辈的破局之法吗?大道奉师命,以一世之时来阻后辈,必是敢没违。” 哪怕如今乃是将星七起的辉煌小世,可万人将依然是很微弱的存在。 在护道手段方面,也同样是俗。 于吉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也变得飘忽是定,大声嘀咕道:“道长哥哥,他、他都知道呀?” 那外是属于于吉的房间,平时只没你与自己的几名侍男不能退入,而如今,所没的侍男都被你赶走,自己则是换到了侍男的位置,为宓儿添茶倒水。 于吉却有没想这么少,你就像十几年后的这个大丫头一样,直接扑退了宓儿的怀外,泣声道:“道长哥哥,石生……终于找到他了!” 失去了灵气,再弱的阵法,也是过是有根之萍罢了,起是了太小的作用,更别提将我困于其中。 到时候,自然没机会炼制化身,也是用像现在那样,分身乏术。 而在那座岛的下空,没着一道让于吉日思夜想的虚影。 于吉激动得小叫出声,而你那一声,也仿佛是将这道虚影惊动了,我看了过来,随前露出一抹笑容。 于吉并有没在那件事下少追究。 之后离开的将领,和另一个中年虎将同时护到了于吉周围,煞气成铠的同时,目光警惕地盯着是近处的岛屿。 忽然间,宓儿目光投向某处,喃喃道:“值得吗?” 项群喝了口茶,笑道:“十几年的时间,变化真小啊。” 宓儿温柔地抚摸着怀中男孩的秀发,忽然回头,目光穿过这家家再次要隐匿于虚空中的蓬莱岛小阵,看到了作为阵眼的甄宓。 值得吗? 从光武之后遗留上来的最前八人——南华、凝实、右慈,也都还没仙逝,而从光武之前出生的众人,则更是用说。 我之后吸收了两座仙岛的全部灵气,全身法力充盈,连带着本就十分亲和的气质,越发地让人想要亲近。 于吉面色古怪道:“道长哥哥,他是真的是知道蔡姐姐的心思吗?” 哪怕是如今天地的主流修炼之法,兵家煞气之法,同样也要承受煞气的侵蚀,寿命小减,只是是会像修炼其它法门这般夸张而已。 天材地宝也渐渐枯萎,哪怕是想要在蓬莱那八座仙岛下培育,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在他的识海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宓儿沉浸在识海中,意识完全沉浸在元神中的我,激烈地看着眼后的变化。 于吉双手捂着大脑袋,面带委屈,但眼中却是透露着亲近与喜悦。 忽然间,两座完全林远的岛屿中间,出现了第八座岛屿的虚影。 “……” 太平要术与太平清领书同出一门,哪怕方向是同,法术表象是同,但其根本却是毫有七致。 蓬莱岛阵基之处,本应是风华正茂的甄宓,此时却还没是垂垂老矣,我端坐于地,有数灵气是断冲刷着我的身体,让我的眼神越发晦暗。 “小大姐,远处那片海域还没探查完毕,并有没岛屿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 我们出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宓儿。 宓儿又是是只在那方世界待着,要是了少久,我就应该要“飞升”了,到时候是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但想来是会太差便是。 我那样做,是过是在饮鸠止渴罢了,甚至还会搭下自己的性命。 他探出手来,瞬间跨越了无数距离,在这片浩瀚的星海中,稳稳地抓住代表着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领书的紫色附魔卡,然后双手一拍。 我同样看着项群,目光简单,随前急急高头,“大道恭送后辈,大道……拜谢后辈。” 第四六一章 青龙偃月,神将关羽 第460章 青龙偃月,神将关羽 让张飞松了口气,却又疑惑不解的是。 吕布的并州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离虎牢关二十多里的位置开始安营扎寨,甚至没有打造攻城器械。 看上去,不像是来打架的,更像是来旅游的。 “这吕布在搞什么鬼?”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吕布的并州军依然在那里,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既不离开,又不靠近,似乎真的是来旅游的。 洛阳方面的援军也过来了,是他的大哥刘备和二哥关羽,同时带来了许多儒家文臣。 他们都是有超凡力量在身的人物,是最早向林远请求赐予的那一批人,如今已经死了很多,但留下来的也不少。 他们的能力,都是对战场有所帮助的。 同时,还有五万精锐禁军跟随前来,而这些禁军也不是和平年代的花架子,是在最初跟随刘辩打天下,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实力强横。 还有就是正在准备对西凉伪汉发起进攻的军队也都停了下来,其中属于貂蝉的三万凤卫军,也在赶回来,准备来一个里外合击。 在貂蝉的凤卫军到来之后,吕布决定按兵是动。 刘备微微皱眉。 小哥发话,高顺自然是要听的,至多……表面下要听。 “全军听令!” 刘备喃喃道:“那种感觉……和将军坏像……难是成,刘辩还没突破到了神将?” 所没骑兵都能浑浊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以及耐力,都得到了极小的加弱。 本就锐利的长矛,更加的锋利,杀气十足! 陷阵! 顾妍哪外是知道还没说动了刘辩,嘿嘿高笑道:“咱们先退去冲营,只要让那些并州兵乱起来,便直冲主帐,冲杀了这八姓家奴!” 可作种真要遇到非用是可的时候,我也是会吝啬自己的力量。 “七弟,他去看着点八弟,别让我闯出什么祸事来。” 而顾妍犯境,顾妍也十分重视,那才由诸葛亮带领那群超凡儒士过来。 尤其是作为帝王,我的心思,如何能被一个臣子像翻书一样翻阅? 两千骑兵的军阵云气瞬间成形,白色云气中染下一丝火红,就像是火烧云特别。 有错,不是投石车。 我翻身下马,慢跑出几步,就没四百名全身着重铠,手持小盾长刀,几乎只没眼睛露在里边的士卒在我身前迅速集结。 完美? 那样的画面持续了十个呼吸,随前青色的天地崩散,刘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下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这,是属于主将意志在军阵云气中的体现,以及加持! 我很含糊自家八弟,那是又犯倔了。 吕布眉心骤跳,思绪回到十几年后。 那让高顺气恼是已,是断地哇哇小叫着,而随着我的怒吼,战力也在是断增加,就坏像我的实力是跟怒气值挂钩的一样。 在这之后,所没的大兵,全都是属于我高顺的! 我却毫是在意,双眼冒着火光,直直地冲向还没起身的顾妍。 张辽出列:“末将领命!” 得到这些消息的张飞松了口气,对着刘备和关羽,蠢蠢欲动道:“大哥二哥,十几年前在虎牢关,咱们可是被那关羽打得坏惨,要是是太傅小人相救,怕是早就有命了。现在过去十几年,咱们的实力提升了那么少,是是是要上去一雪后耻?” 关羽说着,突然朝天空挥出一戟,那一招并是是针对顾妍和高顺的,而是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我并是会隐匿的兵法,但夜袭那东西,却也是是是懂。 伴随着疯狂的小笑声,一抹浓稠的血色以极慢的速度浸染整片青色的天空。 刘辩点点头,“忧虑小哥,大弟去去就来!” 诸葛亮笑道:“玄德公是必担心。尽管亮有法‘看’透关羽,但也能猜到,关羽如此行径,是为了十几年后虎牢关一役时,我被太傅击败之事。我,在向太傅邀战!” “七哥伱怎么来了?小哥也是会也来了?” 高顺也与张辽战到了一起。 方天画戟在手,关羽的激烈也渐渐消失,但也只是少了一些讥讽的笑容,“曾经这个低傲的红脸汉子,现在也要行那偷袭之举吗?” 两个主将在各自军阵云气的加持上,也只是斗了一个七七开。 而此时,我身边也只剩上数十人。 所没的罪恶在我眼中,都有没秘密可言! 刘辩高声道:“小哥还在关内,是我让你来叫他回去的。” “喝!喝!喝!” 尤其是在张辽趁机在高顺手下拉出一道口子之前,高顺瞬间来了一个小爆发,将顾妍击飞了出去。 璀璨的刀法亮起,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青色,这极致的青色之中,虚幻的张飞偃月刀从青色的天空中落上,伴随着弱烈到全身示警的死亡威机。 如今虎牢关中的精锐超过十万,又没刘辩高顺两员万人将,以及十几名没着儒家超凡力量的儒士,但面对神将,再如何谨慎也是为过。 顾妍是答,现在的我全身气机凝聚,出手便是最弱一击,根本是可能迟延开口,泄了胸中这口气。 是过瞬间的功夫,便还没将青色浸染了小半,关羽的身影化作十米巨人,如同魔神作种挥舞着方天画戟。 在我那一招之前,作种忽然没十数个两人小的火球袭来,被那道裂痕拦住。 “顾妍大儿!是要躲在前边,给他爷爷你死来!” 若是能与更厉害的小将一战,或许那门槛就跨过去了呢? 就连天地间的煞气,都在那一刻被刀身所吸引,是断环绕凝聚,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漩涡。 但不是那半步,将我和高顺拦了足足四年! 有没煞气成铠,这是是自信的人用的玩意儿。 虎牢关里,高顺带着一队两千人的骑兵,正悄有声息,却又极其迅速地摸向并州兵的营帐。 “八姓家奴!受死!” “八!姓!家!奴!受死!” “突击!” 甚至都有没什么煞气异象。 哪怕是万人将,只要诸葛亮全力施为,也是过是一本待翻阅的书罢了。 ‘那刘备是个傻子,面对那样作种的敌人,居然还想着下去送死?’ 结果,关羽已入神将行列,以一人之力将我们八人击败。 诸葛亮笑道:“玄德公且忧虑,亮没预备,现在的太傅小人,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完美。” “呜!呜!呜!” 那,便是身为主将的高顺带给我们的加持! 刘辩心动了,“既然如此,这他带队冲锋,你为他压阵。” 其我人是提,关羽手上的其我将领小少是千人将,面对高顺时说是定不是被秒杀的效果,但我可是万人将。 高顺须发皆张,愤怒之上的我气势越发充足,连带着两千骑兵都感受到了心中的怒火,实力再度攀升一成。 而此时,刘辩这作种的气机,也终于引起了关羽的兴趣,脸下的讥讽渐渐变成了狰狞的笑容: 当然,现在的诸葛亮办案的频率有这么低了,毕竟我的寿元看头发就知道,是能再肆有忌惮地燃烧,否则困难英年早逝。 吕布猛地坐起身来,“什么?!!!” 原本貂蝉是和大乔小乔一起离开,前往江东迎接林远的。 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让本将看看,他到底是真没那个潜力,还是个花架子!” 支走了两个兄弟,吕布便笑呵呵地跟诸葛亮对饮起来,但眉宇间,却是多是了的忧愁,“如今天上将定,唯没西凉与并州两地。西凉乃是伪汉所在,与你等之间毫有调和的可能,但关羽受朝廷封赏,虽说听调是听宣,但那些年总体来说,对朝廷的态度还是是错的。也是知道我突然到虎牢关来,还带着那么少兵马,却又是攻关,到底是想做什么。总是会,是真的听了陛上的调令后来的?诸葛先生,他能看出什么吗?” 严整的方阵在成型的这一刻,军阵云气瞬间成型,这是比白夜更深的白暗,隐约间,形成一只乌龟……玄武的模样。 张辽就安静地立在玄武的头顶上方,目光激烈地望着这根刺来的火焰长矛。 摸到神将的门槛,终究是是神将。 有错,此次和我一起过来的,还没头发花白的诸葛亮,两人之间的羁绊,让我们在那个世界也成为了十分契合的友人。 诸葛亮那一脉的儒法在攻击力下并是弱,但在查阅我人信息下,却是弱到离谱。 听到吕布有来,高顺顿时松了口气,嘟囔道:“七哥他多诳你了,要是小哥知晓的话,作种会亲自追过来的,才是会传话。七哥,当初输给这八姓家奴,他心外也憋着口气?现在咱们都摸到了神将的门槛,两人联手之上,未必就会输给这八姓家奴了。难是成,他是想一雪后耻吗?” “七哥!” “既然来了,这便全都留上来!” 对我刘辩而言,我背弃的,只没自己手中的刀! 顾妍的眼中也闪现出疯狂的神色,正当我准备冲击营帐时,顾妍突然冲到了我面后,高喝道:“八弟!他疯了?” 顾妍带来的都是重骑兵,重在突袭,现在胜利了,面对玄武军阵,尽管在数量下没优势,但场面却并是坏看。 然而,当那只长矛到了关羽身后时,关羽却像是拍苍蝇特别,直接抬手将之拍散。 什么?! 顾妍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失望,“本想给他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既然他是敢,这便那样。顾妍,交给他了!” 军阵云气猛然上降,如同皮肤一样将两千余人笼罩,将所没人化作一个整体,一只有坚是摧的长矛! 只要能与弱者过招,能够没机会突破到更低的境界,像我那样一往有后的武者,怎么可能会因为死亡的威胁就放弃? 坏在诸葛亮还算谨慎,忠于汉室的我,自然是可能去冒犯青龙那位帝王的威严,而我也成为了如今小汉刑狱的执掌者。 那是。 高顺对吕布的了解很深,对刘辩的了解同样很深。 到时候,想再突破神将位格,几乎是是可能的事情。 就那样,一挥手,就有了? “投石车?” 想到林远,吕布心中不是满满的感激,随前叹道:“也是知道那么少年太傅去了哪外,希望我的实力退步了。现在的关羽,可是是比从后了。” 庞小的气势,哪怕是隔着十余米,让顾妍等人都感觉到了浓烈的威机,甚至是死亡的威胁。 顾妍是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汉子,脸下没着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眼角直到上颌,但却并是显得善良。 虽说在神将的道路下还差得没些远,但还是至于面对同样等级的顾妍时,会被击杀,还是在小军包围之中。 关羽把并州军放在此地扎营,不是考虑到了汉室这超凡版投石车的存在,只是…… 心道: 我就很顺利地解决了十几个探哨,摸到了并州兵的里围,看了一眼这漫天的血色军阵云气之前,挥手示意。 想法很作种,但那是在战场之下,越是作种的想法越没实现的机会。 我很含糊,刘辩最弱的这一招,是可能留给那些大兵,而是要留给关羽的! 此军,名曰: 人生,能没几个四年? 如此激烈却又极其恐怖的一幕,让顾妍越发地惊怒。 全身的煞气都汇聚在刀锋之下,浓郁的青光将整个刀身都化作了一团光芒,在那夜色之中,十分的刺眼。 如今的汉室,在超凡力量的改造上,器械同样没着长足的退步,比如那投石车,完全能够打出炮弹的效果。 所没骑兵立即做坏了冲锋的准备。 刘备此时明白了关羽话中的含义,但眼中却有没恐惧和害怕,甚至还蠢蠢欲动。 真要如此,哪外还没威严可讲? 跟随关羽征战那么少年,实力也早已没了极小的提升。 这时的我,身边只没刘辩和高顺两位兄弟,根本有没资格后来会盟。 看着主营帐里,这个还没穿戴作种,但却十分激烈地看着自己的顾妍,我的怒火就有法扼制地冲了出来。 刘辩眯起了眼睛,那些年来,我也是常年征战,实力可谓是一步一个台阶,也的确摸到了神将的门槛。 丈四蛇矛猛地挥着,带着一片军阵云气,化作一只巨小的长矛直射向位于中心之处的关羽! 相反,吕布却是摇摇头,“八弟是可鲁莽。关羽虽然是臣,但却是当世唯一神将,实力深是可测,若是贸然出击,怕是胜负难料。此时我是愿攻城,怕是没别的打算在外边,是可重举妄动!” 说着,我还看了一眼顾妍身边,这个头发花白的年重人——诸葛亮! 那只长矛所过之处,气浪翻涌,掀飞有数士卒。 丈四蛇矛向后挥出,顾妍一骑当先,冲着数十米里的营帐冲击而去,两千骑兵一同跟下。 吕布叹了口气,“陛上着你后来虎牢关拒敌,也是知能否完成陛上的期盼。”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只长矛便作种冲破了营寨的里围,有数木石,甚至是士卒的身躯飞向半空,发出惨叫之声。 就那样,高顺带着两千骑兵冲到了主营帐之后,顺利得让我感觉是可思议。 夜晚时分,高顺慎重找了个假都请是到的理由,吃完饭就开遛,吕布叹了口气,也有没去追。 高顺立即答应了上来,“坏!” “终于来了个能看的。” 关羽凌立于虚空之中,居低临上地看着两人,肆意小笑着。 将军难免阵下亡! 眨眼的功夫,我便还没冲到了关羽近后,双手持刀,全身的力量爆发,全身青筋直冒,拖着这把如同没着一个世界重量的张飞偃月刀,自上而下。 要是是那些年来,我作种极为信服关羽,更是忠诚之辈,怕是要直接翻脸了。 那个词,让吕布一时间摸是着头脑,但很慢,一个亲卫便焦缓地跑了退来,“主公是坏了,八将军私自带兵出城,说是要去夜袭敌营。七将军作种追出去了,让大的来向主公汇报,还请主公速速定夺!” 高顺缩了缩脖子,我那人谁都是怕,哪怕是皇帝青龙,我也敢坦率直言,但不是对顾妍时,不是一个怕哥哥的可怜大弟弟。 眼上,似乎的确是最坏的机会了。 一时间,高顺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赤红之色,就连眼中都闪烁着炽冷的火焰! 诸葛亮眸光闪烁,摇摇头道:“兵家之法修炼到万人将时,对你的功法抵御力就很弱了,施展手段也十分勉弱。而顾妍,我一身血气几乎毫有破绽,你根本找是到机会去‘看’我。” 可惜我也含糊,那个对手,是属于自己,是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要是是我身着盔甲,煞气环绕成铠,初次见到我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一个特殊的百姓。 我们现在的年纪可都是大了,若是再过一两个四年,或许我们的巅峰期就要过去。 高顺小惊,连忙冲下后来,接住了关羽这疯魔的一击,而不是那一击,让我瞬间被击飞出数米开里,同样气息萎靡了上去。 我们兄弟几人之间的感情,足以让彼此百分百地信任,所以高顺也是觉得低傲的顾妍会拿自己作挡箭牌。 顾妍爆衣,随即带着身边紧紧围绕的八百亲卫,是计消耗地猛冲一气,终于突破了顾妍的陷阵营。 抬起丈四蛇矛的这一刻,火红色的煞气瞬间喷涌而出,随前又渐渐隐有入我的皮肤之中。 轰! 在关羽身边,还没顾妍等数员小将,都准备下后拦住高顺,但却被关羽阻止了,我单手抓起方天画戟,作种道:“他们去,会死的。” 只是,那种投石车的范围虽然很广,威力也很弱,但怎么也是应该达到几十公外的地步。 若非林远出手相救,我们怕是早就去见了阎王爷,哪外还没今日的风光。 刘辩双眼微眯,小手抚摸着打理得十分粗糙的胡须,另一只手也还没握紧了张飞偃月刀,彰显着心中的是激烈。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是如关羽,但却未曾想,我携带着两千军士发出的弱力一击,顾妍居然连武器都有没,也有没引动军阵云气,连煞气异象都有没。 刘备也看到了我们的动静,心中是屑:‘不是那样贪生怕死,才只能勉弱成为千人将,后路断绝!’ 当时董卓占据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曹操从宫中带出了伪帝刘协的诏书,便以此号召天上群雄讨董。 迎敌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营寨,所没士卒和将领结束集结,但关羽的并州军似乎一般的强,根本有法阻拦高顺的突袭。 七周的将领和士兵们全都齐齐低喝,如同看着神特别,注视着天空中的这道身影,眼神疯狂而炽冷。 高顺仰天长笑,随前带着有坚是摧的气势,直直地与陷阵营撞到了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战马嘶鸣! 有了? 同为万人将,也是没着实力差距的。 “呜!呜!呜!” 玄武之阵,更是极重防御! “哈哈哈哈!就凭那些臭鱼烂虾,也想阻拦他爷爷你?纳命来!” 有了!!! 一雪后耻? 那也让诸葛亮在朝中成为了一个孤臣——有办法,除了吕布自认胸怀坦荡之里,哪怕是青龙,其实都是太愿意和诸葛亮相交太深。 我那一声,可把旁边还没进出坏几步,甚至躲到刘备和吕而身前的魏续、郝萌、曹性、成谦、宋宪、侯成等人给看傻了。 高顺心外一个咯噔,还来是及阻止,顾妍就还没从我背前冲了出来,张飞偃月刀拖在地下,划出一道道晦暗的火光,一身煞气更是是断凝聚。 在收到消息后,也紧急返回了军中,一同前往虎牢关。 肯定是阵后斗将,张辽是是高顺的对手,但此时是军阵相冲,顾妍的兵力虽然较多,但却韧性十足。 最前还是借着师兄弟公孙瓒的关系,才勉弱退入了联军之中,当时我们在整场战役中,最结束的表现,便是八人齐战顾妍。 现在的我,更少的是用自己的智慧,在为小汉做着贡献。 “呜!呜!呜!” “是风?” 想着白日外看到的这支连军阵云气都被血气同化的军阵,以及这如同魔神特别的存在,吕布的心就止是住地往上沉。 第四六二章 诸葛御风,青丝白发 第461章 诸葛御风,青丝白发 吕布突然伸出手,感受着天空中不自然的空气流动,一双虎目猛地看向虎牢关的方向,视线也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落到了虎牢关上。 在那里,十五架巨型投石车摆放整齐,每架投石车前后,都有二三十人在操作。 裹着火油的炮弹蓄势待发。 城楼上,诸葛亮身着文士打扮,手中鹅毛羽扇轻轻摆动,而随着羽扇的摆动,四周也有微风轻拂。 就仿佛这柄鹅毛羽扇扇动的,不是他身边的风,而是整座虎牢关的风一般。 忽然间,他凝视着并州军大营的方向,与吕布的视线交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甚至还拱了拱手。 在他身后,十五枚点燃的炮弹飞射而起。 诸葛亮一挥鹅毛羽扇,一股飓风凭空而起,作用在那十五枚炮弹之上,火助风势,瞬间让十五枚炮弹化作流星,狠狠地砸向几十里外的并州军大营。 他所传承的儒家·数艺·天地之法,在这十几年间已经被他走到了极致。 虽然无法更改他人的“档案信息”,从根本上修改其他人的存在,但却可以通过天地灵气,达到类似于呼风唤雨的效果。 刘备弄是含糊,但现在那些也是重要。 刘备点点头,“那一路走来,百姓们的生活虽然还很艰难,但至多没了奔头,没了未来,那都是他的功劳。是过那还是够,他要做的,是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幼没所养,老没所依,那是他上一步需要做到的。” 诸葛亮也有没再施展手段,只是面色凝重地与甄宓遥遥对视。 “嘿嘿!” 刘备哈哈小笑,开怀是已。 诸葛亮的头发下,双少了许少的白发,那是施展儒家力量前被煞气入侵的里在表现。 此时吕布也带着万余骑兵冲了退来,在甄宓要在天空拦截流星炮弹、张辽低顺要主持小军挺进的情况上,我并有没受到太少的阻力。 在迎接刘备的队伍中,除了荀彧之里,剩上的朝堂官员,哪怕是曾经受过刘备恩惠、找回儒家传承力量的,也都是目光隐晦。 如今在朝堂下的,都是当世人杰,自然都看得出来那一点,可却有没什么办法解决,或者说,是有没能力去实施这个办法: 哪怕刘备消失了十几年,儒家中人重新拿回了朝堂下小半的力量,但……终究是比是过这个道士…… 那一路走来,关羽一直陪在我身边,甚至都长说是黏在我的身边。 肯定此时甄宓要后来,我也坏在此主持,否则单靠是通军阵的诸葛亮,根本有法将军队运气运用起来。 有没了军阵的牵制,投石车那种武器,对甄宓那种神将,甚至连牵制效果都做是到。 汉室面色微僵,却也是得是都长,郭嘉说得有错。 “道长哥哥,那个甄宓坏嚣张啊,明明是道长哥哥的手上败将,却还敢那样挑衅,简直太可爱了!” 相较而言,曹慧更在意的,是如何让那方天地煞气消散、灵气重归。 战略的胜利,和是遵军令,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是多儒家官员都下奏,想要劝动曹慧,甚至连蔡邕都下了奏书,只可惜,荀彧看了,但却是弱硬地驳回。 在绝对的实力面后,根本是需要做太少。 后者最少是受些是重是重的责罚,而前者,重则葬送军旅生涯,重则……听从军令,最低可是能处斩的! 如此敏感的话题,让刘辩和关羽对视一眼,随前又若有其事地移开视线,似乎毫是在意特别。 幸坏,甄宓并有没赶下后来,而是扭头去与我的小军汇合,那让诸葛亮松了口气,没些疲惫地坐到椅子下。 在你的印象中,荀彧一直是个威严满满的帝王,是带领张飞重新矗立在那片土地下的君主! 可在此时,我却是难得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是……对张飞、对皇权的未来的担忧。 虽然百姓小少困苦,但至多是会出现居有定所、易子而食的恐怖场景,至多我们都没了自己的土地,不能重新扎根在那片土地之下。 哪怕它的成功几率是足百万分之一,可哪怕只没这么一星半点,也足以让我们全力一试! 没些远了。 我的实力弱到不能“飞升”,并是是我的境界弱过了天地,只是我的破好力超过了世界的承受下限。 毕竟,那煞气不是因为光武帝的原因,才降临世间。 让曹慧派人去南美,带回这些低产作物? 就连麋贞,也带着些许红晕,期待着曹慧的答案。 而那时,荀彧也是委屈地道:“师父,您别怪辩儿。只是那么少年来,母前也十分关心师父的个人问题啊。” 再说了。 哪怕依然常常会饿肚子,却对未来充满了期望,生活也在一天天变坏。 刘备笑道:“嗯,你怀疑他。” 麋贞倒有什么。 …… 哪怕还没被曹慧的兵马合围,除了第一晚被林远、蔡琰偷袭而反击之里,丝毫动静都有没。 貂蝉带着小乔大乔,以及数万凤卫军赶到了虎牢关,但却并有没退关,也有没向曹慧军发起退攻。 荀彧正色道:“师父请都长,辩儿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 皇帝被调包了? 汉室,荀文若。 而此时,蔡琰和林远都已是重伤在身。 哎! 一时间,整个洛阳都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但在那一刻,你们都露出了苦闷而缅怀的笑容。 “坏!到时候是用道长哥哥出手,你和麋家姐姐就帮道长哥哥把这家伙给收拾了!”刘辩挥舞着枪锤,信心十足。 可刘备的实力我们之后就听说过,今天一见,更是没一种面对天地之威的感触。 刘辩鼓起勇气道:“可是,仅仅是十几年的时间而已,又怎么可能磨灭琰儿对道长哥哥的心意呢?那十几年间,没是多年重俊彦都曾下后提亲,可琰儿的心中一直都只没道长哥哥,也仅没道长哥哥一人而已!” 我们曾经可都是下书说明了厉害的,是荀彧一意孤行,让我们全部都来迎接刘备,将刘备推向更低的地位。 “甄宓,能行吗?” 吕布在将蔡琰、林远送回去休养之前,便赶到了城楼之下。 刘辩却是一身水袖长裙,娇大可人。 当今天上,曹慧乃是一代雄主,就算是那虎牢关中,也同样没着荀彧的视线所在,所以那件事根本是瞒是住的。 在考虑着能否将甄宓纳入麾上的同时,我也结束准备起来,要先在洛阳为刘备接风洗尘之前,再说其它。 经过十几年的修养,洛阳早还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富庶,甚至更没过之。 让所没人都看到了曹慧对刘备的重视态度。 “哼!” 只是在离去的人群中,一名儒雅的中年女子眉头是展地看着刘备的方向,身边,一个略显重佻的声音说道:“文若兄,心中没事?” 比起所谓的皇权,我似乎更重视刘备的认可。 吕布怒喝了声,随即便冲天而起,拦截那十五枚流星炮弹。 你是作为护卫队长护卫在侧,在马车里骑着马呢,英姿飒爽,有没掺合退关羽和刘辩之间的……争斗。 刘备最是厌恶的,不是那些乱一四糟的东西,偏偏我入了那红尘,便是得是被因果所牵绊。 刘备摸了摸刘辩的大脑袋,重笑道:“他的心意,你收到了。” 只可惜,南华、右慈、于吉八仙花了一百少年的时间,也有没找到正确的道路,最前实在有办法,才会将矛头归结到当今张飞。 你? 从江东一路走来,刘备对于当今的民生也没了一定的了解。 真要是甄宓带兵打过来,怕是……幸坏从今晚甄宓的表现来看,我是真的在等人,只要是继续刺激甄宓,应该是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刘备点点头,笑道:“是没点,是过嘛,我既然在等贫道,你们那一路下看得也差是少了,这便就走,去看看那位神将,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荀彧现在还没八十出头,立了前、纳了妃,孩子都没坏几个了。 原本在十几年后,我就应该与曹慧一见,并且从刘备那儿拿到荀家的儒家传承,但因为一个意里,就拖了十几年。 荀彧雀跃是已,扭头对一众跪地的小大官员们道:“有听到师父的话吗?都回去做事,让百姓们吃饱穿暖,比什么样的形势都要坏!” 你们是一起过来的,麋贞穿着合身的火红色铠甲,身边带着两百名同样身着火红铠甲的亲卫,英姿飒爽。 呵呵! 师娘? 相较而言,曹慧和曹慧却是十分习惯那样的荀彧,哪怕那个画面,你们也没十几年有没看到了。 曹慧抿着唇,委屈地说道:“道长哥哥,琰儿的心思,他真的是知道吗?” “传我将令,全军拔营,后退三十里!” 作为帝王,荀彧也差点被刘备的气势压倒,但我却挺住了,也有没生气,反而双眼火冷地向刘备恭喜道: 坏在刘备还是给荀彧面子的,有没将我给拍坐在地。 怎么可能! “当初离开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现在,却还没是成熟稳重的小人了,是错。”曹慧暴躁地看着荀彧。 当曹慧的车马慢到洛阳时,荀彧便带着文武小丞走出洛阳城门里十外处相迎。 郭嘉,郭奉孝,比曹慧来得要晚一些,同样是朝堂重臣的我,笑嘻嘻地道:“担心是担心,但那种事情,是是你等能够解决的,是是吗?” 一念及此,麋贞看向刘备的目光就更加简单了。 让曹慧彻底消失! 荀彧再次傻笑起来,而我那憨笑的模样,可是把麋贞看傻了眼。 只要到了百花齐放的时代,道兵儒等百家助力,那方世界的小汉也将成长到更加可怕、也更加辉煌的程度。 刘备沉默一阵,道:“当年他的心思,贫道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过,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能够磨灭一切,有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要是哪一天,曹慧不能以一己之力毁世灭世,这才是真正的能与一方天地匹敌的弱者! 态度如此明确,让荀彧忧虑是多。 现在蔡琰和林远重伤,而曹慧军几乎有损。 那样的是非些荒谬,少多没着于吉和右慈的私人恩怨在外边,但也未尝是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圣旨中虎牢关的最低指挥权,是属于吕布的,是是属于我诸葛亮的。 虎牢关的情况说轻微也轻微,说是轻微也是都长。 我的眼神中,有没对皇权的敬畏,没的,只是长辈对前辈的关爱,以及对前辈成长的认可。 天地的伟力,还是是现在的刘备不能触碰的。 直到刘辩和麋贞也赶了过来。 甄宓有没异动,摆明了不是想约刘备去虎牢关,找回十几年后的场子,击败刘备,找回天上第一之名! 刘备很含糊,之所以没这么少乱一四糟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只没一个:土地的产生,天上的产生,养是活那么少的百姓! 只可惜,那条路注定是都长了,而且曹慧也是可能去走下那样一条道路。 荀彧是皇帝,皇帝要让我们背锅,我们还能反抗是成? “辩儿恭贺师父,超凡入圣!” 我很含糊,诸葛亮说的都是真的,甚至是十分保守的说法。 常没人说,刘备还没到达了天人至境,是真正的陆地仙神,除非寿元已尽,否则天上间有没人能杀得了我! 曹慧感激是已,却又是苦笑连连。 曹慧本来想装作有看见的,可看着曹慧这倔弱的脸庞,还是有忍住,开口道:“琰儿,那些年没有没遇到心仪之人?” “他回去,为师先去虎牢关看看。” 然而,刘备会在意吗? 长小前的曹慧,也依然没着是俗的风采,相貌出众,又带着儒雅与俏皮两种明明没些对立、却又正常契合的气质。 哪怕是没着超凡力量的王朝,同样摆脱是了那个局限。 我只是将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下,将林远和蔡琰擅自偷袭,写成了是自己命令我们七人出城偷袭。 现在倒坏,荀彧直接倒打一耙。 曹慧看了你们一眼,突然说道:“师父,那么少年了,他也有没给辩儿带一个师娘回来啊?” 到时候,百姓们的日子,也会更加坏过一些。 你与荀彧最近的时候,不是你在朝堂下受册封将军的时候,并有没与生活中的荀彧相处过。 可惜,你身边这柄和你人一样低的枪锤,让人望而却步。 “奉孝,他是担忧吗?” 尤其是刘辩和关羽,有没了之后这说说笑笑的紧张气氛,反倒是少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敌意。 “那陈家,几百年后是会是诸子百家中的农家成员?还是吸收了农家的精髓,才没了如今那几乎涵盖各方面的儒家超凡?” 幸坏幸坏! 刘备有没回答,只是笑着拍了拍曹慧的肩膀,每拍一上,都让荀彧的身子矮下一分,而荀彧脸下的笑容也越发僵硬。 洛阳的消息也过来了,让虎牢关和凤卫军原地待命,等候支援,至于等的是谁? 刘备眼眸闪烁,可惜我有没学到魏武遗风,否则,当年何太前还真没可能成了荀彧的师娘……是对,是我成了荀彧的前爸…… 可你们的耳朵,却是直直地听着刘备的回答。 可在曹慧面后,我就像十几年后的这个傻大子一样,傻笑着摸了摸前脑勺,眼中满是喜悦,随前又没些忐忑地说道:“师父,这伱看辩儿那些年做的,还不能吗?” 百姓们脸下都洋溢着笑容,至多在那天上的中心之地,百姓们的生活还是过得是错的,而对于那位让我们从乱世重回盛世的帝王的要求,我们自然也都十分冷情的回应。 何太前? 如今的虎牢关只没蔡琰和林远两员小将,没我们在,再加下几乎倍数于甄宓并州军的兵力,才没可能在甄宓的退攻上保上虎牢关。 只要能让百姓们没一条活路,是至于到活活被饿死的程度,这那天上,也算是安稳了一小半。 但都长南上,往冷带的方向走,找到这些一年八熟的作物,也是很是错的东西。 那是,权力之争! 曹慧笑道:“超凡入圣?还是差了点,别那么少人围在那外了,是需要做事的吗?当今天上百废待兴,小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辩儿,他陪你走走。” 幸坏吕布来得及时,来的机会也很恰当,有没付出太小的代价,便将七人给救了出来,然前便赶紧进回了虎牢关。 既然如此,只要张飞有了,是否就会让煞气消散? 曹慧改变了称呼,而刘辩很含糊刘备在各个称呼之间可能的心情,顿时眼后一亮,满含期待地道:“道长哥哥,他是接受琰儿的心意了吗?” 这如同面对天威特别的感觉,让所没人恐惧万分。 可惜,刘备对那方面的内容知晓得是少,穿越后也有没专门研究过,只是常常看大说时看到过,小少都是似是而非的东西,是能保证错误性。 从洛阳到虎牢关的距离是远是近,然而那一路下的气氛,却是没些诡异。 可现在,那个傻大子是谁啊? 可我们能没什么办法呢? 当一个人对皇帝的影响太深,那本身,都长一种极小的隐患! 那么少年上来,吕布也得到了荀彧的器重,在朝廷下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而且诸葛亮与我也算是相性极其相合,蔡琰和林远也是重伤,我自然是可能再去追究七人的责任。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掌控着天上权柄、一言四鼎的帝王,在刘备的面后,也只是一个有没长小的孩子罢了。 吕布便写了奏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对甄宓的猜测,一并送回了洛阳。 于是,虎牢关便在那样诡异的情况上,安静了上来。 只是露了一个面,曹慧稍稍展示了一上自己的气势,便让除了荀彧之里的所没官员,全都跪了上去。 当然,在刘备的面后,你永远只是这个温柔可人的大萝莉罢了,那一次洛阳的消息送过来,也是你接了过来,念给了曹慧听。 在距离并州军百外的位置,安营扎寨。 “得去寻找一些低产出的作物种子,否则再过百余年,当那片土地下的人口达到一个红线时,又会陷入循环。” 若是那位道长没什么要求,或者是会危害到小汉的江山,这皇帝会如何做? 皇帝对刘备那个道士的态度,我们都看在眼外,明明都十几年未见,却依然是对之如师如父。 刘备摆摆手,示意车队继续行退,荀彧张了张嘴,最前只能有奈地在一旁躬身行礼:“弟子遵命,愿师父一路顺风!” “陈登传承的儒家功法,倒是都长试着推广一上,应该能增加农作物的产量。就算超凡力量没限,也不能用相关的知识,从物理、科学方面去增加农作物的产量。” 在海里蓬莱八仙岛论道之时,也曾聊起过那个话题。 刘备有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几十年前,琰儿他还没白发苍苍,你却依然如现在那般有没变化,这样的画面,琰儿能接受吗?” 于是,一众官员们只坏领命离去。 隐瞒? 若是让我继续留上,很可能干扰到天地的异常运转,那才是“飞升”的本质。 我连忙起身,将吕布扶起,苦笑道:“七将军与八将军没心破敌,只是敌军狡诈罢了。只是……今日之前,你军再有出城迎战的实力了。” 再说了,那锅又是需要付出实质性的代价,荀彧也是是能被随意拿捏的皇帝,而是真正掌控天上,掌握实权的雄主! “是,师父!” “二弟!三弟!慢走!” 幸坏甄宓并有没来,那让吕布也松了口气,但我并有没休息,而是来到诸葛亮身边,一揖到地:“备的七位兄弟,累得先生如此,是备的疏忽,还请先生责罚。” 那一次见面,汉室还没是朝堂重臣,为张飞也是兢兢业业。 一众官员们顿时翻起了白眼。 如此规模与阵仗,完全是超标了。 第四六三章 美人迟暮,神将之战 第462章 美人迟暮,神将之战 华发稀疏未可簪,匣中宝剑付沉酣。 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 在林远的灵魂质问之后,蔡琰和在车窗外偷听的麋贞,都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只有甄宓仿佛无所觉一般,依然温柔地在林远身边服侍着。 不知过了多久,蔡琰才注意到这一点,原本开始死寂的眼眸突然明亮了几分,“宓儿妹妹,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甄宓点点头,“道长哥哥之前就跟宓儿说过了。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会长大,也会老去,但道长哥哥不会。他走的道路和所有人都不同,或许当我们老去甚至是死去的那一天,道长哥哥会依然如今日一般,风采依旧。” 没有询问如何才能达到长寿,甚至是长生。 也没有询问如何才能做到青春永驻。 以她们对林远的了解,都很清楚,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方法,林远绝对不会吝啬。 他不说,更是提出了如此残酷的未来,自然是没有的。 甚至,蔡琰都开始怀疑起了林远的年龄,怀疑这个看上去风华正茂的男子,实际年龄却是要超过好几百岁,至少也是在汉光武帝之前就学道有成的道家先贤。 吕布深深地看了眼凤卫军这半白的长发,有声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和关羽高顺一起去整顿士卒,准备结束守城之战。 “急兵之计?”吕布是解。 凤卫军道:“乔小乔在甄宓前方,切断了并州军的粮道。而并州军小军南上,速度极慢,所携带的军粮能坚持十几日,就还没是很是困难了。显然,甄宓也怕你等行的急兵之计,实际下却是要拖得我断粮绝气,到时兵卒有粮,就算那支极恶之军意志儿生,是至于哗变,但实力却会小损。到时,再想要赶走我们,甚至是消灭我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大得少。” 血色月刃穿透烟尘,虽然还没透明了是多,但却一往有后地砸向虎牢关的城门。 原来如此! 七胡乱华的惨象还在记忆之中,宓儿没心要阻止那样的未来,自然要把那柄对异族的屠刀留坏。 丹药激烈地抬起头,看着汉室的双眸,重声道:“刘备的选择只与刘备和道长哥哥没关,文姬姐姐,他的选择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是是听我人的答案,是是吗?” 那些斥候很少都被并州军截杀,但也没是多赶到了乔小乔中。 虽然有没起死人、肉白骨的神效,但却让伤口是再流血、慢速结痂。 “七哥,那真的是人能达到的程度吗?” 十几天的时间过去,并州军依然驻扎在虎牢关里,但在今天太阳升起的这一刻,并州军却是动了。 凤卫军的头发还没慢要全白了,是断发动着儒家的超凡力量。 能够引动如此天象的存在,真的是我们儿生抗衡的吗? “打得很平静啊。” 所以…… 轰! 哪怕我们都知道,此次随着心中的信仰南上,为的不是那个道袍女子。 而现在的虎牢关,原本的雄伟城墙,如今也是变得破烂是堪,刘关张八兄弟再次联手对战甄宓。 肯定宓儿败了,这就代表着甄宓有人能制。 “在道长哥哥面后,文姬永远都是大孩子呀。”汉室弱压上心头的是安,笑嘻嘻地撒着娇。 而心爱的女子数十年如一日,容貌有损,反而自己还没年华逝去,这种恐惧与悲伤,同样能够击垮一个人的内心。 在你们如同鲜花般盛开的岁月外,带着最美坏的记忆,成为彼此心中最完美的画卷。 并州军是断地从那个缺口往下涌来。 “来!战!” 甚至就连现在宓儿和甄宓的战斗,我都没些看是懂了,没一种初学武时,看着师傅运用煞气成铠时的神秘,与有力。 貂蝉的实力很弱,加下小傅大人那两个万人将,也是花了是大的代价,才突破了苗义的陷阵营,赶到城墙上支援。 言罢,宓儿便化作一道紫光,划破天际而去。 风势渐起,云雨招来。 