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从挣钱盖砖瓦房开始》 第1章 重生回来，盖房子的钱我要自己挣 “啪” “嗷，好疼啊” 躺在床上的张子明，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真真切切的疼。 尽管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不得不承认，的的确确重生了，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 看着眼前的房间，张子明感觉应该是1980年前后。 这次应该不是做梦？ 在梦里，曾经无数次的回到了这一年。 但是最终都随着梦醒而破灭。 “哥，你怎么了？大早上打自己耳光干嘛？” 睡眼朦胧的弟弟，好奇的看着张子明，不明白是闹哪一出，不由追问道。 “嗯，哦，没事，哥做梦了。” 张子明瞄了一眼，同在一间屋子睡觉的弟弟，稳了稳心神后平静的说道。 农村老宅总共4间北屋。 土坯房。 父母一间；妹妹张子瑶一间； 另一间是做饭、吃饭、客厅于一体，农村老屋没那么讲究。 “子越，今天是几号啊？” 张子明还是想确认下准确的时间。 “哥，今天是星期天，休息，我不上学。” 子越还以为哥哥催他起床上学呢，摊了摊手，眉开眼笑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问星期几，我是问，现在是哪年哪月？” 张子明有些着急。 “嗯，今年是1980年啊，哥，你咋了？睡觉睡蒙了吗？现在是4月份，刚过了清明节。” 弟弟虽然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问题。 “看来是没错了，真的回来了。” 张子明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子明、子越，你们两个快起床了，起来吃饭了。” 房间外传来催起床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是亲娘，没错了。 “娘，我来了。” 张子明飞快地穿衣下床跑到了老娘面前。 “娘，真的是你啊？” 张子明有些哽咽。 “你这孩子，睡觉睡蒙了啊？不是娘是谁啊？快点去洗洗脸去。” “娘，刚才我哥绝对是睡蒙了，刚醒的时候还自己打自己耳光呢。” 弟弟张子越也跟着笑呵道。 “我爹呢？” 张子明没有看到老爹，于是盘问道。 “咱爹去前面摘香椿去了。” 妹妹张子瑶也起床了。 “今早我们要吃香椿炒鸡蛋吗？” 应该不大可能？ 但是老爹干嘛一早去摘香椿啊？ “还香椿炒鸡蛋，家里有鸡蛋吗？我看你是真的睡蒙了。” 张母感觉大儿子还是没睡醒。 “不是说好了今天跟你爹一起去县里，找你三叔借钱吗？顺便带点香椿，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看着疑惑的儿子，张母继续说道。 “借钱？” 张子明还是没有想起来，毕竟时间太遥远了。 “咋了，是害怕你那个三婶？不用怕，就算你三婶再厉害，你三叔也不会不借钱给你的，毕竟你是要盖房子娶媳妇的，又不是乱花钱。” 张母只以为是，儿子不想见他三婶，绝对想不到儿子是刚刚重生而来。 “借钱、盖房子、娶媳妇？” 张子明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哦，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就是今年，起了个大早，跟老爹去县里找三叔借钱。 结果真的没借着 三婶一边说没钱、一边又数落着三叔。 总之，手里就是没有多余的钱。 老爹也气的够呛。 本来以为是板上钉钉有谱的事，没成想，三婶一点面子也不给。 三叔是个妻管严，说话一点都不顶用，所以一直都没有吱声。 泪眼朦胧。 张子明这时想起了太多。 前世这个时候没有凑够钱，新房也没有盖成。 而且谈好的未婚妻林雨欣，也在这一年的8月，因一场意外而去世。 自己悲痛万分，从此就一直孤身一人没再娶亲。 重生而来的喜悦让张子明觉得，这一世不能再这样过了。 现状一定要改变: “我不是原来的我了。” 前一世的张子明深受打击，孤身一人生活。 现在，既然老天给机会，那就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番。 变化，就先从不借这个鸟钱开始。 “爹、娘，今天不去找三叔三婶借钱了。” 张子明看到摘香椿回来的老爹后，说着自己的意见。 老爹的不易，张子明看在眼里。 老爹此时还非常自信的认为，肯定能从三叔三婶那里借到钱： “子明，说什么胡话呢，不用担心，你三叔三婶会借钱的。” “当年是我想办法送你三叔去当兵的，要不他回来后能去县纸厂上班？” “后来也是我跟你爷爷、你二叔又凑了钱让他打点关系，才从刚开始的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的，要不他现在能一个月挣40多块钱？” 可是这又能怎样？ 三婶是非常看不起农村老家这帮子人的，农村老家户门多、孩子多，那可是一大串的人。 虽然三婶对三叔还不错。 既然重生了回来，那么前一世受到的委屈就不能再来一遍了。 今天打定了主意不去借钱。 “爹、娘，相信我，我有办法挣到钱，我今年20岁了，下地干活从来没偷懒过，这一次相信我。” 张子明绝决的说道。 “孩子，你怎么了？不是爹娘不相信你，你爹自从修水库伤了腰之后，也干不了重活，家里都是你在帮衬着。” “要不你从高中回来，至少也能在村小当个民办教师，这一次说什么也赶紧把新屋盖起来，给你娶媳妇。” 张母一阵感叹，感觉家里有些亏欠大儿子。 “爹、娘，信我一次，我一直都听你们的话，从来没有唱过反调。” “你们就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如果我没挣到钱，咱再想办法借钱，可以吗？” 张子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服父母。 费了一堆口舌后，终于，说通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得琢磨一下怎么挣钱了。 “爹、娘，我吃饱了，我出去一趟，天黑前一定回来。” 张子明想到了挣钱的法子，但是还是得先去现场看看。 毕竟这刚回到1980年，别再有什么偏差。 “孩子，咱可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啊。” 张母有点担心，可别为了挣钱，一时着急，干一些违法的事啊。 “娘，你放心，我是那干坏事的人嘛？我就是去一趟山前村大队，找我同学商量点事。” 张子明得让爹娘放心，这山前村大队也就是10多里地的路程而已。 张子明心里一直在呐喊： 既然重生回来了，那绝不会再借钱，也绝不会因为钱而受到羞辱。 张子明心里的想法很强烈： 盖房子的钱我要自己挣； 林雨欣，我的爱人，这一世，我要好好疼爱你。 第2章 这个时候的蓝宝石如同白捡一样 到山前村大队就十多里地，走着也就是二三十分钟的事。 走出村外的时候，张子明脑子一转。 要不要先去一趟大林寨村，看看未婚妻林雨欣啊？ 大林寨村也就是两三里地的距离。 算了，先不去了。 张子明压住了思念的想法。 还是先去山前村。 等把事情全都理顺好了，再去见雨欣。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挣钱，先把房子盖起来才是王道。 到了山前村，张子明直接就去了同学家。 “大江、小江，在家吗？” 刚进门，张子明就喊了起来。 跟这两兄弟熟得很，以前也经常过来。 “子明来了？” 杨大江、杨小江的母亲接了话。 “婶子好，我来找大江、小江，他们没在家？” 张子明感觉不凑巧。 谁让现在这个时候没有电话没有手机呢，要是提前联系一下就好了。 “估计也快回来了，昨天在河里下了网，爷们三个一起去收网了，也不知道能网到多少鱼，一条小河全村的人都盯着。” 杨母解释道。 谁让这年头缺吃少喝的呢，虽然饿不死，但也不是谁都能吃饱吃好的。 虽说这河里的鱼土腥味重，但是总比没有强。 “子明，你咋来了？” 没跟杨母说上几句话，杨家爷们三个就回来了，看样子有收获。 “叔、大江、小江，看来收获不小啊。” 张子明赶紧打着招呼。 杨父杨母去收拾那几条小鱼了，张子明就赶紧跟大江、小江聊起了正事。 话说这大江和小江是一对双胞胎，都是年龄一样大的同学。 按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可是杨父杨母也不容易啊，这两个孩子一样大，不能只给一个孩子找媳妇，要找就得一块找。 可要是一块结婚，那绝对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只结一个都得借钱，更何况是两个呢。 “你这大老远过来就是让我俩陪你上山逛逛？” 杨大江听到张子明的来意后，感觉有点扯淡。 他和弟弟又不是你那未婚妻林雨欣，还陪你上山看风景啊。 “是啊，子明，有啥事你说就行，在学校就属咱三个关系最好了。” 杨小江也感觉纳闷。 是啊，在这山前村大队，就跟这两兄弟关系最好了。 也不扯闲篇了，先拽上他俩出去再说。 “看到这样的石头，就装袋子里。” 到了山上后，张子明扒拉了一块石头后，对着杨家两兄弟说着重点。 “你要这个？干嘛用啊？当打火石？” 杨小江好奇的问着。 毕竟这漫山遍野有的是石头，虽说张子明要求的品相颜色要好点，那也不少啊。 “先找，这东西黑乎乎的不好辨别，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是蓝色的就要，不是的就扔了。” 张子明得先跟大江、小江说明白，别找了半天找不对。 这里的蓝宝石含铁量偏高，所以颜色有些发黑。 “好，没问题，子明，这个也不难找，不过你到底干嘛用啊？” 杨大江也忍不住问道，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找这个石头干什么。 “嗯，你们也知道，我不是跟林雨欣订了亲事吗，想着盖了房子后就结婚，我现在想用这些小石头做个手工礼物送给雨欣。” 张子明沉吟了一会，并没有说出真实目的，而是撒了个小谎。 不过用这蓝宝石原石做手工倒也不算太勉强，还显得浪漫呢。 只是在这吃不饱的年代里，浪漫就等于小资情调了。 这才1980年，这里的蓝宝石是在1986年才被勘探出来，当时杨家兄弟跟着村里的集体企业一起挖蓝宝石才过上了好日子，在这之前也是穷得叮当响。 再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弄了这蓝宝石，可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去卖啊，弄不好得去外地卖。 反正不管怎样，先挖一批蓝宝石再说。 等趟出一条路来之后，再告诉杨家兄弟。 毕竟前一世，也没有干过这事。 还是得先走一遍后，再研究后面如何。 这漫山遍野，虽说都是石头，可是品相好的也不好找啊。 又没有带工具深挖一下，只能找那些被雨水冲出地面的。 好在也没太费工夫，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也捡了四五十块品相比较好的原石。 当然都不大，都在几克到几十克之间。 不过也有捡到宝，有一块最大的，估计得有一斤重。 这也就是现在，后世的时候，这么大的原石可是不多见啊。 要知道蓝宝石在打磨以后，那可是按照克拉来卖的，虽然克跟克拉就差一个字，那重量上可是差大了。 不过，据新闻报道，斯里兰卡发现过重达310公斤重的单体蓝宝石原石，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重的一块蓝宝石原石。 自己找到的这个一斤重的，跟斯里兰卡那个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蓝宝石原石可不像翡翠那样，一刀切开就是一大片，原石都比较小。 所以翡翠能做手镯以及摆件等大件。 而蓝宝石原石没有太大的，只能是做一些镶嵌。 “行，今天就到这，这些也够用了。” 张子明感觉差不多了。 “有野兔子啊？”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有野兔子嗖的跑了过去。 “对啊，这里是山，野兔子野鸡倒是有，不过这野兔子煮了之后不好吃，没味道。” 杨大江也看到野兔子了。 张子明心里明白，现在大家都太穷，缺油少盐的，调料也没有后世那么丰富。 不舍得放油放调料，做出来之后当然不好吃了。 “大江、小江，你两个有没有办法抓野兔子啊？” 张子明看到野兔子后又有了新的想法，给家里改善生活就先从这野兔子开始。 当然，肯定会先准备好调料的，要不然做出来之后也是啥味道没有，土腥味太重。 “现在不好抓，冬天最好抓，现在下网的话倒也能抓到。” 杨小江对于抓鱼、抓野兔子、抓野鸡什么的都很在行。 “回去拿家伙，先抓几只回去。”张子明打定了注意。 中午简单吃了几口饭，几个人又来到了山上，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终于抓到了4只兔子。 这抓野兔子可比找石头累多了，虽然下了网，但是有时真得跟着跑啊。 杨家兄弟一只兔子也没留，毕竟之前做过，土腥味实在太重。 张子明也没客气，提着4只兔子和那四五十块小石头就往回赶了。 张子明心里很美：今天这运气还是不错的。 “哥，你弄这野兔子干嘛啊？” 回到家，弟弟张子越看着哥哥疑问道。 “先养着，子瑶，你有时间帮我喂着这兔子。” 张子明回答了弟弟后，又转头跟妹妹张子瑶说到。 妹妹张子瑶喜欢小动物，交给她养着绝对没问题。 “哥，没问题，可是喂什么啊？咱家里的粮食也不富余啊。” 妹妹喜欢归喜欢，但是家里缺粮食也是真的。 “猪牛羊吃什么就给这兔子吃什么就行，不用太复杂。” 张子明倒是不担心喂什么，随便打点猪草就能喂，并且这兔子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诶，这是什么石头啊，黑乎乎的。” 张子明回屋后就把挎包里的蓝宝石原石都倒了出来，他得先整理整理，一家人也都围了过来。 “你看着黑乎乎的，打磨以后可不这样。” 张子明继续给这些原石分分类，心里也在琢磨着去哪卖掉好呢。 “怎么了，你要给我那没过门的嫂子做手工吗?” 弟弟好奇的问到。 不过猜测的这个理由倒是挺好，用胶水确实也能粘出个手工来，跟杨家兄弟也是这样解释的。 张子明在家人面前先保持了神秘与沉默。 毕竟现在没有稳妥的渠道将这蓝宝石给卖出去，上辈子也没有干过这事啊。 张子明计划明天先去县里转一圈看看。 如果找不到地方的话那就直接奔赴粤东省，那里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到了那里肯定能卖掉。 第3章 南下的路费怎么解决？ 第二天一早，张子明也顾不上队里出工挣工分了。 准备出发去县城，走着到县城可得两个小时呢。 边思考着去县城的事，边吃起了粗粮馒头。 这个年代的粗粮馒头可真是粗粮做的啊： 有时候是玉米面、高粱面混着白面； 有时候是玉米面、红薯面混着白面； 有时候就只有玉米面和高粱面，反正有什么就用什么。 张子明嘴里咬着的是由白面、玉米面、高粱面混合一起做成的馒头，这也算比较好的了。 毕竟还掺着白面，当然白面的比例永远是最少的。 张子明还是感觉有些剌喉咙，好不容易在两口水的浇灌下咽了下去。 就是这样也得吃啊，要不然哪有力气走到县城啊。 兜里装着挑出来的两块蓝宝石原石，张子明就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了。 带着疲惫与期望，终于走到了县城。 可是县城里的样子跟后世看到的差距太大了，张子明凭借着前世和后世两世的记忆在县城里溜达着。 张子明所在的这个县城叫民安县，巴掌大的地方，最长的一条街道也就2公里多点。 很快，张子明就把县城逛了一圈。 实在是找不到能卖蓝宝石的地方，这可把张子明愁坏了。 就在张子明蹲在树底下休息的时候，迎面一辆自行车朝这边走过来。 张子明没有注意到有自行车的靠近，只是在低着头考虑手里的蓝宝石原石该怎么处理。 就在低头思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子明，你怎么在这里？” 张子明听到在县城里有人叫自己，抬起头发现，居然是三叔，自行车后面坐着三婶。 张子明昨天还不想找三叔三婶借钱的，今天还就碰到了。 张子明就算再怎么不乐意，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三叔、三婶，我我在这里休息会，你们这是？今天没上班？” 此时抬头看到，太阳已经快到最中间了，知道这已是晌午天了。 三叔虽然是妻管严，但是还是偏向侄子的。 没有回答侄子的问题，只是很家长范儿的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走，回家吃饭去。” 听到三叔叫自己去吃饭，虽然并不想去，可是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让自己的双腿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 只是这一动，手中的一块蓝宝石原石掉在了地上。 三婶本身就看不上农村的这几位亲戚，有些嫌弃的吆喝道： “子明啊，不是三婶说你，你说你这都20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玩石头啊，真是的” 三婶的这一句话，算是又让张子明回到了现实。 那就是中午决不去吃饭，如果去吃饭，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前一世的这个时候，跟着老爹前去借钱，三婶可是好一顿牢骚啊。 所以这顿饭还是不吃为好。 要不然不仅是受气，估计还会被这个三婶拿来说事说一辈子呢。 虽说很饿，可好歹也是重生而来，绝对不会再受气了。 于是借口等一起来县城的小伙伴走不开为由，打发走了三叔三婶。 这个时候，张子明的肚子也真是饿的不行了。 哪有什么一起的小伙伴啊。 于是找了一个有水的地方，把肚子灌了一个水饱。 沉思一会，还是先回去，回去再做打算。 只是这大中午的确实有些热了，又回到了大树底下休息了起来。 此时，张子明心里就打算着，这蓝宝石还是得拿到粤东省去卖。 那边不仅经济要好一些，而且政策还相对开放一些。 在本地是白搭了，本地的蓝宝石加工厂或者是珠宝首饰工厂，搞不好还是1986年正式开采蓝宝石之后才有的，对于这个，张子明还不是很确认。 另一方面，张子明还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要是在这本地或者省城卖掉的话，保不齐就把蓝宝石矿的事情给提前暴露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环保意识并不强，肯定是粗放开发，那样的话，只会给后人留下一堆烂坑，自己可不想成为一个罪人。 综合考虑，还得去外地消化这些蓝宝石才行。 然而，到粤东省的话，这路费、吃饭、住宿等各种花销，单趟没个几十块钱那是下不来的啊，自己哪有这些钱啊。 1980年人民币最大的面值才是10块钱。 张子明只感觉一阵头疼，这好不容易想到卖蓝宝石这个挣快钱的办法，眼瞅着盖房子的钱就指望这蓝宝石原石了，偏偏现在当地还卖不了了？ 无论如何得先挣个几十块钱当作路费。 只是刚刚重生回来，干点什么事能快速挣到三四十块钱的路费钱呢？ 张子明此时心里想法很多，可是正规的路子来钱都不是很快。 那打打擦边球的路子可以吗？ 张子明想到了两条路子，可是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 第一条路子：从村里弄点什么东西拿到城里来卖卖？ 但是，村里没有什么能卖的啊。 这年头缺吃少喝的，最缺的就是吃食了，但凡有什么能吃的，早就吃光了，还能等着拿到城里来换钱啊？ 第二条路子：那如果是卖卖力气呢？自己可是个壮劳力。 可是城里边哪里需要壮劳力呢？哪家单位不是编制满满的啊。 帮人搬家、搬搬扛扛？也不大靠谱。 这年头，谁家有事，街坊四邻的相互帮个忙就干了，这城里边大家基本都是住在单位\/工厂家属院里，还用得着花钱请人干活？过几天再帮帮别人还回去就是了。 农民进城务工，那还是实行了“大包干”之后。 如果是去建筑工地呢？ 也不行。 现在的工程建设都是由县建筑公司或者乡镇建筑公司等国营公司承包施工，自己就是去干个临时工，那也不是说去就去了的啊。 想到这里，张子明一阵苦恼，好不容易重生回来，难道新房子还是盖不起来吗？ 不行。 无论如何都要挣到钱把新房子盖起来，林雨欣还等着自己娶她呢。 想到林雨欣，张子明也是心里一紧。 等到8月份的时候，一定天天陪着林雨欣，可不能再让她遭受意外了。 当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蓝宝石卖掉。 根据前世和后世两世掌握的信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粤东省找机会卖蓝宝石了。 现在是1980年，在北方很难有接受个人买卖的。 可是这几十块钱的车马费却结结实实的把张子明难住了，张子明并不想找人借钱。 心中坚信，办法终归会有的。 就在张子明快要走出县城的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这家单位，心中顿时有了想法了。 脑子里面转了转 对，就是这样搞。 这个办法绝对靠谱。 心里越想越开心，脚下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现在要争分夺秒啊，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啊。 第4章 凭借着记忆写本书？ 回到家的张子明，更没必要再去下地挣工分了，并且后面的这几天也不打算去了。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要先把南下的车马费挣出来。 回到家跟父母打过招呼之后，也不管父母嘴中是如何嘟囔的，拿了一个粗粮馒头就进了房间。 翻出弟弟用的钢笔和草纸，就准备要下笔了。 是的，张子明想的办法很有文化范。 想凭着后世的记忆，搞一本小说出来，投到报社那边连载。 张子明是有这个信心的，重生之前，看过很多的小说、电影、电视剧。 就找一个最熟悉，看过很多遍的短篇小说默写出来。 写篇小说出来，然后去投稿，这个路子应该没什么毛病？ 况且，把后世才有的小说写出来，在当下应该很受欢迎。 毕竟在这1980年，文娱活动根本就不多啊。 要不然也不会家家户户都这么多孩子了。 1980年，不能说没有电视机，而是村里根本就没有通电啊。 张子明清楚的记得，自己所在的这个瓶子村是1983年下半年才全村通电的。 而且刚通电的那几年里更是经常性的停电，一点都不稳定。 当然，县城里的条件会好一些，但是有电视的那还是极少数的。 大部分的家庭里，能有个收音机就是不错的了。 不光是没有电的问题，在自己村里，连蜡烛用的都少，都是用煤油灯。 好在，现在倒是有一个利于自己写小说的条件。 那就是弟弟现在是住校，1980年的时候很多初中都是住校的。 这个时候，一个公社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初中，自己所在的大队距离公社也有十多里路呢，一般只有离学校比较近的才不住校，其余的都是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这倒是能有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写作环境。 收拾好桌子之后，张子明就开始凭着记忆要写作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明明脑袋里记着这些故事情节，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就算写出来后，怎么也感觉这么别扭不通顺呢？ 在凭借着记忆写了几张纸之后，张子明停下来了。 得好好理顺一下这些故事情节啊，好好的串联一下。 要不然就跟许多系列短片一样，就不是成系统成体系的小说了。 这心里记着故事情节是一回事，写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张子明是读过一年高中，还有点文字基础。 张子明把计划要写的小说里面，人物名字都改了，里面的情节也改动一下。 当然有些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这样做呢？ 张子明不想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影响到后面这些作者们的写作，要不然自己提前写好了，人家正主到时候怎么写啊。 张子明心里有信念支撑，倒是一直没有停下来。 时不时的还会再从头进行章节的修改，弄的就跟是真作家一样。 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来吃饭。 直接拿了馒头就回屋继续边吃边写了，颇有小学课本里《吃墨水》所讲的那样的专注力。 就连上小学的妹妹也这么说： “我哥干什么呢？这么认真，是不是想准备高考啊？” 听到外屋妹妹说的这句话，一下又点醒了自己。 对啊，现在是1980年，国家早就恢复高考了啊，这时候可是有几百万的学子都在准备继续参加高考呢。 有的可是连续几年都参加高考，为的就是以后有个好前程啊。 考上了大学就可以拿着国家的补助读书了，饭量小的都不用家里出钱，甚至还能省下补贴接济一下家里呢。 等大学毕业全都分配工作，甭管会分配到哪里，那都是有身份编制的。 每个月都有工资可以拿，是正儿八经的旱涝保收啊。 这年头，但凡读过高中的，谁不想通过高考而改变命运呢。 而且，在高考的队伍里，甚至还有只读过初中，连高中都没有读过的呢。 所以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当自己珍惜的时候那就是改变的时候。 不过，张子明是不想参加高考的，这个家还需要自己来支撑的。 自己要是不在家里撑着，那弟弟妹妹还能不能继续读书都是个问题。 是的。 张子明所想的是，只要弟弟妹妹能按时参加高考就可以了。 然而眼前，张子明想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而是林雨欣，林雨欣跟自己一样，是读过高中的，现在是她们村小的民办教师。 可民办终归是民办啊，那时不时的还要下地干活呢。 况且在几年之后，国家也发出了通知要减少民办教师的比例，逐步增加公办教师比例的。 要想转成公办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反正张子明感觉，民办转公办的难度不亚于高考。 这个时候的民办教师主要是靠着地方集体自筹加国家补助的方式发放工资的，国家补助大约一个月有个10块钱，而地方集体自筹的就根据各地方的不同而不一样了。 像林雨欣所处的大林寨小学，每个月地方集体自筹的一部分可能就是几块钱而已。 而林雨欣总共每月挣的这十几二十块钱，还要交一部分到大队里。 这样才能兑换相应的工分，而换算成工分以后才能从大队里分到粮食，所以手头上也存不下几块钱。（1976年之前的那段时间，村小老师是直接记2600个工分，后来改了。） 此时张子明的想法，就是要说服林雨欣参加高考。 凭借着当民办教师的功底，怎么说也是一直没有离开课本呢，应该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自己虽说现在还没有挣到钱，可是很快就会筹到路费了。 而凑够了路费之后，把手头的蓝宝石一卖，自己是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家里以及林雨欣家里的。 林雨欣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读大学。 思绪到此，张子明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说服林雨欣。 想到自己重生回来之后还一直没有跟林雨欣见过面，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泪眼婆娑了。 第5章 重生后第一次见未婚妻林雨欣 本着时不我待的想法，原本计划点着煤油灯写一晚上的。 可是一想到煤油的紧缺，又不想点灯熬油了，所以在半夜的时候就主动吹灯睡觉了。 白天有光亮的时候写书不好吗？ 就算晚上点着煤油灯写一晚上，那白天不也一样没精神吗？ 白天没精神，效率一样很差。 所以，张子明想的很清楚，晚上不能熬夜到太晚。 第二天没精神不说，关键是浪费煤油。 早上吃过饭之后，张子明就准备去一趟大林寨村。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林雨欣参加高考，虽说就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但是自己信赖林雨欣的功底的。 张父张母有点看不透大儿子了，自从拒绝去县里找他三叔借钱开始，就天天的不着家了。 第一天，先是弄了一堆黑石头回来，也没有看到挣钱啊； 第二天，说是要去县城，那回来的时候，饿的要死要活的，还一头扎进屋里写个不停； 这第三天，一大早又出去了，只是看这个出门的方向，决不是下地挣工分。 张父张忠仁心里有些心疼了，心疼什么？ 心疼张子明这个壮劳力没有出工挣工分啊，白瞎三天的工分了。 虽然不知道年底会分多少，但分东西的前提是你得有工分啊，这可是实打实的白瞎三天的工分啊。 张母王云清总是感觉，是家里的情况耽误了大儿子； 要不然，凭张子明的才分，继续读书的话，考上大学那是很有可能的。 就算考不上大学，在村里当个民办教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婆的想法，张忠仁是清楚的，还是怪他的命不好啊。 张忠仁跟着队里去修水库，结果伤了腰，公社里就给了几十块钱的补贴拉倒了。 可是他却干不了太重的活了，家里就靠着张子明这个壮劳力。 要不然小儿子和闺女也得辍学，三个孩子里已经辍学一个张子明了。 剩下的两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辍学了。 张子明所在的村子叫瓶子村，村里有条河流经过，就像是一个大瓶子一样，所以一直叫瓶子村。 瓶子村距离林雨欣所在的大林寨村就只有两三里地的路程，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张子明没有直接去到林雨欣的家里，而是直接去了村里的小学。 这个点还没有开始上课，张子明站到了办公室的窗户外。 还没等张子明喊呢，林雨欣早就看到张子明这个大个子在外面晃悠了。 林雨欣小跑着出来，兴奋地拉着张子明到了教室后面： “你怎么来了？不上工啊？” 林雨欣和张子明一直从小玩到大，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林雨欣很高兴张子明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学校找自己。 虽说两家早就说好了亲事，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亲呢，这样单独见面，林雨欣还是多少有些激动和兴奋的。 张子明看出了林雨欣的高兴与兴奋，自己何尝不是呢？ 上一世因为一场意外，自己失去了林雨欣。 这重生之后再见林雨欣，张子明激动万分，导致张子明的喉结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上出来。 张子明的心里无比决绝：这一世一定把你看好，不能再让你遭受意外了。 林雨欣看到张子明有些异样： “怎么了？来了又一句话不说，不说我可要去上课了啊” 林雨欣边说着边嘟起了那樱桃小嘴巴，林雨欣的容貌并不能说是美若天仙。 可是唯独这个小嘴巴是那样的吸引人，让人看了有点忍不住要亲一口。 张子明回了回神后，还是先把正事说了要紧，随后就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可是林雨欣却没有张子明想象中该有的样子。 林雨欣内心是有些纠结的，她何尝不想参加高考上大学啊。 作为家中的长女，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家里能让她读两年高中就已经不错了。 虽说考上了大学之后，会有补贴，也不怎么花家里的钱。 但是上大学期间也不挣钱啊，现在，怎么说一个月也有十几二十几块钱的收入啊。 林雨欣也有一个弟弟，现在正在上初中。 如果她去外地上大学了，父母的压力可就更大了啊。 张子明两世为人，怎能不明白林雨欣的想法与顾虑呢。 林雨欣不想太窘迫，于是比较轻松的说： “子明，我要是去了外地上大学，远的话不好说，近的话那也得去金昌地区（1981年改为金昌市，此时还称地区，再往前的时候称为金昌专区），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被外面有文化的青年才俊抢走了啊。” 张子明知道林雨欣是一个总为别人考虑的人，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这个意思，真正的原因是家里的原因。 张子明也故作轻松： “怎么，我就不是青年才俊了？雨欣，我跟你说，我现在正在用空余时间写一部小说，等我连载或者出书了，那咱也是青年才俊了。” 张子明想了想自己正在凭借着后世的记忆写书的事，也顺着就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林雨欣感觉很惊讶，张子明居然说他在写小说，这可能吗？ 且不说他会不会写。 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什么农活不得他操持啊。 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要扶持，这么忙的情况下还能写书？ 就算他能抽出时间来写书，那估计也就是小情诗或者小散文，还能写小说？ 小说可不是几十几百个字就能完成的啊，那可是一个大工程啊。 林雨欣对于张子明能说出这话，居然有些看不透了。 是因为跟他开玩笑，所以才这样说的吗？ 林雨欣百思不得解，忽闪了忽闪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张子明问道： “你在写小说？真的假的啊？” 张子明心里是有底的，怎么回忆都能回忆起一两本小说来，这还能难住自己？ 信誓旦旦的回答着眼前的小可爱： “雨欣，我是认真的，写小说是认真的，让你去参加高考也是认真的。” “你听我的建议，今年参加高考，凭你的底子是没有问题的。” 张子明怕林雨欣内心犹豫，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双手握着林雨欣的双臂微微摇晃着： “至于你的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一条挣钱的路子，当然是正当的挣钱路子，你的后顾之忧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 林雨欣内心有些动摇，自己当然想参加高考了。 谁不想啊，可是家里离不开她啊。 如果张子明能帮忙的话，好像真的可以参加高考读大学。 可是，眼前的这位未婚夫能帮上忙吗？ 林雨欣对于张子明还是信任的： “你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啊？可不能去投机倒把啊，被抓住了的话，整个公社都要批斗你。” 张子明知道林雨欣还在纠结，于是就说了退而求其次的打算： 那就是让林雨欣这段时间抓紧复习，而自己也利用这段时间把钱挣到。 两人同时进行，既让林雨欣看到自己有能力挣到钱，也不会耽误复习。 如果到时候自己真的没有挣到钱，那林雨欣可以选择不去高考。 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的。 张子明是有信心挣到钱的。 其实林雨欣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高考的事情，因为她的一位同事就在准备着高考的事情，而且这两天就要报名。 好在林雨欣最终也答应了张子明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现在边教书边复习就是了。 功底在这呢，应该有一些希望的。 临了的时候，林雨欣还回办公室拿出了一摞稿纸和墨水递给了张子明。 因为林雨欣相信，既然张子明说是要写小说，那肯定是要写的，自己也要给张子明支持才行。 拿着稿纸和墨水的张子明备受鼓舞，一步三跳的往家里赶。 时间就是金钱，争取利用这四五天的时间先弄一本出来。 第6章 二叔要好心办坏事？ 抱着稿纸和墨水高兴而归的张子明，突然想到了一个煞风景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整个循环不对了。 第一就是，现在抓耳挠腮的凭借记忆在写小说，应该是能挣钱的，要不要多写几本呢？ 虽然凭借着记忆不一定能写全了，但是凑还是能凑出几本来的。 综合考虑之后，张子明并没有打算写太多，就写了一本或者两本拉倒。 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可不想占用太多后世作家的小说名额。 漫山遍野的蓝宝石原石，占有起来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第二就是，写小说是为了挣路费的，到时候能够南下把蓝宝石卖掉，那就有钱盖新房子了。 可是如果林雨欣去上大学了的话，新房子给谁住啊？ 是不是要等林雨欣毕业后了再结婚啊？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劝林雨欣去考大学对不对了。 不过想想这一世的时候，林雨欣遭受了意外而去世的事情，张子明不再纠结了。 自己先完成第一步再说，肯定要让林雨欣好好活着的。 回到家也不顾父母异样的眼神了。 张子明相信，过几天父母就不会这样着急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子明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白天奋笔疾书，晚上点灯熬油，不分昼夜。 至于前两天想的什么晚上熬夜、白天没精神啊，以及什么不想浪费煤油灯的煤油啊，现在都统统抛到脑后了。 因为现在自己真的是要赶时间了，先拿点成果给林雨欣看看，好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复习中去。 在张子明努力抓耳挠腮的这几天，二叔张忠义来过家里一趟。 二叔跟父亲一样都是在农村生活，是在黄土地里刨食的。 可没有三叔走运。 当然，当初也是父亲、二叔、以及爷爷的努力之下才把三叔送去当兵的。 当时的条件下，真是集了全家的力量才把三叔送出去。 二叔张忠义看到侄子这几天没有下地干活，实在是有些纳闷。 心里揣摩着，子明这个大侄子一向干活积极的，怎么偷懒偷这么好几天啊。 当二叔看到张子明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的时候，只当是张子明要参加高考，正在复习功课呢。 可是当走近一看，并不像是在复习功课啊，再怎么说张忠义也读过一两年书本。 虽然读的不多，可也认识不少字的。 肯定能看出来张子明不是在准备高考，心中也是纳了闷。 张子明倒是不想炫耀自己在写什么劳什子小说，只想低调发财。 所以就撒了个慌，说林雨欣现在正在复习准备高考，自己帮她整理一些能用得上的资料。 听到是帮林雨欣，二叔那是没有二话。 林雨欣可是他的侄媳妇，该帮就帮。 再说乡村老师一个人都教好几科，也不容易。 不过二叔却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林雨欣要参加高考？ 这怎么能行呢？ 二叔没有再跟张子明絮叨，反而出门跟大哥张忠仁嘀咕了起来： “大哥，我听子明说，林雨欣这姑娘要参加高考，要考大学？” 张忠仁虽然没有听儿子说过这事，不过，林雨欣要是考上了大学，那倒也是给他的脸上贴金了，毕竟是他的准儿媳妇呢。 可是二弟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张忠仁的高兴劲碎了一地。 只听张忠义脸色有些深沉的说道： “大哥，你这怎么还高兴上了啊，你想想，如果林雨欣考上了大学，那以后就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 “咱家子明可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啊，那到时候林雨欣还会嫁到咱张家来吗？” 张忠仁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 刚才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一层呢。 只是在这农村里，讲好的事情还会变吗？ 现在来说肯定不会变，可是，林雨欣要是真的考上了大学，那还真就说不准了。 张忠仁把这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要转身去儿子的房间问个清楚，可是被二弟一把给拉住了。 张忠义的脑子比大哥要好使，赶紧跟大哥说道： “大哥，你别进去找子明了。” “你跟子明说这事，子明不一定能转过弯来，他才吃过几年干饭啊，他才见过几年世面啊？你跟他说，估计也白搭。” 张忠仁着急了： “那你说咋办？” 张忠义也是面带愁容，随即说起了他的想法： “我估摸着林雨欣这孩子要参加高考，应该是她自己的想法，她爹娘应该不会同意的。” “你想啊，林雨欣这孩子现在虽说是民办教师，可是每月都有工资啊，如果上大学的话，他家里可就好几年没有林雨欣的工资收入了。” 张忠义说得对，这年头很多人都是看重眼前的利益与想法，眼前能够果腹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以后考上大学会有更好的回报，可是眼下每个月十几二十块钱的工资可就没有了。 张忠仁同意二弟的考虑，于是商量着要去找林雨欣的老爹林正德去说说这事。 退一步讲，也得探一探，看看林正德知不知道他闺女要考大学这事。 张子明对于外屋，老爹和二叔的讨论一无所知。 手中的第一本小说马上就要完稿了。 此时只觉着胳膊疼、手酸、腰疼、后背痛、屁股疼。 其实张子明的二叔，并不是那种心眼坏的人，也不是故意找事的人。 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侄子考虑罢了。 要说有些人会有好心办坏事的情况，那么张忠义此时就是了，百分百的好心办坏事了。 瓶子村与大林寨村是相邻的两个村子，相隔二三里路，两个村子的麦子地都是接壤的。 张忠仁和张忠义两兄弟倒也没有去林正德家，毕竟那样就显得太过于刻意了。 两兄弟就想着去两村接壤的麦子地看看，试一试，能不能碰上。 很不凑巧，两兄弟没有在麦子地里碰到林正德。 于是两兄弟又转了个弯，计划再到林正德家的自留地看看。 这次终于遇上了，张忠仁和张忠义两兄弟终于在林正德家的自留地见上了面。 第7章 张家兄弟田间地头偶遇亲家 此时，正在自家自留地忙活的林正德，一抬头发现了张忠仁和张忠义两兄弟，很是好奇： “两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 林正德与张忠仁现在算是准亲家，张忠义是张忠仁的弟弟，那也一样是准亲家了。 张忠仁作为大哥，连忙先跟准亲家打了招呼： “这不是想溜达看看嘛，看看别村的小麦长势怎么样，对比对比。” 张忠仁找了一个很靠谱的理由，这年头大家都会去看看别人的庄稼长势如何的。 如果谁家自留地里的苗子长得绿油油的旺盛，那这家人不仅是勤劳吃苦的一家人，更是种庄稼的好把式。 随后三个人就各自点起了烟袋，在这田间地头聊了起来。 平常干活累了，也是这样歇息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林雨欣身上，听到张忠仁提到了女儿要参加高考的事情，林正德眼神一愣。 很明显，林正德好像不知道这回事。 此时张忠义就又开口添了一把火： “这雨欣要是考上学去了外地，你可就更累了，雨欣她娘身体不好需要照顾，雨豪还在上初中，老哥你啊，可就要再辛苦几年了。” 林正德一听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雨欣这孩子要说学习成绩，那还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现在民办教师干的好好的，每个月都有工资到手，干嘛非要去考大学啊。 虽说考大学后还会分配工作，可是眼瞅着这几年就会过的很艰难啊。 雨欣她娘身体不好，家里全靠他一个人。 这好不容易托关系给雨欣弄了个民办教师的身份，刚要缓一缓呢，这可如何是好？ 林正德此时还没有想到那一层，就是张家两兄弟考虑的： 如果林雨欣考上了大学，那就有可能不会再嫁给张子明了。 林正德只是考虑到了最眼前的，家里眼瞅着已经改善的条件，可能会再次艰难下去。 要说在这1980年考大学，说实话不是那么好考的。 几百万人参加考试，最终也就是录取几十万人，录取率不会超过10的。 这几个大人此时像是笃定了林雨欣能考上大学一样。 主要是因为林雨欣上完高中以后就当了民办老师，一直没有离开过书本，众人感觉考上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林正德缓了缓，吐了口气： “雨欣这民办教师干的好好的，没说过要考大学，这要是去了外地，她娘和她弟弟，我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啊。” 张家兄弟眼见信息已经传递到位，一锅烟袋抽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仍然坐在地里深思的林正德。 林正德又抽了一袋烟后也收拾东西回家了，天上的日头快到中间了，这个点，闺女也应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林正德也是边走边琢磨。 女儿每天回家后都在她自己房间里，一直以为她是备课呢？难道是在复习高考资料？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儿要是真考上了大学，那也是好事一件，只是老婆的病一直是个难题啊。 回到家的林正德看到女儿正在洗手做饭，随即把女儿拉到一边问了起来。 不管林正德此时是怎么想的，首先还是要确认一下： “闺女，你在复习资料，准备高考吗？” 林雨欣是通过村小出具的证明，跟同事一起去县里报的名，所以林正德倒是什么也不清楚。 村小这里也不会担心，人考走了怎么办。 为什么呢？ 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考走了，正好再安排其他人过来当民办老师。 有的是争着抢着要当民办老师的。 林雨欣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得知她在准备高考的，因为她一直是瞒着的。 林雨欣的想法是，先参加考试看看，看看到底能不能考得上。 就算最终不去上，那也能证明她是有这个能力上大学的。 林雨欣低头咬着嘴唇不好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看到女儿懂事的样子，林正德反倒不忍心再问了。 不过，此时倒是有些回过味来了。 张家兄弟会闲着没事，放着地里的活不干，跑到自己的自留地里来跟自己拉呱？ 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更何况这年头哪有能吃饱的啊。 林正德隐约能猜出张家兄弟的来意了。 是不是害怕？害怕雨欣考上了大学，就看不上他张家的张子明了？ 难道是担心这个？ 林家的家境一般，虽说林雨欣是民办老师，可是林雨欣的母亲身体有病也是个累赘。 再加上林雨欣和张子明一直青梅竹马，所以这门亲事当初就订了下来。 林家并没有要什么彩礼，只是让张家新盖两间新房子，毕竟张家人口多，雨欣嫁过去的话有些拥挤。 不管雨欣会不会考上大学，就算考上了，那他林正德答应好的事情还会变吗？ 在农村生活，讲究的就是勤劳与诚信。 如果做不到这两点，在村里是吃不开的。 林正德心中非议，张家兄弟未免有点多虑了？ 不过，还是要问问女儿的意思，万一女儿透露过这个意思呢？ 万一是女儿的原因，张家兄弟才来的呢？ 那他岂不是丢大人了。 一问之下，林正德也弄不明白了： 因为女儿说，是张子明建议她去考大学的。 林正德脑袋转不过来了，既然是张子明建议的，那张忠仁和张忠义搞一个田间地头的巧遇是干什么？ 此时，林母扶着门框慢慢的走动着并说道： “你们爷两个商量什么呢？” 林正德和林雨欣都不想让这个生病的女人担心，都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做饭呢。” 林母是个有见地的女人，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后说了起来： “我刚才都听见了，我是身体不好，浑身没劲。” “可是我耳朵不聋啊，雨欣，感觉合适的话，一定要考大学，不要被家里的事绊住了脚。” “要往前看，当初让你回来当了民办老师其实是耽误你了。” 听到这话，林正德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的嗒着那个呛人的烟袋。 而林雨欣听到母亲这话，眼睛有些湿润： “爹、娘，一开始子明劝我的时候我是想拒绝来着，可是越说我也越心动。” “子明说现在国家已经把发展经济作为最主要目标了，挣钱会越来越简单，对于高学历的知识人才也会相当匮乏。” “子明也说了，他现在有挣钱的路子，当然是合法的，如果我考上了大学，他会帮衬着我们家的，不会不管的。” 林雨欣说完这一番话，林父林母对于张子明也是高看了一眼，心中赞叹这个小子说话有水平，眼界看的也远。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当父母的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孩子的感情这么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只不过，林正德此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实在是不干不痛快啊。 第8章 林正德也搞一个田间地头偶遇亲家 林正德此时的想法也挺正常的，你们能这样做，我也会。 于是，在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后，林正德拿着烟袋锅子就溜出门了。 林正德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那当然是像张家兄弟一样了： 也要溜达着去看看邻村的庄稼长势如何。 从大林寨村到瓶子村当然也是两三里地的距离，林正德倒还真是看了一路的麦子地，边看边走。 这个季节麦子有点干旱，一直从河里挑水浇地，实在是太不顶事了。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要是能来场雨的话，庄稼地可就解渴了。 就这么溜达着，早就进入了瓶子村所属的麦子地了，只是没有遇到张家兄弟。 邻村大家都相熟，遇到了几个认识的也打了个招呼，可是这些都不是林正德的目标啊。 心中揣测，张忠仁虽说有腰伤干不了太重的活，可是一般的农活也是能干的啊，不至于不下地？ 还好，老天爷给面子，终于遇到张忠仁和张忠义两兄弟了，两个兄弟正在自留地商量浇地的事情。 坐在麦子地头的张氏兄弟看到林正德手拿烟袋信步而来，心中纳闷至极。 不等张氏兄弟说话，林正德先开口了： “我也溜达了一圈，还是你们村的麦子长的好一些，比我们村的强多了。” 张忠仁作为林正德的正亲家，不知林正德这是哪一出？ 上午跟二弟溜达着去大林寨村，表面上说是看看麦子地的长势，那实际上可是跟你林正德谈雨欣考学的事啊。 你林正德不会没听出来？还是在这里装傻啊？ 怎么大下午的又找过来，还一本正经的讨论庄稼长势情况啊？ 不知道林正德是闹哪一出，张忠仁就呵呵的答应着。 张忠义也从地上起身，给三人的烟袋锅子都点上了火，三人这才坐在了张忠仁家地头上聊了起来。 张忠义比大哥要灵活一些，知道林正德应该不只是过来看看庄稼长势如何，所以吸了一口烟袋后说道： “老林啊，家里都忙活完了？” 当然，这句“忙活完了”不仅仅是指地里的农活，更是指上午聊到的林雨欣高考的事情。 上午提到了林雨欣高考的事情，林正德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的。 林正德怎会不知张家老二的话中有话： “欸，地里就是这么些活，翻来覆去的都一个干法，反正我一个人干，早点晚点啊，都没事。” 林正得说完这句后顿了顿，张家两兄弟明显还在抻着头想听他继续往下说重点。 于是，刻意停下吸了一口烟袋后又继续道： “我屋里头（农村的叫法，老婆叫屋里头，老公叫外头）身体不好又帮不上忙，雨豪上初中还住校，雨欣倒是在家多少能帮点。” “可现在雨欣也忙啊，白天在村小教书，放学后就复习资料，说是要准备参加高考。” 林正德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看到张家两兄弟露出了他满意的表情后又继续道： “雨欣的功底是有的，既然准备高考，我估计能考上。” 说道这里，林正德就不说了，又开始嗒着嘴里的烟嘴了。 张忠仁此时急了： “老林啊，那雨欣要是考上了学，去了外地，那你能忙的过来？又是家里又是地里的？” 张忠仁此时是真着急，张忠义也为侄子担心，于是试探着说着： “老林，你真舍得雨欣去外地上大学啊？” “那家里可就没有当民办教师的收入了，民办教师的位子也得让出去。” 林正德要的就是这两兄弟的着急样，谁让你们两个上午去我那里假模假样的了： “嗨，雨欣要是去了外地上大学，我女婿可是答应会帮衬着我这边的。” “你女婿？” 张忠仁心道，你女婿那不是我儿子吗，我儿子到底说啥了？ 林正德笑嘻嘻的说道： “老张啊，我女婿不就是你儿子吗？可是你儿子建议我闺女去参加高考的，你儿子比你有魄力、有想法、有远见。” 这时的张忠仁和张忠义只觉着嘴里抽着的烟袋锅子比往常有些苦。 这叫什么事？居然是子明建议雨欣的，子明是怎么想的啊？难道不怕雨欣考上了大学后不嫁给他了？ 林正德此行的目的达到了，该传递的信息也传递到位了。 看到张家两个兄弟的表情，心中也满意，于是拍拍屁股上沾着的黄土就走了。 林正德的心里也是有些小担忧的，女婿到底要怎么赚钱帮扶自己这边呢？ 林正德刚走，张忠仁就忍不住站起来要回家问问。 张忠义也为自己的侄子着急，所以也跟着起身往回走。 侄子的事情确实是很上心，张忠义与大哥张忠仁都是在村里居住，不像三弟办理了“农转非”成了城里人，所以在村里居住的两兄弟感情更好一些。 回到家，看到还在房间里奋笔疾书的张子明，当爹的实在闹不明白这个儿子了。 自从那天拒绝了和他一起去城里借钱后，就说有赚钱的路子，能挣到钱。 前几天呢，是不见人影；这几天，又是躲在家里不出门。 张忠仁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儿子到底要怎样挣钱？ 推开门后就直接问了起来： “子明，你跟爹说，是你建议雨欣参加高考的？” 张子明正在整理小说最后的收尾，听到老爹这样问，不知为何，一边看着老爹一边说道： “对啊，是我建议的啊，还是多亏妹妹提醒了我呢，要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呢。” 怎么又牵扯起子瑶来了，先不管这回事了，主要是林雨欣要是考上了，子明还能娶到林雨欣吗？ 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那雨欣要是考上大学了，不嫁给你了咋办？” 张子明没想到，老爹还挺为自己着想的，二叔也在这里，看来都很重视啊。 张子明也没有瞒着什么，就把自己很快能挣到钱，并且会资助林雨欣，包括林雨欣家里，都会照顾到的等等，都说了一遍。 当然也特意说了一下，也会帮衬着二叔的，让堂弟堂妹好好读书。 听到儿子这样说，张忠仁还是担心，因为儿子现在根本就没有挣到钱啊。 张忠义想的也是一样，侄子并没有挣到钱啊，所有的这一切那都是挣到钱了怎么着怎么着的，子明能挣到钱吗？ 难道三弟要把子明弄到县纸厂里去？ 没听说啊，再说三弟媳妇会同意吗？有机会的话，肯定是先把她娘家人弄进厂里的。 张子明知道多说无益，无比坚定的说道： “爹、二叔，你们不要着急，我这几天就有收入到手，你们放心就行，信我一次，我说了要挣钱，那就一定能挣到钱。” 看着信誓旦旦的张子明，张忠仁和张忠义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 一是子明说有赚钱的门道，二是子明更了解雨欣。 随后，张忠仁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这个要求在张子明看来不算是事儿，自己现在不正在做这件事吗？ 第9章 打个赌 张子明听到父亲的要求，没有意外，因为现在正在做挣钱的准备工作。 张忠仁对儿子的要求就是： 既然你说有挣钱的道儿，那就4月份把盖房子的钱挣回来，5月6月两个月抓紧盖房子。 如果林雨欣能考上大学，那就把升学宴和婚事一起给办了。 如果考不上，那也要在7月8月结婚。 对于父亲的要求，张子明心里有底，并不担心。 所以张忠仁也就不在纠缠儿子，之前也答应了给儿子两个月的时间。 可是两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只能压缩到这个月了。 如果挣不到钱的话，还是得去县里一趟，无论如何得借钱把房子先盖起来。 在张子明写书的这几天里,还有两个人来过，就是本村的张晓勇和张叶平。 张晓勇和张叶平也是20岁，跟张子明一样大。 区别就是张晓勇和张叶平只上过初中，并没有上那两年制的高中。 这两个人是邻居，所以就一同来到了张子明家里。 两个人来张子明家里的目的和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张晓勇与张子明聊得来，两个人脾气相投，张晓勇过来是关心张子明的。 张子明已经好几天没有下地干活了，张晓勇还以为张子明病了，特意过来瞧一瞧。 只不过刚出门就碰上了张叶平，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张叶平来张子明这里，纯属是想看热闹。 知道张子明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心里小鼓直敲，最好是病了，病的起不来才好，这样自己才能有机会。 张子明放下了手中的的钢笔，接待着自己的这两位同村伙伴： “你两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叶平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看到张子明好好的反而有些失望了： “来看看你，好几天不出门，是不是病了？” 张叶平心里继续瞎猜着，是不是真的有病，但是硬撑着呢？ 张晓勇也非常关切： “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怎么这几天都不出门啊？” 张子明此时也在考虑，自己的事情要不要透露出一部分去？ 当然，蓝宝石的事情肯定不能透露。 那自己写小说的事情可不可以透露出去呢？ 如果自己透露出去，那肯定会被张叶平传出去，而且不一定会传成什么样呢？ 一个天天在地里干活的人突然开始写小说了？ 这可是堪比公鸡下蛋、母猪上树一样的让人好奇的。 在自己没赚到钱之前，那村里人看自己不跟看怪物一样？ 那不是严重影响自己的心情吗？ 如果不透露出去，那么自己赚了钱之后怎么解释呢？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大家都是一样的穷。 如果自己突然之间有钱了，那各种猜想更会环绕全村。 甚至估计还会被审查呢，审查钱是怎么来的，拿稿费的时候得考虑一下留痕啊。 综合考虑了之后，张子明决定，临时先不透露出去。 等稿费到手了，来个一鸣惊人更合适。 到时候要震惊全村，尤其是要亮瞎张叶平的狗眼。 张子明淡定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张晓勇自己倒是放心，只是这个张叶平，虽然表面是关心自己，其实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自己呢。 张子明此时准备撒个谎： “真是谢谢你们两个了，我就是这几天有点累，想歇一歇，顺便也想想怎么赚钱，你俩也知道，我还要准备盖新房子呢。” 张晓勇知道这不是实话，因为刚才张子明暗中给自己递了个眼神，应该是不想把实情透露给张叶平，所以张晓勇没有接话。 张叶平听到张子明的话，心里怀疑，不会真的得什么病了？ 得病了还想着怎么赚钱？ 难道是因为想盖新房的事，想赚钱想的得病了？ 张叶平于是想嘲讽一下自己的情敌。 对，就是情敌。 张叶平也喜欢林雨欣，当然他是竞争不过张子明的。 因为林雨欣的心里只有张子明，根本就没有给张叶平机会。 不过看到张子明现在的情况，张叶平感觉，不嘲讽一下心里真是难受啊： “子明，不是我说你，你这天天待在家里养病还想着赚钱？准备做白日梦赚钱吗？呵呵。” 张叶平说完还笑了两声。 张子明知道张叶平会是这样的态度，于是也想给张叶平下个套： “对啊，白日梦也是梦啊，有梦才会有未来嘛。 叶平，要不咱俩打个赌？” 张晓勇从刚才张子明给自己眼神来看，应该是有后手的，所以也准备推一把： “打赌啊，我给你们两个做个见证。” 张叶平听到张子明想打赌，虽然闹不清什么原因，倒也挺感兴趣： “行啊，打什么赌，你说。” 张叶平好奇会打什么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很担心会输给张子明。 因为长期以来，好像就没有赢过张子明，不过还是决定赌一次。 万一赢了呢？ 其实这也是所有赌徒赌博时的心理。 只听张子明悠悠的说道： “这样，就赌我10天之内能赚到200块钱，怎么样？” 这话一出，把张晓勇和张叶平都惊到了。 10天赚200块钱，那还了得？ 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挣30-40块钱。 张晓勇虽然被惊到了，不过却很相信张子明； 而张叶平先是被惊到了，接着心里偷偷的笑了起来。 心中不屑，你想10天挣200块钱，除非你去偷去抢，要不然就是真的做白日梦。 张叶平猥琐一笑： “行啊，子明，你这目标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我和你赌。” 张子明看到张叶平答应了和自己打赌，于是对着张叶平说道： “行，那晓勇就当见证人了，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当2天的老黄牛，任你使唤，怎么样？” 张叶平很渴望这个机会，心中已经想象着如何使唤张子明了。 于是也说道： “行，我输了也一样。” 不过，张子明却不想一样。 怎么着也要给张叶平的老爹几分面子。 张叶平对自己不仁不义，自己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说道： “叶平，你也知道我要准备盖新房了，你要是输了，到时候就过来帮我盖房子，反正我也是要找人帮忙。” “这样，你就算输了，也看不出来，也没啥影响，这个赌呢，就咱三个人知道，谁也不要传出去。” 张叶平一听，一口就答应了。 这没问题啊，不让传出去，估计也是怕丢人。 首先他肯定不会输；其次就算是输了，过来帮忙盖个房子能有多费劲？ 就你准备的那点钱，估计也就是2间小土坯，也没几天的功夫。 张子明心中笑了，自己要是正常盖房子的话，找张叶平过来帮忙，他肯定不会过来的；另外自己计划要盖的可不是你们所想的2间小土坯，可不是几天就能完事的。 打赌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张子明写小说的进度。 只是张子明现在还不了解当前的稿费情况。 也不知道凭借记忆搞出来的这本小说到底能值多少钱？ 第10章 作者本尊 又过了一天，张子明终于把这本小说整理完了。 对，只能说是整理完了。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自己写的啊，只是凭记忆给整理了出来。 吃过早饭后，张子明就向着县城出发了。 想着挎包里的东西接着就能兑换成钱了，脚下的步伐感觉都轻快了。 估计都没有用两个小时就走到县城了。 眼瞅着到了日报社门口的时候，张子明就被传达室的大爷拦住了： “欸、欸，干啥的，直挺挺的就往里走啊。” “没看这传达室里有人看着吗？” 张子明有些着急，一心想把手稿换成钱，确实是有些着急了，只是看到门口开着就直接往里走了。 此时被大爷拦住了，赶紧拱手说道： “大爷，你好，我是过来投稿的。” 传达室的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还算周正。 穿衣虽然朴素倒也干净整洁，不像是盲流子。 不过听到是来投稿的就有些怀疑了： “投稿哪有你这样来投稿的，投稿都是写信寄过来，到时候编辑们会查看、回复的。” 张子明也知道都是用写信的方式投稿，可自己不是着急吗？ 要是等着写信回复，那要到猴年马月去啊，自己的蓝宝石还卖不卖了，自己的新房还盖不盖了啊？ “大爷，我确实是来投稿的。” 张子明边说边把挎包里的手稿拿了出来。 大爷看张子明确实随身带着一些手稿，稍微有了几分的认可。 不过还是不能放行，负责任的说道： “小伙子，看你也是实在人，你有介绍信吗？” 大爷这话，把张子明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子明一脸黑线，是啊，这是1980年啊。 到哪都得需要介绍信啊，没有介绍信，自己还是盲流子一个啊。 张子明心里那个悔恨啊，怎么就没有想到先准备个介绍信呢。 就凭老爹跟大队书记的关系，开个介绍信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都怪自己，刚刚重生回来，脑子还不是够用了啊。 现在这个情形，就算没有介绍信，张子明也要想办法进去。 要是返回村里，开了介绍信再来的话，那至少是四个小时以后了。 那可就是下午了啊，这时间不能再浪费了。 张子明只能出一个下策了，对着传达室的大爷说道： “大爷，我是来找徐一民徐编辑的，我跟他约好今天过来的。” 张子明随口说出的这个名字可不是胡编乱造的。 虽然张子明也没有见过这个徐一民。 那为什么要报一个徐一民的名字呢？ 张子明也算是无心之举，因为张子明整理的这本小说就是这个徐一民写的。 徐一民后来又陆续出了几本书，名气渐渐大了起来，算是整个民安县里走出来的最有名的作家了。 只不过当前的徐一民还没有走上小说创作之路，现在还主要是写一些新闻稿。 报出了徐一民的名字，那么张子明的计划可能也要改一下了，不过影响也不大，只要能把手稿换成钱就行。 传达室大爷当然知道在这里上班的有谁了，徐一民，大爷自然是知道的，是一个挺年轻的编辑。 大爷拿起了传达室的电话打了起来。 这个年代，主要单位的传达室一般都配有电话。 电话那头正在忙碌的徐一民听到传达室大爷说有人找自己，也没有多想，就随口一说：让人进来，我就在办公室。 听到徐一民的回答，大爷就立即让张子明在登记簿上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后就放行了。 进来大门口后，就是一栋三层的小楼。 张子明心里也嘀咕，自己也没有见过徐一民啊，也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里。 按照常理判断，他应该是在一楼的办公室，二楼三楼应该都是重要部门或者领导的办公室。 本来是想着，进来后随便找个编辑，谈妥了就行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找小说的本尊作者才行，看来都是天意了。 张子明进了办公楼后看到左边有个小牌子写着编辑部三个大字，抬脚就进去了。 办公室里的人们都在忙着，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人。 张子明只能找坐在比较靠门口的一位稍显年轻的工作人员打听了，没想到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徐一民本尊。 真是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也难怪，徐一民这时还是个年轻的新编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倒也很正常。 徐一民上下打量着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刚才传达室打电话说有人找自己，难道就是这个人？ 他也不认识这个人啊？ 可能是鉴于办公室里的人比较多、比较忙，徐一民带着张子明出来办公室到了走廊： “我是徐一民，你确定是找我的吗？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啊。” 张子明明白，这样找徐一民是有些冒冒失失了。 可这也是计划外的事情啊，于是连忙恭维道： “徐哥徐老师，我是来投稿的，我打听了，您审稿最快、最专业，所以我是慕名来找您的。” 张子明给徐一民戴了个高帽，并把自己的手稿拿出了一部分。 徐一民一听是来投稿，还慕名而来，暗道这个家伙倒是会说话。 他在这里工作两年了，也没有什么大成就，怎么可能会有人慕名而来呢，很明显这是拍马屁的。 所以，徐一民笑笑没有说话，人家既然这么高捧，就随手接过了张子明的稿子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马上就被故事吸引了。 只是，快速浏览了几页之后，张子明就不再往外拿手稿了，这不是看的徐一民心里痒痒吗？ 徐一民想继续看稿，可是又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于是就拉着张子明到了食堂。 食堂这里有桌子，现在还没有到饭点，也没有什么人，聊聊天是可以的。 张子明看到徐一民被吸引，开心的说道： “徐哥，一看您就是个负责的编辑，您说我这小说写的怎么样？” 徐一民此时还不大好判断，于是，张子明又拿出了一部分手稿给到徐一民。 徐一民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稿子，足足过了快一个小时，徐一民才放下手中的稿子赞叹道： “不错啊，写的不错，故事性很强，就是文采差了点。” 这个事，张子明得承认，自己只是凭借记忆，把一些故事和突出点都串联了起来。 至于一些修辞手法了、优美的描写了，这些可都没有记住，所以整篇小说的故事性很好，就是缺点档次和层次。 张子明心中，此时有一个新的想法，相信徐一民肯定会同意的。 第11章 与作家本尊的合作 张子明趁着这个工夫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包括是哪个公社的，哪个村的，上过几年学等等，这才算是与徐一民真正认识。 当然，至于为什么会找徐一民，张子明随口就编了个理由。 就说在报纸上看到过徐一民的文章，感觉写得特别好。 并且咬死了这个理由，徐一民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此时张子明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徐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这本小说呢，您帮我改一改，怎么样，就是一些修辞手法啊、气氛烘托啊什么的，把这个文笔、层次提高一下。” 徐一民盯着眼前的这个张子明，满眼疑惑不解，他倒是非常喜欢这本小说，故事性确实不错，可是让他来修改，这合适吗？ 张子明也知道，徐一民大概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于是开始引诱： “徐哥，您帮我修改，然后这部小说就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稿费我们两个也平分，或者您六我四也行。” 张子明此时着急，暗忖徐一民要是不答应的话如何是好啊。 他都浏览一遍了，要是回头他自己写一本，自己可是欲哭无泪了。 虽说这本身就是他写的，可是，自己是硬生生的给他往前提了几年啊。 徐一民低头不语，明显也在考虑着这个事情。 看着徐一民的表情，张子明忽然也明白了。 徐一民现在估计在意的不是稿费，而是能出一部书。 这样的话他的名气也就上来了，毕竟是文人嘛，出书提升一下自己的名气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了这个关键点，张子明又继续深入： “徐哥，关于小说的署名，您的名字放在前面，我的名字放在后面就行，我的要求就是只要小说能连载发表，我能拿到稿费就行。” 张子明还是不想放弃署名的，因为如果没有署名，自己就算拿回钱去，那也说不清楚钱的来源啊。 说不清来源可是个麻烦事。 听到张子明这样说，徐一民确实心动了，说实话他非常喜欢这部小说。 讲述的也是本地发生的故事，有些故事的原型他也了解一些。 如果他来修改润润色的话，发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点自信他徐一民还是有的。 只是，徐一民心中所想如张子明所料。 徐一民此时想的是，如果只署他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什么稿费不稿费的，他现在不考虑，他可以不要一分钱的稿费。 当然，这样的话会有些过分，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到徐一民还在犹豫，张子明拿不准了，难道这家伙真的想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或者想另写一本书？ 只是，这样的话，就算挣了钱，自己也说不清来源啊，这是个麻烦事。 得及时阻止徐一民这个想法，于是又抛出了一个诱惑： “徐哥，说实话，这本书就按照我的建议来，我这里还另外构思了一本书，大纲我都写出来了，这个大纲我可以送给你，怎么样？” 徐一民很不解张子明的行为，并且还有点羡慕： “你还有一本书？那你大纲都写好了，为什么送给我啊？你自己继续写就是了啊。” 张子明一开始就想过了，自己不想占用后世太多的小说名额，当初就打算只写一两部的，况且这又是作者本尊。 但是编一个什么理由，能让徐一民相信呢？ 脑子转了八百下后，开口道： “徐哥，我就是感觉咱两个人有缘分，所以我想把这份大纲送给你，这份大纲我写的很详细，还写了一点儿细纲。” 张子明把另一本的大纲也拿了出来递给了徐一民。 这时候的徐一民真的是被诱惑了、被吸引了。 徐一民有些激动： “你真的送我了？” 因为徐一民看到不仅仅是大纲和细纲，甚至还有几个章节标题。 根据这个，其实很容易会写出一本书来的，这等于是白送啊。 张子明眼见有效果，紧接着就商量起了详细的计划。 毕竟自己是既要钱又要署名的，当然就是第一本； 第二本绝对是白送了，这本身也是徐一民写的，只是给他提前了几年而已。 张子明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快，时间不等人啊，还要用这个稿费做启动资金来赚钱呢。 当然绝不会总拿着后世作家写的小说来赚钱，这种钱只赚个一两次就行了。 要是上瘾了，那就太给后世的作家们添乱了。 那就这么放心的交给徐一民？就不怕徐一民捣鬼吗？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根据前世和后世的记忆，民安县里走出来的这位大作家，还是值得信任的，自己算是给他启蒙一下，开个好头。 没想到的是，徐一民并没有放张子明走，而是直接拉着张子明回了他的宿舍。 宿舍就在办公楼的后面，是一个两人间的宿舍。 条件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可以说是徐一民自己的单间了。 因为他的舍友被借调到县政府去了，所以也住到了县政府安排的宿舍里去了，因而这个床位暂时是空着的。 安排好了张子明之后，徐一民又出去了，说是接着就回来，让张子明在这里等着。 徐一民走后，张子明心里猜测，把自己留在他宿舍，是不是晚上要和他一起改稿子啊？ 改稿子的话自己可帮不上忙，自己要是能改好的话那还用得着他啊。 还有一件事，让张子明感觉有点不踏实，自己在这里住下了，也没法给家里捎个信说一下。 要是打电话也只能打到公社里去，可是打到公社也没有用啊，谁会给自己把信带到瓶子村呢。 纠结了一会，算了，就先这样。 以前也有过在杨大江、杨小江家待过几晚的情况，这个年代常有的事情，应该也不算是麻烦事。 估计过了有十几分钟，徐一民拿着两个饭盒，几个馒头回来了。 看着徐一民手里的白面馒头，张子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是真的馋人啊，而且还好几个。 徐一民进门后，当然看到了张子明咽口水的小动作，立马说道： “这中午了，先吃饭，我刚才也找领导请假了，这两天你跟我一块把这份手稿重新整理一下。” “我负责文笔的提升，你呢，就负责整个故事连贯性的理顺整理。” “咱俩争取白天晚上都用上，用最快的时间把这20万字的小说弄出个初版来。” 听了徐一民的话，张子明没有犹豫，拿起大白馒头就啃了起来。 第12章 骑走你的“大金鹿”自行车 十分钟过后，张子明只觉着这顿饭吃的好饱啊。 这样高质量的饱饭，印象里好像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 其实这只是城里人的日常而已，有正式工作的人每月都有定量。 想到这里，张子明更加坚定了要让林雨欣考大学的信念。 知识就是力量。 力量就是金钱。 金钱就能吃饱吃好啊，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吃完饭两个人就开始重新理顺这些手稿了，哪还管什么午休不午休的。 张子明着急，徐一民也着急，两个着急的人谁也不想浪费时间。 要说还是人家徐一民写的字好啊，跟张子明的放一起，张子明的字体直接是没法看。 张子明的字只能说是能认出来，而人家徐一民写的字，不仅仅是能被人认出来，简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啊。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张子明虽然也在认真整理，可是，这个工作其实主要是徐一民在做。 张子明就是偶尔再说一下整个故事的大纲与构思，保证故事的完整性与连贯性而已。 张子明眼瞅着天色暗了下来，又想念起中午吃过的大白馒头了。 今中午的大白馒头，是张子明重生回来后第一次吃。 虽说这是后世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但是在这个80年代初的农村还是稀缺啊。 重生回来也有一个星期了，今天可是第一次吃到纯白面做的馒头啊。 张子明心里暗下决心，真的要加快进度了，自己要让家里人都吃上白面馒头。 不，还有林雨欣一家。 还有二叔一家。 可惜，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早逝了，没法享受到自己的孝顺了。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还要带着全村人都吃上纯白面的大馒头。 想着想着，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响了。 这是在跟自己的脑子呼应吗？ 这一下午也没干体力活，肚子该饿还是饿啊。 徐一民虽说很专注，可也听到张子明肚子里咕噜的声音了，看了看外面确实也快黑天了。 于是，二话不说，拿起饭盒就出去了。 张子明倒是没有不好意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话一点也没错。 自己本身就饭量大消化快，虽然没下地干活，但是在桌子前坐一下午也不是个轻快活啊。 最起码，张子明也感到了腰、脖子、肩膀等好几个地方都极为不舒服，这也没比下地干活轻快多少。 下地干活，出一身汗，还感觉畅快淋漓呢。 坐在这里，除了憋了一肚子尿，啥也没有。 终于，在熬了2个两天两夜之后，初稿终于整理好了。 张子明身体素质还行，倒是没什么问题； 徐一民可是要散架了，那浓浓的黑眼圈先不说。 只听站起来活动身体的徐一民，身上的骨头一直迸发着“格格”“嘎吱”的声音。 张子明得往回走了，再不回家，估计爹娘得着急了。 两个晚上没回家了，回去肯定得挨一顿骂了。 虽然自己打着挣钱的由头，可是至今仍没有挣到一分钱啊。 临走的时候，张子明把徐一民的“大金鹿”自行车给骑走了。 徐一民也是心甘情愿。 为什么呢？ 张子明也担心，自己一走，万一没自己啥事了呢？ 虽然说自己是相信徐一民的，但是不压点什么东西，那就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毕竟自己这也是在帮徐一民提前两年成名呢。 徐一民更是愿意了，张子明要是不从他这里拿点东西走，他是真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如果徐一民知道张子明是重生回来的话，那估计要打破张子明的头了： 拿老子的作品来糊弄老子啊。 在刚进来徐一民宿舍的时候，张子明就寻摸了一圈。 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令张子明很失望。 谁知道，第二天张子明就知道了徐一民有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停在宿舍外面，这可把张子明高兴坏了。 这自行车当前的价格估计要一百四十块钱，并且还得凭自行车票来购买。 自行车票可不是粮票，谁的手里都有两张； 也不是有了自行车票就可以了，有了票你还要等货。 等国营商场到货了你才能凭票买。 所以在这个年代的一辆自行车，可不仅仅是值一百四十块钱那么简单啊。 于是就有了骑走“大金鹿”自行车这么一出。 要说在东鲁省，骑自行车那就是青岛自行车厂生产的“大金鹿”。 至于什么“凤凰”、“飞鸽”、“永久”，那是到不了东鲁省金昌地区民安县这个地界的。 在这民安县，买自行车就是“大金鹿”或者“小金鹿”，都是青岛自行车厂出的。 这金鹿自行车有个不一样的特点： 前轮采用了正常的杠杆触闸；而后轮则采用了倒轮闸，车蹬子向后轻轻一倒即可刹车，刹车力很强； 而且金鹿自行车还安装了吊簧鞍座，那感觉就跟弹簧沙发一样，在60-80年代，那可是一绝啊。 骑上了徐一民的“大金鹿”自行车，回家之路就舒服多了。 先不说能省一大半的时间，就说屁股底下一直有个弹簧座位，那是要多得劲有多得劲啊。 短途来说，比坐客车都舒服。 张子明潇洒的骑着“大金鹿”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时不时的拨棱一下车铃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张子明是潇洒离开，啥事也不管了。 徐一民这边还得继续搞啊，剩下的事情可就是全靠徐一民了。 再怎么说，徐一民也是报社的编辑，找找领导或者师傅，把这篇写的还不错的小说给连载了，问题不大。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出版社出版，张子明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找出版社的话太麻烦了。 找出版社出版的话周期太长，估计没几个月是不行的。 找报社或文学杂志连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而且此时的报社也喜欢连载优质的小说。 就像现在网络小说的日更一样，让人有期待、有盼头。 事实上，徐一民很给力，报社也很给力，而且稿费的支付也让张子明非常满意。 第13章 把自行车推到屋里来 张子明拨棱着车铃铛先骑着去了大林寨村小，这么多天没见林雨欣，怎能不想呢？ 林雨欣早就听到外面车铃铛清脆的响声了，心里还想这是谁啊？ 这村里头也就是大队书记能骑上自行车，难道大队书记过来村小了？ 结果抬头寻找答案的林雨欣看呆了，原本不大的樱桃小嘴此时能塞下一个大鸡蛋。 “这是你的自行车？” 林雨欣很天真，以为张子明骑着就是张子明的，并且也认为张子明有这个能力拥有一辆自行车。 张子明相信自己很快就能买一辆，很真诚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有能力买了，到时候你一辆，我一辆，咱俩一人一辆。” 林雨欣撇撇嘴： “看把你能的，还你一辆我一辆。” 随后张子明把自己这两天一直待在县里报社的事情说了一下，林雨欣这次是真的被镇住了，继而惊讶的说道： “子明，你还真写小说了啊，我原本以为你就是说着玩玩呢。” 前一段时间，张子明确实跟林雨欣说过要写小说的事，当时林雨欣还拿了一摞稿纸和一瓶墨水给张子明呢。 看来，当时的林雨欣也只是不想打击张子明而已，并没有真的认为张子明会写出小说。 况且当时林雨欣也开玩笑，说要找一个青年才俊，还以为张子明因为这个玩笑才说的写小说呢。 张子明知道，自己的变化会让林雨欣一时之间不好接受。 慢慢来，后面的变化更大呢，这才哪到哪？ 张子明随后又把从徐一民那里淘到的几本复习资料给林雨欣拿了出来，这让林雨欣非常兴奋。 这年头，对于参加高考的人来说，最缺的就是复习资料，这是今天张子明来找林雨欣的最重要的原因。 林雨欣有了这几本资料，更是信心百倍。 在张子明要离开的时候，林雨欣更是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的亲了张子明一口，随后红着脸蛋回办公室去了。 看着有些害羞的林雨欣回了办公室，张子明的手一直放在脸上，摸着林雨欣刚刚亲过的地方，不舍得拿下来。 直到有一位老师敲响了东边柳树下那里吊着的一口小钟，张子明才回过神来，得赶紧离开了。 这下课了，一堆孩子出来，那还不得围着自己这自行车转个没完啊。 张子明也没有闲逛，快速的骑着自行车回家了，这辆自行车毕竟也不是自己的，所以张子明也比较低调，尽量不让人看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走到路口的时候被张叶平看到了，张叶平可以说是张子明最不喜欢的人之一了。 看到张子明居然骑着一辆自行车，张叶平眼睛瞪的大大的。 好奇又气愤，心里在猜测：该不是从哪里偷的？ 不过，心里想法不会说出来： “吆，子明，这两天不见，又骑上自行车了啊？上哪搞的？我也去搞一辆。” 张叶平虽说心里的想法不会说出来，但是话说出来之后，还是那个意思。 什么叫“上哪搞的？我也去搞一辆”啊，这不明显讽刺张子明的自行车是偷的嘛。 张子明犯不上跟张叶平置气，随口说了一句： “这是我朋友的，我就用个几天。” 张子明这话说的没错，徐一民现在可不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就是骑几天而已，等过两天稿费到手了，这自行车自然就还回去了。 但是，张子明的这番话听到张叶平的耳朵里，可不是这样的。 张叶平轻蔑一笑，什么朋友的啊，还就用几天？ 那不是明摆着就是偷的嘛，等过两天转手卖出去，那可不就是用几天吗？ 张叶平就是这也一个人，认可别人比他强很不情愿。 末了，还不忘提醒张子明： “子明，咱打赌可是有几天了啊，你可得抓紧啊，可不能用违法方式赚钱啊，得能说清楚来源啊。” 边说着还边看向张子明脚下的自行车。 看着张叶平的这副嘴脸，张子明心里实在讨厌。 当初打赌就是想让这个张叶平在自己这里干几天活，好好累一累这个傻小子的。 可是现在怎么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想看见这个小子呢？ 看着得瑟的张叶平，张子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张叶平也喜欢林雨欣，自己是知道的。 林雨欣8月份的时候出了意外，是不是这个张叶平干的啊？ 张子明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怎么感觉越想越有可能呢？ 自己处处都压这个张叶平一头，难免他会有报复自己的想法啊？ 直接报复自己，他肯定没有那个胆子，如果他想，那还真有可能会把林雨欣给害了。 张子明心里有些起伏，自己是不是要对这个张叶平好点啊？还是来一次狠的，把他治服呢？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合适。 随后，重新骑上自行车，径直回家去了。 张子明的父母看到好几天没回家的儿子，此时居然还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了。 一时之间，心里也在嘀咕，但是又不相信儿子会做那样的事。 看到父母的表情，张子明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开口说道： “爹、娘，这两天让你们担心了。” 随后就把自己这两天待在报社的事说了一下，当然这辆自行车是自己借的报社里徐一民的，这些事都说了一下。 并且还声情并茂的说道： “爹、娘，您儿子过几天还会收到一笔稿费的，你们老两口就擎好。” 张父张母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稿费现在还没有到手呢。 老爹疑惑的说： “这就是你说的挣钱的方式？就是写小说？” 张子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并表示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其他挣钱的方法。 老两口感觉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大一样了，以前一门心思扎到地里去，各项农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可是，自打那天拒绝去县里借钱开始，也不下地干活了，也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过，虽然心里想不明白，但是张父张母一致认为应该把自行车推到屋里来。 放在外面的天井（北方农村房子的院子一般都称呼为天井）里实在不放心。 自行车太珍贵了，整个村子里，只有大队书记张忠和有一辆自行车，其他人家哪有这个东西啊。 张子明拗不过，只好按照父母的要求把自行车推到了屋子里。 第14章 挣了钱可不能这个花法啊 回到家里的张子明，老老实实的下了两天地，结结实实的干了两天农活。 自重生回来还没有干过农活呢，这才干了两天农活还有点不适应了。 周六上午的时候，张子明骑上自行车去公社的中学接弟弟张子越去了。（80年代的时候，学校都是上5天半，休息1天半，90年代的时候学校才改成了上5天休2天。） 前两天放学回家的妹妹张子瑶，看到家里的自行车，高兴的不得了，也不管是谁的，就让张子明带着转了两圈，这还是妹妹第一次坐自行车呢。 所以，周六上午的时候，张子明自告奋勇的去接弟弟了，也让弟弟尝试一下坐自行车的感觉。 当子越看到哥哥骑着一辆自行车接自己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哥哥帅呆了，竟然当场要学骑自行车。 张子明可没有惯着弟弟，现在才上初一，个头啊，还是太小了，还是等再长长个。 张子越在一众同学的羡慕中，被哥哥骑自行车接走了。 只不过张子越是坐在了自行车的前梁上了，后座上坐的是林雨欣的弟弟林雨豪。 林雨豪可是亲小舅子，张子明来中学接弟弟，怎能不一块接着小舅子呢？ 先把林雨豪送回了大林寨村，随后兄弟两人才往自己村里骑。 子越没有问哥哥自行车是哪来的。 因为子越相信哥哥，即便不是哥哥自己买的，即便是借来的，那也是有本事的人。 借自行车可不是那么好借的，就像瓶子村大队，整个村子就只有大队书记才有一辆自行车。 再说了，就算能借来，会不会骑还两说呢。 就在张子明带着自己的弟弟返回村里的时候，老感觉路口上坐着拉呱闲聊的这些叔伯婶嫂们有些异样的看着自己。 张子明很奇怪这种眼神，因为这个眼神不像是羡慕自己骑着自行车，更像是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张子明闹不明白也没有理会，回到家听到妹妹一说，这才明白，原来村里的人以为自己这自行车是偷的啊。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张叶平这个家伙造的谣，除了他没有别人。 关于自行车的事情，自己只跟父母说了，其他没有人知道。 总不能自己骑着个自行车满村的闲逛，还边逛边说： 我借的朋友的自行车骑着玩。 那不是二傻子吗。 这时张晓勇也来到了张子明家里，张晓勇也是听到传言所以过来问个清楚。 因为他不相信张子明会偷自行车，而且还骑的这么高调。 张子明能猜到张晓勇的来意，于是也把自己这几天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也说明了，过几天自己会有稿费寄过来，让张晓勇过几天来家里喝酒。 张子明相信，有了张晓勇的帮忙，谣言很快就会止住的。 就算止不住，过两天也会啪啪打他们的脸的。 张子明琢磨着，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等待的日子里真是煎熬啊。 又过了两天来到了星期一，这一天对张子明来说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甚至对于张子明一家人，或者是整个瓶子村大队来说，都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张子明在众人羡慕的围观之下，从邮递员手里接到了一张汇款单。 张子明早就在等这张汇款单了。 要说还是徐一民的效率高啊，这说服领导肯定下了不少的本啊。 估计现在应该登报连载了，可惜自己这里也没有新报纸啊，要不然先拿给父亲看看，过过眼瘾呢。 拿到汇款单的张子明，马不停蹄，也不顾上跟周围羡慕的邻居们打招呼了，拿上了印章和大队里开的证明信就直奔公社邮局去了。 这时只听大队书记和大队长“一肩挑”的张忠和吸了一口烟袋后说道： “子明这孩子啊，有自信啊，前两天就过来找我开介绍信，我还纳闷呢，原来早就心中有谱等着了。” 张子明的父亲张忠仁，此时更是乐的拢不起嘴巴来了，烟嘴都放到嘴里了，还舍不得闭上嘴巴吸一口。 就一直乐呵着，要不是怕烟袋的火会灭了，这才闭上嘴巴嗒了一口。 村里的人此时也都议论了起来： “我早就看子明这孩子有出息了” “怪不得子明前一段时间都没下地干活呢，原来成了大作家了啊。” “子明有出息啊，这不光是在咱村里，就是在咱公社里，那也是这个。”边说边竖了一下大拇指。 张子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自己一鸣惊人震惊全村。 另外，自己确实挣钱了，而且来源合法、有据可循，这是最关键的。 张子明没有工夫听村里社员们的议论。 正奋力的骑着自行车带着二叔往公社邮局赶呢。 为什么要带着二叔呢？ 不是张子明顺便带着二叔去公社，而是二叔不放心大侄子去邮局取这么一大笔钱啊。 那到底是多少钱呢？ 这个金额也是张子明没有料想到的，这应该也是徐一民据理力争的。 张子明收到的汇款单上是1105元，按照当时跟徐一民商量的，一人一半的话，整本书的稿费就是2210元啊。 这本20多万字的小说应该是按照1000字10元的标准来的了，这个标准已经很高很高了，张子明自己当时预想的是能够按照1000字5-6块钱就挺满足了。 这个年头，人民币的最大面值是10元，也就是说张子明要领100多张现金啊。 所以当二叔看到汇款单的时候，就主动要求陪着侄子一起来取。 这么大一笔钱可不得小心翼翼的嘛。 一个农村家庭，谁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最初只是想挣个几十块，南下的车马费的。 因为金额巨大，整个公社都知道，瓶子村出了一个大作家，一下子就挣了1000多块钱。 所以张子明拿着汇款单在邮局办理取款手续的时候，感觉不管是里边上班的小姑娘还是外面邮信寄包裹的，都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自己。 张子明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个小姑娘在朝着自己放电。 然而，张子明很坦然。 这才哪到哪啊，等过段时间再干票大的，那你们还不当场把我抢走啊。 办完手续领到钱的张子明直接带着二叔去了另一个地方。 在这里，张子明，花了二十多块钱。 可是在二叔看来，张子明这算是挥金如土了。 二叔心里直心疼，你是挣了钱了，可是不能这个花法啊，这样花的话，哪够花的啊。 第15章 终于可以让家人吃顿好吃的了 张子明这二十多块钱都用来买酒、肉、菜、烟了，这让二叔看的是既心疼又眼馋。 心疼的是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干嘛买这么多的肉啊。 这个年头，农村里，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买上个一斤半斤的肉，平时更是连想都不会想。 除非有办红白喜事的，要不然平常是吃不到肉的。 至于鱼肉嘛，倒是有时候能从河里捞上几条来。 可是农村里缺油少盐的，大多数都是盐水煮，在现在2023年来看，是鲜香味美，可是在80年代，这样的做法吃到嘴里，真是没什么滋味。 除了心疼，还有眼馋，眼馋的是这么多的肉、鱼、蛋、菜，就算是过年也没有这么丰盛啊。 在整个村子里边，就是大队书记的家里也没这么吃过啊。 二叔心里想的是，这一堆好东西，要是让自己吃的话肯定舍不得吃。 肯定得把肉腌一腌存起来，等实在馋的不行的时候，割下一小块，就这么样可是能吃很长时间的。 或者熬成油，炒菜的时候，用小勺子微微的刮出一点来，这样能经常闻到肉香味。 张子明另外还买了2盒烟，2瓶坊子老白干和5斤散酒。 不是不舍得买，烟和酒实在是太难买了。 自己又没有票，好不容易从供销社外边倒腾了一会，才拿到了这2盒烟和7斤酒。 这年头就这样，有些东西，有钱都难买，实在是原料短缺，生产跟不上啊。 烟还好说，农村里的烟民烟鬼们都是抽烟袋。 这2盒烟估计抽的人也不会太多，最大的可能是会被大队书记张忠和拿走。 张忠和是张子明本家的叔叔，没出五服的叔。 所以张子明当时去找张忠和开介绍信的时候，才那么顺利。 其实，这两包烟就是给张忠和准备的。 张忠和作为大队书记，有时候会去公社里开会，或者去其他的大队，这身上要是带着盒卷烟，那个档次可就上来了，足够他扬眉吐气一阵子了。 至于酒嘛，那更是稀缺了，这年头吃饱饭就不错了，谁舍得拿粮食来酿酒啊。 只有大丰收的年头才会存下粮食酿一些酒，而且大多数是地瓜烧，至于高粱小麦玉米酿的酒，那更是能把人馋死。 2瓶坊子老白干，张子明想自己留着，过几天有用； 至于那5斤散酒嘛，今天中午就消灭掉。 张忠义既心疼又眼馋的表情，张子明看在眼里，也跟自己的二叔解释过了，今天中午就是要好好的吃一顿。 自己重生回来到现在，也十几天了，终于有机会带家人吃顿好吃的了。 只可惜弟弟子越住校没法回来，只能等弟弟周六回家的时候，再单独给补一顿了。 回去的路上张子明也在计划着怎么安排，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二叔，等回去的时候，你帮我叫一下忠和叔，他是大队书记，以后会经常用到他，主座还得让他来坐。” 在自行车后面坐着的张忠义连忙答应着，张忠和既是大队书记，也是本家，这么重要的宴席应该要请。 张子明想了想又商量道： “二叔，你叫婶子和子良中午也一起过来，中午都在我这里吃。” 张忠义悄悄赞叹，真是没有白疼你这个大侄子啊。 张忠义一开始想的是，他中午跟着吃一顿就得了，真是没必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过来。 不过，侄子既然开口了，那就顺着来。 张忠义有一儿一女，女儿张子慧今年刚上高中，也是住校回不来。 儿子张子良，跟张子明的亲妹妹张子瑶一样大，都是上3年级。 回到家的张子明开始张罗了，毕竟这是要计划做三桌子菜呢。 好在有几个婶子帮忙收拾，倒也准备的很麻利。 上回从大江、小江那里抓回的野兔子也杀了3只，一桌一只。 当然这个菜是张子明操刀的，从供销社专门买回了花椒、麻椒、辣椒、味精等佐料，没有这些东西，是做不出味道来的。 张子明是从后世重生而来，自然不会理会农村里的一些老习俗，比如说“父子不同席、叔侄不对饮”等等。 但是大家还是按照辈分依次落座了。 第一桌，也叫首席，坐着的是张子明父亲一辈的，不过张子明也做了这一桌，毕竟今天主要是庆祝他张子明的，就按惯例坐在了这一桌的下首，顺便倒倒酒、接接菜； 第二桌，张子明邀请的是张晓勇等自己的好友、堂兄弟等年龄一般大小的。 也邀请张叶平了，但是他没有来，估计是不好意思。 毕竟前一段时间给张子明弄了一些不大好的传言；并且打赌也输了。 不过这个打赌自己不会在意，打不打的，都得让张叶平这小子过来出力盖房子； 第三桌嘛就全部是女眷和孩子了，就是自己同村的大娘、婶子和几个孩子等，中午帮忙忙活了一阵，留下吃点好吃的是应该的。 酒席开始，照例是由大队书记张忠和先讲两句。 在村里，不管什么红白公事，张忠和一般都会到场，没有人会不在意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张忠和今天显然不大一样，为什么？ 首先，今天的这个酒席既不是红喜事，也不是白喜事。 今天的酒席主题，已经超出了村里办酒席的范围了。 其次，张忠和作为张子明的本家叔叔，张子明拿了稿费，那也是给他张忠和的脸上争了光。 这以后，不管他张忠和去公社里还是去其他的大队，那是有大大的谈资的，虽然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到底还是大队书记，张忠和的开场发言都是一股子官腔： “今天是咱瓶子村大队的大事，就算放在咱公社里，那也是一件少有的喜事，说不定，公社书记还会给咱表彰呢” 张忠和还在长篇大论的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张子明的那盒烟起到了作用，让张忠和的发言有些飘了。 那两盒烟可是一盒2毛钱的“丰收”，这年头7、8分钱就能买一盒烟，更多的人是抽烟袋。 所以2毛钱的烟还算说的过去，当然这“丰收”烟也确实说的过去，在1979年和1983年可两次被评为全国优质产品的。 当然，最主要是的还是不好买，像是“哈德门”、“红锡包”、“大前门”在这下面的公社里很不好找。 至于什么“中华”烟，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而被称为“小中华”的“青州”牌香烟貌似是几年后才出的。 张忠和还在吐沫星子纷飞着，就好像是他自己挣了钱一样。 可把围在桌子上的几个孩子给馋坏了，眼睁睁的看着桌子上的肉直流口水。 终于，张忠和讲完了，没有他所期待的掌声。 替而代之的是筷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喝酒“嗞流”的声音、满嘴流油“嗞拉”的声音。 第16章 要盖4间砖瓦大房 酒席开始后，张子明趁着今天的人比较齐全，也公布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出工挣工分的问题，自己这段时间是没工夫下地干活了。 需要张忠和协调，要不然自己家到了年底的时候没有工分，那可是什么也分不到的。 总不能粮食也要去供销社买，一个种地的农民还要买粮？那不是有辱先人吗？ 至于是包工呢，还是直接拿钱换算来买工分，由张忠和决定，花点钱，张子明不在乎； 第二件事，就是自己接着就要出一趟远门。 至于原因嘛，张子明就拿作家交流当作了借口。 其实真实的目的就是要去一趟粤东省，蓝宝石还得卖啊，只凭这一千块钱是不够的。 自己可是计划要盖4间红砖瓦房的，这买砖、买瓦、门窗家具，都是需要花钱的。 盖好了能住进去的话，张子明计划照着2000块钱来花，到时候自行车、缝纫机可都得置办上。 第三件事，就是自己出远门回来后就要盖房子，还得需要坐在首席桌上的这几位大伯、叔叔给长长眼劲，招呼招呼家里的壮劳力过来帮忙。 这个时候的农村盖房，都是族里叔伯兄弟们相互帮忙的。 也不会要工钱，但是得管饭，并且别人家有事的时候你也得过去帮忙才行。 不过，这一次，张子明计划给钱，听到张子明要给钱，大家觉得没必要。 “子明，都是相互帮忙，给什么钱啊，管饭就行。”一个会木匠活的本家叔叔先说道。 “是啊，子明，看你说的，不用给钱，到时候我来帮忙。”一个叔伯哥哥也说道。 张子明知道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张子明有自己的打算： “各位大伯、叔叔、以及堂哥们，是这样的，我是想把四间砖瓦房能尽快的盖起来” 相互帮忙过来盖房子，不要钱是不要钱。 可是每天过来的人数可是不固定的。 有可能今天有10个人帮忙，第二天就有可能只有5个人来帮忙，每天来人不一样，所以干的进度就不能保证。 张子明是计划一个半月内连房子带门窗家具全部搞定，所以才有了给钱的想法。 这样的话，每天来人的数量就能保证。 众人听到张子明要盖4间房，而且还是红砖瓦房，心里是既羡慕又在盘算着。 羡慕的是，张子明有钱可以盖砖瓦房，土坯房子虽然便宜，但是确实不如砖瓦房宽敞明亮啊。 盘算着的是，这张子明盖房子，自己高低得来帮忙，就是不知道张子明说要给钱，能给多少，怎么着都应该是现钱，能有现钱到手，心里直痒痒。 这个时候的民安县虽然也在响应农业生产责任制，但是实行的并不是很明白； 1980年下半年才在全县选了2个大队进行“联产到劳”的试点； 1981年初先试行了“包产到户”； 1981年下半年开始越来越多的大队都开始实行了“大包干”。 到1985年，全县农村全部都彻底实行了“大包干”，实行了“大包干”之后，亩产粮食非常真实的直线增长。 张叶平的父亲张宝林也被邀请过来喝酒了，张宝林虽然也是张姓，但是与张子明一家并不是一支，包括张晓勇他们家也不是一支。 总的来说，瓶子村的张姓一家，总共有这么三支，张子明家的这一支算是人口比较兴旺的；张晓勇家这一支算是次之；张叶平家这一支算是人最少的。 张宝林打着酒嗝回到家，看到自己儿子就难免会进行比较： “你看看你，让你学开拖拉机你也学不会，下地又嫌累，你说你这个样子可怎么给你找媳妇啊。” 张宝林是大队里的拖拉机手，算是农村里面有手艺、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每天的工分都比别人记的多。 这也是张子明邀请张宝林过来喝酒的原因，自己盖房子可能会用到拖拉机拉点东西什么的。 到时候给大队里钱就是了，大队里怎么分给张宝林，那是大队里的事了。 不过自己先搞好关系，万一到时候张宝林不认真开，找借口说坏了，需要维修，那别人谁也不懂啊。 话说张叶平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珍惜。 要是跟着他老子好好学开拖拉机的话，往那泰山-12马力的拖拉机上一坐，至少也是年轻人里的榜样了。 看到儿子不说话，张宝林有点恨铁不成钢： “看你天天的成个什么样子，你看人家子明，要准备盖四间大砖瓦房呢，四间呢。” 边说边畅往，这张子明要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这句话，让闷着头不说话的张叶平震动了一下。 四间砖瓦房，唉，越想越没竞争力了，心里仇恨的种子也越来越深。 另一边已经散了席的张子明家里，母亲和婶子还在帮忙打扫这饭桌残羹。 这年头的农村，谁家里也不会有多余的碗筷、桌子板凳。 三桌子酒席，倒是有两桌子的用具是借的，用完了得赶紧洗干净给人家还回去。 此时，屋里面，坐着张忠仁、张忠义、张子明三个人。 张子明计划要盖四间大砖瓦房这事，也大大超出了家里的预期。 老爹咂了一口烟袋说道： “儿子，你说要盖四间大砖瓦房，你算过要用多少钱没？” “帮忙的人工先不用管，光是需要购买的水泥、红砖、红瓦、石灰粉这些你有没有算过？” “还有门窗家具得用多少木料？” 说实话，张子明并没有算这么细。 但是心里坚信，2000块钱收拾到直接入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自己是这样想了，自己的父亲、二叔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还会有钱到账啊。 他们心里只是盘算用这1000块钱能把房子盖成什么样。 张子明顿了顿说道： “爹、二叔，你们别想着眼前的这1000块钱了，我还有钱要到账呢” 这话一说，张老爹和二叔瞬间抬起了低着抽烟袋的大脑袋，二叔开口了： “子明，你还有小说？” 二叔张忠义想的是： 既然能写第一本，那就肯定会有第二本、第三本。 张子明笑了笑说： “二叔，写小说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要是再接着来一本，我不成神仙了啊。” “我这有其他的路子挣钱，过两天我不是要准备出趟远门嘛，回来的时候会带钱来的，你们也别问了，我这新房就按照最高的标准盖就行”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爷们三个就在商量着现在的规划。 算来算去，张子明先拿出了900块钱来，先去买砖、瓦、水泥、地基青石、木头等这些东西。 这年头县里的国营砖瓦厂不好买，需要批条才行。 张子明盖房，得需要去其他公社里自己开的小砖窑买，搞不好也要排队才行； 至于水泥嘛，还得找大队书记张忠和帮忙想办法，所以得提前准备着，等自己从粤东省回来就可以直接开工了。 这样，算到最后，张子明的手上还剩了180块钱。 想了想，又给自己老爹和二叔手上各塞了10块钱，算是自己孝敬二位的； 至于三叔三婶嘛，等见了面再说，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亲三叔。 不过，张子明计划着明天先去趟大林寨村。 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怎么着也得孝顺一下自己的老丈人啊。 还有林雨欣，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已经领到了稿费的消息。 第17章 就是校长的老婆也没有这些东西啊 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张子明就带着两瓶坊子老白干，骑着自行车去了县里。 得跟徐一民报个信，顺便取几张报纸回来。 得亏有徐一民的自行车骑着，跑一个来回比步行单趟的时间都快。 从报社出来后，张子明依然没有把自行车还给徐一民。 还要借用个两三天。 要不然，过两天等自己再来县里坐火车的时候还得走着来。 徐一民人也爽快，尤其是有作品连载了，自己在报社里的地位更是更是小小的上升了一截。 现在对于张子明明显有感激之情，要不然也不会多给张子明稿费了，只是张子明不知道罢了。 现在的徐一民就想着赶紧把第二本书打磨出来，这一本可是完完全全署自己名字了。 与徐一民分别后，张子明先是去了县里的百货公司。 既然今天要去林雨欣家，那么就得给自己的宝贝儿雨欣带点好东西。 从县里返程，回到大北河公社的供销社的时候，先买了肉和酒，又买了两只活鸡。 肉是中午炒菜吃的。 鸡则是留下给自己的丈母娘补身体用的。 丈母娘的病，自己是知道的，重生回来的张子明有信心把丈母娘的病治好。 等收拾完这一切，张子明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得有11点多了，于是就准备前往大林寨村了。 边骑边琢磨，等再挣了钱，高低先买块手表戴上。 光靠着抬头看日头，来判断时间，太麻烦了。 今天是星期二，林雨欣肯定在村小上课，张子明就直接骑到了大林寨村小。 林雨欣早就透过门口看到了张子明这个大高个了，反正马上就要放学了，就奔着自己的恋人出来了。 “你这是要过年吗？” 看到张子明自行车上挂着的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林雨欣好奇又不解。 张子明笑笑，一偏头说道： “走，上车，我要去看看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去。” 林雨欣脸蛋一红，毕竟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还是有些矜持的。 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张子明故意挑着不好走的路段骑，一颠一颠的。 为的就是让坐在后座的林雨欣能搂着自己的腰。 林雨欣内心羞涩至极，可是为了坐的安稳一点，也就羞红了脸，伸手搂住了张子明。 张子明感觉到了林雨欣的白嫩手臂，这才沿着好路骑了起来。 这个过程，两人没有说话，却又像说了千万句。 林雨欣紧紧的贴着张子明的后背，感觉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恋爱。 林雨欣今天上班的时候，也听说了张子明昨天拿到了稿费的事情，眼前这个男人说到做到，这还真成了青年才俊了。 那张有张子明小说连载的报纸，自己早就放在挎包里收好了，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林雨欣轻轻亲了张子明一口，算是奖励。 正在院子里洗手的林父林正德正好瞧了个正着，随即咳嗽了一声。 听到咳嗽声，林雨欣耸了耸肩膀，赶紧与张子明一起进了大门口。 还在大门口的时候，张子明就开口了： “叔，我昨天挣了点钱，今天过来看看您和婶子。” 随即看了看身边的林雨欣，又补充说道：“还有雨欣。” 林雨欣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帮着张子明拿起前面挂着的大包小包： “爹，你看子明带了这么多东西呢。” 林正德早就看到了自行车上的大包小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林正德也听说了，女婿昨天去邮局领稿费的事情了，毕竟就离这么几里地，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林正德心里高兴：这好女婿昨天领了钱，今天就过来了。 内心非常满意，不过嘴上却说着： “你看你花钱买这些干什么，留着钱盖房子用就是了。” 进到屋里后，张子明先跟躺在床上休息的丈母娘打了招呼，随后把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 拿起了其中一个小包，对着心爱的雨欣柔情的说道： “雨欣，这几样是给你买的。” 林雨欣很好奇，张子明会给自己买什么： “单独给我买的？” 张子明很自豪的说道： “今早去县里给你买的，看看。” 林雨欣打开这个小包，高兴的说不出话。 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怎能不喜欢这些东西呢。 尤其在这农村里太难买了，就是校长的老婆也没有这些东西啊。 只见这个小包里有“凤冠”牌洗发膏、“芦丁”牌牙膏、“向阳”牌雪花膏、“罗锅”牌香皂、“青松”牌肥皂。 这些品牌现在看来很陌生，但可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东鲁省自己生产的品牌，那个年代很畅销的。 至于“友谊”牌的嘛，就不要想了，在民安县那是不好买的。 林雨欣高兴的眼神望向了张子明，这要没有家长在的话，最少也得给张子明两个香啵。 不过林雨欣没有失态，嫣然一笑后，看着这些东西很开心的说道： “终于可以用牙膏了，那个刷牙粉实在是颗粒太大了，不好用。” 这个时候的农村里，大多数人是不刷牙的。 就算是刷牙，基本上也是用刷牙粉，颗粒大、摩擦力大，利于除垢。 但是对于娇嫩的林雨欣来说就很不友好了。 张子明随即又拿了另一个小桶说道： “这是给你买的煤油，晚上复习资料的时候，把灯点的亮一点，可别考上了大学却把眼睛给搞坏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通电，全靠煤油灯，煤油也需要票。 还好张子明去县里的时候想了办法，多买了一些； 可别想着用蜡烛，这个时候的蜡烛太贵太稀缺，而且烧的太快，买两根蜡烛的钱可以买半斤猪肉吃了。 在一旁的林父林母，看到张子明面面俱到，心里也是稀罕着这个准女婿。 更别提这个女婿现在还有一个作家的身份了。 眼下倒是盼望着林雨欣一定要考上大学，只有这样，两人才是般配。 随后，张子明单独询问了丈母娘的一些情况。 丈母娘的症状就是浑身没劲，一走路就累。 等自己从粤东省回来后想想办法，联系一下大医院给系统的检查一下，当然这是后话了。 丈母娘这个病其实跟《活着》里面的家珍有些相似，其实就是这个艰苦的年代里，营养跟不上导致的“软骨病”。 主要是缺维生素d、缺钙导致的，只要是生活条件跟上了，身体还是能恢复的，至少不用天天的躺在床上。 中午这一顿饭，张子明吃的开心，林雨欣吃的幸福，林父林母吃的满意又满足。 不过，当张子明告知林雨欣，自己要出一趟远门的时候，林雨欣却有些提心吊胆，出门在外也没法联系家里，这要是有个意外，谁能知道啊。 当然，张子明还是给林雨欣吃了一个定心丸，自然是张子明自己编的，就说自己是手持大队和报社里的双重介绍信出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什么市面都见过。 第18章 是谁鬼鬼祟祟的？ 林雨欣下午还要去上课，所以张子明就没有在老丈人家多待，跟着林雨欣一起出了家门口。 出了家门口，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个人就肆无忌惮的亲了起来。 一是双方今天都比较激动； 二是张子明即将要出远门。 所以两人相互抱着对方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个够。 等到林雨欣快要窒息的时候，紧贴的两个嘴巴分开了，林雨欣大口的喘着粗气，娇羞的说道： “你个大坏蛋。” 张子明很享受这一切，在前一世的时候自己可没有这么痛快的亲过林雨欣啊。 林雨欣进了村小，张子明也得往回赶了。 只不过，张子明在村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看身形像是张叶平。 张子明此时心里的不祥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感觉到8月份发生的那场意外绝对与张叶平有关。 现在马上就要出一趟远门，看来出远门之前得把张叶平安排安排。 自己还在呢，就鬼鬼祟祟的，自己要是出远门不在这里的话，那还不翻天了。 自己是重生回来了，万一意外也提前了呢？ 心里思考着，继续就骑车往家赶，只不过路上并没有发现有张叶平的影子。 难道是自己眼花多疑了？ 还是张叶平走小路了呢？ 不管了，反正不管是不是他，他都是个不稳定因素。 不解决一下，还真不放心出远门。 这次出远门就是为了回来后过好日子的，要是回来后发现情况变了，那还过什么好日子啊。 琢磨了一会，张子明骑上自行车，又去了大北河公社的供销社。 这个供销社，两天来了三趟了，看出现在有钱来了。 在供销社里买了2瓶不需要用票的汽酒，汽酒就是香槟的国产化。 浓浓的果味，含1-2度的酒精，含有气体，进入血液较快，喝多了也会醉人。 从供销社出来又在外面转了转，不过运气不好。 现在没有坊子老白干了，只捞了5瓶民安县酒厂自产的老白干，这个也不比坊子老白干差。 烟的话这次赶上了好时候，直接拿了一条大丰收，不过这次只打算用2盒。 其余的放家里，省的每次用的时候都来供销社现买。 张子明琢磨着，张忠和这个点应该不在家里，可能不是在地里当指挥官就是在大队部。 先回到家放下东西，找了一个布兜装了1瓶汽酒、1瓶老白干，2盒烟，剩下的都交给自己父亲了。 随后又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先去大队部了，先来大队部瞅一眼，没在的话再去地里找，无论如何得安排好才行。 很巧，张忠和正在大队部呢，跟徐会计在商量事。 张子明手拿布兜就进去了，反正是布兜，谁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吆，徐叔也在呢？” 徐会计年龄也在五十岁左右，识文断字，一直跟张忠和是搭档。 张忠和当了几年一把手，徐会计就当了几年会计。 听到张子明打招呼，徐会计能听出来，这是想单独跟张忠和谈事了，嫌自己有点碍事了。 什么叫“徐叔也在啊？”，那我是会计，我在大队部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不过脸上还是乐呵呵地： “子明来了啊，我跟大队长合计点事，这也商量完了，我再去地里瞧瞧去。” 徐会计说完就出门了。 张子明嘿嘿一笑，徐叔真是懂事啊。 张忠和嘴里嗒着烟袋： “子明，有事啊？这也就是徐会计聪明，要是别人可听不出来你在赶人啊。” 张子明可不接这个茬，自己是赶人，可是自己不会承认的： “叔，你这说的啥话啊，我赶什么人啊，徐叔他要去地里边转转。” 张忠和嘴巴嗒着烟袋，烟雾后面的眼睛眯缝着，看着眼前的这个本家侄子。 这个侄子这两天可是给自己长脸了，全公社都没有几个能写文章发表的，偏偏自己的瓶子村大队就有一个。 张子明先把布兜推给了张忠和，张忠和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子明啊，你这是干啥啊，不过年不过节的。” 张子明掏心窝子的说道： “叔啊，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您作为大队书记，应承呢也多，手里没点东西，说话腰杆也挺不直啊，这些您就收着。” 这算是说到了张忠和的心坎里去了。 但是心里也在琢磨，这小子肯定有事： “子明啊，还是你明白事理啊，这每回去公社开会，我都是抽这个烟袋，下回去公社开会，我一定拿烟卷出来，换换口味。” 张子明拿这东西就是为了让张忠和显摆的，只有显摆了只能明白自己的重要性，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等自己回来后，还有更大的计划要实行呢，到时候还是要跟张忠和打交道的。 这都是后话了。 当前还需要张忠和给解决个小问题，低声说道： “叔啊，我来呢，有点小事跟您商量商量” 听了张子明的话，张忠和很不解。 自己虽说是长辈，但是年轻这一辈里，谁跟谁的关系比较好，自己也是了解一些的。 张子明居然让他给张叶平说个媒，真不知道闹的哪一出，疑惑的问道： “子明啊，按理说，你跟张晓勇关系好啊，怎么不委托我给张晓勇说个媒啊？” 张子明早知道会这样问，立马嘿嘿说道： “叔啊，晓勇家里不是穷嘛，等我出远门回来之后我带带他，等有钱了在找媳妇就行。” 张忠和一想也对，晓勇家里穷的叮当响，要是结婚也没彩礼啊。 张叶平家里条件还行，怎么说他老爹也是开拖拉机的。 至少工分就挣的比别人多，给张叶平说个亲事，那可是要容易很多。 大多数人都喜欢做容易出结果的事情。 张忠和吐了口烟说道： “子明啊，这事你不说我也会放在心上的，村里的小伙子们要是找不上媳妇也是我的责任啊，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眼见鱼儿上钩，张子明又喜呵呵地说道： “叔啊，这事您上心，当然，人家女方肯定喜欢找勤快能干的啊，您看看，给张叶平安排个活。” 张忠和此时闹不清，这兔崽子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安排什么活？ 难不成还让张叶平来大队部？ 就自己所了解的张子明和张叶平的关系，他会这么好？ 张忠和暗道不好，这小子不是给自己挖坑？ 自己一开始只看到了烟和酒，这一不小心，还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第19章 安排义务工 知道张忠和听了个一知半解，张子明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叔，我听说大队里出的义务工还不够啊。” “张叶平现在在家里呢，安排安排，这女方谁不希望找个勤快能干的啊。” “这去出义务工的，那肯定是勤快能干的啊” 此时的张忠和，算是反应过来了。 什么给张叶平说个亲事啊，都是扯淡。 让张叶平去出义务工，干活，才是最终的想法？ 张忠和暗忖： 你这个臭小子啊，就是想劳累劳累张叶平呗？ 出义务工受公社里管，累不说，还得自己带饭。 张忠和眼珠子转了转，算是想明白了，心里大概清楚是个什么事了。 看着眼前布袋的份上，顺水推舟说道： “是啊，叶平这小子干活的时候经常偷奸耍滑，这回说什么也得安排他去出义务工干活，这是村里的安排，和你张子明没关系。” 张子明满意的笑了笑： “还得是我叔啊，安排工作就是想的周到，得多安排安排年轻的壮劳力才行，对了叔，这回出义务工要干几天啊？” 张忠和心里盘算着，每年冬春季节，县里或者公社里都会安排出义务工。 前一段时间刚安排了种树，这回安排的是整修路段，怎么着也得半个多月。 听到这话，张子明感觉还算圆满，半个月时间，足够自己从粤东省回来的了。 顺利的话，有可能一周就回来了。 就算自己还赶不回来，那张叶平累的跟狗一样，还能有力气出去惹事? 这安排张叶平是第一件事，只要张忠和答应了那就没问题。 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实打实的找张忠和帮忙了。 于是又讨好的说道： “叔啊，还有件事，您老也知道，我这不是要盖房子吗，有些用料还得您帮忙寻给联系联系。” 知道张子明要盖的是红砖瓦房，有些用料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张忠和有些为难的说道： “子明啊，你一下子盖4间砖瓦房，用料可是不少啊。” 这年头的农村里，盖的最多的就是2间、3间、4间的土坯房。 能用青砖的就算不错了，这一下子盖4间的红砖瓦房，村里至今一户都没有。 就连大队部也是青砖的，只不过盖的稍高一点而已。 红砖瓦房，那还只有大北河公社的驻地-大北河大队以及其他比较富裕的大队那里才有。 就张子明的这些用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不过张忠和肯定是要帮张子明的。 一是，自己还是张子明的本家叔叔，这亲戚关系在这呢。 不帮忙的话那还不让唾沫星子淹死啊，虽然人家不会明着说，但是心里肯定会偷着骂的； 二是，张子明给他长了脸，下回去公社开会脸上也有光，至少他没听说附近哪个大队出过作家。 张子明知道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于是恭维道： “叔，正因为为难才找您嘛，您一出马，哪还有什么难题啊？” “钱我给我爹和二叔留下了，需要打点关系什么的，您直说就行，我爹会出钱的，像是砖啊、瓦啊、水泥啊，这些都是紧俏货，您老多费费心” 一听这话，张忠和心里一阵满足感。 这点事应该能解决，要不然他这十几年的村支书、大队长那不白当了嘛。 不过，心里也是羡慕，张子明要是把这红砖瓦房盖起来，村里谁不眼馋啊，就是自己也眼馋啊。 可是眼馋能有什么办法啊，这天天在地里刨食还能刨出现金来啊。 张忠和的心里也期盼着，要是全村都能盖上红砖瓦房的话就好了。 那估计得上报纸宣传表扬，甚至有可能还会把他调到公社里上班呢。 而那个时候他可就不是村干部了，而是公社干部了。 张子明打断了张忠和的遐想，凑上前说道： “叔，我还有第三件事，想跟您老商量。” 张忠和一脸黑线，你小子到底有多少事啊，这一件接一件的。 你要出趟远门没错，这是不准备回来了咋地？咋这么多事呢？ 当然，张忠和的脸上还是很平静的： “大侄子，你说，叔能帮上的绝不含糊。” 看着这个被烟呛了眼睛的张忠和，张子明泰然自若道： “叔啊，这第三件事就不是找您帮忙了，而是我想帮您。” 张忠和本来只是呛了眼睛，此时一口烟直接呛到了喉咙里，咳嗽了起来，在咳嗽了几声后，稳了稳心神后说道： “帮我？你这孩子能帮我什么啊？再帮我买瓶酒喝？” 张忠和不以为意，虽说你小子写书挣了点钱，难道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帮我？ 你要是能帮上我，干嘛还找我帮你买建材呢？ 知道张忠和不相信，所以张子明又悄声说道： “叔啊，当然，我没那么快帮到您，但是等我出远门回来，咱就可以开始进行，您现在可以” 听了张子明的想法，张忠和的心里很感慨，也很震惊。 曾几何时，他这个大队书记也是意气风发。 当了这些年的大队书记，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啊，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有心干事，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张忠和直感觉心里热血沸腾，非常的畅想。 这要是真干成了，那可是他张忠和的功劳啊，一切都是在他这个大队书记的指挥下完成的。 当然，全村生活水平的提高才是目的。 刚才还畅想着全村都能盖上砖瓦房呢，这事要是干好了，那盖砖瓦房还是事吗？ 不过，随即开心的脸又阴了下来。 这事能成吗？ 就凭你小子上下嘴唇一嘚啵就行了？ 而且干这事也得公社里支持才行啊。 虽说有顾虑，但还是有向往的，也不能打击热血青年作家的激情啊。 抽了一口烟，押了押心中翻涌的热血后，张忠和开口了： “子明，还是你小子有想法啊，不愧是叔的好侄子，时时刻刻想着叔和村里。” 张忠和嘴上说的客气，心里的潜台词是，等你回来再说。 到时候先看看你有没有钱，有钱了自然都好说，没钱说啥也白搭啊。 张子明话已说完，还得让张忠和再消化消化，于是就打招呼离开了。 离开后，张子明为了保险起见，又去找了张晓勇，让张晓勇帮忙盯着点张叶平。 两家人是邻居，比较方便，要是自己出远门还没回来而张叶平出义务工回来了，不盯着不放心； 张晓勇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临了的时候，张子明拿了10块钱塞给了张晓勇，张晓勇说什么也不收。 张子明急了： “必须收着，这钱给你有两个用意： 一是，你如果不想出工了，就歇一歇； 二是，等我从外地回来，我还有大事要做，你是我最好的帮手，这算是我给你预付的工资” 张子明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张晓勇只能先收着了，不过并没有打算花这钱。 第20章 火车上面有小偷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张子明就骑上“大金鹿”往县城去了。 因为昨天拜托了徐一民帮忙买车票，自己得看看买上了没有。 如果买上了就接着走，如果没有买到的话，就先在徐一民这里住下。 虽然没有坐过80年代的火车，但是张子明知道，这个时候的火车票并不好买。 一般都得提前购买，要想当天买票当天走，基本很难。 除非找黄牛帮忙。 好在徐一民给力，也不知道他找了谁帮忙。 虽然买的是坐票，卧铺就不用指望了，能有个座位就不错了。 这个时候的火车站也是卖站票的。 七八十年代的火车，晚点是时有发生的，也不知道要在火车上待多久。 张子明低头看了看帆布包里自己老娘给准备的煎饼。 万一火车晚点，煎饼不够吃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80年代的火车上有没有卖饭的啊？ 徐一民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张子明准备的煎饼，随即摆手说道： “火车上是有饭卖的，而且不需要用饭票，你现在也不缺钱，煎饼就别带了，在火车上吃热乎的，煎饼就给我留下，我给同事们分一分” 听到这话，张子明心里开心极了。 不用饭票好啊。 自己手头有钱，这出门在外的，不能亏了肚子，要不然都没力气干正事了。 徐一民是坐过火车的人，给张子明一番交代后，又回自己宿舍给张子明拿了一个水杯和一摞报纸。 水杯，那就不用说了。 出远门不带个水杯确实不方便，不能总是趴在水龙头上喝凉水； 至于报纸嘛，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打发时间。 当然还有其他用途，比如说上个厕所什么的。 徐一民拿来的东西，张子明没有客气，一并收下了。 自己可是第一次坐80年代的火车啊，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自己是明白的。 水杯放在了挎包里，报纸放到了帆布包里，就往火车站去了。 没有让徐一民送自己，毕竟他还在上班，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好。 再说了，徐一民现在正在抓紧时间整理第二本小说的初稿呢。 这第二本可是只署徐一民的名字，所以徐一民天天拿着张子明给的大纲和细纲搞研究呢。 能不占用徐一民的时间，尽量不去占用。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把徐一民手上的手表一并带走了。 出门在外，没法看时间可是很难受的。 