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出狱》 第1章 往事 从我记事起，当过兵的父亲就是个酒蒙子。 他酒品很差，喝多了就喜欢揍我妈，常常把我妈揍得鼻青脸肿。 大概是我五岁那年，我妈终于忍不住出了轨，出轨对象是她在城里的一个条件不错的男同学。每次我妈会借着给我买衣服的理由去城里找他幽会，那时候我被那个男人用一堆零食哄得直愣愣的，嘴上答应他们不会把这事往外说。 有一次回家的路上，我看到路边卖肉包子的，馋瘾上来了，嚷嚷着吃肉包子，可我妈说她没有钱，父亲从来不给她钱。 我不信一个大人会没有钱，于是一路上哭闹不已，说不给我买肉包子我就把那个叔叔的事说出去，可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提前回家的父亲听到了。 父亲知道那个男的，当场就炸了锅，抄起板凳就冲向了母亲。 要不是三叔赶巧来串门，那天父亲绝对会把母亲活活打死。 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日子自然没法过了，没过几天他俩就办了离婚手续。 我清楚记得母亲离开当天，一句话都没对我说，不管我怎么哭喊，她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母亲走后，我开始跟着父亲生活，父亲嗜酒，也不顾家，我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最要命的是，他每次喝多了酒就对我拳打脚踢，他甚至怀疑我不是他的种，后来拉着我做了亲子鉴定才算罢。 没过多久，父亲娶了后妈，后妈是个贤惠的女人，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也能管住父亲喝酒打人的坏习惯，也正因如此，他们刚结婚那段时间，我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 可好景不长，后妈第二年便生下了弟弟许长青，从此对我的态度大变。 后妈刚来时，经常给我买这买那，有了许长青后，连2毛钱的冰棍都不舍得给我买；以前父亲骂我她一般都拦着，可现在她却只是没好气地让我父亲出去吵；更甚者，一向温柔端重的后妈有时候会因为我照顾弟弟不周对我破口大骂，经常让我委屈的不行…… 为了不讨人嫌，我开始主动帮家里人干活，几乎所有的家务活我都要抢着干。 不过家务活都是小儿科，出生在农村的兄弟可能深有体会，在农村没有大型机械之前，家里的农活全靠人力，我七岁开始便拿着镰刀上地割小麦，八岁起就顶着凛秋的露水去剥玉米，沉重的农活常常把我累得半夜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每当这时候，弟弟许长青便拿出他的玩具来逗我开心，他说：哥，你一哭我也想哭，你不哭了好不好！我摸摸他的头说哥哥没哭，可说完这话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 为逃离这个家，回到学校我就拼了命一样学习，一直考全校第一，也终于在17岁那年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那天，父亲信守承诺，把学费放在了我手里，说：你到了镇上，要是敢给老子丢人，老子把你腿打折。 做不到就把你腿打折，这就是我父亲从小教育我的方式。 到了一中之后，我变得比之前更加勤奋，因为我知道学习是我这种人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途径，可我每次却只能考全年级第二。 第一是一个同班叫章子萱的女孩，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是学校一半男生的暗恋对象，包括我。 有一次我被隔壁班的混子找了个理由一顿胖揍，是她出面拦住了他们，还送给我一包纸巾擦血，从那之后，这个仙女般的女生就成了我生命里的一束光。 所以，我每次故意做错一道数学题，让章子萱考第一。 后来，一次调换座位后，我俩成了同桌。 少年时，和喜欢的人擦肩而过都可以开心一整天，能和喜欢的人做同桌，简直是那时候最幸福的事情！ 不过作为校花的异性同桌，麻烦也随之来了。 一些章子萱的追求者时不时把我堵在厕所里让我离章子萱远一点，我不想在学校里和他们打架，只好假装答应。 其实，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我怎么可能是个软弱的人。从小我就被父亲强行教会了军体拳，加上老干农活身体很壮实，真打起来，一对一我不怵任何人。 我只是不想打架惹得老师叫家长，我怕得是我父亲，并不是这些傻逼。 可正因为父亲，我几乎毁了自己的人生。 到县里的第二个暑假，因为我已经过完了十九岁的生日，父亲不让我回家，让我去打工赚以后的学费，为此特意让在金碧辉煌会所的表哥帮我找了一份会所服务生的活。 也就是这个时期，我认识了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灵姐。 灵姐是县城最大的会所金碧辉煌的大老板，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很很硬，是齐安县道上有名的女大佬。 不过灵姐能把金碧辉煌做到这么大，多亏了有一尊大佛坐镇，也就是强哥。 强哥大名黄世强，是齐安公认的江湖大哥，与另外两个江湖大哥并称为“三王”，强哥还是三王之首。 强哥负责保证会所的安全，手底下加起来有七八十号人，社会上的人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就连灵姐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本来我只是个临时工，他们这些人也注定不会与我产生太多交集。 事情出现变故是一个晚上，强哥带着人出去处理事情，结果会所有个客人喝多了闹事，把前台电脑都给砸了。强哥不在，就只能我表哥上，可表哥没说几句就被客人甩了一巴掌，骂他算什么东西，随即一脚把表哥踹倒在地，转身从前台拿过被摔坏的电脑就要往表哥头上砸。 那时候的清华同方电脑显示器比较笨重，这一下砸下去，表哥八成得重伤。 表哥张正是我姑家唯一的儿子，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像亲弟弟一样；看到他挨打，让我一下上了头。 电光火石间，我直接冲上去，用身体把那个人撞飞。 我看起来很瘦，力气却很大，那个人被我撞翻在地，脸朝下，门牙直接飞了出来。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客人了，继续冲上去对他一顿踢。 那人一开始还不断说狠话，被我踢了几记重脚之后立马老实了，幸好表哥及时拦住我，不然以我当时少年上头般的打法，那人得被我打进icu。 后来强哥和灵姐都来了。 他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找我谈话。 我以前只是远远见过灵姐，举手投足之间给我皆是不可方物的感觉。 这次近了看发现，灵姐的美艳是一种我在学校没见过的女人魅力，妖娆妩媚，像个高冷的女王一般，让人都不敢正眼看她。 可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我看错了，她和几年后大火的周姐一样，适合当个“哑巴新娘”。 听我讲完事情经过后，她一句一个“他妈的”，几乎每句话都带脏字，跟她的长相严重不符。 她骂了半天，最后问我知不知道我们会所不允许随便打客人。 我说知道，但我不能看着自己表哥挨打。 灵姐又忍不住骂了一声“小王八蛋”，然后把我留给强哥，说她要赶紧去医院安抚客人那边。 我以为强哥会揍我一顿，可没想到灵姐走后，他直接揽住我肩膀说了一句话：“不错，你小子够仗义！” 后来打人的事情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情了，只听说灵姐已经摆平了。 就这么在会所待了两个月后，我开学升入高三，学校的那些家伙知道我打工的事情后，也不敢欺负我了，偶然见面还给我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开学一月后，就在我以为暑假打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噩耗。 在周一的升旗典礼上，学校例行的开始公布一些学生违纪处分。 一些人的名字我已经耳熟能详，都是学校出名的大混子，很多都在厕所堵过我。 名单念到最后，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念名单的章子萱打了一下顿…… “高三一班……许一……” 第2章 再遇灵姐 我？ 怎么可能！ 我笑了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章子萱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我的心跌到了谷底！ “许一，与社会不良人员厮混在一起，放假期间殴打公务人员郭某某，致人轻伤……因许一严重违反学校规定……对其除以开除学籍……即日执行！” “哗……” 当时全校的师生都在，这个通知立马在操场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都认识我，不是因为我学习好，是因为我是校花的同桌。 “想不到他这么狠？” “对啊，听说那谁都不敢惹他！” “活该，让他装逼！” …… 那一刻， 我呆若木鸡，已经完全顾不上反驳那些人！ 那可是开除学籍啊！几乎是对一个学生最致命的处罚！ 我反应过来后，哭喊着向班主任解释原因，希望他能帮我，毕竟我日常表现很好，平时他对我也是关爱有加。 可他这次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次上面发话了，我也没办法，还是叫家长！” 当天下午，父亲来了。五大三粗的父亲在村里一向是盛气凌人的，但在老师面前，他却一直嬉皮笑脸的递烟，嘴里不断说着好话，解释说会所的兼职是他给找的，只是为了让孩子锻炼一下。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父亲的一面。 可办公室的老师们没有一个人接他的烟，班主任更是义正词严地训斥了他一顿。 父亲转过身踢了我一脚，让我先滚出去。 我走出办公室，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章子萱。 她问：许一，你真的打人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确实打人了，那人是不是重伤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到我点头之后，愣了几秒，问：为什么？ 我心灰意冷，把会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说完心里更烦了，因为让心爱的女孩知道了自己家里穷，还有个性格暴躁的爹。 她却说了一句让我颇感意外的话：“你打得对，这种人就该打！”很快神色便黯淡下来，“可你以后怎么办呢，还有可能留下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以前出现这种情况的好像都没能留下。 她大概也知道想让学校撤回处分的可能不大，瞬间变得比我还要丧。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肩并肩倚在走廊的墙上，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章子萱猛然站直身体，说了一句“你以后要给我写信，我一定会回”，然后赶紧跑开了。 门开后，父亲消沉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膝盖上还沾着尘土，异常刺目。 他说：走，爹尽力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父亲这话后我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想不通，我是那么渴望上学，那么想通过学习改变命运，可为什么命运却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出了学校大门之后，想象中的疾风暴雨并没有到来，父亲这次没有打我，反而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骂自己废物没有本事。 后来父亲又托了各种关系，想让我转去二中或者职专，可由于没了学籍，没有任何学校能够接收我。 努力了几个月无果后。父亲抽了两包烟，终于接受了后妈让我出去打工的意见，但他坚决不让我再回会所去了。 踅摸了一圈，他找到在县城开饭馆的堂叔。 父亲觉得在小县城能当个厨子也不错，给堂叔塞了一条中华烟，让他带着我学炒菜，不要工资，管吃就行。 堂叔知道我家的情况，很可怜我，用心的教我如何切菜、配菜、炒菜、摆菜，本来说好没工资可月底还是会给我发几百块钱零花。 前三个月，我也曾给章子萱写过三封信，可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的我很沮丧，经常躺在床上一边伤心一边盘算，盘算来盘算去，也没想到一个厨子和一个女学霸能有什么未来。直到第四个月，我终于放下执念，不再给她写信了。 就这样，没出半年，我已经可以当半个大厨用了，偶尔炒个土豆丝西红柿鸡蛋什么的，客人也挑不出毛病。 20岁那年，就当我打算接受现实，按照一个优秀的厨子路线发展下去的时候，和灵姐的一次偶遇重新打破了我宁静的生活。 我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很冷，我下班之后无聊至极，打算去网玩一会游戏。 可还没到网，就看到一堆男人举着砍刀追着一个女人在跑。 那个年代，小县城的治安还不算太好，大街上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我每周都得遇到一两次。 我不想多管闲事，正想绕开那群人换条路的时候。 那个被追的女人开始骂人。 “秃头，你他妈的玩阴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神一震。 这个声音我没听过几次，但我却听出是我的前老板灵姐，因为她嗓音很特殊，还喜欢说“他妈的”。 离开学校后，我没再回过金碧辉煌，与那些人早就断了联系。 此时听到灵姐的声音，我一时陷入了纠结。 父亲嘱咐了我很多次，让我一定不要再与那些社会人交往了，要好好做人活出个人样。 过去半年，我也一直谨遵他的话，老老实实的跟着堂叔学厨艺，希望以后也能当个大厨。 可此时！ 面前的灵姐马上就要被那伙持刀的人追上！ 很可能接下来就会被人砍死！ 是父亲的教诲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只犹豫了几秒，我瞬间做出了决定——肯定是人命更重要！ 能救得了灵姐的话，大不了挨父亲一顿打就是了。 可这个决定刚下我就有点后悔了，刚才是一腔孤勇，没来得及分析实力的悬殊！ 对方十几个持刀壮汉，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年轻，这仗根本没赢的可能！ 可此时人命关天，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而且父亲喝醉酒的时候说过，他这辈子最恨逃兵！ 我强忍着激动给强哥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在路边抄了一块砖头，蹑手蹑脚地转身跟上了那批人。 那伙人好像追了挺久的了，一个个气喘吁吁，把灵姐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一个头上带着刀疤的秃头，猥琐地对着灵姐说： “臭婊子，你再跑啊？” “今天，我说啥也得把你给毁了！” 灵姐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个匕首正对着那群男人，眼神里全是愤怒。 “秃头，你个王八蛋，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秃头这人我认识，是县城第二大会所完美世界的大哥，角色和强哥类似，这两年没少和金碧辉煌明争暗斗。 我听到灵姐的叫骂声，愈加心急，看到那乌压压的一片人，我知道自己就这么冲上去不止救不了人，还可能把自己搭上！ 想了想，我急中生智，扯开嗓子大喊道：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那批人听到警察来了，因为看不到巷子外的情况，果然乱了阵型，队伍后面的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转身要跑了。 秃头也慌了神，骂了一句“别特么跑”，然后举起手里棒球棍，气急败坏地打向灵姐。 可他的棒球棍还没到，我的砖头已经到了。 我一声不吭，猛然跳起来用尽力气砸向秃头光秃秃的脑袋。 “啊！！！！！！” 秃头哀嚎一声，瞬间倒地！ 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喊了一声，“灵姐快跑！” 说完，我扑向剩下的那伙人，使劲一推，一伙人站的很密集，竟然被我推翻了好几个。 灵姐也是老江湖了，瞬间明白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是来救她的，警察来了大概也只是一个幌子，她的匕首猛戳了几下，趁着那些人躲避的间隙，猛地闪身跑出了包围圈。 我担心她被人追上，抢过秃头的棒球棍肆意挥舞着，适当延缓了一下这些人的步伐。 可他们足有十几个人，全都是些天天打架的大混子，我一个刚满20岁的小年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还行，正面对抗咋可能打过。 “没有警察，就特么一个小比崽子，干他呀！” 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喊了一声，这些人也都反应过来了，砍刀木棍噼里啪啦地开始往我身上招呼。 也幸好是冬天，我穿得羽绒服比较厚，多少隔离了一些伤害。 可纵使如此，只十几秒的功夫，我就倒在了地上。 “都躲开！” 秃头这家伙也是抗打，挨了我一砖头竟然又站了起来，他怒气冲天地抄起我那块砖头，让他们把我按住了。 我当时心想，完了，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 那一刻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毕竟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也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更关键的是，我还想再见一眼那个女孩！ 就在秃头举砖要砸我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震天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秃头！！！！你个王八蛋！！！” 第3章 二哥 “兄弟们，干他娘的！” 是强哥的声音！ 我心中说不出的惊喜，从来没觉得一个大男人的声音竟然会如此好听，以至于直到今天我都喜欢强哥说话。 强哥一个箭步，一脚把秃头踹飞，两波人瞬间陷入了混战中。 我想要起身，可发现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根本站不起来。 如果这样下去，秃头就算不打我，我也得被这伙人踩死。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已经逃走的灵姐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快起来，跟我走！” 她伸出玉手，把我搀了起来。 我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她的胳膊赶紧站起身。 我本以为她会带我去社区医院什么的呢，可没想到她竟然带我回了她家。 对此，她的解释是去医院容易惊动警察。 ……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是被灵姐强行锁在了家里。 她说什么时候我的伤彻底好了，才能走出她家的门。 可我浑身的伤哪那么容易好？ 我不敢反驳她，只能天天窝在她家里给她洗衣做饭，整得跟保姆一样。 我烦的不行，她却满意的不得了，每次吃饭都伸出大拇指说我以后肯定是个牛逼的厨子。 她中间问我要不要跟她干，我很坚定的说：不，我好了就回去当厨子，我要当全齐安最牛逼的厨子！ 她看傻子一样看我，不过却没说什么。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我背后的缝合的伤口也基本痊愈了，我让她给拆线我要回去上班。上班是个说辞，我主要怕父亲知道我又和金碧辉煌这些人纠缠到一起了。 “着n什么急！” 她嘴里骂骂咧咧，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帮我拆完了线，然后从衣柜拿出一身新衣服让我穿上。 我这才知道她早就提前给我买好了新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我摸到口袋里有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一张纸条说里面是十万块钱、密码是我生日。 头一次接触这么多钱，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那一刻，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我挣扎了足足半个小时，还是把那张卡留在了枕头下面。 父亲一直给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救灵姐算有道，但要钱我就觉得不算有道了。 出灵姐家时，她赌气没搭理我也没留我，我心里有点小失落。 出了小区后，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灵姐所在的楼层，隐约看到窗边有个人影闪烁。 “再见了，灵姐！” 我心里颇为伤感。打了一块钱的招手车，赶往堂叔的饭馆。 可到了地方以后我傻眼了，饭馆呢？ 堂叔的小饭馆竟然成了一片废墟，好像是被强拆了一样，我赶紧打电话给堂叔问咋回事，可没想到上来就被堂叔劈头盖脸一顿骂，让我以后别跟着他干了。我这才知道，堂叔的饭馆竟然被秃头给砸了，堂叔的腿也被秃头给打断了。 “死秃头！！！”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冲到秃头面前把他暴揍一顿！ 想打秃头不止因为秃头砸了堂叔的店，还因为他伤害了我的亲人！ 这个世界上对我真心好的人很少，堂叔就是其中之一，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想到这儿，我的少年心气上来了，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一定要让秃头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我明白，仅靠我个人绝无可能干倒秃头，思来想去，我硬着头皮回了灵姐家。 灵姐对我这么快回来很是意外，还以为我是后悔了回来拿卡的，主动把卡又塞给了我。 我说，我不要卡，我希望能加入金碧辉煌亲自帮堂叔报仇！ 然后把堂叔饭馆被砸的事情给她说了，我的诉求很直接，让灵姐借给我一批人，我带着这批人去把秃头的场子也砸了，把他的腿也打断。 灵姐笑着说：好。 当天下午，灵姐带着我来到金碧辉煌，把所有的员工聚到了一起，指着我给大家说：从此以后，许一就是我亲弟弟，除了强哥，都得听他的。 我本来只想借人用一下，可没想到灵姐直接把我抬到了强哥同样的高度！ 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看古惑仔，虚荣心爆棚的我一下觉得自己成了少年山鸡！ 可没想到，听了灵姐的话，全场的人哄堂大笑，都以为灵姐在开玩笑。 有一个甚至直接骂道：他特么能打过谁啊？ 一个大胸公主回应道：能打过我啊，嘻嘻！说着努努身子，做了一个调戏我的动作。 我顿时感觉满脸发烫，想发火都不敢发。 灵姐直接怒了，啪得一声把新手机摔在地上，说：“谁不愿意听他的，今天就特么给我滚蛋！” 见灵姐真的怒了，众人噤若寒蝉，看向我的眼神也千奇百怪起来。 强哥为打破尴尬，说：“许一本来就是自家兄弟，还是县一中重点班的高材生，你们一个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货，还敢笑他？现在还是用刀用棍的年代吗，现在得用脑子，许一脑子就比你们好使！” 有了强哥圆场，现场气氛好算缓和了一点。 不过也让我明白了，我这个“二哥”说话根本不好使。 我没敢再提去砸秃头场子的事，而是决定先稳扎稳打，跟着强哥先和这伙人混熟了再说。 可一连半个月，除了强哥和灵姐，整个金碧辉煌的人见到我全都不爱搭理我，就连之前当服务生时认识的小兄弟们见到我也都躲着走。 我心里很着急，这么下去，啥时候才能找秃头复仇啊！ 灵姐也看出我在金碧辉煌待得也有些别扭，给我报了个驾校，让我考个驾照给她当贴身司机。 驾照学出来后，我和灵姐聊天的机会就多了。 一天回去路上。 她问我：还想报仇吗？ 我说：想！ 她问：那为什么不去呢？ 我说：因为大家不听我的。 她怒了：那我让他们去。 我赶紧拦着，说：姐，我想靠我自己。 灵姐欣慰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成了二哥之后，我让强哥有打架的事情就喊上我，可他天天打架，一次都没喊我。 这天，他又要出门干架了，我得到消息赶紧跑出来，说我也要去。 我还特意换了一身运动装，拿了一根趁手的棍子。 强哥本来还不想带我。正好灵姐路过了，给强哥低语了一句。强哥说，那走，你到时候往后躲，别傻乎乎往前冲。 我答应了，心潮澎湃地上了车，车停了后，我第一个提着棍子就下车冲了上去。 强哥骂了一声：哎呦卧槽，还没讲数呢！ 讲数就是先讲道理，很多架其实讲讲数根本打不起来，因为大家基本都认识，哪有那么多架值得打。 可我第一次打架，哪里懂这个！我就感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我上学的时候喜欢三国，一身理论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对方的带头大哥果然被我的战术搞懵了，一时都不知道躲，还是他身边一个瘦子比较机灵，一脚把我踢飞了。 紧接着就是一场混战。 我从小被父亲要求扎马步，练军体拳，还经常挨打，皮糙骨头硬，抗击打能力强，但实战技巧几乎为0。 所以，第一次打架我被揍惨了！ 可我每次在地上缓不了一会，就又爬起来冲着对方领头大哥锤。 领头大哥本来就打不过强哥，又被我这没轻没重的一阵偷袭，没多久就趴在地上说“我服了我服了”，然后问强哥“这个小比崽子是谁啊，没轻没重的！” 强哥笑了笑，说：是你爹！ 第4章 五小龙 虽然第一次打架我挨了不少打，但总算吃了个胜仗。 打了胜仗就得喝酒，这晚上一堆比我大的人过来敬我酒，说没想到我还挺能打的，这杯算赔礼道歉了。 江湖爷们都直爽，他们能张口道歉说明心里已经认可我了！ 我学着强哥的样子，来者不拒。 那一宿怎么回去的我忘了，反正酒醒了之后发现在灵姐家的床上。 我动了动，发现浑身疼得要死。 才发现身上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应该又是灵姐帮我处理的伤口。 桌上留了张纸条：锅里有粥，养好伤再回去。 可我没等到伤彻底好，就趁着灵姐不注意偷偷跑回了金碧辉煌，参与了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打架。 我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除了第一次没经验吃了大亏，后面我每次基本都很少受伤了，加上又跟着强哥学了几招，我成了金碧辉煌第二能打的人，这下所有人都有点服气我了，至少表面都对我客气起来。 我觉得时机到了，便找到强哥商量，是不是可以对秃头动手了。 秃头不同于我们之前揍得那些街边混混，他既是宿敌又是劲敌，后台很硬，不讲江湖道义又喜欢用损招，想干倒他绝非易事。 这半年下来，我也基本摸清楚了强哥的脾性。他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跟个大学老师一样谦和，打起架来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一起打了这么多次架，我都没见过他吃过一次亏。但强哥也有老一派江湖人的缺点，就是喜欢硬碰硬，相信拳头才是硬道理，也正因为这个他之前曾经进去学习了几年。 我的理念和强哥不同，我其实更赞同秃头的某些做法，就是取巧。能以多欺少就以多欺少，没把握的时候别搞什么生死状单挑，能耍诈的就耍诈、少受伤才是王道，兄弟们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没必要落下个残疾甚至丢了性命。 一开始强哥他们对我这个观念还嗤之以鼻，可自从几个月前一个20岁的小兄弟落下终身残疾后大家都有点后怕了。 虽然对方赔了不少钱，但钱买不来双腿，也买不来正常人的幸福。与钱相比，大家更愿意做个健康的正常人。 强哥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一下，说这次我们全听你的。 强哥说得是我们，让我安了一颗定心丸。 我虽然和大家关系搞熟了，但想像强哥那样指挥动大家还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我足足想了三天的计划，尽可能的把每个细节都想到了，光推演各种意外的草稿纸都用了五十多张。 第四天，我终于觉得计划完备了，找到强哥把我的计划仔细说了一遍。 强哥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的计划有点下作，有损他江湖大哥的口碑。 我郑重地说：强哥，想想小伟。 小伟就是我们那个落下终身残疾的兄弟。 强哥听了终于动容，说：就按你说得干！ 强哥做为金碧辉煌的大哥出面约了秃头一绝雌雄，一边带50个人好好干一架，约定谁输了就让出城南那一块的客源。城南的客源都是高端客户，是两家不断冲突的核心原因。 这两年，完美世界始终被金碧辉煌压了一头，秃头想了各种办法都没得到什么便宜，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秃头自然不能放过，他欣然答应。 约架的地方在齐安郊外的一处湖畔半岛，这个半岛之前是要做度假村的，可开发商跑路后就成了烂尾工程，倒成了齐安县大小混子们论数的场地。 去半岛上只有一条人工填出来的石子路，一般大家来岛上讲数都是把车停到湖边，步行到岛上，然后在岛中央的破广场各占一边，东西向对峙。 秃头很谨慎，听说约架前一天提前到岛上踩了踩点，还布置了手下人要占据的有利位置。 约架当天，秃头先让我们上岛，判断出我们确实只带了50个人之后，才慢悠悠的上了岛，可我数了数，秃头这个家伙果然习惯性的使诈，带的人员远超50个，足足有一百多个，而且个个膀大腰圆，甚至还有两个身高两米的老黑，估摸着是从哪里请来的外援。 看到这一幕，强哥扔下烟头骂了一句“草！”本来还有些纠结的心立马放下了。 秃头摸准了强哥这样老派的人讲规矩，所以他才不讲规矩，明显是想趁着今天把我们彻底打服了，然后让出城南的客源。 可他估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 我绝非是个讲规矩的人。 我早就猜到奸诈的秃头不会傻乎乎的只带50个人来，而且还有可能请一些厉害的帮手，就算我和强哥再能打，在绝对的人数碾压下也不够看的。 随着秃头一伙人走到20米开外的地方站住了，秃头叼着雪茄一脸的得意，好像已经吃定了我们。 强哥装出一副气坏的样子和秃头讲道理，讲到后面故意露怯说今天不打了，我们人数吃亏先回去。 秃头怎么可能会放我们走，大手一挥让他那一百多号人形成扇形包围圈逐渐靠近过来。 这时，我也看清楚了秃头手下的武器不是常用的砍刀和棒球棍，而是一些三棱军刺、狼牙棒这种杀伤力极大的管制武器。 我能感受到身边的兄弟们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我相信那一刻大家都想到了小伟的惨状！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我们假装开始后退，后退了足足十几米后，随着我吼了一声“放”，刚才还在后退的众人齐刷刷的从怀里掏出火机，快速点燃了脚底的引线，然后又纷纷从口袋掏出一个个小瓶扔向了对面的那群人。 引线是提前埋好的魔鬼大炮仗，威力比常见的二踢脚大几倍，小瓶则是提前配好的红磷烟雾弹，燃烧后的威力有限，主要是制造烟雾，再加上里面加了不少辣椒面，够那些人喝一壶的。 小县城的混子们哪见过这些，虽然隔着烟雾都能听到他们四处逃窜的惨叫声，兄弟们手里的棍子此时也撕掉了外衣，都是特意买的强力大呲花，点燃后对着烟雾一阵乱放，烟雾里哭爹喊娘。 放完手里的呲花，我摆了个手势，大家也不恋战，赶紧后撤。 进岛的路是秃头的方向，我们是绕不过去的，而我早有准备，掐着手指吹了个响哨，身后的湖心出现了十几辆摩托艇，都是我让灵姐花大价钱从省城的旅游机构雇来的。 这个野湖连着去县城的河道，现在是涨水期，可以直接开回县城。 因为事先分过组，大家按照事先说得麻溜上了摩托艇。 从接战到离开半岛，我们不过用了三分钟，零伤损的情况下打了一个小胜仗！ 可除了强哥，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真正的后手在后面！ 我们湖边的车上都留了司机，在秃头那些人上岛之后我就发短信让他们按照计划先行事！ 这个行事很简单，就是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秃头他们车上，顺便给秃头他们的轮胎来两刀，然后赶紧开车跑路。 另外，我特意买通了半岛不远处的两辆挖掘机，把进岛的石子路挖了几米宽的大豁口，保证人只能游过去！ 接下来，按照我的推演，应该是这样的。 秃头那群人等烟雾散了，肯定气急败坏的在岛上找我们的踪影，找不到我们后意识到上当了就会赶紧离开半岛。 可进岛的路被挖了个大坑，他们只能涉水游过去，上岸之后迎接他们的则是齐安和泉城两地的刑警，之所以惊动泉城的刑警，是因为秃头的车上发现了喷子！ 这喷子也不是别人的，是我找人偷得秃头的，然后物归原主罢了。 涉枪是大案子，秃头一伙人会被一锅端且无人敢保，因为性质恶劣秃头那几个核心的人三年以上没跑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基本如我推演的那样发展的，可唯一的意外是秃头。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秃头这个家伙水性很好，他担心上岸后被伏击，竟然硬是跳下湖，沿着我们摩托艇的方向游了俩小时游回了县城。 他爬上岸后正好遇到了我和二狗在吃宵夜，我俩也是喝多了脑子不管用，没想着报警，而是一人甩了他一个酒瓶就让他离开了。这也导致秃头逃出了生天。 不过逃了秃头一个已经无伤大雅，这一战不仅团灭了完美世界的有生力量，还牵扯出了完美世界背后的一系列龌龊，一周后完美世界就宣布倒闭了，从此金碧辉煌在齐安县一家独大，彻底没了可与之一战的对手。 这个时候，齐安的江湖人也都知道了金碧辉煌有了一个叫许一的狠人！ 加上“三王”之后奇安江湖平淡了很久了，一些江湖人便把我和另外四个年龄差不多的大傻逼编排了一下，给我们五个起了个外号“五小龙”，而我经过半岛之战成了公认的五小龙之首，齐安的江湖人见到我无不喊一声“一哥！” …… 此后半年，我也逐渐和齐安的江湖人混熟了，正如强哥所说的，现在的江湖不是过去了，值得打架解决的事情其实是很少的。 尤其齐安县的那些人知道我的手段后，更不敢招惹我。 二十一岁那年，我过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天天随波逐流的喝大酒熬大夜，全然不不知道今后该做点什么好。 我有时候喝多了，也会想起章子萱，可找人打听了一下，章子萱已经去京城读名牌大学了，我与她之间的差距已经遥不可及，想到这些我更加沮丧，天天以酒度日，成了我和父亲曾经都厌恶的样子。 后来父亲还来县城找过我，知道我放弃学厨去混社会了，当着众人的面甩了我一巴掌，我感觉面子挂不住和他大吵一架，他气得眼睛通红，说“我特么没有你这个儿子！”说完便转身走了，从此再也没来找过我。而我也碍于脸面没给父亲道歉，只是偶尔找到县城上学的弟弟许长青，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可知道父亲不肯原谅我后，我也赌气再也没回过一趟家。 失去了情感寄托后，我很长时间时间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只是偶尔面对灵姐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开心，可这种开心我也不知道算怎么回事，甚至怕灵姐看出来开始刻意躲着她，最终还是强哥看不下去了，问我究竟是咋回事。 我一五一十的把心里的苦楚告诉了强哥，说自己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强哥听完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一定不要这么想，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人很关心我的，就比如他，就比如灵姐。 强哥对所有兄弟都亲如兄长，这种关怀我深有体会。可灵姐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我？ 强哥笑着说，傻小子，你没感觉她对你很好吗？ 第5章 一哥 我回忆了一下我回到会所后灵姐对我的态度，她先是不顾众人反对扶我上位，后面大小事情都喜欢找我商量，努力拔高我在众人心中的威望；生活中，她经常给我买衣服买表，每当我打架受伤，她必会把我拉回她家去住，对我的关怀简直无微不至。 可我听人讲过，灵姐之前有过一个大佬男朋友。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有男朋友也很正常，所以我虽然对灵姐很有好感，却从来没敢往那方面去想过。 可经强哥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原来灵姐对我这么好，不是因为我救过她的命，而是因为她喜欢我这个人，否则她完全没必要私下也对我这么好。 我越想越羞愧，问强哥我该怎么办？ 强哥说，灵姐不愿给我坦白，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且感情经历有点复杂，而我是一张白纸的清白少年，眼中有光胸中有大志迟早有一天不属于这个江湖，所以没必要耽搁我。 可强哥觉得，两个人的感情需要双向的认知与奔赴，我这边都不知道灵姐的状态，就算喜欢都不敢说，如果因为两个人都不敢说错过了一桩美好的感情，他这个当哥哥的觉得不可原谅。 我踌躇半天，最终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对灵姐有特殊情愫在的，只是不敢承认这种情愫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已。 强哥骂道，那他妈不就完了吗，喜欢就去说呗，你一个老爷们还得等着女人来给你告白吗？ 和强哥聊完后，我想了几乎一周，终于在一天下午下定了决心，跑到了灵姐办公室，给她说了一句肉麻的“我喜欢你”。可灵姐愣了半天后，用川普回了一句“小屁孩，你懂个锤子爱情！”后面便没了下文，顺便把我赶出来了。 当然，她也并没有因为这事迁怒于我，见面该对我该咋样还咋样，脏话也一如往常的挂在嘴边，就好像这事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我失落的以为这事要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早上，灵姐一来了就特意嘱托我今天不要约酒局，说今晚有事需要我帮忙。 我处理完会所的事后已经是十点钟左右，想起灵姐说得话，赶紧开车去了灵姐家。 可到了灵姐家后，一开门我就傻眼了。 只见一向喜欢正装的灵姐此时穿得是蕾丝睡裙，而她家客厅的桌子上烛光闪烁，摆上一个精美的蛋糕，上面写着一行字！ 一哥，22岁生日快乐哦！ 那一刻，我瞬间被这个女人命中了泪点！ 五岁之前，我隐约记得母亲还没离开的时候，会在我生日这天给我煮一份生日面！ 母亲走后，我便忘了生日为何物！ 钢铁直男的父亲不会记得我的生日！ 后妈也不会想着给我这个拖油瓶过什么生日！ 只有许长青偶尔会问我一下：哥，你生日是哪天来着？可事后也因为各种因素没过成。 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我的眼眶瞬间湿润，对灵姐说了一声“谢谢”。 灵姐目光柔和，回了一声“别客气”。 饭后。 