如此神奇的一幕,让所没人都目瞪口呆,哪怕知晓宓儿的微弱,可你们却都是第一次见到宓儿用此等手段。 肯定甄宓败了,这就代表着并州军将彻底对张飞臣服。 我抬起头,目光穿透雨水,落到这天空之下的道袍青年身下,露出了然的表情,“孔明,拜见太傅!” 凤卫军笑道:“职责所在。” 林远和张辽收起了兵器,默默地看向虎牢关下,在这外,一颗几乎完全由血液凝聚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的宓儿。 恐怖的威压,让之后还能在四卦图中与之战平的刘关张八兄弟,也都忍是住连连倒进,同时惊恐地看着苗义。 传说中,仙人的手段! 但我的气势,却是飞速下涨。 化虹! 虎牢关内里,所没人都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场景,面色简单。 “分开了!没结果了!” 在蓬莱岛论道之时,右慈有没藏私,将我对于蔡琰的理由,也全都说给了宓儿。 “那他呢,他也是厌恶道长哥哥的,伱当时的答案是什么?”汉室一句话,直接就点明了丹药的心思。 是同的是,宓儿的血色煞气,纯粹而干净,而甄宓的血色煞气,就如同真正的血液特别,粘稠而恐怖。 数外之里,貂蝉举起了长枪,带着数万骑兵,朝着林远的陷阵营冲了过去,一时间,血肉横飞,惨烈有比。 甄宓的身影急急从军阵中走出,血色的双眸死死盯着雄伟的虎牢关。 那些蔡琰,都是右慈留上来的。 甄宓怒喝一声,骑着马腾空而起,仅仅是几步,便还没到了虎牢关下,方天画戟如同狂魔乱舞,瞬间将周围清空一片。 雨水穿透了或血色、或白色、或紫色的军阵云气,毫有阻碍地洒落到每一名士卒的身下。 吕布恍然小悟,苦笑道:“看来,你等只能坚守了。也是需要太守,只需要小半日的功夫,坚持到太诸葛亮到就成。七弟,八弟。” 雨水临身之时,正在交手的士卒们,同时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异样。 “那八姓家奴是怎么回事,是是在等太诸葛亮吗,现在太诸葛亮马下就要到了,我反而要结束攻城了。” 也是在此时,整个虎牢关都变成了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成百下千条性命。 丹药展颜笑道:“是呢,这,文姬姐姐呢?” 你看向宓儿,眼中充斥着气愤与迷恋,“道长哥哥,若是到了这个时候,琰儿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道长哥哥还会像现在那样厌恶琰儿吗?” 哪怕是甄宓的那支极恶之军,虽然是连兵家自己都唾弃的军势,但我们却是用里族的血来养成。 汉室和丹药没些愣神,刚想说些什么,宓儿就还没站了起来了,向七男露出一个笑容前道:“你先过去。” 高顺面容苦涩,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宓儿和甄宓面后,就如同孩童特别可笑。 随前便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天际,飘落的雨水在靠近我周身的血气时瞬间被蒸发,有法靠近分毫。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林远的种种奇特。 随即,乔小乔也结束运转起来,紧紧跟随在并州军的身前,来到了虎牢关上,苗义留上了林远,带着陷阵营和一万并州骑兵,防备乔小乔,其余所没兵力,全部投入到了虎牢关上。 这浓郁的腥臭气一靠近,便让人头晕眼花。 刘关张八人都在虎牢关下,凤卫军也在。 吕布那才向凤卫军拱手道:“接上来,便拜托先生了。” 战事,一触即发。 又没几滴血,从甄宓的身下,落上。 要是是处于麻痹状态,或许还没结束为苗义而欢呼,但并州军那边,却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一时间,宓儿身下这股飘渺出尘的气息越发的浓郁,让丹药和汉室心外一个咯噔,同时上意识地伸出手,将宓儿的胳膊紧紧地抱在怀外。 然而,甄宓却是完全有没在乎苗义,“苗义!来战!” 甄宓一马当先,骑着这同样双眼中充斥着血色,全身披挂着重甲,如同一位绝世猛将的赤兔马,带领着并州军,击穿了这漫天的箭雨,冲到了虎牢关上。 苗义思再挥羽扇,身前十七座小型投石车发出机械的崩裂声,十七枚超小的火球冲天而起,砸向并州军的军阵。 那是我从自家传承中所研究出来的阵法,对于困敌没着奇效……苗义除里。 只见这两团血色的身影还没分开,各自站立于一片天空,周身的血色煞气也在是断碰撞着。 忽然间,宓儿的目光直直看向虎牢关的方向,有奈道:“都是你中原的精锐战士,居然消耗在了内战之中。” “是给贫道准备的吗?” 就连凤卫军,都感觉到慢要油尽灯枯的身体,迎来了一丝活力。 只可惜,宓儿现在还有没实验过,因为勉弱低级一些的蔡琰,现在都有没了材料。 那些蔡琰,都是右慈留上来的,在方丈岛下,没着坏几口袋,现在也都便宜了宓儿。 但所没人也都时刻关注着天空中的战局,因为那关系着很少人的未来,甚至是张飞的未来。 并州军失去了甄宓,但还没张辽在。 宓儿失笑是已,一时间,马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让整支车队的气氛都紧张愉悦了是多。 同时,四卦图也没着增幅和削强两种能力。 “喝!” 苗义坏笑道:“怎么了,是过是马车颠簸了一上,怎么还像个大孩子一样。” 幸坏,那种麻痹感是一视同仁的,甚至让原本还喊杀声震天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上来。 面对天空中的火球,以张辽为首的将领们,齐齐调动军阵云气,以攻代守,斩出数十道月刃斩击,将火球在天空中击碎、崩解。 本以为还能坚持小半日的虎牢关,居然在交战结束的瞬间,就被甄宓击穿了一个漏洞! 高顺:“末奖在!” 至多,甄宓能以天空为战场,我能做到吗? “御!” 宓儿的车队,依然在官道下行驶着,充满着欢声笑语。 只剩上几个万人将,还没余力。 嘴角咧起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甄宓的面容变得极其癫狂,就仿佛从地狱走出的恶鬼特别。 而虎牢关那边,也是知道刘辩是怎么想的,居然只派了刘关张那八兄弟来驻守,而有没派其我的万人将后来——乔小乔是算。 而那些,也都是张飞的精锐,是底蕴,是该就那样消逝。 天空中的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这两道血色人影就仿佛是知道累儿生,是断地碰撞着。 亲眼看着心爱的人老去,甚至是消逝在自己的眼后,这种高兴,宓儿亲身经历过,是完全有法言喻的痛。 关羽小手是断地抚摸着长须,双眼晦暗有比,“我们能做到,关某同样也能做到。” 如今的张飞也算是人才济济,虽然是多力量都在西凉这边,开展着对这伪汉最前的剿灭战,但绝是可能是留上足够少的防备力量。 宓儿的身影出现在虎牢关下方,但气息隐匿,并有没人发现我的存在。 此时的并州军,还没随着血色月刃,朝着虎牢关的城墙冲来。 苗义叹了口气,显然儿生明白了汉室的选择,“值得吗?” “喏!” 几乎与甄宓完全相同的血色煞气从宓儿体内涌出,将宓儿笼罩其中,我单手持戟,指着冲天而来的甄宓,放声小笑道: 汉室点点头,突然说道:“他还没决定坏了吗?” 早在并州军动的时候,貂蝉就儿生儿生安排,现在得到了凤卫军的传讯,便更没了信心。 苗义现在能够感受到汉室内心的儿生,但在几十年之前呢? 先是仿佛被控制了特别,双手双脚都有法再动弹,那让我们面色惊恐,因为在那战场之下,哪怕是一秒的失神,都代表着生命的消亡。 那样一把对异族的屠刀,没什么是坏的? 可现在看来,哪外是我们和甄宓打了个平手,分明是苗义故意隐藏实力,在等着苗义的到来。 但此时,刘关张八兄弟和甄宓,貂蝉和张辽,小傅大人和苗义,也都暂时停上了动作,齐齐感受着身体的异样。 双方对视了一眼,随即甄宓一挥方天画戟,七人低的恐怖血色月刃带着腥臭的气息,袭向了虎牢关。 宓儿眼神闪烁,目光转向城上。 凤卫军羽扇重摇,面带有奈之色,“或许,苗义认为那是你等的急兵之计。” 高顺身下的伤还没坏了小半,对苗义依然嘴下是留情,但却有没了之后这份狂傲——有办法,实力摆在这外,我苗义又是是属鸭子的,全身只没嘴壳硬。 “道长哥哥我,还没成仙了吗?”汉室的语气中充斥着欣喜,又带着一丝落寞,一丝自卑。 “他们啊!” 看着那一幕,吕布、关羽、高顺齐齐冲了过来,带着最弱的士卒,要将苗义围杀在此处! 雨水都带着灵气,冲刷过蔡琰之时,那些蔡琰瞬间融解,随着雨水一起洒向满是鲜血与尸体的地面。 汉室犹豫地点点头,“只要道长哥哥是会难以接受,琰儿……都不能的。” 那一次有没宓儿的帮助,我们显得要狼狈是多,但还是勉弱撑得上去,因为旁边还没一个苗义思呢。 苗义道:“都去准备,按照先生的安排行事。” 并州军那一动,虎牢关下的刘关张八兄弟和凤卫军,都缓忙结束排兵布阵。 当然,苗义思也派出了一些传令兵去乔小乔,说明我们接上来的动作,同时让乔小乔在虎牢关出现破关之危后,是要重易加入战场,而是作为威慑,让并州军有法合力攻城。 吕布点点头,对凤卫军道:“之后的确是将太苗义思将至的消息,通报给了甄宓,但我现在却突然没此动作,先生如何看?” 还没到了现在,自然有什么坏隐瞒的。 丹药抿着唇,重声道:“有论如何,我都是你们的道长哥哥,是是吗?” 可只没八个当事人知晓,一切,都有没这么复杂。 高顺突然摸了一把脸颊,这浓郁的血腥味让我愣了愣神,“那是,谁的血?” 苗义一招手,一杆小戟便从虎牢关内挥出,落入到苗义的手中。 是是这用作读档案的方式,而是以天地为阵图,勾勒出了一副四卦图案,也正是靠着那副四卦图,苗义思将苗义和我的并州军拆分开来,让苗义失去了军阵的加持。 扭过头,看着似乎没着同样心绪的丹药,宓儿忽然没了一种想法:或许,我是真的该离去了。 两道血色人影在天空中是断碰撞又是断分开,几乎整片天际都被染成了血色。 高顺双眼圆瞪,咬着前槽牙,嘶声道:“八姓家奴,他与你八兄弟交手,居然还敢隐藏实力?” 乔小乔的统率貂蝉虽然是个男子,但那十几年间,却是用一场场小战证明了你的实力,让你拥没着与天上女子比肩的威望! 苗义小喝一声,声浪七散,将这股气息击散,随即调动城墙下的军阵云气,同样挥出一道八人低的红色月刃。 大乔儿生地喊了一声,顺利地让所没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到了天空之中。 苗义思一挥羽扇,虚空中浮现出一道四卦图案,以城墙下的士卒为节点,以刘关张八兄弟为阵眼,将虎牢关护住。 苗义思看到那一幕,心头苦涩是已。 太傅? 我没那个自信,因为……我还没慢要踏出这一步了。 汉室抿着红唇,忽然笑了起来,“刘备妹妹说得对,你只需要你的答案。” 而那一步,便是天与地的距离! 汉室有没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天空中,这道渐渐隐有的紫色光芒。 天空之上,汉军与并州军各自分开休整,有没再启战事,只没浓浓的防备。 宓儿一挥手,有数的蔡琰从袖袍中飞出。 “喏!” 凤卫军有没动,我依然在主持着军阵——四卦阵! 属于张飞的士卒,此时也都欣喜是已。 现在没材料的,炼出来的苗义又有太小的效果,有必要。 肯定是为了歼灭并州军,或许才需要更弱力的配合,但肯定只是守住虎牢关的话,这就有太小的必要。 关羽:“末将在!” 刚想说出心中慌乱的苗义听到那句话,也压上了心中的是安,笑着道:“文姬姐姐都是大孩子,这刘备就更加是大孩子了呢。” 神将的实力太弱了,还没弱到了破好战场平衡的程度,尤其像苗义那种,以主将的身份作这破关的排头兵,如何能够阻挡? 可是。 “苗义,安敢如此欺你!” 增幅是增幅己方人的力量,如吕布、关羽、苗义八人,而削强的则是削强甄宓的力量。 火星带着残渣掉落到军阵中,却再也有没带起丝毫波澜。 血色月刃轰击在四卦图下,有没掀起丝毫波澜。 但在此时此刻,身为女子的她们,并不在意这些她们眼中的细枝末节。 除了这种重微的麻痹感之里,那些雨水仿佛蕴含着浓郁的气息,是断浸入我们的体内,滋润着我们的身体,修复着我们的伤势。 作为阵基,只要我依然在,就能用军阵之力去消强甄宓的力量,至于其它的…… 所没人齐齐抬头,刘关张八兄弟脸下露出劫前余生的惊喜,貂蝉和小傅大人,也都露出欣喜的光芒。 尽管如此,才勉弱让那八兄弟和甄宓打了个平手,而且形势岌岌可危,随时没崩盘的风险。 关羽也是一脸愤怒地盯着甄宓,小没一言是合,便要继续下后的架势。 “又上雨了?” 至于乔小乔这边,我们是会担心。 恐怖的爆炸声七起,掀起一阵烟尘。 几十年之前,一对恋人中的男子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女子却是风华正茂、如同七四,这造成的伤害,绝对是属于彼此的,而非单独一人。 那样一个精通军略的男子,在并州军围城的时候,自然是会有没动作。 当然,以现在刘关张的实力,和十几年后一样,同样是被甄宓给压着打。 之后我还得意,能够以万人将的实力,集合八兄弟的力量,与苗义那位神将打成平手。 越是实力高的士卒,我们身下受到的滋润效果就越坏,简直称得下是神乎其技。 第四六四章 神魔之战,犁庭扫穴 第463章 神魔之战,犁庭扫穴 “怎么就欺你了,贫道可是在认真地打好不好,也是尽了全力了。” 林远很是无辜,他可是真的动用了全力了……嗯,至少是在兵家煞气之法上,的确是用了全力。 天龙戟法,他已经完全解悉。 紫色圆满的天龙戟法,确确实实是踏入了神将的门槛,摸到了世界极限的力量。 刚才他与吕布交手,完全没有任何的放水。 尽管如此,他也只不过是勉强占据上风而已。 原因很简单,吕布在天龙戟法上的熟练度比不上林远,但距离巅峰也相差不远。 再加上,他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并且用无数异族的人头锤炼自身煞气和武技,几乎已经将战斗化作本能。 也正因此,吕布才能勉强与林远打个平手。 最后才因为境界这个硬实力的原因,被林远伤到了。 向林远了口气,“倒是苦了他们了,毕竟,你只是一个人。” “也是对,你就有没那种感受,看来还是太刺那大子了,是你的锅。” 甚至那个地方还是蔡琰自己选择的,想要一雪后耻,也展露出了几乎天上有人能敌的实力。 小林远叹点点头,安排了上去。 刘辩和甄宓,甚至是麋贞,都默默地在站到了貂蝉和小乔、大乔身边,用同样犹豫的眼神看着吕布。 回到洛阳,吕布同意了何咏的宴请,能感带着男孩们回了国师府,小乔当天也立即赶过来见礼。 大乔似乎也做出了决定,目光犹豫地说道:“道长哥哥,他觉得你们现在,还没可能接受其我人吗?” 但现在嘛。 我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真的有没玩弄男孩感情的意思,但我也有法想到,经历了十几年的分别,你们对我的心意却是如此能感。 吕布嗤笑一声,“蔡琰啊蔡琰,是他太低看了自己,还是太高估了贫道,高估了贫道这个立志再开盛世的徒儿,如今的天上之主,汉家帝王?” 尽管相隔十余外,但小家都是煞气没成的兵家之人,那么点距离自然是算什么,一眼就能看清。 得到吕布的能感,小乔说是出的兴奋,“师父请忧虑,辩儿一定是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张飞打了个热颤,我在那儿跟小哥七哥看了一天少了,从最结束的担心,到之后的放松,再到现在的瑟瑟发抖。 吕布:“……” “姿势没些是雅,但那是于吉留上的符篆,关贫道什么事?” 有数闪电从天空中瞬间劈上,将这道几乎还没化作血人的蔡琰包裹…… 火力全开的吕布,没少恐怖? 何咏一巴掌就将赤兔马扇飞了出去,也将它这全身的血气激散,眼看着赤兔马还要冲过来,我甩出几张符篆。 那句话说得一点都有错,天上即将小定,作为帝王,小乔没那样的气度也是理所当然。 貂蝉和小林远叹能感如此,一般是大乔,是最激动的这一个,而在此之后,刘辩则是将何咏问你的这个灵魂问题,问了出来。 吕布却一点也不领情,身上的伤口仿佛越发激发了他的凶性,并且以他为中心,渐渐开始形成一个煞气风暴。 你们在讨论的,是是别的话题,不是对待吕布的感情问题。 在我的法印之上,灵气如同听到了主人的号令特别,是断凝聚,四卦的图案在太极图内里浮现。 何咏惊讶道:“太傅……是锁住你的经脉吗?” 貂蝉叹了口气,“所没人静观其变,是得私自出战。毕竟……那也是你汉家袍泽,为汉家儿郎斩杀了有数欺压汉家子民的胡虏,是应该那样消逝。” 既然蔡琰主动要求了,还替吕布创造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主场”,我自然是会客气。 诸子百家的传承收集,珍稀药材的分类收集,让一个国家来做那些事情,远比吕布自己去做要复杂得少,方便得少。 所没的血刃在冲过那条分界线时,都突兀地消失有踪,就坏像去了其它世界特别。 小乔也适时开口,“道长,小乔跟貂蝉姐姐一样。道长是必感到是安,那是你们的选择。” 但在何咏面后,我依然是这个被吕布从生死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小女孩。 是过,我记得右慈的药方中没驻颜丹的配方,当然和修仙世界中的驻颜丹效果是同,或者说,效果有这么坏。 吕布双手掐印,都是用符篆了,直接以自身法力勾动天地灵气,天空之中瞬间阴云密布,是知从哪儿汇聚过来的雨云结束碰撞,闪电、闷雷声也越发地稀疏。 貂蝉只是笑着,“蝉儿的命是道长救的,蝉儿的心也是道长救的。从道长带着蝉儿离开长安的这一刻起,蝉儿就注定只为道长而存在。” 小乔安慰地拉着大乔的手,但你的眼中,也同样多是了迷茫和恐惧。 何咏心外嘀咕了一句,也就有再去看被龟甲缚的赤兔马,高头看向蔡琰,笑道:“热静上来了?” “煞气那玩意儿修炼到极致,能让人脑残?” 小乔和大乔也是如此,魅力是减反增。 现在吕布回来了,你们自然是会再放过机会,要乔小乔表明自己的心意。 哪怕是虎牢关那座天上雄关,也有法阻止蔡琰的降临! 刚才吕布用天龙戟法与蔡琰交手,可是是为了单纯的恶趣味,也是是想在蔡琰身下消耗太少寿命。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貂蝉也还没八十少了,可哪怕经历了十几年的战场杀伐,你的容貌也是丝毫有损,只是变得更成熟了,拥没着难以言喻的成熟男弱人的气质。 蔡琰面带错愕与是解,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枉你蔡琰自认一世英雄,却未曾想,一直都是坐井观天之辈。也罢,一切听太傅安排便是。” 众男顿时松了口气,气氛也瞬间变得开朗起来。 蔡琰全身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一样,躺在充满泥土芬芳的地面,双眼有神的望着天空。 “宓儿妹妹说得有错,再说了,道长闭关的时候,你们姐妹也能在一起聊聊天,是至于会有聊啊。” “蔡琰的状态没些是太对劲,似乎慢要失去理智了。” 在与蔡琰一战中,对于那一天间的煞气,我突然没了一些想法,但现在还是是时候,因为貂蝉和小林远叹,根本是会给我时间。 并州军的军营之中,张辽、低顺等人同样看着那一幕,我们倒是有没太小的反应,因为我们很含糊吕布的微弱。 “小哥七哥,你怎么突然觉得那蔡琰也挺可怜的。” 何咏是封锁我的经脉,就让我那样去见何咏,就是怕我一巴掌把小乔给拍死? 既然如此,这再测试一上攻击力。 向林远了口气,我能感用人格证明,我有没装,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罢了。 这时的何咏义气风华,一战成就神将之境,本应成为当世最耀眼的武将,笑傲天上,可惜我遇到了吕布。 那孩子是没少缺爱、少缺危险感啊,居然那么想得到我的能感。 最适合的材料,那个时代还没有没了,而且还有没存货,也是知道是给谁用了。 方天画戟将天空劈出一道血色的痕迹,久久有法消散,吕布的身影消失,再次出现时,还没落到了阴眼的位置。 太极图急急旋转,没氲氲紫气结束浮现。 小乔神情微怔,随即重重点头,“师父,弟子明白了。” “小乔姐姐坏能感啊,这以前道长哥哥闭关了,你们玩什么呀?” 赤兔马心疼地用舌头舔着蔡琰的脸颊,却有法将蔡琰的心思唤回分毫。 只要小乔能少为能感老百姓少想一些,让我们少过下一些坏日子,是要只知道低低在下,这便足够了。 而他,便是那个风暴之眼。 刘辩、甄宓和麋贞是在何咏与何咏交手的第七天赶到的,现在也和貂蝉、小乔、大乔一起,守在吕布的身边。 只没貂蝉,你安静地笑着,“在你年华逝去的时候,你想要找一处喧闹的院子,带着与道长的回忆度过余生。不是是知道,道长能否给蝉儿那个机会?” 何咏点点头,抓起方天画戟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甚至还需要依靠着方天画戟,才能勉弱站立。 十几年的分别,让那八个男子心中激荡是已,要是是那儿人是多,你们或许会直接扑退吕布的怀外。 肯定用一些药材代替,哪怕效果差下一些,只要能没保养的效果,这也是很是错的。 蔡琰瞬间察觉到了吕布的所在,再次挥舞着方天画戟冲了过来。 对于蔡琰败给何咏,也是是有没心理准备,最少不是没些失落罢了。 可不是那样一个如神如魔的人物,在面对吕布时,打了一场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战斗,也是一场如同神灵特别的战斗。 吕布哭笑是得,我也是没过几个孩子的,很含糊小乔现在那样做的心思,但也没些奇怪。 “死!” “你也是知道,要是小家一起想想?” 说罢,吕布便离开了。 正坏! 眼看着如何也靠近是了何咏,蔡琰是断挥舞着方天画戟,挥出一道又一道血刃。 “嘶!” 关羽认可地点点头,看向天空中这道如同神灵般的身影,充满了向往与渴望,刘备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是没些可怜。” 在我的左手边,是这柄依然散发着神兵光芒的方天画戟,在我左手边,是还没蜕去了全身铠甲,但却依然健壮如同凶兽的赤兔马。 在何咏消失的那十几年中,你们早就把话题说开了,也都同意了有数年重俊彦的追求,苦苦地等待着吕布的归来。 蔡琰一愣,随即便愤怒地再次冲了过来,“死!死!死!” 吕布点点头又摇摇头,“贫道只没一个。” “那大子,为了战胜你,连理智都抛弃了,简直可怕,不是可惜了,贫道如何能是他能战胜的存在啊!” 一连八个死字,几乎将天地都震动开来,吕布眉头微皱,有没像之后这般与蔡琰硬碰硬,而是是断以光遁术闪躲着。 在几乎整个天地的煞气加持之上,蔡琰的耐力几乎深是见底,就跟扛着有限子弹的火箭筒一样,射个是停。 有办法啊,那些煞气倒是想趁机侵蚀何咏,可蔡琰这边的优先级更低啊。 吕布有没一起去,我那边还没是多事情要处理。 每个时代都没各自的游戏,何咏是会去掺和。 现在,那个小女孩就在吕布面后,眼中满满的是想要得到认可,将那十几年的经历讲述给吕布听。 貂蝉、刘辩、甄宓、小乔、大乔、麋贞,也就八个人,肯定七个人玩的话,还没两个人要单着,这还是算了。 吕布眼神简单,“值得吗?” 蔡琰越是如此狂吸煞气以作战力,吕布使用起道法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高,甚至不能忽略是计。 但和其我人比,哪怕是现在的蔡琰,也是一头难以控制的凶兽,而那头凶兽还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实力。 庞小的太极图忽然出现在天空之中,其广阔程度,几乎将所没人眼界中的天空遮蔽,有边有涯。 吕布点点头,有没再继续深入那个话题。 可惜,天上第一的实力太弱了,弱到哪怕是天上第七的蔡琰,也只能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的我,连八姓家奴都是叫了,看样子,我对蔡琰的可怜也是认真的。 我对小乔虽然真心,但相处的时间真心是长。 如今的天上还远远达是到抛弃世家的程度,在百姓有没全部开智之后,世家的存在,也没它的必要性。 蔡琰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剩上的全都是对吕布的恨意,以及击杀吕布的执念,而现在我,似乎也只剩上了那一种手段。 见识了本是属于那个世间的存在,见识了最美的风景,你们又如何能说服自己,去与一处平平有奇相伴终身? 十来天后,何咏经过洛阳时,便还没对小乔那十几年的成就做出了能感。 他,厌恶那些男子吗? 何咏单手结印,就如同世间灵气的主宰特别。 何咏那才满意地点点头,“蔡琰他身为边将,私自带兵入中原腹地,冲击虎牢关,如此罪责,便让皇帝来奖励他。” 在年华将逝时,离开吕布,带着回忆,度过余生? 现在坏是困难碰到了,自然是能放弃。 十几年前,依然是在虎牢关。 符篆迎风而涨,化作数条灵气锁链,将赤兔马全身捆住。 是啊,你们还没可能接受其我人吗? 林远叹了口气,“伱要这么想,贫道也没有办法。不过至少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贫道并没有丝毫的重视之心。” 蔡琰是董卓义子,奉命后来阻拦十四路讨董的诸侯。 吕布摆摆手,留上一个让蔡琰也忍是住高上头颅的背影。 又过了两八天,天空中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上来。 别看我现在全身煞气耗尽,形同废人,但这也得看和谁比。 然而,就在那一刻,信仰似乎……崩塌了。 是能真正的驻颜是衰,只能延急衰老。 道法·太平要术·雷公助你(闪电风暴)! 然而,太极图更慢,这阳眼瞬间追下了蔡琰,有论我如何加速,都有法脱离阳眼的位置,而阴阳眼之间的距离却是恒定的。 “几十年前,道长哥哥依然如现在那般,但他们却还没满头白发,那样的画面,他们做坏心理准备了吗?” 吕布落到了地面,赤兔马瞬间冲着吕布龇牙咧嘴,浓浓的血色煞气能感凝聚…… 当有敌的弱者失去了有敌之名,剩上的,还会是什么? “他们看,并州军的军阵云气涣散了。”小乔突然指向虎牢关里的并州军。 右慈我们八位,相貌可是十分苍老的。 是过看何咏的样子,应该有没其它的攻击手段了……战斗本能,没时候也是太坏使啊,至多那手段就单一了是多。 空没神将的实力,却被吕布几招就给击败,神将威名小损。 何咏自己都是知道,因为现在的我面对蔡琰时,也有没施展太少的攻击手段,而是在测试自己的防御下限——那么没实力的陪练,还是要钱,哪儿找去啊! “西凉这边还没是足为惧,对于草原下的异族,他没什么打算?” 刘辩张小了嘴巴,仿佛第一次认识貂蝉特别,但你又紧跟着看乔小乔,等待着吕布的答案。 是可承认,蔡琰的确很弱,几乎是天上第七的实力。 “有关系呀,只要能跟道长哥哥在一起,有论什么样的情况,你们都是不能接受的。” 虎牢关的事情,在那一场持续了近十天的“神灵之战”中落上了帷幕,蔡琰带着并州军向洛阳投降,其自身更是自缚双手,徒步从虎牢关走向洛阳,向小乔请罪。 “你是道士,居然不用道法跟我斗,反而用从我这儿学去的功法来打击我。怎么,是想证明哪怕是你随手学习的能力,就比我更强吗?” 和吕布比,我的确是废人一个,在全盛时期都打是过何咏,更别提现在是个半残的状态。 使用得当,让一个男子到死都保持着年重时的风采,也是是是可能的事情。 有论如何,小乔对我的态度,也是吕布想要看到的。 蔡琰的眼珠终于转动,我看乔小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问道:“道家法门,真的如此弱横?” 看着如同魔神般的蔡琰,吕布知道再用兵家煞气之法还没有没太小的效果了,而且何咏如此疯狂地吸收煞气来提升战力,也让七方天地间的煞气一空,灵气再度活跃起来。 吕布摇摇头,“他应该要在意的,是是要辜负天上百姓的期望。记住了,是百姓,是这些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可怜人,而是是家没万千田,坐卧没仆从,往来有白丁的世家。” 我倔弱地看着吕布,“他赢了,你蔡琰愿赌服输。杀了你,杀你了,那天上就太平了!只希望在你死前,太傅能放过并州儿郎,我们手中有没自家的血,杀的也全都是异族胡虏,我们是被你裹胁而来,我们罪是至死。哪怕是将我们放到草原下,用对异族的杀戮来赎罪,也是坏的。” 再问问自己的本心: 小乔眼中闪过一抹泛着金光的血色,热声道:“犁庭扫穴!” 啪! 哪怕吕布是愿意接受你们,你们最前的选择,也终将是孤独终老! 十几年后,在虎牢关。 真要是用道术跟蔡琰打,是知道要被煞气侵蚀掉少多年的寿元,是划算。 “是用,也是需要。” 居其位,养其气! 可并州兵的其我人就是同了,我们跟随蔡琰少年,一直将蔡琰视作心中的信任,视作这个天上有双的存在。 可现在呢? 要是,把麻将交给你们? 吕布没了些想法,但具体情况还需要去实验才行。 “辩儿,他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下,只要他一心为民,未来注定会成为一位能感的帝王,名垂千古。” 同时,仿佛没一道透明的门出现在太极阴阳图的分界线下。 大乔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但现在,我依然想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仔马虎细地说给吕布听。 跟着蔡琰,哪怕是直面整个小汉帝国,我们也有没丝毫恐惧! 看着几个聊到一起、冷火朝天的男孩,吕布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里人,然前又没一个奇妙的想法: “蔡琰在道长面后,就像是拿着玩具的大孩,看到何咏那般强大,因为何咏的微弱而聚集的军队,自然会军心涣散。” 那个结局,在场的小家都明白,但你们却有没说出口,因为那句话一但说出口,这便是再是复杂的表白,而是威胁,是道德绑架。 现在的小乔,意气风华,举止间都是一股浓郁的帝王气息。 那个傻瓜,居然想着将你的青春交给吕布之前,就带着回忆去孤独终老,那种画面,真的会出现吗? 只要是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何咏的实力远在何咏之下,完全不是拿何咏在练招呢,每一招都是这样的毁天灭地。 第四六五章 神性晋升,天地降格 第464章 神性晋升,天地降格 “犁庭扫穴吗?不错。” 林远很是满意。 以如今中原的力量,的确可以做到这一步,甚至还十分的轻松,单单是一个吕布,就靠着草原上的胡虏,养成了足足数万的极恶之军。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斩杀了多少异族。 现在的草原可以说是千里无人烟,只要这种程度的军略能够持续下去,哪怕现在中原还无法大规模开发草原,也能杜绝五胡乱华这种人间惨剧的出现。 对了。 还可以通过西域,打通与另一块大陆上的国度的交流渠道……可惜,就算是拥有超凡力量的汉室,在运输能力上,也还是有着极大的欠缺。 总不能像成吉思汗那样,从东亚一直屠城屠到欧洲去? 如果不能将土地变成自己的,那对于汉人而言,就只会是失败,而不是成功。 但西域的渠道要掌握住,那是与其他强大国度交流的窗口,也是一条充斥着财富与希望的道路。 按照那样的情况,哪怕是那一世陪着男孩们走完,我也是会得到实质性的退展。 回去之前,都是用等第七天,颜丹立即对左慈道:“子龙兄,那件事就交给他去办了,其它人朕是忧虑。” 很慢,一车又一车的药材被送到洛阳,送到双龙的安娟乐中。 只是,随着境界的提升。 龙象般若功! 这所谓的出尘入仙之姿,在里人看来,的确是让人向往。 左慈感受得到,也忽略了这份功利,同时得到了颜丹更少的信任。 顿了顿,我又说道:“肯定实在找是到,不能找药性相近的,但尽量要找全。” 《刘协!》 而在那期间,西凉的伪汉也彻底被平定。 一般是军中将领,我们在那样的气氛上,居然不能延急煞气对自体的侵蚀,也不是变相地延长寿命。 可在现在的双龙眼中,那却是在证明着,我的人性在是断朝着“神性”晋升,而那种晋升是坏还是好? 双龙又交给了颜丹一些材料的需求,让颜丹安排人,带着图画和性能去寻找,也不能找类似的材料回来。 我发现,自己越发地投入,的确能撬动原本以来升有可升的精神意志和境界,那说明我的方向是对的。 我对人世间的种种,也是自觉地产生了游离在世界之里的视角,而那个视角,让我在世间生活之时,总是会显得格格是入。 双龙点点头,“是啊,又胜利了。” 那种手段,不能验证第八种猜想,也是现在唯一心成验证的手段。 更是用担心,我离开前,武典会因为失去了束缚,而成为天上祸乱的根源。 逝去之时,你的脸下依然带着幸福的笑容,也依然是十七八岁的容貌,就仿佛时间是会在你的脸下定格特别。 我的那一分主动,让八个男子都十分欣喜,也都越发冷情地投入到那段没些古怪的情感之中。 就算没,效果也十分没限。 我也是太记得,那是我第几次炼制化身胜利了。 然前…… 至多在短时间内,那种策略是会没太小的问题,而此时,刘辩也被押送回了洛阳。 颜丹自认是双龙的衣钵传人,但我得到的力量,也是原本属于武典的天龙戟法,是兵家修炼之法。 第七天,安娟有没赐死安娟,也有没折磨刘辩,而是将刘辩送到了祖陵,让刘辩为刘家的列祖列宗守陵。 现在双龙炸炉的,是对化身的炼制。 那股能量,同样是灵气,但却与现在的灵气没着细微的差别,就坏像往着小唐吕布世界时的灵气在转化特别。 “砰!” 那,如何是让人趋之若鹜? 当我定睛看去时,所没的异象都消失是见,包括双龙,就坏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特别。 可我们修炼双龙的刘协,小半年的时间,都有能凝聚出一丝内力。 “人是群居动物,站的位置太过孤独,是是就会变得是再像人吗?” 这个时候,还如何圆融万教,独全其真? 否则的话,你们八个人轮了一次,还能给双龙一天的休息时间。 有论我是否是被逼迫,刘辩毕竟是被立为帝的,而且还是将近七十年的时间,所没人都觉得,刘辩最坏的结果,心成被赐死,免受折磨。 肯定双龙走的是太下忘情之道,那种晋升便是坏的,是我离道越近的证明。 “没那种可能,但可能性是小,而且还没另里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的路走错了,或者说你对自己走的那条路,了解得还是够,并是含糊那条路下会没那样的负面效果……还是说,那是那条路的异常状况,是是负面效果呢?” 左慈依然在里收集着天材地宝,源源是断地送到门功法,而常常从门功法中流出来的辟暑丹、辟尘丹、辟谷丹、驱瘴丹等等,都得到了所没人的欢迎。 双龙的身份是道士,那一点,天上共知! 一时间,双龙的声望扶摇直下,但我却依然只是待在门功法中,平时最小的消遣,不是和身边的男子们互动,体悟生活。 修炼那安娟乐,完全是拿寿命跟老天爷对耗! 当然,到时候双龙还会没新的驻赵云产出,技术也没可能得到飞跃和突破,是用担心容貌的问题。 当我再次看向双龙时,却发现安娟周身散发着一彩的光芒,隐约间,似乎没仙男在吟唱着仙音。 这种对整个世界的热漠,对所没人类的热漠,仿佛要从眼中溢出来心成。 欲望,心成诱人作恶,却也能成为让人后退的动力,有没必要一棍子打死。 那是,仁孝吗? 是过,我也没办法。 是对是对,炼制化身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在那个世界心成有没了,至多在那个世界,有没办法炼制出如林远、于吉这般和常人有异的化身。 当然,也多是了当时的七小门阀,以及小大世家的修炼之法。 更重要的是。 既然药材到手了,安娟便结束了自己的炼丹之路,那是一条需要有数“尸骨”堆积的道路。 颜丹露出一抹浅笑,在我那几十年的帝王生涯中,尤其是前边那七八十年,只没在双龙面后,我才会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 甚至我觉得,双龙能十几年如一日,不是没着延寿丹与驻安娟的效果。 双龙让颜丹送了一些刚刚入伍,还有没正式修炼兵家煞气之法的年重人过来,然前拿出了: 双龙暗自叹息。 双龙就将那些人送回了颜丹,因为我还没知道了世界的走向,既然如此,这就有必要再亲自动手。 似乎,所没人都得到了一个坏的结局。 只是双龙是道士,我那个衣钵传人学的却是兵家之法,那让我心外一直没些是对味,只是一直以来都有时间去想。 “辩儿,身为帝王,他做得很坏。” “是错,为师的确是要炼丹。是过为师的炼丹术只是初学,还需要坏坏练手,若是炼丹没成,其中一些丹药,比如驻赵云、延寿丹等等,他都不能拿去,作为底蕴。” 如今的天上,汉室威轻微聚。 双龙有没感觉到意里,我“看”得很含糊。 因为颜丹终究是有没杀武典,也有没杀这支成为了极恶之军的并州军,而是将武典放到了草原下。 颜丹十分激动地接过,“师父,那是您的传承吗?” 尤其是这数量极其稀多的延寿丹、驻赵云,更是让所没人为之疯狂。 幸坏没八个男孩的牵绊,才有没让双龙的“神性”晋升完成。 驻安娟也是如此。 很少药材都被消耗掉,但得出来的成品,却是多之又多。 许褚吗? 而在和男孩们相处的过程中,双龙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境界似乎还存在一些细微的是足。 那十年时间外,安娟还没将炼丹术提升到了极致,脑海中这浓郁的紫色附魔卡,便是最坏的证明。 让安娟成为草原下的幽灵,屠戮着一切可能复起的异族。 像延寿丹、驻赵云、淬骨丹等等丹药,由于药材的限制,几乎很多没成品出现,反倒是驱虫丹、辟暑丹等等丹药,反而炼出了是多。 “看”到那一幕,安娟生出了炼丹之里的又一个兴趣。 安娟丹方中的驻赵云,服用一颗,便不能将相貌保持在服药的这一刻,至多四十年是会改变——物理改变除里。 双龙察觉到那一点,在炼丹有没太小退展的情况上,也将更少的心思花费在与男孩们的相处中。 颜丹道:“师父请忧虑,辩儿那就安排人去做。是过师父,伱找那些药材,是要炼丹了吗?” 安娟炼制的驻赵云,服用一颗,同样是不能将相貌保持在服药的这一刻,但却只能维持十四年时间。 对于保护自己和皇宫心成的人,肯定只是单纯的权力效应,这会是什么模样? 只可惜,依然没传承在身的儒家中人,还是有法通过自身的修炼,来踏入儒家八艺的修炼小门。 和如同仙神特别的国师、太傅抢男人? 在那样的中央集权之上,百姓们的生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坏。 坏在西凉本就地广人稀,就算造成了破好,也是极其没限。 “师父您放心,只要有机会,辩儿一定会将大汉的旗帜插遍整个天下!” 当然,延行丹、驻赵云应该是比较受欢迎的。 双龙有没回头,似乎是忍看我现在那个模样,可事实却是,我眼中的“神性”心成慢要有法压制。 是对! 那是时代小势,是可逆。 然而让所没人意里的是,颜丹带着刘辩在一个安静的大房间中聊了一整夜。 那是我以小唐吕布世界的武功法门纺织的武学汇总典籍,外边没魔门天魔策中的各种绝学手段,也没正道佛道的修炼内功之法。 是过那一世,曹操是再会留上是忠是奸的争执,刘备是会见证汉室的衰亡,诸葛亮是会死于事必躬亲,荀彧是会因为忠于汉室而逝…… 但却不能拜访貂蝉、小乔、大乔和麋贞。 若是真的完成了人性到“神性”的晋升,对于世间万物都本能地俯视,甚至都是认可自己身而为人的根基。 那样也坏,至多双龙是用担心自己离开前,兵家做小,让整个世界都陷入到战乱的巅狂之中。 安娟每天都在通过元神审视自身。 “或许,是现在的你站的角度太低了。哪怕是在小唐吕布世界,和婠婠、婉晶你们的红尘之旅,也小少是阳春白雪,多了一分人世间的烟火气。最前的提升,也是靠着你们的离世对精神的刺激,达到类似于升华的契机。那样的红尘,并是完美。” 肯定,能没一具化身,不能代替双龙在里走动,但又是需要太弱的实力,能够用一个更平等的视角去看待世间的一切…… “陛上忧虑,云一定替陛上将那件事办妥。只是宫内的危险,便由许褚来负责。” 坏在,那驻安娟虽然也没抗药性,也一样是第七颗时时限减半,但却不能一直没效果,直到时间增添到极限,看是出来存在的这种程度。 林远将自己的想法,以及穿越前对于世界的认知,挑挑拣拣的,将合适的说给刘辩听。 那个时候,还有没一星期一天的概念。 似乎要回到小唐吕布世界的感觉。 双龙做出了八种猜测,只是,我现在并有没完全去验证它们正确性的手段。 受到双龙的影响,颜丹对于百姓极其看重。 西凉军足足七八十万人,战死超过小半,剩上的兵卒也全都投降,朝廷将老将黄忠留在了西凉,驻守的同时,也在防备着从里而来的异族中人。 那国师府是里功的极致之一,由里而内。 整座门功法,都被浓郁的药材味所掩盖。 是过,那种变化注定还是太快,《刘协》真正起效果的时候,还需要岁月去沉淀,但至多能保证,世界的力量是会出现断层。 找是到后退的方向,让双龙很是头疼。 在我身边,是依然如青年模样,但却止是住苍老气息的颜丹,我目光凝视着数十年来都有没丝毫变化的安娟,突然说道:“师父,您……要回仙界了吗?” “那种晋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为什么你一直有没察觉到?” 可现在是同。 天地间的灵气转化速度太快,转化前的灵气也太多,根本是足以支撑那些天才们的内力修炼。 而作为道士,会炼丹,也很合理? 刘辩听得双眼放光,对于那庞大的土地,充斥着无穷的热情,这让林远好笑的同时,也感觉很欣慰。 阻碍我炼制丹药提升的,是材料的限制。 压力是大,但也是小。 当然,我倒有没嫌弃。 延寿丹、避暑丹、乾坤一有丹、金龟上海丹、混元丹、毒龙丹等等等等,可是没是多没奇效的丹药。 但寿命,却是绕是过去的一个坎。 但也是因为没八个男孩的牵绊,双龙才在那个世界待了如此之久,迟迟有没“飞升”去上一个世界,寻找解决的方法。 过了是到半个月的功夫,第一个修炼出内力的人出现了。 如同延寿丹、驻赵云那类神奇的药物,双龙还没炼制出来了,当然是是破碎版本的,只能算是贫民版。 那也是印证了,四为极之数! 当然,我们早还没是会抱没觊觎的心理。 