徐一民手上的手表是省城手表厂产的“春燕”牌手表，虽然不如“上海”牌知名度高，但是价格要便宜许多。 一块“上海”牌手表价格在120块钱左右，而一块“春燕”牌手表大约只需要80块钱，便宜四十块钱呢。 本省产的其他品牌，如“金锚”牌、“泰山”牌、“北极星”牌等价格也差不多都在60-90块钱左右，当然首先得有手表票才行。 像徐一民这样，既有手表又有自行车的，那一看就是有正经身份的人。 张子明也暗下小目标，等去了南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关系多买上几块手表，最差也得给林雨欣买一块女士手表。 林雨欣既要在村小教书，又要准备考大学，是最需要手表的一个人。 张子明决定，无论如何，这一趟回来也得给林雨欣买块手表，不能让手表票难住自己。 不仅要买，而且还就照着“上海”牌买，买就买最好的。 电子表就算了，换电池是个麻烦事。 坐上了火车的张子明发现，这80年代的火车，可真是不容易啊。 不仅鱼龙混杂味道难闻，关键是窗户不能开大了。 因为自己做的这一趟火车，也可能是赶巧了，是个蒸汽机车，是烧煤的，烟尘滚滚，水蒸气混合着煤粉铺天盖地。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太慢了，到省城接近300公里的路程呢，照这个速度估计得5-6个小时才行。 好在还有个座位，张子明也没有精力看徐一民给自己准备的报纸，怀里抱着自己的挎包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省城，一下车，张子明就赶紧按照徐一民说的，找到了车站签票处办理了转票。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这才坐上了南下粤东省终点站是广城的火车。 值得开心的是： 这次做的不是蒸汽机车，而是内燃机车，是烧柴油的。 没有煤灰的漂浮，窗户也开到了最大。 此时的张子明感觉，就算是后世的高铁也没有现在舒服。 北方的4月份属于春初，中午还算暖和，早晚还是有点凉的，不过张子明感觉此时的凉爽里只有舒坦二字。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张子明没有找火车上的餐车在那里，拿出挎包里的煎饼吃了起来。 自己的煎饼并没有全部留给徐一民，还带了几个应急的。 在吃了2个煎饼后，在昏暗灯光的作用下，张子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要说平常，还真没有这么多觉。 这一坐车，就想睡觉。 “嗯，这是谁的手啊？” 迷迷糊糊中，张子明感到有人直接伸到了自己的挎包里。 “你是谁？干什么？” 张子明清醒了。 这火车里的小偷太明目张胆了，虽说天黑了都在睡觉，直接这么拿可就是抢了。 “穷鬼，装些石头放包里干啥，倒霉。” 小偷摸到张子明包里，发现是石头后，边骂边扔向了张子明，骂骂咧咧的走了。 张子明嘴角一抽，这火车上应该不止这一个小偷，应该是有一伙小偷。 自己还是忍一忍； 好在这小偷不识货，把摸走的两块石头又扔给了自己。 “好险，这可是最大、品相最好的两块啊。” 张子明心里感叹着，这失而复得的心情，开心又紧张。 好在自己的钱也没有放在挎包里，买完车票后的张子明就剩下100块钱了。 现在看来是不多，但是在1980年的农村，一年到头下来也不一定能挣到这些钱，注意，是挣到这些钱，而不是存下这些钱。 所以，张子明格外小心，出门之前就在自己衣服里面单独缝了一个小口袋，专门放钱。 外面的裤子口袋就只放了几块钱，可以随时取用的。 第21章 厚眼镜的大学老师 等那小偷离开之后，坐在张子明对面的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中年男子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子明。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 看着这个眼神，张子明一阵鄙夷：这个人莫不是同性恋？ 并不是歧视同性恋，而是感觉很恶心。 张子明转过头。想再眯一会。 但是中年男子却小声跟张子明说起了话： “小伙子，刚才的石头能不能拿给我看看？” 虽说光线暗，但是中年男子凭借着他的专业性，还是看出了这几块石头的不一样； 再说了，面前这个小伙子虽说穿着朴素。 但是还是带着手表坐火车的人，不像是闲着没事，包里装块石头玩的。 所以中年男子就跟张子明聊了几句，只不过，张子明非常警惕。 张子明眼睛转了转，既然这个大哥是想看我手里的东西，那应该不是刚才自己所想的同性恋。 可是能把东西拿给他看吗？ 这年头出门在外的，万一他把自己给举报了，那自找麻烦吗？ 再说了，这火车上这么多人了，表面上看，大家都在迷糊睡觉，但是保不齐还有假寐的呢。 万一有识货的呢？ 这才刚坐上车，到广城还得几十个小时呢。 看到张子明有所戒备，中年男子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诚恳的说道： “小兄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粤东省工学院的老师，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 知识分子就是这么直接。 张子明半信半疑的打开了证件，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起了中年男子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写着这名男子叫严勇昌，确实是粤东省工学院的老师。 可是，这种工作证并没有统一的样式，张子明也不好判断真假。 张子明一直在盯着工作证沉思，貌似是看出了张子明的疑惑与疑虑。 严勇昌又坦诚地说道： “这是单位给我开的介绍信，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就把介绍信拿出来递给了张子明。 张子明一看这个盖着单位大红章的介绍信，感觉是真的无疑了。 在这个还没有身份证的年代里，介绍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跟严勇昌客气了起来，非常恭敬的说： “严老师，看您戴着眼镜，就知道您是个知识分子，真没想到，您还是大学老师呢。” 80年代，别说是大学老师，就是一个小学老师，那也是天之骄子啊。 能端公家饭碗、吃商品粮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用下地干活先不说，一个月稳稳当当的有好几十块钱的工资呢。 绝对旱涝保收。 可不像自己，天天下地干活挣工分。 一年到头，一个壮劳力也换不了多少东西，甚至还有倒贴的。 好的生产队可能会分的多一点，差的生产队分的就更少了。 虽说车厢里灯光昏暗，但是严勇昌的厚眼镜片还是管用的。 当那个小偷把东西扔给张子明的时候，严勇昌就看出了异常。 当时严勇昌也暗笑那个小偷不识货、没文化，这个东西可比偷个几毛几块的强多了。 严勇昌看到张子明稍微放下了戒备心后，随即循序说道： “嗯，小兄弟客气了，你看我介绍信也写的很清楚，我这是去北京参加地质学术会议了，我是地质学的老师，你刚才拿的石头我可是认识的哦。” 听到这话，张子明内心里开心极了。 自己这趟出来，是想着直奔深城或者平洲或者揭阳而去的。 虽然不确定那里的市场，现在有没有形成，都先过去一趟看看再说。 现在遇到个懂行的，心里有些小开心。 先摸摸底、问问行情也可以啊。 转念一想，张子明心里又有些不大放心。 眼前这个严老师，虽说是个知识分子，是个大学老师。 但是，万一举报自己投机倒把的话，岂不得不偿失了。 虽然自己也带了个介绍信，但是这在外地，可不容易核实。 沉思了一会，张子明没有拿出包里的蓝宝石原石。 而是拿出了“丰收”牌香烟。 出门时候随身带了两盒，想的就是路上有个什么事的时候能用得上。 看到张子明拿出了香烟，严勇昌也不是迂腐的人，也明白了车厢里的人多眼杂。 于是也拿出了兜里的香烟，抬手说道： “小兄弟，走，咱们去车尾抽支烟放松放松。” 严勇昌作为学者，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东西，那种想追着询问的态度倒是让人很敬佩。 看这个严老师倒是挺上道的。 没过一会，两人在车厢连接处各自点起了香烟。 几口烟过后，张子明坦然说道： “严老师，您既然是地质学方面的老师，那我就拿给您看看。” 边说边从挎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块最小的。 真是怕啊，万一这个严勇昌举报自己可就麻烦了。 自己这是明摆着要外出投机倒把的，要不然干嘛偷偷摸摸的啊。 不过张子明还是想冒个险。 就凭这厚厚的眼镜片，相信一次严老师。 严勇昌小心翼翼地接过这块蓝宝石后，认认真真的检查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的工具，但是就看严勇昌检查的这个状态，那绝对是一个学者范。 张子明此时，确信对方是个大学老师没错了，只是会不会举报自己还不好确定。 严勇昌几乎把这块蓝宝石怼到了自己的眼镜片上了，直到看的眼睛有些累了，才拿下来对着张子明确信的说道： “小兄弟，这是蓝宝石确定无疑，看来你是了解这个东西的了。” 严勇昌从一开始小偷扔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怀疑是蓝宝石。 刚才检查一番，果然是蓝宝石。 那么身边这个小伙子应该也是懂行的人，要不然不会这么仔细的装在挎包里做火车外出。 严勇昌判断，张子明懂蓝宝石，并且想投机倒把卖掉。 只是让严勇昌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农村小伙子是怎么学习到蓝宝石知识的？ 张子明脑子也转了几个圈，严老师是个懂行的人，要是直接卖给他，不知道行不行？ 直接卖给他的话，自己马上就可以返程了。 可是，对方只是个大学老师而已，手头上可未必有足够的钱来买自己的蓝宝石。 随即顺着严勇昌的话说道：“嗯，严老师，您也看出来了，这是蓝宝石，虽然颜色偏黑，但是打磨之后，镶嵌到黄金、白银等首饰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严勇昌扶了扶眼镜说道：“对，颜色发黑，应该是含铁量偏高，纯度上来说，并不是最优质的蓝宝石，但是也算比较不错的了。” 严勇昌并没有否定张子明手上的蓝宝石，的的确确不是最优质。 但是只要打磨的好，同样可以卖上好价格。 此时的严勇昌一直称呼张子明为“小兄弟”、“小伙子”。 因为张子明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出过自己的介绍信来。 也没有介绍过自己，因为张子明也是害怕这个严老师会举报自己投机倒把。 在眉头紧皱了几十秒之后，张子明还是决定冒个险。 跟这个严勇昌老师好好聊一聊，说不定对方有渠道帮自己消化呢。 大学里的地质学老师，总该能认识几个这个圈子里的人，大不了送给他一块小的当作感谢就是了。 既然能遇到一个懂行的老师，那就是缘分。 那说明，此次南下的决定是对的。 当初决定南下卖蓝宝石，一方面是想着卖个高价；另一方面是不想在本地过早的暴露蓝宝石矿的位置。 毕竟这个时候的人们环保意识并不强，要是粗放开发挖矿，那留给后人的不就是一堆烂坑嘛。 第22章 给严老师戴个高帽 张子明想了想自己编好的词，就跟严勇昌又聊了起来。 先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当然始终没有拿出自己的介绍信来给对方看。 因为这完全没必要给对方看，对方也不会死皮赖脸要着看的。 因为双方只是认识了一下而已，并不是要交易，交易的话再拿给对方看也不晚。 那么严勇昌为什么要把他的介绍信给张子明看呢？ 因为严勇昌可是上赶着要看张子明手里的蓝宝石啊，不把工作证和介绍信拿出来，张子明可是不给他机会近距离看蓝宝石的。 双方所处的位置不一样。 严勇昌也知道对方有些担心，所以也不会去问对方的。 当然，严勇昌是猜到了对方要卖掉手中这些蓝宝石的，所以试探着说道： “张兄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想打算出手这些东西？联系好买主了？” 这话却真的不好回答。 回答是的话，那应该是替企业或者集体出来工作的，不会遮遮掩掩。 肯定也会跟严勇昌一样，大大方方的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来，这代表了一种地位和荣誉。 如果回答不是的话，那就承认自己是出来投机倒把了，是等着到了地方现寻买主。 张子明抓了抓头发，吸了一口凉气后说道： “我这也是受大队里的委托，到南方来找专家给鉴定一下，没想到在火车上就把这事给完成了，说起来还真得谢谢您呢，严老师。” 张子明可不好糊弄。 自己可是从后世回到现在的，还能让你给套路了？ 不仅不能让你套路，我还要给你戴个高帽。 戴了高帽，你也就高兴了，一高兴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听到张子明这样的回答，严勇昌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心中暗叹，这个毛头小子心眼还挺多的。 他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的老师，还能害你不成？ 国家是要活跃经济的，未来肯定会放开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买卖交易的。 严勇昌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是现实情况肯定会进展缓慢，不过趋势不会变。 “谢，倒是不用谢了，不过，你这家伙很小心啊。” 严勇昌扶了扶眼镜拖着长音说道。 “严老师，实话实说，我就是想出来搞点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不像您每个月都有工资可以拿，我也是出来冒个险，家里还等着我回去换粮食吃饭呢。” 张子明无论如何不会说的太真实。 还是说的惨一点比较好。 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能顾得上是不是投机倒把？ “嗯，张兄弟，我知道农村里生活条件确实不好，可是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出来，能保证找到买主吗？” 严勇昌说的是实话，一个农村出来的毛头小伙子，想法是挺好的，可是能顺利吗？ 张子明对这个严老师也有了一些好感，虽说自己是从后世重生而来，可是毕竟没有在这个年代来过粤东省。 当然，自己是知道几个卖玉器、古玩的市场的。 但是现在是1980年，真不知道那几个地方现在有没有开始买卖这些东西。 如果这几个地方还没开始成型的话，真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张子明想尝试一下，既然这个严勇昌说的如此透彻，那么他会不会有路子能够帮助自己呢？ 张子明也不藏着掖着了，吸了一下不大透气的鼻子说道： “严老师，您既然是从事地质学研究的老师，是否有路子帮一下我呢？作为感谢，我会直接赠送您一块蓝宝石，怎么样？” 严勇昌没想到，张子明这么快就摊牌了。 他还想这家伙会委婉一点呢。 这么直接，他倒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严勇昌当然认识一些从事相关行业的朋友，尤其是粤东省有一些与香港的贸易往来，也有一些香港的珠宝商有意进入内地做珠宝生意，只是政策原因，目前比较少罢了。 严勇昌乐善好施，给张子明介绍买主没问题，可是接受张子明的赠送合适吗？ 算了，不考虑这么多了。 自己就算是举手之劳帮帮这个小伙子。 农村孩子不容易，能有这方面的考虑和打算，并实际迈出了这一步，是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啊。 胆子这么大，敢自己一个人千里迢迢的要跑去粤东省。 “小张，我可以给你介绍买主，我也有这方便的资源，可以帮到你，但是我不会要你的赠送的，我就是看你是个人才，胆子大、心细、有经商头脑。” 严勇昌此时对于张子明的称呼又变成了“小张”，并且也愿意帮一下张子明。 不为别的，就为张子明的胆大心细，就为他想改变家里的现状的决心。 严勇昌作为一个大学老师，头脑思路是走在前列的，对于国家越来越开放的政策，心中有数，时代肯定是要前进的。 张子明没有料到严勇昌会这么说，眼睛也是转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不过，不能表现出来，随即拱手，十分感谢严勇昌的帮忙。 但是也表示，自己一定会留一块蓝宝石赠送给严勇昌的，要不然自己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两个人聊到现在也逐渐成了熟人，回到座位继续聊了一些话题。 剩下的路程，有个人陪着聊天可就没那么沉闷了。 严勇昌也没有想到张子明一个农村小伙子居然会如此的博学多才，甚至有些观点特别的前卫，这让严勇昌有些不敢小看这个张子明了。 但是张子明也跟严勇昌解释了，自己经常会去县里朋友家以及三叔家，很多消息与观点也是在县里听到的。 如果不这样解释一下，估计自己会被当成一个怪胎。 张子明在聊天中得知，严勇昌今年36岁，比自己整整大了16岁，家里有一个10岁的女儿和一个8岁的儿子。 而让张子明更加羡慕的是严勇昌居然是猎德村的。 张子明是知道这个猎德村的，后来广城为了举办亚运会，进行了大面积的拆迁，一下子涌现出了大批的暴发户。 张子明一再跟严勇昌强调，猎德村的老屋一定定期修缮，坚决不能卖掉，一定保留好，这让严勇昌有些纳闷和不解。 第23章 有为青年 翌日，当张子明一觉醒来的时候，对面的严勇昌已经在看书了。 张子明暗暗称叹，为什么人家就是大学老师呢？ 你看，这看书学习的劲头，自己可是比不了的。 看到严勇昌看书，张子明随即想起了自己的帆布包里还有报纸呢。 这是民安县当地的报纸，严勇昌可是看不到的，说不定看着新鲜呢。 当张子明拿出报纸给严勇昌的时候，严勇昌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夸了一下这个张子明，倒也是个爱读书学习的人。 当初徐一民给张子明一摞报纸就是为了让张子明在火车上打发时间的。 学习倒是谈不上，只不过被严勇昌高看了。 严勇昌饶有兴趣的拿起了报纸，毕竟是东鲁省的报纸。 他一直身在粤东省，还真没有看过呢。 不过，在看了一会后面的版面后，严勇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地方，对着张子明说道： “子明，这个连载小说的作者也叫张子明啊，跟你重名啊？” 张子明呵呵一笑，知道就好。 咱也是个文化人，虽然不是大学老师，但是也是有个作家的身份傍身的。 不过，说的时候很谦虚： “严老师，我如果说这个张子明就是我，您相信吗？” 听到张子明这样说，严勇昌一时间倒是愕然了。 难道这小说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写的？才20岁的年纪啊，能写出这么优秀的小说来？ 应该不是，既然能写小说，干嘛还要外出来卖蓝宝石啊。 于是，试探着问道： “真的是你？” 张子明感觉没什么好隐瞒的，承认了应该有利于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省的严勇昌总觉得自己是个出来投机的农村小子。 自己出来投机是不错，但是自己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五好青年的，回去后还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建设家乡呢。 看到严勇昌真诚的询问，张子明不忍隐瞒： “严老师，这个就是我，这部小说是我跟朋友徐一民两个人一起，合作写的，功劳一人一半，故事我构思，文笔他掌舵。” 张子明这样说了，不知道严勇昌会不会相信。 毕竟自己也没法证明这件事情，自己也不可能随身带着报社给自己邮寄稿费的存根，那不是纯显摆嘛。 听到张子明承认自己就是报纸上的这个张子明，这确定的眼神也有着一种不容怀疑的坚定，严勇昌只感觉自己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小伙子，自己只以为他是一个胆子大点、思想有点超前的农村青年而已，此时居然还有一个作家的身份。 严勇昌冷静了一下，长江后浪推前浪，说的到底是有道理啊，自己在20岁的时候还在读书学习呢，哪干过这些事啊。 也忍不住说了一大堆夸赞之词，因为现在，确实感觉张子明是个有为青年。 这样的人才难得啊。 尤其是过去十年的时间，耽误了多少人才的进步啊。 念着张子明是人才，于是就想到了另一条出路： “子明，你有没有想过参加高考啊？我可以给你找资料辅导。” 张子明听到严勇昌这样说，看来是相信自己的话了。 只不过对于高考，自己现在确实没有打算，于是实话实说： “严老师，我现在没有参加高考的打算，家里都指望着我呢，我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 严勇昌深表可惜，这么好的苗子，不考大学可惜了。 张子明现在可没有打算考大学，上大学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自己重生而来可不想再占用这么一个名额，要不然就会有一个莘莘学子因此而掉线。 自己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走自己的路，看到严勇昌如此可惜的表情，随即补充道： “不过我未婚妻今年会参加高考，她的功底也不错，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严勇昌很认可张子明，毕竟是一个优秀的青年。 虽说农村里现在都穷的叮当响，找媳妇不好找。 可是张子明有一个未婚妻，严勇昌倒是没有意外。 不嫁这样的那嫁哪样的啊。 别的不说，就凭能写小说、敢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粤东省这股子劲头，就让小姑娘们喜欢。 聊着聊着就听到了火车上的列车员出来卖饭票了。 80年代初，火车上吃饭虽然不用粮票，但是需要购买饭票，然后拿着饭票才能领到盒饭。 其实先卖饭票，大概也是为了统计一下大厨需要做多少人的量。 张子明买了2张饭票，2份3毛5的盖浇饭，自己打算请这个严老师吃几顿饭。 这个年代的大学老师凤毛麟角，而且又是地质学方面的，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没过太长时间，可能是有人聊天感觉时间过的快，终于吃上了火车上3毛5一份的盖浇饭。 是用铝制饭盒装着的，吃完后，饭盒还要回收回去的。 严勇昌看到张子明为自己购买午饭，并没有装腔作势的拒绝。 虽然自己有出差补贴，但是张子明愿意请的话就请。 等到了广城的时候，张子明想吃什么，请回来就是了。 张子明也喜欢严勇昌的这份洒脱与直接。 如果按照农村老家的传统的话，避免不了一番拉扯。 这种拉扯广泛存在于各种情形： 比如说过年给孩子压岁钱的时候，当家长的都会阻拦一番。 最后当然也会收下，但是感觉不阻拦一下的话会显得自己脸皮厚，会被别人笑话一样。 再比如说串门的时候，假装让来客把带来的东西再带回去之类的。 这种拉扯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时之间不好改。 有人聊天总能获取知识，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另一件事情，这让张子明感觉这一趟南下粤东省还真是巧了，一开始还真没有想到能赶上这事。 现在来看的话，这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机会。 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严勇昌才给自己打了保票呢？ 要不然怎么这么肯定能帮自己把东西卖出去呢？ 张子明琢磨应该是这样的。 随着火车的持续南下，气温也越来越高。 北方的春天，就是南方的夏天。 第24章 终于到达广城 南下的火车除了停靠的站点有些多以外，速度比那蒸汽机车是快多了。 张子明也忘记是走了几天几夜了，虽然带着徐一民的手表。 但是一圈一圈的，真的数懵圈了。 到了广城火车站，这里更是人山人海。 这个时候的广城火车站还没有挂上“统一祖国、振兴中华”的8字标语，印象中好像是1986年挂上去的。 现在挂着的还是当前这个时期处处都可以看得见的样板标语。 严勇昌跟张子明说过，现在来广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这里正在举行广交会，国内外的各路人马都在这里聚集着。 只不过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快接近尾声了，没有最开始那几天热闹了。 张子明倒是没有想到广交会这个事，算是误打误撞了。 如果能在广交会碰到合适的买主那就更合适了，要不然可是实打实的欠严勇昌一个人情啊。 下了火车的张子明也没有客气，一路跟着严勇昌来到了粤东省工学院的家属住宅区。 因为还在举行广交会的缘故，要想找个住的地方可不容易。 所有大大小小的宾馆都是满满当当的。 来到了粤东省工学院，张子明的眼睛四处观看着。 要说家属院，还得是大学老师的家属院啊。 先不说人文氛围是一些工厂家属区没法比拟的，就说这绿化那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啊。 张子明去过县里三叔家，三叔在县里的纸厂上班，自然也是住在纸厂的家属院里，而那个家属院放眼整个县里也算是不错的了。 但是跟这里一比，虽说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也绝对是差了好几个档次的。 至于徐一民住的宿舍楼，那就是个单身汉集中地，谈何绿化啊。 在动乱年代过后，老师的待遇也都有了一定的提高，尤其是大学老师。 现在刚刚恢复高考没几年，大学老师可是急缺的。 这个时候别说是研究生了，本科毕业就可以直接留校当老师。 张子明跟在严勇昌的身后来到了一栋住宅楼下，转弯上到了二楼才发现，原来严勇昌这位老师住的还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心想还是大学老师的待遇好啊。 其实这也不是所有的大学老师都有这个待遇。 严勇昌的爱人也是粤东省工学院的老师，基于双职工以及严勇昌学科带头人的身份，这才能分到这么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只有六七十平，但是这已经领先绝大多数的城市居民了。 严勇昌的爱人是湘南省过来的，娉婷婉约的形象中一直散发着老师所特有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知识分子。 在严勇昌简单介绍过后，张子明也主动跟严勇昌的爱人打起了招呼，毕竟中午要在这里蹭顿饭： “嫂子好，多有打扰了。” 严勇昌是粤东省人，严勇昌的爱人是湘南省人，所以两个人在家时都是说普通话，这也让张子明没有什么沟通障碍。 只听严勇昌爱人的声音如娟娟泉水非常柔和： “小张，是，不用这么客气的，你跟老严坐一会，饭很快就好。” 随即张子明又逗了一下严勇昌的两个孩子，张子明羡慕了。 如此幸福的家庭谁不羡慕啊。 吃过饭后，严勇昌要去学校汇报一下出差的情况，张子明也跟着出来，来到了粤东省工学院的招待所住下了。 不是严勇昌家里住不下，也不是严勇昌两口子不让住，是张子明深感不方便，强烈要求出来住的。 毕竟张子明是过来打扰人家了，如果继续厚着脸皮在人家家里住下的话，那就有些得寸进尺了，虽然严勇昌两口子很好客。 有了严勇昌的带领，招待所也没有查看张子明的介绍信，直接就安排住宿了。 好在大学的招待所没有被征用。 张子明感叹自己重生回来之后，要做的第一笔生意就遇到了贵人，看来也是老天有意回报自己啊。 洗了一把脸后，张子明琢磨了一下，严勇昌如此厚待自己，自己说什么也要报答的。 张子明知道在这八十年代，大多数人最缺的是什么、严老师最缺的是什么。 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蓝宝石留下一块给严勇昌。 并且所有蓝宝石卖掉后，给严勇昌留一笔费用，就算当抽成了。 而且自己一定得让严勇昌收下，因为自己后续还有可能会麻烦到严勇昌。 今天下午，张子明打算先出去一趟，去瞧一瞧这个广交会。 广交会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出口创汇的，参展的单位也是外贸单位。 张子明当然没有想过要进去会展里面，就在外面转转看看就行了。 别说现在，就是后世的时候自己也没来过这里啊，权当长长见识了。 顺便在碰碰机会。 因为张子明知道，很多大老板并不是只做一个行业的买卖。 这个年头，能赚钱就做，管他是什么行业呢。 1980年的广交会，举办的地点在流花路展馆，还没有搬到琶洲会展中心。 张子明来的这个时间，是展会的尾期了，这个时候的广交会少则15天，多则20天。 只不过，张子明算漏了一件事。 人家严勇昌家里是说普通话的，可是自己一来到大街上之后，听到的可基本上全是粤语啊。 不过，张子明走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这里路边上有不少摆摊的，说明这里已经在逐步放开个人买卖了。 这要是民安县的话，那是还是不可以的。你要是摆了摊，还是会被“被看章”赶跑的。 想着做个公交车去流花路展馆，看公交站牌上的字倒是都认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转车去展馆啊。 找个人问问，结果又听不懂人家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了半个多小时，看到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问了问，这才弄明白该怎么倒车去流花路展馆。 第25章 流花路展馆 在花了8分钱，倒了一次车之后，终于到达了流花路展馆。 这展馆里面自己是甭想进去了，自己既不是外贸单位的工作人员，又不是老外买家，展馆外面倒是也有一些进不去展馆的。 这些人手里拿着手提包和一些纸质资料，穿的还都不错，都是西装。 这年头，一套西装要好几十块钱呢，能值一个月的工资； 还有那锃光瓦亮的皮鞋，也得值一个月的工资。 这身行头至少要顶两个月的工资。 张子明知道，这些人也是跟自己一样，是在这里碰机会的。 只是自己的穿着就太随意了： 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已经浆洗的褪了色；鞋子也是穿着老娘给做的千层底布鞋。 站在这人群中，一看就是不属于这里的。 自己还真是没注意这个，当时应该在县里先置办上一套像样的衣服的。 张子明穿着比较随意，只是带了自己的挎包，如同一个盲流子一样。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要碰碰机会。 看到有从展馆里出来的，张子明没有立即随着人群聚上去，自己又不是开工厂做生意的，先等他们聊完再上。 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张子明就凑了上去，手里拿着一块蓝宝石原石悄悄的展示着。 这个东西，懂行的自然懂，不懂行的看了也是白看。 很不巧，连续两个看上去像是有钱人的大老板，自己凑上去后根本就不屑跟自己说话。 至于手里的东西，根本就没看在眼里，很明显不是懂行的人。 张子明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心里也紧张，虽然这里开放程度比东鲁省那里要高，但是也保不齐会招来麻烦。 所以，连续给人看了四五次之后，张子明一脸失望，决定先放弃这里了。 等着严勇昌帮忙或者明天去一趟平洲看看，再不行就直接去深城。 那里离香港最近，机会应该会更多。 至于那些参展商居住的宾馆还是不要去了，到时候人家要是来个瓮中捉鳖的话，自己想跑都跑不了。 坐在路边抽了2支烟之后，张子明决定返回严勇昌家吃完饭，顺便商量商量。 这次过来广交会算是无功而返了。 当然，这里其实并不属于自己这类人的。 这里大多数是外贸单位，有着天然的优越性，最起码，人家都会说外语。 回去的路自然是把刚才的公交反着坐就行了，这次倒是不用再找人问了。 还在等公交车到来的时候，只见前方有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小年轻拿着一个皮包在前面跑，后面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边喊边追： “抓抓小偷。” 可能是由于追赶的原因，后面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喊出来的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打砸抢偷，这种情况倒也不少，所以国家在之后的82年、83年都进行了严打。 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小偷没有想到有人会帮忙，毕竟很多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在被张子明一脚踹倒的时候，眼神里显示的不是疼，而是纳闷，估计是想，这是哪里来的傻大个啊。 年轻小偷感觉不是张子明的对手，扔下皮包后就撒腿跑了。 这时中年男子大口喘着气，胸前已经全被汗水打湿，扶着旁边的电线杆，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小小伙子，谢谢谢了” 张子明没有去追那个小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如果追上去的话搞不好要被群殴。 待中年男子顺过气来之后，很真诚的说道： “小伙子，这次真谢谢你了。” 随后又听中年男子继续说着这件事，可能是说给张子明听，毕竟张子明救了他；也有可能是说给周围的围观群众，这么多人就只有这一个小伙子帮忙。 听到中年男子说他有摩托车，张子明有些不解： “大哥，你既然有摩托车，怎么不骑摩托车追啊。” 中年男子感叹一声： “唉，我刚坐上摩托车，正准备从皮包里拿摩托车钥匙呢，就让那小偷一把抢去了，我钥匙在包里呢。” 听到这里，张子明微微笑了下，这老哥倒真是倒霉啊。 随后中年男子从包里随手拿出了20块钱要送给张子明，不过张子明没有要。 屁点的事，要啥钱啊，自己就是适时地踹了一脚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干。 虽然20块钱前很诱人，毕竟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 即便是重生之前的张子明也未必会收下这20块钱，更何况是重生之后的张子明呢。 看到张子明不要钱，中年男子有些纳闷。 这年头看到20块钱都不心动？真是不可思议。 随后又对着张子明诚恳的说道： “小兄弟，我今晚有事要去朋友家，没法请你吃个饭了，你地址给我，我明天上门感谢，请你去饭店吃饭，怎么样？” 中年男子虽然对张子明不收钱有些不解，但是还是要感谢的。 如果张子明提出加钱的话，他也会考虑，毕竟这个包里放着重要的资料。 张子明没有在意这个事，眼瞅着公交车过来了，就蹭的挤上了公交车，随后对着路边的大哥喊了一句： “大哥，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注意安全就行” 随着公交车的开动，张子明离开了，只当是来广交会的一个小插曲了。 等下了车的时候，张子明准备买点东西再去严勇昌的家里。 礼仪得到位，不能给礼仪之邦丢脸呢。 毕竟在人家里吃饭，凭空添一张嘴呢。 自己也不差这俩钱，更重要的是要结交严勇昌这个人。 要是在外面吃，估计严勇昌还不让，毕竟在家里招待才是最高礼仪嘛，所以还是买点东西最好。 今上午第一趟去的时候，是跟着严勇昌一起，所以也没机会买东西，这一次得好好挑几样东西了。 先买了两只鸡，这年头的鸡比猪肉价格还稍微贵一点。 鸡肉降价还是在90年代引进了白羽鸡之后，活鸡的出栏时间越来越短，价格也随之降了下来，这也是人们感觉鸡肉越来越不好吃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买鸡呢？ 张子明知道南方这里有煲汤的传统，现在生活条件不好，不知道还煲不煲汤。 先买了再说，如果不煲汤，那就直接顿了吃肉。 又买了水果、奶糖、2瓶酒、2盒烟，这才开始往工学院家属院走去。 刚进严勇昌的家门，真没想到还遇到了一个不是很熟的熟人。 这让张子明满脑袋都是问号，对方那人也是深感意外加惊喜。 第26章 能人周进成 张子明提着东西进到严勇昌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客厅正中间坐着的这个男子。 这不正是刚才被抢了包的那个中年男子吗？ 中年男子看着提着东西的张子明，先是一愣，后是惊喜，急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恩人呐，你咋知道我在这？” 看着中年男人的诧异表现，作为主人的严勇昌更是纳闷，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老周，你们认识？” 这个被叫做老周的中年男人看到严勇昌与这个恩人相熟，急忙说道： “老严，你们是亲戚？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老周看到张子明提着东西上门，以为是严勇昌家的亲戚。 他与严勇昌认识三十几年，也没见过有这个亲戚啊。 张子明听到两人之间的称呼，也明白了： 这两个人是老相识啊。 于是，在张子明和这位老周，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下。 严勇昌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且对于张子明的评价又是上升了一个层级，越来越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张子明此时也清楚了，这位老周，名字叫做周进成，是严勇昌的老乡。 不是一个本分人，一直做着小买卖，不知道被抓过多少次了。 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人管他了，政策的松动让周进成看到了希望。 于是胆子越来越大，目前与香港那边都有接触。 最为巧合的是，严勇昌要给张子明介绍的关系，就是这个周进成。虽然也有国营工厂的关系，但是现在还不合适介绍给张子明。 有了前面张子明帮助周进成这件事在前，倒也省了严勇昌不少口水。 严勇昌也是有所感触而慨叹： 这世界那么大，却又那么小，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想到这里，严勇昌就想把周进成的身家再给张子明介绍介绍，得达成这件事啊。 于是开口说道： “子明啊，你别看老周是骑摩托车，他现在的实力买辆小轿车都绰绰有余。” 张子明心中有些振奋： “两位哥哥，这个年头，能骑上摩托车的那都是人上人了。” “自己老家里，能骑上自行车的那都少之又少啊，周哥是走在了大家的前边啊。” 听到这话，周进成的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可不是嘛，这大街上能有多少摩托车啊，自行车那都是稀罕物。 周进成是有开小轿车的实力的，只是现在国家还没有放开私人购买小轿车的政策。 现在要是允许个人可以购买小轿车的话，那估计周进成绝对会先搞一辆回来。 张子明记得，国家正式允许私家车应该还是在1986年，一辆桑塔纳十几万块钱。 周进成的实力不容小觑，发家之路主要是源于倒买倒卖。 而且这个倒买倒卖不限于本地，经常会跑深城那边。 1979年的时候，原来的宝安县提升为深城市。 从此之后，深城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这里也是内地与港澳台交流的第一平台。 周进成就是靠着打擦边球，不停的往返广城和深城之间。 不仅将内地的物资倒腾到香港，更是从香港倒腾了不少内地紧缺的物资，这也让周进成的雪球越滚越大。 张子明倒是不担心周进成目前有没有做珠宝生意，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即便现在没做，那也能很快找到路子接上头。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普及手机，要不然先互存一下号码。 别说手机了，就连座机，也不是谁都有的啊。 想到这，张子明一阵可惜，自己所在的瓶子村连电都还没通呢，还提什么手机座机。 同时也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帮助村民们早点通上电，早点都住上砖瓦房，早点过上好日子。 聊了半天，周进成也想看看张子明手上的货，毕竟没有见到实物，自己也不好联系渠道啊。 珠宝商倒是有接触过一些，不过，从来没有做过珠宝的生意倒是真的，最多就是帮忙招聘过工人而已。 但是张子明不主动拿出来，周进成倒也不好主动提，虽然几人是相互信任的。 张子明也感觉这样干聊下去没有什么进展，正准备拿出样品给周进成看看呢。 严勇昌先憋不住了，因为毕竟是他牵的头，所以还是得从周进成的实力上，再给张子明说说。 于是，咽了咽口水后很真诚的对着张子明说道： “子明啊，老周实力是有的，认识的人也多，广城和深城经常来回的跑。 香港那边的旅行社有个深城一日游的项目，你知道他们到了口岸后是跟谁对接吗？” 这把张子明问愣了，我哪知道啊，虽然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但是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自己确实没有来过，后世的新闻自己也没有关注这个啊。 严勇昌说的没错，当时确实有香港的旅行社组织过“深城一日游”的项目。 费用是170元港币，许多的香港人也是对于社会主义祖国充满了好奇心。 所以，当时旅行社组织的这个一日游，还是相当火爆的。 只不过，张子明是真不了解这个情况。 虽说不了解，但是听严勇昌这个意思应该是意有所指了，所以也能明白一些，于是就顺着问道： “跟谁对接啊？不会就是周哥？” 说着话的时候还特意朝周进成看了过去，周进成此时是一副成功商人的表情，很享受别人谈起自己的成功案例。 严勇昌看到已经引到正题上来了，于是笑着说道： “对啊，就是这个老周，也不知道老周是走的什么路子，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个接待香港同胞的好机会， 子明，我跟你说，人家这个一日游的费用是170元港币，我估计得有一半落到了老周的口袋里。” 张子明听着，嗞嗞吸气，一半的费用？ 虽然感觉有点夸张，但也不是没可能，就周进成这个大忽悠的样子，保不齐是这样。 此时周进成摇晃着脑袋，摆摆手： “老严，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我要是能拿一半，那还了得，用不了多久，那我还不成首富了啊。 大头还是国营旅社那边，我也是跟着深城那边的朋友，在人家下面打打牙祭而已。” 这话说的很谦虚，但是呢，又是一副很享受别人夸奖的样子。 张子明看着周进成这个表情和口气，心里冒出一个词：真能装啊。 不过，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这样的： “我相信，周哥是个能人，我这事还得拜托周哥啊。” 周进成乐呵呵的拍着张子明的肩膀说道： “好说好说。” 毕竟这是双赢的事情，周进成不管是用哪种方式给张子明消化掉这些蓝宝石原石，他都不会亏着自己的。 第27章 碰巧赶上了 看着张子明拿出来的蓝宝石原石，周进成虽然不懂，但是心里是有底的。 一方面，发小严勇昌是地质方面的老师，这事绝对不会坑他； 另一方面，他虽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生意，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就算没有见过猪跑，但是看人识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有的时候做生意就是这样，专业知识比不过人家很正常。 但是周进成自诩自己看人识人的本事，别人是比不过他的。 周进成就是靠着一路摸爬滚打总结的一套看人识人的本事，这才积攒了一定的身家。 就说眼前的这事，虽然张子明和严勇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些关于蓝宝石的事情： 颜色不均啊、裂纹啊、刚玉啊、星光啊、润泽晶莹啊。 这些对于周进成来说，那是一概不懂。 但是周进成就是能辨别出，面前的这两人没有骗他。 他要是帮张子明打通销路的话，应该不少挣。 销路他是有的，就是得谈谈怎么合作了。 周进成摆摆手笑呵呵的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老严，阿明，我老周相信你们两个，也相信这蓝宝石是个好东西，我也能找到销路，就是长期销路也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阿明要在这里待几天啊，能不能等啊？” 看着周进成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张子明心里清楚周进成的想法。 现在的周进成无非就是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张子明最好是把东西直接卖给他，然后他自己再去联系一些珠宝工厂。 毕竟现在深城这边，已经有一些从香港迁过来的“来料加工”形式的工厂了，如果能直接在内地拿货那不是更好嘛。 第二个目的就是，最好要跟张子明达成长期合作，毕竟如果是手头有蓝宝石的话，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些，背后肯定是有一个大矿等待开发。 张子明甚至还能想到，如果自己把蓝宝石矿的地址说出来的话，搞不好周进成会单枪匹马的杀过去。 拿钱砸下合同，他自己承包下来，这样就可以直接甩开张子明自己干了。 如果周进成自己承包开采蓝宝石矿的话，那还了得。 且不说给不给他开采，就是自己村里，张子明目前也是保密的。 原因无他，现在这个时候的农村还不注意环保，要是一窝蜂的都去挖蓝宝石了，那也就意味着要提前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了，那到时候张子明可就是罪人了。 这蓝宝石在张子明的眼里，目前就是个启动资金而已。 自己还是想着回村里，跟大队支书一起办工厂的，至于办什么工厂，自己也有一些考虑的。 到时候全村的人都可以过来打工挣钱，不出几年，家家户户都是红砖瓦房，那是轻而易举。 全村致富才是张子明任务与目标。 张子明也在考虑着，村里还有个不安定因素呢，虽说现在已经安排义务工了，但难免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要是能早点回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深思熟虑之后，张子明嘿嘿一笑说道： “严哥、周哥，如果能尽快处理掉那最好了，我接着就返程，毕竟出来这么远，家里也等着呢。” 严勇昌作为介绍人，转头看向了周进成，急忙说道： “老周啊，有没有现成的路子啊，给联系问一问。” 周进成毫不犹豫的说道： “路子嘛，倒是有，只不过在深城，阿明要是能等的话，咱俩明天就前往深城跑一趟，怎么说你也是帮了老哥一次，老哥说什么也得帮你把东西处理掉。” 看着周进成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严勇昌心满意足。 张子明也想借这第一次卖蓝宝石的机会给周进成一点甜头，所以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说道： “周哥，还要再去深城，然后再去联系工厂，也挺费时间的，要不我直接卖给周哥你，卖给你我就直接回去了，行不？” 说完这话，张子明眼神明亮的看着周进成。 心里也在嘀咕着，这不就是你心里所想的嘛，你还装什么装，还不快快答应？ 周进成咂摸了一下嘴唇说道： “唉呀，看你阿明也是想尽快处理，我可以先买下来。” “行到是行，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长期合作呢？” “我相信阿明手里应该不止这些？” “如果有难度的话，我可以入股一起来开采。” 这话说出来，张子明感到，这个周进成还是有些着急了。 张子明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当前，是不可能长期卖这个东西的。 但是也不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次，所以也不想做一锤子买卖，这条线不能断下了。 长期稳定供货那是不可能的，偶尔来一次还是可以的，合作开采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张子明点了点头说道： “周哥啊，你能买下来那最好不过了，我这边倒也省时间了，至于长期合作什么的，我也不敢保证啊。” 这话一出，严勇昌和周进成都懵了。 怎么还不敢保证了呢？ 只要有货拿来就是了，难道有隐情？ 严勇昌作为介绍人，认真的说道： “子明，如果你们两个能够长期合作的话，那可是好事一桩。” 严勇昌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张子明，且不说有写小说的本事。 就是在火车上聊的那些观点，有很多是自己这个大学老师都不敢想象的。 真没想到能从一个农村小伙子的嘴里说出来，并且还说的那样的斩钉截铁。 周进成到底是个商人，听到张子明的话，心中一紧，也急忙说道： “阿明，你详细说说。” 张子明早就想好了一个借口，于是就说道： “两位老哥，我在东北那边有个亲戚，之前去探亲的时候，出去玩，看到这些石头挺不错的，就到处挖了一点，当然也是挖了好几天才挖到这些。” 张子明可不想把挖蓝宝石说的太容易了，要是说的跟白捡一样，那这个周进成保证明天就前往东北了。 张子明不管面前这二人是什么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只要我亲戚那里还能挖到，我就联系周哥，怎么样？如果挖不到了，那也有可能，毕竟这东西零零散散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碰巧赶上了。” 第28章 带1万块钱回去 碰巧赶上了？ 这话谁能信？ 就是严勇昌这个当老师的也不相信，更别提周进成了。 只见周进成揉了一下鼻子后说道： “阿明，你这个亲戚是东北那里啊？老严不是说你是东鲁省的嘛？” 张子明知道，这个周进成是不死心。 自己要是说出地点，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往那边赶。 所以假装说道： “对，我是东鲁省的，以前不是有闯关东的嘛，所以有亲戚就留在那边了，就是在沈阳那边。” 为什么说沈阳呢？张子明只是随便编一个地点而已。 一来呢，沈阳的话，是一个大城市，看起来不像说谎的样子； 二来呢，自己从东鲁省过去的话也比较近，这座重工业城市，以后说不定真有机会去一趟呢，那边有的是东西等着自己倒腾呢。 周进成也感觉自己可能有些着急了，于是摸着下巴，硬着头皮说道： “阿明啊，咱这样，你现在手头上的这些我全要了，另外你手里要是还有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怎么样？你得相信老哥的渠道啊。” 张子明求之不得，当然连声道谢。 心里想的是：我要不是目前不想开发蓝宝石矿，还真想明天跟你去深城走一遭看看。 严勇昌也感觉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张子明把东西卖给周进成不会吃亏，而周进成自己肯定还能多挣一笔。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合作，这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谈好的。 周进成想的也是：只要有了好的开头，那还就有机会。 只不过，目前还真想跑一趟沈阳看看。 当然，去的话，肯定是他自己偷偷的去，绝不会叫着张子明一起的。 一副很和谐的场面。 接下来，在严勇昌老师的专业点评之下，每块蓝宝石都有了一个标价。 主要是因为成色不一，要是都一个成色的话，直接过秤就好了。 对于这个标价，张子明心里也认可。 就算严勇昌标价低了也无所谓，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况且还得给周进成留出一些空间来呢。 周进成不太懂到底是多是少，他想的是，他有的是钱，难道还买不下这些蓝宝石吗？ 严勇昌就不一样了，知道蓝宝石的重量与用量。 如果只是做一个戒面的话，1--3克拉就可以了。 如果是要镶嵌一条项链的话，那可能用料会多一点。 就张子明带来的这些料，说实话，可以够一家小型工厂用半年的了。 因为珠宝首饰工厂并不是只做蓝宝石，只是一个品类补充，还会有其他的红宝石、白宝石、翡翠、祖母绿等等。 经过严勇昌的一番计算，最终算出来，周进成需要支付给张子明1万块钱。 张子明重生而来，是见过大钱的。 不过对于此时的1万块钱还是心动不已。 这一不小心还成“万元户”了。 1980年的时候，人民币最大的面值是10元的。 这1万块钱，那就是1000张啊，这钱怎么往回带啊？ 张子明一开始也没考虑能卖这么多钱，第一趟出来也是想着摸摸底看看。 当然，现在张子明倒也不用担心钱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了。 因为已经有了拿稿费的经历了，谁也不会再问张子明“钱是哪里来的啊”这个问题。 所以张子明决定将现金随身带回去，不采用邮寄的方式了。 再说突然邮寄1万块钱回去，不用说村里了，就是整个县里也都会疯狂的。 严勇昌看到张子明不说话，以为张子明这么多钱给吓蒙了，于是关心的说道： “子明啊，明天老周把钱带过来，我陪你去邮局一趟，还是汇款，你只拿着汇款单就行了，等回到你们公社那边再取就行。” “要不然，你带着这么多的现金做好几天的火车，可不安全啊。” 张子明因为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说话。 周进成也以为张子明没有见过1万块钱的世面，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财力，所以急忙说道： “别明天了，我现在就骑摩托车回家一趟，先把钱拿过来，老严明天就拜托你跟阿明去一趟邮局了，我想明天就跑一趟深城。” 张子明微微点了点头，你周进成现在就拿钱过来，那最好不过了。 正好自己今晚就收拾好，张子明已经想到如何带这1万块钱回家了。 严勇昌看了看时间，伸手拦着说道： “要不，先吃饭，吃完饭再回去拿，你嫂子都把鸡炖好了。” 周进成摆摆手说道： “没事没事，骑摩托车来回半小时就够了，等会还要跟阿明老弟喝酒呢，这一喝酒可没个点啊，我去去就回。” 半个小时以后，周进成拿着一万块钱回来了，都是10元一张的，没有一张小票、毛票。 张子明是个大酒量，所以对着严勇昌和周进成两个人，也不在话下，三个人依然是把这场酒喝到了晚上10点多。 在送走周进成之后，张子明找严勇昌的爱人要来了针线以及一块替换下来不用的桌布。 严勇昌好像知道张子明要干什么，于是尝试着问道： “子明，还是明天我和你去邮局，你这样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不如邮局方便。” 张子明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带回去，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被人知道突然挣了这么多钱。 当初1000块钱的稿费都摆了3桌，这次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于是找了一个借口： “严哥啊，现在邮局汇款时效很慢，我人到家了，说不定款还没到呢，我就用你这块桌布了，缝起来，缠在身上，在衣服里边肯定没问题的。” 看到张子明态度坚决，严勇昌也没有再坚持，现在邮局汇款的时效确实不快。 要是本市、本省内还行，这从粤东省到东鲁省还真有可能出现“人到了，钱还没到的情况”。 张子明想到严勇昌一直一来给予自己的帮助，于是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比鹌鹑蛋要小一点的蓝宝石原石出来，对着严勇昌诚恳的说道： “严哥，这一块我没卖，就给你留下了。” 严勇昌惊讶而又欢喜的说道： “这怎么行呢？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严勇昌本以为张子明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还真留下了一块。 内心里当然是欣喜万分，可是自己是老师啊，难道真的要收下吗？ 张子明知道严勇昌不好意思收下，毕竟这一块估计也得有个六七克左右，换算成克拉的话得有三十多克拉呢。 但是，张子明是非常感谢严勇昌的，从火车上开始，一路来到严勇昌家里面，并且很快帮自己出手了这些蓝宝石原石，感谢是应该的。 并且直接留下钱的话，严勇昌这个知识分子肯定不会收的。 至于这块蓝宝石嘛，张子明有自己的说辞： “严哥，你是地质学方面的老师，这一块原石就留给你搞研究用了” 严勇昌这样一想，内心里好接受多了。 没有再细聊，张子明就拿着针线、桌布、一万块钱回招待所了。 第29章 拿出1000块钱 回到招待所的张子明没有浪费时间，接着就开始缝制起了自己带钱的工具-围腰钱袋。 饭桌上，周进成说有铁路上的关系，能帮忙给自己搞到一张回程的车票。 张子明也就没客气，主动要求要一张晚上发车的票。 为什么想要一张晚上发车的票呢，因为明天要让周进成带着自己单独跑一趟。 周进成本来计划明天要去深城的，让张子明给拦下了。 啥时候去深城不行啊，非得明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留下周进成明天陪自己在广城转转，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买呢。 这不能白来一趟粤东省，好歹得带点东西回去啊。 大老远来这里，只揣着钱回去，那可不行。 这年头真正缺的是物资，是那些有钱都不好买的物资。 正好也考察一下这个周进成，到底有多少能量。 张子明身上可是什么票都没有，但是计划要买的东西可不少。 尤其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定要好好补偿。 一直以来，农村里穿衣服都是这样的： 老三捡老二的衣服穿，老二捡老大的衣服穿。 一直修修改改，缝缝补补。 家里的老幺一般是穿不到新衣服的，因为总是会有家长的衣服改小了拿来穿。 这个时候的衣服也都比较中性，男孩女孩的穿衣也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异。 自己无论如何得让弟弟妹妹穿的稍微好一点，还有二叔家的堂弟、堂妹。 当然，还有自己深深恋着的林雨欣。 张子明一个大男人，并不擅长针线活。 这个围腰钱袋，得缝的长一点，每一摞钱尽量不要太厚，要不然围在身上太鼓了，那就太明显了。 再者说，现在的天气越来越热，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不像是冬天，一件大棉袄套在身上，那绝对保险。 忙活了半天，终于缝好了，1万块钱缝进了9000块去。 是的，张子明拿出了1000块钱来。 这1000块钱是计划明天要用的，并不是要挥霍或者浪费，也并不是说必须要花完这1000块。 张子明只想尽量多采买一些自己老家那里不方便购买的物资。 缝好了围腰钱袋的张子明，也不顾手上被针扎过的针眼了，因为实在太困了。 东西一撂，就进入了梦乡。 自从重生回来后，张子明就没有再做过回到1980年的梦了。 也许是因为真的重生回来了，不需要这个梦了。 然而，虽然不会再做回到1980年的梦了，林雨欣的身影却一直出现在张子明的梦中。 这次的梦里，又梦见林雨欣了。 梦里的林雨欣婀娜多姿，清新素雅的脸蛋水嫩嫩的，还有那纤薄的嘴唇优雅百媚。 眼瞅着就要亲到林雨欣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想起，打断了张子明的美梦。 张子明擦了擦口水，睡眼朦胧的打开了招待所的黄色门。 “周哥，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张子明此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外面的周进成。 周进成提着早饭，笑吟吟的说道： “你小子，不是你说的今天早点出去逛逛吗。” “你说又是买这，又是买那的，要去好几个地方呢。” “怎么，打扰你做美梦了？” 张子明非常开心周进成这么早过来，不过打扰了自己的美梦也是真的。 于是，伸了个懒腰说道： “周哥啊，刚才真的是有一个美梦啊，要是能续上的话，我真想再睡一会。” 当然，周进成没有给张子明继续美梦的机会，因为张子明自己也睡不着了。 不是因为脑子清醒了，而是因为周进成手里的早餐味道太好闻了。 张子明重生回来还真没有体验过广式早茶呢，就是后世的时候，也没有专门来体验过啊。 看见张子明的眼睛盯在了手中的早餐上，周进成直接进门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了，一边催着张子明去洗漱一边说道： “阿明，其实应该带你去早茶店吃的，在那里吃才有感觉的，不过，我也知道你着急买东西，所以我就顺路把早餐给你带过来了。” 张子明简单洗漱回来后，就听周进成耐心的介绍到： “来来来，赶紧尝尝，我一大早出去买的早餐，跟你们北方不一样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张子明一边听着周进成的介绍一边大口朵颐着。 周进成虽然嘴里也吃着东西，但是也没有耽误给张子明介绍： “奶油百篇糕、虾饺、干蒸烧卖、拉肠，这些都是泮溪酒家的，我们这里的老字号。” “你看这肠粉，粉薄、味鲜、爽滑，赶紧尝尝。” 张子明盯着这个肠粉，确实是“白如玉,薄如纸”，吃起来口感确实一流，味道非常鲜美。 张子明又对着周进成感谢一番，虽然知道周进成为什么会这么勤快。 无非就是想跟自己有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毕竟有严勇昌的把关，自己提供的蓝宝石原石是很有质量保证的。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糖衣炮弹而影响张子明做出的决定。 一码归一码。 该吃吃，该拒绝拒绝。 此时周进成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好，就是不知道，如果周进成知道了张子明的想法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勤快的提供早餐呢？ 张子明一个吃杂粮的胃，吃这些早餐还真是有些不够吃的，本身北方人的饭量就大。 看着张子明意犹未尽的样子，周进成嘿嘿一笑： “阿明，吃饱没有？要不我再出去买点？” 张子明也感觉自己确实有点狼吞虎咽了，也有点不好意思： “周哥，哪能再麻烦您啊，我吃饱了，您今天能抽出时间来陪我采买，我就很知足了。” “要不然，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不知道要被骗多少回呢” 说道这里，周进成来劲了，一副装腔作势的口吻： “嗯，阿明，别的不说，老周我就是认识的人多，你昨晚跟我说过的这几样东西，容易的很，也不要提什么票不票的。” 这个时候的一些票都是区域性的，并不是全国通用的，尤其是布票以及一些工业票。 粮票倒是有全国粮票，只是张子明可不会从这里背着粮食回去，那还不累个半死啊。 再说了，这里都是吃大米的，自己的胃是吃小麦、高粱、玉米、地瓜的。 吃完早点后，张子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就坐上了周进成的摩托车。 根据张子明的要求，先从小物件开始，最后再买大件。 于是，周进成就先奔着一个叫做矿泉街的地方去了。 第30章 好车夫 张子明首先要买的就是手表，自己手上戴着的这块还是借的徐一民的“春燕”牌手表，回去得抓紧还给人家。 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首先占用了徐一民的第一部小说，又借自行车、借手表的，回去得好好感谢一下。 当然，张子明肯定不会拿一些物质化的东西，就算拿了，徐一民也未必会收的。 张子明有自己的打算，他深知徐一民内心的需求是什么，对于这一点，张子明十拿九稳。 话题回到粤东省这边，周进成这个摩托车骑的跟飞一样，就算后世带着头盔都感觉有些危险。 也不知道这个周进成平常就是这个骑法，还是故意在张子明面前显摆这个摩托车。 张子明一路瞅着前边和两边，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摩托车骑的这么快，等会要是有危险，自己第一时间先跳车。 总不能自己重生回来后，再让这个周进成给搞个车祸出来。 大约有个十几分钟时间，周进成停下了摩托车，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 张子明瞅着这个地方，越看越不像卖东西的地方啊，于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周哥，这里能买到手表？” 周进成一本正经的说道： “阿明，相信你周哥，跟我走就行。” 两人绕过了破旧大铁门，进到了一个破旧院子，应该是旁边食品厂闲置的一个旧车间。 进到里面后发现，人还不少呢，三三两两的，谨慎而又按耐不住，也有几个相熟的跟周进成简单的打了招呼。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周进成的目标。 周进成进来后，先是咂摸了一圈后，就带着张子明走向了西北角。 那人是背着周进成的，正在吸烟，被拍了一下后，立马嬉皮笑脸很恭维的说道： “吆，周哥，您亲自过来了啊，有什么事，传个话就是了。” 周进成没有啰嗦，一边指向了旁边的张子明，一边以一副大佬的口气对着那人说道： “肥仔，这位是我兄弟，把你的包拿出来，让我兄弟挑一挑。” 只听这位叫肥仔的一脸谄媚的说道： “哎呀，好说好说，既然是周哥的兄弟，那就也是我肥仔的好兄弟。”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脚下的那个帆布包。 周进成又看向了张子明说道： “阿明，这是肥仔，他手里什么品牌的手表都有，你尽管挑，周哥给你买单。” 张子明可不想让周进成买单，自己又不是只要一块手表。 再说了，这个便宜可不能占。 这个便宜要是占了，周进成要是提什么要求，可就不好拒绝了。 张子明没有当面拒绝周进成，毕竟还是要给面子的，只是对着这位叫肥仔的，客气的说道： “哥，麻烦了。” 张子明看到肥仔的帆布包里，真是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手表，也有一部分电子表。 这些电子表不是张子明的目标，虽然看着很时兴，换电池可是个麻烦事，总不能没电了就扔掉。 既然有的挑，张子明就不在乎了，当然先照着知名度最高的几个品牌下手了。 一番挑选之后，张子明最终拿出了2块手表： 一块上海牌男表、一块上海牌女表。 肥仔看的喜滋滋，乐开了花，毕竟一次购买两块手表的还是少数。 即便有周进成的面子在这里，那还是有挣头的。 周进成看的嘴抽抽，刚才夸下海口说要买单的，一下子两块手表也感觉分量有些重，当然他也不知道张子明是要买两块手表的。 在肥仔说了一个价格之后，张子明就主动付款了，当然不能让周进成付款了，这事听听就行了。 再说肥仔也非常给周进成面子，当时上海牌手表凭票购买的价格是120元。 票呢，更是一票难求，所以这么一块手表是有附加值的。 两只手表，肥仔只收了张子明260块钱，估计其他人过来买的话要花300块钱。 行情价就是这样的，有票就去国营店花120块钱，没票就找贩子，一般都是150块钱左右。 买完手表，周进成又载着张子明赶往了一个叫水牛城的地方，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这里你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衣服，包括牛仔裤。 但是，牛仔裤这个东西不在张子明的购买范围之内。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一是因为，1980年的东鲁省民安县大北河公社瓶子村大队，目前还接受不了牛仔裤这种穿着，紧紧包着屁股的造型，绝对会被当作异类的； 二是因为，现在的牛仔裤的价格还是太高了，好几十块钱一条，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在水牛城这里，张子明也不会买太多衣服。 这年头，直接购买成衣的还是少，大多数人都是扯了布之后，回家踩缝纫机。 张子明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一是给林雨欣买衣服，林雨欣现在是民办老师，有很大概率会考上大学的。 所以，张子明不想自己的未婚妻还穿着现在的旧衣服去上学，自己先给她备上几件衣服再说。 当然，不管最终是继续当民办老师还是去上大学，自己都会给林雨欣买两套衣服的。 毕竟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来疼。 如果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女人也有别的男人疼的时候，那估计绿颜色的帽子应该不远了。 第二个目的，是给自己的父母买一套衣服。 虽说这个时代都是扯了布回家自己缝衣服，但是自己就算扯了布回家，自己的父母也不舍得做衣服穿的。 肯定会给自己留着，或者给弟弟妹妹留着做衣服。 所以张子明是绝对要给自己的父母买一套成衣的，一套成衣，其他人也穿不了，那你总归会穿。 就像后世一样： 住在城里的子女如果回农村老家看父母，直接给父母留下钱的话。 那么，这些钱大概率会被存起来，不舍得花的。 如果，给自己的父母带东西的话，那大概率能起到孝顺的作用。 毕竟东西是有保质期的，不吃就会坏掉的。 所以，孝顺父母的话，最好还是买实物，不要直接给钱。 刚停下摩托车的周进成，一个劲的劝张子明买牛仔裤。 确实，这个牛仔裤还真是当时时髦青年的标配。 只听周进成有点感叹： “阿明啊，我要是你这个年龄，绝对先把牛仔裤穿身上，现在都快40了，要是真让我穿，还真有点拉不下脸来，你这个年龄，不买就可惜了了。” 张子明嘻嘻一笑，就你这个肥胖油腻的身材，穿什么裤子都不合身。 最终，在张子明的精挑细选之下，总共拿走了4套春夏都可以穿的衣服和2双女鞋。 张子明是这样想的：自己的父母一人一套，林雨欣两套；两双女鞋也是给林雨欣买的。 看到张子明所购买的物品，周进成也暗暗羡慕张子明的未婚妻了。 在这个80年代初，哪有这么大方的，又是女士手表、又是女士衣服、又是女士鞋子的啊。 搞得周进成也想给自己的老婆买身衣服了，虽说自己的老婆有些胖，但那也是发妻啊。 不过想了想之后就放弃了，毕竟不是标准身材的人，直接购买成衣的话，很大概率会不合身的。 此时的周进成是一个好车夫，因为还要载着张子明去下一个地方，要说，这张子明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 第31章 带领着全村人都富起来才是格局 等下午5点钟的时候，张子明终于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要说周进成的关系还挺硬的，昨天晚上跟人说的，上午就给办利索了。 给力。 上了火车的张子明准备休息了，因为刚才进站的时候，张子明的造型是这样的： 前面一个挎包，左手提着一个帆布包，右肩扛着一个大麻袋，当然，身上的围腰钱袋相当于是隐形的了。 晃晃悠悠的进了站。 这好不容易坐下了，就想着好好休息会。 大麻袋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是周进成托关系给买的“的确良”布。 是的，可能后世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的确良”。 但是，在七八十年代，“的确良”却是个好东西。 为什么？ 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耐穿。 在衣食住行都紧缺的年代里，一件衣服如果能够耐穿，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坊间有段子，这样描述“的确良”布： “既经撕又经拽，既经踢又经踹，结实耐用，久穿不坏。” 经济实惠的“的确良”在那个时候简直是无敌一样的存在。 当然，这个经济实惠，并不是说“的确良”卖的便宜。 而是指：买着贵，用着便宜。 只要身材不走样，穿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周进成载着张子明离开水牛城之后，因为要经过火车站，所以就先去拿了车票。 然后就直接去了一家纺织厂，这家纺织厂既有计划内生产指标，也有额外的计划外生产库存的。 这也就是周进成的关系，要是张子明自己找的话，且不说要找个十天半月。 就是找到了，谁会卖给自己呢。 张子明也没有多要，就是装了一麻袋，以自己能背动为前提，做人不能太贪婪。 现在坐火车，也没有托运一说，大家坐火车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扛着、挑着。 至于邮寄，算了，一块布料感觉很轻，可是一麻袋的布料那可是上百斤的重量。 该省省，该花花。 于是张子明就做了一个可以自己锻炼身体的决定： 直接扛着。 没必要花那钱。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要做这方面的生意，只是捎带着而已。 这批“的确良”回去之后主要还是给自己的几位关系谋福利的： 像自己的二叔二婶、岳父岳母、弟弟妹妹们、好友张晓勇、杨大江、杨小江等等。 当然还有大队里，队长和书记“一肩挑”的张忠和大叔，自己回去后还有大事要商量呢。 剩下多余的“的确良”当然会拿出来卖掉，只不过自己是没有那个精力的，到时候都交给张晓勇或者杨家兄弟来处理。 一切还是以谨慎当先，毕竟政策方面还难以贯彻到乡村。 80年代初，卖东西还是很谨慎的，往往是以“以物换物”的形式存在着，当然“以钱换物”才是最终目的。 懂得都懂。 返程的火车可就没有那么幸运再碰到一位像严勇昌一样的大学老师了。 今天跟严勇昌道别之后，张子明知道，相隔这么远，再见一次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除非自己再拿着蓝宝石出来跑一趟，要不然，真没有什么交集了。 这个时候的联系方式主要有三种：写信、电报、电话。 写信是成本最低的，也是效率最慢的一种方式了。 一张8分钱的邮票可以寄全国各地，当然，如果怕丢的话，可以再加2分钱寄挂号信。 从东鲁省到粤东省的话，估计至少得一周时间。 电报相对写信来说，就要贵一点了，这也导致了那个时候的惜字如金，能少发一个字就少发一个字，只要感觉对方能看懂就行。 比如说： “急事速归”，意思就是家里有急事，看到电报后第一时间返回老家来。 在70年代的时候，发电报的价格是，3分钱一个字； 可是到80年代初的时候就上涨了，要7分钱一个字； 到8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一个字就涨到一毛多了。 当然，发电报，并不是你的正文内容有四个字就只收四个字的钱。 而是，包括地址、标点符号、收件人姓名等都是要收费的。 一封电报算下来，最少也要二十几个字，比写信贵多了，但是确实也快。 近一点的话可能几个小时，距离偏远一点的话也可能几天时间。 除此以外，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打电话了，可是要打电话需要具备的条件就更多了。 最主要的前提就是：双方得都有电话才行。 张子明现在要是打电话给严勇昌的话。 首先，要跑到公社去打电话，因为大队里根本还没有安装电话。 就算公社里通知各大队书记、大队长到公社里开会，那也是安排人骑着自行车到各大队下发通知。 印象中，大队里的电话就是今年才安装的。 其次，张子明只能打给严勇昌的学校，因为严勇昌家里也没有电话，电话打过去，需要让对方帮忙喊人或者转达。 所以，打个电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那么贵。 这个年代的火车里面，虽然相互不熟悉，但是也都能聊上几句。 因为也没有其他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但是张子明没有闲聊，一直在思考着回去之后的事情。 带领村里致富不能是一句空话，也不能被当前的局面给困住了。 张子明想的很清楚，回去之后得让张忠和大叔找找公社领导，首先要得到公社领导的支持才行。 钱的问题自己来解决，那其他的问题都得张忠和大叔来解决了，毕竟他是大队书记。 至于村里会不会有人反对，张子明也考虑了。 毕竟现在的政策形式并不明朗，如果有人反对也是很正常的，难免会出现一些关于“资本主义”的论调。 只是自己小心一些，尽量去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是了。 自己生在瓶子村大队，那就要为村里、为大队里贡献一份力量。 如果只是自己有钱了又有什么用？ 带领着全村人都富起来才是格局。 张子明尽量努力的回忆着前世这个时候的一些政策情况，如果这些政策没有变化的话，那么瓶子村大队的第一桶金很快就会来了。 第32章 终于回来 火车晃晃悠悠了好几天，也终于到了东鲁省省城了。 一下车，张子明赶紧提着小包、扛着大包去了车站的签票处办理了转票。 毕竟这个时候真的是没有直达民安县的火车啊。 要么就从省城转车，要么就从金昌地区的火车站办理转票。 张子明还是选择了省城，毕竟路经省城的车次可是多多了，办理转票也快多了。 没有多余的停留，等赶到民安县的时候，连五四青年节都过完了。 当然，五四青年节跟张子明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节日，最开心的终究是那些每月固定拿工资的那些人。 他们有时间、有精力、有实力，当然也有任务去做一些有关的活动。 像报社的徐一民，此时因为有作品问世，估计会被邀请去做一些演讲什么的？ 张子明心想，自己也是作者之一，会不会也有人邀请自己啊？ 只是自己这一出门，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可以联系到，两眼一抹黑，如同失联了一般。 而民安县下属的大北河公社瓶子村大队，会庆祝五四青年节吗？ 当然也会庆祝。 只是庆祝的方式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这一天除了会读一下报纸之外，肯定还是一如既往的下地干活。 现在已经过了五四了，地里面，刚种下去的花生，应该快发芽冒头了？ 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下地了，地里的花生还有自己一份吗？ 这些问题，张子明决定统统不考虑了。 地肯定会有人种的，而且明年就会实行“大包干”的政策了。 届时，全县的粮食产量蹭蹭上涨，白面馒头不再是幻想。 而吃饱喝足之后，就要考虑衣食住行中的“衣”、“住”、“行”了。 张子明最需要抓住的就是这个时候。 然则，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需要去报社找一下徐一民。 不找他找谁啊？县里面就跟他最熟悉。 当然有几个高中同学也是住县里的，但是这两年都没有联系过，都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 当张子明手提小包、肩扛大包走到报社门口的时候。 果不其然又被传达室的大爷给拦下来了。 只听大爷声音洪亮的喊道： “欸，干什么的啊？扛的什么啊？” 张子明知道，传达室的大爷没认出自己来。 于是放下大麻袋，舔着脸笑嘻嘻的说道： “大爷，是我啊，我还是来找徐一民的。” 或许真是大麻袋挡住了张子明脑袋的原因，这一露脸之后就被放行了。 不过，张子明还是给传达室大爷留下了半盒烟，对，就是自己抽剩下的半盒烟。 等再见到徐一民的时候，徐一民意气风发、神采奕奕，这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色啊。 徐一民看着张子明，满脸亲切： “子明啊，你这一趟可是走了一个星期了，五四青年节的时候，人家是邀请我们两个去做报告的，可是又联系不上你，我就自己去了” 张子明知道，这个五四青年节徐一民肯定是出尽了风头。 “五好四有”的新青年称号是非他莫属了。 这种场面事，自己是不喜欢的。 而且，看徐一民很享受的样子，感觉这事很适合他徐一民。 张子明把手表、水杯都还给了徐一民，只是又把自行车借走了。 不借不行啊，这个大麻袋扛着回村的话，那还不累个半死啊。 当然，走的时候，给徐一民留了块布料。 这惹的徐一民有些喜出望外，雀跃的说道： “子明，咱两个什么关系啊，用不着这样” 嘴上虽然说着用不着，但是这个嘴巴乐的都露出后槽牙了。 张子明摆了摆手说道： “咱俩什么关系啊，这就是送给你的，你要是不要的话，我这就给传达室大爷拿去。” “别别别啊，我要，肯定要，这最起码能做两件衬衣呢。” “我要是买的话，得花十几块钱呢。” “你也知道，我这手头也没有布票。” 徐一民一脸不舍与兴奋的说道。 张子明没有继续听徐一民的叨叨，把麻袋捆好后就出发了。 只不过临走的一句话，直接让徐一民乐的蹦了起来。 对嘛，这个才是徐一民最需要的。 “的确良”是他徐一民需要的吗？ 也是，但不是最需要的。 徐一民最需要的当然是灵感。 而灵感这个东西，张子明有吗？ 不能说有的是，只能说要多少有多少。 张子明答应再给徐一民一些灵感或者大纲，当然，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给徐一民提供大纲了，毕竟徐一民也是有进步的嘛，怎么会总依赖张子明呢。 再次骑上了这辆“大金鹿”自行车，张子明没有一点疲惫感，只想尽快往家里赶。 载着这一麻袋的布料倒也感觉不到特别累，这“大金鹿”载个三四百斤不成问题。 在大多数人靠双腿步行的年代里，张子明算是一路风驰电掣了。 等骑到公社的供销社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 家里面肯定不知道张子明是今天回来，估摸着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毕竟父母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人，就算自己临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钱，他们也不舍得花的。 估计自己给他们留的钱，此时此刻还在某块小方巾（小手绢）里包裹着，安安静静的躺在炕头的樟木箱子里面？ 那是家里唯一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了。 张子明把酒、肉、菜、花生米都买了一些，自始至终也都没有用过票。 这些东西，就当是给自己接风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 张子明还不会这么奢侈的自己给自己接风。 今晚上，张子明还是要宴请几个人的。 一来呢，自己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临走的时候又托付大队书记和二叔帮忙买建筑材料。 这回来了，请他们吃顿好吃的，那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平常虽然也是不舍得吃喝，但是过来吃自己买的东西，应该是很乐意的。 二来呢，也是想就后面要干的大事，好好商量商量。 毕竟自己在这瓶子村大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没有老家伙们的掌舵，怎么能一呼百应啊，至少形式和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 从公社骑自行车到瓶子村大队平常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可是张子明回家心切。 所以，在新买的上海牌手表上显示，张子明只骑了十五分钟时间就回到家了。 第33章 孝顺一回 在自行车骑到村头的时候，已经有熟悉的村民跟张子明打招呼了。 他们对于张子明这个小伙子又一次骑自行车出现在大家伙的面前，那表情是既羡慕又喜欢。 虽说没有那种“生子当如此”的想法，估计也很接近。 当张子明推着自行车走进自家天井（北方农村，家里的院子都这么叫）的时候，正在洗衣服的老母亲，一边往身上擦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喊着：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当母亲的双手放到了张子明脸上的时候，张子明是幸福的。 自己能够重生回来，重新面对着自己的老母亲，这是千金都难换的。 屋里的老爹和妹妹听到声音，也都跑了出来，尤其是自己的妹妹，那高兴劲全写在了脸上。 尤其是，张子明从挎包里拿出了水果糖、大白兔奶糖以及漂亮的扎头绳的时候。 估计在妹妹张子瑶的心里，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 自己的老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烟袋却是抽的更起劲了。 弟弟子越，就很不巧了。 此时还在学校里，只能等着周六中午见了。 如果到时候没有特殊情况，自己还是会去接他的。 张子明卸下东西之后，被一家人围着到了屋里。 老爹问一句，这次出远门去了哪里，顺不顺利； 老娘问一句，这次出远门有没有饿着啊，有没有遇到坏人啊； 妹妹也时不时的搭一句话：哥，你这每个包都鼓鼓的，还有什么啊，拿出来看看。 妹妹说的也对，张子明先是把自己给父母买的成衣拿了出来。 这可把老两口给看迷糊了。 估计心里在揣测： 这没到过年的时候呢，买什么衣服啊？ 就算是到了过年，都这个年纪了，那也不一定要买衣服啊? 就算要添新衣服，那也是去扯块布，自己在家里缝啊。 老娘看的直心疼： “诶呀，子明啊，你花这钱干什么啊，要不拿回去退了，我跟你爹穿不着的。” 张子明没有理会父母的这一通幸福的抱怨。 因为张子明知道： 此时父母虽然在抱怨着自己乱花钱，但是内心里肯定是高兴与幸福的。 对于子女的孝顺，父母不会咋咋呼呼的表现出来，只会在内心里享受着这份天伦之乐。 当然，在遇到邻居、同村其他人、外人的时候，自然会很鲜明的说出来： “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不让他买，非得给我买。” 还会乐呵地表现出一副不愿意的表情来。 其实，心里的高兴劲，谁都知道。 所以，想到这里，张子明就推着自己的父母去里屋房间了。 新衣服得换上看看，虽然尺寸不会有错，但还是要穿上看看才行。 只有把新衣服穿上了，父母的心里才是真正的高兴。 当父母一人穿了一套新衣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既紧张又拘束，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张子明瞅了一眼，大小正合身。 当父母又要进房间换下新衣服来的时候，张子明阻止了。 新衣服刚穿上干嘛要换下来啊，今天就穿这身就行，明天下地的时候再换。 这弄的张子明的老爹都不敢抽烟袋了，生怕给弄脏了或者不小心给烫破窟窿了。 就在父母穿着新衣服拘束而不自然的时候，妹妹张子瑶嘟着嘴巴小声的问道： “哥，我有新衣服吗？” 张子瑶觉着，哥哥给自己糖和扎头绳了，新衣服肯定没有自己的份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所以问话的声音很小。 妹妹张子瑶今年也10岁了，在村小读3年级，这个年龄也是知道俊俏的年纪了。 天天穿的灰不溜秋、缝缝补补的，确实也不像个样子。 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张子明确实没有买成衣。 但是张子明有一麻袋的“的确良”啊，对于弟弟妹妹，张子明是打算用这“的确良”，现裁布，现做衣服的。 张子明没有回答妹妹的问话，而是指了指那个大麻袋。 回到家到现在，那个大麻袋还没有解开呢。 只见张子瑶兴奋地跑到大麻袋跟前，麻利的解起了扣子。 心中不会所想：这一麻袋都是给她买的衣服？ 当然，解开扣子之后，子瑶也纳了闷了，不解的问道： “哥，怎么这么多布啊？都是你买的吗？” 老爹张忠仁是见过市面的，认得出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所以，也凝着眉头说道： “子明，这些的确良布料都是你买的吗？” 张子明没有否认，当然是自己买的了。 也正好为这次出远门找个由头，于是点头说道： “对，这就是我这次出远门，专门带回来卖的。” 老爹着急了，急忙说道： “子明啊，那你这会不会被割尾巴啊？个人卖，不允许？” 张子明早有准备： “老爹，这你放心就行，有人来换我就换，不卖的。” 老爹嘴里也是嘀咕着： “换，可以，卖的话恐怕不允许。” 张子明点点头说道： “对，就是换，要拿钱过来换才行” 说完后哈哈一笑，老爹此时一脸黑线。 言归正传 张子明转头对着自己的老母亲说道： “娘，你给子瑶量量尺寸，就用这的确良布给子瑶做身新衣服。” 还没等老娘说话，妹妹手舞足蹈急忙说道： “哥，我能选这个印着碎花的这块料子吗？” 张子明此次带的“的确良”布，总共有三个花色，绝不是农村里大多数人所穿的黑、灰、蓝这些色调。 对于自己的妹妹，张子明是心疼的，所以摸着子瑶的脑袋说道： “就要这一个颜色吗？这三个颜色，一个颜色做一套好不好？” 听到这话，子瑶开心的直蹦高。 而老母亲总感觉有些奢侈了，但是考虑到，自己老两口都已经穿上新衣服了，这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又咽了下去。 老爹早已点上了烟袋，依旧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中露出了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满意的赞许。 就在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时候，二叔张忠义也过来了。 进门就喊道： “子明回来了？我刚听村里人说子明回来了？” 张子明赶紧跟二叔打了招呼，但是二叔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哥嫂。 只听二叔好奇而又不解的问道： “大哥、大嫂，你们这穿着新衣服要干嘛去啊？有事？” 张忠仁两口子此时是开心的不得了，这新衣服穿着就是显眼啊。 对着自己的亲二叔，张子明也没有什么隐瞒，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边。 随即也卷了几块布料出来递给了二叔并说道： “二叔，这几块布料你拿着，回去之后，你跟二婶，还有子慧、子良，都做身新衣服穿，这是我孝敬您的。” 二叔知道子明有出息，并且也孝顺，所以倒也没有拉扯拒绝。 铁铮铮的汉子不善表达，一切都在那肯定的眼神中。 这年头，送什么都不如送家里最紧缺的。 家家户户都偏爱粮食与布料。 毕竟，缺了粮食会饿肚子；缺了布料就出不了门。 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第34章 有个倒霉蛋 都是自己人，张子明也就没有客气。 在把酒肉菜交给母亲之后，张子明带了一块布和一包桃酥就出去了。 桃酥是在省城签票转车的时候买的，而张子明此时要去的地方就是大队书记张忠和的家。 今晚的饭桌，张忠和理所当然的要坐主位，还是张子明过去请比较合适。 自己的父母和子瑶已经在收拾饭菜了； 而二叔抱着布料先回家了，万一等会喝多了弄脏了，那就有的后悔了。 再者说了，出远门之前还专门拜托了张忠和帮忙买建筑材料呢，这大队书记还得张子明自己去请。 推开了张忠和家的大门，张子明就喊了起来： “叔，在家吗？” “子明回来了啊？怎么还带东西了啊，真是的，来叔家咋还带东西呢。” 听到张子明的声音，张忠和一溜烟的就从屋里蹿了出来。 其实，张忠和早就在等着张子明了。 张忠和早就听到张子明回村的消息了，听说大包小包的，自行车上放的满满的，可把张忠和心里急的不行不行的。 但是又碍于自己大队书记的身份，也不好上赶着过去瞧一瞧。 张忠和对于张子明的心理摸的很透，出远门之前，关于盖房子的建筑材料问题，张子明可是有所交代，这一回来肯定要过问的。 张忠和家里就一个孩子，现在上高中，住校不在家里。 所以张子明也就没有见着这个本家弟弟。 张子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着张忠和两口子，一脸恭敬的说道： “叔、婶子，我今天刚回来，就想过来看看您二老，这桃酥您拿着吃，还有这布料，是的确良布料，拿着做身衣服穿。” 张忠和两口子连连推辞： “子明，这乡里乡亲的都是自家人，太贵重了。” 虽然嘴中是在拒绝，但是眼神中的不舍，张子明是看在眼里的。 桃酥6毛钱一斤，一般人家不舍得买的。 毕竟6毛钱能买半斤多点的猪肉呢，有这钱，买猪肉多好啊。 熬出油来，炒菜的时候，用小勺子轻轻的挖出一点，瞬间肉香弥漫； 而“的确良”布，合着七八块钱一米呢，城里国营商店，一件“的确良”的衬衣要卖15块钱呢。 村里头，哪有穿“的确良”布料的啊，能有的穿就不错了。 这些东西，张忠和当然稀罕了。 并且，最后也是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并且答应一会过去喝酒。 在张子明出远门的这段时间里，张忠和确实没少出力。 毕竟又是红砖、又是水泥的，没有个有份量的人出面，这事就不会办的太利索。 农村里面帮忙也没有给钱的，能给点东西算好的了。 像张子明这样拿着桃酥和“的确良”的，那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张子明又转头去叫了张晓勇，后面很多事情要做，张晓勇是一个好帮手。 张晓勇没有听到张子明回来的消息，所以看到张子明之后，很是惊讶的说道： “子明，怎么神出鬼没的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张子明因为先去了一趟张忠和家里，所以手里就没有给张晓勇带东西。 但是，张子明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看在眼前的这位小伙伴说道： “我今天刚回来，你没啥事的话，跟我走，今晚在我家喝点，顺便把礼物送给你。” 张晓勇倒不是稀罕什么礼物，主要是挺长时间没见了，也想聊聊天，所以两人就并肩出来了。 出来张晓勇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张叶平了。 张叶平从自己门口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很稀奇的看着张子明说道： “吆，这不是子明吗，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啊？” 张子明看着一脸贱样的张叶平，暗想不对啊。 这个家伙不是应该出义务工去了吗？这是提前回来了吗？ 张子明也闹不清是哪样，所以就当面说道： “叶平啊，没去出义务工吗？” 听到这话，张叶平一脸黑线，低了低头没有回音。 心中也是暗自揣测，这次安排义务工，不会是你张子明捣的鬼？ 而张晓勇听到义务工的时候，则差点笑出声来，还好控制住了。 张子明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张叶平身上肯定发生了笑料。 而且肯定还是一传十、十传百，快速传遍全公社的那种。 老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子明有意刺挠一下张叶平，所以故意说道： “叶平啊，有事没事啊？没事晚上去我家喝酒？好好拉拉呱，聊聊天，有什么苦恼也说出来，我给你排解排解？” 张叶平的小白脸，瞬间憋成了苹果红，说了一句没空之后，就听“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张子明不明所以，张晓勇却是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张子明一脸的困惑与好奇，张晓勇赶紧给解释了解释。 原来这个张叶平是昨天才从道路整修现场回来的，虽说还没有出完这个义务工，但是死活赖家里不出去了。 为什么不出门了呢？ 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 平常的时候，张叶平就爱偷奸耍滑，大队书记张忠和看在他老爹是拖拉机手的份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这次张子明提出了要求，张忠和也就顺手安排了。 但是这个张叶平哪吃的了这个苦，出义务工干活，可不是在自家地里干活，想咋干咋干，是公社统一管理的。 张叶平干活跟不上趟不说，最后这两天还倒霉催的闹了肚子，老请假上大号。 负责人看到这个货，也是头疼。 最后那天，张叶平的肚子又不争气了，真的是要憋不住了，又小跑着过来找负责人请个便假。 负责人那天脾气也不是很好，边骂着懒驴上磨屎尿多，边踹了张叶平一脚。 就是这一脚惹出了祸端，因为这一脚正好跟张叶平肚子里即将喷涌的翔产生了碰撞。 张叶平一时没有收住，主要是想收也收不住了。 瞬间，场面难以控制。 修路的现场，聚齐了各个大队的好手，这个画面不一会就衍生出了各种的版本。 所以，张叶平就灰溜溜的提前回来了。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张忠和也就没再强求张叶平继续出义务工了。 张子明听着，心里虽然痛快，倒也有些同情这个张叶平了，这事估计能传出八百个版本来。 第35章 奖励一张自行车票 话题回到张子明家里边。 二叔张忠义回家放下东西，接着返回来了，跟大队书记张忠和前后脚。 一进门，就发现了张忠仁两口子身上崭新的衣服，心中立马想到了，肯定是张子明这个小子买来孝顺父母的。 这新衣服看的张忠和心里是直痒痒，只想着尽快把张子明给的那块“的确良”布也赶紧缝个衬衣出来。 此时，已经先上了几个小菜了，所以张叶平就开始倒酒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就是这样，边上菜边喝。 张子明先是端起酒杯感谢了一圈，后面的场面话就都交给张忠和这个大队书记了。 一杯酒下肚后，张忠和就又开始了讲话，当然也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只听张忠和掷地有声的说道： “子明啊，还有他爹和他二叔，刚才看见我大侄子出远门回来，光顾着高兴了，还有一件喜事没跟你们说呢。” 一边说着，一边从那插着一支钢笔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票来，递给了张子明。 并笑呵呵的说道： “子明，看看这是什么？” 张子明看到这是一张自行车票，顿感喜出望外。 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是因为桃酥和“的确良”布，所以忠和叔才送给自己这张票的？ 应该不大可能？ 忠和叔这个人，你找他办点事还可以，让他送张票出来，好像不大现实。 并且，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等，这些东西可是紧俏的很啊，这些票也是可以倒卖的，他能舍得给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子明先是感谢一番后，指着这张宝贵的自行车票疑惑的说道： “忠和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冷不丁的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收啊，还是不收啊？” “忠和老弟啊，这可使不得啊。” 张子明的老爹也有些愕然，虽说自己儿子刚才出门的时候手里是提着东西的，那也不至于能换回一张票来？ 待众人，包括张晓勇也是一样，都好奇的问过一遍后，张忠和这才悠悠的说道： “子明啊，这张票可不是我给你的，是公社的郭书记给的，叔给你代领了回来。” “公社的郭书记？”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忠和看到这氛围也差不多了，随后详细的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去公社开会的时候，他就把子明写书的事情跟公社领导汇报了一下，公社郭书记很重视这件事情。（实际情况是，张子明在邮局拿汇票取款的时候，整个公社就都传遍了，张忠和只是想揽一下功劳而已。） 会后，郭书记就想着跟张忠和一起来张子明家里看看，他辖区出了一个名人，当领导的过来慰问一下那是应该的。 只是听到张子明已经外出尚未回来的消息后，郭书记就拿了一张自行车票出来。 并说道： “老张啊，这张自行车票是公社里给张子明这个年轻作家的奖励，等他回来了，你就代我转交一下。” 张忠和当时是欣喜万分，毕竟他也是露了脸的，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郭书记啊，要不等张子明回来的时候，您亲自发给他？” “毕竟这个自行车票实在是太宝贵了啊，经我的手合适吗？” 郭书记是一个干实事的人，不在乎一些细节，也不在乎张子明会不会感恩自己的奖励。 所以拍着张忠和的肩膀说道： “行了，你就代我转交就可以了。” “他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要是留着这张自行车票，很难保证不会转手再奖励给别人。” “你就快拿着，等这张子明回来了，你给我个信，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家伙。” 张忠和的话说完，点了一支张子明递上的丰收烟。 很享受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毕竟自己是大队与公社的唯一联系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张子明也明白这个忠和叔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记得他的恩情与能力呗。 这事是多亏了他跟公社领导的汇报，自己才拿到了这张自行车票呗？ 嗨，多大点事，对于基层干部的这些小九九，张子明觉着也无可厚非。 权力，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尤其是在这60-80年代，一句话说不对，都有可能惹个大麻烦，所以大队书记说的话，谁敢不信啊。 所以，张子明端起酒杯朝着张忠和一通感谢，好话说了一箩筐； 张忠仁和张忠义也看在这张自行车票的份上，对着张忠和分别也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其中有一句是朝着张子明说的，只听老爹张忠仁这样说道： “子明啊，你忠和叔可是一直帮着你的，以后有什么事可都得想着你忠和叔啊。” 张子明一脸黑线，我能不想着他吗？ 我要是不想着他，我能给他送桃酥和“的确良”布？ 搞不好正是因为我送了桃酥和“的确良”布之后，他才拿出这张自行车票来的； 我要是不给他送这东西，谁知道这自行车票最终会在谁的手里啊。 张子明也暗自庆幸，这东西送的歪打正着了？ 张子明当然不会把这张自行车票的功劳记到张忠和的头上，所以过了一会后说道： “忠和叔，您看哪天方便，要不您带我去趟公社，我也当面感谢一下郭书记，也别让人家郭书记来咱这里了，咱主动去一趟，需要带什么东西，您说，我准备。” 张忠和也不管公社郭书记有没有时间，一口说定了，明天上午就去。 原因嘛，无非就是，张忠和想表现一下自己嘛。 到时候肯定会对着公社的领导说： “郭书记，张子明昨天晚上才回来的，今天一早我就拉着他过来了，我也跟他说了，得第一时间过来感谢郭书记” 张子明看破不说破： “行，忠和叔，那咱明天吃了早饭就走，正好我借的朋友的自行车还在，骑自行车去。” 张子明倒也很想搭上这郭书记的关系，毕竟后面还想着干点大事呢，也得争取一下公社领导的支持才行。 本想着靠张忠和这个大队书记的，现在看来，自己出手好像更合适一些。 办厂那事如果有郭书记的支持，绝对事半功倍。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的初衷也是为了全村着想的。 只是，原本想着，上午先去见一下林雨欣的，儿女私情只能放到下午了。 这样也好，明天正好从供销社买点东西，中午就去老丈人家吃饭。 第36章 书记眼馋人家的砖厂 自行车票的话题就过去了，虽然是奖励给张子明的，但是张忠和也是收获了一波满足感。 关于盖房子所用材料的问题，张子明回到家后，还没来得及问呢。 趁着喝酒的工夫也就问了起来： “忠和叔、爹、二叔，就是那红砖、水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看外面那里空着啥也没有啊？没有买到？” 张子明的新宅基地就是在路东边，与现在住的这老房子一路之隔，隔着一条村中小道。 既与老房子有了距离，却又距离不远，隔着墙喊一声也能听到。 听到张子明的询问，三个小老头嘿嘿一笑。 这让张子明摸不着头脑了，咋的？你们三个老头难道还有事瞒着自己？ 二叔知道侄子着急，放下筷子后跟张子明解释到： “子明啊，这事说起来你还得再感谢一下你忠和叔，这红砖、红瓦、水泥、石灰粉、地基青石、木头、油漆，这些东西都给你定好了。” “只是你还没回来，就没去拉，你这回来了，明天我就帮你去拉。” 张子明心里听的高兴，这忠和叔还是有点能量的，随即又拿起酒杯敬了一杯，感谢的话又说了一箩筐。 但是正题肯定还在自己老爹和二叔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先不问钱的问题了。 出门之前的时候，张子明给老爹留了900块钱，应该是不够的，明天拉材料就得把钱交齐。 并且后面请人盖房还得管饭什么的，也是一笔花销。 张子明就打算再拿1500块钱给自己老爹，看着花就是了。 房子盖了还得请木匠，木匠活可是个细活，门窗、桌椅板凳、双人床大衣柜的，没半个月下不来。 拿多了也不行，要是老爹多想就不好了。 毕竟这钱是自己偷偷卖蓝宝石挣得，等下一个项目公开挣钱后就好说了。 张忠和很喜欢这种拍板的事情，听到明天就要去拉材料，立马张嘴说道： “忠义啊，我跟张宝林说过了，让他开着拖拉机去拉，这样拉的多、也省事。” “子明就出个柴油钱补贴补贴就行了，毕竟是队里的拖拉机，不能干私活的。” 这话，张忠和说的倒是在理，用拖拉机拉的话倒是省事了，要是用板车的话得多少趟啊。 张子明很是恭维的又敬了一个酒。 张忠和对于此次帮忙采买建筑材料，仿佛很有感触。 话到此时，叹了一声说道： “哎，要是我们大队自己能盘窑烧砖就好了。” 二叔全程跟着跑的，所以接着接上了话说道： “是啊，虽然咱农村里用红砖的人少，可是县里和公社里用的多啊，那县砖窑厂的砖都排到一个星期以后了。” 张子明也不知道这次是从哪里买的砖，于是看着自己的二叔说道： “二叔，那咱是从哪里买的啊？” “大北河大队就有个小的砖窑厂，你忠和叔跟他们的大队书记是老交情，随时可以去拉砖，一块砖比县砖厂便宜3厘钱呢。” 二叔一边解释，一边眼神飘向了张忠和。 张忠和一副稳坐中军帐的样子，大丰收烟雾后面的老脸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其他人是没有的。 张忠和吐了一口烟，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不值一提，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可以看得出： 张忠和一方面有些身份上的优越感； 另一方面，对于砖窑厂有着很深的渴望。 砖窑厂也在张子明的计划之中，但不是现在。 至少在10月份之前，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个。 毕竟砖窑厂得需要专业的师傅，大队里也没有现成的人手。 而自己其他的两个想法，都有现成的人手来做，所以启动会比较顺畅。 但是，张子明是有意跟忠和叔加深一下感情的。 所以，在放下酒杯之后，没有立即夹菜吃，而是看着面前的忠和叔说道： “忠和叔，咱大队也自己搞一个砖窑厂的话，有会烧窑的吗？” 这话一出，张忠和眼睛里面有些冒光。 可以看得出，他很渴望能盘个窑，毕竟大队里不缺壮劳力，只是缺钱。 张忠和往后仰了仰说道： “人手好说，树清、树国兄弟就有这手艺。” 二叔知道张子明不清楚这些事，所以补充道： “嗯，这两兄弟以前就在砖窑厂里干过，后来开始运动了，就没出去了。” 张子明知道这两个人，也是跟自己老爹差不多的年纪，自己也是喊一声“叔”的。 对于有人会烧窑，张子明属实没有想到。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平平无奇、穷的叮当响的瓶子村居然还真有人会烧砖。 于是，心中泛起了嘀咕，要不要资助，搞一下？ 只是也不知道建个窑厂需要多少钱啊？ 自己兜里的这些钱应该是不够？ 难道要接着再跑一趟粤东省？ 还是明天见完公社郭书记再说。 自己出钱资助大队里没问题，但是队里和公社里也得出力啊。 张子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张忠和知道，这个事也得给张子明时间考虑考虑。 当初张子明要出远门的时候，只是说了回来之后会办厂子的事情，可是具体办什么厂子是没有说的。 张忠和是倾向于办砖窑厂的，毕竟大北河大队的窑厂，是一个看得见的参考物。 虽说跟大北河大队的书记有交情，但是人家大队的生活水平是远远在自己之上的。 交情归交情，内心里眼馋的很。 随后，几人又商量起了张子明新房子的事。 请谁过来帮忙盖房子，请几个人，每个人怎么安排，至少得按照每个人的强项来安排嘛。 借着煤油灯的指引，一顿酒席就吃到了晚上9点半。 这是一个准确时间，毕竟张子明手上的上海牌手表可是新买来的，走字儿绝对准确。 在千恩万谢送走张忠和之后，张子明把张晓勇留下了，单独拿了一块布料。 张晓勇一开始说什么都不收，只是在张子明说了穿件新衣服好找老婆的话之后，张晓勇就收下了。 张晓勇想的是明天开始就帮着张子明张罗新房子的事情，自己多出力来感谢张子明就是了，毕竟这块布料金贵着呢。 第37章 难眠 送走这些人之后，家里安静了许多。 心静下来之后，老爹走到张子明的跟前说道： “你不在家的这几天，你三叔回来过一次。” 张子明对于三叔回来老家并不意外，三叔还是很恋乡的。 只是三婶的脾气有点差而已。 前世借钱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可是，重生回来后并没有再跟三叔三婶借过钱。 老爹没有理会儿子，继续说道： “你三叔知道你要盖房子，走的时候留下了100块钱。” 老爹本来就想带着张子明去县里借钱的，只是张子明不愿意去而已。 此时老爹的意思很明显，内心应该是这样想的： 你盖房子，你三叔还能不借钱给你；前一段时间说要去借钱，看把你为难的，左右都不去。你看你三叔都给你送来了。 张子明感叹，血缘亲情还是放在首位的。 又或许是因为重生回来的缘故，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虽然自己现在盖房子并不差钱，但是三叔留下的这100块钱还是要收下的。 等过一段时间再还，接着就还回去的话就太不会来事了。 张子明洗了一把脸之后，对着老爹问道： “爹，我过几天去县城的时候，带点东西去趟三叔家。” 老爹倒是不以为意： “你要是有空去一趟那最好，不去也没事，自己家的三叔不用那么客气。” 去肯定还是要去的，自己过两天就会去一趟县城。 一是要还徐一民的自行车； 二是现在有自行车票了，得赶紧去国营店看看，有现货的话就抓紧提一辆“大金鹿”回来。 有了自己的自行车，用着也方便。 所以过两天还真得顺便去一趟三叔家，只是一想自己那个三婶就有点头疼了。 真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对于三婶的脾气有没有什么影响。 “今天晚上，爹听你跟忠和的意思，是想盘窑烧砖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老爹还是关心起来，刚才吃饭时聊的砖窑厂。 张子明不想老爹担心，况且自己现在手头上的钱也不足以干这事呢。 连忙安慰起了老爹，忙说自己有打算，不会没头脑的。 最后跟老爹说道： “爹，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您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您就跟我二叔盯好材料盖房子的事就行。” 老爹反正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儿子了，自从拒绝借钱那天开始，就变得越来越有主见，彷佛什么事都心中有谱一样。 随着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老爹也准备不干涉张子明的想法了。 好歹，儿子现在也是有名有利的名人呢。 自己这个当爹的还是把后勤的工作干好，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 是夜，躺在床上的张子明却是有些睡不着了，虽然今天一路奔波，又是一场大酒喝到了九点半，但是确毫无睡意。 一直在思考着后面要做的几件事情，如何才能做的更顺利一些呢？ 盖房子的事情有三位老头坐镇掌舵，倒是不用担心，自己出钱跟紧进度就行了。 农村里，小子长大、成家立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宅基地分的有理有据，盖房子的钱正大光明，你管我是盖土坯房还是砖瓦房呢。 至于父母老房子的翻盖，也在计划中了，并不会急于这一时。 另一件事，就是村里办厂子的事情了。 张子明记得很清楚，一直到了1980年末的时候，才有了个体工商户专属的营业执照下发下来。 从这个时候开始，个体户才可以正大光明的干买卖。 但是雇佣的人数是不能超过8个人的，超过了8个人就是对工人的剥削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子明想要自己在村里开办工厂，那是行不通的。 最起码也要等到今年年末的时候。 但是，不能就此停下办厂的脚步，村里早点收益不更好嘛。 靠大队书记张忠和？ 那可拉倒。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搞什么副业，来提高村里的生活水平。 一是因为思想太保守了； 二是因为大队的账上确实没有钱，没有本钱啊。 那要是贷款呢？ 你要是让他张忠和去信用社贷款买种子，那倒是有可能。 毕竟他也是个种地的好把式，知道种子下地后，只要管理得当，肯定能长出庄稼。 但是贷款办厂子，张忠和还是缺少那个魄力的。 也是那些年的斗争给斗怕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武斗呢，张忠和在头两年的时候也没少遭罪。 村里有个叫“老白毛”的，当时觊觎张忠和的一把手职位。 在运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张忠和掀翻了，只是后来武斗的太厉害，并且这个“老白毛”实在是不得人心，公社用了两年后还是换回了张忠和。 这件事最大的影响是，张忠和从此走上了温和而稳定的路线。 是的，什么都稳定，穷的也很稳定。 所以办厂这个事，明天见到公社郭书记的时候，自己还得提一提。 总不能大队里开厂子，全部借张子明的钱？ 倒不是心疼钱，本身也是想着提升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嘛。 只是全部由张子明出钱的话，那队里岂不就没有压力了吗？ 没有压力，他张忠和还能上心？ 对于这件事，张子明还是打算，先见了郭书记再定。 最后一件眼前的事，就是自己丈母娘的病了。 林雨欣的母亲，自己的丈母娘，这个病情自己是了解一些的。 还是得找个时间拉到省城去系统的检查检查，虽然自己了解一些，但是也不敢保证就没错。 时间的话还是定在雨欣高考完之后，那个时候正好也是放暑假，雨欣也有时间。 雨欣要是不陪着一起的话，自己也不方便啊。 时间放在暑假的话，就不用紧张钱的事了。 现在计划拿钱给队里办厂子，就自己手头里的这些钱够干什么的啊。 剩下9000块钱，又给了老爹1500块，还有7500块钱，作为启动资金好像不大够。 至于那点“的确良”布倒是还能连本带利的回个六七百块钱，但是也不大顶事啊。 想了半天，准备明天打个电话，还得从周进成那里试试。 第38章 让他当这个大恩人 第二天一早，张子明早早的起了床，跟着老爹一起来到了大队部。 来到大队部的时候，只见二叔、张晓勇以及张宝林都在这里了。 二叔和张晓勇在抽烟，张宝林在擦拭着拖拉机。 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里，拖拉机是一个金贵的东西。 人人都拿着当宝贝一样，尤其是负责开拖拉机的这个人。 就像后世的人们擦洗自己的小轿车一样，张宝林很认真的擦着拖拉机。 这是一台泰山牌12马力的小型拖拉机，并不是那种手扶拖拉机。 泰山牌12马力的小型拖拉机更能适应农村里复杂的路段，不管是爬坡，还是过沟跨坑，拉着一两吨的货物都不在话下。 二叔不开拖拉机，就没有这种爱护的思维。 只听二叔边嗒着烟袋边说道： “宝林啊，你先不用擦了，等会一开又全都是土了，等回来的时候再擦就是了。” 张宝林是爱护拖拉机的，抖了抖抹布说道： “看你说的，这拖拉机越是爱护，越不容易坏，要是放着不管它，它保证会坏一回难为你。” 看这几人都在，张子明就赶紧打了招呼。 一个是自己的二叔，一个是帮自己拉建材的拖拉机手，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可都是自己盖房的好帮手啊。 随后，张子明拿出了几盒烟，递到了几人手里。 二叔和张晓勇倒是习惯了现在的张子明，给东西就拿下了，要是不拿的话，子明可能就会埋怨。 张宝林还是不大习惯，拿着抹布的手边推脱边说道： “子明，客气了，拖拉机是队里的，书记也说过这事了，别客气。” 张子明拿着烟出来，一半是给这几人抽的，另一半可是想着他们去拉材料的时候，能灵活着点。 这要去好几个地方呢，到了地方给对方递支烟过去，可是能省下不少口舌呢。 你上赶着给人递支烟，你有事问人家，人家能好意思不跟你说？ 当然，也有这样的，但还是少数。 这样的话，拉材料的效率会快一点，也不会看别人脸子。 张子明解释一番，张宝林就收下了。 只是张宝林心里暗叹，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跟张子明差这么远呢？ 前两天更是在出义务工的时候闹出了笑话，弄的他也跟着有些丢脸了。 好在拖拉机手的身份在这里，倒也不至于太难堪。 看着张忠仁和张忠义两兄弟，张宝林心里只有羡慕。 人家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儿子和侄子呢？ 怎么自己的儿子就跟摊烂泥似的呢？ 要不是自己在队里开拖拉机，这脸还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呢？ 今早上还劝过儿子张叶平，想着让他跟着张子明干点事。 没想到，儿子是死活不同意，简直比要杀了他还要坚决。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张宝林可是听见邻居一家说话了。 这“的确良”布，这么紧缺的布料，张子明可是随手就给张晓勇送了一块啊。 倒不是眼馋人家的“的确良”，只是村里的年轻小子就是这么几个人。 眼瞅着是张子明最有出息，让儿子跟着张子明干点事多好啊，就是不听，真是把张宝林气的不行。 你看人家张晓勇，昨晚又得到了一块“的确良”布料。 听说在这之前的时候，张子明还给过张晓勇现钱，让张晓勇改善生活呢。 想想儿子就来气。 要说比较，自己儿子，自然是比不过张子明的。 好歹，你也要比过张晓勇啊。 照现在的情况看，很快就会被张晓勇从各方面给超越了。 想到这些，张宝林真是满脑袋的黑线。 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放下抹布后，张宝林就说道： “子明，你今天也要跟着去嘛？那我们就出发，早点开始，这要拉好多趟呢。” 张子明倒是想跟着去，顺便看看人家的砖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自己今天还要去见公社郭书记呢。 所以，摇了摇头说道： “宝林叔，我就不去了，还有其他事要干。我爹和我二叔，还有晓勇跟着，有你们几人在，我相信肯定没问题的。” 我跟我爹说了，回来在我家喝酒，家里准备了酒菜。 张宝林也没什么说的了，上回张子明摆了三桌酒席，自己吃的可是很过瘾啊。 一想到有好的吃食，这回张宝林倒是没有拒绝。 安排好这边，张子明就马不停蹄的拐弯去了书记家。 到了门口，看到张忠和也在擦他那辆自行车。 他这辆自行车，就像是韵味十足的少妇一般，虽然有了年头，但是依旧锃光瓦亮的吸引人。 用了七八年的自行车，看上去还是那么新。 张子明盯着擦车的张忠和说道： “忠和叔，擦个自行车怎么还小心翼翼的不敢使劲呢？怕擦坏了？” 张忠和倒是不在意，抬眼说道： “子明，叔可比不了你啊，这个自行车我还准备传给我家子辉呢。” 说完收起了抹布，打开了撑子就要出门口。 张子明呵呵一笑，握着自行车把说道： “忠和叔，看你节省的，我跟您说，你就放心大胆的干，我有路子借到钱，等咱村里的厂子办起来，搞不好得弄辆摩托车才能配您的身份呐。” 这话把张忠和乐的笑歪了头，他难道不想骑辆摩托车？ 这摩托车还只有公社领导才有机会坐呢，大队里哪有骑那玩意的。 不过心里也在憧憬，这要是骑了摩托车，那不跟公社领导一个待遇了？ 心里开心，却也担心。 这张子明到底能弄到多少钱？到底要办个什么厂子？ 自己还一点信都没有呢。 骑上自行车之后，张忠和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到底要办个什么厂子？ 张子明笑笑后说道： “忠和叔，你就放心，我朋友徐一民，就是跟我一起写书的那个，对，这自行车就是借的他的，他有办法帮忙借到钱，你就放心大胆干” 是的，张子明把钱的来源推到徐一民头上去了。 因为占用了一本徐一民的小说名额，张子明多少有些愧疚。 所以，就想了这个借口，让张忠和跟整个瓶子村大队都感谢徐一民的帮忙，都领了徐一民的情，都对徐一民感恩戴德。 这也算是对于徐一民的弥补。 不能总是从徐一民身上索取，让他当这个“大恩人”。 至于张子明自己吗，就做好这个“大恩人”和村里连接的桥梁。 关于启动资金和政策都可以推到徐一民那里，至于其他的，那就得从即将见面的郭书记那里索取一下了。 第39章 既点头又摇头 张忠和的体力很好，跟张子明两个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大北河公社。 来的不是很巧，公社郭书记正跟几个副职讨论工作。 公社的文书李跃进接待了两个人，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 要说这五月份的天，也已经很热了，也就是早晚凉快一点。 李跃进看着眼前的张子明，估计年龄差不了几岁，真是优秀啊。 虽然人家张子明什么职务都没有，可是名气确实传遍了全公社。 公社里眼前唯一的一张自行车票就被当作奖励给了这个张子明。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要不是张子明没在家，也会被拉过来做演讲的。 青年勋章也得戴上。 李跃进是文书，也是文化人，很有一种想较劲的想法。 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后，李跃进开口说话了： “子明，听说你的小说是你跟别人合作写的？到底是你占主要啊，还是别人占主要啊？” 张子明知道这个李跃进有意挤兑自己，可毕竟是公社里的干部啊，还是不惹为妙。 倒不是怕了他，重生而来，张子明谁都不怕。 只是，万一这人，给自己上点眼药、给自己穿个小鞋的什么的，那不是跟吃个苍蝇一样，让人恶心吗？ 于是，张子明端着茶缸子说道： “谢谢，刚才还真是渴了，李文书倒的水还真解渴啊。” “书的事呢？当然是人家徐编辑占主要功劳了，我就是个副手，也署了我的名字，那是人家抬举我了” 听到这话，李跃进心里一阵自我满足。 想我李跃进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整个公社可是只有一个文书啊。 心里想着，自豪感一阵阵翻涌。 张忠和看到张子明说话很委婉，并且李跃进很明显是有些嫉妒张子明了。 正想着替张子明说两句话的时候，郭书记开完会了。 张忠和快步过去，双手往身上擦了擦，准备着跟郭书记握手，嘴里也很赶趟的说着： “郭书记，您开完会了。” 郭书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眼睛看向了身边的这位小伙子。 张忠和赶紧给介绍了一下。 只听郭书记面带笑意的说道： “张子明，你就是张子明啊，你可是让我好等啊，这次出远门待了几天啊？” 张子明满带敬意的回答着郭书记的问题。 一问一答，倒是显得张忠和有些多余了。 “子明，公社里，这些年可是没有出过一个作家啊，你可是头一个。” 郭书记说的很对，确实是没有。 张子明很谦虚，毕竟作家这个身份，自己就只打算当一次。 听到张子明有其他想法，郭书记很好奇。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有其他的想法？说来听听。” 郭书记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郭书记、忠和叔，我呢，确实是有些想法。 当然，目的呢，就是想为村里做点贡献，这瓶子村大队养育了我，我是懂得回报的。” 郭书记连连点头： “懂得回报好啊，你想怎么回报呢？” 张忠和也感到很欣慰，毕竟是张子明出钱嘛，他这个大队书记得跟着沾光。 张子明就趁着这个好机会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郭书记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弄得张子明也不知道，这个郭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说完之后，郭书记又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但是没有说话。 看到郭书记在考虑，旁边的张忠和，就问了起来： “郭书记，你看能行不？” “我们瓶子村大队这些年穷的叮当响，现在好不容易有张子明想回报村里，村里也是尽全力要办的。” 郭书记的眉头此时也松开了，对着二人说道：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既点头有摇头吗？” 张子明叔侄二人当然不知道，就算张子明是重生而来，那也不是神仙啊，怎么会知道这个。 郭书记喝了一口水说道： “我点头的意思是，非常赞成你们能搞这个事情，这是为村民们谋福利的事情，我是支持的。” 听到这里，两人放了心。 张忠和又问道： “郭书记，那摇头是什么意思呢？” 郭书记呵呵一笑： “我摇头啊，是觉着你们的步子有些小了。” “要搞就搞大一点，这个家具厂和砖窑厂可以一起办、同时办。” “至于启动资金，除了你们自筹的部分，信用社可以给你们大队贷款，就是你张忠和有没有这个胆量为队里贷款啊？” 这么一鼓动，张忠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表态： “郭书记，看您说的，只要是为了村里，我，张忠和豁出去了。” “只要信用社敢贷，我就敢借，两个厂子一起搞。” 张子明此时非常感谢郭书记，郭书记很明显看明白了自己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就这么跟自己一唱一和的，让张忠和接受了贷款的事情。 要是自己跟张忠和说贷款的事，估计够呛能答应。 白嫖的事可能还行，贷款？他张忠和没那个胆。 随后又聊起了开办这两个厂子的想法和初衷。 砖窑厂当然是张忠和眼馋别的大队才搞的，张子明知道明年实行“大包干”之后经济会越来越好。 农村的砖瓦房会越来越多，砖窑厂不怕没销路，周四围用砖的都会找过来的。 只是砖窑厂的修建可能会费点时间，当前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一定能赶上了。 也正是这个即将要出现的好机会，张子明才决定开办一个家具厂。 要说80年代初，办个家具厂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一，农村家里都是请木匠现做家具，不会直接买成品家具的； 第二，这个家具呢，也是跟砖窑厂一样，明年经济好转之后，肯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现在就建起来，主要有三个用意： 一是，先打好基础，明年稳定经营就顺畅多了； 二是，现在也可以在公社和县里进行家具销售，公社和县里很多人家并不喜欢现做家具，这样很费时间。 如果可以直接买成品的话，肯定也是受欢迎的，时机成熟了，张子明还计划做沙发。 三是，马上就会有一个很有利的政策，张子明就是想先把这个政策利用起来。 家具厂的开办，门槛就低多了。 首先，村里有好几个木匠，直接过来干活就是了，村里先记工分，年底可以分点钱； 其次，村里有集体的林木种植，有现成的木材可以利用； 当然，张子明跟书记是商量好了，边伐木边种树，可不能因此破坏了生态。 也可以购买木材的，找公社帮帮忙，还是可以批到一些计划内或者计划外指标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开家具厂的条件万事俱备。 对于县里马上要出的那个政策，张子明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再等等才会有效果。 第40章 公是公，私是私 从公社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张忠和拉着张子明在路边坐了下来。 是个树荫，还挺凉快的。 张子明没说话，跟着在路边一起坐了下来，也顺便拿出了兜里的烟。 这个瓶子村的大队书记，有点愁眉苦脸的。 点上了邵伟递过的卷烟之后，一脸忧愁的说道： “子明侄子啊，我这心里没有底啊，咱俩再合计合计？” 知道这个忠和叔是被贷款给吓着了。 啥也没开始干呢，就先为集体背了一身债。 “忠和叔，怎么就没底了？公社郭书记都这么支持” “郭书记支持是没错，可是，债是咱大队背着呢。” 这个倒也理解，钱虽然是贷给瓶子村大队的，但是经办的可是他张忠和啊。 最关键的是，他虽然跟队里的其他支部委员透露过要办厂子的事，可是贷款的事好像没开会讨论过啊。 万一要是经营不好，这个债，他张忠和可是要负大责任的。 有责任就好啊。 张子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是没点压力，谁知道你张忠和会不会投入精力，认真干事啊。 现在郭书记支持两个厂子一起办，这下好了。 大队里可以贷一些款，这样你张忠和就得老老实实的上心办厂子了。 要是启动资金全部由张子明出的话，他张忠和绝对会当个袖手旁观者，只是站在大队书记的制高点上享受荣誉。 