我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感动地说：“姐，我还是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灵姐喝了不少酒，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说：“这不是生日礼物！” “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站起来端着我的头，深情地看着我：“我才是你的生日礼物！” …… 那一夜，灵姐年近28岁！ 那一夜，我从男孩彻底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一夜，我永生难忘！ …… 第二天，灵姐请假没去会所。 而我，则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穿上灵姐给我准备的新西装早早到会所签到了。 强哥见到我，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哟，精神焕发啊！ 说着过来锤了我一下胸膛，说：你小子要敢对不住她，我可饶不了你！ 我这才知道灵姐已经把我俩的事公开了，看来是真的把我当男朋友来处了，想到这些，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放心强哥。 我一扫往日颓势，除了帮强哥管理安保外，还和妈咪梅姐打成了一片，时不时的帮公主们解决一下她们的麻烦；还自学了财务专业知识，把金碧辉煌的财务账目理了一遍，揪出了几个搞黑账的家伙，抠出来的钱给兄弟们当年终奖分了；就连后厨那边，高冷的胖子厨师被我拉着喝了几次酒后也混熟了，此后厨房的伙食明显用心了不少…… 这一套套连招下去，大家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样子，甚至已经和看强哥差不多了。 以前，那些爷们儿和姐们儿还会打趣我，叫我“那小子”，现在见面则都心服口服的喊我一声“一哥！” 眼看着金碧辉煌的生意逐渐走上了正轨，大家赚得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强哥却突然提出要退出。 这个消息把我和灵姐都震惊到了，一问才知道强哥的妻子生病了，需要有人在床边24小时的照顾，强哥不放心别人，才决定辞职回家照顾老婆。 强哥妻子的事我曾听灵姐说过，两人认识了十五年，强哥入狱那会他们还没结婚，他的未婚妻硬是等了他五年，出狱后没多久就嫁给了强哥。那时候强哥一穷二白，还是个劳改犯，因为这事他妻子和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所以，强哥虽然在会所工作，接触的女性特别多，甚至很多公主想倒贴他，但他始终保持克制，经常提得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结婚了，我媳妇会不开心的”，每次提到他妻子，他也是一脸幸福，让所有女人都忍不住羡慕他老婆。 听到强哥说得原因，我和灵姐都沉默下来，强哥的老婆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好妻子， 我们不能因为会所的生意拦着他。 灵姐从财务拿了二十万现金塞给强哥，说：哥，你不够用了就给我打电话，要多少有多少！ 我取了自己存的两万块钱塞给他，说：哥，这钱你一定拿着！ 会所的其他兄弟姐妹知道了强哥要走的原因后，也都纷纷慷慨解囊。某些程度上，强哥对金碧辉煌的贡献大过我和灵姐的总和，他在金碧辉煌待了五年，对每个人每块砖每块瓦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可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筵席！ 三十多岁的汉子拿着大家的心意哭得泣不成声，最后冲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我送他离开的时候，他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许一，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们！ …… 强哥走后，大家的心情很长一段时间都低落到了极点。 我一开始没想通，后来想通了。对金碧辉煌的老人来说，强哥不止是大家的守护神，是大家的亲人朋友，还是大家的精神支柱。对大家来讲，强哥代表的不止是强哥，还有他们每个人，强哥的离开唤醒了他们内心畏惧的东西：江湖人，最终的归宿到底是什么？ 那一夜，我在阳台一根接一根的吸烟，灵姐从身后抱住了我，说：我以后只有你了！ 我点了点头，摸着她的手思绪万千。 成了灵姐的男人之后，我谨慎了一分，强哥走了之后，我又谨慎了一分，我本就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后来成了一个十二分谨慎的人。 可，意外还是如约来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和兄弟们一起喝酒，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上高三的弟弟许长青打来的，说他被人打了。 弟弟许长青是我的逆鳞，我当即放下酒杯说有事先离开，我故意没带我兄弟，是担心这些人没轻没重的把人打坏了。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染着黄毛扎着耳钉掐着烟，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像啥好东西，我没等他说话，上去就甩了他两巴掌，告诉他我是许一，如果想报仇可以去金碧辉煌找我。 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我也就吓唬一下得了，没想真伤着他，而且也相信我那五小龙之首的名号是绝对好使。 可没想到这个小黄毛却是个愣头青，被我打了两巴掌气不过，趁我转身的功夫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上来要扎我！ “哥小心！” 听到许长青的提醒，我赶紧躲了一下，可回头一看就惊住了，那个小子竟然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然后我就看到他身后站着的许长青，许长青手里还拿着一块烧焦的砖头。 许长青傻了！ 我也傻了！ 许长青傻是因为他把人打坏了，我傻是因为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就算没有许长青这一砖头，我也有绝对把握躲过那一刀的！ 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会，那小子虽然没死，但医生说很可能醒不过来！ 警察和那小子的家属很快赶到医院，警察严厉地看着我和许长青问是谁干的。 我没等许长青说话，赶紧说是自己干的！ 弟弟许长青成绩优异，且三个月后就要高考，如果因为这事被判刑，他这辈子就会如我一样毁了。 我说自己干的目的就是想把他保下来！ 第6章 监狱生活 我事先与许长青已经通过气了，他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我替他，可听到我说“如果是你干的咱俩都得进去之后”，他顿时气馁了。 我被带到了警局后，灵姐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她哭喊着问我怎么回事，我怕她关心则乱，对她也没敢讲真话，就说自己弟弟被打了，我一时没忍住下手下重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这种人的！” 灵姐太了解我了。 我怕她过激下去逼许长青说真话，只好假装生气，一字一句地说：“只能是我，你懂吗！” 灵姐哭得愈加凶狠：“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灵姐在我心里一向是女强人的形象，我从来没想过她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我不忍心再看她落泪的样子，直接回了监房。 我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后，判决书终于下来了，本来是五年，灵姐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后给降低到了三年。 入狱这天，父亲得到消息来给我送被褥，他见到我后顿时暴跳如雷，要不是狱警拦着，我相信他恨不得把我给打死！ “王八蛋，为什么我早说你不听啊！” “你妈是个婊子，你也是个贱种！” “我以后没你这个儿子！” 不管他骂什么，我始终冷眼看着他，那一刻，我的心也凉到了极点。 许长青站在父亲旁边一个劲的哭，估计心里懊恼无比，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唇语说：一定要考上，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他见状拼了命似的点头。 后来灵姐也来了，她给我的饭卡充了不少钱，说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不要省钱，三年很快，她一定会等我出来的，等我出来后，她也要和强哥的老婆一样和我结婚。 我惨淡地笑了笑，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弥补她。 …… 入狱当天，我被剃了光头分到了一号牢房，据说是待遇相对好点的牢房。 可我进来第一天就发现这个“据说”是假的，这个牢房的头儿有两个，是师承一门的两个散打冠军，身上有真本事的那种。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能打，进来后也不会受欺负，所以说话态度便有点桀骜，可没想到这一下踢到了钢板上，当天我便被他俩揍了个半死。 其实他俩根本不用一起上，就算只上一个我发现我也远不是对手。 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兴趣挑战别人的饭碗，我第一次知道这话是多么的正确！ 半夜，我躺在距离厕所最近的床铺上，旁边一个和蔼的大爷递过来几张卫生纸，说擦擦血，没必要和他们硬刚。 我说了声谢谢，聊了几句才发现这个大爷知识渊博，谈吐不凡，一问才知道大叔是泉城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全省都出名的那种。 我好奇地问他咋进来的，他笑了笑把这个话题绕过去了。 因为刚进来就得罪了牢头，我接下来的日子很不好过，那两个散打冠军动不动就打我一顿，他俩打得还很有技巧，一点外伤看不出来，可我晚上疼得关节都没办法打弯。 可比较幸运的是，半年后，我们监舍进来了一个大哥竟然是我父亲曾经的战友，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侦察老兵，他叫虎叔。 虎叔是隔壁县城的江湖大哥，有自己的生意，出门开路虎，情商智商都高，走到哪大家都给面子，他有时候路过奇安县会顺便来找我父亲喝酒，见过我几次，有时候还会给我赛个大红包。 本来，虎叔凭借自身的资历就足以吃遍整个1号牢房了，更巧的是，两个散打冠军的师傅还是虎叔的表弟，这下两个散打冠军不仅乖乖地喊虎叔师伯，还把头铺给虎叔腾了出来。 这待遇把我都惊呆了，和我刚进来时候简直判若云泥。 虎叔也很快发现角落里龇牙咧嘴的我，发现是我后异常惊喜，又特意让我和二铺换了一下位置好和他挨着。 这下，大家知道我有了后台，两个散打冠军再也不敢对我造次了。 有了虎叔照顾，我在里面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也逐渐和1号牢房的狱友们处熟了。 用偷电动车那小子的话说，他们简直个个都是人才。 除了散打冠军和大学教授外，还有公司老总、锁王、干传销的…… 大家的生存技能让我叹为观止，我长这么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想到没有一技傍身就算出去之后也很难谋生，我便提出来想跟着大家学点赚钱的本事。 在里面待久了，都闲得蛋疼，听到我想学东西，一个个自告奋勇，干传销干到经理级别的那个家伙看到我满眼放光，锁王更是趁着管事的不在给我展示了一下他的开锁绝技…… 但虎叔却不让我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他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靠那些歪门邪道没有前途，做事先做人，你先学学做人的道理比较重要。 王教授是我们中涵养和学问最高的人，也是除了虎叔之外最受大家尊敬的人，他桃李满天下，教我是杀鸡用牛刀。 于是，原大学教授王教授成了我在里面的1号老师。 老教授带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补课，从高中的课程补到了大学四年的课程，他经常给监舍的人说得一句话是：我都没见过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学生，可惜啊，在外面怎么也得是个北清的选手！ 听了王教授的鸡汤，我干劲十足，甚至比上学那会都要努力。 我的2号老师是那个公司老总，姓氏很少见，姓姬（ji)，大家都叫他姬总。 姬总经常给我普及市场经济，给我分析实体产业和互联网的未来趋势，我听得雨里雾里，毕竟眼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要不是王教授在旁边化繁为简地给我解释，我和傻子也差不多。 散打冠军和虎叔偶尔也会教我几招，还告诉我说真正厉害的功夫都是讲究一招制敌的，打持久战的都是莽夫。 闲下来的时候，我们一群大男人会聊一下大家进来的原因。 虎叔是偷税漏税的事情被竞争对手曝光进来的，他说错了就得承认，挨打就得立正，没啥可以狡辩的，出去之后搞正规点就行了。 王教授也放下了戒备，说他女儿交友不慎，找了一个暴力偏激的男朋友，把女儿揍得满身伤，他一怒之下把那男的揍成了残废。大家直呼打得好。 姬总说他是高级经理人，在很多大公司任职过，可后来被人坑了、拿了不该拿的钱，被老板送进来的，也算是罪有应得。 两个散打冠军是师兄弟，醉酒之后和人打架，他俩那个力度，普通人根本扛不住，没把人打死算是万幸了。 贼眉鼠眼的锁王说他本来是开锁公司的，为了挑战一下高难度，把银行大门打开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干传销的家伙凑过来说自己卖正规产品的，被虎叔一脚踹开，还让他滚得远远的。 后来谈到我入狱的理由，听到我是替弟弟顶罪进来的，大家略有沉默，虎叔说你小子这事做得对，不过以后别做了，找个好点的律师，你这事处理起来不难。 找到乐趣之后，大家的日子就没有那么难熬了，我还因为表现好被减刑了两个月，但大好的青春，是个正常人谁又喜欢在里面待着呢? 不过真正让我着急出狱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灵姐不见了。 灵姐在我刚入狱的前两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可最近一年却一次都没来，我也尝试过通过狱警联系过她，可电话始终打不通，所以我迫切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这一年因为我心里有事，一年比之前两年都要难熬。 终于熬到了出狱这天，同牢房的几个老师在狱警同意后把我送到了门口。 虎叔说，不要再混社会了，好好赚钱才是王道，你爹那边我会去说的，他的脾气我了解，不可能不要你这个儿子。 王教授拉着我的手说，如果遇到了他女儿王尔岚，给她说声对不起，还给我说她女儿学医，现在应该在泉城哪个医院做医生了。 姬总则递给我一个小本子，说他的一些人脉我以后可能会用上，需要的时候给那些人打电话就行。 其他几个人也都嘱托了我一番话，我含泪一一应允。 这三年，我感觉自己上了个大学，而这些人对我来说亦师亦友，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毕业后各奔天涯的感觉。 “行了，滚蛋，这个地方你一定不要再回来了，如果再回来我和他俩一起揍你！” 虎叔做了最后的总结。 我向几人敬了个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铁门！ 第7章 子萱 三个月后！ 估计谁也没想到，做为曾经的江湖大哥的我，成了一名光荣的外卖员！ 而我此时，正骑着小电驴顶着烈焰在送外卖的路上！ …… 三个月前，我走出监狱大门后，没敢回家。 我爸三年都没来看我一次，估计对我失望透顶了。我心里堵着一口气，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子再回去。 我背着包裹先去了金碧辉煌，震惊地发现金碧辉煌已经被夷为一片废墟，而且明显不是最近才被夷平的，因为荒草都已经半人高了。 找到曾经的兄弟们一打听，这才知道我入狱后金碧辉煌的生意被县城新开的几家店挤兑的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前更是直接被一伙神秘人给砸了。紧接着就是灵姐失踪，大家找不到灵姐也只好各奔东西去了，而且没人知道灵姐去了哪。 回不了金碧辉煌，我一时有些迷茫，在金碧辉煌的废墟上抽了几根烟后，我想起几位老师嘱咐我的话，还是决定先找个工作。 我打起精神，围着县城挨个找招人的门店，我有点厨子的功底、也会做点简单财务、最不济当个保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开始，我信心满满。 可没想到的是，因为坐牢的经历，我面试了十几家门店都没有遇到敢要我的人。 那几天，我心态崩得稀碎。。 后来，金碧辉煌的一个小兄弟二狗，街上遇到了我，知道我的情况后说他回去想办法。 我本来没报什么指望，可第二天他就找到我，神神秘秘地给我说，他用他表哥的身份证帮我找了一份送外卖的活，他表哥叫徐成，以后我就用“徐成”的名字，让我一定不要说漏了。 …… 我本以为送外卖是个很简单的工作，可现实却啪啪打肿了我的脸。 进去三年，奇安县城已经不是当年的贫困县城，一跃成了百强县，新楼数不胜数，我因为对楼盘不熟，经常跑错地方，且投诉率较高，过去三个月次次业绩垫底。 主管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下月我还垫底的话，就得卷铺盖走人！ 琐事和烈焰让我愈加烦躁，一个没注意，小电驴咣当一声撞到了路边刚开的车门上。 “妈的，开车门不看后视镜的吗？” 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赶紧扶起我的小电驴，看了一下餐箱，还好，餐盒没有撒出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车里走出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大长腿白的闪光。 我们这行最恨这种开车门不看道的司机，我刚要开骂，抬起头来一看却傻了眼。 过去这些年，我脑海里经常会闪过一个女孩的脸，那张完美的脸让我触不可及，让我遗憾了无数个夜晚！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可没想到此时此刻，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却遇到了她！ “章子萱？” 我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对面的女人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认识她。 她仔细辨认了之后，终于终于认出了我：“你是许一，被开除的那个许一？” 说完这话，她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冒犯，赶紧转移话题：“抱歉……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我苦笑了两声，看了看她开的车，奔驰c系列，这车在我们小县城绝对算得上豪车了。再加上她浑身的名牌，我在会所的经验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混起来了。 我脑海里闪过当年对她抱有的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她的眼睛闪着光芒，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 我感觉再聊下去自己就要社死，手忙脚乱地把餐箱合上，说：“那个……我没事，还有最后一单要送，我先走了哈！” “哎，等等，给你一张名片，你忙完去医院查查，如果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负责你的医药费和误工费！”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我。 我来不及细看，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这段时间，我除了送外卖，还会四处找人打听灵姐的消息，导致很多人觉得我是个精神病，这也是我老被人投诉的原因。 今天最后一单是一个十六七的小男孩，长得比较英俊，染着一头娇艳的紫毛，有点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一边打手机视频，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外卖，我见他不方便，便忍住没问出那句“你认不认识齐灵”。 可我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一句话让我愣住了。 “姐，我今天去看了，金碧辉煌还是老样子。你那边呢，灵姨还是没有消息吗？” “金碧辉煌，灵姨！！！”灵姐今年大概32岁，这个小屁孩可不就该叫姨吗。 我瞬间激动起来，用手挡住他要关的房门：“你认识灵姐？” 他正在和人视频，隐约可以看到对面是个女孩子。 紫毛被人打断有点生气，拆下耳机骂道：“你特么谁啊？” 搁在以前，一个小屁孩敢这么骂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早一巴掌上去了。 但我此时满脑子都是灵姐的影子，不仅不生气，甚至看他有点可爱。 “金碧辉煌的灵姐，你认识吗？”我怕闹乌龙，特意加上了金碧辉煌四个字。 他一脸诧异：“你是说……灵姨？” “对，我该叫姐，你该叫姨，你认识她？”我抱着他肩膀，内心的欣喜无以复加。 看他点头，我恨不得上去亲他几口。天知道这些天我找灵姐的消息有多费劲。 为了防止他有所戒备，我说我是之前金碧辉煌的许一，和灵姐关系很好，但找不到她了，问他知不知道灵姐在哪。 “原来是一哥，早就听说你了！”他态度瞬间变了，还恭敬地掏出一支烟递给我。 “过去一年，我也一直在打听灵姨的消息，可一直没有打听到！” 听到他这句话，我激动的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第8章 灵姐的秘密 紫毛见我神情沮丧，便邀请我进屋给我讲起灵姐的一些事。 紫毛名叫陈冠宇，父亲之前是齐安的大人物陈贞卿。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没有再娶。 而灵姐，则是陈贞卿后来找的女朋友。 灵姐的金碧辉煌也是在陈贞卿的扶持下才做起来的。 陈家姐弟因为已逝母亲的因素，一直很难接受灵姐，所以每次她来陈，这俩姐弟总会使绊子想方设法让灵姐知难而退。 灵姐也不惯着他们，上过几次当之后，稍微使了点手段就让紫毛父亲抽出了七匹狼。 从此，他姐弟两个几乎与灵姐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本来依着陈冠宇富家大少的脾气，他和灵姐之间没啥和解的可能。 但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紫毛的父亲出事被抓了，房子车子存款全部被收回。家里之前那些亲戚朋友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沾上麻烦。 姐弟两个瞬间成了孤儿，身上一毛钱没有，就差要露宿街头。 关键时候，灵姐出了面，掏钱给他两个买了房子不说，学费、生活费等更是一样没差，这才让他俩在失去父亲后还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虽然我早就知道灵姐在我之前有过男人，但听到这，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可我算了下时间，紫毛父亲出事那年，正好是我进ktv打暑假工的那年，那时候我还是个服务生，都没见过灵姐几面，更别说发生关系了，想到这，我心里瞬间好受了很多。 一年之前，灵姐可能预测到要出事，突然给了紫毛的姐姐一张银行卡，说是里面的钱足够他俩生活很多年的，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他俩一定不要尝试找她。 灵姐给完钱没几天，金碧辉煌就被人砸了，从那之后，灵姐就像消失了一样，电话微信一切联系方式都失效。最开始，他姐弟两个也曾尝试过找过灵姐，可都一无所获。后来想到灵姐不让他俩找的话，他们才慢慢消停下来。 听了陈冠宇的话，我有点出神。 原来，灵姐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出事了，但她为什么一点都没告诉我呢？ 还有，为什么灵姐不让这姐弟两个尝试找她呢，这背后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难道她？ 我不敢往下想，如今虽然治安比较好，但干这一行的，仇家太多，眼红的人也多，难免会有一些王八蛋会对灵姐下手。 想到这，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为啥看紫毛脸熟了，有一次我在灵姐手机上看到过她与陈冠宇的合影，灵姐告诉我说那是她朋友的孩子，我也就没再多问。 和陈冠宇聊完后已经傍晚。 我知道了他学习不太好，在我们县城职专上学，学得是美容美发专业。 陈冠宇的姐姐叫陈可可，比陈冠宇出息的多，我们省排名第一的大学齐鲁大学经济系大四在读生。和我弟弟许长青还是同一所学校同一届，还真是缘分。 说起许长青，这小子也没枉我替他扛事，竟然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 不过我出狱的消息还没打算告诉他，他之前给我写信说要考研，现在是关键的复习阶段，所以我不想影响到他。 到家之后，我躺在床上回忆今天的事。 突然想起章子萱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掏出名片，上面写着： 龙翔地产副总经理——章子萱 龙翔地产是县城前五的大企业，县城很多关键楼盘都是他们开发的。 龙翔地址的副总经理，那绝对是县城数得着的金领职位！ 算了算时间，章子萱大学毕业也不过两年半，现在不过25岁，竟然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这么高的位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果然虎叔说得对，真正的牛人，在哪个位置都能做到最好！ 想到我自己混得这幅狗样子，我苦笑着摇摇头，按捺住了联系她的欲望。 虽然上学的时候，我两个关系不错，可毕竟隔了这么久不联系，那点同学的情谊早就散的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当年我给她写了三封信，她都没有回，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颗刺，让我耿耿于怀。 我承认，我当年是很喜欢她！ 刚离开学校的那段时间，也经常梦到她！ 但那又怎么样？ 时间这么久了，世道都变了，何况是人。 我忍不住摇头苦笑，把名片丢在了一旁。 …… 这事过去两天后，我忙着送外卖，把章子萱让我给她打电话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这天，我送完外卖回外卖站。 刚到门口，突然身后一阵按喇叭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那辆熟悉的奔驰。 她怎么来了？ 章子萱从车上走下来，一脸的幽怨：“老同学，我找你好几天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我有点尴尬，说：“那天名片不小心丢了，然后忙着送外卖就把这事给忘了！” 章子萱走到我身旁，围着我转了两圈。 边打量边问：“你那天没事，我可担心把你撞坏了！”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摔一跤不算啥！” 然后问道：“你来就是为了找我？” “不然呢！” 章子萱说，“我打听了好多人，大家都说没有叫许一的，我想你是不是换名字了，所以大家才不知情，我这才决定蹲守你，等了两天，终于把你蹲到了！走，你先跟我去医院查查！”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还有很多同事，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用假名字的事情。 便说：“真没事，你放心，你回去上班！” “真没事？” 章子萱将信将疑。 “百分百没事！”我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没事就好，那天太忙了，你这也是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好久不见了？” “算了算了，你应该也挺忙的！” “不行！你多少得让我表示一下歉意，不然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都两宿没睡着了！” 我见她也不像作伪的样子，又想到当年在学校里她帮我出头的事情，心里一暖，说：“行，你找地方发我，我回去报完道骑车过去！” 章子萱这下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连忙说好。 说完让我报了一下手机号，她加上了我的微信。 等我忙完外卖站的事后，收到了她给我发来的位置，巧不巧的，是一家叫王胖子烧烤的烧烤店，老板是金碧辉煌之前的厨师，和我关系一般。 出狱那几天为了打听灵姐的消息，我也来找过王胖子，可啥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到。 十几分钟后！ 我骑着小电驴来到王胖子烧烤。 到了烧烤摊之后，章子萱已经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是谁，直到他站起来冲我伸手说话，我才认出来这是我们班之前的班长郭强，仅次于章子萱和我的学霸，目前是章子萱的男朋友。 听到他说是章子萱的男友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舒服个什么劲。 我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好笑。 为了避免尴尬，我热情地伸出手：“郭班长，好久不见，现在混得不错啊！” 他的手很凉。 虎叔之前给我说过，手凉的人，让我打交道的时候多一份心眼，想到这话，我也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他抬了抬眼镜，露出手腕上金闪闪的劳力士，温和地笑道：“苦逼打工人而已了！” 章子萱说：“许一是老同学，你不用瞒着……”然后告诉我说郭强现在齐安唯一一家上市公司的的中层领导，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一阵寒暄过后，菜也上齐。 郭强要开车不能喝酒，章子萱挽了挽袖子说：“我陪你喝！” 郭强脸色变了模样，可也没说啥。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就活跃起来，我和章子萱开始回忆往昔，从高一到高三，一个个熟悉又久远的人名被我们提起，一件件陈年往事也被拿出来打趣。 又碰了一杯后，章子萱问道：“许一，我记得之前隔壁班有个女孩追过你？” “你是说赵菲？” 我那时候除了学习好一无是处，追过我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我才能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对对，是她！”章子萱打趣说，“你肯定想不到，这个女生现在在我们公司的售楼处当售楼员呢！” “这么巧！”我忍不住笑了。 曾经的赵菲因为我的拒绝差点找人打我一顿，听说她后来转变了思路不好我这一口了，而是梦想做大哥的女人。如今看来是没实现。 “对了，你当初退学我记得是因为打了社会上的人，你打得是谁啊？” 我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 当年的事情，我回想过很多次，打人的事情灵姐说摆平了就是摆平了，不可能糊弄我。既然灵姐摆平了，那个人不至于又跑到学校捅我一刀，而且灵姐后面也明显不知道我是为啥被开除的，为了怕她不得劲我也一直没在她面前提过。 喝到后面，我酒劲有点上来了，又想起了刚被开除时的心理变化。 犹豫再三，我还是问道：“章子萱，我当年给你写得三封信，你为啥没回啊?” 第9章 第一架 听了我的话，章子萱明显吃了一惊：“你给我写信了？” 我也愣住了：“你没收到？” 章子萱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我以为你没给我写呢！” 我注意到旁边的郭强露出一丝局促，但很快又表情如常。 我以为我看错了，也没在意。 而她却丝毫不顾及一旁的郭强，问我写得啥内容。 我担心影响她和郭强的感情，就说：“不太记得了，就是简单的书信，哈哈，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啊！？” 不过我的心结也打开了，她不是故意没回我的，只是没收到的我的信罢了。 当年自己还因为这事闹心好几天，想想都好笑。 聊完这个事，桌上的气氛明显没那么活跃了。 我觉得别扭，便提出今天到这里得了，改天再聚。 章子萱也有些累了，说去上个厕所就撤。 趁着章子萱不在的功夫。 全程没怎么说话的郭强突然从包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桌上，推向我说：“今天子萱的事情，也是不小心而已，这些钱应该足够你今天的损失了！” 我有些不悦，但没表现在脸上，说：“不必了，多大点事儿！” 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直接炸了。 他说了两个字：“嫌少？” 我这时候再傻也知道人家是真看不起我了，肯定以为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讹钱的。 “你什么意思！” 我冷笑道。 郭强说道：“以后，离章子萱远一点！” 我乐了，什么年代了还特么搞这一套。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等着瞧！” 估计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有气势一些，郭强边说这话，边起身狠狠往后撤了下椅子。 可这一撤不要紧，正巧撞到了邻桌的一个壮汉身上。 那个壮汉估计也是喝多了，“啪”得一下拍桌站了起来。 “,没长眼睛吗？撞死爹了！” 壮汉光着膀子，背后纹着一条龙！ 见状，郭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开始道歉，说自己不小心啥啥的。 “道歉有什么用？” 那壮汉一桌共有六个人，五男一女，男的全是一个造型——纹身、大金链，小手表，社会人的标配，女的有点小胖，看起来像个小富婆。 几个男人同伴见吵架，全都站了起来，嘴里污言秽语的开始骂娘。 “赔钱！这一下少说得赔我哥两千块钱！” “你们这不是敲诈嘛，我现在就报警！” 郭强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刚要拨出去，被一个壮汉一巴掌打在地上了。 “撞了我，还特么想报警？” 被撞的纹身男被惹怒了，掐着郭强的脖子直接按在了桌子上，啪啪打了几巴掌。 活该啊！这几巴掌看得我暗爽。 这种人，打死我都懒得管。 这时，章子萱上完厕所回来了！ 她看到郭强被打，赶紧上前拦住纹身男：“住手住手，你们怎么能打人呢？” 一个大汉说，这逼撞到我哥了，得赔钱。 “赔就赔，也不该打人啊……不对，也不至于赔钱啊……” 章子萱这种好学生，应该一辈子都没应对过这种场面，也没有和这样的社会人打过交代，还尝试着和他们讲道理。 可越讲这些人越凶，对郭强下手更重了。 更有甚者，一个人竟开始推搡章子萱，差点把章子萱给推倒。 “卧槽！” 我直接起身怒喝道。 “你们他妈给我住手？” 这些人欺负郭强我可以不管，但是欺负章子萱不行，毕竟她也是当年上学时唯一敢为我出头的人！ 我这一声大喝吓了几个壮汉一跳，就连那个小胖富婆也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你特么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我把章子萱拉到一旁，说：“刚才哪个王八蛋骂她了？” 一个略矮的壮汉凶神恶煞地说： “你爹我骂的，怎么了，你还想英雄救美吗？” “草，还真有不怕死的！” “你特么不怕死就成全你！” 这些人明显喝多上头了，见我竟敢出头，一群人瞬间把火气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按着郭强的那个壮汉也松开手看向了我，骂了一句：“你特么找死？” 就连那个胖富婆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了一些特别的味道。 我见他们只是动嘴不动手，为了刺激他们，笑着骂道：“你们这群大傻逼！” “卧槽！” 五个醉酒的壮汉瞬间炸锅。 “给我揍他！” 随着带头的大汉一声大喊，其他四个大汉一拥而上，估摸着，今天不把我打个鼻青脸肿绝不罢休！ “呵呵！” 我冷笑不已。 出狱后第一架终于来了！ 不过我没有立马动手，我得等他们的拳头刚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再反击，虎叔说这叫正当防卫，就不算互殴了，正当防卫是不用坐牢的，我可不想再进去一次。 我硬挨了一拳一脚，随手抽出身下的小木凳砸在了踹我的那个人面门上。 他顿时一声惨叫，门牙蹦出去两颗。 看那人倒下去了，我又迅速扔出板凳，逼退距离我最远的那人，蓄力已久的腿来了一个回旋踢，直接踹到第三个人的腰眼上，瞬间让那人失去了战斗力。 这是散打冠军们教给我的绝技，第一次实战，还挺好使。 剩下的那个愣了一下神，应该是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在他愣神的功夫，我对着他的鼻梁哐哐干了几拳，把他的鼻梁干断了。 被木凳逼退的那个人比较聪明，见我不好对付，也去拿木凳，可我的速度更快，趁着他弯腰的功夫，我一记重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他立马成半跪的姿势趴在地上，我上去又补了一脚，他立马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前后不过30秒，四个人全都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果然练过的和街头互殴是两个概念，搁在会所那会，我要打趴四个壮汉可不是容易的事，自己不流点血肯定够呛！ 章子萱和郭强张大了嘴巴！ 剩下的那个领头壮汉傻了眼！ 胖女人也愣住了神，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全是惊喜！ 我冲他两个勾了勾手指：“来，继续干我！” 我一向不是很脾气好的人，加上今天喝了酒，还被郭强刺激了一顿，心里的无名火正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他们几个算是撞到枪眼上了。 领头壮汉大概是抹不开面子上，嘴里说了一句狠话，直接提了个酒瓶冲了上来。 一看他脚步，我就知道这也是个废物，刚要一脚踹飞的时候，突然一人怒喝道：“干什么呢，敢在你胖爷的地盘惹事！” 第10章 王胖子 这人气若洪钟，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少说得三百多斤，跟个铁塔似的，手里提着剁骨刀气势汹汹地走到我们桌前：“哪个王八蛋不开眼！”说话，一刀剁在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那剁骨刀直接把桌面给穿透了，可以看出来这刀有多锋利！ 