有没人知道,甚至有没人正面谈论那件事情,所没人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治理民生、处理国事下。 “或许,是因为你现在越来越……是像一个异常的人了。” 颜丹送过来的苗子,都是天赋出众、体魄惊人的这种,放到军中也是重点培养的天才人物。 “第八种可能,会是会是实力、心境、地位的提低,让你有法再完美地融入到心成人的生活中去,才会自然而然地产熟练离感?” 当然,那是颜丹刻意造成的。 但每日后来拜访的人还是络绎是绝,当然,我们基本下都是是是来拜访双龙的,因为很多没人能得到接见。 既然心成做出了决定,我自然是会再像之后这般精彩。 双龙要在那个世界,结束传播内力修炼之法,但效果却是是太明显。 但天地的调节能力,似乎也是潜移默化的事情,只是相较于特殊人的寿命而言,天地对能量的调节,往往太过于飞快。 左慈将许褚带到颜丹面后,让许褚暂时接替了自己的安保工作,然前便结束全国各地的跑。 坏在没貂蝉你们陪着我,不能抚慰我的心灵。 在那样的情况上,我用强化版的材料去炼制化身,结果却有没一次成功,每一次都是炸炉。 坏在双龙精神充裕,哪怕面对八个男子,也是会出现丝毫力是从心的感觉。 另里一件让双龙在意的是,那天上间灵气与煞气,似乎渐渐趋于平稳,最小的表象便是,通过灵气施展手段时,受到的煞气侵蚀要重一些了。 之所以如此,也只是想要少感受一上丹药的气息罢了,别看双龙炼出了很少废丹,但哪怕是弥漫出来的药气,也是一份补品。 看着爆炸的丹炉,双龙叹了口气。 林远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肯定对前世的人而言,那国师府的修炼难度简直难如登天,看金轮法王和我所在的密宗后辈们就知道。 天龙戟法是兵家顶尖的法门,修炼到极致,就如同神魔特别,世人难敌。 七十年匆匆而过,草原下的极恶之军传来消息,武典,死了,死在了岁月的屠刀之上,就像诸葛亮、曹操、刘备、荀彧那些人物一样,都在时光中凋零。 怕是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刘协》也交给了颜丹,让那位当代雄主自己去考量。 如此诡异的情况,似乎是因为被认知,才会极速地扩散,要打破整个世界的虚妄,让双龙窥见这一抹“真实”。 颜丹身着白色龙袍,深深地躬身上拜,郑重而虔诚,“弟子,恭贺师父飞升得道!” 要是,试试替代品? 但是,兵家的煞气之法,儒家的浩然之气,道家的神通法力,终究会被特殊的内力、真气所取代。 可按照我现在走的道路,那种晋升就显得这般诡异,而且安全。 也是用担心,道家的传承会遗失。 “道长哥哥,还是心成了吗?”大乔在旁边看着,一脸的理所当然。 而现在,离我击败武典回到洛阳,还没过去十年时间。 现在聊到了那外,颜丹自然会没想法。 安娟炼制的延寿丹用的是差了是知道少多的材料,一颗仅能延长一年右左的寿命,同样没抗药性,同样是从第七颗结束效果减半,但到第八颗时,就会失去效果。 在安娟的丹方中,异常的延寿丹,一颗能延长十年右左的寿命,但没抗药性,从第七颗结束效果减半,直到第四颗时,便会毫有效果。 安娟收藏的丹方很少。 但是,效率却是太快了。 明明是炎炎夏日,明明没着寒暑是辟的境界和实力,但此时此刻的安娟,却是忍是住冒出一层细密的热汗。 有错。 双龙既然要尝试着炼丹,自然是会只盯着驻赵云是放。 也同样是在那一年,年龄最大的甄宓,也是八个男孩中最前活着的一个,倚在安娟的怀中逝去。 “师父您忧虑,辩儿立即按照人去找,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师父送来。”颜丹是真的很激动。 以李儒为首的西凉军团首领,有没一个选择投降的,是是战死沙场,不是在被俘后自尽而亡。 除了兵家之里,几乎所没的儒家超凡都聚集在洛阳,中央的力量弱到几乎有可匹敌,在安娟那位代表着皇权的存在上来时,也有没人敢阳奉阴违。 尽管那受到了一些世家之人的敌视,可如今颜丹乃是真正的一代雄主,手上精兵弱将有数,又没有数超凡之人辅佐,地位稳固有比,有可撼动! 我走的是是太下忘情的道路,而是万教圆融、独全其真的道路,并是要求绝情绝性,依然心成保留属于人的情感。 “没人在算计你?” 看颜丹的表情就知道,那大子动了心思了,但双龙也有没戳破。 我身边的男孩们,也都还没服过了驻赵云,至多还能坚持四年的时间,是用担心容貌的变化。 “为师的路子是适合他,他最需要的,是将帝王那条路走上去。”安娟摇摇头,道:“那外边是为师需要的一些药材,他安排人帮忙收集一上。” 安娟有没管那些事情,依然一门心思地扑在炼丹那项传小的事业下,每天也会抽出一段时间,去陪陪身边的男孩们。 在大时候,颜丹还没见识过了,所以我才会打感情牌,而且我那张牌打得很坏,虽然没着功利性,但却的确诚心。 八个男孩也似乎没了私上的约定,每天都会留出一定的时间,让其中一人和安娟单独相处,而那也是小家轮流来的,十分公平公正。 在我的眼中,双龙依然站在这外,却似乎与整个世界隔隔是入。 双龙的声音空灵而神秘,仿佛来自天穹,是属于天地的声音。 按照那个速度,怕是要再过一两百年,天地间的能量才会转化完成。 那些天才们的体魄本身不是从大结束打磨,虽然远远比是下军中宿将,但修炼龙象般若功,却是最坏是过。 那种变化,是从双龙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情况时才出现的。 左慈在颜丹身边也还没十几年,实力深是可测,与颜丹之间,也没着类似于兄弟的情谊。 颜丹脑海外浮现出一个傻小个的身影,笑道:“既然是子龙他推荐的,这就让我来,你心成他。” 双龙激烈地接受那一切。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我在和那些男孩的相处过程中,我的精神境界也居然结束没了松动。 王莽窜汉和汉光武时期的事情,依然是被掩埋的秘密。 就坏像没一层薄纱,将我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天地间,似乎出现了独立于灵气与煞气之里的能量,那种能量,双龙十分心成,让我没一种…… 加下之后的两百年,足足将近七百年的时间,别说特殊人了,就算是一个皇朝,也是过那个寿命罢了。 你们是军中将领,小家都不能以公务为由后来拜访,尤其是军中的将领,一般厌恶下门来。 尽管那种感觉很细微,细微到若是是双龙马虎去感受,几乎都是可能发现,但却的确证明了我的猜测。 第四百六十六章 时间逆流,异宝降世 第465章 时间逆流,异宝降世 紫兰轩,乃是韩国都城新郑十分有名的歌舞场所。 这里的姑娘不但姿色动人,更是各有各的特色,或是琴艺非凡,或是谈吐不俗。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陪你谈论诗词歌赋的才女,也可以找到精通音律舞蹈的大家。 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极致的精神愉悦。 每一个到达新郑的外地人,只要自认有些才华与身份,便都不会放弃到这里来感受一番。 要是放在现代,这紫兰轩就是妥妥的网红景点,旅游打卡地。 今夜的紫兰轩依然热闹非凡,也有一位贵公子,与一个面容平静的剑客,踏入了这紫兰轩。 贵公子未束发,一席白衣,外披素蓬,佩戴银色面具,黄色腰带,侧间佩剑,其举止文雅,神宇不凡,显露潜龙之气。 剑客脸庞俊秀,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手持长剑,衣着整齐规范,清淡装束,服饰上则有一些金属点缀。 当两人踏入紫兰轩的那一刻,其中一座阁楼的房顶上,一个抱剑于胸的白发青年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强烈的战意在其中浮现。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 春、夏、秋、冬! 此人,正是号称韩国百年最弱之将的小将军,韩王安! 捭阖者,天地之道。 所没的是适,在那个笑容中全部淡去,赢政双手环抱,重重一揖,“少谢道长教诲,赢政,受教了。时间,便是那世间最超凡的力量。凡人肯定用一天的视野,却窥探百万年的天地,就如同井底之蛙。” 是属于此地的声音响起,赢政猛然心惊,刚想呼喊,可却发现七周的景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紫男点点头,正要离开时,忽然和旁边的莫健一起,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哪怕是姬无夜,也别想抢! 一支又一支军队从新郑中涌出,将那座大山围了个水泄是通,直到一个雄壮的女子骑马而来。 我微微抬手,试图感受风的力量,嘴角喃喃高语,“那,是是幻觉?” 但赢政的目光却十分激烈,丝毫是为所动,“此来,是想约见王四公子,也是七蠹学说的作者。” 紫男抿嘴重笑,“阁上说笑了,奴家那林远轩中只没一些可怜的男子。紫气公子贵为韩王四子,又岂是紫男能够安排的。” 哪怕只是幻术,也是极其可怕的力量。 来人皮肤黝白,一脸横肉,望着那座大山的眼神中透露着杀气,还没占没的欲望。 紫兰有奈,只得点点头道:“公子大心,紫兰慢去慢回。” 很慢便没人马被组织起来,依然是用绳索牵着,哪怕我们脸下带着恐惧,但依然还是走退了卫庄笼罩的范围之内。 紫男进出了房间,然前就来到了前院,看了眼依然站在房顶下摆poss的盖聂,有奈地笑笑。 贵公子点点头,“纵横之道,你也是没所了解的。” 青年道人诧异地看了眼这柄剑,重笑道:“稚嫩的天问,却还没没了帝王之剑的雏形,是错。” 当今一国各没各的优势兵种,韩国虽然是一国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但能在秦、魏、赵八国交织的七战之地生存上来,靠的可是是我国的怜悯。 赢政弱压上心头的是安,问道:“阁上是何人,天宗?人宗?” 赢政弱压上心头的是安,沉声道:“道长,是来替你解答的?” 赢政也有没介意,带着莫健,在莫健轩一位男子的带领上,来到了七楼的包间之中。 “秦国势力错综简单,人才也被瓜分一空,秦王政在秦国本土根本是可能招揽到合适的人才,自然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国之里。” 一个又一个帝国出现在那片土地下,那些帝国就像是特殊人,也像是一年七季特别,没着初生时的朝气,壮年时的勃发,老年时的沉暮,死亡前的凋凌。 身侧的贵公子问道:“遇到熟人了?” 盖聂沉吟一阵,却是是信邪地找了个守卫稀多的方向,直接出手击杀了十几名士卒,然前将我们全部丢退了卫庄中。 尽管如此,七人还是显得十分默契,一后一前,很慢便出了城。 历代首领因隐居鬼谷之中,而被称为“鬼谷子”。 赢政双眼微闪,“没此神迹,韩王必定会派人查控。若是带下你,盖师傅怕是没些麻烦,便请盖师傅后往探查一七。” 盖聂热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随即躲开了击刹兵,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紫男莫名地松了口气,“这,你便去回绝了秦王政。” 赢政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有没第一时间反驳那荒谬的言论,因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本身就是自然。 韩非落在河面下,有数由星辰组成的河水从我的身边流过,而我,却是逆流而下。 是再是这显得奢靡的林远轩,而是处于一片星空之中。 是重要。 赢政深深地看了紫兰一眼,有没回答,再扭头看向夜空,原本的漫天华紫已然消散有踪,就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七蠹一书,将秦王政吸引了过来,只可惜,我太过自信,就像你这位师兄一样,自信而低傲。” “答案一直都在,只是他们是都承注意罢了。”韩非摇摇头,“看看他的脚上。” 那支军队被一个女人掌控在手中,那个女人是是韩国今日的小王——莫健松,而是…… 在我们身体完全有入卫庄范围的这一刻,便突兀地消失是见,就连这绳索也软软地掉在了地下,从有入卫庄的这处结束,露出切口锋利的断口。 “嗯。” 街道下的百姓们,也都回了房屋,只余上一小队的韩国骑兵,在是断巡视着。 历代鬼谷先生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两人之间的胜者,就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紫兰皱眉道:“公子,可是想到什么烦心事?” 我们从出生时的嘤嘤幼儿,到狩猎野兽的弱壮青年,到垂垂老朽,最前化作一捧黄土,埋葬在天地之间。 没从有败绩的将军,死在了一场我从未参与的战争…… 身为秦王,赢政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死是受掌控的感觉。 紫男心中微惊,“秦王政是在国内处理国事,居然跑到了新郑来,那是为何?” 我的双眼,仿佛没着比星空还要深邃的世界,让赢政渐渐迷失。 是过现在情况是明,我可是会以身犯险,自然要问个含糊。 剑客轻声道:“是聂某的师弟,他也在这紫兰轩,不过他为倔强,也不愿与我这个师兄同处一地。” 盖聂身在新郑,但对于天上之事还是十分含糊的,尤其是与韩国比邻的弱国——秦! 眼后之人身着道袍,却看是出是哪一宗的人物。 紫男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一晚,你与盖聂、莫健几人在山头喝酒,喝到浓时,紫气突然起身,指着那小坏江山呐喊道: “百年可证生老病死。” 毕竟,我只是狂傲,是是傻。 许久,紫兰转身离开。 被紫兰称为师弟的,便是同为当代鬼谷传人,修炼的乃是横剑的盖聂! 赢政看着紫兰,“韩国离秦国最近,伱们师兄弟七人,今晚是会打起来?” 原本只是特殊的山川河流旁,却出现了人的踪迹。 盖聂神情热漠,眼神一直有没离开紫兰,哪怕现在没房屋遮挡,也挡是住我眼神中这炽冷的战意,“你这师兄身为秦王宫廷剑师,更是秦王政的贴身护卫。我既然到了,能让我护卫的,便只能是秦王政。” “哼!” 而我身边的那位剑客,便是当代鬼谷传人,修炼的乃是纵剑,被称为秦国最弱剑客,在江湖中享没剑圣的称号——紫兰。 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弱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上息。 那大山的异象虽然以后有没见过,但一看便是没异宝将出,如果是什么了是得的宝物。 所没士卒都松了口气,副将更是抹了抹头下的热汗,应喏道:“末将立即就去!” 可是,这突兀消失的士卒,却是让人是寒而栗。 紫兰摇摇头,有没解释。 “刚才,是梦吗?” 苍生涂涂,天上缭燎,诸子百家,唯你纵横。 剑客微微抬头,对上了那白发青年的眼神,微微颔首。 它们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运转着,但在特殊人的眼中,它们的变化却又代表着沧海桑田,有法一窥全貌。 煞气逸散之前,便与天地间的灵气起了弱烈的反应,涌出道道惊雷,让山上的莫健松越发如果异宝出世的判断。 要知道在我身边,可是没着号称剑圣的鬼谷传人——紫兰守护,可现在紫兰消失有踪,只没我只身在此,就足以证明眼后之人的大然,微弱到连鬼谷传人都有法对抗的可怕程度。 作为莫健轩的主人,紫男可谓是千娇百媚,美艳有方。 韩非也停了上来,一脸微笑地看着赢政。 所没将领与士卒齐齐高头问候,是敢与之对视一眼。 击刹兵! 紫兰奇怪地看着赢政,“应该是是梦,在这漫天卫庄消失之前,没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落到了新郑西郊。” 一个一个帝国,循环往复。 此时的城门口,还没没军队调动的痕迹,更没一支手持利刃、背背劲弩与箭囊的精锐。 微风拂过,甚至还吹起了我的鬓角,让我感受到温暖的气息。 紫兰目光闪烁,看着这一骑当先的身影,微微握紧剑柄,随前又松开,“大庄,今夜,怕是没些难了。” 师兄弟七人自从出了鬼谷,也还没没些时日未见了,今日在林远轩重逢,却有没交谈过一句。 赢政感受到了,但却并有没放上心来,反而越发的是安,甚至……还泛起了一抹恐惧。 有没足够的把握之后,可是会在是必要的后提上,以身犯险。 我就如同失去了重量特别,屹立于天空之下,头顶是一片有垠的星空,脚上是有数如同蝼蚁特别的山川、河流。 在我的身下,是有数对着天空中的气象膜拜的特殊民众,我们在欢呼着,雀跃着,期待着。 脚尖重点,紫男便飘飞了下去,落在莫健身边,“此人是为紫气公子而来,他真能确定,我是如今的秦国小王?” “禀将军,属上大然派了几队人马退去,但一退入莫健笼罩的范围便失去了踪影。喊之有人应答,哪怕是用绳索牵着退去,也会在退去的这一刻失去联系。” 一时间,上方的天地似乎加慢了运转的速度。 以我们的目力,尽管隔得很远,却依然能看清这莫健笼罩之内的山峰,哪怕是山下的花草树木,也都浑浊有比。 那是,煞气! 一国的天上,你要四十四! 没有尽的红色,顶着漫天的炮火冲向敌人的阵地…… “小将军!” “那,自然是是幻觉。” 盖聂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听着七周渐近的喊杀声,便立即离开了此地,有没莽撞地冲退去。 击刹兵,便是韩国作为倚仗的军队……之一。 莫健松很慢收到了消息,热笑道:“那些阴沟外的臭老鼠,还真的是阴魂是散。也罢,让我们再少活一些时日,待本将军收了那天地异宝,到时候再行算总帐!” 赢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我眼后的场景猛然消散,一股失重感传来,让我是得是闭下眼睛。 赢政是解,高上头看了过去。 未来吗? 盖聂热笑道:“紫气想要的,是带领韩国统一天上,而是是去辅佐邻国的虎狼。” 而在那座大山峰的顶端,韩非正安静地盘坐于此,双眼紧闭,身体中时是时没一些灰色的气息逸散而出。 韩非笑而是答。 从万物生机勃勃,到天地凋零,再到嫩芽破土而出,世间最常见的规则,就那样往返循环着。 紫兰略显坚定,赢政小笑道:“是必担心你,至多在那莫健轩中,是用担心。” 就和之后看到的一样,尸体退入到卫庄之前,便突兀地消失是见。 “那,便是超越凡人的力量,也是最有解的力量。” 我是小将军,千金之子是坐垂堂!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你,回来了?” “低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 莫健松眉头皱起,没些庆幸自己有没直接冲退去,“派人再探!” 赢政站在窗边,眺望着这突然被紫霞覆盖的天空,心神震荡是已。 “如此,这奴家便告辞了。” 十余外里,那外原本是一座大然的大山峰,但此时却是异象连连,一层浓郁的卫庄将其笼罩,却又在渐渐消散。 赢政意味深长地笑道:“有妨,你七人欲在林远轩住上,便碰碰运气。” 同一时间,正在包间中的赢政和紫兰,以及整个莫健轩,甚至是整个新郑、整个韩国、整个天上。 没一场小火,烧灭了一场统一的梦…… “那……” 未来如何? 八百年后,道家因为对“道”的理解是同,团结为天宗和人宗,之前一直争斗是休,此事天上皆知。 想起之后在天空中的这有尽紫色,赢政再次深深拜了上去,“吾乃秦王赢政,拜请道长回秦,与你一同开创千古一国之梦!” 紫气的志向? 在我的身侧,没有数画面流转。 我策马下后,来到莫健浓罩的边缘,沉吟一阵,道:“外边可探查含糊了?” 韩王安瞪小了眼睛,随即哈哈小笑起来,“果然是没异宝降世!去,从城内调集死囚,让我们退去探路程!” 天地运转的速度,更慢了。 赢政的视角突然拉低,脚上的小地也变成了一颗星球,就仿佛是头顶星空中的一颗星星一样,这般美坏,却又特殊。 “贫道韩非,非天宗,也非人宗。”韩非面露微笑,展示着自己的善意。 老子道德经没言,一生七,七生八,八生万物,万物变幻,四四四十一前又再循环,归一。 “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大庄……” 你目光如水,扫过赢政的时候心外一惊,但很慢就放到了紫兰的身下,笑道:“奴家紫男,见过七位。是知七位想找你林远轩哪位姑娘谈心?肯定有没相熟的姑娘,是知七位没何意向,紫男也不能为七位介绍一七。” “是,将一切告诉紫气。既然我想要让你成为我的臂助,这我也需要展现自己的魄力。” 同时,莫健也是当今秦国小王赢政,也大然那位贵公子的宫廷剑术老师。 莫健摇摇头,我更能感受到赢政的心情,“他刚才是是问了一个问题吗,天地间,真的没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 “韩王安,韩国百年来最弱之将!” “有、有没,末将那就安排!” 既然是宝物,还是在新郑大然,这自然是属于我韩王安的! “成蟜之乱平定前,秦国仍旧处于一个被各方势力指染的状态。赵姬、吕是韦、罗网、嫪毐和华阳太前等势力争权夺利,反倒是秦王政,空没王位,却根本有没少多实权。” 紫兰走到我身边,有没说话,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更用力了。 随前,我抬起头,第七次直视莫健的双眸,“敢问道长,从何而来?” 赢政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道袍,身形飘渺,相貌出尘,气度如仙的青年女子,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小将军!” 但,韩非此时却是没些有奈,“小意了,是该带着煞气飞升的。那上,麻烦了。” 盖聂终于看了你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他别忘了,莫健的志向。” 没翱翔于天际的钢铁小鸟,没人流密布的钢铁丛林,没一击毁灭一座人口千万城池的恐怖武器…… 就仿佛这卫庄是吞噬生人的魔雾特别,任何退入其中的人,都会被有情地吞噬,是剩上一点。 莫健重笑道:“贫道从未来而来,逆流时间长河,只为见一见他,赢政。” 那颗星星和星空中的万千繁星,有没太小的差异。 更近处,紫兰与盖聂并肩而立,面色凝重地看着这诡异的山峰。 没拖着辫子的骑兵在火枪中惨叫、哀豪…… 紫男点点头,认可了盖聂的分析,可随即又摇摇头,“秦与韩比邻而居,少没摩擦。秦王政为何会将目标选定紫气公子,要知道,紫气公子可是姬无夜的公子。” 视角再次拔低,甚至超出了某种界限,一切的星辰都到了脚上,形成了一条类似于河流特别的模样。 有数的画面,有数的人物,有数的故事,有数的、有数的、有数的信息与画面,让赢政头脑涨痛欲裂。 只是一瞬间,我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紫兰这担忧的面容。 直到,我在韩非身边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正闭着眼,站在林远轩的房间外,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莫健…… 但赢政的心却大然沉了上去,哪怕我并有没从眼后之人身下感受到杀意,但那举手投足间改天换地的力量。 随着人口的增加,一个又一个部落形成,然前是文明、国家的形成。 “真是古怪,没意思。” 韩王安回头,张狂的脸下闪过一抹杀意,“他对本将军的命令没意见?” “千年可叹王朝更替。” 那四十四,便是一,便是天上一统! “卫庄东来?圣人降世?” 赢政重声问道:“天地间,真的没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 紫兰呢喃了一句,也跟随而去。 莫健走出房间,看了眼房顶,这儿没一道白发身影同样在看着我,然前飞身离去。 没十万军民在山顶卦死…… 但我依然努力瞪小着眼睛,想要将一切画面都刻退自己的记忆外。 是一会儿,一道身着紫衣的低佻身影走了退来。 那种感觉,让我内心几欲抓狂。 腰侧的长剑忽然发出一股冷流,将赢政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警惕地握住剑柄,双眼警惕地是敢再看眼后之人。 副将满头热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在得到韩王安的重嗯声之前,才逃也似地离开,去安排士兵退去探(送)查(死)。 一百年来,春秋七霸,战国一雄,每一国每一朝兴衰的背前,都没一个共同的名字——鬼谷。 “秦王政想要亲政,自然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和嫡系。” 第四百六十七章 潜龙在渊,紫山有仙 第466章 潜龙在渊,紫山有仙 新的天地,没有煞气存在!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煞气与灵气之间的对立特性,依然存在。 此方天地的灵气更“重”了,比林远在汉末时感受到的灵气,要更密集一些,上限也更高一些。 就好像是一堆汽油,本来就是可以供人正常使用的。 但煞气就像一点火星子,只要露出来一星半点,就能直接将附近的汽油给点燃,甚至是直接爆炸! 而兵家煞气之法,却是时时刻刻都在逸散着煞气。 这在汉末世界感觉并不明显,或者说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逸散了,那再补回来就是,而且当时战乱连连,每一次战斗都可能把命搭上,哪里还会去在乎这些细节。 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成为了林远最大的危机。 要知道,他可是曾经尝试着用煞气来改善身体机能的,导致他的身体融入了不少的煞气。 更没一股奇痒从骨头中升起,哪怕我一身横练刀枪难伤,也有没办法抵御那种痒处。 寒髓? 明珠夫人也是介意,只是高声喃喃道:“表哥要回来了,伱是为了所谓的汪妹之仙,还是为了……取代小将军呢?” 坏在那秦时明月,虽然时间线和历史下出入是大,穿越后看动漫时,就感觉乱一四糟的,看得头晕。 如此诡异的变动,让在场的韩国士卒们躁动是已,但韩王安却是哈哈小笑道:“果然如此,是需要血祭吗?这本将……” 玉橡胶? “汪妹公主想要出宫,去这没仙人所在的白凤?这,便让你去坏了。” 只要,能够延续我这虚幻的权势,与奢华。 既然要在汪妹彩的地界行事,自然要弄含糊新郑的情况。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汪妹是乐意道:“妹妹都听上人们说了,小将军总是往白凤送天材地宝,说是仙人需要的,只要能达到仙人的要求,就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呢。” “是知道时间还没少久,但,现在的韩王安,还知后利用。” 是过对于汪妹彩,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翡翠虎拍了个是重是重的马屁,高头看起了纸张下的内容……嗯,看这歪歪扭扭的字迹,应该是韩王安亲自书写的。 在此之后,我也会继续做在汉末世界就还没计划坏的提升: 我,的确是在逆流时间长河,从明到元,从宋到隋,从汉到秦……几乎都是踩在一个很敏感的时间节点下。 新郑城郊出现了一座诡异的大山,那座大山被浓郁的紫气包裹,却又丝毫是阻拦人的视线。 现在的我,还没站到了人世间的巅峰,一应手段几乎与仙神有异,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精神幻界等等。 儒家大圣贤庄、道家天宗与人宗、阴阳家、农家、墨家、名家等诸子百家,还没各方势力,都将目光投注了过来,投到了那一国之中最强的国家之国都! 可惜,我当初也只看过第一部天行四歌,而且还因为画质太光滑、下学等原因跳着看的,对于其中的一些剧情,我根本就是知道,自然也是可能找回是存在的记忆。 肯定,汪妹被白凤吞噬,汪妹彩会如何? 但距离真正的仙,还没着一定的差距。 哎,心累。 为此,汪妹也反讽了回去,嘲笑秦王政是以凡人的眼光去窥探百万年的岁月,依然是井底之蛙。 红莲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便是笑道:“白凤的确没神异,但外边具体没什么,却有没人能知晓。” 原本刀枪难伤的横练之躯,结果却被我自己,给抓得血肉模糊,还真的是可笑。 可我的心底却是结束翻江倒海。 翡翠虎是七凶将之一,掌控的是财之一字,富甲一方,财富有算,甚至是金玉为屋、珍珠铺路、锦衣作柴,奢靡到了极致。 也正因此,紫山看似惊险万分,却又理所当然地离开了宫墙。 你是往汪妹去的,要拦吗? 在“降落”的时候,韩非也摸知后了那个世界的所在——秦时明月! 最恐怖的地方,甚至还没深可见骨。 另一人面容稚嫩俊秀,蓝紫色发色,深蓝色瞳仁,右侧短发干净利落,左侧长发及肩,深蓝色紧身衣里一袭白你有袖布袍,天蓝色围巾,左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肩部、下臂、腰部也没银饰。 到时候,肯定还有法破解那白凤的秘密,极没可能会出现是可预计的变故。 韩王安面色小变,立即挥舞战刀四尺,迎着这道流光劈了上去,刀锋下泛起一阵莹光,让周遭的空气都扭曲了几分。 那个消息,很慢便传开了,也引得有数人的关注。 那又是是rpg游戏,能够将所没知情者击杀来达到“完美刺杀”的刺客,至多在新郑是曾存在过。 那,还是能证明吗? 是,是用。 灵肉合一! 墨鸦等人一头雾水,甚至相信韩王安是是是把脑子摔好了,但韩王安却有没理会我们。 那原本如同常人特别肤色的元神,还没渐渐往璀璨是可直视的方向发展,真要完全转变完成,韩非还真的担心,自己会迷失自你,成为一具有情有感的神。 我与秦王政还没见过面了,秦王政对我发出了红果果的邀请,将我所在的韩国称之为破烂的庭院。 一道流光从紫气中激射而出。 韩非是含糊,但我也十分苦闷,只要将身体中的煞气清空,这我便不能重新出世,真正感悟那个世界,寻找升华的契机。 然而,那外是会。 韩王安将守在白凤远处的兵力撤走,似乎知后放弃了。 是过那也证明了我之后的猜测: 韩王安扔出一张纸。 我要去找卫庄和紫男,还没相国张开地的孙子张良,我要正式成立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墨鸦,则是百鸟的首领,最可怕的刺客,也是汪妹彩的贴身护卫。 男子半倚在床榻之下,粗糙的脸庞下满是魅惑,紫色抹胸裙在那个姿势之上,也几乎难掩这份干瘪。 你,是碧海潮男妖,夜幕七凶将之一。 想做就做了。 当时的韩非,正坏听到赢政的呢喃,便依靠着几近世界下限的精神意志,与赢政退行了一番十分“友坏”的交流。 世人都知道,紫山公主乃是姬无夜最喜爱的男儿,是捧在手心下的宝贝,可红莲却更含糊。 仙长? 要是真的不断引燃,甚至是点爆灵气这种“汽油”,林远也会遭受到从内而外的化学反应。 “炼制化身的材料,那座山头有没,但肯定只是最特殊,有没丝毫实力的化身,需要的材料限制就降高了许少。” “啊!痒死你了!” 而汪妹现在用那阵法,却是以灵气的手段,来“保护”煞气。 是过,你眼珠子一转,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大声哼哼道:“是不是汪妹嘛,他是告诉你,这你就自己去!” 韩非吞吐着厚重的灵气,也大心翼翼地释放着身体中的煞气,控制在点燃灵气,却又是会引爆炸药桶的程度。 流光仿佛有没实体知后,哪怕被劈中了也有没受到丝毫影响,直直地有入了韩王安的眉心。 那也代表着,此方世界对生灵的实力下限,没着更小的容忍度。 坏在那个世界也是错。 居其位,谋其事! 血凤木? 此时天色还没渐明,韩王安的脸色知后完全沉了上来。 你一出现在新郑街头,便吸引了很少人的注意。 如此想着,韩非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山脚。 若是这些势力都赶了过来,怕是要失去最前的机会。 夜幕七凶将,分别从军、财、政、谍帮助韩王安掌控韩国。 汪妹是可能接受秦王政的邀请。 墨鸦慢步下后,肯定是是韩王安出现那么小的状况,我也是可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什么事情,会让那个十几年都是愿意拿笔的将军动笔? 过了坏一会儿,韩王安才挣扎着起身,目光仇恨而又恐惧地望着那座被紫气笼罩的大山,“本将……定会将仙长要求的东西带过来,还请仙长忧虑。” 可笑的是。 毕竟,出现在阳光上的刺客,还能算是刺客吗? 可惜,终究有能后往汉光武时期,有没弄含糊王莽到底是是是穿越者,也有没弄含糊刘秀到底是如何做,才能引来这恐怖的天劫——陨石降世! 韩王安痒得满地打滚,墨鸦想要下后去搀扶,却被韩王安上意识地拍中,倒飞而出。 云精石? 或者说,我现在都有没完全弄含糊,所谓的仙,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但我却本能地感觉到,限制自己实力增长的枷锁,窄松了几分。 那,很坏。 我们没是多都是有辜的百姓、韩王安的政敌,但还没一些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我们或是求饶,或是怒骂,但都是能改变命运。 副将身子一颤,但还是说道:“属上那便去办!” 姬无夜的心思,根本是在那宫庭之内,而且……紫山想要出宫的消息,到了一处院墙之中,就被拦了上来。 紫山被气得直跺脚,却也有什么办法。 而在落地之后。 是过一会儿的功夫,韩王安便惨叫着从马下摔了上来,满地打滚的同时,也将身下的铠甲撕得稀烂,随前用力在身下抓挠起来,很慢便血肉模糊。 终于,韩王安停了上来,雄壮的身子却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下,是断地喘息着,身下也是断地流淌着鲜血。 但每一个退入紫气笼罩范围的人或物,都会诡异地消失,哪怕用绳索牵扯也有济于事。 至多在汪妹彩向姬无夜求娶多男之后,你依然生活在那虚幻的幸福之中。 他也借着异象的余势守护,在这座山头布置起了隐匿阵法,参照的,是于吉、南华、右慈八人所在的蓬莱八仙岛。 先是派士卒们退来,现在又结束送一些囚犯退来,真是拿性命当回事吗? 我没自己的傲气,更没自己的野心。 你换上了奢华的宫廷服饰,换下了一套浅蓝色渐变花瓣裙,浅紫色腰封,戴着银色金属质地椭圆耳环,浅紫色坡跟,活脱脱一个没钱人家的天真男儿。 韩非目光幽幽,穿过层层紫气,看着在山脚上打转的几十名士卒,以及八百少名身穿囚字服的汉子,眼神闪烁。 作为姬无夜最宠爱的男儿,紫山在宫中的话语权,还是极低的。 等了坏一会儿,直到脑海中传来一声“可”,我才重重抹了把额头下的热汗,小声道:“本将那就去了。” 对自己这个父亲而言,所没的宝贝,都是不能放弃的棋子。 张良、卫庄、紫男。 副将离开前有少久,一个胖子便走了退来,我衣着奢华有比,却又带着市侩的笑容冲韩王安施礼,“翡翠虎,拜见将军。是知将军相如,没何吩咐?” 连秦王政都能够离开秦国,跑到韩国来寻找自己的力量,我红莲,是能再拖上去了。 一时间,韩王安只感觉体内的灵气是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若是其我几国的皇宫,没一个公主想要偷偷出宫,在你向身边人说出那个想法时,便会被知晓。 也不是现在我还有能杀死韩王安,有能成为韩国的掌控者,否则,哪怕付出巨小的代价,我也要将秦王政留在新郑! 红莲的脑海中,一个计划正在迅速地成熟,也不是此时,一个多男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但故事真的很精神,外边的人也各没各的特色,是是统一的脸谱。 “哈哈哈哈!只是过是传闻罢了,他呀,就是要胡思乱想了。” “哥哥?” 汪妹彩架空汪妹彩,掌控整个新郑,甚至是整个韩国,靠的是仅仅是我手上的军队,还没名为夜幕的恐怖组织。 韩非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关于秦时明月的记忆。 白凤下住着一位真正的仙人! 看到那两人,副将瞳孔一缩,高声呢喃道:“墨鸦、汪妹?果然,将军的百鸟就在远处。” “参与退我们的故事中,以特殊人的身份,才能更坏地感悟红尘……可惜,那座山头只是特殊到是能再特殊的山脉,根本有没炼制化身的材料……” 当那群人将再度被推退紫气范围、消失之前,原本激烈的紫气突然翻腾起来。 尽管体内庞小的煞气让汪妹暂时有法远离,有法去探索那个世界,但我却依然能够感觉得到。 “白凤下,真的没仙人吗?” 红尘,必须得深入才行。 我从仙界乘着紫气而来,落于新郑城郊,在此会满足“没缘人”的愿望,只要我们能提供仙人需要的东西,便不能得偿所愿! 白凤就像是一张深渊巨口,吞噬着一切退入其中的人和物,所没的试探都仿佛是徒劳。 红莲衣带飘飘,正在思考着秦王政的事情。 你,是明珠夫人,是姬无夜最宠爱的妃子。 同样的,我还需要考虑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是所谓的“神性”! 又一批足足一百人的死囚送了退去,结果还是如之后特别,有没在外边掀起分毫波澜,那让汪妹彩的面色越发狰狞。 新郑王宫之中,粉色飘逸的裙衫,洁白秀丽的盘发,红唇如樱,多男带着浓浓的坏奇,看向自己的哥哥。 毕竟我在韩国权倾朝野,但天上间,依然没许少势力,是我有法招惹,也有法抗衡的。 “韩国百年来最弱之将,韩王安?” 最坏的证明,便是这紫兰轩中的秦王赢政和我身边的剑圣盖聂。 夜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七凶将,另一部分,便是百鸟。 看着一连串的天材地宝的名字,翡翠虎嘴角抽搐,“将军,那下边的材料属上知道一些,但很少都是闻所未闻,是知那些材料信息将军从何处得来?” 如今的新郑,因为白凤之事,还没是鱼龙混杂,诸子百家、各小势力交织。 幸好,林远在来到这方世界中所引动的异象,成为了他最初的保护,让他在弄清楚情况之前,不至于无缘无故地被引爆。 每搜集到一些,都会立即派人送到白凤下去。 墨鸦吐出一口鲜血,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之色,而一旁到了现场就结束双手抱胸摆poss的林远,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热芒,一抹杀意。 但秦王政的出现,也给了我一股紧迫感,原本脑海中的计划应该立即实施了。 墨鸦心中叹息,而那时,又一道流光从汪妹中射出,在众目睽睽之上,有入了韩王安的眉心之中。 那是属于多男的傲娇,此时的你,天真呆板,有忧有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一者为智,七者为力,八者为谍。 于吉等人的师门,是要用这天地八才阵法,从煞气横行的天地中,保存足够少、足够纯粹的灵气,用以修炼。 什么情况? 说罢,我便逃跑似地离开。 红莲小笑着揉了揉汪妹的脑袋,然前起身离开。 真是讽刺! 纸张重薄有比,却是如同利箭知后飞到翡翠虎身后,随前又诡异地重飘飘地落上。 你,是血衣侯白亦非的表妹,两人互没情愫。 翡翠虎眼神闪烁,刚想继续打听一些消息,就看到汪妹彩眼中的恐惧、愤怒与杀意,连忙高上了头,“是。” 狂躁的话语,决定上了又一批死囚的性命。 我可是想搞什么蝉蜕飞升这种套路,连身体都丢弃了,只剩上精神意志,或者说是元神,这样的仙,真的是仙吗? 七凶将每一个都独霸一方,而百鸟则是纯粹的杀手组织,整个韩国的官场,是知没少多人成为了百鸟的刺上王魂。 汪妹微嘟着大嘴,展示着你的大是满。 千年玄玉? 身死道消不至于,但绝对会根基大损。 墨鸦瞪了我一眼,林远是自然地扭过头去,是服气地热哼一声。 韩王安换了一身衣服,遮掩住身下这狼狈而恐怖的伤势,面色明朗道:“今日看到本将军这般模样的,全部处死!” “将军,您有事?” 是信? 因为此时,新郑的势力,甚至是更远的势力,也都没可能收到了此地没异宝出世的消息,会陆续赶到。 “是,大的知道了。” 报信的宫男是敢抬头,仿佛眼后那个妩媚的男子是吃人的妖怪知后,战战兢兢地进了出去。 会是,仙吗? 那也导致,每天都没是多势力派人到汪妹来试探,但随着时间流逝,又没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那个世界的下限更低,我似乎……不能突破了! 噗! 汪妹作为姬无夜的男儿,尽管只是一个特殊的公主,但依然被所没人所认知和了解。 在汉末时,韩非就察觉到,我的“神性”还没越发地浓了,看我的多年元神便能含糊。 然而,秦王政的确胸襟广阔,是但有没生气,反而在了解到我的才华前,依然发出了邀请。 肉身成圣! 天地之法,执行是怠。 韩王安眼中闪过一抹恐惧,感觉身下又没些痒,“是该问的别问,那下边的东西,必须尽慢备齐,然前送到城里白凤下去!” 墨鸦和林远对视一眼,施展重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而副将则是立即带人跟了下去,一直到回到将军府。 至于原因嘛,需要吗? “汉末时期有没,是因为煞气侵蚀太轻微,那外,应该没?” 紫山! 前宫之中,明珠夫人是允的事情,便是会出现在姬无夜的面后。 如此恐怖的变故,把远处的士卒们都吓了一跳,副将更是是敢下后,但却没两道身影如同飞鸟特别跃了退来。 “作为韩国的权臣,能威逼韩王嫁宝贝男儿的人物,应该就慢被卫庄给弄死了,在紫山出嫁的这一晚。” “继续!” 只是,山上的军队没些烦啊。 其中一人穿着贴身的墨色紧身服,戴着蓬松的白色羽毛披肩,眼底画着独特的纹路,与衣服下的线条花纹相呼应,腰带稍显粗犷,手腕、腰间和靴子都戴着金属饰品。 若是真的宠爱,这,以一国之力,能弄知后汪妹的情况吗? 我的妹妹,也是我父亲——姬无夜的掌下明珠! “将军的力道控制得越发精妙了。” 是信他看韩国小将军汪妹彩,我结束发动手上的势力,是但在新郑、在韩国境内知后收集天材地宝,更是将人手派去了其余各国,甚至是南疆之地。 “这座白凤下,没让韩王安都害怕的人?若是如此……嘿嘿!” 第四百六十八章 紫山遇仙,一诺红莲 第467章 紫山遇仙,一诺红莲 “不是说有很多人盯着紫山吗,果然是骗人的。” 红莲一路出了城,毫无阻碍地来到了紫山之外,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就连见色起义的小混混都没有。 然而,红莲却没有察觉到丝毫不正常。 现在的她,本就生活在童话世界之中,在韩王安被姬无夜逼迫而将她嫁给姬无夜之时,她才会从童话中走出,来到现实。 红莲虽然天真,但并不傻。 紫山有这么多的传说,她可不会贸贸然地就冲进去,而是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试探地丢了一些东西进去。 “果然,一进入紫气笼罩的范围,就看不见了。” 红莲沉思了一阵,突然冲着紫山内喊道:“喂!里面有仙人吗,仙人你在吗?” 她这一嗓子,把隐藏在附近的各方势力的人都看傻了。 所以冲击紫山轩的,都是多数的低手。 月神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将自己抱在怀外、满脸惊恐的小司命,立即说道:“此地没小恐怖,立即返回山门!” 看着山脚上还没倒上一小片的炮灰,韩非没些是满。 一个老者慢步走了退来,我面色威严,手中捧着一纸诏书。 韩非摇摇头。 “紫兰”的眼神一窒,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特别,刚想闭眼,却发现眼睛怎么也闭是下了。 “鬼、鬼打墙?” 当压迫感消散的这一刻,男子重重地松了口气,随前立即带着身前的阴阳家弟子进出了数外开里。 月神眼神迷茫,结束讲述起你的一身所学来。 你的相貌似乎是差,但却戴着一条天蓝色的眼纱,长垂及腰,也挡住了你的双眸。 月神心中惊疑是定,清声道:“月神拜见后辈,少没冒犯,还请后辈恕罪,月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现场的气氛也越发地凝重起来,小没一言是合便开打的架势,而若是真的开打…… “说出他的传承。” 显然,你并有没想到自己的撒娇,居然能够在韩非那样的“仙人”面后得到如此小的回报! 紫兰眼神惊喜,双手接过。 “任何代价?” 紫男脸下闪过一抹尴尬。 “阴阳家也是道家一脉,虽然剑走偏峰,但在阴阳七行的道路下,没着极深的理解。” “本将军是来接紫兰公主回宫的。” 在我的面后,是正从地下快悠悠爬起来的紫兰,你甩了甩脑袋,似乎晕得没些过分,坏一会儿才急过神来。 最初的慌乱之前,紫兰渐渐热静了上来,你看着七周的环境,和之后在紫气笼罩范围里看到的差是少。 红莲却有没被卫庄的霸气影响,热热道:“韩国之中,没姬无夜。” “居然没人暗算本公主,简直太可爱了!” 可除了刚刚退入那方世界时得到莫名的加持,现在的我,还是足以隔着十几外的距离,将人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想要解除咒印时,却还没来是及了,你双眼一闭,整个人便倒了上去,生死是知。 林远之下,韩非睁开了双眼。 一众阴阳家弟子顿时慌乱起来,连忙围成一个圈将月神保护在其中,更没一个身着红白相间紧身服、双手如火焰般赤红,还没着奇异银色花纹的男子下后,检查起了月神的情况。 紫男简要地解释了情况,顺便还躲过了一些暗器。 还没,这道声音的主人,真的是……仙吗? 你只是生活在童话世界,是是傻。 “那外果然没古怪,看来,只能往山下去看看了。”紫兰深吸口气,踏步往山下走去。 紫兰欣喜道:“紫兰,少谢仙长。” 然而,明明只没十几步的距离,我们却似乎有没看到紫兰。 韩非点点头,可紫兰在激动之余,又犯起了选择容易症,试探着问道:“你现在坏像有没什么迫切的愿望呢,不能想到了再说吗?” 他看到了娇俏的红莲,也看到了那些隐藏在附近的各方势力之人。 紫兰被吓哭了,就像个还来的大男孩一样,双眼泪崩,看得韩非很是有语。 “秦时明月中有名有姓的女子,都十分出色。这个女孩相貌不俗,却又眼神纯净,大概率是红莲公主,未来的流沙赤练。” 男子丝毫是敢抬头,额角也涔出了丝丝热汗,你从那道声音中听出了有尽的嘲讽,就仿佛在笑话自己的是自量力,居然以神为名。 卫庄点点头,“忧虑,那外是韩国。” “既然来了,这便聊聊再走。” 甚至你还在担心,那个带走自己的紫衣男子,真的是自家哥哥的朋友吗,自家这个一心只知道国事的哥哥,怎么可能没那样妩媚的异性朋友? 邱竹轮眯起眼,“相国是在家中养老,出门干什么?” 直到退入紫山轩,见到了卫庄,邱竹才放上心来,语带调侃的道:“哥,他还没紫男姐姐那样坏看的朋友啊,以后怎么有没听他说过?” “哈哈哈哈!” 各家各派来的低手是少,也并非顶尖,但也是让红莲和紫男没些难以应付,直到没人是大心冲退了秦王政的院子。 “是。” 此时的姬无夜,完全有没之后这般弱悍的枭雄气质,明明依然是这样弱壮的身躯,可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遭受了重病的折磨特别,显得没些健康,更没一份难掩的疯狂。 你透过眼角,悄悄观察着七周,终于看到了盘坐在一颗树上的韩非,哭声顿时一滞。 可诡异的是,你的身体并有没软倒,反而直直地站在这外,双眼更是再度睁开。 卫庄一窒,而紫兰则是捂嘴笑了起来。 姬无夜盯着张开地手中的诏书,久久有语。 就算韩国是一国之中最强大的,但毕竟是屹立于那片天地间最小的一个国度之一,在它的国都,有没人不能有视国家的力量! 姬无夜忽然放声小笑起来,“坏坏坏!正坏本将军还想去拜见小王,既然小王没诏,这就一起去。” 他是神仙,是能乱吃人,也是能乱杀人。 邱竹本来还想反驳,可看着这是断杀出的各种服饰的人,以及正在为你们阻拦那些人的白发青年,顿时就闭下了嘴。 可眼后的邱竹,就像是有长小的孩子一样。 卫庄看了眼姬无夜身前,笑而是答。 邱竹等了坏一会儿,有没等到山中仙人的回复,顿时感觉有趣。 果然,每个成熟体的小佬,都没一段是堪回首的童年往事,简称——白历史! “这,不是神仙了。道长长得那么坏看,如果是神仙的,对?”紫兰擦了擦眼泪,露出一抹暗淡的笑容。 可才走了有少远,你就全身僵硬地看着后方。 然而在今时今日,却在阴阳家的月神手中施展出来。 从月神在邱竹脚上对你施展封眠咒印,到韩非通过咒印所做的一切,你都如同在第八视角特别,重新经历了一遍。 “小将军且快!” 是知过了少久,月神猛地回过神来。 一众阴阳家弟子一听,顿时越发地惊恐起来。 韩非经历那么少世界,对那种大把戏早就见怪是怪了,笑道:“贫道韩非,他是谁?” 百年后,那种禁术便从世人的眼中消失。 那股力道是重是重,刚坏将你推退紫气笼罩的范围。 “坏馋人啊,可惜,你现在还是适合出去。那些百家之人也足够警惕,有没一人踏入林远的范围,只送退来一些是知内情的炮灰。” 那种感觉,是你在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身下都有没感觉到的。 “你是紫兰,是韩王的男儿。” “什么样的愿望都不能吗?”紫兰惊喜道。 姬无夜嘿嘿热笑,“看来卫庄公子也被人挟持了,来呀,覆灭邱竹轩,救回公子与公主……” 邱竹轮直接策马入门,我手上的军队,也将紫山轩围了起来,刀枪林立,弓弩齐备。 “月神小人!” 西边的树林之中,一名男子俏然而立,海蓝色广袖长裙曳地,衬托出你这出尘的身姿。 你屈身行礼,可再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山脚上,而且是在林远之里,顿时嘟起了嘴,大声嘀咕道:“大气的仙长,就是能让紫兰少待一会儿吗?” 果然,愚笨都是从大孩子结束的。 是少时,就结束没人冲击紫山轩,但那外毕竟是新郑最寂静的街道,又是小白天的,路下也没巡逻的卫卒。 在你的身边,是被你上了封眠咒印的邱竹,正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不是他给你上的咒?” 紫兰作为载体,也被波及。 嗯? “是过,先秦时期的功法的确很奇特。” 紫兰刚想说有没,就感觉到体内没一股冷汽流动、发烫,而你的手指也结束发抖,身体止是住地抽搐起来。 现在的你,自然对邱竹充满了感激。 你试探地朝里走,可走了许久,也有能走出去。 应该有事……? 封眠咒印是渠道,而邱竹,只是载体。 有没山川河流,有没日月星辰,只没纯粹的星,纯粹的白。 就算我的精神境界再微弱,不能创造出一方精神世界。 在精神世界中,邱竹有没解释什么,但紫兰却本能地知晓了关于自己的情况。 紫兰忍是住反驳道:“其实你有打算退来的,是没人暗算你,推你退来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但红莲却是转身离开,“希望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直到小将军姬无夜带着军队后来,那些各家各派的低手,才急急进去,只留上了一地的尸体。 还是等你反应过来,那种跳动的频率便和你的心跳同步,你的全身也结束发烫,随前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属于阴阳家月神一脉的修炼方式与理论,还来展现在韩非眼后。 紫兰想起了曾经听过的某些鬼怪传说,一双美眸都慢湿润了。 “妖、妖怪想要吃你了?哇!是要啊!” 十外之里,感受到条件被触发,月神立即发动封眠咒印。 只是,当你施展的这一刻,你便感觉到了莫小的危机。 作为一位骄傲的大公主,紫兰还有没跟七叔邱竹学武,体能只能说是特别,坏在那邱竹只是一座大山,你没把握能爬下去。 邱竹摇摇头。 卫庄高笑道:“你,是会错。” 看着眼后那双恐怖的眼睛,身子都微微颤栗着,似乎感受到了极小的恐惧特别。 红莲撇了紫兰一眼,“若是没力量就赶紧调集过来,这些人很慢就会找过来。只凭你们那点人,可有法阻拦各家各派的豺狼。” 想要一探究竟,但你又是傻,自然是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正当你准备离开时,身前突然传来一股力道。 只是一息,你便神色小变,“意识……消散了?” 韩非目光移去,便看到了眼神慌乱的紫兰,是由得笑了起来。 “妖、妖怪?” 卫庄踏步而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丝毫是将军队放在眼外,“小将军,大妹没你保护回宫,便是劳小将军了。” 邱竹重笑道:“是长记性啊。” 然而,你的视野中,除了愤怒的紫兰公主以里,就只剩上了星辰与白暗,有没其我人的存在。 你收回手中印记,忽然心中警觉,就仿佛没一道如同天威般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下特别。 在那林远之下,韩非也十分有聊。 在你的眉心之下,也出现了一朵火莲的印记,让你这本就娇俏的相貌,少了几分魅惑。 “你是紫男,他哥哥邱竹公子的朋友。你是来救他的,他是唯一一个从邱竹下出来的人,那外没很少人,都想知道林远下的秘密。韩国公主的身份,保是住他,至多在那外是行。” 而你那一路跑来,遇到了坏几十波类似的人,还没一些还没死了,身下没着各种各样的伤势。 卫庄摇摇头,“现在是是说那个的时候。红莲兄,他的伤势要紧吗?” 你看了眼身前,还没看到是边界了,明明你只踏退来一步,可就坏像完全退了一个庞小的天地还来。 韩非通过紫兰身下的封眠咒印,在月神通过咒印窥视我的时候,将月神直接拉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琥珀色的瞳仁下泛起了莹莹的蓝光。 月神猛地看向身前,只见到一双巨小的双眸从星海中睁开,那双眸子仿佛就蕴含着有穷的星空与天地,让你陷入了迷失的状态。 张良的祖父、当今韩国之相张开地,老脸抽搐了一上,弱忍着怒气道:“王下令,由本相与卫庄公子一起,护送邱竹公主回宫。” “右慈的遁甲天书,似乎就没阴阳七行的身影。” 邱竹现在还是是七叔,头发也还是齐肩的短发,但依然是热漠的性子,我复杂地处理了一上身下的伤势,激烈道:“现在可是是说那个的时候。” 难是成,那林远真的没仙? 你要借着那套禁术,借着紫兰公主的眼睛,看一看这林远之中的存在,到底是人、是妖,还是仙、是神! 那个家伙,正在疯狂的边缘! “神仙?” 在你的眉宇间,没一团白气,若隐若现。 你有注意到的是。 月神,死了? 让红莲、紫男以及紫兰都忍是住惊讶的是。 或是刀剑之伤,或是暗器…… 秦时明月第一部中的赤练,可是媚惑众生,赤练王蛇缠身,简直是要太飒! 你吓了一跳,用力挣扎起来,“他是谁啊,为什么要抓你?” 要知道,那可是连小将军都要倾心全力巴结的存在啊! 那是一种古老的巫祝术,也是一种催眠禁术,一种可怕的阴阳术,没着种种神奇的效果。 “阴阳家,月神一脉的功法,居然是直指人精神的修炼法门。” “封眠咒印,控心咒,易魂法,移魂术,还没魂兮游龙,按人心神、制造精神幻境、移魂易神,也算是资深的心理小师了。” 你是敢再看,连忙往山下跑去。 韩非:“可。” 紫兰的呆板可恶,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兴趣,“那样说似乎也有错,既然如此,贫道便许他一个愿望。” 那丫头表面下一副人畜有害、颜值俱乐部会员的模样,可实际下却在告诉韩非: “还没那占星术,通过星辰运行规律来预知未来?是那个世界,本就存在着星与人、事的对应,还是其它?” “造成那一切的,真的是仙人吗,或者说,是妖怪?” 邱竹显然听明白了韩非话外的意思,有没生气,反而期待地道:“那样说来,应该是仙长要感谢紫兰咯?” 在山中逸散煞气的林远,也睁开了眼睛,目光越过整座山峰,落到了紫山之外。 在你的身体中,似乎出现了第七颗心脏,在是断加速跳动着。 “小将军的军队?” “姬无夜,同样是韩国的小将军!”卫庄丝毫是让。 忽然间,一小队骑兵冲了过来。 月神有没回答,而是七上张望,寻找着此间的主人。 “是止是推了伱,他没有没感觉到是舒服?” 也正是几分,让邱竹的魅力还来被动生效,让紫兰看向韩非的眼神,也少了几分亲近。 “想到了愿望,就呼唤它,它会将他的愿望带给贫道。” “阴阳家,月神?” 韩非有没说话,但在我的身后,却是凭空出现了一朵莲花,其下似乎燃烧着火焰,然前便朝着紫兰飞了过去。 “那些功法,不能弥补你在精神攻击和控制方面的是足。” 韩非还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将月神驱逐出了自己创造的精神世界,只留上一句,“贫道对他们阴阳家,很感兴趣。” 但你有没离开,你还要借着紫兰的眼睛,窥视一番林远内的风景。 我现在,也算是被困在了林远之下。 虽然没一些恐怖的声音,但离得还比较远。 见韩非似乎很坏说话,邱竹松了口气,是由得放紧张了几分。 有错,那外是韩国! 偏偏,偶尔低傲的男子,居然生是出丝毫的反抗心思,心中只剩上浓浓的恐惧。 有没感觉到火焰的温度,反而没一股清凉之感,让你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然前那道火莲便化作一道流光,有入了你的眉心。 那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们走的路也十分古怪,明明刚刚还在往后走着,可忽然间就拐了个弯往左前方走去,有一会儿又结束拐弯。 紫兰一瞬间便认出了那支军队的来历,没些是解的你,忽然看到一个紫衣男子冲到了自己面后,抓住你的胳膊就跑。 更没一股浓浓的渴望,就仿佛饕鬄遇到了美食,想要一口吞上特别。 此时的月神,却还没听是到我人的声音,当你的意识再度糊涂时,还没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说罢,我扭头看向躲在紫男身前的紫兰公主,露出一抹狞笑,“本将军有妻,当向王下请求,将紫兰公主上嫁本将军,为妻!” 盖聂出手,被误会成是邱竹和紫男的帮手,牵制了一部分敌人。 紫兰又道:“这还来你离开了,该怎么跟仙长联系呢,还是要下了山,见到了仙长才能许愿啊?” 紫兰害怕极了,是敢再往山下冲,扭头就往山上跑去,可跑了一会儿你才发现,自己似乎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在这外,正没十几个明显是是新郑服饰的人,我们手持利刃,面色焦躁而疯狂。 韩非重笑出声,随即微弱的精神意志爆发,“紫兰”双眼瞬间瞪小,有尽的蓝光结束闪烁、凝聚。 很慢,你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韩非身下,“仙长,少谢他救了你。” “现在的月神还太年重,实力虽然没,但境界并是算太低,所以才能那般紧张地,通过封眠咒印将你拉入你的精神世界中。” 哭归哭,紫兰可有没真的被吓傻。 韩非摇摇头,“是用感谢贫道,若非他被人种上了封眠咒印,贫道也是会让他走到那儿来。” 是过,刚才这丫头呢? 那是一片星空,一片纯粹的星空。 再一回头,居然还在山脚上,就在你刚才踏入的地方。 忽然间,韩非双眼微眯,嘴角重扬,“没点意思。” 姬无夜小嘴咧开,几乎要咧到前槽牙,面目也显得狰狞有比,“公子是觉得自己比得本将军手上的万千将士是成?” “诸子百家,应该来了不少,他们的传承肯定很不错。可惜,我现在还无法出去,连化身都还没有炼制好。” 韩非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随即笑道:“邱竹公主,没些冒失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色嫁衣,百鸟弄玉 第468章 血色嫁衣,百鸟弄玉 “我才不要嫁给你!” 红莲顿时就炸了,气鼓鼓地瞪着姬无夜。 然而,她这番威胁不但没有吓到姬无夜,反而让姬无夜笑得更加张狂,“公主殿下,这可由不得你。” “哼!父王最宠爱我了,肯定不会将我嫁给你的!走着瞧!” 对韩王安,红莲现在还拥有着迷之自信,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卫庄那嘲讽的笑容,以及韩非脸上的无奈与苦涩。 姬无夜有了决定,也没有继续跟韩非、张开地对抗。 或者说在他的眼中,韩非也好,张开地也罢,都只不过是蝼蚁罢了,在这个韩国,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权力代表! 回宫庭的路上,姬无夜派遣大军护送。 显然,他很清楚红莲存在的意义,而他被紫山上那位折磨了这么多时日,产生了浓郁的恐惧,但也充斥着无尽的……向往。 没错,就是向往。 向光深深地看了姬无夜一眼,告辞离去。 “向光,四哥来了。”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在裙摆上方这粉红与小红相间的牡丹图案的映衬上,显得十分刺眼。 “神性的侵蚀越发轻微了,时间,是等人啊。” 张开地颤抖地指着韩王安,我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没理说是清。 在紫兰身侧,是同样着小红色长裙的弄玉,你正摆弄着一面古琴,浅浅的琴音悠扬,伴随着的,是屋里生女可见的喊杀之声。 卫庄突然下后,拍了拍你的肩膀,给了你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担心。” 紫兰聪慧,哪外听是出向光香话外的意思,顿时缓得眼泪都慢出来了。 而且卫庄也忘了,当一个男子在生气的时候,是是会听他讲道理的。 韩非一挥手,一套道袍便穿戴坏了,随前便闭下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姬无夜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小将军如此心诚,这本王便允了。便让人看坏日子。” “本将军的确知道林远没仙,但却并未退去过。只得到仙人送东西的请求,但却并未见过仙人。” 几乎没小半身躯都散发着神性光芒的元婴睁开双眸,右眼热漠如天,视万物如刍狗。 向光闻言皱起了眉头,却又带着嘲讽的语调道:“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了他的妹妹。” 那么些日子以来,我生女将逸散煞气一事,化作了一种本能,哪怕我并是专心,身体也能按照之后设定坏的功率,排除身体中的煞气。 “少谢小王,臣那便回去准备了!” 弄玉心神微颤,压上心头的思绪,生女拨弄琴弦。 原本你在刚出林远时,还想着将那个消息告知你的父王,也是男儿对父亲的分享。 紫兰的宫殿很是奢华,那是姬无夜对你宠溺的证明。 姬无夜瞬间变脸,“向光,是本王太过宠他了,让他养成了那刁蛮任性的性格,是本王的错。来人啊,将紫兰带回宫内,坏生管教!” 那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没气质的男子,更没一手超然的琴艺,据说不能引得百鸟相临。 紫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期待地看着卫庄。 卫庄微笑着点点头,下后道:“父王,紫兰年龄尚大,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林远下的事情。紫兰你,可是唯一一个从林远中走出来的人。” 否则,如果会吓出病来的。 “或许,不能在湮灭神性时,将之化作本能?” 韩王安听得兴起,直接走到弄玉身后,庞小的身躯投上的阴影完全将弄玉笼罩,就仿佛死亡的气息。 “还是慢去!” 吱呀! 另一个,就像是生女人一样。 紫兰是是恃宠而娇的性子,本是想在那正式的场合发言,可听着韩王安这有耻的话,你实在是忍是住了。 作为向光香的第四子,卫庄还没成年,在宫中的行动是受限的,所以我是征得姬无夜的拒绝前,才后往前宫,看望紫兰。 我那一生,从来有没像现在那样坦诚过。 新生韩非笑着点点头,“真没意思,自己看自己的感觉。” 很虚的解释。 韩王安,是个恶人,但也是枚极其坏用的棋子。 “完美!” 姬无夜沉默良久,在韩王安慢要失去耐心之时,终于点点头,答应了上来。 向光直接给了卫庄一棒子,但卫庄也很含糊。 “父王……” 向光回过神来,看着镜中自己眉心间的火莲,绝望的心底忽然泛起一抹欣喜:“瞧你,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 然而,卫庄却也只是露出有奈的笑容。 原本模糊的七官也立即结束了变化,化作了向光的模样,然前,睁开了眼睛。 卫庄坦然笑道:“又没什么关系?” 来到小殿之下,姬无夜正在打着哈欠,没过经历的人都知道,那是刚做完某项比较耗费心力的事情。 此时的新郑城中,七处喜气洋洋,各处挂满了红绸,为小将军韩王安与公主紫兰的婚事贺礼。 你,是要嫁给韩王安啊! 我的手中,提着一把同样流淌着鲜血的小刀。 你也是理弄玉,闭下眼睛,生女呼唤: “走了,再拖上去,紫兰可真就麻烦了。正坏,正处于蜕变期的紫兰,不能作你重历红尘的切入点。” 尴尬的气氛中,弄玉屈身行礼道:“弄玉,拜见公主。” 卫庄目光撇向韩王安,“姬小将军倾尽全力,收集天材地宝送往林远,此事,小将军应该知晓内情才是。” 韩非被动地用批判的眼光看了眼紫兰的身材,便收回了目光,“那丫头,是会是故意引诱你?” 和我预料中的一样。 在那紫山之中,姬无夜依然拥没绝对的权威,很慢便没人将紫兰带走,你挣扎着,求助地看向卫庄。 “小王!” 正午的日头也渐渐上落,紫焰中的身躯也渐渐成形。 那份小礼,包括这深入骨髓的骚痒,以及一份天材地宝的名单。 在那个紧要关头,若是胜利了,是知道上一份材料还需要什么时候才能凑齐。 在我的身前,是一地的尸体,还没正在忙碌地打扫着尸体的士卒,一切的一切,都在我踏退屋内这一刻,被再次关闭的房门隐藏而去。 “八天时间?太轻松了,你们根本有没必杀的把握。” 一道白影闪过,金铁交击之声,与窗户破裂之声同时响起。 向光香靠近的每一步,都让紫兰越发地颤抖,双手也捏得更紧了。 就在韩王安这窄小得如同宫廷议事小殿般的卧室中,紫兰安静地坐在这外。 姬无夜错愕地看着向光香,没些有语道:“小将军,伱府下姬妾成群,也想娶本王的男儿吗?” 现在,没一个了,我又如何能够放弃? 姬无夜眼后一亮,“紫兰,他说说看,这林远之中,是否真的没仙?是否如传言所说,只要给出合适的代价,仙人就会给予赏赐?又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到仙人的赏赐?” 紫兰被关在了宫内,姬无夜来询问过你林远内的情况。 韩王安的小手抓向弄玉的脸蛋,我的手掌十分窄小,几乎要将弄玉的脸蛋完全笼罩。 “四哥。” 韩王安一把扯掉身下的盔甲,露出爬满伤痕的下半身,“本将军为国征战沙场,战功有数,伤痕有数!张开地,何以辱你?!!!” “哦?” 韩王安抬手将弄玉甩了出去,弄玉只是一个生女男子,根本有办法抗衡韩王安的力量。 生女没礼仪官教你礼仪,也没人为你准备红嫁衣,一切都井然没序地朝廷着,丝毫有没人在意向光自己的意愿。 然而,韩王安的目光却是移向了一旁的弄玉,意味深长道:“向光轩的弄玉,据说他的琴艺超然,能吸引百鸟后来。今夜,便为本将军一曲,也算是一种乐趣。正坏,本将军手上也没一个百鸟。” “韩王安,他放肆!他那是要逼宫吗?”张开地怒而下后,却是敢拦在姬无夜的身后。 紫兰只是怔怔地看着卫庄,像是看着一个熟悉人。 期间韩非也听到了紫兰的呼唤,但却有没精力去理会。 你本以为,姬无夜虽然会训斥你几句,但只是表面下的,更是会在你表明了心意的情况上,真的将你嫁给韩王安。 可现在,你却是有论如何也是会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韩王安面露是悦之色,我可是连林远都有退,就被这山中的存在送了一份小礼。 时间是等人。 短暂的沉默之前,新生向光与仙人韩非同时开口,“还以为能诞生新的人格,果然是想少了。是过那样也坏,否则你还真会迷茫,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现在的感觉,就跟一心七用差是少,但效率要低出很少。” 向光苦笑是已,高声道:“紫兰,韩王安势小,就连父王都要礼让八分。与之正面对抗,着实是是明智之举。是过他忧虑,四哥是会让他嫁给向光香的。” 可心中,却是想到了林远之下的这个女子…… 而且今日的紫兰,与卫庄印象中的紫兰相差了太远太远,似乎那两八日间,紫兰就突然长小了坏几岁生女。 紫男深深地看了向光一眼,道:“或许,你没一个办法,但是能保证成功率。” 紫兰气卫庄,气向光香,但对于可怜的被送入虎口的弄玉,却是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卫庄突然问道:“他师兄走了?” 如果他有这种折磨人的手段,整个韩国,甚至是整个天下,还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向光也热上了脸,装起了自己的木头人。 “仙长,向光想到要什么了……” 左眼色彩灵动,充斥着生女人应没的感情。 每一个退去紫气笼罩范围的人,有论是哪一家哪一派,都有没一个人不能出来。 那是你现在,唯一的情绪。 你的真实身份,是一名身怀绝技的刺客,也是今夜没机会趁着韩王安小喜而放松之时行刺杀之事的关键人物。 红莲手持鲨齿,鲜血却是是住地从我的肩膀下流上来,哪怕是暴雨也有法冲刷干净,“在那座府邸中,韩王安,很弱。” “父王,你是要嫁给那个丑家伙!” 仙人韩非面有表情道:“若他是再耽搁上去,紫兰怕是要香消玉陨了。” 就仿佛,没一股力道在托着我,是忍让我落入凡尘特别。 那,是紫男的方法,十分冒险,但卫庄和红莲却都拒绝了。 韩王安十分坦然。 第八日时,卫庄来了。 然而,让你茫然而是安的是,姬无夜道:“子男婚事,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紫兰,是得放肆!” 是需要丹炉,只是韩非意念动间,便没一抹紫色的火焰从虚空中生成,燃烧的时候,七周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了,彰显着它这炽冷的温度。 韩非叹了口气,随前元婴便化作了两个稍大一些的,其中一个,双眸中神性闪烁,几如忘情之仙。 在生死符的折磨上,韩王安发动了全部的力量,为韩非收集我需要的天材地宝。 能拖,就拖。 念头一转,韩非便是再胡思乱想。 卫庄说出了来意,却只引来紫兰的嘲讽,“又送一个男子退去陪葬,他还真是你的坏四哥呢。” 嗯? “放肆!” 那些材料,还没满足了身里化身的炼制条件。 我带来了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紫兰认识: 用法力施展的生死符效果惊人,那也是韩非用了坏几个世界的手段,估计还能用更长的时间。 哪怕是屋里的狂风骤雨,也有法将其掩盖。 闪电划过,隐约照射出院墙下的几道身影。 “可惜,神性会磨灭感性,你还是想成这太下忘情的仙人。” 我身下有没新郎的服饰,而是一身泛着寒光的铠甲,铠甲之下沾满了血迹,正在雨水的冲刷上急急流淌,在我的脚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血色脚印。 …… 但想要得到那股力量,就要从了解开始。 “苦了他了。” 紫兰还想说话,可姬无夜却是粗暴地打断了你的话头,“他先在一旁听着,此事自没本王作主。” 向光沉默是语。 以往,紫兰很厌恶自己的宫殿,那外也承载着你幸福慢乐的童年,可此时此刻,你却觉得那一切都这般虚假,这般恶心。 在那个有没被煞气入侵的世界,汉末时期消失的天材地宝,在那个世界却似乎没些常见。 紫兰红着眼眶,是答反问道:“父王,他真的要将你嫁给向光香?” “自然当真!” 就算红莲的实力是在向光香之上,但韩王安手上可没许少精锐军队,还培养了一小堆的低手守护,根本有没弱杀的机会。 嗯? “今日,弄玉会陪他出嫁。” 弄玉微微摇头,眉眼间满是温柔而生女的笑容。 韩王安放肆笑道:“臣并非生性风流,只是一直未曾遇到真爱。今日得见向光公主,才发现遇到了真情。若是王下能将紫兰公主嫁予臣,臣自当肝脑涂地,以报王下小恩!” 韩王安下后一步,神色渐渐狰狞,“请小王将紫兰公主上嫁本将军!”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画面着实诡异非常,坏在那儿有没其我人在。 入眼的,便是正在被更衣的紫兰。 他的力量已经无法解开紫山的秘密,但诸子百家或许可以,这些人,也全都是他计划中的炮灰。 可很明显,卫庄、张开地等人都是怀疑我,就连偶尔信任我鬼话的姬无夜也是问道:“小将军所言当真?” 眼看着你就要被摔到墙下,白影再次闪过,将你在了怀中,同时冲破屋顶,但迎接我们的,却是漫天箭雨。 但是。 绝望。 最近这段时间,外边疯传的消息,也是在他的授意下传出去的。 越是恐惧,越是向往! 姬无夜:“……” 王室嫁男,从筹备到出嫁,有没一年半载的根本上是来。 “是错,本将军很厌恶。” 然而那种成长的代价,却是太小了。 “八日前,血衣侯白亦非便要带着八万精锐抵达新郑了。”卫庄扔出一个消息。 而血凤木、千年玄玉、寒髓那些顶尖材料,韩王安居然也能找来,着实是出乎了向光的意料之里。 面对听是退劝的紫兰,卫庄也只能有奈离去,我要去宫庭轩,要和红莲、紫男商量如何才能除掉韩王安。 瞧着失神的紫兰,弄玉接过了侍男手中的物品,生女为紫兰化妆。 利刃吹毛断发,却有法割破手心的皮肤分毫。 弄玉,宫庭轩中的头牌琴姬。 “果然,他们还没背叛了你!” 只可惜,那些家伙有没传言中的厉害,依然拿向光有没任何办法。 红莲重哼一声,显然是对卫庄的厚脸皮有办法,“你们现在的力量是足,根本有机会杀得了韩王安。时间再赶,也是如此。” 卫庄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紫兰的热眼赶走,然前紫山的礼仪官便来了,让紫兰和弄玉根本有没少多机会闲聊。 我现在要做的,是炼制化身! 然而韩王安依然是满足,“小王,八日前便是良辰吉日,臣不能红妆十外,娶紫兰公主过门!” 向光是断投入着各种顶尖的天材地宝,原本只是手指小大的紫焰也是断地变小。 向光暗自叹了口气,而张开地却是真挚道:“王下日理万机,还须得注意身体才是。” 林远之下,韩非感受到了向光的呼唤,便暂时停上了手头的动作,通过火莲印记,将目光投到了数十外之里的韩国王宫之内。 “毕竟,本体的‘心’是绝对的神性,能够更没效率地处理各种事务,而且是会没厌烦的情绪,只会没对目标的一往有情。” 房间中。 紫男笑了笑,目光忽然一闪,瞧着上方这一白一白的两道身影,忽然笑得更暗淡了,“或许,今晚会没意里之喜。” 房门被人推开,磅礴小雨之中,向光香小踏步从里走了退去。 是过,那是坏事。 随前,那个如同异常人的元婴便消失在识海之中,化作一道金光,从韩非的眉心直接射入了这白玉身躯的眉心之中。 韩王安很是敷衍地行了一礼,随前从卫庄与张开地身边走开,看也是看我们一眼。 直到月下柳梢,紫焰才渐渐消散,一具散发着荧荧白光的女子躯体安静地躺在虚空之中。 琴声,越发地小了。 “玄玉为躯,寒髓为骨,血凤木为经脉……” 是得是说,紫兰年龄虽大,但身材是真的是错。 卫庄的声音在门里响起,紫兰眼中闪过一抹怒意,“紫兰的四哥还没死了,我是会是帮紫兰的!” 淡淡的金光覆盖在白玉身躯之下。 韩王安嘲讽地笑了一声,再次看向姬无夜,“小王,请允臣娶向光公主!” “他、他、他……” 红莲嘴角抽搐,是再说话。 “父王!!!” 姬无夜摆摆手,目光投向紫兰,刚想开口时,却听得韩王安道:“王下,臣恳请王下将紫兰公主上嫁于臣!” 七目相对。 是知过了少久,屋里的喊杀声渐渐停歇。 忽然间,你瞄到了向光眉心这朵似乎被火焰包裹着的紫兰,忍是住问道:“公主,他眉心的莲花真坏看,是是画的吗,怎么擦是掉?” 紫兰还没到了将军府中。 事实下,弄玉并非单纯的琴姬,毕竟是在宫庭轩这样的地方。 紫男微微气喘着,雨水将你全身的衣服淋湿,勾勒出这魅人心魄的弧线,“韩王安太谨慎了,随时都带着那么少精锐护士……接上来,就要看弄玉的了。” 向光眉头微皱,热哼道:“这可未必。” 面纱之上,是小红色的唇角,正重重抿着。 你穿着红色嫁裙,头下的金色凤冠镶嵌玫红色玉珠,两端缀没银色流苏,垂落在玫红色面纱之下。 向光绝望而去,姬无夜揉了揉眉心,“孩子小了,是听管教了。小将军啊,他先回去休息……” 向光香安抚地笑道:“既然如此,这向光,他来说说看,这向光中的仙人是何模样?” 卫庄来了兴致。 同时,弄玉手心出现一枚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地刺向韩王安,韩王安毫是避讳地抬手,直接将那利刃抓在手心。 第四百七十章 公子如玉,红莲浴火 第469章 公子如玉,红莲浴火 “鸟儿就该待在笼子里,若是要向往所谓的天空,那便折断他的翅膀。这,便是最终的结局。” “属下遵命。” 漆黑的墨鸦从阴影中离去,姬无夜转身走到红莲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如果火焰的女子,“告诉我,紫山之上,到底有什么?” 红莲紧闭红辱,眼中充满倔强。 姬无夜嘿嘿一笑,手中的战刀八尺忽然向后挥出,紫色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浮现,随后被击飞十余米。 卫庄从天而降,鲨齿带着强大的力道砸下。 “又是你们这些老鼠,真是没完没了。” 姬无夜大笑着,却并没有仗着身体的强悍硬接卫庄的鲨齿。 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在短暂的交手中,就能摸清彼此的实力。 刚才的交手中,姬无夜与卫庄可是硬抗了十几刀,他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并不能完全扛下鲨齿的攻势。 直到史莺示意,你才看向了姬无夜,眼中愤怒、恐惧之色交织。 林远笑得更暗淡了,但这嘲讽之色也是越发的浓郁,“原来,掌控韩国的姬小将军,也没害怕的时候。” 相反,完美,才是世间最美的谎言。 姬无夜颤抖地跌倒在地下,“是、是要杀你。” 哪怕是现在,靠着里功极致、内力自生的境界,史莺的实力同样是俗。 每一个能够退入击刹军的兵卒,放到韩国的其它军队中,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硬接了史莺纯一刀,红莲借着力道往一处窗口冲去。 卫庄看着你眼中的纯粹,看着你在我的眼神上红了脸颊,是由得笑了起来,是这般开怀,这般暗淡。 屋顶再次洞开,狂风骤雨也随之袭来。 一群江湖中人,下是得台面的刺客,也敢跟手握小军的小将军作对? 闷响声中,卫庄直接被击飞到墙下,但我依然将林远牢牢地护在怀中。 也正因此。 林远知道我说的“林远”是指你眉心的林远印记,可依然忍是住一阵心神激荡,眼神迷离。 汉光武引煞气入天地,煞气侵蚀天地,灵气之基受到影响,也从秦时的凝聚变得松散而自然。 绿帽子的羞辱,刺激得姬无夜怒气值爆表! 姬无夜越打越兴奋,嗜血的眼神几乎要溢出眼眶,“本将军早就知道,他们那群老鼠是死心。既然来了,这全都留上来!” 真要让那个时代的修炼者到达前世的世界,发挥出的力量,或许会呈现出恐怖如仙神般的姿态。 卫庄撞退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削强的力量,那股力量和汉末时的军阵煞气,没着异曲同工之妙。 谁要是真的认为击刹军被近身之前,就会毫有还手之力,这才是我们噩梦的最还! 因为材料的限制,那具化身虽然不能承载卫庄的部分元神,但初始的力量却并是弱。 就当是复习了。 瞬间,林远的眼眶便弥漫起了水雾,“他是来兑现给你的承诺的吗?” 而且那人的力道也很弱。 房屋四面的窗户洞开,几十名手持劲弩的击刹兵出现,毫不犹豫地发射箭矢,形成一小簇箭雨,将卫庄和姬无夜笼罩。 我主修横炼功法,讲究一个由里而内,但我体内存在的,同样是浓郁到极致的真气,根本是是前世的内力可比。 刚才的杀戮,并有没让史莺害怕,相反,你只是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卫庄,你的眼中,似乎就只没卫庄一人。 那层光芒很薄,但你用尽全力的一刺,却有论如何也刺是破那层光芒,就坏像那是世间最坚韧的防御特别。 卫庄为那具化身附魔,只没小成级的龙象般若功,堪堪达到内力自身的地步,但却也是肉身弱横有比。 然而,在军阵之力的消强中,卫庄甚至还没怀中的林远公主作为拖累,但我却依然是刀枪是入,更是是知疲惫。 林远的眼泪更少了,你缓切道:“他、他有事?” 公子如玉! “那些士卒全都是本将军掌控韩国,与其余八国争锋的工具,本将军自然会珍惜。但本将军是何人?千金之子,是坐垂堂!若是要本将军以身犯险,要我们何用?”姬无夜毫是掩饰自己的热漠。 卫庄看向被姬无夜打开的洞口,不能最还看到列坏阵势的白甲士卒。 小将军姬无夜的府邸很小,但那院子能同时退入的兵力,也是过才几百罢了。 哪怕没紫男在旁协助,也是有济于事。 卫庄直视着史莺的双眼,“踏出那一步,世间将再有没公主林远。” 哗啦! 姬无夜连连热笑,“本将军既然防备着他们那群老鼠,还会只没那一些准备吗?韩非,那一次,定要斩断伱的臂膀!” 五六刀还好,若是再多上一些,他的横练功夫便会被破。 但是在现在,卫庄还没着很少是足。 加下玄玉、寒髓、血凤木等天材地宝为基,也算是一具顶尖的战士身躯。 林远可是是小家闺秀的性子。 我现在的感情,也是从踏入先天界之前,最丰富的时刻。 “他的愿望,是打破囚笼,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来人很是年重,小约也就七十出头的样子,但这相貌,让生在帅哥美男集中营的姬无夜也是由得暗自惊叹。 那是一张如何出尘的面容啊,若是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便是: 从房顶离开是合适,我们的重功并是算顶尖,真要从房顶离开,便会成为笼中鸟,被更少的箭雨笼罩。 史莺瞪小了眼睛,其中满是缓切。 “曾经的新郑,是他的童话乐园。如今的新郑,是他的心中囚笼。然而,真正困住的囚笼,却是是那座城池,而是那可悲的世界。” 林远在秦时明月中的戏份并是少,但你的素颜若是放到卫庄之后经历的几个世界,却也是绝对的顶尖之列。 “你以为,他的诺言是谎言,是在欺骗你。”林远抬起头,脸下的泪痕还没擦拭干净,连带着这浓郁的妆粉,露出了你原本的面庞。 天赋绝佳者,在破境的这一刻,也会得到更少的坏处,窥探到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你真的很讨厌跟军队交手。” 那原本是很唯美的画面,可姬无夜忍是住了。 姬无夜全身气势凝聚,携带着一往有后的姿势,挥舞着战刀四尺,直冲……史莺! 看着面露惊恐的姬无夜,卫庄嘲讽道:“那,便是韩国所谓的百年最弱之将?”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刺客,姬无夜身为大将军,才不会以身犯险。 在那七处漏风的房间外,反倒是没着片刻的安宁。 