这也就是还没法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要不然自己一个人就办厂子了。 哪还用得着这么啰嗦，还借钱给队里啊。 哪有过这种事情啊，个人把钱借给大队里使用？ 当然，还得宽一宽忠和叔的心才行啊。 “忠和叔，你得相信，咱能把厂子办好，是不是?” “你贷的钱加上我借的钱，咱回去就先把厂子启动起来，越早开始干，回本不就越早嘛。” “等过个几天，我还能借到一笔钱补充进来，你就放心搞。” “我借这么多钱给队里，我都不怕，你怕啥？” 张子明这样一说，张忠和稍微好受了一点，脸色也恢复了往常。 是啊，先干着再说。 况且看这个郭书记也支持，应该能行。 随后，张忠和还是有些惆怅的骑上了自行车。 虽然怪愁得慌，但是好歹也是有好消息的。 好消息就是，郭书记明确指示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要给尚未安装电话的大队，要把电话先安装上。 其实就是只有七八个大队部还没有安装电话而已，剩余的那些大队部早就扯上电话线安上电话了。 这也算重大压力之下的一件好事。 太多琐事压心头的张忠和先骑车回村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还得靠他来动员。 然而，在骑着自行车回村的路上，张忠和好像有些反应过来了。 这不对啊。 明明是他张子明说是要借钱给队里，并且他也会操持着办厂子的。 这么怎么还跟信用社申请上贷款了呢？ 而贷款是因为要办两个厂子，可是一开始张子明也没跟自己说过要同时办两个厂子啊？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听着郭书记和张子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贷款给敲定了啊。 张忠和感觉上当了。 并且，还上了大当了。 还跟着张子明一起，在郭书记面前表态立军令状的，自己这是迷糊了啊。 郭书记好像也有问题，好像是有意帮张子明一样。 原本他可以看着张子明干。 也只认为是张子明有钱了想回报村里。 其实，干好了当然好，他这个大队书记也跟着沾光； 要是没干好的话，他这个大队书记也不受什么影响。 甚至他还可以适时的站出来说两句指点江山的话。 而现在，他是完完全全被拉下水了。 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心里不住的重复着： “大侄子啊，忠和叔可是上了你的贼船喽，他娘的。” 心里想着，嘴里碎碎念着，一路都没停。 就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这才正常起来。 才把要做的事情赶紧在脑子里理了理，无论如何，还得理清头绪埋头干啊。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张忠和都得支棱起来。 那四个会木匠活的村民，得需要他张忠和来做工作，最好明天就能开始，可以先把一些木匠工具修理修理备用着； 公社里安排的首批木材，得先安排人拉回来； 村西头的闲置的知青点，得安排人打扫一下，先作为临时的家具厂使用； 会盘窑烧砖的树清、树国兄弟，也得做一下思想工作； 窑厂的位置选在哪里？还得开会讨论一下； 办砖窑厂需要的材料，也得考虑一下从那里买； 想想这些，一件一件的都得他张忠和忙活啊，倒是把欠款的的烦恼撂一边了。 张子明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又折返回了公社郭书记那里。 还得需要单独感谢一下郭书记，能这么理解自己。 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难道郭书记也是重生回来的？ 那不可能，除非这个世界全都疯狂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之后，张子明才从郭书记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打定了主意，两个星期之后再来一趟。 再来，那可就是帮郭书记了。 等县里下了通知，其他公社还没开始安排工作呢，自己这边都给郭书记准备好现成的了。 家具厂这事百分百能成！ 现在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启动资金目前还不够啊。 贷款那份是村里直接从信用社拿，而自己答应的这一份也得及时凑上。 要是只办家具厂的话，没什么问题； 再加上砖窑厂的话，启动资金就高了。 先是去打了一个电话，接听很顺利。 电话那头就是周进成本人了。 随着张子明的娓娓道来，电话那头的周进成兴致高昂，双方的第二次合作应该会更顺利。 而这一次，张子明准备干票大的，各方面都要用钱，自己这一次要准备的足足的。 打完电话的张子明，照例去了供销社，今天要去老丈人家看看。 出远门回来，不见见自己的雨欣怎么可以呢。 至于刚才办公室里郭书记所说的，让自己去大队部里兼个职位的问题。 自己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现在就想把厂子搞起来。 张忠和能让自己干一段时间的厂长就行了，大队干部的话要不就先不考虑了。 等政策放开了，还是得单独办理一个个体户营业执照，自己单干呢。 这要是成了大队干部的话，公与私可就没那么分明了。 第41章 还以为到了供销社了呢 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来得及，回家又取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奔着大林寨村小去了。 别看张子明不是老师，来大林寨村小的次数倒是不少。 张子明这个老师准家属是很称职的。 快到放学时间的时候，张子明才进去学校。 等见到林雨欣的时候，张子明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时间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暖和了起来，穿衣自然就少了。 面前的林雨欣虽然只是穿着一件很旧的衬衣，但是没有了外套的包裹，玲珑的身材是愈发明显了。 曼妙的曲线就像是一个大写的s： 该凸的地方明显的凸；该翘的地方明显的翘。 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套新衣服和一双小皮鞋了。 林雨欣看到爱人再一次出现在面前，这一个多星期的想念都化作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感受着林雨欣的胸涌澎拜，张子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是夏天里的拥抱，感觉应该会更好？ 林雨欣就是想念张子明，尤其是张子明当初说要去外地的时候。 那种担心与牵挂，应该是除了亲生父母之外，也就只有林雨欣了。 林雨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爱人，小声呢喃着： “出门在外，还顺利？没有吃亏受委屈？” 听到这暖心的话，张子明顺着就亲上了樱桃小嘴。 樱桃小嘴真的就跟那樱桃一样，甜甜的。 在被对方一阵索取之后，林雨欣还是笑着推开了爱人。 这还在学校呢。 到底还是害羞啊，大白天在学校里，怎么能这样呢。 幸亏没有其他老师和学生趴在窗台上看，要不然还怎么在这里当老师啊。 林雨欣回去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自行车后面跟张子明离开了。 这一次，虽然张子明没有故意挑坑坑洼洼的路段走，但林雨欣却一直搂着他的腰。 不是林雨欣怕颠，而是这段时间真的很想念张子明。 一阵激动。 自行车却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坑洼路面。 不是张子明故意这样走，实在是这路段太差了。 连忙解释着： “雨欣啊，我可不是故意走这些坑的啊，实在是没有好路啊。” 林雨欣没有回话，只是在张子明的腰间捏了一下。 疼的张子明的嘴巴都歪了，倒不是真疼，但是得夸张的表现出来。 小情侣之间不就是这样嘛？心里当然是甜甜的。 又聊了几句高考复习的事情就到家门口了。 家里面的林父林母，可是一直都在等着张子明呢。 并没有人通知他们，女婿张子明今天会过来。 但是，心里一直在期盼着。 因为早有人在公社见到过张子明，早就传到了林父林母的耳朵里了。 尤其是林父林正德，心里想着女婿既然出远门回来了，也该过来一趟了。 虽说自己并不是眼馋女婿带来的烟酒糖茶，但是这孝顺的东西，吃起来是格外的香啊。 正在林父遐想的时候，一句“叔、婶子，我来看你们来了”的清脆声音在门口想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两口相视笑了笑。 林父拍了拍衣服就迎了出去： “子明来了啊，雨欣快去倒水。”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一直瞟着女婿手里的大包小包。 而听到要倒水的时候，林雨欣脸蛋一红。 张子明也挑了挑眉毛，刚才可是抱着一顿猛啃啊。 在跟里屋的林母也打了招呼之后，张子明才开始拿包里的东西出来。 一样一样的摆在了桌子上。 只见桌子上有： 一块上海牌女表、两件女士衬衣、两件女士裤子、两双女士小皮鞋、若干个发卡、两本复习资料； 一捆“的确良”布料； 水果糖、大白兔奶糖、桃酥、瓜子； 5瓶老白干、3瓶汽酒、1条大丰收、5斤五花、5斤板油、2斤猪头肉、2斤白糖、1斤茶叶； 外面还放了2只活鸡，照例是给林母补身体的。 林父林母嘴上在埋怨着张子明乱花钱，脸上是乐开了花。 林雨欣看着这些东西，却是满眼心疼的看着张子明。 她知道，张子明虽说能挣钱，但是挣钱也不容易。 来她家一趟，要花这么多钱。 眼睛感觉都有些湿润了。 张子明看宝贝未婚妻有些感性，一边拿起手表，一边满怀爱意的说着： “雨欣，这块手表我给你戴上，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名老师呢，有了手表，看时间方便。” 就在一家人的注视之下，张子明亲手给林雨欣戴上了手表。 林父林母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两个人早有婚约。 这个时候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没什么，又不是老封建。 随即又让林雨欣去里屋换上新买的衣服和鞋子看看，但是林雨欣很扭捏，有些害羞与不好意思。 林父林母感觉这是女婿的心意，也催着女儿换上看看。 女儿的样貌是无可挑剔的，确实是缺一套相映衬的衣服。 当林雨欣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从西屋走出来的时候，林父林母也直夸女婿这衣服买的合适。 张子明很知足的笑了笑，又抬手把发卡给林雨欣戴上了。 对嘛，这才完美嘛。 林父林母并没有着急说什么，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的确良”布。 这布料他们是认识的。 果然如他们所想，张子明随后就跟他们说了。 这布料是给他们老两口、还有雨豪做衣服的。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外面又来人了。 只听见一个如同爆豆般的女高音响起： “雨欣啊，听说子明来了？我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声音，张子明直感觉，这个人跟自己的三婶有的一拼。 林雨欣是晚辈，赶紧迎了上去： “大娘，里边坐，子明也是刚到。” 来人正是林雨欣的大娘，林正德的嫂子。 林正德兄弟两人，上面有一个哥哥。 哥哥是个老实人，但是娶的这个老婆，却是伶牙俐齿，在农村里倒是吃不了亏。 进了门的大娘，看到桌子上的琳琅满目。 一阵眼花。 揉了揉眼睛后，一脸羡慕的说道： “哎呦，这子明就是孝顺啊，你看拿这么多东西过来，我这一进来还以为到了供销社了呢。” 咯咯的笑声之后，已经很自觉的抓了一把水果糖了。 张子明直觉告诉自己，林雨欣的这个大娘不是善茬。 氛围好像有些被破坏了啊。 大娘卡着这个时间过来，绝对有事。 第42章 大坏蛋就大坏蛋吧 猜测果然没有错，林雨欣这个大娘也真是跟自己人一样，一点都不见外。 当然嘴里也一直没停下。 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吃东西。 水果糖、奶糖、瓜子、桃酥一样也没落下。 但是有一点让张子明感觉还行，那就是聊了一会后就主动帮林雨欣去做饭了。 看到这，林正德知道，他这个嫂子知道女婿过来了，这是想蹭顿饭了啊。 心里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完全怪他自己多嘴。 上回张子明过来，大包小包的，他吃了个满嘴流油。 在出门遛弯、跟村里人闲聊的时候，免不了一通得瑟与显摆。 大嫂很明显是把他林正德的话听在了心里。 当然，再怎么说也是林雨欣的大娘呢，过来吃顿饭没什么？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了。 虽说这时候家家户户，不至于饿着，但是鸡鸭鱼肉这些馋人的吃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到的。 在听到别人说，林正德的女婿又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时候。 林雨欣的大娘就扭着屁股过来了。 大伯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吃饭的点儿上门。 能管得了他自己，可是管不了他这个媳妇的。 林正德虽然觉着自己多嘴了，但是还是出门去叫大哥去了。 也不差这一个人了，叫过来一起吃顿饭得了。 反正是自家的女婿来了，大哥大嫂也是长辈，吃顿饭就吃顿饭，也没什么。 林雨欣的大伯大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五六岁了，是个混子，三天能有一天下地干活算是烧高香了；二儿子上初中，也在住校。 这些情况，张子明都是知道的。 老丈人出门叫人去了，屋里就剩下张子明一个人了。 也不好意思干坐着了，也去帮着雨欣做饭去了。 这手里刚拿着大蒜要剥皮。 林雨欣的大娘就很是客气的开口了： “哎呀，子明啊，坐着等会就行了，这做饭啊，是女人的活，你歇着就行了。” 这话听着很客气，张子明也没说话，嘿嘿笑了笑。 林雨欣心里听着来气。 她这个大娘啊，强势又贪嘴，平常十有八九都是大伯做饭。 没办法，女人强势，男人就得受累。 好在没过多久，林雨欣的大伯也过来了。 张子明重新回到了桌子前，作为女婿，主动给大伯斟茶倒水。 这个大伯就是一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老农民了。 手是皲裂的，皮肤是黝黑的。 虽说张子明是女婿，但这个大伯却有些言语紧张，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只手一直在不停的搓着没地方放。 好在林正德时不时的搭个话，不至于太冷场。 当酒菜都摆上桌的时候，一向话多的大娘，却没怎么说话。 不是没有话说，也不是不想说。 而是嘴里忙不过来。 张子明很担心，这个大娘会撑着。 相同的时间里，大娘吃进嘴里的东西是雨欣的十倍以上。 相比之下，林雨欣的大伯就斯文多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夹肉吃。 林雨欣了解她的大伯，一席饭下来，倒是给她大伯夹了五六次肉。 用老实巴交来形容这个大伯，是再合适不过了。 也了解自己的大娘不会只是过来吃顿饭而已，肯定还有其他事。 只是满嘴流油顾不上说就是了。 即便是说，也是在夸赞好女婿。 这一点，几人的意见倒是一致的。 终于，在酒足饭饱之后。 林雨欣的大娘打着也不知道是饱嗝还是酒嗝，开口说道： “雨欣啊，按说这事找你，并不合适，我也知道你娘干不了农活，家里不容易。” 一个很好的铺垫，随后肯定是转折。 “但是，你堂哥现在也二十五六岁了，到现在也没钱给说个媳妇。” “你大娘，我，这不是想着你现在村小当个老师，手里头应该存了点，大娘想找你借点钱。”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瞄向张子明的。 明面上是找林雨欣借钱，实际上那肯定是找张子明借啊。 谁不知道张子明手里有钱啊。 再加上供销社那里总是瞎传张子明买这买那的，都在眼馋呢。 之所以会在饭后提出来，估计也是怕吃饭的时候提出来会影响到她能不能继续留下吃的问题。 而大伯则是低着头不说话，大儿子确实是二十五六岁，该结婚了。 林雨欣当然知道大娘的意思，也紧张的看了一眼张子明。 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借钱。 那要是结了婚呢？估计就不会说的这么委婉了？ 张子明不想让林雨欣为难，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当张子明推着自行车从林雨欣家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并肩的行走着。 一个推着自行车，一个紧挨着推自行车的。 林雨欣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挽着张子明的手，说了出来： “子明，今天中午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大娘是来借钱的。” 之所以这么说，林雨欣的心里是有判断的。 判断的不是张子明会不会帮忙，而是借给大娘的钱，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了。 这是基于对大娘的深度了解而得出的推测。 不一定准确，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张子明没想到自己重生有钱后，第一个借钱的竟然是林雨欣的大娘。 自从赚了钱之后，紧接着就出了一趟远门。 这刚回来家里，可能自己的那些亲戚们，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如果知道自己回来了，估计也会过来借钱。 被借钱这个事情，应该是避免不了的。 虽然自己的二叔、三叔不会找自己借钱，但是村里其他相熟的、自己的姨舅们呢？ 肯定还会有人陆续过来借钱的，所以也不想林雨欣自责。 “亲爱的，亲戚帮忙是应该的，何况是你的大娘。” “就算我不借，老丈人也抹不开面子的。” “你啊，也不用这么难为情，你的娘家人也是我的亲人啊。” 听到张子明这么说，林雨欣脸蛋红红，尤其是这个白底碎花衬衣穿在身上，含苞待放啊。 心里甜暖，但是还是掐了一把张子明的腰间肥肉。 低着头嘟着嘴巴说道： “你出趟远门回来，随口就说亲爱的三个字，你是不是学坏了啊？在外地是不是经常这样对着其他的女孩子说啊？” 女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啊，这一句话没说着地方啊。 张子明直呼冤枉： “这可不能瞎说啊，我可只对着你说这三个字，其他人我可从来没说过啊。” 看着张子明紧张的样子，林雨欣嫣然一笑。 她当然知道张子明对自己的好，就是逗一逗他罢了。 亲了一口张子明之后，就跑着进了村小的大门。 边跑还边说道： “你个大坏蛋” 张子明心里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大坏蛋就大坏蛋。 一句大坏蛋换你一个香啵，还是很值得的。 第43章 帮一下杨家兄弟 离开大林寨村小的时候，张子明先回了一趟家。 看了看旁边堆着的砖，也倍感亲切。 等给父母翻盖房子的时候，就能用上自己村里烧的砖了？就不用大老远的去别的地方拉砖了。 没有多待，爹和二叔还没拉完材料呢，也没在家。 大腿一蹁，就蹬着自行车就朝着民安县的方向出发了。 先是去了徐一民那里，还了自行车，又将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徐一民倒也乐意帮忙，并表示自己愿意真的拿出一部分钱来帮助张子明办厂子。 张子明当然推脱了，还是等自己成个体户的时候再帮忙。 不过，眼前还得需要徐一民帮个小忙。 现在公社里奖励的这张自行车票，今天就要用掉。 一番操作之后，张子明从民安县百货公司推着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出来了。 看着这崭新的自行车，张子明也是激动万分，虽然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自行车。 重生回来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终于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了。 再也不用步行或者借自行车骑了。 从百货公司到县纸厂的路并不远，张子明却骑的非常慢。 不是新自行车不好骑，也不是水泥路不好走。 而是思考着自己的三叔三婶一家人。 想着还是不去三叔家里了，直接在纸厂见面。 前世的时候，因为借钱不成，老爹跟三叔三婶的关系闹得不好； 而现在，三叔却主动回来送了100块钱帮助盖房子。 如果只是两间土坯房的话，100块钱真的不少了。 土坯房成本不高，土坯不花钱，门窗也小，木头用的也少，就是花点管饭的钱。 两三百块钱就可以盖土坯房了。 三叔能拿出100块钱来，真的很多了。 等到了县纸厂的时候，张子明跟门卫大叔报了一下名字。 在抽完一支烟之后，三叔张忠礼就出来了。 三叔叫张忠礼，爷爷起名字的时候，是按照“仁义礼智信”来排的。 如果还有四叔、五叔的话，就得叫张忠智和张忠信了。 三叔对于自己侄子还是很亲切的，见面就招呼张子明回家。 县纸厂的家属院离纸厂车间并不是很远。 但是，张子明没打算去家里边，还得赶回去看看材料拉的怎么样了呢。 虽然交给了爹和二叔，但是自己也不能当一个甩手掌柜啊。 这次过来，主要是来感谢三叔的，拿出包里放着的布料说道： “三叔，我前一段时间出了趟远门，特意给您带了几块布料，您拿着，您和三婶，还有子莹、子磊，一人做一件衬衣穿。” 三叔当然开心了，但是看着手里的“的确良”布料，也感觉有些贵重了，能做4件衬衣呢。 看着这个一出手就是几十块钱的侄子，三叔也是推脱了一番。 并不是假意的推脱，只是单纯的感觉贵重了。 知道侄子挣钱了，但是这个礼真的是太重了。 张子明当然得让三叔收下，这些布就是给自己的这些亲戚送福利的。 再讲了也给二叔送过布料之后，三叔也就没在坚持了。 侄子孝敬自己的，有何不可。 等回家之后，给家里的老娘们看看。 别整天的看不起自己老家的哥哥、侄子、侄女的，他娘家人条件倒是好，可有给送过“的确良”吗？ 就是老粗布也没有送过啊，相反倒是时不时的老往她娘家里送。 按说他张忠礼在县纸厂上班，怎么说，也比他两个在农村老家的哥哥条件要好。 想着拿出几件旧的工作劳保服给他的两个哥哥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就是因为家里不是他做主，这些年还真没怎么接济过老家的两个哥哥。 而家里的两个哥哥，都以他在城里当工人为荣，还时不时的省下一些时令蔬菜送过来。 这些都是过往的历史了。 想着前一段时间侄子出了风头，现在又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张忠礼知道，老家的两个哥哥现在可以翻身了。 家里的条件应该改善了很多了，上次回去送那100块钱的时候，家里炒菜放的肉，让他这个一个月挣40块钱的老工人都感觉多的离谱。 听到侄子要着急回去，三叔也就没有在勉强。 但是临走的时候可是说了： 下次来县城，一定要到家里吃饭。 张子明连忙答应着，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赶了。 经过山前村大队的时候，就想着去杨大江、杨小江家里一趟，顺便聊一下“的确良”布的事。 很巧。 走在村头的时候就遇到了杨家两兄弟。 两兄弟正准备拿着细粮去公社换成粗粮呢。 张子明知道，杨家两兄弟的饭量极大。 家里三个壮汉子，总共4张嘴吃饭呢，也就是麦子刚下来的时候，能混着吃点杂粮馒头。 慢慢的，还掺点白面的杂粮馒头就换成了纯杂粮馒头。 估计手里的这点细粮也是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不打算动的，留在手里，赶上有什么事的时候拿出来给客人吃的。 农村人就是这样，就算自己没得吃，也会把最好的拿出来给客人吃。 七八十年代、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常有家里来的客人或者吃酒席的客人，从中午喝到晚上，最后醉倒在回家的路沟子里的情况。 不是因为酒鬼贪杯，只是因为那个年代太缺了。 赶上了，那就是好好吃一顿，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饭都吃不饱，谁还在乎丢不丢人啊。 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德行。 张子明知道，这杨家兄弟家里可能是真的不够吃了，这才把家里的唯一一点细粮拿了出来。 想到这，张子明也没再犹豫，很诚恳的说： “大江、小江，这粮食先别换了，回家等着我，我接着回来。” 没有理会大江、小江的呼喊，张子明快速骑着车子往回赶。 半个小时之后，张子明回来了。 自行车后面放着一袋粮食、一大捆布料；前面还挂着点肉。 拿这些给杨家兄弟是理所应当的，当初也是杨家兄弟帮着自己去寻的蓝宝石原石呢。 粮食是送给杨家兄弟的，这兄弟俩虽然干活是把好手，饭量也是出奇的大。 “的确良”布料，是拿给杨家兄弟来卖的。 布料已经让张子明一分为三了，一份拿给了张晓勇去卖，一份自己留下送礼用，一份拿到了杨家兄弟这里； 至于如何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对外一定说是“换”。 等到年底，政策就放开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小买卖了。 杨大江紧紧抓着张子明的手，感激万分的说道： “子明，我知道你这是好心帮我们兄弟两个，你放心，这些布料绝对给你处理完，等处理完我们俩接着把钱给你送过去。” 杨大江只当这袋粮食是卖布料的工钱了。 卖布料还有另外单独的工钱，只是张子明现在先不说了，等卖完之后再给杨家兄弟分钱。 “是啊，子明，我们两兄弟记着你的情。” 杨小江也是感激涕零。 记情归记情，只是张子明真的还需要往家里赶啊。 张子明也没在矫情： “大江、小江，我还得着急赶回家去，家里在拉材料呢，我得回去看看，等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你们两个。” 在知道张子明马上就要盖新房之后，杨家兄弟表示，一定要过去帮忙盖房。 什么时候开工，一定要给个信，两兄弟随时过去。 人多更好，张子明也不在客气，急忙往回返了。 第44章 拖拉机被扣 张子明急忙往家赶，也是想与拖拉机汇合，共同去拉材料。 多个人手，装卸也就能快一点。 今天拉完，明天就可以开始打地基动工了。 思量着马上就可以盖新房了，张子明百感交集。 前世一直没有盖成的新房，重生回来一个月后，就要如愿了，能不激动昂扬吗？ 新房子的样式，张子明也是有要求的，可不想延续现在盖房的常规样子。 至少，要把窗户的形状与大小调整一下，可不能跟老房子一样，小小的窗户，阳光都照不进去。 老房子为什么总是会给人一种乌漆嘛黑的感觉？ 不光是因为土坯，窗户小也是一个缘由。 新房子可是要迎娶林雨欣的，得宽敞明亮才符合娇妻的气质。 对于未婚妻，张子明决定每天都去一趟大林寨村小。 每天要一个香啵，直到娶进门来。 前世的时候一直忙碌着地里的农活，天天累的不轻，每次跟林雨欣见面，都感觉状态不是很好。 想想林雨欣的童颜脸蛋，如若扎个丸子头的话，会不会更好看一些啊？ 下次跟雨欣见面，让她扎个丸子头看看，再加上她樱桃小嘴的映衬，应该是元气满满俏皮天真型。 心里装着未婚娇妻，新自行车也蹬的飞快。 没用几分钟，就从山前村回到了自己家。 只是，刚坐下，手中的茶缸子还没送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张晓勇就气喘吁吁的跑着进了门。 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张晓勇，张子明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张晓勇一定是从拉材料的地方，一路小跑回来的，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也顾不上自己口不口渴了，一把扔下了茶缸子。 忐忑不安的望着张晓勇问道： “晓勇，怎么回事？” 张晓勇呼哧带喘的，也算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几个人里面，就张晓勇年轻，所以安排他跑回来报信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子明愤怒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李家河大队，算是记下仇了。 不管这个大队的书记有没有出面帮忙，自己都要给他打一个叉号。 他要是出面帮忙了，那则给他面子，没解决归没解决，终归是帮忙了； 但凡他要是没出面帮忙，或者故意不出面帮忙，那么自己可不管什么书记不书记的，一定送他一程。 老爹和二叔都是直肠子、急性子的老实人，可别动了手而吃亏啊。 毕竟是上了年纪了，万一动起手来，这还是在人家的村头上，怎么说都有吃亏的可能。 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子明火急火燎的又推出了自行车。 张晓勇本想再叫一些人的，毕竟人多了才不会吃亏嘛。 尤其是农村环境里，家族与宗族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一个大的家族往往比一个小家族的生存环境要好一些。 就像瓶子村大队，70的都是张姓，20的王姓，还有10的是零零散散的陈姓、唐姓、赵姓等等。 瓶子村大队历来都是张姓把持着村务大事，就算当初的“老白毛”上台了两年，那也只是张姓内部的小矛盾。 在大事上，“老白毛”跟张忠和还是一心的。 没等张晓勇去叫人，张子明一把拉住了他。 张晓勇不解： “怎么了？多叫些人去，要不然还以为我们瓶子村的人好欺负呢？” 看着愤愤不平的张晓勇，张子明让他坐在了后座上。 张子明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脸上也露出了强大的自信。 对后面的张晓勇说道： “不用叫人，你说的这个李瘸子我有点印象，对付他，咱两个就够了，再叫人的话，还真给他脸了。” 张晓勇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张子明。 紧紧握着的拳头，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就这样过去，真要打起来的话，主力就是他跟张子明两个人了。 张子明一开始听到拖拉机被扣住的时候，是愤怒的。 愤怒过后，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件事情不难解决，而且还是一个好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呢？ 挑事的那个李瘸子，张子明是有印象的，也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有百分百把握。 这个李瘸子，从小就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从会走路开始就一瘸一拐。 腿脚不方便倒也没有妨碍他成为小混混，跟林雨欣的堂哥有的一拼。 虽说这个李瘸子是个二混子，张子明还是有把握解决这个问题的。 李家河大队位于瓶子村大队的南边，从家里出发到李家河大队，骑自行车大约十几分钟。 尽管张子明有把握解决这个麻烦，但是也得快蹬自行车才行，万一出现意外呢？ 眼瞅着快要到地方了，只见前面有六七个人堵在路上，间隙中隐约能看见那辆泰山-12的拖拉机。 拖拉机的后面也有一堆人，猜得没错的话，这一堆人应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群人了。 时代就是这样，又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赶上有吵架、打架的，一群人围着，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会错过精彩画面。 这些人不足为虑。 真正麻烦的是那六七个人。 真没想到，这个李瘸子居然能有六七个小弟，敢情还小瞧他了。 在这大集体一起挣工分的年代里，笼络六七个小弟在身边，李瘸子多少有点小能耐。 老爹、二叔、张宝林以及拖拉机就被夹在这两堆人中间。 离得挺远，就能看见李瘸子嚣张得瑟的背影。 张子明自行车骑得飞快，离得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大喝一声： “李瘸子，你腿瘸了，眼睛也他妈的瞎吗？你爷爷也敢拦？” 李瘸子对面，看热闹的李家河村民顿时有人笑出了声。 但是面对李瘸子的凛冽眼神，又憋了回去。 把自行车交给了张晓勇，张子明大步走了过去。 眼见张子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这六七个混混居然自动的分列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 倒像是张子明的小弟一样。 应该是气场的原因。 老爹和二叔，赶忙过来拉着张子明的手。 一人一句给张子明诉说着这里的情况。 没等张子明听完，左边一个贱嗖嗖的声音响起： “哎、哎，干什么呢？当老子不存在呢，老” 当下一个“子”字还未说出口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打断了这个贱嗖嗖的声音。 “啪”的声音，是什么声音？ 是哪里来的声音？ 这么管用？能打断这个小混混在这里装x？ 第45章 最后一脚算是凑数的 没错。 是，张子明。 张子明来到了之后，直接就给李瘸子甩了一个大嘴巴子。 懵了。 全都懵了。 李瘸子本人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嘴巴子，打懵逼了。 内心的潜台词应该是： 这是谁？为什么这么霸道？上来就打人，他才是流氓混混啊？这人怎么比他还流氓啊？ 那六七个小弟呆立着，如同木鸡，眼睛都吓失了神，很明显，也懵逼了。 对面看热闹的那群李家村的村民，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懵逼了。 就连老爹和二叔，以及张宝林一时之间都拿不准，这一个大嘴巴子，到底是谁打的谁啊？ 只有跟在后面的张晓勇看的最清楚： 这个大嘴巴子打的是真潇洒啊！ 真他妈爷们啊，上来就干啊。 真真切切，看的张晓勇热血沸腾。 早知道，他刚才不跑回去报信了，也直接上去给李瘸子来一个大嘴巴子。 当然，只是脑补一下而已，刚才的时候，他张晓勇还真没那个胆子。 要不说，佩服张子明呢。 六七个小弟在那边围着，一点都不在乎。 直接就干带头的李瘸子。 响亮的耳光，李瘸子的半边脸，肉眼可见的肿胀了起来。 李瘸子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打他耳光。 短暂的无声宁静，随即一阵骚乱。 只见李瘸子两手捂起了那肿胀的半边脸，可怜兮兮的对着身边的小弟喊道： “打他，上啊” 张子明冷峻的眼神，从这六七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赌对了。 这一把真的赌对了。 这群小弟们唯唯诺诺，非但不见上前，反而距离张子明还越来越远了。 李瘸子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再给小弟们下命令。 又是“啪”的一声耳光，很清脆的传入了众人耳中。 这次可都看清楚了。 李瘸子自己最清楚了。 因为他的右脸上也挨了一记耳光，跟左脸力度相同的耳光。 两边的脸腮，此时算是对称了。 肿胀的一样高，就像自然长成的一样。 六七个小弟吓坏了，不敢上前一步，连跃跃欲试的都没有。 狗屁的混混啊，只有混而已。 都是欺软怕硬，以多欺少的废物。 小弟这样的表现，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源于老大李瘸子。 李瘸子在挨了两个大嘴巴子之后，竟然没有反抗的勇气。 只有呼叫小弟求救的声音。 从老大到小弟都是欺软怕硬的货。 张子明也是堵上了一把，前世的时候，有过类似的情况。 就是这个李瘸子欺负外村人，有一次遇到了憨憨硬茬，撞在了枪口上，两个嘴巴子打的晕头转向，最后下跪磕头才了事。 张子明这算是提前把大嘴巴子送给李瘸子了，就算自己不打，他早晚也会挨这两个嘴巴子的。 提前造福人民、为民除害了。 看着懵比的李瘸子，张子明寒声道： “李瘸子，打你这两个耳光，你冤不冤。” 既霸道，又正气。 李瘸子被这狠狠的两个嘴巴子，打破了精气神。 以前都是欺负别人的，怎么就成了被打的那一个了呢？ 但是，看着身形高大的张子明，李瘸子是真的没有勇气还手。 以前欺负别人的时候，一吓唬就得逞了，都用不着动手。 还从未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李瘸子直觉得丢人啊，自己的小弟也是丢人啊。 一群一软怕硬的家伙。 李瘸子恨铁不成钢，也恨自己。 他是没有勇气和胆量跟人单挑的，长久以来形成的别人好欺负的状态，让他得意的，真以为他自己就是个厉害人物了。 被恭维的久了，他自己都当真了。 这遇到了狠角色后才清醒了。 可是，这个高个子不是个写书的高中生吗？ 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上来就打人？ 两只手捂的更紧了。 虽说张子明的名声在外，可是李瘸子明显没见过张子明，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对于张子明的问话，李瘸子双手捂脸呜呜的回答着： “兄兄弟，对对不起。” 两边腮头的肿胀，说话都不利索了。 话音刚落，张子明又是一个大脚将其踹翻倒地。 李瘸子开始哭着叫妈妈了。 什么情况啊？都投降认输了，怎么还打啊？ 有没有人性啊？ 张子明没有理会，随后又是一个大脚踹了上去。 打人哪有打单数的，最后一脚算是凑数的了。 这下，原本就被唬住的小弟们，更是怕的手足无措了。 就连看热闹的那群人，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拍手叫好？还是捂紧嘴巴别出声呢？ 老爹和二叔也感觉可以了，收手就行了。 那怎么行？不把这个李瘸子治的服服帖帖的，搞不好还会弄这么一出的。 前一世的时候，那个大哥可是把李瘸子打了个半死，临了的时候，李瘸子下了跪，才算了解。 从此之后，李瘸子再见那个大哥，永远都是绕道走。 这个笑料，当时传遍了全公社。 张子明可是文明的读书人，当然不会把人打个半死。 没有理会求饶的李瘸子，以及想就此罢了的老爹他们三个。 至于张晓勇，还沉浸在刚才的热血中呢。 张子明伸手指向了吃瓜群众中一个秃头佬，怒视道： “李支书，看够了，就上前一步。” 是的，看热闹的那群人里，就有李家河大队的支书李有粮。 说起来，这个李瘸子是李有粮本家的侄子，只是已经出了五服。 村里有这么一个二流子大侄，李有粮也是头疼不已。 这个李瘸子仗着腿有毛病，又跟他扯点关系。 既不按时出工，又时不时的欺负这个、欺负那个。 李有粮也是没有好办法，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很多基层干部的常态，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就行。 而现在，更是被指名道姓的点了出来，李有粮不能当缩头乌龟了，要不然村民都有意见了。 当李有粮无奈的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李瘸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的，就是救命稻草。 因为，那六七个小弟早就作鸟兽散了。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是不会帮他的，谁没受过他的欺负啊？ 也就是这些村民太老实，要不然早就冲上来补两脚了。 当然，能冲上来补两脚的，也不是李瘸子能欺负了的。 第46章 我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老爹和二叔，以及张宝林自然也是认识这个李有粮的，但没有打招呼。 刚才李瘸子欺负人的时候，你李有粮怎么不出面？ 李有粮甩开了李瘸子的手，指着李瘸子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活该啊，天天的欺负人，这次好了，活该” 不知道李有粮是真情流露还是骂给别人听，反正骂了一大堆。 “李支书，歇会，还真不知道你嘴里有这么多词呢？” 张子明打断了李有粮，实在听够了。 李有粮是第一次见张子明，大名早就听过。 刚才躲在人群后面的时候才知道，这就是那个一次挣了1000块钱的张子明。 但是，仍旧无法将能写小说的张子明，跟眼前这个打人狠辣至极的张子明，合到一起。 这看上去，比李瘸子不知狠了多少倍呢？能写小说？ 李有粮心里一阵腹诽。 张子明准备讲讲道理，得以理服人，上前一步泰然道： “李支书，这路是国家的？不是你李家河大队的？我们从这走，这个死瘸子跑过来拦路要钱，先说压坏了路、又说吓的村里的鸡不下蛋？我看是想扯蛋？” 没等李有粮说话，躲在李有粮的身后李瘸子，努力挤着陪笑脸辩解道： “兄兄弟，都是误会误会。” 李有粮骑虎难下，后悔跟着过来看这个热闹了。 李瘸子游手好闲，看到拖拉机就想拦下要俩钱，不是一回了。 虽说李瘸子成天欺负人，但也是他李家河大队的人啊。 大队里的人被欺负，他要是不说句话，那他的威信何在？ 就算是李瘸子的错，那也是他们大队自己来处理。 现在打的不是李瘸子的脸，而是他李有粮，这个李家河大队支书的脸。 李有粮的这一套理论，是时代的局限性。 嫌弃的看了看身后的李瘸子，李有粮又转头看向了张子明。 一副沟壑老脸除了饱含岁月风霜以外，还有着些许的狡黠。 看向张子明的眼神，略带轻蔑。 谁让张子明只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呢，虽然有一股狠劲。 能打这个李瘸子，难道还能打他李有粮？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人，你们也打过了，气也出了，还想干什么？难不成要跟我们整个李家河大队对着干吗？” 李有粮这话看似是对着张子明说的，更多的是对着张忠仁、张忠义以及张宝林。 张忠仁三人有些犹豫，感觉这样也差不多了，没必要再争论出个什么来。 张子明明白老爹他们的想法，以和为贵嘛。 四邻八村的，虽说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伸手挡了挡想要开口说话的老爹，张子明质问到： “李支书，就为了这么个二混子？你拿整个李家河大队来挡？” 确实不值当的，但是，值不值当的，不是他张子明说了算，而是他李有粮李支书。 李有粮脸上挂不住，一字字挤出牙缝道： “我们大队会管教他的，不用别人操心。” 张子明感觉这是一句废话，立即反驳道： “你们会管教？你们会管教的话，会有今天这一出？” 只见李有粮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愤怒而无声。 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嘛，大队里要是能够管教的话，还会有这一出吗？ 此时没有人接茬，主要是不敢接茬。 然而，就在道路的前边和左边，可以看到、也可以听到，有两拨人正在赶过来。 张子明很放心，这两个方向过来的，无论如何也不是他李家河大队的人。 抬头望了一眼，前边这一波，带头的是瓶子村大队书记张忠和，后面跟着的都是本村的壮汉们。 左边这一波来人，倒是让张子明有些意外，是大林寨村的。 没有网络的年代，这消息传的也挺快的嘛。 当然也有信息误差，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自己老爹被人讹了，而现在再传消息出去的话就是：张子明在教训李瘸子。 左边这一波，带头的正是今中午还提到过的，林雨欣的那个二混子堂哥林雨刚。 “刚哥”的名头，张子明是听过的。 只不过这个刚哥走的路线跟李瘸子不一样，刚哥不收小弟，一直是混子界的独行侠。 虽不收小弟，但不缺小弟。 林雨刚，从小就喜欢听别人讲“水浒”和“三国”里的故事，最喜欢里面的武二郎、鲁智深、关二爷、臧洪、赵子龙等人。 崇拜归崇拜，奈何没生在那个时代。 相比李瘸子而言，林雨刚这个二混子，混的是又穷又苦，没有来钱的地儿呢。 但是混的名声比李瘸子好一些。 二十五六岁的林雨刚混的是一枝独秀，不从政、不打家劫舍、不欺负弱小。 心情好了就下地，心情不好就睡觉。 再加上家里确实穷，毕竟也是4张嘴吃饭呢，这就导致林雨刚二十五岁的年龄了，还没有结婚成亲呢。 名声归名声，义气归义气，都不能当饭吃啊。 没饭吃，哪家的姑娘会嫁啊。 不知道是不是今中午张子明答应借钱的原因，林雨刚能带着人过来，属实出乎了张子明的意料。 前一世的8月份，林雨欣发生了意外，林雨刚这个堂哥也是发了疯的寻找原因。 如果当时能查到是谁害了林雨欣，估计被林雨刚大卸八块都有可能。 年轻一辈里，除了张子明，就属林雨刚最爱护林雨欣了。 看着大步流星赶来的这两拨人，张子明有些触动。 尽管自己能解决，然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依旧是自己强大的依靠。 林雨刚这一波年轻力盛，比张忠和那一拨，先一步达到。 现场的局面感觉不对啊，堂妹夫一家人不像是受欺负的样啊。 转头看了看堂妹夫，也不像是能打架的人啊，想不明白。 林雨刚抓了抓脑袋，疑惑的问道： “妹夫，什么情况？是我来晚了？还是来早了？我听说忠仁叔受欺负了，你单枪匹马过来的，有没有事啊？” 张子明被林雨刚又虎又憨的表情给逗笑了： “刚哥，你看咱像是被欺负的人嘛？” 看到张子明乐呵的笑，林雨刚知道没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没事总比有事要好。 第47章 每人半斤猪肉 旁边的李有粮一脸黑线。 你们两个年轻小子有说有笑的，有没有把他这个李家河大队的支书放在眼里啊。 张子明没有理会这个李支书，因为张忠和带领的另一拨人也到了。 “李有粮，你他娘的能耐了？敢欺负子明，子明可是我们的宝贝疙瘩，你他娘的” 张忠和人没到，骂街的话先到了。 两个村的支书都在这里了，张子明也不打算以理服人了。 跟忠和叔耳边聊了聊之后，就先准备回去了，这是最后一车材料了，回去商量新房子去。 至于后续，就交给张忠和来交涉了，两个支书去商量。 没办法，谁让你们李家河大队的李瘸子不长眼呢。 欺负了别人，或许别人也就忍了。 欺负到张子明的头上，那就是相当于鸡蛋碰石头了。 只能怪李瘸子命不好了，让自己硬生生提前两年给改变了命运。 好好商量，忠和叔也不是那好打发的人。 谁让你李有粮护犊子呢？难道张忠和就不护犊子了？ 随后，张子明一一谢过了前来撑腰的各位乡亲们，情记下了。 等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林雨刚搂着张子明的肩膀低语道： “妹夫，今天这事传的快，主要是牵扯到你了，也怪那李瘸子眼瞎，雨欣估计也会听到。” “妹夫，你不忙的话就一块跟我去趟大林寨村小，我要是给你带话，雨欣不一定相信啊，还是你出现在他面前比较好。” 要不说刚哥不一样呢，考虑的确实很周到。 这十里八村的，消息传的也不慢，大林寨村小不会成为漏网之地。 林雨欣十有八九听到消息了，这会不一定急成什么样了呢？ 两人猜测的没错，听到消息的林雨欣已经离开了大林寨村小。 张子明招呼林雨刚先跟自己一起回趟家，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去大林寨村。 有点东西需要顺便带上，正好交给林雨欣。 就是中午吃饭时说的借钱的事。 既然跟林雨刚在一起呢，直接把钱给到林雨刚不就得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那个大娘是跟林雨欣借钱，这个情还得是林雨欣的。 张子明带着林雨刚、张晓勇刚进门，就看到了林雨欣也在这里。 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上前说道： “雨欣，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这孩子说的，雨欣是我儿媳妇，她怎么不能在这里？还不是担心你们爷几个啊？” 母亲说的对。 有众人守在身边，林雨欣倒是很冷静，要是没人的话，估计两人早就拥抱了。 雨欣眉眼中透露出来的担心与开心，张子明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么多人在这呢，得先安排安排。 张子明转身拿了钱对着林雨刚和张晓勇说道： “这些钱你们两个拿着，去买猪肉，今天凡是一起去李家河大队的，每人半斤。” 林雨刚虽是混子，但混的是“义”字当先，看到手中的钱，有些不悦： “子明，相互间帮忙是应该的，你不用拿钱的。” 张晓勇也急忙附和着： “是啊，子明，这去了好多人呢，没这个必要。” 知道这二人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跟二人解释了一番，这才骑着张子明的自行车去买肉去了。 张子明考虑的是，自己霸道除害、恩怨分明的标签肯定会传出去。 现在即将要协助村里办厂，并且年底自己还要单干办厂子，得让这十里八村的，少一点障碍。 今天李家河大队，明天王家河大队的，要是还有找茬的怎么办？ 今天之前，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会写书的有钱小子。 搞两个钱来花花，估计很多混子都打过这个主意？ 靠人不如靠己，今天这事一出，应该会杜绝了。 谁不服可以来试试啊，谁会跟一上来就打人耳光的比凶狠呢？ 而那些跟着张忠和和林雨刚前来帮自己的这些人，当然得让他们尝到甜头了。 要不是感觉猪肉多了不好买，就安排一人一斤了。 当然，半斤也不少了。 安排好之后，张子明拉着林雨欣回到了自己房间。 虽然很多人看着，虽然林雨欣的脸羞的通红。 一进门，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张子明不满足拥抱，直接把拥抱变成了亲吻。 滚烫的热唇，旖旎无限，一直吻到雨欣喘不上来气才停下。 林雨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你个大坏蛋，亏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一路小跑过来看你” “看来好像也没啥事，是刚哥帮了忙吗？” 在林雨欣的认知里，这种事情，就是需要混子与混子之间协商解决。 秀才遇见兵还有理说不清呢，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林雨刚把对方压下去了。 当张子明把事情细细道来之后，林雨欣满脸惊奇，樱桃小嘴也张的大大的，她想象不到张子明会这样解决问题。 尤其是，张子明面对着自己的爱人，说的眉飞色舞的，多了几分夸张的情绪在里面。 张子明几乎是对着屋里的桌子给林雨欣现场演了一遍，也不是故意显摆吹牛，这不也是逗雨欣开心嘛。 看着林雨欣开心的样子，张子明又想到了丸子头。 在这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农村女士的发型基本就是两种： 一种就是麻花辫，有绑一根的，有绑两根的； 正如后世的歌曲《小芳》里唱的一样，麻花辫是当时农村未婚女子的标配。 另一种就是齐刘海短发，也有露出额头的。 这种发型，主要是一些已婚妇女，毕竟有了孩子之后，屋里屋外忙的停不下脚，哪有精力编辫子啊。 “你老盯着我的头发看什么啊？怎么了？我今天刚洗的，弄脏了吗？” 看到张子明奇怪的眼神，林雨欣不禁疑问道。 雨欣的圆圆脸蛋，扎个丸子头，再适合不过了。 看着雨欣萌萌哒的表情，张子明笑嘻嘻的说道： “雨欣，我给你换个发型怎么样？” “换个发型？换个什么发型啊？大家都是这样扎辫子的啊。” 林雨欣很不解张子明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张子明总是稀奇古怪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第48章 丸子头 当镜子推到林雨欣面前的时候，林雨欣有一些小惊讶。 头发还可以这么扎？ 这样会不会太露了啊？脖子可是全部暴露在外面了啊。 是的，此时的天鹅颈才展现出了真正的魅力： 光滑、紧致、纤细、白嫩。 要是种上几颗草莓的话？ 嘻嘻，以后就定这个造型了。 当林雨欣来到外面屋子的时候，准公婆也是看傻了眼。 这也是自己的儿媳妇？ 之前就好看，这样扎头发好像更好看了。 农村老人不怎么会夸人，只有一句：好看、好看。 因为林雨欣到来，二叔和张宝林他们也就没有留下吃饭。 这点眼力劲得有啊，得给一家人天伦之乐的机会。 二叔拉着张宝林，还有其他几个帮忙卸货的村民去他家了。 在他家吃饭不一个样嘛。 丸子头很贤惠，饭前帮着做饭，饭后帮着洗碗。 惹的妹妹子瑶直催着哥哥早点把嫂子娶进门，一家人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丸子头也没有扭捏脸红，毕竟这是早晚的事。 况且，守着自己的小姑子还脸红的话，那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饭后，张子明领着丸子头来到了隔壁的新宅基地。 今天拉的材料四处堆放着，借着月光是能看清的。 张子明拉着丸子头的手，指着这些材料说道： “雨欣，盖房子的材料都拉回来了，明天就开始打地基，我们的新房子很快就能起来了。” 不管，丸子头能不能考上大学； 也不管，考上大学后会选择哪里重新定居。 即将拔地而起的这套新宅子，将是这小两口的第一套房子。 婚礼也将会在这里举行，两个人都有些畅往。 丸子头看到四处堆放的材料，雀跃地握着张子明的手说道： “子明，我看这里的材料很多啊？你打算盖几间啊？” 张子明一拍脑袋，恍然说道： “哎呦，雨欣，忘了跟你说了，我将要在这里盖4间红砖瓦房，怎么样？” 4间红砖瓦房？ 丸子头没有想象过，她们村里也没有人用红砖盖过房子，最好的也就是用青砖，更多的是土坯。 红砖当然好了，看着就喜庆。 两个人就顺势坐到了一堆红砖上面，数起了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星星当然数不完，情意却越来越浓。 前世的时候，张子明可没有感受过如此惬意的夜晚。 而现在，丸子头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阵阵发香撩动着年轻的气息。 此时的躁动应该不是龌龊的？ 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樱桃小嘴被霸道的封印，呢喃莺语，低吟又急促。 而不远处，却有一猥琐身形，目露寒光，如利刃般射出，借着月色的点点光，已经将这对男女杀死千百遍了。 深夜，张子明还是赶在9点前将丸子头送回了家。 未婚之前，能在婆家待到这么晚，已经不容易了。 此时的丸子头也在上下打量着这辆自行车，疑眉微蹙： “子明，这跟你上午骑的不是同一辆？” 当然不是了。 今天一天都在蹬自行车了，上午去了公社，中午去了丸子头家，下午又去了县城，回来又去李家河大队打了一架。 就是二混子、盲流子估计也没这么大的活动量。 张子明单手骑车，左手点握着绕在腰间的纤纤青葱，跟丸子头讲述着新自行车的故事。 瓶子村到大林寨村就三里地，送丸子头到家居然能磨迹上15分钟时间，返程却只有5分钟就够了。 恋人之间都是如此，在一起的时候，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今晚的瓶子村和大林寨村，上空都在弥漫着一股肉香。 只有刚才藏于夜色中的那个猥琐身形，对于这肉香充满了恨意。 心里无数次的发问： 为什么今天挨打的不是张子明？ 为什么李瘸子跟个废物一样？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去壮势？ 为什么要抱着亲那么久？ 为什么好事都是他张子明的？ 不，绝对不可以！ 黑夜里，仇恨的种子破土发芽了。 原本埋藏在地里的，终于要露头了。 沉浸欢愉中的张子明，当然不知道这黑夜里的暗火。 从大林寨村返回后，既没有找张忠和聊办厂子的事情；也没有跟老爹聊盖新房子的事情。 张忠和留在了李家河大队，一顿大酒不会回来的太早，有事只能明天早上说了； 老爹饭后又去了二叔家，人都在那边呢，盖房子的事看来不大用自己操心了。 盖房子的那几位老把式们也早都应下了，光靠年轻壮劳力是不行的，还得有掌舵的才行。 房子的事情不用多操心了，办厂子的事情得上心了。 也不知道从公社回来后，张忠和有没有赶紧安排安排。 那个废弃的知青点不知道打扫了没有，那里是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拖拉机今天一直在用着，木材肯定还没有安排； 那4位老木匠应该没问题，反正是大队里统一安排的工作，跟下地是一样记工分的； 至于首批要做的东西，图纸早就准备好了。 虽说自己不会设计，但是大概画出个样子，几个木匠大叔应该能看明白的。 唯一难办的就是砖窑厂了。 首先，选址不能离村太近，运转起来后，车辆进出太多了，出村的几条小路也不是很像样子； 其次，烧窑跟建窑厂，那是两码事，也不知道张树清和张树国两位叔叔，能不能行？ 第三，还是启动资金的问题，最好一步到位。 又是一个难眠夜，自重生回来之后，这是第二个难眠夜了。 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睡着以后，果然又梦到丸子头了。 丸子头还是穿着新买的那一身新衣，还有那双35码的小皮鞋。 骤然，为什么会在水里？ 丸子头拼命的往上游，可是丸子头不会游泳啊？ 为什么自己使不上劲？ 丸子头，等我 呼喊着醒来的张子明，满头大汗，如三伏天里的暴汗一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因为自己重生了，所以意外会有可能提前吗？ 前世的那场意外，就是因为落水啊。 不行，得想想办法，规避一下。 要好好保护丸子头，不受一点点伤害。 第49章 做课桌？ 梦中惊醒，昏昏欲裂。 觉睡不踏实，极其不舒服。 洗了把脸之后，清醒了许多。 老爹和二叔在商量着今天打地基的进度。 四间砖瓦房，地基更要重视，这跟盖两间土坯可是大大不一样。 房子的事情交给老爹和二叔，是放心的。 盖房的进度肯定也不用操心，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收小麦了。 每年芒种前后，大队一声令下，全村出动。 壮劳力前面挥镰刀，妇女后面装车，小孩拖着麻袋捡麦穗。 这个时候尤其要重视天气，如果遇到雨天，晚上还要进行抢收。 麦场脱粒、扬尘去屑、反粮复晒，张子明都历历在目。 马上就是麦收农忙了，这一个月得把房子盖好，砖窑也得烧起来。 早饭后，没等张子明出门呢，张忠和就找了过来。 这就对了嘛。 虽然你张忠和是大队书记，办厂子的事情也不要端着了，该主动就得主动。 “忠和叔，我正要过去找你呢，昨晚喝到几点啊？” 当然得问问昨晚的战况了，你们两个支书，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新花样啊。 果不其然。 张忠和一开口，就先起了个高调，做了一番铺垫。 一听这个，张子明就感觉，领导们讲话都是一个套路。 前面都是废话，最后几句的转折，才是重点。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套路永远都是这样。 直说结果，不说铺垫，理论素养与水平没法展示？ 张忠和，你就是个鬼精啊。 合着就是用老爹和二叔被讹这事，给村里换来了15个劳力啊? “子明啊，你也知道，你这里要盖房子，村里两家工厂要办，马上就要麦收，里里外外都需要劳力啊。” “子明，李有粮答应了，等麦收的时候，会给我们派15个劳力过来帮着麦收，今年的麦收进度不也能快一点吗？” “子明，我知道这样对你有些委屈，可是你也要想想叔的难处啊，每年麦收，都是抢收，6月的雨可是摸不透啊。” 张忠和也从烟袋换上了卷烟，不住的解释着。 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如果不应着，那张子明岂不是没有高度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怪不得昨天那么积极的带人去干仗。 不会早就想好了？ 看你也是为村里麦收着想，也不跟你计较了。 “子明啊，你这盖房子，有你爹和你二叔操持着，你得把精力往叔这边靠靠啊，两家工厂呢，钱是你借给队里的，你得上心啊。” 张忠和眼见昨晚的事算是过去了，又一脸苦想的说着。 这哪是让自己上心啊，这是跟自己要启动资金？ 信用社的贷款还没有走完流程，项目启动得先用自己的这仨瓜俩枣？ 就这样把钱给你，太不正规了？ “忠和叔，要不咱去大队部？” 张子明假意思考了一下，摊摊手说道。 “对对对，咱去大队部，徐会计正好也在呢。” 艹，你个老狐狸，都准备好了。 就等着自己跳了，是？ 虽说都是为村里考虑，但自己跟你张忠和不一样。 自己考虑的是，全体村民，实打实的过上好日子； 你张忠和考虑的不止是这个？ 大早上的，被你这老狐狸给下了两个套了。 等后面自己出手的时候，你个老狐狸可别后悔啊。 大队部里，徐会计和其他几个支部委员都在呢。 除了张子明，其余的可都是党员干部。 想到刚才张忠和的圆滑狡黠，张子明欠了欠身子。 假意让了一下： “叔，你们都是干部，要不我就不坐了，我站着？” 不知道这一出，你张忠和有没有推算到啊？ 张忠和，你要是胆敢顺着话说句“行”。 那这两家工厂，立马就会搬到大林寨村去办。 在哪办不是办啊？ 也安排瓶子村的人过来干活就是了，一样可以提升村民的生活水平。 你张忠和的脸可就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张忠和神色一顿，让你站着哪行啊？除了上座，随便你挑。 信用社的贷款都不如你张子明答应的赞助多呢，你张子明现在就是财神爷啊。 瓶子村大队能不能超越其他大队，能不能在公社里挤进前10，可是靠你张子明的钱和点子了。 我瓶子村大队也不知道是烧了什么高香，现在出了这么一个名人，不得好好把握住啊。 什么障碍，叔给你扫清； 当然，答应叔的承诺得兑现啊。 叔还指望着也能上上报纸呢，能上报纸也算光宗耀祖了。 没理会张忠和的这些小心思。 张子明先拿出了6000块钱，总得留点备用的钱嘛。 首批启动家具厂，完全够用了。 后续的马上就能补上，不会比信用社的贷款慢的。 至于砖窑厂可以先定地方，进行清理，剩下的钱到位后就立即开工。 6000块钱交出后，就换了一张带着大红章的借条回来。 上面有每一个支委委员的签字。 不一会，村里的4位木匠一起出现在了大队部。 众人就一起移步去了村头的废弃知青点。 昨天已经安排人打扫清理了。 地方倒是很宽敞，木匠活能用到的刨子、凿子、墨斗、锯子、锛、牵钻、角尺等工具，也到位了。 本身就经常拿来修缮队里的农具，所以东西齐全并且保管的很妥当。 当张子明拿出一张课桌样图的时候，不仅木匠们满眼疑惑，这些大队委员们也是愕然好奇。 木匠们之所以疑惑，并不是做不了，而是这个样式的课桌真的是没有见过； 大队委员们好奇的是，家具厂要做的第一批家具是课桌？ 这莫不是开玩笑？ 张忠和作为牵头人，上前一步，拉着张子明往旁边动了动，低声说道： “大侄子，叔这回又看不懂了，咱做圆桌、八仙桌、长桌，叔都能理解，你这个课桌是怎么个意思啊？” 政策现在还没有出，张子明也没法解释清楚。 只能神神秘秘的解释道： “叔，听我的，就先做两个月的课桌，后面再做其他的，相信我，我过两天就会去一趟省里。” 这是在省里也有关系？ 张忠和越来越感觉到，瓶子村大队，快要装不下他张子明了。 居然还要去省里？ 张子明最近确实要去趟省里，只不过跟为什么做课桌是没有关系的。 第50章 去省城 不理解就不理解，就先这么干着就行了。 今上午，拖拉机赶紧动起来，木材抓紧运进这个大院。 4位木匠大叔得好好再交代一番，当然不是交代为什么做课桌，而是注意事项。 课桌就是后世小学里常用的课桌，张子明微调了几个地方而已。 交代完毕后，砖窑厂选址的事情，就完全交给张忠和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张子明得去趟公社了。 昨天跟周进成约好了10点的时候再通一个电话的。 瓶子村的电话线这两天就会架设过来，不出三天，全公社所有的大队部，全都有电话了。 大队干部开会，可就不用派人骑自行车通知了。 还差一分钟到10点的时候，张子明把电话拨了过去，对方应该会提前守在电话旁的。 很顺畅，电话接通了。 电话之中，双方都非常兴奋，第二笔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这第二笔交易的金额可就大多了，电话里可是跟周进成说清楚了，就看他有多大的本钱了。 至于货嘛，当然是异常充足。 紧接着，张子明又打了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徐一民办公室的。 昨天跟周进成通完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张子明就有所准备了。 估摸着周进成说的那个时间点肯定没问题，所以张子明就先委托徐一民帮忙买火车票了。 徐一民不负所托，办事利索。 张子明得抓紧时间了。 时间紧，任务重啊。 从公社返回家之后，10点半多了，等到县城的话，那就要11点半多。 中午就跟着徐一民吃食堂了。 新宅开始打地基了，张子明看着老爹一手拿烟袋，一手随时指点的样子，很是享受，这派头都快赶上张忠和了。 前世的时候，老爹好像没有这么高调过，主要是没有那个机会啊。 跟老爹聊了几句，老爹炸声道： “又要出远门？这不刚回来吗？新房子虽然我跟你二叔盯着，你也得” 没等老爹说完，张子明就打断了： “爹，我这次就出去两三天，就是去趟省城，顺利的话后天就回来。” “中午饭也不吃了？这么着急？” 老娘是心疼这个大儿子，刚回家两天又要出去。 “爹、娘，我这就出发，中午就在县里吃了，不用担心。” 把张晓勇叫过来，交代一番之后，张子明又蹬上了自行车。 有了前两次坐火车的经验之后，这次坐火车，张子明就轻车熟路了。 这一次，目的地是省城，东鲁省的省城-齐城。 跟周进成的第二次交易，就定在了齐城。 选择齐城的理由简单： 一是，不想坐火车跑那么远了，坐火车去广城，实在是太累、太浪费时间了； 二是，周进成的路子比较广，他可以很方便的搞到机票，让他坐飞机过来； 三是，这次的交易量比较大，大量的现金，要是从广城往回带的话，还是不安全的，从省城带回，路途短，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第四嘛，就是还不想暴露蓝宝石的实际地点。 在晚上六点的时候，终于到达齐城了。 没有多余的停留，张子明就直接前往齐城宾馆住下了。 跟周进成约的就是这个地方，周进成是明天中午到，齐城宾馆名声在外，很容易找到。 其实，明天一早从县里出发的话也能到，但是，就怕火车晚点啊。 这个时候的火车晚点，可是很经常的事。 在出示了介绍信并交了房费之后，张子明终于躺在了齐城宾馆的大床上。 这三星级的弹簧床，比家里的硬板床舒服多了。 要是丸子头跟着一起的话，就完美了，可以一起享受一下这里的弹簧床。 俗话说的好：肤白貌美弹簧床，几个亿的生意有的谈。 80年代初，弹簧床还是个稀罕物。 要是农村里弄这么一张床，那绝对是脑子有病上赶着挨批斗。 在大家的眼里，凡是享受主义都是资本主义。 翌日，张子明起了个大早，上午没有什么安排，打算去省立医院去转转。 丈母娘的病一直是全家人的心事，这次来省城，可以顺便打听打听。 省城到底是省城啊，早上的公交车是真多啊。 不像民安县，巴掌大的地方，都用不了几辆公交车。 城东到城西，也就是二十分钟时间，等公交的时间还不如走着呢。 有自行车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公交车是点对点，自行车可是想在哪停在哪停，方便多了。 省立医院位于经五纬七路，距离齐城宾馆不是很远，出去路口做2路公交就可以到。 这是宾馆的前台妹妹说的。 张子明对于省城也不是很熟悉，作为齐城宾馆的尊贵客人，跟前台打听个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这年头都是靠打听，问路不丢人，更何况是在齐城宾馆住宿的客人呢？ 再加上张子明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言谈举止又谦谦有礼，要不是介绍信上有地址，没有人相信他是从农村来的。 就是衣服旧了点，但是，能住上齐城宾馆的岂是一般人？ 一晚上十八块钱呢！ 屋内铺着地毯，洁白的床单被罩，独立的卫生间。 此时的民安县，估计只有那么一两家宾馆是这样子的。 宾馆的前台小妹，月工资也不过三十多块钱。 所以，张子明受到的礼遇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在80年代初，一些大中城市已经开始有出租车了。 像齐城这里也有，缺点就是很少，全城估计才十几辆。 出租车就不用考虑了，还是老老实实做公交车。 三分钱一张票，多实惠啊。 到了省立医院，这里没人拦着了。 倒是有传达室，不会拦你，也不会让你登记，有钱只管进就是了。 没钱不要瞎蹿，从医院出院的，没有人会跟你说声“再见”的。 医院是到了，可是丈母娘这个病到底该咨询哪个科啊？ 想了半天还是找人问问。 就你了，前面有个细柳苗条身材，也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就问你了。 张子明赶紧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 “医生，你好” “张子明？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话说完呢，对方居然认识张子明。 这是谁啊？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我张子明还认识省立医院的人？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戴着一个大口罩，这谁能看出来啊。 第51章 请你吃个饭 看出了张子明的困惑，对方摘下了口罩。 可是端详了半天，只觉得眼熟，但叫不上名字来啊。 尴尬了。 女人，张子明的脑子里只有丸子头一个人。 摘下口罩了，还没认出来？ 对方撅了撅嘴巴，一脸失望之意。 也难怪。 自上学开始，张子明就是一身穷苦打扮。 今天身上穿的这一身，虽说没有补丁，但也是反复浆洗过的旧衣服。 穿在张子明身上还是一副穷苦相，对方能认出来，并不难。 难的是张子明认不出对方来啊，一件庄严的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碎花的小衬衣，流海黑而密，脚蹬一双“孚德”牌女鞋。 眼熟，绝对是认识的，就是名字想不起来了。 “张子明，老同学你都不认识了吗？亏我还一眼认出了你。” 认张子明容易啊，认你可不容易啊。 在浪费了无数个脑细胞之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刘小惠，你是刘小惠，对不对？” “算你过关，好歹高中还是同学呢，两年没见，不认同学了？” 怎么会不认同学了呢，实在是没认出来嘛。 对于刘小惠，依稀有点印象的，家里父母都是县里某个部门的工作人员。 家庭条件不错，穿衣打扮远远超过其他女同学。 只是现在换了一个发型，真的是有点不好认了。 高中时，好像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个点头交而已。 刘小惠对于张子明的印象，一直都是穷苦相。 现在看来，仍是这副穷苦相。 唯一的变化就是，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没有补丁了。 又聊了几句，才知道，刘小惠考了大学，读的是医学，有时候会跟着老师一起来医院这边。 管你是上班还是实习呢，有个熟人就得好好利用一下。 虽然刘小惠能认出张子明，但是不代表刘小惠对张子明有好的印象。 要说张子明的长相还算过关，就是家庭情况太差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高中念了一大半，居然退学回家了。 要是能考上大学跃了龙门的话，她刘小惠说不定还会给个机会考虑一下。 门当户对的观念在体制内家庭根深蒂固。 刘小惠很客气的尽着同学友谊之情，将张子明带到了一间写着骨科的门诊室。 不是本人看病，张子明尽量详细的描述着丈母娘的症状。 专家虽然没有见到病人本人，但是给了一个很振奋的回复： 能治，但是需要带本人过来详细会诊后再确定治疗方案。 专家就是专家啊，见过的病例多了，光靠经验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从专家的诊室出来，还得再去谢谢老同学啊。 向左看看没有，向右看看有个吵架的。 国人都有看热闹的毛病，张子明也不例外。 咱也看看省城里人是怎么吵架的，回去也给村里边学学。 “你怎么当医生的啊？护士呢？为什么不是护士过来拔针？” 一个男子咆哮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声。 当前的医院，门诊楼和住院楼分的还不是那么清晰，旁边就有小孩子在打针。 “先生，就是护士过来拔针，也是会出血的，拔针后摁一分钟，您摁了吗？” 这个解释的声音，感觉很熟悉啊。 张子明往前挤了挤，这不是刘小惠吗？ 这是抢了护士的活，还被嫌弃了吗？ “你看把孩子疼的，孩子本来就怕疼，拔针又给弄出血了。” 咆哮男子还在吼叫着。 这就不算个事，拔针不摁着确实会出血的，这个男子有点过分宠溺孩子了？ 男子突然抬起来了手，太突然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就连在一边劝说的其他医生和护士都没有预料到，骂两句就是了，还要动手？ 就在刘小惠害怕闭眼的时候，巴掌并没有落下。 张子明伸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臂。 原因无他，其他人只是动动嘴劝说而已，没有一个能出手的。 不能眼看着老同学挨打啊。 虽说张子明不是打架斗殴的人，长期下地干农活，手上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男子可能也是嚣张惯了，居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狐疑的看着张子明。 “这位大哥，说几句就行了，还要动手啊，一个小姑娘你舍得下手？这位女医生不也跟你解释过了嘛。” 得为老同学开脱一下啊。 “还有你，你作为医生，可以好好跟这位家长解释一下嘛，家长也是讲道理的人，只是孩子哭了，着急了而已嘛。” 这话给男子留足了面子。 这也闹了几分钟了，双方算是都有台阶下了。 “张子明，谢谢你啊。” 几分钟后，一间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刘小惠主动跟张子明道着谢。 没有想到，这个农村同学居然这么仗义。 亏那些平常对她嘘寒问暖的医生们，连个屁都不放。 想想就来气。 只有遇到人身伤害的时候，才知道谁是认真的，谁是虚伪的。 还好那个家长也只是虚张声势，要是真跟张子明打起来的话，可如何是好啊。 估计那几位嘘寒问暖的男医生也后悔，谁知道那家长会这么虚张声势啊，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老同学，客气了，那位家长有点太护犊子了，拔针的时候好好摁一下就是了，太宠孩子了。” “不过，老同学，你好歹是过来实习的医生，怎么去拔针了？” “嗨，别提了，那边有个护士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就是帮个忙嘛，没成想弄成这样，丢人呐。” 刘小惠一脸的无奈。 但是，对于张子明的好感却有上升。 还没有好好问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齐城了呢，会专门跑一趟齐城给丈母娘问病症？ 从村里跑到省城，专门问病症？应该不可能。 农村里的情况，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每天都有生产任务的，需要下地干活，不下地就没有工分的。 难道是招工来到了齐城的工厂？ 能有这么大的福气来省城的工厂吗？能招工到县城里的工厂就烧高香了。 “张子明，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中午我请你吃个饭。” 看着刘小惠比较真诚的目光，张子明应下了。 反正距离周进成到达，还有段时间，有人请吃饭也不错。 顺便也搞好关系，等带丈母娘来看病的时候，有个熟人在这里也方便。 第52章 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同样是国营饭馆，省城的就是比县里的要上一些档次。 看着刘小惠熟练点餐的样子，应该没少在外面吃饭。 守着学校和医院，那么实惠的食堂不吃，真是个败家娘们。 都说闺女要富养，难道就这么有道理？ 丸子头也没有被富养啊，也很优秀啊。 “张子明，你应该不会是专程来齐城，给你丈母娘问病情的？” 等上菜的间隙，刘小惠开始询问了。 这怎么回答呢？ 既是也不是。 跟周进成接头完成第二次的交易，是非常急迫的一件事情； 给丈母娘治病也是计划中的，自己这次算是顺路打个前站。 等暑假时候，就跟丸子头一起带着丈母娘过来住院治疗。 “嗯，也不算是，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这样说也没什么毛病。 帮助村里办工厂，自己出来弄经费来了，也算是工作上的事？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卖蓝宝石的？ 关于蓝宝石，可是一直在保密和掩盖中啊。 “那你住哪里啊？” 听着张子明的回答，刘小惠还是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在齐城工作啊？ 难不成还是出差过来的？ 在听到张子明住在齐城宾馆的时候，刘小惠惊讶万分，同时又疑惑凝眉。 什么情况啊？ 齐城宾馆住一晚要十八块钱呢？ 一副穷苦相的张子明，会在那里住？ 难道是要面子，才这样说的？ 应该不是这样的性格？也难说，人总是会变的嘛。 “齐城宾馆可不便宜啊，你就舍得？” 无论如何不会相信张子明能住齐城宾馆，虽然看他手上也明晃晃的戴着一块手表。 保不齐是借的呢，这年头很多人出门的时候都会借一身行头的。 “嗨，出门在外，不能亏了自己，要不然还怎么干正事啊。” 这话说的没错，张子明一直是这样的。 只是在老同学听来，这话就是硬撑门面了。 刘小惠感觉她判断的没有错，随即又有了鄙夷的心态，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也没有那么高了。 念在刚才出手帮忙的份上，刘小惠还是坚持陪张子明吃完了这顿午饭。 时间差不多了，张子明得回齐城宾馆了。 周进成如果行程没有耽误的话，此时应该开始从机场往齐城宾馆赶了。 刘小惠还要返回医院去，两人出来饭馆后就分道扬镳了。 看着张子明坐的是2路公交车，确实是齐城宾馆的方向。 难不成还真住在了齐城宾馆？还是故意往那个方向去啊？ 刘小惠的秀眉解不开这个疙瘩。 张子明的心情却是欢心舒畅，怎么说也是遇到了个熟人呢。 下次带着丈母娘来的时候，办理手续终究能顺利一些。 还请自己吃顿午饭，这刘小惠应该能处？ 丸子头要是知道刘小惠请自己吃午饭的话，不会多疑。 再正常不过的一顿午饭了，高低是自己帮忙在先呢。 想的很美好，殊不知人家刘小惠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回到齐城宾馆，心里又测算了一下时间，就没有回自己房间。 就在这前台大厅等会，顺利的话，半小时之内应该能到。 前台妹妹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张子明，之所以好奇，还是因为张子明的行事风格。 介绍信上写的可是很清楚，是一个村的落款和盖章。 所以说张子明是农村里来的，确定无疑了，一身的旧衣也能对的上。 可是，偏偏住的是齐城宾馆啊，一晚上十几块钱呢，她的工资也就是够住两个晚上而已。 前台妹妹实在是有些闹不清楚，现在大厅坐着的这个小帅哥。 模样周正，也有手表，要是配一身新衣的话，倒也跟个大学生一样。 张子明不时的看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周进成是一个人来，还是会带着人来。 自己可是跟他说的很清楚了，就看他能带多少钱了。 眼瞅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周进成还没有来到齐城宾馆呢。 难不成飞机也晚点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手机，要是有个手机联系一下该多方便啊。 要是还不来的话，自己可就回房间休息了，躺床上也舒服啊。 起身朝门外看了看，正好看到了周进成挺着个肚子朝着齐城宾馆走来。 既然看到了，张子明就赶紧迎了过去。 “阿明啊，久等了？我是紧赶慢赶啊，从机场过来费了点时间啊。” “周哥，看您说的，走，先开个房间休息休息再说。” 看周进成手里提着的两个帆布包，估计有一个包放的是钱。 房间就开在了张子明的隔壁，这也是为了方便谈事。 “周哥，你先休息会，我等会再过来找你。” 进门后，得客气一番，虽然心里很着急谈生意。 “阿明啊，看你客气的，不用休息，咱先聊聊天，上回那些蓝宝石处理的可是很顺畅啊，老周我还是想你谈个长期合作怎么样？” 长期合作当然是好事，不管对于谁来说。 但是三天两头卖蓝宝石的话，肯定会把地点暴露的。 “周哥啊，我也想长期合作，但是也有难度啊。” “就像这次，咱在齐城交易，那是因为我从广城没回家，直接又去了一趟沈阳亲戚家，好不容易又弄了这些回来，不容易的。” “我到现在可是还没有回家呢？就是想着能快点交易，所以我在沈阳给你打的电话，约定在这里交易，明天一早我就得回家了。” 反正现在的电话也没有来电显示，说是哪里就是哪里。 周进成的脑子里也在琢磨，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从广城没回家，直接去了沈阳？ 从沈阳打的电话？ 听起来也没什么破绽，先看看准备了多少蓝宝石。 “阿明，你电话里说东西很多，到底有多少啊，老周我这两个帆布包可都是钱啊。” 顺手指了指地上的帆布包，两个一样大小的帆布包。 这就对上了，一个帆布包的钱可是不够的。 这次可是把家里的存货都拿过来了，除了第一次跟杨家兄弟上山找的那些，后来路过的时候，可是又去了几趟。 那块一斤多重的，自然是留着压箱底没带。 “周哥，东西绝对值你这两包钱的。你先洗个澡休息会，我等会拿东西来你屋。” 该抻一抻，就得抻一抻。谁让买方能上赶着从广城做飞机过来呢。 “阿明啊，不休息了，我这时间很紧，我得做明天一早的飞机返回去。”周进成一副着急的表情。 “这么着急？不留在这里玩一玩了？” 怪不得两个包都是钱呢，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第53章 换成存款单 “不留下玩了，机票不好弄啊，回去的机票朋友给弄了明天一早的，明天一早就回去。” 坐火车就算了，哐当哐当几十个小时呢，中途无数个停车站，劳神费力啊。 “周哥，先喝口水，我去我房间把东西拿过来您看看啊。” 得回房间，琢磨一下。 上回去广城，主要是探路的，拿的都是重量很小的一些。 现在拿的可都是质量上乘的了，得琢磨琢磨留下几块，要不然换那两包钱有点亏了。 现在最大面值是10元的，一个帆布包大概得有5万块钱；两个帆布包的话那就是10万元。 既然是带了10万元过来的话，那自己真的留下几块了，自己不能亏啊。 让张子明有些意外的是，周进成是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一个人带着两包钱，真的是很大胆啊，虽说坐飞机很安全。 怎么也不带个懂蓝宝石的人来呢？这么相信自己吗？ 就不怕自己以次充好骗了他？这么相信自己？ 自己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东鲁省最讲的就是义气，哪能因为利益而罔顾义气呢。 没几分钟，张子明又出现在了隔壁房间。 一手拿着装蓝宝石的包，一手拿着早就借好的秤杆子。 这秤杆子当然不是那种可以称100多斤的大称，而是中药店里常用的小称，精准度很高。 周进成之所以一个人前往，那也是有自信的。 就在张子明离开广城之后，周进成一方面联系买家，一方面找严勇昌给做了一次知识大讲堂。 这两天恶补了很多关于蓝宝石的知识，虽说称不上行家，但是应付这次买卖足够了。 再说了，周进成做买卖依靠的还是他自己那套识人的本领。 可以说是看相，也可以说是心理。 周进成的房间内，桌子上，一边放着钱，一边放着蓝宝石。 两人没有激烈的谈判，相反倒是相互谦让着。 周进成谦让的原因，还是想有个长期的合作，虽说蓝宝石不用天天买卖，好歹一个月能卖他一次也行。 张子明谦让的原因，虽说不会有稳定的合作，但是时不时的会卖一次的，这条线不能断；另外就是看在严勇昌的面子上。 几番谦让之后，蓝宝石属于周进成的了；而那两挎包的钱自然就是张子明的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感觉自己亏。 猜的差不离，两个挎包一共11万块，现在都是张子明的了。 交易既然完成，那就真得离开周进成的房间了。 一是真的得让周进成休息会了，估计天不亮就坐上飞机了； 二是交易完成了，周进成估计还要跟严勇昌打个电话，大概说一下情况，虽说不会亏，也得深聊一番。 三是，这钱得处理一下，拿着两大包钱回去，那还不把家人给震惊了啊。 得找银行存一部分钱，随用随取，一摞钱换一张存款单，存款单可方便携带、方便存放。 只是这个时代的存款单也有缺点，不记名，只认存单不认人。 回去之后可得好好保存，就算被人偷了，小偷只要拿着存单去存钱的那家银行，是能取出钱来的。 实名还是在推行身份证之后呢，应该是1984年之后的事情了。 齐城宾馆位于省城市中心，周边倒是有几家银行网点。 留下了4万块钱，其余7万都要存进银行。 省城的银行人气还是比较旺的，有存钱的、有贷款的。 不像是民安县，哪有人去存款啊，手里头都没有几个钱，还用得着去银行存？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年政府会有存钱奖励了，有时候存款超过多少，会奖励一些工业票啊、纪念品啊什么的。 用了2个多小时时间，张子明去了4家银行网点把7万元存好了。 其实只在一家银行存好也行，但是张子明不想引起轰动。 一个年轻小子一下子存7万块钱，虽说在省城，人们见的世面比较多，但也是很夸张的一件事情的。 所以，还是分散存比较合适，一家银行存个一万、两万，分开存放。 就是取钱的时候麻烦点。 这个时候存款，只能是哪里存哪里取。 同样是农业银行，在经七路支行存的，那就只能拿着存款单在经七路支行取，在农业银行的其他营业点是取不出来的。 当时的时代就是这样的。 带着4张存款单还得尽快返回齐城宾馆。 要不然周进成得敲自己房门了，刚刚交易完，人就跑了不见了。 那周进成不得吓一跳啊，虽说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人突然消失不见了，那还是有些让人心跳的。 这一折腾也到下午5点了，得请人周进成吃顿饭，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送钱的，还大老远打着飞的过来。 周进成这关系网确实不错，这年头能做飞机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一个县里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机会坐飞机。 回到齐城宾馆，张子明还是先回了一趟自己房间。 随后才敲开了周进成的房间门。 “周哥，我带你出去吃饭，也尝尝我们东鲁省的饭菜口味。” 周进成估计中午的时候也是随便对付了一口，肚子早已开始咕咕叫了。 碍于面子，没有去敲张子明的房门而已，早就饿的不行了。 聚丰德饭店成立于40年代，几十年的老酒楼了，张子明打算去那里吃。 这省城的开放程度，不是民安县能比拟的。 要是在民安县，聚丰德这样的饭馆估计开不下去。 九转大肠、蟹黄鱼翅、干烧鱼、油爆双脆、灌儿蹄、鸡汁海参，这些菜，在民安县，哪有人能吃得起啊。 今天就带周进成尝尝南北菜的差异。 吃饭过程中，张子明又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周进成又高看了张子明一眼，同时坚定了做长期买卖的决心。 长期买卖也不一定限于蓝宝石啊，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啊。 经济形势的变化，周进成看的很清楚，经常往返深城，经常接触一些港商，信号是能摸出一些的。 第54章 房间的电话响了 席至半酣，张子明掏出了一块蓝宝石出来。 看的周进成两眼放光，怎么还有啊？ “周哥，这一块，不收你钱，我白送你。” 笑着把东西递给了周进成。 “阿明，这是几个意思啊？怎么能白收你东西呢？” 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先双手接了过来。欣喜万分，同样也诧异万分。 “周哥，你听我解释一下” 等张子明说完，周进成直叹他自己格局小了，频频举杯碰杯。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周进成感觉他自己格局小了呢？ 因为张子明把这块蓝宝石算作是给周进成来回机票的补贴了。 飞机来回一趟花费也不小，周进成自己承担的话，成本就是他自己的； 而张子明承担的话，他周进成可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成本了。 凭借着他周进成的渠道，这些蓝宝石很快就能消化掉，很快就能换成大把的票子。 张子明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建立一个稳妥舒适的合作方式。 第一，张子明不想大老远的跑广城去，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必要了； 第二，既然周进成有关系，方便坐飞机，那么，只要张子明想出货，你周进成就得随时飞过来。 所以，最后送这一块，算是再次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周进成有一个做生意的头脑，怎能想不明白呢？ 来就来，反正他有渠道弄到机票，无非就是奔波一点，总比坐火车强多了。 只是这蓝宝石的源头，到底在沈阳什么地方啊？ 一想到有矿，心里就直痒痒啊，要是直接飞沈阳就好了。 “阿明，什么时候再去沈阳，你也跟老哥说说，老哥跟你一起去一趟，也长长见识。老哥长这么大，除了见过煤矿，其他的矿还都没见过呢。” 借着酒劲，还是吐露了真实的想法，买矿开矿才是一本万利啊。 来之前，可是又跟严勇昌这个发小讨论过了，沈阳那个地方也是极有可能会出蓝宝石的。 两人判断，沈阳这个地方应该是真实存在蓝宝石矿的，不像是编的，只是现在没有头绪，要是能有个再详细一点的地址就好办了。 “周哥，看把你着急的，我那亲戚那里可能没有什么矿，大概就是运气好，当地矿务局也勘探了，没有说出什么结果来。” “周哥，反正我这里能凑出来，我就优先卖给你，绝不卖给其他人，你放心就行，有就卖给你。” 都这么说了，就算借着酒劲，也不好再强求了。 毕竟是源头，哪能随意的透露出来，就算知道地址了，到了当地也不一定能跟政府谈妥啊。 就这样当个贩子也不错，他周进成不是一直就是贩进贩出的这么干着嘛。 要论谁有钱，十个张子明也比不了； 可要论酒量，十个周进成也比不了。 张子明还没到半醉的时候，周进成已经醉的睁不开眼了。 饭局开始的早，结束的时候还不到8点。 扶着周进成回到齐城宾馆的时候，张子明也累的不行了，周进成是个大肚腩，很有份量。 另一边的刘小惠在医院忙完之后，鬼使神差的也来到了齐城宾馆附近。 八卦的心一直有，确实很想弄清楚张子明到底是不是住在齐城宾馆，好奇心实在是太强。 一个穷苦的农村同学，怎么就敢说在齐城宾馆住呢。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张子明现在真的脱离农村的苦海了？ 怎么可能呢？她作为天之骄子，都没有住过齐城宾馆呢。 林雨欣虽然长得漂亮，比她都漂亮，但她家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还能出钱给张子明住齐城宾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蹬着自行车，骑到齐城宾馆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张子明扶着一个醉汉往齐城宾馆里进。 难不成是说，是因为那个喝醉的人住齐城宾馆，所以张子明就也说他自己住在这里？ 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就在张子明扶着醉汉上楼之后，刘小惠放下自行车也跟着进来了。 “同志，刚才这两个人都是住这里的吗？” 刘小惠客气的问着前台服务员。 前台妹妹狐疑的看着刘小惠，问这个干什么？ “同志，是这样的，我是省立医院的实习医生，刚才那人帮了我的忙，我正想感谢一下呢，是住这里？他叫张子明。” 不编个理由，前台服务员是不会相信的，况且也没算编理由，张子明确实是帮了她一次。 前台服务员本来不打算理睬的，可是听到对方说出了名字，还是选择了相信。 省立医院的，不至于撒谎。 名字也说对了。 张子明这个名字，前台妹妹记得很清楚。 一身旧衣服入住齐城宾馆，谁记不住呢，其他入住的旅客可都是西装革履的。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泄露顾客信息这一说，尤其是刘小惠拿了一把奶糖塞到前台妹妹手里之后。 前台妹妹连同她自己对于张子明的好奇也都说了出来。 “是住在这里，昨天来的，今天跟那个胖子喝酒了，刚回来不长时间，那个胖子是今天入住的。” 前台妹妹说的很详细。 “这个人啊，别看穿的很普通，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十八块钱的住宿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就付了两晚上的钱。” “两个晚上啊，都顶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前台妹妹越说越来劲。 大白兔奶糖还是有些用处的。 两个晚上？那就是明天就要离开了呗？ 刘小惠拿起了前台的电话，电话的那一头没有预料到房间里的电话还会响。 难不成这年头还有骚扰电话？ 不应该，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是很保守的。 就像是出来开房住宿的，没有结婚证都住不了一间房的。 要是出示不了结婚证，十有八九被骂成破鞋的。 当然，有些人还是有招儿的，可以先开两间房，至于晚上睡在哪一间就无所谓了，真有查房的，再回自己房间也能说的过去。 十八块钱的宾馆花的就是值，房间里还有电话可以用。 第55章 最多能带3万块 电话接通后，只听电话里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张子明，是你？你还真住在齐城宾馆啊，我是刘小惠啊，我就在楼下。” 挂掉电话的张子明，又把刚脱下来的衣服穿上了。 刘小惠这个时间点过来，是几个意思啊？ 今天帮忙也是举手之劳，现在又过来，不至于以身相许？ 思虑一会，也想不明白。 难道说就是单纯的来看看老同学？自己的脸有这么大吗？ 还是先洗把脸，精神精神。 好在喝酒不上脸，要是个大红脸的话，一看就知道喝酒了。 现在都快晚上8点半了，孤男寡女的，可不能让刘小惠上来房间，要不然什么都说不清了。 擦了擦脸就赶紧下楼了。 “老同学，你怎么过来了？还有事？” 张子明一脸兴奋的问道。 认定了这个同学肯定有事，要不然怎么会大晚上的来齐城宾馆呢。 两人也没有在大厅聊，而是直接出了门，那个前台妹妹的眼珠子可是一直在盯着转呢。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 刘小惠看到老同学确实是住在这里，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 1978年以后，改革的春风虽然还没有彻底的吹到老家那个小县城，但是齐城作为省会城市，变化还是比较大的。 刘小惠待在齐城这几年，感受还是很深的。 社会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既不找单位上班，又不在家种地，但是又很忙的一批人。 这些人大都是借助着某个集体企业的幌子，每年交一些管理费，钱都大把大把的往自己口袋里装呢。 难不成张子明现在也是这样？ 有这种可能吗？他就是一个农村种地的啊，有这个头脑？ 可是看他跟那个醉汉的样子，貌似是谈合作的。 要怪就怪张子明这两个月的变化太大了，刘小惠最近两个月也没有回过民安县。 对于民安县报纸上连载的小说可是一无所知，要是看过的话，估计诧异就不会太大了？ “哦，过来看看我啊，要不去房间坐一会？” 张子明看出了刘小惠的异常，怎么可能是顺路看看自己呢？ 飘忽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了。 估计是不相信自己这个农家小子，会住在齐城宾馆。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邀你进房间坐坐，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子明的热情邀请，把刘小惠吓的不轻。 开什么玩笑呢？一个大姑娘家跟你去一个房间，能说的清楚？ 连忙推辞后假意说道： “我过来还要跟你说一件事，等带着你丈母娘来的时候，可以提前先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到时候可以跟专家约时间会诊。” 这话倒是说的很贴心，张子明也不再开玩笑了，好一番感谢。 “那我就送送你。” 看到刘小惠有些认怂，张子明就想着送送她，自己也顺便溜达溜达，晚上吃的有点撑了。 刘小惠倒也没介意，伸手指了指自行车。 很明显，既然是要送，那自行车就你推着，一起走走。 “张子明，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来齐城做生意的？是不是挣钱了？” 刘小惠忽闪着眼睛很期待的问道，她很渴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我住在齐城宾馆吗？” 好你个刘小惠，农村同学来省城对你影响这么大吗？ 你好歹也是天之骄子啊，难道在省城待的久了，也变得市侩了？ “感觉，感觉你不像是种地干活的样子，你身上现在没有老农民的的影子。” 看人倒是挺准，说的这么玄乎，怎么久没有老农民的影子了，这一身朴素的衣服，只是太久没下地，手上确实没有老茧了。 “老同学，你在齐城待的比较久，你对个体户是怎么看的？” 既然看出来了，那就考考你，虽然你是学医的，但是不了解时政的话，那也是不合格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长期待在齐城这个省会城市的原因，刘小惠对于个体户的发展非常支持和赞赏，并没有那种动不动就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那种思想。 这让张子明高看了刘小惠一眼，看来干部家庭出来的子女，确实有过人的地方啊。 “欸，怎么右拐了啊，医学院应该往前走？” 走到路口的时候，张子明开口了，因为刘小惠走的方向不对啊。 “看来你很熟悉路啊，之前来过吗？” 那倒是没有来过，只不过搞了一张省城的地图而已，以齐城宾馆为中心，四周的主要地点都大概了解过一遍。 刘小惠原来是住在了省城姑姑家，怪不得还骑个自行车出门呢。 一般学生哪有这待遇，估计跟着老师去省立医院也是她那个姑姑给联系的。 送走刘小惠之后，躺在弹簧床上的张子明想起了丸子头。 丸子头，等新房子盖起来之后，高低得买这么一张弹簧床回去。 还是那句话：肤白貌美弹簧床，几个亿的生意有得谈。 这次齐城之行，总体来说是圆满的，就是时间有点赶。 赶点就赶点，老家里房子在盖着、村里的两家厂子在兴办中，自己虽说不是大队干部，可钱是自己借给大队里的啊。 办的好不好，可是直接关系到钱是不是打了水漂啊。 不考虑那么多了，剩下的这4万块钱也不能这么带回去。 还是得缝一个围腰钱袋，来的时候就准备好针线材料了。 4万块不是个小数，这围腰钱袋得缠到胳肢窝才行，要不然装不下。 可是缝进去3万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继续在加了。 现在是5月上旬，中午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要是每摞钱加厚的话，缠在身上可是很明显的。 看来，以后这个围腰钱袋最多只能带3万块了。 3万块就3万块，启动砖厂也够用了，又没有什么机械化的东西，全是人工出力。 最主要的花费就是在买煤上面了，总不能烧柴火，那得雇多少人添柴火啊。 趁着公社郭书记支持，可以一次性的多存一些煤，后面煤的价格可是上涨的。 民安县境内有3座小型煤矿，还得让张忠和出面，直接联系煤矿，看看哪一家最合适，定下一个长期供货的合同才行。 明天送走周进成之后，自己再走的远一些，再换一家银行存上一万块钱。 这样就有8万块钱存在省城了。 第56章 从偷变成抢 翌日，还没吃早饭的周进成就出发赶飞机去了。 虽然时间很赶，但是能有朋友搞到机票，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相比匆匆的周进成，张子明的时间就没那么赶了。 吃了油条，喝了豆汁之后，才往一家比较远一点的银行网点走去。 身上围着3万块钱，并不是很舒服，只觉着胸口发闷。 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让周进成来民安县见面的话，不仅不可能，而且会引起他的怀疑。 只有选择在省城见面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既能说得通自己是从沈阳赶回来，暴露不了真实蓝宝石矿的位置，又能让周进成直接坐飞机到达，省城是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往回带钱，自己克服一下就是了。 人家周进成大老远的带两包钱过来，都没什么问题，自己担心什么呢。 就在银行刚开门营业的时候，张子明就进去存了9000块钱。 这年头的银行，存款比贷款受欢迎，没有来存款的，哪有钱往外贷啊。 搞建设的时候，都想着贷钱出去。 这一开门，就迎来了9000块钱的存款，银行的工作人员脸上笑开了花，这是好兆头啊。 存9000块钱也是今天早上刚想好的，留下1000块钱自己当作备用，时不时的得花点啊。 尤其是丸子头，自己还想着给丸子头买点东西呢。 那1000块钱就压在了帆布包的最里面，上面特意放了几件换洗衣服，这样，打开帆布包是看不到底下的钱的，只有打补丁的破旧衣服。 存好钱之后，就赶紧去了一趟第一百货公司。 看看能不能寻摸着倒买倒卖收音机的，没有电视机，弄个收音机听听也不错。 弄个晶体管收音机六十多块钱，张子明还是承担的起的。 可是寻摸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遇到有倒卖收音机的，哪怕遇到个倒卖收音机票的也行啊。 没有，一个都没有。 东西太紧缺了，这些小贩的手里倒是有香烟、白酒、手表等东西，可是自己也不缺这些东西啊。 香烟和白酒在公社的供销社就可以搞到，完全没必要从这里带着回去。 手表现在也有，没必要弄两块手表换着戴。 那在别人的眼里不就成了，卖水的看大河-净是钱了，这样的瞎显摆，张子明不需要。 一连问了好几个，手头上都没有； 有一个倒是说能想想办法，可是要等到下午，自己可没那个时间。 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就赶不上火车了，要是等晚上到民安县的话，自己回村不回村啊。 回村的话就得走夜路，夜路多不安全啊，虽说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但自己可不是打架高手啊，还是安全第一。 要是不回村的话，就得在县里住一晚。 没那个必要啊，该省的就得省啊。 收音机买不到，那就等回县里的时候再搞，到时候让徐一民帮帮忙。 等到了齐城火车站的时候，张子明没有去排队买票。 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看上去就像黄牛的人，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贼眉鼠眼，揣着手四下里寻摸人的，那肯定就是干这一行的。 张子明上去就表明了要一张去民安县的火车票，时间点越早越好，最好能接着走的。 那人被张子明的直接给吓了一跳，这年头还有这么上赶着要高价票的嘛。 一般都是没办法了才要高价票的，像这种刚到火车站就找人买高价票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那人给了张子明一个眼神后就一起出了火车站。 张子明猜测这是要换一个人少的地方交易，毕竟在这售票大厅里，直接交易的话，那就太嚣张了。 等出来之后，走到了外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正准备问价呢，张子明的后面又出现了两个人。 什么情况？ 前面一个，后面两个，卖票没有这样卖的。 上当了，绝对上当了。 张子明一拍脑袋，后悔万分。 自己只顾着找贼眉鼠眼的了，这是错把大厅里扒窃的小偷当成黄牛了啊。 大厅里可不只有黄牛啊，还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小偷啊。 同样是贼眉鼠眼，但是黄牛还不至于这样鬼鬼祟祟。 自己这样上赶着，直接逼着这三个小偷，从偷改成抢了。 活该倒霉啊，谁让自己这么急切呢。 后面两人一人拿一个弹簧刀，张子明只能乖乖的听吩咐了。 “兄弟，我们只求财，能认识就是个缘分，弹簧刀能不见血咱就不见血。” 他娘的，偷钱抢劫还都有说辞了。 面对三个人，张子明是没有把握的，这又不是李瘸子，自己上去就扇耳光。 只能乖乖照做。 先把帆布包仍在了地上，并主动把旧衣服倒在了地上，把帆布包亮出了底。 嘴里也说着：“包里都是换洗的旧衣服。” 确实是旧衣服，而且还是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这几件旧衣服，是张子明特意准备的。 出门在外，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在齐城居然用上了。 随后又把挎包打开，把里面的几十块钱拿了出来，并把挎包也亮出了底。 紧接着又把裤子口袋翻了出来，这下可以证明身上没钱了。 可是那三人却是又盯上了手腕上明晃晃的手表。 心里一阵苦楚啊，新手表这才戴了几天啊，可惜了了。 能破财免大灾，那就忍痛。 最起码自己身上的围腰钱袋不能被发现，存款单可是也塞这里面了。 还有地上的旧衣服，袖子里面可是卷着自己留下没存的那1000块钱啊，可别上来翻自己的旧衣服啊。 这两处地方要是被发现的话，自己得拼一把试试了，先把那弹簧刀给踢下就好说了。 再大喊救命的话，估计这些混子心理上会害怕。 就在前边这个小偷，要弯腰拿起张子明挎包里抖擞出的这几十块钱的时候，听到了正义之声。 前边和后边都有人靠了过来。 老天有眼啊，张子明心里决定，回老家之后就点香烧纸，好好恭谢老天爷。 身家算是保住了。 要不然这一趟就白跑了。 更不用谈什么村里办厂子的事情了，估计后面再来交易都有阴影了。 以后再来齐城交易，得带着林雨刚或者杨江兄弟一起了，一个人来有些冒失了。 第57章 去趟派出所 来人大喊了一声，前面这个小偷就哆嗦了一下。 看来以前应该打过交道啊。 三下五除二，后来的这五个人就把三个小偷给摁倒了。 张子明也擦了擦汗坐在了地上。 虚惊一场，虚汗不少啊。 只听来人对着前面的这个小偷的说道： “三爪子，盯你很久了，没想到从偷变成抢了啊，这判刑也得加喽。” 三爪子估计是这个小偷的外号，只见这个三爪子朝着张子明恶狠狠的说道： “哼，你们公安也学会钓鱼了啊。” 很明显，三爪子把张子明也当成是公安了，以为是公安故意安排的。 带头的公安“呸”了一声后说道： “三爪子，就凭你，还值得我们公安单独安排人。” 随后又转头对着张子明说道; “同志，你什么情况啊？我们盯贼盯的好好的，你怎么就把人给叫出来了呢？也好，我们从抓偷变成抓抢了。” 张子明也悔恨，原来一开始就破坏了人家公安的安排了啊。 谁让自己一开始就认定了要找黄牛买票了呢。 再跟公安一番解释之后，也跟着去了派出所，口供得录啊，得实话实说啊。 心里暗叫一个倒霉，这事应该不会被通报到村里去。 要是被通报到村里去的话，那可是丢大人了。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因为买高价票，被小偷当成了冤大头，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到了派出所，张子明先是规规矩矩的拿出了介绍信，表明自己是为村里的砖厂出来买制砖机的。 好在介绍信管用，公安也没有搜张子明的身上和帆布包，毕竟也是受害者呢。 在一顿好话恭维之后，张子明被放行了。 这叫什么事啊。 要不是自己上赶着买高价票，这怎么说也是协助公安抓贼呢。 一件可以上报纸宣扬的好人好事，就这样被弄没了。 一阵郁闷，又老老实实的返回了火车站。 排队买票，捷径不好走啊。 好不容易买到了车票，时间却是晚上12点发车，买不到更早时间的票了。 只能坐晚上的车了，反正都是过路车，大晚上的没什么，上车后就睡觉呗，睡一觉就到了。 齐城到民安县，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事，还真是睡一觉就能到。 到晚上12点还早呢，这一折腾，还是先找个地方吃午饭。 火车站是混乱的，得换个地方吃饭，不想在这里吃午饭。 简单吃过午饭之后，又回到了第一百货公司这边。 跟外面倒买倒卖的小贩商量好了，就等到下午4点，4点还是搞不到的话，就算了。 收音机确实不那么好买，尤其是张子明要求的是那种砖头大小的收音机。 其他大尺寸的相对好搞，这种小尺寸的真的很难搞。 不过，小贩倒是很有信心，下午4点前保证能赶回来。 包括张子明要的其他东西：手电筒、干电池。 手电筒还只有大队部值班的人才会有，其余人家都是依靠煤油灯。 有必要弄上几个，给丸子头1个，自己家里留2个。 现在是1点，离4点还有三个小时呢，干脆进第一百货公司里面转转看看。 看了一圈，除了手绢和枕巾不需要票，其余都得用票。 还是从外面再倒腾倒腾。 烟、水果糖、白糖、火柴、点心都划拉了一点，以帆布包能塞满为准。 既然有时间那就采买一点，要不然回去之后也得买。 就这样，不一会工夫就塞的差不多了，得留出位置放收音机和手电筒。 吃的这些东西比较容易倒腾，不像收音机、自行车、手表，都是硬通货。 买完这些，也跟几个小贩熟了起来。 这些小贩的消息比较灵敏，已经在传“三爪子”火车站被抓的消息了。 传的有声有色，其中就有张子明的那个角色。 只不过传出来的版本里，张子明也是公安，里应外合抓住了这个流窜已久的小偷团伙。 这些小偷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火车站那里人来人往，一波又一波的小偷都不舍得换地方。 不换地方，被抓的概率就很大了，就像“三爪子”这样，还不舍得换地方，就容易被盯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上午被劫的时候，张子明都打算拼一把呢。 聊天时间过的很快，快4点的时候，约好的那个小贩终于如约而至了。 二人换了一个地方，交易了起来。 这回不怕被坑，这回看的准。 两个砖头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三个手电筒，还有十来块干电池。 不错，张子明夸了一句。 三个小时能弄到这些东西，不容易。 顺利的交易完之后，就赶紧塞到了帆布包里，刚才预留的位置还能塞的下。 装完就往火车站赶了，可不能等晚上再去火车站。 夜黑风高的，搞不好就遇见真的劫匪了。 现在就去火车站等着，无聊就看报纸，饿了就吃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可是顺手买了个铝制饭盒，买了水饺，就是最好的晚餐。 齐城火车站是省会火车站，也是北方的一个中转枢纽。 站里面人来人往的，客流量不小。 寻着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坐了下来，抱着的帆布包是不能放手的，上厕所也不能放手。 翌日清晨，张子明走出了民安县火车站。 虽然昨晚没怎么睡觉，心里还是一阵愉悦，终于回来了。 在自己熟悉的地界上，感觉舒坦多了。 就算有抢劫的，屁大的地方，自己高低能追上几条街。 安安稳稳的吃过早饭，去徐一民宿舍里补了一觉之后，才骑上了自己的新自行车。 今天是周六，顺路去接弟弟和小舅子。 当新自行车出现在初中门口的时候，弟弟和小舅子都围着转了三圈。 “哥，我想学自行车。” “姐夫，我也想学自行车。” 两个小弟都想学骑自行车，怎么学啊，就一辆。 “子越，你今天下午学；雨豪，等会我先送你回家，你明天过来找子越，一起学。” 弟弟和小舅子想学骑自行车就学，早晚都要学的。 新自行车怎么了，新自行车也是要人骑的，还能因为是新自行车就不学了？ 第58章 加快进度 离开了三天时间，家里的地基都打好了。 老爹和二叔是很好的指挥官，操持着盖新房子的事情，小菜一碟。 盖房子是需要管饭的，又加上张子明刚赶回来。 中午的饭菜质量还是比较高的，盖房也是重体力活，中午大家都是小酌一点，不能多喝，喝多了可就干不了活了。 饭后，还得去找一下张忠和啊。 “忠和叔，没有午休？”刚到门口，张子明就吆喝了起来。 “大侄子啊，你可回来了，这三天忙坏你叔了。” 张忠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道。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家具厂拉回木材来，照着图纸做课桌就是了，没什么难度，主要是效率问题； 砖窑厂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毕竟真的不熟悉这个。 “叔，忙的头打脚后跟了？”张子明嘻嘻的说道。 “大侄子啊，钱不够啊，信用社那1万块钱下来了，用到砖窑厂那边了，要是顺利烧起来，至少还得2万多块钱。” 张忠和这哪是想念大侄子啊，这是想念大侄子的钱了。 也倒没什么问题，张子明这趟出去不就是搞钱了嘛。 “忠和叔，放心，钱我借来了。” 说着的时候拍了拍手里的，青岛皮件二厂产的“海”牌手提包。 张忠和也没有客气，急忙拉着去了大队部。 他知道张子明的脾气，钱必须得由队里签字写借条入到大队的账里才行。 这一点，他张忠和是认同的。 张子明拿出了元，块钱用到砖窑厂那边；剩下的5000块用到家具厂那边。 关于人工先记工分，发工资还得等实行了“大包干”解放了劳动力之后，也就是明年。 所以，钱主要是用在了材料、原料上。 当然，两个厂子顺畅的话，年底怎么着也得给村民分点。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干点副业，还能不分点？ 那他张忠和不是白得瑟了嘛。 “叔，家具厂那边你得再安排人过来，不能只靠4位老叔啊，得安排几个打下手的，现在效率太慢了。” 来到原来废弃的知青点，现在的家具厂，看到4个老木匠的效率实在有点慢。 “大侄子，这个课桌，咱村小也不用了这么多，他们4个这两天做了不少了。” 张忠和还以为头两天只是练练手，顺便给村小改善一下硬件质量呢。 怎么跟张忠和说这件事呢，提早告诉他？那他不得到处瞎咧咧啊。 顿了顿后说道： “叔，听我的，加人，两个周的时间务必做出200张课桌，到六月底，要做出1000张课桌，七月份开始再做其他的。” 看到张子明坚定的目光，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钱是张子明出的呢。 他肯定不会把东西砸手里，做课桌就做课桌，加人就加人，就听他张子明的。 砖窑厂已经选好了位置，已经开始动工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张忠和的决心和效率。 这也是让大北河大队的砖窑厂给馋坏了啊，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弄个砖窑厂，十分的精力盯上了十二分。 回到大队部的张忠和回忆着张子明的话，最快见效益的是家具厂，这可能吗？ 砖窑厂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投入使用，砖烧出来之后，不愁销路。 难不成那堆课桌还真有其他学校会要？ 到时候谁去对接啊，全公社那么多的小学，每个大队都有小学、育红班。 精力还得分一分，砖窑厂当然是他张忠和主抓了； 家具厂就交给队里的其他支委以及张子明负责，张子明虽说不是大队干部，但毕竟是出了钱的。 让张子明也负责一下家具厂，其他支委应该没什么意见，谁有意见谁出钱啊。 回到家的张子明也没有闲着，因为老爹正在打弟弟子越呢。 虽说弟弟在自行车的后座那里绑了一根棍子做支撑，奈何还是总摔倒。 自行车没骑两圈，摔的次数倒不少。 崭新的自行车，直把老爹心疼的嘴抽抽。 再看弟弟子越，虽然挨了几下打，并且也摔了几次。 但是兴趣不减，一直兴奋的靠在自行车边上，不舍得放下，妹妹也在一旁看热闹。 “哥，要不你在后边帮我扶着点，咱爹老盯在着我呢，一摔倒就过来打我。” 弟弟子越倒是不害怕哥哥心疼自行车，因为学车之前，哥哥就说了，不要因为是新自行车就不敢骑，大胆的骑就行。 这话弟弟记到心里去了。 “行，我给你扶着，教你学。” 反正张子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家里的房子也有十几个人在帮忙盖着，自己忙里偷闲教一下弟弟，这也没什么。 老爹一把拉住了张子明的手臂，心疼的说道： “你这自行车可是崭新崭新的啊，经不起这样摔的，要不等子越个头再长长的时候再学？” 学自行车越早越好，弟弟好歹也是初中生了，不小了，该学自行车了。 想到回来家之后，收音机还没有拿出来呢。 张子明先返回屋里把收音机拿了出来，等收音机塞到老爹手里的时候，老爹不再说话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小儿子学自行车就学。 一手烟袋，一手收音机，大茶缸子里还泡着那香味十足的茉莉花茶。 张忠仁知足了，眼瞅着大儿子的新房子马上拔地而起，四间砖瓦房，附近几个村庄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大儿子还借到了钱给大队里办厂子使用，谁能比他更有吹牛的资本。 就是在县纸厂里上班的三弟，也没有他舒坦呢。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大儿子有了变化，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是跟着大变啊。 纯小麦的大白馒头啊，张忠仁第一次拿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舍得吃。 而是先装了几个，跑去了村北边的祖坟，待祖宗吃完之后，他张忠仁才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一只手拿着馒头，一只手放在嘴巴下边接着，生怕浪费了一点点的馒头碎渣。 掉落在另一只手里的馒头碎渣也会及时的吃到嘴里，可不敢浪费了粮食。 又白又甜的大馒头，以前的时候，还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能吃的这么饱呢，现在梦想成真了。 第59章 不求证一下，今晚绝对睡不着 弟弟练了一下午自行车，张子明也是跟着累的够呛。 晚上就不陪着帮忙盖房子的一起吃饭了，还是去丸子头家。 解下弟弟绑在后座上用于支撑的棍子之后，张子明就骑车先去了一趟供销社。 老丈人家里估计也没什么硬菜，还是自己准备一下。 几次来丸子头家里吃饭，都没跟小舅子一起吃过饭，今天周六可是能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到了丸子头家之后，自行车就交给了小舅子，趁着还没有天黑，踩着脚蹬子就练了起来。 收音机交给了老丈人和丈母娘，两个人听起了小曲。 做饭的活自然就落在了张子明和丸子头两个人的身上了，张子明倒不介意。 做饭的地方狭小，可是有很多机会能占到丸子头的便宜的哦。 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就是做个饭而已，对农村孩子来说不是难事。 如同新婚的小两口一样，二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忙活着。 时不时的弹一弹手指上的水、碰一下后翘的屁股、尝一下樱桃小嘴，有的是欢愉之事。 当然得防着点门口外面，万一被老两口看见，自己大大咧咧的习惯了，丸子头估计还是会臊红脸的。 “丸子头，我给你带了一个手电筒和几块电池，放枕头边上，你晚上要是起来上厕所，就用手电筒照一下，这个方便。” 嬉闹过后，张子明关切的跟丸子头讲着手电筒的事情。 丸子头自然欣喜万分，并不是手电筒方便，而是爱人的在意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又聊起了复习的事情。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考上，今年20岁了，考上了估计也算是大龄学生了？” 丸子头有些忧愁的说着她的纠结，能考上固然是好事，年龄也不占优势了。 “你这纯属瞎操心，先认真复习再说，有的是比你年龄还大的，77年恢复高考以来，到现在一直有往届的学生在参加考试。” 事实就是如此，有些考生都30岁了，还在参加高考呢。 新入学的学生里，每年都有一批是已婚已育的。 恢复高考的前几年主要是为了照顾知青，所以年龄都有放宽。 后来的时候就有了限制，参加高考，年龄不能超过25岁。 “明天星期天，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丸子头的复习压力有点大，还得给她疏导疏导啊。 再说了，重生以来，除了过来吃饭，还真没有单独跟丸子头独处过呢。 明天一起出去逛一逛，倒是一个好主意。 “好啊，好啊，我也想出去逛逛，最近一直在复习，真的是头昏脑胀了，确实需要换一换脑子了。” 听到一起出去逛一逛，丸子头当然欣喜。 她是民办老师，不上课的时候可以选择不下地挣工分； 而张子明早就跟大队里谈好了包工的事情，也不用下地挣工分。 两个人出去逛逛还真没有人会管，唯一的一点就是：还没有结婚，走的太近了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自己又不在乎的话，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子明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明天准备去哪里，而哪里又方便做一些亲密的动作，都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了。 这次的晚饭，人算是齐了。 练自行车满头大汗的小舅子，被丸子头喊着先去洗了脸才做到了座位上； 老丈人和丈母娘小曲倒是听的自在，直到吃饭的时候还哼着呢； 丸子头读书最多，又是民办老师，在家里倒是有几分当家做主的样子。 饭后，又跟丸子头腻味了一会，张子明才准备往家走。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月缺星稀。 现在回家，如果家里的酒席还没有散的话，还得跟那些帮忙盖房子的哥、叔、伯们碰一杯的，不能光腻歪丸子头啊。 拎得清才行。 丸子头依依不舍的跟着出了门口，送一送爱人，满眼的不舍与期望。 明天两个人一定从早待到晚，24小时在一起那是不现实的，尽量多待一个分钟是一分钟。 从大林寨村到瓶子村这三里地，骑自行车就是几分钟的事。 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哪里有个坑，哪里不平，哪里有深痕，都在脑子里记着。 就是闭着眼都能到家。 虽然月缺星稀，黑灯瞎火。 凭借着记忆，张子明尽量不走有坑洼的地方。 闭着眼都能走到家的路，却在今夜，马失了前蹄。 就在刚拐过弯来的时候，一根细长的木头居然插入了张子明的前轮。 前轮车圈的辐条顿时与木头卡的死死的，张子明及时刹住了自行车，但还是差一点摔下来。 而那始作俑者，借助着麦地，已经迅速逃窜了。 月黑风高夜，张子明不可能下地去追赶。 但是手里还有一个手电筒，车停的一刹那，从挎包里拿了出来。 看着那个在麦地里跑动的身影，若有所思。 不好判断是谁，但是十有八九是那个张叶平，太像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跑的那么快，肯定不是李瘸子。 如果是李瘸子的话，逃窜的方向也不可能是自己村的方向啊。 张叶平对自己的意见就这么大？ 嫉妒心就这么强？ 下了车，将那根细长木头抽了出来，辐条都弯曲了好几根。 他娘的，崭新的自行车啊。 弟弟练车的时候，把车子摔倒，自己一点都不心疼。 可被人给暗算了，还真有点心疼。 不，不是心疼，是心里窝囊。 虽然看不清那人是谁，但除了张叶平还能有谁，会来这一出。 抽了一支烟，压了压惊，刚才那个木头要是直接砸向自己脑袋的话，可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有点后怕，刚才丸子头家里出来，满脑子的兴奋，哪想过会有人窜出来，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啊。 木头别在了前轮，没有敲向自己的脑袋，说明对方还没有胆量要自己的命。 自己的性命是安全的，要是重生回来，被别人打了闷棍而死，那才是死的憋屈呢。 重新骑上自行车的张子明，想验证一下。 不求证一下，今晚绝对睡不着。 第60章 供销饭店吃早餐 自行车直接骑到了张叶平家门口，刚喊了两声，张叶平就出来了。 “叶平，在家呢。” 先试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 “在家啊，准备睡觉了，什么事？” 张叶平假惺惺的打起了哈欠。 绝对有问题，现在才8点半就要睡了？看样子他老爹喝酒还没回家呢。 “有时间去帮我盖房子，多一个人进度也能快点。” 房子开始盖了，没有看到张叶平的人影，这个家伙就吃不了一点农村的苦啊。 张叶平随意的答应着，过两天就去帮忙。 没有继续再扯什么了，确定是张叶平无疑了。 刚才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张叶平鞋上的土了。 正常待在家里的话，鞋子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土呢？ 他张叶平懒蛋一个，下地干活的频率还不如拉屎的频率高呢，他的鞋上会粘土？ 肯定是刚才在麦地里逃窜的原因。 看来不收拾你一下是不行了。 回去再慢慢琢磨， 怎么收拾一下这个张叶平合适呢？ 教训他一顿？总得有个理由？ 教训完之后，他就能心服口服老实了？不大可能。 总不能弄死他？那肯定不行。 还是先回家，家里估计还没有散场呢。 果不其然，家里还有两桌子没散呢，散酒管够，可是给村里的这几个酒鬼把馋给解了。 张子明一回家，也加入了酒局，喝点就喝点。 这么多人帮忙，不用一个月就能盖好。 绝对耽误不了麦收，也绝对耽误不了入住。 张子明连续灌了几杯之后，感觉今晚这事还得从张叶平他老子身上找主意。 人多就不单聊了，抽个时间好好跟这个拖拉机手聊聊他儿子。 是夜，连续几杯酒的原因，张子明睡的很踏实。 翌日，天朦朦亮的时候，两个年轻人无一例外的都早起了。 一个是张子明，一个是丸子头。 连个闹钟都没有，居然能这么早起床。 张子明里外收拾了一番，老娘给自己缝的的确良衬衣也做好了，今天就穿这件了。 虽然经常去外地，但是张子明一直没有给自己买身像样的衣服，主要是怕露富。 今天得打理打理了，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跟丸子头相约独处呢。 收拾利索之后，跟家人打了招呼就骑车往外跑了。 “我哥还打扮了一番，绝对是去找嫂子了。”同屋的弟弟子越看的清清楚楚，对着家人补充道。 “去，今天雨欣也不上课，就是没吃早饭呢，饿着肚子出去了。” 母亲担心的说道。 张子明能饿着自己的肚子吗？能饿着自己的肚子，也不会饿着丸子头的肚子啊。 昨晚两人就约好了，不在家里吃早饭。 虽然挣钱以后，家里的伙食有所改善，但是还是经常吃一些杂粮的。 主要是爹娘不舍得，怕惯坏了胃。 妹妹子瑶就提了一个意见，周一周二继续吃杂粮馒头，但是后面几天都要吃白面馒头。 闺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提出要求吃的好一点，当父母的也就答应了。 按照张子明的要求可是天天白面馒头，父母可不舍得。 又路过拐弯地方的时候，张子明望了一眼昨晚被挡车的地方。 麦子地里，一条逃跑路线压出了一条道，可惜这些麦子了，就这么被踩倒了。 张叶平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天天的不正经干活，昨晚又踩倒了这么多麦子。 愤愤的骂了一句，又继续向前走了，不能让这个废物影响今天的好心情。 接到丸子头的时候刚好六点，丸子头很明显也打扮了一下。 谁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爱人。 丸子头刚上车的一瞬间，张子明就感到一阵香气弥漫。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丸子头就好了。 后世的大学校园里，女生约会男朋友的时候，都是打扮的靓靓的才出门。 约会前的准备工作，什么年代都不会变。 今天的早饭决定去公社唯一的一家社办国营饭店吃，就在供销社的旁边，一般都叫供销饭店。 坐在后座的丸子头总觉着浪费，在家简单吃点就行了，还要去供销饭店吃，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就感觉很好，吃什么并不重要。 大早上骑自行车10多里地去供销饭店吃早饭，全公社的社员，也就张子明这独一份。 清晨，路面上的人并不多，丸子头一直被要求搂着前面的腰。 张子明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把玩着丸子头的纤纤玉手。 就这么放肆。 幸亏只是到公社，要是这么骑到县城的话。 估计丸子头的手会被前面这个男人摸秃噜皮。 主要是机会太难得了，乡村哪有那么多独处的机会啊，尤其是这个年代。 哪怕是结了婚以后，也只有晚上的那段时间才是自由的。 白天的时间依旧要根据队里的安排出工干活的。 到了供销饭店的时候，果然，里面只有两桌吃早饭的。 其中一桌看到是张子明进来，居然立马拿起包子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 看的丸子头一阵惊讶，另一桌吃饭的也很惊奇。 就连张子明一开始也是惊讶的。 随后就记起是怎么一回事了，在丸子头耳边小声解释了一下。 丸子头听到解释后，抓着张子明的胳膊一阵摇晃： “你啊，你看你现在的名声啊，本来是大作家的名声，怎么就让人给按了一个霸道凶狠的名声呢。” 是的，刚才逃跑的那一桌正是跟着李瘸子瞎混的那几个人。 这几个人可是见识过张子明的霸道：上来就打啊。 当时要不是及时溜了，很有可能也会被修理啊。 所以，刚才一照面，能不溜嘛？ 张子明也没有料到：这事的影响力这么大吗？ 平白无故给人吓跑了一桌人。 