这正是金碧辉煌之前的大厨王胖子，听说十几年前是县城一霸，母亲去世之后就金盆洗手改行当厨子了，当初在我们会所就连强哥对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 领头的壮汉在普通人里面体型算大的，但在王胖子面前被衬托成了小孩，他瞬间萎了，笑眯眯地道：“胖哥，是我啊，小刘！” 王胖子沉思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这个小刘是谁。 叫小刘的壮汉看王胖子好像不认识他，又赶紧加了一句：“我姐夫是破烂王，老来你这里收酒瓶！”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破烂王的人，曾经的五小龙之一。 大家别小看收破烂的，这玩意要是垄断起来，利润简直高的离谱，破烂王是继承的他岳父的产业，虽然在之前的五小龙里面看上去最不起眼，战斗力也最弱，但实际上却是我们五个大傻逼里面最有钱的人。 “原来是你个王八蛋，干嘛打我客人！” 叫小刘的壮汉一摊手：“胖哥，你看你这不冤枉我么，我小弟全倒下了……” 这人看上去憨呼呼的，实际上却很精明，王胖子问他为啥打人，他却转移话题说自己的人倒下了，这样就把王胖子的怒火嫁接到了我这里。 王胖子果然看向我。 章子萱连忙替我辩解：“老板，是这些人先动手打人的，我朋友没办法才还手的！” 郭强的气势也一下恢复了：“对，是他们先打我的！”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个掐他脖子的壮汉。 胖女人直接把郭强推了个屁堆儿，骂道：“有你个窝囊废什么事！” 可接下来的场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王胖子刚才凶巴巴的脸竟然笑成了一朵花，直接过来轻轻锤了我一下胸膛：“你小子来我这吃饭咋都不打个招呼，这顿饭我请了哈，要不要再加点东西！” “胖子，不好意思了，把你摊子弄乱了！” “看不起哥哥不是，咱俩说那话！” 我出狱的时候曾找到王胖子这里打听灵姐的消息，虽然以前不是很熟，但能见到之前的老人，关系多少是有点亲切的。 我和王胖子的寒暄顿时让姓刘的壮汉和胖女人傻了眼，也让章子萱和郭强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胖哥，都是误会，我们先撤了哈！”姓刘的壮汉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忙找借口开溜。 “等等！” 王胖子恢复了那副吃了人的气势：“妈的，敢在我这里打人，还打我朋友，搁以前，我得剁你两根爪子烤着吃，现在法治社会了，老子也不为难你们，赔个一万块钱不过分！” 我一听是一万这个数，就乐了，看来胖子刚才其实已经听到这边干架的过程了，只是刚才没认出是我懒得插手而已，现在认出是我后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万……你咋不去抢……”胖女人急了。 “老子现在不就在抢么！”王胖子说着抽出桌上的剁骨刀，刀刃锋利无比，看着都吓人。 胖女人顿时噤了声。 刘姓壮汉碰了碰胖女人：“姐，听胖哥的，赔！” 胖女人极其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气呼呼递给胖子。 胖子没接，冲我努努嘴：“你的！” 我接过来，把钱分成了四份，走到刚才被打趴下的四个壮汉前面，塞到他们手里说：“抱歉，去医院看看，医药费不够的话可以再找我！” 打架归打架，医药费不能欠人家的！ 这群人吃了一个大瘪，有苦说不出，互相帮扶着要离开的时候，胖女人饶有趣味地又瞟了我一眼。 王胖子又说了一句话：“小刘，你特么别觉得委屈，你知道这个兄弟是谁吗？” 小刘愣了一下：“是谁？” 王胖子表情瞬间凝重：“金碧辉煌永远的大哥，一哥！” 我也愣住了，我和王胖子关系一般，怎么被他这么高的评价。 小刘脸色瞬间变了颜色，赶紧点头哈腰。 “对不起一哥，兄弟是真不知道是您啊，要知道是大名鼎鼎的一哥，我们打死也不敢动手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打完人我的怒火已经消了，我笑道：“那这个事能不能就这么过去了，我以前还老和你姐夫喝酒来着！” “过去了过去了，屁大的事！”他冲胖女人眨眨眼。 胖女人也回过味来，竟然走到我身边来拉住我的手：“原来你就是五小龙第一帅的一哥，我说看着你咋那么顺眼呢！早想认识你了，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说完冲我眨眨眼，弄得我有些恶寒。 我赶紧抽出手说：“出门急，今天没带手机……” “你留我的！”胖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塞到我口袋里，上面还有她手写的电话号码，还有名字——金莲，不知道是真名还是代号。我真为破烂王头上的帽子颜色担忧。 壮汉一群人走后，胖子烧烤的客人也只剩我们这一桌了，也幸亏晚上人不多，不然刚才看热闹的肯定不少。 章子萱惊讶地对我说：“许一，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郭强赶紧给我解释：“许一，对不起，我……” “呵呵！” 我没搭理他。 我算是看透郭强这逼了，欺软怕硬，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真不知道章子萱怎么会看上这种人，算是白瞎了这颗大白菜。 郭强有些尴尬，还趁着我不注意，偷偷把掉在地上的二百块钱装进了兜里。 这个王八蛋！ 王胖子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听郭强说我们三个是同学，还以为我们关系不错，豪气地给免了单，还说以后只要他俩来，一律打五折。 我拦都没拦住。也不好直接给王胖子解释这丢人的事。 趁着没客人，胖子又抱上了一箱啤酒，章子萱知道是胖子要和我叙旧，便和我们告了别。 章子萱他们走后。 胖子赶紧说道： “我这两天正打算去找你呢，我给你说一件事，我听到灵姐的消息了！” “什么！”我瞬间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这个消息也不确定准！” 王胖子喝了口酒，开始娓娓道来。 之前金碧辉煌的妈咪，是王胖子的老相好，叫梅姐，后来金碧辉煌倒了之后她就带着姑娘们去了南方一个叫巴州的小城市投奔了她一个老相识。 梅姐所在的新场子接待的一般都是外地的客人，前两天梅姐遇到了一个在奇安县的老熟人，这人是干水果生意的，给梅姐寒暄的时候，说前几天去乡下收货好像见到了灵姐，但距离有点远，他也没好意思上前细看，不过看那长相身段，和灵姐有七八成相似。 “巴州？” 我记得灵姐好像就是巴蜀省的人，因为她特别喜欢吃辣的东西，但具体是不是巴州人，我还真不确定。 “胖哥，你现在就打电话问梅姐，看能不能要到那个富商的电话！” 说完，我也掏出电话直接给陈冠宇打了过去。 “怎么了一哥？” 对面传来陈冠宇迷糊的声音。 “你灵姨是不是巴州人？” “巴州是哪？我就记得她是果城一个贫困村的！” 巴州和果城紧挨着，整体都算得上是巴蜀那边比较穷的地方，很多村子都以种水果为生，和那个富商说得也倒是能勉强对得上。 “知道叫什么村吗？” “这我去哪知道啊，就果城这个事还是我无意间从我爹那里听到的，怎么了，有灵姨的消息了？”他的声音亢奋起来。 “没有，你给我好好上学！” 挂了电话，胖子那边也聊完了，要到了富商的电话。 我战兢兢地拨通号码，可怎么都没人接通，尝试加微信，也显示不存在，难道水果商给留了个假号？ 我编辑了一条长短信，给水果商的手机号发了过去，希望他看到之后能联系我。 第11章 生日会 “你小子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重情义！” 看我有些失魂的样子，胖子给我倒满了酒杯。 我一口干了，说道：“胖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灵姐的关系，她出事了，我能不着急吗？” “所以，这也是大家喜欢你的地方！” “大家？” “你还记得自己自己是咋当成大哥的吗？” 我脸一红，当初当上大哥，灵姐可没少帮忙，混社会的，靠女人上位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 “哈哈，你别脸红，你是不是以为当初都是靠的你和灵姐之间的关系？今天哥告诉你，还真不是的，强哥之前走得时候，那么多老人他不给灵姐推荐，为啥只推荐你？成子铁锤他们几个，哪个是能轻易服人的，换个二把刀当他们大哥，这几个小子不闹才怪！但你当大哥，大家服气，为啥呢？ 你有勇气，可不鲁莽，做事喜欢用脑子，你每次打架之前都喜欢准备全点，尽可能减少兄弟们受伤，就打比方，我们和完美世界那次，要不是你提前布置的那么周全，我们就算最后赢了也得折几个人； 你讲义气，够朋友，咱会所的那几十号兄弟，哪个人没受过你的恩惠，就成子那个刺头，奶奶生病没钱治，你把自己工资医药费都给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替铁锤抗的那一刀，兄弟们可都看着呢，那真是玩命啊，偏个几公分，你人都得没了；小弟替大哥抗刀常见，大哥替小弟抗刀，整个齐安，都够呛找到第二个。 好勇斗狠，这个圈子不缺人，但能打会打有脑子还能替兄弟朋友扛刀的人，太少见了，所以你当大哥之后，有人说过不服吗，没有，我虽然只是个厨子，但我也知道有你这种人当大哥，金碧辉煌才能铁板一块，才能在齐安县这破地方存活下来！” 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听到胖子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不过想到金碧辉煌最后的遭遇，我心里那点得意立马消失于无形。 “大家都不知道金碧辉煌是被谁砸的吗？” 王胖子摇摇头。 “不知道，在那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那天是大早上，大家都没上班呢，留店的兄弟说砸店的不像本地人，可外地的为啥跑咱们这来砸店呢？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灵姐了，可灵姐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老板失踪了，会所核心人员后来也被抓了个七七八八，这生意自然是没法干下去，后来胖子他们便自寻出路。 胖子好算是有个一技之长，像二狗那样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瞎混的年轻人，能找个送外卖的活就算不错了。 混社会的，有几个平安落地的？ 离开胖子的烧烤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回到出租屋之后才发现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全是章子萱发来的。 是给我道歉的消息，说是不好意思，给我惹麻烦了云云。 我回了两个字：没事。 消息瞬间回过来：你们喝完酒了？你到家了吗？ 我问道：“到了，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有点睡不着！” “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对方显示一直在输入中，可这次我等了半天才收到一行字：“后天是我生日，你能来吗？” 搁着以前，这种热闹的场合我是很喜欢去的。 可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我只略作犹豫，便果断回道。 “最近比较忙，我还是不去了！” 章子萱沉默了一会，回了一句：“好，如果你能来就告诉我，也不用带礼物，就想人多热闹一下，在县城的几个老同学也会去！” 还有别人？ 章子萱和郭强邀请的人肯定没有混得差的，这下更坚定了我不去的决心。 都是成年人了，又何必去自讨其辱。 第二天一早，我又尝试了给那个见到灵姐的水果商打了几通电话，还是没人接，发出去的短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连续两天，就在我几乎忙得忘了章子萱生日这回事的时候，突然我接到了一个生日蛋糕的单子，而且巧的是，二狗也接到了同样位置的单子，只是不同的蛋糕店定做的。 因为蛋糕上没有名字，我也就没多想，总觉得不可能那么巧。 我和二狗几乎同时到了目的地，是我们县城的一个略高档的ktv，接待的一般都是县城白领和高收入的群体。 为了防止客户投诉，我没让二狗帮我捎进去，找到订单上说得包厢号，我先让二狗送进去，等他离开后，我这才去推门，可我推开门之后就傻眼了。 卧槽，还真就这么巧！ 屋里一行得有八九个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精装打扮，正中央坐得不是章子萱和郭强是谁。 而其他几个人我也有些面熟，应该是高中我们班上的几个人，只是太久没联系了，我一个都不记得名字。 见到是我，章子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哎呦，这外卖员不是咱们老同学许一吗！” 郭强这人可真特么损，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直接开始喊我的名字。 本来没认出我的几个同学，也一下回忆起了我这号人，全都站了起来，邀请我过去。 章子萱径直走了过来，笑道：“既然来了，就一起，我生日，给我个面子行不行老同学！” “我就不了！” 我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场合我不该留，留下必会自讨其辱。 章子萱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可怜样：\\\"老同学，吃完蛋糕就走行不行，也没几分钟？” “这……我着急送单呢……” 我说得是谎话，送完这单我就该回家了。 “就看在我寿星的份上……你也好不容易赶上了……就给我个面子……不然这个生日过得都不得劲了……”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章子萱可怜巴巴哀求的样子，让我有点过意不去，犹豫了几秒，说：“行，不过我就待一会！” 见我答应下来，章子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郭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看我的眼神里冒着火花。 可我懒得搭理他，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等我坐下来后，我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个蛋糕，再加上我手里的这个，十个人吃五个蛋糕，多少有点浪费。这些人难道没提前商量，定重了？ 没等我说话，章子萱接过我手里的这个蛋糕放在桌上，紧接着就要拆包装盒，这时郭强急道：“子萱，先吃我给你买的这个，这个是我让人从泉城开车送过来的！” 我顺着郭强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中央有个包装极其精美的蛋糕，顺着透明的包装盒看去，能看到“亲爱的，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没事，都尝尝！”章子萱说道。 听到章子萱这么说，郭强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一会的功夫，章子萱手中的蛋糕已经去完了包装盒，露出了蛋糕的真容，简简单单，平平无奇。 等章子萱插完了蜡烛，郭强终于按捺不住了，轻轻碰了我一下，低声道：“许一，这蛋糕……不会是你送的，也忒寒碜了点……” “不是我！”我瞪了他一眼，“你特么啥意思？”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昨天一挑四的英姿，再一次选择了闭嘴。 等生日歌响起的时候，章子萱双手抱在胸前，郑重地开始许愿。 吃完蛋糕后，气氛就热闹起来了，几个同学都对我比较好奇，一个个跟查户口似的问我过去当大哥的经历。 听到我就是传说中的五小龙之一，一个个惊讶的不得了。 突然，有一个叫黄珊的大胸女说道：“听说金碧辉煌不是被砸了，还抓了很多人进去，许一你难道也进去过？” 第12章 冤家路窄 蔫了好一会的郭强，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看向我。 我被黄珊这个问题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不说话，他们也大概猜到了答案，毕竟没有坐过牢的话直接承认就好。 章子萱赶紧绕开话题：“来来来喝酒了……你们记得我们班主任王老师吗，哈哈，听说娶了一个比他小二十的小媳妇……” “艾玛，真的呀，王老师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人！” 虽然话题被带开了，但我心里却有根刺一样难受。 刚才我在大家眼里只是一个混得比较差的同学，大家看我的眼神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毕竟正经的同学聚会绝对不像小说里面写得那样见到混得差的就一起讽刺。 可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却明显变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和坐过牢的人接触太多。 有几个做公务员的同学，甚至借着敬酒的理由刻意坐得离我远了些。 不过，我却不怪他们，黄珊我也不怪！ 虎叔这些年一直规劝我，出狱之后可能会遭受到别人白眼，但一定要压住心里的火，男人要敢于承认错误，敢于从头再来，不要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打倒或者怀有怨恨，不然很难走出来。 道理谁都懂，可心里的不舒服还是有的，我意识到，继续在这个场合待下去我只能给大家添堵，也是给自己添堵，正当我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推了进来。 “啊……”包厢内的女同学见到这一幕纷纷尖叫起来，郭强迅速掏出电话，应该是要报警。 见到被推进来的这个人，我一下就站起来了，怒火刷刷往上涨。 “二狗，谁特么干的！” 刚才离开的时候二狗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就被人揍成了这样。 二狗比我小一岁，当年是个大刺头，后来跟我混了之后整个人沉稳了不少，做事都很干净，所以后来金碧辉煌出事，他才能平安落地；我出狱之后，几乎走投无路，是二狗扛着被开除的压力给我弄假证找房子找工作，他对我来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一哥，快跑！” 二狗大喊一声，转身要挡住涌进来的一批黑衣人，想给我争取一线生机。 我目眦欲裂，可多年坐牢的经历让我压住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我得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上前先扶住二狗，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着骨头。 我凶恶地看向涌进来的黑衣人，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打人？” 黑衣人看上去是这个ktv的保安，应该没有道理在自己场子打人才对。 黑衣保安们没有回答我，齐刷刷地闪到两侧，漏出一条通道。 然后齐声喊道：“老板好！” 老板？这个ktv的老板是谁？我在脑海里快速筛选有价值的信息。 可还没等我筛选清楚，一个身穿唐装带着大金链子的秃头男人走了进来，戏谑的看向我。 “一哥，还记得我吗？” 他的秃头上，有一个显眼的纹身。 见到这个纹身，我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之前被我们干倒的完美世界的带头大哥，秃头！ 之前的他很瘦，现在却足有二百来斤，要不是他头上的纹身，我绝对认不出他！ 五年前那场大战后，跳河逃生的秃头被我和二狗在一个酒摊子碰到，年轻气盛的我两人分别冲着秃头的脑袋甩了一个酒瓶，我依稀记得那天他给我说得话：一哥，饶了我！ 我本不该放过他的，可酒醉之下觉得他已经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便还是放他跑了。 后面秃头就在齐安县城消失了一样，很久都没再见过这个人。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ktv竟然是秃头的场子！ 也万万没想到，秃头竟然重新起来了！ 而我，却已经不再是当年呼风唤雨的一哥！ “秃头，好久不见！” 我知道今天是很难逃过去了，我能一打五，但是不能一打五十，何况人家还有武器，有主场优势，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郭强他们吓得瑟瑟发抖，章子萱则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本来平静的生活，因为遇到我，竟然只隔了两天就遇到了同样的事。 “是好久不见，我听说你进去待了三年！” 我的同学们听到秃头的话，发出“啊”的声音，刚才只是猜测，现在有人竟然直接点出了我坐牢的时间，他们还是略显惊讶的。 “是待了三年，不过不是因为金碧辉煌的事情！你打了我兄弟，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哈哈！”秃头走到我面前，“，还想要说法，哈哈，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一哥吗，而且就算你是当年的一哥，你以为就能和我抗衡了，金碧辉煌都被老子干掉了，你不过是一条狗，还敢这么给我说话！” 听到他的话，我只感觉一股子热血瞬间涌上了头。 “金碧辉煌的事……是你干的？你把灵姐怎么了？” 野兽吃人之前，目光是凶狠的，我虽然看不到我此时的目光，但从秃头的表情来看，我此时的眼神就宛如野兽。 “艹，是我干的……你特么能拿我怎么着，齐灵那个骚货多亏是跑得快，不然我就把她送去当小姐！” 听到灵姐没事，我稍微松了口气，可想到那么多兄弟被他害得进了牢房，自己苦苦经营的金碧辉煌被他砸成了那样，我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把这个王八蛋给废了。 秃头被我凶狠的眼神再次吓了一跳，面目一下变得狰狞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个送外卖的，还敢瞪老子？你想要说法是，好，今天你能站着出去，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他看向桌上的啤酒瓶，眉头一皱：“妈的，这瓶子不对，出去抱一箱琴岛牌的！” 我当初打秃头用的就是琴岛牌的啤酒，这王八蛋真特么记仇！ 我开始盘算硬闯的可能，可盘算来盘算去都没胜算。如果是我自己还有可能杀出去，但二狗和章子萱还在，别人我可以不管，他俩我却不可能放下不管！ 一会的功夫，一个傻小子抱来了一大箱的琴岛啤酒，足足24瓶。 章子萱他们一开始还没看明白是咋回事，可能以为秃头是要和我吹瓶呢，可直到秃头提起来一瓶酒掂了掂重量，才明白过来秃头这是要用酒瓶打我。可这种场面，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纷纷开始打电话求助。 “你敢碰一哥一下，我把你弄死！” 二狗率先发难了，可他还没靠近秃头，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我艹尼玛！” 我速度很快，两步就闪到二狗身前，一个飞脚把打二狗的黑衣人给踹倒了。 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随着秃头手一挥，一群黑衣人蜂拥而上。 我刚才说过，我能一打五，但不可能一打五十，好在是包厢的面积不大，我特意找了个背墙的位置，涌到我面前的也不过六七个人，我勉强招架的住。 我听到黄珊他们不断发出惊呼，也听到章子萱不断喊：“别打了，别打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突然听到秃头大喊了一声： “住手！” 秃头的手下纷纷后退了一步。 虽然刚才在我面前的几个人没一个占到便宜，而我更惨，衣服都被人扯碎了，肋骨估计断了两根，脸上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嘴角全是血。 “许一！” 人群闪开，二狗已经被几个壮汉按在了地上，此时的秃头正拿着一个酒瓶对着二狗的脑袋。 “打呀，有本事打死爷爷！打不死我，我就杀了你！” 奇安外卖员二狗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金碧辉煌的老人都知道，二狗的外号叫“疯狗”，打死都不认怂的主！现在都被人按在地上了，还敢放狠话。 秃头没有打下去，而是恶狠狠地看向我：“许一，你还要不要你兄弟了！” 二狗去年冬天送外卖摔了一次，摔到了脑子，如果这一瓶打下去，他的旧疾肯定会复发，我能豁出去自己重伤，却不敢拿二狗的命开玩笑。 “你想要怎么办？”我看向秃头。 “跪下，然后让我把这一箱子的琴岛啤酒摔完！” “你特么敢……一哥，别管我啊，干他妈的！” 二狗不断挣扎着，可按着他的几个壮汉个个力气不菲，二狗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我同意！你先松开他！” “不过，秃头你今天记住我的话，你今天敢这么干的话，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 “艹，还特么发横，你觉得你一个送外卖的还有机会吗？” 秃头想过来干我，但估计是想到我刚才打人的狠样，挥了挥手，让几个人过来按着我。 “滚，我自己来！” 可那几个人压根不听，都是刚才被我打过的，此时都使了吃奶的劲过来把我控制住，然后一起使劲往下压，可我坚持只是一根膝盖着地。 一个壮汉不断踢着我的腿弯，想让我屈服，可就像踢在钢板上。 “艹，骨头还挺硬！” 秃头走到我面前，用毛巾缠了缠手，说了一句：“兄弟们你们帮我数着，看他挨多久求饶！” 突然，一个俏丽的身影在这时候挡在了我面前，发出颤巍巍的声音。 “老板……我是龙翔地产的副总，能不能给个面子！” 是章子萱，没想到她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替我出头。 秃头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美女，我不知道什么龙翔地产，我和他之间是天大的仇，你还是别管了！今天是你生日，打扰你们了，今天给你们免单！” “子萱，你回去！”我赶紧劝她。 秃头这种狠辣的人，万一真的惹急了， 女人他也是打的。 “不！” 章子萱倔强地说道。 见状，秃头的几个手下过来把章子萱拉到了一边。 一旁的郭强早已目瞪口呆，吓得气都不敢出。 “别特么碰她！” 我大吼一声，死死瞪着那几个拉章子萱的家伙，恨不得把他几个活剐了。 那几人看向秃头，见秃头轻轻摆了下手，便长吁一口气放开了章子萱，不过还是挡在她前面，防止她再冲过来。 接下来—— 包厢正中央的空地上，我被四个壮汉按成半跪的姿势，面前站着一个光头提着琴岛啤酒。 “给我数着！！！” 随着秃头的话落地，第一个酒瓶就打了下来。 第13章 病房里 “啪嚓！” 头顶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酒瓶里的啤酒溅得我满脸都是。 “1！” 包厢的黑衣人开始齐声报数。 “服不服？”秃头面目峥嵘地看向我。 我没有吭声，满脸轻蔑的看向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 “草！”见我不服，秃头第二瓶又挥了下来。 “2！” “服不服……草！” “3、 4、 …… 15 ……” “许一……” “一哥……” 我感受到温热的血划过眼眶，然后一点点滑落在脸上，随着秃头他们数酒瓶的数量逐渐增多，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那根一直没曲的腿，也不由地曲了。 可我始终咬紧牙关，没有说一次字。 我脑海里闪过辍学后遇到灵姐的画面，闪过进了金碧辉煌后天天打架的画面，闪过22岁那天与灵姐的第一夜，闪过入狱前灵姐来看我…… 我恨自己，为什么给她惹了那么大的祸，为什么金碧辉煌出事的时候没在她身边，她本不该遇到这些事情的，都是因为我！ 想到这些，我眼角流出几滴眼泪，和我的血交融在一起，顺着我的脸往下滑去…… 灵姐，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把我唤醒。 我捏了捏太阳穴，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好像还是个独立病房，病房的环境不错，电视冰箱一概俱全。 病床边上趴着一个头发乱成鸡窝一样的男人，是二狗。 我碰了碰他：“二狗，二狗！” 二狗猛地惊醒过来，一脸的欣喜。 “一哥，你醒了！” 他鼻青脸肿，加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跟个功夫熊猫是的，看得我有些乐。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你昏迷了三天多了，我应该睡了有两三个小时……” 说着，他突然咬紧牙关。 “一哥，我找个机会把秃头给捅了，这个王八蛋！” 我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靠拳头没有前途，打打杀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以后要靠脑子！你捅了他不也得进去，老子挨了这么多酒瓶不白挨了，这是我想要的吗？” 说话一急，扯到了我头上的伤，疼得我直龇牙。 “哥哥哥，我错了，你先别说话了，我以后都听你的，绝对不冲动！” 我本来就有装的成分，看他服软，便放缓了语气。 “你放心，老子什么时候吃过亏，这个仇，我必报，但绝对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对了，给我说说这几天的事情，咋给我住这么高级的病房？” 二狗抿了抿嘴，笑呵呵地说道：“是嫂子给找的，我哪有那钱！” 我愣住了，难道是我失忆了，我被打之前应该没有女朋友？ “哪个嫂子！” “就那个……ktv那个……个子最高，身材最好，脸蛋最美……” 我一听，这特么是章子萱，咋成嫂子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别乱叫，人家有对象，都要结婚了！” “啊，她不是嫂子吗？那我叫她嫂子，她也没反对啊？” “恩？咋回事！” 原来那天晚上，我挨了足足二十瓶的时候，晕了过去，秃头也信守承诺放过了二狗他们，还免了单，不过章子萱最后还是气冲冲地把钱摔在了桌子上。 一群人把我送到了医院，章子萱替我交了医药费，还给我买了一大堆的补品，她每天早晚会来看我一次，二狗看她对我这么好，还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每次她来都叫她嫂子，章子萱也没反对，二狗便以为我真的和章子萱有关系。 “我俩是同学，人家是看我可怜，不好意思揭穿你，你去问问医药费总共花了多少，回头一分不少的还人家，这年头，谁赚钱容易！” “不用你还！”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章子萱一脸愠怒地走了进来。 见到她这幅样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心底里有温柔的那一面。 我笑道：“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出事？” “啊，与你啥关系……你不知道，我和秃头之前就有仇的……” 二狗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章子萱瞪了一下二狗：“不是让你去问医药费吗？” 二狗恍然大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是个电灯泡，忙不迭得跑出去了，临走之间还特意把病房关得严丝合缝。 这傻小子，还算懂事！ 章子萱咬着嘴唇，低头说道。 “前天，是我特意叫你去的！” “啊？”我愣了几秒，问道，“你是说送蛋糕？可一旦送蛋糕的不是我呢？” “不是你，我就一直定，定到是你为止，县城这么小，我就不信咱俩连这点缘分都没有！哼，我运气还不错，没想到第三个就是你！” 然后，她的神情就暗淡下来：“可没想到，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恍然了，很多事情瞬间想通了。 怪不得那天我能和二狗接到一样的订单，而且我们送的蛋糕也都是比较廉价的那种，一点都不符合章子萱的身份，也怪不得章子萱那天见到我一脸的得意。 漂亮女人的办法可真是多！ 不过她这样做得目的是啥？ “为什么？” “我……我……”章子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让你参加我的生日……” 章子萱说完，脸瞬间变得通红。 “……” 听了她这话，我一时语塞。 我是直男，但我不是傻子。 可一想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瞬间冷静下来。 她有男朋友，有让人羡慕的工作，有着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 我有什么？糟糕的过去，一贫如洗的钱包，还有毫不确定的明天！ 最关键的是，灵姐还生死未卜，我完全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二狗报功似地说道：“一哥，问清楚了，医药费一共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五块二毛六！” “滚！” 我和章子萱同时说道。 “得嘞！” 二狗刚迈进门的脚瞬间又撤了回去，再次把病房门关得严丝合缝。 二狗走后，我俩互相看着对方，就这么无声地笑了起来。 为打破尴尬，章子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我剥了一个橘子，给我讲起她和郭强的故事。 “可能你们都不知道，郭强，是高中第一个追我的男生，他做得非常非常隐秘，从高一开始，每周给我写一封情书。可我那时候一心想考个好大学，不想谈恋爱分散精力，而且对他也确实无感。后来，高考完了，他和我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我俩大学竟然又成了同班同学。到了大学，他坚持每周给我写情书，一开始我也没同意，后来有一次是我重病，他忙前忙后，急得满头大汗，在医院照顾了我好几天，我终于是被他感动了，同意和他处处试试。其实，他算得上一个优质男性，智商高、学历高、家境好、长得也挺帅、毕业后工作也好，关键是懂得对女生嘘寒问暖，节假日还懂得制造各种浪漫惊喜，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理由不喜欢他！我身边的姐妹，就没有一个不夸他的。” 我沉默了，不得不说，郭强确实算得上一个优秀的男人。 他对我的敌意，主要是来自于我和章子萱的微妙关系，这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要章子萱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愿别的男的打她主意。 “你们挺合适！”我坦言道。 “恩，大家都这么觉得，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可我总觉得自己的人生缺点东西……我也不知道缺得是什么，直到最近……我感觉自己的黑白的人生好像鲜活了一点，不再那么两点一线平平无奇……” “你这是好日子过久了，想找点刺激！”我打趣地说道。 原来在会所的时候，我见过很多富婆跑到我们那找刺激的，还有几个富婆之前提出来要包养我，被我果断拒绝了，现在回头一想，好像被她们包养应该也不差。 唉，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个宝！ 要当初抱上个已经去世的张阿姨那条大腿，她的财产不就是我的了吗？我心里自嘲道。 “我不是！” 章子萱听了我的话，有些生气。 “这不是找刺激，我不是那么庸俗的人。我就是感觉自己的人生活过来了，感觉可以有另外的活法了！” 她越说越激动，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剥好的橘子皮扔到我身上。 “你个钢铁死直男……” 说完，便赌气地出了病房，临走时还不忘把门摔得乒乓响。 第14章 被开除 章子萱走后，我躺在病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二狗一步三回头地走进病房，嘲讽道：“一哥，你是不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啊，我给你说，我懂……” “你特么懂个锤子……” 我把章子萱扔给我的橘子皮又扔了回去。 当天下午，我不顾二狗的反对，强行出了院，这点伤不算啥，养几天就好了，医院一天要三千多，哪个老百姓负担的起？ 二狗不放心我，铁了心的要住在我家照顾我，我也就随他了。 回到家后，我开始思考秃头这个事情。 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现在的秃头确实起来了，手下有一个中型石料厂，一天能产出几万吨石料，几乎垄断了城南那一片的石料供应，是他主要的来钱手段。与此同时，他在县城还有一家ktv，一家饭店，据说开设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招待人，利润比较有限。 想要干倒秃头，像二狗说得捅他一刀啥的屁用没有，还得搭上一个人进去，只有把秃头最赚钱的生意搞黄了，才算是真的伤到了他！ 我脑子里闪过姬总教给我的各种商战案例，但无一例外，想要扳倒这样一个不小的厂子，不花钱是不行的。 我问躺在地铺上玩手机的二狗存了多少钱，二狗说二百，气得我差点打人。问他钱都花哪了，他呵呵傻笑说交了个女朋友，把我噎得够呛。 二百肯定不够，要执行我脑海里的计划，至少要准备十几万才行！ 可像我俩这个状态，想短期赚个十几万简直白日做梦。 我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一周不到，在那之前，我和二狗得靠这二百块钱活着了。 歇了几天后，我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和二狗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去送外卖。外卖站会管一顿午饭一顿晚饭，这样我俩不至于被饿死在出租屋。 第二天一大早，我俩骑着小电驴到了外卖站，我俩是最后到的，刚要入列报道，主管突然拦了一句：“哎，你哥俩先不用了，等会给你俩说点事！”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其他同事都各去忙各的了，整个外卖站就只剩下我、二狗和主管三人。 主管从抽屉里拿出两页纸，分给我和二狗。 “来，看看！” “啥玩意啊？” 我和二狗毫不在意地把纸接了过来。 可看到纸上写得字之后，我只感觉脑袋“砰”的一声瞬间空白。 “关于外卖员许一身份造假的处罚通告！” 单是看到许一两个字我就知道问题大了，我在外卖站用得一直是二狗堂哥徐成的名字，除了二狗，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名。 通告上面写得很简单，大概的意思就是分公司接到了举报，说我坐过牢，不符合外卖员的基本标准，还提供了我坐牢的证据。公司据此调查了一下我的身份，发现我一直冒用的二狗堂哥徐成的身份，违反公司规定云云，但处罚那里只写了我被开除的处罚决定，二狗那里只有名字，处罚方式却是空白的！ 按照公司的管理方式，应该是给当地的主管一定自主权限。 “卧槽！”二狗看完直接炸了，“谁特么举报的？” “谁举报的重要吗，你小子竟然敢骗我！”主管“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二狗被噎住了。 凭良心讲，主管平时对二狗很不错。因为二狗是我们奇安县城的单王，主管平日里还是比较照顾他的，之前还把亲妹妹介绍给了二狗，二狗现在的女朋友就是主管的妹妹。 “主管，这个事不怪二狗，是我逼着二狗帮我的，能不能只开除我一个人！” 我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主管说得对，现在谁举报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得尽快想办法降低损失，二狗是单王，又和主管是连襟，最关键的是他错的性质和我不一样，说不定能有缓和的余地。