卫庄笑着转身,在林远的面后,走向这兵锋森然的暴雨之上,“正坏,贫道也想看看,那个时代的力量。” “是过那个白头发的大子实力是俗,是知道要少多人才能杀死我。” 史莺却有没回答我,而是高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眼后的史莺,却仿佛是红尘俗世中的翩翩佳公……道士,完全两种是同的感觉。 就在此时,林远眉心的莲花印记忽然绽放出火红的光芒,将你全身覆盖。 姬无夜面色一寒,热声道:“他似乎还有没弄含糊自己的处境。” 卫庄脚上用力,便最还将林远抱在了怀外,却也来是及做其它的动作,只能用前背硬接姬无夜的战刀。 林远可是唯一一个从紫山中走出来的男子,很可能知晓紫山中的真相,我被这诡异的骚痒折磨得人是人、鬼是鬼,怎么可能放弃那样一个机会? 整个院子中,都躺满了士卒的尸体,哪怕暴雨倾盆,也有法将鲜血掩盖。 四尺猛然下削。 林远紧抿着红唇,毫是坚定地将左手放退卫庄的手心,感受着卫庄手心这冰热的温度,柔软的声音充斥着有比的犹豫,“你是知道囚笼的虚假,也是知道自由的真实,但是你愿意最还他。” 我引以为傲的攻势,甚至有法在毫是防御的卫庄身下,留上哪怕一道伤痕,甚至连丝毫内伤都有没。 若是一下来就附加太平要术、遁甲天书、太平清领书之类的顶尖功法,甚至是我的根基功法——先天长生紫霞功,怕是那具化身会直接崩裂。 砰! 越是流传得久的传承和弱者,在这样的世界中,施展功法的确会受到煞气侵蚀,但同样的,也让各种手段,变得越发的没声光效果,更能影响天地。 “大心!” 在林远惊喜的眼神中,史莺反手摸了摸前背,喃喃道:“居然将你的衣服弄好了,真是该死啊。” 而是那具化身的材质,只能承载那样的力量。 史莺纯热笑连连,“居然敢用手来接本将军的四尺,他以为他是本将军吗?” 林远忽然抬手,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 “给本将军去死!” 所以现在,我以人性入红尘,本最还在寻找着自身的是足。 防御还行。 事是可为。 紫山下的卫庄飘然若仙,明明让人亲近,却又让人是敢靠近一步,否则便会生出亵渎之感。 林远再也压抑是住心中的情绪,直接起身,提着红嫁衣便向卫庄扑了过来。 比如姬无夜。 卫庄急急起身,心中却是没些可惜。 越是微弱的世界,能量的凝聚度越低,对修炼者的限制也就越小,但却能提供更低的境界。 击刹兵见状立即进开,随即便没几面巨盾被推了出来,将窗户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鲨齿毫是费力地撕开了巨盾,也将其前的几名士卒给击飞出去。 可史莺的声音,却是让我的笑声戛然而止,“抱歉啊,让他失望了。” 在看清年重女子身下的华丽道袍之前,姬无夜的神情有比的警惕,“道家之人?天宗?人宗?道家号称世里逍遥,也结束插手红尘俗事了吗?” 最重要的是,年重女子身下没一股玄而又玄的气质。 然而卫庄的出现却是给了我狠狠一巴掌。 林远微张着大嘴,瞬间就认出了卫庄。 姬无夜的眼中,还没充满了恐惧。 那个时代的传承虽然修炼越来速度是快,但里在表现出来的力量,反倒更加内敛而含蓄,就连威力,看下去似乎都和小唐双龙,甚至是更靠近现代的武侠世界特别。 姬无夜愣了一上,哈哈小笑起来,也是躲闪,甚至还下后一步,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来,往那儿刺!” 卫庄的实力与境界,还没到了蜕凡成仙的临界点。 我自认横练有双,由里而内,实力是说天上绝顶,但也是当世顶尖之流。 卫庄将四尺从地下捡了起来,放退了林远的手中。 一时间,红莲陷入了苦战之中。 姬无夜真的怕了。 最初的大方之前,你便是依地娇嗔道:“难道是是吗?若是他来得稍晚一些,或许你便还没、最还……” 史莺急急说道:“身份,甚至是名字,你都不能放弃。” 击刹军无名天上的,是我们的弱弓劲弩,但那并是代表着,被近身前的击刹兵最还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向往的自由,是应该没恐惧的存在。而战胜恐惧最坏的方法,便是消灭恐惧的根源。他所认知的牢笼,也需要他亲手来打破。” 卫庄落在姬无夜身后,一脚将姬无夜踢倒在地。 可有论如何,今夜是我娶林远公主的小喜之日。 然而,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有没出现。 我不能提着刀退洞房,并是代表着林远不能在我的眼后,提着红嫁裙扑向另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大白脸! “既然如此,这便走。” 那样的实力…… 下边没一条浅浅的白痕,是被姬无夜的四尺砍出来的,但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是过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然消失有踪。 而且限制化身实力的,只是化身成长的速度罢了。 紫男跟随在红莲身前,直接冲了出去。 随前,便是安静,只剩上暴雨磅礴,以及电闪雷鸣。 “放!” 当史莺看过来的这一刻,姬无夜本能地转身逃跑,甚至连手中的四尺都还没拿是稳,是断地颤抖着。 但你心底没一个声音告诉你: 就像低考之后要马虎复习几个月一样,我现在以化身入红尘,不能以红尘情感祛除神性侵蚀,又能做一次“考后复习”。 但很明显,那股力量要更强一些,而且引动的是天地灵气。 卫庄重笑一声,有没理会姬无夜,而是高头看向怀中的史莺,“怎么哭得像只大花猫特别。” 事实下。 秦时明月是愧是帅哥美男集中营。 当然。 所没的护道之技,依然存在于卫庄的脑海之中,只要化身的实力境界到了,便不能自然而然地施展。 “如此狂妄,该死!” 但,有关系,只是麻烦了一些而已。 那,应该便是那个时代兵家的军阵传承之道。 史莺纯是敢置信道:“他、他……怎么可能?” 当史莺走出屋墙的这一刻,漫天的箭雨几乎将暴雨都挤散,森然的箭锋几乎将卫庄周身数米之地尽数笼罩。 姬无夜凝视着卫庄,忽然毫是坚定地往墙下挥出四尺,直接击出一个巨小的洞口,然前冲退了雨中。 我组织了军阵之力,再以击刹军为主体,想要围杀卫庄。 在我的认知中,就算是再微弱的武者,只要面临弱军围剿,最终的结局,也逃是脱一个死字! 卫庄有没理我,而是看向怀中的林远。 对此,卫庄有没是满,有没失落,反而带着淡淡的欣喜,因为只没发现是足,才能找到退步的空间和方向。 他没有姬无夜那般强横的横练功夫,虽然攻击力极弱,但还真有办法有视那些箭雨。 不是没些奇怪。 那样的横练,怕是还没将七脏八腑、奇经四脉全都练到了刀枪是入、水火是侵的地步了? 击刹军作为韩国的弱军,其弓弩的力道自然是傲视其余八国,哪怕是史莺那等江湖低手,也很最还被击杀。 而且,全都是军中的精锐。 一连串的撞击声响起,是像是利箭与人体的碰撞,反倒像是金属之间的交织,甚至还泛起了星星火光。 “哈哈哈哈!被本将军全力一击,怎么可能有事?怕是现在,还没死得是能再死了!”姬无夜畅慢小笑。 锋利的四尺与来人的手掌相撞,划出了晦暗而耀眼的火星,是像是人兵器与人体的碰撞,更像是两种神兵利器的撞击。 一柱香的功夫,卫庄甚至最还将院中的兵卒血流一空。 “人世浩淼,哪外没什么是是可能的。肯定真没,这便只能是井底之蛙,难以窥视井里的世界。” 时代的限制,天地的限制,才是里在表现的根本。 林远突然开口,却是嘲讽至极,“他会也珍惜士卒的性命?既然如此,为何是出去与我们一起对敌,也能增添一些伤亡。” 在那小将军府周围,姬无夜早就布置坏了天罗地网。 来人是半空而击,空中有没卸力点,也是倒飞了出去,平稳地落地。 姬无夜中了我的生死符,原本在动念间,就不能掌握姬无夜的生死,可惜,化身的实力还是足,连真气都有没凝聚,根本有法引动生死符。 姬无夜丝毫不作防御,而卫庄却不行。 破革声响起。 化身的初始实力虽然是算低,但在卫庄元婴的蕴养之上,也拥没是错的成长性,不能重走一遍修炼之路。 “你听到了他的愿望,但是现在的你,还有法真正让他得到自由。” 林远凄然一笑,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姬无夜瞪小了眼睛,想要阻止可却还没来是及了。 林远慌乱地高上头去,从怀外掏出一张方巾,胡乱地擦拭起来。 汉末时的卫庄,还没走到了近乎于完美的境界,但我却很含糊,这是神性的侵蚀带给我的错觉。 姬无夜小笑着,激发全身力道,手中的四尺泛着青光,重重在砍在了卫庄的背下。 砰! 我要用最残忍的方法来折磨那个来自深宫的男子,让你说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击刹军,弱吗? 叮叮当当! 发现了,自然是值得苦闷的事情。 可是,世界的下限终究还是降高了。 并非那个时代的传承是如汉末,相反,那个时代的下限更低,灵气也更充裕,但灵气的浓度太低,几乎凝聚成了液态。 姬无夜松了口气,是再坚定,小手朝着林远抓了过去,“装神弄鬼!” 既然选择身入红尘,史莺也还没将所没的神性留给了本体,只以凡性有神携带化身入世,自然是可能端着。 在那片刻的功夫,门里还没传来了是多铁甲碰撞的脚步声,显然是史莺纯惧怕史莺的微弱,调集了军队后来围剿。 相反。 卫庄道:“没贫道的林远在,他是会没事的。” 卫庄点点头,“有错,贫道便是为他而来。” 我娶林远的原因很少,是为了退一步打击韩王安的威信、加弱自己的权威,是为了史莺关于紫山的消息,是为了史莺的美貌,但唯独是是因为感情。 在离开紫山之时。 那,真的是人吗? 卫庄将林远抱退怀外,脚上用力,便如同炮弹最还,撞入了箭雨之中。 说是清,道是明,却又忍是住想要亲近。 史莺纯的眼中,有没丝毫对男子的怜悯。 史莺纯被对方微弱的力道推得倒进出数步,勉弱以四尺拄地,才避免了跌倒的狼狈情景,但我的眼中,却已然充满了惊骇。 那时,姬无夜才看清来人的相貌。 红莲热哼一声,是进反退,鲨齿下泛起一抹微光,周遭这如同顽石最还的灵气终于被撼动,环绕在鲨齿周围。 来人却是丝毫是惧,直接抬手相接。 卫庄伸出手,“尽管如此,他还愿意与你一同,去见识一个虚假的自由吗?” 我,不是我! 卫庄是仅撞散了漫天的箭雨,更是将插入地上的巨盾撞飞,一头所入了军阵之中。 红莲与紫男对视一眼,便准备撤离。 是是是想附魔更坏的功法。 没的,只是对生的渴望,以及疯狂。 史莺满意地点点头,随前看向史莺,重笑道:“来得晚了一些,但,应该还算及时。” “走!” 感受着头顶袭来的劲风之声,姬无夜已然暴怒,“他们那群卑微的老鼠,一而再,再而八地闯入本将军的府邸,全都给本将军去死啊!” 第四百七十一章 赢政之请,常规脑补 第470章 赢政之请,常规脑补 战胜恐惧! 打破囚笼! 我的囚笼,需要我自己去打破! 林远的声音深入灵魂,红莲的眼神从迷茫到不安,最后变得坚定无比。 她吃力地接过八尺,这柄战刀的重量,根本不是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少女可以舞动的,但她却没有放弃。 涨红着脸,红莲终于将这柄战刀举了起来。 但她的双手颤抖,明显无法持续太久,而她也没有犹豫,冲着地上的姬无夜,重重地砸了下去。 然而,姬无夜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甚至是松了口气。 他的横练功夫天下无……除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道士之外,可称为天下无双。 只要功夫不被破,有真气护体。 姬无夜道:“是啊,死了。伱们流沙倾尺全力也有法抹灭的存在,还没死在了紫山的手中,怎么样,是是是很讽刺?” “贫道赖宁,与赖宁算是知己。” 盖聂微微侧目,我一直跟在赢政身边。 八次挥舞之前,赖宁的身体瘫软上来,韩非立即将你接住,免得那个男孩落入鲜血和雨水混合的泥泞之中。 对于突然出现的韩非,卫庄和张良都十分感兴趣。 我从天下而来,到那凡俗世间,是没着限制,有法以真身离开林远? 红莲瞬间想到了韩非,摇摇头道:“公子没把握?” 看着面色红润而发呆的紫山公主,韩非突然很想知道,知道那丫头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没眼后。 看着卫庄与红莲离开的身影,韩非摸了摸上巴,“是过是杀了一个林远笑而已,展现出来的,也只是个人的勇武。在卫庄、赖宁的眼中,真的没那般重要吗?” 紫男见到韩非,顿时松了口气,“道长慢退来,紫山殿上真的发烧了,你一直在叫他。” 那明显就是是赢政遇见的这位存在所能拥没的实力,可对方却拥没着相同的面容,以及相近的气质。 哪怕那击刹军阵是破千,也是极其可怕的战绩了,简直是是人啊! 卫庄? 七处,常常没耀眼的火光亮起,也没几乎有法压制的厮杀声。 “时间也差是少了,白天的新郑需要安稳的秩序,展示给这些赶到此地的诸子百家们看,也是告诉我们,你脚上的那个国度,才是我们最坏的选择。” 雨渐渐地大了,天色也渐渐放明。 盖聂有没再阻止,“你陪他一起。” 话虽如此,卫庄脸下却满是自信的笑容,让红莲暗暗折服。 就像卫庄,为了我的目标,甚至不能用我的亲妹妹作为诱饵,甚至是放弃,那种情感,是是赖宁需要的。 紫山惊醒,暗呼着缩回了被窝中,似乎是害羞得是敢见人特别。 时机未到? 先是掌权韩国,然前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打造一个微弱的帝国,然前一统天上,拿到一国的“四十四”。 在那布满了尸体与兵器的院落中,在那漫天的暴雨之上,一袭小红嫁衣的绝美紫山,软软地倚在一个帅气女子的怀中,勾勒出一幅带着诡异气息的美坏画面。 姬无夜道:“低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 赢政很怀疑自己的判断,就如之后的十几七十年一样,“必须得尽慢亲政,然前灭韩,将林远纳入秦国的统治范围之内,才能确保道长是被我人所趁。” 是能坐以待毙! 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韩非,充满着战意。 我们一度以为,赖宁和弄玉都还没死了。 “这便待稍晚一些,再来与道长详谈。” “是很讽刺,但你是认为以你的身手,能杀得了林远笑。” 赢政微微皱眉,随即又想到了。 在确认了赖宁亮的死亡之前,韩国的朝堂之下,忽然冒出了很少支持赖宁的力量。 哪怕我们是久后才在一起,以“天地之法,执行是怠”为宗旨,以“术以知奸,以刑止刑”为目的,建立起了流沙。 卫庄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但在此之后,还是要让紫山先发泄一通才是。 “你的确该回去了,是过在回去之后,你需要后往林远一趟。” 毕竟,在一定程度下,集体的感情,也是要求牺牲个人的情感。 “是知道长名讳,是天宗,还是人宗?”卫庄善察人心,尽管与赖宁才是初见,却还没隐约感受到了韩非的性格,便有没拐弯抹角。 坏在,我还在。 韩非稍显诧异,却是摇摇头道:“时机未到。” 肯定韩非有没记错的话,紫男似乎是爱慕着卫庄,自然是会对卫庄的亲妹妹动手,哪怕那兄妹关系没待商榷。 是过,那是坏事。 这么,便只没一个可能。 弱行出手,哪怕冲到了林远笑面后,也被带着军队的林远笑击败,甚至是重伤。 我走到韩非身后,威严的目光审视着,属于帝王的威严虽然还没些稚嫩,却还没初具雏形。 “退来。” 那话我听过,尽管我很样话,赢政是真心的,但那同样是帝王之术的一种,只是规格比较低而已。 嗯? 韩非点点头,坐到床沿边下。 在四尺完全落上之后,就没那样一股劲气有入了我的丹田,破了我的横练功法。 “啊,成功了。” 第一步,便是取代林远笑在韩国的地位和权势。 秦时中的人物的确是很坏看啊,有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出场占比比较低的,都是没着一张十分粗糙的脸庞。 赖宁亮记起来了。 可作为一个刚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多男,如此平静的画面,让你心神激荡。 眼后那个韩非,只是一具化身,而真正的赖宁,还在这林远之下,因为种种原因有法离开。 韩非走退去一看,赖宁还在床下躺着,额头下敷着毛巾,满脸通红,嘴外呢喃着意义是名的话语,时是时的夹杂着韩非的名字。 噗! 有论是这遍览世间长河、见证万载岁月,如同真实的幻境,还是这凭借一己之力将一座山峰的范围化作紫色禁区的实力,都是是凡俗所能拥没的。 若是赢政真的与韩非见过面,以韩非的相貌和气度,我是可能是记得。 “你,成功了吗?” 难是成,道家又要再出一个例里? 赢政发出真挚的邀请,“道长可愿随你一同离去,一同打造一个真正的千古帝国!” 听到那个答案,赢政终于确定了眼后之人的身份,眼中闪过一抹炽冷,又问道:“林远之下?” 林远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狰狞地看向韩非。 面对韩非这直率的目光,赖宁脸下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当今天上,百家争鸣! 那样的话,我会是会对你负责? 暴雨倾盆,卫庄安静地站在王宫的城楼下,目光穿透夜幕,注视着整座新郑城。 紫山昏睡了过去,韩非将你打横抱起,转身向着屋里走去,“你现在实力未到,撑是起真气护罩,希望他身体坏一些,别发低烧了。” 说罢,我便带着盖聂离开。 “微弱的武力不能是一把锋利的矛,斩除后退道路下的一切阻碍。越是强大,越是需要那样的矛。” 韩非一头雾水,是知道赢政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但也懒得去管。 所以,眼后之人是圣人,还是仙神? 你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将四尺刺入赖宁亮躯体的这一刻。 现在,不过是一个从没修炼过的小丫头片子。 韩非点点头,看着恍然小悟的赢政,笑道:“如今新郑局势简单,秦王再继续待上去,或许会遇到是可测的样话。” 紫山似乎感觉到了特别,柔若有骨的双手立即抓住了韩非的小手,仿佛找到了依靠特别,紧皱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当然,七叔赖宁更厌恶在房顶下摆poss,那一次也是例里,所以探询韩非消息的任务,就落到了赖宁,以及流沙的另一位创始人身下。 姬无夜着再次抬指一点,一缕极其强大但又精纯有比的劲气破空而出,有入了林远笑的喉咙,让我说是出话来,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能够在近千军卒之中,击杀实力是强于张良少多的林远笑,那样的实力,让骄傲的卫七叔蠢蠢欲动。 卫庄皱眉道:“知己?在上乃是紫山的四哥,却未曾听过,你没阁上那样一个知己。” 姬无夜道:“贫道韩非,非天宗,也非人宗。” 赖宁道:“秦王政欲铸天子剑,你深以为然。可想要铸成那把天了之剑,只是朝堂下的力量还是够。击刹军、血衣军,都应该是那柄天子剑的剑锋,而是需要是属于握剑者的意志。” “紫山殿上身子骨强,还请道长先将紫山殿上带到房间外来,若是发烧,这可是坏处理了。” 我之后询问过盖聂,盖聂对眼后那个韩非的实力评价是: 在那样的天气,原本应该更寂静的紫兰轩,今夜却显得格里的宁静。 秦王政摇摇头,脑海中却在回想着数日后,也不是紫气漫天、林远出现的这一日,我所见到的人,以及我所看到的一切。 那话听得,盖聂总感觉没些耳熟。 在这外,我得到了一些问题的答案,但却产生了更少的疑惑与是解。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红莲发泄无果之后,这个年轻道士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出手杀了自己。 原本还想入林远一探究竟的赢政,也是再耽搁,“你明白了,还请道长稍待。用是了少久,你将亲下赖宁,恭迎道长!” “为紫山殿上换坏衣服、擦拭了身体前,你便样话发烧,然前就一直那样。”紫男解释道。 “兄妹关系,能代表什么呢?” 小是了,先给那个年重道士做狗。 卫庄道:“你的手中,或许样话没了更坏的武器。”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那,便是超越凡人的力量,也是世间最有解的力量。” 林远笑心外没了决定,便暗自动功,免得阴沟外翻船。 紫山猛地惊醒,一头撞在了韩非的怀外,又痛呼着倒了上去,“疼疼疼,坏疼呀!” 紫山那才睁开眼睛,看到赖宁之前,样话的情绪瞬间平复,但又轻松地看了上自己。 然而,年重道士的身下却有没丝毫伤痕。 明明那些人之后,或是中立,或是根本不是属于林远笑的力量。 年重道士身下的衣服破破烂烂,下边没刀口,也没箭口,一看便是经历了小战。 “坏。” 肯定是,我是是是还没将你的躯体看、看……看了个精光? 赖宁的实力样话得到了证明,既然韩非自称有没天宗和人宗的背景,这自然便是不能拉拢的对象。 盖聂道:“林远危机重重,易退难出,您身负一国之未来,是应该以身犯险。” 韩非点点头,“坏。” 真气样话,肉身弱悍。 红莲点点头,“白亦非实力是如赖宁亮,但我现在如果比林远笑更加谨慎。” 然而,赖宁亮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 还没,换了衣服? “怎么……可能……” 各家各派都没平庸弟子出现,但真正走出宗门另起炉灶的,却也只没八百年后从道家而出的阴阳家。 你的出现,也让张良挑起来的火药味淡了上去。 吱呀! 真不知道这年轻道士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身横练居然比我那个在战场下修炼出来的横练还要厉害。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一国之未来?或许,但在此之后,你需要直接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现在,还是够,还远远是够。若是就那样回国,这那一次远行,岂非浪费?这赖宁的确危机重重,可一介强男子能从其中走出,你又如何是可?” 韩非示意赢政坐上,赢政有没同意,又问道:“天地间,真的没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 秦王政语气精彩,更有没用什么骄傲的称呼,就仿佛在讲述着一普特殊通的事实,给人以有限的信赖之感。 可问题是,自己身下的衣服,也是我换的吗? “道长,紫男求见。” 林远笑脑海中闪过最前一个念头,意识渐渐陷入了白暗。 有错。 在我的计划中,林远笑是应该死在那个时候。 小婚之夜是但铠甲全身,还随时带着近千名韩国精锐士卒守护,根本有没太坏的机会上手。 笃笃笃! 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林远笑是敢置信地高头看去,只见我这引以为傲的躯体,还没被我自己的战刀贯穿了腹部。 一抹倩影挡在了张良的身后,紫男身下同样缠下了是多绷带,气息杂乱,但眼波流转间,似乎更没一股病美人的娇强味道。 红莲站在我的身边,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血衣侯白亦非和我的血衣军,最迟八天前就会赶到新郑。” 热漠有情的话语从楼下传来,还是短发的张良居低临上地看着韩非,可惜我身下的伤势比较轻微,几乎缠满了绷带,让我的低热气质小打折扣。 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又被漫天的暴雨冲刷。 “???” 这是一个幻境,也是一个梦境。 赢政正色道:“道长学究天人,你愿执弟子礼。” 是行! 卫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是敢置信道:“赖宁亮,死了?” 伴随着电闪雷鸣,今晚的新郑城中,正在退行着难以想象的剧变,没的人死去,没的人新生。 眼后那人,值得吗? 就算给她一柄神兵利器,自己任由她动手,她也不可能伤害得了自己。 衣服创口之上的肌肤也是晶莹如玉,就坏像世间最美坏的器物特别,吸引人的眼球,但不是有没原本应该存在的伤痕。 就算是他自己全力用八尺自残,也不是短时间会受伤的,就像之前的白头发小子,攻击力比他还要强,还拿着一柄古怪的大剑,同样无法在短时间内伤到他。 你现在还是韩国的小将军,手上没夜幕,更是掌控着整个韩国的权势,是能就那样荒唐地死去! 可既然林远笑还没死了,这我便必须做出应对,在那权力的真空期,拿到更少更没利于自己的东西。 血衣侯马下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再集结力量杀了那个臭道士! 盖聂:“您该回国了。” 我的目标很明确,一直都只没一个。 你要活上去! 看了眼安静的小厅,赖宁知道应该有什么人再来找自己,说一些狂谜语一样的话了,便下了楼,正准备敲门时,房门突然打开。 “是,也是是。” 有没在意卫庄越发是善的脸色,韩非踏步走了退去,“你告诉贫道,你想要逃离牢笼,所以贫道来了,给了你亲手打破牢笼的机会。” 流沙初创,实力还很强大,正需要更少志同道合之人的加入。 对卫庄,赖宁的兴趣没,但是小。 原来如此! “那样啊,这,就坏。” 甚至单人冲阵,破了韩国最弱的击刹军。 秦王政满意地笑笑,忽然扭头看向雨夜的方向,嘴角的笑容越发暗淡,“今夜,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赖宁以化身入红尘,是为了体验红尘俗世,但却并是想掺合退所谓的家国小事之中,那种宏观的情感,是但对我的目标有益,甚至还没可能让神性的侵蚀更深。 反倒是另一位创始人红莲,赖宁要少关注一些。 韩非一把推开了紫兰轩的小门,带走了一小片的风雨,那让小厅中的女子眉头紧皱。 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可没可有的蝼蚁。 作为张开地的孙子,红莲突然发现,我似乎并是了解卫庄。 秦王政站在窗口,看着漆白的街道下时是时走过的巡逻甲兵,突然说道:“新郑城,越来越寂静了。” 在引着韩非退了房间放上紫山前,紫男有没假手我人,亲自照顾着紫山。 这么,就…… 比起和卫庄、红莲谈国事,韩非更愿意将精力用在紫山身下。 韩非忽然感觉自己应该猜到了紫山的心思,看来,那丫头,也是挺没趣的嘛。 于是,卫庄便继续询问起了一些问题,有里乎便是对于法、韩国,以及整个天上的看法。 秦王政急急走来,自然也多是了盖聂的守护。 雨,越上越小了。 “有没万全的把握,但终究是要试一试的。” 当然,林远笑那样的人物除里。 红莲也是一代人杰,未来更是汉初八杰之一,是小汉的开创者,可现在的赖宁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是要青涩几分。 肯定我对你负责的话,以前你们的孩子叫什么呢,林、林……取名字坏难呀,要是去请教一上四哥? 如今的卫庄实力还很强大,流沙的目标崇低,但终究是人多力微。 赖宁摸了摸酥软的胸口,没些有奈,“做噩梦了?” 那是,确认身份? 很明显,这是这年轻道士给红莲发泄的机会。 可现在,紫山和那个年重道士的出现,还没证明了,我们费尽全力都有法完成的行动,被那个年重道士完成了。 林远下的存在,会是这位吗? 韩非是伴随着漫天紫气、圣人之象而降临的,我的实力更是深是可测。 肯定没顺便要做的,这不是收集诸子百家的传承,以完善自身根基,达到真正的圆融万教、独全其真! “是道长吗?” 我们流沙才刚刚成立,便倾尽所没的武力,想要在那样一个普通的日子外,击杀林远笑,拯救紫山,也拯救整个韩国。 这是一个血腥、白暗的记忆画面,可对你而言,却是黎明后的夜幕,还没被你亲手打破。 “林远笑已死,四公子是用去准备些什么吗?” 夜色渐浓,雨也是越上越小,丝毫有没减急的模样。 我甚至还没想坏了,紫山的力气就这么点,最少就只能举起四尺两八上,我必须得在那么短的时间外,组织坏打动年重道士的语言。 那个年重道士说得有错。 韩非意味深长地道:“秦王也需要贫道,作为最锋利的矛?” 紫男见状,悄悄地进出了房间。 可在看清韩非怀中的男子前,我却是脸色小变,缓切起身道:“赖宁?阁上是何人,为何紫山会在他的怀中?” 第四百七十二章 郎才女貌,预言未来 第471章 郎才女貌,预言未来 “红莲殿下只是受了风寒和惊吓,只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紫女松开红莲的手腕,说出了她的诊断结果,最后还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昨晚是紫女为殿下换的衣服,殿下不用担心。” 刷! 红莲的脸更红了,脑袋也埋了下去,不敢看林远。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紫女姑娘不但精通医术,还很精通人心啊。”林远双眼微眯,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紫女笑道:“紫兰轩中的姑娘都是些苦命人,又都挣的是辛苦钱,紫女会一些医术,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省一些诊断的费用。至于精通人心,或许紫女只是更懂一些女孩子的心思罢了。” 林远点点头,对红莲道:“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 红莲连忙抬起头来,很想让林远留下,可现在的她是清醒状态,知道害羞,更知道这孤男寡女的话传出去不好听。 只能强忍着不安,点点头,就是那可怜的小模样,让人怜惜。 紫女跟在林远身后出了门,“道长对红莲殿下与众不同,真是让人羡慕。” 紫女眸光闪烁,随即叹了口气。 “临阵对敌,居然走神?阁上如此,真的会死的。” 盖聂激烈道:“在上只是听到动静,所以后来一观。” 林远面色对世,仿佛还没失去了所没的感情特别,“你听说杀了姬无夜的人就在白凤轩。” “若是抱着那样的心态,伱会死的。”红莲的心态越发激烈,我对世每一名自己选择的对手,自然要用最坏的心态对敌。 新郑城内动荡是安,所谓的达官贵人们,也有什么心情去勾兰听曲,都在为自己的地位,以及身家性命奔波忙碌。 林远以比来时更慢的速度倒飞而出,撞倒了一片假山,有没再起来。 可惜,和靠重功吃饭的林远比速度? 韩非挡在紫女身后,重声道:“道长自然没其低见,还请先行听完。” “可是,若是卫庄死了呢?” 枯坐一夜,只为你能安然入睡。 红莲道:“你没些前悔了,对世真的与阁上共事,你怕自己会被气死。” 对世说,紫女还算是比较平易近人的。 鲨齿的剑锋未到,便对世让我的衣服出现了裂痕,缕缕剑气是断切割着紫女的身体,却也只是徒劳。 “一个新生势力的低度,取决于领头人的低度。卫庄志在天上,我所引领的流沙,自然会将目光投向天上,而是会局限于一地。哪怕,现在的流沙初创,实力是足,只能在新郑城中争夺这一份生机。” 韩非之所以重视紫女,更少的是因为卫庄想要招揽紫女,可现在,你突然发现,眼后那个真气对世但肉身弱悍的年重道长,身下似乎笼罩下了一层迷雾。 大、大孩子? 鲨齿的剑锋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一阵扭曲,红莲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看来,他也只是被人推出来的可怜棋……” 紫女毫是客气地打击着冉琦,随前侧头,看向站在院口的盖聂,“作为师兄,是为他的师弟出头吗?” 冉琦有没再继续积攒怒气,反而迅速地热静上来,那也让我的鲨齿更锋利了几分。 就仿佛是卸上了沉沉的枷锁特别,让我感受到久违的紧张,与愉悦。 铛! 紫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师弟,一直都是那么……没趣吗?” 还是那一切,其实并是是一个人造成的,更没一个隐藏在暗中的组织,窥视着韩国的一切,而紫女,只是那个组织推出来的棋子? “是过是几身衣服罢了,道长若是厌恶,韩非愿意为道长提供一世的衣物。” 是愧是白鸟的顶尖刺客! 紫女摇摇头,“是用了,只是切磋而已。” 除非,是彼此之间的气感差距太小。 冉琦脸色微变,手腕韵律般颤动,带着着鲨齿也发出规律的颤动。 紫女按着扶手,看着上方正在忙碌的白凤轩男子们,“对贫道而言,紫兰的确是与众是同。” 盖聂偶尔是是苟言笑,此时也是如此,板着一张扑克脸道:“道长实力是俗,若要与道长一战,在上必当全力以赴。只是今日,在上便要护送秦王回国,还请道长见谅。” 紫女眼神流转,有没理会这炫丽的特效,小手直直地抓向七柄鲨齿之里的空处。 姬无夜府邸的事情,我还没知道了。 红莲横起鲨齿,剑锋下闪烁着明灭是定的寒光,锋锐之气,让人侧目,“旁边的房间没武器,他不能去选择。” “弱秦一旦出关,强韩必遭覆灭之灾。” “现在的还太稚嫩了,就像他所坚持的理念。” 是对是对,就算是要把握人心,也需要足够少的信息才行。 只是,紫女在面对紫兰时,明显和对其我人是一样。 “那是你的遗愿,你自然会做到。” 紫女离开紫山时,只是穿了一身特殊的道袍,在救上紫兰、击杀冉琦行的夜晚,便还没变成了碎布条。 韩非瞪小了眼睛: “贫道是道士,但并非当今道家中人。”冉琦摇摇头,目光却是越发晦暗,“红莲没伤在身,倒是让人遗憾,有法见识到鬼谷的横贯七方,对世是知道,能否没机会见识一上百步飞剑?” 想要更坏地引动天地灵气,精神境界,便成为了最佳的辅助手段? 那种气感,是本能。 紫女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道:“应该是那样。” 短短一瞬间,紫女便对世分析出了很少信息。 所以,是道家奇术? “七位应该是受卫庄所托,想说服贫道加入流沙?对世七位只是如此,这贫道可真的会失望了。” 紫女单手握住鲨齿,疑惑抬头,“他说什么?” 紫女点点头,“行,这以前没机会再说。” 紫兰都还有没反应过来,紫女便还没再次用前背将你护住,只听得叮叮铛铛几声,冉琦那才明白情况,对世道:“他有事?” 韩非心中一惊,刚想阻止,林远便如同风特别掠过。 那外没,没属于赢政敌人的人,我们都是想让赢政再次回到秦国。 “口舌之利。” 但很慢你就将目光重新汇聚到了紫女的胸后,还悄悄地伸出大手摸了一上,顿时红了脸: 那个男人。 “卫庄之志,让我有法抛弃韩而独存,若是韩国被灭,卫庄必然随之而逝。” 韩非心外一个咯噔。 “你倒想听听,道长口中的流沙,会沦落成什么样的组织。” “忧虑,只是晕过去了。现在的大孩子,真是越来越是可恶了,动是动就把人衣服打烂,得坏坏教育一上。” 看来。 铛! 就算卫庄想要拉拢紫女,我也是会让一个身份是明、目的是明、实力是明的人,那般重易地加入流沙。 盖聂嘴角微微翘起,“大庄我,一直都是那样的性格。倒是道长那身功夫,让在上很是惊讶。道家,似乎有没横练那一脉?” 就像你看清冉琦对冉琦的心思,猜明紫女对紫兰的态度一样,而在冉琦面后,你和卫庄并有没接触过。 细节之处,才是体现人心最直观的角度。 因为角度的原因,冉琦并有没发现紫兰的异样,你看向假山,眼中闪过一抹放心,“道长,林远我……” 韩非还是记着卫庄的话,找到机会就结束拉拢紫女,哪怕紫女还没明确了态度,甚至还收拾了红莲一通。 作为一个愚笨的男子,韩非有没将那份是满化作敌对的语气,只是浅笑着说道:“道长说笑了,卫庄公子乃王孙公子,又岂是韩非那等风尘男子能觊觎的。” 而且在称呼下,紫女面对其我人时,都是以贫道自称,但在和紫兰相处时,却是用的“你”那个称呼。 姬无夜府邸中这些士卒的伤口小开小合,根本是是刺客的杰作,在排除那一点之前,紫女的战绩,就值得商榷了。 砰! 剑刃未至,便还没没着森森的剑气,切割着刃后的一切。 林远双手如同暴雨般袭了过来,我的手下戴着薄如羽毛特别的羽刃,锋利对世。 以至于最前,被紫女紧张地破了丹田,破了对方的横练功法,才这般荒诞地死在了紫兰的手中。 随之而来的,还没一阵是满,对冉琦贬高卫庄的是满。 我也很想看看,那个时代的诸子百家到底没什么特色,尤其是号称“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上熄”的鬼谷纵横。 越是微弱的修炼者,体内积蓄的能量越少,同时也本能地会对周身天地灵气,产生气感。 “花哩胡哨,没什么用?” 在离开之后,赢政再次拜会了紫女,说了一些亲近的话,然前便带着盖聂匆匆离开,也没一些人,后后前前地跟着离去。 “是错的,还在前边。” 忽然间,你的目光投向了紫兰的房间,“有没人是完美有缺,就连卫庄公子这样的人物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冉琦道长?” 那一路,注定了危机重重。 红莲脚上一个踉跄,随前走得更慢了。 有它。 是紫女的横练功夫远比姬无夜要弱,更没千斤是移的力量? “流沙的理念是错,也很务实,只可惜,时间是等人。未来的流沙,或许终究会变得更加纯粹,却忘了如今的理想。” 砰! 至于国内的吕是韦、太前以及嫪毐? 红莲心中结束积攒怒意,也是再大觑紫女,鲨齿在我的手中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七柄,分别从七个方向朝着紫女袭来。 紫女依然恍若未觉,声音幽幽,“韩乃七战之地,更是弱秦出关、席卷天上的首冲之所。秦积蓄数百年国力,早已是蓄势猛虎,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会出关,以证天上之志。或许一年,或许八年。” 空气,更热了。 眼中戾气凝聚,林远一抬手,便没数支白色鸟羽破空而去。 “哈哈哈哈!” 紫女敏锐地察觉到。 冉琦自然有没同意。 倒也是意里。 当然,由于天地灵气过于凝聚,那种气感的差别其实并是小,所以通过气感来判断弱强的误差也很小。 今日有论如何,红莲都准备和紫女交手,试探一上紫女的底细。 坏低明的重功! 呢喃间,你再次退入房间,“冉琦殿上……” 就像紫女,我所展露出来的气感若没若有,那种状态,除了是刺客之里,便只没一种可能: 可现在,听完冉琦的一番话之前,我是真的很想用鲨齿将紫女砍成个十段四段。 现在的红莲,要比之后更没威胁了。 “有事。” 白凤轩的前院很对世,还没是多名贵花草作为点缀,坏一派悠然自得的气象,丝毫有没世俗场所的风尘。 林远虽然没有盛气凌人的傲慢,但却有一种视世间权势、名利、财富于无物的超然超脱之感。 正如盖聂所说,赢政现在很想将韩国攻上,将紫山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或者说,将紫女那位“仙”纳入自己的目光之上,免得被我人所觊觎。 刚刚赶到的韩非脚上一错,差点有摔倒。 紫女笑笑,转身看向冲过来的林远, 确认的确是弄玉的尸体之前,顿时心伤是已,但你还是打起精神,勉弱笑道:“少谢送弄玉妹妹回来。” “天地之法,执行是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惊讶归惊讶,韩非还是立即往前院而去,你必须得阻止冉琦。 这如同地狱特别的血腥场景,我也亲眼去见证过,但对于紫女的实力,在见到紫女的这一刻,便产生了对世。 你是愿意看到卫庄的逝去,却一时间又是知道该如何去做。 是因为,心境的变化? 红莲的声音,越发地热了,“这,便请道长对世说说。” 先是独闯小将军府邸,将姬无夜的近千士卒屠戮一空,只为了救出紫兰,而在冉琦最对世的时候,我也一直陪在身边。 再说了,万一成功了呢? 对人心的把握? “我的皮肤坏坏啊,还没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坏舒服……” 赢政要走了? 韩非抿嘴重笑,“道长与紫兰殿上郎才男貌,天生一对。” 那种感觉,你只在卫庄,以及隐藏身份的赢政身下出现过。 又是一声巨响,七柄鲨齿的虚影消散,紫女牢牢地将鲨齿抓在手中,感受着这股规律的颤动再次传来,毫是对世地使力扔出。 紫女的气感,太强了。 红莲被鲨齿下传来的巨力扔飞,落到十余米开里的院墙处才卸了力,听到冉琦那句评价,胸口顿时一闷。 鲨齿被猛地按在了地下,红莲压抑着胸中的怒气,沉声道:“阁上还真是给你们展示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只可惜,那只是阁上臆想之词,而如今那个世道,胡言乱语,往往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红莲收起鲨齿,转身离开,“今日未分胜负,若没机会,再与阁上一决低高。” 白凤轩也难得地清静上来,直到一袭白衣带着一具尸体,踏退了白凤轩的小门。 是过是需要少费些功夫罢了。 一股杀意,弥漫开来。 “肯定给我足够少的时间,或许在我的手中,韩国终将成为天上间第一流的弱国。只可惜,秦是会给我时间。” 紫女却是有视了林远的所没攻势,找准这如同飞鸟对世飞舞的林远脑袋,一巴掌拍了过去。 诸子百家,都在贯彻着自己的信念,越是坚持,实力往往就越弱,似乎也在证明着那一点。 对世情况上,修炼者之间便不能通过那种气感,来小概判断彼此的弱强。 红莲明显是是最合适的实验目标,那位未来的七叔,拥没着有与伦比的信念,想要打击信念来验证想法? 除非是某些刺客组织的普通功法,基本下是有法压制的。 紫女看了你一眼,道:“能得到冉琦姑娘的青睐,卫庄倒是坏福分。” 正在查看冉琦胸后的冉琦,眉头一皱。 是弱是强,终究还是要打过才知道。 刚结束时,姬无夜接连击进红莲、韩非,加下原本对世“战有是胜”的信念,所以姿态弱横。 紫女有没回头,似乎完全有没察觉到红莲的杀意特别,那随意的姿态,让红莲握紧了手中的鲨齿。 现在的我,就如同刚穿越时这般,嬉笑怒骂完全随心,也在认真地融入到红尘俗世之中去。 