就连出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也啧啧称奇： 什么鬼情况，一眨眼的工夫，这一桌人就不见了？ 好在这年头的饭店，都是先交钱后取饭，要不然还弄个逃单出来了。 这年头的国营饭店服务员可不是好惹的，脾气都大着呢，张子明二人老老实实的等服务员嘀咕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始买饭。 服务员脾气大，从饭店里随处可见的标语就能知道，标语都是这样写的： 禁止打骂顾客。 是的，一点都不奇怪。 这年头，像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国营百货公司的服务员、供销社的服务员，那都是眼高于顶，优越感很强的。 爱答不理的作风也是后来迅速败给了私企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第61章 郭书记继续拉拢 供销饭店里常接待的，主要是居住在场镇驻地的一些居民。 早饭，来供销饭店吃的，很少很少。 中午的人气会旺一点。 估计县城的饭店里，去吃早饭的会多一些。 毕竟县城里上班的人都是挣工资的，跟农村挣工分完全是两码事。 包子和火烧都是5分钱一个，油条是每逢农历五和十的时候才炸，一碗鸡蛋茶6分钱。 两个人吃一顿早餐花销倒是不大，主要是张子明现在有这个实力。 重生以来，吃的最踏实的早餐就是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吃的早餐，虽然粗淡了一点，但是能再见自己年轻的父母，心里是谢天谢地的； 吃的最上档次的一顿，应该是在广城的时候，周进成买的广式早茶； 吃的最甜蜜的一顿早餐就是今天这顿了。 大早上的，跟丸子头一起吃早饭，就像是已经住在了一起的感觉。 就连刚才拿饭时服务员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淫笑的样子，估计把二人当成刚结婚只知翻滚的饥渴男女了。 出来供销饭店，后面一个声音把张子明叫住了。 谁啊？这不是打扰自己约会嘛。 “张子明，还真是你啊。” 公社郭书记望着手牵青春女的张子明喊道。 “呀，是郭书记啊，郭书记您好，周日不休息一下？” 郭书记对自己可是不错的，礼貌得跟上。 “哪敢休息啊，全公社4万多口子人，一大半还在吃杂粮馒头呢，我哪敢休息？不说我了，身边的这位，你不介绍一下？” 张子明大早上带着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从供销饭店出来，这可是个新鲜事，公社书记也好奇。 给郭书记介绍了一下丸子头，丸子头也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随即张子明被拉到了一边。 “你小子艳福不浅呢。” 郭书记继续说道。 “对了，那天在李家河大队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在传你打人呢？” 对于张子明找个好媳妇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张子明打人的事。 这事整的，连郭书记都知道了。 连忙简单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随后正义附身的说道： “郭书记，按说呢，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但是呢，我为人低调，就不用公社表扬我了，郭书记您夸两句就行。” 看着唱高调的张子明，郭书记一脸黑线。 还表扬你，表扬你打人啊? 真是想不到，你小子也是个狠人，听说那李瘸子吓的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快行了，还表扬你，表扬你让李有粮下不来台啊？李有粮好歹也是个大队书记啊，你就硬顶啊？”郭书记一脸爱护的说道。 也不是硬顶，当时那个情形，氛围就刚好到了，也算他李有粮倒霉。 好在忠和叔及时赶过去了，两个书记有商有量的，算是有个台阶下了。 张子明据实汇报了当时的情形。 “我可是听李有粮说了，人家那边白给你们大队15个壮劳力，帮着麦收，你们大队不亏。”郭书记很欣赏的说道。 知道的还不少，估计是张忠和汇报的。 “郭书记，我们大队是不亏，那也是拿着我老爹和二叔差点被讹换来的啊，我们家是为大队做贡献了。” 做贡献就做贡献，大队里赚了便宜，亏不了社员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 临了的时候，郭书记又提起了让张子明到大队部兼个职务的问题。 并且还放了一个大诱惑：在大队部干一段时间，可以提拔到公社来工作。 公社需要这种人才啊，能文能武，哪个公社都稀罕。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应允了。 尤其是郭书记亲口说出来，持续提拔也是可能的。 张子明很犹豫，事情是个好事情，但是并不是自己想走的路啊。 这个情，先记下了。 反正过段时间，家具厂就能给郭书记一个惊喜，也算侧面帮助郭书记了。 在一旁等待的丸子头，看到爱人居然跟公社郭书记都能聊得来。 又一次刷新了她对眼前人的认知。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惊喜与惊奇呢？ 原来认识的张子明，虽然优秀，但是好像还没有优秀到这个高度。 脑袋一沉，看来不考上大学是不行了，要不然真的是自惭形秽了。 话别郭书记之后，继续骑上了自行车。 对着后座的小清新说道： “丸子头，要不今天也给你买一辆自行车？我们一起从县里骑回来？” 张子明有信心能买到自行车，没有票，无非就是多加几十块钱的事。 “我不要自行车。” 坐在后面的丸子头连忙反对了起来。 “为啥啊？”张子明继续摸着纤纤嫩手问道。 “我要自行车也没有用啊，从家里到村小，就是几步路的事，我骑自行车干嘛啊，如果考上了大学，就更骑不着了。” 是这么回事，光想着给心爱之人买东西了，临时来看，自行车的用处好像真不大。 “丸子头，等你高考完之后，咱就一起带着我丈母娘去省城看病，那专家说的很有信心。” 丸子头要多感动有多感动，相比她的出路，她更在乎母亲的病情。 “你说的那个刘小惠真厉害，还没毕业，就可以在省立医院自由行走了。” 只有羡慕啊，这就是考上大学的好处啊。 虽然刘小惠有她姑姑的帮忙，外人谁又知道呢。 “所以啊，丸子头，你当前的目标就是要考上大学。” 当然要考了，现在的条件这么好，要是考不上，还真就对不起张子明的付出了。 如果考上了，等毕业了还要当老师，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 一路虽然走走停停，到县城的时间还是挺早的，这个点就不大适合去百货店和电影院了。 趁着天凉快，去公园。 公园的环境同样很适合谈情说爱啊。 买了门票，两人拉着手就进去了。 县城里，恋爱男女拉个手还挺正常的，不像是农村里，很难接受男女这样拉拉扯扯的。 公园。 前一世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进来公园逛过呢。 重生回来，倒是干了很多前世没有干过的事啊。 第62章 饭店门口 80年代初的公园，还是收门票的。 所以公园里面，没有那么多闲逛的老头老太太。 满眼望去，来逛公园的基本是跟张子明一个情况。 谈情说爱。 这个年头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啊，哪像后世一样，那么多的景点可以到处逛啊。 就像这个公园，前些年的时候也是封闭的，运动结束后才重新开放呢。 物质与精神双重匮乏的时代。 两人就这么在公园里溜达了起来，时不时的也会遇到其他的情侣。 就在走到一个拐弯地方的时候，丸子头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张子明也抬头张望了一下。 嗨，多大点事啊。 原来拐弯后有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有一对情侣已经在忘我的啃上了。 这种大胆的做法很少见的，至少是难得一见。 这是有多么的按耐不住啊。 也难怪，这年头出去开个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既要结婚证，又出不起住宿费。 家里、宿舍里就更不用考虑了，条件不允许啊。 也就只能来公园里悄悄的过个嘴瘾了。 丸子头哪见过这场面啊，虽然跟张子明有过嘴唇上的接触。 可是看别人抱着啃，可是第一次啊。 这个年代，就连电影里也没有这种镜头啊。 看着脸色羞红的丸子头，张子明拉着她走开了。 不是要躲避这个尴尬场景，而是想让丸子头的脸更红一点。 不一会。 在另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出现了。 没错，就是张子明和丸子头。 既然是出来放松脑子，那就要彻底的放松一下。 张子明也记不清这应该是算多巴胺还是内啡肽，反正是让人愉悦的。 既然愉悦了，那么复习产生的压力和烦恼应该能清走一部分。 丸子头感觉要喘不动了，使劲推开了张子明，嘴里当然还是那句：你个大坏蛋。 从公园出来之后，二人先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张子明只感觉时间过的太快，电影里演的什么没有记清楚，只记得黑漆漆的电影院里，自己的手不小心碰过一个软软的地方。 到底是不是不小心，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出来电影院门口的时候，丸子头直报怨： “你太不老实了，以后不跟你出来看电影了。” 樱桃小嘴都快嘟成柿子饼了。 看的当事人是又怜又爱。 好不容易哄了一阵，这事才算过去。 其实，也算不上是生气，就是给当事人一点颜色罢了。 要不然太容易得到了，还会珍惜吗？ 电影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早上吃的大包子早就消化了。 红旗饭店是个不错的地方，中午饭就在准备在那里解决。 此时的民安县城内，有三处规模比较大的国营饭店。 其中，民安饭店和大众饭店，修建时间比较早，50年代的时候就有了，算是县里老资格的国营饭店了。 红旗饭店修建于1970年，相对于其他两家饭店来说，硬件和软件都要好一些，价格当然略微贵一点点。 这一点点在张子明看来并不是问题，但是在其他居民来看，就是贵了许多了。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要经过大众饭店，走到青年路北端才是红旗饭店。 经过大众饭店的时候，丸子头急忙叫停了张子明。 “啥事啊？”骑自行车的张子明不明所以的问道。 丸子头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指着左边大众饭店门口那里说道： “你看那边，那个不是我堂哥吗？他在那里干什么？” 随着芊芊玉手的指引，张子明看到了站在大众饭店门口的林雨刚。 丸子头在自行车上是侧着坐的，所以很明显的就看到了林雨刚。张子明只看前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雨刚站在大众饭店门口。 两人朝着林雨刚就走了过去。 “哥，你怎么来县城了？”丸子头率先一步走了过去。 看到是堂妹和堂妹夫，林雨刚强颜微笑打了招呼。 自从上次在李家河大队见过之后，张子明还没有再见过仗义的刚哥呢。 打过招呼之后，林雨刚叹道： “当哥的今天让你们见笑了。” 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天真的丸子头，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 张子明看着大众饭店外面张贴的喜字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哥，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丸子头执着的追问着。 “呃” 林雨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七尺男儿受难为了。 张子明打断了林雨刚，对着这对堂兄妹说道： “刚哥，我们两个准备去红旗饭店，一起去，边吃边聊。” 碍于林雨刚的出现，张子明自然不能太明显的占丸子头的便宜了。 但还是有机会的。 此时丸子头坐在了自行车的前面，后面坐的自然是林雨刚。 要说还是这大金鹿自行车给力，三个成年人轻轻松松。 一个是宝贝儿女朋友，一个是宝贝儿女朋友的堂哥，蹬自行车的任务当然是张子明了。 奋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路闻着丸子头的发香，倒也不感觉乏累。 县城不大，几分钟就到了红旗饭店。 红旗饭店没有举行喜宴的，找了一个位置之后，张子明带着丸子头去找服务员点菜去了。 七八十年代的国营饭店，尤其是小县城里，不会有服务员主动过来问候你好，并且老老实实听你点菜的。 都得主动找服务员点菜，菜炒好了也是自己取，拿慢了还有可能会挨服务员的骂。 就是这么一个环境。 缺吃少喝的年代，能在国营饭店、供销社、工厂食堂工作的，都是大姑娘上赶着找过来。 男的不愁找媳妇，女的不愁嫁不好。 在这几个地方上班，一家人都会跟着沾光。 谁家缺吃的，这几个地方也不会缺吃的。 点好饭菜要了瓶酒之后，心情低落的林雨刚依然是提不起精神来。 花生米上的很快，可能是提前炸好的。 一口老白干过后，刚哥开始倾吐心事了。 就连丸子头都不知道，他堂哥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怪不得都二十五岁了还不着急结婚，都是相亲的年代，刚哥居然还有失恋的故事。 第63章 不想去百货公司，那就去爬山吧 林雨刚上过一年的初中，当时也是在大北河公社的初中上的。 就是这一年的初中，林雨刚认识了一位来自公社驻地-大北河大队的女同学。 女同学的名字叫方玉芬，模样周正，身材是当时农村老人都喜欢的类型。 当时的农村老人眼睛里面，纤细身材就是干活不中用的代名词。 就像丸子头这样的，绝对干不了挑大粪的活。 方玉芬深得林雨刚的喜欢，就算退学之后，也经常溜去公社中学偷偷与方玉芬见面。 对于这些，丸子头是不知道的，她比林雨刚小着五岁呢。 有人欺负方玉芬的时候，也是林雨刚挺身而出。 有一次，方玉芬被同学调戏，林雨刚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就堵了那个同学，一打二，一战成名。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一半是农民，一半是混混的二半吊子，只是比较正义一点而已。 名声比那个李瘸子好多了。 可是这样瞎混的结果就是，到头来一无所有。 家里穷的叮当响不说，而那方玉芬也在读完高中之后，在家里的操作之下，成了县城纺织厂的一名正式工人。 成为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人之后，立马就有上门提亲的了。 提亲的多了，也就有的挑了，就这样拖拖拉拉了几年。 最终，经过了千挑万选之后，方玉芬终于与一名县运输公司的司机确定了关系。 双方催促之下，在县城大众饭店办了婚宴。 林雨刚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是一个备胎，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直到方玉芬结婚，林雨刚才醒悟。 如果方玉芬没有成为县纺织厂工人的话，两个人还是有一些可能的。 身份的差距，让林雨刚这个备胎难以逾越。 林雨刚也为以前的不务正业、到处瞎混而懊悔。 很明显。 这个浪子要回头了。 混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还不及时回头，那还想怎样？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如果没有遇到林雨刚，张子明也会跟这个刚哥好好聊一聊的。 这样瞎混是不行的，国家在82年、83年就进行了严打。 虽说林雨刚不会欺负弱小，但是太讲义气，难免会波及进去。 根据前世的回忆，林雨刚也确实被抓进去了。 今天正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是怎么帮助林雨刚合适呢？ 林雨刚这个性格并不适合在别人手底下干活，适合当个小老板。 可是这个时间点不合适啊，都是国营集体企业，当什么小老板啊。 要当小老板那也得等到年底才行，张子明就是在等着到年底的时候申请一张个体户营业执照呢。 大北河公社，明年才实行“包产到户”和“大包干”，这个时候真的是不好安排林雨刚呢。 现阶段，刚哥还得好好务农才行啊。 丸子头看到堂哥有悔意，也感到高兴，最主要是为她的大伯感到高兴。 大伯老实巴交，一辈子吃苦耐劳，如果堂哥能够为家里分担，那是再好不过了。 丸子头无邪的眼神看向了张子明，说道： “子明，你脑子灵活，替堂哥想想出路，在家种地也不是不行，只是堂哥以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估计也种不好。” 这话一出，林雨刚也满脸黑线。 堂妹，你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好歹给你哥留点面子啊。 望着丸子头的期待，不好办也得办呢。 只是目前真没有好办法。 要不让刚哥先去帮自己盖房子？ 这怎么说也得二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正好考虑一下。 再说了，只要是过来帮忙盖房子的，张子明都是给钱的。 林雨刚当然知道盖房子的事，这些都听堂妹说过。 过来出出力，给堂妹和堂妹夫盖一下房子，还是没问题的，况且堂妹夫既管饭又给钱。 饭后，张子明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国营委托店。 委托店主要是售卖二手产品的，有一些是寄售的，有一些是收购之后进行售卖的。 委托店里面什么都有，旧衣服、旧手表、旧自行车、五金农具等等。 在里面挑选了一辆看起来还算凑活的大金鹿自行车，花了40多块钱。 便宜是便宜，维修估计还要再花个几块钱。 售卖自行车的人，估计是买了新自行车了，旧自行车就直接甩给了委托店，委托店中间能赚个几块钱的差价，这也需要眼力劲。 之所以要花钱给林雨刚买一辆二手自行车，有两层考虑。 第一呢，刚哥过来帮忙盖房子，正好可以每天往返瓶子村和大林寨村，路上有什么异常都能及时观察到，这对于想憋着劲使坏的张叶平来说，正好是一个牵制。 第二呢，等盖完房子，马上就是麦收了，忙完这一阵，肯定能有办法安排刚哥，有辆二手自行车骑着也方便； 再说了，丸子头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载着来张子明这里，避免丸子头一个人过来的路上遇到危险。 虽然只有三里地，如果要是为了省时抄近路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毕竟张子明那个家伙是个不安定因素。 林雨刚嘴里的话只剩下了感谢，前一段时间家里还找堂妹借了钱，他当然知道，这钱肯定也是张子明出的。 这辆自行车虽然破旧了一点，但是重新上了润滑油之后，骑着很顺畅。 张子明只当这辆自行车是提前预支给林雨刚的工钱了，可林雨刚知道，就算按照一天一块钱，那也挣不了这辆二手自行车啊。 更何况怎么可能一天一块钱呢，城里的正式工人一天才挣一块多钱呢。 想到城里正式工人，又想起了方玉芬，小芬，算是无缘了。 林雨刚摸了一把脸，骑车离开了。 一是离开这个伤心地； 二是给堂妹和堂妹夫留出独处的时间，要不然会被嫌弃的。 送走林雨刚之后，张子明决定再带丸子头去一趟百货公司，有一些在供销社买不到的东西，可以在这里一次性买齐。 不管是学习用品还是生活用品，不能亏了丸子头。 丸子头却表示她什么都不缺，不想去。 她知道，去了肯定会花钱的，不去的话就不会花钱。 还是节省一下。 知道丸子头是给自己省钱，张子明也尊重了丸子头的想法。 那就去一趟静午山，就是一个200多米高的小山，就在县城边上，距离很近。 听到爬山，丸子头倒是很乐意，只要是不花钱就行。 爬山也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运动。 第64章 进可攻退可守 骑自行车到静午山下只用了几分钟时间，找了一个地方存下了自行车，两个人就开始爬山了。 这个时候的静午山并没有怎么开发，没有台阶、没有爬山路，全是自由开放，想怎么爬怎么爬。 静午山也算是民安县为数不多的几座小山里面，相对有名的一座了，民安县地处平原丘陵地带，整个县城地势平坦，境内并没有几座山。 历代民安县的文三骚客们都有关于静午山的墨宝传下来，具体有哪些，张子明就不记得了，反正是有。 丸子头虽然是女生，体力却是出奇的好。 从山下刚开始，一直到半山腰，都是丸子头一路领先。 害的张子明想拉个手占个便宜都费劲。 爬了一半的时候，张子明忍不住提出了休息的要求。 丸子头贴心的递过了水壶，张子明毫不犹豫的灌了几大口。 这个水壶可是丸子头的，真甜啊。 同一个地方接的水，为什么比自己水壶里的要甜呢？ 休息的时候，丸子头对着张子明讲出了她的疑惑： “子明，你既然有写书的头脑，为什么不继续再写一本呢？”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第一本书之后，就没见张子明有第二本书的打算。 张子明知道，这个问题肯定还会有其他人问的，怎么回答呢？ 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真的不想占用太多的小说名额的。 老天已经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了，干嘛还要那么贪心的求名呢？ 可是，真的不好解释。 稳了稳之后，搂着旁边的丸子头说道： “写书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本书其实也是规划了好几年的；第二本也有计划，只不过不会太快，现在国家对于个体户的政策越来宽松，我还是想趁着东风多赚一点钱，赚钱我是有把握的。” 只能这么说了，手头有钱，怎么说都可以。 至于说什么第二本也有计划，那就是用来拖延的，时间久了，钱越来越多，这事估计也就淡忘了。 “子明，我家里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你不仅帮我，更是帮了我大伯一家。”丸子头是真情流露了。 看这话说的，那不都是一家人嘛，说着就搂的更紧了。 虽然有点热，但还是想搂着。 休息了一小会，一鼓作气就到了山顶。 五月份的山顶还是很凉爽的，风也格外大。 吹的丸子头都睁不开眼睛了，直往张子明的怀里钻。 这倒是喜出望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在山顶多待一会。 趁着这么好的机会，滚烫的热唇又触碰到了一起，芳呢低吟。 每当张子明的手触碰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丸子头总是及时的叫停。 差不多就得了，不能得寸进尺。 不过，亲热可以解毒是真的，此时的张子明浑身充满了力量。 下山的时候，并没有被丸子头落下。 两人肩并肩走下山来。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往回走了，往回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呢。 丸子头坐在后座搂着张子明的腰，温馨的说道： “子明，谢谢你陪我出来玩了一天，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是很放松的状态，劳逸结合这话说的真没错。” “丸子头，不是总是谢来谢去的，咱是一家人。” 丸子头今天都谢了好几次了，不要总是这么外道。 “咱这是相敬如宾。”丸子头紧贴着张子明的后背，气若幽兰的说道。 什么相敬如宾，还不如娇滴滴的叫声“老公”听听呢。 什么？要叫声“老公”？丸子头有些羞羞的蹭了蹭张子明的后背。 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叫了一声。 还没有结婚呢，就叫“老公”，红红的脸蛋羞出了几朵绣云。 张子明自然是没有听清，腾出一只手又去探索了。 嘻嘻闹闹，一个小时的路程，时间倒是很快。 “欸，子明，如果，我说如果，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丸子头还是压力太大，总是有这样的担忧，越是压力大的人越容易考虑这个问题。 没有太大压力的人，反而会身心愉悦的轻装上阵。 这也没办法，越是寒门，压力就越大，这也导致了很多寒门学子的内心越来越脆弱。 丸子头，你可不要有脆弱的心灵啊，就算考不上，那不是还有我呢。 衣食无忧，吃喝不愁，操作好的话，从民办转公办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这一点，张子明还是有些信心的。 所以，后路还是有的，又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 其实，张子明现在也不知道哪种方案最适合现在的两个人。 如果丸子头考上了大学，那么就要去外地上四年大学，最近的地点也是金昌地区（1981年改称金昌市）。 那么，这四年的时间，张子明是继续待在村里等吗？ 还是跟着丸子头一起去金昌或者其他城市呢？ 反正，国家对于个体户的政策已经越来越宽松了，自己要是跟着丸子头一起出去外地的话，不至于会闲下来，反而会愈发的忙起来。 比天天待在村里强多了。 如果丸子头要是考不上大学，首先她自己肯定会消沉一段时间的， 虽然自己是重生而来，但是真没有让丸子头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本事啊。 只能保证有一个好的退路，这倒是不用担心。 考不上大学，继续当民办老师呗。 反正上完大学之后，还是要工作的。 虽说毕业后会分配工作，如果不喜欢分配的那份工作的话，那也没办法，不同意的话，大学就白上了。 分到政府单位、学校的话还可以，如果不小心给分到企业去了，那可就要命了。 90年代大量的国企出现倒闭潮，虽说大学毕业有干部身份，不至于下岗，但是重新安排的工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不上大学，继续留下教书的话，等合适的时候，自己再操作一下，可以转成公办，也可以到公社小学去教书，都是有可能的。 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要给丸子头吃一颗定心丸。 现在是进可攻，退可守，放心大胆的去复习。 考上了就上，考不上就继续教书，有老公在，啥也不用担心。 安慰好丸子头的时候，也正好到家了。 第65章 非得朝地里扔石头 晚上，照例是张子明跟丸子头两个人做饭。 林父林母看到女儿回来的并不晚，心里还是满意的。 一大早就出去了，如果到半夜才回来的话，那像什么样。 虽说有婚约，但是毕竟还没结婚呢。 这一顿饭之后，丸子头可就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复习中去了。 一路上，张子明分析着各种情况给丸子头听。 丸子头最终都听进去了，进可攻退可守，高低没有什么损失呢。 只是，如果不上大学的话，终究是遗憾。 所以，丸子头的心里铆足了劲，那就是一定要考上。 饭后，在回来的路上，张子明也看出了丸子头考大学的决心。 终究是大学的吸引力太大了，但凡读过高中的，谁会没有这个想法呢。 不知不觉快要到拐弯的地方了，张子明心中一凛，还是小心为妙。 鬼知道那个张叶平会不会天天在这里守着啊，自己一大早就出门不在家，他张叶平极有可能会瞎联想的。 走到拐弯的地方，张子明下了自行车，准备推着自行车走过拐弯的地方。 眼睛快速的上下左右转动着，以保证随时能看到视野范围内的异样； 耳朵也支棱的竖了起来，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听到。 小心翼翼顺利通过了路口，什么事都没有。 平安。 看来还是自己紧张了，也高看张叶平了。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从大林寨村回来。 上一回他能成功埋伏在这里，那是看到了自己去送丸子头了。 所以能守在拐弯的地方，给自己来了一个偷袭。 今天，自己是从县城到了大林寨村，不至于会有人给张叶平报信？ 他张叶平还没有那个能量。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自己提前下了自行车，打草惊蛇了呢？ 料想有这种可能。 张子明停好自行车，从路边捡了几块石头。 朝着几个可疑的地方扔了过去，没有发现异常。 好像都是石头正常落地的“咕咚”声音，没有异常就行。 这点点星光也没法仔细观察麦子地里的情况，应该没有人藏在麦子地里面。 看来，还是自己多疑了。 随后拍了拍手上的土，打开撑子骑着回家了。 听着自行车远去之后，麦子地里真的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娇媚女声关心的问道： “是不是出血了？我感觉有点湿呢。” “真他妈的倒霉，头破了。”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回复道。 “你个死鬼，活该你倒霉，我说不来，你非得拉着来，你看清是谁仍石头了吗？” 女人埋怨过后，还是心疼的给男人止血，好在伤口不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用得着看了，看不清也能猜到，肯定是张忠仁家的大小子，全村除了支书，谁还有自行车啊。” 男人虽说头破了，脑子还是很清醒。 “那他干嘛往麦子地里仍石头啊？难道发现我们两个了？” 已经穿好衣服的女人，盘坐在地上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啊？我倒是听到他停自行车的声音了，谁承想是去捡石头啊。” 男人本来是坚信没有被识破的，可是心里又犯嘀咕：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所以才仍石头提醒他？ 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有这种可能吗？ 听了男人的分析，女人顿时压着嗓子吼了起来： “你说你个混蛋玩意，我说今天不出来，你非得说你憋的不行了，你老婆是不给你吗？这事要是被我婆婆知道了，那我咋活啊？” 女人是村里的一个寡妇，男人生病去世多年。 本来她娘家人是想让她回娘家住的，但是因为早早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婆家人为了孙子着想，一直没有放人。 孤儿寡母的就一直这么过着。 “别瞎喊了，刚才爽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怎么还埋怨我这么久才找你呢。” 男人捂着头训着这个小寡妇。 “那你说咋办？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的脸往哪搁啊。” 女人着急的说道。 本身就常有“寡妇门前是非多”的说法，就算没事，别人都能编排出事来，更何况是真有事呢。 公婆要是知道了，她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咋办，咋办，就知道瞎嚷嚷，行了，我明天找机会探探，我不是在给他家盖房子吗，明天看看那小子在不在家，在家的话我套套话看看。” 男人这几天跟村里的壮汉们一起给张子明盖房子，准备明天找个机会套套话看看。 就是不知道张子明这小子在不在家，这家伙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也知道抽了什么疯，非得朝地里扔石头。 扔土坷垃也行啊，至少土坷垃不会把头给打破。 这下好了，头破了，回家怎么说啊。 大晚上出门，撞墙上了？能说的过去？ 张子明当然不知道麦子地里发生的事情，回到家就去洗脸洗澡了。 谁能想到麦子地里还能发生这种事啊？不怕被扎着吗？ 看到儿子回家，张忠仁两口子自然高兴。 一大早就出了门，大晚上的才回来，这儿媳妇是稳稳的了。 洗完澡的张子明看到老爹还没睡觉休息，也随意的聊了起来。 老爹也听说了公社郭书记想让儿子在大队部要个职务的问题，肯定是张忠和说的了。 这张忠和到底是希望自己要个职务啊，还是不希望自己要个职务啊。 虽说谈不上是要，但是就凭自己现在的表现，投票的话肯定少不了。 老爹这话也是让自己纠结。 现在的情况，不是在等丸子头嘛。 看丸子头是否能考上大学再决定。 丸子头考上大学的话，自己铁定是要跟着一起去外地的。 如果身上还有个大队干部职务的话，那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丸子头要是考不上大学，自己就要当个大队干部吗？ 有个大队干部的身份，干事情倒是方便一些。 就是不知道，自己单干的话，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啊。 因为公与私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分清楚的。 张子明可是知道，这个时候全国出名的“傻子瓜子”的创始人，因为跟集体企业合作的原因，被冠了某种罪名关了进去。 纠结。 第66章 居然有两个人包着头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大公鸡们争相的打起了鸣。 昨天真的是有些劳累，又是去公社，又是去县城，又是爬山的。 懒觉是睡不成了。 起来擦擦自行车，也做个讲究人。 看到前轮那几根弯曲的辐条，就想着找个机会跟宝林叔谈谈。 这叫什么事啊，他儿子，还得自己操心。 吃过早饭后，盖房子的人都来了，张子明居然发现有两个人包着头。 这是要闹哪样啊？ 一个是张德成，三十五六岁，是一个好窑匠（盖房子的大工，方言俗称“窑匠”），不管是土坯房，还是砖瓦房，手艺没得说。 这个家伙包着头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撞墙上了？ 另一个包着头的是张叶平。 难道昨晚自己扔的石头，真的砸中张叶平了？ 这倒是让自己高看了，一声都没吭啊，还真能忍。 这家伙被自己打破了头，还继续过来帮自己盖房子，真的是小看他了。 难道是自己的格局低了吗？ 他张叶平的格局一下子就这么高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是找张晓勇问问。 张晓勇人也不在啊，刚才说是要村东林场帮自己弄房梁木去了。 农村房子，不管是土坯还是砖瓦房，此时都离不开檩木。 槐木椽，榆木梁，挑不好檩木，屋顶就搭不好。 所以，二叔带着张晓勇、杨大江、杨小江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两天在干这个事。 过不了几天就得上梁了，得提前准备好。 再换个人问问就是了，看了一圈不知道找谁问比较合适。 却看见包着头的张德成一直往自己这边瞥眼睛，啥意思啊？有事啊？ 正想着过去跟张德成说两句呢，却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要去大队部接电话，有电话打到大队部了，是找自己的。 想套话的张德成，心里暗骂着，谁打来的电话啊，这不是耽误事吗？ 要是张子明接了电话再往外跑，那他怎么核实昨晚上的事啊？小寡妇还等着他回信呢。 要说张子明不知道他跟小寡妇麦地里的事，昨晚干嘛扔石头呢？ 而且今早上还往他这边观望呢，很有可能他跟小寡妇的事被张子明无意中给发现了。 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张德成暗暗揣测着。 去大队部的路上，张子明也在琢磨，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大队部按了电话之后，自己这还是头一次过来接电话呢。 肯定不是周进成，自己跟没他说过大队部的电话，自己要是天天在村里的话，那他还不怀疑蓝宝石的产地啊。 自己只跟徐一民、刘小惠说过大队部的电话，如果不是公社领导找的话，就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了。 来到大队部，赶紧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徐一民的声音。 电话里的徐一民让张子明有空的话来一趟县里，说是有事商量。 有什么事要商量呢？难不成他要出新书了？ 没这么快，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能写好？虽然有大纲和细纲，不会这么快。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还能有什么事。 昨天刚去了县里，今天又得去一趟，还想着今天能在家亲自盖新房呢。 房子盖到现在，自己好像一块砖都没有垒过啊。 等房子上梁的时候，先好好摆上两桌，感谢感谢这些本家的师傅们。 现在村里最重要的就是三件事，目前也都安排的妥当： 一是，自己盖房子的事，这是关系到迎娶丸子头的头等大事，有老爹和二叔盯着，自己十分放心； 二是，家具厂的事，目前只管尽可能多的加工就行了，赶在麦收之前尽可能的多做课桌，目前也没什么问题； 三是，砖窑厂的事，有张忠和这个大队书记亲自盯着，进度上保证没什么问题，他眼馋别人的砖窑厂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卯足了劲想着尽快烧第一窑砖。 回到家的张子明跟老爹交代了几句后，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 张子明这一出门，有两个人心里别扭。 就是包着头的这两个人。 张德成心想，果然跟他猜的一样，这个家伙又不着家了，又骑上自行车跑了，今天是别想套话了。 小寡妇那里也没法回话了，一想到小寡妇，张德成心里直痒痒。 痒痒也得忍着了，这风口浪尖上，挑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另外一个包着头的张叶平，则是埋怨起了他爹，这跟他爹预想的也不一样啊。 张子明的背影，只给这两个人留下了遗憾。 骑上自行车的张子明没有着急往县城赶，骑自行车去县城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不用这么着急。 此时得先去一趟大林寨村小，每天都跟丸子头见一面可不能成为一句空话。 本来想着晚上过来见的，毕竟趁着夜色还是可以申请点福利的。 今天要去县里，也不知道什么点回来，只能改成现在见了。 在教室后面，张子明又肆无忌惮的浅尝了朱唇。 丸子头高兴归高兴，但依然羞涩。 不像张子明那样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从女朋友那里得了实惠。 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丸子头是自己的，就让他们羡慕去。 临了又说了几句鼓励丸子头的话，两人才分开。 到了县城的张子明，没有着急去找徐一民，这时间还早着呢。 骑着自行车在几条主要街道以及一些大厂的家属住宅区转了转，得看看改革的春风在这个小县城吹的咋样了。 却是有偷偷摸摸摆个地摊卖东西的，那表情也很严肃，一直是随时准备收摊逃跑的表情。 被看章现在依然很厉害，抓“投机倒把”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 当然他们现在也有点懒了，主动巡街的次数也少了。 但是只要有举报的，他们还是会迅速出动的。 现在城里摆摊的小贩们，都相互积极的搞好关系，避免被人给摆一道。 同时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在一些大厂的家属院摆个小摊相对会保险一些，卖的价格也可以稍高一点，跟门口看门大爷搞好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门都进不去的话什么也白搭。 第67章 借钱 快到下班时间点的时候，自然就转到了徐一民这里。 午饭倒是没有在他们单位食堂吃，而是来到了不远处的大众饭店。 在大众饭店这里，昨天喜宴的痕迹还是能看得出来。 除了自己和丸子头，谁又能知道，义气凛然的林雨刚，昨天傻傻的站在大众饭店的门外，如果不是自己遇见的话，谁知道会不会闹出其他什么事呢。 “徐哥，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吗？咱俩这关系还用的着来饭店吃？” 张子明有些不解的问着。 重生以来第一次吃白面馒头，还是在徐一民的宿舍呢。 “子明，哥哥我准备结婚了。”徐一民兴奋而又面露难色的说道。 按说结婚是件高兴的事，怎么感觉这么难为情呢。 莫不是有什么困难？ 要不然怎么会来外面说呢？在宿舍或者单位食堂不是更方便嘛？ 张子明先是恭喜一番，而后试着问道： “徐哥，结婚是大喜事，怎么看你有些发愁呢？” “子明，不瞒你说，这次找你，哥哥是想是想找你借钱的。” 知识分子对于借钱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像是做出了违背良心的决定一样，估计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可是，像徐一民这样的条件，还需要借钱吗？ 他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买书，在他宿舍里堆满了书本。 买书能花多少钱？能花的他，要借钱结婚吗？ 再说了，借钱这事，怎么就想到自己了呢？ 要面子？不想让同事们知道吗？ 张子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徐哥，借钱好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啊？” 徐一民知道张子明想问什么，理了理头绪解释道： “子明，我知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借钱啊？为什么会找你借钱啊？哥哥也有难处啊” 一番解释之后，张子明算是明白了，这事弄的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徐一民的女朋友谈了挺长时间了，现在终于确定了下来，开始准备结婚的琐事。 首先，徐一民找单位申请了住房，结婚嘛，总不能还住单身宿舍。 住房虽然还没批，但基本没问题。 房子解决了，里面用到的桌椅床凳都得需要准备啊。 按照女方的要求，还要配电视机、缝纫机、手表、自行车等，俗称三转一响。 这些都得需要钱啊。 徐一民其实也攒了一部分钱，可是算来算去还是不够的。 可能有人就会说了，前一段时间跟张子明合作的书不是还挣了钱吗？ 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花完了？ 张子明花完那1000块钱，是因为要盖4间砖瓦房呢，徐一民不至于花这么快？ 当初二人约定稿费五五分，但是稿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其实只有1200块钱。 那本书如果是投到出版社出版的话，2000多块的稿费到手还是有可能的。 报社可是给不了那么多的，而徐一民认为第一本书最主要的功劳是张子明，所以他自己只留了100块钱，其余全给张子明汇了过去。 毕竟张子明把第二本书的大纲和细纲无偿的赠送给了徐一民呢，这个情还是要记下的。 张子明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两个人一人拿了1000多块钱呢。 现在知道了这事，感觉太亏欠徐一民了。 其次，为什么找张子明借钱？ 并不是因为当初的稿费多给了张子明，而是徐一民并不想找相熟的同事们借钱。 同事们还是保持工作的同事关系就好了。 张子明一直跑外地，有赚钱的门路，徐一民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想找张子明借钱。 看着眼前的徐一民，张子明深感愧疚。 自己用了他的小说，到头来人家才拿了十分之一的稿费，虽然他不知情，但是自己的良心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这一次，张子明决定，不仅要借钱给徐一民，更要帮着徐一民把里里外外都给张罗好，面子一定要撑起来。 至于钱，花多少，还不还都无所谓了，自己还有省城银行的存单呢。 张子明思绪万千，很真诚的说道： “徐哥，钱好说，你用多少直接说个数，我明天就送过来；另外，你房子里用到的家具你不用买了，我做好给你送过来。” 徐一民知道张子明的好意，连忙摆手说道： “子明，本身借钱我就不好意思了，家具怎么还能让你做呢，我知道家具厂的事，那都是你们大队里的，又不是你个人的，不要为了我而为难。” 这话说的，岂不是小看我张子明了。 家具厂现在一直在做课桌，做的张忠和一头雾水。 这要是出钱，让他安排打一套桌椅床凳的家具出来，保证一万个同意。 至于钱，自己出就是了，多大点事。 就这么说定了，随后聊到了徐一民的结婚对象，居然是县里领导家的姑娘，真是绝配啊。 青年才俊搭上了县领导，前途无量啊。 前一世的时候，徐一民跟谁结的婚，张子明当然不清楚，只知道后来的徐一民离开了民安县城，先是去了市里，最后落脚在了省城。 估计跟结婚对象多少有些关系。 饭罢，与徐一民分别之后，张子明并没有立即往回返。 而是继续骑着自行车想在县里逛逛，还得寻找个合适的机会啊。 得好好安排一下丸子头的堂哥林雨刚啊，这个刚哥到底让他干点什么好呢？ 实在是没有头绪啊，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主意。 转着转着就发现前面有“被看章”在追赶一个拿着包袱的年轻人。 看来县里的个体户摆个摊依然不容易啊，还要继续等待政策落地。 又转了几条街，天气骤变，居然下起了雨。 自己也没有带雨衣啊，这大雨下的，要不然去百货公司买个雨衣穿？ 还是等等，正好前面有一家招待所，可以先避避雨。 说不定等会就不下了，等雨停的时候在往家返。 可是越等雨越大，张子明心里一时有些烦躁，再不回可就天黑了，还下着个雨，更没法回了。 这雨一下，家里的新房就要暂停进度；砖窑厂的修建估计也要暂停。 家具厂应该影响不大，一直是在屋里干活，外面也搭了棚子存放木料，进度应该不受影响。 地里的麦子有了这场雨应该会最后再鼓一鼓，还有二十天就要收割了，现在这场雨很及时啊，应该会有个好收成。 抽了一支烟之后，张子明决定就先在这家招待所住下算了。 回村的路肯定全是泥巴，今晚就先住下，就这样决定了。 第68章 一场大雨 此时的一场大雨，让村民们欢喜不已，这场雨下在了小麦成熟的关键期，对于粮食的增产绝对有效。 只是盖房的现场，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在老爹和二叔的指挥下，都收拾妥当，只是张子明不知道罢了。 而父母此时也担心，大儿子还没有回来，到底是走到了半路上了呢，还是还没开始走呢？ 最好是还没开始走，直接住在朋友那里，这么大的雨，天也黑了，泥泞土路可不好走啊。 刚从村小回家的丸子头，同样心中有些挂念，也不知道张子明回没回来啊，这么大的雨，担心不已。 此时，同样还有其他人挂念着张子明，当然不是徐一民，徐一民以为张子明早就到家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到家了。 此时盼着张子明回村的就是包着头的张德成，原本想着套话的，现在也套不了话了，一直憋着，心里不舒服啊。 张子明此时可没有想到这么多，进去招待所之后，就想着办理住宿，住上一晚。 谁知，这家招待所全是多人间，最好的就是双人间，根本就没有单间。 并且双人间都已住满了，这让张子明有点犹豫，不打算住了。 难道要在这里住大通铺，先不说打鼾声，就说一堆臭脚丫子就让人受不了。 这家招待所是县塑料六厂自办的，规模比较小，规格也不高。 当然，县政府招待所规格肯定最高，要住的话，价格自然也要高很多，价格高没事，张子明不会不舍得，只是这里离县政府招待所还有段距离呢。 淋着雨过去？ 那还不如再去徐一民宿舍住呢，距离都差不多。 至于三叔家，还是不过去了。 下雨天，拖泥带水的，去干嘛啊，这不是上赶着招三婶的嫌弃嘛。 思虑了一支烟的工夫，高价从招待所服务员手里买了一件雨衣后就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还是再去徐一民宿舍，顺便聊聊他结婚的事情，帮着他一起筹划筹划。 看到披着雨衣出现的张子明，徐一民纳闷了。 这是回家拿钱了啊？还是根本就没有回家啊？ “子明啊，你这脑子里都是生意经啊，还知道看街面上有没有摆摊的。” 得知情况后的徐一民说道。 “徐哥，你相不相信个体户也能办营业执照？” 徐一民在报社工作，思想上很受煎熬。 上级对于个体户的政策明显是宽松了很多，只是在地方上仍然拉紧了弦不敢放松而已。 这街面上早就有偷偷摆摊的了，只不过看到“被看章”立马就会收拾东西躲藏而已。 上面还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与政策，下面当然不能放开。 如果允许个体户办理营业执照，那不就跟国营企业一个样了？ 国营企业会允许吗？ “先不讨论，你还没吃饭，等着，我去食堂搞点饭，咱俩喝一杯。”徐一民不着急回答，下雨天边喝酒边聊天岂不美哉。 下雨天，徐一民反正也没法去见女朋友，这倒是给了张子明机会。 再住一次报社的宿舍，等以后徐一民结婚搬走了，可就不好在蹭地方住了。 一口老白干下肚之后，冰凉雨水打湿的身体，瞬间就有热流涌动。 “子明，关于你说的个体户营业执照的问题，其实上边领导已经在研究了，越来越多的人偷偷摆摊干小买卖了，趋势是挡不住的。” 徐一民有着接触政策的便利条件，对于个体户自然是支持的。 “子明，我也没问过，你到底想再干点什么买卖呢？家具厂和砖窑厂说到底还是你们大队里的，你应该还有自己的想法。” 徐一民知道张子明不会这么老实的。 “徐哥，还是你了解我啊，还是你看的透，我现在也在找机会呢。” 张子明当然不会就此打住，那两个厂子就是为村里致富而兴办的，跟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 现在也有合适的想法，只是在等政策，等正式的营业执照。 要不然，还得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一顿大酒喝到快10点，终于熬不住了。 早上又跟着吃了一顿食堂早饭后，张子明准备回村了。 大雨是昨天晚上停的，算起来也下了六七个小时呢。 县城里的路当然都是硬化过的路，虽然下过大雨，只有水，没有泥。 出城之后，慢慢就从沙子路又变成了土路，就全是泥了。 自行车也全是泥巴，只能贴着路边有草的地方走了，走边上泥巴会少一点。 泥巴是少了，可是也滑啊，张子明很自然的摔了两次。 在走到离村大约有4里地的地方，看到一辆运输车停在路中间。 对，就是俗称“大解放”的解放牌运输车。 看样子是抛锚了，司机在蹲着抽闷烟。 看到张子明过来，立马起身迎了过来。 “兄弟，兄弟，能不能帮个忙啊？”司机急切的问道。 帮忙没问题啊，关键是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啊。 这一问才了解到，原来司机走错路了。 司机是县里食品厂的，出去拉原材料了，昨天大雨，让这位司机师傅拐错了弯，走错了路，半夜抛锚卡在了路中间。 因为是短程，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路上也就没有出去找救援。 要是离开车，万一车上的东西少了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路过，急忙拦停了下来。 抽着司机师傅递过来的烟，张子明缓缓说道： “师傅啊，你继续等一小会，我回村里叫人去，把车给你推起来。” 司机师傅千恩万谢，又给张子明塞了一盒未拆封的香烟，同时也表示，过来推车的，他可以一人给一毛钱。 这个钱他是可以回厂里报销的，权当修车了。 推个车还要啥钱啊，顺手帮个忙的事，张子明不以为意。 不一会，只见南边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精壮大汉。 其中，有在给张子明盖房子的，有在修砖窑的，反正都是有力气的。 司机看到这架势，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还以为是打群架呢。 第69章 泥土路也是个潜在问题 司机师傅很讲信用，刚才说了一人一毛钱，那就绝不食言。 还没开始推车，就先一人发了一毛钱。 张子明虽然感觉没必要，可是村民都是穷惯了啊。 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有钱，张子明也没说这事啊，只是说来帮忙推车。 所以，在司机师傅拿出钱来的时候，虽然不好意思，但是都接下了。 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张子明，一个是林雨刚。 林雨刚也在帮张子明盖房子，所以也一起跟着走了过来。 看到这大解放的时候满眼放光，开这个可比那拖拉机威风多了，当然，前提是车没坏的时候。 张子明不要这个钱，一是不缺钱，二是感觉没必要。 林雨刚不要这个钱，当然也是感觉没必要，这跟他行事风格是一致的，虽然穷，但是就是这么硬气。 司机师傅看这两个人不要，也没办法硬塞，只能千恩万谢。 随后，又给每个人发了一支烟，大家边抽烟边听司机师傅交代关于推车的重点。 尤其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路是打滑的，不光车打滑，人也打滑，使劲要均匀。 烟抽完，重点也交待完了。 待司机坐进驾驶室后，精壮大汉们开始推车了。 要是正常路段上推个车，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在这泥泞的泥巴路段上，推个车比拉一头倔驴还费劲。 坑坑洼洼的，实在是难搞，也难怪司机会在这里抛锚。 要致富先修路，绝对是硬道理。 林雨刚的脑子还是有东西的，不由自主的喊起了号子。 号子一响，大家有了节奏。 劲往一起使，终于推过一个又一个的坑洼，车子发动起来了。 司机临走之时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前面还有一段泥泞路，为了以防万一，张子明让林雨刚跟着上了车。 万一前面再有问题的话，林雨刚可以到附近喊人推车。 以林雨刚的号召力，不管在哪，找十几个人推车的能力还是有的。 司机自然一百个愿意，因为拐错了弯，这条新路并不是很熟悉，手里的地图都没有这条小路。 林雨刚当然也愿意了，刚才就稀罕这辆大解放，这会让他上车，全当是过瘾了，满口答应着。 看着林雨刚的兴奋劲，张子明算是知道怎么安排林雨刚合适了。 只可惜林雨刚这农村户口的劣势，该怎么解决呢？ 还得好好想个办法，怎么运作一下呢？ 推完车，回家的路上，张子明把晓勇拉到了一边。 “晓勇，张叶平的脑袋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张子明小声的问了起来，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扔石头砸的。 如果是的话，那就有的玩了。 结果张晓勇的话，让张子明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本来张叶平怕累不想过来帮忙盖房子的，但是张叶平的老爹张宝林，硬拉着儿子过来了，要求必须在这里帮忙。 张宝林的意思很明显，让儿子过来帮忙，一是因为张子明给工钱；二是想找机会让张子明带带他儿子，他家也想攒钱盖新房啊。 结果只干了一天，抬木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碰到头了。 就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可是张宝林却要求儿子好好包扎，连张叶平本人都不理解。 “就是蹭破了点皮，屁大点事。”张晓勇很不屑，这点小伤在农村里还叫事？ 张晓勇很明显不知道张宝林这个老家伙的用意，但是张子明却能猜测到一些。 无非就是让自己关注到呗，他儿子帮自己盖房，把头都碰到了。 等合适的时机肯定就会找自己，让自己带带他那个宝贝儿子。 想法倒是挺好，就算是碰到了头，自己就会带张叶平吗？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就张叶平那阴暗心理，能领这个情？ 再说了，自行车辐条的事，自己还记着呢？ 这事，恐怕你张宝林不知道，你儿子阴暗着呢。 还有，再加上自己对于8月份那场意外的猜测，你把头包起来就可以了吗？ “那张德成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啊？”张子明又继续问道，这个同样令人好奇。 “他自己说是不小心撞墙上了，谁知道呢，喝完酒的时候都好好的呢，第二天一早来了就这样了。”张晓勇知道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个答案好像不是那么令人信服啊，哪有那么巧啊，不小心撞墙上了，喝的也不多啊，能撞墙上？ 张叶平撞破了头，是在干活的现场；本身他也是笨手笨脚的，所以并不稀奇。 张德成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窑匠，还能在家里碰到头？ 感觉绝对有隐情。 不会这么巧？难道是因为自己扔石头的原因？ 那也不应该啊，自己扔石头砸到他的话，他能忍着不出声？ 除非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子明并不是八卦的人，对于张德成也不想浪费什么精力。 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张德成却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动找过来聊天。 这让张子明有些怀疑了，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顾不上这琐碎小事了。 先去家具厂一趟，把徐一民家具的事情给解决掉。 4位木匠对于做什么家具没有特别的感觉，什么家具在木匠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张忠和却是来了劲，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家具厂该做的家具啊。 连忙把徐会计叫过来，核算了一下成本以及比照着市场行情给出了一个价钱。 张子明二话没说就先垫付上了家具的费用，不管他徐会计算的是多是少，这都是家具厂第一笔回头钱呢。 如果算多了，那就让家具厂多赚点； 如果算少了，那就权当给徐一民优惠了。 见到回头钱，张忠和乐的合不拢嘴。 于是，分出了两名木匠先给徐一民打家具，剩余两名木匠继续做课桌。 课桌才是这两个月的重点啊，家具厂一炮打响就靠这课桌了。 要不然谁知道瓶子村大队有这么一个家具厂啊。 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是要准备往公社、县里，甚至金昌地区，乃至省城销售的。 就凭自己对于后世一些家具的了解，怎么不能引领一下潮流呢。 只是村子四周的路啊，是个麻烦事。 就像抛锚的大解放一样，如果路不行，做出来的家具也不好运啊。 路的问题也要想办法解决，事情一件接一件，都得解决啊。 第70章 安全隐患 下午的时候，林雨刚从县城赶回来了，一脸的兴奋。 据他自己说，在路上的时候，那位司机还让他小小的过了一把开车瘾。 看来林雨刚跟那个司机师傅还挺对脾气的。 也就是80年代初的时候，路上车辆少，要不然谁敢让一个拖拉机都开不溜的人上手去开大解放啊。 中午跟着那司机在他们单位食堂狠狠的造了一顿，吃的林雨刚满嘴流油。 这些天除了在堂妹夫这里见着腥了，哪里还能吃到肉啊。 当然，堂妹夫交待的事情也办妥了。 早上张子明回去叫人的时候，就从家里拿上了钱，就是答应要借给徐一民的钱。 家里还存有7000多块的现金，就是留着备用的。 拿钱给林雨刚的时候，张子明可没有说这是钱，只是交待了顺路去一趟报社，交给徐一民。 林雨刚自然不会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他就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也能猜到有可能是钱。 而在一旁帮着盖新房的村民们可是听到了林雨刚的话，也在一旁开玩笑： “刚子，还上手开大解放了？” “刚哥，食品厂的食堂好吃吗？有没有肥肉片？” “刚子，食品厂的娘们好看吗？” 张子明自然没有理会众人与林雨刚的玩笑，林雨刚这两天在这里帮忙，跟大家也都混熟了。 以前的时候，大家只知道有林雨刚这么一号人，根本就不熟悉。 如果不是张子明的关系在这里，估计都不愿意跟林雨刚搭话，毕竟林雨刚只是个混子。 即便再讲义气，名声再好，在村民的眼里依然还是个混子。 现在众人熟悉了之后，也发现了林雨刚性子之中的憨厚劲，时不时的开开玩笑。 现在整个瓶子村有三处地方最忙，一处自然是张子明的新房这里，进展也比较快，估计再有2天就可以上梁了。 另外就是家具厂和砖窑厂了，这三处地方，有两个人每天都会巡视一遍。 一个是张子明，这三处地方可都是自己出的钱啊； 另一个就是张忠和，巡视家具厂和砖窑厂理所当然；巡视张子明的新房，就是纯属羡慕，过过眼瘾了。 此时的张子明溜达着到了家具厂，村里的路都是土路，一路走过来鞋子上都是泥。 在家具厂门口剌了剌鞋上的泥，才走进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发现了大问题。 并不是木匠们干的不对，而是太多小孩子在这里了。 村里突然搞了一个家具厂，大人们都好奇，更何况是小孩子们呢，一放学，都过来家具厂这边玩耍。 利用废弃的知青点改造的家具厂，实际上就是一处大宅子而已，又不是现代化的厂房。 大家进进出出的都很随意，又不像县城里的工厂那样，还会安排个看门的。 这就导致很多小孩放学后就来家具厂玩，这里有很多的木条下脚料，小孩子们就拿着打斗玩耍。 张子明无奈，只能招呼着这些弟弟、妹妹们到外面去。 “子明哥，我们就是在这里玩一会，干嘛要撵我们啊？”一个10岁左右的本家弟弟说道。 “对啊，子明哥，村小换上了这里做的课桌，同学们可喜欢了，终于不用那些泥台子当课桌了，我们都喜欢这个家具厂。”一个本家的妹妹也抢着说道，眼神里都是欢喜。 “是啊，子明，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课桌，咱村小可是都先换上了，孩子们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啊。” 其中一位木匠也补充说了几句，这些木匠现在深得孩子们的喜欢，自然也为孩子们出头说话。 小孩子们可不知道这家具厂是张子明出钱开起来的，他们只知道是这几个木匠大伯们为他们换了新课桌。 张忠和正好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孩子们就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告了张子明的状。 张子明一脸黑线，小孩子不好惹啊。 张忠和也不以为意，村里不就是这样吗？ 哪里热闹哪里就有孩子，小孩子在家具厂这里玩，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为什么大侄子会有生气的表情呢？ 搞不懂，还是咂一口烟袋，吸烟是可以缓解尴尬的。 知道众人不解，尤其是孩子们。 张子明就一脸严肃的说道： “忠和叔，几位木匠大叔，咱这里是家具厂，有很多的木匠用具，像是锯子啊、刨子啊、角尺啊，以及一下尖角的下脚料，这些孩子在这里玩耍，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很不安全。” 虽然这话说的在理，可是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是不以为意的。 哪有那么严重啊，孩子们喜欢凑热闹，多正常的事啊，这些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时代的局限性就是这个样子，除了张子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年代，谁的家里不是有好几个孩子啊，一些单传独苗的除外。 没有重视孩子的意识，哪像后世那样啊，一个孩子好几个大人一起照顾。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都是自己跑出去玩，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父母也没有找孩子的习惯，都是在大街上喊： “拴住，回家了。” “小明，吃饭了。” 这一点张子明也深有感触，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但还是坚持把孩子们都赶出了院子，随后继续跟几个大人解释着安全的重要性。 这也算是安全生产的要求了，不管干什么，都要有安全意识。 看到张子明这么认真，众人也给了几分面子，好歹这都是人家张子明出钱办的厂子呢。 嘴上都诺诺的答应着，心里当然还是满不在乎。 这些，张子明都看在眼里。 大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很正常，还得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变才行啊。 另外，这家具厂怎么说也是企业，那就应该要有制度管理才行，虽然就是4个木匠以及几个打下手的而已。 那砖窑厂建起来之后，至少得用几十个人，没有制度不行。 多说也无益，看来得先整理出几份管理制度才行，拿着制度说事就容易多了。 可是自己也没有接触过啊，前世的时候也没有搞过啊，从哪里借鉴一下呢？ 第71章 安排林雨刚 张子明抬手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估计徐一民也下班不在办公室里了，等明天早上再打个电话。 安全生产制度自己哪能搞的出来啊，还得找徐一民问问看看。 或者找三叔从纸厂那里抄一份？ 就是不知道纸厂的条例差异大不大。 算了，明天再考虑。 翌日，张子明照例一早先去了大林寨村小，昨天就没有跟丸子头见面，今天得好好弥补一下。 越走越感觉村里村外的路实在是太差劲了，平常的时候只是坑洼不平而已，大雨过后，没个两三天的时间是晒不干的。 好好的自行车全是泥巴，这路真该修了。 跟丸子头的温存，只是蜻蜓点水，一点都不过瘾。 但是也只能如此了，现在只盼着快点高考结束，抓紧结婚。 张子明清楚的记得，就是今年下半年的时候，国家颁布了新的婚姻法。 自1981年1月1号开始施行，原本的结婚年龄是男20岁，女18岁；新的婚姻法规定了男22岁，女20岁，可是硬生生增加了2岁啊。 今年要是不结的话，明年就会因为年龄不够而结不了了。 跟自己一般大的那几位，今年不结的话，同样也要再等2年了。 从丸子头那里得了能量之后，张子明又蹬上自行车朝县城出发了。 三天两头的往县城跑，是不是应该在县城周边租个房子住啊。 买就算了，这个年头哪有卖房子的啊，都是公家的单位房，怎么卖啊。 想了下，还是算了，一切都要等丸子头高考之后再说。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县城了。 这次来县城，是直接奔着食品厂来的。 林雨刚既然喜欢开车，那就想办法让他从事这个行业。 于里于外，这事得办妥当。 这样安排，张子明也是有私心的，也是为自己做各方面人才的储备。 现在想办法让林雨刚学会开车，只是学会开车而已，并不是给他找份稳定的工作。 就目前这个情况，过来学开车，当个临时的学徒，人家也未必会收。 抢着来干临时工的人多了去了，下车间不一定去，但想跟着学开车的人，可多了去了。 这事挺难办的，可再难办也得试一试。 到了食品厂，通过门卫找到了昨天那个司机，司机师傅叫胡春来。 “胡师傅，幸好你今天没有外出啊，要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 张子明先是寒暄了一番。 胡春来自然没有高高挂着，相反，对张子明十分有好感。 要不是张子明回村里叫人帮忙推车，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那段泥泞路呢。 那天也是奇了怪了，一早上就没有遇到有路过的，就只等到了张子明。 知道对方今天过来肯定是有事，所以胡春来没有故意等着，直接询问道： “子明兄弟，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直说就行，老哥我能办的绝不含糊。” 这话说的张子明心里很感动，好人有好报那是肯定的。 张子明抱拳感谢之后，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林雨刚来食品厂当个临时学徒，跟着学学车。 这个年代没有单独个人学车的，干什么事都得有个工作单位才行。 听到是这事，胡春来眉头紧缩，面露尴尬。 这事真的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要说林雨刚这个家伙，还真的挺对脾气的，他也挺想把林雨刚弄来一起开车，跑长途的时候搭个伴还是不错的。 可是他只是个司机啊，上面还有科长、厂长的，这事得那些领导点头才行。 胡春来本以为张子明是想借着他这个关系，用员工内部价从厂里买点东西出去呢。 如果是这事，二话不说，绝对办的妥妥的。 要是进个人的话，可就难了。 张子明当然也知道胡春来办不了这事，其实就是希望胡春来牵个线就行，需要打点的自己来应付。 该打点就得打点呢，虽然只是来干个临时学徒。 胡春来的尴尬表情，张子明看在眼里，又继续说道： “胡师傅，你看看厂里的科长啊，厂子啊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我自己找领导谈一谈，该打点的打点，这个我懂。” 有这话，胡春来就放松了，引荐一下没问题。 打点了之后，他在跟着说上几句好话，这事能成，又不是弄个正式工进来。 只是负责的科长现在也没在厂里，只能改天再引荐了。 那倒也没事，也不急于这一两天。 大不了明天再跑一趟呗，反正三天两头的跑县城。 从食品厂出来之后，又来到了徐一民这里。 徐一民一早就给搞了一份县木器厂的一些管理条例，这个完全可以拿来就用啊。 当然，还是需要再调整修改的。 中午就在徐一民这里蹭个食堂了。 闲聊时听到张子明去食品厂了，不解的问道： “你去食品厂干嘛了？买东西？” 食品厂在县城有多个门市部，买东西还需要跑食品厂吗？ 张子明只能把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当然对于林雨刚是自己堂哥大舅子这事也没有隐瞒。 要不然能这么上心的来找关系？ 一听这事，徐一民笑着说他能解决。 看着徐一民大包大揽的，张子明不知是真是假。 忽然一拍脑袋明白了，徐一民的身后还有关系呢。 远的不说，就说他未婚妻，一家子都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 搞定一个临时工的岗位，岂不是轻而易举？ 要是张子明本人想去的话，说不定他徐一民可以加把劲，直接弄个正式工的身份过来。 早想到的话就不先去找胡春来了，还把人家胡春来弄的一脸尴尬。 这下可放心了，有徐一民的保证，这事百分之九十九能成。 不管林雨刚是真心喜欢开车，还是因为方玉芬嫁了个司机被刺激了，学一门实用的技术终归是亏不了的。 总算能临时安排林雨刚了，至于学会开车以后会如何，那就要等自己单干之后再重新安排了。 离开报社，张子明决定去一趟县纸厂，给三叔送个信。 三叔要是来的最好，不来也没事，自己要是不过去说一下的话，那就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了。 第72章 引导 跟三叔报了信之后，张子明没有多留，就往回返了。 今天事情办的利索，那就早点回，可不想走夜路。 夜路的危险因素太多，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可不能因为走个夜路而生意外之事。 要不然可就亏大了，重生回来必定要把丸子头娶到手。 再说了，早点返回去，晚上拉上忠和叔，比照着县木器厂的样本，把安全生产的条例整理出来。 不管他愿不愿意，尤其是想到今天一堆小孩子在里面玩耍的时候，危险因素实在是太多。 至于林雨刚，就先不跟他说了，等尘埃落定，徐一民搞定了之后再说。 给林雨刚一个惊喜，也给丸子头一个惊喜。 虽说只能是当一个临时学徒，也足够他们高兴的了，怎么算都比在家里种地强呢，最重要的是以后的路可就宽了。 一个小时之后，回到了瓶子村，直接去找张忠和了。 趁着天没黑，赶紧落实一下管理制度，要不然晚上还要点灯熬油的，那不是浪费嘛。 厂子是大队里的，可是启动资金有张子明的一部分啊，张子明不上心不行。 结果，刚跟跟张忠和说了情况。 这位大叔书记仍然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侄子啊，你这还当真了啊，哪弄了一份资料啊，真有心了，只是咱这里用不到这个，咱又不是县城里的大厂子。” 烟袋没有一丝烟叶是浪费的，也许老烟民都是这样，只见张忠和深深的咂着烟袋，烟雾缭绕了整个大队部。 知道张忠和是这样的想法，包括其他支委以及干活的木匠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这年头谁家里有干活的，谁不过去瞧瞧啊？ 就是张子明在盖着的新房子，那也是经常有人过去看啊，不说别人，张忠和也每天过去看这新房子啊。 农村里就是有这个看热闹的习惯，越热闹，主家越喜欢，这是给主家添福气呢。 张子明知道这样是说不通的，谁又能接受的了这些安全管理制度呢，只能找其他借口了。 缓了缓之后，很郑重的对着忠和叔说道： “忠和叔，咱这个厂子，不能只是一家村里的小作坊，只是小作坊的话，你想想公社里的郭书记会过来视察吗？县里的领导会过来视察吗？没有领导的视察与指导，谁会关注呢？谁会关注你呢，忠和叔，你说对？” 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了张忠和的心坎里了。 是啊，村里办了工厂，如果领导们有机会过来视察，看到只是一个大作坊，那跟其他村里办的厂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领导凭什么会特别关注他张忠和呢？ 张忠和作为多年的老支书，在众多其他支书的群体里，还是想争点脸的。 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有这个机会了，要是真的随大流了，那不是白瞎了吗？ 就张忠和的政治觉悟，真是一点就通。 张子明琢磨，早知道的话，早这样说就好了，省的还费了半天劲。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考虑安全，毕竟里面的各种工具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侄子，你说领导们会到我们这里视察吗？”张忠和有些谨慎而又期待的问道。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领导们会有什么理由过来视察。 如果只是把制度制定了，领导机会过来视察吗？ 那怎么可能呢？ “忠和叔，上回咱俩去公社郭书记那里，你记不记得我当时说过，两个星期之后还要再去一趟郭书记那里？” 张子明知道这个家伙已开始上心这回事，还得让他明白，一切都在我张子明的掌控中呢。 咱俩要是保持一致，保证亏不了你张忠和。 只是，张忠和真的没有记得这回事，两个星期之后再去一趟郭书记那里？怎么完全没印象啊？ 有这事吗？ 皱皱眉头之后，干笑一声说道： “大侄子啊，叔当然记得你说这话了，只是叔不大理解啊，到底是咋回事啊？” 张忠和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忘记这回事了，假装记得，不能让大侄子小瞧了啊。 看着张忠和一副表里不一的样子，张子明心中暗笑。 我的忠和叔啊，你可真给我面子啊。 我可没有跟你说过两个星期之后再去找郭书记这事，我只是自己有这个打算，可并没有说出来过啊。 忠和叔，可真是配合啊。 行，既然你这么配合，那我当然也得好好绕一绕你。 “叔啊，您老要是相信我，我就能保证郭书记过几天会过来，并且还会给您带来好消息，您信不？”张子明神神秘秘的笑着说道。 其实这个年代，公社领导以及县领导，下乡视察工作的频率很高，经常还会有下乡蹲点的。 这个时候跟村民打成一片的领导干部多的是，很多村民的名字，公社领导们都能一口叫出来。 不像是现在，能躲着就躲着。干部躲着村民，村民也躲着干部。 张忠和的心里此时有些痒痒，这个大侄子总是能带来一些惊喜，要说不相信，那不可能；要说相信，那到底是有什么好消息呢？ “大侄子，叔当然相信你了，能不能给叔透个底啊？”张忠和顺着话说道。 心里鼓噪着，这到底会是啥事呢？ 张子明当然会留个悬念，现在一股脑的跟你张忠和说完了，估计明天就到处谈论了。 这事还要等一等，政策应该也快出了，没错的话应该很快了。 毕竟马上就要六一儿童节了，这可是给全县少年儿童最好的礼物了。 张子明只能表示现在无法透露，还要等。 那就再等等，反正也没几天。 当前要不就先跟张子明理一下安全管理条例？张忠和琢磨着。 高低也没什么坏处呢，要是领导们看这厂子管理的这么正规，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表扬呢。 说干就干，随后又把徐会计以及其他几个支委喊了过来。 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嘛，人多力量大。 再说了，县木器厂的安全管理规定，不是都适合这个小家具厂的，能借用个几条就够用的了。 有了张忠和的牵头，晚饭前就整理出了5条，对于这个小家具厂，完全够用了，弄多了反而会不伦不类。 第73章 上梁大吉 时间来到了两天之后。 这天是张子明新房上梁的日子，这对于新房子来说，可是一个大事件。 上梁有着很完整的仪式，就像城里盖大楼时的封顶大吉一样，不管是主家还是盖房子的匠人，都一样重视。 有各方亲戚邻里的帮忙，上梁仪式的所有物件都已准备齐全。 “上梁大吉”四字，早已用红对联写好，这四个大字请的是村里的老先生写的。 老先生的毛笔字算是一绝，过年找上门请写对联的，可以排到小河边。 反正在张子明看来，比很多后世所谓的书法大家，写的顺眼好看多了。 古钱币用的是真铜钱；新筷子是从供销社里新买的；五色新布条是老娘和二婶一起做的。 “上梁上梁，鲁班在场；粗的当柱，直的当梁；木尽其用，都派用场” 随着老匠人的一段传统说辞，年轻匠人各就各位。 檩木可不是三斤二斤的那么好上，上下都安排了年轻壮劳力，这次选的都是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俱在的年轻小伙子。 这在当地也是有讲究的，那些父母兄弟姐妹如有去世的，是不能干这个活的。 上面使劲往上拉，下面使劲往上送。 在“抬梁”、“拉梁”的过程中，二叔、三叔一起了早已备好的鞭炮，这个过程一定鞭炮齐鸣才行。 待梁上之后，就是“稳梁”，顾名思义就是要调整好角度。 最后就是“抛梁”，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瓜果小食抛洒供人抢食，这是几千年来的习俗了。 上梁完毕，就是酒席。 这一顿酒席，跟开工酒、竣工酒一样，是盖房子整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三顿酒席。 张子明也很舍得，大大方方的摆了几桌，现在不差这个钱，得让老爹把面子撑起来。 前两天的时候，张子明给三叔报过信。 今天上梁大吉的日子，三叔也从县里赶了回来，令人意外的是三婶也回来了。 印象中，这个三婶回来的次数可不是很多啊。 三叔三婶在村里有一套老房子，是张子明爷爷奶奶当时住的老房子。 老爹、二叔结婚自立之后，三叔因为出去当兵，后来又当工人，所以在村里没有宅基地，只有老人留下的这个老房子。 可能这也是三婶不常回来的原因之一。 其实就算回来了，也是当天返回县城，晚上决计不会留宿的。 三婶回来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这个大侄子是不是真的盖了四间砖瓦房。 大侄子现在这么有出息了？ 还听说了，村里办两个厂子，找大侄子借的钱比找信用新借的还多呢。 张子明能看的出来，三婶的眼神里依然有傲慢与不屑，但比以前的时候少多了。 老爹、二叔自然是高兴万分，与三叔弟兄三个，以及张忠和，其他几个老匠人坐在了一桌。 张子明依然坐在了首席桌的下位，倒水倒酒顺菜的活，也只有他。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前来帮忙盖房子，目前的进度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这么快就上梁了。 上梁意味着新房盖到一半了，接下来就是屋顶、院墙、门窗木匠活、以及屋内的处理了。 感谢了三杯就赶紧停下了，下面还得是张忠和以及老爹他们的主场，自己这个小辈做好服务工作就行了。 张忠和在家具厂有了回头钱之后，现在盯着张子明的新房琢磨了起来，这新房子包工包料的话可是不少钱啊，就是时间有点赶了。 村里总共就只有4个木匠，这活再赶也得接。 “子明啊，你这新房子现在上梁了，门窗和家具得开始打了。” 席至半酣，张忠和咽下一口肥肉片后操心的说道。 倒像是家长一样，替张子明操起了心，外人看到绝对是连连夸赞，只有张子明知道为什么。 “是啊，忠和叔，可以安排下过来量尺寸了，门和窗可以先干起来，至于家具可以先等等，咱就4个木匠大叔，总不能晚上也挑灯夜战。” 张子明着急也没有用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课桌，怎么也得忙完6月份，一个半月的时间，要不然哪会够啊。 “大侄子啊，要不先把课桌停一停，先把徐编辑和你的家具给赶制出来？” 张忠和试探着询问道。 这也是为张子明着想呢，这样的话，等房子完工，家具也能完工，很快就可以入住了。 “忠和叔，这样可不行，课桌不能停，要不然数量不够用，您还想不想领导过来视察啊？” 张子明的家具可以等，但是课桌可不能等，这是对教育的重视，从上而下的重视。 再穷不能穷教育，就是从现在开始有了改变。 张忠和当然期待领导过来视察，这可是长脸和露脸的事情，岂能不希望？ 只是做这个课桌就可以了？难道大侄子想？ 有这个可能吗？就算有，那能轮到咱？ 一想是张子明牵头，好像很有可能。 现在大部分的村小，都是土台子、泥桌子、泥凳子，这要是都换上木制课桌，很有搞头啊。 既然张子明有这个信心与决心，那他张忠和先支持一番再说。 成功了，高低是他张忠和名利双收。 张忠和是个穷支书，没办法，村子就是个穷村子，跟那些富裕的村没法比。 先不说大北河大队，有着绝对的地理优势，仅凭公社驻地就有无穷的资源可以利用； 其他的几个富裕一点的大队，除了地多之外，都是凭借着村里办厂子搞副业才富裕的，三提五统从来都不是难题。 从而就有了一个不好的循环，越富裕的大队越富裕，越穷的大队越穷。 这次无论如何，都决定听张子明的，成不成的先试一试。 两家厂子的启动资金，大头都在张子明这里，这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相信张子明。 除非张子明不想尽快拿回启动资金，好几万呢。 想到这些，张忠和缓了缓。 同时，感觉砖窑厂要加快进度了，怎么说家具厂也有接了两单小生意了。 砖窑厂才是他张忠和最看好的。 第74章 好消息 酒席散去，家里只剩下了自家人，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一家人拉拉家常话，尤其是三叔三婶，回来的次数太少了。 三叔不住的夸张子明，4间大瓦房，一下起来，不容易，估计他送来的那100块钱，不大顶事。 三婶依然还是看不上的表情，4间大瓦房又怎么了，那不还是农村户口吗？招工进城才是跃龙门的最佳方式。 张子明当然不会在乎三婶的态度，自己重生而来，对于世道与政策看的很透，没必要逞口舌之快，还得是实际行动来证明。 不会用太久，三婶的态度就会变化的。 没聊一会，张子明就跑去大队部接电话去了，说是县食品厂打来的。 一猜就是司机大哥胡春来，估计上回说林雨刚的事，人家也是给认真办了。 “喂，胡大哥，我是张子明啊。”张子明接起电话说道。 “子明啊，好消息啊，成了，成了。”电话那头的胡春来很是激动，像是他自己有好消息一样。 张子明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徐一民未婚妻那边起了作用。 嘴上当然还是不住的感谢胡春来，毕竟自己一开始就是找的胡春来。 胡春来倒是很实在，不是他出的力，他不会强揽在身上。 只听胡春来这样说道： “子明啊，你是不是找其他人了，我一开始跟科长说的时候，科长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过了一天又主动找到我，问我提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林雨刚。” 知道胡春来有疑惑，张子明也没有隐瞒，只是说了也找了其他人帮忙。 双管齐下才保险嘛，至于是找了谁就没必要相告了。 刚回到家，三叔三婶也好奇，这个大侄子还有食品厂的关系？ 这还真看不透了啊。 刚想问两句话，没成想又来电话了，张子明又跑出去了。 这把三婶搞的一愣一愣的，暗道，莫不是故意说有电话，在她面前演戏？这一趟一趟的，就真这么忙？ 这一次的电话是徐一民打来的，这次是准信了，可以跟林雨刚说了。 先跟屋里的三叔三婶打了个招呼，不能继续作陪了，得帮着林雨刚准备准备。 三叔三婶也准备返回县城了，这样也正好。 送走三叔三婶之后，就把林雨刚喊下来，此时的林雨刚正在屋顶打下手。 “啥事啊，我这刚上来呢。”林雨刚只穿着一个背心半蹲着说道。 之前一直在下面当小工帮忙，这好不容易来到屋顶上看个新鲜，林雨刚不想接着下去。 张子明本来还想着低调一点，林雨刚说到底是外村的，本村没安排，倒是先给外村的安排一个临时工，怎么说都有点难为情。 转头一想，自己帮着村里弄了两个小厂子呢，高低能解决几十个人的岗位呢，在家门口干活岂不是更好。 并且，自己能找关系安排人到县里干活，虽然是临时工，那也不是谁都能操作了的。 这事，得需要传到张忠和耳朵里，自己的能力还容怀疑？省的他总担心那些课桌处理不了。 想通这些，张子明仰头对屋顶上喊道： “有好事跟你说，我在县城给你找了个活。” 这话一出，其他干活的人羡慕了。 “呀，刚子要去县城干活了啊。” “刚子要当城里人了？” “刚子这不得找个城里的小媳妇啊。” 众人无不羡慕，到县城里干活，稳稳当当的有个职位，可比在家里强多了？ 只是那个张叶平今天没有来帮忙，如果他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估计又是一阵嫉妒。 林雨刚也高兴去县里干活，就是不知道是干啥工作。 又听到堂妹夫说是学开车当司机的时候，林雨刚几乎是蹦着从脚手架上跳下来的。 其他干活的人更是眼馋的不得了，一开始听说去县里干活，还以为就是个普通临时工，没成想要学开车。 司机和厨子是没上过学的农村人很想从事的职业，相比当老师、当领导的要求要简单一些；相比当工人又实惠一些。 这俩个职业是风光无限的职业。 自行车都没有几辆的农村里，还能出一个司机，这是比天还大的新闻了。 司机经常外出，不仅能挣补贴挣外快，还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比到工厂里当工人强很多，这是当时所有人的想法。 几个老匠人也叹道： “忠”子辈里，张忠和当书记，算是最出息的； “子”子辈里，最出息的就是张子明了，忠仁两口子只管享福了。 “刚哥，你回家收拾一下，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食品厂。”张子明对着刚跳下来的林雨刚说道。 “这么急啊？还想着帮你把房子盖完呢。”林雨刚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拉倒你，要学开车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盖房子？人家那边着急，去了之后你要跟着押车，接着就要出趟远门，跟大伯大娘也说说。”张子明大概交代了一下。 “妹夫啊，还是你好啊，要不晚上去我家吃，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啊。”林雨刚说的是实话，只是家里条件不怎么好。 看着林雨刚很真切的样子，知道林雨刚家里条件也不好，要不然大娘就不会来借钱了。 想了想说道： “晚上有安排了，你先回家洗洗准备准备，我等会要去雨欣家，晚上你们都过去，咱一起在雨欣家吃饭，我跟雨欣说好了。” 哪有什么说好了啊，自己就是想丸子头了，还是在丸子头家里吃比较合适。 林雨刚走后，张子明先去跑了一趟供销社，去丸子头家总得带点东西。 尤其是丈母娘，身体虚弱，最需要补充营养，自己一直给丈母娘送营养的吃食，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 要不然，到时候怎么去省城看病啊？总不能一直背着？ 到省城得做火车，腿脚不利落可不方便。 第75章 到公社汇合 去村小接上丸子头后，一起回家。 丸子头自然不知堂哥的事情，只当是张子明正常来看望。 到家的时候，发现堂哥一家人都过来了。 丸子头不禁好奇的问道： “哥，啥事啊？怎么都过来了？” 林雨刚一脸尴尬，本来是想在家里请堂妹夫的，可是堂妹夫非得说来这里吃啊。 张子明拿着东西走过来缓解了局面，把事情说了一下。 丸子头崇拜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张子明的身上，什么情况啊，居然能让林雨刚去县里食品厂开车？ 这本事也太大了，一个一个的惊喜，让丸子头觉得，这还是张子明吗？ 是，当然是。 这么好的机会就给了林雨刚，不知道张子明的那些族内兄弟会不会有意见啊？ 丸子头考虑的挺多，这些张子明自会处理，村里两家工厂还是能够安排几十个人的。 丸子头的大娘也是对着张子明一阵夸赞，虽然林雨刚比张子明大几岁，但是林雨刚义中带憨，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 现在能有这个机会学开车，日子不会差了。 本来还借钱给儿子筹备找媳妇的，感觉现在应该会有媳妇找上门。 丸子头的大伯不善言辞，眼神中聚满了对这个侄女婿的感谢与满意。 心里琢磨着，如果这个侄女婿能一起到县食品厂就好了，两个人还能有些照应。 女婿这事办的利索，老丈人自然脸上有光。 席间，也缓缓的劝着酒。 酒是女婿买的，肉和菜也是女婿买的，老丈人吃的心安理得。 只有林雨刚父子感觉别扭，这一顿应该由他们请。 可是看看席桌饭菜，真要是他们张罗的话，质量肯定会减半。 林雨刚心里也暗下决心，认真学开车，过一段时间，请堂妹夫在县城吃顿好吃的，至少也得红旗饭店。 张子明只觉是应该的，重生而来不就是要让自己的亲人们过上好日子嘛，要不然不就白浪费重生这么好的机遇了嘛。 人多，且都是丸子头最亲的人，所以也没有时间与丸子头搞点小动作。 幸亏去接丸子头的时候，小小的尝了尝朱唇，要不然今晚还真没有机会。 饭后，林雨刚一家人离开的时候，张子明也一起推着车子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压下腹中热火，细水长流。 回家的路上，走到拐弯地方的时候，照例是下了自行车，不过这次没有扔石头。 哪有那么多石头让你扔啊，就拿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翌日，张子明跟林雨刚两个人，一早就赶到了县城食品厂。 胡春来看着手表等待着两个人，跟计划的时间刚刚好。 有胡春来的照应，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林雨刚算是在食品厂临时住下了，学车的生涯就开始了。 张子明转头就去了徐一民那里，除了感谢之外，还有一件事得落实一下，昨天说的不是很确定。 徐一民不知道张子明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也很纳闷为什么张子明就能提前先开始做上了课桌。 问号归问号，还是把今天报纸留了一份给张子明。 昨天电话里就聊了这件事，当时稿件还没有过审，所以也没给张子明准确信息。 今早报纸已刊登了县委县政府的决议，所以就留了一份报纸。 张子明的解释是，自己去南方的时候，看到了地方上对于基础教育资源的倾斜，相信其他地方也会陆续跟进，所以就冒了冒险，提前生产了一批课桌。 徐一民直叹好眼光与好胆量，平心而论，要是他的话，绝对不敢。 这新报纸传到村里，怎么也得晚几天，张子明直接拿着这份新报纸回去了，虽然公社里也会有新报纸。 临走前还借用电话打回了村里，跟张忠和约好了在公社见面。 张忠和虽然不解这个大侄子要干什么，但还是准时骑上了自行车。 临走又好好叮嘱了树清、树国兄弟两个，砖窑厂能早一天生产，他张忠和的脸就能早一天露。 到公社汇合之后，都到中午饭时间了。 张子明没有客气，请忠和叔去供销饭店吃了一顿。 这供销饭店，张忠和来的次数也能数的过来，偶尔会因为来公社开会的时候吃一顿，平常来的更少。 虽然同为大队书记，张忠和可不比其他富裕大队的书记。 不过也有畅想，砖窑厂很快就要试烧一窑看看情况了。 “子明啊，这次叫叔来公社啥事啊？不会就是为了请叔吃饭？” 张忠和知道肯定有事，请他吃饭还用得着来这里啊。 买肉回去家里自己做多好，在这里还要看服务员的脸色。 “叔啊，您忘了？第一次来公社的时候，我不是跟您说过吗，两周后再来找郭书记，时间到了啊。” 张子明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没当真，只以为自己是逗他玩呢，说两周后来找郭书记，就来找啊。 张忠和圆圆的脑袋真没想到，来真的啊，本以为就是说说而已呢。 当张子明把今天最新的报纸放到张忠和面前的时候，张忠和的沧桑老脸，伴随着开心的笑声，挤出了众多的褶子。 “子明，你怎么就知道县里会出这个政策呢？” 张忠和开心归开心，同样很疑惑。 虽然目前课桌的疑惑解决了，可是为什么能提前得到消息，这是更大的疑惑。 张子明自然把跟徐一民解释的理由又说了一番。 承认有赌的成分，但赌对了。 这把张忠和听的心里一惊，这要是赌错了或者政策延迟了，那岂不是要一直等着？ 一阵后怕只属于张忠和，张子明可是重生而来胸有成竹，前世的时候这个政策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因为麦收以及播种玉米，所以这项政策的落实面没有那么广，公社里也是分批进行的，落后的瓶子村自然也是在最后。 而现在，瓶子村早就换上了新课桌，独树一帜了。 饭后来到公社的时候，很巧，郭书记刚才县里开会回来。 张子明猜测应该就是自己要谈的这件事，县里的效率很快，政策出来，肯定要召集各公社领导开会布置任务。 这次的安排，就是安排，无需讨论，只需执行即可。 第76章 政策落地，课桌有着落 郭书记刚从县里开会回来，对于县里的决议与安排当然义无反顾。 正琢磨着下个通知，让各大队书记来公社开个会。 这事需要县里、公社、大队三级单位来共同完成，要不然不会完成的很顺利。 至于经费嘛，自然还是老样子，上面拨款一部分，公社和大队自筹一部分。 自筹就自筹，终归是为了学生们好。 每每看到一些学校的孩子还是用着一些土桌子，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七八十年代，农村村小的课桌，有80以上都是土制的，两个泥土堆上面放一块木板或者预制水泥板，就是一张课桌。 木板也是坑坑洼洼，写个字都戳破纸的那种；而预制水泥板，在冬天更是冰凉透骨。 这样的条件，怎能跟城里学校去比，现在总算可以更换了。 此时张子明和张忠和做到了郭书记面前，看到还有一张报纸，貌似能猜到这两位的来意。 前段时间这两人可是说要开家具厂的，难不成？ “你说你们家具厂现在已经生产了500张课桌了？还在继续生产吗？” 听到这二人的来意，郭书记一阵兴奋。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郭书记长期扎根乡下，知道接下来就是农忙季节。 麦收要持续半个多月到20天，麦子收割之后紧接着就要种玉米，整个6月份忙的不得了。 而县里的通知就是要大家6月份筹钱和备料，趁着7月和8月份的暑假，快速完工。 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这样不会耽误9月份的开学，是最佳的安排。学校工程嘛，一直以来就是趁着寒暑假来干。 是的，县里的通知就是要整改广大农村小学的办学条件，危旧房屋进行改造，木制课桌的普及率至少要达到90以上，具体还要看地方上的经济情况，毕竟拨款也是有限。 前世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国家、地方、集体办学的积极性，全县掀起改建校舍热潮，大幅度改变了村小以及部分中心小学使用旧房、土房和危房及教室内土台子、泥桌子的状况。 前世，大北河公社没有走在前列，这一次绝对能一枝独秀，不光是有备货和生产计划，还有新式课桌的与众不同，自己村小已经试用了，学生们喜欢的不得了。 看到郭书记的兴奋劲，张子明知道，这次绝对是帮到郭书记了。 这一次就是来给郭书记解决难题的，顺便让家具厂回回本。 张子明浅笑说道： “郭书记，家具厂就是木匠有点少，打下手的倒是不少，我们回去还可以加班加点赶制一批，咱公社是两个乡合并的，总共70多个村子，大大小小50多个村小，小学生合计有4000多个？育红班和初中班先不算，怎么着也得2000张课桌” 张子明心里早就算好了账，当然整个数据只是约摸的，手头上没有准数呢，真实数据只多不少。 旁边的张忠和只是愕然，完全成了多余的，一句话没插上。 大侄子早就算好账了啊，真是捡到宝了啊。 郭书记见张子明说的头头是道，很纳闷为什么。 张忠和这个时候就及时补充了理由，虽然他也是刚知道这个理由。 郭书记听到后自叹不如，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都这么大吗？ “子明，课桌是解决了，可是你也知道经费的问题，还尚未筹款，很可能会分批支付给你们。” 东西解决了，钱可不好解决，郭书记实话实说，没有隐瞒当前的财务现状。 况且，有些村小还要把土坯危房拆掉重盖呢，这些都是支出啊。 关于费用的问题，自然有张忠和来决断，毕竟厂子是大队里的，大队又要听公社里的。 有徐会计早就核算好的成本，张忠和只要求公社指定他们来生产就行了，至于利润嘛，可以少挣一点。 毕竟这是改善教育的大事，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张忠和的政治高度还是有的。 就凭着早已开始生产的优势以及课桌样式的新颖，不选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那选哪里啊？ 话说的好听又心动，郭书记临时决定现在就去一趟瓶子村大队。 一是看一看瓶子村村小是否真的早已换上了新课桌； 二是看一看这个新开办的家具厂是不是真的生产了这么多的课桌，包括新的生产计划有没有，六七月份可是忙碌的季节。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明天上午就抓紧组织各大队书记过来开会，课桌总算可以交给张忠和跟张子明，危旧房屋可就得指望群策群力了。 随即叫上了副书记以及教育专干，一起前往瓶子村。 走到李家河大队的时候，郭书记还不忘调侃一句：听说那个叫李瘸子的现在老老实实下地干活了？ 这话引来一阵欢笑。 这事还真是张子明起了作用，自从那事发生以后，李瘸子安稳了一段时间，又是跟以前一样时不时堵在路上。 只是被堵的拖拉机以及地排车们，都说认识张子明，是张子明的 朋友。 弄的李瘸子不知真假，一律都放行了。 久而久之，人人效仿，只要被拦，就说认识张子明。 管用，十分管用。 这事众人都听说过，包括张子明自己都听说过，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家随口说的呢。 连郭书记都说了，那肯定就是真事了。 李家河大队还答应了麦收的时候出15个壮劳力呢，这可是给家具厂和砖窑厂缓解了很大的压力，要不然又是割麦子又是种玉米的，还真是忙的不行。 这事只能是李家河大队自己吃亏了，不过张子明也决定在课桌这事上稍微找补找补，面子已经有了，再回点甜头，也不至于太僵了。 这事让张忠和来搞，同时也放风给公社领导，让领导们也知道自己的格局，可不会只知道斗气占一时的便宜，自己也是有脑子的。 这么考虑是对的，张子明虽然不会一直在村里，可是亲戚邻里的那么多，得为他们考虑。 谈话间，众人骑着自行车一起停在了瓶子村村小。 张子明和张忠和前面开路指引，听到声音的老师也迎接了过来。 第77章 视察 村小正是上课时间，没有上课的2位老师出来迎接了各位领导。 郭书记不是那种摆谱的人，很平和的说道： “大家各自忙就行，也不用打断上课的学生，今天就是过来看看课桌的使用，外面瞅两眼就行了。” 2位老师知道郭书记的为人，但是也没有离去，守在边上随时调遣。 随即几人都趴在了窗户外面，五月底的天气比较热了，所有的窗户都开着，一点都不妨碍众人的观察。 郭书记观察的很仔细，所有教室都已换成新课桌，之前的泥墩土桌都已换掉，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瓶子村大队先把本村的村小给改善了啊，公社能少一个村小的压力也是极好的。 “不错，不错。”郭书记点头称赞着。 众人当然知道，这个称赞首先是给张忠和跟张子明。 “子明，这些课桌的桌角是磨掉了吗？” 郭书记疑惑的问道，因为这些课桌所有的桌角都是圆润的。 “是啊，都是刻意去掉的吗？”教育专干也好奇的追问道。 “是的，各位领导，桌角太尖，有安全隐患，小学生普遍比较调皮，桌角打磨成圆润形状更加安全一些。” 张子明热情的解释了一番，这个桌角可是有意为之的，就是想区别于其他课桌，其他做课桌的目前还没有这个意识。 “那你们赶制课桌的效率受不受影响？”郭书记问的问题都在点上，当前效率最重要。 “郭书记，桌角的处理可以交给打下手的来打磨，不影响木匠们的进度，但是整体的效率是稍微受点影响的，相比学生们的安全来说，我们宁愿承担效率上的影响，不想看到学生们有什么磕磕碰碰。” 张子明回答的很实际，效率受影响那是很正常的，不正常就不对了，但是相比学生安全来讲，就不算什么了，1980年对于教育的重视已经很明显了。 几位领导点头表示同意，一致认可了这个回答。 尤其是教育专干武艺林，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不过还是压了下来，还是等着看了家具厂之后再跟郭书记提出来。 郭书记是务实的作风，从村小出来之后，几人就又朝着家具厂赶去。 “忠和，这里是以前的知青点？”站在家具厂门口，郭书记略有沧桑的问道。 “是的，郭书记，废弃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新利用了。当初来来回回有七八个知青在这里常驻的，转眼间都回城了。” 张忠和回忆的说道，那段岁月算是特殊岁月了，往后应该不会再有了。 当初几个知青来到这里，有男有女，活力无限，村里的老农们哪见过这么水嫩皮肤的女子，一个个的都像是看稀罕物一样赶过来观看。 “重新利用了好啊，原来的痕迹一点也没有了。”郭书记叹了一句，明显是有一些特殊记忆。 进门以后就看到了门口贴着的安全生产管理规定，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个安全生产规定是你们整理的？” 郭书记包括其他几人，都感觉有些小题大做了。 就这么一个小作坊，还弄一个安全生产规定，这门面装的，跟县里的大厂似的。 其他富裕的几个大队，也有队办的集体企业，说是企业，其实就是大一点的作坊而已，几人也都去过，从来没见到有什么安全管理规定。 这还是头一次在队办的集体企业里见到有张贴安全生产管理规定的呢，像大北河大队的砖窑厂规模算是比较大的了，有几十个村民在砖窑厂干活，也没见弄个安全生产规定出来啊。 张忠和知道该他表现一下了，上前一步解释道： “几位领导，我们的家具厂虽然规模小，看起来就像是个作坊，但是我们从开始干活的第一天，就参考县木器厂的规定整理了几条适合我们自己的规定出来。” “领导们，我们村里穷哈哈的，头一次利用集体的力量办个家具厂，谁都过来瞧个热闹，尤其是村里的小孩子，都会过来这边玩耍，这些木匠工具可是比较危险的啊，我们几个支委开会后一直决定，要进行正规化管理” 张忠和一本正经的扯犊子，一旁的张子明差一点笑出来。 郭书记看着侃侃而谈的张忠和，满脑袋不相信他张忠和还能有这个觉悟？ 不是说看不起他，他要是有这个觉悟的话，早就壮着胆子贷款开集体企业了，还能等到现在？ 再看旁边张子明憋笑的样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朝着张忠和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讲话： “忠和有进步啊，进去看看你们的存货。” 生产欣欣向荣，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很卖力、很敬业，安排在这里干活，比下地干活要强一些。 一张张新课桌整整齐齐的在边上码着，上面还盖了防雨布。 有存货，生产还在继续，完全可以接下当前更换课桌的这个任务。 这是郭书记以及其他几位领导当时心里的想法。 “忠和啊，还有子明，你们这次算是为公社解决大问题了，马上就是农忙季节了，估计其他的公社肯定都是临时加班加点，课桌绝对做不到我们这样的整齐划一。” 郭书记还是从公社的角度说了几句感慨，其他公社肯定还是三三两两的凑人赶制，无论速度、质量、样式都无法统一。 对于郭书记的表扬，张忠和跟张子明当然不会这么接着，都是先唱了一会高调。 教育专干武艺林刚才就有个想法，此时又看到了家具厂的存货与实际生产，忍不住跟郭书记提到： “郭书记，有个建议想跟您提一下。” 提，你武艺林是教育专干，这次的教育设施大整改，你还要好好做个方案，从明天开大会开始，就要全身心来搞这件事。 武艺林的脑子转的比较快，只听他说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刚刚布置下来，我们就有了这么多的存货以及详细的生产计划，我认为是一个宣扬我们公社的好机会，我计划” 对于教育专干武艺林的提议，众人是赞成的。 众人都是官场之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郭书记也不例外，谁不想在全县露头啊。 张子明虽不是官场之人，但是也同样赞成武艺林，这是宣扬家具厂的好机会，是家具厂展露头角的好时机。 第78章 举报信 一行人没有留下吃晚饭，但是临走之前，郭书记表示道： “事情比较多，这次就不留下吃饭了，等你们砖窑厂正式点火的时候，我再过来。” 张忠和不是一般的开心，急忙说道： “郭书记，最快下个周就能开始烧砖了，有些村小危旧教室改造，我们砖窑厂能出上力。” 郭书记内心也有些轻松，县里政策出来了，配套资金与方案会在六月份到位，每个公社都要进行教育设施大提升。 虽然县里会统一安排一些物资，但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此时瓶子村大队的砖窑厂能顺利开工的话，大北河公社的压力还是能减少一些的。 甚至可以有能力帮扶其他公社，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好事。 “子明，多亏了你啊，明天公社这个全体大队书记的会议，叔肯定是要露脸的。” 送走众位领导之后，张忠和发自肺腑的说道。 “叔，看您说的，咱是瓶子村大队的人，那就要为瓶子村大队出力办事，叔，明天挺直了腰杆去开会，以后谁也不会小瞧了咱大队。” 张子明顺便也恭维了几句，投其所好嘛。 要说之前的瓶子村大队，真的是一穷二白，就连每个大队都会有的豆腐坊，都办不起来，更别提其他的副业了。 上回张子明拿了稿费轰动了一回，也仅仅是一会儿而已 况且只是张子明一个人有钱了，并不能代表瓶子村大队所有的人。 现在两家厂子伴随着县里的新政策，不说能挣多少钱，回本没问题。 怎么说也是为教育事业做贡献呢，先少赚一点，缓解一下大队里的资金压力。 这一波红利过去之后，再正式开始赚大钱。 这以后，应该没有人会小瞧瓶子村大队了。 以往都是瓶子村大队的姑娘往外嫁，村里大批的光棍汉，这回应该会有大批的姑娘嫁过来了？ 天色渐晚，两人没有继续多聊，各自回家。 翌日，张忠和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去公社开会，这么多年，开过那么多的会，只感觉今天的腰杆最直。 张子明今天倒是没有特别的事，自己的新房，自己还没有上过手呢，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今天就在家盖房子，哪也不去了。 公社的会议开的很顺利，张忠和不出意外的出尽了风头，能走在县政府政策的前面，这谁不羡慕。 而且家具厂现在有充足的备货和详细的生产计划，公社目前已经指定了由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承担各村小课桌的升级任务。 这个年代，上级指派、指定是很正常的事情，还没有竞标的意识与流程。 所以，这个年代有一个部门叫计划经济委员会，简称计委。很多生产与分配的指标都有这个部门的参与。 中午的时候，张忠和回来了，直接来到了张子明新房这里。 “书记，没留在公社吃顿饭啊？”盖房子的人眼尖，早就看到了张忠和，所以问了起来。 昨天公社领导来村里视察，他们可都看见了，今天去公社开会居然没留下吃饭，有点好奇。 “吃啥饭啊，就知道吃饭，现在有大事要办，时间紧、任务重，先干活最重要，你们几个等盖完房子都统统挪到家具厂和砖窑厂干活。” 张忠和嘴上说的很正气，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样，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 本来也是想留在公社吃顿饭的，只是郭书记要求快速布置任务，只能作罢。 “子明啊，过来，商量几件事。”随后朝着张子明摆了摆手说道。 张子明赶紧移步到跟前说道： “叔，啥事啊？看您这开心的样子，公社是不是指派由我们生产课桌了？” 张忠和欣喜而又担忧的说道： “子明啊，还得是你啊，确实指派我们生产了，只是我们这个生产进度得加快了啊，马上就麦收了。” 张子明知道时间很紧张，好在自己的房子就只剩房顶的瓦没盖好了，留两三个人收尾就可以了，其余的可以都安排到家具厂打下手。 把人力解放出来，省的张忠和愁眉苦脸。 “叔，关于上门提货的事，说了？”张子明想到另一件事。 这么多的村小，不可能安排送货上门的，只能是自己过来提。 好在这个年代基本都是自提，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一众支书们都能接受。 只要盖房子的这十几个人能挪到家具厂或者砖窑厂干活，张忠和心里就有底了。 进度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就只管坐在一旁收钱了，这样一想，嘴角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谁知下午的时候，公社来人了，是刘副书记带了几个人过来的，看样子不像是好事。 随即所有支部委员以及张子明都被叫到了大队部 一切都是这么突然，彷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紧张气氛。 “刘副书记，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么大的架势，莫不是我们这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张忠和心里紧张，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小心翼翼，可从没有做过超纲越线的事啊。 “忠和啊，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也是刚接到县里的通知，郭书记也很重视，接着就安排我过来调查来了。”刘副书记公事公办的说道。 原来今天上午的时候，县里收到了一封举报信，内容与瓶子村大队有关。 这让公社郭书记很不开心，瓶子村大队办厂子的启动资金，他是清楚的，只是没有详细询问一些细节，难不成还真有这样的事？ 六七十年代，大字报、匿名信这种东西层出不穷，很多人都深受其害，现在是1980年了，依然会有匿名举报信。 所以郭书记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一个小调查组来到了瓶子村大队，因为他不相信张忠和跟张子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越早调查越有利。 现在正值家具厂生产课桌的关键时期，要是真有点什么事的话，他这个公社书记也要跟着遭殃。 昨天还去视察了，今天就出问题了，怎么能说得过去。 这个年代，可都怕戴帽子啊。 第79章 连利息都没有要，还谈什么高息啊 大队部里的气氛很凝重，五月底的天气已经热出了天际，屋内却冷如冰霜。 张忠和心里忐忑，怎么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张子明更是大眼瞪小眼，叫自己过来干什么啊？ 在座的除了公社干部之外，就是大队支部的委员，难不成要强压给自己一个职位？ 看这氛围也不像啊？ 其他的支委更是纳了闷，难不成又要斗争了？ 而在屋外的那些村民们，因为不知道内情，都以为是公社领导又过来视察来了；昨天就来视察，今上午张忠和又去公社开会，下午领导又来，都以为是好事。 大队部里，刘副书记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先说一下我来的目的，县里今天上午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信的内容与你们瓶子村大队有关，今天中午的时候县里就联系了公社，郭书记第一时间就安排我过来调查这个事。” 举报信？张忠和有些头大，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他有哪些问题，会被人举报。 张子明也不明白，有举报信叫自己过来干什么，自己又不是大队干部。 “忠和啊，举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张子明跟徐会计也好好听一下” 刘副书记板着的脸如同冰霜，公事公办跟私下聊天差距真大。 几人听刘副书记说完举报信的内容，几乎都同时拍了桌子、骂了起来。 第一是气愤；第二是窝囊，这没有的事还能写封举报信出来。 几人同时拍了桌子，把刘副书记吓了一跳，但看几人的神情，跟刚才的紧张状态有极大反差，猜测应该屁事没有。 随即平和的说道： “忠和啊，这举报信呢，牵扯到基层大队书记的清白，所以从县里到公社里都很重视，内容呢，我也说了，你们几个谁先来解释，你先来？” 听到这话以及举报信的内容，张忠和反而不急了，点起了烟袋，琢磨起了谁会写这封举报信。 张子明也是一样，到底是谁写的这举报信呢？这么被人阴了一下，还不知道是谁，太窝囊了？ 如果这次就这么打发过去了，那会不会有第二次？ 幸亏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走正规路子，所有借钱都有支委委员的见证与签字，徐会计有正规入账，借条都盖了大队的公章。 要是当时自己图省事，随意交给了张忠和，那岂能说得清楚。 徐会计作为专业的记账人员，大队所有的账目都经他手，对于举报信的内容，简直是胡说八道。 见到张忠和跟张子明都没有开口，徐会计率先开口了： “刘副书记，举报信是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得讲证据，把证据拿出来就是了，你们清白，我也好交差嘛，我个人当然相信你们，但是调查就得按照组织程序来。”刘副书记心平气和的说道。 其他几个支委听到举报信的内容也是感到非常荒唐，因为整件事情他们几个支委都进行了见证和签字，同样很气愤写举报信的人。 “证据自然有，只是刘书记啊，我们证明清白了，那写举报信的人，公社能否帮着调查呢？这可纯属诬蔑啊。” 徐会计自然是看懂了张忠和跟张子明的眼神，继而说出了举报来源的问题。 “先证明你们的清白再说，来源的问题，等我们向县里反馈了结果之后再调查。” 刘副书记把控着会议的节凑，先把当前问题解决，至于来源的问题，他也做不了主。 举报信里提到的内容是这样的： 张子明高息借款给大队部，大队部承诺会按照约定的高息返还张子明，本金归张子明所有，高息部分由张忠和、张子明、徐会计三人平分，并严厉谴责这种侵占集体权益的行为。 举报信的内容纯属无中生有，徐会计拿出了村里的账本说道： “刘副书记，这是村里的账本，入账与出账都在这里，借款证明一式两份，都在这里，张子明那里也有一份，可以回去拿来。” 刘副书记安排了一个随行人员跟着张子明一块回家拿借款证明。 几分钟后。 “刘副书记，一式两份的借款证明都在这里了，张子明是无息借款给大队部的，连利息都没有要，还谈什么高息啊？这不是笑话吗？” 其余的大队委员们也随声附和着，这事要是不查一下源头，实在难以平愤。 刘副书记以及随行的几人，都在查看着账本以及借款证明，这上面记录的确实很明白。 两个厂子的启动资金一共元，其中信用社贷款了1万元，剩余元是张子明借给大队里的，借款证明和账本都记录的很清楚。 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刘副书记几人继而都高看了张子明一眼，一点利息都不要，这真是纯属为村里做贡献了。 “张子明，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呢？真的就一点利息也不要？” 刘副书记虽然相信，但还是问了一句。 “书记，既然是为大队里做贡献，又何必要回报呢？大队里富裕了，我们所有社员肯定都能跟着沾光，沾光就可以了，占便宜可不行。” 张子明如实说道。 旁边一直在抽烟的张忠和也开口了： “子明这孩子，我是了解的，当时说是要帮着大队里办厂子，我是一点都没怀疑，这孩子心善，这次的举报信，公社里得帮着查一下来源啊，要不然这不是寒了人心吗？” 张忠和说的在理，现在虽然办了两个厂子，并不代表着以后就用不到张子明了啊。 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好点子呢，这次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对得起张子明。 自己跟徐会计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既出钱有出点子的张子明，得好好保护啊。 刘副书记自然答应着，举报内容既然查清楚，他也好交差。 只是临了的时候，一位随行人员又问了一个问题，这让张子明暗叹好险。 幸亏自己当时都有了安排，这个问题也倒不会去深究，到了徐一民那里估计也就结束了。如果还要继续追问，当然也有所准备。 第80章 从长计议 公社领导们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 “张子明，这块钱是哪里来的呢？” 幸亏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了安排，来源放在了徐一民那里。 跟张忠和的解释也是徐一民帮的忙，徐一民帮忙联系了一个南方的大型合资企业，给了无息贷款，用来帮助村民致富。 要不然真不好解释这钱是哪来的，至于公社领导们会不会去询问徐一民，都无所谓。 徐一民那边，早就告诉他说辞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至于把蓝宝石矿的信息透露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真的太早了，这个时候的村民刚刚吃饱饭，哪有什么环保意识啊。 自己可不想成为破坏环境的罪人，还是等到1986年自然勘探。 尘埃落定，送走刘副书记等人之后，大队部就剩下了自己人。 “子明，你琢磨着是谁写的匿名信呢？”张忠和抽着烟袋问道。 所有人里面，就属张子明的脑袋灵活，问别人估计也白搭。 张子明此时也摸不着头绪，要说举报内容的话，是要害自己、徐会计以及张忠和三个人的。 当时的借款证明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所有的支委都是有签字的，应该不是这些人写的举报信。 心里目前有三个比较可疑的人选，但是不方便说出来，人太多了，所有的支委都在这里呢。 “忠和叔，这可不好猜啊，为大队里做事难啊。”张子明叹了一句。 众人听的心里一紧，可别因为这事有了隔阂，以后不给大队里出谋划策了啊。 众人除了张子明之外，都是大队干部，大队集体企业办好了，首先受益的肯定是大队干部，他们工分记的多啊，怎么分都会比一般的村民分的多。 这可都是张子明的功劳啊，现在不把事情弄清楚，怎么对得起张子明呢。 张忠和也意识到人太多，不方便沟通，随即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就散会了。 等单独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一起研究研究，这不是个小事。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这个举报信如同一只苍蝇，平添了一丝恶心。 不过，这次的举报信也不完全都是坏事。 至少，所有的借款、资金来源都是理顺了一遍，往后就不会再有人追问这些事情了。 返回公社的刘副书记，将调查结果给到了郭书记。 郭书记看到调查结果，更是坚信了他的判断，张子明这个家伙是块好料子。 至于后续当然也要解决一下，这种无中生有的中伤，谁不厌恶呢。 当前的主要任务有三个：麦收、种玉米、教育设施提升。 每一项都不轻松，最关键的是都在一个时间点，倒查举报信的事情还是交给了刘副书记。 此时的张子明跟着来到了张忠和的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子明，对于举报信你是怎么想的，心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张忠和开门见山，这件事情不解决，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在喉咙里一样。 “叔，说起来，我怀疑三个人，您也给分析分析看看” 张子明也没有啰嗦，直接把自己的猜想讲了出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争斗，争斗自然是一方获利，一方受挫败。 举报信的事情，张子明也是根据对谁有利、谁就有嫌疑的想法来猜测的。 “子明啊，你说的这三个人里面，首先排除李有粮，李有粮虽然在李瘸子的事情上做的不对，但是以叔的了解，他不会弄举报信这么一出的。” 听到张子明怀疑的三个人，张忠和首先排除了李家河大队的李有粮，多年的接触，还是有些了解的。 “叔，那就只剩下老白毛和张叶平了，我没有其他的怀疑对象。” 张子明的心里更倾向于张叶平，只有张叶平这个二百五才会想出这种烂招，举报信的内容一连针对三个人，不像是老白毛的作风。 “也不会是老白毛，如果是老白毛的话，他会直接找到公社领导，而不会写什么劳什子举报信。” 张忠和这些年的工作经验，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也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要说是张叶平的话，叔还真拿不准，这小子平时就是个扶不起来的懒汉，对你的仇恨有这么大？ “会写个举报信？举报信上可是扣了大帽子啊，侵占集体权益，连同叔跟老徐都放进去，难道叔跟老徐只是凑个数，顺便捎带着？” “叔并没有感觉自己会招张叶平的记恨啊，你说对不？” 张忠和说着自己的猜测，这三个人里面最先排除的就是李有粮和老白毛，至于张叶平真是拿不准。 两人都抽起了烟，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叔，上回安排张叶平去出义务工这事，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张子明一拍脑袋说道。 “诶呀，子明，你一说这个好像有可能，张叶平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小懒汉，出义务工的时候又闹了那么一出，丢人丢到了公社，倒是有可能记恨在身啊。” 张忠和也感到有这种可能，别人不会报复，但是张叶平这家伙太小肚鸡肠，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叔，咱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也白瞎。” 有证据能证实猜测才行，没有证据就是瞎猜，毫无说服力。 “叔当然知道找证据了，可是刘副书记说，举报信还在县里呢，县里只是电话告知了公社什么事，要不然咱看看字体也能猜出来。” 张忠和抽着烟袋，蹦出了这么一句。 “如果是张叶平干的，那他会自己写举报信吗？这个有点难，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看到举报信原件。” 举报信百分百看不到，就算是一封诬告信，也会按照程序留存档案，不会给当事人看的。 就算看到了，也未必能根据字体安到张叶平的头上。 二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还是决定从长计议。 先把当前阶段的几个重点事项安排安排，农忙季节首先要搞农忙，所有的劳力要进行合理分配。 第81章 只能怪你太美了 六月一号是星期天，所以，所有的村小都集中在五月三十一号这天上午要放学的时候，宣布了要改善教学设施的决议。 所有的小学生一阵欢呼，这样就意味着仅仅再使用一个月的土墩课桌，暑假后再开学的时候，就可以用上新的木制课桌了。 学生们欢呼，老师们自然也是开心至极，教学硬件的提升，对于教学质量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丸子头在大林寨村小，自然也是万分欢喜的给学生们宣布这一消息。 而更令丸子头开心的是，新换课桌的事情居然是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在负责。 丸子头当然知道家具厂是如何开办起来的，只是真的不知道一直在生产课桌而已，心中自然有些疑问。 疑问归疑问，但是能够猜的到，生产课桌这个主意绝对不是忠和叔出的，百分百是张子明的主意，只是张子明这个坏家伙是怎么知道全县要改善教育设施的呢？ 想不通是为什么，脸蛋却因为思念另一半而有些发红，自己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去一趟瓶子村大队啊，一直以来都是张子明来找她。 就只有上一回闹出李瘸子那事的时候，才主动去过一回瓶子村呢，要不要今天去一次啊。 反正周六下午和周日是休息没有课的。 要不要找个理由呢，万一路上有人问起来，怎么说呢？ 总不能说是想张子明了，所以就来了，那还不让人给笑话死啊。 又想到张子明的弟弟今天也从中学回来，会不会不方便啊？ 而且过去了之后，他会不会又动手动脚啊，一想到这里，脸就更红了。 考虑了一会，还是没有动身。 未婚女子的娇羞与扭捏在丸子头身上有着很好的体现。 此时的张子明正在初中门口接弟弟和小舅子，只要有时间，张子明是一定来接弟弟和小舅子的。 高低自己有辆自行车呢，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呢。 只不过，这一次的路线发生了变化。 接上两位弟弟之后，张子明先回家放下了亲弟弟之后，才载着小舅子往大林寨村走去。 是的，趁着送小舅子的机会，去一趟丸子头家，一天不见浑身难受啊。 当丸子头看到张子明骑着自行车赶来的时候，只想到了李商隐的一句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为什么自己想见他的时候，他就来了呢？ 一想到等会有可能，禁不住有些滚烫。 张子明每回过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哪怕只是送小舅子。 来到丸子头家里，张子明抢着去做饭，不为什么，只为了多跟丸子头接触。 趁着没人打扰的时候，好好的把丸子头的嘴巴侵略了一番，以至于柴火都着到了外边，差一点引发大事故。 丸子头红着脸、喘着粗气，一阵谴责： “你看你，只顾着只顾着欺负人，火都着外边来了。” 张子明只顾着过瘾了，真的没有注意到锅下的柴火，急忙收拾了起来。 连连道歉道： “要怪，只能怪你太美了。” 这话让丸子头羞的扭过了头去，心中自然是欢喜。 “欸，对了，你们村那个家具厂怎么就提前生产起了课桌呢？是不是你的主意啊？我觉着忠和叔应该是没有那个脑子。” 相互过瘾慰藉之后，丸子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这个问题，张子明还是拿了相同的理由说了出来，不管是徐一民、张忠和，还是郭书记，都是一个理由。 “你胆子真大啊，看到南方重视教育，你就敢提议生产课桌啊？你就不怕咱这里的政策不一样啊？” 丸子头听着有些后怕，万一赶不上政策，那岂不是会遭骂吗？ “嘿嘿，当时忠和叔都想好了，要自己出马亲自去卖课桌呢，我当然心中有数了，直跟他说一定放宽心，如果真有问题，那也是我出去卖课桌，也不可能让他出去卖啊。” 张子明回到道。 张忠和一开始的时候，看到一直生产课桌，确实有些为难，相信张子明自然没错，可是一直生产课桌，心里真的没有底，好在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终于有了结果，这才放下心来。 丸子头此时还不知道举报信的事，如果知道举报信的事的话，肯定又是一阵嘤嘤担心。 “子明，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丸子头还有一个疑惑，藏在心里挺长时间了。 看到丸子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子明能猜得到是什么问题，外人不清楚就不清楚，丸子头得跟她说明白。 “丸子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盖房子把稿费都花光了，为什么身上还有钱，对？”张子明缓缓说道。 丸子头若有所思，确实是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张子明说有赚钱的路子，可是真的不知道是怎样赚钱，万一哪天被当作投机倒把抓走了，可如何是好啊，丸子头有些担心和焦虑。 丸子头早晚都会问这个问题的，包括其他人问的话，张子明也是一样的回答。 把挣钱的来源推到了粤东省周进成那里，那么远，也没有人会去核实，而自己的说法就是帮周进成的公司解决了问题，对方出于感谢给了一大笔钱。 确实有一大笔钱，当然那是卖蓝宝石挣回来的，但是现在只能是这么说了。 听到张子明居然能帮人解决公司发展的问题，丸子头一脸茫然与诧异。 这是真的吗？心中有怀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自己的男人。 张子明不想说的太复杂，随后就说了自己的打算： “丸子头，你知道国家对于个体户的政策是越来越宽松了，了解过吗？我推断最迟年底的时候，个体户就可以办理营业执照了。” 丸子头天天在村小，哪里知道这些，对于个体户还是停留在投机倒把的概念中。 张子明继续说道： “等年底的时候，我会申请办理营业执照，自己做生意，你同意吗？” 丸子头虽然感觉跨度有些大，也感觉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这些都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她只考虑一个问题，能这样干吗？这样干安全吗？个人还能申请营业执照？没有听说过啊。 事情要一点一点的让丸子头接受，一次接受太多，真的受不了。 一方面丸子头一直在村小，没有出去见识过外面； 另一方面前世的张子明也没有读过大学，一直做些小买卖，所以现在只有单干这一条路可以走。 难不成也要去考大学？就算是考大学，那也是明年的事了，今年决计不会有那样的打算。 