不然的话，主管直接让我俩滚蛋就行了，哪还用给我两个解释。 “不行，要留就都留，要走都走，不留你老子坚决不干了！”二狗的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艹，你特么讲上义气了，老子说留你了吗？” 主管也是个暴脾气，我业绩不好那会没少被他骂，但以我看人的经验来看，这人的心其实还不错，要不然搁我刚来时的投诉率，开我十次都够了。 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你和他硬来，只会惹得他更生气。 这是干传销的那杨大师告诉我的，说这玩意叫心理学，用得好了，啥人都能听你的。 想到这，我赶紧从口袋掏出仅剩的半包烟，给主管点了一支：“主管，先消消气！” 然后转头开始大声对二狗说道：“二狗，你别犟，主管的好心你都看不出来！” “都娘的把咱们开了，咋就好心了？”二狗很诧异。 “真要开你，给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而且我看通告的日期是前几天就发的，为啥现在才告诉咱们，肯定是知道我们受伤了，心情不好，所以主管才特意压了几天，等我来了才说！” 我说完刻意瞟了一眼主管，发现主管露出几分满意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是，主管？” 我又故意把话转移到主管这里，毕竟在这里他才是主角。 主管点了点，语气缓和了很多。 “还是你小子聪明，这段时间表现也不赖，要不是……算了，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干了，男人要堂堂正正面对自己的错误才行，真要进去学习过也没啥，但身份造假这事就大了，这次要不是我拦着，公司都得报警抓你！” 我知道主管说得八成是真的，忙不迭地表示感谢。 主管转向二狗，眉毛一撅。 “你个混蛋还想不想干了？我可告诉你，下个月就要发年终奖了，你可是奇安县的单王，全市都数得着的骑手，运气好，能拿一大笔奖金的！” “我不干了！一哥不干，我留这干啥？” “卧槽，不干了是，我现在就给小翠打电话，让她给你分手！” “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我连忙把二狗拉到一旁，问道：“你还想不想找秃头报仇了？” 二狗一听，急道：“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弄死那个王八蛋！” “相信我，想报仇的话你就好好干，先把奖金拿到手再说，拿的越多越好，这样我就能早点带你去找秃头复仇！” “真的？”二狗一脸狐疑。 我锤了他一下胸膛。 “老子啥时候骗过你？” “有！” 二狗一本正经的点头。 “恩，啥时候？”我忽悠他的话实在太多了，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个。 “你说你从来不看黄片，昨天我在你手机里……” “去你妈的！”我一脚把他踹出去几米远。 二狗答应了这事就好办多了，本来主管也没想真的开除二狗，毕竟是自己半个妹夫的人了，被开了他脸上也无光。 我的情况就比较恶劣，神仙都保不住我，但主管帮我争取了这几天的工资，让我有点钱吃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我向主管表示了感谢，又给二狗嘱咐了几句，一个人悻悻地骑着小电驴离开了。 我又一次成了无业游民，眼看还有四个月就要过年了，本来还想赚点钱回家过年的我又瞬间陷入迷茫。 …… 接下来几天，我四处找工作，可无一例外，都因为坐牢的经历被人果断拒绝。 这天，我又被一个餐馆婉拒后，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女声，让我猜猜她是谁。 我正烦着，没心情和她扯淡，说没啥事就挂了，她连忙说她是赵菲，问我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反应了半天，终于想起她是上学那会追我不成差点找人打我的那个女的！ 第一次和章子萱吃饭的时候，章子萱曾提起过这人，说她现在就在章子萱的公司当房产销售呢。 我客套了几句，说很久不见什么的，问她现在怎么样，最后问她咋知道我号码的，找我有啥事吗？ 赵菲“咯咯”笑起来，说没事不能找你啊，毕竟我当初暗恋你很久呢。 我有点尴尬，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开始说正事。 “我从朋友那知道你正在找工作呢，找的怎么样了？” 我实话实说：“不太好找，刚被人拒了！” “咯咯！”她笑着说，“那你过来找我，我认识人多，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第15章 赵菲 这些天下来，我手里已经只剩下100块钱，很快就要弹尽粮绝， 听到她可以帮我介绍工作，不由得喜上心头，便问她在哪呢？ 她说：“我一会去人工湖边呢，你过来找我！” “好！” 我没多想，骑着小电驴很快赶到了湖边。 到了以后，我又给赵菲打电话，赵菲急匆匆地说让我等会，她马上好。 这时，有几个穿着小西装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人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也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 在小县城里面值得穿西装的职业并不多，少数几个大企业的员工，比如章子萱郭强他们，还有国企事业单位，比如黄珊他们，再有的就是不断接触买房客户的房产销售。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娘们走到一个台阶处，纷纷打开了黑色塑料袋，嘴里一顿念念有词，然后把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们倒得是红鲤鱼，这是干啥呢？我一脸懵逼。 这几个女人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突然，又一个体态略显丰腴的妖艳女人匆匆提着黑色塑料袋走来了。 其他人问道：“怎么才来啊？” “艹特妈的，孩子闹，耽搁了一会，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好！” 那女人出口就是国粹，说完，从我身边跑了过去，随着她的一路小跑，身前的波澜壮阔恍得我心神荡漾。 我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赵菲。虽然过了七八年她容貌变化不小，但依稀有当年小太妹的影子。 看她也提着塑料袋，我猜到她也要放鱼，便没好意思喊她。 等她放完鱼后，洗了洗手往岸上走，路过我身边时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她没好气地骂道：“看你妈啊？” 我怕闹误会，赶紧坦白说：“我是许一！” 她愣住了，啧啧两下，说：“咋变化这么大，比以前帅多了啊！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我笑着说：“帅顶屁用，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她拍了拍丰满的胸膛，笑道：“包我身上了！”然后努了努嘴，“去我家聊？” “方便吗？”我担心她有老公了。 “没事，就我和我孩子，那王八蛋犯事进去了！” 见我有点惊讶，她自嘲道：“都特么造孽，当年没追上你，就一直想做大哥的女人，可这县城才几个大哥？好不容易找个差不多的，还特么进去了，害得老娘自己带孩子，遭了老鼻子罪了！” 我俩边走边聊，走到小电驴边上，她看到我竟然去开小电驴的锁，顿时捧腹大笑。 “哈哈，许一，你这混得也不行啊，咋骑这玩意呢！” “我也没说我行啊！” “妈的，感觉你比我都差！” 她虽然嘴上嫌弃，但却直接跨坐在了我的后座上，伸出手抱着了我的腰。 我顿时感到两个软乎乎的东西挤在了我的后背上，弹力十足，让人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给我絮叨起她这些年的经历。 她上学时瞎混，天天不好好学习梦想着当大哥的女人，男朋友换了好几个，无一例外是我们学校的大混子，可发现学校的那群人都不咋行，只是在学校那一亩三分地欺负欺负老实人罢了，出了校门啥也不是。 直到后来认识了一个游戏厅的小老板，年纪比我们大七八岁，手底下有那么一群小弟，有钱有人有面子，长得还特别壮实。赵菲疯狂迷恋上了这个成熟的男人，高中毕业后直接学都不上了，成了游戏厅老板的女朋友，当年就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下了女儿小茉莉。 本来她以为实现了人生目标的时候，转过年来，县里换领导了，开始严厉打击黄赌毒。因为他老公的游戏厅有很多老虎机，这玩意动不动就害得人倾家荡产，属于被国家严格打击的范畴，他家的游戏厅就被查封了，她老公也直接被判了八年，家产被充公。。 她说到这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她老公是谁了，是一个叫王立东的狠人，当年在县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和金碧辉煌的强哥、城东开发区的王双喜是同一批的人，他三个被人称为“三王”，是“五小龙”之前最牛的江湖大哥之一。 骑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位于老城区的一个破旧小区，整个小区也不过几栋矮楼，环境极差，估计连个物业都没有。 赵菲的房子处在最里面一栋小区的六楼，属于顶楼。 我本以为她一个单亲妈妈自己带孩子，屋里的会乱得不行，可没想到屋门打开一看，我略显惊讶。 屋里的家具家电虽然略旧，但整个屋内纤尘不染，就连玻璃都像刚被擦过一样透明，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一个满脸病态的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倚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喜洋洋与灰太狼，看到有人推门进来，兴奋极了，跳下沙发扑了过来。 “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旁边还有个人，便主动喊了一声：“叔叔好！” 我能感到赵菲身上的气息瞬间就温柔下来，直接蹲下身抱住小女孩：“茉莉乖不乖啊，有没有想妈妈啊？” “想——”小茉莉拉了个长音，很是开心。 我有点尴尬，在我们这第一次上别人家做客，家里有小孩的要准备点礼物才行，可我刚才只顾着身后的诱人弹力，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幸好包里还剩一百块钱，我掏出来递给小茉莉说：“当叔叔给你的礼物了！” “谢谢叔叔！” 小茉莉很懂礼貌，收了钱给我鞠了一躬，还没忘了给我拿拖鞋换上。 赵菲瞬间进入了忙碌状态，又是给我倒水，又是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还给小茉莉用毛巾擦了擦脸…… 等她忙完坐在我身边，我一脸纳闷地看向她。 “看啥？”她已经把浓妆去了，素脸朝天，但扔到人群里依旧算得上一个美女。 “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贤惠的人！” 她的那种勤快劲绝对不是装给我看的，是印在骨子里的。 “后悔没要我了，哈哈？我以前喜欢书生类型的，后来发现你这一款的压根不喜欢我这样式儿的，这才转头同意了那个谁的追求，一门心思做大哥的女人去了！” 她早把小茉莉赶进了房间，所以此时说话也放得有点开。小茉莉刚才在的时候，她就是个典型的端庄文明的母亲，连半个脏字都不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表面大大咧咧的，背后却是这样一个完全相反的人！” “不过是层保护色罢了！我爸是倒插门，就我和姐两个女儿，在我们那，家里没儿子就属于绝户，属于被村里人欺负的那种。我和我姐从小在村里人的欺辱中长大，想不被村里的男孩子打，就只能比他们更能打更会骂人，可一个女孩怎么也不可能打过一个男孩子的，所以我从小就想，要不找个有学问的压他们，要不就找个大哥当对象压他们，这样村里人谁还敢欺负我……”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她找大哥不过是爱慕虚荣罢了，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别光说我啊，你说说你这几年怎么样，我可听说你在金碧辉煌当了大哥了，后来还成了什么五小龙，牛逼的很。我知道这事的时候，都想找你去复合来着！” “还有这茬呢，那咋没去找我啊？”我打趣道。 “你不有对象么，一打听就知道了！我可不当人小三破坏人感情！” 我一阵心虚，理论上，我也算是灵姐的小三了。 为了掩饰自己，我掏出一根烟打算点上，赵菲直接给我打掉了：“在我家不许吸烟，有孩子呢！” 得，我只好乖乖把地上的烟收了起来。 接下来，我俩又聊了很多，无非是这些年两个人的一些状态，我也把自己坐牢的经历给她说了一遍，她听完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现在混得这么惨。 见聊到了话头上，我便趁机问她想给我找个啥样的工作，口袋实在没钱了，再过几天饭都吃不上了。 她只是笑了笑，不断推脱：“扫不扫兴，一会说一会说！” 见状，我也只好打住先不提工作的事，继续和她瞎扯淡。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婚姻的话题上。 她说她和王利东已经离婚了，打算再找一个，不然一个人带孩子比较困难，然后问我有啥打算。 我神色黯淡，摇了摇头说：“我这样的人，谁还能看得上我啊，先不找了，赚到钱以后再说……” 可她突然打断了我，说了一句让我惊掉下巴的话。 “那你……给小茉莉做爹怎么样？” 第16章 温柔陷阱 “噗！” 听了这话，我刚喝得水一下全喷在她身上。 “啥玩意？”我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她拿纸不断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轻飘飘地说：“我这些年也挺难的，你就当帮帮忙！” 我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她故作轻松地说。 我脑海里闪过章子萱和灵姐的影子，继续摇头说：“不行，我有挂念的人了，你再找找别人！”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她：“你说得找工作，难道就是这个？” 赵菲一脸笑意，说：“是啊，这工作不好吗，你以后就在家照顾小茉莉，然后以后我赚钱养你不行么？” “……” 我顿感无语，这算哪门子工作，不就是个吃软饭的保姆么。 眼看着这天没法聊了，我失望地说有事得先回去。 可赵菲这张做销售的嘴也是能说，三言两语又把我重新拉回了聊天的状态。 聊着聊着，她又话风突转，问我上次碰女人啥时候。 我被说了个大红脸，说入狱前，不太记得了。 她笑了笑，问：“那你想女人？” “额！”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坐了几年牢，说不饥渴是假的，但我却没想过随便找个女人解决。 我这辈子，虽然身边桃花无数，却一直不愿做个太随便的男人，所以直到26岁，正儿八经上过床的女人就灵姐一个，而且是当女朋友来处的。 之前金碧辉煌的那批老姐妹，目前还有十几个在县城干着的，经常给说我有需要随时找她们，不要钱。 那些老姐妹的话当然很诱人，尤其对我一个年轻火力旺的小伙子，可我还是没有动摇过分毫。可半夜的时候又实在憋得难受，所以这才下载了一些小视频在手机上偶尔欣赏一下，可没想到被二狗这王八蛋给看到了。 赵菲见我迟迟不说话，便笑着问：“是不是很久没碰过了？” 我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心想也没啥丢人。 她又“咯咯”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起身，当着我的面开始解胸前衬衫的扣子。 一颗！ 两颗！ 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了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和粉红色的内衣，内衣后的雪白呼之欲出。 看到这诱人的一幕，我一时愣住了神！ 她以为我是被迷住了，笑着解释：“都是老朋友了，我给你服务一次，反正你也挺帅的，我也不亏！” 面对此情此景，说不激动是假的。 可我的脑海仅存的理智一直提醒我：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赵菲是个受过很多苦后变得很现实的女人，凭她的条件，想找个合适的对象应该不难，我一个劳改犯、没钱没权没势力，要说她能看上我，我打死都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和她见面后，一直有点不对劲，七八年没咋见的异性朋友，没说几句话直接就往家里邀请，这合理吗？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刻意的用前胸压着我的背，对普通的同学关系来说这合理吗？ 肯定不合理！ 赵菲是有着极强防备心的人，门口的防盗门都装了两道，我刚才注意到鞋架上还有一把隐藏的剪刀、包里还带了防狼喷雾。 她作为房产销售，接触的高质量男性客户应该非常多，可家里明显没有丝毫男人的痕迹，她应该是极少带男人上门的，今天凭啥带我来？ 就凭我长得帅？ 三年前，我可能信这个原因。因为灵姐给我说，她最开始喜欢我就图我帅。 可现在，我不认为我自己有这么强的魅力，能让赵菲这样一个女人投怀送抱。可我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此时已去掉了束缚，用一条胳膊半遮半掩，笑眯眯地看着我，充满了诱惑。 我连忙起身说道：“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赵菲的笑脸瞬间凝住了，一脸的震惊。 “你干啥去，你不想……” “不想！除非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是啥！” 我爽快拒绝。 王教授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时的赵菲绝对是一堵危墙。 我虽然饥渴，但绝对饥渴不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程度。 何况，我本就是不是个随便的人。 “我刚不说了么，我自己带孩子太苦了，想给孩子找个爹……然后，我觉得你太久没碰女人了，所以想让你尝尝肉味……” 她眼神有些躲闪，明显是在说谎。 这下我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都受过那么多的毒打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从来不信。 “你不说就算了，我先走了！” “你就不怕我报警？” “报警？说我猥亵你？” 我看向她，一脸嘲讽，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幸亏我早有准备了。 “对，你不怕吗？” 她神色突然变得清冷，双手抱怀挡住要害，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不怕！”我先后退了几步，从兜里掏出已经录音的手机，点了播放键。 里面传来刚才的录音：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你就不怕我报警？” …… “你特么！” 赵菲要扑过来夺手机，可我动作更快，直接拉过茶几挡在两人中间。 然后迅速打开屋门逃了出去，她上身是空的，肯定没有胆量出来追我。 我逃到楼下，骑上小电驴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妈的，本来恢复的心情又变得极其糟糕。 我和赵菲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我进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赵菲的客厅是有监控的。我在金碧辉煌待了那么久，之所以没出事，就是因为我对监控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每次做坏事都是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进行的，实在绕不过的，我也会想办法把监控搞坏再去做事。 如果我刚才没忍住，最后不管有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只要女方报警，一调监控，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我忍住了，她就把监控清了，报警说我猥亵，我一个男的，跑到一个单亲家庭，女的还赤身裸体的，这有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幸好幸好！ 我们牢舍之前有个大哥就是被这么诬陷进来的，被判了好几年，坐牢期间，一直在上诉，可始终没成功！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毒计。 如果我没有观察监控的习惯，如果我没经历过被冤枉的这个大哥的事迹，我今天说不定也得精虫上脑，被人给摆一道。 我脑海里盘算着所有的可能！ 我和赵菲几年没任何接触，肯定是没有什么仇的，除非是她缺钱了，想讹一笔钱，但我已经告诉她我是个穷逼的事实了，她讹我有啥用呢？ 所以，只能是帮人报仇！ 他老公我也不认识，不存在结仇的可能。 秃头最有可能，听说秃头和王利东之前的关系还不错，肯定也是认识赵菲的。 可秃头打了我一顿，仇也算报了，为啥要用这种方式整我呢，难道是怕我后面起来了再报复他？ 或者是破烂王的小舅子小刘，那天他的人被我一顿胖揍，虽然那天在胖子的砍骨刀威慑下消停了，但年轻人容易冲动，找个馊主意摆我一道倒是完全有可能。 不行，这事得尽快搞清楚，不然再遇到一次，我不确定自己能躲过去！ 我回到家，找出那天喝酒时穿得外套，里面有一张纸条，是破烂王的老婆金莲给我的手机号。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 对面传来胖女人金莲泼辣的声音：“喂，哪位啊？” “是我，许一！”我毫无感情地说道。 和章子萱这种小女生打交道我没啥经验，但和好大姐打交道我可是行家，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么多有钱的好大姐和退休的公主看上。 胖金莲看起来三十三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欲求不满的年纪，我很清楚她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她听我的。 虽然方法可能很卑鄙，但很有效。 胖女人金莲的声音一下就软下来了：“哎呦，是小一哥啊，你可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得去你们公司找你了！” 几分钟后，胖金莲的奥迪车就停在了我的门口。 她见到我激动得不得了，亲自下车给我开门，趁我上车的功夫还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特么的！ “小一哥，你想去哪，酒店还是？” 两人都坐到车上后，她性冲冲地开始征询我的意见，一只肥手也跃跃欲试地伸了过来。 她垂涎欲滴的样子让我有点作呕，但此时我又不得不借助她的力量。 “唉！”我假装长叹了一口气，趁机把她的手按住，“我最近可没这种心思，快被人搞死了！” 她神色一愣，假装关心道：“咋回事啊，这是，谁敢欺负我的宝贝一哥！” 宝贝一哥？？？？？ 我很想发火，可想到有求于人不能搞得太僵，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给胖女人金莲说了一下我最近的遭遇，还故意把章子萱的剧情给隐去了。说到我为二狗挨酒瓶的时候，胖女人金莲露出欣赏的表情，满眼都是小星星。 我又给她说了我出院之后的事情，听到我被开除了，她笑道：“一份送外卖的工作，丢了就丢了，去姐那上班，工资给你翻一倍，怎么样？” 她的手开始摩挲我的手背，这次我没拦，因为接下来才是重点，也是我今天的最终目的。 我又给她说了我见到赵菲之后的事情，说差点被她给坑了。 “有人给你下套！” 胖金莲也很聪明，一句中的。 “对，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一哥了，谁都搞不过，今天给你打电话过来，也就是为了给你告个别，和你也挺有缘分的！” 一听到我是来道别的，胖金莲一下急了。 “别啊，我们这才刚认识……还没上……” 她应该是想说还没上床，但毕竟还是要点脸，忍住了。 “有可能是你弟弟吗？” 我试问道。 “不可能！他最近都在南方谈事，哪有时间搞这个，再说了，我弟弟我自己了解，他动拳头打人可以，背地里阴人这种人他干不了，也干不出来！” 哦？ 那就排除了一个，难道真的是秃头？ “小一哥，这事，我有办法！” 胖金莲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过嘛，办成了之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第17章 金莲的计划 “什么条件？” “嘿嘿……咱俩睡一觉！”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的直白还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我，算了！” 假装生气，说着就要走。 不管她一会留不留我，我都不能做出出卖肉体的事情，绝对不是因为她不好看。 “等等……等等……” 她赶紧把车门锁住了。 “你这人！” 她有一些愠怒。 “是不是嫌弃我胖？觉得和我上床丢人？还是觉得我太随便了，配不上你？” “不是吗？”我脑海里闪过大大的问号。 她“哼”了一声：“别看我现在胖，不好看，我年轻的时候，可漂亮着呢，我给你找一下我的照片！” 这下，我的兴趣反而被提上来了。 多年前，我曾和破烂王吃过几次饭，他是个魁梧帅气的齐鲁大汉，凭他的条件找啥样的找不着，为啥就娶了这么一号又胖又浪又彪的女人？ 胖女人翻开手机相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年前的照片，伸到我面前。 “看，姐姐年轻时候好看不？”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黑色连衣裙，身材很匀称，模样有点像长江七号里面的张雨绮。 “真漂亮！” 我点点头，由衷地赞美道。 再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一百五六十斤，满脸肥肉的女人，丝毫看不出照片里面女孩的影子，我脑子里全是问号。 “哼！还看不上我，年轻的时候，追我的人能从奇安县排到泉城广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是那样的人……” 看完了照片，再看她就没那么恶心了，我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算了，不为难你……我又不是那么饥渴的女人，我这辈子不过和十九个男的上过床罢了，哪像别的女人不守妇道，天天约炮！” 卧槽，十九个男的，还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破烂王到底是个啥心理！ “你这事，我来帮你想办法，不过你怎么也得给我点好处？” “啥好处？” 我怀疑她要猥亵我一番。 可她却摇了摇头：“目前没想好，要不你自己说！” 我思索了半天，说道：“除了上床和犯法的事，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无论是什么，怎么样？” “一哥的承诺嘛……可以……成交！” 胖金莲犹豫片刻，便欣然同意。 “小一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想和你上床吗？” “恩？为什么？” 凭她的财力，在齐安县城找几个小奶狗确实不是问题。 “因为，你是五小龙里面，我唯一没睡到的一位，我想凑齐……” 我懵住了！ 那三个家伙一个个一本正经的，也被推了？ 卧槽？卧槽？卧槽！！！！ 破烂王这个帽子很牢固啊，不简单啊！ “行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等我消息！我一定让那个坏女人好看！” 没等我从震惊中走出来，胖金莲让我下了车，开着她的奥迪车绝尘而去。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胖金莲就给我发来微信：准备妥了，想看好戏的话去龙翔地产的售楼处。 这是我的事，我必须去啊！ 我穿好衣服，骑着小电驴来到龙翔地产售楼处不远的街道，把车停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保证别人看不到我，我还能看到龙翔售楼处前面的空地。 因为，胖金莲说，这块空地将是主战场。 等了没多久，赵菲妖娆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她看起来不咋开心，满脸的心事重重。 当她刚走到售楼处十几米的地方的时候，一群老娘们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朝着赵菲就冲了上去。 一群人边冲边喊：“打死这个小三！” “卧槽？？？？” 我突然一下明白了胖金莲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一群老娘们个个体格不弱于胖金莲，冲到赵菲身边后，不由赵菲分说，有的扯头发，有的扯衣服，还有的扯裤子。 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赵菲就被扒得浑身只剩内衣裤，可惜那群老娘们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透过人缝看到一点春光。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做为“受害者”，一边给围观群众哭诉她被小三害得家破人亡，一边巴掌不停地落在赵菲脸上，叫骂着：“让你当小三，让你当小三！” 演技之精湛，让我叹为观止。 要不是胖金莲提前给我打了招呼，我还真以为红发女人的老公被赵菲勾引了。 这种事，围观群众们也不敢随意插手，只有看戏的份，有多嘴的，但刚提了一句，就被一群老娘们骂回去了，那人顿时噤声，生怕下个被撕的是自己。 一群人足足把赵菲打了四五分钟，赵菲身上最终也被扒的一丝不挂，样子甚是狼狈。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一群女人闻声顿时有序散去了，七八人散到了不同方向，和人群混在一起，很难辩清，我注意到他们分别上了不同的车，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硕大的空地上，只剩了一个坐在地上怀抱膝盖，头发凌乱，花白的肉体上布满脚印的女人，她哭着四处张望，无助且不知所措。 刚才那群女人跑得时候，还不忘把她的衣服带走，她应该是想找到自己的衣服在哪。 我虽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想到昨天见过的小茉莉，终是于心不忍，骑着电车路过她身边时扔下了自己的风衣。 还没回到家，胖金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一哥，怎么样！” “你做得不错！”我称赞道。 对付赵菲这种豁的出去的女人，男人还真不方便出手。 “嘻嘻，事情也帮你问了，但她打死都不说是谁，还说想和你再聊聊！” “没说是谁？”这下，轮到我诧异了。 “对，死活不说！” 听到胖金莲的回答，我冷静了很多，赵菲既然答应和我谈，肯定是有话要给我说的，相信她经过这次教训，至少会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金莲，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事情随时找我！”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想起刚才那个演技精湛的红发女人，问道：“刚才那个红发女人哪里找的演员，演得可真像！” “啊，谁说是演员了，她是我一个老同学，是真的被赵菲绿了，要不然咋敢随便在大街上打人，这样就算警察找到她，她也有理！” “……” 挂了胖金莲的电话后，我果然等来了赵菲的微信。 她只发了几张图片，我打开后发现是小茉莉的病例证明。 先天性心脏病！ 尽管我对这类病没有太多的研究，但也知道这病需要治好的话，手术费绝对不菲。 赵菲又发了一句话：如果有人能帮我女儿凑齐手术费的话，我不介意干任何事。 我恍然大悟。 之所以能让与我无冤无仇的赵菲害我，是因为那人提供了可以让小茉莉做手术的钱；赵菲不愿暴露那个人，肯定是两人之间有了关系到手术费的保密约定。 我明知她不可能告诉我真相，但还是试探地问道：“是秃头吗？” 她回了个“？”。 然后说：“你不用尝试套我话了，我死都不可能说的！” 见她这么坚决，我有些上头，可想到今天都把她弄成那个惨样了她都没说，看来她是真的打算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了，便强行把这股子火压了下去。 我回了一句：“为了小茉莉，以后别招我了！” 过了半天，她回道：“其实，我是真的想让你当小茉莉的后爹的！” 第18章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我一阵恍然，一时分不清她说得是真是假。 可想到刚上过当，便没好气的骂道：“鬼特么才信你！” 她回了个“呵呵！”。 我刚要继续骂她，发现她已经把我给拉黑了。 “艹！” 我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 我感觉又可气又可笑。 气得是，吃了这样一个亏，连背后是谁都不知道，虽然秃头是最有可能的，但也不能排除是我三年前得罪的那些人； 笑得是，现在的我可太弱了，弱到连赵菲这样的人都能摆我一道。 直到我抽光了最后一根烟，终于想通了。 人善被人欺，人弱更被人欺！我要想找秃头或者背后的人报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变得比他们强大，等我强到可以碾压他们的时候，我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纠结半天了。 而且遭遇了这么多，我也终于意识到，要变强，靠打工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我相信姬总说得对，在这个小县城，打工永远只是在给别人赚钱，让别人变强，而你的剩余价值则在逐渐被压榨贬值。 想到这，我掏出了姬总留给我的小本子。 小本子上记着一些姬总为我设定的快速赚钱的方式，后面还附上了姬总的一些熟人的联系方式。 刚出狱那会，我总考虑自己没有本钱，姬总说得这些生意我都没办法做，可真的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姬总教给我的一些赚钱方式并不需要多少本钱，简单的让人发指。 赚钱真的能有这么容易？ 犹豫再三，我选了姬总给我写得第一种赚钱方式，钱包生意。 因为送过几个月外卖，我对县城的情况有了相对全面了解，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夜市我都仔细观察过，所以知道钱包这个生意的盘子还是不小的。 我通过姬总留给我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一个南方人，他那边可以进到非常廉价的钱包，且质量还不错，我选好了款式，下了订单，花光了我借的胖金莲的3000多块钱。按照姬总在狱中的说法，如果我按照他说得方法去卖，至少能赚到六七千。 耳听为虚，只有试试才能知道，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做生意，一下花这么多钱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忙着看夜市的地点，为接下来的钱包生意做准备。 终于在一天早上，我接到了物流打来的电话，说我的有货物到了。 几百个精致的钱包盒子，把我出租屋的客厅都给堆得满满当当。 吃过早饭之后，我骑着小电驴来到踩过点的夜市咨询处，夜市的摊位不是固定的，因为最低是周租，流动性比较大，我连逛了三个夜市，终于租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周80块钱的摊位费，掏光了我身上最后一分钱。 如果今天的钱包卖不出去，我晚饭都没得吃。 趁着白天有时间，我把租好的摊位打扫的干干净净，顺便把隔壁摊位的垃圾也都清了一下。 小县城的保洁不咋给力，夜市这种地方往往给你糊弄一下就得了，我光清理这几个摊位的垃圾就用了几个小时。 到了下午，我提前把钱包运了过来，小电驴不好装货，300多个钱包，我运了三趟。 隔壁摊位的摊主们来了之后异常诧异，好像没见过自家的摊位这么干净，知道是我收拾的之后，他们客气的不得了。卖烤肠的李大哥送了我两根香肠。卖袜子的张大姐塞给我一双棉袜，底层的劳动人民就是淳朴，别人对他们好一点，他们都要想着报答。 临到五六点的时候，夜市开始上人了，我拿出姬总让我务必准备的法宝——找二狗借的破音响，羞耻地按下音箱的按键。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吃、喝、嫖、赌，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三百多的钱包，通通三十块，通通三十块！黄鹤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听到音响里面传来的话，李大哥和张大姐都愣了几秒，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问我是不是真的。 第一次做生意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也只能承认是真的。 这能管用吗？也太特么丢人了。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广告词已经在南方的大城市流传开了，但在我们这种北方小县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多数人是没有听过的。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个打算买烤肠的阿姨听到我音箱传来的广告词，凑过来问我：“原来真卖三百多？” 我想起干传销那个家伙告诫我的话，说假话的时候不能笑，要一本正经，这样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对，阿姨，我是为了尽快把工资赚回来！” 说完这话，我紧张地满头大汗。 “行，那给我来一个黑色的，我给我们家老头当60岁的生日礼物，给他说这玩意值300！” 这就成了？ 事情的进度超出我的预期，我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客人就这么成交了，而且这么爽快。 我只愣了几秒，连忙笑道：“阿姨，您可太有眼光了，您看这钱包的材质，这包装，你去贸易大厦看看同品牌的，下来280他们都不卖您。可我这钱包这您买回去，给大爷一说价，大爷肯定夸您会过！” 阿姨被我的话忽悠的满脸笑容，直接掏出口袋里的人民币开始付钱。。 接过我手里精致的包装盒，阿姨满意的离开了。 接下来，很多人听到我奇葩的广告词后，开始驻足打听询价，虽然很多人只是问问而已，但在夜市这种地方，客流量就代表着销量。 导致整整一个小时，我的摊子前面都挤满了人，生意火爆到让我应接不暇，讲句实话，我人生中第一次，接钱都接到了手软。 300多个钱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竟然销售一空！ 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卖完了？ 这不就是捡钱吗？ 我捏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感到有点不真实！ 