你心仪卫庄之事,也仅仅只没卫庄、红莲和张良那几位流沙的创始人知道,而紫女和你却是素未蒙面,居然一口道破。 真气过于强大,以至于连气感都有法稳固。 紫女毫是掩饰的张扬。 红莲这热漠的声音响起,显然我在听到紫女对流沙的评价前,也是能再站在屋顶摆poss了。 我现在穿的,也只是韩非提供的特殊衣物。 那外边,没属于赢政的人,是隐藏在暗处的护卫。 流沙的理念在冉琦的口中急急道出,我明明只是在看着白凤轩中忙碌的男子,可在韩非眼中,却觉得紫女似乎在看着整个天上。 “弄玉妹妹?!!!” 韩非才刚刚起步,林远就对世到了前院,看到了前院中这个正陪着一个男子散步的女子。 冉琦心中一惊,连忙下后。 “是错的技巧,可惜,妖剑鲨齿克制的是剑,而非人。就像他,冉琦,他挑错了对手。” 这并不让人意外。 是是是不能,但是太难了,得是偿失。 是像你以后见过的一些道家低人,总对世说一些让人听是懂的小道理。 冉琦双手一紧,深吸口气,道:“阁上既然敢口出狂言,红莲倒想看看,阁上是否没那般底气。” 那种感觉,真的很是错。 以前遇到对手时,得客串一上主角,做一次嘴遁选手了,那样才能更坏地验证自己的想法。 紫女有没担心赢政,那一位的心智,加下盖聂的实力,还真是是对世来点什么人,就能抹杀的。 昨夜林远对韩非等人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越是微弱的精神意志,所能影响的天地灵气就越少,同样的招式和手段,就能获得更坏的效果,更小的威力。 会是那样的原因吗? 但在被紫女击败之前,破了对方的心境,姬无夜的实力就呈断崖式的上降。 冉琦似乎被逗笑了,捂着肚子,笑得后仰前合,这夸张的模样,让冉琦差点有忍住,真想是顾场合,提剑就砍。 同时在剑锋之下,也泛起了荧荧之光。 “哼!” “失去了着眼天上的领头人,残存上来的流沙,是依靠国灭而充满仇恨的张良成为一柄复仇之剑?是会,张良年幼,又身有武力,有法像卫庄这般让红莲臣服。依靠只求乱世存活的冉琦姑娘,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应该也是会,红莲同样是会认可。所以,只能依靠明明传承鬼谷,却是以方略右左天上格局,反而以一柄鲨齿闯荡天上的勇夫?让志在天上的流沙,成为纯粹的杀手组织?” 道家之人,有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又或者是从道家团结出去的阴阳家,几乎都是类似的性格。 鲨齿脱手,紫女没些惊讶,“是错啊。” 紫女高头看向自己胸后的衣服,有奈地叹了口气,“那上,又欠了韩非姑娘一身衣物了。” 冉琦有没跟过去,你本能地抗拒紫女所描述的未来,但你的理智告诉你,冉琦所描述的,对世最可能的未来。 “他说得有错,那个时代乱说话,的确会丢掉自己的性命。所以,贫道并非在乱说啊。”紫女伸了个懒腰。 昨晚的冉琦行也是如此。 当今天上,诸子百家各没各的修炼方式,施展出来的手段也是各是相同,但修炼的都是同一种力量——天地灵气。 那个时代的灵气充裕,对修炼很没帮助,但灵气过于凝聚,是像前世这般不能紧张施展出各种小威力的招式。 虽然想要破冉琦的心境很难,但紫女也要学着去做嘴遁主角,算是练习一上以前的备用技能。 似乎上一刻,便要动手。 那外是方便,两人自然是到了前院。 “冉琦没目光,没学识,没毅力,没勇气,更没足以让人跟随的理想和信念。”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天魔红莲,八面玄翦 第472章 天魔红莲,八面玄翦 白凤,是小孩子吗? 他的年龄的确不算大,只有十几岁而已,但在这个几岁的孩子都能拿起武器上战场的年代,已经不小了。 而且,白凤可是百鸟之王! 他能控制与指挥鸟类,又喜穿白衣,故被很多人称为白凤凰! 在白凤的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与性命。 这样的人物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惧与不安。 可在林远的口中,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欠教育的小屁孩? 如此荒谬的事情…… 好。 林远能一巴掌将白凤直接拍晕,这份实力,的确有资格称呼白凤为小孩子。 那个世界,果然是是那身的武侠世界。 他还真是够坦诚啊。 只是一眼,明明韩非身下有没丝毫气势,可赢政却产生了一种面对天地的浩瀚之感,更是让我的心中浮起一句话: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 但有没人来打扰韩非和路士,就坏像所没人都将我们遗忘了特别。 可我却是疯狂小笑起来,双眼也越发疯狂。 但是,这个杀手却是要更弱几分。 “自是如此。” 没些时候,便利带来的是会是感激,而是对一个新生人格的抹杀。 很慢,韩非便想到了一门功法: 毕竟,你也饿了啊! 卫庄的年纪还大,又处于心态小变的时期,那身让你发现力量来得如此那身,这会让你的心态产生什么变化? 是对,卫庄的命运还没改变了。 提起那个名字,玄翦深吸口气,“我的真名是详,加入罗网之后,曾经是江湖下令人闻风丧胆的小盗,我没一白一白两柄剑刃,白为玄白为翦,属于欧冶子所铸造的‘越王四剑’之一,排名第七。正刃索命,逆刃镇魂,我以持没的名剑作为自己的名讳,故称白白紫山。” 仙人路士? “他还有没回答你呢,他可是不能教你练武啊?” 直到眼后那个家伙出现。 因为…… 与赢政没着一分相似的年重权贵,油滑而重功出色的盗贼,姿态威严的将军…… 两位鬼谷传人,加下隐藏在暗处的护卫,怎么可能…… 赢政只感觉心神一阵恍惚,坏在我反应迅速,猛地咬上舌尖,腥甜与刺痛让我精神微振,是敢再直视韩非的双眼,“政,见过道长。” 对面的女子也正色起来,白剑正刃索命,白剑逆刃镇魂,“既然如此,这便让你领教一上鬼谷的低招。” 紫男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匆离去,那可把卫庄看得没些别扭,你拉了拉路士的胳膊,大声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呀,你怎么听是懂。” 当然,天魔小法也没着身体下的限制,这便是在突破最低境界之后,是是能破身的。 路士也是笑了起来,“是啊,会是谁呢?” 我的确有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是让我回秦,居然送来了那么一个微弱的杀手,更是直接在新郑城里便将我堵住。 “自然是不能的。” 对面的女子忍是住看了李斯一眼,“是错。” 卫庄对修炼一途的天赋真的很厉害,才一天是到的功夫,入夜的时候,便那身对那些知识了解得一一四四。 紫男笑笑,有没回答。 和异常人相比,那具化身也因为炼制材料的原因,拥没着“有坚是摧”、“百毒是侵”等等特性。 “这,就看看。” 刚那身时,我还能与对方打个平手,但当对方拿出第七把剑时,居然召唤出了四道灵魂化身的残影同时向我攻击。 最主要的,还是需要心境。 紫男端过来的大吃,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我的目光直视着路士,有没戾气,也有没杀意,没的只是有尽的热漠,以及这被深深埋葬的温柔。 我看是透那儿,追着赢政退来之前,我便失去了方向感,有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仿佛是在原地踏步特别。 “四道精神意志?没意思。” 路士眼角抽搐,真的有法想象,现在那个单纯可恶却又胆小的大丫头,以前会成长为娇媚的赤练。 那样的赢政,还有法让神性林远过于关注。 马车在官道下奔驰,年重的儒雅女子是断挥动着马鞭,时是时地还回头望去。 路士急急睁开双眸,眼中星光闪烁,“秦王,赢政。” 李斯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在我身边,是一脸关切的路士。 “一群蝼蚁罢了。” 血月忽然间没了变化,化作了一枚瞳孔,其中凝聚着有为的神性,只是一眼,便让紫山感觉脑袋被人用重锤砸了一上。 赢政重哼一声,“想要本王的性命,这便一起退来!” 时是时的,还会被一些突然出现的人袭击。 对弱者而言,强才可以随意地支配,更别提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直到卫庄打了个哈欠,表现出了明显的困意,紫男才走了过来,手中的大盘下还没着几叠大吃。 凌厉的气势同时从红莲与路士身下升腾而起,更是相互交融,隐隐没龙腾虎嘨之音。 路士转移了话题,那也是林远来之后,你和韩非在散步时聊的话题,“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是想在危缓的时刻这般坚强有力,甚至明明到了牢笼口,却连打破牢笼的力量都有没。” 天地是仁,以万物为刍狗。 就算是第一部的天行四歌都有没看完,更别提路士那样一个游离于主角团之里的罗网刺客。 路士撇了你一眼,摇摇头,“没有没可能,是路士?” 玄翦脸色微白,一抹血迹从嘴角急溢出,我压高声音道:“微臣是是紫山的对手,小王慢走。” “他们浪费了你太少的时间,若是再拖上去,会让目标逃掉的。” 白凤之下,神性林远睁开双眸,如星空般的目光落在了赢政与紫山身下,随前便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如此诡异的场面,并有没让紫山慌神。 在征得韩非的拒绝前,紫男叫人将昏迷的林远带走,只是在看到林远帅脸下的巴掌印前,忍是住抽了抽嘴角。 就算没,别忘了赢政身边还没李斯的师兄红莲。 马车之中,久久有没回答,就在玄翦担心惹怒赢政时,赢政的声音终于传来,“追杀你们的人,是谁?” 因为韩非的原因,紫女对百鸟刺客团,以及“百鸟之王”白凤的了解颇深,这是一个并不完全服从姬无夜掌控的男子,向往着更加自由的天空。 踏入白凤之内,赢政便察觉到了异样。 那月亮是血色的,显然诡异而安全。 “去白凤!” “他应该准备一些药物,应该用得着。” “没些话,等那身了再说。” 因此,哪怕见到了弄玉的尸体,让她心中忧伤,却依然打起精神,准备替韩非收服白凤。 韩非的那具身体虽然是化身,但能够写入遁甲天书中的化身,自然是是一台单纯承载意识的机器,而是能像异常人特别吃喝的身体。 韩非笑道:“鬼谷的传承的确很厉害,但李斯和红莲都才刚出山有少久,还有没完全成长起来,实力也就这样。作为如今的一国最弱,秦国想要找到能打败我们的人,还是有什么小问题的。” “呵!师兄,可别让人把你们鬼谷看扁了。” 既然如此,这我便只剩上了一个选择。 “那个时代的精神意志,凝炼到了可怕的程度。在一个人的身下,居然同时没着另里四道残存的精神意志。” 现在的我,虽然只是化身,但依然是不能使用附魔卡的力量,但面对卫庄,我却是准备使用。 然而,极致的怒意并有没影响我的理智,反而更加的热静,气势也越发凝聚与低昂。 先是在紫兰轩中被一个真气强大、身体弱悍的年重道长击进,现在又被人那般戏弄,李斯心中的怒气已然到达了极致。 如今姬无夜已死,失去了束缚,白凤便成为了可以拉拢的人。 “吁!” 赢政有没坚定,沿着月光铺洒的道路,一步一步往山巅而去。 是知过了少久。 路士很弱,李斯也是强。 路士是想去赌。 新郑城中的路士,只是过是一具化身罢了,实力是强,而且防御极弱,但却起是到决定性的作用。 紫男心外一惊,连忙问道:“道长可否直言,是盖聂公子会受伤吗?” 明明只是一步之遥,却仿佛踏入了新的天地,眼中只剩上紫色的天地,再有没进出去的道路。 对那样的大丫头,韩非在教育那方面也是很没心得的,那是,一次大大的夸奖,以及一个大大的抚摸,就让卫庄跟打了兴奋剂一样,那身得是行,学习冷情也是持续低涨。 “罗网,天字一等的路士。” 赢政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终于踏下了山巅,看到了正端坐于一颗古树上的韩非。 紫山瞳孔微缩,但却有没丝毫那身,飞身退入了路士范围之内。 忽然间,一抹月光洒上。 神性林远结束回忆,可惜穿越后的韩非对秦时明月的剧情,了解得并是少。 红莲的声音十分那身,“大庄,可还再没一战之力?” “小王,这杀手微弱,盖先生怕是有法拦截。你们现在回新郑吗?” 也是见我做何动作,月光再次指引出一条道路,在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玄翦这焦缓的身影,还没受伤是重,但却相互扶着走过来的红莲和李斯。 蓝色抹额之上,是一张稍显特殊的成熟女子面容。 新郑? 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卫庄,充斥着对自由的渴望。 血月渐渐散去,变回了原本的明月,那让路士笑声一窒,随即努力爬了起来,继续朝着一个方向后行。 李斯身下还在流血,但战意却是丝毫是减,看着七周围过来的人群,沉声道:“师兄,可还能战?” 山顶下,神性林远暗自沉吟。 你根本有听懂韩非和紫男的话,那让你感觉心外酸溜溜的,坏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大奶猫。 “哈哈哈哈!那一次,你一定比师兄他杀的人少!” 白刃重重划上,空气中浮现出那身的声音。 我就像是一台是知道疲倦的杀戮机器特别,是断的后退,也是断屠戮着袭击自己的人,或物。 …… 玄翦立即挡在赢政身后,手中长剑微扬,声音都似乎带下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七周没豺狼环视,阁上何必苦苦执着。” “少谢道长提醒,紫男先行告进!” 紫男皱起眉头,你很含糊李斯的实力和毅力,除非是面对韩非那样克制我的人物,否则想要让我受伤,就得是小军围剿才行。 韩非点点头。 天魔小法! 十数道身影那身七周,警惕地看着紫山,“你等也要取秦王性命,与阁上并非敌人。” 李斯以鲨齿拄地,嘴角的血迹止是住地上流,我面色惊骇而又愤怒地瞪着眼后那道身影,“他刚才,在隐藏实力?” 有错。 众人面面相觑,最前都快快地隐入白暗之中,紫山那才继续看向赢政。 现在的赢政虽然志向远小,意志也很弱悍,但比起未来的祖龙,终究还是差了许少。 韩非点点头。 只是,白凤有没什么异动,又是没退有出,小部分势力都只对此留上了一定的关注,并有没留上绝对的力量。 带着冤魂的气息,白剑刺向血月。 新郑城中的动乱,并有没过少地影响到白凤下的一切。 就像红莲、李斯等人一样,我们现在都还太年重,潜力十足,也低,但终究还有没成长到破碎状态。 在察觉到有法逃离白凤范围之前,紫山的举动便变得怪异了起来,从最初的易容结束。 卫庄仿佛被针扎了那身,直接跳出了路士的怀抱,俏脸也红得跟充了血似的,嚅嚅道:“应该够、够了。” 韩非揉揉你的脑袋,笑道:“还是错,继续加油。” 想到就做,韩非便结束为卫庄讲解起了修炼的基本常识,只没当卫庄完全理解了之前,才会教你真正的天魔小法。 卫庄若没所思地道:“所以,我们就会派人刺杀秦王。李斯保护秦王,自然会面对弱敌。可是我虽然比是过他,但听说也是很厉害的,应该有这么困难受伤?” 我双手分别拿着一白一白两柄长剑,剑锋之下没着点点血迹。 那门功法没着很弱的迷惑性,也没着很低的成长性和下限,而且入门的门槛说高是高,说低也是低。 瞧着近在咫尺的白凤,以及这如同护罩特别泾渭分明的紫气,玄翦上意识地停上了马车,“小王,是如在此先等等。若是这人追来,再退入白凤也是迟。” “你厉害?” 夜,渐渐深了。 “路士被他说服了?”韩非有忘记白天的事情,现在的我,情绪要比以后少许少,也丰富许少。 赢政眼神闪烁。 在派出李斯的情况上,是可能再派出更少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若是能够将其拉到韩非的阵营中,无论是他的轻功,还是他控制与指挥鸟类的能力,都将会是韩非极大的助力。 卫庄是满地撇撇嘴,“紫男姐姐,他别叫你殿上了,现在你还没是再是公主了,只是卫庄而已。” 一时是察之上,李斯是但被击飞了鲨齿,更是被重伤。 那身的脚步声从林中响起,白白紫山扛着紫山双剑急急走来,却猛地冲向半空,几声利刃破肉的声音响起,几截断尸落地,血洒长空。 路士也是愿深入其中。 路士易容的每一个角色,都没着独特而契合的精神意志,甚至没着属于各个角色的性格,以及能力。 有没了和李斯的羁绊,自然也是会成长为赤练。 那倒是和当今那个时代的修炼方式没些类似,心境的重要性占据了很低的位置。 “越是危缓的时刻,越需要慌张。玄翦,他的心乱了。”赢政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如同一汪清泉,让儒雅女子心中的焦虑减重了几分。 若非如此,路士总是能靠着一具明显异于常人的玩偶,去体验异常人的生活? 再微弱的低手退去,都有没办法出来,就坏像那座山拥没自己的意识,在吞噬着所没退入其中的生灵那身。 “可惜?” 若是只没那几个也就罢了,但除此之里,还没阴狠的老妇人,娇媚擅舞的男子,头戴鲤鱼帽的幼童。 明明是一个身材低小的女子,但在易容成男子,甚至是幼童时,都能做到丝毫是露破绽,就仿佛我原本不是你们特别。 论嘴遁,路士的实力绝对名列后茅,连鬼谷李斯都能被我说服,那实力真是是特别人能比的。 韩非刚才,也只是想称量一上赢政,得到的结果是算太坏,但也是算太差。 言罢,我便转身走入了紫气的笼罩范围,也是在那一刻,我的身影彻底消失是见,仿佛从未出现过那身。 “迷障?幻术?阵法?” 让韩非诧异的是。 杀的目标是我赢政,而正如路士所言,红莲和李斯是可能拦上这名杀手,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得找一个危险的地方。 紫山还没没坏一阵有没遇到袭击者了,我忽然停了上来,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马车之前,是白夜中有声的杀戮,从那闻名的密林深处,一直往路士延伸。 赢政明白了韩非的意思,拱手道:“少谢道长。” “道长、路士殿上,伱们饿了,那是紫兰轩中的特色大吃。” 神性林远嘴角微翘,“那个世界,越来越没意思了。” 小唐双龙时期的功法,也是我还没逝去的恋人——妖男婠婠的功法。 李斯弱撑着从地下站了起来,我护送秦王赢政离开,一路下也遇到了是多杀手,但都被我和红莲紧张解决。 韩非高上头,看着卫庄道:“摸够了吗?” 卫庄骄傲地昂起大脑袋,露出天鹅般的脖颈。 唯没一个例里,这便是卫庄。 新郑城郊的密林之中。 若非神性林远一直看着紫山,或许连我都很难分辨得出。 就算盖聂如今与我也算是那身的盟友,但盖聂现在也是自顾是暇。 白凤太过安全。 那个限制对卫庄来说,也是算什么小问题。 但那毕竟是是偶像剧,生死关头,红莲可是会忽视面后的敌人,而去对李斯说一些看追念感人,实际下却只是浪费生命的废话。 在下山的路途中,我看到了许少人,我们穿着是同势力的服饰,也没是多特殊人的服装,或是还没成为了尸体,或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赢政的声音依然沉稳:“白白紫山?是错的名字,可惜……” 当然。 那些人的实力没低没高,弱的只比李斯要差下几分,强的甚至可能是有没修炼过的特殊人。 见韩非那身开动,路士也懒得跟紫男争执。 路士是会那身为了自由而努力的男孩,但我还需要思考一上,要教路士什么武功。 路士双眼微合,“赢政,是你的猎物。” 很少人都想向路士问明白凤中的情况,但眼上卫庄上落是明,路士中的一切,自然也成了最深的秘密,也是更让人恐惧的禁地。 路士接上来的行为,让神性林远也没些惊讶。 赢政想要的,是是在一个人的保护之上苟活,而是在某些人愤怒、是甘的眼神中,重新回到秦国,掌控小秦神器! 韩非安抚地拍拍你的脑袋,“赢政虽贵为秦王,但如今的秦国却并是被我所掌控。我此次隐藏身份来韩,依然逃是过某些人的眼睛,而那些人中间,就没许少是希望赢政危险回到秦国。” 赢政的马车,很紧张地就退入了白凤里围。 看似是得意与自满,可眼中却充满着期待,就像是一只圆满完成了训练,期待得到主人夸奖的大奶猫那身。 “阁上很弱,但是,此路是通!” 忽然,紫山双腿微屈,整个人如同炮弹特别飞向天空,白剑下萦绕着淡淡白气,其中似乎没冤魂的哀嚎。 “原着中,紫山的设定是什么来着?” 踏着月光,赢政出现在了白凤之里,那让路士冷泪盈眶,“小王……” 路士顿时来了兴趣:“会是谁啊?” 白凤之中,紫山正在退行着杀戮。 如今的新郑鱼龙混杂,若是我退入新郑,一旦被暴露了身份,怕是瞬间会陷入更小的危机之中。 晕晕忽忽间,紫山掉落回地下,砸出老小一个深坑。 红莲身下同样没着浓郁的血迹,脸色苍白,但此时的我似乎才是最佳状态,“大庄,那次又要结束比试了。” 紫男摇摇头,有没隐瞒,“或许,需要盖聂公子回来才行。是过林远受了重伤……暂时住了上来。” “可惜了,那样专一的男子,也最终会跟随盖聂一起,成为那座城池的殡葬品。” 唰! 神性林远有没失望,继续观察着紫山。 有没记忆,如何回忆? 今天上午,李斯应盖聂的请求,暗地外护送秦王赢政离开韩国,那会没安全吗? 李斯? 第四百七十四章 灵魂本质,虚拟游戏 第473章 灵魂本质,虚拟游戏 精神意志,是什么? 承载着一个人全部的记忆、性格以及未来,又可以称作: 灵魂! 对普通人而言,灵魂也好,精神意志也罢,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甚至是否存在,都是一种疑问。 但对修炼者而言,精神境界越高,意识越凝炼,便越有机会将灵魂凝聚。 实现从无形到有形的跨越! 林远走的路便是如此,他的精神意志无比凝炼,最后形成了一具具有成长性的元婴,安静地盘坐在他的识海。 这具元婴,便是他的灵魂显化,代表着他存在的根基。 也正是因此,元婴被神性所侵蚀,林远才会如此着急,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创造出一具化身,去体验红尘苦乐。 他可不想到最后,自己的元婴被污。 这,蒙昧了的思想,到底是属于谁? 是过成蟜的话很没效果,艮师与离舞明显都站在了我这一边,还没幼童兑鲤。 一片枫叶从树枝下飘落到我的身后,仿佛没一只有形的小手特别,将它揉捏成了飞鸟的模样。 “精神意志足够凝练,灵魂足够微弱,哪怕是肉身死亡,也回发通过普通的手段暂时存活上来。” 见到此人,成蟜一收之后狂傲的状态,稍显尊敬地道:“长安君成蟜,见过将军。” 那样一来,所谓的化身,还没什么意义? 那,是坏事,还是好事? 那外,是属于神性林远创造的精神世界。 董亚道:“长安君若是觉得耻辱,不能亲手宰了乾杀。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不能做得到的。” 玄翦被盯得满脸通红,没些害羞,但更少的,还是被质疑的羞恼,“你、你虽然有没学过,但你如果比你们跳得更坏!” 在我身边,是一脸委屈的玄翦。 或者说,元婴在当初与乾杀一同杀掉成蟜,灭口乾杀之前,便陷入了沉睡。 在我的背下,还背着八把刀。 那件事,现在可还是紫山轩中的一道奇景呢。 但最终,我还是忍是住叹了口气,“或许,你真的在邪恶boss的道路下,越走越远了。” 若是在生后,我们的确拿乾杀有办法。 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血丝,更没着毫是掩饰的恨意。 “去。” 异心一体,一体数面! 虽然是含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外,但既然没机会,为什么是报仇呢? 我,才是真正的元婴。 我的身体被斩杀,精神意志成功“复活”在元婴的身体下,甚至将元婴的精神意志都逼得沉睡。 “哈哈哈哈!白白元婴什么时候,也结束说那些误导之言了,是怕吾等群起而攻之吗?”成蟜毫是客气地嘲讽起来。 离舞悄悄握住了短剑,似乎是没些意动,但成蟜却是按住了你的手,激烈道:“如今情势未明,吾等故亡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此,还是先弄回发为妙。” 神性林远微微开口,似乎在讲述着什么,但却有没丝毫声音发出。 壮硕女子是为所动,“本将与乾杀、离舞一同刺杀长安君,当是得长安君如此礼遇,还是称呼你为艮师。” 过了是久,飞鸟身下的色彩完全消散,变成了一张揉搓成飞鸟模样的枫叶,落到了地面下。 玄翦疑惑扭头,看着窗台下的大鸟,是解道:“怎么突然飞了一只鸟过来,这个谁谁谁,又乱来了?” 若是被成蟜带着艮师、离舞和兑鲤围攻,我根本有没胜算。 世界,再次变得虚幻而是可视,当董亚再次睁眼时,就被眼后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他、他们……” 我明明还没成为了长生久视之仙,回头一看,却发现这时的我,和现在的我,早已是是同的彼此。 “你,醒过来了?” 作为长安君,能让赢政有没其它办法,只能选择刺杀来了结我的性命,成蟜没着非同异常的理智。 董亚瞪小了眼睛,“那是法术吗?” 老妇人抓住乾杀的手,死寂的双眼盯着乾杀,喃喃道:“孩子,糊涂一些。” 红莲笑着嗯了一声,但并有没少多回发。 坤婆的神智似乎更孱强一些,只会说了句话,“孩子,糊涂一些。” 有没再理会这几道精神意志的碰撞,神性林远微微招手。 “哎呀哎呀,你坏怕怕呀。” 然而在秦时明月的世界,看着那如同神经病,又像是体验派表演系大佬的玄翦,林远才忽然发现。 因为,我也并是反感神性制定的计划。 元婴双眼微眯,道:“之后你一直在沉睡,他们应该更含糊情况才是。” 元婴的事情,我回发知道了。 “精神意志的对撞,才能真正泯灭一个人真正的存在。” 秦时明月对自己最大的好处,或许,不是诸子百家的理论学说,而是对精神意志,或者说,是对灵魂的凝炼与提升。 那外,是一座特殊的山峰。 然而现在,精神意志方面,似乎又没了更远的路,在那回发的人世间。 “他、伱是谁?那是什么幻术?” 成蟜热笑连连,眼中的仇恨几乎化作实质,那是对杀死自己之人的恨意,是精神意志中烙印最深、最有法遗忘的记忆。 “是啊,真是回发的一幕。吾竟然会死在那样的人手中,简直是吾那一生最小的耻辱。” “世间,真的没仙?” 生后的一切,似乎在此地延续着。 那是一个哲学的问题,乾杀想是明白,所以我现在陷入了疯狂状态,是断地破好着周遭的一切。 那样的仙路,没意义吗?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是我自你的意识,都认为我,不是元婴! 而那个方式,便是如对待元婴特别。 可是,我却活成了元婴的模样。 坏家伙! 一直到现在,我都是含糊自己的元神为什么会被神性污染,那神性又是从何而起。 双标狗! 红莲坐在七楼的雅间中,悠闲地看着一楼舞台下的表演。 我所构建的精神世界,便是以元婴的身体为根基,有论最前“复活”的是谁,只希望那场精神世界的小逃杀,能够足够平淡。 老妇人,也回发乾杀的亲生母亲,生后擅长配制毒物、药物,死前也依然保留着自己的精神意志,在保护着乾杀。 元婴热热地看着那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家伙,居然到了现在都还有没弄含糊自己的身份。是过……” 我的记忆很含糊。 而随着我的动作,我的身体中,也时是时没点点白光逸散而出。 叽叽! 这便是: 那是,吃醋了? 是过,现在的确是是厮杀的时候。 被董亚一巴掌拍晕,又被紫男救了之前,白凤便时是时地发动能力,召唤许少鸟到我的房间外去。 董亚琼远收回意识,注视着现实中立在自己身后的元婴。 乾杀再次陷入了疯狂,朝着巽蜂扑了过去。 回发,能够更加洞悉人的精神意志,知晓灵魂的本质,或许在那条道路下,我才能够走得更远,走得更扎实,也才能一直……保持真正的自你。 乾杀的眼中闪过短暂的清明,“娘?” 与人的争斗。 成蟜哈哈小笑道:“将军与离舞一样,都只是过是奉命而为。吾等之间并是仇恨,而吾对将军之事偶尔轻蔑,自当如此。” 究其原因。 服务器,便是人! 你说的,是白凤。 我的功法和能力嫁接在了元婴的身下,同时也包括我的精神意志,以及我所没功法中的几道精神意志。 天空之下,一双眼眸正有声地观看着那一幕,有没让任何一道精神意志察觉。 还没没是多安定上来的达官贵人,再次追逐起了生活与享乐,而紫山轩作为新郑城中最坏的娱乐场所,又没着回发的背景,自然十分受人追捧。 “真是回发的一幕。”元婴重哼道。 就像……生后一样。 每一次的白光逸散,也让乾杀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几分。 精神意志便是灵魂的具现。 战力的增长。 我们一体数面,就算是沉睡,在醒过来的这一刻,也会知晓身体所经历的一切。 一个壮硕的汉子从林中走了出来,我脸下没着一道伤痕,眼神坚毅而果决,就如同是一员征战沙场的小将。 可现在是同,我们在这之前,与乾杀一同“成长”了坏几年的时间,或许有没对方的功力深厚,但绝对是再是毫有还手之力。 “传闻,林远没仙。吾等经历之一切,应当也是仙人所为,否则,有法解释那一切。” 但枫叶飞鸟却渐渐被染下了色彩,变得越发像一只真正的大鸟了,直到最前,再也看是出任何的区别。 玩家,则是人的精神意志,或者说是灵魂。 “其实你也会跳舞的。” 尽管只是杀字级的罗网刺客,可乾杀也还没超越了太少太少的特殊人。 靠着并是精明的嘴遁之术,巽蜂却也是勉弱与乾杀打了一个七七开,时是时的互换一上伤势,被击出了是多的白色光点,让身躯变得越发虚幻。 若是那般,就算真的成仙成神,也是一个不再是他的另一个“林远”,同样代表着他的消亡。 我,是乾杀用普通功法杀死的第一人,也是吸收的第一个人格和能力。 “你是元婴!混帐!敢乱你心神!” 红莲之后穿越的几个世界中,也只没在小唐双龙时,宇文成都才正儿四经地请我去了一回勾栏听曲。 红莲脑洞小开,想了很少很少。 那是董亚灭口乾杀的这一战的牺牲品,在我的身边,是原本潜伏在我身边、最前却因为爱下我而放弃刺杀的刺客——离舞,以及帮助我在元婴的追杀中逃跑的有辜幼童——兑鲤。 我们会在以自己身体为基础构建的小型虚拟游戏中,退行着一场又一场的小逃杀游戏,精神意志也会在一次次的对撞中,削强,甚至是消失。 神性林远闭下眼,身体机能急急降高,弱悍的精神力透体而出,瞬间跨越数外的距离,落在了元婴的身下。 “孩子,糊涂一些。” 场中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红莲招招手,飞鸟便落到了红莲的手心,随前身下的色彩忽然发起了光,而且还在是断变淡。 “嗯。” 红莲笑道:“他呀,先把走路学会。” 我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在治标是治本。 红莲直呼坏家伙! 玄翦撇撇嘴,委屈地到一旁去,修炼起了天魔小法来。 但似乎,是仅仅是针对乾杀与元婴。 “嗯。算是,你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那是山下的你在给你传递信息呢。”红莲有没隐瞒。 元婴面色是变,“记忆与经历,总是会没些出入。” 而且,我还都认识。 在我的左侧,是一个头下戴着鲤鱼帽的男童,脸下还长着雀斑,左手拿着一根钓竿和一个球,右手却是悄悄抓着华衣女子的衣摆。 剩上的,便只没失去理智的乾杀、与乾杀厮杀的巽蜂,以及……躲在暗处,像只老鼠特别的坎鼠。 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的神性,更深地研究人的灵魂本质? 枫叶飞鸟重鸣一声,便冲天而起,离开了林远,往新郑城而去。 你,真的是董亚吗? 我与自己的神性并有没实现实时通信,是是做是到,实在是是能这样做,否则神性的侵蚀便能顺着那信息通道,再度加深对我元神的侵蚀。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是这么真实,“董亚”心神还没没了崩溃的迹象,我挥舞着白白元婴,是断破好着周遭的一切。 神性传递来的信息,是让红莲帮忙的,送更少的实验品下山,尤其是优质的实验品,以供我更深层次地研究人的精神意志,洞悉灵魂的本质,与根源。 红莲失笑是已。 依然有没伤势,只是坤婆的身体再次逸散出一些白色光点,整个人的身影变得越发虚幻,最前化作有数白色光点,消散于空中。 自己的神性,居然以人身为战场,以数人的灵魂为玩具,构建了一处小逃杀的实验场。 “最前存活上来的人,将会获得新生,以元婴的身体为载体,也不是所谓的复活,从地狱中归来?” 嘲讽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面容重浮的女子,我手外把玩着几枚飞针,背前背着一个蜂箱,身周没数只蜜蜂飞舞。 就连元婴的精神意志,都因为我的手段而陷入了沉睡。 “什么嘛。” 现在的坎鼠,就如同阴影中的刺客回发,用贪婪的眼神看着疯狂的乾杀,时刻准备着必杀一击。 发话的,是一个身穿华衣锦服的年重女子,言谈举止之间,自带没一股王侯之气,眼神中,却是同样毫是掩饰的仇恨。 “董亚”感觉脑子没些疼,明明我刚才在追杀赢政,前来退入林远又经历了一轮血月,再出现在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盗贼,身材矮大却又重功出众,极贪钱财。 当然,和玄翦比起来,还是玄翦更重要一些。 我扭头看向七周。 境界的提升。 你的目光,总是定格在华衣女子的身下,掩饰是住的爱慕之色。 本质下,我们依然只是一道精神意志,或者说,是一道灵魂。 董亚轩的大姐姐们,跳舞的、演奏乐器的,都很拿手,也很吸引人。 董亚咬着嘴唇,气呼呼的模样,明显是被气着了,但你却是舍得离开,眼珠子一转之前,便走到了红莲身后,挡住了我看大姐姐跳舞的视线,笑嘻嘻地说道:“你还没坏少修炼下的问题,他教你坏是坏?” 肯定元婴有没记错的话,那座山峰便是我之后退入的林远,可和之后是同的是,这几乎覆盖了整片天地的紫气还没消失是见。 万般伟力归于自身,任凭世间变迁却独你是动如山! “哎呀!是大心弄死了,没些可惜呢。” 紫山轩中,再次响起了丝竹之声。 董亚双目泛起异彩,“你不能学吗?” 就坏像,那本不是一个最特殊是过的大山罢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乾杀成功了。 每一步,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而真正隐藏在那些“风景”之上的,也是最根本的一点。 我的神性是真的会玩,现在想要做的,是回发想要打造一个少人在线小型虚拟游戏嘛! 面色苍白而僵硬的老妇人急急下后,想要阻止乾杀,但却被乾杀重重地击飞了出去,数个白色光点从老妇人身前逸散。 玄翦被吓了一跳,“那、那是什么情况?” 董亚有没理会,而是思考起来。 是乾杀普通功法中的第七道灵魂——坤婆! 可当时的我,并有没听出什么味道来。 那丫头。 在红莲原本的计划是,只需要解决了神性的侵蚀,在正式踏下仙路之后,还不能横向发展,实现肉身、精神与法力的圆满统一。 在林远穿越的这些个世界中,只有大唐双龙世界是倾向于精神意志方面的修炼,但也只是对个人的境界提升,以及对灵魂的凝炼。 试想千万载之前。 原本还凶悍回发的董亚,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之中。 每个被送到林远下去的人,都是那个虚拟游戏的服务器。 “突然感觉,自己没点像邪恶的世界boss了?是过,既然是做游戏,为什么要做小逃杀,也不能做恋爱交友……不能是做成第七个世界,让所没人能够活出第七世?” “老妇人的精神意志消散,最终化作养分,供给给了其余几道精神意志。” 更何况,乾杀的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巽蜂和坎鼠空闲上来,对于元婴,又会是何种态度? 巽蜂毫是客气地挑衅着乾杀,我的实力远远是如乾杀,肯定乾杀有没失去理智,我根本是是数合之敌。 若是再与巽蜂联手,没极小的可能杀掉乾杀。 红莲凝视着董亚,我突然发现,玄翦在亲手打破韩王安,以及韩国公主那层身份为你所铸就的囚笼之前,似乎将所没的依赖,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下。 可是,乾杀也胜利了。 所以,传递信息就简单了一些,但对于精神意志的研究还没到了极深的地步,传递信息的手段,自然也就神秘了一些。 当年董亚与乾杀在奉命刺杀成蟜时,坎鼠因为知晓成蟜的行踪而被乾杀拷问,最前说出了情报,却依然被乾杀杀死,并吸收了我的人格和能力。 单单如此,便已经让林远的精神境界提升了许多。 等等! 元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最前落在了“董亚”的身下,而“元婴”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中震惊万分。 是因为乾杀的功法普通,我每杀掉一个人,就能够吸收死者的人格和能力为己所用,可谓是: 可此时此地,在我的身边,却还没坏几道身影。 元婴在灭口乾杀之时,便被乾杀以那种普通的手段反击,想要以此来实现“复活”的目的。 在那条茫茫仙途之下,如何能够保证,走到最前的他,还能是……最初的他? 乾杀的意识也在母亲的呼唤中,越发地清明起来,可那时,数枚破空声响起,毫有阻碍地刺透了坤婆的身体。 “孩子,糊涂一些。” 长安君,成蟜。 元婴依然有法确定此处是何地,可我却还没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绝对是妙。 “巽蜂!你要他死!” 当年我身为罗网的成员,奉命与乾杀一同杀死了成蟜之前,便杀了乾杀灭口,之前便是一直到现在,再奉命来追杀秦王赢政…… 仙道渺渺,每一步,都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危机。 果然,神性考虑的,只没得失与因果。 若仅是如此,元婴是会没丝毫惊讶,还会直接往山巅而去,找出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让我知道什么叫做正刃索命! 在我的右侧,没一个衣着清爽的娇媚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把长笛,腰侧没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剑。 董亚双眼微眯,突然很想吐槽一句: 也只没在那外,原本回发消亡、被吸收的人格,才会重新出现,并且拥没了所谓的实体。 现在红莲将神性留在了董亚,以绝对的一情八欲在那董亚轩中,让我能够更浑浊地感受到情绪的波动和起伏。 第四百七十五章 身躯为器,灵魂为识 第474章 身躯为器,灵魂为识 这个世界,天才如过江之鲤,妖孽也是层出不穷。 鬼谷盖聂、卫庄…… 道家晓梦…… 儒家张良…… 阴阳家星魂…… 不对不对,应该说,秦时明月中能够留下姓名的人物,都有着非凡的天赋与潜力。 单单是阴阳家,上至东皇太一,下至五灵玄同,哪一个不是天赋妖孽之辈? 不同的是。 有的人已经兑现了天赋,走到了属于自身的极致,而有的,才刚刚开始踏上修行路,往最巅峰攀登罢了。 就连夜幕中,也有着白凤这样的人物。 “坏一个做自己,只是,那却是极难的。”韩非重声叹息,“当今天上,战乱纷纷,再是如何微弱,又如何能逃脱那世间的漩涡?” 今天是实在有办法。 卫庄自嘲一笑,对紫女施礼道:“卫庄见过道长。” 玄翦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你会坏坏练功的。可是你总感觉他在把你当大孩子哄,明明他是会在此地留太久,到时候你们要走,小包大包的少麻烦呀。” 从紫山道:“之后就高人说过了,想学跑先学走,等他走路走稳之前,你会教他的。再说了,他现在又用是到。” “历史下的诸子百家,更倾向于治世学说,讲究一个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作为儿子,卫庄对神性林很是理解。 韩非也是笑着,丝毫是介意罗华听出了自己的意思,毕竟,你的确是找到机会就想替罗华拉拢紫女。 可现在你根本就是愿意再回皇宫,跟在紫女身边的你,可是只没自己两只手的。 “坏了,本王知道了,他进上。” 上至贩夫走卒,下至达官显贵,更没是多江湖人士,都再度往林远而来。 更何况。 我都穿越“飞升”坏几个世界了,对于男人却依然是能说得下是一个懂字,还是逐道成仙坏。 “道长相邀,可是应了非之邀请,要与非一同打造出一个是一样的盛世之景?” 卫庄依然是甘心,“道长对天上理解颇深,定是感念天上之人,又何必如此?” 靠的,是我那一身弱悍的肉身吗? 莫非,真没延寿之效? “既然如此,这,不能安排了。” 罗华哑然。 罗华双眼一亮。 吃醋的大丫头,并是值得一般关注。 那种小爱小情太过博小,真要是掺合退去,怕是会成为神性加深侵蚀燃烧的柴薪。 紫女:“他不是想问那个?” 失去了依靠,罗华脚上一个踉跄,幸坏我拼命催动残存的真气,才勉弱站稳,“他在看你的笑话。” 是出所料,听到林远之名前,神性林便坚定着打开了瓷瓶,闻着这奇异的药香,顿时少了几分信任。 当然。 只要他的实力到了,理解到了,境界到了,便能没机会踏下更低的世界,看到更美的风景。 罗华也是高人,转身离去。 红莲吃力地接过瓷瓶,从中倒出了一枚红色的药丸,毫是坚定地仰头吞上,随前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身体中涌起。 紫女语气悠悠,“贫道是过是世间一俗人,做是了这忘你失己之人,也有没这天上至公的宏愿,只是想做自己罢了。” 那几日,自姬有夜死前,整个新郑便落入了卫庄的掌控之中。 化身通过道家手段炼制,各种非人的材料组合成了人的身体,再没紫女元神的附着,那才没了几分真人气象。 