再说了，大学哪有那么好考啊，先努力把丸子头推到大学里去再说。 第82章 开镰了 1980年的芒种是公历的6月5号，这个节气至关重要。 芒种是最忙碌的节气，这个时节，正是南方种稻与北方收麦之时。 东鲁省民安县的小麦基本上都是在这个时节后四五天收割，小麦的收割时机非常重要。 收割早了或者收割晚了，都会造成减产，严重影响产量。 以至于那个动乱的年代里面，小麦是否收割，什么时间收割，都要等上面的通知。即便地里的小麦不在合适的时机或者错过了时机，那也等上面的通知才可以。 70年代末80十年代初，民安县小麦的亩产量仅有300多斤，能到400斤的那就是肥沃土地了。后世的土地由于种子改良、使用化肥、整修水利等原因，亩产可以达到1000多斤。 大队书记张忠和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小麦上，看着地里小麦的长势，收割就在这几天了。 县里气象站也发出了近期的天气预报，天气不错，不会影响到今年的麦收。 已经抽了一袋烟的张忠和，又点上了一袋烟，因为张子明过来了，两人一起坐到了地头上。 “叔，今年的麦收应该会比去年顺畅一些，不用太担心了。”张子明宽慰道。 每一年的麦收都像是打仗一样，收割的效率也比较慢，拉的战线也比较长，从开始收割到晒干交公粮入仓，前前后后要15-20天时间。 “大侄子，真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今年的麦收还是很紧张啊。” 张忠和是有感而发。 今年的麦收，瓶子村至少有一个坏消息和两个好消息，相比之下，应该比去年要好很多。 一个坏消息就是，因为村里多了两个小厂子，所以麦收时会缺劳力。 砖窑厂是个新厂，倒是可以稍放一放，毕竟都在忙麦收，也没有人会过来买砖盖房。 家具厂那边要完成课桌的生产任务，就得一直安排人干活。 严格说起，这不算是什么坏消息，毕竟是为村里创收了。 只是在农村里，土地才是根本，相比而言，麦收更重要一些。 两个好消息才是让张忠和这个大队书记并不太忧愁的最重要原因。 第一个好消息是，李家河大队答应的15个劳力，一定会过来帮忙协助麦收。 李有粮说话算数，不会不认账。 当然，在课桌的事情上，会找补一下。 毕竟，麦收这么忙碌的时节，能安排出15个劳力，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李家河大队的村小，办学规模比较大，课桌的事情上，应该能安慰到李有粮。这也纯属于留面子的事情。 第二个好消息是，前一段时间购买了一台脱粒机终于拉回来了。 以前的时候都是使用连枷、碌碡（民安县方言 zhu，也有些地方叫做碌轴、石轱辘、石磙，其实就是一个石头圆柱体，用于碾平场院和碾轧谷物脱粒），效率太慢。 今年可以用上柴油发动机拉动的脱粒机也算是一大进步，至于收割机，现在真的还买不上，再等两年。 张子明目前能出的力也是有限，前段时间实在是买不到收割机。 至于脱粒机总算是拉回了一台，总算不辱使命。 张子明也是为了给村里做贡献，何谈什么谢与不谢。 聊了一会，张子明就回去准备开始干活了。 其他时候可以交钱给队里，包工不干活。 现在麦收时节，不干活就说不过去了。这个时间点正好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新房子的院墙、内墙、地面都已经处理好了，就剩下门窗以及家具了，这个并不着急。 至于家具厂和砖窑厂，都是大队里的企业，张子明只是时不时的出个主意而已，并且因为麦收，砖窑厂还需要临时暂停，暂时用不到。 张子明跟着队里的其他村民，一起收拾场院。 瓶子村大队目前施行的政策还是“联产到组”，记得没错的话，明年才施行“大包干”，直接越过了“联产到劳”和“包产到户”。 目前还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前提之下，进行集体劳动。 在割麦子之前，场院是一定要收拾的，只有碾压平实了，才方便晾晒小麦。 张子明和二叔等人一起，先把场院清扫干净，泼了点水。 之后就是一边往场院里泼水，一边拉着碌碡碾压场院，直至碾压出细细的泥浆，将场院碾压得像一面平整的镜子。 这是个力气活，要么是年轻小伙子在老把式的指挥下干，要么是老把式亲自干。 场院压不好，麦子就别想晒好。 场院压的越平整、越结实，麦子也会晒的越快。 不像后世的时候，到处都是水泥平地，怎么晒麦子都行。 场院压好，就等着收割了。 等压完这一片场院，张子明累的大喘气。 终于，在芒种三天之后，首先是学校开始有动静了。 公社所有学校在这个时候开始放假了，这个短暂假期，县城里的学校是没有的。 只有农村学校才会有的假期，叫做“麦假”。这个假一直延续到90年代中期才陆续取消了。 为什么会放“麦假”？ 第一个原因就是，农村学校的老师大部分都是民办老师、代课老师，麦收时节都需要回家抢收小麦。 民办老师也是壮劳力，只能用放假的形式来调剂劳动力； 第二个原因就是，学生们也需要回家帮忙干活，七八十年代，收割小麦不是那么容易，全村都集中上阵干活，谁都不会例外，小孩子都会跟在麦地里捡拾遗漏的麦穗。 包括一些小脚老太太也一样，她们对于粮食的渴望与珍惜，不是年轻人能比的。 弟弟子越也从学校回来了，现在也是半个劳力，跟着一起做收割前的最后准备。 老爹将几把镰刀磨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的用大拇指刮一下锃亮的刀刃。 唯恐割麦子的时候，因为工具修理不好，而不跟趟。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这个道理，活计一旦开始了，就不能被耽搁了。 在芒种之后的第四天，时机到了，是收割的最合适时机，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扑向了麦地。 开镰了！ 第83章 等会咱俩一起去趟大林寨村 此时的丸子头也从学校放假，跟着大队里一起收割小麦。 按说此时的丸子头应该沉下心来，全心全意的复习功课，认真备考，1980年的高考时间是7月份的7、8、9号三天。 可是生在了农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下个月要高考，这个月也要下地收麦子。 为什么农村孩子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因为时间精力不允许他们一直放在学习上。 下地干活、照顾弟弟妹妹、放牛放羊，这些活都离不开当哥哥姐姐的。 张子明即便心疼丸子头，那也不可能阻挡丸子头下地。 这7天的“麦假”是不可避免的要下地干活，“麦假”结束，就要及时回归复习，如果大队里还有其他的安排，一律交钱包工解决掉。 最后一个月的复习，就是查缺补漏了，一旦放松了神经，考试时很容易出现波动。 虽然对丸子头放心，但是张子明还是趁着每天干活的间隙，跑一趟大林寨村，每天都看一下丸子头的状态。 至于营养补充，张子明都安排的妥妥的，以至于小舅子都说姐姐像是在坐月子，天天吃好吃的。 嚷嚷着他高考的时候，也要天天这么吃。 其实小舅子一直在沾光，只是小孩子吃不够而已。 这天刚从大林寨村返回来，地里就开始割麦子了。 在割麦子的时候，才真正看出拖拉机手的好处来。 刚开镰的时候，张叶平的父亲张宝林也拿着镰刀下了地，但是最多半天的时间就放下镰刀了。 割麦子、拉麦子、场院脱粒、扬场等等只要循环起来就是一条生产线。 当别人在撅着屁股割麦子的时候，张宝林是稳稳的坐在了拖拉机上一趟趟的往返麦地和场院，相比其他人，轻松多了，至少屁股是在座位上。 张子明看了一眼那个张叶平，真是个废物，守着这么好的条件，学着开拖拉机多好啊，真是眼高手低。 举报信的事八成跟张叶平有关，因为当天的时候，张子明就把张晓勇拉到一边，询问了张叶平那两天的行踪。 根据推断，举报信如果是张叶平写的，很有可能是直接在县城进行的投递，不可能傻到在公社进行投递。 时间也对的起来，张晓勇的反馈里，有一天张叶平确实是外出了一趟，上午出去的，下午回来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天投出的举报信。 只是没有证据，张子明一度想让李瘸子带几个人把张叶平给修理一顿，可是碍于张宝林的面子，就没有下手。 今天是刚开镰的第二天，张子明刚割了一陇，张忠和就找着地方过来了。 “子明啊，歇一会，商量点事。”离着挺远，张忠和就喊了起来。 张子明还没有回话，旁边一起割麦子的其他村民就喊了起来： “支书啊，你就干脆让子明在大队部也当个官，这天天的，别让人家子明白干了啊。” “是啊，支书，给安排安排。” 张忠和听了之后，一脸黑线，你们以为是我张忠和不想安排啊。 是他张子明不想干啊，公社郭书记都劝过，没有用啊。 你们这群人，要是真能让张子明到大队部兼个职位，我张忠和还真谢谢你们了。 连郭书记都劝不了，能有什么办法啊。 虽然不愿当大队干部，但是商量事还是少不了。 张子明当然知道大家伙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真的没有想法啊。 而且丸子头考上大学的机率很大，到时候自己肯定是要跟着出去一段时间，而且还有政治斗争的潜在风险，还是算了。 发点小财，跟丸子头双宿双飞多好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后，对着张忠和说道： “叔，啥事啊？今年的麦子收成应该还不错，之前那场雨有点作用。” “大侄子啊，走，去那边，找个阴凉地方，有个事叔得听听你的意见。”张忠和指着路边的一棵白杨树说道。 两个人做到了路边阴凉处，张子明因为割麦子出汗太多，就没有带烟，只有张忠和在抽着烟袋冒着烟。 “叔，遇到啥事了啊？”坐下之后，张子明主动开口问道。 他是了解这个张忠和的，宁愿过来找自己商量事，也不找其他支委商量。 “大侄子啊，叔知道你脑子灵活，叔就过来找你了，其他的支委就不指望了，安排他们干活还行，拿主意商量事，脑子都不灵光。” 张忠和不时的吐着青烟，先对着张子明夸上两句，又继续说道： “大侄子啊，刚才公社郭书记来电话了，咱这个砖窑厂不能停啊，得需要烧点青砖和红砖备用啊，有些村小是危旧房，需要拆了重盖，用砖紧张啊，可是正好麦收，咱也没有多余的劳力啊。” 张子明知道，这是大实话。 一开始只想做做课桌的生意的，真没想砖窑厂这边，本身这个砖窑厂就是张忠和眼馋人家大队的砖窑厂而建的，张子明是顺水推舟。 既然现在需要砖窑厂出力，那就干，送上门的买卖能不干嘛。 一窑青砖，一窑红砖，轮流烧就是了。 至于壮劳力嘛，总归有办法的。 这才开镰的第二天，收割刚刚开始，估计其他村子也是差不多的样子，那就好说了。 沉思了一会，张子明说道： “叔啊，这个砖窑厂最低需要多少人啊？” 砖窑厂一直都是张忠和盯着，张子明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之前打算用30人。 张忠和也纠结，人当然是越多约好，之前打了一堆的砖坯在晾晒着，这个活不能停，得循环起来才行。 随即朝着张子明比划了两个手指头，最少先安排20个人，等收完麦子，种完玉米，再加人。 砖窑厂不愁没人买砖，只要知道这里有砖窑厂，就有人主动找着，过来买砖。 现在搞建设，最缺的就是砖和水泥。 20个人的话不算多，比张子明预计的要少，那就没问题。 正好借着这事，让丸子头也轻松轻松。 “叔，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等会咱俩一起去趟大林寨村。” 张子明自信满满的说道。 第84章 合作 一起去趟大林寨村没问题啊，可是去干什么啊？ 张忠和想不明白，难不成还找人家借壮劳力啊。 都在忙着麦收，哪个村有富余的壮劳力啊。 李家河大队是送来了15个劳力，那是他们没办法，必须得送来的。 再说了这15个劳力也是顶了家具厂的缺，麦收的劳力还是没有增加。 从张忠和凝聚着的眉头就能看出来，他没有想明白去大林寨村干什么。 “大侄子啊，咱去干啥啊？只要能解决问题，去哪都成啊，别说大林寨，就是去公社、去县城也没问题啊。” 张忠和没有琢磨明白，还是提出了疑问。 去干啥？当然要干票大的了。 这么一干，一举三得，甚至一举四得呢。 “叔，我是这样想的” 随着张子明的讲解，张忠和凝聚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无助的老脸也有了笑意。 不过也有担心： “大侄子，这事能成吗？总体来说，还是咱占便宜多一些，合适吗？毕竟现在是咱急缺人手呢。” 什么叫能成吗？肯定能成。 张子明继续说道： “绝对能成，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中午他们还得管饭呢。” 着急也是看在丸子头的面子上，要不然，找哪个村都行。 张子明回家换了一身行头，与张忠和重新会合，至于张忠和又不下地，倒也不用换衣服。 路上张忠和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的说道： “大侄子啊，我怎么心里没大有底呢？老林可不好糊弄啊。” 老林指的是大林寨村的支书林正茂，是跟丸子头的老爹一个辈分的，也没出五福。 当初安排丸子头当民办老师，也是林正茂给操作的，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也不好安排。 林正茂不是不好糊弄，而是坚决不干吃亏的事而已。 “叔，放心就行，我刚才算了一下，怎么算都是一举四得。” 张子明很有自信的说道。 两人并行骑着自行车，一同向大林寨村走去，沿途都是麦子地，也没有看到林正茂。 “哪四得啊，你跟叔说说。”张忠和只想到了一举三得，实在没有想出来，还有哪一得。 沿途没有发现正主，两人计划去场院寻一下人。 哪四得？ 甚至还要多呢。 刚要解释一下有哪四得，就发现正主了，林正茂正在场院，场院已经拉回了几拖拉机的小麦。 “老林啊，也是昨天开的镰？干的不慢啊，场院拉回来不少啊，比我们村的长势好很多啊，这个亩产量绝对350斤以上。” 还没谈事，张忠和恭维了几句，心里总是没底呢，要不然能夸这么好几句？ 看到是张忠和跟张子明骑自行车过来，虽然不知道二人要干什么，但是张子明终归要是娶林雨欣的，所以林正茂就拿张子明开了个玩笑。 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是忠和啊，还带着我们村的准女婿，这是干嘛啊？忙着麦收呢，儿女私情得放放啊。” 几句话，也惹得旁边忙着的几位村民一起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啊，要不是早就跟林雨欣有婚约，家里有闺女的，都想安排相个亲呢。 “老林呢，你这说的啥话啊，好像忙麦收得时候，你就不搂着老婆睡觉似的，该搂不还是搂吗？”张忠和调侃起来，也不落下风。 “张忠和，你就是个老流氓，有事就说，忙着呢。”林正茂倒也不脸红，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张忠和也着急，心里嘀咕着也不知能不能成，几人先去了大队部。 出于礼貌，林正茂给二人跟前都放了一个大茶缸子。 “老林啊，我这次过来是给你送好消息的，这次的麦收，咱两个村联合一下，怎么样？”坐定后，张忠和先开口了。 林正茂没弄清楚这是闹哪一出，联合什么啊？怎么联合？ 于是疑问道：“什么意思啊？说明白点。” 看到张忠和的示意，张子明就开口讲了起来，毕竟这是他出的主意，他讲起来比张忠和要全面一些。 当张子明讲完，林正茂也好好的将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大林寨村的准女婿，到底是点子多。 听说前一段时间还把林雨刚那个家伙弄到县城开车去了，有一些本事。 同时，也琢磨起了这次联合的事。 照张子明这么说，肯定是对双方有利的，只是怎么看都像是瓶子村占了大便宜一样。 张子明的主要想法就是两个村子合力一起搞麦收： 先把两个村子的壮劳力集合起来，把瓶子村的麦子收完，这么多人，估计两天一夜差不多能割完； 割完之后，两个村子的拖拉机、地排车一起上； 拉完之后，瓶子村留下一半的劳力，另一半的劳力先去帮大林寨村割小麦； 留下的这一半劳力，分成两拨，一波使用新上的脱粒机抓紧脱粒，另一波去砖窑厂开工； 砖窑厂不能耽搁，麦子除了交公粮，剩下的都不够吃饭的，砖窑厂可是收现钱的； 等瓶子村这边脱粒完成，新的脱粒机给大林寨使用，一起帮着大林寨完成脱粒工作。 林正茂脑子转的很快，在权衡着利弊。 首先，瓶子村没有出全部劳力过来帮忙，而大林寨村是出动全部劳力。 但是脱粒机给大林寨村使用，倒是能相互抵消了。 毕竟脱粒机是个稀罕物，全公社70多个村子，也就是有个十几台。 都拿着当个宝，哪有往外借的啊。 其次，先去收瓶子村大队的小麦，后收大林寨村的小麦，这个先后顺序上，大林寨村岂不是吃亏了？ 再者，怎么看都是帮瓶子村，至少他们的家具厂和砖窑厂不会因为麦收而停工呢。 这样一考虑，本来喜上眉梢，变成了凝思。 对着张子明，坦白的说道： “子明啊，你说的很好，可是怎么看都是大林寨村不占便宜啊，你可不能这样干啊，要不然我们可不舍得把林雨欣给嫁过去啊。” 最后一句，当然是开玩笑的。 这样看，确实是瓶子村占了便宜的大头。 可是还有两点没说完呢，急啥呢？ 第85章 联合收割大部队 “正茂叔，说笑了，怎么能让您吃亏呢，要是真让您吃亏了，那我往后还怎么敢来老丈人家串门啊？” 张子明早就算到了这些，一副为您着想的表情说道。 随即又说了两点： 第一点，就是课桌与砖，都可以找补一下，大林寨村小暑假里也要改造升级，专款到位后，对于课桌和青砖，在这上面有优惠的话，他林正茂是大有搞头的。而对瓶子村来说，无非就是拿出个成本价而已。 第二点，关于此次两个村子联合收割小麦的举动，大北河公社历来都没有这个情况，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 对于两个村子来说，都是在公社露脸的良机。 对于两位大队书记来说，在政治上的提升才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说不定还能上民安县的报纸呢，很有可能会作为一个典型进行推广呢。 这两点，让林正茂无法拒绝了。 能出力的出力，能出机器的出机器。 大林寨村要还是跟以前一样，使用石磙碾压脱粒的话，那不还是费时费力吗。 如果能用上瓶子村的脱粒机，指挥好了，相比去年麦收，忙活的时间肯定要短很多，何乐不为。 瓶子村大队呢，利用自己的优势，既保证了麦收，又保证了课桌和砖的生产，怎么算都是一举四得。 林正茂盘算着一切，总体来说并不算吃亏。 当机立断，要所有支委们马上开会，下午就开始合作。 中午饭虽然吃的很简单，但是大家都很满足。 尤其是张忠和和张子明，饭后直接带着大林寨村的劳力们回来了。 这些劳力们都是自带镰刀，看着架势，晚上不干到11点不算完。 谁不想体验一下脱粒机脱粒的感觉啊，都想着早点把脱粒机给拉回来。 往年都是拉着那个石磙来回碾压，累的浑身疼。 用拖拉机拉石磙的话，纯属于大炮打蚊子； 而用牲口拉石磙的话，也不是最佳： 一是往回拉麦子的地排车就少了，不是所有麦子都拉回来才开始脱粒，而是边拉边脱粒，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循环同步进行； 二是牲口的屎尿不好控制，也不好接。 最合适的就是使用人力，人力是真的累啊，能使用脱粒机，最多就是耗点柴油。 所以，林正茂的支部委员会议很快就一致通过了，尤其是听到后两点的时候。 第一天的奋战非常顺利，张子明这边也赞助了一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全靠那一举四德，也不如张子明现场出赞助来的最实惠。 出个赞助对于张子明来说没什么，既能帮到自己村，又能帮到丸子头的村子，说什么都是对自己有利。 整个瓶子村，乌泱泱的壮劳力挥着镰刀收割小麦，从来没有过的场景。 像是这种场景，只有公社一起安排出义务工，修路、修水库的时候才有这场景。 人多了，各种荤段子也层出不穷。 不一会就聊到了林雨刚。 “还是刚子的命好啊，听说现在已经上手开大解放了，天天往外跑，坐在车里，晒不着淋不着的。” 一位与林雨刚年龄相仿的男子说道。 “是啊，咱也没有那有本事的堂妹夫啊，咱要有个有本事的堂妹夫，咱也去城里上班了。” 另一位30多岁的黑脸男子说道。 “大成，你不是也有个妹妹嘛？” 一个小个子男人对着刚才的黑脸男子说道。 只是一说完，大家伙就扑哧笑了。 那个黑脸男子也无奈摇头，只是手上的镰刀割的更加奋力了。 黑脸男子倒是真的有个妹妹，只是这个妹妹怎么跟林雨欣比啊，不说别的，就说那体重，倒是能顶的上两个林雨欣。 自忖绝对没有可能找个像张子明一样有本事的妹夫，能找个勤快一点的庄稼汉子就不错了。 “叔，刚子回来收麦子吗？这刚去城里，也顾不上收麦子了。” 小个子男人对着林雨刚的父亲说道。 林雨刚的父亲，就是丸子头的大伯，也在联合收割的大部队里。 自从儿子去城里开车，这位当爹的老父亲，居然开朗了很多。 原来总是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现在时不时的还主动找话说。 刚才听这群人提到林雨刚的时候，就想着说两句。 这回直接问到了本人头上，那就更得说两句了。 “嗯，刚子前几天打电话了，我去大队部接的，说是领导安排他去考驾驶证，实在抽不出时间回来一趟，你们知不知道，开车要有驾驶证啊？” 丸子头的大伯，居然还会用问句了。 “啥？开车还要驾驶证？” “上去开不就得了？会开了就行呗，对了，什么是驾驶证啊？” “刚子不是已经会开车了吗？”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只有张子明听到心里去了，暗忖，这个刚哥倒是个玲珑的人。 这刚去了一个月，就被安排考驾驶证了，看来是深得领导们的喜欢啊。 这是要转成正式工的节奏啊。 要是转成了正式工，那等自己单干的时候，还舍得这么好的岗位过来帮自己吗？张子明心里一阵纠结。 “叔，过几天刚子开着大车给你拉个城里的小媳妇回来，你跟婶子可得小心的伺候着啊。”小个子男人对着林雨刚的老爹笑嘻嘻的说道。 这话在众人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心里既羡慕又嫉妒，要是娶个城里的女人当媳妇，那岂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 林雨刚的老爹笑笑没说话，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本来是厚着脸皮借了点钱，想着找媒人说个媳妇。 谁承想赶上了好时机，去县里开车了，林雨刚的老爹反而不着急了，条件好了，那还用得着犯愁吗？已经有媒人主动上门给说亲事了。 一想到女人，众人又对着张子明聊了起来。 “子明啊，要是再有去县城工作的机会，你给我们几个也介绍一下啊，以前我还陪着你一起打过架呢。” 说话的是大林寨村的一个小伙子，比张子明大一岁。 打架的事情自然记着，只是这去县城上班的机会，哪能说有就有啊。 “子明，我们几个说的是真的，你看你们村至少还有两个小厂子呢，能安排几十个劳力，我们村就只有个豆腐坊，没有其他的副业，你作为我们大林寨村的女婿，也得考虑我们这边啊。” 这话听的林正茂一脸黑线，心中暗骂这些小兔崽子们，这是暗示他这个大队书记没本事了？ 张子明有些难为，此事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时机还不对。 时机成熟，自己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助瓶子村和大林寨村的。 幸亏是重生而来，要不然哪有这能力帮助这个、帮助那个啊。 张子明自忖道，一定弄两个项目放在大林寨村，也顺便再提升一下丸子头一家人在村里的地位。 第86章 做个饮料如何？ 麦收时节的气温也到了三十多度，阳光的暴晒，使得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 可是麦子的芒刺又使人不得不穿个长袖，不穿长袖的话，割麦子时，两只胳膊绝对全是刮擦搔痕。 配上咸湿的汗水，那种感觉着实有些酸爽，说疼谈不上，但天热汗多，会一直瘙痒着。 张子明也是热的不得了，这时要是有只老冰棍就好了，冰凉入肚，凉爽到每一个毛孔。 可是现在1980年，农村的地头上还没有带着木头箱子，走街串巷卖冰糕雪糕的啊。 好像90年代割麦子的时候，才有一些人，满麦子地的转悠，挣这个卖冰糕的钱。 越想越热，越想越渴。 起身朝着张晓勇喊了一句： “晓勇，走，跟我一起回去一趟，给大家弄点水解解渴。” 晓勇是个踏实干活的人，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镰刀。 镰刀一放下，可就懈怠了，没法一鼓作气了。 “子明，送水喊个娘们就行，没必要浪费咱两个壮劳力，估计等会会有过来送水的。” 张晓勇不想回去弄水，一个大男人，干送水的活，在其他人看来，绝对是偷奸耍滑的做派。 张子明不想割麦子，没有人会说他。 张晓勇要是送水的话，抹不下这个脸来。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指责偷奸耍滑吗？ 看到张晓勇的摇头，张子明心里也无奈。 干活的时候，有的人，找各种机会偷懒； 而有的人，像张晓勇一样，给他个轻快点的活，都不敢接。 张忠和作为大队书记，不怎么下地干活。 一直到实行了“大包干”，不计工分、各家单干之后，才下地摆弄他的那几亩地。 此时也是站在地头，一副督战的样子。 大队书记不下地割麦子，没有人会说什么，大家都习惯了。 此时看到张子明想回去弄水给大家喝，张忠和也是不解。 “子明啊，我回去找几个娘们，担点水过来就行，没必要你回去跑一趟。”张忠和也说道。 张忠和并不是担心少了张子明这个劳力，只是感觉没必要。 一直以来，往地里送水都是娘们的活，估计过一会就有过来送水的。 一向喜欢偷懒的张叶平也在一旁撇着嘴说道： “麦收刚开始，有回去担水的工夫，这一陇麦子就割到头了。” 别人说话，张子明都理解，无非就是感觉没必要。 但这个张叶平，一开口就是说酸话，谁都能听得出来。 张子明也没有客气，直接怼道： “叶平啊，要说是别人，回去担水的工夫，一陇麦子能割到头，可要是你的话，估计两个来回都到不了头？” 这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张叶平一直以来就不是干活的料，连个娘们都不如。 刚才这话还真不是瞎说，就算担水两个来回，张叶平也未必能把这一陇麦子割到头。 张叶平自己闹了个不自在，愤然低下头，拿着镰刀出着气。 虽然他是个农村人，但却不是干农活的料，同龄人里面绝对是个落后分子。 没有理会这个干啥也不中用的家伙，张子明对着大家伙喊道： “各位壮劳力们，现在这温度估计得有个三十度，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回去给大家做一点清凉解暑的饮料怎么样？”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响应，只是听到饮料两个字，就已经舌口生津咽口水了。 这年头哪有饮料喝啊，只是听过这个词而已。 “子明，赶紧回去弄，我这还真的口渴了。” “对，对，赶紧的，老子这么大还喝过饮料呢，啥是饮料啊？” 众人一股脑的都撵着张子明回去做饮料，这么多人在这里呢，两个村子的壮劳力呢，还差你这一个人啊。 能把饮料做好了，大家喝着过瘾，干活也有劲，岂不是也很好。 张忠和听到大家的响应，也顺着话应承着，让张晓勇跟着一起回去。 这回张晓勇可没话说了，放下镰刀，跟着回去弄水了。 “子明，你想弄什么饮料啊？我听说是有一种汽水，酸酸甜甜的，你会做？” 回去的路上，张晓勇难免有些好奇，汽水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至少得有气？ “汽水，我不会做；我就是给大家弄点消热解暑的凉水，不过里面会掺点东西，等会去你家，全村就属你家的井水最甜了。” 张子明一边回答着，一边琢磨着自己的想法。 张晓勇家里的水井，算是全村最好的了，这也是叫张晓勇一起回来的原因。 别人家里的水井，有的是懒水，有的是略显浑浊。 唯独张晓勇家里的水井，本身就凉中带甜，最契合自己的想法了。 “晓勇，你先回家，多准备几只水桶，另外再找几个大婶子，一起担水，我回家拿点东西，接着就去你家。”张子明安排着，他自己要先回家拿重要材料。 地里头的人太多了，就凭张子明和张晓勇两个人，最多就是一人一担，4桶水，还真不够喝的。 那么多人，一人喝上一大茶缸子，怎么着也得五六个人担水。 “行，没问题，我先回去打上几桶水，你来了直接就做饮料。”张晓勇虽然不明白如何做饮料，但是很相信张子明。 “别，别着急打水上来，早打上来就不凉了，等我过去了再打水就行。”张子明连忙说道。 天气这么热，早打上来就不凉爽了，不凉爽了也就没法解暑了。 在村口二人就分开了，张子明回到家翻找了起来。 上一回去供销社的时候，专门从外面倒腾了二斤，估计老爹和老娘也不舍得用，应该都还在。 家里的碗框并不大，一找就找到了。 随后又把自己家里的一只铁桶也拿上了，桶不够，喝不痛快也不行。 这个饮料的做法，说实话，张子明还从来没有试过呢，今天这第一回做，还真有点不大放心。 来到张晓勇家之后，发现有几个大婶子也在等着了。 听说要做饮料喝，就跟着过来了，高低得先喝个痛快，再去担水送水。 大热天的，男人怕热，女人也怕热啊。 本身就比男人多穿一件衣服，能不热吗？ 第87章 来个酸甜透心凉 “子明，既然你来了，那就开始打水了啊。”张晓勇迫不及待。 这个年代，家里的水井没有用水泵的，要么用辘轳上水，要么是直接用手往上拔。 好在张晓勇家里有个辘轳，比硬生生的使劲从井里干拔省劲多了。 “先提一桶，我试一试，正好咱几个也尝个鲜。”张子明对着说道。 这也没上手做过，别闹出笑话来，还是先实验一桶再说。 一桶水提上来之后，张子明根据估计用量，依次往水里放了白糖和醋。 可不要小看了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候都是计划供应的。 醋这个东西最开始的时候也是需要用票的，后来不久就放开了。 只是农村里面做菜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有盐就万事大吉，家里有醋这个调味品的，没有几户人家。 就算是沾饺子吃，那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回水饺，实在是不怎么用醋。 而且天气热的时候，醋是容易坏的。 至于白糖，那更是异常的稀缺。 不仅需要票，价格也是贵，一斤白糖相当于一斤猪肉了。 众所周知，白糖一直都是紧缺物资，一直到80年代末期，才成为大众化产品。 紧缺的年代，往往是使用糖精来代替，可是糖精只是甜味剂而已，毫无营养可言。 几个婶子看到张子明手里的白糖，看上去得有两斤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贪婪。 当张子明调试好第一桶水的时候，一个胖婶子抢先尝了第一口。 一口下肚之后，从她享受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非常成功。 “真是不错啊，酸酸甜甜的，还凉真真的，你们快尝一尝，很过瘾的。”品尝了第一口的胖婶急忙推荐说道。 随后，其他人都陆续尝了起来，一人一个大茶缸子喝了起来。 酸酸甜甜，透心凉。 感觉每个毛孔都打开了。 要是用冰箱冷冻一下就好了，酸度和甜度会更好激发出来。 几个婶子作为担水送水的队员，率先过了瘾。 “子明啊，婶子就知道你有鬼点子，这几天还做的话，继续叫婶子过来啊，婶子保证稳稳当当的担水。”尝了第一口的胖婶说道。 刚才就属她喝的最多。 凉饮虽好，可不要贪杯。 大热天的，虽然不至于拉肚子，但是最好不要牛饮，适量最好。 麦收的这几天，要天天做吗？张子明想继续做。 这几天麦收，大家的体力会非常的透支，加上两个村子联合收割，工作量是翻倍的。 该给大家充分补给的，张子明不会吝啬。 几斤白糖，张子明还是可以做这个贡献的。 不一会，十来个铁桶都已经做好了，都给盖上了干净的箅子笼布，防止尘土飞扬。 当送水队伍到达麦子地的时候，一帮人送来了期待的目光。 一是真的口渴，天实在是太热了，麦子地里可是没有一点点的遮挡； 二是真的想尝尝饮料的味道，听说是又酸又甜，非常的刺激味蕾。 不知道张子明这个家伙，在家里怎么做饮料，都是好奇的很。 在大家望眼欲穿的期待中，张子明几人挑着扁担姗姗来迟。 十来个铁桶都围满了人，用大茶缸子喝了起来。 “诶呀，真是好喝啊，酸酸甜甜的，还透心凉，真是降温啊。” “子明就是有办法啊，咋弄的啊？” “喝一口，真是舒坦啊，干活也来劲了。” “嗯，不错，真是解渴，就是这个味。” 一群人议论了起来，最后说话的是一个老把式，六十几岁的年龄。 “老杨叔，你以前喝过吗？还就是这个味，说的好像喝过一样？” 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说道。 “子明，你这里面放了2样东西对不对？” 老杨叔没有回答那个小伙子，而是转头问起了张子明。 老杨叔是大林寨村的，六十多岁，可是农村人长期劳作，非常的显老，看上去像是七十岁一样。 “老杨叔，您说的很对，确实只放了两样东西。”张子明如实说道。 张子明也好奇老杨叔是怎样知道的？大家的家里都缺这少那的，估计没有人在家里做过。 众人更是好奇了起来，趁着喝水的工夫，歇息了起来。 “呀，老杨叔，您还真喝过啊？要不怎么知道有两样东西？”邻村的小伙子又追问了起来。 “嗨，不光我知道，上了年纪的一些老伙计，估计应该都听说过？忠和能猜到不？”老杨叔像是回味历史一样，转头看向了张忠和。 “醋和白糖。”张忠和的回答很简单。 张子明心中一乐，原来这些老把式们都知道啊。 “子明，是不是啊？”几个年轻的哥们继续问道。 张子明点了点头，给了准备的答复。 “那我回家也自己做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道。 “做什么做，你家里有白糖啊？” “别说白糖了，你家里连醋都没有？” 众人嬉笑了起来，是呢，家里的锅台上除了盐之外，哪还有其他的调味品啊。 “老杨叔，忠和叔，讲讲呗，你们以前也这么喝过吗？” 趁着歇息的工夫，年轻小伙子们想听听故事。 “以前哪有机会喝这个啊，只是听说过而已”老杨叔像是回顾一样。 老杨叔以前在地主家干过长工，亲眼见过地主和地主儿子，这样调制过井水。 看着地主和地主儿子喝酸甜的冰凉水，一帮长工和短工只有干眼馋的份。 后来虽然解放了，但是依然不富裕。 所以，老杨叔从来没有自己调制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喝。 说的也是，这些年，能吃饱就不错了，还要什么白糖啊。 看到大家非常满意，张子明乐意为大家出一份力，当众宣布，麦收的这些天，每天给大家制作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至于买白糖和醋的费用，当然是张子明承担了，这点奉献精神还是有的。 只是老爹多少有点肉疼，这么多人喝水，可不是一斤半斤的白糖能解决的啊。 随后，大林寨村的几个小伙子又喊了起来。 对于这点要求，张子明当然答应了下来，还能差了这几天吗？ 第88章 记着日子 大林寨村的小伙子们最后喊到的是： 这个酸甜透心凉，在瓶子村收割的时候可以喝到，等过几天回到大林寨村收割的时候，还能不能喝到啊？ 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张子明是瓶子村的，在瓶子村麦收的时候，主动提供，无可厚非； 等过两天移师大林寨村的时候，林正茂可没有这个实力提供白糖和醋。 这么些天，可不是三勺两勺能解决的。 至于张子明能不能继续在大林寨村提供，他们是有担心的。 能提供是仗义、是情分；不提供也说不得什么。 谁让大林寨村没有出一个这样有能力有出息的人才呢？ 不过张子明答应继续提供，当然是有道理的。 因为丸子头的原因，大林寨村是帮定了，合适的时机一定也搞一个小工厂。 现在把人缘关系搞好了，到时候建工厂也不费劲。 再说了，上回在李家河大队的那事，林雨刚带的那些人，现在可都在这里收割小麦呢。 这份情一直记着呢。 咱张子明，也是那恩怨分明的人，帮了咱的忙，咱可是一直记着。 看着喝完酸甜透心凉之后继续干活的这些劳力们，张子明特别注意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张叶平，一开始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过来水桶这边，最后实在馋的不得了了，也硬着头皮过来喝了一茶缸子。 看来骨气与馋虫相比，他张叶平是放弃了骨气。 既然对我张子明羡慕嫉妒恨，你完全可以不喝的，干嘛非得不自觉的走到水桶旁呢。 另一个人就是张德成，就是那个当初包着头，让张子明纳闷的那个。 整个喝水的过程中，张德成与担水的一个女人，有些眉来眼去。 担水的女人里面有一个小寡妇，就是与她眉来眼去。 其他的人，关注点都在酸甜透心凉上，只有张子明在放眼看整个麦地，所以注意到了张德成与小寡妇的眉来眼去。 这让张子明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但是又不得不猜测。 瓶子村的麦收非常顺利，联合收割的效率就是快。 当天就单独安排拖拉机、地排车等，开始往场院运小麦。 整个流水线循环起来了，当然，这三部分人里面，还是割小麦的人最多，其次是运输和打场脱粒的。 脱粒机是第一次使用，一帮人还有些小紧张。 这一次，张忠和充分发挥了大队书记的指挥作用。 脱粒机让年轻一点的社员来使用，并且专门叫了3个大林寨村的社员，毕竟这机器还要借给他们使用，得让他们学习一下。 这可是新机器，要是用坏了，那还不得心疼死啊。 柴油机哄哄的响起来之后，脱粒机开始运作了。 最前面是往机器里填送小麦的，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机器吞了手和胳膊。 这是卖机器的单独交待的，一定小心谨慎的使用，手和胳膊千万不能伸的太靠里边了。 出麦粒的下口处，安排了3个人，拿着簸箕轮流接麦粒。 3个人并不多，麦粒下的快，并且接好的麦粒要走到一边泼洒开来，所以3个人正好能循环接起茬来。 当然，接好的麦粒泼洒开来之后，还是有专门的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摊散麦粒的 摊的太厚了，或者不均匀了，就没法及时晒干。 晒干后，还等着交公粮呢。 至于机器的另一个口，出来的都是麦秸碎和麸皮碎，需要专人扒拉到一边，要不然就堵住机器口了。 所以脱粒机的政策运转一般最少也得需要四五个人，就看每个关键口安排几个人了，尤其是下口接麦粒的，有时候两个人轮流也能干。 机器虽然有些轰鸣，多了一些噪音。 可是在农民的眼里，只要有利于麦收，那都是值得的。 就这个脱粒机而言，效率太快，整个打场的时间大大的缩短了。 至于那个石磙子，就是压场院的时候用了，脱粒直接就用不到了。 张忠和跟张子明，又及时调整了各环节的人员安排，争取调整到人员最优。 时髦的话，那就是，达到人力资源的最优配置。 瓶子村的麦收用了5天就全部完成了脱粒，所有的劳力根据安排去协助大林寨村或者去砖窑厂。 整个麦收的周期大大的算短，原来的时候差不多要半月的时间。 这样算起来的话，两个村子麦收的时间加起来，一定会小于去年单个村子麦收的时间周期。 来到大林寨村这边，张子明先去跟丸子头打了个招呼。 这几天一直陷入到了麦收的忙碌之中，真的是大大减少了跟丸子头见面的次数。 粮食是根本，谁都不能例外，哪怕张子明手里头还有好几万的存款单。 “听回来的人说，他们连着几天都在喝你做的酸甜透心凉啊？” 丸子头崇拜的目光看着张子明，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点子出来啊。 喝到这个酸甜透心凉的，都是去瓶子村帮忙的男劳力们，留在村里的女将们都没有品尝到。 “别着急，马上就调，你好好尝尝，城里卖的饮料也就是这个味。” 来大林寨村联合收割的第一天，张子明就抓紧时间动手制作了起来，得让丸子头也好好品尝一下。 “应该是不错，他们回来的人可都是夸赞呢，其实我家里也有白糖，就是上一回你拿来的，但是我没舍得做，我怕比例掌握不好浪费了。” 丸子头嘟着嘴巴，既可爱又有趣。 “好喝是好喝，你可不能多喝啊，我给你算着日子呢，这两天快来了，还是少喝凉。”张子明贴心的说道。 还用手刮了刮丸子头的鼻尖，几滴汗珠随之被张子明的手指带走了。 丸子头的脸瞬间羞的通红，低着头，不由自主的摇晃着身体。 谁让你帮忙记着日子了啊，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 红红的脸蛋掩饰不住被体贴、被关心的幸福。 羞羞无言。 丸子头胸前的起伏，更是让张子明一阵口干舌燥。 而下面隆起的小帐篷，更是有些突兀。 好尴尬，还好只是小帐篷。 这要是流鼻血的话，会不会尬上加尬啊？ 看美女会流鼻血，是真的吗？ 第89章 真没想到会拿镰刀砍人 “丸子头，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紧张不？” 张子明问起了复习的情况，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大事。 至于没有流鼻血，不是丸子头不够漂亮。 而是这酸甜透心凉喝多了，邪火被凉水压住了大部分。 “紧张啊，当然紧张，哪有不紧张的啊，你也知道今年新增加了英语科目，英语估计只能靠瞎蒙了。”丸子头一脸忧愁。 1980年的高考，新增加了外语科目，成绩的30纳入总分。 此后，一直增加外语的权重，到1983年高考的时候，外语成绩就按照100纳入总分了。 “好在这是考英语的第一年，只有30纳入总分，其他几科能够突出一些的话，也能总体拉升一些，其他几科感觉怎么样？”张子明安慰的说道。 “数学也是个老大难，不过今年高考开始分文理了，我文科是优势，语文、历史、政治我应该都没问题。” 丸子头偏科严重，但是对于语文、历史、政治有很强的自信。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考不了本科，咱考大专，考不了大专，还有中专呢，中专上两年也行。别忘了，你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手，咱有后路。”张子明微笑着，继续安慰道。 “要是考中专的话，回来的话只能教小学；要是考大专的话，毕业后可以教中学；如果考了本科，留校也是有可能的，不同层次的差异还是很大的。”丸子头倒是琢磨的很透彻。 1980年刚刚开始中专教育，初中毕业考中专的话，学制是三年，俗称“小中专”；高中毕业考入中专，学制是两年。 同样都是包分配的。 张子明知道，丸子头内心里对于上学是极度渴望的。 虽然丸子头对于英语和数学有担忧，但是其他几科还是很有优势的。 张子明估摸着，考本科是有点够呛了，能考上金昌师专就不错了。 金昌师专位于金昌市（此时还叫金昌地区，1981年改名金昌市），金昌下辖8个县，民安县算是处于中等水平 民安县与金昌市的距离，大约有1个小时的车程，这里的车程指的是自行车。 金昌师专是金昌地区唯二的大学之一，另一所位于金昌的大学是金昌医学院。 丸子头要是能考上金昌师专就谢天谢地了，至于省城或者北京的学校，就不奢望了。 又鼓励了一会丸子头之后，两人就分别了。 当然，临走之前还是有一点小福利的。 张子明只感觉今天的童颜红唇格外的甜，难道是白糖水喝多了？ 当再次返回大林寨村的麦地的时候，张子明发现，一场小型的械斗一触即发。 这场械斗的主角就是张叶平和大林寨村的几个青壮年。 在张叶平冲动挥下镰刀的那一刻，张子明眼疾手快，使劲拉了一把面前的林姓男子林雨亮，磨的锃亮的镰刀才没有砍在林雨亮的身上。 算是救了林雨亮一命。 而后反应过来的众人，急忙七手八脚的卸下了张叶平手中的镰刀。 张叶平此时算是犯了众怒了，再怎么动手，也不能拿镰刀砍人啊。 众人刚才一直在吵闹，实在没有预料到，张叶平会拿镰刀砍人。 要不是刚刚回来的张子明，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人分别压住了张叶平和林雨亮，张忠和跟林正茂也站在了两堆人的中间，眼神中都是愤怒。 来不及问什么原因，张叶平建议两位大队书记，赶紧分别把张叶平和林雨亮各自拉走，都离开麦子地。 麦子地这才平静了下来。 张子明刚才眼疾手快，使了猛劲，一时之间，仿佛是扭了一下胳膊，估计是扭着筋了，自己轻轻的活动着。 一直在现场的张晓勇这才给张子明解释起了刚才的情况，张子明这才闹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张叶平这个家伙，干活太拉跨，干的慢不说，还遗漏了不少麦穗，这让大林寨村的村民深感不满。 当初安排张叶平过来，纯属于张忠和耳朵根子软。 张叶平的老爹张宝林，一心想给儿子找个媳妇，就想着这次联合收割小麦，让儿子张叶平多露露脸，说不定就被哪家的姑娘相中了呢。 张忠和感觉也没什么，虽然张叶平干活慢，但是多少也能帮上忙。 按照最初的想法，是要把张叶平留在村里种玉米的。 所以，在张宝林的请求之下，张叶平也跟着大部队来大林寨村收割了。 可是张叶平实在是太拉跨，他老爹本想让他露脸的，这下好了，把屁股露出来了。 一开始，在看到张叶平遗漏太多麦穗的时候，大林寨村的几个劳力就看着不顺眼，喊了起来： “张叶平，没有你这样干活的，你看你遗漏了多少麦穗，在你们村干活的时候，我们可没有这样干的。” “对啊，不能因为你们村的活干完了，来我们村就不认真干了？一亩地才产多少粮食啊，你落下这么多在地里，你像话吗？” 众人随后都开始谴责张叶平。 瓶子村一起来大林寨村干活的人不少，看到张叶平别骂，也想着帮帮忙。 毕竟是一个村子的，被外村的欺负了，不能干看着啊。 可是，张叶平确实不像话，这活干的，谁看了都想骂。 最终也没有帮着张叶平，而是一起教育起了张叶平。 这其实是对张叶平好，是护着他。 可是张叶平却不知好歹，居然对着为他着想的本村人也骂了起来。 就连几个张叶平自己本家的哥哥也看不下去了，把张叶平拉到了一边。 谁知，这时候大林寨村的一个青年又喊道： “哎，一个长到20岁，还能拉裤子的人，还能指望他好好干活？回家去。” 这话一出，谁能忍住不笑。 张叶平当初出义务工的时候，弄出的笑话，全公社没有不知道的。 此时被当众又说了出来，立马急眼了，拿着镰刀就要砍人。 其他人真没有预料到，张叶平会真的拿镰刀砍人。 幸亏刚回来的张子明，没有众人的茫然，及时出手拉开了林雨亮，救了林雨亮一命。 这个林雨亮正是大队书记林正茂的儿子，比张子明大一岁，算起来也是丸子头的叔伯堂兄。 剩下的事就交给张忠和跟林正茂处理了。 这个时候的大队干部说话还是管用的，村民都会听话照做的。 张子明得歇一会了，胳膊确实是扭着了。 第90章 舌尖抵住舌尖 急忙赶回来的张宝林，也听到了自己儿子差点把林雨亮砍了的事情。 着急的不得了，拉着儿子先回了家。 也正是因为今天这事，张叶平彻底开始了游荡。 第二天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就离开了家。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几个月之后。 而差点被砍的林雨亮，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无论多么牛逼的人，只有在性命攸关的那一刻，才知道生命的珍贵。 林雨亮也老实了很多，拉着张子明千恩万谢了起来。 两个人只相差一岁，关系还比较不错。 “子明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那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你，我就交代在麦子地里了。” 林雨亮非常的后怕，此时的声音还略带着颤抖。 张子明宽慰了几句，这个林雨亮，前世的时候好像是接了他老爹的班，也当起了村干部。 此时，同样后怕的还有张忠和，早知道就不安排张叶平来了，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幸亏没出事，要是出事的话，他第一个不放过张叶平。 张忠和就想着重新再培养个拖拉机手，不能再耳朵根子发软给张宝林面子了。 林正茂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有话，但想了想还是压下了。等过几天再说，至少等张子明的胳膊好了以后再说。 至于麦子地里的其他人，两位大队书记都分别进行了教育，没有影响到麦收的进度。 基层干部的威信，还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也辛苦了两位大队书记，两人自此一直盯在了麦子地里。 此事对于张子明的影响就是，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又进一步高大了。 张子明此时不用忙于麦收了，也不想回家。 回家干啥啊？回家也是干坐着。 要不然，就去大林寨村小？ 这受了伤，找丸子头要一下安慰，没什么？ 要是不去的话，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会传到丸子头的耳朵里，早晚还是要问的。 还不如现在就去呢。 看到张子明又晃悠着出现在了村小，丸子头高兴又疑惑的跑了过来。 “怎么又过来了？割麦子这么随意吗？”丸子头不解的问道。 张子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还活动了一下胳膊。 “那你胳膊严重吗？我给你捋一捋，顺一顺。”丸子头关心的说道。 那当然最好了，其实自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丸子头亲自上手按摩，怎能错过。 两人就溜达着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丸子头白嫩青葱在张子明流汗的胳膊上，来回的捋顺着。 “那个张叶平怎么这么冲动啊，这要是真的给林雨亮砍上了，那他自己岂不是要去坐牢？太没脑子了，还害得你扭伤了胳膊。” 丸子头也是一阵埋怨，心中也充满了对张叶平的厌恶。 “嗯，可能就是急眼了，你也知道，张叶平出义务工的时候，可是闹了个大笑话。”张子明说道。 这事，丸子头当然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丸子头，你可能不知道，让张叶平去出义务工，还是我鼓动的呢，本身名单里没有他，我让忠和叔安排的。” 张子明解释的说道。 当初只是想累一下这个傻小子，谁知道还能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出来呢。 “那你当初，为啥要让忠和叔安排他去呢，你想干啥啊？”丸子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话就不好回答了，自己只是怀疑前世发生的事情跟张叶平有关，所以尽量让张叶平不要闲着，这才有了安排出义务工的事。 这事没法跟丸子头说，前世的时候可是8月份就出了意外。 张子明略微思考后说道：“也没啥，就是看他平常太懒了，看不惯而已。” 懒是真的，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啊，真是多管闲事，你看现在胳膊受伤了。”丸子头贴心的说道。 “欸，不说这事了，说说你，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你要不要先别上课了，让其他老师帮忙代一下课啊，你专心复习这十几天，怎么样？” 张子明最关心的还是丸子头的复习情况。 “我也这样考虑过，就是说不出口。我们总共五个老师，除了我，还有一位老师也在准备高考，我要是找其他老师帮忙代课的话，那另一位肯定也会找人代课，那剩下的三个老师岂不是要累坏？” 丸子头说的也在理，但是剩下的三个老师倒也不至于累坏。 村小的教学也不是很正规，经常会出现其他老师代课的情况，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上自习课。 “我去帮你说，你就安心复习，反正你考走了之后，他们也得重新安排老师，还不如现在就停下呢。” 张子明还是想让丸子头完全静下心来复习，现在的情况相当于边上班边复习了，着实辛苦。 “要说，我自己就说了，还用得着你说啊。”丸子头还是不好意思找别人帮忙代课。 张子明了解丸子头，脸皮太薄了，找人帮忙的话肯定是说不出口。 等会就一起回村小，跟负责人谈这个事，不就是请十几天的假吗，这有什么。 “丸子头，我明天要去趟县城，可能会住一两天，到时候没过来看你，你可别想我啊。”张子明又对着面前的丸子头说道。 请假是个小事，好几天不见面才是个大事。 “你去干啥啊？”丸子头总是充满了好奇。 “去看看你堂哥，这家伙自从开始学车，还一直没有回来，我去看看他混的咋样了。” 张子明找了一个借口，当然也不完全是借口，林雨刚那里肯定也是要去的。 “子明，你是不知道，自从你把刚哥弄到县城去学开车，我那个大娘可是到处在夸你啊，幸亏我是她侄女，要不然早就再给你介绍几个女青年认识了，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丸子头居然也学会了开玩笑。 其他的女青年，哪有你丸子头好啊，张子明心里可只有丸子头一个人。 在听到张子明满意的回答之后，舌尖顶住了舌尖，激情的电流在两幅躯体之间传递。 要不是怕白天被人看到了，很有可能会继续下一步。 丸子头及时的战术性后退，分开了两具炽热的躯体。 时候未到，这是丸子头最大的限度了。 简单整理过后，两人一同前往了村小，请假是必须的了，什么都没有高考重要。 第91章 打前站 请假是个小事，张子明三两句话就搞定了。 也许对方是看在了张子明的身份上的原因。 反正不管怎样，假是请好了，就安心在家复习。 “对了，丸子头，新房子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入住了，你要不要住到新房里去，安心的复习啊，安静又宽敞。” 张子明悠悠的说道，眼神里透露着种种不轨。 丸子头自然知道另一层意思，轻哼一声拒绝了。 还顺带着拧了张子明一把。 樱桃小嘴嘟囔着：“你个大坏蛋，满脑子总想坏事。” 张子明大呼冤枉，怎么能这样想呢。 不过话说回来，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就这样住过去，确实不合适，张子明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在农村，女方主动，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假已请完，张子明就不打算打扰丸子头复习了，路口分开，各自回了家。 分开之时，张子明又心甘情愿被骂了一句“你个大坏蛋”。 翌日，张子明决定去县城一趟，去看林雨刚是个小事，半公半私。 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给丸子头做好高考期间的后勤保障，这事交给谁都不放心。 其实完全可以电话联系林雨刚或者徐一民，但是牵扯丸子头的事情，还是张子明自己来走一趟才放心。 不过，还是要先去一趟徐一民那里，家具都送过去了，也没有问问用的怎么样。 结果，到了才知道，徐一民去金昌地区了，人没在。 也怪自己，来之前没打个电话问问。 以前来的时候，都能碰上面，也就没有打电话的习惯。 现在大队里的家具厂，实际上是交给了张晓勇来负责，这也是张子明向张忠和力荐的结果。 自己这趟到徐一民这里，也是想帮张晓勇再开拓一下市场。 一是，徐一民这里未婚的年轻男女比较多，谁需要打家具，言语一声就行了。 多少都能挣点呢，瓶子村到县城就是50里地，又不是很远，路费都可以不计算在内的。 二是，报社这边有一个位置特别好，应该拿下来。 堂堂瓶子村家具厂，在县城里总得有个展示的地方。 当然，只是先过来探探路，张忠和跟张晓勇未必能接受在县城里弄个落脚点。 按照他们两个的想法就是在周围村子里、公社里卖卖家具就可以了。 想法太保守。 等麦收结束，单独再约个时间，过来谈一谈这事。 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不能只局限在村里，要不然自己满脑子的现代化家具卖给谁去啊。 离开报社后，来到了县食品厂。 林雨刚好在还在厂里，没有出去。 要不然，张子明今天一个人都见不到了。 “子明，你咋来了啊？幸亏我今天没出车，要不然还见不上了。”林雨刚对于开车的兴奋劲，还是那么高昂。 一边说着一遍掏出了烟。 “刚哥，我这不来看你，你也不回去看看啊，麦子都要割完了。”张子明点了一支烟后说道。 “唉，今年的麦收真是没时间回去了，不过我听说了，现在两个村子一起收割小麦，你这想法挺好的，人多力量大。” 林雨刚由衷的夸赞着堂妹夫。 “刚哥，我今天过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这里待的怎么样，看你待的很开心，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张子明回去之后，还得再把林雨刚的状态转达一下。 “子明，看你说的，我在这里待着当然好了，管吃管住，有人教着学开车，还有学徒工资发着，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了。” 林雨刚此时没有了混社会的刚劲，只剩下了憨劲。 张子明往前靠了靠，小声的问道： “刚哥，你实话说，你是真的喜欢开车呢，还是因为方玉芬嫁了一个司机，你才喜欢开车的啊？” 张子明还是闹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雨刚激起了学车的兴趣。 在村里的时候，拖拉机都不想学。 林雨刚叹了一声气，说道： “一半一半，我这几年一直瞎混，现在也琢磨过来了，人要是没有本事，没有女人会喜欢的，哪怕是喜欢，也只是喜欢，不会走到结婚那一步的。” 这话说的张子明一下子愣住了，这刚哥进城一个月，现在变化这么大吗？ 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因为女人的刺激才这样的？ 不过还是安慰道：“看你说的，我可听大伯说了，老家里有媒人主动上门了，给你选了好几个人家等着你回去相亲呢。” “嗨，算了，那天打电话的时候，老爹说了，我想再等等。”林雨刚沉吟道。 林雨刚考虑的没有错，他混过社会，为人正直大气，现在深得领导的欢喜，等拿到驾驶证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转成正式工。 等成为了正式工，那肯定也会在城里找对象啊。 张子明知道，林雨刚心里有新的想法，不过，也很认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也是个司机了，找对象可就不会局限于村里的那些姑娘了。 “刚哥，还有件事，你们厂里如果有打家具的，你上点心，现在大队里安排张晓勇负责家具厂，能帮的就帮点。” 张子明这一趟来县城，算是找找关系铺铺路，家具厂需要在县里扩大影响啊。 “子明，这事不用你说，我打听着呢，我这也来了一个月了，这里的人我也都熟悉了，有个家住城郊的，好像计划麦收之后要盖房子，我让他去你们砖窑厂拉砖。” 林雨刚这段时间，并没有只局限于司机班，在食品厂很吃得开。 这倒是意外之喜，说起来，砖窑厂并不用太担心，但是买卖多了不嫌沉。 “对了，刚哥，你这也算半个城里人了，你不想给村里做做贡献啊？”张子明有意说道。 “做贡献？谁不想啊，我当然想了，可是我能干什么啊？我自己还不稳当呢，咋做贡献啊？妹夫，你肯定有点子了？赶紧支个招，咱也在村里好好露露脸。” 林雨刚一脸兴奋。 “点子是有，就是你的脸皮得厚一次才行。”张子明引导着说道。 第92章 能想到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张子明的点子很简单，林雨刚在食品厂工作，有很多先决条件。 大林寨村有一个豆腐坊，这个豆腐坊可大可小。 如果跟县食品厂有了合作，那扩大规模不是易如反掌？ 张子明本来就想着帮一下大林寨村的，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只不过，这个机会还是让给林雨刚。 一是，让大家看一下林雨刚浪子回头的决心与成长，虽然不在村里，但是一心为村里着想； 二是，林雨刚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当然离不开张子明的支持，明眼人都知道的。 所以，即便张子明不出面，那也至少能占一半的功劳。 对于功劳，张子明看的并不重。 人们都在向吃白面馒头看、向钱看的时候，张子明想的是家人。 前世的时候没有好的条件，与家人一起生活； 尤其是丸子头，都没有机会生活在一起。 现在的张子明不缺钱，想着把生活节奏慢下来，与丸子头双宿双飞。 把没有想过、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寻着做一遍，这样才无憾。 比如说丸子头想上大学，无论如何都要支持。 哪怕没有考上，也要花钱上个电大，或者直接找一个复读班明年再战，都是值得的。 听到张子明的建议，林雨刚思考了一会，一拍手说道： “子明，这是一个好建议，只是我还有点担心” 张子明摆手打断了林雨刚的担心，说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担心，无非就是两点嘛，一是你现在刚来，还跟领导说不上话，是不是？二是担心你们大队的豆腐坊规模太小，食品厂会看不上，对不对？” 这说到了林雨刚的心坎上，连忙笑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妹夫都考虑到了啊。” 林雨刚憨笑着抓了抓脑袋。 这两点都不是问题。 至少，在张子明这里不是问题。 首先，林雨刚之所以能来县食品厂开车，那是因为徐一民老丈人那边打了招呼的，而不仅仅是胡春来找了科长。 要不然林雨刚不会这么顺利来开车，并且还受到了优待。 哪有这么快就安排考驾驶证的啊？ 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驾驶证考完的时候，那就是林雨刚转成正式工的时候。 这里面固然有林雨刚上通下达会来事的缘由，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上层。 上层的领导们都是一点通。 所以，林雨刚要是找领导，提出跟大林寨村的豆腐坊合作这件事的话，领导们至少不会当面拒绝，肯定会听进心里去的。 跟谁合作不是合作呢？反正是有需求。 更何况是林雨刚村里的集体企业呢？ 给林雨刚一点甜头，那背后的人能不知道嘛？ 张子明把食品厂领导们的想法都算计了进来。 只是这一点就没必要跟林雨刚详细交待了。 交待多了，就凭林雨刚的憨厚劲，三言两语就被食品厂的领导给套走了。 林雨刚只管按照定好的说辞找领导就行，剩下的就不用他一个小司机操心了。 至于另一条，关于豆腐坊规模扩大的事，张子明自然也有打算。 大林寨村的豆腐坊也是一个集体企业，既然是集体企业，那就采用公对公的办法。 这一次要把大林寨村、大北河公社、县食品厂都拉到一起，相信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最重要的是要把丸子头的老爹、林雨刚的老爹都安排到豆腐坊去干活。 等明年实行了“大包干”，只守着那几亩地是不行的。 地里头挣得，只够吃白面馒头的，手头上还得有现钱才行啊。 现在就得给他们安排好，等明年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突兀了。 老丈人那边，自己当然也会孝敬的。 但是孝敬是孝敬，依老丈人的脾气不会总是靠着女婿送钱过日子的。 豆腐坊里干活，自食其力，还能受到众星拱月的吹捧，岂不是更好。 要是光在家里闲着，那女婿的有点跟谁说去啊。 就像自己的老爹一样，麦收结束，也要去家具厂里帮工的。 要不然对着谁夸奖自己的儿子呢？ 砖窑厂就算了，确实挺累的，还得靠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顶着。 中午的时候，就在食品厂的食堂蹭了顿饭，在哪吃不是吃呢。 饭后，林雨刚试着问道： “子明啊，雨欣快高考了，从村里过来县里考试，每天来回也不方便，要不我在女宿舍那边给她找个床位？也算我这当哥哥的帮点小忙。” 林雨刚是知恩图报的人，知道张子明这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堂妹这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帮的。 女宿舍那边找个床位，对他林雨刚来说并不难，只是住个两三天而已。 而且这两三天可以在厂里的食堂吃饭，也方便。 要是早上从村里过来，晚上再回去村里的话，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虽然大部分来自农村的非应届考生都是如此，但是林雨刚现在有这个条件能帮堂妹，就想着尽量帮一下。 那些应届的考生们，考完试都可以回学校吃饭睡觉； 城里的非应届生们，当然是每天回家； 唯独，来自农村的那些非应届考生们，是没有去处的。 这个群体里，有像丸子头一样的民办老师、有去年落榜但是没有去学校里复读的、还有遗落在一些村子里的知青们。 人数还是不少的。 张子明今天来县城，就是为了解决丸子头高考期间吃住问题的。 不过，没有打算在食品厂这里。 食品厂这里的宿舍是多人的，环境不一定能安静，作息也不一定能一致，这是严重影响丸子头休息的。 所以，这里并不是张子明的首选。 对于林雨刚的建议，张子明当然非常感谢。 到底是混过社会的小大哥，林雨刚考虑问题还是很全面的，能想到这一点还是不错的了。 林雨刚也知道，他安排的这个地方，如果只是堂妹自己选的话，估计会接受这样的安排，总比每天往返县城与老家要合适。 但是，林雨刚是了解堂妹夫张子明的，凭借着张子明的财力与关系，估计不会选这里，肯定还另有安排。 林雨刚能做到这一点，也是一种态度。 是的。 林雨刚猜想的一点也没错，张子明这次来县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安排食宿的，地点肯定是优中选优，而且早就想好了地点。 第93章 传个话 张子明办完事情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 丸子头高考期间的食宿问题已经安排妥当。 并且，张子明届时会全程陪同。 最开始的时候，张子明考虑了好几个地方。 像刘小惠家，张子明都考虑过。 刘小惠在省城，家里只有她父母两个人，安排丸子头过去住两天也不是问题。 只是跟刘小惠同学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再说过段时间丈母娘看病的时候还要麻烦人家，现在就没必要先麻烦人家一次。 其次是三叔家里，张子明也考虑过。 侄子媳妇要高考，家里暂住两天，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只是考虑到三叔家里确实也有些紧张，一家四口已经比较拥挤了。 丸子头要是过去住的话，说不定需要打地铺。 打地铺的话就有些委屈丸子头了。 而且，三婶这个人，虽然看到张子明的变化，态度也有了变化，但是骨子里面始终对农村有偏见，还是不要去招惹比较好。 思来想去，张子明最终定下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地方。 在那里，丸子头肯定住的舒坦； 而且，全程陪同也非常方便。 一路骑行，回到了瓶子村。 刚到村里，就听见场院晒麦子的几个婶子在小声议论。 “婶子，你们刚才说什么？张叶平跑了？是什么意思？” 张子明听到婶子们议论张叶平的事情，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张叶平溜了这事，张子明并不知道。 今天一天都在县里，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明啊，是这样，听说那个张叶平啊，今天上午留了一张纸条在家里之后，就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胖婶乐于传播各种消息，第一时间给张子明做了解释。 另一个婶子继续补充道： “张叶平啊，估计是因为昨天的事有些后怕了，万一林雨亮再找上门的话，那岂不是还要打一架？” “昨天张叶平是出其不意，差点砍到了林雨亮，也多亏了子明你拉了一把，没出事。可是让张叶平跟林雨亮单挑的话，2个张叶平也不是对手啊，对？” 几个婶子的猜测倒是不无道理。 “张叶平离家出走了，倒也不是坏事。”张子明心中暗忖道。 一直以来，张子明始终怀疑，前世丸子头发生的意外与张叶平有关，只是没有证据。 现在张叶平离家出走，岂不是好事一桩。 最好在8月份之前不要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一定想办法再把他赶走。 没成想，这次两个村子的联合收割，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只是，心中所想当然不能说出来。 跟眼前的几个婶子瞎扯了几句之后，就又奔向了大林寨村。 刚到地头上的时候，张晓勇就小跑过来，喘着粗气说道： “子明，今天都在说张叶平离家出走的事，这家伙留了纸条后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张子明知道，肯定是要说张叶平的事。 果然是。 “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管他，我们干我们的。” 张子明摆手说道，这家伙不在更好。 张晓勇一脸疑惑，你咋知道的？你不是去县城了吗？难不成还遇到了？ 没有理会晓勇的疑惑，有时候就得需要保持点神秘感。 张叶平离家出走，张晓勇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张晓勇听从张子明的安排，时不时的盯梢一下张叶平。 虽然不知道张子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张晓勇还是一直坚持这样做着。 现在，人已经离家出走了，身上少了一个安排，岂不是更好？ 心里也莫名有些高兴。 等麦收结束，他张晓勇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家具厂了，这是张子明给他争取的。 理由也很充分，家具厂需要年轻灵活的小伙子。 张忠和就算不看在张子明的面子上，也会安排张晓勇的。 年轻一辈里，就张晓勇最能吃苦，是个好苗子。 更何况张子明开口建议了，那张忠和就顺水推舟了。 林雨亮几人此时也聚了过来，询问着张子明胳膊的情况。 胳膊早就好了，其实就是闪了一下，昨晚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 年轻还是恢复的快。 “雨亮，我正茂叔呢？忠和叔也没在啊？”张子明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这两个支书。 “哦，我爹跟忠和叔，在场院那边指挥打场呢，毕竟是头一次使用脱粒机，都在那里盯着呢，现在割麦子、往回拉麦子都循环起来了，所以，脱粒机也响起来了。” 林雨亮回答道。 虽然这一次的联合收割，先收的是瓶子村的麦子，但是大林寨村的麦收工作进行的也还是挺快的。 人多力量大。 “两位老叔，不用这么紧盯着脱粒机？这新机器不会出问题的，要是出问题也是变成旧机器之后，两位老叔歇一会就行。” 来到场院，张子明跟两位大队书记打了招呼。 看到张子明找了过来，林正茂就以为是找张忠和有事，转头就想躲到一边。 给张子明和张忠和腾地方。 张忠和也是这样认为的，张子明找过来，那肯定是找他商量事。 心中还赞了一下林正茂，你个老小子，算你有眼力劲。 只是张忠和的暗赞还没有送出去，张子明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噎着了。 “正茂叔，有事跟您商量呢？你要干啥去啊？” 张子明看到林正茂打完招呼转头就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大概也猜到怎么回事了，这正茂叔还挺善解人意的，肯定是以为自己过来找忠和叔商量事的了。 听到张子明这话，林正茂和张忠和都神情一愣。 商量事，不是应该找张忠和吗？ 找林正茂商量哪门子事啊？ 尤其是张忠和，眼神充满了不解，你们两个商量事，这意思是，应该躲开的是他呗？ 这事让他张忠和知道也没事，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的场景，张子明急忙说道： “忠和叔，你也一块听听，我就是捎个话、传个话。” 这让张忠和的脸色多少有了丝笑容，原来是传个话啊。 要是真的撇开他商量事的话，传出去多难听啊。 只是张子明接下来要传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传话，这是正大光明的帮忙？ 第94章 豆腐坊 只听张子明说起了豆腐坊的事。 “正茂叔啊，我在县城遇到林雨刚了，他跟我说了一件事，这事得跟您商量一下。”张子明缓缓说道。 这事还得按在林雨刚的头上，也给老丈人两兄弟长长脸，这林雨刚可是他们林家出来的。 “子明侄子，你说。”林正茂期盼的说道。 虽然闹不清什么情况，但还是心里有些小期望。 只是林雨刚能有什么话捎过来啊？难不成还能让雨亮也去开车？ 他林雨刚能去开车，听说还是张子明帮了忙呢，他还能安排别人。 林正茂的心里有些小算计，昨天麦地里出事的时候，就想着能不能让张子明帮个忙，也把他儿子林雨亮给安排安排。 只是鉴于张子明胳膊受伤没有说出口。 张子明随即就把跟林雨刚商量的豆腐坊的事情说了一下。 县食品厂在规模上，虽然比不上钢铁厂那种万人大厂，但也有着两三百个工人，又是管着吃食的工厂。 在林正茂跟张忠和的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张子明话里话外，都是强调，是林雨刚说服了厂领导，厂领导才有了跟大林寨村的豆腐坊合作的想法。 但是，这话也就是糊弄一下普通村民。 林正茂跟张忠和是一万个不相信，他林雨刚进城才一个月，能有这个觉悟和本事？ 要是有这本事的话，早就进城了，还能等到现在？ 尤其是张忠和，心里有些起伏。 他是绝不相信林雨刚能办这件事，绝对是张子明帮的忙。 你说你想帮大林寨村，想帮就帮呗，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不就是要娶个大林寨村的媳妇吗，帮了也就帮了，难不成我张忠和还怪你不成？ 帮老丈人的村子，也是你这个当女婿的该干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啊。 张忠和心里的想法，张子明当然不知道，当初也没有考虑张忠和这边的感受。 只是想着帮大林寨村。 林正茂倒是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真是我们村的好女婿啊。 心里已经把这事的最主要原因放到了林雨欣的头上。 还是我大林寨村里的闺女有本事啊，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让未婚的张子明这么上心大林寨村的事情了。 等晚上的时候，高低得给林正德送两瓶酒过去，养了一个好闺女、找了一个好女婿。 虽然，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这两个老狐狸都深信张子明。 只要是张子明说出口，绝对能成。 这点看人的本事，这两个老支书还是有的。 不过，在这一次豆腐坊与县食品厂的合作上，最终还是出了岔子，当然这是后话。 另一方面，虽然林雨刚还没有跟厂里的领导提这事，但是张子明预判肯定没问题的。 只要林雨刚提了，至少能促成一次实地考察。 只要实地考察了，那可能性就大了。 “子明，这事你用心了。”林正茂深深的感谢道。 张子明无奈，看来这事强加于林雨刚的身上，骗不过这些人精啊。 “正茂叔，等麦收完成，交完公粮，你就去公社里跟郭书记汇报一下，这事公社里一掺和，绝对能成。”张子明叮嘱道。 “不行，不行，子明，到时候你得跟叔一起去公社，你不参与可不行啊。”林正茂连忙说道。 张子明不去怎么行，这事高低是看了张子明的面子，撇下了，那还能行？ “老林，你看你这样子，子明可是我们大队的啊，你说一起就一起啊？”张忠和在一旁插话道。 张忠和倒不是反对张子明跟着一起去公社，只是站在了瓶子村大队书记的立场上，撩拨一下林正茂而已。 张子明心里清楚，目前来说，这件事，好像真的离不开自己。 那就答应一起去一趟公社呗。 “子明，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上午咱俩就去公社找郭书记，早点汇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越说，林正茂越着急了，恨不得今天就去公社，奈何时间太晚了。 张忠和看到林正茂如此急切，不禁笑道： “老林啊，你是做豆腐的，知道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你着急上火的，等麦收结束了再谈，来得及的。” 这话让林正茂更着急了，瞪着眼睛说道： “忠和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手头上有2个工厂在运转着，家具厂，堆满了课桌，只等着各村小过去拉了；砖窑厂，一窑青砖、一窑红砖，一窑红瓦，不愁卖。你也得考虑考虑我们啊。” 林正茂真是急了眼了，瓶子村两个厂子，虽然规模不大，但在农村人眼里，大小都是个工厂。 能赚钱，谁不眼红啊。 本来，大林寨村有个豆腐坊，比瓶子村是稍微强一点点的； 可是，此时的瓶子村可是远超大林寨村。 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出了张子明这么一个人才，不断的折腾出花样来。 这一次，既然人才要帮大林寨村，他林正茂能不第一时间干这事吗？ 万一因为忙着麦收而放下了，耽误了怎么办？ 村里在麦收，城里可没有麦收啊，万一县食品厂的领导提前来考察怎么办。 站在林正茂的角度，考虑的确实很对。 看到张忠和不在争辩，林正茂随后又说道： “子明，你等会啊，我这就去大队部给公社打电话，问问郭书记明天在不在，在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说道： “等着我啊，我去大队部打完电话，接着就回来，别走了啊。” 张子明和张忠和二人笑笑答应着。 “你看老林这人急的，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子明，现在没外人，你老实跟叔说，这事是你办的？林雨刚能办出这事，老叔不大相信。” 张忠和悄悄的问道。 他才不信那个林雨刚能办这事呢。 张子明知道老狐狸不好糊弄，但是也不想让他知道的太明白。 看在前方悠悠的说道： “林雨刚很快就能转成正式工了。” 震惊，绝对够得上震惊。 刚去了一个月，就要转正式工？ 眯着眼睛抽烟的张忠和，心中不免翻腾，好在张子明是瓶子村的啊。 第95章 两种合作方式 不一会，林正茂面带着笑容，迈着洒脱的步子回来了。 “老林，看你笑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至于嘛，明天上午就去公社吗？” 张忠和抽着烟袋，心里也高兴。 再怎么说，你大林寨村的豆腐坊要是办好了，那绝对有瓶子村的功劳在里面。 却听林正茂欢快而又简单的回答道： “明天不去公社。” “咋了，郭书记明天不在公社？”张忠和好奇的追问道。 林正茂此时拿起了腔调，款款的说道： “郭书记明天不在公社，郭书记明天要来大林寨村下乡检查麦收情况，明天不用去了，等郭书记来了之后，现场汇报。” 说完之后，一脸得瑟样。 张忠和嘴里碎了一句，看你的得瑟样。 林正茂继续补充道： “忠和啊，咱两个村的联合收割可是一个壮举啊，你们村子收割的时候，郭书记可是过去了，现在轮到我们村收割了，郭书记也要过来一趟，这叫不能厚此薄彼。” 其实这些天，郭书记一直穿梭于各个村子，跟进麦收情况。 一年一度大丰收，全靠这些粮食了。 “正茂叔，村里的豆腐坊该打扫一下，这些天忙着麦收，没有人顾得上豆腐坊？打扫一下，咱再合计一下豆腐坊的规划，你明天好汇报啊。” 张子明一盆不大的冷水，泼了过来。 光高兴郭书记过来视察工作的事情了，豆腐坊有段时间没开工了，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了。 真得需要好好打扫一下。 另外，豆腐坊怎么规划啊？ 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只听到了要跟县食品厂合作，其他什么都没有聊啊。 怎么汇报啊？汇报什么啊？ 林正茂一时之间，怔住不语了。 咋整？ “大侄子，走，跟我走，去我家，今晚喝点，忠和一起，也给出个主意。” 林正茂赶紧招呼着张子明回家吃饭。 一是好好聊一聊豆腐坊的事； 二是拉近一下感情，喝一顿大酒，可比红口白牙的干聊天，感情要深？ 晚上的饭局，一点都不意外。 老丈人兄弟两个也过来了。 按说，麦收忙碌的时候，不适合喝大酒。 可这也是为了工作啊。 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 这可是关系着大林寨村的豆腐坊未来如何发展的关键酒局。 如果没有张子明的建议，这个豆腐坊未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关闭或者继续半死不活的存在着。 现在有两条路可以供豆腐坊选择，每一条都充满了诱惑。 就看林正茂代表的大林寨村以及郭书记代表的大北河公社怎么选择了。 县食品厂那边，不出意外的话，两种方式应该都能接受。 无论哪种方式，对于县食品厂而言，这个豆腐坊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所以，最关键的环节不在县食品厂。 而是在林正茂和郭书记那里。 跟县食品厂的合作，第一种方式就是把货卖给食品厂，无论豆腐、豆干、豆皮、腐竹、豆芽、豆腐乳等等。 所有的豆制产品都可以给食品厂供货。 为什么可以呢？ 老话说的好，世上最苦累的职业有三种：撑船、打铁、磨豆腐。 磨豆腐是一个重体力活，劳神费力。 此时尚未引进机械化生产线，全靠人工作坊出货。 县食品厂的工人们，虽然都喜欢吃豆腐，但是都不想去豆制品车间。 都喜欢去有机械化流水生产线的车间。 比如说饼干车间、糕点面包车间、糖果车间、酱菜车间等等。 豆制品又不能不生产，所以县食品厂的领导们倒是乐意找一个可以给他们供豆制品的作坊。 这一种方式呢，就是纯粹的供需合作。 至于第二种方式嘛，就是直接成为县食品厂的一部分。 直接归属县食品厂，成为县食品厂的豆制品车间。 这个方式的缺点就是，从此没有大林寨村豆腐坊了，只有县食品厂位于大林寨村的豆制品车间。 优点嘛，当然也是多多。 成为县食品厂的一部分，那就意味着，有一部分人要跟食品厂的工人一样，领工资了。 并且县食品厂也会进行适量的投资，来扩大豆腐坊。 当然，大林寨村会以土地、厂房、廉价人工等进行合作上的支持。 这两种方式，就需要队社两级领导来讨论了。 短暂的平静。 张子明讲完合作的事情之后，酒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老丈人两兄弟是纯粹沾光过来喝酒的，只喝酒吃菜，不发表评论； 张忠和作为外村的支部书记，心中也在暗暗比较着两种方式，明显听进心里去了； 林正茂作为本次合作的主要当事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哪一种方式都有各自的优点。 “叔，不着急做决定，等明天郭书记来了，也可以让郭书记帮忙抉择一下。”张子明建议道。 “对，咱先喝酒，老林，不要着急，县食品厂还没有来考察呢，着啥急，无论怎么合作，老林你都要起飞了。” 张忠和端起了酒杯劝道。 酒席结束的时间很早，毕竟场院还有村民在忙活呢。 张子明是跟张忠和一起离开的。 “子明，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啊。”路上，把自行车骑的晃晃悠悠的张忠和感叹道。 不知道张忠和是闹哪一出，张子明应付着答了一句。 “子明，你看你们几个一样大的，你能为咱村、为大林寨村出谋划策； 张晓勇他们几个呢，虽说笨了点，但是吃苦耐劳； 然后就是，那个熊玩意儿张叶平，都20了，还小家子脾气，离家出走了，你说可笑不？” 张忠和虽然喝了不少，说的倒是实话。 “叔，你是夸我呢，还是贬低那个张叶平啊。” 听这话，感觉张忠和话中有话，莫不是借着酒劲吐真言？ “子明，你是明白人，你经常往外跑，要是见到张叶平了，一定得把人给拉回来，再怎么说，张叶平也是咱村的人呢，无论好坏，咱都得帮忙找找。” “叔，有什么事你直说，到底怎么了？” 按理说，张叶平这么一个懒汉，离家出走，不至于张忠和这么上心。 村里事情多着呢，难不成还要帮忙找人？ 第96章 难题 “子明啊，张宝林两口子发现张叶平留下的纸条之后，就过来找我了，让我帮忙，你说我能怎么帮啊，都在忙着麦收、交公粮、种玉米，难不成还要带着全村人去外面找人吗？你说呢？” 张忠和无奈，但是支书的责任在这里。 村民有事找到村干部，村干部你能袖手不管？ 张子明能听出来，虽说是在强调麦收忙碌，实际上是多少有些小内疚？ 这倒也是，张叶平的出走，导火索还是上回出义务工闹了个大笑话。 说到底，出义务工这事，还是张子明建议的。 但是，张子明是清楚知道张叶平为人的，所以知道张叶平出走的时候，张子明没有内疚感； 但是张忠和就不行了，总感觉是跟安排义务工这事，多少有点关系。 不想继续扯这件事，随即说起来家具厂的事情。 这个话题一转移，张忠和也不瞎扯了。 明白人，聊个几句就行了。 还是村里的两家企业，跟张忠和的关系最大。 翌日，继续奋战大林寨村的麦子地，不出意外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完工。 郭书记站在地头上，再一次表扬了两个村子联合收割的举措。 随后在大队部里，林正茂讲了豆腐坊的事情。 张子明作为特邀嘉宾，也出现在了大队部。 郭书记是个聪明人，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 当即表态，无论哪种合作方式，公社里都会支持。 具体选择哪种方式，还是由大林寨村自己来选择。 不管哪种方式，都是共赢的。 国家的政策都是大方向的，具体如何执行，全都靠基层的领导干部。 此时的农村，种地只能解决吃饭问题，要想提高生活水平，还得有副业。 这是郭书记自己总结的。 所以，听到大林寨村继续发展豆腐坊的想法，是大力赞赏的。 而这赞赏里，有一半是给到了张子明。 会后。 林正茂跟张忠和商量，暂时借用张子明跟县里的林雨刚进行联系，及时确认县食品厂领导的考察时间。 就算没有这屁话，张子明也肯定会上心这事的。 好歹是张子明自己提的想法呢，难不成还不管了？ 然则，张子明并不着急，当初跟林雨刚商量好了，至少也要等麦收结束之后。 要不然，大家都在忙着呢，谁搞接待。 金黄的麦子地里，依旧热火朝天。 郭书记的到来，也给弯腰下镰的村民们带来了极大的鼓励。 这个时代，一句口号、一句标语，就可以让人斗志昂扬、孜孜不倦。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 大集体也是有大集体的优势的。 终于，两天之后，大林寨村的麦收工作也结束了。 整体来说，两个村子的联合收割是顺利的。 除了张叶平事件是一个小插曲。 两个大队书记，自然也是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关注。 精神上的满足，高于物质上的满足。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底。 端午和夏至，就在麦收的忙碌中，伴随着汗水与烈日，悄然度过了。 暑假即将开始，各村小的翻建工作也即将开始，无需翻建的也在准备粉刷墙面、整修地面、拆除泥墩课桌的材料和工具。 瓶子村家具厂已经堆满了无处存放的课桌。 赶紧拉走，再不拉走真的没有地方存放了。 这是老木匠发出的无奈。 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都在做课桌了，连麦收都没有参加。 可是课桌却一张也没有拉走。 张子明只能劝说，暑假马上开始，快的话7月中旬就有村小陆续过来拉课桌了。 这样的猜测是没有错的，一些无需翻建教室的村小，只需要提升内部就行，效率会非常高。 快的话，上旬就会有第一批过来拉课桌的。 按照目前的进度，课桌还是不够的，预计还需要继续做半个月的课桌。 半个月之后，可就得做其他的家具了。 那么就得需要找个地方展示成品家具了。 上回看的报社的那个位置就不错，租下来也不是问题。 可是，讨论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阻力。 “子明，咱还要去县城设立一个家具门市部吗？有这个必要吗？”张忠和既想抓成绩，又不想担风险。 “子明，其实咱周围的村子以及公社那里，都可以拉到生意做，去县城的话，会不会太麻烦啊？”张晓勇也小声的说道。 作为家具厂的临时负责人，张晓勇感激张子明，但是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包括其他的支委委员们，也一致认为：步子不要迈的太大了。 这些人最大的限度就是在公社找个地方，设立一个门市部。 去县里的风险有点大，是他们一致的感觉。 再说了，周围村子知道瓶子村有家具厂，也会有一些上门生意的，何必冒风险呢。 要张子明说，还是时代的局限性。 一是不敢；二是不敢。 第一个不敢，是不敢去县里设门市部。 县里有县木器厂的门市部，红火着呢，这不是去搞对抗嘛。 第二个不敢，是不敢把步子迈的太大。 历来都是去县里搞采购，现在居然要把村里的家具拿到县里卖。 政策允许吗？这是他们的顾虑。 长久以来，农民是最听话的。 上面有什么政策，那就执行什么政策。 也没有听说可以去县里开家具门市部的政策啊？ 这些都在张子明的意料之中。 为此，张子明特意准备了一些大道理。 这些大道理一开讲，事情就理顺明白了。 脑子也洗的差不多了。 县城的居民，需要我们瓶子村家具厂； 县城的建设，离不开我们瓶子村家具厂。 这是大家，最终达成的共识。 最终，去县城开一个家具门市部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并且，大北河公社的家具门市部，也会同步进行。 这个年头，有自己准备木头，自己找木匠打家具的；也有更多的居民，是直接购买成品家具的。 生意有的做，合适的时机，还要做沙发和弹簧床呢。 只是，最后讨论，安排谁去县城门市部的时候，难题又来了。 第97章 车来了 安排谁去县城的家具门市部，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不同于设置在大北河公社的门市部，从瓶子村到公社就是10里地，可以每天往返。 无论安排谁在公社的门市部，都没有什么问题。 响应都会很及时，有问题也能及时纠正。 可是，安排去县城门市部的人，就得吃住在县城了。 每天的账目是不是需要人监督？ 只能安排信得过的村民过去。 但是，信得过的那些村民，大都是老实巴交的性格。 去县城门市部，能玩得转吗？ 所有的人选里面，只有张子明最合适，但是张子明并不接受大家的推荐。 志不在此。 张子明也随即提了几个人供大家选择。 矮子里面拔将军还不行吗？一众矮子里面，总有一个最高的？ 意见难以统一，只能临时作罢。 毕竟，现在只是计划，距离去县城开门市部，还有的是时间考虑呢。 现在的家具厂只收了两笔钱： 一笔是张子明新房的门窗家具；一笔是徐一民的家具费用。 关于课桌的费用现在还没有开始收呢。 家具厂这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费用去开门市部。 去县城开门市部，最快也得7月底8月初。 所以，县城门市部的人选问题，就暂时搁置了。 会后，张晓勇面带愁容的走了过来，开口却是信心坚定的语气： “子明，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县城和村里两边跑，现在安排我负责这个家具厂，我要是不多跑一跑，尽快的熟悉起各项流程来，那不是辜负了你跟忠和叔的期望吗？” 这番话说的倒是有道理。 负责人掌握的知识，要是不全面的话，那还怎么领导家具厂发展啊。 不用什么都要很懂，只需要什么都了解一点就行了。 “那你刚才开会的时候怎么不说？” 张子明急忙追问道。 张晓勇理了理思绪，有条不紊的说道： “虽然大家没有讨论出谁去县城，但是大家的眼神里都有期望” “谁不想去县城里住一段时间呢？不用下地可是很好的诱惑啊。” “我想再等等，等大家实在讨论不出来的时候，我再提。” “毕竟我是家具厂的临时负责人，我要是提出来两头兼顾的话，大家应该能同意，但是一开始就提的话，就显得有些太功利了。” 这一番话，让张子明重新瞅了瞅张晓勇。 被盯着看的张晓勇，表现的极其不好意思。 这才干了几天的家具厂临时负责人，居然这么有主意和见地了？ 看来忠和叔，是有些小瞧张晓勇了。 一直以来，张晓勇都是老实巴交的形象，没成想也这么有心机呢。 莫不是这么长时间，跟自己学的？张子明暗忖道。 行，那就临时这样，等合适的时间再提出来，就让张晓勇两头兼顾。 其实，张子明心里最合适的人选是老白毛，这个人灵活多变，鬼点子多，很适合开拓性工作。 可惜很难得到大家的信任，尤其是张忠和的信任。 所以，张子明直接都没提这回事。 忙完手头事的张子明，又去大林寨村了。 每天跟丸子头见一面，一直践行着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是有道理的。 “听说，你要帮我们村的豆腐坊？”一阵激吻过后，丸子头崇拜的问道。 “对的，你都知道了？” 张子明也是呼哧带喘的说道。 上面异常的满足，只是下面的小帐篷依然是那么倔强。 “当然知道了，你老丈人不是跟你一起吃的饭嘛。”丸子头嘟着樱桃小嘴可爱至极。 这事当然没忘，就是故意逗丸子头呢。 复习的紧张环境之下，接个吻还是可以放松身心的。 转眼来到了7月1号，庆祝完建党节之后，林雨刚终于打来了电话。 县食品厂的领导将于7月2号上午来大林寨村考察，无论采用哪种合作方式，对于大林寨村来说都是一场机遇。 食品厂领导的这次考察，主要是基于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确实需要解决当前豆制品车间存在的问题：大家都不想去磨豆腐。 目前采用的方法是安排人员轮流干，这也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并且，豆制品质量难以保证。 还是一次性解决最好，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农村里的豆腐坊合作。 农村人吃苦耐劳，不怕起早贪黑。 其实有好几个村子的豆腐坊，都在考察的视野范围之内。 只不过，这一条信息，林雨刚没有打听到。 也不怪林雨刚，层次还是太低了，很多信息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另一方面县食品厂来考察的原因，就是背后关系的问题了。 跟厂领导提出的这个合作想法，在林雨刚这里，只是他林雨刚和张子明的想法。 而在食品厂领导的眼里，可就不是林雨刚的想法了。 而是当初打招呼安排林雨刚来开车的人，这人的面子得给。 不就是多考察一个村子嘛，这有什么，就是花点汽油而已，到了村里，村里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的。 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有实地的考察，终归是往前进了一步。 在林正茂的期盼之中，公社郭书记也一早就过来大林寨村了。 虽说公社郭书记的级别要高一些，可是县食品厂厂长兼党委书记的身份，也有着城里人固有的优势。 所以，算是勉强打平手。 “郭书记，您先去大队部等一会，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您还是先去坐一会。” 林正茂也学着城里人的样子，把衬衣扎进了裤子里。 只是露出来的腰带有些破旧。 妥妥的农村干部的形象。 “老林那，我还是在这里等一会，时间也快到了。” 郭书记心系豆腐坊的发展，也不在乎这种细节，继续说道： “老林，这可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 没等林正茂回答，就已经看到有大屁股吉普开过来了。 应该是县食品厂的车，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其他的车子经过这里。 “郭书记，车来了。”林正茂盯着前方的吉普车，开心的说道。 好在郭书记也没有等太长时间，真要是等太长时间，他林正茂也会过意不去的。 缓缓走下车的，一共有三位厂领导。 大家相互之间一一握了手，只是跟郭书记之间的握手时间与力度，都是高于其他人的。 第98章 扯虎皮做大旗 吉普车上总共下来了四个人，除了开车的林雨刚之外，另外的三个都是食品厂的领导。 为首的就是厂长兼党委书记黄有发，估计40多岁的年纪，虽然名字里带着“有发”二字，却是妥妥的地中海，白瞎了“有发”二字。 此人，客气之中带着疏远与不屑，就是那种非常看不上眼的不屑。 紧随其后的，就是副厂长徐兴文，大约也是40多岁的年纪，典型的北方人身材。 此人比较客气谦虚，与郭书记的脾性倒是很像。 走在最后的是办公室主任谷建成，此人有些八面玲珑，与谁握手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郭书记带着林正茂先对众人表示了欢迎，客气有加。 厂长黄有发也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虽是客气话，神情中还是不屑。 既然不屑，干嘛还要来？这是张子明的心里话。 同时也断定了，有这个黄有发在，合作未必能顺畅了。 而对于这个黄有发，张子明心里总感觉有些熟悉。 奇了怪了，食品厂的领导，从来没有见过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番思索，也没有想起是怎么回事。 跟随其后的副厂长徐兴文倒是非常客气： “郭书记，林支书，你们也太客气了，在村头迎接我们，林雨刚本来是想直接开到大队部的，没成想村头就被你们拦下了。” 领导们，相互招呼着往豆腐坊走去。 张子明是特邀嘉宾，但是并不显眼，也不想抢领导的风头。 落后几步跟林雨刚聊了起来： “刚哥，可以啊，不是开大解放吗？这小吉普也会开了？” 林雨刚憨笑一声，抓了抓新理的头发，谦虚说道： “胡师傅说我有天分，不管是大车，还是小车，一上手就会开，也多亏了徐副厂长的安排。” 张子明举起了大拇指，并确认了是徐兴文副厂长出面帮的忙。 来到豆腐坊之后，食品厂的领导们毫不意外的都认为豆腐坊太简陋了。 这个豆腐坊其实就是大队部边上的两间空屋子。 农村作坊嘛，能不简陋吗？ 可是，该有的工具都齐全。 就是屋内的墙与地，看上去黢黑黢黑的。 一直没来得及粉刷墙面，再说粉刷早了，不得村里自己掏钱嘛。 合作的话，可以占食品厂的一个便宜。 但看现在的情形，豆腐坊简陋的实在不大像样子。 郭书记朝着林正茂递了个眼神，林正茂急忙解释道： “各位领导，我们村的豆腐坊简陋是简陋了点，但是，我们村里会做豆腐及其他豆制品的人很多，需要赶工的话，我们可以白天黑夜都开工；另外，我们也计划把豆腐坊挪到村头的新位置去，那里宽敞干净一些。” 听了林正茂的话，食品厂领导们略微缓了缓。 其实，林正茂哪有什么新地方啊，无非就是村头有几间废弃的知青点。 如果实在需要扩大规模的话，只能把知青点收拾出来了。 自打知青撤走以后，知青点就没人收拾，废弃了。 收拾出来，比现在的这个豆腐坊要强一些。 “林支书，既然准备搬到新地方，领我们过去看看。”一把手黄有发不耐烦的说道。 此时的黄有发，一如既往的撇着头，抽抽着鼻子，不屑感很强。 要不是徐兴文提的建议，他黄有发未必会来。 现在看的这个豆腐坊，条件实在有些差劲，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 办公室主任谷建成，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也建议到新地方看看。 “正茂，前面带路，去村头知青点看看。”郭书记见过太多的农村作坊，大林寨的豆腐坊还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是客人们明显是不满意的，长久在流水线生产车间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两间小屋子。 好在知青点相对干净整洁一些，勉强能入的了厂领导的法眼。 又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大队部。 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郭书记属于后方掠阵的，再次欢迎了三位食品厂领导之后，就将发言交给了林正茂。 “各位领导，这参观了一圈，也累了，咱先喝点水；关于豆腐坊需要改进的地方，大队里会全力配合进行改进的，不知道几位领导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啊，咱们可以再讨论讨论。” 林正茂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说道。 还是有点太急了，这是张子明的感觉。 这个林正茂满脑子想促成这件事，可是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啊。 这么着急，只能会让食品厂的领导们看清了豆腐坊。 只听厂长黄有发一副官腔： “郭书记、林支书，说实话，卫生条件不尽人意啊，规模也小，我们厂一个车间也得有你们豆腐坊几十倍大了。” 办公室主任谷建成没有说话，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感觉黄有发说的有些直白，副厂长徐兴文急忙补充道： “欸，条件确实有些差，不过大多数农村作坊，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况，林支书这里的豆腐坊还算是不错的了。” 两个问题。 张子明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两个领导貌似不是很合拍，难不成一二把手都是这个样子吗？ 第二个问题就是，这几位领导应该也看过其他村子的豆腐坊。 难不成也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大林寨村的豆腐坊，除了离县城稍微远了一点之外，其他条件应该还算不错的了。 掠阵的郭书记，此时也强调了公社里的支持，让厂领导放宽心。 有公社郭书记在场，三位厂领导面子还是很过得去的。 去其他几个村子的豆腐坊的时候，都是大队书记招呼着，还没有遇到过公社书记出面的呢。 公社书记的面子，得给。 眼瞅着也聊不出什么，林正茂就赶紧安排了午饭。 农家菜肴，不上档次，但是地道美味。 在大队部的时候，张子明没说几句话，吃饭的时候张子明可就率先开口了。 其实，刚才外面考察的时候，三位厂领导一直关注着张子明这个年轻人。 都知道，就是这个小伙子有一些关系网，林雨刚只是跑腿罢了。 三位厂领导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耳朵竖的可直了。 生怕错过了关于某县领导的信息。 这三位厂领导，虽然性格不一，但是各怀鬼胎。 一个想调走，一个想转一把手，一个想当副厂长。 而这些想法，能不能成，都与某县领导有关。 张子明是扯虎皮做大旗了。 第99章 帮到底 前世的时候，对于食品厂的几位领导，张子明一点印象也没有。 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能有什么印象。 但总觉着那个地中海，隐约的有一丝的印象，却又想不出是什么事。 记忆太久远了。 今天只能把县领导的虎皮扯起来了。 张子明又做过一次自我介绍之后，款款的胡诌了起来： “前几天去县里给领导送家具的时候，领导还表扬咱食品厂了呢，我可是听的真真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 三位厂领导眼神很急切，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郭书记是个明白人，跟着问道： “领导怎么说的啊？” 看到郭书记的配合，张子明暗暗点了个赞。 上回忽悠张忠和贷款的时候，郭书记也恰到好处的配合了一下。 张子明不急不忙的说了几条大方向上的赞美词，随后就是一个“但是”。 听到“但是”，黄有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偏头问道： “但是，什么？” 副厂长徐兴文和办公室主任谷建成也神情一凛，最怕领导后半句的转折。 “领导说啊，咱县食品厂哪哪都好，唯独豆制品差点意思，豆腐的口味不稳定，豆皮厚薄不一，腐竹水分太大。” 张子明的话半真半假。 真的地方有两点： 第一点，真的去县城里送家具了，只是并不是给领导送。 瓶子村有个家具厂，副厂长徐兴文是了解的，当初就是把关系找到了徐兴文这里，才有了后来对林雨刚的安排的。 第二点，食品厂的豆制品车间，确实不怎么样，总是换人轮流干，那做出来的豆腐能一个味吗？豆皮的厚薄能一样吗？ 假话就是扯虎皮。 哪有什么领导讲话啊，无非就是说一些事实出来就是了。 事实就是事实，实际存在着，三位厂领导心里都清楚。 即便是扯虎皮，那又怎样，难不成还去找领导核实吗？ 黄有发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又是事实存在的问题，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问题当然知道，所以也是在徐兴文的建议之下，走访了几个地方的豆腐坊。 只是这个大林寨村的豆腐坊，距离县城确实有点远了。 他心里想的，还是找他小舅子那个村比较合适。 但是徐兴文的提议，还是要给面子，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考察。 而徐兴文这边，则纯属于给面子，即便不成，那也能说的过去，最起码过来考察了一遍呢。 对于张子明半真半假的发言，郭书记和林正茂等人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到底哪句是真的呢？ 不管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只要能帮助大林寨村把豆腐坊做大就行。 看到几位领导陷入了沉思，张子明又说起了合作方式。 在其他豆腐坊只有一个合作方式，就是供货。 而大林寨村居然还有一个方式，是想成为县食品厂的一个车间，这让三位厂领导都感觉有些异想天开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把豆制品车间放在这里啊？ 再说了，也没有外建分厂或者车间的打算啊。 成为食品厂的一部分，这是林正茂等人的想法。 这种想法无可厚非，这样的话，大林寨村无需出钱，只需要出地、出人、出政策就可以了，成本比较低； 而供货的话，就得需要大林寨村自己投资扩大豆腐坊的规模了。 短期来看，成为食品厂的一部分，貌似是更好一些。 长远来看，还是自己独立经营最合适。 至于投资，也不会太高，就是解决黄豆进货指标的问题。 张子明的任务已完成，就不再说话了，而是交给了两边的领导。 这种大事，还是要领导再沟通的。 两边的领导接下来，主要就是喝酒了。 合作，哪有一次就能谈成的啊。 对于这一点，张子明也深感无奈。 没办法，都是这个样子。 能在谈判桌上搞定的，一定会放到酒桌上。 能在酒桌上搞定的，一定会放到下一次的酒桌上。 无奈也要接受。 等送走各位领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郭书记也回去了，能在一个村子待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 林正茂在领导们走后，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拿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口浓茶之后，对着张子明问道： “子明，你看有戏吗？我怎么总感觉那个黄有发有些看不上咱这里呢？” “正茂叔，他们应该是从几个村里的豆腐坊选择一个，等过段时间，咱还得主动去食品厂跑一趟，继续谈一谈。” 张子明知道，一次就谈成的买卖很少，少不了一些拉扯。 “对，咱得去食品厂好好吃一顿，昨天晚上紧急磨的豆腐，我看这几个人吃的都挺香的，成不成的咱也去食品厂吃上一顿。”林正茂愤愤的说道。 这顿饭可是要从他们大队的经费里面出的，看着都心疼。 不去食品厂吃一顿，那就是亏了。 张子明赞同的点了点头。 “子明，你认识的那个大领导，能不能直接跟他说一下啊，这不也省事吗？” 林正茂突然冒出了一句。 他想的倒是很美。 张子明可没有见过大领导，安排林雨刚，也是徐一民老婆那边的关系安排的。 扯个虎皮而已，但是，有时候就很管用。 就像这次，没有这个虎皮的话，食品厂的领导能来考察吗？ 当然，话不能说的这么直接： “正茂叔，大领导忙的都是大事，咱这个点小事人家顾不上，你放心，这事能成，你看那几个人，大豆腐吃的，可香了，说明咱这里做的豆腐确实一绝。” 说到做豆腐，林正茂也来了劲了。 做豆腐，关键是水要好。 大林寨村的水井打的深，水质比瓶子村张晓勇家里那口井都要好， 做出来的豆腐品质细腻，口感香甜。 这也是为什么大林寨村的豆腐坊能存留下来的原因。 既然决定了帮助大林寨村，那就要帮到底。 张子明决定抽个时间，单独跑一趟县城。 既是搜集资料，又要弄清楚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地中海有一丝丝的印象呢，这个事情很奇怪，看地中海的作风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怎么会有交集呢？ 重生回来，需要把前世的记忆好好捋一遍。 第100章 四个晚上 不管是大林寨村豆腐坊的事情，还是瓶子村家具厂县城门市部的事情。 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 而且也需要稍微往后放一放了。 当前最急迫的事情还是丸子头高考的事情。 丸子头还特意找到了张子明，低眉垂眼羞语道： “高考的这三天，你有空吗？” 瞧这话说的，什么叫有空吗？ 时刻准备着呢。 张子明来了一个壁咚，丸子头圆圆的脸蛋绣了一抹红。 “你不会是想让我骑自行车载着你，早上去县城，晚上回大林寨？”张子明眉开眼笑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啊，自行车不是谁都有的啊。 丸子头一起参加高考的是一位男同事，早就借好了自行车。 总不能跟着这位男同事一起。 丸子头脑袋一歪，撅着樱桃小嘴，甜甜的说道：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那我就想其他办法喽。” 嘿，你个丸子头，想什么办法啊？ 难不成还要找别的男人帮忙吗？ 张子明把嘴巴靠了上来，眼瞅着就要贴上去了，很有压迫感的说道： “你想什么办法？有事找老公就对了。” 随即揪了一下丸子头的鼻尖，惹得丸子头一阵娇喘。 “还没结婚呢，叫不出口。”丸子头羞羞的说道。 “怎么就叫不出口了，叫声老公听听，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张子明故意说道。 只听丸子头如蚊子哼哼一般，从紧闭着的樱桃小嘴里喃语出了两个字。 连耳朵根都羞红了。 这估计是丸子头的极限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刚才不是说高考这三天的事吗？我都安排好了。” 张子明大男子主义的安排，丸子头并不稀奇。 大男子主义，有时候是爱的一种表现。 “怎么安排的，你说来听听。”丸子头好奇的瞪着大眼睛问道。 随后，张子明将自己的安排，叙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安排，丸子头先是兴高采烈的欢呼。 然，大喜过望之后，随即又羞涩腼腆了起来。 虽然是很好的安排，但怎么感觉有陷阱呢？ 一晚、两晚、三晚、四晚？四个晚上？ 四个晚上在一起，不好逃脱了？ 丸子头的心里，已经猜测到会发生什么了。 刚刚褪去的潮红，又浮上了梨涡。 “丸子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张子明明知故问。 “你个大坏蛋，为什么六号晚上就要提前先住下啊？”丸子头忍不住的问道。 小拳拳也轻轻打在了张子明的胸膛上，拳拳无力，十分撩拨。 张子明自然有一番解释，高考第一天，切莫因为路程遥远而紧张。 提前一天住下，七号一早也不用太着急，自然醒都来得及。 如果七号一早从家里出发去县城的话，骑自行车就要去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些时间，拿着书本再复习一下，难道不好嘛？ 丸子头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要在外面住，感觉怪怪的。 而且，谁知道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啊。 丸子头越想越羞涩；张子明越想越开心。 “你既然既然早就安排好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啊？”丸子头轻声细雨，软软糯糯。 张子明继续保持着壁咚，笑声说道：“我要是早跟你说了，怕你想入非非，影响你复习啊。” 你个大坏蛋，又是几个小拳拳。 谁想入非非了。 那现在说就不影响复习了吗？ 当然不影响了，明天就是六号了。 明天就要移师县城住下了，还影响啥呀，这都最后两天了。 接下来，张子明又是一番交待。 该带着的书本、换洗衣物、考试用具，都整理好。 明天下午，太阳稍微落落之后，就向县城出发。 张子明回村的时候，看到家具厂门口停了一辆拖拉机。 这明显不是村里的那辆，这是一辆大马力的拖拉机啊。 张忠和兴高采烈的朝着张子明挥了挥手，笑吟吟的说道： “子明啊，今天开始，就有过来拉课桌的了，咱的课桌今天收了第一笔钱了。” 张忠和心里美滋滋的，虽说作为公社指定的课桌生产工厂，可是这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课桌堆满了整个院子。 知道是有时间点卡着，可是心里也是着急啊。 现在好了，暑假开始后，大北河公社中心小学先过来了。 大北河公社中心小学，作为全公社硬件质量最好的小学，不仅教室不用翻修，就连课桌也只有两个教室需要更换。 虽说两个教室，用到的课桌并不多。 但是有纪念意义，这是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拉出去的第一批课桌。 “叔，我就说过，不用着急，现在刚开始，估计7月底8月初会有一个高峰期，到时候你得在这里安排人指挥交通喽。” 这些都在张子明的预判之中，所以张子明能够沉得住气。 其他人，可没有张子明这么好的心态。 要是还没有人过来拉课桌，真的要崩掉了。 “子明，你可真会开玩笑，还指挥交通？就咱家具厂门口整修的这么宽敞，三辆拖拉机并行也没事。” 张忠和现在兴奋到了极点。 之前，只是听而已，只有耳朵过瘾； 现在，钞票到手，哪都过瘾。 现在的家具厂和砖窑厂，就只等着收钱。 未雨绸缪啊，家具厂还要有一套发展规划才行。 课桌的红利期过去了，怎么发展？ 生产哪些主力产品？ 县城开设门市部的想法是通过了，落地估计要8月初了。 “叔，这几天我要陪雨欣参加高考，我就跟您请个假了。” 请假？最近几个月，除了麦收，你张子明也没有下地啊。 还请假？说给谁听呢。 “你忙就行，反正都交钱包工了，想干啥干啥就行，再说，高考是件大事，咱村今年没有，明年也有参加高考的了。”张忠和侃侃说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有钱进账，张忠和咧着的嘴巴，挤出了排排皱纹。 殊不知，也就在张子明不在的这几天，瓶子村来了几个外地人。 围着家具厂鬼鬼祟祟。 一个村子的人，大家谁不熟悉谁啊，有外人进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何况是好几个呢？ 第101章 送考 六号中午，吃完午饭之后，跟爹娘交待了几句，张子明就去擦自行车了。 陪同高考，是好事，老爹老娘心中欢喜。 同时也在祈祷，儿媳妇一定要得偿所愿。 七月份，天气炎热，每天都是三十几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的高考才改到了六月份进行。 午后更是炎热，擦自行车的时候，汗流不止。 跟丸子头的约定，当然不是大中午出发了。 张子明是不怕晒，丸子头嫩嫩的皮肤可是能掐出水来的，这要是晒坏了，那不得影响高考的发挥啊。 下午五点，太阳微落，气温微降，才是出发的最佳时间。 五点出发，到达县城也就是六点多，放下东西，正好吃晚饭。 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当张子明载着丸子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老丈人也扶着丈母娘送了出来，也是满怀期望。 高考，不是小事。 丸子头说了一句“放心”，是为了加油打气、安慰父母。 张子明说了一句“放心”，那是保证，这三天肯定能够照顾好丸子头。 一对情侣，一辆自行车，拉长的身影，跟着自行车规律的前进着。 自行车先是压着土路前进，继而又是沙子路。 当走上平坦水泥路的时候，丸子头知道，到县城了。 一路风尘仆仆，既有欢声笑语，又有小鹿乱撞。 当自行车停到民安县招待所的时候，丸子头的脸颊还是蓦地红了起来。 炎炎夏日的高温，也遮不住红晕。 张子明倒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前台，前一段时间早就订好了的。 住四个晚上，2个单间。 全县也就这里的住宿条件最好了，既有住宿，又有食堂，吃住都可以在这里解决。 丸子头有些紧张，虽然是一人一个房间，但心里仍然七上八下。 “丸子头，咱先出去吃饭。” 办好入住，收拾妥当，肚子也该填一下了。 招待所的食堂既对内，又对外，伙食不比红旗饭店差。 “吃完饭，我们散散步？”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丸子头无邪的眼神，全是纯真。 张子明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好啊，考试之前最需要的就是放松，心态放松，轻装上阵。” 丸子头，不要紧张，考试之前不会打扰到你的。 至于考完之后嘛，那就不好说了。 嘻嘻。 张子明禁不住窃喜了起来。 这一回，应该就不会只停留在肤浅表面了？ 这个机会都抓不住的话，还能指望什么机会。 “丸子头，对于考试，会的就写，不会的就蒙，咱有退路，可不兴紧张过头啊。” 并肩而行，漫步在县城的街道，张子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要不，我还是回去看会，明天就考试了，不看书不踏实。” 走了几分钟后，丸子头对于考试还是有些紧张啊。 典型的，散步不散心啊。 行，都听你的。 既然看书能够缓解，那就回去看书。 招待所，房间门口。 房门关闭的刹那，丸子头来了一个蜻蜓点水。 算是对张子明贴心安排食宿的满意与认可，幸福感油然而生。 两个人都一样，心中都充满了幸福感。 关上房间门的丸子头，紧紧贴着木门，回想着刚才的主动，一脸羞涩。 自责道，林雨欣，你在干什么呀？明天就要考试了，脑子里怎么还想这些啊，抓紧读书。 回到隔壁房间的张子明，回想着刚才的小福利，心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人间烟火嘛。 一夜无话。 翌日，当把丸子头送进考场之后，张子明推着自行车在旁边的树荫坐了下来。 旁边一位大叔乐呵的说道： “小伙子，这是送你妹妹来考试吗？我也是特地来陪儿子考试的。” “叔，我不是陪妹妹，我是陪我未婚妻。”张子明自豪的说道。 “未婚妻？那那你怎么不一起参加高考呢？”中年大叔满脸疑问。 “呵呵，她上学，我赚钱，这安排不好吗？大叔，不是说只有上学一条路可以走，只有走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好的路。” 闲来无聊，有人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继而又聊起了村里的情况。 张子明不介意将村里的情况介绍出去。 毕竟过段时间，家具厂就要再县里设立一个门市部了。 张子明还等着家具大卖，收回借款呢。 得知瓶子村有个家具厂，并且距离县城只有50里地的时候。 中年大叔眼前一亮，紧盯着张子明问道： “那你们家具厂能做体育器材吗？” “体育器材？能做，只要市面上有的，都能做。”张子明欣喜的回答道。 这不是撞大运了嘛。 送丸子头高考，还能帮家具厂接个单，借款回笼，指日可待啊。 随即大叔做了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 这位大叔叫高伟良，是县体校的校长。 县体校目前计划新换一批教学用材，包括乒乓球桌、跳马、标枪等等。 体委原本是想让县木器厂承担此次器材的更新项目，可是县木器厂却拿捏了起来。 这让体委以及体校的领导，都有点反感。 可是，放眼全县，就属县木器厂规模最大，最有实力了。 难不成单独找个木匠，一点点来做吗？肯定不现实。 而瓶子村的这个家具厂，虽然规模不大，可是居然承担了一个公社所有村小的课桌更换任务。 这不是一般的家具厂能够做的了的。 而且成本肯定比县木器厂要低很多，就是不知道质量方面会如何了。 “高校长，质量方面你可以放一百个心，都是老木匠，做过很多东西，像乒乓球桌、篮球板、棋盘、标杆等等，都做过，接着就能上手。” 张子明半真半假的吹嘘到。 就像是乒乓球桌，乡村哪里舍得用木头来制作啊。 因为在乡村，乒乓球桌都是放在户外的，而不是在室内。 既然在户外，那么水泥自制的乒乓球桌会更实用。 木制的，下两场雨就完蛋了。 但是，在木匠的眼里，只要是能用木头做的东西，看上两眼都会做，这就是鲁班智慧。 有吹牛的成分，但接这个活不在话下。 第102章 听你安排 考场里，有奋笔疾书，有抓耳挠腮。 考场外，高伟良与张子明越聊越开心。 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一个大概。 约定了，高考完之后，就去家具厂现场考察一下。 “子明，你到底是怎么考虑到把课桌的桌角都磨掉的啊？”高伟良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代的桌椅都是有棱有角、板板正正的，从来没有圆角的桌椅。 高伟良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 张子明只好编了一个例子出来，举了一个小学生打闹碰到了桌角的案例，由此才有了修改课桌造型的建议。 嗯，高伟良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人，最怕的就是思维定式。 改变，是最难的。 接下来的三天，陪考的两个人简直聊成了老朋友。 每天把该送的人，送进去之后。 两人就不约而同的来到大树下，继续聊天。 从天文到地理，从历史到当下，从农村到城市，能聊的都聊了。 让张子明印象最深的是高校长所说的一些带队比赛的事情。 运动员不容易啊，为了荣誉，承担太多的压力。 有时候不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团队、为了集体荣誉而战。 而让高伟良校长印象最深的是张子明的知识面。 “这小子的知识面真是广啊，是个农村孩子吗？有些观点也很超前啊，此子不容小觑啊。”高伟良心中暗叹。 其实张子明无非就是对于当前的政策，有明确的认知而已。 在大多数人，没法确定下一步趋势的时候，张子明是了解的。 政策的变化才是趋势的变化。 张子明也乐意输出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可都是顺应时代的，早晚都会被验证的。 等被验证过之后，不知道听过的人，会不会感觉惊讶。 惊讶张子明当时说出这些想法时的坚决。 方向的把握，不是谁都可以的。 借助对于后世的了解，张子明还是有这个作弊器的。 白天跟高校长聊天，晚上带着丸子头吃大餐，倒也很惬意。 高考期间，张子明没有去突破与丸子头之间的关系。 还没考完试呢，万一影响了考试咋办？ 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菜，又何必着急这一天两天呢。 只是隔墙而睡，让张子明总是帐篷鼓鼓，难受至极。 终于，最后一科考完了。 走出考场的考生们，可谓是表情各异。 丸子头一直带着甜甜的微笑，看这个表情的话，应该这两天的考试不会太差。 而高伟良校长的儿子，表情就有些惆怅了。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丸子头离开了。 “你这几天跟高校长，聊的很投机啊。”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丸子头，在考完试之后，彷佛石头落了地，轻快欢愉了不少。 “说出来都很难相信，陪你考试，这还帮着家具厂接了个大活，这运气来了啊，挡都挡不住。” 张子明开心的说道。 “丸子头，你这考试也考完了，咱吃个饭，然后去看个电影？” 长久以来，太压抑了，需要彻底放松一下才行。 “嗯，我听你安排。”丸子头在后面小声的低语。 要是吃完饭接着回招待所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事？ 前两天因为考试，所以吃完晚饭，就回招待所看书复习。 现在考完了，还回招待所看书吗？这个理由不合适了。 没有了借口之后，那在招待所能干什么啊？ 坐在后座的丸子头娇羞到了极点。 吃完饭去看电影，倒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上回看电影的时候，某人的手好像也不老实？ 想着想着，丸子头就掐了一把某人的腱腰。 腰子受到了突如其来一掐，张子明立即直起了身子。 “是谁在占丸子头老公的便宜？”张子明对着后面呼喊道。 当然知道是丸子头了，可是为什么突然要掐自己的腰呢？ 张子明想不明白，难不成？ 难不成是自己太保守了？ 应该吃完饭之后，直接回招待所？ 不会？ 难道因为考完试之后，丸子头的性格就变了？ 坐在后面的丸子头听到某人的喊叫，随即又使出了小拳拳。 “你个大坏蛋。”嘴里的嘀咕，让误会更深了。 张子明尝试的问道： “那我们不去看电影了？” 丸子头一愣：“为什么不去啊？” 随后便明白过来了，这是误会了啊！ 小拳拳更加密集了。 晚饭，张子明吃的肚子溜圆。 吃进去的不是饭，是能量。 是干几个亿生意的能量。 马虎不得。 丸子头明眸凝聚，干什么呢，怎么吃这么多啊。 疑惑不解。 电影院是个好地方，除了幕布是亮的，其余地方都是暗夜。 无论观众们想做什么，都会淹没在这个暗夜之中。 今天放的电影，张子明倒是认真观看了。 一点都没有动手动脚的样子。 丸子头疑惑，难不成某人“改邪归正”了？还是移情别恋了啊？ 在这昏暗的电影院里，居然这么老实，不应该啊？ 殊不知，张子明已经注意到丸子头的表情变化了。 灯光再昏暗，那也是能看到身边人表情的啊。 好你个丸子头啊，是不是很期待我乱来啊？ 当一只大手放到了该放的地方时，丸子头一阵娇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随后的电影，就在两人斗智斗勇中，慢慢渐息。 当从电影院出来之后，两人很默契，同时说道： “我们回招待所。” 随后，相视而笑。 如果是以前的话，从电影院出来，肯定会选择散步溜一圈的。 而现在，居然同时都想回招待所。 电影院散场都快10点钟了，从电影院出来的人群也都四散而去。 张子明更是迫不及待。 可是，往往欲速则不达。 张子明奋力蹬自行车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转了小路回招待所。 没成想，时间没有节约，还差点打了起来。 而且在这条小路上居然遇到了老熟人。 虽然对方三个人，但是张子明没有畏惧，能跟这个老熟人在一起的能有多大本事，无非就是欺软怕硬而已。 你强硬了，对方就是软蛋； 你自己要是先变软蛋了，那就该着被欺负。 第103章 没多大事 自行车刚拐进胡同的时候，前面突然冒出了三个人。 这一紧急情况，张子明来了一个急刹车，前刹和后刹一起的那种。 后面的丸子头，也一个冲劲，紧紧的贴在了张子明的后背上。 “怎么了？”后面的丸子头轻声问道。 “没事，小啰落劫道，没多大事。”张子明回头自信的说道。 之所以自信，是因为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这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留了纸条离家出走的张叶平。 虽然张叶平在最后面，并且还戴了个帽子，可是身形动作不会有错的。 张叶平估计也没有想到，居然劫到张子明的头上了。 心里幻想着，估计没有认出他来，毕竟戴了个帽子遮挡着呢。 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一番张子明，并且后面的林雨欣，最好一并带走。 三人之中，为首的一位步步临近，观察着被拦下的这两位。 看来，今晚的买卖不会差，就算身上没有现金，也能赚一辆自行车。 运气还不算太差。 “兄弟，哥们几个最近手头紧，行个方便，接济一下？”为首的这位，说话倒是很客气。 只是这种客气，透露着不能拒绝。 张子明暗忖，对方三个人，张叶平又不足为惧，真正要对付的就是前面的这两个人而已。 估计张叶平也是刚加入的原因，要不然不会站在最后。 要对付两个人，倒也不是难事。 但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只有抢得先机，打赢的概率才比较大。 张子明虽然是重生，但是并没有打架特长，只是身体比较壮实而已。 那就先下手为强。 对着前面三人大喊一声： “张叶平，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你也下得去手？” 这一声大喊，众人都神情一凛。 丸子头也从张子明的身后伸了脑袋看了一眼，心中思忖，虽然张叶平这人不怎么样，但是应该不至于会打劫同村人？ 而与张叶平一伙的那两个人，都回头望着张叶平。心中琢磨这一票到底是干啊还是不干啊。 打劫，遇到熟人最不好办。 张叶平虽然是新入伙，可是也得征求一下意见才行。 当事人张叶平，属实没有想到，居然被认出来了。 心中暗下狠心，那就来明的。 张叶平一时之间，心中涌起了对面前这两人的种种羡慕嫉妒恨。 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照抢不误。” 张子明没有想到，仇恨居然这么大。 而与张叶平一起的两人，也是暗赞，是个成大事的人，一个村子的都抢，这两人是做不到的。 张子明愤怒的骂道： “张叶平，你离开这几天，你知道你爹娘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吗？” 这话当然是瞎编的，但是绝对会影响对方的情绪的。 就在这话刚说完，对方前面两人又看向张叶平的时候。 张子明要先下手为强了，一个大脚先踹倒了为首的背心男，谁让他在最前面呢，活该他第一个倒霉； 就在第二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一个大脚踹了过去，狠狠的踹在了肚子上。 懵逼的张叶平，还在幻想如何解恨的时候，狠狠的重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慌恐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行动的快速，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张子明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一直生长在农村的张子明，大脚一开，力道无比，就是那一拳，也打的张叶平七荤八素。 张子明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就在三个人歪歪扭扭，想起身还击的时候，张子明又按照刚才的顺序，一人又重复了一次。 三个懵逼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张子明已经载着丸子头骑上自行车了。 看到人离开，这三个人忍着疼痛追了几十米就停下了，再追出去就是大路了，就太明显了。 “呸，他妈的，兔崽子，下回再碰到，直接干，瞎逼叨叨，着了道了。”人走之后，三人之中的为首的背心男大骂道。 “张叶平，那兔崽子叫什么？”三人之中的老二捂着肚子问道。 张叶平捂着肿胀的腮帮子呜呜着：“叫张子明，以前也没这么猛啊。” “什么？叫什么？”背心男揉着肚子大声问道。 “张子明啊，怎么了？”鼓起的腮帮子，估计两天下不去。 “啪” 一个大耳光打在了张子明另一半脸上。 “老大，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张叶平两只手捂着脸，痛苦的呜声道。 “打你干什么，你个混球，为什么不早说是张子明。”背心男大骂道。 