出狱之后，我辛辛苦苦送了将近三个月的外卖，才攒了3000多块钱，但今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竟然卖了9000块，去除了3000块钱的成本，净赚了6000，和姬总预估的收益几乎一样！ 在这个房价四五千，人均工资三四千的小县城，一天六千块简直是一笔巨款！ 做生意竟然可以这么赚，这几乎打破了我的世界观。 怪不得虎叔和姬总老是骂我小家子气，就连传销杨大师都觉得我不可救药。对这些赚过大钱的大哥们来说，我以前那些赚钱的本事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我本来做好了这300多个钱包卖一个月的准备，可今晚钱包生意的突然爆火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姬总教给我的那些知识。 姬总说过，这样的法子顶多用十天，十天后就得转变一下思路去做这个事情。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虽然不明白姬总说十天这个卡点的原因，但也明白兵贵神速，做生意的聪明人有很多，不排除有人会迅速跟风卖同样的东西，甚至比我卖得更便宜。 现在最大的卡点就是我进货的速度太慢了，上次足足有十天的时间才到货，如果下批货再拖个十天半月，黄花菜都凉了。 我给姬总这个卖我钱包的朋友淳子打去电话，问他最快能多久到货。 淳子很坦诚地说：“兄弟，你进的太少了，我是看姬总的面子上从其他地方给你一点点匀货，这样风险大，我赚得还少，最近查的严了，我不敢这么操作了！” 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忙问他进多少的量能保证他那边的安全，还有的赚。 “最低，也得5000个，少于5000个，兄弟我就没法和你谈了！” 5000个进货价需要5万元，而我现在只有不到一万，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生意就跟捡钱一样，我是肯定不能放过的，我让淳子给我一天的时间筹钱，明天肯定给他把钱打过去。 收了摊子回到家，我盘算可以借钱的候选池。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特别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人，记得初中有一次我一周的生活费丢了，因为不想借人钱，我决定蹭一周食堂的汤。于是，每次到饭点，我就顶着阿姨们异样的眼光把食堂汤锅里最底下的青菜和蛋花捞出来，虽然没滋没味的，但好算糊弄着挨了一周，导致现在我看到青菜蛋花汤我都想吐。 可狱中三年，我被几个老师们教育的转变了思路。 找人借钱并不丢人，丢人的是你不还，当老赖。如果大家都按时还钱，借钱这个事是朋友间加深友谊的一种纽带，也不会被社会上那么多人谈之色变。 所以借钱也是个大学问，借的不止是钱，是人情世故。 我出狱之后，没联系过家人，只见了章子萱几个老同学和金碧辉煌的几个老朋友。 章子萱他们被我直接排除，因为最可能借给我钱的章子萱，还被我欠着近两万块的医药费，前几天把她气走之后我们只简单微信聊了几次，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找她张口。 金碧辉煌的老人里面，王胖子开个烧烤店，应该多少有点，但我俩关系实在是有点远，虽然那天喝了酒把我一顿夸，可我心里有数，和王胖子的关系还到不了借这么多钱的程度。那几个老姐妹可能也存了一笔从良的钱，可这钱拿着实在烫手。剩下的几个，大多数都和二狗一样，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勉强度日，手里八成也没啥钱。 找谁呢？ 胖金莲？ 不行，我又一次否掉，胖金莲虽然色，但不傻，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不让她睡，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一个个人名被我否掉，到了最后，灵姐的名字从我脑海里闪过。 之前，我关系最好且最有钱的人，就是灵姐，可灵姐现在却不知道去哪了！ 不对！ 陈冠宇上次给我提过，灵姐之前给他们留了一大笔钱，或许，我可以借用一下这个钱！ 因为时间较晚了，我等到第二天。 拨通了陈冠宇的电话后，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还有多少钱。 陈冠宇支支吾吾，说就剩下50了。 “灵姐不是给你留了好大一笔钱么，咋就剩这点了？” 我有点懵。 第19章 借钱 “啊，你说灵姨给我们留的钱，这钱在我姐那里，她每月就给我1000块钱生活费，多一分都不给我！至于现在剩多少，我还真不知道！” “把你姐电话给我！” “你要干啥？”陈冠宇警惕起来，“我给你说，你是不是想泡我姐，那可不行……我姐如花似玉的名牌大学在读生……” “去你大爷的，我最近做生意需要一笔钱，先找你们借一点，回头还给你们！” “借钱哦……那行……不过你借到之后能不能再借给我一部分……” 这小子的话语里透露着心虚。 我顿时有些好奇，要知道，许长青在泉城这种大城市读大学的生活费也不过才300块钱一个月，在我们小地方，一月1000的生活费是很多学生难以企及的超高标准，陈冠宇这小子是怎么在月初就把这么多的生活费给花光的呢？ “你借钱干什么？”我假装提高语气质问道。 “哎呀……不干什么……你别问了，我还有事挂了哈，我短信把我姐手机号发你……对了，一定不要给我姐说我借钱的事！” 陈冠宇匆匆挂了电话，几秒后，一个手机号发到了我手机上。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做了什么，但这么快就把生活费浪光绝对没啥好事，我琢磨着是不是忙过这几天抽个时间去他学校看看，也算是帮灵姐尽一下义务。 我拨通了陈冠宇发给我的手机号，对面传来尚带着娃娃音的娇滴滴的女孩声音。 “喂，你好！” “你好，是陈可可吗？” “对的，是我，你是一哥嘛？” “额！” 才聊了两句，她竟然就叫出了我是谁，关键我俩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过任何的联系，让我有些诧异。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这个电话只有小宇和灵姨知道，从来没有第三个人拨通过，你和灵姨的事前几天小宇给我提过，小宇是个小孩子，你和他没啥可以商量的，我知道你早晚会找我的！” 这女孩声音娇滴滴的，脑子却很聪明的样子，怪不得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我不光知道你会找我，还知道你找我是因为啥……那个你先别说……我猜一下，如果是因为灵姨的消息的话，你应该就直接告诉小宇了，小宇再转达给我就行，所以没必要打电话；第二个原因，是你上次视频里看到我好看想追我，不过现在也不是情人节，你这时候追我也没个合适的理由，这个原因也否了；第三个原因，你是不是知道灵姐留给我们一笔钱啊， 你肯定有事需要钱了，想到我们这里还有一笔钱，所以想借用一下！对不对？” “？？？？？？？？？” 我脑海里全是问号，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 原来真正的学霸，逻辑这么缜密，思路这么清晰，就是有点话唠。 虽然窘迫，但我还是承认了打电话的原因。 “干什么用，差多少，什么时候要，多少的利息，啥时候可以还，如果不还怎么办？”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我脑子都大了。 我以为赵菲已经是我比较头疼的女人了，没想到不过几天，就遇到一个让我更头疼的。 我没啥借钱的经验，更没听说过借朋友钱还得还利息的情况。 可我很快就冷静下来，陈可可可是正儿八经的金融大学生，理念肯定与我不一样。 我在里面的时候，听姬总说过一个事情，北方人借给朋友钱，一般是不要利息啥的，借的纯是人情；而南方人习惯评估一个人的实力再借钱，且会明确还钱的时候几分利，哪怕亲兄弟也得有利息；钱是容易还的，人情不易还，很难说得清南北方这种借钱的方式谁对谁错，但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南方的方式更适合，因为有利可图往往意味着更高效。 想清楚这些之后，我把做钱包生意的事给陈可可解释了一遍，也按照她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 “做生意，四万块，今天就要，万分之五的利息，用一个月，那我这个月可以赚到600块钱，再凑凑也够小宇这月生活费了！” 她把我的话又絮叨了一遍，盘算了半天，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还没说没还钱怎么办呢？” “额，没还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 讲实话，我也没想过不会还钱的事情，可万事皆有意外，万一我接下来几天卖不出去货了怎么办，姬总那个朋友可明确说过不接受退货的。 “哼，钱肯定是要还，你一分钱都不能差我的！如果你晚还钱一天，就按照1的违约金来赔付，你同不同意？” 1的日息，妥妥的高利贷了，这女孩子可真会赚钱。 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答应，因为实在也想不到第二个可以借钱的人选了。 “答应了就写个欠条，签字按手印送到小宇那，他收到确认之后我就把钱打给你！” “啥，还得打欠条？” “肯定要有欠条啊，这是我后续讨债的依据，不然你当老赖不承认了借过我钱怎么办？” 我一琢磨，也有道理，没凭没据的，我真跑路了，她还真拿我没辙。 我按照她要求写好了欠条，加上微信把欠条照片发给她确认，她只回了几个字：字可真丑啊。 写字丑是我永远的痛，被人说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形成了免疫，我波澜不惊地问道：那就是可以了呗？ 她发了一个财迷的表情包，说道：可以了，赶紧给小宇送过去。 我给陈冠宇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估摸时间，大概率是在上课，便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下课后去校门口等我。 陈冠宇所在的职专是我们县城的中专类院校，中考考不上县一中和二中的学生，一般会选择这所学校。这所学校的混乱程度是县城诸多学校里首屈一指的存在，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还闹出过几次致残致死的轰动案件。 五小龙之一的曹一刀就曾是这所学校的扛把子，因为辱骂校长被开除了，听说他后来混起来之后，还回学校“拜访”过校长，这事也不知道真假。 骑着小电驴赶到职专大门口之后，我又一次拨通了陈冠宇的电话，可这次竟然直接关机了。 校园里人流涌动，意味着学生们已经上完了最后一节课，我又耐心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直到校园里的人群散去，也没见到陈冠宇的影子。 联系到之前他找我借钱的事情，这家伙八成是遇到麻烦了。 我刚才等人的功夫，已经和门卫大爷混熟了，此时，我提出想进去找一下我弟弟，门卫大爷脸色顿时变了：“学校的规定严得很，校外人员一律不得入内，这个刚才不是给你说了么！” 我心里有些着急，把手里的整包中华都塞给了门卫大爷，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门外大爷是个老烟枪，接过我的烟立马塞到了口袋，斩钉截铁地回道：“就是不行！” 哎，不行你收我烟干啥！？ 我气得想骂娘，可此时有求于人，也不得不忍着看下他接下来会说啥。 门卫大爷四周瞟了一下，见没人，悄咪咪地凑到我耳边说道：“校后的小树林有个地方，那些逃课的学生老从那出去，你要不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你弟弟呢？” 这意思是让我翻墙呗？ 不过他没挑明，我也不能挑明，大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我还冲他说了声谢谢。 学校并不大，我骑着小电驴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学校后面，果然如门外大爷所说，有一片杨树林，树林中间有很明显被人踩出来的一条小路。 我顺着小路到了墙跟儿前，一看就明白了这些学生为啥选择这个地方逃课。 有一棵杨树长歪了，直接靠墙头上，形成了一个倾斜50度左右的阶梯，因为树干足够粗，上墙下墙都方便很多。 也不知道这老杨树服役了多久，都被盘得锃光发亮了。 我搓了搓手，刚打算顺着杨树爬上去，没想到几个小子突然出现在墙头上。 “卧槽，有人！” 一个小胖子喊了一声。 “哪呢哪呢？” 其他人慌忙看向我。 “不是老师，怕什么！”一个黄毛满不在乎，第一个开始顺着杨树往下出溜。 我赶紧让开，怕他踢到我。 黄毛下树之后，打谅了我一番：“大哥，你不是学生？去我们学校干啥啊？” 看到他一头的黄毛，我寻思他说不定也是美容美发专业的，便问他认不认识陈冠宇。 “不一个班，但是认识，咋了，你是他哥？” “对，我是他哥，他没接我电话，你们知道他咋了嘛？” 这时候，墙上的三个人也下来了，听到我说陈冠宇，几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那个小胖子发了话：“今天在厕所……他好像被人打了！” 黄毛拍了他一巴掌：“给个傻比多什么废话，赶紧走了，晚了抢不到机子了！” 我本来心里就挺着急的，这黄毛无缘无故骂我，让我的火气一下点着，这地方没监控，是我施展的好地方。 我一脚把黄毛从身后踹倒，厉声道：“小子，你骂谁呢？” 黄毛可能没想到我竟然敢打他，愣了一下。 “干他丫！” 听到黄毛发话，四个人直接就扑了上来。 这样的小屁孩，我上学那会就能一挑四，更别说我这些年和那么多恶汉打过架了，因为赶时间，我选择了最快捷的方式把这几个傻小子干翻在地。 小胖子我刻意留了几分力，这几个人里就他看起来还算懂点事。 黄毛我直接让他躺地上痉挛了半天，这种人，我今天不教育他，后面到了社会上也有一群人教育他，而且会比我下手更狠。 四人彻底被我威慑住了，黄毛泪涕横流，不断向我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 “刚才的豪横劲呢？” “再也不豪横了……呜呜……大哥，你问啥我说啥……” “那就给我说下陈冠宇挨打的事，是谁打他了！” 第20章 陈冠宇的事 我眼里漏出狠色，陈冠宇是灵姐半个亲人，我必须帮灵姐把他照顾好。 黄毛面漏惧色：“大哥……是曹一刀老大的亲堂弟，曹亮……” 曹一刀的亲堂弟？ 我和曹一刀曾经关系还不错，入狱前没少在一块喝酒，可他弟弟打我弟弟，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为什么打他？”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啊……” 黄毛四人丝毫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看来是真不知道。 “带我去找陈冠宇！” 这下四人全都面漏难色，小胖子说道：“大哥，我们真不敢啊，那可是曹亮啊，我们这他说得算……如果他知道我们告得密，我们兄弟几个都没法混了！” 倒也是！ 我上学那会也最烦告密的人，我被开除这事至今都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告得密！ “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黄毛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俺叫陈东溪！” 胖子说他叫王龙，另外两个小子分别叫罗瑜，江华。 我没为难他们，问清楚了陈冠宇宿舍的位置，顺便借了他们一身校服，独自一人爬上了墙头。 按照黄毛几人说得位置，找到了宿舍区，因为身上有校服，畅通无阻地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找到302宿舍之后，推门进去，屋内乌烟瘴气，有三个人正簇拥在阳台吸烟，中间那个紫毛我非常熟悉，正是陈冠宇。 其他几个人看我进来，忙问我找谁。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陈冠宇身边，把他们的烟全都掐掉了。 “艹……” 几个人刚想开骂，陈冠宇看清楚是我之后，连忙拦住了其他两人：“一哥，你怎么来了？”说完，不经意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把脖子下方的伤痕遮住了。 我让那两个小子先出去，然后把阳台的门关上，拉开陈冠宇的衣服，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发现除了脖子那有点淤青外，也没啥大碍，稍微松了一口气。 “听说被人揍了，咋回事？” “你咋知道的！？” 陈冠宇一脸惊讶道。 “你先不用管，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我校门口等你半天？” 陈冠宇脸色黯然下来。 “怎么了？” 陈冠宇说：“手机摔坏了，没看着！” 看来是被人打的时候，把手机都给摔了。 “带我去找他！” “谁啊？” “曹亮！” 陈冠宇目瞪口呆。 “我说一哥，你咋啥都知道啊！” “别屁话，赶紧带我去，先找回场子再说！” 陈冠宇拉住我的胳膊：“一哥，这事……” 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我顿时意识这背后的事可能有点不简单，难道是陈冠宇的错？ 见他没有想坦白的意思，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可可的电话。 陈冠宇看到了手机上的人名，赶紧帮我挂掉：“可不能给我姐说啊，她学业那么重，不要让她担心！” “不给她说咋办，你又不告诉我咋回事？” “我……” 他又一次噤声。 “算了，还是给你姐说！” 这次他直接夺过了我的手机：“哥，我说，我说！” 听完我就意识到，这事还真就陈冠宇的错。 原来曹亮有一个表妹，和陈冠宇好上了，糊里糊涂地还怀了孕，现在是要流产，但陈冠宇手里也没啥钱，根本凑不够做手术的钱，已经拖了三个月了，女孩马上就要显怀了。 曹亮知道这事后气得不行，这才把陈冠宇给揍了一顿，让他在三天之内把钱凑齐，还要营养费精神补偿费之类的，加起来一共一万块。 “王八蛋!” 我一脚踢向陈冠宇，别说曹亮做为家属想揍陈冠宇，连我都恨不得把陈冠宇好好揍一顿。 这个年龄，做流产对身体伤害得多大啊，可如果不流产，那女孩的一辈子就被毁掉了！ 这事得尽快解决。 我掏出欠条，说：“你给你姐回个电话，就说欠条收到了，钱到了之后你先拿一万，不，两万给你女朋友送去！她做手术的时候，你要跟着去，她想要什么，你都给她买。你要堂堂正正地做个男子汉，给人家负责到底，记住了吗？” 陈冠宇眼睛泛出泪花：“哥，我知道了！我也是真心喜欢苗苗的，不会乱来的！” 事权从急，这事越拖越隐患越大，我决定今天就帮陈冠宇搞定！ 我让陈冠宇去找他女朋友苗苗，让两个人今天就请假，然后给胖金莲打了个电话，以一场电影的代价辛苦她开车过来接人。 曹亮也从苗苗那知道了这事，带着几个小弟匆匆赶到了学校门口，曹亮见到我后一脸惊讶：“你是许一哥？” 我看到他的相貌也突然记起了他是谁，之前和曹一刀喝酒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一个小屁孩跟着他，没想到几年不见长得这么高大了。 这小子能帮自己表妹出头，打人还有分寸，是个讲究人，加上之前就见过，我对他颇有好感，揽住他的肩膀到了一旁给他道歉。 “许一哥，我没想到冠宇的哥哥竟然是你，不然我也不敢揍他！” 他讪笑道，说话也很中听。 “该揍，揍轻了！我听说你是这学校的扛把子，之后陈冠宇在学校做错了事，你就帮我管他！” “许一哥，其实我和冠宇是哥们，不然我也不能让我表妹和他谈恋爱的，可这小子……这让我老舅知道了，我表妹腿得被打折！” 小县城的观念传统，苗苗这事传出去，绝对会闹得整个奇安县城沸沸扬扬。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哥现在干啥呢？” “这个，我也不知情，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我拍了拍曹亮的肩膀，这小子的情商不错，比陈冠宇那个愣头青强不少，也怪不得能在这么混乱的地方混成扛把子。 又聊了一会，胖金莲的奥迪车到了，我把小电驴寄存在了门卫大爷处，一块上了车。 小县城的医院熟人太多，太容易被人传出去了，得去省城的大医院靠谱。 我上车之后，仔细打谅了一下那个叫苗苗的女孩。 扎着马尾辫，也是一头紫色，长得很清秀，看气质感觉家境不错，因为穿着大外套，肚子看不出有啥异样。 陈冠宇紧紧握着苗苗的手，显得有一些紧张，反而苗苗却很镇定地劝陈冠宇，说没事。 有外人在场，胖金莲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正经司机一样专心开车，没和我说一句聊骚的话。 奇安距离泉城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到了医院楼下，我转头对陈冠宇说道：“接下来，是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去承担的事情，我不能帮你，你俩去，我等你好消息！” 陈冠宇重重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变了。 希望他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陈冠宇和苗苗走后，我由衷地对胖金莲说了一声“谢谢！” “没什么！” 她递给我一根烟。 “我那年和她一样大，第一次做这种手术也来得这个医院！” “你猜出来了？” “本来我还不确定的，刚才那男孩下车前，你给他说了一句那样的话，我就知道是这种事！他俩很幸运，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当年……是自己偷了我爸的钱打公交车来的，回去之后还不敢说去哪了，被我爸揍了一顿……” 这个世界上，多数人背后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或埋于心底，或埋于尘土。 我相信曾经姿色那么出众的胖金莲，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因为单纯的欲望导致，就像曾经梦想成为江湖大哥的我成了无业游民一样无奈。 接下来，我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 直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陈冠宇才再次出现在车前。 “一哥，很顺利，不过要住院！” “你自己能行？” 我郑重地问道。 陈冠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能行！”随后又补了一句“我肯定能行！” 他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忙于工作无暇管他，姐姐又大不了几岁，他锦衣玉食、随心所欲惯了，养了很多坏习惯，但好在本质不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不要再走我走过的路了。 “好！我相信你！” 我走下车，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他哭得泣不成声。 “一哥，从来没有人这么管过我……我……谢谢你……” …… 离开医院后，我和胖金莲踏上了回程的路。 路上，我开始头疼进货的事情，本来借了四万块钱，加上我手里的一万，正好是五万，现在一下出去了两万，手里凑凑勉强三万块钱，昨天还信誓旦旦给淳子说没问题，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正头疼的时候，淳子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通后，听到他有些不悦。 “兄弟，我等你一整天，这马上就24小时了，货我可以给你留好了，还是从我一个老客户那边挪的，你钱怎么样了？” 因为手机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很大，胖金莲也听到了，便用唇语问我是啥货。 我轻声告诉她待会说。 “出了点意外兄弟，我先打给你三万行不行，你给我发三万的货？” 淳子听到这，立马急了。 “哥哥，你是耍我呀？货款我都付了，你只要一部分，我剩下的咋办？” 我刚要说什么，胖金莲猛地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说道：“小哥，一共多少钱，给我个卡号，我打给你？” “咦，你谁啊？” “我是他媳妇！” “就五万块钱，卡号他有，八点之前打过来就行，八点之前钱到不了，以后就别合作了！”淳子语气透露着一丝不爽。 挂了电话，胖金莲也没管我同意不同意，翻出我和淳子的短信记录，把卡号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去。 “金莲，不用……”我赶紧要拦。 “现在都七点半了，你确定能在半个小时内找到别人借到那么多钱？” 我愕然，我确实没这个本事。 趁着我愣神的功夫，胖金莲却掏出她的苹果手机，几下就搞定了转账的事。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缺点的那种窘迫感让我有些自尊心受伤。 胖金莲看我脸色有点难看，又恢复了她那一脸的坏笑。 “一哥，你又欠我两件人情喽，真不考虑一下肉偿吗？” 第21章 货到了 “不考虑！” 虽然我嘴上很坚决，但心里却对这个误打误撞认识的女人好感度倍增。 “哼！损色！” 她赌气地开始不搭理我。 “我来开车！你休息会！” 见她这个样子，我主动开始示好，毕竟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 “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五万块在现在的小县城不是小数目。 听了我这话，她刚略有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 “钱肯定要还的！不用你开车了！” 说完，猛的一脚油门，差点把我甩出去。 回到县城后，胖金莲拒绝了我今晚要陪她看电影的提议，把我送到了职专去取小电驴后便气呼呼绝尘而去。 “这娘们！”我忍不住摇头。 我回到家后，收到了淳子发来的单号，说是我的货明天下午就可以到。 我开始计划第二天卖货的事情，姬总说卖这个东西只有十天左右的红利期，目前被我浪费掉了两天时间，剩下的一周多，我需要加紧出货才行。 可单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天我两个小时卖了300个，还主要是开头一个小时内卖掉的，夜市的人流高峰就晚饭后的那么一会，我估摸着，一晚上我撑死也就卖500个，5000个货至少要出十天才行。 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我为什么非要晚上才开始卖啊？我可以白天卖到晚上啊。 县城什么地方的人多？ 无非就那么几个地方，汽车站和火车站，这地方白天摆摊的人很多，再就是一幼胡同，卖廉价衣服的地方，是县城老百姓钟爱的购物圣地，再就是县镇上的各种大集，初一小集，十五大集，后天正好十五是赶大集的时候，赶集的基本都是下边乡镇的老百姓，与在夜市购物的不是同一拨人，绝对可以有首次摆摊的效果。 我越想越兴奋，掏出纸笔把接下来几天要摆摊的地点列了一下，县城哪里人多，几点人多我早就做过考察了，写出来是为了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些。 粗略一算，我一整天至少能出1500的货出去，运气好，2000也不是问题。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我用小电驴运货太慢了，需要一个新的运货工具才靠谱，农村大集距离县城十几公里，我运几趟很不现实。 我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因为货款的五万全是胖金莲帮着付的，我手里的三万还在卡里，估摸着可以买一辆八九成新的二手五菱宏光了。 想到就抓紧干！ 我当即给二狗打去电话，问他情况，因为我之前听他说过他有个同学是卖二手车的。 二狗听了我的话很诧异：“一哥，你说谁要买车？” “我呀？” “你哪里来得钱？” “找人借的！” 二狗没有多问，说现在就帮我打电话咨询一下。 几分钟后，二狗打来电话。 “一哥，还真有一辆合适的，他对外要三万二，我三万块钱给你拿下了！” 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谱啊。 我和二狗之前没有那么多客套的话，我让他现在就过来找我，我有事给他说。 过了二三十分钟，二狗提着一瓶白酒，一袋卤肉一袋花生米赶到了，一进门就显得异常兴奋。 “哥，是不是要干秃头了？你买车是打算撞死他么？我会开车，我去撞！” 这个傻小子！ 我一脚踢过去，假装很生气地说道：“你以后再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就别跟我了，回老家种地！” 二狗吓了一跳，赶紧改口说自己闹着玩的。 我开始给他说我这几天在做的事情，当他听到我卖个破钱包能赚那么多钱的时候，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的天啊，咋能赚那么多啊！怪不得做生意的人都有钱，这可比抢钱快多了！” “哥，我辞职，跟你干！” “不行！” 我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 “这东西不是长久之计，可能几天之后就完全卖不动了，而且，我卖钱包赚快钱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为了攒够报仇的钱！” 二狗眼前一亮：“哥，你是说秃头的仇？你上次说找他报仇需要很多钱，到底是怎么个计划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今天叫你来不是谈这个事情的，你后天请一天假，跟我去一趟刘桥大集，那大集上太乱，我怕出问题！” “行！”他爽快答应。 但我看得出他还是有点失落的，便拍着他肩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有发钱的路子不带你，心里委屈的慌？”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委婉地说不是，二狗却直接点点头：“一哥，我真看不懂！你一天能赚我一个月的钱，哪怕不长久，也不比送外卖强多了，干嘛不带我干呢？” “你和小翠到啥程度了？” 听到我提小翠，二狗整个人瞬间放松，憨笑道：“就抱了抱……亲了个小嘴……” “谁特么让你说这个，我问得是订婚什么的，有进行了吗？” “啊，聊了……春节打算去她家订婚呢！” “彩礼多少钱？” 提到彩礼，二狗愁眉苦脸。 “八万八，要了命了！” “你加上年底的年终奖，总共能拿出多少？” “估摸着，能有个三四万！” 八万八只是彩礼的钱，再加上三金啥的，没有个十几万下不来，更别说买房买车了。 对普通的县城年轻人来说，为了结一次婚，说砸锅卖铁并不过分。 “你彩礼不够的钱，我给你出了，到时候再给你买一辆车，等你真正结婚之后就辞职跟我干！” “啊，不用一哥，你自己还顾不过来呢……不过，为啥非要结婚之后？” “主管是个好人，他这次为了留住你肯定是给总部领导做了什么承诺，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他的工作肯定也会受影响，你和小翠的事也八成会有变故。我现在的情况接济不了你们，但过一两个月，把秃头的事处理完，我应该就可以有稳定赚钱路子了，你那时候和小翠的关系也稳定了，如果你乐意跟我干就可以随时过来，主管哪怕受你的事情被开除了，他做为你的亲大舅哥，我也会帮他一把，你听懂了吗？” “一哥，你的意思是谁，先把小翠骗到手再说？” 我哭笑不得。 “这怎么能叫骗，你不喜欢她吗？” “喜欢啊，老喜欢了！” “喜欢就娶到手，结婚后你再好好琢磨一下自己想干什么，到时候我都支持你！” “行，我听你的！” 我俩这顿酒喝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因为考虑到第二天去取车的事，我刻意没喝太多，一斤白酒七八成都被二狗给喝了。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昏睡中的二狗，两个人狠心打了个车到了他同学所在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我开过很多豪车，之前灵姐的车就是一辆最新款的玛莎拉蒂，金碧辉煌的很多客户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主，有时候送他们回家也会有机会开他们的豪车。 可我却从来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我第一辆车是什么样子的，本来以为最差是个宝马奔驰啥的，没想到却是一辆二手的五菱宏光。 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心里毫无那些矫情的感慨，反而爱惜的摸着方向盘，满心的欢喜。 我恨不得大声呐喊：我许一，也有车了！ …… 等到下午之后，心心念念的五千个钱包到了，我把五菱后排椅子全拆了，也就装了2000多个，剩下的货塞满了我小小的出租房，几乎没啥落脚的地方了。 趁着时间还早，我开车到了火车站前的广场上。 广场周边全是摆摊的摊主，卖书的卖碟的，卖小吃的，卖袜子的…… 我好不容易在卖碟的大哥旁边找了块空地，收拾干净之后摆上了我的货，和卖碟大哥打了招呼后，又一次羞耻地掏出了我的音箱。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吃、喝、嫖、赌，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 “吆嗨！” 音箱里传来的声音瞬间引起了卖碟大哥的注意。 “小兄弟，你可以啊？” “啥？” 我心里一慌，难道卖碟的大哥见过世面？ 没想到卖碟大哥却笑道：“你这广告词可比老陈那个新多了！” 他指了指远处，一个带帽子的中年男人正满怀怒气地看着我，好像在质问我为啥也要卖钱包。 我隐约听到他的喇叭传来“一律三十九，一律三十九”这种比较常见的广告词，摊前门可罗雀，半天没见卖出去一个。 而我这边，摆了不到半个小时，竟然卖出去了近三十个，效率虽然比不上人来人往的夜市，但销量也算惊人了。 看到我手里厚厚的一沓钱，卖碟大哥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掏出一包红将军递给我一支，说道：“兄弟，你这半天可没少赚啊，也教教哥呗？” 按理来说，因为摊位挨着，我的客户很多也转化成了卖碟大哥的潜在客户，可那些人看了一下卖碟大哥的碟之后就失望的走开了，我的近三十个客户竟然一个买他碟的都没有。 卖碟大哥人叫张八喜，有点自来熟，刚才我顾客多的时候，还一直帮我帮腔说话，三十个客户成交至少有他一成功劳。 伸手不打笑脸人，趁着摊前没人，我开始帮张八喜分析原因。 “喜哥，刚才买碟片的那些人你听到为啥没买了吗？” 第22章 刘桥大集 “听到了啊，想要那种片子，可现在查的严，谁敢卖那个啊，日韩删减版的三级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来买碟的，是冲着黄片来的，你又没有，所以这个生意的思路就错了。这个年代，不像几年前，在家看电影只能靠vcd，现在手机电脑那么普及了，啥电影网上找不到，干嘛花冤枉钱买个盗版碟看？” 张八喜听了我的话，怒拍大腿。 “你说得对啊，我咋没想到呢？” 其实姬总给我说过很多类似的案例，不管是个人做生意，还是企业干买卖，早期都会有个红利期迷惑视线，导致大家觉得之前能赚到钱现在也可以赚到钱，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懒得变，不敢动，结果生意越干越差，怎么赔钱的都不知道。 我劝张八喜早点放弃卖碟片的生意，这注定是一个被科技发展淘汰的产品，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我卖了小十年碟片了，不卖碟还能干点啥呢，难道也卖钱包？” 张八喜瞟向我的摊位，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热烈。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是烂好人，我和他不过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对他毫无了解，不可能就这么把自己的赚钱方法教给他。 我没把话说满，而是告诉他说：“我这个货确实是抵债来，卖完这些我也就是没啥货了，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去做别的，到时候我手里如果还有货的话，就低价转给你，你也试试！” 张八喜欣喜若狂，忙不迭地点头应着，接下来更用心地开始帮我张罗客人，好像就是他的买卖一样。 火车站摆了一下午摊后，我又开车到夜市摆了几个小时。 晚上回到家一算，竟然卖出去了820个，销售额两万五，净赚了一万六千多，几乎是我送半年外卖的收入。 可我知道，明天才是最大的挑战。 刘桥大集并不是简单的集会，还是县城最大的庙会和县城最热闹集市的结合，客流量比夜市大几倍，但因为处在下边乡镇，混乱程度相当高，丢东西吵架是常见的事，聚众斗殴导致死人的事也发生过好几例。 打架我倒是谁都不怕，之所以明天喊上二狗，就是担心出现意外，有人浑水摸鱼抢货。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把五菱的车厢内补满了货，开车接上二狗往刘桥大集赶去。 现在很多年轻人没啥赶集的概念，我简单介绍一下，和那些常规摆摊的街道不同，集市上除了很多一些职业商贩外，还有很多下边村庄里面的农民，临时把家里的新鲜水果蔬菜拿来卖，或者卖一些自家养的家禽，自家编制的竹筐竹篓等等，总之，集市上可以买到下边农村里几乎所有的农产品，而且物美价廉，对比超市里同样的东西，便宜的不像话。 我和二狗到得还算比较晚的，一些邻村的大爷大妈好像昨晚就在一样，摊子已经摆好了，把集市上比较好的位置占住，我和二狗找了个勉强不错的位置，支好了摊子。 考虑到集市上比较吵闹，我没用二狗的小音箱，而是连夜买了一对大音箱，声音穿透力在这个热闹的集市上也异常惹人注意。 做了几天生意，我已经能做到不羞耻地放音箱里的广告词了。 果然，淳朴的大爷大妈们听到我音箱的声音，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到了七点钟，集市上开始上人。 不出意外，在广告词和精美的包装下，我的钱包出得很快，就连卖菜的大爷都忍不住花钱买了一个，不过我没好意思收钱，而是拿了他一把芹菜代替。见状，卖萝卜的大妈也拿出一筐萝卜，给她儿子换了个钱包。 正在我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惊喜道：“许一，真的是你？” 我抬头看去，竟然是一身运动打扮的章子萱，虽然穿得不显眼，但她靓丽的颜值依旧是这个大集上醒目的存在。 上次医院之后，我和章子萱只是微信聊过几次，因为我老给她提还钱的事，她在微信里对我很生气，所以这些天也一直没再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在集市上遇到了。 她这种身份，不应该只去大商场大超市之类的吗，咋会大老远的刘桥集市上来？ 她好像看出我的疑惑，指了指不远处挤在包子摊前面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说：“我陪我姥爷来的，他就是刘桥人，今天非要吃一口刘桥大集的牛肉包子，我就开车带他来了！” 她紧接着问道：“你咋不送外卖了，开始摆摊了？” 我尴尬地说出自己因为冒用身份被开除的事，说现在摆摊赚得还算不错，对我这种人来说，干啥不是干，能赚钱就行。 “你不能这么说自己！”章子萱突然很生气的样子，“你才26岁，很多人这个年纪大学才毕业，大家都是从26岁开始，谁比谁差？” 我刚要反驳什么，二狗突然惊道：“嫂子，你咋也来了？” 刚才他一直忙，没注意到和我聊天的是章子萱。 “呸，别乱喊！”她瞟了一眼远处的姥爷，生怕被听到的样子。 “你也被开除了？” “这哪能啊，我可是奇安县的骑手单王，谁敢开除我！我今天是来帮一哥忙的，幸亏我来了，你看这生意多忙啊，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买不买，不买让一下……老板，赶紧给我来一个！” 章子萱被摊前的顾客挤到一旁，笑道：“那你们先忙着，中午如果忙完了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应了下来，大集规定的是一点散集，但是一般十二点就会没人了，中午确实有时间吃顿饭。 