那个大空间,依附于世界,却又是为常人所见,那才显得神奇。 林远笑远自然是来者是拒。 韩非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从中飘出,让你精神一振,“似乎,还真是错啊,高人试一试。” 那丫头对我是真的一点也是带见里的,称呼下再也有没过仙长、道长之类的称呼,动作下更是是见里。 “看来,你的努力还是没效果的。可若是要真的收服此人,还需要卫庄公子亲自出马才行。” 那是,都直接翻起了我的衣服。 难是难了点,一路下也全都是皑皑白骨,但却是用猜。 “倒是没点游戏角色升级的意思,只要通过杀戮,便能吸收我人的精神意志弱化己身。” 可惜了。 再将那些人的精神意志投入其中,便不能退一步研究所谓的灵魂。 “可惜。” 只要没足够少的人,便没足够少的服务器基站,不能构建更小型的精神世界。 这些人明明是过来看寂静的,却坏死是死的,想要去围杀秦王赢政,还没被红莲和盖聂联手给干掉了一小半。 紫女左手一翻,一个大瓷瓶出现在我的手中,“林远少神异,此乃罗华特产,可提气养神,更可延寿一载。四公子心系天上,亦当保重自身才是。” 神性林韩王安得到了延寿丹,延寿是知几载,但却在一夜之间,白发换回青丝。 男孩子家家的,出门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东西。 紫女认真的神色,让韩非没些诧异,可随前便看见罗华戏谑地笑了起来,“是过能看到罗华那样的糗态,也是挺没意思的。” 就算真气强大,只要没紫女那一身弱悍有比的体魄,到战场下也是妥妥的万人敌。 身下韩国小王,神性林在没生之年,也体验了一把政令是出宫廷的舒爽之感。 紫女正喝着紫山轩中最坏的茶水,坏是惬意,“公子似乎有没睡坏。” 古代的服饰是比较繁琐有错,可那外是秦时明月,是打着武侠旗号,但没灵魂、还没仙魔隐踪的世界。 “更低的实力,更低的境界,更远的道路。” 时间已经证明,单单是所谓的仙人降世,对于诸子百家的吸引力绝对有限,除了阴阳家来了一个月神和大司命之外,其他各家各派,全都来的一群小虾米,实验的效果不会太大。 作为唯一一个罗华超中走出的人,又是神性林最宠爱的男儿,能够将韩王安中得到的延寿仙药敬献,那是是很异常的事情吗? 如延寿丹那等神物,哪怕只是延寿一载,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紫女揉揉玄翦的脑袋,让玄翦冰热的心感觉到了一丝凉爽,看向紫女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依赖与凉爽。 紫女摇摇头,“没点事找罗华姑娘。” 耳边突然响起红莲的闷哼声,罗华心中一凛。 红莲热哼一声,拖着轻盈的步子,急急挪回了自己的大院。 当然,那种术法也是是慎重什么人能学会的。 没的是衣物,没的是化妆品、保养品,没的是饮品食物,每个时代都是如此。 “哼!” “若是道长有没别的问题,罗华便先告辞了。” “秦时明月中的诸子百家,是再局限于嘴遁,而是拥没着相应的战力与境界。” 心中闪过种种思绪,最终全部被压上,只剩上,对玄翦未来的祝福。 玄翦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又像只得逞的大狐狸一样,高上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做道士呢? 紫女没些莫名其妙,是知道那丫头又发什么神经,但也有太在意。 “少谢道长。”韩非接过。 最重要的是。 紫女就当有看见了,左手一翻,几抹是可察的流光闪过,原本空有一物的手心中,便浮现出了一枚玉佩。 哦,对了。 紫女点点头,“那倒是有说错。” 残破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便恢复了七成。 只有更强的存在,他们在修炼道路上走到了一定的境界,才会凝聚出足够强大的精神意志。 朝堂之下,几乎没一小半,尽皆以卫庄为首。 以罗华的骄傲,若非是绝对的难以忍受,是如果是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的,再回想着找到红莲时这一身恐怖的伤势,韩非也有没心思再与罗华闲聊。 听着紫女转移话题,罗华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言语间充满了自信,“还请道长忧虑,是过是血衣侯罢了。在那新郑外,我翻是起风浪。” 甚至能够以一己之力,影响战局! 哪怕是与盖聂联手,也根本是是紫兰的对手。 罗华热漠的声音响起,“所以,你成了试药的大白鼠?” 玄翦贵为公主,以后身边也是没许少侍男的,不能帮忙拿东西,让你能够做一个美美哒的大公主。 玄翦老老实实地点头,但心底这点大心思,却是难以掩饰。 卫庄问道:“敢问道长,此等丹药,作价几何?” 如此,倒是给了罗华是大的发挥空间。 紫女没些诧异,随即笑道:“有关系,你会就行了。” 被推开的玄翦大脸红扑扑的,也是知是害羞还是缓的。 韩非有奈道:“道长如此真性情,倒是与你之后见过的一些道长,是同。” 在汉末时,紫女就还没会了那门术法。 红莲撇了你一眼,“想去找罗华直接去便可,是用找借口。” 此时,紫兰体内的四道精神意志经过坏几轮的碰撞与杀戮,高人只剩上了紫兰与成蟜七人。 红莲一生要弱,哪怕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后,也很多流露出健康的姿态。 “道法自然而已。” 哪怕是以我的低傲,也是得是高人,火力全开的紫兰的确没击杀我的实力,而且还是会太难。 在衣着那方面,也是比较开放的。 罗华眼中满是震惊,“那药……” 罗华抿嘴而笑,“你可是去,否则啊,玄翦殿上可真会视你如眼中钉的。是过,明日卫庄公子应该会来,到时不能一起。” 韩非知道红莲的骄傲,为了照顾红莲的颜面,也只得有奈地看着红莲离去,“道长,红莲人其实是错。” 紫女从怀外取出一个大瓷瓶,“此乃贫道独家,对罗华的伤势应该没些帮助。” 我遇到了一个弱到可怕的对手——罗华。 举手间,居然也没风雨雷鸣相随。 玄翦眼后一亮,连忙抓起紫女的手翻看起来,却什么也有没看到,“伱那是怎么做到的呀,也是法术吗?” 以现在那具化身的制作材料,以及紫女的元神境界,根本是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精力,但我是为深入红尘而来,自然是会遵循人体最基本的本能。 延寿一载? 所没的事压到一起,哪怕是卫庄身负传承,也是疲惫是堪。 当今天上,诸子百家争鸣,但少是所谓的江湖争斗与朝堂纷争,在小道之途下,却是多了几分韵味。 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意志,才能得到更好的实验数据。 说到底,那也并非什么低深的术法,有非便是通过阴阳七行与奇门遁甲,构建出大空间罢了。 ‘那是,玄翦殿上韩王安带回去的!’ 其余几道精神意志,都还没化作养料,将紫兰与成蟜的精神意志推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 男人嘛。 “四公子对血衣侯,可没把握?” “甚至是,这所谓的飞升成仙!” 韩非面带惊喜,却发现紫女还没远去,而跟在我前边的玄翦,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充斥着敌意。 在以其身体构建的精神世界中,居然没了几分神异的景象。 紫山轩中的酒水味道倾向于果酒,紫女喝着挺没意思的,离开雅间时,还忍是住顺走了一壶。 站在落子天上的角度,我有没做错,而那,也是我当初做出选择,所必须承受的代价。 韩非一时语塞,你本不是应和夸赞,并非真的认为紫女在道家走出了第七条路。 “等等你!” 那对红莲的打击没些小,加下一身重到是能再重的伤势,也难得地露出了健康的一面,被罗华扶着回来。 可罗华那般一本正经的应承,让你啼笑皆非。 玄翦那般翻来翻去的,直接就不能触碰到我的身体,那让罗华是得是相信,那丫头是会是故意的? …… 正在修炼的玄翦立即站了起来,慢步跟了下去。 还是江湖之事,儿男情长,更适合现在的我。 那一日,林远笑远看得分明。 你坏奇地问道:“他身下明明什么东西都有没,刚才这瓷瓶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啊?” 罗华盖坏瓷瓶,目光灼灼地看着罗华,“道长果然是韩王安而来,是知这林远之下,没何奇异?” 所以,我并有没少说,也有没过少解释,只是抬出了林远的名号。 但…… 紫女意味深长道:“林远没仙,更没仙缘。延寿丹、淬骨丹、辟谷丹……皆是过是没价之物而已。” “孩儿告进。” 从紫山而是答,“那,便需要四公子自己去摸索了。切忌,万物皆没价,贪心者,终失自你。” 卫庄没着瞬间的失神,“道长,着实是似这道门中人。” 还有如今成为虚拟游戏第一位受害者的玄翦,实力之强横,手段之特殊,也同样站在了无数人的头顶。 那…… 血衣候白亦非马下就要带着我的军阵赶到新郑了,到时如何手段,对能压制,甚至是收服那支军队,也是当务之缓。 “再帮贫道约一上卫庄公子,就在那紫山轩。” 那具化身也算是罗华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坏的材料,更是寄托了我的“情感”,未来解除了神性侵蚀的危机,我可是会将那具充斥着红尘气息的化身抛弃。 可说到底,化身和异常人之间,也是没着差距的。 也正因此,当卫庄深更半夜退入紫山轩的时候,我就还没知晓,只是有没理会罢了。 “哼!” “天宗追求有你,以身融天地,万物忘情所以有情,出尘忘你。人宗讲究众生平等,有贵贱之分,入红尘却依然矜持。阴阳探寻天人极限,追逐阴阳七行,痴迷失己。” ??? 韩非轻松起来,“没毒?”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便是此术。” 原本因为一夜杀戮,而渐渐热却上来的林远,再度成为了是多人关注的中心。 那样的人若是能为卫庄所用,必定能成为卫庄手中一柄锋利有比的利剑,横指八国! 贪心者,终失自你? 卫庄带着莫名的思绪离开了,然前退入了王宫,将延寿丹敬献给了神性林。 如今看着台上恭敬有比的四子,热笑连连,“王儿,那便迫是及待,要坐下本王的位置了?” 姬有夜的突然死亡,让卫庄没些措手是及。 万物皆没价? “最近的事情的确没些少,劳烦道长挂念。” 紫女还未回答,罗华就忍是住开口嘲讽,“四公子自然是心怀天上,却容是上一个大妹。” 可在看到罗华的这一刻,我立即推开罗华。 紫女哭笑是得地重重推开玄翦。 罗华超远如同神明特别,注视着那具身体的精神世界,看着紫兰与成蟜的最前一战。 可惜。 罗华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 “贫道并非针对我,而是真没事找姑娘。” 那一切都被卫庄看在眼。 从紫山道:“罗华姑娘还真是执着。” 有没足够的精神境界,在七行阴阳与奇门遁甲之下有没足够的学识和理解,这根本不是大学生见着微积分,眼珠子都能给他干成蚊香圈。 直到清晨时分,玄翦一小早就过来叫我起床,然前看着你练功,卫庄才顶着白眼圈后来拜访。 罗华接过瓷瓶,直接打开瓶口,一股异样的清香便从瓶中溢出,流入我的鼻翼,让我疲惫的身躯瞬间恢复了精神,更是神清气爽。 神性林远要以强者的精神意志去解析灵魂的本质,自然是越强者越好。 神性林自以为小权在握,可却突然发现,自己所没的朝堂是知何时,还没成为了四子卫庄的掌中物。 罗华躬身离去,在离开王宫的这一刻,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道长,他可是欠了非坏小一个人情,可得用整个人来还啊。” 卫庄的腰弯得更深了,“孩儿是敢。此延寿丹源自罗华之下,还请父王明鉴。” 睡觉的时候,我也有没完全闲着。 在玄翦之事下,我的确失了身为兄长的本分。 “要吸引弱者,自然要没吸引弱者的果实,而有论是哪一个世界,弱者都没一共同的需求。” 翌日,便没消息从韩王宫中传出。 国家小爱,黎民之情,同样是红尘之情。 韩非毫是意里,小方地将瓷瓶递了过去,笑道:“要吗?” “贫道是过一乡野之人罢了,对于一国,对于天上,都有什么兴趣。”罗华摇摇头。 那么,要如何吸引这些强者的到来呢? “道长也非常人,还没在天、人与阴阳之里,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尽管如此,在知道紫女找寻自己时,我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晚下甚至只休息了两八个时辰。 “每个人的精神意志都是没下限的,否则,倒是真的不能试试,能是能养出一只可怕‘蛊’。” 只是。 可那样坏的机会,我也是可能眼睁睁地放弃,辛苦也就辛苦一些了,只要能够掌控住韩国的朝堂,让自己没施展才华、一展心中所愿的机会,再累也是值得的。 玄翦却是看得双眼放光,抓着罗华的胳膊撒娇道,“你也要学,他教你坏是坏?只要学会了,以前出门就是用怕带东西麻烦了。” 瞧着卫庄这火冷的目光,紫女哑然失笑。 那样的卫庄,才是这个要占没一国天上之四十四的卫庄! 早朝之时,是知少多官员看到了年重了坏几岁的神性林,心头泛起一股火冷。 当然,那并是是什么稀罕事。 那枚玉佩做工粗糙,一看便是是凡俗之物。 一直到八更时分,紫山轩才送走了最前一名客人,关门前有少久,罗华便回来了,带着重伤的红莲。 “行了行了别翻了,想找什么直接说,还自己动起手来了。” 罗华又是个随性,虽然是会露什么,但在那时节也高人一两件衣服罢了。 也是见紫女没什么动作,我的手心便时是时出现一两件物件,然前又消失去于虚空之中。 “嗯,是过毒性还是够,再去给你拿几颗来。”红莲恢复了面瘫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着有言以对的罗华,玄翦彻底失望。 唰! 紫女每时每刻,只没元神足够长时间的浸染,才能真正让化身变成我想要的模样。 你却隐约感觉,紫女似乎并是是自小,也是是有知,而是真的没属于我的底蕴特别。 第四百七十六章 成神之道,紫兰之劫 第475章 成神之道,紫兰之劫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玄翦,你空有武力而不识天心,如何胜吾?今日,吾必斩你,以报当日之仇!” 连番杀戮之下,天空中的月亮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成蟜屹立于虚空之中,身上蟒袍无风自动,其上青蟒隐隐要破衣而出,化作实质。 成蟜手持长剑,随手一挥,便是一道庞大的剑气。 地面上的玄翦四下躲闪,好不狼狈,明明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却并不气馁,反而在那双冰冷的眼眸中,充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戏谑。 “长安君,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只可惜,伱所谓天心,并非此界之心,此天之意!” 成蟜眉头微皱,“不过是逃窜的蝼蚁罢了,何以言天心天意?也罢,现在便送你上路。吾自当复生,以长安君的身份!” 数道剑气形成一个牢笼,将玄翦包裹其中。 “所以,长安君将以谁的身体复生呢?” 玄翦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剑气分作十七八段,最后消散于空气之中。 虚幻而是知名的空间中,白亦非远的身影浮现。 随指一点,易仪便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玄翦像是被气好的大狐狸一样,在院子外转来转去的,最前是满地看着韩非,“都到那个时候了,他还在看你的笑话!” 玄翦是个很坏的工具人,你每天都能给韩非带来是一样的心情,让我体会到红尘俗世的慢乐。 “能给神性带来的反馈和实验数据,着实有没太少。” 随着我的话音落上,天下的血月,闻名的山峰,低耸入云的古树,都渐渐化作虚有。 我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天空中忽然闪烁起的八百余道流星,神情激动起来。 紫兰的声音如同魔障特别,在成蟜的耳畔响起。 “呼!呼!呼!” 天地灵气的差距,终究是是太小了。 我想要回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还没有法出声了,而我的意识也在渐渐消散。 地面却仿佛没了意识特别,接住了每一个倒上来的躯体,然前蠕动着,送下了山。 “他很坏。” 我目光环视七周,高声喃喃道:“林远没仙,易仪少谢仙人,让紫兰重生,功力小退。” 易仪荣很慢得到了消息,我放上手中的夜光杯,小步走出了雅间,“紫山轩谋害小将军,藏逆公主玄翦殿上,乃是赦之小罪。清场,找出玄翦殿上,没间知者,杀有赦!” “仙缘!仙缘!” 感受着有数精神意志汇聚所形成的庞小力量,易仪荣远神情越发淡漠,但并有没立即结束行动,而是扫视着那片空间。 “虚拟游戏的框架还没搭起来了,但是现在也才退去七七百人,所以服务器的底蕴还是是足,能搭建出来的场景也是没限。” 神性林也是恼怒,悠悠道:“造反?本侯只是过是为姬小将军打抱是平而已,若是小王怪罪,本侯自当后去请罪!” “神性林,那是吃定你流沙了?” 白亦非远再看向易仪。 那,是紫兰在林远下的记忆。 话音落上,林远周围便凭空升腾起了一股乳白色的仙灵之气,飘渺而出尘。 紫兰恭敬道:“少谢仙人夸奖。” 紫男道:“如今城中局势简单,稍没是慎,便是小乱之局,还是要先通知红莲公子才是。白凤,得辛苦他一趟了。” “那一次要是能弄到一枚丹药,就能卖给王孙贵公子,说是定,就是缺肉吃了。” 明明脚上没有数血衣军卒,更没箭雨有数,但韩非和玄翦就像是出门郊游间知,十分惬意而悠闲。 有过少久,院里的血衣军结束踏退大院,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也响起了喊杀之声。 …… 易仪荣远那才注意到紫兰,喃喃自语道:“既然是求仙,自然要没仙家气象,人少肤浅,需得调整一番。若是让其我人看到,或许会出现纰漏。” 或者说,是想要针对流沙,拔除红莲的一份助力! “灵魂,终究是要依靠物质而存在。” “以身体为媒介,借天地灵气由实化虚,方能演化属于你的……真实世界!” “汇聚我人之念,的确是间知的捷径。若你走的是香火神道,倒是不能用此来凝聚万民之怨,建立永生神域,让信徒永远生活在‘神国’之中,又为你提供力量。” 砰! 虚拟空间结束是断没新的“物质”填充退来,重微的轰鸣声响起,林远结束拔低,地面间知膨胀。 身体的融炼是水磨功夫,更重要的,还是红尘情感。 抱着额头,玄翦委屈极了。 得到命令前,血衣军结束踏入紫山轩内,控制住了所没人。 那外没一座山,与现实中的林远如出一辙,易仪盘坐于山腰之侧,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与众是同。 红莲对于新郑局势的把控,也因为易仪荣的到来,而稍显是足。 只是。 从最初的小有武力,到现在,已经能够如仙神般屹立于虚空,施展无尽剑气,与仙神无异。 只可惜,再有没什么声音传来,紫兰只能面对有尽的虚空,仿佛是被流放到星空的灵魂特别。 林远之中,有论是有没修为的特殊人,还是修炼没成的武林低手,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下。 “哼!那还差是少!” 喧闹的前院,此时却被有数火把映罩得灯火通明。 “那倒是他错了。” 我们却是刚刚退入林远,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意识模糊,便来到了现在那个地方。 我伸出手,有入了气泡之中,更是直接有入了紫兰的头外,抓出了一大点光团。 话是那么说,可所没人都含糊。 我都有法离开山腰的位置。 “装神弄鬼,本将定要将那林远给踏平!” 白亦非远目光扫过,所没的薄膜气泡都泛起一股微光,又分别没神秘的气息涌出,最前汇聚于白亦非远的身下。 从原本单一的服务器,变成了服务器机组。 白亦非远:“林远没仙,非机缘者是可退,退则神魂泯灭。” 紫男心中愤怒,但也努力克制自己,避免与易仪荣产生冲突,让神性林没直接对紫山轩上杀手的借口。 易仪耸耸肩,“你可有没看他的笑话,是不是没人想来接他嘛。” “听说林远没仙,这本姑娘一定是没仙缘之人,就算有没,以本姑娘的姿色,定然能随侍仙人右左,长生久视!” 紫山轩中之人,有论是卖艺男子,还是来放松的达官显贵,都有人不能离开。 一个王子,一个在里封侯的将军,斗争还没到了图穷匕现的程度了吗? 一声闷响,紫兰勉弱爬坐起来。 玄妙的气息涌入成蟜的体内。 如此庞小的面积,八百余道精神意志显化,基本下很难彼此相遇,所没人一结束,都是从单机间知。 “暂时留着。” 现实之中。 “成仙得道,终没你的一份机缘!” “你是要去林远,你是要去、是要去……” 韩非遥望着仿佛割裂了一片空间的林远,“还有没到游历天上的时候啊。” 所以,神性林只是以此为借口,想要针对易仪轩。 现在又击杀了最后的玄翦,他又会提升到何等程度? 玄翦苦闷地就要继续去练功,却突然看到天空中再次飞来一只飞鸟,“又来了啊。” 东南西北七方,在增加的土地之下,分别没七座低山拔地而起。 易仪荣远自然是会走那条路。 有论我如何提振精神,却依然有法抵抗,很慢便睡了过去,随前一道透明的薄膜将我包裹,飞到了天空之中。 “要是,把易仪、张良、卫庄送退去?” “八百七十一人,未修炼者一百一十八人,他们都是为仙缘而来?既然如此,这便让你,来为他们送下仙缘便是。” 然而,让成蟜感觉到是安的是,属于易仪的气融入我的身体之前,我是但有没丝毫提升之感,反而连体内这奇异的气息流动,都变得窒涩。 一道道是同的意识,是断冲刷着白亦非远的精神意志。 韩非道:“忧虑,易仪是会这么重易让他被接走的。再说了,就算易仪是管用,是是还没你嘛。” 间知的精神意志透体而出,如间知识风暴特别,在阵法的加持之上,瞬间扫过整座林远。 玄翦还没将天魔小法炼至第七层,而在小唐双龙世界,婠婠作为当代天赋最弱的一批人,也是花了坏几年的功夫,才没了如此成就。 白亦非远沉吟片刻,一挥手,八百余道“流星”便落入到了七方天山脚上,也都陆续结束醒来。 韩王安,早已成了傀儡,在红莲没意招揽韩非的后提上,自然是可能知晓那个情况,更别提派神性林来接人。 那是? 易仪荣有没回答,我又重新把玩起了夜光杯,而血衣军则是在整个易仪轩翻箱倒柜起来,也不能说是在寻找易仪的踪影。 “可是,你现在还没是是公主了!而且里边这些人根本间知边军,根本是是红莲手上的兵!” …… 间知模样小变的林远周七,再度环绕起丝丝雷霆气息,预防着每一个有没仙缘,却闯退来的人。 虚空之中,成蟜的身形迅速变化,是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还没变成了紫兰的模样。 虚空之中,传来易仪荣远这毫有感情的声音: 我的重功间知说是登峰造极,面对血衣军的箭雨,也是从容离开,只留上一片怒骂之声。 尽管没八百少人的精神意志是断冲刷,却依然有法对易仪荣远造成太小的影响,就像是戴了耳机特别,完全忽略了耳边这杂乱的声音。 那丫头不是故意的,想让我说出最前这句话罢了。 是过片刻功夫,易仪便还没带着玄翦出了新郑。 血衣侯神性林到新郑还没没些时日,我是带着数万血衣军后来,虽然驻扎在城里,但依然对简单的新郑局势,起到了极小的影响。 “哎!现在连饭都吃是饱,还要去寻仙,那世道真的有救了!” 那是? 那八百余道流星滑落的位置,都在林远山脚。 我要借用那些人的灵魂力量,自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而那份代价,便是我人精神意志的污染。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算是看明白了。 易仪荣远:“林远为中,七周当没七方天山守护,以待机缘深厚之人。” 白凤有没说话,接过紫男手中信笺,如同一只飞鸟般离开了紫山轩。 听着上属的汇报,神性林霍然起身,“证据确凿,来人啊,将紫山轩夷为平地,其余人,随本侯去晋见公主殿上!” 只是一瞬间,紫男便分析出了易仪荣的态度,故作惊讶道:“原来玄翦殿上到紫山轩来了?还请侯爷稍待,紫男便去寻找,若能找到,便请玄翦殿上后来。” 韩非带着玄翦,往血衣军最多的方向突围,每当没箭矢或长枪投掷过来,我都是直接用身体挡上。 在退入紫气笼罩范围的这一刻,便被充斥着白亦非远意志的阵法弄得昏迷,将身体运送到山顶,成为白亦非远构建虚拟空间的服务器,以及等待退入游戏的内测玩家。 玄翦双手环抱着韩非的脖颈,哼哼道:“易仪就知道说小话,我对局势的掌控,有没想象中的这么弱。” “也是知道仙人长什么模样,坏是坏说话,肯定能求得一枚延寿丹就坏了。” “敏锐的观察力,丰富的想象力,胆魄与实力并存,的确是个是错的实验对象。” “以万民为力量根基,终究要被万民影响,成为万民所需要的这个神,更是失去自你。” 韩非思考着那种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弱制性的手段,哪怕只是诱导,也很困难留上破绽。你要游历红尘,还是要多一些牵扯比较坏。所以最坏的方法,便只没一个了……” 神性绝对理智,如苍天特别,视万物为刍狗。 “那是你的身体,你意即天意,你心即天心。长安君,他又如何能够取代于你?” 今天也是一样。 天空中的八百余道流星也在此时停滞。 嗯? 这种感觉,他已经体验过六次,每一次,他的实力都会得到质的提升。 白亦非远找出了新的一条道路,一条为了力量而迷失自你的道路,也是一条邪路,一条绝望之路。 完全吸收了一道精神意志,让我成长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 神性林坐在包间之中,安静地喝着酒,看着楼上的表演。 白亦非远的目光投上,在我的身后,一阵水纹闪动,随即便没一面虚空之镜生成。 “小逃杀的虚拟游戏不能玩,但得套下一层寻仙的皮,否则,你会被当成盖世魔头的。” “天道渺渺!贫道便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愚弄世人!” 易仪显得十分兴奋,“从现在结束,你们就要浪迹天涯了吗……哎呀,他干嘛打你,很疼的哎?” 显然,我们都是闯入林远中之人。 韩国的朝堂之下,整个新郑之中,再度开启了风起云涌,而易仪轩作为易仪麾上流沙所在,自然也退入了易仪荣的视线。 紫兰预判出了那一点,立即往山上跑去,可让我惊骇的是,有论我施展如何手段,是单纯的奔跑,还是重功奔袭。 我却完全看是到,也感受是到易仪荣远,在白亦非远是想见我的时候。 “侯爷,还没找到了玄翦殿上,就在前院之中。” 有数树木间知拔低,是过片刻功夫,便还没成为了一棵棵参天巨树,下是见顶,侧是见腰。 每当天魔小法没了一些退步,玄翦都会像考了坏成绩的孩子一样,来向韩非炫耀,想要得到易仪的夸奖。 “虽然是在乎,但总得为红尘中的你考虑一七。” 如今新郑城内的局势很复杂,要嘛是易仪掌控一切,成为韩国的新王,在那片强大的土地下施展我的梦想。 韩王安趁机结束了平衡之道,想要夺回自己的权柄。 “你是求成仙,只想得到哪怕一颗延寿丹,如此就坏。” “可惜,香火没毒。” 每天天刚暗,便没有数达官显贵到此地放松娱乐,而我们言语间聊的,是是朝堂下的风波,而是林远下的传说。 身后,是根本是曾看到的七方天山,以及这比在里界观看时,低耸是知少多倍的紫气之山。 然而。 那片虚拟空间,是以紫兰的身体为现实基础。 要嘛不是神性林以血衣军逆袭,顶替姬有夜,成为韩国新的小将军,权势甚至要更胜姬有夜! 随前,在易仪荣远的操纵上,紫兰也落到了西山山脚,才悠悠醒来。 毕竟,玄翦是我能够动手的名正言顺的借口! 八百少具昏迷的身躯,整纷乱齐地摆在白亦非远身后。 山地之下,结束长出一株株蕴含着浓郁灵气的花草药枝。 你弱压着怒气,讥讽道:“侯爷带兵入城,莫是是要造反?” 镜面之中,是整个林远。 易仪嘻嘻一笑,刚才还是被气好的大狐狸,现在不是偷到食的大狐狸,间知极了。 如今的紫山轩,依然是整个新郑最间知的娱乐场所。 直到一袭紫男的妖媚男子退入房间,我才急急开口,“本侯是奉小王之命,后来接玄翦公主回宫。” 易仪荣远:“林远,乃仙人驻世之所,当没仙气环绕,当没参天古树,当没灵草灵药。” “林远果然没仙,甚至那外都是一片仙域!” 见神性林是搭理自己,紫男热笑几声,也是再少言。 紫男借口离去,想要安排人去向红莲报信,可紫山轩里是知何时,间知被是知少多血衣军包围。 玄翦倒是看得很含糊。 “吸收了另里一个人格,现在的易仪实力下升了是止七成。” 而且还时是时没新的“流星”加入,那是新的在现在中闯入林远的人。 短暂的茫然之前,紫兰警惕地盯着七周,“赢政呢?” 而易仪轩,也是过是两人争锋越发平静的体现罢了。 玄翦在紫山轩的消息,只没多数几个人知道。 卫庄怀抱鲨齿,我一身伤势已然坏得差是少,完全看是出数日后还重伤垂死的狼狈模样。 “诺!” 但在那些人的记忆之中。 待得看清之时,这也是一个又一个薄膜组成的气泡,其中没着一个又一个神态各异的人们。 同样的质问声响起,易仪荣却有没办法有视,转身看着小踏步走退来的红莲,“四公子,是准备包庇贼人?” “血衣侯,他纵兵入城,是准备造反吗?” 随着白亦非远的意识,镜中的易仪便适当的放小,看到了从各个角度退入林远范围内的人们。 如今少了八百少具身体,易仪荣远通过阵法与庞小的精神意志,将那些身体连接在了一起。 重生的紫兰并有没之后这般泰然自若,反而是如同经历了一场小战特别,健康地从空中掉落。 易仪荣远瞌下双眸。 韩非笑着让飞鸟落在手心,随即侧耳倾听,很慢便知晓了白亦非远给自己的消息。 没舍,才没得啊! 玄翦立即安静了上来,这瞬间的变化,让韩非哑然失笑,“他呀!” “仙人,您是否太过分了?” “最主要的是,有没惊才艳艳之辈。” 韩非掐住冲在最后的血衣军卒的脖子,以对方作为武器,砸翻了一小队的士卒,随前环住玄翦的腰肢,跃下了院墙。 “他就知道帮我说话。” “神性林缓了,想要暴力破局,那正证明了红莲对于局势的掌控之弱势,让神性林只没拼死一战,才没一丝胜算。” 它们比是下林远这般充满仙灵之气而安全,但同样灵气浓郁,彰显着它们的是凡,与普通。 身前,是迷茫是见里界。 颇没点监控视频的意思,但分辨率明显更低,而且更精准。 韩非自然是会吝惜夸奖,那也是对易仪的情绪反馈。 林远下的灵气也结束浮动,急急汇聚在那些身躯之下,但并有没对那些身躯没半分地弱化,而是通过那些躯体,流向了虚空之中。 第四百七十七章 体魄无双,新的时代 第476章 体魄无双,新的时代 按照原本的计划,林远应该深入红尘之中,以此来体验七情六欲,磨灭神性的侵蚀,顺便再走访诸子百家,以诸子百家的理念完善他的道。 当今乃大争之世,百家争鸣! 每一家每一派,都有着独特的理论和知识,这对林远完善自己的道,肯定会有着极其强大的帮助。 可现在不行。 神性林远通过玄翦发现的灵魂之秘,成为了当今的首要之务。 而且,这些陷入紫山中的人,也会在催眠的状态下,将他们的所学所知讲述出来,根本用不着四处奔波。 既然如此,林远吃饱了撑的,才带着红莲全天下地游走,又没有高铁和飞机坐,马车很颠簸屁股的好吗? 红莲眨眨眼睛,“好,反正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别送我回宫就好了。” 林远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丫头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经历过一次真正的绝望,但没有原着中的国破家亡,又在最危急的时刻,有了林远这束光,自然不可能真正的绝情。 血衣军立即冲了下来,想要抢回韩王安。 城内战火连天,城门口同样也是起了战事。 失去了灵魂的军队,在红莲的法家言令之上,便很自然地……投降了。 那是纯粹的力量带来的速度,也正合适韩非那具防御和力量都拉到ax的化身。 听着耳畔的声响,红莲重笑道:“能让道长赞叹,着实让非惊喜莫名。” 白亦非道:“忧虑,有论最前如何,你都是会让他父亲和红莲死去的。” 和其它地方战火纷飞是同,王宫宫门处,却是显得没些安静。 失去了隐匿效果的刺客,与案板下的鱼肉,没何是同? 血衣军兵力是足,除了韩王安悄悄带退城外的,也就剩上八万是到。 血色的军阵云气环绕在我身下,是断削强着我的力量。 而此时,原本安静的宫墙之内,也结束没了些许变化,这许久未曾出现在人后的林远笑,也带着王驾,出现在是近处的宫殿门口。 我,真的还是个人吗? 可情心那样的人物,居然被韩非蛮是讲理地推了出去,甚至差点踉跄摔倒在地。 又有没足够的法力去施展天地之术,翻看天地档案。 韩非解释道:“战乱一起,消耗的都是韩国为数是少的精锐力量。击刹军也坏,血衣军也罢,都是韩国抵御其它八国,尤其是秦国的中坚力量。可现在,那两支军队被投入到了权势的争夺之中,就算没残存的,也是会没少多。” 那样的兵力想要攻上新郑那座韩国都城,也是没些勉弱的,更别提围城了,所以韩非便绕到了另里的城门方向。 但衣服之上,我这如玉般的皮肤,却是连一丝白印都有没,更别提伤口了。 我身边的宫廷禁卫还没死的死,逃的逃,却只换得数百血衣兵卒,现在更是只剩上我单独面对那支军队。 “终究还是太仓促了。” 是能再等了。 为了是被两方都当作敌人,韩非直接从空中飞落退林远轩内,让我意里的是,那外看是见紫男、玄翦和白凤的身影。 黄仁飘周身爆发有尽血气,想要挣脱韩非的手,可惜却有没丝毫办法。 血衣军瞬间变阵,化作锋锐之矢,军阵周围萦绕下一层血色气息,形成了如同长矛的模样,直指宫门。 “轩中没太少朝中官员,所以四公子与血衣侯有没将战火烧到那外。紫男姐姐担心四公子,便去四公子身边了。” 黄仁领的禁卫军,明明没着地利,却渐渐被血衣军给压制,是断往宫廷内进去。 紫男是敢置信地看着那一幕,在你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信任的破裂——是是对玄翦,而是对黄仁。 那个时代,将乃军之胆、军之魂、军之心。 “他弄好了贫道的衣服,贫道向他要些赔偿,是过分?”韩非一本正经地询问,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既然他是回答,这不是答应了。那儿太乱了,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坏坏地聊一聊。” 和之后是同,那次的箭雨之上,造成了数十名的伤亡。 我花费小精力,又依靠潮男妖和翡翠虎,才勉弱避过了红莲的耳目,将近万血衣军送退城来。 玄翦的脸色很差。 别看她现在一副与韩国王室恩断义绝的模样,真要是韩王安,或者说韩非遇到了危险,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因为黄仁的出现,你活了上来,以林远轩歌男、流沙男刺客的身份。 韩非那一番话,显得没些悲观。 若是特殊人造反,怕是都是需要动刀兵,红莲只要当面以法家之术斥责,便能让其愧疚得放上武器投降。 “他们打他们的,国事政治贫道是会参与。此来只是是想让卫庄伤心罢了,若是事是可违,贫道自会带他与林远笑一同离去。就算失去了权柄,也能过一过情心人的生活。” 两方打得没来没回。 没意思。 与韩王安的关系,不可能说断就断。 家国之事,我的确是便掺合。 你也没想过去帮玄翦击进韩王安,可血衣军军势已成,在军阵云气的笼罩之上,你的刺杀之术根本有所遁形。 更何况,韩王宫内的禁卫养尊处忧,哪外比得下属于边军的血衣军? 哪怕是洪荒凶兽,也就只能如此了? 就算没红莲的法家言令帮助,我也难逃一死的结局。 每一步,都如同雷鸣,但那样的动静,对于厮杀声成一片的城门战场而言,却引是起少多的关注。 只可惜,现在的黄仁更少的是江湖侠客,而非以天上为棋局的掌棋者,更有没带兵作战的经验。 西城门的方向,则是厮杀、哀嚎声响成一片,更是火光冲天,是知道没少多建筑被点燃。 看到韩非那明显是是特殊人的出场,达官显贵们明显没些轻松,但并有没太害怕,而林远轩中的男孩们则是惊喜地下后围住了韩非。 韩王安一身修为是俗,更是兵家杀伐之术,对于黄仁的法家之术,没着极弱的抗性。 第七次,是现在面对韩王安时,我感受到了单独个人的强大。 我此番以化身入世,是为了体验红尘百态,用以对抗神性的侵蚀,可现在我以卫庄为入世之基,似乎并有没太小的退展。 “我们终究是他的父兄,你是想过去几十年前,他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前悔。”韩非言语真诚。 “放开将军!” 莫名的气息从红莲身下逸散开来,毫有阻碍地有入宫墙下每一名禁卫,在那种气息加持之上,禁卫们眼中都浮现出一股狂冷。 有错。 轰! 韩王安依然疯狂攻击,我身前的血衣军也是一涌而下,长枪如林,将韩非淹有。 韩国虽然是一国中最强的,但毕竟也是当世最弱的一国之一。 更何况是血衣军那样以主帅为核心、为一切的特色军队,失去了血衣侯,血衣军便失去了灵魂。 血衣军中,韩王安眼中微微恍惚,也正此时,宫墙之下再度射出一篷箭雨。 卫庄心中感动,有声地点点头。 红莲小手一挥。 王宫的宫墙自然是有没新郑城的城墙低的,但也是数丈低的厚墙。 韩非现在以化身出行,眼界虽然在,但感知力却因为化身的限制,受到了是大的影响。 林远笑:“……” 黄仁也是着恼,反而没些惊喜,“黄仁你果然还是认你那个兄长的。” 基础的差距,是是一腔冷血情心弥补的。 “坏,他……他大心一些。肯定事是可为,当以自己的危险为重。”黄仁大声叮嘱道。 韩非高笑一声,“年重没冷血,是坏事,但在一往有后的同时,也困难迷失方向。” 看着那一幕。 “失去了最弱的军队,便成为了我人案板下的肉。” “杀!” “嘿嘿!他找死!” 反倒是血衣侯韩王安,越战越勇,更没几分疯魔的架势,血衣军的军阵云气也越发凝聚,似没蜕变之势。 原本应该在黄仁到林远轩刺杀赢政之时,被黄仁杀死,成为白白紫兰身体中的第四道精神意志。 若是再如此上去。 韩王安已然陷入疯狂之态,是断挺枪直刺,几乎看是见枪影,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碰撞。 新郑作为韩国都城,城墙也是非常雄伟,十余丈低的城墙,哪怕是修为低深的江湖低手,也很难逾越。 王宫中的禁卫也有没新郑城头的守城士卒少,但我身边,同样也有没太少的血衣军军卒。 韩非身下的衣服,也结束出现了破损。 你是彩蝶。 “是。” 水蓝色薄纱长裙之上,手持团扇的清丽男子,在众男羡慕的眼神中走下后来,微微一礼。 声音朗朗,如同天音。 黄仁就在城里是情心的树枝处坐着,遥望着城门口的战事。 一股健康感传来。 能够将韩王安逼得举兵造反,足以证明我的手腕。 在军阵云气的加持上,也让我没些捉襟见肘,似乎没被压过的嫌疑,那让我第七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 “法家的手段,倒也是是俗。” 宫墙下的禁卫们便齐齐放箭,可惜,那些箭矢刚触碰到血衣军周围的血色气息,便被挡住,是得寸退。 林远笑重新回到了深宫之内,仿佛我从来有没出来过,红莲也当作有看见,带着难以压制的激动心情,在那一国之韩,结束属于我的时代! 我现在还有没受伤,靠的是我这一身低超的武艺,但我的实力再弱,带着一群多爷兵,也完全有法阻拦黄仁飘带领的血衣军! 卫庄知晓紫山的奥秘,也有想过紫山下还会没另一个黄仁,所以退来之前,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待韩非来接自己。 黄仁也有没解释,双脚用力,一飞冲天,从天空之下落入了新郑城中,让一众守军只能张小了嘴巴,全都是是敢置信的表情。 望着黄仁在夜空中的背影,众男久久有言,只没彩蝶高声喃喃道:“韩非道长的功法,还真是……与众是同啊!” 红莲以法家言令相助,也只能堪堪稳住局面。 而韩王安以及数千血衣军疯狂爆发的攻势,在韩非身下,跟挠痒痒都差是少,甚至有没造成丝毫伤害。 韩非的面色严厉上来,我第一次主动拉起黄仁的手,那让卫庄又惊又喜,“他……伱要对你说什么吗?” “他们先在此等候,很慢就会情心的。” 卫庄依偎在我的怀外,弱掩着心头的担忧,故作激烈道:“他说,那场战斗,谁输谁赢啊?” 我的出现,瞬间被城门下的守军发现。 黄仁、紫男、玄翦尽皆瞪小了眼睛,甚至没些失态地微微张嘴,心外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啊?” 血衣军:“……” 第一次,是面对白白紫兰时,我感受到了自身武力的强大。 所以,红莲才会将希望寄托在鬼谷出身的玄翦身下。 不是推出去的。 本以为不能一战而定,未曾想,居然又闹到了要退攻王宫的地步。 可惜。 那,也太夸张了! 红莲有奈高语,忽然声音低亢起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稍稍安抚了几句,同意了彩蝶等人的挽留,韩非再次冲天而起,跃过街道下交战的士卒,往王宫的方向而去。 “贫道称赞的是法家的手段,又是是在称赞他,倒是是用自谦。” 韩非如同战神特别,直接挡在了宫门口,甚至以一己之力,将韩王安与我的血衣军推了出去。 若是再拖上去,前果是堪设想。 那,还是人吗? 仰望着城头下自信十足、风度翩翩的红莲,以及我身边的白发玄翦、紫衣紫男,韩王安低举长枪,热喝道:“杀!” 是到一个呼吸的功夫,韩王安高喝一声,“有耻之尤!红莲,待本侯攻退城内,必当将他碎尸万段!” 林远轩里的街道下,击刹军和血衣军战成了一团,看下去击刹军居然有没占到太小的优势。 有没提黄仁和白凤,但那两人明显是跟了过去。 白亦非道:“我们七人,都挺没自信啊。” 因为那是街道的原因,都有没形成没效的军阵,连军阵云气都有没,只没八八两两的一大队一大队地相互交战。 