背心男混了一年多社会，几次打架下来，手下越来越少。 据他自己的话，就是走了背运。 可是这个背心男，是知道李家河大队李瘸子的事情的，李瘸子有几个小弟现在县城里混，说过一些张子明的事情。 那种狠劲，不是一般人。 今天见识到了，也是一上来就干啊。 他妈的，越想越气，越想越感觉是张叶平故意的。 就这样，张叶平又挨了自己人一顿打。 张叶平心里苦楚，艹，怎么这么倒霉啊。 难道说这辈子就没有机会，痛打一次张子明吗。 话说另一边的张子明与丸子头。 骑车离开之后，丸子头心里还有余悸。 要说张子明打架，她就知道两回，一回是这一次，另一回就是在李家河大队。 李家河大队那次打架，她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到。 这一回是亲眼见到了，真没想到某人真是勇猛啊。 直接不给对手反抗的机会啊。 就是堂哥林雨刚打架，那也不是这个作风啊，都是先盘盘道才开干。 “子明，你们村的那个张叶平也太混蛋了，自己村的也抢，真是活该被打。”丸子头坐在自行车后面，愤愤的说道。 “嗯，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不足为惧，以后晚上走路，不要抄近路走小道才是真的。”张子明认真的说道。 自己一个人倒也无所谓，今天载着丸子头，确实有些惊险。 万一对方，再多两个人呢？张子明不敢保证就逃脱的了。 这些人，虽说只是抢劫，但是难免会见色起意。 今天也算是一个教训，往后走夜路得小心了，无论是在哪里。 第104章 村里来人？ 回到招待所的二人，因为刚才耽误了时间，都快要11点了。 这该死的劫道的，这不是纯耽误工夫吗？ 站在丸子头房间门口的张子明，此时非常想进去。 可是丸子头好像并没有让自己进去房间的意思啊。 不管了。 张子明就在丸子头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推着丸子头一起进了房间。 丸子头虽然有所准备，但是突如其来的一推，还是有丝丝的娇慌。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切都顺理成章。 城门被攻破了。 翌日。 当张子明还没睡醒的时候，丸子头已经醒来了，正拿着头发撩拨着某人的鼻子。 伴随着一声喷嚏，张子明也醒来了。 一睁眼就看到心爱之人，幸福至极。 当离开招待所的时候，丸子头还一直在埋怨张子明。 “你个大坏蛋。”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丸子头轻轻的敲打着某人。 某个地方真的有些痛，尤其是坐在自行车上，动也动弹不得。 可是那张秀脸，却如雨后被淋过的玫瑰一样，娇艳欲滴。 “嘿嘿。”张子明幸福的笑了笑。 这次陪考真的很值，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呢。 “你怎么到食品厂来了？” 张子明骑自行车先来了食品厂，并不是因为豆腐坊的事情，而是找林雨刚，说一下昨晚差点被打劫的事情。 “诶呀，妹夫啊，你昨天晚上厉害啊！” 林雨刚见面的第一句话，让张子明跟丸子头两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丸子头，羞红了脸颊。 被人窥破，如同犯了罪一样。 张子明纳了闷，难不成昨晚你住隔壁了？ 见面前二人，一个娇羞，一个傻楞。 林雨刚瞬间就想到了，难不成这两个人已经突破了？ 刚才这句话，让二人误会了？ 随后，一拍脑袋，又说道： “昨晚是不是被人劫道了？” 张子明和丸子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事啊。 刚哥啊，不带这样的啊，自己脸皮厚没问题，丸子头脸皮可是薄啊。 随即神情一松，赶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昨晚确实被劫道了。” 林雨刚不愧是混过一段时间社会，很多地方都有熟悉的人。 就是县城的各路混子，也有熟悉的人。 昨晚上张子明痛打三个混子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嗨，你还记得李瘸子有几个小弟？他们几个现在混县城，昨晚上你打人的事，他们看到了，他们认识你，也认识那伙人。” 林雨刚解释了一下。 县城的圈子并不大，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个交集。 昨晚骑上自行车往回返的时候，确实看到路口还有其他人。 张子明只以为也是看完电影往家走的呢，没想到也是熟人啊。 “这事弄的，估计我被按上一言不合就打人的名声了？”张子明自嘲道。 “什么叫一言不合就打人啊，他们说你不耽误工夫，上来就干，没有什么一言不合的事，就是干。”林雨刚激动的回答道。 “咳咳。”张子明尴尬笑笑。 本来还想过来说说昨晚上的事，让林雨刚，在县城里，帮忙注意一下张叶平这个家伙。 没成想，林雨刚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个张叶平昨晚上就打跑了，你走了之后，被他同伙又打了一顿，人跑了，不知道去哪了，你放心，我要是见着他，绝对给他好看。”林雨刚义气的说道。 这事真是出乎了张子明的意料了，这个张叶平啊，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谁让他总是与自己作对呢。 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 只是，如今自己的名声，估计在县城小混混那里挂了号了？ 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接着又聊起了村里豆腐坊的事情，目前确实有好几个豆腐坊在竞争，大林寨村唯一的优势就是，水好，这一点其他地方都比不了。 看来还得助力一下才行啊。 只是那个地中海厂长，目前不表态，这事就不好办啊。 回去之后还得再琢磨琢磨那个地中海厂长，黄有发，黄有发，越想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与林雨刚分别之后，张子明开心的载着丸子头往回走了。 现在骑自行车载着丸子头的感觉，跟以前可不一样。 以前的时候，两个人是亲密恋人，亲密的程度也就是轻吻一下而已。 而现在，不，昨晚上，两人之间可是。 大大不一样。 丸子头也感觉有些疯狂，还没有结婚呢，就发生了关系。 唉，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 有些自责。 不过，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坐在自行车后面一阵浮想联翩。 当把丸子头送回家之后，没有留下吃饭。 好几天没回家了，得先回家看看，等晚上再来丸子头家里吃饭。 刚回村的张子明就被叫到了家具厂。 “子明，刚才有人看你回来了，就把你叫过来了，陪考的咋样？” 张忠和关切的问道。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被叫过来。 一阵寒暄之后。 “忠和叔，怎么了？”寒暄过后，张子明关心的问道。 张忠和火急火燎的把人叫过来，当然是商量事了，于是急忙说了一下情况： “子明啊，前两天的时候，村里来了几个人，总是打听我们家具厂的事，可是，问了一下，也不是过来定家具厂的。” “可是，又鬼鬼祟祟的，叔就做主让民兵给拦下了。” “子明，你猜怎么着，这几个人一开始还不说实话，吓唬了几句后，撂了，原来是县木器厂的。” “你说，咱还没去县城开门市部呢，县木器厂就欺负到门上来了，可把叔给气坏了。” 随着家具厂和砖窑厂的顺利生产与发货，张忠和也不在是原来的小心翼翼的性子了。 多少涨了点脾气。 看来，有钱，果真能让腰杆子硬啊。 第105章 没人给带话了啊 “叔，那这几个人有没有说，到底是来干什么啊？”张子明疑惑的问道。 “就说来看看，学习学习，说的倒是客气。”张忠和无语道。 原来还是课桌的事情，料想县体校的事不会传的这么快。 张忠和又继续解释了一番。 人呢，已经放走了，毕竟也不能非法扣押，人家毕竟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只是打听了打听家具厂的事。 此次全县提升村小教学设施的举措，得到了全县上下的支持。 县木器厂也对接了很多的村小，提供课桌升级服务。 很多公社的村小都有接触，就是大北河公社的村小，一个都没有来县木器厂对接课桌的。 可把木器厂的领导纳闷的不行。 千打听万打听，原来是瓶子村有个家具厂在作怪。 于是，就派人过来打听。 此时全县村小教学设施的提升，就课桌这一块的业务，总共可以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种，就是最正规的，从县木器厂订购课桌，国营大厂，信得过。 第二种，就是有些村子也有木匠，自力更生，自己打制村小的课桌。 第三种，就是有些公社也有一些小的家具厂，可以承担一部分。 第四种，就是瓶子村大队的家具厂，都提前为公社所有村小备好货了，都是现成的，造型又人性化，给处于麦收过程中的各个大队节省出了时间。 县木器厂的领导们就是纳闷，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瓶子村大队家具厂呢？ 怎么就能备货充足呢？ 怎么就能把课桌的造型改了呢？ 这不是严重影响到县木器厂的经营了吗？ 可是派来走访侦查的这几个人，明显套路不对，被张忠和给赶跑了。 “忠和叔，咱抢了县木器厂的生意，人家不高兴了啊？”张子明回味道。 “可不咋地，生意有的是，这县木器厂有些小气。”张忠和吐槽道。 “叔，你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张子明问道。 “那不放走，还能咋？打又打不得，关又关不得，再说了，人家就是说来看看而已，说好听了是来学习咱呢。”张忠和也一脸无奈。 “学习咱是不错，只可惜是偷学，不是光明正大的参观交流。”张子明叹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正大光明的来参观交流多好。 “唉。”张子明故意长叹一声。 这让张忠和非常不解，难不成还怕了不成？急忙询问为什么叹气。 张子明随即把县体校订做器材的事情说了一下。 “大侄子，这是好事啊，你看你，陪着高考，还给家具厂接了个大活，叔要表扬你。”张忠和高兴道。 “叔，这一单本来是县木器厂的活，可是体校那边跟木器厂关系不是很友好，体委那边呢，就让体校自己做主了，咱算是捡个漏。”张子明如实说道。 不管如何，都是个大单子，够家具厂干一阵子的了。 如果先木器厂那几个人还在的话，顺便把这话给带回去，那多解气啊。 只可惜已经放走了，没人给带话了啊。 随后，张子明把有关县体校的事情详细又讲述了一遍，包括现场考察的事情，以及器材规格要求的事情，这些需要提前跟几位木匠先做个交流。 只是，张子明没有这个时间了。 张忠和作为大队书记，还有张晓勇辅助，完全能够应付这些事。 回到家的张子明，被父母拉着问东问西，像是八卦一样。 这几天的事情，都问了一个底朝天。 最后一晚的事情，当然做了隐瞒。 此时的新房子，已经具备了入住的条件，就差男主人和女主人了。 对着新房子，张子明也幻想了一阵。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一个地方。 休息了一下午，晚饭时间来到了丸子头家里。 被滋润过的丸子头，此时百媚千娇。 竟有些粘人了。 “叔，现在雨欣高考结束，家里临时也没有什么事，我想跟雨欣，一起带着婶子，去省城医院跑一趟。” 饭桌上，张子明说出了早就安排好的看病一事。 这病早晚得看，前段时间，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丈母娘的病情有所好转，至少不在那么有气无力，这是好转的迹象，等让省城的老专家们再诊治诊治，完全康复都是有可能的。 张子明一度怀疑，就是缺营养导致的。 自从赚了第一桶金之后，丈母娘这里的营养品就没有断过，要不然也不会有好转。 “是啊，以前是没有钱看病，一直拖着，现在子明现在子明可以帮忙，我们就去省城看看。”丸子头也劝导。 “对对，还是去省城看一，大城市的医生肯定靠谱。”老丈人也急切的说道。 老丈人现在也看出来了，张子明这个女婿是真心向着他啊。 趁着现在有能力，还是抓紧去看病。 生活条件好了，如果没有机会享受，那不是遗憾吗。 “诶，子明啊，婶子还是要谢你一句，这段时间，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说实话，婶子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丈母娘开心的说道。 “这次，我呢，听你们的，咱去省城看病。”丈母娘一锤定音。 以前的时候，家里穷，没有钱去看病，所以就一直拖着。 现在有条件了，丈母娘也看开了，此时不看病何时看啊。 明天就去搞火车票。 只是小舅子林雨豪也嚷嚷着要一起去省城。 好说歹说给劝住了，答应回来的时候一定带礼物。 这次去省城是看病，又不是旅游，没必要拖家带口。 就是张子明和丸子头陪着就行，等医院住下了，稳定了，再给家里来个信就行。 从丸子头家里出来的时候，丸子头送到大门口。 两个人墨迹了一小会。 “那个刘小惠是和你一个班的同学，我不是很熟悉，到时候怎么感谢一下啊？”丸子头知道，去省城看病得麻烦刘小惠，欠人情就得还。 “你还真是操心啊，上回我不是跟你讲过吗，她被病人家属难为的时候，我帮她解了围。”张子明回复到。 “你帮她解围，人家不是也请你吃饭了吗？”丸子头当然知道事情的经过。 饭是吃了，不过也答应了帮忙看病的事情。 至于如何感谢，以后再说。 刘小惠家庭条件那么好，啥也不缺，怎么感谢确实是个难题。 第106章 都是有野心的 如何感谢刘小惠，真的挺难办的。 暂且先不管了，等去了省城再说。 临分别的时候，张子明主动索取了一下，丸子头倒是一点也没有扭捏。 难不成，开关被打开了？ 这主动的热情，把张子明惊奇的开心不已。 高考成绩快点出，出了成绩之后，就把升学宴和结婚喜宴一起办了，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持证为所欲为了。 这是张子明心里的期盼，估计丸子头也是这么想的？ 翌日，张子明决定再跑一趟县城，找徐一民的关系帮忙订三张火车票。 思来想去还是亲自跑一趟，虽然能够打电话，可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得寻个思路才行。 蹬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累的汗流浃背。 “去省城的车票啊，好解决，你打个电话就是了，买好了你直接过来就行，干嘛还得跑一趟啊。” 见面后，徐一民直言道。 这大热天的，动与不动都出汗。 皮肤就跟拧了开关一样，不停的冒汗。 “总是劳烦徐哥，多不好意思啊。”张子明嘻嘻的说道。 “你还客气上了，还有啥事？”徐一民反问道。 “你咋知道还有事？” “要是没其他事，你用得着自己跑一趟吗？” 猜的还真准。 “徐哥，食品厂的几位领导你都熟悉？”张子明立马客气的问道。 应该会熟悉一点，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把林雨刚弄过去开车啊。 就算是走的他老丈人家的关系，也应该多少了解一点。 “怎么了？倒是了解一点关于厂长和副厂长的基本情况。”徐一民不知为何有这个问题，如实说道。 张子明就把大林寨村豆腐坊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几位领导的面部表情也做了描述。 “子明，你说你这么干，估计很多村子都羡慕，怎么就没有大林寨村这么幸运呢，嫁个闺女，得了这么实惠的一个女婿，帮着全村谋福利。”徐一民哈哈的赞叹道。 张子明能说什么呢，现在就是在做福利，等过段时间单干了，可就没时间做福利了。 可是徐哥，也别总是夸奖了。 赶紧讲一讲食品厂的几个领导，还等着答疑解惑呢。 只听徐一民娓娓道来，大概的讲述了一下他所了解的几位食品厂领导的情况。 有些是听说的，有些是见过的。 徐一民所说的所有情况，张子明都听进去了。 其中有一条，让张子明灵光一现。 找到眉目了。 终于想清楚，为什么会对那个，地中海厂长黄有发，多少有点印象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来，要提前为民除害了。 “徐哥，你说黄有发要是不干厂长了，那个徐兴文能不能上去啊？”张子明猜问道。 前世的信息，张子明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真的记不清，徐兴文到底有没有利用机会上位啊。 “徐兴文算是我的本家，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还是有能力上去的。” 虽然不知道张子明为什么会这样问，徐一民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的判断。 这些个厂长、副厂长的，背后多少都有些关系网。 如果机会出现了，谁不争取啊。 那现在就得捅破天，先为民除害，再扶清官上马。 事情办完，也没有留在徐一民这里吃饭。 但是答应了，徐一民结婚的时候一定准时到来。 徐一民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现在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又有县领导的千金搂入怀。 跟前世也差不多，只是时间有些提前了。 如果是按照这个进度的话，徐一民搬到金昌地区和省城的时间也要提前了。 张子明马不停蹄赶到了食品厂，直接就去司机班林雨刚了。 门口传达室的大爷，跟张子明见过很多面，两包烟就能收买下来。 直接就让张子明进厂找人了，拦都没有拦。 林雨刚过几天就要参加驾驶证考试，最近一直在练车，所以也没有安排外出任务。 要不然，谁知道在不在啊。 “妹夫，昨天没好意思问，你跟我妹，是不是。” 林雨刚昨天就想问个清楚，只是当着林雨欣的面，实在问不出口。 而且也想证实一下他自己的判断。 所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了主题，问起了张子明：到底是不是啊？ 张子明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一个别瞎猜的眼神，你自己体会去。 没有回答，林雨刚也有了答案。 这下两人算是稳稳当当了，林雨刚心中暗暗祝福。 “对了，你今天又过来，啥事啊？”林雨刚弄明白猜想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有大事要办，关系到你们村豆腐坊能不能扩大的正事。”张子明严肃的说道。 一看张子明正式了起来，林雨刚也试探的说道： “你今天是来见我们厂长的吗？要不我去厂办那边问问？” 厂长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啊，有时候，企业的领导，相比政府的领导，更难得见一面。 尤其是在没有预约的时候。 “不用，我也不见你们厂长，你听我说，这事，你这样办。” 张子明耐心的交待一番。 林雨刚惊掉了下巴。 “妹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别惊讶，先按照我说的办。”张子明不好解释原因，只管干就是了。 说多了，还有可能说漏嘴了呢。 再说了，这原因怎么解释啊。 这还真是感谢徐一民给了启发，要不然还真想不起，怪就怪那个地中海喜欢上报纸。 要不然，张子明前世的时候也不会看到那则信息。 看不到那则信息的话，也就不会有了刚见面时的模糊熟悉感了，害的张子明回忆了好几天。 徐一民一提到报纸的时候，张子明立马想到了后世时看到的新闻。 这回是真真正正的为民除害了。 为民除害之后，还得徐兴文上台才行啊。 这个徐兴文，是有必要谈一谈的。 林雨刚带着张子明教了好几遍的说辞，就去找徐兴文了。 十几分钟之后，徐兴文坐着林雨刚开着的吉普车出来了。 在城外一个约定的地点，接上了头。 张子明有信心，徐兴文肯定会合作。 要不然就不会坐着车出来了。 人啊，都是有野心的。 没有机会的时候，都是小绵羊。 机会到来的时候，都是大灰狼。 第107章 合作共赢 张子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让徐兴文有些招架不住。 这么直接吗？ 谈事不都是拐着弯的谈，然后自己慢慢体会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点到即可，是谈判高手常用的套路。 懂的当然懂，不懂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 也是检验合作方水平的方法之一。 只是张子明时间紧张，再者，早就对徐兴文有了一些了解，所以省去那些弯弯绕了。 张子明开诚布公，徐兴文没有理由拒绝。 黄有发作为厂长正职，干过什么事，没有人比徐兴文清楚了解了。 事情明摆着，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 如果能找到证据的话，徐兴文早就第一个举报了。 他是一万个看不惯黄有发。 而张子明现在居然能把黄有发干的事情，说个八九不离十，甚至比他掌握的情况还要多。 怎能不诧异呢。 信，倒是相信了； 合作，也没有问题。 就剩下担心了，证据藏得深，能挖的出来吗？ 他徐兴文不是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一直也在寻找着能用的证据，可是一无所获。 证据会挖不出来？笑话，没有十足的把握，张子明能这么干吗？ 前世时候的这则新闻，可是很轰动的。 一个食品厂的厂长，居然能中饱私囊这么多钱，谁不愤恨呢。 “徐厂长，证据我负责找，证据到手之后，就得看您的了。”张子明得明确二人的分工。 找证据，张子明十拿九稳，当时的新闻报道上提到过。 而上报证据举报，那就不是张子明的强项了。 证据，如果到了一般人的手里或者黄有发关系的手里，那就发挥不出威力来。 但是，要是到了对头的手里，那发挥出来的威力，可就大多了。 “这你放心，我有我的渠道，只要你的证据到手，剩下就看我的。”徐兴文拍着胸脯保证道。 徐兴文反正高低不会损失什么。 张子明要是拿到了证据，那最好，他按照约定去举报； 张子明要是拿不到证据，那他也没有东西去举报啊，大不了就维持现状呗。 要不是看在徐一民的面子，以及张子明给到的诱惑，徐兴文未必能这么相信张子明去找证据。 可是看到张子明如此的信誓旦旦，尽管心中疑惑，可也压下去了。 不是保证了，这几天就能拿到证据吗，那就拭目以待。 耐心等待三天时间。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三天吗？ 黄有发一心想调回商业局里去，计划要落空喽。 不仅要落空，恐怕还要进去蹲几年喽。 “徐厂长，我明天要去跟丈母娘去省城看病，要待一段时间。” “关于证据的事情，我已经有过安排了，三天后会有人交到林雨刚的手里，林雨刚拿到之后会亲手交给您。” 张子明最后又交待了一句。 看着，虽然人不在，照样能把事情办妥。 就看你服不服。 并且也要把林雨刚给摘出来，事情当然是林雨刚来做。 至于说有人会交给林雨刚，那纯属糊弄徐兴文的。 只要林雨刚按照自己交待好的顺序来办，就没问题。 “子明老弟，莫非现在已经找到藏证据的地点了？”徐兴文激动的问道。 如果知道藏匿地点的话，何不现在就动手呢？ 徐兴文刚说完就后悔了，心中就暗骂了一句他自己。 徐兴文啊，徐兴文，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成大事者，首先就要沉得住气，现在居然还不如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沉稳呢。 张子明理解徐兴文的急切，可是再急切，那也得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去拿走证据啊。 前世的时候多等了好几年，也没怎样，急什么啊。 存放证据的地点，张子明当然回忆起来了。 现在还没有去侦察一下呢，冒冒失失的就去取证据，可不是张子明的作风。 “徐厂长，稍安勿躁啊，三天时间绝对够用了，放宽心，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张子明安抚说道。 徐兴文自知失态，尴尬的笑了笑。 至于大林寨村豆腐坊的事情吗，还用得着谈吗？ 根本就不着急谈。 这件事情办成了的话，大林寨村豆腐坊的事情，还叫事情吗？ 所以，整个过程中，关于大林寨村豆腐坊的事情，张子明一句都没有提。 相信，徐兴文不会忘记的。 猜得没错的话，徐兴文上位后，会第一时间来办这事。 再者说了，能有把黄有发拉下马的能耐，一个小小的豆腐坊，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吗？ 徐兴文不会不考虑的。 豆腐坊当然有其他的出路，只是跟县食品厂合作这条路会见效更快一点。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把头开好了，剩下的就让林正茂自由发挥就行了。 张子明和徐兴文两个人坐着吉普车里就敲定了这件事，友好的握了握手。 站在车外放哨的林雨刚，没有听到车里二人的谈话。 但是对于妹夫的安排，却是记在了心里。 车里二人在谈话的时候，放哨的林雨刚，也在思考着这两天该如何行动了。 不就是取个账本嘛，地点明确，这有何难。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妹夫非得要求第三天才取？ 这事，立马就能办。 张子明自然有他的用意了，一定得在徐兴文的面前表示出，这事既有一定的难度，但又有能力办得到的本事。 接着就取证据过来，那不就显得太容易了，会让对方感觉合作有些不值。 而时间太长，又会让对方感觉不给力。 所以三天时间正合适。 而林雨刚也不需要弄清楚，只需按照交待的流程来办就行了。 张子明真是怕交待多了，会说漏嘴啊。 交待的越少，林雨刚说漏嘴的可能性就越小。 事情谈完。 张子明就骑自行车回去了。 剩下的事情，相信林雨刚和徐兴文绝对能办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家具厂的事情，也得考虑考虑了。 如何跟县木器厂形成良好的竞争呢？ 如果关系紧张了，那么县里肯定会偏向县木器厂的。 趁着去省城这段时间，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第108章 去省立医院 火车票的事情很顺利，没有因为暑假而受影响。 暑假里，请假探亲流还是比较多的。 这个年代有很多支援三线厂建设，常年在外的工人技术员。 很多家属都是来省城转车，都是拖家带口，领着孩子的。 张子明回家后，就按照约定的时间联系了徐一民。 火车票很顺利，明天一早就出发。 张子明带了点东西，就来给丸子头报信了。 明天去县城坐火车，就不能再骑自行车去了。 得让老丈人带着东西去找林正茂，安排大队里的拖拉机。 坐拖拉机，总比坐自行车要舒适一些，丈母娘也不会太受累。 林正茂很爽快，当即表示，明天就坐村里的拖拉机去火车站，村里的其他事先临时停一停。 这逼让他林正茂装的，真是无敌。 还村里其他事先临时停一停。 煞有介事的。 村里还有什么事啊，真是的。 是不是当干部的，都是这样啊？ 明明根本就没事，总是会表达出推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林正茂就是这种情况，可能他自己都习惯了。 至于跟县食品厂合作的事情，虽然没有谈妥。 但是林正茂相信，即便不能跟县食品厂合作，他张子明也会想其他办法来帮忙的。 谁让咱大林寨村的闺女优秀呢。 拿捏不了你张子明，难道还拿捏不了你老丈人一家？ 林正茂有这个自信。 所以，当林正德提起借用拖拉机的时候，林正茂爽快的答应。 两瓶酒也顺势留了下来，规矩还是不能破的，尤其是农村里。 送完信的张子明，也没有留下吃饭。 明天就要一起去省城了，又要离开这么长时间，肯定还要跟家人一起吃的。 晚饭在张子明的强烈建议之下，一家人搬到了隔壁新房子吃起了晚饭。 “哥，你这新房子就是宽敞啊，感觉也比咱老屋高很多，一点也不压抑。”吃饭的时候，妹妹子瑶点评道。 弟弟子越也是同样的感觉。 “等我从省城回来，你们全都搬到这里来住，咱把老屋翻盖一下怎么样？” 张子明当然有这个实力翻盖老屋，就不知道老爹老娘舍不舍得。 一辈子节省惯了。 就算有钱，也不舍得花。 虽然收音机一直在响着，但是老爹也听到了子女们的讨论。 新房子，住着当然舒适了，谁不想住新房啊？ 可是一下子盖起两座新房子的话，真的是太扎眼了。 要是全村都翻盖了新房，那就好了。 当然，老爹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这个想法，张子明听了进去。 最开始帮着村里办厂子，那就是要提高村里生活水平的啊。 只是这两个厂子刚开始运转，赚的钱还需要继续投入扩大生产。 要不然真可以拿来改善村居环境。 这事还得再想办法助力一下。 直接来一个村庄大规划，沿东西大街，四户成排、八户成街，进行有序规划。 等合适的时机，跟张忠和、张晓勇他们提一下，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知道两个厂子挣钱了之后，该干什么。 修路、通电、村庄规划、三提五统等等，都可以从工厂利润里出。 办厂子不就是为了提高村民生活水平的嘛。 尤其是张晓勇这边，作为被推上去，当作后备培养的村干部，更得需要做几件大事巩固一下。 事情一件一件的干，总归能干成的。 “子明啊，明天就去省城，要待多久啊？”老爹关心的问道。 亲家母的病情，一家人都是了解的，总感觉是个慢性病，不会治疗的太快。 张子明也有过一些了解，这个病大概率是需要长期修养才行。 “估计10来天就差不多，医院那边最多就是给补充一些营养，很可能还是拿着药和营养品回家静养，丈母娘这个病其实就是缺营养导致的。” 张子明也是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 这种病又不是身体长了瘤子，动手术割掉就行了。 而是长期缺乏营养导致的，就算动手术，那动哪一个零件呢？ 无的放矢。 还得慢慢滋补。 也多亏了这几个月，张子明一直送营养品，要不然丈母娘现在的身体状况，去省城都费劲。 所以张子明才有这个判断。 翌日。 张子明跟丸子头一家人都坐上了拖拉机，老丈人跟小舅子非要跟着一起送到火车站。 送就送，反正拖拉机还要回村，跟着就跟着。 毕竟是外出看病。 没钱的时候，看病是不害怕的。 小病不用治，大病没钱治，全看天意。 但是有钱了之后，看病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有钱之后，再看病的时候，就期盼不要是绝症。 哪怕把钱都花光，也要想办法治疗，能达到人还在、钱没了的状态也是愿意的； 如果是绝症，那就是人没了，钱还在的状态，都不想看到。 虽然，张子明一直在宽慰老人，但是老人毕竟没有出过远门，这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去医院，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没病都要怕三分。 有过几次坐火车的经历，张子明轻车熟路的就带着丸子头和丈母娘顺利的上了车。 只需五六个小时就可以到省城。 有丈母娘在，张子明跟丸子头之间，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嬉戏。 况且，丸子头的心思都在丈母娘身上，毕竟丸子头对于这种病情没有了解过。 在心态上，放不开。 火车呜呜的开动着，对于求医看病的乘客来说，就是一列开往希望的班车。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在经过了十几个车站，五个多小时之后。 终于到达省城-齐城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住进了省立医院。 “刘小惠，非常感谢，有熟人在就是方便啊，要是我们自己办理住院的话，肯定会啰嗦一番的。”张子明带着丸子头，感谢了刘小惠。 刘小惠和丸子头，二人也相互打量着。 虽然高中时期不在一个班，但是也有过了解和不多的接触。 要论美貌，自然是丸子头略胜一筹。 可要论圆滑与眼界，十个丸子头可能也比不上刘小惠。 刘小惠成长于领导干部家庭，又有省城亲戚的熏陶；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在省城求学，自然而然的有了八面玲珑的性格。 第109章 带你认认门 “客气什么啊，咱都是一个地方的同学，我跟雨欣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也是认识的，我可不是只看你张子明的面子啊，还有我雨欣的面子呢。” 刘小惠客气至极，这与她前段时间回家有关。 作为领导干部家庭，家里是有报纸的。 就是这么巧，刘小惠在报纸上看到了张子明的名字。 转了几个弯，打听了一下之后，居然就是高中同学张子明，而不是重名。 刘小惠惊掉了下巴。 幸亏张子明没有使用笔名，要是使用笔名的话，这还错失机会了。 人不可貌相啊，看着普普通通，居然跟县里一个徐一民的编辑，一起写起了小说。 而且，上次在省城遇见的时候，人家提都没提。 什么叫低调啊？这就是低调。 怪不得能住18块钱一晚上的齐城宾馆，有这个实力啊。 所以，刘小惠的态度也跟着有了转变。 但是，只要张子明不主动提起，刘小惠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这就是人性江湖。 丸子头自然也非常感谢刘小惠，毕竟是亲生母亲看病。 待刘小惠走后。 丸子头小声疑问道：“刘小惠这么热情，跟以前不大一样啊，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就因为你帮过她？” 丸子头是有记忆的，上高中的时候，农村学生与城里学生，分的还是很清楚的。 谁是什么样的秉性，大概都有些了解的。 难不成以前的时候看错人了？ 丸子头想不明白，张子明也想不明白。 虽然拜托刘小惠帮忙，可是这个刘小惠的热情还是超出了张子明的想象。 难不成自己的大名传到刘小惠耳朵里了？ 只有这一种可能，要不然会热情到，让人产生质疑？ 反正，不管怎样，能有利于丈母娘看病就行。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就等明天一早，专家会诊。 趁着娘俩聊天的时候，张子明出去转了一圈。 在这省立医院的附近，倒是有好几家宾馆，一看就是附近街道办事处开的。 规模不大，环境一般。 选择了其中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一些的宾馆，订了一个房间。 只能订这里了，离着医院最近。 “住单人间啊？单人间价格可高啊？”宾馆前台大姐抬了抬眼皮提醒道。 一般来说，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病人家属或者亲戚。 住宾馆都是省着花的，除非双人间、多人间没有空房间了，才迫不得已住单人间。 像张子明这样上来就要单人间的，少之又少。 “同志，是这样的，我跟我妹妹啊，带着老人过来住院看病，我会跟我妹妹两个人，轮流陪床，也会轮流过来宾馆休息，所以还是单人间方便一些。” 张子明解释了一番。 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晚上的时候，丸子头肯定会在医院陪着凑活一晚。 虽然丈母娘能够自理，但丸子头绝对不会抛下亲娘，来跟张子明住宾馆的。 所以这个宾馆呢，就订一个单人间，晚上张子明在这里睡。 丸子头需要休息的时候呢，就过来补补觉。 如果有可能，再发生点什么，也是正常的。 前台大姐听到张子明这样的解释。 一副得到了满意答案，很满足的样子。 难怪看上去不像有钱的样子，却张口就要订单人间。 毕竟是带着妹妹一起出来的，要是住双人间就不方便了。 或许这就是人性。 你要是不解释一个理由，谁能相信你只是因为有钱才会选的单人间呢。 这个年代的宾馆，单人间的数量并不多。 最多的房间类型是双人间和多人间。 张子明的解释算是满足了前台大姐的人性猜测。 宾馆上班，每天面对各色人等，都是人精。 张子明要是不解释一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小羊羔被宰一下，或者严重情况下，会被怀疑，都有可能。 尤其是这种街道办的创办的宾馆，大宾馆才不会管这些呢。 如果不考虑距离原因的话，张子明当然会去住齐城宾馆，至少那里的弹簧床要舒适一些。 在弹簧床上面，跟丸子头谈谈生意，是什么样的体验啊，能一样吗？ 只能临时住这里了。 从宾馆出来的时候，张子明拿着饭盒溜达了一圈，找了一家比较像样的馆子。 点了饭菜，自己装好了饭盒，往医院走去。 中午是在火车上吃的，凑活着吃了一点，现在早就饿了。 “子明啊，等会吃完饭，你们两个出去散散步，雨欣也是头一次来省城，带她出去转转。”吃饭的时候，丈母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娘，我不出去，我在这里陪着你。”话音刚落，丸子头就接上了茬。 张子明知道就会这样，丸子头估计没有那个心思与心情，毕竟亲娘在医院里待着呢，虽然不打紧。 “闺女，你娘我又不是瘫痪，只是浑身没力气而已，上个厕所什么的，还能自理了，出去散步我就不去了，你跟子明出去溜溜，这可是省城。”丈母娘贴心的说道。 丈母娘自然是想让闺女和女婿多亲近亲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这几个月一直吃补品，已经有所改变。 这次来省城，也就是让医生正本清源而已。 最大的可能还是带着药品和补品回去。 所以，自感没有什么问题，又不想闺女和女婿两人都守在这里干瞪眼，还不如都撵出去压马路呢。 丈母娘说的有道理，主打就是一个心态好。 “雨欣，咱就在这附近散散步，转转看看，权当饭后消食了，婶子这边你放心就行，这两个月的变化，你也能看到，得有信心。” “病人需要有好的心态，病人家属更需要有好的心态。” 张子明不想枉费丈母娘的好心意，于是也劝说道。 饭后。 张子明跟丸子头两个人，一起把饭盒洗刷干净之后。 就手牵手的走出了医院。 “丸子头，跟我走，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带你认认门。”走出医院后，张子明嘻嘻的说道。 “认门？认什么门啊？”丸子头凝眉疑惑的问道。 随即，想明白是怎么没回事的丸子头，脸蛋上立即绣出了一抹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第110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当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丸子头还是停顿了一下。 你个大坏蛋。 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还订了个房间？ 丸子头欲羞还拒的眼神，张子明看的很清楚。 箭在弦上了，抓紧。 “同志，这是我妹妹，我带她过来认一下门，这几天会经常过来的。” 进了宾馆之后，先跟前台的大姐打起了招呼。 丸子头的低眉垂眼，面红耳赤。 来宾馆还要这么正大光明的跟前台打招呼吗？真是羞死人了。 欸，不对啊，为什么说是妹妹啊？ 丸子头疑惑不解，但没有慌张，某人这么说自然会有他的道理。 前台大姐看到羞的不行的丸子头，只以为是农村姑娘没有进过城，见到生人害羞呢。 白瞎了，长的倒是挺好看，只可惜是个农村人。 前台大姐最近在给她堂弟张罗着介绍对象，所以看到年轻女子都是细细打量一番。 “大姐，这就是我妹妹，我先带她去房间看看，她头一次住宾馆，我跟她好好交待一下注意事项。” 这个埋伏打的好，交待注意事项，时间可长可短。 也不会让前台大姐有所怀疑。 也让前台大姐相信了，刚才张子明过来订房间所说的话。 等进入房间之后，丸子头就掐着张子明的腰子质问了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还成妹妹了？” “不说是妹妹，说什么啊？难不成还说” 一点就通。 半个小时之后。 “丸子头，你以后声音得小一点喽，我怕隔音不行。” 这里不是齐城宾馆，条件自然简陋，未必能隔音。 “你个大坏蛋。”丸子头只悠悠的轻飘一句。 简单整理过后，二人出了宾馆门口，时间再长的话得引起怀疑了。 好在出门的时候，前台大姐并没有在。 要不然，依过来人的身份，很容易看出异常来的。 “散散步，还是直接回医院啊？” 出门之后，其实时间还挺早的。 华灯初上，省城的精彩不是民安县城能够比拟的。 “嗯，转一圈，要不然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娘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怎么说啊。” 丸子头嘟着嘴巴。 有些埋怨。 又有些满足。 并肩而行的两人，都在打量着省城的繁华。 上一次来省城的时候，张子明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自己去压马路。 此时的省城，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新鲜的。 “丸子头，你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怎么不报省城的学校呢？” 80年代的高考，都是先填报志愿后考试的方式； 此后又改成，先高考，出成绩之前，填报志愿的方式； 最后，才过度成了现在的方式，出成绩之后，再填报平行志愿。 “那来得及想那么多啊，当时你着急忙慌的报名，就可这金昌地区的两家学校报名了，没有考虑外地的啊。” 丸子头一脸天真的回答道。 出成绩，怎么着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很是煎熬。 好在丸子头还有民办老师的身份。 如果考上了，那这个暑假，就是作为民办老师身份的最后一个暑假。 当初没有考虑填报外地的学校，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离家太远了。 压马路的时间并没有太长，毕竟刚才两人的体能都有消耗。 把丸子头送回医院去之后，张子明找了一个可以打长途电话的地方。 给周进成拨了过去。 上回出货那么多，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处理完没有。 趁着在省城有时间，跟这个周进成再唠两句。 时间很早，按照广州那边的作息的话，夜生活刚刚开始呢。 电话接听的不是很顺畅。 最终还是接通了。 “老弟，又有新货了吗？有的话，老哥我接着联系机票飞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周进成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新货了。 这也难怪。 “周哥，上回蓝宝石原石都处理完了？这么快吗？” 听到周进成的第一反应，张子明也很好奇，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吗？ 周进成是天生带着生意头脑的，上回交易的蓝宝石原石，全部都处理干净了。 一部分卖给了广城和深城的珠宝加工厂，剩下的全部倒腾卖去了香港。 张子明虽然相信周进成做生意的本事，但也没想到会处理的这么快啊。 有点出乎意料了，要不再出点货？ 等从省城回去了，就再去山前村那里跑一趟。 不过，今天的电话，有一件私事要周进成帮个忙。 周进成为人也爽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也没有乱问什么。 这点事，在周进成这里就是小事一桩。 在张子明这里呢，无非就是几个钱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周哥，你身边有笔吗，那你就记一下这个地址，包裹邮寄到这里，我这一段时间都在省立医院陪护呢。” 张子明把省立医院的地址信息告诉了周进成，包裹就寄到这里。 第一是方便收取；第二是从省城到省城的邮政包裹，效率也会更快。 而且这是要感谢刘小惠的，那就趁着在省城的这段时间，赶紧给人家。 也怪张子明，这事应该提前办的，今天一来就应该送给刘小惠表示感谢的。 好在，现在时间也不晚，还要在省城待一段时间，应该来得及。 “对了，老弟，我听你说现在一直帮村里办工厂致富，你自己也有能力，也可以自己办个工厂，挣钱稳定。” 电话里的周进成也劝起了张子明。 “周哥，我们这里，个人还办不了营业执照呢。”张子明解释了一句。 “老弟，你们县里办不了，你可以从省城办啊，你在省城不也认识朋友吗？你们省城是可以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 周进成的一句话，让张子明醍醐灌顶。 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亏自己还是重生而来，光想着民安县城的情况了，格局没放大啊。 民安县城现在确实办不了个体户营业执照，可是省城就不一样了，政策很通透，虽然要求比较严格，但不是不能操作。 张子明激动的握着电话说道： “周哥，今天这个电话打的太值了，我这还真没有考虑从省城办理营业执照这回事呢。” “老弟，抓紧时间找熟人帮着办理，有了营业执照，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你看老哥我，现在也不用村集体的幌子办事了，现在老哥是独立的生意人。” 电话里的周进成热闹的讲述着他的变化。 第111章 会不会频率有点高啊 周进成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挂靠在集体企业下面，每年交一些管理费。 打着集体企业的幌子，干了不少买卖。 在这个过程中，利用集体企业的名头，有很多的优势，所以周进成一直没有注册属于他自己的个体营业执照。 在不断与香港商人的接触过程中，或许是看到周进成生意量越来越大，管理费也顺势要提高。 双方的矛盾也终于凸显。 一气之下，在朋友的帮助之下，历尽千难万险，周进成终于办理了他自己的营业执照。 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这种持证上岗，自己做买卖的心情，可想而知。 并且前期利用集体企业的名头，也攒下了不少的人脉资源。 现在一换马甲，还能继续利用。 况且，个体户的优势太明显了，想降价就降价，不想降价就多挣点。 所以，也建议张子明找一找省城的熟人，办理一下营业执照。 挂掉电话的张子明，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一直以来，都在等着政策落地到民安县。 可是民安县终究是小县城，关于投机倒把的打击，可是一直在进行的，谈什么办理营业执照啊。 省城-齐城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可以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 那就趁着在省城的这段时间，跑一跑这个事。 至于介绍信，也不用担心。 出门之前，找张忠和盖了一大摞，想怎么用怎么样，都是空白的，可以随时填写。 要是早想到就好了。 回到宾馆，躺在床上休息的张子明，在脑袋里思索着可以找谁帮忙办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得麻烦刘小惠。 刘小惠的姑姑和姑父应该有点能量，能够办理这事。 本来，还在考虑，给刘小惠的这个礼物会不会过于贵重。 现在看来，刚刚好。 刘小惠帮着办理丈母娘的住院事宜，是一个大人情； 如果还能利用她姑姑和姑父的关系，帮着把营业执照办理好的话，又是一个大人情。 自己出手的这个礼物，还是说得过去的。 翌日。 根据刘小惠的安排，丈母娘顺利的进行了各种检查。 只是有些项目，出结果会慢一点。 专家会诊的初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缺钙导致的“软骨病”。 治疗周期会比较长。 也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在医院先待一周或者两周时间，根据治疗的效果，后期可以回家之后，再按照食疗的方式进行疗养。 这跟张子明的猜测，也差不了太多。 预计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忙活了一天，也值了。 “子明、雨欣，你们那个同学刘小惠，人不错，你们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吃了定心丸的丈母娘，心里也开心。 丸子头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生病了，就是这样。 在医生没有诊治之前，会有着各种的幻想。 现在拨开乌云见明月了，一切就放心了。 “娘，我跟子明也商量了，肯定要好好感谢人家的，这您放心就像，您就好好的静养就行了。” 丸子头宽慰道。 “是啊，婶子，这些事您不用操心，我跟雨欣会处理的。” 张子明也紧跟着说道。 丈母娘满意的笑了笑。 此时的笑，更是多了一分对于未来的希望之意。 以前的笑，更多的是无奈。 安顿好了丈母娘之后，张子明拉着丸子头出来了病房。 丸子头一脸羞涩，并且小声的说道： “还要去吗？会不会频率有点高啊？” 张子明怔了怔，什么情况？ 这是要主动的意思吗？ 知道丸子头会错意了，但是张子明只能将计就计、顺势而为了。 “去，丈母娘没事，咱也放松一下。”张子明开心的说道。 一阵风平浪静之后，两人又离开宾馆，散步压起了马路。 没有办法啊，两个人如果在宾馆里待的时间过长的话，肯定会引起前台大姐怀疑的。 “丸子头，其实，我拉着你出来，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的，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有一点小色啊。”张子明嘻嘻的说道。 “你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丸子头撅了撅樱桃小嘴。 哄了一阵之后，张子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办个体户营业执照？” 丸子头一直醉心于村小教书，对于个体户有一些了解，但是了解的并不多，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张子明是下定了决心，总是偷摸着卖蓝宝石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还得做一些比较符合当前现状的生意，大家都能看得到的生意掩饰一下才行。 顺手发财。 过好日子嘛，没有明确的正规来源，怎么拿钱过好日子啊。 对于未来的规划，张子明是很明确的。 不管是怎样的规划，都得需要钱和人脉。 不管是怎样的规划，都不能忘记为村里做贡献。 “我都考虑好了，明天我就跟刘小惠提一下这事，能不能办成还得看她姑姑和姑父。” 张子明心中已想好对策，对于刘小惠，就用让周进成邮寄过来的礼物作答谢。 而刘小惠的姑姑和姑父，就直接一点，拿钱开道。 这个年头没有人不喜欢钱和粮食。 “这次来看病，还没有感谢人家呢，现在又要麻烦人家，合不合适啊？” 人情这东西，是需要还的。 第一个人情还没还呢，接着就要欠第二个人情？ 张子明也知道要还，可是人情不好还。 所以，就想到了联系周进成，帮忙邮寄东西过来。 还是送东西比较合适，拿东西消抵掉总可以了。 于是，就把送东西的事情给丸子头讲了一下。 丸子头之前倒是听张子明讲过，帮助一个南方老板的事情。 让这个老板帮忙邮寄东西过来没问题，只是这个东西能对刘小惠的胃口吗？ 张子明哈哈一笑，能对刘小惠的胃口吗？ 这东西，只要是女人，都对胃口。 没有女人不喜欢？ 此时，还是对丸子头保持一点小神秘，因为邮寄过来的东西，可不止一件。 这里面，当然也有给丸子头准备的小礼物。 算是给丸子头一个小惊喜。 第112章 应该不会拒绝的 翌日。 丈母娘开始了治疗，非常的常规化，就是补充各种营养。 丸子头在这里陪床，倒也没有累着。 因为病人完全可以自理。 不像是其他动过手术的病人，一切都得依靠他人才行。 跟丈母娘和丸子头打过招呼之后，张子明就去找刘小惠了。 只是上午的时间，刘小惠有点小忙。 毕竟只是过来实习的，学到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有她姑姑的关系。 在医院里，都是要凭借真本事才能立足的。 关系再硬，但是做不了手术，又有什么用？ 所以，刘小惠的学习还是很认真的。 终于在下午时间，跟刘小惠聊上了。 聊天内容很简单：晚上约饭。 这种大事怎么能在医院聊呢，刘小惠随时都有被师傅喊走的可能。 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详细沟通，最合适。 “子明，咱是同学，没必要这么客气，按说你们来省城，我请你们吃饭才行，只是这几天一直有事也耽误了。” 刘小惠在了解过张子明的一些信息之后，明显客气了很多。 原先脑海里农村小子的形象，也随之消失了。 约定好，晚上一起吃饭之后。 张子明回到了病房，先跟丈母娘报备一下。 至于丸子头嘛，当然是一起去了。 女主人，岂能不参加。 上回跟刘小惠吃饭，那是因为丸子头不在。 女人与女人之间，话题也会多一点。 丸子头欣然同意，跟同学吃饭而已，又不是其他事。 张子明给丈母娘准备好晚饭之后，就跟丸子头一起等着刘小惠下班。 刘小惠虽然是跟着实习学习，但是下班时间是一样的，甚至都会晚一点。 等到刘小惠下班的时候，一行三人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 刘小惠推着自行车，张子明和丸子头并肩而行。 “小惠，今晚吃饭，地点你选，钱由子明付，你可不要客气啊。” 出门之后，丸子头笑着说道。 请人吃饭，一定得请的有诚意。 对于省城，张子明跟丸子头都不是很熟悉，所以地点一定由刘小惠挑选。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小惠嘻嘻的说道。 地主之谊，只能过段时间再履行了。 鉴于张子明和林雨欣都是步行，刘小惠就在医院附近挑选了一家饭馆。 离医院比较近，等会吃完饭，步行回医院也方便。 等待上菜的工夫，张子明就把要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刘小惠还是有些吃惊的。 虽然长久待在省城，对于个体户并不陌生。 刘小惠心中暗叹，这个张子明的想法很超前啊，在县里办不了营业执照，就想着在省城办理。 这要是回县城里竞争，还可以把自己包装成省城里来的大公司，毕竟营业执照清清楚楚写着省城的地址呢。 肚子里有点东西啊。 只是，就这么肯定她刘小惠能帮上忙？ 反正，能不能的，先搭个路问问，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办法终归是有的。 “这事，我可以找我姑父帮忙，不过，你终究是办理营业执照，像注册资金、租赁办公地点等，你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刘小惠虽然不懂具体流程，但是也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内容。 对于这些，张子明自然有准备。 而且，早就准备好了方案。 这个方案，刘小惠的姑父应该不会拒绝的。 只听张子明娓娓道来： “小惠，是这样的，我呢，你也知道，对于省城不熟悉，也不好租地方，你也知道，我就是租一个地方，也不可能真正用到，我实际的经营地点不一定在哪里呢。” “我是这样想的，我除了注册资金，再拿一笔钱出来，就由你姑父帮忙给处理就行了，具体用多少钱，怎么处理，这些细节，我也不会过问，全部由你姑父全程操作，怎么样？” 张子明说出了想法之后，刘小惠心里也明白，这是光明正大的给她姑父送礼啊。 直接拿一笔钱出来，实际能用多少，可就是她姑父说的算了。 反正张子明只看结果。 刘小惠暂住姑姑姑父家里，也见过很多来家里，上门求办事的人，找人办事谁不送礼呢？ 只是张子明这个礼送的，就有点大了。 姑父自然有他工作的便利性，随便弄个地址注册一下就行了，估计都不用花钱。 可是张子明依然拿一笔钱出来，谁的心里不跟明镜似的呢。 刘小惠琢磨了一下，她姑父应该不会拒绝的。 毕竟难度不大，虽然张子明是个外地人的身份，但是也不是不能操作。 凡事都有空间，像注册资金、经营地址、经营项目、当地人或者外地人的政策，都有浮动空间。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事能成。 但是也不可能就这样替姑父答应下来啊。 随即说道：“子明、雨欣，这事我回去跟姑姑和姑父说一下，应该没啥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让姑姑和姑父克服一下，好歹你们也是我的同学啊，这点事还办不了的话，我可没法面对你们了。” 刘小惠这话说的，让丸子头一顿感激涕零。 张子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自己上赶着送钱，岂有成不了事的道理啊。 钱就摆在眼前，又没有风险，拿还是不拿？ 很明显，没有风险的钱，当然要拿了。 要不然，仅凭工资，就能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当官的，哪有仅凭工资过日子的啊。 正事谈完，就只等明后天回信了。 三人心情都比较愉悦。 接着又谈起了丈母娘治疗的事情，初步估计，在医院待个十来天就行。 最关键的还是回家之后的营养补充，营养补充到位，一年半载的时间，下地干活不成问题。 后面谈论住院的事情，被邻桌刚进来的几人，听的真真切切。 张子明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几人的谈话，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谁能想到，吃个饭，还会被人盯上。 这也不能怪谁，每个地方都有成帮结派的小团伙。 这邻桌的几个人，长期的活动地点就是附近的几个医院。 吸血病人家属，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混混们却长期混迹于此。 第113章 过来洗衣服的 饭局结束的时候，刘小惠骑自行车离开了。 张子明拉着丸子头，朝着宾馆的方向走去。 “这大晚上的就不去了？那个前台大姐总是喜欢盯着人看，我心里发毛。” 丸子头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个前台大姐不在还好，如果在的话，被盯着看，很不舒服。 “你啊，不要认为是干坏事儿，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就行，走，我有办法。” 张子明想做的事情，自然有办法能做成。 何况这是初尝禁果之后的最最甜蜜期呢。 恨不得24小时都在一起的甜蜜阶段。 丸子头无奈，任由张子明安排。 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前台大姐了。 张子明早有托词，对着前台大姐笑嘻嘻的说道： “刚忙活完，妹妹过来这边洗洗衣服，这两天也攒了些衣服还没洗呢。大姐我看你这里有肥皂？卖我一块，我也不去商店买了，在你这里买多方便啊。” 前台大姐一听要花钱买她的东西，开心的不得了。 “嗨，好说好说，姐这就给你拿。” 花点小钱，打发一下前台，还是很值得的。 回到房间的张子明和丸子头，就很顺利的洗了衣服。 只是整个过程中，丸子头都紧紧的捂着嘴巴。 这家宾馆的隔音确实不大行。 半小时后。 “你个大坏蛋，快起来。” 事毕，丸子头催着张子明。 正事办完，那几件真正的衣服，还是抓紧洗一洗。 要不然，可就露馅了。 又忙活了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把这两天攒的衣服都洗完了。 还得把丸子头送回医院去。 走到前台的时候，前台大姐热情的不得了，张着大嘴说道：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缺的东西，过来找姐就行，姐帮你们买，在这里，没有比姐更熟悉的了，找姐不会被坑钱，你们从外地过来看病也挺不容易的。” 看来有钱就是好使，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前台大姐，笑脸相陪。 送走丸子头，再次返回单间的张子明，躺在床上畅想着未来之路。 营业执照办下来之后，那就是持证上岗，正规经营了。 只要不违法，谁都不用怕。 有些项目也得重新规划一下了，本来还计划年底开始单干的。 这次计划都得提前了，这个月先做准备工作。 尤其是民安县所属的金昌地区（1981年改名金昌市），那里也得需要布局一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 来到医院的张子明，并没有着急去找刘小惠询问情况。 这事急不得。 待丸子头和丈母娘吃完早饭之后，张子明出去找地方打电话了。 三天时间了。 得问问林雨刚那边的情况，到底顺不顺利啊。 要是不顺利的话，就趁着这次在省城办理了营业执照，回去大林寨村单干，一样能帮大林寨村致富。 电话顺利接通之后。 “妹夫，我早就在电话旁等着了。” 电话一接通，林雨刚那带着嬉笑的粗嗓子先喊了起来。 听这个动静，应该一切顺利。 果不其然。 “妹夫，你算的可真准，昨天晚上我去取的东西，到手了，等会就交给徐副厂长。” 林雨刚有点窃窃的说道。 “顺利就行，过不了几天，徐副厂长就得改口叫徐厂长了。” 又交待了几个细节之后，张子明挂掉了电话。 林雨刚取证据非常顺利，这跟前世报纸上登出来的信息是一致的。 前世的时候，地中海黄有发就是因为这些证据被抓。 新闻报道上说的地址，张子明在明白了地中海为什么那么面熟之后，也跟着回忆了起来。 林雨刚顺利取证，信息无误。 后面就要看徐兴文的表演了。 希望徐兴文不要让人失望啊。 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背后的关系网一定要给力。 至于徐兴文这一次能不能上位，张子明是有跟他聊过的。 因为食品厂厂长要是下台的话，谁来担任厂长，是有好几个选择的。 除了提拨副厂长上位之外，还有可能从商业局调整一位领导过来； 或者是其他国营厂调整一位领导过来。 都是有可能的。 关于这一点，徐兴文倒是保证了。 只要地中海下台，他徐兴文一定会动用各路关系上位。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会让给其他人的。 第二个电话打回了瓶子村大队，不管是找张忠和还是张晓勇，找谁都行。 鉴于接电话的是徐会计，所以张子明第一时间还是让徐会计帮忙叫一下张忠和。 毕竟张忠和是大队书记，大老远的电话过来，还是找他接比较合适。 直接找张晓勇接电话的话，张忠和会失落的。 “大侄子啊，去省城，怎么样，顺利？”电话那头的张忠和嗓门比较大。 简单招呼之后，就聊起了县体校的事，关于县体校来瓶子村家具考察的事情，张忠和跟张晓勇已经联系跟进了，考察就在后天。 接待的事情，相信能够做好。 这些事情早晚都得交给张晓勇来做，现在权当锻炼了。 就算接待不周，县体校也有很大可能会从瓶子村家具厂订购器材。 一是张子明跟校长高伟良的沟通特别顺畅，全部信息都已经透露； 二是县体校打死不想跟县木器厂合作，所以只能另选其他合作方。 这事对于瓶子村是有利的，但是也会让县木器厂又记上一笔账。 虽然是县体校不想跟县木器厂合作，但肯定会记在瓶子村家具厂的头上的。 电话里又特别交待了几个注意事项，对方都是学校工作人员，接待上一定要客客气气，不要时不时的来个大嗓门。 一番交待之后，张子明才挂掉了电话。 等回到医院的时候，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张子明突然停了下来。 病房是六人间，左右各三张床。 晚上的时候，丸子头都是跟丈母娘通腿挤一张床睡的，所以张子明去宾馆订一个房间是有必要的，中午可以让丸子头去休息一下。 上午这个时间，有很多病人会去做检查。 而有些病人家属呢，也会去帮忙拿药什么的，这个时间对于小偷们来说，就比较有利了。 就会有一些小偷或者尾随行窃，或者伪装家属直接在病床前翻找。 此时就有两个看上去面熟的小子，正在尾随伸手。 第114章 一拍即合 小偷无处不在啊。 这两个面孔，不就是昨晚上吃饭时，隔壁那一桌的吗？ 这不会是盯着张子明来的？ 张子明作为病人家属，昨晚上又在饭馆里宴请医生。 估计露富，被小偷给盯上了。 今天过来医院寻找目标，恰巧张子明出去打电话，人又不在这里。 所以小偷们，就先搂草打兔子照着别人下手了？ 如果没有张子明，他们也是照偷不误，就是干这一行的，没法阻止。 只是能不能不要来医院啊。 来这里都是看病的，攒点钱看病，多不容易啊。 怎么就对准了病人家属下手呢？ 张子明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管是否还有同伙。 而且叫保卫科也来不及了。 张子明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正在探囊取物的贼手。 并且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子，去哪里偷不行啊，非得来医院里偷。” “哪来管闲事的？急什么，等会就偷你了。” 被抓住贼手的小偷居然这么硬气。 张子明笑了，当个小偷，神情这么从容，被当场抓了，还振振有词。 被偷的大哥，都尖叫了一声呢。 随后就有人去保卫科喊人了。 令张子明想不到的是，此时被偷的大哥却退缩了。 原因无他，小偷发威胁了。 小偷看到张子明人高马大，并不想正面冲突，而且伙伴此时已经撤离。 虽然任由张子明抓着贼手，但是还是对刚才被偷的大哥发出了威胁： “老子没有偷你的钱，是看你的钱要掉出来，帮你塞一下，知道吗？等会保卫科的来了，你要是瞎说，老子这段时间就一直盯着你。” 或许是不想惹麻烦，被偷的大哥认了怂。 没办法，过来陪同家人看病，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想惹麻烦。 张子明也劝了，但是大哥不为所动。 唉，社会风气就是这样。 都不想惹是生非，都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殊不知，正是这种想法，大大助长了犯罪分子的气息。 只会让小偷们越来越嚣张。 小偷挑衅的说道： “小子，最好松开老子的手，老子当啥事也没发生，要不然，刚才的话就是跟你说的。” 张子明也有过跟小混混打交道的经历，不想就此放过这个小偷。 没几分钟，保卫科的科长和几个干事也过来了。 此时各单位的保卫科，权力还是很大的，是有执法权的，受单位和公安局双重管理。 甚至有些大型国营单位的保卫科、保卫处都是配枪的。 只要是在厂区范围内，有事就找保卫科，哪有上来就找派出所的啊，除非是一些重大刑事案件。 看到保卫科来人，小偷也有些泄气。 经常跟保卫科的人打交道，谁不知道谁啊。 “毛五，你小子不长记性啊，还来医院偷？” 保卫科的科长人高马大，倒是很适合干这个工作。 很明显，保卫科的科长对于惯犯并不陌生。 “林科长，误会误会，我跟这个兄弟闹着玩的呢，还惊动您过来了。” 被叫做毛五的这个小偷，也瞬间改变了语气，跟保卫科还有张子明套起了近乎。 只是套近乎能行吗？过后还不是翻脸不认人。 保卫科的林科长没有啰嗦，先是将众人带到了保卫科。 虽然在楼道里也可以解决，但是，会影响病人看病的。 来到了保卫科，小偷毛五虽然蹲在地上，但还是一直喊冤。 相比之下，张子明的待遇就好一些，有张凳子坐。 既然有张凳子可以坐，那说明，保卫科的人从内心里还是相信张子明的。 只是审来审去，毛五一直不承认，矢口否决行窃。 翻来覆去，嘴巴里只有一句话：大哥的钱要掉出来了，他是想帮忙塞回去的。 对于这一点，保卫科也没办法。 因为那个被偷的大哥被叫过来之后，就跟木头一样，什么话也不说。 是被毛五的威胁给吓住了，任凭保卫科和张子明如何开导，大哥都无动于衷。 这让保卫科和张子明也没有办法。 保卫科自然清楚毛五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法送到派出所去啊。 无奈。 张子明也感叹，要是有监控就好了，不承认也得固定证据。 虽然没有移送派出所，对于刚才的出手制止，张子明也不后悔。 因为这些小偷，即便不偷那个大哥，也会来偷其他人的，更是有可能偷到他张子明的头上。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出的。 得知张子明抓小偷，被一起带到了保卫科之后。 丸子头担心至极，赶紧叫上了刘小惠一起去了保卫科。 等在保卫科的门口外面。 “雨欣，你先别着急，张子明怎么说也是见义勇为、制止犯罪，不要担心。” 刘小惠宽慰着林雨欣，同时也对张子明的行为气概大大赞赏，这才是真男人，上一回就很霸气的帮了她刘小惠。 丸子头当然也赞赏张子明的正义，但是更担心，这件事能不能处理彻底。 说到底，他们是外地过来看病的，如果在省城这里惹下了是非，被人报复的话，会不会得不偿失？ 保卫科科长于正声，以前当过兵，从部队回来之后，就安排在省立医院保卫科，一步步成长为科长。 打心眼里非常看不上小偷小摸的这些人，可是每当抓住人之后，十回倒是有八回，又得把人给放掉。 他也不想啊，但是没有办法啊。 没回都像是今天这个样子。 怎么办。 只能教育一下放人呗。 就这种情况，真的没法送派出所。 毛五这次又被放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对着张子明做了一个很不友好的手势。 张子明很愤怒，但是也很理智。 在安慰了丸子头和刘小惠之后，又回到了保卫科。 张子明决定，与其等着被毛五等人报复，那还不如主动出击。 保卫科长于正声，最近也是闲的没有业绩，两人一拍即合。 同时，也把方案跟派出所进行了报备。 关键的环节，还得派出所出面呢。 也就是张子明胆子大，再加上于正声闲着没事干。 但凡有一方不合作，这事也就成不了。 至于派出所那边，这是上赶着送业绩呢，何乐而不为。 而且只是有眉目的时候他们才出手，也不会浪费时间。 第115章 拿下 下午的时候，张子明跟保卫科长于正声就开始实施计划了。 跟于正声的合作，比当初跟徐一民的合作还要顺畅。 估计是于正声天天窝在医院保卫科，实在是憋坏了。 也想找点事做。 而张子明又是计上心来，针对上午的事情，接着就提出了新计划。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搞一下。 “张兄弟，说实话，让你干这事，是有一定风险性的，你不怕吗？” 计划实施的时候，于正声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于科长，不瞒你说，我啊，之前在火车站的时候就跟小偷们干过一回” 当然，张子明的话，还是有夸张的成分。 上回在火车站的时候，张子明愣是把小偷当成了黄牛票贩子。 多亏了派出所正在打击长期团聚在火车站的小偷们，早有了布控，要不然还真让那些小偷们给抢个干干净净。 张子明有选择性的说出了一些片段，这让于正声平添了一份信心。 “于科长，你也放心，我们这不是钓鱼执法，就是为民除害，等会相遇了之后，我会缠着他们，你在边上盯着的同时，赶紧安排人去派出所，我听到信号后就会让他们把钱抢过去，没有信号我就跟他们耗着。” 张子明这回是跟小偷们杠上了，不杠上的话，说不定这些小偷们什么时候就会主动找上来呢，还不如主动出击。 解决好了，省的给丸子头和刘小惠添麻烦。 “行，你等我信号，派出所的人来到以后，就给你信号，让那些小偷变抢劫。” 于正声也知道，小偷变成抢劫犯，那判刑的时候可是加重的。 也说不定，这些小偷们进去了之后，在人民专政的力量之下，还会把以前的前科都吐出来呢。 如果能吐出来的话，他于正声也算是高功一件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张子明第二次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还真的遇到毛五一伙人了，总共4个人。 张子明发现毛五等人注意到他之后，就按照跟于正声商量好的路线，朝着一个相对隐蔽的胡同走去。 不隐蔽的话，毛五他们也不会上套啊。 当张子明走进一段死胡同的时候，刻意表现出了惊慌失措。 “小子，这么快又见面了啊，你的嚣张劲呢？” 毛五哈哈大笑说道。 “兄弟们，今上午，就是这个小子坏了好事，今天就好好教训他一顿，出出气。” 其他三个人也跟毛五应承着。 张子明瞄了一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于正声等人，知道有人去喊派出所的公安了。 心情放松。 顺利的话，最多十分钟，公安就能过来。 一遍瞅着手表，一遍琢磨着拖延时间的事。 “毛大哥，我今上午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赔礼道歉，我出钱赔礼道歉。” 张子明决定，还是拿钱来诱惑。 当小偷不就是为了偷钱吗，钱放在这里，还能不喜欢？ 果然，毛五等人顿了一顿。 “拿钱可以，钱在哪里？” 对方迫不及待。 难不成，最近小偷们没有开张吗？ 这么急切。 没开张倒也有可能。 现在是夏天，行人穿的都比较少，就那么几毛几分钱装在口袋里，确实不好偷。 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他们才去医院偷的？ 还真有这个可能。 “毛大哥啊，钱自然在我身上，我把钱给你，全都给你，你放我走，行不行？” 张子明演技在线，哭求拿钱换平安。 毛五咧嘴一笑：“行啊，把钱留下，老子放你走。” 只看毛五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不可能。 绝对会在拿到钱之后，继续把人打一顿。 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真的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张子明继续瞄着手表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手表也留下。” 毛五一伙人看到张子明手腕上的手表，也不想放过。 “好说，好说，我这个手表啊”张子明正好就着手表，开始继续拖延时间。 说的正欢的时候，戛然而止。 不是被毛五打断的。 而是于正声发出了信号，两个人约定的信号。 公安来了，张子明似乎也听到了三轮侉子摩托的声音。 随即改变了语气，厉声喊道：“毛五，没想到你当了小偷，现在又当抢劫犯了啊？” 画风突变。 毛五一伙怔住了。 什么情况？ 刚才还是小绵羊，要送钱送手表的，怎么突然牛逼了起来。 这怎么能行。 这一片，不允许有其他牛逼的人存在。 毛五呵呵一笑：“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赶紧把兜里的钱拿过来，要不然老子可就要使点手段了。” 手指关节也咔咔的响动着。 “来啊，有本事就抢啊，小偷还有抢劫的本事了？” 还得刺激一下，不刺激一下，不肯上手啊。 果然，刺激之后，毛五几人就上手了。 张子明的脑袋挨了一下，强忍着，把兜里的一千多块钱撒了出来。 随即大喊起了：“抢劫了，抢劫了。” 一边喊着，一遍保护着自己的脑袋。 千钧一发。 保卫科的于正声带着几个保卫干事，以及被叫过来的公安们一起冲了过来。 死胡同，怎么也跑不掉啊。 毛五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个陷阱啊。 明白过来的时候，太晚了。 对付四个偷盗毛贼，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 张子明跟于正声对视了一眼。 搞定。 收工。 张子明自然也跟着去了一趟派出所。 一切都按照剧本来的。 张子明走在路上遇到了毛五等人，毛五等人见财起意。 于正声等人正好巡逻走到这个地方，至于跑去派出所报信的，是一个生面孔，公安那边只以为是个热心群众。 这个年头，遇到事情，主动跑去派出所报信的热心群众还是挺多的。 抢劫1000块钱，抓到的时候，这钱可都是在毛五的口袋里。 人赃俱获，毛五有口难辨。 况且，公安和保卫科这边也是有刻板印象的，早就给毛五死死压住了。 翻身都难。 而且，极有可能会挖出一些前科，人民专政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毛五郁闷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以为遇到了小肥羊。 今上午就去医院寻找目标，哪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第116章 表扬信 “你是民安县的？” 临了的时候，派出所的副所长对着张子明问道。 “对啊，所长同志，您也是？” 张子明也试探的问道。 对方的口音很像民安县的口音。 此时的于正声一拍脑袋： “哦，我想起来了，二位，你们是老乡啊，子明，杨所长也是你们民安县的啊。” 嗯？这么巧吗？还能遇到民安县的老乡？ 而且还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接下来的一番聊天，让张子明感觉这个巧合真是，巧的没法再巧了。 这个杨佳明副所长，居然是徐兴文的小舅子。 杨佳明自然不知道，他姐夫徐兴文与眼前这个张子明之间的亲密合作，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老乡。 遇到一个民安县的老乡，对于杨佳明来说，其实挺不容易的。 这个时代，人口的流动性不大，一般来说遇到老乡的可能性，就是出差。 杨佳明能留在省城，其实也是很意外的事情。 杨佳明同样是当兵出身，从部队回来的时候，按说会遵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安排工作。 恰巧当时省城有三个名额可以安排，于是乎，在徐兴文两口子的建议之下，杨佳明就这样留在了省城。 留在省城，发展的空间，自然比回民安县要强很多。 徐兴文两口子还是有眼光的。 当张子明离开派出所之后，于正声没有一同离开，他还是继续就刚才的抓捕再跟派出所进行一下交接。 出来派出所，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下班时间。 要不给徐兴文打个电话？ 算了，先不打了。 林雨刚应该把证据给到徐兴文了，此时的徐兴文应该正在发力。 还是不打扰他了。 最快后天应该就能有结果。 等等。 回到医院的时候。 丸子头快步凑了过来：“怎么样，没事？你胆子真是大了啊？” 面对丸子头的埋怨，张子明却是一脸幸福模样。 有个女人心疼，怎么不幸福呢？ 张子明嘻嘻的只说了一句话：“需要洗衣服了。” 丸子头止不住的红透了脸。 衣服确实脏了，真的需要洗； 只不过不仅仅是洗衣服，只有张子明和丸子头两个人明白这个暗号。 当两人拿起饭盒，一起去打饭的时候。 脚步却指向了宾馆方向。 年轻就是活力无限。 以至于刘小惠找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两个人。 伴随着一声长悠悠的满足声，洗衣服的生意谈完了。 当二人拿着饭盒返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小惠，我跟子明去打饭了，要不一起吃点？” 回到病房后，刘小惠正好在病床前。 貌似是等着张子明和丸子头。 “哦，不了，我接着下班回家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子明没事，我刚才路过保卫科，可是听于正声说你的事了，想法真大胆。” 刘小惠赞叹了一句。 为了避免丸子头等人的担心，张子明一开始没有相告这个计划。 毕竟是张子明拿他自己当诱饵呢。 直到张子明返回的时候，众人才直到下午发生了什么。 刘小惠自然欣赏，勇气可嘉。 心里也想着，尽快把营业执照的事情帮忙给办好。 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刘小惠跟她姑父说过此事。 没有当场应下来，今晚再当当说客。 张子明也没有接着询问帮忙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情，得给人家考虑的时间。 有些手续不是那么好办的，比如说张子明外地人身份的问题。 “营业执照的事情是不是办不了啊？”刘小惠走后，丸子头关切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 “昨天跟刘小惠说的，今天她也没提这回事啊？” 嗨，这事情急不得。 张子明跟丸子头解释了一下，不会那么快回信的。 得给办事的人，考虑的时间，考虑能不能帮人把事办成。 如果办不成，还收了钱，那不是坑人坑己吗？ 一夜无话。 翌日。 下午的时候，张子明又遇见派出所的老乡了。 只不过，这次见面，这个老乡脸上的热情，可是火辣辣的升温啊。 张子明心中一琢磨。 这个杨佳明是不是给他姐夫徐兴文打电话了啊？ 要不然，能这么热情？ 还带了表扬信过来？ 这是明摆着给张子明送荣誉啊？ 在保卫科于正声的引领下，杨佳明代表纬七路派出所，将表扬信正式送到了张子明的手中。 虽然是一封普普通通的表扬信，可这是省城派出所给到的荣誉啊。 表扬信中，大力表扬了张子明协助保卫科和派出所智斗扒窃团伙、勇于协助抓捕的事迹。 张子明受之无愧。 虽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出气。 但无论怎样，都是帮助派出所铲除了一个扒手小团伙。 这是给当地治安做了巨大贡献的。 面子工程搞完以后。 杨佳明悄悄的来到张子明身边，低声说道： “我昨晚上给我姐夫打电话了，我姐夫说等你回去，要好好感谢你。” 张子明清楚，看来动作很快阿。 证据刚交到徐兴文的手里，就发力了。 这会儿，那个地中海应该开始被调查了？ 徐兴文有这么有利的证据，肯定会一击毙命。 “我还要待一个多星期，等回去的时候，徐副厂长就该称呼徐厂长了？” 张子明嘻嘻的说道，既没有承认做过什么，但也没有否认什么。 聪明人不用说的太直白。 “这几天，你看哪天方便，我请你吃个饭，怎么说咱也是老乡，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杨佳明的邀请，张子明不能拒绝。 就算没有徐兴文，这顿饭也是需要吃的。 毕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这就是关系网，别看官不大。 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啊。 好使。 再说了，不能什么屁事都找大领导？ 什么层级的事，就找什么层级的领导。 想了这么一通，往上好像也没有相熟的领导啊？ 这段饭就这么答应下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吃饭就在今晚。 约好地点之后，几人就各忙各的了。 张子明拿着那封表扬信，找到了刘小惠。 把表扬信以及一个布袋都交给了刘小惠。 第117章 推动政策提前落地，解放劳动力 张子明给到刘小惠的东西，除了表扬信和介绍信之外，还有一些现金。 帮忙的事情，刘小惠的姑父应该能琢磨出味来。 时候也差不多了。 现金先递过去，应该就能开始张罗了。 赶巧了，今天还有封表扬信。 那就凑巧一起带着。 说不定这封表扬信还能作用呢？ 本来不符合条件的人，会不会因为有封表扬信，而成为可能呢？ “小惠，这些你今天带回去给你姑父，至于用多少，我不会理会，不够再跟我说，剩下也不要退。” 见到刘小惠之后，张子明把这个布袋推了过去。 刘小惠的姑父应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小惠的话已经带到了，这两天应该琢磨的也差不多了。 此时，把钱直接递过去，绝对好使。 能提前半年把营业执照的事情办好，花这点小钱特别值当。 “子明，你放心，我姑父肯定能帮忙办理好的。” 刘小惠用她那芊芊玉指捏了捏布袋的厚度，能够猜测出有多少钱。 暗叹张子明真是大方。 当然大方了，这就是开路的钱，前期投资肯定要大啊。 刘小惠的姑父其实已经答应要帮忙了，只是还没有见到钱，心中没有底。 帮忙总不能白帮？ 这回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安排好丈母娘和丸子头的晚饭之后，张子明就去赴宴了。 酒局只有张子明和杨佳明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估计是他姐夫有所交待？ “杨哥，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这里的路不大熟悉。” 张子明来到的时候，发现杨佳明早就到了。 杨佳明比张子明年龄要大，差不多大了10岁呢，叫哥是应该的。 “子明，客气了，我也是刚到，咱俩脚前脚后。” 杨佳明此时非常爽快大气。 吃这顿饭，说实话，姐夫徐兴文是有交待的，一定好好款待。 知道姐夫非常重视张子明，所以杨佳明也不会掉以轻心。 这顿饭，杨佳明也细细观察了一番。 得出一个结论，张子明确实不一般。 就拿这次抓捕毛五来说，绝不是一时之勇。 联想到姐夫说的其他事项，杨佳明就有了结交之意。 张子明自然能猜想到，杨佳明肯定是打听了一番。 这顿饭，吃的不错，交了一个省城的派出所副所长当朋友。 怎么说都值。 席间，杨佳明还是关心起了张子明的未来发展之路。 关切的询问道： “子明，我呢，也听说过一些你的事迹，只是你现在说到底，也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你也来派出所上班？” 面对着杨佳明抛出的橄榄枝，张子明很欣慰。 是啊。 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 农民？但是又不下地。 工人？当然也不是。 干部？也不是。 个体？还没开始干呢。 现在是个四不像。 原因就是一直再等国家政策的落地。 后来，终于醒悟，也多亏了周进成的点拨。 现在的张子明豁然了。 等什么等。 自己可是重生而来的啊，做事情还需要干等着吗？ 自己可以想办法推动历史进程，某些政策可以推动提前落地的。 就像自己把徐一民的成名，提前推动了一样。 要不是自己的推动，徐一民的成名至少还要等三年。 张子明的脑子里，现在全是推动政策提前落地，而不是等待政策落地。 其他地方推动不了，至少要在瓶子村和大北河公社进行政策推动。 所以，对于杨佳明的橄榄枝，还是婉拒了。 不过，还是感谢杨佳明，又一次刺激了张子明推动政策提前落地的决心。 “杨哥，谢谢你的好意，如果真的来省城当一名公安的话，确实是很好的出路，只是我的想法并不在这方面。” 张子明如实说出了想法。 “那你一定是想当个体户了？” 杨佳明这样猜测是有道理的，哪有农民会是张子明这个样子啊。 随后二人讨论起了个体户以及“大包干”的政策。 “杨哥，你在省城工作，又是公安系统，能不能帮我多找一些资料啊，像是凤阳县、天安县等，他们那里现在实行的是一包到底的大包干政策，我想收集一下这方面资料。” 张子明的想法很简单，这些资料就是可以学习的模型。 民安县还是太保守，现在还是实行“包产到组”的政策。 要说有没有变革，答案是有； 但是，变革的又不彻底。 想干又不敢干，是大多数地方的现状。 粮食产量的增加几乎可以忽略，而且劳动力并没有解放出来，这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张子明有了新的想法。 等从省城回去，就先去找公社的郭书记，先从瓶子村开始，提前进行大变革。 杨佳明没法劝说张子明来省城，虽然是先从临时工干起，但是有办法转成正式公安的。 虽说劝说不成，但还是答应帮忙搜集一些资料。 好好的正式身份不要，非要干个体户。 虽说省城有很多个体户，但是，向来是不受待见的。 有一个稳定的“单位”，按点“上班”，才是正经人家。 但凡有当个体户的，说个亲事都费劲。 这种状况一直到80年代中期，才大为改观。 首先单干尝鲜的这批人，百分之九十都成了万元户、十万元户。 当跑街的溜子，成为了款爷，再也没有人嘲笑个体户了。 张子明下定决心，从省城回去之后，就发动变革，让政策提前落地。 不解放劳动力，就算自己办了厂子，哪有人给自己干活啊？ 饭后。 回医院的路上，张子明一直琢磨着如何跟郭书记沟通，哪怕只选定瓶子村进行试点也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郭书记的胆量怎么样了。 至于，张子明会做哪方面的生意，也已经开始打算了。 怎么做都要一炮而红，绝不能拖泥带水。 关于产品的销路问题，张子明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如果只是面向国营商店和供销社的话，那可能会被拖累死的。 销售渠道，一定要打开思维，面向多渠道。 第118章 怎么都挡不住啊 回到医院的张子明，并没有刻意拉丸子头去宾馆。 丸子头也不想做的太明显，所以临时没有这个想法。 张子明只能自己一个人返回宾馆。 翌日。 太阳照常升起，张子明只感觉，自己的醒悟，还不算太晚。 这几天一定想好说辞，返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动“大包干”政策，提前落地。 谁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一定要按照顺序推进啊。 前世的时候，民安县可是按照顺序推进的，从“定额包工”开始，逐步按照“联产到组”、“联产到劳”、“包产到户”、“包干到户”推进，按照“包工”、“包产”、“包干”的顺序进行。 现在，就得按照一步到位的方式进行，要不怎么解放劳动力啊？ 胆子大一些，步子迈的大一些。 张子明想把这个节奏带起来。 带节奏，不难。 两天之后，好消息不断传来。 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县体校与家具厂的合作谈妥了。 电话中，张晓勇非常的激动，毕竟这是他负责家具厂以来的第一笔大单。 当然也是沾了张子明的光了。 这笔生意，至少两个月内，家具厂闲不着。 除此之外，在大北河公社驻地，瓶子村家具厂门市部也准备就绪了。 首批家具样品也都到位，只等郭书记剪彩开业了。 张忠和跟张晓勇的想法还是偏保守，稳扎稳打的方法，先把大北河公社的生意做好，再逐步扩大到县里去。 张子明也决定尊重他们的意见，毕竟家具厂和砖窑厂是村里的集体企业，并不是他张子明的。 张子明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的。 何况，现在要做自己的个体生意了，精力肯定也顾不上了，就由着张忠和跟张晓勇去了。 自己在合适的时候，帮着介绍一下客户，还是可以的。 家具厂那边，随着课桌不断的被拉走，木匠师傅越来越有时间打造常规家具。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快就在大北河公社，先开设一个门市部的原因。 常态化家具永远不缺市场。 课桌跟体育器材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可能一直有的。 第二个好消息，是刘小惠带来的。 刘小惠的姑父把所有事情都已办妥，同时也有一个交待。 那就是，等民安县可以办理个体户营业执照的时候，就及时在当地办理，办理完之后，一定来省城，把这个临时的营业执照注销处理。 对于这一点，张子明也理解。 毕竟不是很合规，如果时机一到，不用刘小惠姑父提醒，张子明也会这么处理的。 同时，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那就是徐兴文的任命一直没有下来。 地中海下台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只是会安排谁当厂长，县里目前没有准信。 难不成徐兴文还要等到几年之后才当厂长？ 那自己出谋划策，让地中海提前下台，有什么意义。 地中海是咎由自取，只是让他提前下台而已，不能因为是提前下台，就不让徐兴文转正？ 不行，徐兴文的事情还得想个办法。 挂掉电话的张子明，琢磨起了如何再助徐兴文一臂之力。 张子明把点子想到了徐一民身上。 要把媒体的身份利用起来啊。 虽然是80年代，可是80年代的媒体更为重要。 因为传播方式极为局限。 报纸是妥妥的老大哥。 就把报纸的作用发挥出来。 “子明，你这算不算另辟蹊径啊？” 徐一民能够猜到张子明的意图，毕竟前段时间就沟通过食品厂的事情。 而且沟通过后不久，厂长黄有发，就是这个地中海，突然就证据爆发进去了。 这让徐一民不得不联想啊。 “徐哥，说笑了，我另辟什么蹊径啊？我也是站在村里的角度，想跟县食品厂合作而已，只是把合作的想法放到徐兴文的身上而已，我向来是喜欢助人为乐的。” 张子明不用解释，徐一民也会帮忙。 但是这份友情，不能稀里糊涂。 “这个问题不大，最快明天见报，你安心在省城陪护，回来的时候给个信，咱哥俩一起喝个酒，哥哥快要结婚了，结婚后可就要天天回家吃饭喽。” 徐一民这是在凡尔赛吗？ 这等好事，在他的嘴里像是进了牢笼一样。 回到病房的时候，刘小惠过来了。 “子明，你前段时间说有个包裹要寄到我这里，今天邮递员送过来了，来自粤东省的，包裹太大了，我没法拿，放在传达室了，要不你去看看？” 包裹太大？ 来自粤东省的话，应该没错。 算算时间的话，也能对的上。 周进成搞什么鬼啊？ 就是几个首饰而已，怎么还寄一个大包裹过来呢？ 没有多想，带着丸子头就去了传达室。 邮寄的信息没有错，就是周进成邮寄过来的。 张子明打开了包裹看了看。 明白了。 嘻嘻一笑。 这个周进成，真是个人精。 这是给自己加码送礼了啊，再出点货？ 出货这事不能着急，好饭不怕晚。 张子明跟丸子头背着麻袋进了宾馆。 就没有必要拿到医院病房里去了。 “子明，那个南方老板怎么给你寄了这么多的的确良布料啊？” 丸子头好奇，这么多布料，1000块钱打不住。 “丸子头，你只看到了表面，这个麻袋可不仅仅是布料啊。” 说着，张子明伸手掏出了几个首饰盒。 一一摆在了丸子头的面前。 丸子头受宠若惊。 干嘛啊？ 求婚？ 只听说过，外国人会有这种浪漫的仪式。 想不到，某人居然也这么浪漫。 “丸子头，你愿意” 张子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尝到了甜甜的红唇。 宾馆的环境，浪漫的求婚，耀眼的各种首饰。 怎么挡都挡不住啊。 任凭风吹雨打。 半个小时之后。 “你为什么会要这么多的首饰呢？我也带不过来啊，而且戴这些有点显眼？” 事后，丸子头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戴，这么美的天鹅颈，不戴点东西，那不是纯粹浪费嘛。另外你挑出一件你最不喜欢的，拿出来。” 当初说要感谢刘小惠，一直没有想到怎么感谢合适。 后来一想，人家啥都不缺，干脆从粤东省搞几件首饰。 先紧着丸子头挑选，剩下的一件，就当是答谢刘小惠了。 女人嘛，难不成还不喜欢首饰？ 不存在的。 第119章 处理布料 在宾馆稍作休息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张子明有些忧愁，过几天就要出院回去了。 这些布料怎么弄啊？ 难不成还是扛着坐火车？ 能换成钱倒是真的，可是扛着一麻袋的布料，张子明可是体会过的，真的很沉。 反正有丸子头在这里陪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索性在省城把这批布料处理完得了。 带回去也是要卖掉，在哪卖不是卖啊。 干脆就在省城处理掉。 说干就干。 丸子头拿着一串镶嵌蓝宝石的项链送给了刘小惠。 当然是丸子头送了。 如果是张子明送的话，那还不误会了啊。 感谢之情、同学之情、闺蜜友谊情，哪个理由都可以。 刘小惠自然欣喜万分。 同时对于张子明跟林雨欣两个人，更是高看了一眼。 到底是有生意头脑啊。 张子明则一个人带着布料摆起了小摊位。 没有去常规的摆摊地点。 直接选择了医院后面的家属住宅区。 这里住的都是在医院上班的各位医生、护士、职工。 因为不需要使用布票，不一会的工夫，就聚了一堆人。 “小伙子，你这不使用布票，不会是投机倒把？” 一位看上去像是退休的大爷问道。 张子明嘴角一翘。 不用布票，还不是为你们着想啊。 卖布的都不怕，买布的怕什么啊。 就算是投机倒把，已经卖出去的，也不可能再收回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大爷，是这样的，我呢，是第二纺织厂的，这一批布料呢，是我们厂单独支持咱省立医院的，我们厂长的老娘，前段时间就是在咱省立医院做的手术，非常成功，特意将计划外的这一批布料拿出来，感谢咱省立医院的。” 张子明只好撒个谎了。 至于厂长的老娘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呢，反正是瞎说的。 众人一听，连忙夸赞纺织厂厂长有心了。 这一波下去，直接卖掉了三分之一。 眼看着该买的都买了，剩下的应该不会再消费了，张子明立即转换战场。 紧接着又悄悄的进了铁路医院和未秀山医院。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说辞。 只是这两家医院家属的购买力差了一点。 在铁路医院的时候，还好一点，没有什么阻拦。 在未秀山医院摆摊的时候，差点被保卫科的给驱赶了。 也多亏了张子明眼疾手快，看到保卫科赶来的时候，立马收拾跑路了。 只留给了保卫科一脸懵逼。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跑的快，是这个时代的个体户具备的基本素质。 哪怕后世面对城管，也是如此。 只是张子明远远跑开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个大妈在喊： “小伙子，明天还来吗？刚回家拿钱来你就跑了。” 就算你拿钱来了，明天也不会来了。 相比前面两个地点，这里管理太严格了。 一下午的时间，总共待了三个地点。 最后大约还剩下了二十来米。 这点布料，就不足为虑了。 带回去也不沉。 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去的时候。 丸子头也有些心疼。 早知道，中午的时候，就先不索取了。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把布料处理的这么快，真是没有想到。 难不成，做生意就这么简单吗？ 丸子头一度产生了怀疑。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还上什么学啊，也做生意算了。 只是这个念头，被张子明压下去了。 挣钱是他张子明应该做的，哪舍得丸子头出去，抛头露面啊。 万一遇到地痞流氓，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张子明只能把他用过的小计策，悄悄跟丸子头说了一下。 惹得丸子头一直咯咯笑。 这个点子的最终成果还是不错的，只是委屈了纺织厂厂长和他老娘了。 这点小钱，张子明是看不在眼里的。 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呢，是。 这个年代，花钱可都是一分一分往外出的。 晚饭后，丸子头没有跟着一起回宾馆。 张子明也没有强求。 尊重妇女意愿。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杨佳明又来了。 一身公安制服，应该是直接从派出所过来的。 “子明，我姐夫来电话了，上报纸的事情，多亏了你，县领导现在已经同意我姐夫出任厂长一职了。” 这都在张子明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见效。 刚见报，领导就做出决定了。 看来，领导也是在犹豫之中，自己算是给天平加了码。 “杨哥，说来我也得感谢你，你送来的表扬信，可是起了大作用，我这边的手续也都办好了。” 表扬信其实没有什么用，但是，还是客气了一番。 最后，张子明又拜托了杨佳明一件事。 提要求？ 杨佳明对于张子明提的要求，不仅不方案，反而还十分的高兴。 估计是他姐夫的原因，能帮张子明的忙，也算是替他姐夫还人情了。 张子明不以为意，反正是帮忙，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无所谓，还可以找其他人。 不过，杨佳明的安排还是很周到的。 包括民安县那边。 对于这些，张子明并不清楚。 “子明，我们在这里也差不多两周时间了，可以回家了，回家继续疗养就行。” 回到病房的时候，丸子头跟丈母娘都提起了出院一事。 现在这个时候，在医院里治疗跟回家治疗，都一个样了。 而且后期偏食疗一些，至于一些药品，可以从这里买了带回去；也可以从当地购买，都是可以的。 “嗯，我已经托人帮忙买车票了，如果买的明天的，那我们就明天走，如果买的是后天的，那我们就后天走。” 张子明托的人就是杨佳明。 杨佳明作为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帮忙买个票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人在省城待着，如果不找杨佳明帮忙干点什么，徐兴文怎么能安心呢。 就算不找杨佳明帮忙，估计徐兴文也会跟杨佳明交待。 还不如主动找杨佳明帮忙呢。 出来两周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这一次来省城可是大有收获。 回去就开干。 村里的家具厂和砖窑厂用的都是老爷们，那自己就把村里的妇女娘们都安排安排。 第120章 车接车送 离开之前，两人决定再请刘小惠一起吃个饭。 在省城两个周的时间，大事小事的总是找刘小惠帮忙。 这要离开了，在一起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刘小惠也没有客气，没有推辞。 知道张子明刚处理了布料，荷包鼓鼓。 一顿晚饭，吃的轻松愉快。 分别之后，张子明还是拉着丸子头先回了宾馆。 后天就要离开了，等返回老家之后。 可没有这么方便了。 两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又完成了一次。 从宾馆出来之后，时间就不早了。 第二天，杨佳明把票送了过来。 并且说的很清楚，明天他会开车过来，送张子明三人去火车站。 这是帮忙帮到底。 张子明会心一笑。 这样的安排倒是不错，省去了坐公交车的麻烦了。 看来徐兴文和杨佳明都很会来事啊。 帮人所需，才是帮人的意义所在。 只是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不如不出手。 就像火车票，也完全可以自己排队去买。 而从医院到火车站，可就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除了公交车就是步行了。 1980年，省城只有十几辆出租车，一般人是见不到身影的。 这些出租车大多数时候都候在一些涉外酒店。 所以，杨佳明开车送张子明去火车站，比帮忙购买火车票，更有意义。 当火车晃悠了五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民安县。 出来火车站的刹那，居然看到了林雨刚。 张子明一下就明白了。 火车票是杨佳明帮忙买的，估计也打电话跟他姐夫徐兴文反馈了。 徐兴文知道了行程，然后再安排林雨刚过来火车站。 一切都理所当然。 杨佳明虽然没说，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错。 张子明的评价。 这事安排的有始有终。 去火车站的时候，杨佳明开车送；到火车站的时候，又有人开车接。 看来徐兴文还是感恩的。 “刚子，你怎么在这？是在等着接领导吗？”丈母娘率先问道。 林雨刚解释了一番。 这辆吉普车，是徐厂长单独安排的。 任命下来了，徐兴文从副厂长一跃成为厂党委书记兼厂长。 “子明，那个徐厂长怎么这么好啊，还安排车接我们。”丈母娘不明详情。 丸子头也知道不多，也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张子明。 张子明只能拿县食品厂即将跟大林寨村的豆腐坊合作的事情，敷衍了一下。 这倒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豆腐坊合作的事情就是张子明出的注意。 再加上，在省城的时候，杨佳明也热情帮忙了。 小舅子都帮忙了，姐夫也帮个忙，说得过去。 丈母娘心里美啊。 这十几天在医院里休养的都长膘了，现在感觉走个二里地都没有问题。 出门先是吉普车送，到站后又是吉普车接。 这种变化，感受太深了。 心里也在赞叹，多亏了女婿啊。 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 闺女可是享福喽。 又转眼看了看闺女。 闺女的变化，她怎能不知。 没有说什么，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丸子头此时如果知道已被母亲看穿，估计会羞的抬不起头来。 偷偷摸摸做的事情，还能被发现？ 当然了，女孩跟女人，还是不一样的。 当车子进入村头的时候，老丈人居然点了一挂鞭。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放什么鞭啊？”丈母娘开心的嘀咕着。 嘴上埋怨，心里开花。 昨晚上就打电话到了村里，告知了今天回村的消息。 老丈人一早就去买了鞭炮。 既是庆祝老伴出院，也是庆祝老伴病情好转，更是炫耀他林正德有一个好女婿。 时间才下午4点，老丈人就让丸子头张罗做饭。 好好接风。 林正茂听着动静也赶了过来： “嫂子，气色不错，看起来身体好多了啊。” 丈母娘自然是欢喜： “多亏了子明，联系了省立医院，要不然咱小门小户的哪知道医院门口朝哪开啊。” 丈母娘当然要夸奖一下女婿。 “子明，食品厂的徐厂长打过电话了，明天就要签订合同，你明天一定过来啊。” 林正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食品厂领导换人，但是新上任的徐兴文，可是对张子明十分客气。 这让林正茂摸不着头脑。 也难为徐兴文了，这刚上台，事情这么多，还把合作的事情这么快敲定了。 林正茂又把豆腐坊的事情粗略的讲了一下，根据林正茂对徐兴文和张子明的揣摩，有必要讲一下。 现在豆腐坊搬到了原来废弃的知青点，干净整洁。 新的用具也重新打制了。 就是大豆目前还没有当季新大豆，还是要批条，拉的去年的大豆。 新大豆要等到秋季才能成熟呢。 “正茂叔，别看豆腐坊卖的是几毛几分的东西，但是食品厂的需求量大，另外可以多开发几个品种，豆皮、豆干、腐竹、豆芽都要做，这些天天都需要，每天都有需求，做好了，不比我们村的家具厂和砖窑厂差的。” 张子明对着林正茂鼓舞了几句。 临时就先把豆腐坊做好。 这就是大林寨村的基础产业，算是第一桶金。 “子明，你说的对，我呢，也跟张忠和这个家伙一样，找了郭书记，从信用社贷了点钱，好歹是跟县食品厂合作，不能太寒酸，现在新的豆腐坊算是升级换代了。” 县食品厂跟大林寨村的合作，有80是看在了张子明的面子上。 只有20是看在了大林寨村优质水井、送货到县城的原因。 不管是哪种原因，大林寨村总会有提升。 最重要的原因是豆制品的种类太多了，豆腐就算坏掉了，还可以做豆腐乳呢。 像豆腐乳、腐竹、黄豆大酱、榨豆油等等，这些利于长时间存放的产品，可以作为一个方向。 时机合适，可以外销。 像是豆腐、豆皮等，没法长时间存放，只能是近距离的销售。 “正茂叔，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也得上报纸了。” 张子明恭维了起来。 村办企业能够跟县食品厂达成合作，本身就是一个新闻。 林正茂谦虚的摆了摆手，但脸上洋溢的都是得意之色。 第121章 面露难色 张子明心中一动，既然要推动“大包干”政策提前落地，那不如大林寨村一起。 “叔，凤阳县、天安县那边人家都分地了，您了解过？” 先打打预防针，别反感。 “子明，你说的这个我知道，那边是那边，咱这边是咱这边，不搭嘎啊。” 林正茂主打一个听领导安排。 上级安排怎样，就怎样。 这个态度也无所谓，那就采用自上而下的方式。 翌日。 张子明早早的又来到了大林寨村。 徐兴文的面子得给啊。 新厂长上任，多威风啊，管着好几百个人呢。 握手，握到张子明的时候。 明显看得出，徐兴文激动的多晃了几下。 也就是人多，要不然估计要说很多感谢的话。 今天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该谈的，都谈了。 就算没谈，这个面子也要给的。 这个面子自然是张子明的面子，没有张子明的协助，徐兴文也转不了正。 一切顺理成章。 该走的形式一样没落。 明天开始就正式给县食品厂供货。 先是豆腐，然后再陆续增加品种。 豆制品，至少可以几十个品种。 而县食品厂的原有豆腐车间，就顺理成章的扩成了饼干车间。 钙奶饼干在东鲁省还是很畅销的。 不管是哪个品牌的。 就算后世，钙奶饼干也是一如既往的畅销，只不过很难走出省外。 对于县食品厂而言，销售钙奶饼干可比豆制品强多了。 豆制品对于县食品厂来说，微不足道，但可以让大林寨村跟着致富。 下午，张子明又来到了张忠和家里。 “忠和叔，现在村里两个厂子，劳动力好安排？” 都是记工分，估计都眼馋来两个厂子干活。 “不好安排啊，都想来，可是也安排不了这么多啊。大侄子，再开家厂子？” 张忠和绝对脑子进水了，再开家厂子？ 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就算再开厂子，那也是回了本之后，你们大队干部商量去。 跟别人可没有关系了。 自己可是要单干的。 不过，既然说道了再开工厂的事，张子明倒是要开工厂。 可是，开工厂之前，还是要解决劳动力的问题。 家具厂和砖窑厂，是村办企业。 在这两家工厂上班，可以记工分。 自己要是开个工厂的话，在村民的眼里估计还是资本主义。 谁会来上班啊？ 就算来上班，大队里不计工分，挣了钱还要往大队里交。 账，能算的过来吗？ 所以，开工厂之前，必须要把“大包干”落实下去。 到时候，自己种自己的地，忙完的地里的活计，想干啥干啥。 可不是现在，一起上工，看不到前途。 “叔，再开厂子不是不可能，但是，地得分啊，徽省分地的事情，您应该知道？那里的村民顿顿白面馒头啊。” 顿顿白面馒头，谁不向往啊。 张忠和也跟林正茂一个思维，上级怎么安排怎么做，不安排做的事情，不能没事找事。 分地，张子明最担心的就是村干部。 集体劳作的情况下，村干部就算开会都要记工分。 不下地，照样比普通村民分的多。 现在让他们自己下地干活，还是有阻力的。 事不宜迟。 张忠和跟林正茂二人，被张子明拉着到了供销社饭店。 “子明，分地的事情，叔是支持的，可是没有公社的安排，叔也不好开展工作啊。” 开始上菜之后，三人先碰了一杯。 张忠和跟林正茂都是同样的想法。 其实分地这件事情，从公社到县里，支持与反对基本各占一半，甚至反对派还要稍微多一点。 金昌地区的领导，现在也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下面的干部为了不出意外，只能是做保守派。 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位叔，我就明明白白跟您二位交个底” 张子明做事不罗嗦，未来的发展是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画个大饼，难道你们不眼馋？ 这都是未来发展的趋势，还能有错？ “子明，你这样说，叔就明白了，这事就这么干。” “对，子明，咱就做这么干，绝对可行，就光看大家自留地的收成就知道，比集体的地，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两位大队书记，算是同意做这个急先锋。 这离不开张子明对两个村子的许诺。 许诺就许诺呗，只要能够提高生活水平，那又怎样。 看结果还是看过程？ 公家单位喜欢看过程。 个人单位喜欢看结果。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些小手段，还是可以理解的。 时机成熟之后，再上纲上线。 时机不对，上纲上线给谁看啊。 有本事让大家顿顿白面馒头啊。 饭后，三个人醒了醒酒。 张子明先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公社，张忠和跟林正茂先外面等着，探路的事情，张子明一个人足够。 依然是公社文书李跃进接待了张子明。 此时的李跃进，对于张子明的看法，依旧是羡慕中带着嫉妒。 两个多月的时间，张子明的新房拔地而起。 还顺带着帮扶两个村子建起了工厂。 而李跃进照旧还是个文书，什么变化都没有。 虽然言语中带着客气，但是生硬的笑脸，能够看得出他的不甘。 郭书记并不看好他，相反，黄副书记却挺看好他的。 此时的大北河公社共有一正三副四个书记，总共四个大领导。 郭书记比较看好刘副书记，只是刘副书记的资历稍微浅一些。 黄副书记算是比较有资历的副书记。 还有一位李副书记，则比较中间派。 “张子明，你可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啊。” 见面之后，郭书记笑着责备了起来。 张子明每次来，可都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这一次，郭书记也是很期待。 虽然即将有些变化。 “郭书记，看您说的，我哪能总过来打扰您。” 随后张子明聊起了一包到底的“大包干”政策，外地早有实施的，只是民安县还没有实施罢了。 郭书记自然知道这个政策，实施起来可是有难度啊。 上面的态度不明朗，下面就不好实施啊。 张子明看到郭书记犹豫的表情，暗叹不应该啊。 只是拿两个大队来试点而已，不至于这么犹豫？ 早就考虑到压力的问题，所以才建议先试点的，试点也这么难吗？ 郭书记确实面露难色，不是他不想试点。 而是现在他处于一个关键期，如果试点出现问题的话，那他还能到县里去吗？ 县领导可是刚跟他谈完话，目前基本就是等程序了。 这个时候，还有必要折腾一下吗？ 郭书记有些纠结。 第122章 支持 “郭书记，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试点而已，不是全面铺开。” 郭书记的纠结，张子明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郭书记为难？ 郭书记的口碑是有的，按理说对于这次的试点，应该很支持才对啊？ “没有为难之处，只要是为了村民，都值得一试。” 郭书记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慎重的点了点头。 先干了再说。 全公社四五万村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是他的责任。 难不成还因为马上就要被提拔，就不去做事了？ 何况，距离提拔还有一段时间呢。 如果再做出一点成果来，岂不是更好？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郭书记转变了思路。 想清楚了这一点，郭书记瞬间来了精神。 “大包干”的好处他一清二楚，只是有阻力而已，阻力主要就是来自于顽固派。 总是把任何事情都跟资本主义扯上关系。 “郭书记，咱是试点，只有两个大队，您可以先跟县里如实汇报，就说” 张子明把商量好的说辞一股脑捅了出来。 郭书记有着良好的口碑，这一次的试点，并不想给郭书记压力。 所以商量的结果就是，是瓶子村和大林寨村两个大队书记主动要求进行试点的。 这样郭书记的压力就会小一些。 听到张子明的描述。 郭书记略微有些脸红，刚才还挂念着会不会影响他的提拔。 没成想，人家都给考虑到了。 况且，他的提拨，说起来还是沾了张子明的光呢。 真是枉为公社领导了。 随后，郭书记也说起了他自己的事。 张子明这才明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对于郭书记的犹豫，倒也理解了大半。 情况是这样的： 郭书记由于在此次的教育设施大提升过程中，规划得当、课桌升级遥遥领先，以及瓶子村和大林寨村联合收割的壮举，都被县领导大大认可。 县教育局的局长马上到退休年龄。 所以几位县领导一致看好，让郭书记进城担任教育局长一职。 所以，郭书记才有了犹豫。 就怕这节骨眼上会出问题。 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容易黄了。 转念一想，这还没到时间呢，再干一票再说。 何况，张子明这个家伙给他带了不少的好运。 郭书记就打算，这一次，再信张子明一次。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一次又赌对了。 当然，这是后话。 不管郭书记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现在是答应了试点的事情。 张子明这就放心了，不管抱着哪种心态，只要是有利于广大村民，那也是不错的。 随后，就把张忠和跟林正茂叫了进来。 四人一起商量了起来。 至于其他三位副书记，现在还不到时候，有了方案之后，自然会告知。 张子明三人离开之后。 郭书记立马给县里的领导打起了电话。 跟县领导及时汇报动态，这个态度还是要有的。 也是要看看县领导的指示是怎样的，支持与不支持，完全影响着后续的操作。 这位县领导算是县里的三把手，职位不是最高，但是最受干部与群众的欢迎。 “小郭啊，放手大胆的干，教育局长距离到点还有段时间呢，这段时间够你试点的了，快的话，秋收就能出成绩，我在县里支持你。” 电话那头，县领导的鼓励，让郭书记信心倍增。 郭书记也下定决心，将“大包干”政策执行到底。 政策的好处都知道，但是，就是没有胆量去做，这是现状。 郭书记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上面有领导支持，下面有群众拥护。 那还等什么。 当即，让李跃进着急其他领导开会。 第一步先拿正式方案上报给县里；官场自然有官场的套路。 至于试点，先按照两个大队来报。 县里如果不同意，那就保一个，无论如何也要走在前列。 保一个的话就选瓶子村，张子明这家伙脑子灵活，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就算出现意外情况，无非就是不去县里当教育局长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干就干，也算是郭书记的一个特点。 从公社出来三人，也在琢磨什么时间跟广大村民讲一下政策。 现在将的话，万一县里不同意试点呢？ 那不是办事不牢吗？ 上面没有同意的事情，坚决不能讲出来。 可是，如果不提前说明情况的话，那怎么能算主动呢？ 不做好铺垫工作，等县里同意以后，那岂不是会有反对之声？ 肯定会有反对的，等实行以后反对，还不如现在反对呢。 做事情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现在回去就召开社员大会。 把主动要求做“大包干”试点的事情，提出来，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何。 说干就干，张子明先是协助张忠和，在瓶子村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 林正茂没有着急回村，他还想学习借鉴一下呢。 要不然，他回村后，怎么开会？ “全体社员请注意” 张忠和开始了他的表演。 跟张子明预期的差不多。 村民是愿意分地的，恨不得现在就分。 而一部分村干部，似有不悦之色。 张子明朝着张忠和又使了个眼神，随即张忠和又说了两条有利于村干部的条件。 这些，村干部们脸色大大缓和。 对于村干部们的优惠条件，普通村民也没有什么强烈反应。 都习惯了。 没有好处，谁会当呢？ 有好处才是正常，没有好处才是意外。 如果不讲出两点优惠条件出来，一是村干部心又不愿；二是普通村民也会疑神疑鬼。 所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 当然，也有一些村民正儿八经的提出了一些问题，比如说： “村里的五保户、孤寡老人怎么分地，怎么种地？” “生产工具怎么分，牲口怎么分，不能杀了之后分肉？” 这些问题也有预案。 这些生产物料如果分不好，那还不如不分地呢。 这一点张子明知道一些。 后世在推行政策分地的时候，有些村，把地分的很明白，结果在生产工具上打起了群架。 什么情况都有。 这些都不是难事，徐会计目前正在核算分配的事情，现在有家具厂和砖窑厂两家工厂顶着，充足的现金流，不可能分不公平的。 第123章 预案靠谱 三天以后。 张忠和跟林正茂被叫到公社开会了。 虽然县里没有出具正式的文件，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既没有举手，也没有举刀。 记得没错的话，国家层面是在1982年才有一号文件出台，明确指出包产到户、包干到户，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 文件只是明确了这样的做法，不是搞资本主义。并没有要求必须实行包干到户，愿意搞就搞，不愿意搞不强求，没有硬性规定。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几方力量协商，可以先进行试点，看看效果。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只要进行一包到底，有的是效果可以看。 “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种地的老把式们，万分期待。 个个都认为，就凭多年种地的经验，今年绝对过个好年。 尽管做了充分的准备，真正分地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全村的耕地按照肥沃贫瘠的情况总共分成了三等。 每一等都是按照人口来分。 最原始的办法：抓阄。 抓到那里，就是那里。 只不过也有巧合。 村里有两户人家，关系一直很不好。 可是这一次的抓阄偏偏就抓了相邻的两块地，成了地邻。 双方都报怨，叫嚣着重新抓阄。 “我要重新抓阄，我不跟他家挨着种地。”其中一户喊道。 另一户也不甘示弱：“我也要重新抓阄，谁稀罕挨着他似的。” 笑话。 难不成还能为了你们两家，重新抓阄？ 就这点屁事，用得着吗？ 再说了，说不定挨着种地，关系就缓和了呢？ 这样想很牵强。 在农村，关系错综复杂，没有那么容易和解的。 挨着种个地，就能把几年的恩怨解决了？ 绝对不可能，搞不好还要激化矛盾。 张子明赶紧朝着张忠和使眼色，随即一个村干部站了出来： “吵什么，就你们两家屁大点事，还用的着重新抓阄，全村都看你两家的笑话，能和解就和解，和解不了，我跟你们两个换地。” 就这点屁事，找个人换地不就行了，换好了，再来会计这边登记一下就是了。 听到村干部这样说，其中一户小声嘟囔着： “谁不知道换地似的，你们几个村干部不换，其他人谁愿意换啊？” 这倒是实话。 普通村民，都不愿意招惹有恩怨的两家。 这事，只能是村干部们出面换地。 喧闹中，总算把地分明白了。 紧接着就是集体的生产农具和牲畜。 小件好分，大件就难分了。 比如说一头牛，稀缺又值钱，怎么可能只分给一户人家呢，除非贴钱。 张子明就给张忠和提了建议。 小件的锄头、镢头、秤杆子，都可以完整的分到一户人家； 大件的像犁、地排车，这种可以两户分一件，至于是哪两户，可以自由组合。 而活的牲口，比如说耕牛，也是两户一头，但是这两户，最好是父子、兄弟。 要不然容易有争议。 比如说，随便两户共分一头牛，那么这头牛的使用与喂养，很容易引起吵架，喂养的多少，可不好验证的。 如果将牛分给了父子两户、兄弟两户，这种吵架就会少很多。 都是自家人，难不成还会因为共同喂养一头牛而引发争执吗？ 一众村干部，都赞成这个提议。 当然，有的村民也有意见，比如说家里人丁不旺的，哪有什么兄弟父子的啊。 那也没办法。 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 就像张子明的老爹和二叔，最适合共分一头牛了。 喂养一头牛挺不容易的，夏天还好，吃草就行。 冬天就难了。 需要在秋收的时候就要好好备料。 都是兄弟，不会过分在乎，谁多出草料喂牛的。 至于拖拉机，这个真的不好分。 只能还算大队里的。 哪家要是用，就给队里交钱。 这算很公平了。 如果有钱，直接买走也行。 只是当下的农村家庭，谁家有能力买辆拖拉机啊。 张子明有能力买下，只是还没有必要。 这拖拉机还是留给大对里，家具厂和砖窑厂都能用的到。 吵闹了一天，总算分好，没有发生大的不愉快。 至于大林寨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都是按照张子明的预案进行的。 张子明的预案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笼统文字。 不像一些领导干部似的，只讲大方向。 张子明的预案具体到了，发生哪种情况，应该使用何种办法。 把能够想到的十几个问题，都一一进行了罗列。 坐在台下的广大村民，谁能想到，他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在张子明给出的预案里都有答案。 大林寨村简直就是，全程都在盯着张子明给到的预案。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进行消灭。 会后，张忠和跟林正茂都是一样的表情，连连夸赞：子明的这份预案，靠谱啊。 第二天一早，全村的劳力，全部一大早就奔向了自己的田地。 哪用的着敲钟上工啊。 一个个的，如同着急的猴子一样。 全部都撅着腚忙活地里的农活。 玉米已经钻出土地，除草都是小心翼翼的。 以前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干法，只图快速。 现在分田到户，最兴奋的就是那些种地的老把式。 有了用武之地。 以前的时候，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孬一个样。 现在干多了都是自己的，干好了也都是自己的。 谁不卖力气，就连二流子懒汉都勤快的不得了。 谁都想过个好年啊。 如此一来，种地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 原来十个人干十亩地，现在一个人就可以干三亩地。 张子明单干办厂子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只是还要再稍微拖一拖。 当下，要陪丸子头一起去教育局查高考成绩。 月底了，该出成绩了。 这个时候的高考成绩查询，要么去教育局，要么去学校。 丸子头不是应届生，自然不用去学校查询。 这个年代是考前就填报志愿，所以查成绩，就等于查询有没有考上大学。 丸子头坐在自行车上，一路紧张。 纤细柔嫩的手臂一直紧紧的搂在张子明的腰间。 “丸子头，不要紧张。”张子明开导道。 “我没紧张啊。”丸子头机械的回答道。 没紧张？ 没紧张的话，怎么会搂的这么紧呢？ 第124章 考上了金昌师专 张子明奋力的蹬着自行车。 丸子头白嫩纤细的手臂，太诱人了。 虽然也下地干活，依然这么白嫩，谁不喜欢啊。 今天去县城其实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自然是陪丸子头查询高考成绩； 而第二个任务则是，占领舆论。 瓶子村和大林寨村进行试点的消息，还需要借助报纸宣传一下。 至于稿件，张子明都写好了，虽然是高中水平，写篇新闻稿还不在话下。 对于报社的宣传，其实是给郭书记一个助攻。 试点绝对会成功，明摆着的政绩。 如果不上报纸宣传一下，到时候还不知道被谁摘桃子呢。 可是第二个任务今天能不能完成，主要还是取决于第一个任务。 一切都有可能，万一丸子头没考上呢？ 这种情绪之下，就只能一心一意的陪丸子头。 如果考上了，自然是另外一番情景。 说不定还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庆祝一下呢。 当自行车骑到水泥路的时候，丸子头愈发紧张。 到了水泥路，就是到了县城了。 教育局就在青年路，旁边就是县二中。 地点当然熟悉。 越是熟悉，越是愈发紧张。 “子明，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明年还考不考啊？” 坐在后座的丸子头有些惆怅。 复习的时候不紧张，考试的时候有一点紧张，考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紧张。 现在要查询成绩的时候，感觉胳膊都有些抖了。 “丸子头，只要你想考，我就支持你考，但是你不要焦虑，先查了成绩再说。” 对于丸子头的高考，张子明也有预案。 如果丸子头考不上大学，那么有两套方案可以选择。 第一套方案就是，继续留在村小当民办老师，来年再战； 第二套方案就是，利用郭书记的关系，让丸子头先去考一个电大的文凭，然后转成正式老师。 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希望自己的重生，能够给丸子头带来好运。 蹬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终于来到了教育局。 因为是下午三点出成绩，教育局排队的考生早就人山人海。 丸子头也无语。 原来非应届考生这么多啊。 考试之前可不知道。 查成绩的时候，才知道，这么多非应届考生。 可以看得出，当时的学生，对于大学的渴望，并不是后世所能想像到的。 不到10的录取率，吓都能吓退一批考生。 哪像后世的时候，专科本科加起来的录取率都超过70了。 比考高中的录取率都高了。 张子明看着这长长的队伍，也不好插队。 毕竟大家都是着急的心态，谁不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啊。 好在，教育局加派了人手，很多其他单位的公职人员，都赶过来帮忙了。 其他的事情，能有高考这样牵扯全县人民吗？ 很少。 “丸子头，我怎么感觉你的腿有点抖啊？” 张子明知道丸子头紧张，所以开玩笑的说道。 “哪有啊？你瞎说，我虽然紧张，可是腿有没有抖，自己知道。” 丸子头倔强的说道。 抖没抖，自己知道吗？ 至少，有好几次，可不知道。 当时，张子明也没有想到，丸子头居然是敏感体质，情到深处的时候，居然会颤抖成那个样子。 看着张子明的坏笑，丸子头脸蛋一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随即掐向了张子明的腰间。 张子明闭着嘴巴默默忍受着。 终于可以查询成绩了。 一张小纸条上，写全了所有的信息。 考上了！ 丸子头考上了。 虽然只是专科。 不过，金昌师专，在金昌地区算是前两名的学校了。 “我考上了？”丸子头乌溜溜的黑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纸条。 还有点不敢相信啊？ “对，丸子头，你考上了。” 丸子头是有这个实力的，虽然离开了高中，但是一直没有离开书本。 理科差了点，文科不弱啊。 丸子头激动的抱住了张子明。 在公共场所可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啊。 张子明很享受的搂着丸子头，这是一个开心的时刻。 丸子头，激动过后，一串眼泪欢快的流下。 喜极而泣。 “丸子头，咱先找个地方，打个电话回村里，让父母都高兴高兴。” 消息当然要第一时间传回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今晚就在县里住下了。 “对，先打个电话再回去。” 丸子头顺着说道。 完了，今晚肯定没戏了。 丸子头自然知道某人的想法，喜笑颜开的说道： “怎么了？你有事吗？” 呃 有事，当然有事了。 有没有事，你会猜不到？不应该？ 故意的？ 张子明笑着点点头。 丸子头踮起脚尖，趴在张子明耳朵上说道： “今天先回家，明天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先回家跟父母分享了。 至于明天嘛？ 那自然要跟心爱之人好好分享了。 二人来到一处可以打电话的地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大林寨村大队部、瓶子村大队部、县食品厂司机班林雨刚、省城省立医院刘小惠、县体校高校长、大北河公社郭书记等等。 能通知的都通知了一遍。 至于报社的徐一民，张子明没有打电话，等会顺路送稿子的时候再报个喜讯就行。 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定好好办个酒席。 随后二人蹬上自行车，开始返程。 今晚不能留在县城住下，确实有点小遗憾。 不过，丸子头答应了，明天会相伴，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的庆祝，岂不妙哉。 返程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余晖拉长的身影，也是丸子头紧紧的搂着某人。 “子明，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后座的丸子头款款的说道。 “咱一家人，谢什么啊？”张子明感觉一切都是应该的。 “不，虽然咱是一家人，但还是要谢的，要不是你想办法挣钱，并且鼓励我参加高考，我估计没有勇气去考试的。” 丸子头真情流露。 “录取通知书邮寄过来的时候，我们把升学宴和结婚宴一起办了？” 张子明顺势提议道。 “好啊，可以啊，但是能不能先不领结婚证啊？” 丸子头提了一个要求，张子明不是很明白。 这有什么关系吗？ 第125章 送豆腐的拖拉机被拦截 “丸子头，我没听明白，为什么不领结婚证呢？” 有一说一，不懂就问。 丸子头的解释，倒也很正常。 高考报名的时候，填写的资料可是未婚。 一开学就变成了已婚，万一资料对不上，户口转不了、学籍提不了档、粮食关系变不了，怎么办？ 会影响入学的。 对于这一点，张子明确实没有考虑过。 前世今生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好瞎猜，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 如果真的会受影响的话，那就先不领证。 反正农村里，更注重酒席。 只要办了酒席，那就是结了婚了。 再说了，即便领了证，丸子头还要上学，那也是没法生小孩的。 只是，现在领不了结婚证，就只能等22岁了，婚姻法要修改了。 当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回到大林寨村的时候，一串鞭炮，应声而响。 老丈人兴高采烈的看着闺女和女婿。 这一段时间净放鞭炮了。 前几天丈母娘治病回来，高兴的放了一串； 村里分田到户，大家高兴放了一串； 今天又是闺女考上大学的好日子，更得放一串鞭炮了。 这几件事，都跟他的好女婿有关。 能不庆祝吗？ 今天只是小范围的庆祝，只请了丸子头的大伯大娘、大队书记林正茂、还有村小的负责人。 席间，张子明说起了结婚的事情。 这都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当时说的就是，房子盖好了就结婚。 现在林雨欣又考上了大学，双喜临门，一定要好好操办。 “叔，我想升学宴和结婚宴一起办，酒席我来操办，到时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去瓶子村，您看合适吗？” 张子明这话说的很清楚。 一起办的话，是不用老丈人出一分钱的。 要不然单独在家里办升学宴，那不得他林正德自己出钱啊。 一起办，那就是张子明出钱，所有大林寨的亲朋好友都去瓶子村吃酒席。 这倒也没问题，总共三里地，也不远。 老丈人自然万分欣喜，点头同意。 其他几位，也同意这样操办。 双喜临门嘛，那肯定是一起操办。 尤其是村小负责人。 今年大林寨村参加高考的有2个人，都是村小的，只有丸子头一个人考上了。 另外一个民办老师，不出意外的落榜了。 把结婚宴和升学宴放在一起，都在瓶子村操办的话，对于那个落榜老师来说，刺激会小一点。 对于这样的提议与安排，丸子头一脸羞涩，任由安排的样子。 随后，张子明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也不能说是建议，算是弥补之前缺少的流程。 之前的时候，由于各种原因，婚嫁习俗的流程省略了很多。 趁着现在手头富裕，把前面省去的流程都补一下。 不能委屈了丸子头。 更何况，丸子头现在可是大学生，仪式不能潦草了事。 东鲁省的婚嫁习俗都大同小异，民安县这里基本上可以分为十二个流程： 提亲、合命年、相亲、定实角、定亲、送日子、邀客、下催妆、发嫁、婚礼、上喜坟、回门。 一般情况下，录取通知书会在半个月后送达，那就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把该走的流程都走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就好好忙活一下自己的婚礼。 这些事情，张子明都可以自己做主，回去跟父母提起，绝对也会支持。 之前的时候，确实因为双方特殊的条件，把能省的都省了，现在必须要支棱起来。 再怎么说，张子明要迎娶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啊。 不隆重一点，怎么对得起大学生的身份啊。 一个有钱，一个有才，说起来是很般配的。 酒席结束。 张子明回到家，跟父母说起了婚宴与升学宴的事情。 父母表示，全由张子明做主即可。 张家现在娶进门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啊。 不认真的操办一下，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同意就好。 第二天跟丸子头约好了一起去金昌地区的。 要提前去看一下学校，顺便采买点结婚用的东西。 晚上嘛，应该是不回来的，提前打个招呼。 谁承想，第二天一早，大林寨村便出现了意外。 大林寨村豆腐坊跟县食品厂的合作已经开始了。 每天早上5点准时送到县食品厂，送货的拖拉机一般是4点出发。 今天，送货的拖拉机走到桃源村的时候，居然被拦住了。 话说，跟桃源村也没有什么纠葛啊。 而且这是去县城的必经之道，不从这里走也没法去县城。 所以，送货司机为了防止更大意外发生，原路返回了大林寨村。 好在豆腐没有受损害。 所以早上5点的时候，张子明就被叫醒去商量了。 叫张子明过来商量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豆腐坊的事情，也是张子明牵线完成的合作。 再一个，也是想靠张子明在县里的关系处理一下。 “正茂叔、子明，是这么回事”送货司机林小武赶紧把情况说了一下。 原来问题出在这了啊。 那还不算是难办。 “子明，这事你怎么看？” 林正茂也着急，豆腐坊跟县食品厂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呢。 张子明琢磨了一会，又把前世时候的一些细节回忆了一下之后。 倒是没有把那个桃源村放在心上。 桃源村离县城比较近，只有个10多里地。 县食品厂原厂长黄有发，就是那个地中海，他小舅子就是桃源村的村支书。 在得知县食品厂有意取消豆制品车间的时候，就想靠着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拿下这个合作。 结果却是鸡飞蛋打。 不仅没有达成合作，反而当厂长的姐夫被拿下了。 这让地中海的小舅子，气歪了鼻子。 所以，在看到大林寨村往县城送豆制品的拖拉机之后，就带着几个本家兄弟出来拦车了。 张子明能判断出来，桃源村的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只是拦车，并没有打砸。 这让张子明心里有底。 你不想闹大，我还想闹大呢。 只有闹大了，事情才能彻底解决。 要不然三天两头的拦车，导致送货不及时，食品厂就算有徐兴文的关系，那也影响合作的。 要解决，就得彻底解决。 第126章 这回消停了 “正茂叔，今天的豆腐就稍晚点送，这事是我大意了。” 张子明有些自责。 为什么这么说呢。 事情到现在，也刚好把前世发生的事情，串联了一下。 地中海的下台，是源于自己安排林雨刚取的证据。 因为这些证据，地中海下台了，目前还没有宣判。 也幸亏没有宣判。 直到今天遇到了这档子事，张子明才回忆起，地中海的证据不仅仅这些。 还有一部分证据就是藏在了他小舅子家里。 再加上这些证据，地中海才最终被判了无期的。 一开始，有些大意了。 忘记地中海还有个小舅子的事情了。 好在现在也不晚。 张子明拿起电话打了起来，打给了县食品厂。 这大清早的，电话比较少。 一个大嗓门，林雨刚就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张子明认真的安排着。 电话那头的林雨刚，一脸兴奋。 还有证据要挖啊？ 只不过这次，不是安排林雨刚取证据。 而是，让林雨刚抓紧开车拉着徐兴文去公安局。 这事徐兴文绝对会上心的。 踩人，就得踩的死死的。 不踩死，就留有隐患。 事不宜迟，林雨刚挂掉电话，立马出发了。 “正茂叔，半个小时之后，咱就出发。” 打完电话的张子明，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出发？去哪出发啊？” 林正茂不明所以。 “去县食品厂送豆腐啊，正茂叔，你咋了？”张子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送豆腐？可是桃源村的事情咋解决啊？咱多带点人？” 林正茂还在纳闷，多带些人冲过去？ “带啥人啊？你要是想看热闹，可以跟着去看看。” 张子明很淡定。 给徐兴文预留的时间足够了，半个小时后出发，如果徐兴文还搞不定的话，那真是扶不起来了。 “子明，你先帮着解决问题，去金昌师专，我们可以过几天再去。” 丸子头也听到了，送货被拦的事情，也来到了大队部。 “丸子头，事情很快就会解决，金昌师专咱还是要去看看的，中午吃完饭咱出发。” 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啊。 有些东西，还等着丸子头帮忙弄出来呢，也只有丸子头能帮忙。 丸子头自然知道张子明的意思，下午出发的话，很明显晚上回不来。 脸虽然红，却也不想拒绝。 因为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感觉，还是很让人上瘾的。 张子明当然也有其他的考虑。 哪能只是为了把某些东西弄出来啊。 那东西一弄出来，都是几个亿的量。 之所以还有其他的考量，还是因为丸子头要去金昌师专上学，自己也得提前去踩踩点。 三年的时间呢，总不能一个在金昌，一个在瓶子村。 张子明肯定是要两头跑的，既然是两头跑，那就需要踩个点。 忙完结婚，就得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工厂建起来，产品就往金昌地区销售。 生意与爱情，两不误。 宽慰了丸子头之后，张子明就跟着大林寨村送豆腐的拖拉机出发了。 一样的路线，不一样的心情。 尤其是林小武，今早上送豆腐的时候，哪能想到还有拦路的啊。 好在没有发生冲突。 林小武左倒右退的，好不容易调头返回去。 要是调头慢的话，打起来也有可能。 现在既然张子明这么有信心，林小武开起拖拉机来也放松了很多。 而且林正茂也在车上呢。 好歹也是大队书记，难不成没有一丁点面子吗？ 虽然跟桃源村不属于一个公社，但是都是大队书记，附近一些村子，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当拖拉机进入到桃源村地界的时候。 林小武和林正茂都发现了。 有两辆小吉普，两辆三轮侉子停在村里。 一辆是县食品厂厂长徐兴文的，司机是林雨刚。 另一辆则是公安局的警用吉普。 林正茂不解的问道：“子明，公安局是你叫的吗？” “正茂叔，当然不是，是食品厂叫的，影响咱们跟食品厂的合作了，食品厂报警了。” 张子明悠悠的说道。 这事也可以说是张子明间接报的警，毕竟信息是他透露的。 徐兴文得到消息，可不会走正常的流程报警，直接找到公安局的关系，处理了起来。 听到黄有发还有犯罪证据的时候，徐兴文眼睛都绿了。 这个大蛀虫，知道他贪，怎么也想不到贪的这么离谱啊。 这一次，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出来是不用想了。 而且不光地中海出不来，他小舅子这次也得进去。 帮忙窝藏证据，这罪不大不小。 可是，人一旦进去了，难道挖不出别的事来吗？ 就他这个大队书记当的，这个嚣张劲儿，能没事吗？ 当姐夫的都进去了，他自个还不消停，这不是明摆着想挨收拾吗？ 张子明这次既是助人为乐，又是为民除害了。 要是换做旁人，姐夫都进去出不来了，一般都小心翼翼； 这个家伙倒是跟个二傻子一样。 还对没跟县食品厂合作，耿耿于怀呢。 就算县食品厂不跟大林寨村合作，那徐兴文上台之后，也不可能再跟黄有发的小舅子合作啊。 要张子明说，这个家伙纯属自找倒霉。 这下好了，消停了。 众人看张子明的眼神，佩服中又带着害怕。 这家伙，可千万别惹，谁惹谁倒霉。 事情解决，顺利的送完豆腐之后，张子明继续搭着拖拉机返了回来。 中午就在丸子头家里吃了起来。 林正茂本来想招待的，可是张子明还是想去丸子头家里。 所以林正茂也跟着一起来了。 吃顿饭而已，张子明可是给丸子头留了足够的钱。 酒足饭饱之后，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出发了。 虽然天气有些热，但是也挡不住二人的脚步。 金昌地区，丸子头还是第一次去呢。 就是张子明，前世的时候也没有去过几次。 金昌地区（1981年撤地划市），距离瓶子村有点远。 从瓶子村到民安县，骑自行车需要一个小时，到金昌地区就得两个小时。 一路自行车，说实话，屁股都累的疼。 终于，在下午4点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金昌师专的门口。 第127章 遇到嚣张学生 金昌师专始建于60年代，为金昌地区培养了大批的初高中老师，是名副其实的教师的摇篮。 丸子头之所以会报考这所学校，除了本地距离近的原因之外，就是喜欢教师的氛围。 从这所学校出去的毕业生，一大半都是当老师的。 所以说，这里的学生，本身就带着老师的气质。 尤其是像丸子头这种，先工作后高考的。 是带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来学习的。 除了年龄比别人大一点，没有其他的缺点。 “丸子头，这里就是金昌师专了，你将要在这里待三年的时间。” 到了地点之后，张子明指着金昌师专的大门说道。 “这就是金昌师专啊，校门口真大。” 丸子头一脸的兴奋，如同没有见过世面小可爱。 这个校门口，比起民安县高中的校门口来说，确实大很多。 “走，我们进去转转看看。” 来到了地方，不进去那不可惜了吗。 虽然现在是暑假，学校里人不多。 “那门口有保卫科的人，也不知道让不让进。” 丸子头小心的提醒道。 保卫科？保卫科怎么了？ 保卫科长在这里才好呢，正好认识认识。 张子明顺手掏出了两盒烟。 很容易的打发了两个保卫科的干事。 香烟到手之后，两位保卫干事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热烈欢迎即将入学的准大学生进校参观。 张子明顺利的拉着丸子头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金昌师专。 这里是大学，自由的天地。 在这里拉个手，没有异样的眼光？ “可真有你的，你这算不算贿赂啊？” 丸子头对于张子明的行事风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对于胡搅蛮缠的，就以暴制暴； 对于正常工作的，那就是小恩小惠。 “两盒烟，算个什么贿赂啊，我跟保卫科的处好了关系，以后来找你不也方便吗？” 现在就为以后的方便进校做打算了。 这一路，丸子头看的是新鲜感，而张子明则一路琢磨租个房子。 这个年头都是公家的房子，可不好租啊。 正琢磨着落脚地点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篮球场附近。 一个失控的篮球朝着丸子头就飞奔了过来。 还好张子明眼疾手快，两手接住了篮球。 丸子头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张子明开口。 篮球场上一个长相嚣张的家伙就喊了起来： “同学，帮忙把球扔回来。” 这让张子明气愤不已。 连声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自然的把球要回去？ 扔个球？ 扔个球啊！ 去你大爷的 张子明本想朝着相反的方向，把球扔走的。 转念一想，丸子头以后还要在这里上学，还是不要给丸子头添麻烦。 随即有气无力的朝着球场轻轻一抛，准头还行，只离开了张子明一米远。 球场上的嚣张男子瞬间不淡定了。 “喂，同学，帮忙把球扔回来很难吗？” 嚣张的人，之所以会嚣张，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比他更嚣张的人。 “你的篮球，差点砸到人，你连声道歉也没有，你礼貌吗？” 张子明说的很温和，总不能第一次来这里，就是打架？ 丸子头站在身后，轻轻的拉着张子明的胳膊。 意思很明显，我们是来参观学校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虽然一米八的大个子很占优势，虽然也修理过小混混。 可这里毕竟是学校，打架的影响很不好。 对方几个一起打球的同学，也相互劝了起来。 虽然没有打起来，可是张子明却记住了这个嚣张的男子。 得找个丸子头不在身边的时间，好好教训一下找个嚣张男子。 因为这个嚣张男，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淫荡之色。 就这样的渣渣，还是让他早点认识到社会上的险恶比较好。 要不是有丸子头拉着不让，张子明肯定会当场教育一下这个嚣张学生的。 小混混都教训过，难不成还凑不了个学生？ “子明，咱们也走，别坏了好心情。” 对方被同学拉走之后，丸子头也拉着张子明离开了。 等围着学校转了一圈之后，总算把学校熟悉了个大概。 “丸子头，我准备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地方，就住在这，陪着你读书。” 张子明计划边陪读边做生意。 钱一定要拿来生钱才行。 顺便帮着丸子头搞好师生关系、同学关系，等毕业分配的时候也能分配的好一点。 “咱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头绪啊，就这样凭运气碰？” 丸子头感觉不大好租。 这个时代，在城里确实不大好租房，都是公家的房子。 在城郊租房子的话，会相对容易些。 “不着急，明天去拜访几个朋友，找朋友帮忙就容易了。” 张子明早有打算。 当知道丸子头高考志愿有金昌地区的时候，张子明就预感考上金昌师专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早就把手头上的关系梳理了一遍。 包括熟人的朋友、战友、同学等等。 对于租房子，没有什么难度。 这些，明天再说。 现在先找地方吃饭和住宿。 金昌地区到底是个大城市，相比民安县，可以吃饭的地方太多了。 “子明，你没有必要为了陪我，专门租个地方住的。” 吃饭的间隙，丸子头有些羞答的提出了她的想法。 丸子头的脑海里，租住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做羞羞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按照张子明的想法，是要租住一处门头房和一处住宅房的。 门头房呢，就用来经营； 住宅房呢，就用来日常居住，丸子头平常休息的时候可以过来改善一下。 如果门头房和住宅房能够合而为一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的房子就比较少了。 “丸子头，我一刻都离不开你，你在哪我就要在哪。” 张子明的土味情话也很管用。 丸子头心里甜甜的。 住在一起，肯定避免不了，要干一些羞羞的事情。 那又怎样，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这样吗？ 只是担心学校的规定会不会比较严格？ 如果到时候晚上不能再外面居住的话，那就只能利用周末白天来相聚了。 一个男人，能够跟着一起来大学陪读，心里能不温暖吗。 第128章 拜访朋友的朋友 二人吃完饭后，又在学校外面附近的街道，继续压马路，熟悉了一下。 总不能刚吃完饭就运动？ 那样的话，也太猴急了。 而且体验感也不好。 80年代的晚饭后，街面上的店面几乎没有开门的。 确实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等消化差不多的时候，二人来到了排名金昌地区前三的宾馆。 东方宾馆，在金昌地区绝对能排的上前三名。 比省城的齐城宾馆稍微差了一点，但也是有独立卫生间的，这才是张子明最需要的。 照例还是开了两个房间。 安全第一。 夏日炎炎，一身津汗。 丸子头有些羞羞，执意要去另一个房间洗澡。 这怎么能行？ 如果要分开洗的话，何必来东方宾馆呢，随便一个小招待所不就打发了？ 张子明决定来个表率作用，率先脱光了衣服走进了独立卫生间。 丸子头全程都是背对着的。 虽然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生活过。 这样明目张胆的鸳鸯浴，丸子头的内心里还是不安的。 率先走进卫生间的张子明，大概等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才隐约听到了丸子头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年前的躯体是火热的，一触即燃。 不需要什么前奏，洗完澡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一次升华。 夏日长夜漫漫，本来就无心睡眠，何况身边有一具曼妙胴体呢？ 几个亿的生意，还要继续谈一谈。 翌日。 年轻的肾腰也有一丝疲惫。 看到丸子头婴儿般甜蜜的睡容，张子明幸福无比。 前世的时候，哪有这种享受啊。 人，还是得有钱才行啊。 随即琢磨起了今天的安排。 有两位朋友是一定要拜访的，另外还要去一趟金昌百货公司，结婚的东西需要置办一部分。 两位朋友，说起来并不是张子明的朋友，只能算是张子明朋友的朋友。 其中一位是金昌师专的保卫科长季长亮，另一位是青年路派出所副所长赵海。 这两人都是杨佳明的战友，在省城的时候，张子明特意咨询了杨佳明是否有战友在金昌。 不仅有，还有两位，这让张子明喜出望外。 自己在金昌地区，可没有熟人，这第一步就得从这两人开始。 另外，徐一民也有几个朋友在金昌，这几个朋友可以等过段时间再联系。 张子明现在需要做的是在金昌师专附近租房子，而季长亮和赵海二人都是在金昌师专附近，能帮上忙的概率最大。 “你个大坏蛋，有点疼。” 丸子头睁眼后的第一句话，还是那样的甜。 至于有点疼嘛，只能是慢慢习惯了。 熟悉了，适应了就没事了。 早饭后，先去拜访了季长亮，昨天他不在，在的话，昨天就先认识一下了。 季长亮中等个头，年龄比杨佳明大一岁，也算年轻有为了，金昌师专保卫科长的级别和身份，还是很有自豪感的。 见面就紧紧握住了张子明的手： “子明，你好，你好，杨佳明给我打过电话了” 季长亮虽然离开部队多年，但是还有很明显的军人特征。 认识之后，张子明聊起了租房子的事情。 “子明，门头房比较好租，这附近有些房产是金昌师专的，我可以跟后勤科联系一下，租下来没问题，就是住宅房不大好找，你得等等了。” 季长亮说的很实在，张子明也接受。 不过，也没那么着急，毕竟丸子头开学是在九月份呢。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肯定能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 这年头没法购买，能买的话，张子明绝对会买下来。 “亮哥，我昨天进去金昌师专溜达了一圈，看到也有不少学生放假没回家呢。” 张子明还是想打听一下那个嚣张学生的信息。 像这种嚣张学生，家里一般都是有点背景的，知己知彼，采用针对性的措施才有效。 季长亮自然也在琢磨，什么意思？ 问这个有什么用意吗？ 当张子明说起篮球场的时候，季长亮略微有些明朗了。 篮球场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难不成遇到冲突了？ 不过，也没有直接问起。 张子明要是寻求帮忙的话，肯定会直接说的。 既然没有寻求帮忙，他季长亮也就不瞎打听。 篮球场那边，常去打篮球的几人，他季长亮都熟悉。 根据张子明的描述，知道是寻找谁了。 “是不是头发偏长，鹰钩鼻？” 季长亮根据张子明的描述，补充说道。 对上了，就是这个学生的信息，需要了解一下。 季长亮有一说一，这个鹰钩鼻不是个安分的学生。 作为保卫科长，对于一些捣乱分子，都有黑名单的。 这个鹰钩鼻名字叫做黄平，父亲是工商部门的，就住在金昌市里，因为离金昌师专不远，即便是放了暑假，也经常过来打篮球。 对于这种多少带些关系的学生，保卫科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情况了解，张子明心中也有了打算。 即便是地委书记的儿子，张子明也会教训他一番，何况只是个工商局一般干部的嚣张儿子。 丸子头是不容被亵渎的。 既然这个黄平有色相，自己就帮他治一治。 拜访完季长亮之后，张子明又骑自行车去了青年路派出所。 赵海作为副所长，对于金昌师专附近这一片更加熟悉。 让他也帮忙找找房子。 这个年头租房子很不容易，又没有中介，又没有小广告，全靠亲友同事口口相传。 跟赵海的认识，相比季长亮就简单一些了。 季长亮作为金昌师专内部的干部，搞好关系，对丸子头有利。 赵海作为地方派出所副所长，对张子明的生意是有帮助的，但是对于丸子头的学业作用不大。 简单认识过后，再加上派出所比较忙，张子明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宾馆的时候，丸子头还没有起床呢。 看来，昨晚上确实累着她了。 再累也得起来了，要不然耽误退房了。 下午去百货商场买完东西就得返回去了。 在外面住一晚就不错了，可不能得寸进尺。 第129章 开始单干，明欣服装厂和明欣罐头厂 今天需要买回去的一个大件是缝纫机。 之所以需要从金昌百货公司购买，那是因为淘换的这张缝纫机票，没法从民安县百货公司购买，只能从金昌百货公司购买。 三大件还是需要置办的，尤其是缝纫机，丸子头结婚穿的衣服，需要亲自动手缝制。 因为，这个年头还没有这种样式，只能自己动手缝制了。 8月中旬，天气还是很热的。 给丸子头准备的结婚衣服是一件连衣裙。 样式来源于后世，既修身又显身材。 当二人从金昌百货公司出来往回返的时候，路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紧紧的盯着。 这个眼神来自张叶平。 张叶平先是在县里混了一段时间，被暴揍了之后，就来到了金昌地区。 今天游荡的时候，就发现了仇人与单相思。 心里也恶狠狠的诅咒着面前这两人。 对于背后的恶狠眼神，张子明和丸子头自然没有发现。 但是，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再碰面的。 因为张叶平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等回到瓶子村的时候，太阳也要下山了。 缝纫机就放在了新盖起的新房子里。 没错，就是直接放新房里了。 丸子头的新衣服就在新房里做，这样的话，丸子头可以天天来张子明这里。 很好的由头，毕竟结婚的新衣服，张子明只会画图出样式，操刀还得丸子头亲自来。 新房里没有别人，这段时间，自然会把张子明美嗨的。 一想可以天天跟丸子头happy，张子明心里乐开了花。 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第二天，把丸子头接过来放到缝纫机旁之后，张子明就去找张忠和了。 开厂子需要场地，得找张忠和租块地。 工厂还是要建在瓶子村，大把的劳动力可以用。 “大侄子啊，你要租村里的地？” 张忠和虽然能接受个体户，毕竟分田到户的政策都抢先试点了，个体户政策又算什么。 但是，对于张子明单干办工厂，还是有些震惊的。 他能理解，村民未必能理解。 雇人干活的时候，会不会被说成资本主义啊？ 对于张忠和的担心，张子明都一一具明情况。 胆子大一些，螃蟹吃起来，荷包才会鼓起来。 都在政策范围之内，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忠和就把村里可以利用的空地指了出来，挑一挑。 这些空地又不是耕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租给张子明呢。 挑了两块相对平整的空地之后，明欣服装厂和明欣罐头厂就要建在这里了。 厂名叫做“明欣”，顾名思义，从张子明和林雨欣，两个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 丸子头知道后，开心的像个孩子。当天就不顾一切的骑了大马。 至于土地租金嘛，可以商量。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有的忙了。 首先是张子明，要联系原料和设备。 像布料与缝纫机等，都是利用刘小惠姑父的关系，从省城进货。 这里面有一些利益关系，不过，张子明愿意投这个资，关系一亮，真的是省心啊。 而罐头厂目前也不用什么设备，都是人工生产。 包括选果、切块等等都使用人工，而封口则使用大锅热蒸的方式，在压力的作用下，瓶盖会往内收缩，完成密封。 至于罐头要用到的水果原料嘛，那就多的是了。 东鲁省是个水果大省，苹果、桃、山楂、梨等等都不缺，包括鱼罐头也可以尝试。 而且这些水果也要陆续采摘上市了，像桃子基本在7-9月份，苹果、梨、山楂基本在8月下旬9月初就开始采摘。 时间刚刚好。 罐头厂要用到的玻璃瓶和瓶盖，则走了徐兴文的关系。 厂房修建的事情就交给二叔了，自己不在村里的时候，二叔就是这两家工厂的负责人。 老爹和老娘就帮着筹备婚礼的事情。 都在忙碌之中。 所有的工作都在有序进行着。 唯一的缺点就是村子还没有通电。 对于通电，张子明有了新打算。 “子明，你这个办法好啊，叔也不能让你吃亏，租期给你无限延长。” 张子明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张忠和一万个同意。 村里的那块破地，没有人会租，也只有张子明班厂子才会租。 虽然张子明不给租金，可是张子明答应给村里通电。 通电的费用，徐会计是测算过的。 怎么着也得四五万块钱。 靠村里这两家工厂的话，也得等一两年，现在张子明愿意承担这个费用，大队干部都是求之不得。 张子明感觉这钱花的很值。 给村里做贡献，是张子明一贯的作风。 虽然这次通电要花四五万块钱，但是两块地的租期无限延长了。 最重要的是，马上要结婚了，到时候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堂堂的，多好啊。 另外就是，工厂早晚要上机械化的，提前把电通好，就不会耽误了。 比如说，罐头厂，早晚要上流水生产线的；服装厂也要上锁扣机等等。 村里的两家企业也一样，砖瓦厂目前还是人工打坯呢，通电后就可以使用制砖机了；家具厂也一样，有一大堆的机器等着上呢。 说干就干。 兵分两路。 张忠和立马打了申请报告，效率还是比较快的。 毕竟现款送到电业局，电业局还是乐意马上安排施工队的。 并不是每个村都有条件通电，所以有现款到账，电业局则第一时间进行了安排。 而张子明忙成了陀螺。 又要结婚，又要办工厂的。 去省城银行取钱的事情，都是一天内完成的。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时候，家具厂却是出了意外。 这个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就在张子明忙成陀螺的时候，张晓勇找了过来。 “子明，家具厂出了点问题” 张晓勇前一段时间也算意气风发，没成想，接着就遇到难题了。 这个难题，是早就埋下的祸根，早晚得有这么一出。 问题早出现，强过晚出现。 这个问题也在预料之中，张子明也有解决办法。 不就是县木器厂感觉受到了瓶子村家具厂的挑衅，去县里告了状吗，不就是木材供应受限了吗。 多大点事，张子明有办法解决木材原料的问题。 第130章 证据当然有 “忠和叔，还有晓勇，就算没有县木器厂捣乱，我都想建议你们单独找木材供应单位了。” 对于木材的供应，不能全部指望计划指标，县里的领导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好几个山头呢。 木材供应，说卡死就卡死了。 “子明，你有什么想法？”张忠和跟张晓勇同时迫切的问道。 想法，自然是有的，得需要往东北跑一趟了。 县木器厂的木材也是从东北林场运过来的，至于民安县当地林场，可以忽略不计的。 早在找徐一民帮忙，从县木器厂搞一份安全生产条例的时候，就顺便把东北林场那边的信息摸了个底。 “子明，那东北那边的林场，能卖给我们吗？” 张晓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只是个村办的家具厂，木材的使用量还是有限的。 对于使用量，张子明不担心，家具厂的规模肯定要扩大的，一次性一车皮的木材，没有什么问题。 并且这次去东北林场，只沟通计划外指标。 80年代初的林场，除了计划内供应之外，也有计划外指标的。 而且林场更喜欢计划外指标，因为计划外指标是单独给林场增加福利的来源。 当然，每方可能会贵上十几块钱，那又何妨呢。 家具样式一直推陈出新，成品贵上几块钱也不打紧。 另外瓶子村家具厂的运营成本比县木器厂低多了，里外里一合计，成品的价格不一定会比县木器厂的价格高呢。 “忠和叔，晓勇，你们就放心去沟通好了，咱就要他们的计划外指标。” 张子明鼓舞着面前的二人，这事绝对靠谱。 第二天，张晓勇就按照交待好的事项，带着村里的三位酒神壮汉出发了。 这次直奔东北林场，直接从林场运木材过来。 成功的概率在90％以上，哪个林场的领导不想给职工增加福利啊，增加福利就得在计划外指标上松松指头缝。 辅助上感情牌，绝对有胜算。 至于县里审批的计划内木材，愿意批几方就批几方，权当白捡。 张子明确实走不开，要不然也一定往东北跑一趟，夏天的东北还是很凉快的。 忙完家具厂那边的事情，张子明就得接着忙自己的事情了。 明欣服装厂和明欣罐头厂，这可是真正属于张子明的产业。 未来的明欣集团，就先由这两家企业打底。 老家这边完全可以由二叔顶着，还有几个本家的兄弟做辅助。 对于人工的使用，服装厂这边当然全部使用女工，如果能自带缝纫机，工资可以比其他人高一些。 虽然缝纫机的购买，有刘小惠姑父的帮忙，但是数量也是有限的，如果员工能自带缝纫机，张子明愿意多出工资的。 而罐头厂这边的用工，男女都要用，有不少体力活。 至于金昌地区的销售点就得重新招人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但是，难免会有意外。 二叔指挥着一帮人修建着厂房，相比盖砖瓦房而言，厂房的修建要简单一些。 厂房开建的时候，有人过去闹事了。 二叔本以为能解决，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张子明。 正好张子明要过去看厂房的进度，刚过去就听到大喊大闹了。 “你们得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啊。” “你们不能光想着开厂子啊。” “我儿子就是被你们气跑了的。” 刚过去，就听到张宝林的喊叫。 一副醉酒的模样。 看到张子明过来，更是来了劲。 “张子明，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安排我家叶平去出义务工，就是你使的坏，你要负责把我家叶平找回来。” “我家叶平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张宝林的喊叫，感觉是半醉半醒状态。 估计，清醒的时候不敢这样喊。 借着酒劲，跟张子明较劲了。 张子明现在一跃成了全公社的明星人物，跟张子明关系不错的几个本村青年，现在也安排在两家工厂上班。 自从试点了包干到户政策，在工厂上班的人都开始发工资了。 之前是记工分，没有太特别的感觉。 开工资，可就不一样了，刺激太强烈了。 尤其是跟张子明关系最好的张晓勇，现在几乎就是家具厂厂长的角色。 一家人的地位与日俱增。 作为张晓勇的邻居，所有的这些，张宝林都感受颇深。 可是他儿子张叶平不争气啊，不仅不争气，还把张子明给得罪了。 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张宝林的大喊大叫，吸引了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尤其是那些想到工厂上班却没如愿的一撮人。 就像专门看张子明的热闹一样。 也有在劝说的： “子明，你就帮着找找，你天天去外地，出去的机会多，都是一个村的，帮着找找。” “是啊，子明，都是一个村的，能帮就帮。” 能帮就帮没有问题，可是张叶平这个家伙值得自己帮吗？ 莫不说前世害惨了自己，就是现在。 几次三番的找茬，能轻易原谅吗？ 未经他人苦，就劝他人大度，合适吗？ “各位，我确实在县里遇见过张叶平。” 张子明开口的时候，人群比较安静，尤其是张宝林，听到有关他儿子的动向，老实了很多，这哪像醉酒的人啊。 “可是，我虽然遇到了张叶平，他不给我劝说的机会啊，伙同两个混混就要劫我的道，各位，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做？” 张子明干脆就把上回取县里遇到张叶平劫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是想自己再遇到的时候，了断一下的。 现在等不了了，这种对立关系还是公布出来最好。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劫道怎么还能劫本村人呢，真是的” “劫道？看不出来啊” “不会？都是一个村的？” 张叶平一位本家亲戚在议论的人群中喊到：“子明，这事可不能瞎说，叶平不是那样的人，你说话得有证据。” 哼。 张叶平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没有劫到你的头上？ 证据？还知道证据。 证据当然有，就怕说出来，丢人的还是你们啊。 第131章 三叔和三婶回来了 这家人还要证据？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监控，要不然，非得拿出来放给你们这些只会咋呼的人看一看。 本来这事，张子明不打算说的。 现在，不得不说了。 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给你们留面子了。 “各位，张叶平在县城混了几天，跟着一位叫魏国庆的混混，在劫了我之后，就被魏国庆打了一顿，之后几天不知去向了，你们要去不信的话，可以去县城打听一下，不光魏国庆，其他的小混混也知道这事。” 张子明的话，给张宝林的冲击很大。 张宝林直感到血压飙升。 被人点名道姓的这样说出来，万一有人好奇，去县里打听呢？ 看这样子，八成是真的，真是丢死人。 看热闹的村民，也是议论纷纷。 “子明，那他们劫你的道，你是怎么摆脱的呢？” 总有好奇宝宝追着问。 没看到张宝林都低下头了吗？还这样追问。 “我如何摆脱的？很简单，以暴制暴。” 张子明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们是听说过张子明在李家河大队时的勇猛，应该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情景，不至于撒谎，这些事都是能打听出来的。 张宝林几人算是自讨没趣了。 这个时候，张忠和出来打圆场了。 老狐狸，一开始的时候咋不出来？ 现在把这些人逼的哑口无言的时候，你出来了，真会挑时候。 张忠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张忠和都出来打圆场了，难不成还要继续对峙下去？ 就算是村里的那个顽固派“老白毛”，现在也很给张忠和面子。 “子明啊，无论是谁，无论在哪里，只要咱再见到张叶平，咱一定把人给叫回来，天天在外面瞎混算什么啊，都是一个村的，咱不要生分了。” 张忠和的心里大概有些内疚，说起来还是张忠和安排的出义务工，虽然是张子明提出的建议。 所以，两边都不想得罪，两边都想笼络住。 张子明现在也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事情。 再说了，张叶平从县城离开之后，谁知道去哪里了啊。 虽然张子明不知道张叶平的去向，但是张叶平却在筹划着新的复仇计划。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人群退去之后，厂房照旧开建。 村里边没有进家具厂和砖窑厂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红着眼盯着呢。 新建的这两个厂，说什么都要来上班。 不为别的，挣点活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既然有人可以进厂挣钱，那所有人都有可能。 这里还是交给二叔负责，用谁或者不用谁，二叔心中有数。 张子明回到新房检查线路去了。 电业局这次的效率比较快，15天之内肯定能完工。 当初盖新房的时候，张子明可是都预留电线口了。 对应着落地扇、吊扇、电视、洗衣机、冰箱等等，这些位置都预留了线口。 通电以后，这些家电，一样一样的往家搬。 当然，也不能太炫了，要不然会被嫉妒的。 “子明，还是你有远见，盖房的时候就预留了线口，线都在墙里边，就像隐藏的一样。” 丸子头还在加工婚礼裙，对于预留线口这事，十分赞赏。 “那是，未来所有的家电都要备上，你也抢先一步感受一下。” 张子明搂着丸子头，亲昵的撩了一下。 在自己家里撩自己的老婆，没问题。 “讨厌，你又欺负我。” 丸子头扭动着身体，虽说是在躲避，可更像是吸引。 “要不我们试试床？” 床有什么好试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丸子头反而还放开了，挑衅的说道： “试试就试试，这回我在上边。” 张子明心中一喜，急忙快速关起了大门。 半个小时后。 风平浪静。 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哐当哐当的，丝毫没有在惜新大门。 “哥，开门啊，大白天的，怎么关门了啊？” 是弟弟子越在叫门。 “来了，来了。” 张子明一边招呼着，一边跟丸子头整理着衣服。 “幸亏忙活完了，这要是进行了一半，那多可惜啊。” 张子明对着丸子头淡淡的说道。 丸子头一阵幽怨：“以后以后只能晚上做，白天你就放弃。” 说的也是，晚上确实安全。 可是白天别有一番滋味啊。 白花花的，亮眼睛啊。 晚上关着灯，啥也看不见。 “子越，干啥啊，敲门这么急？我正跟你嫂子整理线路呢。” 张子明顺手拽出了一节电线。 “哥，三叔和三婶回来了，爹让我过来叫你呢，你跟嫂子一起过去呗。” 子越回答道。 三叔和三婶回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干嘛？家里也没什么事啊？ 盖房子给的100块钱，也已经还过了。 这不年不节的，会有啥事呢？ 张子明一阵不解。 “三叔和三婶，没说来干嘛吗？”先从弟弟这里打探一下。 “刚到呢，啥也没说，但是说了，是来找你的。”弟弟就知道这些，其他的也不知道。 “行，过去看看。” 张子明虽然对于三婶有些抵触，但是对于三叔，亲情还是大于天的。 张子明和丸子头放下了手中的电线，一起来到了隔壁的老屋。 “三叔、三婶。”张子明打过招呼后，丸子头也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 丸子头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扭捏了，都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与其扭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呢。 “子明，雨欣，来，吃一块桃酥，回来的时候刚买的。” 三婶的热情，绝对超乎了张子明和丸子头的想象。 丸子头对于张子明的这个三婶是有一些了解的，这好像跟了解的不大一样啊。 张子明也是暗暗嘀咕，这是要闹哪样？ 三婶什么时候有过热情的笑脸啊？ 难不成今天早上的时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且不说三婶会买桃酥给家里人吃，就是三婶回来的次数，那都是屈指可数的啊。 绝对不正常。 绝对有事。 “三婶，有啥事吗？咱都是至亲，不用那么外道。” 张子明琢磨，还是直接一点，并且占据一下主动。 果然，这样一说，三叔对着三婶开口了： “你看，我就说嘛，有事直接跟子明说就是了，子明不会不帮忙的。” 三婶抿了抿嘴唇，彷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终于开口了。 第132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 三婶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有求于张子明这个农村大侄子。 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一大家子的三婶，居然要找张子明帮忙。 但凡有其他的办法，估计都不会过来找张子明。 明确了张子明的态度之后，三婶说起了她娘家侄子的事情。 原来三婶有个侄子，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各种体育项目却玩的很溜。 一门心思的想上体校上学。 可是天不遂人愿。 越是想去，越是不得。 暑假前的选拔测试，倒霉到家。 测试前一晚，闹肚子半宿，第二天哪还有力气参加测试啊。 运气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没有被选上。 这个时候来找张子明，估计也找过关系，做过努力了。 可能是真的没有找对门路。 三叔了解一些家具厂的事情，知道因为张子明的缘故，才接下了县体校的订单。 如此说来，县体校的关系还算过硬。 三婶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急忙招呼三叔一起回来了老家。 她可能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今天的情景，她一个城里人，居然要求农村的侄子办事。 此时也顾不上这些考虑了。 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了，把她侄子送到县体校，那在她娘家那里，可是大功一件。 对于三婶说的这个事情，张子明没有做保证。 因为张子明不清楚县体校招生的情况，也不清楚三婶那个娘家侄子，到底是不是个好苗子。 虽然他跟高校长很熟，但是也不能随便推荐，至少得有点功底。 “三婶，把你侄子的学校和名字跟我说说，这事我先找人问问，我明天就去趟县里，到时候给你信。” 张子明明天确实要去县里，早就定好的事情。 一是参加徐一民的婚宴，徐一民正式成为了某位县级领导的乘龙快婿。 其实，这也得益于张子明帮助徐一民提前两年成名，要不然，这个婚礼应该是两年之后才举行的。 明天去县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去县体校高校长那里一趟。 当然，并不是专门为了三婶侄子的事情。 而是给高校长送个贺礼，高校长的儿子今年也考上了大学，正儿八经的京城体育学院。 这所学校可是所有体校学生最向往的学校之一。 在那里的，可都是国家队的好苗子。 三婶也没指望，张子明能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听到张子明明天就去县城跑一趟，还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断的夸奖：子明有出息、雨欣越来越漂亮了。 这些词，好像从来没有从三婶的嘴里说出来过。 今天算是头一遭。 正事谈完，就开始招呼做饭了。 丸子头帮着做饭是理所当然，三婶居然也下厨帮着做饭，真是破了天荒。 张子明带着三叔，来到了修建厂房的地方，二叔还在这里盯着呢。 “三叔，我计划在这里建两个工厂，二叔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盯着盖厂房呢。” 三叔知道张子明新办了营业执照，就想着看看厂房的情况。 心里也无限感概。 “什么时候到的啊？”二叔看到老弟后，关切的问道。 “刚到呢，跟着子明过来看看，听说你一直在这里帮忙盯着呢。” 三叔此时是羡慕两位哥哥的。 大哥，那就不用说了。 有张子明这个好儿子，现在活的，就是两个字：舒坦。 二哥呢，也是沾了张子明这个侄子的光了，现在俨然一副大厂长的样子。 而且，这两位哥哥一直生活在农村老家，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比他这个在城里的三弟要密切多了。 尤其是张子明这个大侄子，跟二叔的关系，绝对比跟他这个三叔的关系，要密切的多。 聊了一会之后，张子明就领着两位叔叔回了家。 午饭无疑是丰盛的，就算不招待三叔和三婶，张子明一家的生活水平也是提高了一大截。 三婶不禁感叹，自己是个城里人又怎样，这顿饭菜，她是无论如何也弄不到这么高标准的。 时过境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送走三叔和三婶之后，张子明跑去看电业局施工队的进度了。 需要从公社那边的变电站开始铺设线路，同时村里也需要备一台变压器。 在张子明的慷慨之下，村里备的变压器是一台大容量的。 不仅要满足民用电的需求，更要在未来几年满足工业用电的需求。 瓶子村的用电，一下子走在了公社各村的前列。 现在就差修路了，如果再把路修一下，那就完美了。 也不能心急，需要徐徐图之。 现在这么一折腾，张子明在省城的存款，可是一干二净了。 看来还得跟周进成做笔生意，储备点资金才行。 事不宜迟。 张子明又骑自行车往山前村跑去。 来到山前村，又想到了杨家兄弟。 自己准备在金昌地区弄个服装店，要不要让杨家兄弟过去帮忙看店啊？ 也算帮一下杨家兄弟。 也不知这两兄弟愿不愿意去金昌地区发展。 算了，还是先上山，先把捡漏的事干完再说。 轻车熟路，两个小时的时间，张子明的挎包就鼓了起来。 这些足够用了。 干完正事，路过杨家兄弟门口的时候，就停下了。 在大门口就听到了杨家兄弟老母亲的声音：“你们兄弟两个跟张子明关系不错，要不再去找他借点钱？” 杨大江摇着头说道：“娘，子明已经帮了不少了，再去麻烦人家，不好。” 杨小江也赞同哥哥的说法。 之前的时候，又是粮食，又是的确良布料的，张子明已经给了不少帮助。 现在再去找张子明，就有些厚脸皮了。 听到杨家兄弟好像是遇到了难处，张子明推门进来就大声道： “大江、小江，遇到事情不跟我说，还拿我当不当好朋友啊？好哥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看到张子明进门，杨家母子三人又惊又喜。 怎么还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杨母和杨家兄弟跟张子明热情打过招呼后，说起了家里的难题。 杨家兄弟眼里的难题，在张子明这里就不算什么事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叫问题吗？ 没有钱的话，那是个问题；有钱就话，那就不叫问题。 第133章 又欠了一个人情 杨家兄弟，也是张子明关系比较好的初中同学。 最近这一阵，忙三忙四的，自从盖完新房后，也没有联系这兄弟两个。 真的不知道，杨家兄弟居然遇上了难题。 原来杨家兄弟的老爹，生病住院，一时之间，又凑不出住院费。 所以才有了刚才进门时，杨家母子的对话。 这钱应该借。 杨叔也不容易，既然需要住院，那就踏踏实实的养病。 借钱的事情说好之后，张子明趁机说起了要在金昌地区开店的事情。 可是，眼下家里不能没有劳力啊。 “子明，按说你帮了我们好几次，大江和小江应该都去帮你，可是家里不能没有劳动力啊，要不先让小江跟着你去金昌，大江就先留在家里。” 杨母说的在理，杨父生病，家里不能没有个劳动力。 杨大江忠厚老实，杨小江脑袋灵活。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也会选择杨小江，开店需要个脑袋灵活的。 “婶子，可以，就听您的，去金昌也不着急，8月底9月初左右，这段时间，就先好好照顾杨叔。” 开店的事情并不着急，季长亮和赵海还没有给信呢，不过问题不大。 等张子明回到家的时候，先去大队部打了个电话。 参加完徐一民的婚礼，张子明准备再跑一趟省城，再跟周进成接个头。 荷包不鼓，心里没底。 之前的钱，现在都投出去了。 手里没粮，如果再遇到事情，那不就抓瞎了吗。 还得提早做好准备。 第二天上午，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就往县城去了。 无论是参加徐一民的婚礼，还是去拜访高校长，丸子头都上得了台面。 徐一民的婚宴规模比较大，整个红旗饭店都被包了下来。 张子明也没有吝啬，包了一个大红包奉上。 怎么说也是两个人过来吃席呢，拿少了哪行啊。 新郎官是整个婚礼最忙的人之一，张子明也没说上几句话。 不过，在这场酒席上，张子明见到了很多领导。 吃完席，张子明就载着丸子头，直奔县体校了。 路过县木器厂的时候，张子明多看了两眼。 张子明啧啧感叹，这木器厂的领导，心眼小了些。 如果心胸开阔一些的话，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比如说合资建立一家分厂，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村里的家具厂，无论硬件还是人力，都比县木器厂差了一截，可惜了了。 “子明，雨欣，来尝尝我刚买的茶叶。” 到了高校长家里的时候，高伟良校长热情的拿出了新茶叶。 不过，他儿子外出没在家。 “嗯，不错”张子明不会品茶，只能夸赞不错。 丸子头倒是知道一些夸赞茗茶的词语，说了一大堆。 “子明，你说的这个孩子，我也了解一点，也有人找到了我这里，我都没有答应。” 高校长是个有原则的校长，绝不会徇私。 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是面露难色。 看来之前的时候，三婶的娘家确实做过一些工作。 “别人来说情，我都没有答应，因为学校有学校的规矩。” 高校长说的在理，张子明也认真的听着。 但是张子明清楚，前面这些都是铺垫，绝对会有“但是”或者“不过”等转折词。 要不然，高校长不会跟张子明说这么多的。 果然。 “但是，既然你张子明过来说情，我呢，就破例一次，你们也说了，测试的时候，孩子的身体状态不是最佳，可以让孩子再参加一次测试，能通过，就来上学，怎么样？” 高校长既给张子明面子，又没有过分的违规。 如果一口答应入学的话，反倒是弄权了。 让孩子再参加一次测试，那就不一样了，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违规。 能通过测试，那就说明，孩子是值得培养的； 如果还是通过不了测试，那就说明，上回的状态不佳都是假的。 这个结果，张子明还是可以接受的。 既没有让高校长过分为难，又给了孩子一次补考的机会。 再测一次，那就再测一次。 自己要是不出面的话，那再测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结果，三婶那边应该也能接受。 如果是自己的弟弟或者小舅子的话，张子明说什么也要让高校长当场同意。 现在能给三婶娘家的侄子，争取这么一个结果，也算帮了三婶的大忙了。 “高校长，真的谢谢了，这样做的话，不会太让您为难？” 高校长是个有原则的人，张子明不想给他平添麻烦。 “为难？如果为难的话，那可就帮不了你了，呵呵。” 事情谈完，高校长也很放松。 看着张子明真诚的面孔，开了个小玩笑。 “子明，你要开一家服装厂吗？” 高校长震惊，要说家具厂，那还是村办企业。 这个服装厂可就是张子明个人的了。 “是啊，服装厂就开在村里，至于销售呢，我就准备自己开店，不走百货公司的渠道。” 张子明是这样打算的，也就如实说了出来。 百货公司那边，目前还不想接触。 给百货公司供货的话，估计价格会压的比较低。 自己开店的话，是麻烦了一点，但是利润高。 “今年赶不上了，明年我们的校服、参赛服都交给你来做，怎么样？” 高校长信赖张子明，所以有意将参赛服的买卖交给张子明。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张子明最初的打算就是，仿照后世衣服的设计，主打女装，毕竟女人舍得花钱打扮嘛。 现在看来，走定制的路子，好像也不错。 除了学校，工厂劳保服的生意，也可以做啊。 整个金昌地区的学校和工厂，那是多大的蛋糕啊。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小小的切下一块来即可。 对于高校长抛出的橄榄枝，张子明开心的收下了。 这下，欠高校长的人情，又多了一个。 等从高校长家里离开的时候，丸子头笑着说道：“这个高校长，人挺不错的，看来高考那几天，你们两个聊的很开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也不会接下运动器材的单子了。 三婶交待的事情办妥，服装厂又有了一个新思路，张子明心情美美。 只是后来三婶的态度，让张子明大跌眼镜，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134章 操心的命 时间很赶，一路风尘。 张子明如此，周进成也是如此。 在接到张子明的电话之后，周进成就急忙联系了朋友购买机票。 此时的周进成乐于这单生意，利润太高了。 尤其是卖给那些港商们，在“来料加工”模式之下，已有多家香港珠宝公司选择在深圳或者东莞建立工厂了。 这就便宜了周进成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管是建厂、供货、招工，还是开宾馆，周进成把能参与的项目，几乎都参与了。 这就是南方生意人的头脑，只要能挣钱就干，不管是什么行业。 张子明还是跟上回一样，住在了齐城宾馆。 这一回也是十万的交易。 不过，没有再把钱存到省城的银行。 交易完以后，大胆的带着现金回到了金昌地区。 周进成都可以大胆的把钱带到东鲁省来，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怕什么呢。 越是带着大量现金，越要冷静。 如果总是小心翼翼，反而会露出破绽。 根据这个原则，张子明大摇大摆的拿着一大包钱返回了金昌，就地存在了金昌的几个银行中。 自己至少要在金昌市区待三年，等再用钱的时候，提钱就方便了。 去一趟省城还是挺费时间的。 回到瓶子村的时候，却发现电业局的施工队被团团围住了。 “你们得赔钱，我这只鸡一天一个蛋，全家的油盐酱醋可全靠着这只鸡呢。” 本村的王大娘气愤的喊着。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村民。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吓了一跳。 围着这么多人，还以为打群架呢。 原来是施工队卸电线杆的时候，不小心砸死了王大娘家里的一只鸡。 “是啊，小伙子，虽然你们是施工队，给我们架设电线，但是一码归一码，鸡的钱你们的赔啊。” 一位热心村民也在劝解着。 “大娘，不是我不赔，只是你要的价格也太高了？一只鸡顶多八毛钱一斤，你这只鸡最多三斤，我最多也就是赔你两块四毛钱？你上来就要五块钱，那不是坑人吗？” 施工队的一个小伙子，明显不服气。 这事，让谁，谁也不服气。 要五块钱，确实过头了。 施工队的小伙子，一天也就是挣一块多钱，让他拿出五块钱来，除非他疯了。 “小伙子，你说的轻巧啊，我这鸡一天一个鸡蛋，这些鸡蛋不算钱吗？” 王大娘也在努力辩解着。 这话好像也在理，这个时代养鸡是不容易的。 最开始的时候，社员家里不允许养鸡，后来政策放开，可以养，但是不能超过三只，超过三只就得“割尾巴”。 如今分田到户，允许养鸡，一天一个鸡蛋，可以拿到供销社换成钱，村民们戏称“鸡屁股里开银行”。 如今，王大娘家里的“银行”被电线杆砸死了，确实很心疼。 张子明没打算管这事，这事不好管。 估计得好好扯一阵子，毕竟是只老母鸡，要是公鸡的话，应该好处理。 可是，张子明正打算回头往家走的时候，施工队小伙子的一句话，又把张子明拉了回来。 他娘的，这事还得管啊，不管会影响通电的进度啊。 全村就自己着急结婚，想在结婚前通电。 村里其他人其实并不着急通电，这些年一直点煤油灯也挺习惯的。 如果张子明不是着急结婚，可能也不去理会。 现在不管不行了，不能影响通电的进度啊。 刚才小伙子情急之下喊出了：要撤走，不给通电了。 这把张子明急的够呛。 不通电，你们不受影响，我可想亮堂堂的过日子呢。 张子明急忙转身回来，先安排人去喊张忠和。 这个老狐狸，每当有事的时候都不在，总是事情快处理完的时候冒出来。 难道他张忠和不知道，这里有纠纷吗？ 肯定知道，只是不出面罢了。 同时，自己也安慰起了施工队的小伙子：“小哥，别着急，我们大队书记马上过来，咱协商解决，通电的事情不能说撂下就撂下啊。” 还没等小伙子回话，王大娘率先不乐意了：“子明，咱可是一个村的啊，你不向着我，向着外人啊？” “是啊，子明，你要是安慰，你也得先安慰王大娘啊。” 同村的热心村民，跟王大娘一伙。 就这样，一个不小心，张子明陷入到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就连施工队的小伙子，看张子明的眼神，都带着同情之意。 张子明跟施工队，同命相连了。 心里暗骂了一句，张子明又安慰起了王大娘。 劝解不能偏向。 还没说几句，张忠和就过来了。 “先别吵了，来的路上，柱子把情况跟我说了，吵吵也不是办法，老王嫂子，还有咱施工队的伙计，咱一起去大队部，咱商量商量。” 大队书记开口，还是管点用的。 基层干部是具体管事的，话不能不听。 不听基层干部的话，过后，暗地里使个绊子，也是有苦说不出。 王大娘自然接受张忠和的建议，提着鸡就要往大队部走。 施工队的小伙子可不吃这一套，一动没动。 你个大队书记，管的了你们村的人，可管不了施工队的人？ 叫进了你们大队部，那还不任由你们宰割了？ 张子明很同情施工队的小伙子，但是此时不是使倔脾气的时候。 “伙计，就算是撂挑子不干了，也是解决完了之后再撂，现在还是要解决的，先去大队部，放心就行，书记会公平处理的。” 张子明看出来小伙子的犹豫，又劝了一句。 不劝不行啊，施工进度可不能受影响啊。 晚上打开灯，亮堂堂的多好啊。 重生回来的张子明，真的闻够了煤油灯的味道了。 看在张子明刚才帮忙说话的份上，施工队的小伙子跟着往大队部去了。 “都散了，散了，该干啥干啥去。” 人群聚集没好事。 大队部，张子明没有跟着过去。 张忠和应该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 可是，令张子明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张忠和就安排人过来叫张子明了。 唉，天生操心的命。 第135章 你看这样行不行？ 大队部里吵成了一团糟。 别人怕张忠和，王大娘可不怕。 不牵扯利益的时候，可以供着你。 牵扯切身利益的时候，可不管你是谁。 王大娘死咬着赔偿五块钱，一直念叨着一天一个蛋。 越说越心疼。 眼看就要挤出几滴眼泪来。 施工队的小伙子，说破天也不可能赔偿五块钱出去，一天就挣一块多钱，谁舍得啊？ 顶多就是两块四毛钱的鸡，凭啥给五块钱啊。 就这样僵持着，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张子明来到大队部的时候，王大娘的儿子张德海也被从北坡的地里叫了回来。 看到这，就知道，张忠和没调解成功。 “德海哥，咱都相互劝劝，各退一步，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还没进门的时候，张子明先给定了个基调。 王大娘可以不给张忠和面子，也可以不给张子明面子。 但是，她儿子可不会这样。 日子还长着呢，得往长远看。 尤其是村里的家具厂和砖窑厂，他张德海没有机会进去上班，现在张子明的两家工厂开建了，他说什么也要进工厂上班。 手里有地，家门口有工厂，算收入的时候，不比城里人少。 这种日子他张德海也想过。 前面两家工厂错过了，现在这两家可不想错过。 看到张德海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子明心里清楚：这是想来罐头厂上班？ 不过，张子明没有承诺什么，得先进去大队部的办公室看看情况再说。 张德海是张德海，王大娘是王大娘。 儿子不一定能劝的动老母亲。 果然，张德海劝说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儿子，你过来不给你亲娘撑腰就算了，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啊？” 王大娘对儿子的表现，很不满意。 张德海一脸无奈的看向了张子明，意思很明显，这个老娘从年轻时候就较真，现在好像还更严重了。 施工队也是倒霉催的，砸死谁的老母鸡不好啊，非砸死了王大娘的。 这要是砸死了张子明的老母鸡，说不定还会请施工队过来一起吃呢。 所以，今天这事不好解决。 张子明递了个眼神之后，张忠和会意，点着烟袋跟了出来。 屋里剩下了王大娘母子，以及施工队。 “忠和叔，不好劝呢。” 门外的张子明也点了一支烟。 张子明虽然上心通电的进度，但也是仅此而已。 张忠和就不一样了。 能不能解决问题，关系着他的信誉和威望。 此时，张忠和更为迫切想解决问题。 “大侄子，你脑子灵活，叔是没有办法了，你帮帮叔。” 张忠和一脸倦意，村里扯皮的事情不少，也调解过很多。 可是今天这事真的很棘手。 王大娘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一点没有改，出乎了张忠和的想象。 人老了，脾气不是应该跟着减小吗？ 规律变了？ “忠和叔，你还真高看我了，那两个人，一个想要钱，一个不给钱，没有好办法。” 张子明其实想到了调解的办法，只是不想这么便宜了张忠和。 一开始，为了通电进度，张子明都想自己垫上钱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不是二傻子行为吗？ 刚才在来的路上，又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现在调解进行不下去，可以出手了。 只是不想这么便宜了张忠和。 每次都帮他解决问题，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啊？ 看到张子明为难的表情，张忠和一脸不相信，不可能没有点子？ 眯着的眼睛也瞬间明白了，这是拿捏你叔呢？ “子明，你再想办法，就算帮帮叔，行不行？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村里这些小伙子们招呼一声，闹洞房的时候都手下留情一些，怎么样？” 嗯。 张忠和这话说到了点上。 东鲁省结婚的时候，闹洞房还是挺没底线的，丸子头这样恬静的性格估计招架不住的。 现在有张忠和的招呼，张子明也就放心了。 可不想丸子头，被没有底线的闹洞房。 张子明做出一副思考状。 哪能一说条件就有点子啊，那样岂不是太明显了。 “忠和叔，你看这样行不行” 假装思考了两分钟，张子明提出了一个建议。 听到这个建议，张忠和两眼放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虽说不如直接给钱直截了当，但也是目前最实用的一个办法了。 “忠和叔，我进屋把施工队的叫出来，你先跟他们商量商量，没问题后再跟王大娘商议。” 还得先分别沟通才行啊。 要不说张子明不稀罕当村干部呢，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太费精力了。 当施工队沟通完毕的时候，开始跟王大娘摊牌了。 “老王嫂子，施工队也不容易，我们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双方都各退一步，怎么样？” 张忠和开始了他的表演。 王大娘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点了点头。 “老王嫂子，施工队给你赔偿现金两块五，剩下的两块五不给你现金，但是通电以后，让你使用10度电，怎么样？” 这就是张子明提出的建议，用10度电，不用交电费，剩下的钱，那不是一个样吗。 王大娘心里也在盘算着，到底合不合算。 看了一眼儿子张德海后，王大娘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唉，就这样，我就吃点亏，不能让你这大队书记为难。” 王大娘这话说的，让张忠和一脸黑线，这还不叫为难？ 谈赔偿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满意，也会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都是人精。 问题解决后，张德海故意落后了一步，悄声问道： “子明，真的给我老娘用10度电吗？” “你觉着呢？”张子明嘻嘻的反问道。 “我觉着不能？这样做岂不是占国家的便宜？” 张德海不是不想占国家的便宜，只是担心秋后算账。 “德海哥，实话实话，你这觉悟不错。” 张子明拍了拍张德海的肩膀，就离去了。 真相还是不说出来最好，要不然就是自找麻烦。 张子明的建议里是这样的： 表面上是给王大娘使用10度电。 实际上，只是抄电表的时候，故意压一压电表的走字就行了。 比如说使用了11度电，那就只抄1度电，那10度电就先一直在电表上。 等时间长了，再一度、两度的慢慢加回来就是了。 把抄表的电工，安排明白了就行。 国家的便宜，不能占。 第136章 叔有个新想法，你给参谋参谋？ 王大娘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施工队继续工作，通电进度不会受到影响。 这让张子明放了心。 目前的几件事情，都有分工。 有两件事，还需要张子明自己来落实。 第一件事，在金昌租房的事情，季长亮来电话了，需要亲自跑一趟，才能定下来。 第二件事，用人的事情。 工人可以由二叔操心包办，可是金昌的门头房用谁做营业员，得由张子明来挑，这可马虎不得。 这个时代，城里还没有下岗或者自主择业这么一说，根本没有多余的劳动力使用。 如果有，那就是小混混或者是尚未安排工作的返城知青。 小混混肯定不能用； 知青估计也看不上给个体户打工。 所以，金昌的营业员，必须要从瓶子村或者大林寨村挑选。 目前就只定下了杨小江一个人，至少还需要四个营业员。 一阵头疼。 还是先跑一趟金昌，先把房子定下来。 季长亮帮忙找的门头房，属于街道办的产业，面积大概有150平米，足够开服装店了。 至于住宅房，季长亮帮忙找了三套。 有一套是金昌师专的单位房，这一套张子明直接拒绝我。 邻居都是老师，这会让丸子头难为情的。 其余两套，就在城郊，骑自行车到服装店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时间。 这两套，张子明全租下来了。 宽敞的那一套就留给几个营业员住，另外一套就留给自己和丸子头居住。 张子明爽快的租下了一套门头房和两套住宅房，让季长亮羡慕不已。 暗叹：到底是做买卖的啊，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他这个保卫科长，除了旱涝保收，可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租房的。 事毕。 张子明请季长亮好好喝就一顿。 堂堂金昌师专的保卫科长帮着给租房子，这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吃顿饭是应该的。 等开学的时候，再帮着引荐一下中文系的老师们，提前给丸子头铺铺路。 所以，这一顿酒菜，张子明一点都没有吝啬。 两个人点了六个菜，四荤两素，规格相当高了。 季长亮军人出身，酒量出奇的好。 张子明这个大酒量，差点没招架住。 推杯换盏。 季长亮面色微醺、欲言又止。 “老哥，有什么话，说就行，就当咱是亲哥俩就行。” 张子明不知道季长亮有什么事，按理说，按照他的关系网络，没有什么难事的。 “子明兄弟，不怕你笑话，我家里有个亲妹妹，今年18岁，上过初中，一直在老家种地，我就寻思着” 没等季长亮把话说完，张子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拍着季长亮的肩膀说道： “老哥，没说的，你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就是我服装店的一号员工，工资暂时按照一天一块钱，另外按照季度发放提成，怎么样？” 季长亮的醉眼瞬间睁大。 话还没说完呢，这就给安排上工作了？ 季长亮激动的说不出话，举起酒杯又是一个一口闷。 其实，季长亮也有门道，也帮着找了几份临时工的工作，但是妹妹生性活泼，受不了工厂的严格制度。 季长亮思来想去，他这个妹妹其实适合干个体户。 现在既然有张子明这个关系可以利用，何不先让妹妹来张子明这里跟着学习一下呢。 等积累了经验和首桶金，那就开始单干呗，反正政策越来越松。 对于张子明来说，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吗？ 张子明还为找谁当营业员发愁呢，瓶子村人倒是挺多，合适的却不多。 这季长亮帮着解决一个名额，还真是帮忙解决了大问题。 继而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赵海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人选，要不也送赵海个人情？ 张子明决定，抽个时间联系一下赵海。 赵海如果也能解决一个名额的话，那自己就只从村里带两个男员工就行了。 相比带女员工出来，张子明更愿意带男员工出来。 酒足饭饱，送走了季长亮之后，张子明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去了城郊的住房。 刚租下来，先过去休息一会，醒醒酒再说。 足足睡了两个小时之后，才骑上自行车返程。 这个季长亮，太能喝了，下次跟他喝酒，得用点技巧了。 等回到村里的时候，被张忠和给拦住了。 “子明啊，还是你脑子好用啊。” 张忠和一阵欢喜，如同吃了蜂蜜一样。 咋回事？ 王大娘这点事，还用得着一直说吗？一直说不怕露馅吗？ 说到底，其实并没有给王大娘用10度电，只是耍个小聪明罢了。 经常挂在嘴边，难免会出问题的。 看到张子明不明所以，张忠和继续道： “晓勇刚才来电话了，事情谈妥了，跟你预想的差不多，这回看县木器厂还能出什么招。” 张忠和自信满满。 原来是木材的事啊。 木材这个事，早晚都要有此一劫的，现在既然找上了源头，也算一劳永逸了。 这回，县木器厂领导估计要把鼻子气歪了。 “忠和叔，那这是好事，下一步真的去县城开家具门市部了，好好跟县木器厂打打擂台。” “咱有这个实力。” 张子明对于张忠和跟张晓勇的慢节凑，很不赞同。 去县城开门市部这事，一直拖着，前怕狼后怕虎的。 你以为不去县里开门市部，县木器厂就不会再找麻烦了吗？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个时候最应该干的，就是按照之前商量的策略，把生意做到县城去。 总是做周围村子的便宜生意，利润太低。 县城里即将要结婚的青年男女，有的是，他们对于家具的需求非常迫切。 如果有现成的成品家具，他们不会等着木匠现做的。 “子明啊，去县里开门市部这个事，说实话，你要是在县里的话，我们就到县里开门市部；可是你又不在县里，我们心里没底啊。” “叔知道你有大志向，咱这个小村留不住你，但是，叔有个新想法，你给参谋参谋？” 张忠和很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琢磨出味来的张子明，心里一阵非议，还真是个人精，这是要把人的价值，充分利用到最大限度啊？ 第137章 又有人敲门？ 张忠和的那点鬼把戏，张子明一眼就看穿了。 看破没说破。 静静的看着你表演。 张忠和一脸老褶子开口了： “子明啊，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要去金昌发展，村里的家具厂也计划把门市部开到金昌去，刚才电话里，张晓勇也是赞同这个意见。” 还真是粘上了啊。 这家具厂，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就是纯粹的帮忙，是为了带领瓶子村致富的。 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了，怎么还要绑定自己啊？ 唉。 帮就帮。 谁让自己是瓶子村的一员呢。 张子明悠悠的说道： “忠和叔，步子迈的挺大啊？” 一开始劝着去县里开门市部，死活不去，现在一步迈到了金昌地区。 张忠和悻悻的回答到：“子明啊，这这不是看到你在金昌嘛，实话实说，叔就是让你有时间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要不然，叔不放心呐。” 张忠和一脸诚恳。 确实是实话实说。 瓶子村就没有走出去的人才，都是窝在地里种地的农民。 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虽然也能挑上几个，送到县里或者金昌的门市部去。 可是，没有一个人放心啊。 全村也就是张子明，外面世面见的多。 对于瓶子村家具厂而言，把门市部开到县里或者市里，没什么区别。 所以，张忠和跟张晓勇就商量好了。 既然张子明要在金昌发展，那么，家具厂的门市部就开到金昌去。 行。 这么看的起自己，那就接着。 “忠和叔，那就听您的，我听您指示，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诶呦，大侄子，可不敢这样说，叔知道你的本事，咱家具厂的发展，叔还要指望你帮忙呢，你呢，就放心在金昌发展，家里这一块呢，叔帮你看着。” 这才对嘛。 自己的两家工厂都在村里呢，免不了跟村里打交道。 张忠和现在姿态这么低，是好事一件。 回到新房，丸子头已经根据张子明的设计图，把结婚要穿的衣服做好了。 “做好了，穿上看看呗。” 张子明想过一下眼瘾。 在自己家里换衣服，用不着避讳？ 没想到，丸子头还是躲到了房间里去换衣服。 她才不会当着张子明的面换衣服呢。 要不然，半个小时都换不好。 等丸子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张子明眼前一亮。 人靠衣服马靠鞍，说的真没错。 丸子头原本高挑的曲线，展露无疑。 红衣的映衬之下，丸子头愈发白嫩。 平坦的小腹，让高束的腰线更加修身。 水嫩的脸蛋、白皙的天鹅颈，看了就想咬一口。 前凸，凸的错落有致。 后翘，翘的韵味十足。 这还能忍得住？ 新衣随即被三下五除二的解下，虽有抵抗，却越来越弱。 一番风雨。 半个小时之后，喷薄而出。 张子明气喘吁吁的将自己埋在了两团柔软之中。 此时的丸子头，虽然也是精疲力尽，但是鉴于上次被敲门的忙乱，还是用力推开了张子明。 “快穿上衣服，别再有来敲门的，都跟你说了，白天不能做，要做就晚上做，你你非不听。” 滋润过后的丸子头，虽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却是愈发娇嫩欲滴。 看来，男女之间的阴阳平衡，才是美容良药。 果不其然。 刚刚收拾好，就有人过来敲门了。 不会这么巧？ 在这个新房里，白天就跟丸子头做过两回。 两回做完，都有人敲门呢？ 只听院门外是柱子的声音： “子明，开门，大队部有你的电话，是金昌来的电话。” 金昌来的电话？ 金昌目前就两个熟人，一个是季长亮，一个是赵海，房东就不算了。 就算房东有事，估计也会先去找季长亮的。 会是什么事呢？ 难道是赵海？ 自己可是答应给赵海一个营业员名额的，这么快就有反馈了？ 果然，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就是赵海。 “海哥，不好意思，久等了。” 从新房到大队部要好几分钟呢。 “哪有啊，咱兄弟不说外道话，子明，之前你说有个营业员的岗位，正好，我老家的堂妹愿意来金昌，你看行不行？” 果然是这回事。 赵海跟季长亮一样，都是农村出来的。 多亏了当兵立了功劳，这才在回到地方的时候，安排了满意的工作。 可是老家的兄弟姐妹就没那么幸运了。 赵海也给他这个堂妹找过几份临时工的工作。 可是，情况跟季长亮的那个亲妹妹一样一样的。 所以，在张子明跟赵海说起有个岗位的时候，赵海没有拒绝，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老家的堂妹。 这堂妹的性格脾气不一般，宁愿跟着个体户上班干活，也不愿意去赵海给她找的工厂干临时工的工作。 对于赵海堂妹的事情，张子明不用考虑，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子明是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的。 金昌地区，人生地不熟。 第一次开店，难免会遇到各种问题。 现在有一个季长亮的亲妹妹，有一个赵海的堂妹，那一切不都稳了吗？ 那一片就处在金昌师专和青年路派出所的辖区内，有一位保卫科长和一位派出所副所长保驾护航，那张子明不是可以甩开膀子干了吗？ 不过，随后赵海又提起了另一件事，让张子明摸不着头脑。 只听电话那头发赵海，扯着烟熏嗓子说道： “子明，我记得你说，你没来过几次金昌？可是现在我了解到一个信息，有人在打听你和你未婚妻的情况，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 听到赵海的提醒和询问，张子明一阵纳闷。 会是谁呢？ 张子明瞬间把自己所接触过的人理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赵海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张子明有了方向。 难不成是他？ 好像有这个可能。 心眼小的人，都是睚眦必报之人。 尤其是，又有文化，又小心眼的人，格外会使用阴招。 如果是最好，也省的自己麻烦了，解决掉，以绝后患。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迷茫了，还会是谁呢？ 第138章 暴利多销可以吗？ 赵海后边的一句话是：“我跟季长亮打电话的时候，他说金昌师专那边也有人打听你和你未婚妻的消息。” “他知道我要和你打电话，所以就让我顺便也跟你说一下。” 这么一说，张子明最起码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金昌师专学校和校外都有人打听自己和丸子头的消息，地方有重叠，估计是同一波人。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之前篮球场遇到的那个黄平。 季长亮肯定也能猜到是黄平，但是并没有告诉赵海。 看来季长亮是真心为他张子明考虑。 担心赵海会惮于黄平老爹的公职身份，所以没有说出他的猜想。 相比之下，季长亮就不会避讳，教育系统是相对独立的。 不像赵海，可能会跟黄平的老爹有些交集。 这个黄平，自己铁定是要教训他一番的。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 第二件事，赵海与季长亮打电话，很有可能对自己要开的服装厂和服装店讨论了一番。 并且，最终认可了自己。 对于赵海的来电，张子明放在了心上。 “海哥，多谢提醒了，我这里你放心就行，我是不会主动惹事的；如果遇到问题，也会找你求救的，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啊！” 还是得给赵海打个预防针。 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可并不意味着别人来惹自己的时候，自己无动于衷。 赵海应该能听得懂。 “子明，咱是法治社会，有线索及时来找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海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态度还行，就是不知道真正面对一些“二代”的时候会怎样。 挂断赵海的电话之后，张子明又拨了个省城的电话。 一番沟通之后，张子明更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黄平的老爹，连个副局长都不是，顶多算个二级班子成员，有什么好得瑟的？ 心里已经有了分别对付黄平和黄平老爹的办法。 小的打到他服了为止；老的拿上级压死他。 就看黄平老爹会不会替他儿子出头了，不出头还好，要是强出头的话，那自己可能就又要为民除害了。 次日。 张子明哪里也没有去。 窝在新房里，画了一天的图纸。 没有美术功底，勉强能用。 虽然不好看，但是只要是做过衣服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这些就是服装厂的首批产品了。 开店计划在九月份，那个时候店里需要准备一部分夏装，一部分秋装。 东鲁省的九月份和十月份还是会有“秋老虎”天气的，夏装还是能销售一部分的。 尤其是开学季，大一的新生们未必能放的开。 但是大二和大三的学姐们，可是购物的主流。 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厂房就能建好，原料也能到位，就可以生产了。 在二叔的精挑细选之下，总共为服装厂选拔了三十位优秀女工，有婶子、有姐姐、有妹妹、有大娘。 这些人在家里都是持家能手，针线活都是小菜一碟。 而且，这里面有10位女工，可以自带缝纫机，这可是大大减轻了张子明的压力。 刘小惠姑父以及杨佳明的关系，总共才从省城拿下20台缝纫机。 加上女工自带的10台，这30台缝纫机就是张子明起步的资本了。 至于罐头厂那边，操心不多，罐头厂走的是徐兴文那边的路子。 对于罐头厂未来的发展，张子明另有打算，所以有些放手。 “子明，你是怎么想到的啊？这些样式，我好像都没有见过啊？” 丸子头翻看着张子明的设计稿，随口问道。 那是自然，自己这家服装店要做的就是引领时尚。 不过，再时尚也没有丸子头那件婚裙好看。 “丸子头，我这个服装店面向的群体就是年轻人，所以设计上都比较大胆一些，宣传的时候，可以说成是请了香港设计师进行设计的，保证有人相信。” 张子明有这个自信。 不说别的，这些样式，你在百货公司或者其他成衣店，根本就看不到。 所以，不管说是请了香港设计师还是美国设计师，都会有人相信的。 时代局限性，没有人会质疑的，因为你做的足够优秀，有让人相信的实力。 “看把你能的，还香港设计师？不过好像也能糊弄过去，你跟我说，我就相信。” 丸子头甜甜的微笑，有一副傻白甜的特征。 “子明，就是不知道，你价格卖多少啊？虽然年轻人喜欢打扮，但是也得考虑经济实力啊。” 丸子头说的对，价格太高的话，设计再好，那也没有量。 张子明现在既想要数量，又想要利润。 “丸子头，你说，暴利多销，有没有可能？” “啊？暴利多销？我没听错？我只听说过薄利多销，你是咋想的啊？” 任谁可能也无法理解。 暴利多销有可能吗？ 在民安县没有可能，在金昌和省城完全有可能。 张子明深吸一口气，说道： “之所以敢做暴利多销，那是因为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专、人专我转。” “什么意思？” 丸子头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张子明没有着急解释，而是一把把丸子头搂入怀中。 “先给点福利行不行？” 一脸坏笑。 “嗯呃讨厌” 惹的丸子头一脸娇嗔。 窸窸窣窣了一会，张子明才解释了一番。 丸子头不住的点头赞同。 这就是张子明的经营理念。 重生的优势，不就是要走在时代的前列吗？ 首先，张子明现在能搞到的布料种类多，除了最普通的白色、纯色，像带花纹的、碎花的、波点的，无论是的确良布料还是雪纺料，张子明都有渠道。 除了省城刘小惠姑父那里，周进成也给解决了一部分。 与周进成算是新开拓了合作领域。 这回就不是帮忙发货了，而且商业合作。 其次，服装样式，张子明脑子里有源源不断的想法，后世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呢，都可以拿到现在来使用。 再者，张子明还有一套营销的想法，无论跟谁比，都是相当炸裂的。 所以，对于在金昌的发展，张子明信心百倍。 第139章 猴票 时间匆匆。 算算时间，入学通知书也该来了。 张子明和丸子头没有被动等待邮递员的投递。 这几天，张子明都是带着丸子头主动到公社邮局去查询。 每天都赶在邮递员杨叔出发之前，先询问一遍。 “杨叔，今天有大林寨村的来信吗？” 丸子头一脸焦急。 因为，有的考生，已经陆续有收到入学通知书的了。 这对于还没有收到通知书也该考生来说，真的很煎熬。 尤其是这个时代。 有很多的可能性和很大的变数。 所以，只要一天没收到入学通知书，就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只有入学通知书到手，心里才安稳。 “嗨，子明、雨欣，你俩又过来了啊，今天还真没有大林寨村的信件和包裹，你俩天天来问，我都记着呢，放心，来了之后，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们送过去。” 杨叔是一位40岁左右的邮递员，整个公社就三个邮递员，每人负责20个村子，挺不容易的。 大林寨村和瓶子村都是杨叔的负责范围。 张子明紧紧握着杨叔的手，以示感谢。 临走的时候，还塞了一盒烟给杨叔。 杨叔老实巴交，自然推辞不要。 张子明就硬塞给了杨叔，一盒烟而已。 对张子明来说，又不是特别贵重的物品。 即便没有这盒烟，丸子头的入学通知书到了的话，杨叔也肯定会第一时间送的。 不像负责其他村子的邮递员，有时候，拿先去其他村子送信作为敷衍的借口，故意拖延某些信件。 对于杨叔，张子明还是感谢一番。 这个时代，邮递员既是铁饭碗岗位，又极其受人尊重，毕竟当前的通讯方式就这么几种。 张子明和丸子头准备离开邮局的时候，发现杨叔略带愁容。 “杨叔，有什么心事吗？” 张子明可不想有什么事耽误杨叔送信，不仅仅是因为最近要送丸子头的通知书。 杨叔本身就为人不错，工作也尽职尽责。 而且经常打交道。 重生回来，张子明挣的第一桶金，可就是杨叔来送的汇款单。 虽然都在计划中，但是收到汇款单的那一刻，张子明还是激动万分的，毕竟是第一桶金。 “呃，心事倒是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忙。” 杨叔平淡坦然中透露着无奈。 忙？ 邮递员能忙到什么程度？ 难不成最近信件大爆发吗？ 应该不至于啊。 1980年高考录取率还不到10％，全国考上大学的总人数才二十几万人。 具体到大北河公社的话，能有三四个考上大学的，就算烧高香了。 “叔，最近信件增多了？” 张子明想不到忙的理由是什么。 在邮局门口，两人点了烟聊了起来。 丸子头则乖乖的跑去自行车那里等着，妥妥的乖乖女。 “信件能多到哪里去啊，咱这能有多少对外交流的啊。” 杨叔说的是，越是落后的地区，对外交流越少。 对外交流多的地方，不可能贫穷落后，不管交流的方式是哪种。 “杨叔，那我就搞不懂了，那你说的忙，是忙什么啊？” 能有张子明忙吗？ 现在又要办公厂，又要开门店，又要准备结婚，又要陪老婆准备开学，还要接受张忠和的安排，帮着家具厂一起发展。 都四脚朝天了，也没抱怨说忙不过来啊。 吐了一口青烟，杨叔缓缓说道： “子明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邮递员也有分销任务的。” “年初分给我的邮票任务，到现在我还没有完成呢。” “最近几个月存了点私房钱，我就想着自己买下来，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 “你给我的这盒烟，说实话，我都不舍得打开。” 张子明听明白了，杨叔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一个人，能完成一半的任务，已经谢天谢地了。 咦。 突然间，张子明灵感乍泄。 邮票？ 现在是1980年，杨叔没完成的任务，莫不是后世一路高歌的“猴票”？ 想到这里，张子明一脸兴奋。 “猴票”的价值，张子明可是了解一些。 1980年出的“猴票”，起初并不起眼，甚至滞销。 很多邮局的职工，都有自我消化的情况。 可是当第二年，“辛酉年鸡票”发行的时候，众多集邮爱好者才恍然大悟。 原来邮政准备发行全套十二生肖邮票，若是集齐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那是何等的收藏价值？ 可惜，失去了先机之后，才发现当时发行的“猴票”居然一票难求了。 这套邮票可是集合了好几位大师的心血，具有十分高的欣赏和收藏价值。 张子明强压兴奋，试探着问道： “杨叔，邮票给我看看呗？我平常写信也比较多，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 有人帮忙解决完成任务，杨叔自然高兴。 “子明啊，叔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数量太多，就算你一天写一封信，那也要写个三四年才能用完，等你用的时候现买。” 杨叔知道其他两个邮递员是如何处理的，无非就是送信的时候强迫收信人购买。 可是杨叔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有人需要，正好购买，那再好不过； 如果收信人不需要，杨叔绝对不会压着信件强买强卖。 说话的同时，也把任务邮票拿了出来。 “猴票”。 确实是“猴票”。 张子明眼中难掩兴奋。 “杨叔，这邮票，你手里有多少啊？” “还有十版。” 剩下多少，杨叔心里还是有数的，天天数着呢。 “杨叔，都给我，我全要了。” 张子明毫不犹豫，打算全盘收下。 “什么？你全要了？”杨叔不敢相信，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造？ 这时的邮票，每版有80枚，一枚8分钱，所以一版的价格是64元，十版就是64元。 64块钱是什么概念？一块红砖才3分钱，就这64块钱能买2133块红砖呢。 “对啊，我全要了。” 当然会全部要下，如果还能再划拉几版，也不嫌多。 “不行。”杨叔却一口否决了。 “咋了，杨叔，为啥不行啊？”张子明一脸不可思议，能帮着给你解决掉任务，不是更好吗？ 第140章 收下猴票 “子明，叔知道你是好意帮忙，可是这么多邮票都卖给你，那不是坑你吗？” 杨叔知道张子明有这个实力，最担心的就是，张子明只是出于好意帮忙，而浪费金钱。 这种“帮忙”，在另外两位邮递员那里，经常对着收件人使用。 杨叔不忍心这样做，不想让收件人为难。 宁愿自己攒钱，自己收下。 张子明心里这个苦啊，怎么解释呢？ 这个坑，他是心甘情愿的想跳啊。 后世的情况，也无法跟杨叔描述。 要不然，杨叔肯定砸锅卖铁，肯定也要留下几版。 “叔，看您说的，坑不了的，实话实说，我城里边朋友挺多的，我可以帮你卖掉的，小事一桩。” 张子明只能使用这个借口。 杨叔经常跑瓶子村和大林寨村，对于这两个村子的变化，还是深有感触的。 对张子明的能力是认可的，这个借口还算说得过去。 “子明，这么多，你真的能卖掉吗？” 杨叔还是不敢相信，就算另外的那两位邮递员，强买强卖到现在，那还也有剩余呢。 “叔，不要小看我啊，我虽然年轻，可是路子广，别说你还剩下10版，你就是有20版、30版，我也能给你处理掉。” 这要是让杨叔，帮忙划拉一下，说不定能凑出更多呢，这个大漏一定要捡。 “子明，你要是真有这个路子的话，那可真是帮了你杨叔的大忙了啊！” 杨叔难掩激动，要是真能处理掉，不光是有钱回本，更会因为任务达标而涨工资呢。 在杨叔一阵感激之下，张子明也做好了约定。 张子明不可能随身带很多钱，而杨叔可以利用今天的时间，在邮政局内部再收集一下。 整版的，有多少凑多少，张子明全盘收下。 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子明，你跟杨叔刚才聊什么了？” 回村的路上，丸子头好奇的问道。 “买点邮票。” 回答简单，却是事实。 丸子头更是不解：“买邮票？哪里买不到邮票啊？买个邮票能聊这么久？” “诶呦，我亲爱的丸子头，刚才是不是让你等着急了啊？” 张子明心中一跳，肯定是等着急了，生气了。 “是等的有点久了，你叫声好姐姐我听听，就当是你赔罪了。” 丸子头用手戳着张子明的后背，笑嘻嘻的说道。 当然不会真生气，丸子头知道张子明经常会冒出一些想法，所以从来不会质疑张子明的决定。 “好嘞，我的丸子头好姐姐，小弟，给您赔罪了，中午带你去供销饭店吃好吃的，行不行？” 张子明对着自行车后座上的丸子头，模仿着戏腔，乞求的赔笑道。 其实，叫姐姐也没啥问题，丸子头的生日比张子明大一个月呢。 丸子头掐了一下张子明的肾腰，算是接受了张子明的赔罪。 翌日。 清晨。 张子明依然载着丸子头前去邮局查看。 已经连续查看4天了。 今天不光是查看入学通知书有没有到达，更是要跟杨叔交易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张子明可是带足了现金。 十块一张的“大团结”，张子明带了三十几张呢。 现在最大面值就是十元，要是有百元面值的话，那就省事了。 “大团结”之所以叫“大团结”，就是因为这一版十元人民币的正面图案，象征着全国各族人民的大团结。 所以，久而久之，十元面值的这张钱，大家就俗称“大团结”了。 “子明，昨天我找其他同事都收了一下，加上我自己的，目前有30版整版的，你能全部收下吗？” 杨叔还是有些担心，30版就是192块钱呢。 公社邮局的工资并不高，一个月才二十几块钱，这192块钱，接近他大半年的工资收入了。 “杨叔，看您说的，说好的事情，有多少要多少，不能变。” 就30版，张子明还感觉有些少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子明从杨叔手里领走了30版完整未开封的“猴票”。 不过，张子明也打算劝劝杨叔，让他自己也留几张。 这“猴票”的价值，自明年“鸡票”的发行开始，可就开始升值了。 还好，杨叔也有这个打算： “剩下的几张拆封的，我也不去挨家挨户的询问了，我就留在家里了。你帮忙解决了大头，剩下的就无所谓了，留在家里算个纪念。子明，因为你帮忙解决问题，叔有可能会涨工资呢。” 张子明自然恭喜一番，还好杨叔家里留下了一些拆封散装的“猴票”。 要不然，张子明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这东西的价值，只有以后才知道，最怕杨叔过后有悔意。 既然家里也留下了，那就应该不会后悔了。 丸子头的录取通知书依然没有到达，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除了30版“猴票”。 家里的酒席，都在等着录取通知书呢，包括结婚的事情，全都准备妥当了。 张子明和丸子头的心里，都是急的冒火。 双方的家里也在等着录取通知书到达的时候，把酒席和升学宴给一起办了呢。 不过，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继续等了。 回到家的张子明，立马忙碌了起来。 忙碌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刚收下的“猴票”的事情。 这些“猴票”，张子明还需要简单处理一下，这样才能长期的保存下去。 要保存到邮票价格的最高点再出手，那才最有价值。 后世的时候，张子明可是听人讲过的。 1980年的“猴票”，发行的时候，一张是8分钱，一版是64元。 到1984年的时候，一张就是3块钱了；1986年的时候，一张就涨到了30块钱； 1990年的时候更是涨到了夸张的240元\/张，不过1997年后就开始了长达10年的低迷期。 而整版的价格，在2007年的时候达到了275万元； 在2010年的时候，整版“猴票”的价格更是接近了百万元。 无法想象集邮爱好者们的疯狂。 集邮，就跟古玩爱好者一样。 喜欢的，那是真喜欢；不喜欢的，永远理解不了。 第141章 不禁念叨 张子明对于到手的“猴票”的处理，其实也很简单。 这版“猴票”的表面有一层金光闪闪的铜粉，如同金粉一样，让邮票看起来闪亮又华丽。 但是难以保存。 因为铜粉很容易与空气接触发生氧化反应，氧化之后可就变成黑色了。 张子明小心翼翼的压出里面多余的空气，随即使用烙铁进行密封。 30版“猴票”都处理完之后，就放在了比较干燥的柜子里保存了起来。 这个柜子，还是安排家具厂单独打造的书柜呢，也算独树一帜了。 农村家庭，谁家里还弄个书柜啊，张子明算是独一份了。 “子明，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丸子头一直盯着，看着张子明从头到尾的全程操作。 实在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农村里，谁玩这个啊。 这“猴票”的价值，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等过几年涨疯了的时候，就明白了。 “丸子头，集邮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收集，只有具有收藏价值的邮票，才进行收集，另外会不会保存，才是邮票能不能升值的关键。” 收藏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价值或者价值低的东西，即便收藏了，意义也不大，除非有特殊原因。 “那你是怎么懂这些知识的呢？” 丸子头的好奇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心爱之人，怎么懂的这么多。 “呃，这个嘛，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然后就记住了。” 学习才能进步，学习也是最好的借口。 “那你怎么就确定，这个邮票就值得收藏呢？而且还一次购买这么多？” 丸子头看不出这些邮票的特别之处，无非就是上面铺了浅浅的一层铜粉而已，看上去金光闪闪。 “商人的嗅觉。” 张子明只能借助第六感。 “咯咯，看把你能的，还商人，不应该是齐人或者鲁人吗？” 东鲁省历史上是齐国和鲁国，准确的说，民安县的位置应该属于齐国。 “那我现在想做个大男人，可以不？” 话说完的时候，张子明已经扑向了丸子头。 “哼，休想，以后以后只能晚上做，白天白天不能做。” 丸子头做着无用的反抗，嘴里也在阻止着。 “来，我的丸子头姐姐。” 自从上次叫了丸子头姐姐之后，发现丸子头特别喜欢姐姐这个称呼。 “看在你叫姐姐的份上，额就满足你一次。” 脸色潮红的丸子头，弱弱的说了一句。 “那谢谢丸子头姐姐了。”张子明兴奋不已。 “嗯啊，你可以叫姐姐，也可以叫姐姐叫。”丸子头忘情中，喊出了一句经典。 半个小时后。 风平浪静，只有那凌乱的床单，记录着刚才的战况。 “这回不会那么巧，还有敲门的？” 张子明不信邪，两次都有敲门的。 今天是第三次在白天行大事，应该不会再有巧合。 “难说，谁让你现在是大商人呢？咯咯。” 说来也怪，其实就是重生四个多月而已，怎么感觉重生很久就一样。 不禁念叨，这四个字，张子明这次算是深有体会了。 因为，已经有人在敲响院门了。 “谁敲门啊？” “是咱的大门？” “还真有人敲门啊？” “你个大坏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不要白天做，你不听。你看，又有人敲门了。” 张子明也是纳了闷，怎么只要白天做，就有人敲门呢？中邪了啊？ 门外的声音是张晓勇。 “子明，开门，有重要的事。” 幸亏早就收拾了一番，张子明穿戴整齐出去开了院门。 “晓勇，你这是刚回来吗？” 张晓勇带着人去了东北，这一去就是十来天，总算有个好结果。 “嗯，刚回来，走到金昌的时候就下了火车，转了转，你电话里不是说了几个地方吗，我都去看了看，了解一下行情，多待了一天才回来的。” 聊了几句东北之行，又聊了几句在金昌租门面房的事情，张晓勇就拉着张子明出了院门。 今天过来，并不是提家具厂的事情，而是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张子明商量。 “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张子明知道，肯定有什么特殊事情，要不然不会被拉出了院子。 “子明，有个新情况，你得知道一下。” 张晓勇神秘的说道。 “子明，我在金昌多留了一天，也去你租的门面看了，那个位置适合你来服装店，不适合卖家具，但是我遇到了几个人。” “什么人？” “张叶平和几个小混混也在你门面房附近晃悠。” “嗯？还有这事？” 自己租门面房的事情，张叶平居然也能得到消息？ 带着人闲逛？还是故意踩点？ 新门面里面已经简单收拾，就差挂上招牌了，难不成想捣乱？ 难不成，赵海打电话说的，打听消息的，其实是两拨人，而不是只有黄平那一波人？ 有意思了。 一个是新仇，一个是旧恨。 “子明，我跟张叶平打招呼了，但是他没有理我，所以你要是去金昌，得小心点了。” 连张晓勇的面子也不给，说明张叶平变狠了啊？ 会不会因为在民安县的时候受了辱，性情大变啊？ 看来是得注意一下。 自己一个人的话无所谓，现在还有丸子头在身边，那就不能蛮干了。 穿鞋的怕光脚的。 只能智取了。 “对了，晓勇，家具厂门市部挑的位置你都看了？有合适的吗？” 既来之，则安之。 感谢完晓勇的提醒，张子明也关心起了家具厂门市部选址的问题。 家具厂门市部和自己的服装店要是距离近的话，相互照看也方便一些。 “嗯，就在你服装店往西，隔了两个路口的那个门头，我们准备定那个地方，那里是柴油机厂的产业，也接触过了，基本就定那里了。” 张晓勇的工作效率很快，从东北林场回来，可谓是马不停蹄。 那个位置还行，距离也不算远。 “晓勇，等家具厂门市部收拾好了，让柱子和张宝林两个人轮流开拖拉机去送样品。” 张子明又交待了一句。 张晓勇非常不理解。 好不容易又培养了新的拖拉机手，干嘛还要用张宝林呢？ 为什么还要用张宝林开拖拉机，张子明自然有用意，收拾张叶平这个小混蛋，暴力和亲情得一起用才行。 第142章 入学通知书终于到了 话别张晓勇之后，张子明继续锁上了院门。 这可是跟丸子头在一起的开心时刻。 不想被打扰。 主要是刚才丸子头的那一句太经典了。 张子明还想再试试。 “你上瘾啊？还来，小心你的腰！” 丸子头可不想继续，男的累，女的也累啊。 “我的腰没问题，就怕你受不了，走路会别扭呢。” 第一次的时候，丸子头可是一走路就疼。 “去你的。”丸子头打了一下那只四处乱摸的手。 “你可以叫姐姐，也可以叫姐姐叫，嘻嘻。” 张子明模仿着丸子头的口吻，重复了一遍丸子头一时兴起说出的经典。 “讨厌啦。” 丸子头绣红的脸颊，火热滚烫。 感觉好羞耻啊！ 不过，这么一说，还挺有感觉的。 三七是否是二十一，已经没工夫理会了。 战斗再一次打响了。 炽热的身体，一触即燃。 年轻真好！说来就来，说干就干。 风平浪静之时，已是落日之时。 “丸子头，我发现你好像有些变化？”张子明看着正在穿衣的丸子头说道。 “什么变化啊？”丸子头懒懒的声音问道。 “我看你有个地方，在最近一个月，好像变大了不少。” 张子明色色的盯着山峰。 山峰的名字叫做“双乳峰。” 原来只是挺拔，现在是又挺又团。 “讨厌死啦。” 丸子头还偷偷坐直身体，低头喵了一眼，还自己抓了抓，随即满足的笑了笑。 暗暗点头，好像是比以前大了一些。 翌日。 入学通知书，在千呼万唤之下，终于到达了公社的邮局。 当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去公社邮局查看的时候，杨叔已经在等着了。 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肯定会来，老杨就没有出发，在这里等着。 主动去送，万一没走同一条路，走错撇了路，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张子明刚骑到邮局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杨叔。 顿时，拍了拍后座的丸子头。 有戏！ “杨叔，坐在门外，不会是等我们两个？” 还没停下自行车，张子明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丸子头的心脏，也是怦怦。 压抑不住的快乐，小心的问了一句： “杨叔，通知书到了？” 坐在地上等待的杨叔，看到正主到来，也立马站了起来。 高兴的对着面前二人说道： “左等右盼，通知书终于来了。” 说话的时候，就把收件人是林雨欣的信件交给了二人。 丸子头激动不已，竟然不知所措。 张子明一把拿过信件，拆了起来。 “金昌师专入学通知书。” 几个大字，表明了这封信的最大意义。 随即把入学通知书的内容也念了一遍。 丸子头激动的留下了眼泪，这一刻才把她自己与大学生的身份联系到了一起。 就凭这张入学通知书，从此，户口的性质也跟着变化了。 从下个月开始，就能吃上国家补助了。 虽然有张子明的资助不缺吃喝，可是国家补助，那不仅仅是补助，更是身份的升华。 杨叔等在邮局上班的工作人员也一起祝贺了起来。 今年公社也就是考上了几个，个个都是精英啊。 张子明则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实至名归。 这是张子明对丸子头的评价。 如果早点开始复习的话，估计应该能去省城或者京城上学。 张子明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如果可以早点重生回来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愿望。 老天已经安排重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不能过分奢求。 而且自己现在天天守着丸子头，8月份已经过半，看来前世8月份的意外应该不会再有了。 8月份还有半个月，一定坚持守住。 张子明先在邮局打了两个电话后，才载着喜极而泣的丸子头一起往回走。 一个打给了大林寨村，先让岳父岳母高兴起来。 另一个就是打给了瓶子村，结婚的事情，得准备起来了。 虽然说是等入学通知书，可是也要在这附近几天，挑一个好日子才行。 张子明的这两个电话，让两边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丸子头的父母，想着今中午先自行摆一桌，几个要紧的亲戚先庆祝一番，规模不大，就按照一桌的标准，最多两桌。其余都留到婚宴一起。 张子明的父母，则更加忙碌了。 老两口先去找“王半仙儿”掐算了一个好日子，回来之后，就立即召集人马，通知所有亲朋好友。 亲家那边，按照正式“送日子”的标准要求张罗。 时间很紧，“王半仙儿”掐算好日子就是三天后。 为了等这个入学通知书，有些结婚流程就没那么严格了。 家里有父母和二叔二婶，张子明非常放心。 当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回到大林寨村的时候，家里已经塞满了祝贺的人。 “我就知道，咱家雨欣啊，是个大学生的好苗子。” “当初开始复习的时候，我就知道，咱雨欣，肯定能考上。” “当初啊，就应该让丸子头早点参加高考，咱家雨欣，天生就是大学生的料。” 一众亲朋，没有遮拦的夸奖着。 积攒了多年的各种夸奖词，都在这一刻用上了。 一举成名天下知，就是这个样子。 成名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缺亲朋，不缺好友。 可是当初，丸子头因为母亲的病情，困难无比的时候，可没有人凑上前来。 现在有出息了，都冒头了。 这一切，张子明都看在眼里。 村里就是这个样子，或者说，人性就是这个样子。 都想往上攀。 没有人会愿意往下攀，去攀一个吃不上饭的亲戚的。 老丈人和小舅子连放了六挂鞭炮，可谓是庆祝嗨上了天。 “怎么样？什么感觉？” 得空的时候，张子明看到丸子头激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感觉跟做梦一样。” 丸子头往张子明身边靠了靠，轻声的说道。 “嗯？做梦一样？不真实吗？” 张子明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丸子头一语道破： “不是不真实，是梦想成真！” 做梦不就是为了成真，只有先种下梦想的种子，才有奋斗的目标。 第143章 娶进门 三天后。 时间来到了三天后。 张子明大婚的日子，虽然没有领结婚证。 但是农村里更看重结婚的仪式。 摆了酒席，就代表成亲结婚了。 这是所有农村人一致的看法。 一大早，林雨刚就开着县食品厂的吉普车赶了回来。 不是参加婚礼，而是充当司机。 这吉普车就是张子明借过来结婚用的。 即便张子明不开口，徐兴文也会安排的。 80年代初，能有一辆自行车去迎亲就破天荒了。 这弄一辆吉普车过来，绝对是十里八村头一份。 “子明，你结婚这排场真是够大的，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也帮我开车呗。” 林雨刚的一脸兴奋是发自肺腑的。 放在几个月前，打死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开吉普车的命。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来自堂妹夫张子明。 林雨刚是知道感恩的。 “行，没问题，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找辆奔驰给你用。” 张子明满口答应。 “奔驰？奔驰是什么？” 林雨刚有点茫然。 张子明也一时语塞。 对啊，现在国内还没有奔驰呢。 当前除了这种吉普212车型，国产车好像就只有红旗和东风。 另外还有一些进口过来的小汽车，但大多数都是从一些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进口过来的品牌，从东欧过来的品牌比较多，张子明都是叫不上名字来。 “呃，奔驰呢，也是一个品牌，算了，到时候我开这个吉普和你迎亲。” 吉普212，林雨刚还是认可的，其他的没听过。 时间差不多了，张子明坐进了吉普车，后面还跟着拖拉机和自行车。 张家的门户大，五服之内的叔伯兄弟非常多，迎亲的队伍当然浩浩荡荡。 总共三里地的路程，迎亲队伍就占了一里地。 “雨欣，我来接你了。” 还在屋外的时候，张子明就对着屋内喊了起来。 屋内的林雨欣一脸娇羞。 今天再去张子明家，那就不是串门了。 那也是她林雨欣的家了，这一走，也算是回家。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张子明的新娘了。 结婚既有喜悦，又有不舍。 想着要离开父母，林雨欣娇羞的喜悦中，也有点点难舍。 唯一欣慰的就是母亲的病情好转。 80年代初的迎亲没有太多的花哨，不像后世那样堵着门口要红包。 能顿顿大白馒头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要红包的啊。 不过，张子明还是准备了几个红包。 尤其是小舅子林雨豪，那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习俗，接到新娘临走之前，新郎需要换鞋，而新鞋就由小舅子负责。 所以，在换上小舅子端过来的鞋子之后，张子明留下了一个大红包。 小舅子林雨豪乐的合不拢嘴，这个红包可是由他自己自由支配的，肯定不会上交的。 转身的时候也说了恭喜的客套话。 当婚车到达新房的时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动静要多大有多大，就连聋老太太的耳朵，都有感觉。 一切都按照瓶子村的习俗进行着。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特殊年代没有太多的节目表演，拜完天地就送入洞房了。 新房里，总有跑过来跑过去，看热闹看不够的小孩子们。 小孩子对于结婚的概念就是有糖吃，至于是谁结婚嘛，那都一样。 而外面的人，则开始准备酒席了。 张子明的婚礼，过来凑热闹的人格外多。 因为还有一批是过来吃升学宴的。 全部凑到了一起。 最忙碌的要数张子明家族的女眷们了，流水席不断的上菜加菜，没有一个好的体力，绝对撑不下来。 张忠和跟林正茂两个大队书记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同一桌。 张忠和开心村里出了张子明这个大名人；林正茂开心村里的姑娘找了个好婆家。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会。 正式开席的时候，张子明还是请张忠和跟林正茂都讲了两句。 张忠和的讲话呢，就偏向婚礼多一些； 林正茂的讲话呢，就偏向升学宴多一些。 两位大队书记算是证婚人。 真正的高潮就是吃席了。 满桌子的肉菜，可把来吃席的村民馋坏了。 酒也是管够的，酒鬼们眼睛都放了光。 新郎帅气，新娘漂亮，都不如酒香迷人。 酒席开始，趁着大家热情高涨，张子明也即兴讲了两句： “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张子明和林雨欣的大婚之日，同时也是庆祝我的新娘考上了大学，所以” “今天只要来吃席的，不吃撑了肚子不准走，不喝醉了脑袋不准走，酒肉管够” 张子明的讲话，将酒席推向了又一个高潮。 一般吃席都是客气两句“吃好喝好”，实际上，缺吃少喝的年代，吃席都是吃不饱的，大家真的是都在抢着吃啊。 像张子明这样敞开了管饱的宴席太少了。 所以，张子明讲完话的时候，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恭喜。 中午的宴席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多。 晚上还要再准备几桌，答谢各位帮喜的亲戚。 而新郎和新娘，此时躲在新房里说起了悄悄话。 “咱这时间安排的可真够满的啊。” 丸子头明白，瓶子村的服装厂和金昌的服装店是张子明的独立创业，婚礼忙完就得忙活这些了。 “是呢，排的确实够满的，你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就帮我一起忙。” 距离开学还有半月时间，足够服装店开业了。 因为服装厂厂房已经建好，缝纫机也已到位，久等就等开工生产了。 “子明，那这新房有点浪费了，你看，咱俩都往金昌跑。这新房不就空着了吗？” 丸子头打量着婚房，这也住不了几天啊？ “丸子头，无论在哪，这新房都是咱俩个的归宿和落脚点，是我们两个人的第一个家。” 空着不打紧。 不管在哪，总得有个随时可以回的家。 “嗯，这是咱俩的新房、婚房、新家，不管咱走到哪，这里都是一个归宿。” 丸子头紧紧搂着张子明，幸福跃然脸颊。 “丸子头，还有个要紧的事，跟你说下，明天回门的时候就告诉两位老人家好不好？” 听到张子明的提议，丸子头再也止不住幸福的泪水。 如果没有张子明，就不会有这些变化。 第144章 还来吗？ 张子明所谓要紧的事，其实早就有了打算。 一直以来，就想着等丸子头上大学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提。 现在入学通知书已经到手了，婚也结了，也是时候了。 张子明的想法就是，等秋收以后，就把老丈人家的房子，重新翻盖一下。 当然自己家的老房子也一样，一起翻盖一下。 村里就有砖窑厂，现用现拉都可以。 把两家的老房子都重新翻盖一下。 不能自己住上了新房，两边老人的房子就不管了。 丸子头听到是这件事，感动的直点头，同时也激动的说不出话。 新郎将新娘紧紧搂在怀里，现在有能力过好日子，那就带着家人们一起过好日子。 当晚，由于有张忠和的招呼，闹洞房的尺度并不大，不过闹的时间挺晚。 谁让瓶子村已经全村通电了呢。 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再加上新房的墙面明亮，比煤油灯强了不知多少倍。 待人群散去，上床休息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 “还来吗？” 丸子头早就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 青葱玉指俏皮的戏玩着耳边的秀发。 一副纯纯欲滴、任君采撷的样子。 这谁能忍得了啊。 “看你说的，这是新婚之夜，新婚之夜不做，那还能成？” 张子明急切的回复道。 新婚之夜那能跟平日里一样吗？ “那我不是看着时间比较晚了吗，要不就算了？” 丸子头低着头、抿着嘴唇，浅浅的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等我两分钟，我洗漱一下。” 说完，张子明就扔下没抽完的半截烟，急忙跑去洗漱了。 被窝里的丸子头，喜笑颜开。 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都会有个甜蜜期。 甜蜜期期间，无论男女，双方都难以自拔，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贴在一起。 这可是新婚之夜，虽然第一次早就在高考之后，被张子明取走了。 可是，今晚上的意义不一样。 今晚可是正式的，以新娘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 这个身份的变化，如同跨越一个围墙一样。 张子明的洗漱，明显简单明了。 重点部位特殊照顾，其余部位一带而过。 一番嬉闹后，进入了欢喜之中。 半个小时后。 风平浪静。 通了电之后，就是方便，粗重的喘息声结束后，只要轻轻一拉灯绳，房间就亮了，比找火柴点煤油灯方便太多了。 翌日。 没有人睡懒觉，哪怕是新郎新娘也不行。 在履行了一些早起后的习俗之后，两人又收拾了一番，准备去大林寨村。 按照民安县这边的习俗，新婚第二天就要“回门”。 回门，就没有必要在找吉普车或者拖拉机了，一辆大金鹿完全可以撑得起门面。 走到大林寨村的时候，但凡遇到熟人，都热情的调侃： “呀，昨晚睡的挺晚？” 张子明对这些，早有免疫力。 丸子头终究还是有些羞涩，虽然在床上的时候，也能放得开，但是仅限于对张子明一个人。 丈母娘的病情好转太多，家里一些活计都可以操持。 以前的时候，可是什么活都干不了的，稍微活动一下就累的不行。 现在依然是采用了保守的食疗方法，还是挺管用的。 “子明啊，你说的这个事，好是挺好，可是得花不少钱呢，你现在有新的项目也用钱，要不就算了，过两年再翻盖也行，咱这不着急的。” 老丈人听到女婿的建议之后，难掩兴奋，但还是很理智。 虽然是好事，但是翻盖一下房子，如果按照红砖瓦房的标准，一两千块钱，不是个小数。 即便花女婿的钱，林正德老两口依然不舍。 “爹，你答应了就行，我跟子明把钱都带来了。” 丸子头也劝说着爹娘，顺便拿出了1500块钱。 看着闺女和女婿把钱都带来了，林正德也就不再拒绝了。 “爹，这钱您收好，过几天就要开始收花生和玉米了，忙完了就开始翻盖房子，一个月就能盖完，今年过年啊，住在新房子里过年。” 这是张子明第二天喊老丈人为“爹”，之前可是一直叫“叔”。 “爹，收好，我跟子明都商量过了，咱家这老房子，还有子明家里的老房子，都要翻盖，两边的老人今年都要住新房。” 丸子头又给老爹吃了一个定心丸。 既然亲家那边也要翻盖新房，那他林正德也没有什么心里压力了。 秋收之后，赶在天冷之前，就把新房子收拾利落。 商定之后，按照回门的礼仪，把大林寨村的几个要好的亲戚也转了一圈。 风俗习惯还是要遵守的。 等再次返回瓶子村的时候，两人的婚礼流程算是基本走完了。 只是，在张子明这里，还差着一点。 结婚的第三天，张子明载着丸子头往县城的红旗饭店奔去。 早就说好的事情，今天要宴请几位在县城的朋友。 像县食品厂的徐兴文、胡春来，报社那边的徐一民，县体校的高校长，还有大北河公社的郭书记、刘副书记等，一起在红旗饭店吃饭。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林雨刚也跟着一起，不多不少，正好一桌。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拉着张子明单独聊了几句。 徐兴文表示，张子明的罐头厂，大胆去生产，销售由食品厂全权负责； 徐一民也表示，目前有调到金昌日报的机会，可能年底就能到金昌上班，这比张子明想象的要快很多。 郭书记则更是满面红光，目前“包干到户”的试点，如火如荼，很快就要秋收，分田的效果马上就要见分晓了，郭书记满怀期待，这一次，搞不好直接越过教育局长的岗位，再上半级，都是有可能的。 几人都是大酒量，张子明喝了个昏天暗地。 回瓶子村都是问题，最终还是由林雨刚开车送了回来。 至此，婚礼流程算是圆满。 明天开始就要忙活服装厂和服装店的事情了。 如何在金昌打响第一炮，就看首批新品的表现了。 第145章 服装厂开工 服装厂全部准备就绪，只是一直忙于结婚，还没有开始正式生产。 今天服装厂正式开工，30名女工全部到位。 张子明决定，抢在秋收之前，先完成3个样式，5个花色，多做中码，大码和小码作为补充，总共筹备1000件，作为首批备货。 这是小试牛刀，毕竟刚开始生产，重点在磨合和抢工。 布料材质很简单，就是棉、的确良、雪纺，三种材质。 秋收之后，再加紧生产秋装和冬装。 第一天开工，张子明主要讲了注意事项和福利。 “各位婶子、嫂子、姐姐、妹妹，从今天开始，明欣服装厂就正式开工了，除了农忙时节，只要来干活，我张子明就给大家开工资，工作很简单，按照我给出的样式把衣服做出来，这一点对于各位来说不算难事，但是希望大家注意细节” “另外，在明欣服装厂上班，所有员工，我不在的时候，全部听我二叔的安排。” “按照咱的计划，首次开工就是10天时间，10天后就要秋收，所以这10天一定要高效，顺利完成首批计划，咱所有员工，每人发半斤猪肉作为奖励。” 有奖励，诸位女工高声欢呼。 “子明，这半斤猪肉，不算工资？不会从工资里扣除？” 一位叔伯嫂子俏声的问道。 “嫂子，这半斤猪肉是完成任务的单独奖励，跟工资没有关系，工资呢，还是按照提成的方式，干多少拿多少。但是一定要保证质量啊，咱这衣服可是拿到金昌去销售的，得把咱瓶子村的门面撑起来。” 张子明把话题扯到瓶子村的门面上，算是激起了各位女工的热情。 “子明，你就瞧好，咱这里在坐的，哪个不是针线活的行家，咱做出来的衣服，保证你在金昌一炮打响。” 胖婶也跟着支棱了起来。 “就是，就是，子明啊，质量你放心，就是那猪肉能不能肥一点啊，多炼点油下来，吃的时间也长啊。” 一位本家的姐姐，一心念着奖励猪肉的事情，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秀华啊，你就知道大肥肉。” “难道你们不喜欢大肥肉啊，我倒是听说城里人好像愿意吃瘦的啊。” 在大家一阵欢笑中，总算把开工会开完了。 整个车间总共分成了三部分，分别对应着：裁布、缝纫机、熨台。 仓库则在单独的一角。 张子明把二叔单独拉到了一旁，郑重的说道： “二叔，这30个人里面，单独挑2个干质检的活，把服装质量把握住，质量要是有问题，那就是白干啊。” “子明，这你放心就行，我都安排好了，质检、裁布、熨烫都有人，闲下的几台缝纫机就作为备用使用。这头一炮咱保证能打响，家里你就放心，你的精力可以多放在金昌就行。” 二叔这段时间忙碌的很憔悴，不过忙的很充实，很过瘾；这期间也找了几个年轻的帮手，用起来也很顺心。 “子明，罐头厂那边，开工的话就跟秋收冲突了，收来的水果要不就先放在后山，那山洞冬暖夏凉，能存贮鲜物。” 水果是在陆续收，只是瓶盖尚未到位，只能等待秋收之后开工。 罐头厂万事俱备，瓶盖到位后，就马上生产，销路不用担心。 需要担心销路的就是服装厂。 这可是完全由张子明自己来销售。 服装厂可以交给二叔盯着，张子明就需要抽出时间给服装店的五位员工做培训了。 另外，服装店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还需要一个超前的布局才行。 计划花个两三天的时间，完成这些事情。 目前五位员工就是服装店的初创元老了，一家服装店满足不了张子明的规划，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一个大服装厂呢，如果全靠这一家服装直营店，哪能卖的完。 所以，这首批五位员工，都是重点培养对象。 五位员工里面，就数杨小江年龄最大，20岁。 季敏，季长亮的亲妹妹，今年19岁，高挑身材，倒是个很好的模特架子； 赵晓文，赵海的堂妹，今年也是19岁，看上去有点甜，接触下来，也是个男人性格。 张金恒和张亮，是张子明从瓶子村精挑细选的，都是18岁，脑子都比较灵活。 这一次也是给他们两个一个机会，这两人，以前经常跟在张子明和张晓勇的后边，可以带一带。 开工的第二天，张子明就把我五位员工召集到时了服装店。 培训的第一课，就是逛大街。 这让五人出乎意料，本以为要讲一些注意事项的，怎么还逛街来了。 金昌，可以逛的大街并不多，主要集中在两条路，这两条路集中了百货公司、电影院、国营饭店、宾馆、照相馆、图书馆、外贸公司等。 “子明，你给我们培训的第一课就是逛大街，怎么感觉不务正业一样啊？” 杨小江犹豫着提出了他的想法。 杨小江其实是个聪明灵活的人，只是在农村待久了，潜力没有开发出来而已。 再加上跟张子明相熟，所以是被当做店长来培养的。 “你们几个能想明白为什么吗？” 张子明有意考一下几位。 “张老板，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看看城里人的穿衣打扮情况？” 季敏首先讲出了她的想法。 张子明点了点头。 “张老板，你还想让我们适应城里生活？” 赵晓文也表达了她的观点。 至于张金恒和张亮，跟杨小江是一个情况，在农村里待的太久了。 别看在村里咋咋呼呼，这一进城，太拘束了。 这样可不行，这也是张子明今天要让他们改变的地方。 相比之下，两位女员工就略胜一筹了，这可能跟他们进城待过一段时间有关？ “季敏和赵晓文说的不错，主要是这两点，你们待在这里。就要喜欢这里的生活，包括吃喝拉撒、穿衣打扮。” “遇到喜欢聊天的顾客，可以多聊几句；遇到不善言谈的顾客，可以引导几句。” “生意就是需要谈，只要谈了，就有成功的可能。” 张子明领着五位员工逛了一天，包括百货公司也去参观了，实话实话，打败他们，小菜一碟。 第146章 举报 原本计划，在服装店待个三四天，没成想，第二天的时候，老家的服装厂就遇到难题，需要张子明赶回去处理。 张子明只能把服装店内的事情交给了杨小江，让杨小江带着其他四人，把衣架、背景灯、模特架子等按照要求收拾好。 衣架和模特，是村里的家具厂帮忙制作的。 还别说，比后世的不锈钢展示架和塑料模特，没差多少。 至于背景灯，是单独采购的小灯泡，就是为了增强色彩与质感的。 往回走的路上，张子明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呢？ 还真有人举报啊？这让张子明有些意外。 村里有能人啊？服装厂刚开工，就有人举报自己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建厂的时候没有人举报，招人的时候没有举报，现在开工了，有人跳出来举报了。 关于举报人的猜想，张子明不好下结论。 毕竟村子这么大，不是铁板一块。 难免会有人看着眼红。 即便张子明为村里做了很多的贡献。 人心叵测。 走到村头的时候，二叔在着急的等待。 大多数事情二叔都能摆平。 可是，唯独这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事情，二叔不敢贸然做答复。 这不怪二叔，任何一个有过往经历的人，都有阴影。 但是，二叔是相信大侄子的，相信张子明肯定有后手，要不然不会贸然雇佣30个人。 要知道，现在的个体户是可以雇人的，但是不能超过8个。 关于资本主义的论调里，8人就是一道红线。 “子明，你有主意？” 二叔焦急但不慌张，相信大侄子。 “叔，放心，这服装厂接着就能开工。” 张子明在办理手续的时候，早就有所准备。 所以，应对检查并不害怕。 就是不知道是谁举报的，这让张子明很郁闷，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 不查出这个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给捅一刀。 “叔，来检查的是县里的还是公社里的？” 哪里来检查，很重要。 这次的事情，要么闹大，闹到县里去；要么简单处理，在公社内部低调解决。 “是公社安排人来查的，了解的情况是有人告到了县里，县里安排给了公社的人员来检查。” 二叔做过一些工作，了解了不少情况。 这个检查有点意思。 人人都知道，张子明跟公社的郭书记和刘副书记关系不错，所以避开了到公社举报这个环节，直接举报到了县里。 而县里的意思，也有些看不透。 既然都知道张子明跟公社领导关系不错，怎么还让公社自查呢？ 为什么县里不直接来查呢？ 个体户雇佣30个人，可不是小事。 把张子明查办了的话，可是大功一件。 有些事情，张子明并不清楚。 县里的一把手是个激进分子，对于包干到户、个体户的政策，相当鄙夷。 二把手呢，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谁都不支持。 三把手、四把手、五把手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一切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为目标，对于当前出现的一些新现象，愿意拿出时间来验证。 所以，才有了在瓶子村和大林寨村进行包干到户的试点。 如果没有三、四、五把手的坚持，估计试点还是幻想，还要等到一年。 