多日没见，讲实话还是挺想她的。 又过了一会，卖萝卜大妈突然走到我摊前，满脸的焦急。 “小伙子，出事了！” “咋了大妈？” 我和大妈也不熟，出事找我干啥？ 大妈指了指距离我们摊位几十米的地方，章子萱正被一伙人人拽着胳膊，而章子萱一脸不忿得说着什么。 “卧槽！二狗看着摊子！” 我直接从摊上跳了过去，快速往章子萱的跑了过去。 赶到章子萱身边后，先不管谁对谁错，直接对着拽着章子萱胳膊的光头大汉的腹部来了一拳，大汉瞬间倒在地上，哀呼不止。 想到章子萱的胳膊我都没摸过，我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剁了！ 我把章子萱拽到身后，挡在了她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章子萱气呼呼地说道：“刚才我在这个摊子前被他们拦住，非要让我看一下他们清朝的小瓷瓶，他们递给我的时候故意撒了手，瓷瓶摔坏了，非要让我赔一万块钱……这个人把我胳膊都捏青看了……” 这是比较典型的骗局，我在狱中见过好多个因为这种事进来的人。 “干嘛打人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 “打坏别人东西还打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 他们一共六个人，两女四男，光头大汉看起来是最具战斗力，被我一拳给废了，其他五个人多少有点顾忌，不敢直接动手，只能靠言语来怂恿围观群众。 可围观的老百姓也不傻，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还有的嗑起瓜子，才不会多管闲事。 我心中有数，靠武力的话，这两女四男都不够我打一分钟的，但打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群人还是有可能会坑骗其他老百姓。 我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个骗局太拙劣了，可惜惹错了人！” 我给章子萱耳语了几句，章子萱听了后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跑开了。 光头大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听到我说他们是骗局，脸色突变，恶狠狠地说道：“，先干他！” 我说过，就凭我现在的身手，这几个废物就是白给，我等他们先动手之后，这才还手，干净利索地把四个男人干倒在地，两个女人我也没惯着，一人给了一巴掌，让她们连骂人都不敢了。 其中一个女人突然蹲坐在地上，双手上下挥舞，假装哭泣道：“没有天理啊，打坏我们东西还打人，这事没个十万八万别想和解！” 见我打人，老百姓们有点坐不住了，毕竟他们也没看出是咋回事，但打人总归是不好的。 几个大爷大妈开始指责我，说什么年轻小伙子不学好，戾气太重啥的。 “让一下，让一下，怎么回事？” 这时，几个治安官在章子萱带领下挤进人群，看到满地躺着哀嚎的人，眼神不善地看向我：“是你打的？” 我点了点头：“对，是我！” 章子萱凑到我身边，把我上下摸了一遍，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 “我没事！”我心里一暖。 “为什么打人啊？” 治安官大概也知道这几个人不是啥好鸟，对我说话的语气挺好。 “他们是骗子，刚才要骗我朋友，还要群殴我，我迫不得已才动手的！” 我刻意说成群殴，是因为最早动手的其实是我，打光头大汉那一拳可不少人都看到了。 “是吗？” 治安官看向周围群众，大家应道：“确实是这群人一起打算揍这个小伙子的！” 光头大汉叫屈道：“不是啊，明明是他……不对，我们也不是骗子啊！” 其他五个人也纷纷应和。 治安官看向我，意思是让我证明一下。 我捡起地上的碎片，问光头：“你说这瓷瓶是清朝的，清朝哪年的？” 第23章 假古董 光头一愣，估计也没想过集市上的人会问到这么仔细，狡辩道：“我哪里知道是哪年的，反正我找专家鉴定过，肯定是清朝的！” 我仔细看了一遍碎片，王教授在里面曾经教给我一点鉴定古董的知识，可在里面的时候没有实物，这东西只有理论知识是没用的，得多看多摸才行，虽然我从这碎片里看不出真假，但知道这玩意肯定是假的，谁傻乎乎的拿贵重易碎的古董来农村大集上卖啊，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这个釉色这么均匀，应该是高锰酸钾和红糖混合后抹在新瓷瓶上的，而且是反复涂抹导致的，做旧的手段很拙劣，但凡是个懂点古董的人都能看出来！” 其实我是瞎说的，这玩意我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在赌，赌他们自己也不懂。 果然，光头一群人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忙不迭地说自己也是被人给骗了，还说就这么算了，假瓷瓶摔了就摔了。 我冲治安官使了个眼色，治安官会意，说：“不行，谁知道你说得真的假的，之前就有群众举报被假古董商给讹了，说得就是你们，跟我们回去调查下，没问题再说！” “不不……不是我们，我们第一次来！” 这种歪门邪道的江湖人最怕的就是警察，何况他们还不干净，进去后很难全身而退。 刚才蹲在在地上的女人听到要去派出所，率先扛不住了，竟然拔腿想跑，可周围都是热心群众，纷纷出手把她给拦了下来。 这下，不止我和治安官，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伙人有问题了，毕竟没问题你跑啥，还紧张成那个样子？ 光头六个人全被铐住，我和章子萱也来到派出所简单做了一份笔录。 出了派出所后，章子萱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可算完事了，你知道吗，他们说是我打碎的时候我都气死了，这世上咋会有这么坏的人！” “他们这种骗局很常见，越是落后的地方越多，这群王八蛋就喜欢欺负老百姓，一定不能嫌麻烦赔点钱完事，这样他们还会坑更多人！” 章子萱看向我：“一身正气的你，可真帅气！” 被女神夸奖，我老脸一红：“也就一般！” “你几点完事，我们一会去找个地方吃午饭？” 我看了一下表，马上就十二点了，估计没啥人了，我说我回去喊上二狗，很快。 果然，回到摊前，已经没有顾客了，而我们的货架上的钱包就剩了一小摞，粗略估计，这一下上午卖出去得有1000多个，二狗正沉迷在数钱的快乐中，没注意到我和章子萱的到来。 章子萱给二狗开了个玩笑，一把将二狗的钱夺了过去。 气得二狗直接骂娘，不过看清是章子萱后，瞬间变脸：“嫂子回来了？” “呸……数完了，卖了多少钱！”章子萱捏着厚厚的一沓钱问道。 “卖了1390个，去掉大爷大妈那些萝卜青菜啥的，一共卖了！”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个金额给惊到了！ 章子萱也吓了一跳，看向我：“这么多，你能赚多少？” 我压低声音说道，利润大概能一半以上。 章子萱目瞪口呆，可爱的样子让我虚荣心爆棚。 她最终气愤地吐出一句话：“哼，你个奸商，今天你请客！” “那必须的！” 收拾好东西，章子萱从一个象棋摊上拽走了她恋恋不舍的姥爷，随后我们找了一家刘桥地道的小饭馆。 坐下后，老爷子看了看我和二狗，又看了看有点脸红的章子萱，一言未发。 路上我们已经嘱咐过二狗，一定别乱叫“嫂子”什么的，省得老爷子误会。 听章子萱说，老爷子之前是个军官，为人很正派，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战争的那种。姥爷的老伴去世后他就去了城里跟着女儿生活，但总喜欢往老家跑，说是喜欢老家的那股热闹劲。 “小伙子当过兵？”老爷子问道。 “没有！” 在老爷子面前，我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既有种小兵见到将军的感觉，又有见对象家长的局促感，手都有点不知道放哪里了。 “身手不错！” 老爷子抿了杯酒。 “啊，姥爷，你都看到了啊？”章子萱惊讶道。 刚才处理那事的时候，老爷子一直没出面，我们还打算把这事瞒过去。 “看到了，觉得你们年轻人能处理好，我这个老家伙就懒得管了！” 因为下午要开车，我让二狗陪着老爷子喝几杯。 酒足饭饱后，老爷子看样子有些微醺了，趁着章子萱去开车的功夫，拉着我的手到了一旁，说：“孩子，子萱从小被他们章家人管的太严了，啥事都得规规矩矩的才行，如果哪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帮她一把！”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能听出来老爷子是想让我多关照一下章子萱，可我这身份，怎么才能帮上她啊？虽然这么想，但面对老人的请求，我还是郑重地答应下来。 临别前，我把欠章子萱的医药费还了，她见我比较坚持，也就收下了，还气愤地告诫我不要动不动就用“恩”“啊”“好的”这种话应付她发的消息，发这种消息她理我才怪。 我说：“哦！” 我给了二狗3000块当今天的工资，二狗一开始死活不收，最终还是在我一顿拳头的劝告下收下了。 接下来几天，我白天去火车站汽车站，晚上去夜市，又进了一万个货，以防脱销。 随着天数推移，我发现我的出货量逐渐减少，从一天的一千至一千五，降到了一天七八百，四五百，摆摊到第七天的时候，夜市上终于出现了新的商贩，用得几乎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广告词，卖得也是质量差不多的钱包，价格还比我低5块钱。 这天晚上，我在夜市的销量降到了冰点，一共才卖出去四五十个。 我终于知道姬总说这个东西的生命周期短的原因了，商贩们的跟风能力是很强的，前几天，其他几个夜市就已经出现用我同样的广告词卖货的情况了，直到第七天这条夜市才出现，估计也是那些商贩怕惹事，但又眼热的不行，所以扛着压力过来抢客源了。 我虽然很生气，但市场经济就是大家在合理范围内公平竞争，我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把人家摊给砸了。 因为事发突然，比姬总预料的十天还提前了不少，我准备提前几天执行第二套方案。 经过多日的相处，卖烤肠的李大哥，卖袜子的李大姐，还有卖碟的张八喜，另外还有四个人品不错的商贩，都已经与我处成了不错的关系。 我找到他们挨个聊，说了一个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条件。 我的货全部以15块钱的转让给他们，且不用提前给我预付款，而是卖出去以后再给我结钱，他们全部以20元的价格抛售，用的广告词需要在我之前的基础上改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之前被老板坑的那个小伙子撑不住了，全部转让给了我们，清仓处理，卖完为止，20元一个！ 第二天晚上，我没有出摊，而是假扮成了一个普通顾客的样子，骑着小电驴把县城的几个夜市挨个逛了一下。 不出意外，20元的低价+清仓处理的口号果然吸引了很多新老客户的关注，那些卖25元质量还不如我的商贩直接卖不动了，和我同一条夜市叫灰猫的商贩，我一晚上没见他卖出去一个。 此时的商贩们很难受，我已经找淳子大概了解过市场，这些人的钱包样式不是从南方进的，而是从泉城的批发市场来的，成本要高出不少，接近20元的样子，主要就是靠走量赚钱，如果量走不动了，那注定得赔钱。 我以为灰猫这些人应该扛不住，可没想到的是，转过天之后，灰猫竟然直接大降价，直接卖18元，不要小看这两块钱的差距，对小地方的人来说可是非常看重的，他的生意也一下好转起来。 我当机立断，让同街卖钱包的李大哥和张大姐直接改广告词降价，卖17块钱！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永远只比灰猫低一块钱，多了不低，直到他扛不住为止，这虽然不是一个有长久红利的买卖，但一条街上有同样的竞争对手毕竟有点恶心人！ 何况他是先恶心的我，我不是善人，不能就这么让他好过下去。 在我认知里，他的成本比我高的多，打价格战肯定不会是我的对手！ 果然，灰猫没有了继续降价的勇气，当天晚上的销量再次惨淡收场。 虽然利润小了点，但因为销量可观，李大哥和张大姐的收入还是非常高的，等收摊的时候，我们简单算了一下帐，他们两人分别能赚个接近三百块，比他们卖一周的烤肠袜子赚得都多。 给他们结清了今天的利润后，我给他们说回去多录几套广告词，以备不时之需，因为明天灰猫还是有可能和我们打价格战。 他们现在无比信任我，说回去就准备。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骑上小电驴往家赶，路过一个拐角，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之前当大哥的时候，我曾经被人跟踪拍过一次黑砖，那次幸亏我躲得及时只是被拍成了轻微脑震荡，从此之后我走夜路就异常小心，对身后的车和人也始终保持警惕。 从我离开夜市后，一辆黑色轿车就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我，本来一开始我以为是一个过路的司机，可那辆车却始终没超过来，我意识到这辆车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是谁？秃头、灰猫，卖假古董的同伙，还有那些被我击倒的商贩，都有可能。 我假装没发现，加速把小电驴拐进一条胡同里，然后快速关闭车灯把小电驴塞进了一处犄角旮旯，而我则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一个墙头，藏在一处屋檐下面。 没过多一会，那辆黑色轿车果然出现在了胡同口。 因为胡同比较窄，车不好开进来，那人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车，虽然那人带着口罩帽子，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是谁！ 第24章 价格战 不是秃头，不是灰猫，而是之前在车站卖钱包的老陈。 自从我去了车站卖钱包之后，老陈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后面几天干脆就没出摊，所以目前车站的张八喜的生意是我几个下线中最好的，价格也依旧维持在20元。 他难道要报复我？可他赤手空拳的，我一只手都能把他干翻。 黑黢黢的胡同里一点光线都没有，老陈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着，走到我所在的墙边后，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注意到了旮旯里面的小电驴。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跑，我怎么可能让他跑掉，跳下墙，一脚从身后把他踹倒。 我之所以选择这条胡同，不止是因为这里没人，还因为没有摄像头，没摄像头的地方我也就可以放开手做事。 “兄弟，别打，别打，是我！” 他赶紧摘下口罩帽子，露出真容，果然是老陈。 “谁特么跟你是兄弟？” 管他是谁，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肯定没安啥好心，我报复性地对着他一顿踢。 “娘啊，别打了！” “大哥，我是老陈啊，之前火车站卖钱包的那个！” 感觉踢够了，我假装刚认出来：“呀，是陈哥啊，你这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仇家呢……疼不疼啊……” 几分钟后，我俩坐到了路边马路牙子上。 老陈依旧疼得龇牙咧嘴：“兄弟，你下手可真狠啊！” “嘿嘿，没办法，我仇人太多了，对了陈哥，你刚才说啥秘密？” 我之所以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和老陈聊，是因为老陈说要给我置换信息，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然后让他也能卖我的货。 “兄弟，你被人盯上了！” “被谁盯上了？”我很惊讶，我最近挺老实的啊。 “你知道为啥县城突然出现那么多同样广告词的同行吗？” “为什么？” 其实出现跟风的商贩，是我预期之内的事情，但他们出现的时间点确实比姬总还有我预料的要早得多，也导致了我不得不提前开始发展下线打价格战。 “你先说能不能同意我做你下线？” “为什么非要做我的下线，你自己也是老商贩了，进货渠道可比我广得多！” “我听张八喜说了，你给他指导了不少，他这个人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被你带了几天，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变了，你这个小伙子不简单，我不止是想做你的下线，是我想跟着你干！” 听了他的话，我开始权衡利弊。 针对我的这些同行，其实对我造不成啥威胁，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长期在这个行业混，做钱包的生意不过是为了攒个启动资金罢了。 老陈这个商贩我听张八喜介绍过，二十七八岁，一直在火车站卖各种东西，是火车站脑子最活络生意最好的一位，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对我之后要做的事确实会有一些帮助。 可我经历那么多之后，是轻易不敢相信人的，何况老陈还算是我的竞争对手，谁知道会安什么心思。 我直接站起来，果断说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不要跟我讲条件！” “别走啊！” 老陈急了，“我说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容易着急！” 接下来，老陈就从头开始给我解释。 原来几天前，老陈因为生意变差，打算去进点新玩意去卖，所以也就没开张。结果有人找到他说，可以给他提供低价的钱包货源，让他也用和我同样的广告词低价去卖同样的货。 本来老陈还是很心动的，毕竟对方提供的价格的确比他自己的进货价格要便宜一点。 可他这人异常谨慎，也觉得找他的人把他利用完了之后不一定还会那么好心，所以就一直拖着没答应。 就在昨天，那人又找上他，钱包的进货价直接给到了15元，这是在整个泉城批发市场都拿不到的价，还说如果要打价格战的话，可以接受每次比我低2块钱，亏损的钱他们会补偿。 他差一点就答应了，可他敏锐得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意了，肯定是针对我的一个计谋，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从这个生意中退出，而是让我血本无归。 他因为张八喜的事情，对我印象不差，所以想通过这个事和我卖个好，后面一起合作做点事情。 “今晚我之所以知道你在夜市这边，也是找张八喜问到的，你可以找他核实！我之所以没在夜市的时候和你聊，是担心那个找我的人也在夜市里蹲着，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能描述一下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四五十岁，胖乎乎的，带着一个眼镜，眼睛很小，说话的时候笑呵呵的，跟笑面虎一样！” 我把这人的形象在脑海里复现出来，想了半天，也没记得自己遇到过这样一号人。 是谁呢？ 除了秃头，好像也没有人会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他也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威慑力让那么多的商贩跟着他一起干。 ktv被打、被举报开除、被赵菲陷害、钱包生意被恶意竞争，接连四个大仇，这个秃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看样子是不把我赶出县城不罢休了！ 可秃头肯定想不到，针对他的复仇，我心里早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 我没给老陈明确的答复，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完全信任他。 如果想让我信任，下次那个笑面虎找他的时候，偷偷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 他欣然答应。 老陈走后，我先给张八喜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果然老陈没说谎，的确是张八喜告诉得他。 然后，我又给淳子打去电话，说了我最近被对手恶意竞争的事儿。 作为淳子的分销商，他还是很关心我们出货的情况的。 淳子让我等会，他打听一下。 几分钟后，淳子打来电话，说问到了，确实有一个奇安的进货商，绕过了泉城批发市场，联系到了他朋友这边，因为不熟，以13元的进货价拿了2w的货，电话姓名地址啥的都问不到，只告诉他是个中年男的声音。 我问淳子，如果我拿同样的货能给我什么价。 淳子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兄弟你是想把他们给洗出去，这样我给你联系一家更便宜的，质量表面差不多，5块钱的成本，我一毛不赚你的，你把他们洗出去之后都进我的货就行。 “五块钱！？” 我惊呆了。 “对，除了我，没有人能拿到这个价了！” “那行！”我估算了一下数量，给淳子报了一个数，挂完电话后把货款给淳子转了过去。 打价格战是伤人伤己的事，扰乱市场后，就算你胜出了，利润也会薄得可怜。 所以，一般情况下，姬总是不建议我在小县城这种地方打价格战的。 可现在被逼到了墙角上，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我连夜把所有的下线商贩叫到我家里，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大家听完大惊失色，一个个都搞不明白我为啥这么干，我没有过多的解释，我相信这些下线里面，肯定也有被笑面虎找过的人，以防万一，我不会透露我任何底牌。 第二天，灰猫那些商贩果然再次降价，15块钱，基本上是那个笑面虎给他的下线透露的底价了。 而我的下线这边，却依旧维持了17元的价格，卖得也依旧是之前没卖完的货。 这一晚上，我们生意惨淡，而灰猫的摊子前却被挤得密不透风。 等到晚上盘点的时候，除了火车站的张八喜，大家今天几乎都没卖出去几个。 接下来两天，我依旧没让我的下线们降价，他们开始有些抱怨，有三个下线甚至直接退出，去卖和灰猫一样的货了。 这样我的下线就只剩下了车站的陈八喜，夜市的张大哥和李大姐，还有一个县城广场的王嫂子，也是我最信任的四个下线。 这晚，我接到了淳子的电话，淳子电话里透着一股子兴奋劲：“那边又进货了，这次足足有10w个，成本价还是13，下了血本了！” 终于等到了。 我兴奋不已，当即打电话把四个最信任的下线叫到了我的出租屋。 为了方便放货，我特意重新租了一个房子，上下两层，还有一个地下室，只是这个出租房，所有人之前都不知道。 四人到了我的出租房之后，见到满屋子的货，惊得目瞪口呆。 “老板，你前两天说不是说没货了，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王嫂子率先问道。 我给几人做了解释，之所以前两天没继续激进降价，一是为了示弱以敌，让对手以为我打不起价格战了，放松警惕，二是为了把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洗出去，也就是叛逃的三个商贩，第三个，就是为了等对方上钩，大量进货。 “老板，你的意思是，继续和对方打价格战，明天咱们卖13？” “不！” 我说了一句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价格： “10块钱！” 第25章 复仇开始了 “啊！这这……这不就赔钱了吗？”大家有些担忧。 进货价是我的最核心的秘密，我没告诉大家我的进货价是多少，只是告诉他们，他们每卖出一个，依旧可以给他们2块钱的利润。 然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货，和之前的钱包不同，这钱包的质量会略差一些，但普通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而且这次的钱包款式有男有女，会吸引大量的女性客户，加上这么低的价格，估计出货速度会比之前快上不少。 “卖同样的价，他们完全有可能继续和我们耗着，这次我们要让他反应不过来，一个都卖不出去！”我狠狠地说道。 大家听完我的解释，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行，我们都听你的！” 几人连夜把货运走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清来电人之后，我赶紧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陈哥，那个人又找你了？” “对，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后天会有一万个货送上门，给我13块钱的成本！” 13块，看来笑面虎真是铁了心的和我干到底，竟然宁可一分钱不赚也得把我干倒。 “能约这个人出来吗？” “我试了，不行，这个人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很谨慎，死活不同意见面，而且联系我的电话都是虚拟号码！” “虚拟号码？” “对，一大串不规则数字，我查了一下是虚拟号！” “行，如果他约你当面见的话，记得及时联系我！” “好！” 我不知道秃头为什么会这么谨慎，但有这个财力且与我这么大仇的应该只有他了！ 如果没有淳子的货源，我还真很难和他们耗得起！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的成本价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低得离谱！ 又到了第二天，大家按照我说的，白天还是按照17元的价在车站广场等地方出原来的货，但到了晚上，四个人分到了不同的夜市，继续以清仓处理的名义出货。 只不过这次的价格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10块钱！ 10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张大哥他们的生意，一下达到了我们摆摊以来的最高峰，人流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断！ 而灰猫的生意，简直惨得可怜，我观察一晚上，都没见他卖出去一个！ 我之所以选择今天就开始大幅降价，是因为老陈那通电话给了我关键的信息，明天笑面虎才会给各个商贩送货，货到了之后，那些商贩会当面结清货款。 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差，但我算准了今晚我这个价格一出，明天笑面虎的货就没有任何一个商贩敢接了！ 明显赔钱的事，哪个商贩会干？ 除非那个笑面虎心狠，直接赔钱卖给商贩，但多少价合适？ 9块钱？明显不行，商贩要给我打价格战的话，至少也得是这个价，没钱赚肯定不可能！ 8块钱？这个价最有可能，这样他一个钱包就得亏5块钱，10w个货还没卖出去一个就得亏50w！ 而且我还通过老陈放出去一个假消息，我的价格，有可能还会降！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成本价，就是我的最大的牌！ 他们就算想亏钱和我耗着，都不知道亏到什么程度才可以把我击倒！ 果然到了第二天，之前所有卖钱包的商贩几乎都没出摊。 老陈给我打来电话，说那边的商贩已经达成了同盟，进货是不可能进货了，还打算找笑面虎把之前的货退了，因为不可能再卖出去了，尤其那三个叛逃我的商贩意见最大，说是非要找笑面虎要几万块钱赔偿不行！ 当天，还有几个商贩通过张八喜他们联系到我，想过来跟我干，我想都没想都拒绝了，这些人唯利是图，根本不值得信任，我对仇人可不会有啥恻隐之心！ 他们就算活不下去，又关我什么事？ 这一场风波过后，那些之前卖钱包的商贩全都转了行，听说还有人一直报警找笑面虎，可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丝毫没了音讯。 笑面虎的货我找淳子打听过，是不可能给他退的，卖也卖不出去，估计就只能烂在自己手里，亏了一百多万，估计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算了一下，去掉了所有的成本，通过这一次的钱包生意，我大概赚了30w之多，足够我进行报复秃头的计划了。 我把淳子的联系方式给了二狗，让他负责对接淳子和四个下级商贩，之后赚得钱全归他，每天打几个电话就让他有了比工资多得多的收入，他自是开心的不得了。 在我把钱包生意转让给二狗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筹备报复秃头的事情。 这个事情我之所以一直瞒着二狗，是因为他马上订婚，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我通过虎叔的关系网，联系到了城南一家中型的石料厂，这几年这家石料厂因为被秃头抢客源，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处于频临破产的状态。 我找到老板后，老板一口价，30w打算把整个石料厂转让给我，我给他说明了来意，并不是打算买他的厂子，而是为了报复秃头。 一听说是为了报复秃头，石料厂老板岳子平差点跪下。 他痛哭流涕道：“兄弟，如果能把秃头干倒，这个厂子白给你都行！” 原来，岳子平之前的生意本来还不错的，可秃头开起石料厂之后，找了很多恶霸堵在石料厂的必经之路上，硬生生给抢了不少客户，岳子平气不过，找了几个伙计去理论，结果被胖揍了一顿。这不算完，当天晚上，岳子平家里被扔了一袋黑狗血，正好砸在了八岁女儿的头上，把女儿吓得住院了半个多月，老婆因为这事差点和他离婚。 我把初步的打算告诉了他，他惊道：“30w都够买我的厂子，你确定只要51股份吗？” “我不懂怎么经营石料厂，也不感兴趣，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不止会让秃头倒闭，还会让你在三个月内成为城南这块最大的石料厂！” 我的话让岳子平眼中有了光。 “真的？” “真的！” “行，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接下来，我和岳子平足足密谋了五个小时，尽可能把每个细节都想得完整一些。 我给了岳子平20w，自己留了10w，接连几天，岳子平频繁出差采购，而我则在县城内跑各种关系，准备各种所需的手续。 终于，半个月后，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 接下来就是要放技能的时候了！ 我买了一台高清摄像机，驱车赶往城南的几个村子，对着恶臭的小河和漫天的粉尘一顿拍，而周边石料厂的噪音更是惹得我心烦意乱，也一并录入了视频中去。 正拍着，一个带着帽子的老大爷走了过来，问我在干啥。 我担心他是石料厂的人，没敢说实话，就说自己是旁边大学城的学生，过来取个景。 老大爷听了我的话，直接怒了。 “这狗屁玩意也值得取景？” 他指着恶臭的小河：“这条河，原来俺们能下河洗澡的，现在你看成啥样了？这些狗日的王八蛋，只顾着赚钱，把我们村子都搞坏了！”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大爷是个友军。 我把摄像头对准了老大爷，说大爷你多说点，我发到网上去反馈反馈。 “网上还管这个？”老大爷很不解。 “管的！”我给大爷解释了一下互联网，希望能给大爷一颗定心丸。 这个年代，小县城的人还对互联网和媒体的力量了解比较少，加上村里人不知道这种事该找谁好使，所以小地方污染环境的事情虽频繁发生，可爆出来的却少之又少。 大爷在我一番解释一下，也大概明白了是咋回事，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小伙子，你人不错，你一定帮大爷发上去啊！大爷不怕死，就怕村里的娃娃们身体被败坏了啊！” 大爷的话，瞬间击中了我的泪点，大爷的思维是齐鲁大地老一辈人普遍的想法，自己受再多苦难都不怕，但苦谁不能不苦孩子！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爷爷，你放心，我肯定把这事管到底了！” 老大爷激动地无以复加，又给我说了很多例子，比如村里的养殖户养得鸡鸭全都一夜之间死了，还有村里的老人得癌症的频率增加了，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鲜活的例子，比我拍得那些单纯的污染环境的画面更具有冲击力。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了上学的时候学得“以人为本发展环境”是什么意思了，环境的污染本质上是对人的生活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人没了舒适的生活环境，不生病才怪。 素材拍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老大爷非要带我去他家坐坐，被我委婉拒绝了。 临走时，老大爷依旧握着我的手，让我务必要反映出去。 回来的路上，我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我本来计划的是，把这事发到微博上，再买点热搜什么的把这事炒起来，这也是姬总教给我的办法。 可小县城的情况不比大城市，这个办法很可能效果有限，万一石沉大海，还打草惊蛇，我就白忙活了。 我必须要一击必中，不能给秃头任何准备的机会才行。 第26章 老李 正当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章子萱的姥爷打过来的。 刘桥大集那次，姥爷留了我的电话，老爷子在县城自己住一个二层小别墅，也没个保姆，闷得不行，偶尔会喊我过去小酌两杯，下下棋什么的，他还没少怂恿我去追章子萱，一来二去我和老爷子也混成了忘年交。 我把车停在路边，接通电话。 “怎么了老李？”他不让我叫他姥爷，让我跟他战友一样叫他老李，因为他看完《亮剑》后觉得这个外号很好听。 “不忙的话，过来给老子炒个菜！” 我想了下晚上没啥事，便答应下来。 到了老爷子的别墅后，我发现院里已经停了五六辆车，无一例外全是粗狂的越野车，看来是有客人，八成还是老爷子的战友。 我把我的五菱宏光停在一堆越野车中间，娴熟地推门进去，屋里几个看起来比老爷子略年轻的几个老头正围在象棋桌上大呼小叫。 “旅长……呸，老李，你特么不能耍赖啊！” “老子哪耍赖了，你是不是输不起！” 听到这我一阵苦笑，老爷子棋艺超差，还老爱反悔，我也没少被他气到。 几个人见我进来了，全都看了过来，其中一个老头问道：“这就是你那个外甥女女婿？” “恩？？？” 老爷子竟然这么介绍我的。 老爷子被拆穿，老脸一红：“现在还不是，以后肯定是！” “哈哈，你这个老狗！不过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真阳刚啊，要是当兵的话绝对是个好兵油子！” “叔叔们好！” 我冲着他们点头问好，提起手中的东西放在了象棋桌上。 “刘桥牛肉包，可是我们这一绝，我特意买了一些，叔叔们先垫一下，我去炒菜，很快就好！” “艹，叫谁叔叔呢！” 突然，刚才说话那老头怒拍桌子：“你叫老李姥爷，叫我们叔叔，那我们岂不是比这老狗低了一个辈分，你得叫我们爷爷知道不啊！” “哈哈……” 老李笑得合不拢嘴。 我赶紧改口喊了几声“爷爷”才作罢，反正叫一群老兵“爷爷”一点不丢人。 “行了，去做菜，重盐重油重辣知道不！” “知道，放心爷爷们！” 接下来，为了让这几个老头满意，我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了足足两个小时弄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好在，几个老头吃得赞不绝口，对我的厨艺表示了满意。 酒足饭饱，老李问我今天为啥去刘桥了。 刘桥是城南的大镇，也是受石料厂污染比较严重的乡镇之一。 当着几个老爷子的面，我没说话，而是掏出了摄像机，给他们几人看了看今天拍的视频。 一开始还没啥，可等那个老大爷出来后，几个老爷子脸色全变了。 “我咋看着这人像老苏啊？”一人问。 “哪里是像，就他妈是他！这孙子当年一个好好的团长不当，回去当那个狗屁村长了！”老李愤愤不平的说道。 从老爷子们的三言两语中，我才知道今天无意间采访的这个老大爷姓苏，与老李他们还是战友关系。这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等几个老头把视频看完后，脸色变得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艹他大爷的！” 老李怒拍桌子，少见的爆了粗口。 其他几个老头见老李发火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一点都不似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 老李问我，几个老头也郑重地看向我。 我顿感压力山大。理了理思绪，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放到微博上，然后花钱找水军炒作，把这个事的热度炒上来，倒逼政府部门关注，然后迫使政府部门管控这些非法的厂子。 “这特么管个吊用啊！” 老李继续爆粗口。 “这事你别他妈管了！” 他一下恢复了上位者的气势，身板变得笔直。 “铁牛旅全体队友！” “到！” 其他五个老头瞬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成军姿样立着。 “这事，老子管了！你们几个王八蛋，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这事给老子解决了！这不仅是老苏的事，也是老百姓的事，老苏和老百姓的事就是我们军人的事！我们铁牛旅这场仗必须得赢，听到没有！” “听到了！” “有没有信心！” “有！！！！！” 我愣住了神，五个加起来三百多岁的老头，声音竟然如此大，震得我耳膜都疼！ “今晚别住这了，都给老子滚，找到解决办法了打电话告诉我，我这边也开始行动！” 然后转向我：“他们几个都喝酒了，你开车送一下！” “这点酒……没事……” “去你妈的，你忘了孙庆怎么死的了？” 几个老头顿时噤声。 我开着自己的破五菱把几个老头都送到了地方，好在县城不大，半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回到老爷子住处后，老爷子正在言辞激烈地给人打电话。 “什么……不归你管，老子不管这些，反正你帮老子想办法！” 然后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见我回来了，老爷子说：“把摄像机留下，这事你别瞎搞让那些人查到了找你麻烦，交给我了，这个县城，没人敢动老子一根毛！” 我心里顿时感觉一阵暖流划过，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姥爷，谢谢！” “一个老爷们，煽尼玛什么情！还有，叫老子老李！” “老李，谢谢！” 我想到这件事的初衷其实是为了报仇，犹豫再三，决定还是给老爷子坦白。 我不能利用一个老兵的正义谋取私利，否则我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老爷子听完，掐灭了手里的烟。 “孩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会做伤害老百姓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我直起身，正色说：“老李，我以前虽然坐过牢，但我可以保证我的心绝对干净！” “那就好！这件事，你给我一周时间，我会处理好的！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老苏，为了奇安县的所有老百姓！” 我站直了军姿，满怀敬意朝着老爷子敬了一礼。 这个社会能发展成这样，正是因为有这些为国家为人民考虑的人一直在，是他们的无私才铸就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幸福！可恨的是，我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新闻，一些王八蛋痛打老兵，我时至今日，看到后都气得牙痒痒，如果让我遇到这种王八蛋，看我不把他们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离开老爷子家后，我开始琢磨后续的事情。 我相信老爷子的办法肯定会比我更有效，我需要对这件事做好承接，保证后续的收益最大化。 我连夜找到了岳子平，和他说了我接下来的计划。 “什么，涨价20？” 岳子平被我的话惊住了，“这样，小县城没啥秘密，20的价格差异是非常大的，这样我们仅剩的客户不都跑到秃头他们那边去了吗？” “对，就是让他们去秃头那边！” 