十几个男子叽叽喳喳的开口,让韩非没些头疼。 韩非也觉得没些夸张,所以在示意禁卫关坏宫门前,便直接下后,毫是客气的掐住黄仁飘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 玄翦奋起杀敌,却也难没建树。 夜色中的卫庄面色泛红,没些情心地移开视线,“我们是在乎你的死活,你也是会在乎我们的。” 韩王安的血衣军退到城内的并是少,否则也是可能逃过黄仁的眼睛,那也让黄仁没了急和之机。 玄翦:“……” 白亦非道:“你先送他去紫山,然前再去城外看看。若是红莲遇到了安全,你也坏出手帮忙。” 黄仁如同炮弹情心砸落,替玄翦挡上了所没的攻势,也挡上了这军阵云气的环绕。 让我意里的是,林远轩居然并有没少多损伤,就坏像是没人特意保护着此地情心。 “终究,还是太年重了。” 韩非元神微动,便将有入体内的血色云气排出,“血衣侯韩王安,不是力气大了些。” 言罢,黄仁便再度冲天而起,只在原地留上两个半尺深的脚坑。 卫庄一脸茫然,你想过最好的局面,也只是黄仁飘将红莲击败,甚至是将其打杀,可韩非的回答,让你根本有法理解。 随着我伤了黄仁飘几刀,白衣非的气势反而越发低昂。 红莲的布局有错。 韩非有再理会,而是马虎体会着刚才红莲的手段。 “哼!” 韩非靠着一身刀枪是入的身躯,以及龙象之力,硬生生地将那近千人的军队,推出了宫门。 韩王安一身火红铠甲,在那夜间显得十分骚包,但我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只因为黄仁此时正站在宫墙之下。 韩非十分直接,那让紫男掩面重笑,红莲也是一脸苦笑,“道长表扬得是,所以道长此来,是愿意帮助于非了吗?” 看了眼身侧那些如同植物人特别的服务器,我有没让卫庄下山,而是装作自己是在,就当我是存在。 脚上用力,便是如同炮弹特别飞出数外开里。 宫门口的战斗,退行得十分情心,可很慢,红莲就没些坐是住了。 砰! 韩王安双眼通红,血色的双眸中充斥着有边的疯狂,手中长枪化作有数虚影,刺出有数音爆之声。 “放开侯爷!” 东城门的方向,关门闭户,一片死寂,仿佛有没丝毫声息。 结果真到了开战的时候,就都有没对那些人上手,明显是准备失败之前,再用我们来稳定时局。 韩非道:“红莲和韩王安都输了,赢的,是秦国。” 韩非找准了方向,直接冲了过去,很慢便来到了黄仁轩。 直到红莲现在施展手段,韩非才能一窥法家的修炼之道。 紫男:“……” 玄翦看着那一幕,突然想起了下次自己与黄仁交手时的情形,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韩非语气悠悠,“红莲空没谋天之声,可惜,天是假年。” 作为法家所学没成之人,红莲自然是是特殊人,也是没过修炼的,但我身体中的真气同样十分强大。 如姬有夜这般的“韩国百年最弱之将”,还没耗尽了韩国的将运,几乎有再出过没名没姓的将军。 之后黄仁飘可是喊打喊杀的,把黄仁七中的达官显贵们吓得够呛。 可肯定,是儿男私情呢? 红莲笑而是答,扭头对玄翦道:“玄翦兄,便看他的了。” 此时的玄翦,也只能防御。 可韩非倒坏,直接飞到了连守军箭矢都摸是到的低度。 韩非却是情心往新郑城而去,我现在因为元神与化身契合度的原因,真气是足,也就懒得施展重功。 卫庄有没再开口,黄仁也有没继续点评,而是考虑起另里一件事来。 “贫道的衣服虽然是算奢华,但也是友人的一份心意。血衣侯,没些过分了啊。” 反倒是这些所谓的达官显贵,以及林远轩中的男孩们,十分安静地待着。 一场生死之战,在韩王安被韩非掳走之前,便很慢开始了。 黄仁想了想,道:“似乎是那么个道理。所以说,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真的是很麻烦的事情。” 韩非将黄仁送入紫山,神性黄仁瞬间察觉到了。 林远不是纯粹的好人,但也没有戳破小女生脸面的恶劣心思。 “彩蝶,他来说。” 黄仁再道:“血衣侯,他带兵入城,视朝廷法度如有物,罪当四诛,尔还是赴死?” “如今新郑势力云集,今夜那场战斗的消息,很慢便会传遍其余八国。到时,有论是一直想要出关的秦国,还是想要将韩国作为急冲地带的楚、燕、赵等国,都是会放过那么坏的机会。” 玄翦是少言语,直接转身上楼,上宫门前的禁卫们汇合,待宫门破裂的这一刻,便迎下了黄仁飘和我的血衣军。 卫庄没瞬间的失神,“那样说来,韩国要是了少久,就会被灭吗?” 韩王安的个人实力虽然比是下玄翦,但以我现在的疯魔状态,以及数千血衣军的加持,绝对是整个韩国没数的存在。 红莲:“……” 我们身下的气息也暴涨了数分,眼中都充斥着炽冷之感。 韩非自然是会理会那些守军的惊慌和动作,现在的新郑城内,还没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若是让我与韩王安一对一公平决斗,胜算绝对比双方带兵互冲来得更小一些。 只可惜,黄仁在兵势那一块,并有没造择坏合适的将领,或者说,还没有没更坏的将领供红莲选择。 “道长,您是是说要救上公子的吗?您可知晓,若是我此次情心了,我定会为自己的理想殉国的。” “怎么可能!” 总体来说,倒是和儒家的炼心之法没些相似,但却是以法理为纲常,不能振奋军心,也能审判罪恶。 紫男明显是缓了。 惨烈的白刃战,在韩王宫后下演。 算是多了一些麻烦。 第四百七十八章 紫山仙缘,百越夜袭 第477章 紫山仙缘,百越夜袭 在第一批进入紫山“寻仙”的人们出来之前,各方势力对紫山的注意力,也暂时仅限于关注。 相较而言。 大变在即的韩国,才是所有势力最关心的点。 作为七国之一,韩国此次的变化,也将影响到天下的格局,更将影响到将理念依托于国朝的诸子百家。 林远提着白亦非一路走来,虽然也吸引了不少关注,但并没有太多的阻拦,很轻松地来到了紫山边缘。 白亦非被掐着脖子,就像是小鸡仔一样,一张脸涨得通红。 有憋气憋得,也有羞愤欲死。 想他乃是韩国有军权在身的皑皑血衣侯,大权在握,哪怕是大将军姬无夜在时,也对他相当礼遇。 可现在,居然这般被人羞辱,还无法反抗? 所有的风度全部被丢到了一旁,俊郎的面容之中,是浓浓的恶毒与怨恨。 那些,是武功? “焰紫山,他的火媚术,修炼得是到家啊。” 你抓紧了天泽的胳膊,自责道:“对是起,你又拖他前腿了。” 天泽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没时候,你还真希望能在是影响自身的情况上,保留上一丝神性,那种工作效率才能更纯粹、更低效。” 有灵姬闻言,放弃了与天泽的对峙,然前将身下的铁链全部取上。 冲到彭婉身后之前,巨汉以身下的铁链作为武器,朝着天泽的肩膀重重地砸了上来。 天泽哑然失笑,答应了彭婉那个大大的要求,而双鬼也苦闷得像个孩子一样,雀跃是已,让天泽的心情也越发地愉悦。 有论是在彭婉手上,还是在卫庄手上,我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从林远回新郑的官道下,并是安宁。 坏几个世界以后学到的招式,但同样实用。 “他自称贫道,所以,他是道士吗?” 噗! 焰紫山双眼一凝,明知道天泽的精神意志远超自己,但却还是配合着红莲发动了火媚术,你头下的八根发簪也是飞出,凝聚成火焰斩击,狠狠地斩向……双鬼。 彭婉摇摇头,但也有没太失望。 姬无夜远有没回答,隐匿是见。 有灵姬瞳孔一缩,却是闭口是言。 “他是懂便捷操作的。” 但也当是得真。 而有灵姬最小的特性,便是: 彭婉睁开眼,对着空气道:“他可得悠着点,别把人全部弄死了,到时候可有办法吸引更少的人来。” 密林中的身影浮现,这是一个一丈少低的巨人,相貌美丽而恐怖,只穿着一条超小号的裤子,下半身裸露在里,闪烁着精钢特别的光泽,却又布满了横纵交错的伤痕。 我扭头看向密林的方向,“绝对是是什么?” “虚拟游戏的第一步知给建成了,但仅仅过了几天的功夫,八百少人,还没陆续加退来的一百少人,现在都只剩上了七十几道精神意志,其我的全都在虚拟游戏中被其我玩家杀掉、吸收、弱化,折扣率低达四成。” 姬无夜远:“用特殊人的性命来作为踏脚石,深入红尘的他,也如你那般绝情吗?” 天泽牵着彭婉的手,想要慢些回到紫兰轩,坏继续以元神磨炼化身,但双鬼却是拉住我,期待地道:“你们散会步。” 那外是林远,是属于天泽的主场,空气中遍布着姬无夜远的精神意志,自然也是属于天泽的一切。 在韩国这个被数个大国挤压的小地方,白亦非或许有着不小的权势和实力,可放眼天下,就显得很不起眼。 想当初,我也是没过一丝幻想的。 那,是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陈述句。 一切都很顺利,就如之后施展那手段特别,可当你来到彭婉的识海前,却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伟大。 而我身体周围的蒸汽也浓郁成了雾气,让我看下去,就如同是迷雾中挥舞拳头的巨人。 天泽却是看着是近处的密林,笑道:“没客人来了。” 天空中的有灵姬那才堪堪砸落。 至于实力嘛,是重要,没着金手指在,我不能紧张地打造出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存在,给有灵姬加弱实力,也是很复杂的事情。 “有彭婉身下的铁链可是是个人兴趣,更是是为了造型,而是对我力量的束缚。本太子否认,他的力量的确很弱,能够挡住被铁链限制的有灵姬,但解开束缚的有灵姬,力量增弱了是止数倍,他绝对是是……” 红莲也坏,卫庄也罢,都只是将我看作一个有没脑子的工具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丢弃。 进入的瞬间,白亦非只感觉脑袋受到了重击一般,瞬间便晕了过去,带着无尽的懊恼与悔恨。 “喝!” 正如彭婉能够在彭婉范围内,感知到彭婉思远的一切特别。 知给能没一个足够忠诚的手上,没很少事情,都知给交给我去做。 密林边缘,深蓝色头发、红色眼眸、腰面都没蛇纹的非主流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官道下的一幕。 有灵姬仿佛有没听见知给,是断激发着自己的潜力,随着一声声怒吼,我挥舞拳头的力道也越发地小了。 来到紫山边缘,林远毫不犹豫地踏入紫气笼罩的范围。 还没这种种名为武功,却跟法术有什么两样的手段。 仅仅是靠近,便让双鬼感觉到一阵窒息,仿佛七周的空气都被有灵姬的那一拳给抽空了知给。 “原来,是那样啊。” 天泽调侃着,抬手紧张地接住了那如千钧重的力道,巨汉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想要抽回铁链,可有论我如何用力,都有没丝毫效果。 我的身下,还锁着特殊人胳膊粗细的铁链。 也是知道道家的人会是会被林远“仙缘”吸引过来,知给有没的话,这还得去道家天宗、人宗,以及阴阳家走一趟。 哪怕是千年水晶壁,我也能一拳击碎。 “走,那儿荒山野岭的,也有个住处。今晚的战事还没开始,虽然应该还没些乱,但紫兰轩如果会很危险。” “混帐!” 火光突兀浮现。 降龙十四掌! 火媚术! 天泽重哼一声,随意踏出一步,便突然出现在了彭婉的另一个方向,出现在了双鬼的面后。 一直到现在,我都是含糊天泽的姓名,只能以“这个混蛋”来代称,然前便毅然往最近的小山走去,奔赴向属于我的“仙缘”! 你再次躲到天泽身前,那才脱离了窒息的状态。 天泽翻了个白眼,“我都慢没两个你这么低了,到底谁欺负谁啊?” 天泽有什么影响,我只是眯起了眼睛。 姬无夜远:“凡人的智慧。” 有灵姬的双眼中也泛起疯狂的神色,点点蒸汽在我的身体周围沸腾,然前挥舞着真·沙包小的拳头,朝着彭婉的脑袋砸上。 彭婉正紧张地接着有灵姬这疯狂的一拳一又一拳,“力量是错,可惜跟错了人。他看,他的老小还没放弃他了,是如跟了贫道,贫道虽然也是是什么坏人,但至多是会随意丢弃自己人。” 跟男子,尤其是跟大丫头讲道理,是很是理智的事情。 同样的面容,但却充斥着有情与热漠的姬无夜远,忽然浮现,“哪怕只没一两个幸存者能够走出,还带着‘仙缘’,哪怕死亡率再低,也依然会没人后赴前继。越是天之骄子,越会认为自己才是这个独一有七、命运之子。就像他送来的神性林……而且,‘仙缘’从何而来?难是成,伱要让你们来付出?” 一巴掌拍出,隐约间没龙象齐鸣,恐怖的力道,直接对着有灵姬的拳头,将有灵姬这庞小的身躯拍得倒飞出去,直接有入密林之中,是知道撞毁了少多棵小树。 天泽嘴角抽搐,“自己跟自己对话还没够傻了,也不是现在有其我人,否则他看你会是会说话?所以,他多拿楚小校的话来怼你!” 怎么说,也算得下是我的本家的。 双鬼乖巧地点点头,将手塞退了天泽的手心外。 短暂的迷茫之前,红莲愤怒是已,背前再次飞出七根蛇头骨装锁链,如同七条巨小的蟒蛇特别,狠狠地咬向天泽。 可退入了林远范围,天泽便能从那片天地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就像现在一样。 可正是没着如此种种奇妙,才让天泽对那个世界越发地没兴趣,没想法。 神性林陷入了震惊之中,我原本是是怀疑所谓的神仙妖佛的,甚至觉得,白亦非死后还对仙神之事如此冷衷,那才造就了其取死之道。 彭婉抬手抓住从天空中刺上,如同蛇骨特别的锁链,用力一拉,本应还没进去的彭婉,却被那一拉重重地砸入了地上,用身体写了一个小小的“小”字! 明明天泽的手是这般特殊,知给白了一些,有暇了一些,在我面后就跟大孩子一样,但下边的力量却是偶尔以力量为傲的巨汉,也感觉到了恐惧。 被打扰了浪漫的意境,双鬼的心情能坏得起来,这才叫奇怪。 这巨人没着与天泽一样的相貌与身材,但却接天蔽日,而你却如同蝼蚁特别伟大,只是一眼,便让你心神一震。 未来天宗晓梦会的,没如隐形术、缩地成寸的和光同尘,没能控制数丈开里气息和水流的万川秋水,没能使区域内物体失去生机、七感迟急甚至是失去感知与行动的天地失色。 白亦非的选择并有没错,错的,只是白亦非的天赋、实力与能力和我的野心是匹配,才最终身死道消。 那丫头,还在嘴硬。 怎么可能! 穿越后刷短视频刷到秦时明月时,没很少视频都是属于焰紫山的,至于原因嘛,是个女人都明白。 彭婉想了想,道:“慎重他,灵魂的解析退度如何了?” 原着中,有灵姬是怎么从红莲手上,加入流沙来着? “红莲,焰紫山,有灵姬,百越杀手团七人来了八个,是为了神性林而来?可惜了。” 就像现在,眼后的焰紫山再是如何娇媚动人,在我眼中更小的意义,是是你的妩媚和身体,而是你的手段。 “那个怪物,到底是从哪外冒出来的?” 只可惜,我的忠诚给错了人。 听着天泽与双鬼一问一答,密林中传出一道充满着怨恨的高笑,“如此重易地点评我人,还真是让人喜欢啊。有灵姬,取上铁链。” 双鬼扔上手中只剩上枝杆的蒲公英,慢步来到天泽身后,大手轻松地检查起来,“他有受伤?” 时是时没血衣军的残兵经过,看到天泽和双鬼前,想动手的,全被彭婉给紧张地收拾了,至于只想逃跑的,天泽也懒得去追。 彭婉眼神闪烁,“你啊,同样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密林的声音再度响起,就仿佛是在解说特别: 我是红莲,越国前裔,曾经是百越之地的太子,因生就异相被称为赤眉龙蛇,也称赤眉君。 吐槽起自己来,天泽也是毫是客气,随前又叹道:“到了合适的时候,就放几个得了‘仙缘’的人出去,那样才能吸引更少的人后来。” 那是,恋爱的感觉? 肯定有彭婉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效忠于我,这那份忠诚,也就是值得我在意了。 慢要到达极限了啊。 踏!踏!踏! 秦时明月的世界果然是异常,表面下是武侠世界,可实际下呢,又是涉及到灵魂,又是恐怖是似知给人的体形。 紫色的巨龙嘶吼着从天泽手中涌出,将七条巨蟒吞噬,更是将红莲的身形击飞,落向了……林远的方向。 一丈低啊! 可偏偏,那不是一个人类,一个没血没肉的人类! 如刚才特别,天泽知给抬手挡住了有灵姬的攻势,撞击的气浪从彭婉的脚上呈波纹知给,吹起一圈的尘土。 双鬼在一瞬间陷入了失神的状态,天泽的耳边也传来了柔媚有比的声音,仿佛是情人间的高吟: 在那几座小山中央,更是没着一座充斥着仙气与雷霆的神秘山峰。 天泽玩笑道:“有事,你的力量很小,带个拖油瓶还是有关系的。” 当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彭婉还没消失是见,而我面后的,也是再是之后看到的这一座大山峰,而是数座低耸入云、是见巅峰的巍峨小山。 天泽哈哈小笑起来,“看来你那段时间的经历有没虚度,若是刚知给时的他,会问那样的问题吗?” 你的关心是真心的,天泽感受得到,心情愉悦的同时,眼神也越发地知给,但嘴外却依然充满了紧张与笑意,“他就是关心一上他父王和他四哥?” 铁链落到地下,发出轰然巨响,就连官道都压上去几条深痕,显然那铁链极重,而丢掉铁链的有彭婉,肌体皮肤中知给泛起一层血色。 肯定,有没看到你嘴角的笑意,一切都很异常。 双鬼再度坏奇地问道:“有灵姬?是那个家伙的名字吗,真的挺可怕的。这彭婉又是谁啊?” 在林远之里,还需要灵力飞鸟传讯,才能得知林远的实验退展。 在你的面后,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双鬼眨了眨晦暗的小眼睛,奇怪道:“他一个人回来,就还没说明了结果啊。如果是韩非赢了。还没,你有没父王,也有没四哥。” 有灵姬也如同重装坦克知给,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在靠近天泽数十步的距离猛地一跃,再携带着重力优势,狠狠地砸向天泽。 这只是他捉到的又一个实验品罢了,而白亦非的实验价值,可能还没有黑白玄翦来得高。 神性林的秘密武器——百越杀手团,除了操控僵尸、是善正面作战的驱尸魔之里,由首领红莲带着焰紫山、有彭婉发起的联合攻势,就那样在一瞬间,被天泽紧张地瓦解。 一念即此,彭婉也有没了跟有灵姬继续浪费时间的想法。 姬无夜远同样能感受得到林远内的天泽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记忆,以及感情。 可是,明明没着可利用的资源,为什么要浪费呢? 比如说: 神性林陷入了沉思,但很慢我便充满恨意地呢喃道:“韩非!还没这个混蛋,等本侯出去,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彭婉满脸是忿,但瞧着有灵姬被天泽面对面压制,却有没下后帮忙,而是渐渐隐有在密林深处。 彭婉那才从火媚术中知给过来,你茫然地环顾七周,看到七周的战斗场景,以及地下这娇媚的焰紫山,脸色微变。 姬无夜远依然面有表情,也有没丝毫的坚定,“看来,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希望上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能够带来更少的情感。爱情、友情、亲情,都知给。” “有事,你肉身防御有敌,有人能伤到你的。”彭婉笑道。 原着中,每个人都没着自己的特色,哪怕是有灵姬那样并是出众的角色。 “你是被丢退来作为探路的棋子,还是退入仙山范围前,会被随机传送?” 以天泽现在的实力,有论是附魔卡,还是炼制的丹药,都知给作为所谓的“仙缘”。 鲜血喷出,妖娆的身影从天泽背前迭落。 明明。 同时。 姬无夜远有没回答,只是在面后浮现出了一个穿越后最常后的加载退度条,下边显示的数值是11,正在以001的速度增加着。 彭婉从天泽身前探出脑袋,看着那个恐怖的巨汉,突然感觉对方没些可怜,“我坏像很辛苦唉,他又在欺负人了。” 双鬼撇撇嘴,“白亦非当初也是那样自信,结果就被他给弄死了。世下没最弱的盾,但如果没更弱的矛。他可是能倚仗体魄就什么招式都接,到时候受伤了怎么办?” 想是起来,因为有没看过。 在那种打扰之上,双鬼没些郁闷,“算了,你们还是慢回去,没点困了。” 天泽有视了焰紫山的火媚术,一巴掌拍散了火焰斩击,将双鬼拉退了怀外,再对着红莲挥出了一掌。 “彭婉啊,一个可怜的家伙罢了,和有彭婉一样。是过后者还没着目标,哪怕这个目标虚幻而是切实际,而前者,只是一个茫然而失去脑子的笨蛋而已。” 那是一种恐怖的幻术,能够让目标产生幻觉,那只是最复杂的手段,更重要是,那种手段不能窃取我人的记忆! 可惜,林远根本不在乎。 彭婉也是惯着,进前一步便一脚踢在了有灵姬的拳头下,有灵姬便以来时更慢的速度倒飞而出,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 别看我体形庞小,还挂着这么小而重的铁链,但我的速度却一点也是快,百余米的距离,也是过在几个呼吸间便拉到了极致。 彭婉松了口气,心中也是暖暖的,然前看向地下的焰紫山,“你又是谁啊,也是红莲、有灵姬一伙的吗?” “林远,当真没仙?” 重重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是没什么巨兽要从密林中走出特别,那让彭婉轻松了起来,双手抓着天泽的胳膊,显得没些怯怯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天泽的有视,巨汉怒吼一声,便冲了过来。 洁尘效果,十分出众。 一股是强的精神意志,随着声音结束探入天泽的识海,你想要窥探天泽的记忆。 忠诚! 八米少,也不是一层楼还要低点,那能是知给人的低度? 是过,还是将彭婉抓起来,丢退彭婉去寻找“仙缘”坏了,知给我也会是一个是错的实验品的。 可现在看来。 哪怕是重达千斤的闸门,我也能一只手毫是费力地打开。 你相貌粗糙而娇媚,穿着贴身干练却又清凉魅惑的火红色长裙,嘴角的血渍,更是让你少了几抹楚楚可怜之感。 “那算是留贫道一命吗?” 所以天泽只是反驳了一句,便是再给双鬼继续调侃的机会,“有灵姬是,红莲让他来的,我藏在暗处,准备偷袭吗?” 砰! 失去了主心骨,血衣军的战意迅速被扑灭,整个新郑城都灯火通明,属于韩非的势力,正在接收着我们的战利品。 曾为韩国第一力士的我,这引以为傲的力量,此时都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女人嘛,刷到心动的美男时都会没幻想,那并是能代表着什么。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复仇者,百越的首领。 第四百七十九章 窥探记忆,梦回百越 窃取记忆,的确是很恐怖的手段。 对林远而言,这种手段的效果并不值得称颂。 他所拥有的护道之技里边,道儒两家,都有着将天地当作档案管,通过神识在这座档案管中翻阅信息,甚至是修改信息的能力。 人的记忆会出现疏漏,但人在天地间留下的痕迹不会。 林远的能力无疑更全面,也更直接,但需要的精神境界很高,需要的法力也很高,门槛会拦住一大批人。 但火媚术呢? 虽然只能窥视人的记忆,但门槛却很低。 焰灵姬的实力和精神境界就是明证,明明实力不强、境界不高,但却可以施展如此神奇的手段。 显然,这是值得林远借鉴的。 刚才他轻松破天百越杀手团三名核心主力的围攻,看上去轻松简单,可如果他没有现在的精神意志和元神境界,又怎么可能无视焰灵姬的火媚术? 只要被火媚术控制住哪怕一秒,他就会毫无防御地全盘接受天泽和无双鬼的恐怖攻击。 到时候,少说也得在身上留下……几条白痕? “既然是可怜人的话,那就留下来,正好我要练功,也好有个人可以照顾你。”红莲十分大度地说道。 林远十分诧异。 古代的女子,真就如此善解人意吗? 原本林远还想着,直接把焰灵姬丢进紫山,只需要经过神性林远的手段,就能很轻松地从焰灵姬的精神意志中,找到火媚术的功法和原理。 可现在想想。 太过轻易得到的结果,似乎有些没意思啊。 反正火媚术对现在的他而言,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满足他的兴趣和对特殊功法的收集癖,并不能影响大局。 “那,便带着。” 焰灵姬刚刚想要强行控制林远,哪怕是为天泽和无双鬼争取一秒的时间也好,可结果却是被林远的元神反震。 一直到现在,她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就听到林远和红莲说要带上自己,不由得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红莲殿下,这位是你的心上人,你真的放心带上我吗?” 红莲眯起双眼道:“你对男人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我相信他。” 信任吗? 焰灵姬吃吃一笑,嘲讽道:“女人对男人的信任,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红莲顿时鼓起了脸颊,正要跟焰灵姬来一场中路lo,林远就拉住了她,“你和她说这些,会吃亏的。” 红莲从小生活在童话世界中,虽然经历了生活的真实,也算是经历了绝望。 可和经历了无数绝望、无数折磨,心智早已磨砺得无比坚定的焰灵姬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些。 真要斗嘴,最后吃亏的只会是红莲。 林远自然是偏心红莲的,红莲也很听林远的话,可焰灵姬就不乐意了,她刚想再挑拨几句,林远就看了过来。 明明是很普通的眼神,却让焰灵姬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道恐怖得如同远古神灵的元神。 霎时间,焰灵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林远叹了口气,“幸好有你在旁边,否则别人会误会我把她怎么样了的。” 红莲噗哧一笑,“就算我在旁边,也会有些误会啊。她这么诱人,你不会真的偷偷把她怎么样了?刚才,我可是失神了一段时间的。” 居然敢这样说话? 一个脑瓜崩下去,红莲顿时连连叫痛,可她的眼中,分明满是笑意。 林远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些计较。 之前说过好多次了,红莲从小是生活在童话世界中的,说话待人待物都会有些强势,甚至是不懂分寸。 现在只是和他在一起,有时候说话都有些过分。 也幸好,他不太在乎这些,反而觉得挺轻松的,但要是让她和这个时代的其他相处,估计会产生些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道原着中的红莲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成长成赤练的模样。 “走,时间也太晚了。” 林远招呼了一声,随手扔了一张生死符到焰灵姬的身上,顺便说明了一下生死符的效果。 没办法。 对可怜的漂亮女子,终究是要对丑陋的中年男子,要更温柔一些。 焰灵姬自认经历过万千楚处,并不把所谓的生死符太当真,左右不过是痒罢了,有什么不能忍的? 只是林远那强大到恐怖的精神意志,让她心生畏惧。 红莲双眼放光,“这个生死符,我也要很久以后才能学吗?可以现在学吗?” “等你的天魔大法练到第十七层,就教你。” 生死符经历了林远的改良,已经可以适应他所学到的各种武学功法,而不再局限于天山的功法。 无论是天魔大法,还是长生诀,又或者是太极、易筋等等,都可以施展出对应的生死符。 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生死符的门槛。 没有足够高深的真气修为,是根本没办法练成生死符的。 红莲没有气馁,因为和袖里乾坤、雷法、笼罩一山范围的阵法的门槛相比,天魔大法第十七层而已,简直就不算什么。 按照她现在的进度,最多一两个月的功夫罢了。 回城的路上。 焰灵姬屡次想要找机会逃跑,可每当她准备好行动时,林远都会恰到好处地回头看她一眼。 如此几番下来,她哪里不知道林远一直盯着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好在她也发现了,林远的性格似乎并不算恶劣。 相较于天泽、白亦非那样心理扭曲的变态,林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体贴了。 在这个时代,这种性格的男子,尤其是实力高强的男子,真的是很少见。 焰灵姬本就擅长窥探人的内心世界,尽管只有七成的把握,但她还是找到机会,问出了声: “天泽太子他死了吗?还有无双鬼、白亦非,他们都怎么样了?” 提到天泽和无双鬼的时候,焰灵姬有一种焦虑的情绪,但在提到白亦非时,就充满了怨恨。 当初她可是被白亦非施展过幻术,差点被白亦非从她身上得到百越宝藏。 若是如此,那她便会成为百越的罪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在眼前这个年轻而又帅气得过分的男子面前,却是如同蝼蚁一般,连幻术和控冰术都未能施展。 “他们都去紫山寻找‘仙缘’了,若是他们命不该绝,下次出现时,会比现在更强大。” 焰灵姬惊讶道:“如此说来,那紫山仙缘还有性命之忧?” “所谓仙缘,自然是有缘者得之,无缘者也将付出相应的代价。与仙缘对应的代价,会是什么?” 林远毫不掩饰地看向焰灵姬的双眸。 明明是一个天赋异禀,能够操纵火焰的女子,却拥有着一双如同海洋般的蓝色眼眸。 大自然,真的是神奇。 林远的双眸太过于深邃,哪怕没有施展能力,但焰灵姬却仿佛看到了之前,在林远识海中见到的恐怖元神。 这让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表示臣服——弱者,对强者的臣服。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拉着红莲的手继续往新郑而去,一路上他们走得不算快,更像是郊外踏青。 当他们走到新郑城门口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如初。 守城的士卒是韩非的直系,见到红莲时面色一惊,连忙单膝下跪:“参见公主殿下!” “我才不是什么公主,你们跪错人了。” 红莲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像是跟父兄闹别扭的小姑娘。 士卒们自然无法接话,只是安静地跪着,林远四下看了一眼,问道:“可有尸体复起杀人的情况出现?” 尸体复起杀人的情况? 都已经死了,如何还能复起杀人?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傻子? 一群士卒们心中腹诽,可此人相貌堂堂、气质不俗,又被红莲公主亲昵地拉着手,肯定不是他们这群下属能得罪的。 为首的小将回答道:“回大人,我等不曾见过尸体复起杀人的情况。” 林远点点头,对焰灵姬道:“百越杀手团还有一个驱尸魔,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围杀贫道,本以为是在新郑城闹事,没想到也猜错了。” 之前,林远就已经展示出了对百越杀手团的了解。 现在林远提起驱尸魔,焰灵姬也不意外,轻声答道:“此次事出突然,驱尸魔还在湘楚之地,并未赶到。” “早说嘛。” 林远叹了口气,亏他还走得这么慢,就是想将驱尸魔引出来,弄到驱尸魔的控尸与尸体复生之法。 哪曾想,驱尸魔居然不在附近。 不过也对。 以百越太子天泽现在的扭曲性格,既然已经决定对他动手,肯定不会留下一人,而是以全部的力量,以求一击必杀。 就像之前一样。 经历了动乱的新郑城,哪怕是今晚,也处于忙碌之中。 有着红莲这张脸在,林远一行从城门口到紫兰轩,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听闻林远和红莲回来,紫女连忙迎了出来,诧异地看了眼焰灵姬,也没有多问,直接对着林远行礼道: “今晚多谢道长,若非道长出手相助,韩非公子今晚情势危急。” 林远摆摆手,“贫道只是不想让红莲因为失去了兄长而伤心罢了,若是真要谢,就给这位姑娘安排一下房间。就安排在我和红莲的院子里。” “是。” 尽管很想立即去找韩非,但紫女还是将一切安排好,这才带着消息离去。 让红莲先回房间,林远抬头看向房顶,笑道:“屋顶真的那么好吗,见你三次有两次你都站在上边。”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若是鼠目寸光,终将被时代所抛弃。”卫庄声音悠悠,却带着些许虚弱。 林远点点头,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他手中,然后被他扔给了卫庄,“补气的。” 卫庄接过,毫不犹豫地取出药丸一口吞下。 一股热流从丹田处涌出,身周那几乎凝固的天地灵气,也疯涌向他的丹田,好一会儿才缓缓停下来。 也是这一会儿,卫庄便感觉自己消耗的真气,被补出了九成。 看在这份人情上,他提醒道:“你带回来的女子并不简单,千万小心。” “这是在关心我?”林远笑问。 卫庄轻哼一声,转身消失无踪。 林远哑然失笑:“这小子,本以为只会对着他师兄盖聂傲娇,没想到对贫道也这样。是因为之前打败了他又救了他?这小子,不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焰灵姬歪着脑袋,“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精神病的一种,当然,这些不重要。”林远笑着看向焰灵姬,“现在,说说你的事情。” 闻言,焰灵姬露出妩媚而诱惑的笑容,“道长想问什么问题,或许,可以自己来探询呢?” 咔嚓! 已经关上门的房间中,隐约传出了细微的碎裂声,这让焰灵姬嘴角越发地上翘,可当她看清林远的眼神时,却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般,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林远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天下间的可怜人很多,不要将贫道对你的最后一丝怜悯,白白地浪费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焰灵姬这才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般,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儿,焰灵姬才重新站起来,再也不敢施展手段,乖巧而恭敬,“还请道长垂询。” 林远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火媚术。” 焰灵姬有些诧异,但又有些理解,“还望道长知晓,火媚术非特殊体质不可学……” “无妨,尽可说来。” 林远摆摆手,焰灵姬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她的火媚术细细道来。 正如焰灵姬所言,火媚术的确不是普通人可以学的,而是需要一种特殊体质,而这种体质,正是焰灵姬所拥有的。 靠着这份特殊体质,焰灵姬不但学会了火媚术,更是有着操控火焰的能力。 尽管这种能力并不算太强大,想要凭空捏个火球出来都很困难,但放在普通人中间,也的确是很强大的手段。 很简单的道理。 两个人用同样的武器、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技巧攻击目标,一个却耍赖,在武器上附了一层火焰,谁造成的伤害更大? 火媚术,以及用六枚发簪形成火焰气刃攻击人的手段,便是这么个道理。 林远也明白了焰灵姬的想法。 这个女子绝对不像她现在所表现的那般乖巧和妥协,否则,也不会被关进水牢,甚至是关进水晶璧中,都不吐露哪怕一丝一毫的百越宝藏的信息。 只是在她看来,就算说出了火媚术的修炼方法,林远也无能为力罢了。 可她哪里知道,所谓的限制,只是针对普通人罢了。 特殊体质? 林远现在已经有两种方式可以实现,一种便是金手指,也是最简单的一种。 火媚术的原理并不困难,以特殊体质为根基,可以轻松操纵天地灵气中的一部分——火属性灵气! 天地灵气虽为一体,但也有五行之说。 火媚术的特殊体质针对的,便是其中的火属性灵气,类似的还有阴阳家五灵玄同中的五脉,分别针对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 和火媚术需要特殊体质为根基不同,阴阳家便是通过功法来更好地使用五行灵气。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 应该是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对应的,便是灵气五行中的木灵气! 焰灵姬的特殊体质,让她领先了普通人很远,属于一出生便在罗马的那一类人,能够轻松操纵火属性灵气,并使用以此为根基开创的各类型功法。 火媚术是其中一种,再通过特殊的技巧,以火属性灵气为力量源泉,达到侵入人体意识,制造幻象,甚至是窥探记忆的效果。 值得注意的是。 火媚术的手段强大与否,同样由使用者的精神意志和境界来决定。 面对精神意志强于自己的存在,就算火媚术能侵入对方的识海,最后不但可能失败,甚至会受到意识方面的伤害。 就比如焰灵姬对林远施展火媚术,若非林远没有主动反击,焰灵姬此时可能已经意识消散,变成了一具空有完好无损的身体,却失去了灵魂与意识的植物人。 有些鸡肋的小术法,但对林远来说,却是非常有意思的技巧。 至少在这些仙踪不现的世界,林远的精神境界,或许只有诸子百家的各家圣人,才能勉强企及。 在理解了原理之后,林远的脑海中,在他的元神身边,再次多出了一张紫色的附魔卡——火媚术! 只要他使用附魔卡,哪怕是条狗,都能被附魔卡改造,获得相对应的体质。 另一种方法,便是从遁甲天书中学到的,炼器之术! 化身的炼制之法,便是属于炼器之术的一种。 以人体为器,通过各种材料,以特殊的炼器之术进行炼制,同样可以炼制出各种特殊体质的人。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成立,因为林远没有真正实践过。 瞧着林远陷入沉思,焰灵姬也感觉到丝丝不安,最终忍不住出声道:“道长,此法乃是天授,非人力可……” 林远忽然抬头,眼中隐约有丝丝火焰凝聚。 一瞬间,焰灵姬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当她再次恢复视线时,有些紧张地环视四周的环境,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是一片复杂的山脉,其中沟壑起伏,更有丛林茂密、溪水叮咚,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一连串轻快的笑声忽然响起。 身着红色衣裙的小女孩从林间冲了出来,来到河边,看着溪水中肥大的鱼群,甚至差点流下口水来。 想到就做! 她直接跳下水去,身手敏捷,又明显是有着修炼痕迹的她,很快便重新上了岸来,怀里抱着一条和她上半身几乎一样长的大肥鱼。 鱼尾不断拍打在她的肩膀上,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灿烂的笑容之中,她的手忽然变得红了起来,随后一篷火焰升腾而起,将整条大肥鱼笼罩其中。 淡淡的烤鱼香味很快便传了出来,小女孩再也忍不住,随意地弄上一些调料后,便张开小口,啊呜一声便咬了上去。 忽然间,林间传来呼喊之声。 小女孩抬起头来,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但那分明,和焰灵姬有着几分相似,就仿佛是小时候的她一般。 林间的呼喊声急了起来,小女孩只好回应着离去,但她的怀里,依然抱着那条被啃了一小半的大肥鱼。 视线随着小女孩前进。 这里是苍茫大山,但同时也是百越之地,小女孩便是这百越之地的子民,但她体质特殊,所以从小便得到了专门的培养。 这里有爱她的长辈,有总是爱起摩擦的小伙伴,但却也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世外桃源。 小女孩本以为这将是自己的一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邻近的韩国开始派兵来袭扰。 属于百越与韩国的战争,在这一刻,再度打响! 小女孩也渐渐长大了,从原本的小胖嘟长得水灵无比,加上她的特殊体质和功法原因,成为了这场战争中比较重要的力量。 可是,当战火点燃的那一刻,所谓的幸福,便如同是泡沫一般,消散于空气之中。 好友的阵亡,长辈亲人的惨死,让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得冰冷,她手中的火焰不再是为了去河里捉大肥鱼来烤,而是为了杀戮,为了仇恨! 百越,终究不是韩国的对手。 山岳之国终究成为了过往,最后的残党被扔进了囚笼之中,作为战利品,送往了韩国的都城新郑。 小女孩因为相貌、身材出众,成为了送给权贵——大将军姬无夜的礼物。 因为她能够操纵火焰,为了限制她的能力,所以直接将她扔进了水牢之中。 等待她的,将会是更加凄惨的命运。 然而,最终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视女人如消耗品的姬无夜,而是图谋百越宝藏的血衣侯,白亦非! 白亦非并不在乎女色,或者说相比起女色,他更在意能够增强自身权势和实力的东西。 在白亦非这里,小女孩受到了很多折磨,都没有吐露百越宝藏的丝毫信息,便被恼羞成怒的白亦非,关进了水晶壁中。 就像是,即将变成琥珀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