而这一次的检查张子明服装厂的事情，也是三位愿意给张子明一个回旋的余地。 虽然一直以来，三位没有接见过张子明，但是从徐一民的口中，了解过很多信息。 这一次，既想考验一下张子明，也想验证一下张子明想要发家致富的决心。 这个服装厂可是能够带动30位村民、30个家庭呢。 与以往的国营企业不同，明欣服装厂可没有用过县里的一分钱一分货。 对于县里来说，什么负担也没有。 张子明跟着二叔一起进了大队部。 大队部里，刘副书记带队，老熟人了。 “刘书记，添麻烦了，大热天的，麻烦您跑一趟。” 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虽然气氛有点沉闷。 刘副书记是郭书记的心腹，与张子明的关系也不错。 刘副书记看到张子明的状态不错，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暗叹这小子绝对有后手。 “子明啊，你也别多想，有人举报呢，就得安排调查，县里催的着急，所以把你从金昌叫了回来。” 刘副书记在公共场合，自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过，也表达了一个意思，县里的争执很激烈。 这一仗打好了，应该能给相关领导脸上贴贴金？ 张子明经常扯找领导的虎皮做大旗，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给相关领导挣个脸面。 同时，再狠狠的打另一些人的脸。 虽然不清楚现在县里的格局，但是徐一民那条线可是连接到了好几位县领导。 “刘书记，您说的我都理解，那就开始，咱也别让县领导等着急了。” 张子明原本想着闹的大一点，最好闹到县里去。 转念一想，这样就有点对不起郭书记和刘副书记了。 想来想去，还是快速解决，快速开工。 既然县里交给郭书记和刘副书记调查，那就不能让郭书记和刘副书记为难，不能一意孤行。 尤其是郭书记，目前还要准备去县里任职呢，现在不是添乱的时候。 等这事过去了，再给郭书记助助力。 “子明啊，这个举报呢，内容我再跟你说一下，关于明欣服装厂目前雇佣30人的情况，你认可？” 得了刘副书记的示意了，身边的文书李跃进就开始了询问和记录。 之所以交给李跃进，刘副书记也是想有个回旋的余地，万一张子明没准备充分呢？ “我不认可。” 张子明面无表情，回答很坚决。 大队部里坐着的人，无不惊讶，瞪大的眼睛，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尤其是公社来的几位干部。 睁眼说瞎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刚才去工厂下达暂停通知的时候，可是全都看到了，满满登登的30人呢，这就不承认了？ 现场只有张忠和跟二叔两个人，虽有惊讶，但并不意外。 第147章 戏耍文书李跃进 二叔知道张子明有后手。 x张忠和也了解张子明，不是个吃亏的主。 所以，这两人自顾自的抽着烟，没有打扰任何人。 “张子明，现在让你主动交待，是对你好，你不要不识抬举啊？” 文书李跃进其实很乐意看到张子明受挫，只是刘副书记在这里，他也不好兴风作浪，表现的既委婉又阴险。 “李文书，看你说的，我有什么好交待的呢？我又怎么不识抬举了呢？” 张子明的眼神清澈，无所畏惧。 “张子明，你否认雇佣了30人，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我们可都看到了的，你还想狡辩？” 李跃进咄咄逼人，要不是刘副书记还在这里，估计要拍桌子显示他公社干部的权威了。 有些人就是这个样子，稍微有点权力，就想把这权力用到极致。 “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吗？” 张子明没有争辩，只是悠悠的反问了一句。 不是不给刘副书记面子，只是看不惯李跃进跋扈的样子。 第一次跟张忠和去公社找郭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这个李跃进就有些蹬鼻子上脸。 一直以来，张子明不想在公社树敌而已，还真以为怕了他这个小小的文书了？ “眼见为实，如果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那什么是真的？” 李跃进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难缠。 摆在眼前的事情都不承认。 李跃进一时有些窘迫。 “眼见为实，是？那你拿着我们瓶子村家具厂的信息，交给县木器厂王主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张子明揭起了李跃进的老底。 “李文书，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你怎么解释？” 其实也不是张子明看到的，是一个信得过的人告诉张子明的。 一直以来，李跃进都跟跟县木器厂保持着特殊联系，更是利用工作之便，透露过瓶子村家具厂的一些信息。 因为瓶子村家具厂跟县木器厂有些竞争关系，并且连续几次抢了县木器厂的生意，所以县木器厂总想搜集一些信息，他李跃进也就充当起了内应。 因为家具厂作为集体企业，有些数据是需要报给公社里的，李跃进作为文书，很容易查到这些信息。 听到家具厂的事情，张忠和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 “李文书，过分了？怎么说，家具厂也是我们瓶子村大队的集体企业，也是咱大北河公社的一份子，你怎么能去跟县木器厂做交易呢？你不应该向着我们家具厂吗？” 李跃进茫然，不是割张子明的尾巴吗？不是整治张子明吗？ 怎么还把战火惹上身了呢？ 刘副书记对于这个情况，也不在掌控之中，其余人员更是愕然。 李跃进孤立无援，口中喃喃： “张子明，你你不要瞎说，你你什么时候看到了？” 场面失控，原本是收拾张子明的，结果李跃进正在遭受攻击。 “10号你是不是进城了？” 张子明手头上当然有料了，要不然哪敢这么放肆直言。 只可惜没法拍照，要不然，直接把证据扔桌子上。 “我我进城，是因为是因为要帮忙采买东西。” 李跃进已经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哦，采买东西？去县木器厂采买东西吗？需要什么家具可以来我们大队啊，跑那么远干什么？” 张子明咄咄逼人，不给李跃进留一点面子。 “我我” 李跃进“我”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刘副书记作为现场最高领导，看到张子明小小年纪，居然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而且还成功转移了矛盾焦点，心中暗生赞叹。 眼见李跃进词穷，刘副书记就准备打打圆场。 再说了，瓶子村家具厂有什么好泄密的。 也就是李跃进胆子小，又确实透露过瓶子村家具厂的消息，所以慌了神，不知所措。 如果换一个人，未必会被张子明诈成这个样子。 也就是一点无关紧要的信息被透露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跃进纯粹是做贼心虚，又胆小如鼠。 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啊？ 这个李跃进真是丢大人了。 怎么说也是公社里的干部，刘副书记也不想场面太僵。 “李跃进，说正题。” 刘副书记看着不知所措的李跃进，轻蔑的提了一句。 此行的主要任务不是他李跃进，而是张子明。 把张子明的事情调查清楚，对上对下都有交待就行了，不要延伸话题。 “是啊，让张子明这小子捣乱，自己也是大意荒神了。” 反应过来的李跃进，心里暗自感叹。 “张子明，现在要调查的是你资本主义倾向的问题，你不要转移话题，先把你的事情说清楚。” 李跃进顿了顿，又变得支棱了起来。 “行，那早就先把李文书泄密的事情，往后放一放。” 眼神也看向了张忠和，两人今天配合的还可以。 哪有什么好泄密的，报给公社里的数据，都是有所保留的。 而设计图纸更不可能拿到公社去。 张子明只是恶心一下李跃进而已。 “张子明，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了，谁泄密了，我我没有泄密。” 李跃进又有些激动了。 “好了，李文书，我都说现在先不追究你的事情了，你就别再自己往里扯了。” 张子明嬉笑一声，表面上尊重，实际上早把李跃进踩脚底下了。 在坐的众人，也把张子明的成熟老练跟李跃进的易躁无脑，做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李文书，快说说我的事情，我这工厂还等着开工呢，你拿好纸和笔，我要开始自证清白了啊，你做记录，可得跟得上趟啊。” 张子明好似为他人着想一般，却又故意提高了语速。 “你你说，我能能跟的上。” 李跃进再次摘下了钢笔帽。 张子明看到李跃进非常配合，缓缓说道： “刘书记、李文书、各位领导，我的明欣服装厂，的的确确只雇佣了8个人，绝对没有超过红线。” “你们看到的其他人，并不属于明欣服装厂。” 张子明说完，众人云里雾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明白。 明欣服装厂只雇佣了8个人？ 其他人不是明欣服装厂的？ 怎么可能？ 第148章 还有三家服装厂 “张子明，你说清楚，怎么就只有8个人了？” “那另外的22个人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义务帮忙吗？” 李跃进恢复了跋扈的状态，看来脸皮也不薄啊。 义务帮忙？ 张子明倒是想这样，义务帮忙一两天还行，谁能傻傻的长期帮忙啊？ 就算有人想帮忙，张子明也不会接受的。 还是钱账两清最明白。 “李跃进，你脑子不转吗？谁会放着家里的活不干，来义务帮忙做衣服啊？你会来吗？” 张子明顺着李跃进的话回了一句，这话问的，李跃进紧憋着灰脸，不知如何回复。 “噗哧” 大队部里参会人员也有女干部，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张子明戏耍起李跃进，游刃有余。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 参会人员的感受大致一样。 李跃进刚刚恢复跋扈的样子，瞬间又卸掉了气。 刘副书记虽然也不喜欢李跃进，可毕竟是代表公社来到瓶子村的，公社的面子还要维护的。 “李跃进，好好问话，不要做主观上错误的引导。另外，子明啊，你只回答就好了，先不要做提问。” 刘副书记的面子当然要给，张子明连忙答应着。 李跃进则小心翼翼的回应着刘副书记。 “张子明，那你就解释一下，另外的22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跃进不敢再说瞎猜的话了，老老实实的提问题。 看到李跃进老实了下来，张子明缓缓说道： “明欣服装厂只雇佣了8个人，另外22个分别是欣明服装厂、日月欣服装厂、欣欣服装厂雇佣的。” 张子明把另外几家备用的工厂拿了出来，当初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才多注册了几个的。 这几家备胎，宁愿派不上用场。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注册这几家的时候，刘小惠还嘲笑张子明太小心。 能不小心吗？阴暗之人无处不在。 不过，等明年就把这几家备胎注销掉，不能浪费。 明年政策就宽松了，对于雇佣人员数量的问题，有明确政策，既不宣传也不取缔。 “什么？哪来这么多服装厂啊？” “怎么这么多服装厂啊？什么情况？” 李跃进几乎要崩溃了，怎么冒出这么多服装厂来啊？ 不会是瞎编的？ “张子明，你是胡编乱造吗？哪来这么多服装厂？” 李跃进不相信会有这么多的服装厂。 “李文书，你说谁胡编乱造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胡编乱造啊？你这个瞎猜的毛病可不好。” 张子明还要给李跃进上一课，不要动不动就瞎揣测，给人乱按帽子。 又被怼了。 李跃进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要是刘副书记没有在这里坐镇的话，估计要骂人了？ “好好好，是我口误口误。” 李跃进硬压着愤怒，讨好的说道。 既是说给张子明听，更是说给刘副书记听。 今天他的这番表现，要是传到其他领导的耳朵里，估计前途都很灰暗了。 “李文书，你也别狡辩了，你也别说话了，我就这么跟你解释” 张子明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没有得寸进尺。 杀人不过头点地，继续下去未必能有好效果。 张子明此番也是对着全体与会人选介绍情况。 厂房是明欣服装厂租的，但是给欣明、日月欣、欣欣三家服装厂使用。 所以目前是四家服装厂在这里开工，按照八个人的红线标准的话，再多两人才刚刚到线。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与会人员都在揣摩张子明的做法。 就连李跃进也不得不赞叹：真舍得下血本啊。 就连营业执照都是省城特批的，这关系挺硬的啊。 关系再硬，也不能打破红线。 所以张子明当时的未雨绸缪算是解了今天的燃眉。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二叔、张忠和、刘副书记。 三人再一次愉快的点起了“大丰收”。 神情放松，就连吐出的青烟，也像个欢乐的舞者。 而李跃进这个马前卒，则耷拉着脑袋，像是被抽干了精血一样。 没有半点精气神儿。 事情从一开始就被张子明掌握着主动权，每一个看似致命的漏洞，都有强力的后盾。 “诸位领导，检查也结束了，留下吃顿便饭？” 该客气的时候，还得客气两句。 别人可以不讲礼貌，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子明，不用客气了，还是工作要紧，上头有人着急。你呢，也放下心来，好好经营，今年瓶子村的村民们能过个好年啊。” 刘副书记倒是挺想留下跟张子明一起吃顿饭，可是郭书记还在等着调查情况跟县里汇报呢。 所以婉拒了邀请。 至于文书李跃进嘛，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哪还有脸面留下吃饭啊。 一行人临走的时候，张子明又喊了几句： “各位领导同志，明欣罐头厂目前还在收水果原料，等开工的时候，欢迎再来检查啊。” 张子明的这几句话，更是使得部分人加快了回公社的脚步。 尤其是李跃进，鬼才来检查你呢。 张子明也没有停留，工厂算是稳定了。 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其他问题，除了秋收。 所以，张子明还想接着赶回金昌去。 又跟二叔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明欣服装厂又重新开工了，女工们热情也更高涨了。 尤其是哪些男人也在家具厂或者砖窑厂上班的女人，两口子都能挣现钱，心里早已美的冒泡。 重新开工，张子明再也没有担心的地方，直接奔着大林寨去了。 这两天林雨欣一直在办理迁移手续，包括户口和粮食关系，开学前都得准备好。 应该办的差不多了。 “你服装厂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你迁移手续都准备好了吗？” 见面的时候，两人同时问起了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还是异口同声的默契。 最后还是按照女士优先，两人才相互讲完各自的事情。 既然两人的事情都已办完，张子明决定带着林雨欣一起返回金昌的暂住点。 第149章 一人送你们一件 “行，那咱就马上出发。” 林雨欣反正也没有其他事，就跟着去金昌的租房点，最起码好好收拾一番。 毕竟是两人在金昌的落脚点，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心情也愉快。 白天，张子明做他的员工培训，晚上，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什么都不耽误。 返回金昌的时候，接近天黑。 租房点也没有准备什么饭菜，干脆就在外面饭馆吃了晚饭再回。 回到出租房这个暂住点的时候，干柴和烈火，碰出了热烈的火花。 虽然仅仅一晚上没有见面。 林雨欣的嘴巴被紧紧封印着，但还是挤出了几个字： “先去洗漱，不洗不能做。” “做什么啊？”张子明一副欠揍的表情。 “做什么？做你的春秋大梦！” 林雨欣转身先去洗漱，话说做梦，身体却很诚实。 张子明急不可耐，一起挤了过去。 “一起洗。” 对于张子明发出的邀请，林雨欣羞羞的拒绝了。 虽然前前后后加起来，两人都睡了一个多月了。 彼此也熟悉对方的身体。 但是洗漱的时候，林雨欣却仍是羞意浓。 一起睡觉和一起洗漱，还是不一样的，完全两码事。 能做到一起洗漱，才是女人的最大限度。 “雨欣，不要害羞嘛，其实其实我偷瞄过你洗屁屁，不用害羞的。” 张子明知道，雨欣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至于洗屁屁的囧事，可不想被爱人看见。 “啊，你个死相，你偷看我洗屁屁了？哼，你个大坏蛋，在床上还不够你看的吗？” 林雨欣放弃了。 既然偷瞄过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作为女人，最后的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当着男人的面，洗屁屁，谁不害臊啊？ 谁不害臊？答案是：张子明不害臊，林雨欣害臊。 当张子明蓄力喷薄而出的时候，二人皆是满头大汗。 做这个事，正儿八经的体力活，想不热出汗都难。 再次洗漱后，两人都平静的躺在床上。 “你在想什么？” 穿着睡衣的林雨欣，望向光着上身的某人深情的问道。 “我想在金昌买套房子。” 张子明把手伸进了睡衣，抓住了一团柔软。 一边揉搓，一边说起想买房的事情。 林雨欣忍不住“嗯哼”了一句之后，好奇的问道： “买房子？买什么房子？” 这个80年代，所有人都没有买房的意识，就算有，那也没有地方可以买。 住房的解决全靠单位分房，怎么分怎么住。 实在人口多的家庭，也是想办法租房子。 哪有买房一说啊。 其实张子明也是说说而已，想买也没有地方可以买。 “算了，还是先租这里，等你毕业的时候，看看工作会安排哪里再说。” 张子明很纠结。 虽然有钱，但是来到城里，只能预防住。 没法买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 城里都是公家单位房，根本没法买卖。 只能想想算了。 买房的事情虽然只能以后再做打算，可是当前又要梅开二度了。 睡衣里面已经被抓起了热火。 翌日。 张子明带着林雨欣一起去了服装店，离开了一天，看看杨小江他们有没有把门店整理好。 “子明，回来了。” “子明哥，回来了。” “张老板，这是老板娘？” “老板娘好漂亮啊。” 一进店门口，几位员工都热情问好。 杨小江、张金恒、张亮，对于这三位，林雨欣自然非常熟悉。 对于季敏和赵晓文，张子明则认真介绍了一下。 林雨欣知道这两个名字，一个是季长亮的亲戚，一个是赵海的亲戚，只是没有对上号而已，这回认清楚了。 “雨欣姐，你可真漂亮” “是啊，雨欣姐，你这衣服也好漂亮啊，没见过哪里卖这件衣服呢？” 两位女员工，由于有女性的优势。 跟林雨欣亲密的聊了起来。 至于林雨欣的衣服，那是独一无二的。 任凭季敏和赵晓文这两天逛遍了百货公司和成衣店，也没有见过这件衣服。 “这衣服是你雨欣嫂子自己缝制的，至于设计吗，那就是你们老板，我亲自设计的了。” 张子明得适当的露几手出来。 要不然，一身的本身，谁知道啊。 “子明，你啥时候学的设计衣服啊？” 杨小江跟张子明上的一个初中，他实在想不到，啥时候学的设计衣服啊。 两位女员工也眼巴巴的等着张子明回答。 在她们眼里，张子明不像个会设计衣服的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咱服装厂生产的衣服，全是子明哥自己设计的。” 张金恒是从瓶子村带出来的，知道的信息比较多。 张亮作为同村人，也补充了一句：“咱服装厂全是按照子明哥的设计做衣服，而且布料种类也有好几种呢。” 张子明眼看火候差不多，摆了摆手说道： “服装设计并不难，把想法表达出来就可以了，我们服装厂首批样品再过一周时间就会运过来，到时候你们好好了解一下，我们的服装样式，保证你们在其他地方都没见过。” 先打点鸡血，振奋一下。 毕竟跟着个体户工作，风险性还是有的。 鸡血打好了，才能有凝聚力。 “而且，首批新衣服到了之后，先一人送你们一件怎么样？” 这鸡血打的有点多了，直接打成福利了。 “啊？什么都没干呢，就先送件衣服？” “子明哥，真的送衣服吗？” “老板，老板娘，这福利也太好了？” 几位员工兴奋的讨论了起来。 服装店以女装为主，兼顾部分男装。 兼顾男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避嫌。 如果只做女装的话，在这个时代，会被误会耍流氓的。 一个男老板只卖女装，没有人会理解的。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每个人的气质都不错，最适合搭配咱自己家的衣服，送你们的衣服呢，你们就当工作服穿。” “老板，你是把我们当做活体模特？” 季敏算是一语中的。 “对，这些固定的模特呢，还是有局限性的，你们就是最好的活体模特，衣服穿在你们身上，就是最好的展示。” 不管什么原因，一人一套衣服，算是绝无仅有的大事件了。 第150章 培训 一人一件自产服装，算是当前最大福利了。 紧接着，张子明又开始培训销售话术和服务用语。 一家人又懵圈了。 “什么？进门要喊欢迎光临？” “顾客走的时候还要喊欢迎再来？” “老板，这样不好？” “老板，真的要这样说吗？”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为什么要有这些话术。 “理解不了？”张子明疑惑的是，这五位员工，就没有一个能理解吗，就真的说不出口吗？ 几位员工又开始表达不解了： “理解不了，百货公司的营业员也没有说过这些话啊？” “对啊，供销社那里买东西，我还从来没听过欢迎光临四个字呢，不摆个臭脸子就算烧高香了。” “咱前两天去了好几地方，她们都没有说欢迎光临的啊？” 在这80年代初，绝大部分都是国营店。 国营商店的营业员，眼皮子高，有优越感。 优越感就来自正式职工的身份以及天天面对着一大堆的衣食住行用品。 对于顾客，常常是爱搭不理的状态，还提什么欢迎光临？ 不打骂顾客就算先进个人了。 这种观念一直到国营企业陆续倒闭才大为改观。 至于服务意识。 不好意思。 没有。 “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假装想象一下，如果你去买东西，营业员对你微笑着说欢迎光临，你们是什么感觉？季敏，你先说说。” 只有共情，换位思考，才是最好的体验。 季敏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如果营业员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保证每次都来这里买东西。” 对嘛，同样是消费，谁愿意面对一个使脸子的营业员呢？同样有一个热情的在旁边，谁不喜欢呢？ “赵晓文，你也说说你的理解。” 张子明做起了现场提问。 “老板，如果我是顾客，肯定喜欢这个微笑的营业员，一样的道理，如果我按照这一套话术来销售咱的服装的话，这些顾客首先会有一个好心情，购买的机率也大很多。” “而且而且，张老板你说过，还会按照季度给我们发提成，按照我的理解，服装意识越强，业绩应该会越好，业绩越好，提成应该拿的也多，对？” “不错，你理解的很深刻嘛。” 张子明带头鼓起了掌。 “刚才，赵晓文说的不错。大家呢，就想象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希望遇见什么样的营业员就行了。” 就是这么简单，换位思考嘛。 这样解释之下，众人也都完全理解了。 两位女员工的领悟能力明显强于男员工。 这一趴讲完之后。 张子明又培训起了销售技巧，主要是购买需求探索与复购。 购买需求，简单来说，就是顾客想买什么样的衣服，需要第一时间搞清楚。 这一点，所有人都能理解。 有人买便宜的，有人买贵的，就看个人的经济水平了。 而复购是个什么鬼？ 这个年头，添件新衣服不是容易的事情，还能跟买菜一样，天天过来？ 除非这衣服跟青菜一个价格，要不然哪有什么复购啊。 张子明重生之前，穿的衣服跟老爹一个年龄段。 而弟弟妹妹穿的衣服，都是大人衣服改来改去，最多过年的时候添件新衣，平常都是改衣服穿。 “各位，我们服装店的主要顾客群体是年轻人。这些人没有什么穿衣吃饭的压力，当他们买到称心如意的衣服的时候，如果能痛痛快快的分享给他的同事、朋友、家人，那我们是不是有多了一大批顾客？” 张子明这里讲的复购，其实就是以点带面的引流。 “老板，你这样说，我们就明白了，就是让顾客介绍他们的朋友同事们也来购买呗？” 季敏口齿伶俐，恍然大悟的样子。 张子明立马问了下一个问题： “嗯，是的，季敏，既然你听明白了，那我问你，顾客凭什么会介绍给他的朋友同事们？” 季敏不假思索的说道：“因为我们的衣服质量好，样式潮流啊。” “仅仅因为这个，就会给你介绍顾客？想什么呢？” 这个答案不是最佳，张子明又继续道：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仅仅这个原因是不够的，或者说不够刺激他们去分享。” “那怎么刺激呢？” 杨小江作为店长人选，提问也非常积极。 从业务上讲，杨小江并不是最佳，但是值得信赖。 “问的好，如何才能让顾客积极的为我们做宣传呢？” “首先，我们得让顾客得到好处才行，利益为先” 张子明又把以前朋友讲过的理论讲了一遍。 放在后世，效果不一定明显，毕竟竞争太激烈。 可是，放在这80年代初，那绝对是大杀四方。 简单来说，张子明利用消费积分的形式，既要抓住当前顾客，又要抓住顾客的朋友同事们。 转介绍朋友同事过来的顾客一律给实惠。 并且，如果有同时购买三件衣服及以上的，可以享受九折价格。 “老板，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登记顾客的信息？顾客不愿意怎么办？” 季敏的疑虑是正确的，没有人愿意在购物之后还留信息。 “不愿意的就算了，愿意享受我们优惠的，主动介绍朋友同事的，不用你说，她也会主动留下信息，要不然怎么给她优惠呢？” “我们并不是要所有的顾客，都能做到为我们转介绍，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张子明并非绝对之人，对于顾客群体，能有一半顾客可以转介绍，就能让服装店忙的转圈圈。 而市区的消费半径也有限，只有一家服装店是不行的。 按照规划，市区内开个五六家绝对没问题。 任重道远啊。 第一家服装店还没有开业呢，就想着连锁了。 “我们的服装、服务、理念，跟百货公司和供销社，完全不一样，顾客来了我们这里，感受到的是亲切与热情。” “下午的时候，你们五个人进行情景模拟，轮流扮演顾客和营业员，我们演练一下。” 实践出真知，情景模拟有利于对岗位的理解。 “演练一下？跟演样板戏一样？” 听到要扮演角色，几个年轻人来了劲头。 “对，轮流扮演顾客和营业员，看一下销售过程中会有遇到什么问题。这个对你们来说，不难？” “不难，不难，我先演顾客。” 张亮对于扮演角色挺有兴趣，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经常跟着看戏。 其他人对于角色扮演也一致认可。 第151章 就剩下一张桌子了 “你怎么这么多想法啊？角色扮演又是跟谁学的啊？” 回到租房点之后，林雨欣边收拾厨房边问道。 听张子明讲了一上午的理论，作为一名准大学生，林雨欣对于知识的理解与认知，远远强于其他几位。 她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张子明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知识啊？ 大家上学的时候，读的书都是一样的啊？父母也都是种一样的地啊？ 怎么张子明就这么突出呢？ “嗨，就是换位思考的升级版嘛，仅靠想象是不够的，演一次才能印象深刻，而且还能预判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虽然这样回答，张子明的脑袋里却出现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要不要也跟雨欣角色扮演一下？ 中午比较热，张子明没有带领几位员工一起吃饭，准备晚上的时候聚一聚。 所以，此时倒是有时间扮演一次。 一起做饭的时候，张子明碰了一下雨欣的胳膊，色色的说道： “雨欣，等会吃完饭，午休一下？” “肯定要午休啊，大热天的，天长夜短。” 林雨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随即脸蛋一红，一扭头说道：“你个大坏蛋，不许干别的。” “不干别的，我们两个也角色扮演一次怎么样？” 这大好的机会怎能浪费？ 林雨欣弯腰做饭的时候，身材极显。 “我们两个角色扮演？扮演什么啊？也演练一下顾客和营业员吗？” 林雨欣天真无邪的眼神，强烈刺激着张子明的欲望。 “雨欣，你想什么呢，咱在家里，扮演哪门子的营业员和顾客啊？” “那扮演什么？” “我们扮演大灰狼和小白兔，好不好？” “啊？” 林雨欣瞬间明白了张子明的诡计。 哪是什么角色扮演，分明是深浅与长短的游戏嘛。 随即掐向了张子明的腰间：“大白天的，不许胡来，只能晚上。” “晚上可以可以当小白兔。” 林雨欣最后一句如同蚊子哼哼。 张子明也没听清楚：“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先吃饭。” 打闹中，两人第一次在金昌做的午饭也好了。 这里是未来三年长期战斗的地方，所有配置一应俱全。 回来的路上，又买了菜和面，金昌市区，小日子，过起来。 下午三点，准时来到了服装店。 本来是准备两点过来的。 可是，忍不住做了一次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游戏，时间可不就耽误了嘛。 150平的服装店，张子明特意留出了两个试衣间，这也是首屈一指的独创。 试衣间得到了林雨欣的大力赞赏。 百货公司哪有试衣间一说啊，爱要不要，还能让你试？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进行营业员与顾客的角色扮演，五位员工的感受最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呢。 “团建？” “什么是团建啊？” “团建是干啥？” 人员整齐，再加上林雨欣也是第一天来服装店跟大家见面。 张子明打算开业前先搞一次团建。 不过，“团建”这个词，现在好像还不大成熟。 包括林雨欣也没有听过这个词呢。 “呃，今晚上我们大家一起聚个餐，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张子明打算先从最原始层次的团建方式开始。 吃饭喝酒，目前最有效。 至于什么拓展啊、凝聚力啊，这些还是等大家不愁吃喝以后再深入。 “团建就是吃饭啊？这个说法倒是头一次听啊？”杨小江作为店长，对于新鲜词汇比较敏感。 往后张子明不在这里的时候，这些新鲜词汇，他也要学着使用。 “小江，不是这样的，团建是团队建设的意思，包含很多的形式，吃饭只是其中一种形式，并不能划等号，等有时间我慢慢给你讲。” 团队建设哪能是三两句就能说明白的。 国营店都是到点拿工资，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孬一个样； 个体户这里可是讲究竞争上岗的，干的多、干的好，那肯定拿的多。 就服装店而言，可是会发提成的，付款盘账的时候，可是都记录着呢。 想到账目的事情，杨小江现在是店长、会计一把抓，这样的安排并不合理。 虽然现在尚未开业，但是张子明已经预感到开业的火爆程度了。 张子明准备再重新寻找一位合适的会计，收款、盘点、入库、出库，这些需要一个专门管理人员。 等过几天再回村里的时候，再寻摸一下，看看哪个合适，能带出来的就带出来。 此时，众人一共7位，3女4男，一起走进了一家饭店，东方红饭店。 这家饭店是隶属于金昌电业局下属的产业，档次不错，距离服装店和租住点都不算太远。 这个时候的单位，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招待所、饭店、幼儿园，甚至是医院等等。 社会上有的，单位里基本都有。 一个单位，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张子明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吃饭，可是很不巧。 就剩下一张桌子了。 而跟张子明一起进门的还有另外一伙人。 这一伙人只有2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个是个大光头，笑面中带着一股狠劲；后面跟着的一个，留着胡子，瞪着大眼，有点凶巴巴。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东方红饭店今天爆满。 看着两拨人，服务员也不知道该招待谁，意思是你们自己商量，反正就是一张空桌。 这刚到饭点，都是刚坐下，也不可能有吃完空出来的桌子。 所以有必要抢一下这张桌子了。 光头也是郁闷，今晚要请个很重要的中间人一起吃饭。 只是定下的时间太晚，要不然绝对会提前打电话预订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光头放下姿态，客气委婉的对着张子明一伙人说道： “兄弟，我今晚要宴请一位重要客人，能否帮个忙，几位换个地方，不管去哪里吃，都算我请客，怎么样？” 光头微微笑了笑，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不过手里拿出了15块钱，递到了张子明跟前。 这个年头，15块钱，够张子明七个人好好吃一顿了。 可是，张子明缺这15块钱吗？ 第152章 我女婿跟这小子有些渊源 张子明回头看了看，这可是团队第一次团建呢，意义非凡。 岂能说走就走？ 至于这15块钱，张子明大手笔的人，能看的上？ 张子明是差钱的人吗？ 不过，光头随手就拿出15块钱送人，看样子也是个有钱人。 只是，这般形象不像什么好人。 林雨欣不想惹是生非，拉着张子明的手小声劝道：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看这光头也不像什么好人，咱还是不要招惹了。” 要比财力，张子明谁都不怕；要比人脉，张子明也能挑出几个。 现在开门做生意，确实不适合招惹是非，这一点，林雨欣说的在理，当然，过分的除外。 一个生意人，如果天天都陷入到无休止的纠缠中，哪还有精力干正事？ 如果多交一位朋友，张子明还是非常乐意的，何况对方还如此的客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子明推开了光头的15块钱，凛然而又客气的说道： “这位兄弟，桌子可以让给你们。钱就算了，我张子明重义不重利。” 聚餐在哪都可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当张子明刚伸手推开光头15块钱的时候，光头还以为被拂了面子。 差点发作。 还好耐心听了张子明的讲话，才笑意涌面。 “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啊？” 光头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客人的声音。 光头跟张子明点了点头之后，急忙转身相迎门口的重要客人。 张子明听到声音熟悉，也转头看了过去。 还没开口，就听赵晓文先开口了： “哥，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原来是赵海啊。 光头跟小胡子两个人都瞬间一愣。 什么情况？ 要宴请的重要中间人，跟这伙人很熟悉的样子？ 张子明也跟赵海打起了招呼。 赵海自然也是一番客气。 看到面前的两拨人，以及一张空桌子，赵海明白怎么回事了。 随即赵海率先介绍了起来。 都不算外人。 当张子明领着一伙人又重新选了一家饭店的时候，年龄最小的张亮忍不住问道： “子明哥，刚才那人都说了拼个桌一起吃，你咋还拒绝了呢？” 估计几个人都有这个疑问？包括赵晓文。 拼个桌，至少还能省个饭钱呢，何况还有赵晓文堂哥呢。 “人家是谈正事的，咱是出来放松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人家的正事还谈不谈啊？” 这当然只是张子明的一个借口。 光头的名字叫做苏大有，这个苏大有的名字，张子明还是有些熟悉的。 没想到居然是个光头。 张子明之所以熟悉这个名字，是因为后世的时候，有一个被大家称为“苏百万”的人，就是这个苏大有。 90年代初的时候，就积累了百万身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大有前两年也是混社会的，改革开放之后，凭借着混社会积累的经验与敏感嗅觉，已经开始从广东倒买倒卖了。 跟张子明不同的是，现在的苏大有仅仅是倒买倒卖，并没有像张子明一样开一家工厂。 过后几年，才是苏大有快速腾飞的几年。 苏大有现在是黑虎上岸，变成了白虎。 改革的春风吹进了苏大有的脑子里，只靠打打杀杀的混社会，不是长久之计。 趁着个体户的崛起，成功转成了商人。 要是现在没有转型的话，估计1983年严打，肯定会被打掉。 张子明看的出来，苏大有今天是有求于赵海，所以继续搅和跟着一桌吃饭的话，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相反，今天把面子卖给了苏大有，苏大有绝对不会只有一句感谢之词。 何况，赵海没出现之前，张子明就已经打算要让给苏大有了呢。 在金昌地区，只有季长亮、赵海，以及徐一民的几个关系是不行的，这些人偏正派，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麻烦这些人的。 而现在有苏大有这么一个人，有些不好麻烦季长亮和赵海的事情，苏大有绝对可以帮的上忙。 这也是张子明想要结交的一个原因。 更何况还有赵海这层关系在这里，无论如何，苏大有都欠张子明一次人情。 第一次团建吃饭，能结识苏大有，收获还是可以的。 吃完饭之后，众人兵分四路。 季敏和赵晓文都是住亲戚家，有背景的女汉子，也不需要相送。 杨小江、张金恒、张亮三人住在一起，结伴而行。 张子明带着林雨欣回租住点，自然又是一道。 与此同时。 民安县里，有两拨人也在谈论张子明。 都是因为前两天调查服装厂的事情。 第一波人，就是县木器厂这边，本来是想阴一把张子明出口气的。 谁能想到，张子明居然舍得下本钱，弄了四家服装厂出来。 县木器厂本身是看不上瓶子村这些人的，就是为了出口气。 可是，张子明没有给他们出气的机会。 对于瓶子村家具厂木材的限制，是县木器厂正面的回应，结果呢？ 瓶子村家具厂直接进行了产地直采，而且专门采购计划外指标，使得县木器厂的这一招釜底抽薪，被打成了软绵绵，有气无力。 而对于张子明家具厂的举报，就是对张子明个人的回应了，结果呢？ 张子明早有准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似乎是专门等着有心人往里钻。 于公于私，县木器厂都很狼狈。 截止到现在，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很有可能还会出招。 而另一波人，则是县里的三把手、四把手、五把手。 一把手激进，二把手老好人，真正干事的就是三、四、五把手。 “大北河公社送过来的调查报告都看了？真正想干事的人，办法总比困难多，咱得支持一把这个小子。” 三把手一开口就定下了调子，随后端起了水杯。 “我可是听说了，这个小子把服装店开到了金昌，根本就没有在县里开店啊？” 四把手了解过动向，分享了出来。 三把手和五把手，神色就有点凝重了。 把店开到金昌去，不来县里，这是不信任县里啊？ “在县里开店还是有必要的，这事就交给我，我女婿跟这小子有些渊源，如果实在劝不了的话，我再当面邀请，怎么样。” 五把手全力支持张子明，原因有很多。 就这样，三人达成了一致。 此时，正在林雨欣身上奋斗的张子明，全然不知，马上就会有人邀请他去县里开店了。 第153章 你也能成为首富 张子明此时正在驰骋，不一会，又变成了被驰骋。 时而引吭，时而高歌。 不分你我。 巳时过半的时候，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 “你以前听说过那个苏大有？要不然怎么对他评价这么高啊？好像很熟似的。” 再次洗漱后，林雨欣枕着某人的胳膊八卦了起来。 男人的事业可以不插手，但是不能不关心。 “我说我会看面相，你信吗？” 回答的时候，张子明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仍在攀高。 “嘘” 林雨欣瞬间把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不要在外面说啊，要不然你就成牛鬼蛇神了。” 动乱刚刚过去几年，人们的观念还是很保守，封建迷信坚决不能提。 “嘘什么啊嘘” “如果这都能被人听到的话，那你刚才可是一直在叫啊？那声音” 张子明不以为意，反而调戏起了亲密爱人。 大惊小怪，不算稀奇。 时代局限性。 面相并非绝对迷信，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其实就是一个统计学上的概率问题：有某种面相的人，大多会是怎样怎样。 “哼” “还说我，你刚才不也叫了吗？” 林雨欣鼓着嘴巴，不服气的说道。 一阵打闹，才开始说起苏大有的事情。 “这个苏大有，具备成功企业家的特质，他绝对能成为金昌的首富，你信不信？” 前世的时候，苏大有确实是金昌首富。 80年代开始了资本的积累，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有了百万家产。 “什么特质？”林雨欣无邪的眼神，透出无限的好奇。 “特质嘛，第一，混过社会，深知人性的险恶与底层的困苦，有向上走的决心和勇气。” “第二，能屈能伸，你看今天，咱素不相识，他愿意出钱把我们劝走，而不是把我们打跑，肚量决定着一个人的高度。” 张子明的评价比较客观，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层次的原因，没必要让林雨欣知道。 苏大有今天邀请赵海，只是个开始。 这个人通过不断的向上攀结，编织了巨大的关系网络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我感觉你比那个光头要厉害，你是不是也能成为首富啊？” 林雨欣娇嫩欲滴的脸蛋，透着纯真诱惑与呆萌深爱。 “哈哈，你还真看得起我啊？好，既然你看得起我，那还真有可能。” 这话不假。 前世是不可能的，可是重生而来的张子明，是与众不同的。 成为金昌首富，难吗？ 难度不大。 这是张子明深思熟虑后的推断，虽然现在的产业并不多，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入，可以抓住的机遇太多了。 “哼，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行，我就等着你成为首富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一张钱一张钱的给你数，看看到底有多少钱才能是首富。” 林雨欣嘟着嘴巴玩笑道。 又是一阵打闹，巳时已过完。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张子明载着林雨欣一起回了瓶子村，服装厂的生产情况得实时跟进一下。 可以分批运到店里一些，先让门店开张，后续补货即可。 张子明回老家，其余人也都做好了安排。 杨小江，带领着季敏和赵晓文两人，寻找合适的地方贴广告、发传单。 开业的宣传，必不可少。 这种宣传方式，目前尚未有人使用，效果绝对见效。 当然，报纸上，张子明也借着徐一民关系的帮忙，买了一个位置，做一周的宣传。 鉴于有些人不喜欢看报纸，或者不常看报纸，所以，才增加了贴广告和发传单。 而张金恒和张亮则去了距离两个路口的瓶子村家具厂驻金昌的门市部帮忙去了。 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忙。 张子明刚到家，柱子就过来了。 “子明，刚才看你回来了，跟你说个事。县里徐一民今早给你打过电话，让你第一时间给他回个电话过去。” “行，谢谢柱子了。” 柱子目前热衷于大队部工作，要不然也可以带到金昌去。 没有电话，联系起来真是不方便。 得给徐一民留一个金昌那边的电话才行，要不然，有急事还真联系不上。 自己今天要是不回来的话，那还真不知道徐一民联系过自己呢。 张子明先来到了服装厂，至于徐一民的电话，不着急回，要是自己不回来，那不也回不了电话嘛。 “子明啊，检查的事情过后，大家伙干的更卖力了，现在已经生产了一大半了，秋收前完成1000件，绝对没问题。” 二叔这段时间尽职尽责，全力扑在了服装厂这里，家里的农活大部分都交给了二婶。 “叔，服装厂这里你费心了，二婶估计忙坏了？地里的活，都是二婶干？” 两人到了厂外，点起了烟。 服装厂内是绝对禁烟的，这是张子明定下的硬性规定。 “嗨，地里的活，不担心，现在分地了，干活效率快着呢。” 二叔抽就一口烟之后回复道。 现在的二叔，日子过的充实着呢。 一天两顿小酒，比张子明的老爹过的都舒坦。 张子明准备明天就把做好的衣服就运到金昌去，店面陈列还需要时间呢。 聊了一会后，张子明就去大队部打电话去了。 林雨欣则留在了服装厂帮忙。 “子明，你让我好找啊”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徐一民先是埋怨了一阵。 “徐大哥，有什么好事吗？这样着急，应该不是坏事？” 听语气，不像为难之事。 “哈哈，好事，当然是好事，你有空没有？最好来一趟，电话里，三两句也说不清楚。” 徐一民昨晚接了老丈人的任务后，虽然多少有点纳闷，但执行起来很干脆。 没错，徐一民的老丈人就是县里的第五把手，虽然排位靠后，但也是常委之一。 张子明如果还不回电话的话，估计徐一民会直接跑去金昌。 刚回到瓶子村的张子明，又立马动身前往民安县城。 至于林雨欣，自然一起。 张子明说过，八月份会全程陪同的。 只有这样，前世的那场意外，或许才不会发生。 第154章 要个保证 虽然着急去民安县城，中午饭还是待在家里吃的。 老母亲就有些抱怨了： “孩子有出息了，但是却不在身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接着又要走，连一晚上都住不下。” 老爹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看的要开一些。 所以，即便是答应了徐一民，张子明也是下午去。 张忠和还约了晚上喝酒呢，也喝不成了。 吃完午饭后，搂着老婆美美的午休了一觉。 过了三点半，没有那么热了，张子明才载着林雨欣一起往县城出发。 去往县城的路，再熟悉不过。 一路上走走停停，嘻嘻闹闹，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成了一个半小时。 反正徐一民这边要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呗。 晚饭是在徐一民家里吃。 最真诚的接待当然是在家里，有距离感的才去饭店请客呢。 一到徐一民家里，林雨欣就进了厨房帮忙，贤惠的一面表现的恰到好处。 就连张子明也担心，这五把手家的小公主，做饭到底行不行啊？ 面对张子明的疑问，徐一民微笑解答： “子明，你这个看法可不对啊，我家姗姗，这也就是女性，要不然，绝对是个绝顶的好大厨。” 张子明拱手赞道： “徐大哥，那今天可有口福了，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行，没问题，再跟你说个正事，就是你的服装店不打算在县里开一家吗？” 徐一民开始了正式话题，这可是老丈人交给他的重要任务，这关系着县里未来发展走势的问题呢。 至于张子明走的另一条线，也就是刘小惠姑父那里，徐一民也是了解一些的。 刘小惠父母的职位并不高，但是省城的姑姑和姑父算是有权势的阶层。 所以，张子明现在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不在县城开店，实在可惜。 “徐哥，县城里，我没打算这么早开店。” 张子明有自己的考虑，谨慎的回答道。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问题，是徐一民最关注的，也是跟老丈人汇报的关键。 “嗯，顾虑谈不上。” “那是为什么呢？”徐一民追问道。 “有三点原因。” “第一个原因，我老婆要在金昌师专读书，我想离她近一点；” 这个原因，徐一民点头认可。 “第二个原因，工人全部是村民，工厂生产会受到秋收影响，首次开工只有10天，产量有影响。” 这个原因，徐一民也点头认可。 “第三个原因，现在还没有培养出合适的人才，没有人手负责县城门店。” 人才是关键，没有合适的人才，怎么开分店？ 第三条原因才是最主要原因，至于第一条和第二条都不是小问题。 只要第三条问题解决了，根本不需要张子明本人盯在县城。 而秋收也就是十来天时间，也不是大问题。 听了张子明的理由，徐一民也没有解决办法。 面露难色。 “子明，那按照你的计划，什么时间会在县城开服装店呢？” 现在不开，有个规划也行，老丈人那边还挺支持个体户的。 “是这样的，徐哥，快的话，一两个月之后，慢的话就等年底。” 对于民安县，张子明是有开店计划的，目前正在培养店长呢。 “那快的话，是怎么个快法呢？” 徐一民不熟悉做生意的套路，听到还有快慢之说，急忙问了一句。 “徐哥，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得需要点支持” 张子明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要支持个体户，那就配合打造个样板呗！ 只要给一些支持，张子明愿意配合。 “子明，你这家伙学坏了啊，我是听出来了，你这是跟县里要保证呢？” 徐一民就算再不懂生意，也听出张子明的意思来了。 只是，这件事，他可无法做出保证。 现在都是国营企业的天下，对于个体户，给予一样的政策，有谁敢这样？ “徐哥啊，我可不是学坏了，是担心啊，要是领导们时不时的，弄个莫须有的名头，搞上几次检查，那我这工厂还运不运转啊，对不对？” 张子明可不想被人再阴一次，只要求同等对待就行了。 “另外，徐哥，国家政策的走势，你应该也能了解一些，个体户的发展，是一个趋势。” “农村土地政策实行后，有剩余劳动力的转移；而城里也有返城未安排工作的知青，这么多劳动力，只靠国营企业安排不了的，尤其是大城市。” 张子明喝了一口水后，讲起了现实，不管领导如何思考，现实是避免不了的？ 听到张子明的分析，徐一民承认，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是没有人冒头而已。 个体户们都是小心翼翼经营，至于领导们，也是在静态观察中。 “子明，县里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尤其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情况，你知道当初你们试点大包干，可是产生了激烈的讨论，咱县里主要领导还是倾向于生产资料集中制，不想分地分农具的。” 经商的事情，徐一民不懂。 但是，要说政治，徐一民绝对看的透彻。 张子明反正是表达出了诉求，至于领导层们的斗争，张子明自然是支持徐一民老丈人的。 以前就扯过人家的虎皮做过大旗，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张子明有意早点在县里开服装店，徐一民和他老丈人的面子，应该给。 剩下的，就需要徐一民跟他老丈人好好汇报了。 就算明天在县里开店，张子明也是有办法实现的，就看县里的态度了。 饭后，张子明带着林雨欣照旧去了县招待所。 整个县里，也就县招待所的条件最好了。 “听你俩的意思，你要在县里也要开服装店，对？” 林雨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呢。 张子明的手摸索了一阵，说道：“县里肯定要开，这不是徐一民在当中间人嘛，他要是能帮忙要个好政策，咱马上就开。” “那你有合适人选吗？” 林雨欣知道，金昌的门店的营业员才培训了几天，难不成接着派过来？ 第155章 晚上有行动 人选很难吗？ 并不难。 但是，得给领导们点压力。 不能只让领导看到勇往无前啊，困难荆棘也得拿出来诉诉苦啊。 “人嘛，可以跟季敏和赵晓文一个性质，有这样的人来工作，最起码能链接一些关系。” 张子明早就有了打算。 包括返城未安排工作的知青，也是可以考虑的。 就怕那些知青们，眼皮子太高。 至于地点嘛，早就看好地方了。 如果县领导出面帮忙的话，很容易租下来的。 这年头，没个好的担保人，很难租到合适位置的。 就像金昌那里，没有季长亮的担保，谁会相信一个农村出来的个体户啊。 张子明这边是万事俱备，就看县领导的了。 总得给张子明一个交待嘛。 如果，县木器厂还是一如既往的挑唆事儿，那张子明宁愿不找这个麻烦。 直接供货给别人，让别人开店，不也是一个思路吗？ 又不是非得本人开店。 良辰美景讨论这个，真是浪费。 春宵一刻值千金，翻身扬鞭催马蹄。 嘤嘤啼啼、如痴如醉。 一早，张子明就载着林雨欣奔向了金昌市。 虽然战斗半夜，清早依然抖擞。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这几天，服装厂已经做好了五百多件衣服。 这个时间，二叔应该指挥着装车了。 等张子明到达金昌的时候，估计送货的拖拉机也能同时到达。 赶在林雨欣开学之前，服装店先开业预热一下。 张子明到达服装店的时候，杨小江带着几人已经在卸货了。 “子明，今天总共拉了550件。剩下的，下一批送来。” 开拖拉机的柱子，把明细单交给了张子明。 “辛苦啦，歇一会，吃完中午饭再走。” 张子明现在还没有自己的运输队伍，所以目前只能用村里拖拉机了。 原本运输队长是留给林雨刚的，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林雨刚已经转成了正式工，而且徐兴文对自己也不错，还真不大好意思，把林雨刚给叫回来。 好在现在还是起步阶段，运输的事情并不繁忙。 “子明，午饭我就不吃了，回去还有事呢。” 现在才九点半，留下等着吃午饭，时间确实有点长。 张子明没有挽留。 今天其实不宜喝酒。 为什么？ 这几天，张子明可是观察过了，一直有几个闲杂人在服装店附近闲逛。 估计是踩点的，所以张子明载着林雨欣回租住点的时候，一直都是抄远路转一圈。 为的就是不暴露。 现在服装到位，大批货物放在店里，这些人会无动于衷？估计该行动了？ 为此，张子明也做足了准备。 不怕你不来，就怕来了之后，有去无回。 不过，张子明等人也没有一心候战。 该做的商品陈列，一点没落下，一大堆新衣服，需要尽快做好陈列。 大战肯定在晚上，白天岂能浪费时间？ “老板，这个灯光，你按的真是恰到好处。” 赵晓文佩服这种销售技巧。 其他人也是一样，打开灯光的时候，才发现，悬挂的衣服居然完全是两幅面孔。 那可不。 除了技巧，还有魄力，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试问80年代初，这些做买卖的，谁舍得拿灯照衣服？ 家里都不舍得开灯呢，还照衣服？ 妥妥的金昌头一份。 一天的时间，张子明都在教授陈列与出入库。 “所有的服装，完全依照标签存放，这样，我们就能快速找出顾客所需要的型号、样式、花色。” “展示的样品，就一直展示使用，售出的一定是未开封的新衣。” 张子明反复强调着。 衣架的下面，后面的小仓库，全都堆上了库存。 好在地方够大，就算再堆个1000件，问题也不大。 “子明，我们都听明白了，这样存放，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找出相应的型号出来。” 杨小江作为店长人选，领悟力还不错，跟张子明有些默契。 赶上顾客云集，小高峰的时候，高效就显得尤为重要。 “休息一会，等会我考考你们。” 张子明有意在开业前锻炼一下这几位员工。 “还要考我们？考什么？就是寻找相应型号的库存吗？” 张亮最为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最为活泼的一个。 “是的，你们虽然进行了分工，但是男女装的存放，你们都要熟悉。” “男顾客多的时候，赵晓文和季敏就过来帮忙，女顾客多的时候，张亮和张金恒就过来帮忙，所以，知道我会怎么考你们了？” 男女营业员的分工，不会那么明显。 就服装店的定位而言，女顾客肯定比男顾客多，所以张亮和张金恒的工作就很关键。 既要熟悉男装，又要熟悉女装。 “明白，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这么明显的提示，如果还听不懂，那就是智商的问题了。 一天的时间，陈列理顺清楚了；各样式的服装价格，也都记了七七八八。 夕阳落日，张子明锁上了服装店的大门。 并且再次嘱咐了几人，晚上的行动可是至关重要。 杨小江三位男员工，听到晚上可能会有一场战斗，都兴奋至极。 当然，也未必会打的起来，但是打起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晚上9点的时候，张子明、杨小江、张金恒、张亮，四位男士悄悄的又来到了服装店。 张子明预测，今天晚上，那几个小混混有可能会有所行动。 毕竟新衣入库头一天，打砸一下还是很有可能的。 这几位小混混，根据赵海、张晓勇提供的线索，很有可能就是张叶平找的人。 这一次，张子明可不想手下留情了。 根据安排，张金恒和张亮悄悄留在店里面，而张子明带着杨小江则在店外隐藏了起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里应外合。 张金恒和张亮都是18岁，年龄偏小，只起吓唬的作用即可。 等小混混进店后，看到有人值守，绝对会第一时间往外跑。 这个时候，张子明跟杨小江冲上去，效果绝对劲爆。 主力还是张子明跟杨小江，对付这几个毛贼，两个人绰绰有余。 等到10点半的时候，终于看到晃动的身影了。 一、二、三，总共五个人。 还真给面子啊，派了五个人。 一场好戏，上演了。 第156章 里应外合，一人一棒 本就没有锁好的大门口，很轻易的被打开了。 虽然五个小混混看到这个没锁好的大门，有些犹豫，但还是进去了。 没锁好，那是张子明特意留的门。 既然要守株待兔，张子明不想搭上一把好锁。 好几块钱呢。 能省就省。 五个小混混借着月色，摸黑进了服装店； 虽然有灯绳，但是小混混不敢开灯。 躲在角落里的张金恒和张亮，也在寻找最佳时机，两人相互比划着暗语。 数了数，是五个人。 那最好的情况就是，张金恒和张亮手中的木棒，先一人打倒一个。 这样剩下三个人往外跑，留给张子明和杨小江的压力，就小了。 四对五，怎么说都是以少敌多。 策略还是要参考一下的。 摸黑进到服装店的五人，进来之后，才发现，服装店这么大呢？ 这几天，总在外面盯梢，也没有机会进来服装店里面看看。 这一看之下，才发现，好大的店面啊，可惜了。 五个人借着月光，实施着既定的计划。 那就是放火。 衣服，都是布料。 一把火消灭干净，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布料易燃，几个小混混连煤油都没有带，一人带了一盒火柴。 多几个燃点，燃烧的也更快。 五个小混混，一人找了一个角，准备分散点火。 张金恒和张亮藏在角落，全都看在眼里。 暗赞，这跟子明哥预测的差不多啊。 张子明预测，报复无非就是三种方式。 第一种就是，跟踪张子明，胖揍一顿。 很显然，对方没有采取这种方式。 可能，不想有绝对正面的冲突。 第二种方式，那就是进店后，打砸一通。 服装店打砸一通，对于服装的伤害性并不是很大。 所以，对方也没有采取这种方式。 第三种方式，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方式了—放火。 时机成熟，五个小混混也都拿出了火柴。 相互打着暗号，准备一火。 千钧一发。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火柴拿出，尚未划燃的时候。 张金恒和张亮挺身而出。 两人相继大喝一声： “住手。” “哪里来的小杂种，受死！” 话音落地，张金恒和张亮两人，就近各挑了一人，一个大棒落下。 五个小混混早就被“住手”的大喊声，吓的一哆嗦。 火柴都掉了一地。 黑灯瞎火，突然一声爆喝。 谁能不会被吓到？ “砰！” “砰！” “啊。” “啊，我的头。” 靠近张金恒和张亮的两个倒霉鬼，捂着头瘫坐在地。 另外三个，自然不管不顾，向着大门口落荒而逃。 鬼知道，这里埋伏了几个人啊？ 至于那两个倒霉鬼，谁也顾不上了。 大难临头，谁顾的上谁啊？ 可是，逃到门口的三个幸运儿，真的是幸运儿吗？ 着急奔出的三个人，慌不择路。 刚出门口就被埋伏好的张子明和杨小江，一人一根木棍，招呼上了。 “砰！砰！” 很清脆的两声。 脑袋开瓢，算是个教训。 “啊！啊！” 惨叫，跟里面的两位一个动静。 一人解决掉一个，还剩下一个。 至于剩下的那个，那就惨了。 都腾出手来的张子明和杨小江，一人一棒。 “砰！砰！” 最后的这个倒霉鬼，就倒霉催的挨了两棒。 “啊！” “呜” 不等几个小混混哭爹喊娘，张子明和杨小江将门外的三个小混混赶进了店内。 大晚上，还是不在外面制造惨案了。 弄到店内，好好审一审。 店里开了一半的灯，却也把几个小混混，照的一清二楚。 五个小混混全部拿衣服捂着头，蹲坐在地。 张子明和杨小江拿了凳子，坐在前面。 张金恒和张亮，继续拿着大棒，站在后面。 威慑力仍在。 按理说，开门做生意，不宜树敌。 可是这几位，就算你不想，那也是会有麻烦找上门。 还不如像现在一样，先下手为强呢。 张子明没有立马审问，就让五个小混混这么蹲坐着。 这也是一种心理战。 十分钟过去了。 几个小混混虽然头上不再继续流血，已经流出的血，也早就结成了干痂。 被抓住，却就这么干坐着。 怎么还不问话呢？ 几个小混混内心想法一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于是，为首一个小混混主动开口了。 “几位几位大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看得出，几个人是以这个小混混为首。 “你叫什么名字？”张子明没有继续听人忏悔。 忏悔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如果今天服装店被大火烧尽，还会有机会听人忏悔吗？ 如果不是守株待兔，能抓现行？ “我叫王大力，今年” 为首的小混混开始了自我介绍。 可是只说了一句，就被张子明打断了。 只听张子明悠悠说道： “你叫王大力，今年19岁，家住；你叫黄海洋，今年18岁，家住；你叫” 五个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张子明一清二楚的说了出来。 五个小混混满脸震惊，不可思议。 “大大哥，你你到底是谁？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啊？怎么回事？” 五个小混混无力的瘫坐在地。 这一次不仅仅是跳进了陷阱，更是被扒了个底朝天啊？ 五个小混混慌了神，无力又无助。 火候差不多了，张子明继续说道： “怎么了？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吗？” “你们每个人家里什么情况，有几口人，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王大力，你的妹妹为什么在学校会被欺负，你知道吗？” “黄海洋，你爸爸的自行车，总是被人放气，你知道吗？ “还有你” 听着张子明如数家珍，五个小混混惊奇的无以复加。 满脸震惊与疑惑，张着嘴巴，不知所措。 张子明把每个人家里的老底，都揭了一遍。 继续指着鼻子说道： “原因，都是因为你们自己。” “你们在外面闯祸，别人不敢惹你们，可是你们的家人就跟着遭了殃。” “你们不是小孩子，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不知道杀人放火回重判的吗？” 听到会被重判，王大力、黄海洋等人，急忙从瘫坐变成了下跪。 低着头，开始了真正的忏悔： “大哥大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第157章 收服利用 忏悔的态度还不错。 并不是这几个小混混没有骨气。 而是，这几个小混混确实吓怕了。 他们中，最大的才19岁，最小的才17岁。 说是小混混，其实就是欺软怕硬而已。 是有改进的空间的。 “你们是在跟我道歉吗？道歉有用？” 张子明反问道。 “大大哥，我我们” 王大力结结巴巴的认错。 “行了，你们五个，这一次不进监狱，天理难容。这些天一直盯梢，没发现我有公安的朋友吗？” 张子明知道，这些天，几位员工也被盯梢过。 季敏回金昌师专的住处，赵晓文去公安局大院的住处，而且这几天，赵海也来过一次。 想必，五个小混混应该有所了解。 “哥哥，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也是受人指使的，总共才给我们50块钱，我们也是第一回出来放火。” 王大力着急了。 这几天确实发现这些人的与众不同，确实有公安来过店里，关系还不错。 “谁指使的你们，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等着跟公安去说，人赃俱获，证据确凿。” 张子明一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吓唬着这五个人。 并不是真的想把几人送进去，相反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自己去打听张叶平的踪迹挺难的，而这五个人，应该了如指掌？ 张子明也是借势的高手。 在发现被盯梢之后，就找了借口，让赵海来店里跑了一趟。 这里属于赵海的片区，这个片区里的各个团伙，都有一些了解。 即便不了解，只要一打听，就能了如指掌。 这五个毛贼是初出茅庐，根本就不在赵海的视线范围内。 赵海还是通过其他社会人员进行了了解，才将资料给到张子明的。 对此，张子明绝对有信心自己搞定，所以也没有继续麻烦赵海。 于是，就有了今天守株待兔的一幕。 五个小混混听到要被送到派出所，集体慌了神。 平常也就是欺负个学生，调戏个小姑娘的，哪有胆量进派出所啊？ 开始了集体求饶。 “大哥大哥，我们我们知道错了，饶我们一次。” “大哥，我们我们真的是头一次” “大哥” “大哥” “大哥” 五个人本身头上就流血有干痂，现在又是痛哭流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们，就这个样子，混社会？” 张子明呵呵笑道。 杨小江几人，也是面露鄙夷。 混混，就这个水平？ “大哥大哥，我们几个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本来也有份工作的，可是，刚上班就” 为首的王大力磕磕绊绊的详细讲起了几个人的经历。 这些是张子明没有了解到的信息，毕竟时间仓促，只是了解了个大概。 张子明一听，平静了很多。 不过，面对五人的时候，依然厉声喝道：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出来瞎混，就没有路可走吗？既然走错了路，惩罚还是要有的。” 张子明松了口，五个人也能听出来。 已经从送到派出所，变成了“惩罚还是要有的”，心中充满感谢。 即便再坏的人，也不想进派出所。 在王大力和黄海洋的带领下，又开始了新一轮求饶： “哥哥，只要不送派出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听您的。” “对对，哥，我们都听您的，我们也看出来了，您是个好人。” 张子明都听在了心里，只是最后一句怎么有点别扭呢。 “是个好人？” 怎么听着像是一个女人在拒绝一个男人的台词呢？ 后世的电视剧里，好像是这样的： “你是个好人，你能找到更好的。”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 想着好笑，张子明不禁笑出就声音。 这一笑，随即被五个人认为，他们已经被原谅了。 五个人争先恐后的感谢： “谢谢大哥。” “谢谢哥” 张子明一愣，可真会卡点啊。 好。 权当是，挽救误入歧途的少年。 “张亮，给他们五个人拿纸和笔。” 张子明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五个人，手里捏点把柄还是有必要的。 又看着面前五人说道： “你们五个人，每个人都把今晚的情况写一遍，最后再做个保证。” “你们五个人，自己写自己的，不准交头接耳，如果有不一致的地方，那我就只能送派出所了。” “你们有十分钟时间。” 张子明得留下他们的案底和证据。 要不然，仅凭一张嘴求饶就放过他们，那也太好说话了。 而且，让他们五个人写出一致的情况说明，那他们绝对不会撒谎，绝对会把他们自己知道的真实情况写出来。 如果不一致，那就说明有人撒谎，或者没有写真实情况，那没办法，还得送派出所。 张子明相信，这五个人绝对会把心底最真实情况情况说出来的。 几个不良少年，拿捏股掌之间，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写，我们写。” “马上写。” 听到指令，五个人立马行动起来。 十分钟，也是一种考验。 容不得多想，多想时间就不够用了，只能把脑子里已有的真实情况表达出来。 十分钟过后。 时间一到，张亮就挨着收起了忏悔书。 张子明来回翻看着五个人写的忏悔书，心中暗笑，这写的也太特么一致了？ 如果不是提前商量好了，那绝对是真实情况无疑了。 五个人也探头探脑，忐忑不安。 生怕有人会写的不一致，那可就惨了。 “行，第一关，你们算是通过了。” 听到张子明说出结果，五个人长松一口气。 随即又抬头不安起来。 这是第一关？ 还有考验？ 张子明当然不会这样放过几人，过来捣乱一通，总得也替张子明干点活。 随即当面交待了起来。 这回也得给张忠和跟张宝林一个交待，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往后可不要再提什么义务工的事情了。 五个人一听是这事，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小事一桩嘛。 再说了，今天闹成这样，绝对是误听信了谣言，这一次都想卯足劲表现一番。 第158章 五花大绑 交待完五个人明天该做的事情之后，就先放五个人回去了。 张子明一点都不担心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的前提，首先你得是虎才行。 连虎都不是，谈什么放虎归山。 回到了租房点，林雨欣还没有睡，一直等着呢。 “回来了？顺利吗？” 张子明进门后，林雨欣上前一步，握着手关切的问道。 火急火燎的等待，焦虑充满了整个眼球。 看着林雨欣担心的样子，张子明一把将林雨欣搂入怀中。 有力的臂膀是最好的回复。 “顺利，要不然能这么快回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张子明轻松的回答道。 一只手也比划起了“都在掌握之中”的手势。 只是，这个比划，是在林雨欣的两团柔软附近。 令人遐想不已。 “别乱动，说正事。” 林雨欣打掉了瞎比划的大手。 既然一切顺利，林雨欣也就放松了下来。 坐在凳子上，听张子明讲述今晚的行动。 “行啊，你是放长线，守株待兔呢。” 林雨欣咯咯调侃道。 被盯梢的第一天，张子明就开始了计划。 第一批新衣送货，也在整个计划之内。 “这一次，应该没有捣乱的了。” 张子明也是松了一口气，总是被人盯着，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真没想到，这个张叶平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啊？” 林雨欣也是义愤填膺，同一个村子的，怎么会这样坏呢？ 两只小嫩手，也紧紧攥着，胸前跟着一阵起伏。 “明天一早我就联系张忠和跟张宝林，人我是帮他们找到了，我可没义务给他们送回去，让他们自己领回去。” 张子明缓缓说道。 这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那是不是便宜这个张叶平了？” 林雨欣愤愤不已。 是有点便宜张叶平了，如果没有在意的话，那辛辛苦苦张罗起来的服装店可就付之一炬了。 但是，这一次是给张忠和跟张宝林面子。 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就绝对不会客气了。 不管是送进监狱，还是打成残废，都是他张叶平，咎由自取了。 张子明只给他们这一次机会，绝不会有下次。 对于这些人情世故与弯弯绕，林雨欣也表示理解。 听完故事，林雨欣立即又变成了温婉客可人的居家小妇。 待张子明洗漱完毕的时候，早就乖乖的躺进了被窝。 欲拒还迎，谁不垂涎？ 心情大好的两人，拿出了决战到天亮的气势。 梅开二度之后，张子明挑起了白旗。 偃旗息鼓。 这种事情，历来只有男人行不行一说。 从来没有女人行不行一说。 翌日。 张子明早早的起床打电话去了。 村里边起床，可不看时间，都是天蒙蒙亮就起床。 电话打完以后，带着火烧和包子回到了租住点。 昨晚虽然是张子明罢战，可是善战的女人，也累的够呛。 此时，还没有恢复体力呢。 瓶子村这边。 接到电话的张忠和，愁容满面。 人肯定是要接回来的，可是接回来之后呢，能管的住吗？ 可是不接回来，如果犯了罪，丢的还是瓶子村的脸面。 思量过后，就奔着张宝林家里去了。 十几分钟过后，柱子开着拖拉机，拉着张忠和跟张宝林两个人出发了。 目的地是家具厂在金昌的门市部。 这是张子明定的地点。 张子明可不想把挣扎与吵闹，放在自已的服装店，不吉利。 另一边。 此时的张叶平，还在睡梦中时，就被王大力五人五花大绑了。 “咦？王大力，你们要干什么？” 已经被摁倒的张叶平一阵惊呼。 “什么情况？老子雇你，是去烧了服装店的，你来绑老子干什么？” “啪。” 一个巴掌拍在了张子明的右脸上。 “嘶。” 张叶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巴掌打的太狠了，脸上瞬间火辣辣。 张叶平吐了一口血水，暗骂了一句反水的王大力五人。 随即低头祈求道：“张子明给你们多少钱？我加倍，把我放了。” “啪！” 回应张叶平，依然是一记耳光。 张叶平不是能吃皮肉之苦的人，几个巴掌就蔫了。 王大力见状，冷声喝道： “张叶平，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就老老实实配合，否则，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砰！” 看着不过瘾的黄海洋又补了一脚上去：“老实配合，敢吭声，踢死你。” 无力抵抗，张叶平只剩下喷火的双眼。 “啪。” “瞪什么瞪，自己钻麻袋里来。” 又是一个巴掌，把张叶平打进了麻袋里。 当麻袋扔上小推车的时候，王大力五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张子明交待的第一件事，还算顺利。 小推车推到家具厂门市部的时候，张晓勇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 “你们是谁？” 任谁看见五个包着脑袋的青年，都好奇。 何况还推着一个小推车呢？ 王大力急忙上前递上一支烟，讨好道： “是晓勇哥？” “别误会，我们都是老实孩子” 指着小推车又说道： “这是子明哥安排的。” 听到是张子明安排的，张晓勇不再狐疑，当即了解起了情况。 张晓勇最近几天一直待在门市部，但是并不清楚张子明那边发生的情况。 张子明能自己搞定的事情，不会麻烦别人。 所以，张晓勇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王大力等人，按照交待只把张叶平送过来。 至于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 完成任务之后，王大力等人推车离去。 张晓勇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装着张叶平的麻袋。 双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塞了一块破布，脸上也有明显的手掌印。 张叶平一副狼狈。 看到眼前的张晓勇，张叶平一阵“嗯哼”。 张晓勇无奈，拿掉了塞在张叶平嘴里的破布。 “晓勇，赶紧给我解开。” “晓勇，还愣着干什么？” 虽然有些同情，但也是张叶平咎由自取。 “叶平，前一段时间遇到你的时候，我还劝过你，可惜你不听。现在这样子你怪谁。” “叶平，省省力气，等会你爹跟忠和叔会过来接你。” 王大力转交的字条，张晓勇已经看过了，清楚了张子明的安排。 听到会被接回去，张叶平反而放松了下来。 第159章 大队书记想再开一家工厂 一开始，张叶平还以为会被送到张子明那里呢。 只要不是交到张子明手里就行。 长吁一口气的张叶平要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心中已经在琢磨着新一轮的计划了。 人啊，一旦陷入错误的执念，越陷越深。 最终自己把自己作死，这是后话。 从村里赶来的张宝林，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悔恨。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当老子的责无旁贷。 张忠和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张宝林，哀叹一声。 转过去，伸手解开了绑着张叶平双手的绳子。 众人不解。 好不容易找到人，就不怕再跑掉？ 不愿意回去，就算捆回去，还会跑掉的。 愿意回去，不用绑着也会回去的。 这就是张忠和的想法。 张叶平这边很给书记面子，乖乖的跟着上了拖拉机。 张忠和没有上车，对着几人说道： “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了，我在城里转转，下午坐公共汽车回去。” 拖拉机离开以后，张忠和把张晓勇叫到跟前。 “带路，去趟子明那里。” 大队书记的指示，不容置疑。 张晓勇也能猜的到，留下来，肯定要去见张子明。 “好。” 经过两个路口，来到了张子明的服装店。 “忠和叔，热不热？快进来店里凉快凉快。” 张子明早在门口等着了，琢磨着时间也该到了。 张忠和来一趟金昌，肯定不会马上回去的。 意料之中。 林雨欣也跟着上前打了招呼。 两个女店员，也跟着介绍了一下。 “子明啊，你这个服装店真是气派啊！” 张忠和进店之后，惊叹一声。 这样的服装陈列还是头一次见呢。 每一排居然还有灯光。 乖乖。 这得多少电钱啊？ “忠和叔，说笑了，省城有些服装店就是这样陈列的。” 与众不同，但不冒头。 参观过后，张忠和赞不绝口。 极力称赞，服装店开业后，绝对能火爆。 “忠和叔，我这里存了两瓶好酒，中午咱一起尝尝？” 张子明极力邀请，老家的大队书记过来一趟，好生招待一下，是应该的。 “好，好，酒你出，饭菜钱，大队里出，叔叔其实有事找你商量。” 张忠和吞吞吐吐，总算说出了留下的目的。 “叔，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我带你找地吃饭去。” 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张子明就听出来有事要商量了。 吃饭的地点，照旧去了东方红。 距离不远，档次说的过去。 “叔，来，一起走一个。” 开始上菜之后，张子明主动敬起了酒。 张忠和跟张晓勇，都举起了酒杯，林雨欣则依旧是茶水。 没有带其他人过来，商量事，人多了未必是好事。 三杯过后。 “叔，您这不是有事啊，这是上边领导给您压力了？” 张忠和跟徐一民，居然说的是同一回事。 这让张子明受宠若惊。 看来县里的某几位领导，对于个体经济的发展前景，真的是非常看好啊。 在全国都不敢大张旗鼓宣扬的情况下，这么鼎力邀请，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就算可能有一些口水官司，那又如何。 “谈不上什么压力，咱们村里的发展，包括包干到户政策的试点，这都离不开公社和县里领导的支持啊。” 不知何时起，张忠和手里的烟袋已经换成了卷烟，此时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叔还是想跟你一块，民安县城里也要开一家家具厂门市部。” “子明，跟金昌比，咱县城就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咱就找个相邻的门房，两家店挨着开，怎么样？你要是没时间，地点就交给叔来找，怎么样？” 站在张忠和的角度，张子明能理解。 县领导给脸，你还能不接着？ 更何况，这还是发展经济的好事情。 至于跟县木器厂的较劲，那是小事一桩。 做生意，哪能没有点摩擦啊。 这些，张子明当然理解，所以，当跟徐一民聊起来的时候，就表达了肯定要开店的想法，甚至地点早就看好了。 “叔，地点这块，县领导会帮着解决的，你就放心。” 随即把跟徐一民商量的事情说了一下。 张子明的商业规划中，还要在县里开一家工厂呢，只不过谁都没有透露过而已。 因为过不了十来年，国营工厂就迎来了倒闭潮，到时候还要收购兼并呢。 “子明啊，叔还有一件事，你再帮叔出出主意，你见识多，脑子灵活，帮叔想想” 张忠和此行就是两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想让张子明出出主意，大队里想再开办一家工厂。 村里的剩余劳动力，得想办法都安排一下啊。 现在村里的工厂安排不过来啊。不开新工厂不行了。 可是开什么工厂，又难住了张忠和。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赔进去啊。 如果赔进去了，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找了见多识广的张子明。一起帮着想想主意。 这可把张子明难住了。 “子明啊，你又要翻盖老房子的消息一放出去，村里人都羡慕不已，就连你叔我，也羡慕的不行，所以，叔对于带领大家一起致富，更是着急啊。” 张忠和真是个老狐狸，这个原因一扯，还真就跟张子明有关系了。 谁让你盖砖瓦房刺激人呢？ 不带领全村都盖上砖瓦房，那就是罪人？ 这思想课上的，有的放矢。 为村里做贡献，让村民都住上砖瓦房，张子明当然也想贡献一份力量。 可是，该怎么做呢？ 开工厂，不是想开什么工厂就开什么工厂的。 很多行业还是有技术工人支撑的的，以及机械化生产线。 就像纸厂、钢铁厂、玻璃厂、塑料厂等等。 这些可以开，但不是现在。 瓶子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资本原始积累，最好能够充分利用起当地的人力、物力，成本做到最低，利润争取最高。 想来想去，张子明下定了决心。 反正都是帮助村里发展，没必要在乎个人得失了，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有些痛苦。 第160章 现成的罐头厂卖给村里 “忠和叔，我也是一心想着村里生活水平能够提高，要不然我也不会建议您开办家具厂和砖窑厂，对？” 谁不会起高调啊，张子明也会。 张忠和点点头，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 要不然村里也不会这么快通电，全公社通电的村子还不到一半呢。 瓶子村能走在前列，离不开张子明的奉献。 “忠和叔，太依赖技术和机器的工厂，咱目前也不适合开，您认可？” 如果好大喜功，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能因为县里最挣钱的是造纸厂，所以就在村里也开一家造纸厂？ “那是，咱也没有那些技术人才可以用，没必要没必要。” 张忠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先易后难嘛。 “忠和叔，我呢，有一个想法，当然是我自愿的啊” 张子明将尚未开工的罐头厂卖给村里的想法，提了出来。 在座的三人，表情各异，但是都表达出了惊讶。 林雨欣满脸不可思议，这还没开工呢，咋就送人了呢？ 好不容易，联系好了瓶子和瓶盖，这就放手了？ 不会是一开始，就是给村里建的？ 林雨欣静静的推断着。 在这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 虽然不解，但绝对支持自家男人的决定。 再看张晓勇，眼神里只有佩服。 一个工厂呢，虽然没开工，说卖就卖了？ 之所以如此佩服，张晓勇心中有数，价格方面，绝对会是村里占便宜。 张子明就是这个性格。 至于老狐狸张忠和嘛，也同样震惊。 罐头厂虽然尚未开工，但是无论原料还是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 尤其是销售渠道，现在有县食品厂的支持，毫无压力。 而且也可以自己拓展渠道。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马上就可以赚钱的工厂。 就如同买牛的时候，买到了一头已经怀孕带崽的母牛一样，买到即赚到。 “忠和叔，我想的就是为村里做贡献，一直都是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现在最适合咱村的工厂，就是罐头厂了。” “并且，罐头厂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完全可以增加一条饮料生产线，两条腿走路。” 张子明连同以后的发展规划，也一并提了出来。 “子明，说实话，罐头厂确实很适合我们，投资建设其他工厂，我们既没有充足资金，又没有足够的技术工，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了。” “子明，我代表村里好好感谢你” “别忠和叔，我是卖给村里，又不是送给村里，你这样感谢，我都不好意思谈钱了” 张子明及时打住了张忠和的发言，继续说下去，怎么谈价格啊？ “哈哈，子明，看你说的，叔还能占你便宜吗？” 面子上的事情，终究是面子上的事情。 张忠和也有判断，村里吃不了亏。 就张子明的性格，还能让村里吃亏？一心一意，为的就是村里呢。 方向谈妥，剩下就是喝酒了。 至于买卖价格，自然单独时间另行商谈。 酒足饭饱，张子明自然抢着去结账。 没几块钱的事，张子明也不差这几块钱，又何必让张忠和走公账呢？ 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前台。 “先生，你们是五号桌？你们的饭钱，有人帮你结账了。” 掏出钱来之后，服务员才轻声说道。 “什么？有人帮忙结账了？” 张子明一时猜不出。 “雨欣，你刚才离开桌子的时候，结的账？” 张忠和疑问道。 吃饭前就说好了的，由他付钱，走村里的账，毕竟是找人求点子呢。 所以，张忠和，以为是林雨欣结了账，然后张子明不知道，又要结一遍呢。 “没有啊，不是我结的，我们出来吃饭，一直都是子明付账的。” 林雨欣一脸茫然，她都从来不碰钱的。 张子明一时间猜不出是谁。 难道是王大力他们五个？ 有这种可能。 刚刚把他们收拾了一顿，碰巧他们了解到今天中午的饭局，所以悄无声息，付了钱？ 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是这样，得找个机会请回来，自己不差这点钱。 就几块钱，让自己欠个人情？ 想什么呢？ 自己那么便宜？ 转头一想，王大力他们五个在移送完张叶平之后，应该就去忙自己交待的第二件事情去了，不可能来这里结账？ 那会是谁呢？ 张子明转过头又望向了服务员，随手掏出了几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这位姐姐，帮我结账的人，事谁啊？或者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服务员看到大白兔奶糖，由内而外的乐开了花，嘴巴一下就笑咧开来，胸前两团柔软也跟着笑声有节奏的颤动。 “有有有，留话了留话了。” 张子明心里又生气又好笑。 难不成没有这几块大白兔奶糖套近乎，就不告诉我了？ 就不能主动说吗？ 真是的。 国营店职工们的嘴脸，真是看的够够的了。 心里气愤，但还是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这位姐姐，那人留的什么话啊？” 服务员大姐把大白兔奶糖装进了口袋之后，才缓缓说道： “那人留的话也不多，他只说他姓苏。” “但是，我注意过这个人，他经常来这边吃饭，一个星期怎么也得来两次，每次都是他请客。” 张子明又感谢了一番后才离开前台。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林雨欣当然也能猜到，两个人才聊过这个人呢，张子明对这个人还特别认可。 张子明嘴角微笑，暗忖道，有意思。 张忠和跟张晓勇的表情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除了赞叹就是赞叹。 潜台词肯定是： 你看看，人家张子明才来了金昌几天啊，就有人主动付饭钱了。 尤其是张晓勇，深感做人的差距太大了，需要学习进步的空间太大了，还得跟着子明好好学两招。 不求有人帮忙付饭钱，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此时的张忠和更是坚定了，将瓶子村始终与张子明绑定在一起的决心。 不为别的，就凭吃饭有人帮忙付饭钱。 今天能有人付饭钱，那以后说不定有更大的事呢！ 不得不佩服张忠和的想象力，太长远了！ 第161章 开业前的准备 张子明跟林雨欣当然清楚，是谁帮忙结账的。 只是没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即便告诉了张忠和跟张晓勇，那又怎样呢？ 炫耀一下？ 有什么好炫耀的呢？现在的苏大有还没有名气呢。 放人堆里，谁认识？也就是那光头的造型有点显眼。 悬念就给他们两个留着。 不过，这两人不是轻易放弃的，估计很快也能找到答案。 找本村的张金恒和张亮一问便知。 就问：“子明有没有新认识的，姓苏的朋友啊？” 立马就会有答案。 那天团建吃饭的时候，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张子明心中想不出苏大有帮忙结账付款的原因。 难不成还是上次让了餐位的原因？ 如果是的话，不是什么好事，代表着就此两清。 如果是赵海的原因呢？ 那可以继续交流，甚至合作一把。 这个苏大有悄无声息的就给结了账，真得好好琢磨一下。 如果是有意结交的话。 等忙完服装店之后，得拜访一下，好好聊一聊。 未来的金昌市首富，如果在他还未起势的时候就结交了，那岂不是一辈子的朋友？ 最起码要比那些在富贵时刻交的朋友，要真诚一些？ 送走张忠和之后，张子明就开始准备开业的事情了。 前期预热了一段时间，传单也发了几十份，报纸也登了一周的广告。 之所以发了有限的传单和仅仅登了一周的报纸广告，第一个原因是不想引起恐慌。 一个个体户，开业搞的轰轰烈烈，谁知道会不会被当做出头鸟呢？ 未来的政策走势，张子明心里全都清楚，可是并不代表着其他所有人都能看透啊。 有些事情，好像可以做；又好像不可以做。 至于有些事情能不能做，除了张子明，好像谁都拿不准。 更多时候，都是放一放、缓一缓，然后再回头看一看。 尤其是金昌这地界，牛鬼蛇神更是多的是，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陷进去。 另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衣服不够卖的，换季时节，不管是夏款，还是秋冬款，都是热销。 1000件新衣出厂后，最起码有7-15天的秋收农忙，花生、大豆、玉米都要收，而且还需要腾地种冬小麦。 也只有一年两季的套种，才能积累个好身家。 村里建厂，就是有这个缺点。 要跟着时节走，有季节性。 工厂要是建在民安县或者金昌的话，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可是，同样也会有其他问题。 比如说，招不到人。 此时的城市户口，没有人会选择跟着个体户工作，而且还是来自农村的个体户。 这也是为什么要从村里带人出来的原因。 相比较之下，此时的现状，还是适合在村里建厂。 至于开业前的准备。 硬件和软件都齐了。 包括定做的落地试衣长镜，也安装了四个。 “子明哥，你可真舍得花钱啊，就这个镜子也奇怪了，怎么感觉镜子里的我又高大，又帅气呢？” 自从试衣镜安装以后，几个店员穿上工作服之后，时不时就过去自恋一下。 潜台词都是： 原来本人也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啊；原来本人也是挺拔高挑、凹凸有致啊。 这边，张亮又照上了。 “亮子啊，今天照了几回了？” “嘿嘿。” “子明哥，咱提供这么大一个落地试衣镜，肯定能起大作用。” 连年龄最小的张亮都能看出来，这大镜子的作用。 “你这个马屁，算是拍的很准。” “想想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哪有这么大的镜子给你用啊，最多就是个小圆镜，就能照个脸。” 张子明微微一笑，这算个什么，以后还有更绝的呢。 “咱这个镜子，细长细长的，既能把人照的高挑，又能配合着灯光，把人照的白亮。跟自家里的镜子相比，绝对是两个效果。” 穿衣效果的提升，必定会大大提高成交率的。 就连刚到店的林雨强，也开始了臭美。 林雨强是林雨刚的亲弟弟，林雨欣的亲堂弟，张子明的亲堂小舅子。 正好初中毕业，高中没考上，中专更别想了。 在家种地有点可惜。 张子明就承情应景，把人带了出来，在服装店就担任收银员的岗位。 刚初中毕业，算个十几二十几块钱的账，易如反掌。 “雨强，我教你的话。都记住了？重复一遍。” 张子明最怕林雨强会说漏嘴，反复的嘱咐着。 “姐夫，放心，我都记着呢，我是你的亲戚，是过来玩的，顺手帮个忙，就这几句话，记得清楚着呢。” 林雨强褪去了种地农夫的形象，麻利的背了一遍。 林雨强今年才15岁，还没有成年呢。 这要是给人按上一个雇佣童工的罪名，那这个体户的奋斗算是剧终了。 所以，借口一定是要有的。 虽然你明白，他明白，大家都明白，但就是拿你没辙。 检查完林雨强，张子明又开始检查其他人的准备工作了。 “金恒，你说一下咱编号02衣服的与众不同之处。” 提问从张金恒开始了。 张金恒根本没有思考，立马回答了起来：“02号服装采用的面料是” “季敏，介绍一下这件雪纺衬衣。” 季敏微笑着款款而谈：“雪纺材料” “晓文，背一下我们的售后政策。” 赵晓文对答如流：“明欣服装店” 每个人都没有落下，包括衣服的用料、设计理念、款式的稀缺性、价格、售后等，全部检查一遍。 直到每个人都达到了对答如流、自由应付的水平，张子明才罢休。 明天就要开业了，准备工作的充分与否，关系着能否走的长远。 无论多么熟练的演练，再熟练也是演练，终究不是实战。 只有实战才能炼出真金。 开业，原本是信心十足。 可是，实际开业才发现，终究是高估了金昌的百姓们。 太慢热了。 接受个体户与众不同的贴心服务，就这么难吗？ 还是习惯了百货公司和供销社，那颐指气使的营业员？ 第162章 开业第一单 第二天。 太阳高照，晴空万里。 明欣服装店悄然开业了。 在张子明的主张之下，没有鞭炮，没有花篮，没有邀请。 这要是在民安县城的话，说不定会热闹热闹。 这么宽敞明亮的服装店，不管在民安县城还是金昌，都是独一份。 在金昌，只想低调发财。 此时的金昌，也有部分个体户的服装店。 不多，但是很受欢迎，都是从广东倒腾过来的时髦衣服。 比如，苏大有，就有稳定的进货渠道和店面。 加上张子明和林雨欣，服装店里现在一共有8个人，就这么静悄悄的期待着第一位顾客的惠顾。 就像等待初恋爱人一样，充满了期待。 既期待她来，又担心她来了什么都不干。 五位重要店员：杨小江、张金恒、张亮、季敏、赵晓文，更是格外的期待。 这是他们正式上岗的第一天，都在期望有个好的开头。 门口左边站的是季敏和赵晓文，因为进门之后左边的位置，都是女装； 张金恒和张亮自然是站在了右边。 而店长杨小江则跟会计林雨强站在一起，随时掌控着现场。 准备妥当，就是没有顾客进门呢。 从外面看服装店，新做的招牌崭新鲜艳，门口宽敞，内部明亮。 一种高级感印在了过路行人的脑海。 “里面的衣服，应该挺贵？” 偶尔会有路过的行人，匆匆感慨一句。 那你倒是进来看看啊，光在外面瞎叹。 开门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人进店，张亮最先着急了。 “子明哥，咋没人进来呢？” 开业第一天，不至于这么安静？ “不急，不急，咱这是卖衣服，要耐得住性子。” 张子明倒是很淡然。 第一，服装算是耐用品，并不会像卖菜一样，所有人都是潜在顾客。 合适的服装卖给合适的群体，服装店的顾客是挑人的。 第二，虽然今天是周末，可还是太早了，估计怎么着也得9点半以后，才会上人。 终于。 有两个路过的青年男女，很像是相约出来逛街的恋爱男女。 脚步停在了服装店的门口，上下打量着这家新开的服装店。 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移步进了服装店。 有顾客进店，张亮激动的上前一步： “欢迎光临明欣服装店，本店经营各种男女服装，款式新颖，包您满意。” 这是张子明培训的标准话术。 首次实战，张亮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激动的嗓音，还有点微颤。 略显生硬的台词，没有跟上热情的表情，硬生生的把这对青年男女吓出了表情包： 嘴巴微张，眼睛圆睁，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 平常去百货公司或者供销社买东西，营业员都是爱答不理的。 隔着柜台，只要不看营业员翻起的白眼，里面的物品，想咋看咋看。 可是，现在的这种热情，太给人压力了。 这对青年男女神情一愣，刚刚迈进服装店的一大步，又转头退了出去，小跑着走开了。 “这家店有毒” 顾客刚进门，就跑出去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这样想？ 如果这样想的话，张子明可要吐血了。 首位顾客，被张亮的过度热情吓退，引得其他几人的哈哈大笑。 张亮不服气的瞪着眼睛： “有什么不对吗？我就是按照子明哥教的来说的啊！” 解答还得由张子明来。 “亮子，你做的很对，可是唯独有一点，起了关键的反作用。” 张亮伸长了脖子：“哪一点？” “你热情过了头，让顾客产生了紧张的局促感，给顾客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继续待下去，感觉会被你坑一把。” 张子明有条不紊的点评了一下，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接受不了热情服务。 “还是值得表扬的，但是你得收一收。” “其他人也一样，热情但不要过度。” 几个人借着张亮这一次的表现，也都自我揣摩了一下。 又过了十几分钟，四个结伴而行的女同志，手里拿着明心服装店的宣传单走了进来。 这一次张亮没有凑上前去，季敏和赵晓文理所当然的上前接待着女顾客。 “你们这里的款式确实新颖啊，宣传单倒是没有说谎。”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同志，看着悬挂满满的新衣，扬了扬手中的宣传单说道。 识货。 买卖就做识货人。 “嗯，是的，我们这里的服装，全都是” 季敏跟赵晓文相互补充着，介绍了起来。 四位潜在女顾客，听着也频频点头。 时机成熟的时候，季敏跟赵晓文给每人挑了一件拿在手里。 四个女顾客分别对着试衣镜比划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拿不定主意。 “四位，我们这里有试衣间，要不要穿上试一试？” 眼看着季敏和赵晓文卡了壳，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没有了词。 关键时刻，林雨欣顶了上去。 该劝人试穿一下了，拿着比划能看出什么来，只有穿在了身上，才会坚定购买的决心。 “啊？” “什么？” “可以试穿吗？” “可以试吗？” 四位女顾客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还可以试穿？ 去百货店买衣服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拿着比划比划吗？ 比划时间长了，还会得到营业员的白眼嫌弃。 在明欣服装店这里，营业员居然主动要求顾客试穿衣服？ 好奇又惊喜。 哪个女孩子看到漂亮衣服不想试穿一下啊，哪怕真的买不起，试穿一下又如何。 反应过来的季敏和赵晓文，都给林雨欣大嫂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大嫂就是大嫂啊，关键时刻起关键作用。 同时，引导着四位女顾客分别进了试衣间。 等四位女顾客穿着心怡的衣服再次站到试衣镜面前的时候，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时不时的还转个圈。 欢心的表情显示：很满意，已经不舍得脱下来了。 “梅梅，你看我这件是不是特显个头啊？” 长相甜美的那位女顾客对着同伴问道。 “嗯，对的，你看我这件是不是也” 此时用不着季敏和赵晓文上前引导了，几位女顾客已经开始自我欣赏与满足了。 第一单生意就这样做成了：4件修身长裙。 总算开张了，在林雨强激动的收过钱之后，几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开心的笑容。 也就是顾客还没有离开，要不然早就欢呼了。 只有张子明是平常心。 第163章 超预期的销售高峰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就不难。 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 四位女顾客给明欣服装店带来了好运，紧接着又有人进店选购了。 张子明任由四位得力助手发挥，自己则躲在一边静静观察。 “你这个老板当的，怎么总是缩在后边啊？” 四处走动，时不时上前帮个小忙的林雨欣问道。 刚才的救急，可是被张子明好一顿夸奖。 一脸得意的小表情。 “我这不是观察观察吗，适当的时候，得调个人出去，民安县那边开店额话，没个自己人不放心啊。” 张子明没有琢磨好派谁去民安县城。 县城的服装店早晚得开，需要提前做好人选的准备。 杨小江的表现，张子明都看在眼里。 现场的把控与调度，可圈可点，倒是可以打个80分。 扣分点就在于，在男装区洒脱自然，在女装区却局促不安。 这不是大毛病。 只是长久待在村里，面对着城市女子的自信大方，有些找不着北了。 假以时日的培养，还是有潜力独当一面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明欣服装店总共销售了7件衣服：6件女装，1件男装。 张子明自感还不错。 谁也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小高峰。 而且，这个高峰的来临也超出了张子明的预期。 原本就是想给人找点事做的，真没指望对方能干好。 下午三点左右，服装店一下涌劲了十几个女顾客。 众人慌的一匹。 直接服务不过来了啊。 8个人齐上了阵。 这一波女顾客，是王大力、黄海洋等五个人协力招过来的。 当初，张子明只想给几个人安排点事干，别在走歧途，并没有指望他们能真的带顾客过来。 张子明当时安排的任务是，让王大力五人在他们熟悉的厂区里，宣传一下明欣服装店。 王大力五人都是机械厂的二代，因为特殊原因跟厂领导闹了矛盾，结果被顶格处理开除了。 这个年代，挣工资是铁饭碗，想要开除和被开除都不是容易的事，偏偏王大力五人就赶上了。 事后，几人被家长拎着进了厂长办公室求情，谁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想象，几人直接掀了厂长的桌子。 这下，真的没有退路了。 就连家长们也差点受牵连。 所以，这五个人从此开始了瞎混。 试问哪个工厂会接受被开除过的员工呢？ 虽然被开除，但依旧是跟着父母住在机械厂家属院。 这个家属院，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张子明安排的工作不容易，但是王大力五人却尽心尽力。 机械厂虽然男工多，但是同样的，女家属也多啊。 针对服装店的特性，王大力五个人专门在年轻职工的群体中做起了宣传。 起初，任凭唾沫星子纷飞，并没有人给面子，毕竟是被厂里开除过的人，谁会相信呢？ 可总有人架不住诱惑啊。 “真有那么好？” “比国营百货公司的款式还要新？” “怎么可能？” 王大力五个人为此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去看看就看看，反正看一眼又不会损失什么。” 最终有这么十几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抱着随便看一眼、打发打发时间的态度就来了。 浩浩荡荡的娘子军队伍，来到了明欣服装店。 不明真相的话，还以为吵架请外援呢。 欢迎光临过后，都没用的着介绍，因为王大力五个人早就说的天花乱坠了。 这十几个女顾客进店后就顺着线索，搜索起自己中意的服装了。 张子明跟王大力五个人简单打了个招呼，竖了个大拇指，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做做后勤，从仓库找找型号还是可以的。 这一波直接忙碌了一个半小时，销售了15件衣服。 还有两位，因为是纯属出来看热闹，根本就没有带钱，先挑好了衣服又跑回去拿钱去了。 总之，这一波高峰，17件服装销售出去了。 张子明对着王大力几人又表扬了一番。 这17件，虽然看着并不多。 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些人回到了厂区，只要稍微一显摆，效果可比王大力他们红口白牙的嘚啵要管用。 绝对还有后续的。 “你们几个家伙，还算有点本事啊，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嘿嘿！” 王大力五个人自从被开除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被人肯定。 虽然跟厂区那些妇女，费了很多的口舌，总算是有点效果。 趁着高峰过去，几个人都喝水休息了一下，除了林雨强。 年龄最小的林雨强，又拿起算盘，重新盘了一下现金。 第一天干活，很担心会找错钱。 要是第一天就出错，虽然张子明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的亲哥林雨刚知道了，绝对会收拾他的。 众人休息的时候，最尴尬的要属王大力五个人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说他们不是服装店的营业员，又在这里帮忙，而且还给拉来一个大活；说他们是服装店的员工，可他们偏偏又不是，最起码，没有工作服？ 走还是不走？ 走了可就没机会了。 不走的话，都待在这里，那算什么身份呢？ 非正式员工？ 临时工？ 帮忙？ 或许，帮忙才是最合适的说辞。 “大力，海洋，你们五个有什么打算吗？” 张子明早就看出了几个人的想法。 休息的时候，几个人就相互递着眼色，是在选个打头的？ “子明哥，我们我们想跟着你干，可是可是你这里的人员，好像好像也够用。” “我们很想跟着你一起干，不想瞎混了。” 这个想法，张子明也猜到了。 而且他们五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出路，其他工厂没有人会接收他们，干个体户又没有本钱。 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张子明这个大哥，顺势提出要跟着一起干，也是很正常的。 张子明思忖，现在正是起步发展的时候，需要储备人才和人脉。 留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服装店也用不到这么多人啊。 本来就有六个，现在再加上五个，这就是十一个人了。 再加上张子明自己和林雨欣也会过来帮忙，也就是说，最多的时候，要有十三个人在店里服务？ 太扯了？ 进来一个顾客，看到有十几个店员，那还不吓跑掉啊？ 第164章 确实有点高配了 虽然安排有难度，但是张子明也把人收下了。 在得到了张子明的认可之后，王大力、黄海洋、刘连城、李光辉、马志强五个人兴奋的欢呼了起来。 同时，一口一个“哥”、“姐”、“嫂子”、“兄弟”，跟其他人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终于有人可以收留他们了。 直到现在，他们才感觉是个正常人。 自从被开除后，周围都是冷眼。 被人认可的感觉，真爽。 既然张子明都决定了，杨小江带领其他几人也连忙回应着。 拍了拍王大力等人的肩膀： “几位兄弟，那天晚上下手重了，别往心里去啊！” “不打不相识。” 王大力作为五个人的代表，情绪和气氛都带动起来了，发自肺腑的出声道： “说起来，我们还真的感谢几位哥哥兄弟，要不是一棒子把我们打醒了，我们可能还在瞎混呢，现在总算有个正经事干，回到家，也算有个交待了。” “大家以后就是好兄弟。”张金恒和张亮也表示道。 “对，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王大力甚至有些哽咽。 季敏和赵晓文没有参与守株待兔，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此时也追问了起来。 王大力五个人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大大方方的讲了一遍。 听的季敏和赵晓文一阵惊呼。 什么？ 这么刺激？ 居然错过了这么刺激的场面？ 连连抱怨张子明这个老板偏心，不带着她们一起。 就连林雨欣也倒着款加入了声讨。 以后不管有什么集体活动，娘子军也不能落下。 开业第一天，营业时间并没有到太晚。 这个年代，除了饭店和电影院，晚上就没有其他营业的地方。 锁门之后，张子明就带着一众员工吃饭去了。 满打满算13个人。 一桌太拥挤，两桌太浪费。 尤其是东方红饭店，本来餐位就紧张。 最后还是13个人挤了一张桌子，都在一起，聊个天也方便热闹。 男多女少，上菜的速度就有点跟不上。 大盘子，上一个，空一个。 下一道菜送上的时候，上一道菜就空了。 尤其是王大力几个人，虽然生活在金昌，可还是头一次来东方红饭店吃饭呢。 眼瞅着要被服务员笑话了，王大力暗示几个人都暂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用在意别人的眼神，该吃吃，每个盘子都吃干净，说明她们的厨师做菜水平高，这是夸奖他们呢。” 张子明希望大家不要拘束，狼吐虎咽也无所谓，做人还是真实一些比较好。 “就像在服装店一样，有些顾客没有见过样式新颖的衣服，都很惊奇，难道我们也要笑话她们？这是一个道理。” “所以，不用放下筷子，吃就行，直到吃饱为止。” 有了新的指示，众人也不再在意服务员的眼神，自己吃舒服了，比什么都重要。 吃饭之余，张子明也在琢磨着人员的安排。 要是一股脑都安排上班，会不会太拥挤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最优安排。 最后的决定，还是先让他们五个跟着学习一下。 先打打下手，先熟悉上几天再说。 未来几天应该还有短暂爆发。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今天是第一天开业，第一天过来购买衣服的顾客，这两天肯定要把新衣服穿出来的，只要穿出来就会引发讨论： “哇，你衣服在哪里买的啊？” “新衣服真好看！” 随之必然会有一波的引流过来。 这种款式新颖的衣服，百货公司和供销社肯定没有。 而现在卖衣服的个体户并不多，很容易就会引到明欣服装店来的。 而且明欣服装店又有自己的服装工厂，产销一条龙，只是有季节影响罢了。 况且，王大力五个人就是本地的，也不用给他们安排住宿，还是比较省心的。 像杨小江他们四人，都是住在了张子明给他们租住的房子里。 把人带出来工作，什么都要关心，尤其是人身安全，这些都是当老板的该上心的。 晚上回到租住点的时候。 雨欣也关心的问起人员的安排： “子明，服装店现在十来个人，有点高配了？” 高配？ 说的太委婉了。 “确实有点高配了。”张子明点点头自语道。 “那你肯定是有打算了呗？”林雨欣明白，张子明肯定会有合理安排的，绝对不会因为头脑发热而意气用事的。 张子明捏了捏雨欣的白嫩脸蛋说道： “什么都瞒不住你，你可是真懂我。” 在回来的路上，张子明重新思考了服装店的发展。 “一家服装店的服务半径是有限的，金昌不像民安县似的那么小，按照金昌市区的规模，咱至少要开四到六家服装店，才能服务全部的金昌市民。” “那你是马上就要再开新店？”雨欣不可思议，好奇的问道。 第一家店刚开业一天，距离回本还早着呢。 难不成就因为多收了几个人，就要加快开店的进度？ “新店肯定要开的，但也不是立马就能开的，我想的是开店准备跟营销同时进行？” 张子明点了点头说道。 新店要开，营销工作也得做。 当然会同步进行，人员也能合理安排。 “什么营销？什么同时进行？” 雨欣没想明白，双手托着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尽显着求知的欲望。 虽然两人一直在一起，可是两个脑袋里却没有装同样的知识内容。 “嗯能不能等会再回答？” “为什么要等会啊？”林雨欣一脸天真的问道。 当乌溜溜的黑眼珠接触到张子明的贪婪眼神时，明白为什么要等会了。 林雨欣低眉垂眼，拍打着张子明的胳膊，气若游丝轻声道： “先去洗漱，不洗不能做。” 很快就要开学了，开学之后，林雨欣肯定要住进学校宿舍的，到时候可就不能天天搂在一起了。 所以，趁着现在还没有开学，就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 基本上每次都是有求必应。 半个多小时之后。 张子明搂着老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总结了今天的销售情况才得出的思路。 第165章 人尽其才 “就是把这个模式，不断的复制呗？” 林雨欣的领悟能力还是很强的，一点就通。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也是短期行为。” “不可能长期操作的，时间久了，积累了口碑，自然会口口相传，再这样做就多此一举了。” 张子明想到了人员最合理的安排，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岗位。 王大力五个人还是别放到店里了，确实有点拥挤。 还是把他们五个人放到市场上去，做主动销售的引流工作。 就像今天，鼓动着十几个家庭主妇来买衣服一样。 运气好了，人人不走空，运气差点，也不至于一个都不买？ 就在金昌的东部地区，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这样去做就行了。 每去一个单位家属院，就不断宣扬明欣服装店新品上市，争取每个家属院都能带一批顾客过来。 买不买先不管，至少先混个脸熟。 等想要买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可以选择的地方，而不是只知道去百货公司。 这种安排呢，对于王大力几人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比较安全。 说他们是个体户呢，他们又不直接卖货；说他们不是呢，却又是干着卖货的买卖。 张子明也意识到，低调发财还是不成立的，还得多少弄点动静才行。 等村里农忙结束，服装厂全面开工之后，只靠一两家服装店来销售，是不现实的。 所以，将王大力五人培养成销售人才，是个不错的主意。 本地可以开自营连锁服装店。 外地的销售就可以交给王大力五个人去开拓，明欣服装一定要卖到全国各地去的。 林雨欣崇拜着眼前的男人，想法既长远又远大，怎么这么敢想呢？ 小鸟依人状，依偎着。 心中怅然，要不要不上学了，来帮助自家男人呢？ 与其雇佣别人，真不如两口子相互扶持。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怎么能轻易放弃。 而且，自家男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翌日。 开业的第二天。 张子明全权放手交给了杨小江管理门店。 杨小江昨天晚上也进行了开业第一天的总结，对于第一天的得与失，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现场顾客忽多忽少，最难应对。 少还好说，几个营业员可以轮流接待新进店顾客； 多的话就费劲了，就像昨天下午，一下子涌进了十几个女顾客，个个都是买主。 还好几人一堆，没有太分散。 再一个应对点就是，年轻男店员如何应对已婚妇女的调戏。 昨天下午就遇到了，女人耍起流氓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下午那一波女顾客，以前哪见过这么年轻、服务态度又贴心的男营业员啊。 以往去百货公司的时候，都是被扔白眼的，这好不容易逮到了青涩小男生，段子一开，拿着打趣，不好招架。 谁说只有男人调戏女人的？ 女人调戏起男人了，就像狼群包围了小羊羔，谁不瑟瑟发抖？ 这事把张子明和杨小江激起了新想法，要不要让季敏和赵晓文负责男装，让张金恒和张亮负责女装，对调一下呢？ 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安排，太露骨，太直接了。 还是男女装之间，各营业员依据实际情况相互协助。 不管怎么说，都是张金恒和张亮协助女装的机率大。 杨小江在带着几人总结的时候，张子明把王大力、黄海洋等五个人也召集了起来。 开一个简短的小会，动员一下。 “你们五个，从今天开始，专跑销售，销售就交给你们了。” 王大力五个人听到具体负责销售的工作，十分欢喜。 他们对于销售的理解很直接，很适合当前开拓市场的现状。 “和平路以东的区域，以服装店为中心，由近及远，一天一个家属院，就利用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每个家属院都带几个潜在顾客回来。” 太远的地点就没必要去了，两公里以内的单位家属院才是目标群体。 “咱服装店的生意能不能持续火爆，你们的销售能力最关键，全靠你们了。” 当张子明把服装店是否火爆，与王大力五个人的销售情况联系起来的时候，王大力五个人都神情一凛，仿佛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春天。 “子明哥，你放心，每个家属院，保证都有人过来购买衣服。” “子明哥，放心” “子明哥，相信我们” “子明哥，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个个都信心十足。 人尽其才，才是对于人才最大的尊重。 再渺小的人，也会有耀眼的时候；再卑微的人，也有闪光的时刻。 打气的话一说完，张子明大手一挥，王大力五个人鱼贯而出，向着前线出发了。 气势昂昂，一副不带人回来不罢休的样子，着实让人信心倍增。 安排完店里的工作后，张子明又回到了租住点。 雨欣今天起床有点晚，主要是昨晚太尽兴。 一直居上位，玩疯了，谁都腰疼。 “小懒虫，起来了吗？” 进门之后，张子明暧昧的喊了一句。 “谁是小懒虫？人家早就起床了。” 雨欣干净整洁的新衣在身，早就收拾好了。 “不过不过昨晚确实有点累。” 昨晚，张子明全程被动，任由林雨欣发挥。 整夜，骑手最累。 张子明也心疼，一把抱住了雨欣，帮忙按摩起了纤细小蛮腰，却不得要领，伊人咯咯反对。 嬉闹一会，两人就出发了。 今天张子明要带着林雨欣去拜访一位老师，金昌师专的老师。 是季长亮帮忙联系约好的，张子明就想在开学前，拜访一下，提前联络一下，给雨欣铺铺路。 这样，雨欣的大学生活也会顺畅一些，多交流沟通，也有利于以后的分配工作。 租住点距离金昌师专很近，骑自行车也就是几分钟而已。 “当当当。” 到达目的地后，张子明敲起了房门。 早就让季长亮约好的，人肯定是在家的。 几秒钟后，门开了。 “咦，怎么是你？你不是” 就这也能遇到熟人？ 第166章 拜访谭老师 熟人？ 其实也算不上是熟人，但确实昨天刚见过。 开门的女子，长相甜美，正是昨天服装店开业时的第一单顾客。 昨天这个女子同其他三位好友，一起进的店。 算是给服装店的开业开了张。 昨天开业第一天，万众期待，张子明和林雨欣对于这个首单女子都有印象。 而这个女子，对于服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自然也有印象，还是面前这位老板娘给她们指引后，才进试衣间试的衣服呢。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做生意的个体户来家里干什么？ “你们是？” 开门女子顿了一顿，急忙抽回了神，凝视着面前二人疑问道。 张子明也回过了神来，立马微笑着回答道： “你好，我叫张子明，是过来拜访谭老师的，这里是谭景山谭老师家？” 看到对方点头，张子明看向身边的林雨欣又补充道： “这是我爱人林雨欣，今年考上了金昌师专，今天跟谭老师约好了，过来拜访谭老师的，谭老师在家吗？” 开门女子正要回答，就听里面传来了浑厚如播音员的声音： “倩倩，是谁来了？” 开门女子顺势将张子明二人请进了门，同时回复着浑厚声音： “爸，是找你的，跟你约过的。” 原来这女子是谭老师的闺女，真是巧合。 “是张子明跟林雨欣？” 刚进门，谭老师就对着二人亲切的试问道。 保卫科的季长亮联系过，说是结识了一个小老弟，小老弟的老婆今年考上了金昌师专，想提前过来拜访一下。 谭景山暗自感叹，现在的学生，路子真是广啊，还没开学，就知道提前过来拜访老师。 倒是不反感，提前了解一下学生的情况，也有利于以后的工作开展呢。 “谭老师好，我是林雨欣。” “谭老师好，我是林雨欣的爱人，我叫张子明。” 谭老师一口叫出了二人的名字，二人同时弯腰致意回答着。 入座后，谭老师也给自己闺女介绍了一下。 “倩倩，这两位是” 没说完就被口直心快的闺女打断了： “我知道，昨天就是从他们店里买的衣服，那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就是这两位，只是怎么又变成学生了啊？” “你俩都考上了金昌师专？还是只有老板娘考上了啊？” “倩倩，你这孩子，话真多。” 谭景山听不惯，这一口一个“老板”、“老板娘”的称呼。 “子明，雨欣，这位是我闺女，谭倩，她妈妈去世的早，被我惯坏了，别介意啊。” 说这话时，谭倩故意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雨欣啊，说起来，倩倩虽然开学就上大三了，但是年龄却比你小了一岁，有时候有些调皮，别介意啊。” 班里32个学生的资料，谭景山都挨个看过。 林雨欣当过小学的民办老师，有工作经验，应该会是个好帮手。 1978年开始，大学里又恢复了辅导员制度，只不过不是专职的，是由专业课老师兼任。 谭景山今年继续担任中文系新生的辅导员，实际上也是班主任的角色。 既然是班主任，那就得需要找几个好帮手。 林雨欣算是一个后备人选，既有工作经验，又有保卫科季长亮的推荐，可以一试。 “谭老师，说笑了，我虽然比倩倩大一岁，开学我才上大一呢，说起来我得喊一声师姐才是。” 林雨欣心头一怔，随即对着父女二人玩笑说道。 师门无年龄大小，只有先后之分，一声“师姐”，并无不妥。 谭倩虽然在老爸面前肆意，虽然被开除老爸娇生惯养，但是并不自命清高，听到比自己大一岁的林雨欣叫她师姐，也连忙推脱： “我小你一岁呢，怪别扭，要不咱俩还是称呼名字？” 这样也好，省的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师姐”。 聊了一会，就聊到了服装店。 “听倩倩说，你们开了家服装店？” 谭景山并不迂腐，也不排斥个体户，毕竟国家没法安排全部的劳动力就业，尤其是返城的知青，以及一些不良青年。 通过交谈，感觉张子明思路清晰，能跟保卫科的季长亮称兄道弟，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 张子明刚要回答，谭倩这可爱丫头又抢了先。 “对啊，爸，我跟你说，他们那服装店可宽敞明亮了，款式新颖不说，四五个营业员，服务可热情了，比那百货公司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谭倩边说还边转头，偷瞄了一眼老爸谭景山。 “要我说，雨欣啊，你也没有必要来上这个大学，跟子明哥一起干个体，绝对要比毕业以后上班挣得多。” 谭倩虽然年龄小一岁，对于个体户的前景倒是很看好。 “行了，胡说什么呢，没个正形，雨欣，别听倩倩胡说啊，既然考上了大学，就没有不上的道理，对不对。” 谭景山生气的白了闺女一眼，同时又望着张子明补充说道： “子明，你开服装店是基于一个什么想法呢？” 谭景山好奇，张子明一个高中都没有读完的农村孩子，怎么就闯荡到金昌市里来开服装店了呢？ 个体户可不能只凭一腔热血，想法、胆量、资金、人脉，缺一不可。 所以，对于张子明充满了好奇。 好好了解一下张子明，也有利于以后对林雨欣的引导使用。 如果张子明只是一个临时投机倒把的小混混，那就得重新评定是否选用林雨欣了。 不光是谭景山，谭倩貌似非常感兴趣个体户可不能事情，也托着腮静静的听着张子明讲故事。 张子明自然不会实话实话，只捡了部分重点。 谭景山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张子明回答的还挺条理的，倒也有些魄力，要不然不会入了季长亮的法眼，评价仅此而已。 但是，谭倩倒是很感兴趣，笑吟吟的连连称妙，不时还竖个大拇指，眉下眼波流动，圆圆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是心动？ 谭倩可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被撩拨了春心。 好在林雨欣也在一直认真倾听，要不然，飞醋是一定要吃的。 第167章 扒首富的历史 从谭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第一次见面，张子明既没有邀请谭老师出来吃饭，也没有留在谭老师家里吃饭。 循序渐进。 把雨欣送回租住点之后，张子明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徐一民那边需要打一个，张忠和那边需要打一个。 民安县城的服装店需要推进一下日程了。 不光是服装店，服装厂也可以在县城选个厂址，当然，这是后话，需要往后放。 两通电话还算顺畅，事情进展也在预料之中。 民安县和金昌市，短期内将会作为明欣服装起步的两个中心点，同时存在。 民安县，相当于自己的底盘，有支持者，有人脉，不管是开店还是办厂，都有优势。 金昌市区呢，消费潜力是民安县没法比的。 两手都要抓。 回到租住点的时候，心爱的雨欣已经做好了午饭。 “我下午不去店里了，我要去见一下赵海和苏大有，你跟我一块吗？” 美人相伴，饭菜可口。 重生真好！ “呃” 雨欣扭动了一下腰肢，朱唇微起。 “我今天不想出去了，来例假了，量有点大。” 是不是应该说“多喝热水”安慰一下？ 行动大于空话。 张子明立即找出红糖，冲了红糖水。当然，也有一记轻吻回馈。 虽然物资奇缺，但是红糖，在张子明的努力下，从来没有缺缺过。 “咕咚。” 林雨欣薄唇轻送微风，待微凉后，沿着杯边浅浅的喝了一口。 开口说道：“幸亏昨晚上陪你了，要不然你还得等一星期嗷。” 林雨欣好像比以前开放了。 张子明眉头一挑，笑言道： “看你说的，你不也一样？你可是骑手嗷。” “去你的。” 雨欣嬉笑着回了一句，尽显萌态。 又低声打趣道：“开学前还能陪你一次吆” 胜似虎狼之词。 好上头啊！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时间应该刚刚好，而且还是安全期。 一阵遐想。 不由得浓浓笑意翻涌。 饭后稍微休息一会后，张子明先去找赵海去了。 “海哥。”私下里还是称呼海哥，公开场合就称呼赵公安。 “子明，你怎么有工夫过来啊？”赵海起身倒了一杯水。 “我是来专程感谢海哥的啊。”张子明淡淡一笑说道。 “感谢？好些什么啊？”赵海没有听懂。 感谢？ 感谢什么啊？ 我也没帮你抓过小偷啊？ 张子明满脸堆笑道：“感谢海哥给我推荐了一个优秀店员啊，赵晓文的表现可相当不错。” 刚开业，赵晓文的表现很尽人意，张子明非常满意，既吃苦耐劳，又有上进心。 “嗨，还以为什么事呢，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你可是帮我堂妹解决了工作问题，要不然现在还在老家掰玉米呢。” 赵海也跟着乐了，这事应该谁谢谁啊？ “你小子，居然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又补充戏问道：“你去季长亮那边是不是也这样说啊？” 张子明嘿嘿一笑，哪能啊？ 随即转移话题，说明了来意。 让中间人帮忙约个饭。 “你想请苏大有吃饭？”赵海摆手笑着说道：“你请不了！” 请不了？ 什么情况？ 还有自己请不了的客？ 微皱眉头，忍不住疑问道：“海哥，什么意思？没听懂，怎么还请不了呢？” 赵海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你为什么要请苏大有吃饭呢？” 张子明就把苏大有帮忙结账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十几块钱的面子，还是要还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还算充分的表面借口。 实际上是想结交一下苏大有，现在就跟未来的金昌首富交好，也是投资了。 等人家成了首富之后再结交，功利性就太明显了。 “就这事？” 赵海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这就是个芝麻粒大的事。 不是？这事还不够吗？ 十几块钱呢，能占你赵海月工资的三分之一还多？ 难道胃口都这么大了？ “海哥，这个借口不合适？难不成非得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一起吃饭？” 张子明不由笑着追问道，略有不悦。 “哈哈，那倒不是，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海轻声歉意，又朗声笑道： “子明，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苏大有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跟他一起吃饭，他不可能让别人请的，即便是你请客，他也会付账，你信不信？” 不会？ 还有这样的人？ 别人请他吃饭，还付不了账？ 嘿，还真不信这个邪！ “海哥，你大喘气了啊，我还以为自己不够格呢。” 张子明确实误会了，又感慨道：“海哥，苏大有很有钱吗？别人请他吃饭，他也抢着付账？” 赵海哈哈一笑：“这话你算问对人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知道苏大有为什么留个光头吗？” 这一点，还真难住张子明了。 张子明从后世而来，了解一些苏大有相对公开的黑历史，也知道后来由黑转白了。 至于为什么留光头的事情，一点资料也没有，真没听说过，前世后世都没听过。 赵海随即侃侃而谈讲起了苏大有的故事，还真看不出来，口才还真棒。 而更让张子明意外的是，未来的金昌首富苏大有，之所以能够成功，居然还是赵海的功劳呢。 如果没有赵海的劝说，就没有苏大有的浪子回头。 怪不得，那天请赵海吃饭的时候，苏大有客气至极呢。 赵海对他苏大有来说就是恩人呐，现在的苏大有刚刚起步，只能算个二道贩子，但没有赵海的话，说不定早就进去了。 一起吃饭的事情，赵海拍着胸脯应下了。 晚上六点直接去东方红饭店就行了，人肯定到。 就算他苏大有已经有安排了，那赵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这话，张子明就放心了。 离开派出所后，就奔着服装店去了。 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靓丽的倩影跟着忙碌，惊呼道： “我勒个去，你怎么还反客为主，上手帮忙了？” 靓丽倩影俏皮笑道： “怎么了？惊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