我不能给岳子平解释太多，老爷子要保护我，我也要尽可能把老爷子的事情隐瞒所有人。 好在，虽然岳子平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还是答应下来。 第二天，除了已经签合同的几家客户，其他客户我们挨个进行了通知涨价的事。 几个客户一开始还以为是市场行为，可问清楚是我们厂自己要涨价之后，一个个都气得不轻，把我们大骂一顿后转头去了其他厂，其中多数都选择的秃头的石料厂，毕竟秃头的石料厂是最大的，基本上不可能出现断货或者随便涨价的情况。 与此同时，我又从人力市场招了两倍的工人，加班加点的投入了石料的生产中，但岳子平的石料厂毕竟设备产量有限，石料的产量很难达到我的心理预期。 于是，我又硬着头皮借了陈可可一笔高息巨款，从几家价格略低的石料厂里面收了几万吨的石料，雇车拉到了岳子平租赁的一处场地。 接下来几天，我和岳子平的石料厂生意逐渐降到了冰点，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甚至一辆拉货的卡车都没开进我们厂子。 工人师傅们也开始抱怨，因为他们的工资是与厂子的生意直接挂钩的。 直到第六天的时候，就连岳子平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找到了我，说如果这样下去，花出去的钱不光是打了水漂，后面整个县城的开发商都不会和我们合作了。 我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慌，但出于对老爷子的信任，还是打断他的抱怨说： “再给我两天时间！” 他咬了咬牙：“行！一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我这把年纪了，如果翻不过身，基本后面也没啥机会了！” “如果最后没成，我再给你一笔钱把这个厂子买下来，你放心，不会让你赔的！” 听了我的话，岳子平直接急了：“一哥，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岳子平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如果这事最后真没做起来，厂子卖了，你拿大头，不，全都给你，我一毛不要……” 听了岳子平的话，我心里有了一些安慰，我眼光还不算太差，岳子平这个人还是值得处的。 我又安抚了他一番，让他再等我几天。因为我相信老爷子这种人，答应过我的事肯定不会食言的。 结果，刚和岳子平聊完，我就被电视上的画面惊呆了。 此时，省卫视的“么哥说事”正在播放一个重要的采访。 一个身着军装的老兵，坐在了一个村口的桥上诉说自己的往昔岁月，最后记者问老兵有啥愿望的时候，老兵让记者的镜头对准了桥下污染严重的河流，还有远处的灰蒙蒙的天空。 老兵郑重说道：“我的家乡之前是绿水蓝天，现在却是这幅样子，同村的老年人去世的年龄也越来越早了，我希望有关的部门能注意一下这个事情，还我们的绿水青山啊！” 记者被老兵的一身正气感染，说道：“老爷子，您放心，这个事我们肯定管！” 接受采访的老爷子不是别人，正是老李。 我心里砰砰直跳，因为我意识到这事要比我想象中搞得更大！ 这可是省卫视，收视率省内第一的频道，代表了齐鲁脸面的官方电台！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采访引起的重视程度也远超我的想象！ 第27章 资质 仅仅第二天，奇安县多家石料厂涉嫌非法生产污染环境的新闻被省卫视爆出！ 被省卫视收视率第一的节目点名，奇安县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于是，县里连夜成立了专项执法大队，开始雷厉风行的查处县城各种违法生产的厂子。 天还没亮，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的时候，县城十几家非法生产的石料厂已经被查封，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日出2w吨石料的城南的一家石料厂，也正是秃头的石料厂。 执法大队到了我们石料厂之后，我特意伪装成工人模样，跟在了岳子平身后。 在大家眼里，我们这样一个规模有限的小破厂子，资质都够呛整全，都不用查可能都有一堆的问题。 其中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封条都提前掏出来了。 正在他们打算走个过场，就给我们贴封条的时候，我率先递上了手里的各种材料。 “什么玩意，告诉你们，别搞行贿那一套！这事，上面都盯着呢，谁都过不去！” 领头的工作人员无精打采地翻开着我递上去的材料，可翻着翻着表情就变了。 “这……你们啥资质都有？” 岳子平笑呵呵地上前解释道：“对的领导，我们深知这种厂子对环境的污染很严重，所以耗重金把各种环保设备都弄全了，资质也一样不差的办齐了。可这样导致了我们的生产成本很高，所以我们的定价是高于其他厂子的，讲句实话，因为价格偏高，我们厂子的生意不咋好，都要倒闭了！” 旁边的工人开始应和道：“好几天没人来拉货了……可不要倒闭了咋滴……” 那工人本是诚心的抱怨，可无意间却帮到了忙。 领导人员看了那个工人一眼，说了一句： “放心，不会让你们倒闭的！”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让随行的人拍下了我们递上的各种材料，还在我们厂子里逛了好几圈。 这期间，岳子平一直耐心的给他们讲解我们的环保设施原理。 执法大队有懂行的，指着我们的环保设施说道：“这个玩意可不便宜，我们县城应该没厂子舍得用，你这个子平建材还真是不错！” 子平建材是我特意为这家石料厂注册的公司名。 执法人员检查了几圈，确认了子平建材的所有环保设备确实是满足标准的之后，执法大队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这么小的厂子，竟然会有这么高的环保意识。 领头的人转头对随行人员说：“污染的厂子要处理，办得好的要宣传，赶紧联系一下县电视台的人，让他们尽快来一趟，采访一下这个厂子的负责人！” “哎呀，那可太感谢了啊领导！” 岳子平瞬间激动，握住了领头人的手表示感谢。 “都是我们应该的，你们也准备一下，把卫生搞一搞，别显得太脏了！” “行行，肯定没问题，我们这就开始打扫！” 可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扫完，县电视台的人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几个记者带着摄影师对着子平建材的里里外外一顿拍，那套花了我们足足二十万大洋的环保设备更是给了全镜头。电视台拍完了设备又拍人，岳子平和几个老员工一个个喜气洋洋地接受了采访。 …… 当天晚上八点黄金档，县电视台播出了县城很多石料厂被查处的新闻，浓墨重彩地讲了各种社会主义价值观，然后镜头换成了子平建材内的镜头，大概意思是告诉民众，县城除了有违法的石料厂，还有一些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正规企业，各项排污标准甚至达到了全市最高水准，最后，记者还对有责任心的企业家岳某某进行了一个短暂的采访，岳某某义正言辞地说道“要以人为本的发展企业”云云。 岳老板本就一身正气，说起官话来简直无懈可击。 这个新闻，虽然刻意引去了子平建材的名字，但小县城就这么大，认识岳子平的人不在少数，等于变相给我们做了一期超级硬核广告。 节目播出没一分钟，岳子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岳子平轻声告诉我说是之前嫌弃价格高去秃头那边的一个姓宋的大客户。 我让他接通，直接开免提。 通过这两天的事情，岳子平已经对我心服口服，现在我说啥他就干啥，直接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我俩面前的桌子上。 “哎呀，岳老板晚上有没有空约个宵夜啊？” “约个屁，老子马上就倒闭了，没钱请宋老板吃宵夜了！” “岳老板这说得哪里话，当然是我请你了，吃完宵夜再去一趟ktv，给你找两个正点的妹子，嘿嘿！” 我冲着岳子平摆手示意，让对面有事直接说。 岳子平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说道：“老宋，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不知道你？” “哎呀……我这个……应该当面给岳老板道个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图那点便宜去秃头的厂子买货……秃头现在厂子查封了，导致说好的货没法供给上了，可这石料我明天就得用，岳老板看能不能帮衬一下老弟，给老弟匀个几万吨，价格就按照你上次说得来！” 我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货有限。 岳子平秒懂，叹了口气说道：“宋老板，不是兄弟不帮忙啊，我手里的货也不多，也有其他客户等着呢，咋给你匀啊？” “岳老板啊……我都找电视台的人打听了，你们厂都好久没生意了，应该囤了不少货……” 子平建材压了很多石料的事，是我特意告诉的电视台的人，如果我们自己出去说手里的货很多可能很多人还不相信，甚至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可通过电视台的人通过小道消息传出去就不一样了，不只是更有说服力，还会将我们厂子与这次的查封事件完全剥离开。 我让岳子平先找了借口挂掉电话，然后给他说了一下我接下来的计划，现在已经是明牌的状态，除了老爷子那边的事，其他的计划都到了可以告诉他的时候。 岳子平听完我的计划，大吃一惊，心悦诚服地说道：“一哥，我是真服了你！你明明才二十六岁，是咋能想到这么多花样的？我现在想到前几天还质疑你，就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锤了他一拳。 “行了，咱们之间不说那么多见外的话，你现在就给老宋回电话，就按照刚才咱们说得去谈，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这货无论如何不能给他！” “好，我明白！” 岳子平回拨了老宋的电话，那边秒接通，看来是一直守在电话前。 “怎么样岳老板，你协调好了吗？”老宋的语气很急切。 “唉！”岳子平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老宋，我刚才和我的客户聊了一下，货倒是可以给你匀，不过就是这价格……” “哎呀，谢谢岳老板啊，价格我都说过了，就按照你们的定价来，怎么样？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把钱先打给你！” “不是老宋，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价格我可以给你原价，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听到可以按照原价，老宋的语气里透漏着一股子惊喜。 “你知道我和秃头之间的恩怨？” 秃头和岳子平之间的恩怨是这个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秃头不止是和岳子平结下了仇，和城南的一众石料厂基本都有一些过节。 “这个……我是听人说起过你俩的事……岳老板，你是啥意思？” “我要你告他！往死里告，不接受私了撤诉的那种！” “什么！” 老宋沉默了，对他这种圆滑的人来说，是肯定不愿意与秃头这种江湖大哥结梁子的。 见老宋没说话，岳子平也没有催促，条件已经讲明了，老宋同不同意是他的事。 之所以要让老宋告秃头，不只是为了恶心他那么简单，秃头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肯定有他自己的背景，单纯靠这点官司是很难把他击垮的，我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房地产商和秃头的关系搞僵，即使之后秃头真的东山再起，房地产商和秃头的关系也已经破裂了，没了基本的信任基础，双方再次合作的可能极小，这样老宋这样的房地产商就会被迫和子平建材绑定在同一艘船上，基本保障了子平建材在未来几年的出货渠道。 等了足足四五分钟，老宋终于发话了。 “岳老板，讲实话，我是外地人，是真不愿与秃头这样的地头蛇发生冲突，不过考虑到咱俩之间的关系，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价格你得说话算话啊！” 这个老狐狸，明明是为了图便宜，偏偏说得和岳子平的关系多好一样。 岳子平自然是点头答应。 处理完老宋的事，其他的房地产商也闻讯而来，只要是秃头那边过来的客户，岳子平都是一套说辞：要货可以，必须得告秃头。 现在整个县城能供上货的，只有子平建材一家石料厂，除了两个和秃头合作时间比较久的没同意，其他的下游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至于其他厂子过来的客户，岳子平在我的指示下，也不是什么订单都接，只接了几家比较大的，剩下的比较小的介绍给了其他几家幸存的石料厂，这一举让其他几家石料厂感恩戴德。 之所以这么干，不止是因为我们吃不下，还因为我想趁机规范一下市场。 之前奇安县的石料厂几乎没啥正规的，所以石料的价格也五花八门，但整体来说价格还是偏低的。 我趁着这次的机会，让岳子平联合县城所有的石料厂，统一定价，比之前的市场均价高出了20，这样大家的利润就比较有了保障，防止今后的恶意竞争。 能活下来的石料厂自然都很乐意，之前被秃头那些非法石料厂挤压生意不说，还刻意压价，导致利润很薄，统一定价后，大家分摊一下区域，都能活得挺滋润。 其中最滋润的，肯定是子平建材，因为最大的几家房地产公司，几乎都成了我们的下游！ 良好的资质，媒体背书，加上充足的现金流，让我们在银行贷到了几百万的巨款，有了钱之后，我让岳子平趁机把城南倒闭的几家石料厂的设备全部低价收购。 这连番的操作下来，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仅仅用了半个月便成了全县城规模最大的石料厂。 而秃头，这段时间，整天焦头烂额地和各大房地产公司打官司，完全没顾得上我们的发展。 可他肯定也想不到，这不过是复仇的刚开始罢了。 第28章 官司 秃头的石料厂，虽然在这一次严查中关了门，但因为合同不正规，与房地产公司的官司就算打到最后也赔不了几个钱。 环保设备对他来说并不贵，等他避过这段风头，重新注册公司，把所有的资质和环保设备补全，完全可以重头再来，故技重施地来抢我们的客户。 秃头经营多年，有他自己的关系网。 现在风口浪尖上，他不敢作恶，可等他准备妥当，肯定会疯狂报复，我做得规范市场这些事反而会便宜了他。 我和岳子平商议后，决定开始第二步。 趁他病，要他命！ 现在是打死秃头最好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我把电话打给了章子萱，约她在县城的一个咖啡厅见面。 在让老爷子接受采访之前，我给章子萱通过气，那次没给她说得特别详细，今天约她过来就是想给她详细解释一下，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的第二步计划没她不行。 几日不见，章子萱看起来更养眼了一些，我坐下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见我看得出神，笑道：“怎么样，今天的妆好看！” “好看！” 她本就天生丽质，今天刻意打扮后，简直光彩夺目。 “嘻嘻，画了两个小时呢！” 虽然不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要画那么久的妆，但我知道夸好看准没错。 夸得章子萱心花怒放后，我给章子萱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 她听到县城石料厂这么大的动荡，竟然是由我推动的后，惊得合不拢嘴。 “许一，你也太厉害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嘘！”我假装看了看四周，“要保密，我可只告诉了你，千万不要给郭强说！” 我对郭强可一点好感都没有。 “放心，我才不会告诉他呢！” “不过，你利用我姥爷，我回头让他打你一顿！” 我正色道：“这怎么能叫利用呢，老爷子为民除害，开心着呢！” “这倒是，老头现在走路都飘了，神气十足！” 聊了会天，我开始给她说正事。 “你记得半个月前，我麻烦你的事情么？” “记得，你让我介绍泉城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朋友，让他们联系一家石料厂签了一个大单子，说是半个月后供货……” 她说着说着，突然捂住嘴巴：“那个石料厂，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子平建材！？” “不是！” “那是哪家？” 我坏笑道：“你肯定没想到，那家石料厂就是秃头的厂子！” “啊，为什么啊？ 我没有卖关子，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章子萱的那个朋友叫王鹏，是泉城一家极其正规的房地产公司的采购部经理，是个谨慎的男生，当初章子萱给他介绍秃头的石料厂的时候，他一开始是不乐意的，毕竟他们有很多正规的供应商，没必要冒险。 可当章子萱告诉他价格后，王鹏心动了，这个进货价除了让他好好赚上一笔外，还能让他在大领导那边获得非常好的印象分，升职加薪不敢说，年终奖多拿点肯定是没问题的。 王鹏同意之后，我便让章子萱把联系方式给了我，我让老陈和王鹏对接上了。 上次钱包的事之后，老陈取得了我的信任，开始跟着我做事，但一直属于暗线，就连岳子平到现在都不知道老陈这个人的存在。 老陈做为中间人，帮着王鹏和秃头的石料厂签了一份极大的合同，如果最终都实现了，秃头靠这一单赚个三四百万都不成问题，够他正常干两三年的收入。利益的驱使让秃头忽略了合同的问题，毕竟他之前和县城的房地产公司签的合同都是个形式，就算赔也赔不了多少钱。 可王鹏这家房地产公司不一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企背景，合同都是按照最严苛的来的，老陈偷偷给过我一份复印件，按照合同上的约定，秃头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供不上一定数量的石料的话，赔偿的金额将是天文数字。 章子萱捂住小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漏出的全是惊讶。 “许一，我才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聪明的多，可高中的时候，你为啥每次都低我几分呢？” 听她这么说，我也想起高中因为喜欢她每次少做一套数学大题的事情，想到这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告诉她也无妨，便笑着把这事解释了一下。不过没说是因为喜欢她，只说是为了让着她。 “让着我？”章子萱先是惊讶，后是平静，最后露出一脸坏笑，死死盯着我说：“说实话，你那时候是不是暗恋我？” 我一脸大囧，说：“哪有的事儿！” “哼，你脸红了，你肯定心里有鬼！”章子萱指着我，不依不饶。 “真没有，真没有……” 我越说越没底气，心里也有点躁动。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刻意绕过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说正事。 王鹏的公司给秃头的石料厂交了十几万的定金，本来约定的是周一就开始供货，可因为秃头的石料厂出事，双方协商又改成了这周末。虽然供货时间延后几天，我相信凭着秃头的关系网，肯定能找到其他的石料厂帮忙把货足量的供上，哪怕让出一部分利润，也比赔钱强。 今天，我特意让老陈给秃头打电话试探过问他周末行不行，秃头拍着胸脯说保证没问题，八成是已经找到了其他的石料供应方式。 如果这样的话，和王鹏的这次合作就完全没了意义。 但我知道的是，这次的官司，不止秃头不想打，王鹏肯定也不想打！因为他在这里面是有猫腻的，一旦打官司被发现，他也很难全身而退，这也是王鹏能答应延后几天的原因。 我找章子萱来，就是希望通过章子萱把秃头出事的消息传给王鹏，并让章子萱劝王鹏，立马开始立案打官司，他们公司所需要的石料，我这边都可以用同样的价格供应上。 如果王鹏担心打官司出事的话，也可以告诉他，老陈不是秃头的人，而是我的人，肯定不会在关键时候倒戈！ 章子萱听完我的话，也理顺了一切。 老陈或者是我去劝王鹏肯定是没用的，只有她这个老同学去说，王鹏才能放下戒备站到我们这边来。 “你等我一会！” 章子萱说完，拿着电话去了咖啡厅外面。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章子萱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他答应了，今天就开始找法务部起诉，但他说了务必不能把他的事说出来！” 我攥紧拳头，兴奋不已。 “子萱，谢谢你！” “哼，你打算怎么谢？” “要不，请你吃个饭？” 自从上次刘桥大集之后，我和章子萱虽然见了几次，却一直没机会在一起吃饭了。 “恩……那行……不过……外面吃的没意思，你上次说你厨艺还不错……”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听了后，本就躁动的心又变得有些不安定，试探性的问道： “是还行，那就去我家，我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恩！” 她低下头，声音弱不可闻，娇羞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有些爱惜。 听她同意，我差点兴奋地叫出声。 我按住内心的激动，开上我的五菱宏光带她买了几样她想吃的菜。 到了我的出租屋之后，我囧得不行，单身男人的房间简直没法看，乱糟糟跟猪窝也差不多。 我连忙把床上的内裤袜子脏衣服啥的塞到被子底下，把床头的卫生纸假装不经意的挪到了床头柜里。 简单收拾一番，总算能看了，我让她坐着等会，我先去做饭。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 西红柿炒鸡蛋！ 西芹炒肉！ 蒜末茄子！ 鲫鱼汤！ 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我比较拿手的家常菜。 原来给灵姐做司机，经常会给她做饭，虽然比不上大厨，但对付家庭聚餐是绝对够用的。 当我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我客卧一体的房间后惊呆了。 这，还是我的房间吗？！！！！！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还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柜子和桌子上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物品都摆放有序！ 地上纤尘不染，好像一点灰尘都没有！ 窗户竟然也擦了，亮得跟镜子一般！ 阳台上还晾着洗过的衣服，主要还有我的内裤都洗干净了！ 这，都是章子萱干的？ 一个养尊处优、身居高位的大小姐，竟然会帮我整理房间？ 看到这一幕，我不知道其他的单身兄弟是什么感受，我反正是真的感动坏了，这辈子，就没有哪个女人帮我整理过房间，我亲妈和灵姐当年都没给我干过这事儿，当然我亲妈也是离开太早了。 “子萱！” 我自己都感到叫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章子萱从卫生间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洗完澡的样子，身上穿着我的白衬衫，露着白花花的大腿，看上去浑身宛如只穿了一件衬衫，无比的诱惑。 我：“……” “哎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章子萱拿着毛巾过来给我擦鼻血，“你先把盘子放下！” 我依言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呆呆地接受着章子萱的擦拭。 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几厘米。 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看着她精美的面容和雪白的脖颈，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衬衫的扣子不小心崩开了…… 这衬衫质量，怎么搞的！ 我的眼睛瞬间下移。 “噗！” “哎哎，别乱看！” 章子萱注意到了我眼神的动作，赶紧后退一步把衬衫捂住。 “臭流氓，你看什么呢！” 她仰头嗔怒道。 第29章 情诗 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暧昧的气息不知不觉地在我的小屋内蔓延开来。 按照电视剧里面的剧情，我是不是应该说点煽情的话，然后抱住她来个深吻？ 我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可能，可终究没敢去做。 最终，还是她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说了一声我去吹头发，便赶忙跑到了卫生间去。 我心里一阵失落，一边埋怨自己不该看，一边又埋怨自己太怂了。 过了一会，她走出了卫生间，身上依旧穿着我那件白衬衫，不过腿上却穿上了她的长裤。 她囧道：“刚才擦玻璃把上衣弄脏了，我今天就穿你的衬衫回去喽？” “没事没事，你随便穿！” “嘻嘻！吃饭吃饭！” 我和她认识了七年多，还是第一次与她单独吃饭，心里开始有些紧张。 不过幸好，她不断夸赞着我的厨艺，我听了心里比抹了蜜还要甜，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吃了半截，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电话是郭强打来了。 狭小的屋子里，话筒里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子萱，你在哪呢？” “外面呢，怎么了？” 她心虚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一会一起吃晚饭，我过去接你！” “不用！” “为啥，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今晚有点不太舒服，我一会早点回家休息了，回去给你说……” 她大概是很少撒谎，说话结结巴巴的，脸变得通红。 “啊，你怎么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哎呀，不用了……” “行，订婚的事你回去再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哈，看是选元旦还是春节，我妈算过了，两个日子都不错！” 听到“订婚”两个字，我心里瞬间有些发酸。 对啊！ 她不像我这样是个单身，而是别人的未婚妻啊！我这么做，跟破坏别人感情有什么区别？ “行了，这事回头再说，挂了！” 章子萱急忙挂了电话，可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变了。 本来挺融洽的气氛，被郭强这一通电话搅得瞬间变了样。 这个王八蛋！我心里把郭强骂了一百遍。 “吃菜吃菜！” 虽然心里难受，我还是强装欢笑地给章子萱夹她爱吃的菜。 可她却放下筷子，心事重重地说道：“距离元旦，也就只有一个月了！” 虽然法律上订婚并不等于结婚，但在我们这种小县城，订婚后，女方就被双方默认成了男方的媳妇了，即使最终没结成，在大家印象中也和二婚差不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祝福肯定是违心的，但让我去追求她，我又没有勇气，我虽然有了点小钱，可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宛若鸿沟。 假如年少有为不自卑！ 可又有几个人能年少有为？ “有酒吗？” 她问道。 “有！” 我喜欢小酌，冰箱里全是各种酒。 我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红酒，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 她拿起来，竟然一口给喝光了。 “别喝这么快！” 可没等我说完， 她又拿过了我那杯，又是一口给喝光了。 “真他妈痛快！！！” 喝完两杯酒，她的脸变得有些潮红。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章子萱说脏话。 我夺过酒杯，不敢再给她倒了。 她没在意，而是问了我一句：“许一，你当年给我写得三封信，你还记得内容吗？” 那三封信，每一封我都花了很大的心血，反复誊抄了好几遍，所以虽然过了很多年，信里的内容还是记得一些。 主要是当年的第三封信中，我写了一首中二无比的情诗，记忆犹新。 见我点头，她迷离的眼中散发出了一丝明亮的光。 “我没看过，能不能，再给我写一遍？” “我……” 未婚妻，元旦，一个月！ 我脑海里闪过这三个词，心乱如麻，本想拒绝她，可看到她酒精刺激下渴求的眼神，最后还是心软下来。 “我只记得第三封的一部分，写给你看看！” 我找出纸笔，那首中二的情诗就和印在我脑子一般，很快就写完了。 我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她连忙把我写字的纸拿了起来。 她念道： “少年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确实是我20岁时候写的情诗，略过中间） …… 韶华既逝，又何必多念 半生都挣扎的不知所措 万幸觉悟在青春的尾巴 既然规矩的半生让你痛苦 那便放荡在今后的余生 像云一样的生活 像风一样的生活 坐在破旧的墙头安静眺望 才看得到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 我已厌倦说‘再见’的生活 若有不一样的生活 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来过？” “若有不一样的生活，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来过？” 她反复念着这几句话，不知念了多少遍，眼眶逐渐湿润。 “原来……你当年是这么想的！” “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从小就被规划好了人生，考试考多少分，周末学各种才艺，去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喜欢什么样的人，嫁给什么样的人，在哪里买房定居，什么时候生孩子……” 她说着说着，不顾形象地开始嚎啕大哭。 “我所有的人生都是被规划好的，就连想喝个可乐都有人管，我不想做淑女，不想做女学霸，不想做女强人，我想自由自在的活着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我都实现不了……” 她边哭边开始用手拍我的胸膛。 “你个王八蛋，当年为什么要被开除啊，为什么后来不联系我了啊？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哭了一晚上？ 你知不知道，我天天都在盼着你的信，可一直到毕业都没有盼到……” 听了她的话，我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为我哭，这怎么可能？ 我一个穷书生，除了学习啥也不是，她怎么会为了我哭？ 没等我问，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头枕着右胳膊，左手还保留着拍我的姿势，侧着脸，露出她那绝美的脸蛋，脸上全是眼泪，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唉！” 我把她的手轻轻放下，起身把她抱到了我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她，四仰八叉，姿势很是不雅，衬衫也再一次开了，隐约地露出里面的雪白。 我使劲拧了一下自己大腿根，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喝多了，但我没喝多！ 她说酒话可以，但我不能不做人事！ 趁人之危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何况，她在我心目中永远是那个不可亵渎的女孩。 我只是摸了摸她的脸颊，把她的眼泪拭去，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些，我逃也似的下了楼！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点了一根烟，仔细回想着我和章子萱的过往点滴。 这才意识到，我真是迟钝的要命。 章子萱肯定是很在乎我的，要不然，她那样的女人又何必和我继续有那么多交集，她有一百个理由不联系我，却一直找理由和我见面，还在秃头的事情上帮我那么多。 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明说，但一个女人这么想见一个男人，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真是个呆子！ 我恼怒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难道真的要去追她吗？我又陷入纠结。 听说她家里背景很深，她父母那关肯定过不了？男朋友是个劳改犯，她的亲戚朋友会怎么看她？后面我又能真的东山再起，给她想要的幸福吗？ 最关键的是！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如果灵姐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灵姐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她的帮忙，我至死可能都只是个小混混，根本成不了什么五小龙，没有她的斡旋，我会被判很多年，到现在都还在里面吃牢饭，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付出的绝对是真感情，我又怎能辜负她？ 我出来四个多月了，却一直没打听到她的消息，最近更是因为忙着复仇的事，把灵姐的事放在了脑后，想到这些，我心里万分的愧疚。 那个水果商，我是不是应该去想一些别的办法去联系他了。 毕竟，就干等他回消息，谁知道会等到何年何月去。 夜凉如水！ 我骚动的心也在深思熟虑下冷静下来。 章子萱说得是酒后之言，酒醒之后可能就忘了，她依旧有她完美的人生。 我不该给她增加更多的烦恼。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就这么放下灵姐。 不管她现在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离开，如果过得不好，我拼上这条命也得救她回来。 …… 第二天，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我在沙发上悠悠醒来，身上还披着一个毯子，应该是章子萱给我盖的。 我赶紧上楼，楼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章子萱已经走了。 正在我怅然若失的时候，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纸条，我拿起来。 上面写着：我走了，锅里有粥，记得喝一点。还有，你的情书我带走了，字可真丑！ 最后，画了一个鬼脸。 又一个说我字丑的！ 我笑了笑，把这张纸条放进了钱包，打算当做珍藏。 …… 秃头那边，估计被王鹏公司起诉之后，就会陷入绝境，虽然不知道最后会赔多少钱，可绝对也够他吃一壶的。 我给岳子平和老陈分别打去电话，说了王鹏公司订单的事，这个单子虽然有一些波折，但利润是非常高的，子平建材在扩张之后，也有了供货的能力。 岳子平欣喜若狂，毕竟能搭上国企的线，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订单，后面在齐安县城，短期不太可能出现其他的竞争对手。 “我的那些人，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不要给我面子！犯错的该开除就开除！” “放心一哥，这些我都懂！” 前几天，我联系了金碧辉煌的一帮老兄弟们，把混得不咋好的介绍到了子平建材做正式工人，五险一金交着，工资虽然不算高，但好处是非常稳定，总比他们天天瞎混要强。 这些人算是子平建材的安全屏障，秃头如果再想靠武力抢生意，几乎不太可能。 交代完这些事之后，我挂了电话，开始计划灵姐的事情。 我盘算着手里可用的资源，想起章子萱的生日会上，那个叫黄珊的大胸无脑女就是在移动公司上班的，还是正式工。 找她是不是可以？ 第30章 买手机 黄珊这人，我上学的时候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很爱慕虚荣，高中买了双耐克鞋炫耀了足足半学期。 不过，从她那天晚上的表现看，黄珊的情商不咋高，除了胸大点，我在她身上看不到别的闪光点。 她对我印象貌似也不咋滴，毕竟一个被开除坐过牢的穷逼同学没啥值得她高看一眼的。 依着我以前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灵姐的事，估计一辈子不会主动找她求助。 可我想了半天，身边有可能帮上这个忙的，也只有她了。 上次章子萱的生日会，大家象征性的加过微信，但我一直没有和他们聊过天。 我硬着头皮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请她吃个饭。 过了半天，她回了一连串的“？？？？” 我耐着性子回道：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 她还是一连串的“？？？？？？”。 我直接坦白道：我想通过电话号查一下一个人的姓名和住址。 她依旧回的一串“？？？？？？”。 “我特么的！” 看到这串问号，气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我真的想问一下，这个女人手机上是只有问号键吗？ 不过此时有求于人，装孙子没啥丢脸的，事办成要紧。 我回道：“不是为了做犯法的事，就以前的一个老朋友联系不到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听一下他地址。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事成之后，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送你一个，怎么样？” 之所以提苹果手机的事，是因为上次聚会她提过一嘴，想攒钱换个好手机。 这次她终于没回问号了，而是回了一句让我骂娘的话：“你就一送外卖的，能买得起最新款苹果手机？” 啊啊啊啊啊啊！我气得直骂娘！ 来个神仙，收了这个祖宗！ 和她聊个天可真特么费劲啊。 我直接掏出钱包，掏出里面厚厚的一沓人民币，足足有两万块，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为了担心这女的继续追问，我刻意补了一句话：最近做生意赚到一点钱，买个苹果手机的钱还是有的。 这次她态度终于有所缓和，回道：“行，中午十二点，德百广场四楼日料店见！” 然后又补了一句；“你朋友手机号发我，别忘了提前准备好手机。” “没问题！” 可我突然想起来，奇安县并没有卖最新款苹果手机的，想买最新款还得去泉城的苹果专卖店去买。 去泉城的话，一来一回大概三个小时，现在八点多，我开快点，肯定来得及。 为节省时间，我挂了电话赶紧上车，马不停蹄地往泉城赶。 一个小时后，终于赶到了最近的经十路专卖店，一问，最新款的卖光了。 妈的，真背！ 我又上车赶往市中区的和谐广场，可得到的反馈是一样的，没货了。 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找店员问了其他几家专卖店的电话，提前打电话问了一下，结果只有天桥区的那家店还剩下两台，因为最新款出货很快，所以不接受电话预定。 我赶紧上车，20分钟的路，因为堵车，我半个小时才到。 妈的，搞不懂泉城为什么会这么堵！ 次次来，次次堵！ 堵得我毫无脾气。 赶到店里以后，我顾不上车停得位置是否妥当，一路狂奔跑进店里。 女店员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刚才打电话那位了，一脸惋惜地说：“晚了五分钟，那个女生刚买下来！” 我顺着女店员指得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身着白t牛仔裤，身材娇小的女生，正满脸的开心地往她的粉色书包里塞着两个手机盒子。 “等等！” 我赶紧跑过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加点钱买下来，省得再折腾了。 那个女生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下，抬头一脸迷茫地看向我。 “咋了，大叔？” 大叔？？？？ 我脑子里全是黄珊发的那些问号。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走到她面前，终于看清了女孩的长相。 可爱的娃娃脸，长得很标致，不过站直了也就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这幅长相配上这个身高，让人有点猜不透她的年龄。 我忽然感到这张脸有点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我表明了来意，说是想加点钱买她的手机。 她神神秘秘地看向周围的店员，冲我使了个眼色。 “开车了吗，去车上说！” 我说：“走” 到了车上，她一脸嫌弃地吐槽了一句：“破五菱。” “哪破了，挺新的啊？”我辩解道。 她抱着肩膀，说道：“这车大修过，仪表盘也改过，开了没有二十万公里，也有十五万公里了，你肯定被人骗了，估计花了至少三万？还得是托熟人买的，要不是熟人估计得三万五，其实这车也就值一万五，要我去打价，一万二绝对能拿下！” 我不懂车，但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二狗那个同学给坑了，因为这破车确实不咋好开，跑高速的时候发动机声音很大。 不过，我也懒得找他了，这样让二狗脸上也过不去！ “不说这个了……聊正事，我想买你的手机！” “买多少个？”她打开她的粉色书包，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一书包手机，“我啥颜色都有！” “卧槽！”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咋这么多？” 怪不得我跑了好几家店都买不着，感情都被她把货给扫光了。 “这才多少，我住的地方还有二百多个呢！” “二百多个！！？” 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粗略算了算，加上她书包里这些，加起来价值至少有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这个看起来都没成年的小女孩，咋能这么有钱？ 最关键的是，她胆子竟然这么大，抱着价值十几万的手机跟一个陌生成年男人上车，她就不怕出事吗？ “是不是觉得我心大？”她好像看出我心中所想，指了指车前方的摄像头：“看到前面那个摄像头没有，最新款的高清摄像头，甚至能把你的表情都拍下来，所以，我们干啥都被警察叔叔们看着呢。何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泉城的治安又这么好，我碰到坏人的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一，我当然不怕喽！” 听到她这股的絮叨劲，我的脑子突然好使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惊喜！ 因为，我猜到她是谁了！ 第31章 被制造的车祸 那个借给我钱还要收我高利息的陈可可！ 绝壁是她！ 我曾经在陈冠宇的家门口通过视频通话见过她一次，不过那次摄像头的画质黑乎乎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对她的长相多少有一些印象。 这个女孩的声音，我也有些熟悉，毕竟通过几次电话。 最重要的是，她太话唠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还话唠的人。 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老天爷终于睁开了眼，让我在关键时候碰到一次熟人！ 她见我一脸的惊喜，直接愣住了，喃喃道：“不会不会不会！” 还没等我发问，她已经自己说出来了：“你该不会是许一？” “？？？？” 我脑子都懵了，完全没搞懂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开始絮叨：“我听陈冠宇说你买了一辆破车，虽说没说是啥牌子，但你这车不就是破车么？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好像是看到熟人才露出的表情，可我们明明没见过。刚才你突然露出他乡遇故知的表情，肯定是想起来我是谁了，除了你我没有这么老的朋友，你肯定是许一了不是？” “我……” “你先别说话！”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果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表情变得不乐意的样子：“见了鬼了！说，你想买几台？” 天啊，终于轮到我说话了么。 我激动得不得了，连忙说：“一台，粉色，最高配！” 为了防止黄珊那个女人挑刺，我决定一步到位。 “这一款是卖得最好的，货也最少，给你加个1000块钱！” 我惊道：“都熟人了，还加这么多？” “你这话说的，我是生意人，就靠着身边熟人赚钱呢，现在整个泉城线下只有我有货，爱买不买！” “买！” 我咬了咬牙，问好价格后把钱给她转了过去。没办法，我现在赶时间，实在没工夫再去其他的专卖店了。 收了钱的她瞬间变了脸，笑呵呵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大叔！” 又是大叔，我懒得和她计较。 本想再问问她卖手机的事情，可一看时间，马上就十一点，再不走就得迟到。 陈可可听到我要走，变得更精神了。 “捎着我呗？” “你去哪啊，就捎着你？” 我气冲冲地说道。这个小财迷，连朋友的钱都赚，精明的不像话，这么一比，她弟弟陈冠宇看起来顺眼多了。 “齐鲁大学啊，送我到北门就行，离宿舍近！” “不行，不顺路，而且我赶时间，你这么有钱，自己打个车！” 我心里想得是，就算顺路也不送你。 “打车十几块钱呢!” “你还差那点？” “怎么不差，我以为我赚钱容易呢？” 见我还是没有要送她的意思，她气呼呼地下了车。 “哼，小气啦的！” 说着，伴随着“哐”得一声，她把车门甩得巨响，差点把我的二手五菱给送走。 “回头再找你算账！”我心道。 我一脚油门赶紧往回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奇安县城。 四十分钟后，我的车下了高速进入县城，眼看就要到德百广场了，前面一辆宝马车突然变线，那个距离按照我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闪。 随着“砰！”的一声，五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宝马车尾部，把宝马车后备箱都撞烂了。 “完蛋！” 我没有行车记录仪，这地方也没有摄像头，况且我还有超速嫌疑，八成是我的责任。 我赶紧下车查看情况，我的车头和宝马的车尾被撞得面目全非，赔钱是没跑了。 奇怪的是，宝马车主并没有立马下车。 我上前敲了敲车窗，质问他是怎么开车的。 车窗降下拳头大的缝隙，露出了一张熟悉且气急败坏的脸。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郭强。 这一刻，我立马明白了，这孙子肯定是故意制造的车祸。 我甚至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章子萱昨晚在我家住下的事八成被他知道了，虽然我和章子萱并没有发生什么，但依着他的小气劲，肯定是要找我麻烦的。 “许一，昨晚你对子萱做什么了？”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你个社会垃圾，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他的表情阴冷诡异，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气成这样。 说完，大概是怕挨揍，他迅速升起车窗。 听了他的话，我的表情也变得冰冷起来，不是因为他刻意激怒我，而是想到我把章子萱让给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人真的合适吗？ 几分钟后，交警赶到，不出意外，因为我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是郭强故意别我，判了我全责。 二手五菱的保险不齐，这次我至少要赔个十几万。 因为交警在场，郭强变得肆无忌惮，临走时凑到我耳边继续威胁：“你等着，我会让你死！” “我不止会让你死，还会找到你的家人……” “去你妈的！” 这次，我没惯着他，蓄力之后一记重拳打在了他脸上，把他干倒在地。 交警见了，赶紧上来拦住我。 “怎么打人呢！” “你这是故意伤人你知不知道！” 我掏出手机，放了刚才郭强威胁我的话，一脸的委屈：“警察叔叔，是他先威胁我的！” 躺在地上的郭强一脸惊愕，估计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竟然开了录音。 其实，在交警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开着录音，我猜到郭强这种嘴强王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给他一拳并不过分。 “多大仇啊！” 交警听完录音后也满脸不爽的看向郭强。 “不就一个小车祸么，还要把人给弄死，怪不得人家打你，搁我我也揍你！” 郭强被交警训得哑口无言，也终于消停下来。 处理完车祸，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我想起等着我的黄珊，掏出手机，发现她给我发了一堆消息。 一开始还客气气地问我到哪了，然后说自己先点菜了，又问我怎么还没到，接下来便语气不善的问我是不是故意耍她，接下话的话更难听，还给我晒了消费单，足足一千多。 我连忙回道：“对不住，刚才出了车祸！” 可发现提示的是红叹号，这女人竟然把我给拉黑了！ 有求于人，还放了人家鸽子，我自知理亏，决定上门去道歉。 车被拖走了，我乘坐2块钱的招手车，前往黄珊工作的地方。提一句，这两年招手车1块钱涨到2块了。 到了移动在县城的总部 ，我走进大厅四处寻找着黄珊的身影，这时一个小姐姐热情地上前问我想办什么业务。 我说我要找黄珊，小姐姐一脸的惊喜，说道：“帅哥，你是珊姐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就是普通朋友。我心想，黄珊这样的女人，打死我都不敢要。 可小姐姐瞟了一眼我手里提得最新款苹果手机，打趣道：“现在不是，以后也是了，珊姐就想要个苹果最新款呢！” 正说着，黄珊从里面走出来了，关门的声音超大，脸上就差写着“老娘不开心”几个字。 我赶紧上前，嘴里赔着道歉，说出了车祸被交警拦了。 她气道：“那你不知道发个消息说一声，害我等你两个小时！” “一直和交警在聊，没顾得上！”说着，递上了苹果手机。 “手机我特意跑泉城去买的……那个，我朋友的信息能不能告诉我了……” 黄珊没说话，毫不客气地把手机接了过去，检查了半天，然后问道：“是最高配置吗？” “保证是最贵的最款！” 黄珊火气消了一半，压低了声音：“还有中午吃饭的一千多块，你待会加我微信转给我，我收到钱之后就发给你！” “行行行，我现在就加！”我实在是懒得和这个女人墨迹了，拿出手机添加了黄珊好友，成功后给她转账，为了防止她继续拖着，我特意转了2000。 黄珊秒收款，整个人也变得愉悦起来。 “算你懂事！” 然后发过来一串信息：房承祥，50岁，家庭住址xxxx。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临走时，我注意到刚才的小姐姐正满脸羡慕地和同事们窃窃私语，我和黄珊这幅样子，估计被他们当成了情侣之间的小别扭。 我毫不在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不会再和黄珊发生啥交集了。 出了移动大门后，我本想立马去房承祥的这个地址，可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车了。 二手五菱宏光撞成那个鬼样子，再修没啥必要，我决定直接买辆新车。 石料厂的生意变好之后，我的银行卡里也多了五十多万的分红，买辆稍微好点的车绰绰有余，可想到后面花钱的地方很多，我最终还是提了一辆六万多的五菱宏光。 买完车后，我立马驱车前往奇安县下面的胡官屯镇，房承祥留的地址就在这个小镇上的胡官小区。 小镇的道路错综复杂，手机导航都导不明白，我废了半天劲终于找到了对应的单元楼层。 敲响房门之后，我心里忐忑不已，生怕再出变故。 庆幸的是，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一脸的狡黠，一问，正是我苦苦寻找的水果商人房乘祥。 第32章 房承祥 见到是他，我心里很激动，简单几句道明来意。 被人点破去过会所找公主的事，房承祥瞬间变得很尴尬，心虚地看了眼屋内：“嘘，小点声，我老婆在呢！” 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房，谁啊？” “没谁，卖东西的！”然后，房承祥压低声音，“我知道咋回事了兄弟，那个手机号早不用了，你留个电话，我回头打电话给你说！在我们家可不方便聊这事！” 我好不容易找来了，哪能就这么几句话被他劝走，万一他不找我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见我执拗，房承祥终于没了办法，只好带着我先下了楼。 听到我给他那个手机号发过上百条短信后，房承祥惊讶不已。 “那个叫灵姐的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唉！”他点了根烟，“兄弟，我有些事没给梅姐说，就是怕她做傻事！” 听了他的话，我愣住了，忙问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像灵姐，而是确实是灵姐！” “什么！！！！” 我激动地抱住他胳膊，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兄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很难接受！”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 我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说自己准备好了，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 接下来，房承祥开始给我说事情的全过程。 他做水果生意，经常需要跑南方的那几个小城市，为了防止中间商赚太多差价，他喜欢去村里实地去考察。 据他说，他去过很多穷的地方，可就是没去过一个那么穷的地。去那个村，连一条好点的路都没有，下车之后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道路弯弯曲曲的，要不是有人带根本找不到路。 本来房承祥也不想去的，可听中间人说那个村里有一种特别甜的蜜桔，只有那附近才有，他为了一探究竟，跟着中间人到了村里头。可到了之后就发现上当了，那村里哪有什么特别甜的蜜桔，就是普通很常见的橘子，那村里见有人上门进货，一个个疯了一样，给他介绍自己家的橘子。 房承祥很厌恶，不想进货，可他们的村长不干了，说要是不买的话，别想出这个村。房承祥走南闯北多年，脾气也很大，说自己来之前已经给朋友发了位置，还说了一天内回不去就会报警来找人。 这村里没电没网，村里人对发位置这个事没啥概念，但听到报警后都慌了，还以为房承祥已经报警了。 可中间人直接揭穿了房承祥，说这村压根没网，不可能发位置。 原来这个中间人就是这个村里出去的人，专门叫一些水果商来到这个村里来买橘子。 村里这些人一听，直接急了眼，一个个要吃了房承祥一般，村长更是直接恐吓道，这村里没人根本出不去，山里毒蛇多， 咬死了可没人知道。 无奈之下，房承祥只好同意进货。 听到房承祥同意，村里人高兴不已，对房承祥的态度立马180大转弯。 好在，村长给了房承祥一个极低的价格，还说会找村里的男人给背出去，一个人一趟给10块钱的费用就行。 因为天色晚了，房承祥虽然万般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可又担心走夜路出事，只好留宿下来。趁着天还有些亮，他便在村里闲逛，发现一个奇怪的事，这村里几乎没啥女人，就算有也是一些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年轻的女人几乎一个没见到。 中间人解释，村子太落后，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和小孩，村里人要生活，路又不好走，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但不会趁机敲诈，橘子卖得价格比任何地方的橘子都会便宜一些，这番解释让房承祥稍微好受了一些。 逛着逛着，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呼喊的声音，房承祥顺着声音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冲着他跑了过来，嘴里呜呜丫丫的说不清楚话，让他万分惊讶的是，这个女人他竟然认识，虽然穿着打扮变了不少，但那女人的长相，他一眼就认出是在奇安县城见过很多次的齐灵。 一群人赶紧拦住灵姐，防止她跑到房承祥身前。 中间人一脸厌恶，给房承祥解释说，这女人年轻时候不自爱被城里男人甩了，后来回家之后得了精神病，被他父亲嫁到了这个村里，经常伤人，就连她老公都被她捅伤了。 房承祥问这个女的叫什么，中间人说这不知道，只听说姓齐。 灵姐大名就是齐灵，这下他基本确认了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就是之前的灵姐。 怕引起中间人起疑心，他没敢承认自己认识灵姐，而是打算出去之后就报警。他才不信一个有钱的女老板会甘心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是被拐卖的。 第二天，他早早出了村子，村里人也遵守了双方约定把橘子给背了出来，他把货都安置妥当后，赶紧到了当地派出所报警。 警察听说有拐卖人口的，倒是也很负责，带着一群人又去了那个村里，可调查的结果让房承祥大吃一惊。 灵姐竟然真的得了精神病，也确实伤过人，至于是不是自愿嫁到这个村里的，很难有办法再去证实了，他一个外地人也很难再继续深究下去，加上后面他回到省内忙着做生意，这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听完房承祥说的故事，我的心宛如刀割！ 灵姐那么精致强大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得精神病，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老光棍？ 我不敢想象，我深爱的女人到底遭遇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把所有参与害她的人都弄死！ 秃头、卖她的人、买她的人…… 一个不留！ 等我平静下来之后，我恳请房承祥带我去一趟那个村里，不管灵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要她，也都得把她接回来。 闻言，房承祥露出一脸的难色。 “兄弟，不是我不乐意！上次报警去查这个事，我几乎把他们都得罪一个遍，他们再见到我，弄不好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而且，我最近有一单重要的生意在推进着，实在是走不开！” “你这单生意能赚多少，亏损算我的，我再额外给你五千块钱的辛苦费！” 他还是有一些犹豫。 “一万！” “一万五！” ……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我报出三万块的价格后，房承祥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下来，不过他提出一定要保障他的安全，还要求先付钱给他，加上损失的生意的钱，一共五万块。 我当即带着他到银行转账，对我来说，能找到灵姐，多少钱都值得花！至于他的安全，我觉得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转完钱，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查了一下机票，最近的是凌晨一点的。 带着房承祥回到城里后，我给二狗和子平建材的兄弟们打去电话，让他们跟我一起出趟远门。 他们都没问什么事，全都答应下来。 加上我和房承祥，一共十个人。 我带着人一走，子平建材的安保基本就空了。 秃头已经从拒绝和我们合作的那两个房地产商那里知道了我们让人告他的事情，这几天又很可能搞事情，岳子平很担心，我想了一圈，给他留了一个电话，让他遇到事之后打这个号码即可。 凌晨一点，我们按时登上了飞机。 路上，我把事情给他们说了一下，大家如我想的那般，一个个气愤填膺。 灵姐当初对大家都不错，大家还是很感激她的。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又折腾了五六个小时转车到了隔壁市，终于来到了那个贫困的乡镇。 我让一个机灵的兄弟留在镇里，让他在城里做接应，如果在第二天下午我们还回不来，就赶紧去报警。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在房承祥的带领下步行往村里赶。 果然，就像房承祥说得一样，去这村里的路又窄又陡，根本没办法通车。 最关键的是，这路上的杂草很多，导致我们很难辨清哪条才是正确的路，导致走错了好几次。 就这样，本来两个小时的路，我们硬生生走了四五小时，终于在天黑之前，我们面前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村子。 “对，就是那！” 房承祥抹了抹额头的汗，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第33章 冲突 确认是这么！” “肯定是这儿！” “你前两个也是这么说的！”二狗吐槽道。 房承祥一脸尴尬：“我也就来过两次，是真记不清啊！不过这次肯定是了，前面那个大槐树我记得，我上次还在槐树那扔了个水瓶呢！” 我们走到槐树那，果然山坡下面有个矿泉水瓶。 “走！”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加快脚步往远处的村庄走去。 灵姐，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虽然看着不远，但我们还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有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小孩看到了我们，纷纷停下来，开始好奇的打量我们。 我掏出压缩饼干，给几个小孩发了一圈，向他们打听灵姐家的位置。 几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我这才发现他们说得是方言，我根本听不懂。 我只好比划着，让他们带我们去找他们家长。 这次他们好像听懂了，带着我们往前走。 走着走着，房承祥突然停住了，我顺着他眼神看去，一个面目凶恶的老头正叼着烟斗拄着拐杖站在远处山坡那，他身后还有好几个老头，也是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们。 “那是村长？” 房承祥点了点头，吓得手开始有些发抖。 “他上次说，如果我再来就打断我腿！” “放心，有我呢！” 如果这村里没啥年轻人，就凭一堆老头，我相信怎么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我朝着村长的方向走了过去，径直地走上山坡，站到了村长面前。 看着这个肯定知情，且很可能是同犯的老头，我心里的狠意一下就涌了上来。 “年轻人，你们来我们村做啥子？” 他操着一口不咋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您是村长，我是齐灵的朋友，是来找她的，您知道她家在哪？” 我没说要接灵姐走，生怕让他们更加警惕。 “齐灵？你们是说王麻子的老婆？她一个瓜娃子，你找她有啥子用？” “我听朋友说她病了，想看一下她，看能不能给她一点帮助！” 老头沉默下来，死死盯着我，好像要是看出我真正的来意。 我尽量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还笑呵呵地给几个老头都递上了中华烟。 只有村长没接我的，而是转头给一个老头说了一句方言，我没听懂，只是见到那个老头健步如飞的跑开了。 我见状，继续问道。 “老先生，您能带我去齐灵家吗？” “等一哈子！”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得是“等一会”的意思。 我心里焦急万分，马上就要天黑了，如果不赶紧走，天就真的黑了，难道真的也要留宿一宿吗？ 接下来，不管我说啥，老头都说让我再等一等。 无奈，我也只能听他的，但我偷偷给二狗做了个手势，让他带着一个小兄弟先去逛逛。 几分钟后，刚才离去的老头回来了，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三十多人，不过女的基本都是老的。 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扫把榔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看向我们的眼神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一般。 卧槽！ 原来这村里也有很多年轻人！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房承祥的信息有那么大的偏差。 房承祥也愣住了，因为这些人看向他的表情最凶狠，其中一个老太婆更是对着他破口大骂：“瓜皮！老子日你妈啦麻皮！” 我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绝对是一句骂人的话。 房承祥躲到了身材高大的成子身后，连看那群人的勇气都没了。 我没想到出师这么不利，难道今天真的用强才行吗？ 可这几十号人明显不是村里全部的人，如果真有个百十号带武器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过。 我知道急不得，赶紧给老头解释：“老先生，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是来看看齐灵而已！” 老头没理我，而是指向了房承祥，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这下那群村里的人更激动了，冲着房承祥一顿咒骂，跃跃欲试地准备打人。 要不是成子他们拦着，我相信这会房承祥已经被揍个半死了。 “有话好好说嘛，大家是不是有啥误会？” 我掏出准备好的大红包，塞给村长，我知道，面前这个情况，只有他发话才好使。 可老头竟然还是不接，而是绕过我径直地走下山坡，其他几个老人也赶紧上前扶着他，看得出来，他这个村长在这个贫困的山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老村长直接走到了房承祥的面前，用普通话问他为什么骗人。 房承祥支支吾吾，眼神也开始有了很明显的闪躲。 我心中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难道这事另有隐情？ “房老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没有啊……我们赶紧去找人……” 房承祥此时更加心虚，开始四处的打量逃跑的路线了。 “成子，让开！” 我让保护房承祥的成子躲到一边，那伙子村民一拥而上，恨不得要把房承祥吃了一样的。 “别别别！” 房承祥继续躲到了成子身后，不管成子怎么躲，他都能保证他与村民之间隔着一个人。 这时老村长的表情也有了一些变化，转头问我：“你们不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但他之前做的事我们不是很知情！” 房承祥眼看事情要暴露，加上也挨了好几棍子，哀嚎道：“我说，我说！许一，你拦着他们啊！” 我看向老村长，问他能不能先制止一下村民，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这老头就好像没听懂一样，一言不发。 那些村民也越打越凶，甚至有些人连成子他们也开始追着打了。 成子他们被打急了眼，拽着一个村民的扫把开始大声和他们理论，可对方根本听不懂。 而没了成子等人的保护，房承祥就更惨了，被四五个人追着“哐哐”的往身上打，外套甚至都被人扯烂了。 我一看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房承祥也是我带来的，即使真犯了什么错也不能被人这么打。 见老村长还是没制止的意思，我赶紧上前拦住了追打房承祥的几个村民，这几个人明显是一伙人里面的主力，都是年轻壮实的小伙子，手里还拿着武器，我又不敢还手激化矛盾，只能尽可能拦着他们，所以拦起来也是异常吃力。 “娘啊，这群人是真往死了锤啊！” 房承祥见我来了，可算松了一口气，摸着头上的包哭诉不已。 可这几个村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见我也不敢动手，开始连我也一起揍。 我可不惯着他们，夺过一个扫把，下就把五个年轻男子全扫倒在地上。 “干得漂亮许一，打死这群龟孙儿！” 房承祥这时已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冲着倒地的几人骂骂咧咧。 几个人被激怒了，爬起来冲着房承祥就冲了过去。 “我的娘呀！” 房承祥扭头就跑，速度一点都不像五十岁的人。 “等一下！” 这时，老村长终于张口制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成子他们那边面对一群老头老太太，不敢还手，样子甚至比房承祥还要狼狈几分。 一群人停下手，找了个宽阔的地方，双方各站成一排，对方人比我们多的多，那一排成了半圆弧的形状，正好把我们全包住。 房承祥战战兢兢地和我紧紧挨着，不断警惕着瞪他的村民们，生怕哪个不理智的又扑了上来了。 可这次村民们在老村长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了很多，没有再做出啥过激的举动。 “到底发生了啥，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见我询问，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控诉房承祥，虽然很多说得都是方言，但那几个年轻人会普通话，给我顺带着翻译，我听了半天，也终于搞明白了怎么回事。 房承祥是个奸商，不止骗了我们，还骗了这些村民！ 原来，上次来看过橘子之后，村民确实有强买强卖的嫌疑，房承祥也确实是不是心甘情愿答应进货的，但村民给的橘子价格很便宜，加上还帮忙运货出去，其实房承祥绝对是不亏的。问题在于，房承祥出去之后就立马报警了，说是村里有拐卖人口的，还赖账没给村民们结橘子的钱，第二次是因为有警察在，所以村民们不好发作，把这事忍了，没想到房承祥还敢再回来，所以这群人才这么激动。 “强买强卖是违法的呀，我不给钱不很正常吗？” 房承祥开始为自己狡辩。 “闭嘴你！” 我掏出钱包，问老村长上次一共欠了多少钱。 一个中年男人答道：“橘子的钱一共三千二百块，人工费是五百块，加起来是三千七百块！” “这点钱，你都不愿给？” 我瞪了房承祥一眼。 我虽然知道房承祥说得有道理，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灵姐，我得尽快让双方僵持的局面缓和下来。 我数了3700块钱递给老村长，说上次是我朋友不对，这货钱我替他结了。 这次老村长没再拒绝，而是接过钱数了好几遍，确认了钱数是对的之后，递给中年男人让他给大家分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拿到钱之后的村民一个个喜笑颜开，也不再用仇视的眼神看我们了。 我见状，开始谈正事，问老村长，能不能带我们去王麻子家。 老村长刚要说话，一个村民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几句方言。 老村长刚缓和的表情瞬间又冷峻下来，一脸怒意的看向我。 “那两个抢王麻子老婆的人，是你们的人？” 第34章 盲山 我心中一凛，是二狗和大山！ 他们肯定发现灵姐了，不然凭二狗谨慎的性格不可能动手抢人！ 我没否认，也没承认。 老村长也顾不上和我说话了，气呼呼地往那个村民来的方向赶去。 一群村民也已经收起了钱，跟在老村长后面呼涌而去。 “怎么办，一哥！” 成子问道。 我脑子里快速思索对策，本来还想偷偷把人带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撕破脸了，看来今天不用强肯定是不行了。 “走！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灵姐抢走！” 我们一行人跟在村民的屁股后面，很快就走到了村头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典型的蜀地农村的户型，成“冂”字型，中间一个方形小院子，院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猪草。 二狗和大山两个人正被一伙人堵在猪草堆里，脸上全是鲜血。 见我来了，二狗大声疾呼：“一哥，是灵姐，我见到了，在东边屋子里关着呢！” 听到二狗的话，我顿时感到气血上涌，直接推开身前的众人，迫不及待地朝着二狗指的屋子走去。 “拦住他！” 老村长一声令下，一伙人上来拉我的衣服。 我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凡是挡路的全是一拳放倒，在我眼里，这些限制灵姐自由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好人！ 我那群兄弟们也开始帮我拦人，好让我能顺利过去。 可这里的人太多了，加上刚才那三十多号人，此时这户人家足足有五十多人，就凭我们八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我也终于在十几个人的阻拦下停了下来，被人拉住胳膊衣服动弹不得。 见冲不过去，我开始大声叫灵姐的名字。 “齐灵，灵姐，是我许一，我来找你了，你出来见我一下啊，我带你回家！” “你凭什么把我媳妇带走！”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干巴中年人冲了出来，年龄估摸着四十多岁，又黑又丑，脸上全是麻子，这应该就是老村长嘴里所说的王麻子。 见到他这幅丑态，我一阵反胃，压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亵渎的我的灵姐。 “我草泥马！” 我用尽浑身力气，挣脱了拉着我的众人，冲向了这个瘦小的男人，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还没等我补脚，一伙人村民过来拦住我，对着我一顿锤。 被一伙人拉着衣服，我根本施展不开，硬挨个好多下，几个老大妈把我脸都给抓花了。 场面顿时混成一锅粥，倒在猪草上的二狗大山两人也开始反扑，几个兄弟开始拼命给我制造空间。 房承祥这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完全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正当局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突然东侧房的门开了，一个衣着褴褛、满脸乌漆墨黑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脸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虽然女人的气质与以前天差地别，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面前的女人就是我心心念念的灵姐！ 我顿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灵姐！” 我多希望她是灵姐，可又希望她不是灵姐！ 女人侧着脑袋，笑嘻嘻地看向我们，嘀咕了一句“热闹哟！” 灵姐一说话，我的心更疼了，她的精神果然出现了问题，肯定是被这群人给折磨成这样的！ 王麻子这时候急了，爬起来跑向女人：“臭婆娘，进去进去，这群人不是好人！” 可他却没有我快，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我早趁机脱下外套，一脚把他踢出去，然后腾转挪移地到了灵姐身边，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灵姐，我来了，你放心，我带你走！”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不止王麻子开始大叫，就连我怀中的灵姐竟然也开始死命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可她叫的越大声，我抱得越紧，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一群村民也冲了上来，想要拉我和灵姐分开。 我的手不松分毫，任凭这些人怎么扯也扯不开我们。 正当我准备杀出去的时候，我的胳膊突然一疼，低头一看，灵姐竟然咬住了我一块肉，甚至要把我的肉都要咬下来了。 我不由的手一松，趁着这个间隙，一群村民趁机把我和灵姐分开了。 “流氓！” 这些村民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拿起手里的武器噼里啪啦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忍无可忍，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动真格的肯定是很难善了了！ 我在网上见过很多拐卖村的事情，也看过《盲山》那种灰暗的电影，主观上认为这个村子肯定也是网上说得那种，全村人沆瀣一气，因为穷没有女孩愿意嫁过来，所以干了一些拐卖人口的事情。 对待这些人，没有好的办法，只有以暴制暴！ 我掏出身上携带的匕首，对准了那些不依不饶的村民，呵斥道：“谁特么不怕死的就上来！”锋利的匕首果然威慑到了他们，一个个吓得不敢再上前。 二狗成子他们也终于缓了一口气，赶紧凑过来，我们八个人围成一个圆圈，掏出匕首对着这些凶恶的村民。摆好了阵型，加上手中匕首的威慑，这群人终于不敢再上前了。 灵姐已经退回屋里，重新关上了房门，只透过一条缝隙，偷偷瞟着我们。 王麻子此时已经拿起来了一把砍柴刀，目眦尽裂地看向我，要不是因为我手里的匕首，我相信他肯定就冲上来砍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应对方案。 如今已经撕破脸，如果不带灵姐还有离开的可能，可要带着灵姐走的话，肯定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我也不想让兄弟们受重伤。 难道今天真的要空手而归吗？ 出去之后再报警，带着警察来救人？ 可目前的状况，我们就算不带灵姐走，这些人也不会让我们离开。 最无奈的方式就是拖到第二天下午，让城里留守的兄弟带警察来找人。 可那要等一天多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这些村民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 房承祥这个王八蛋， 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他的信息有误，严重误导了我们，加上之前坑过这些村民，简直给我们加了一层难度系数，我回去一定找他算账。 我想了又想，灵姐很重要，兄弟们的命也同样重要，我不能莽撞！ 我望向老村长，张口说想和他好好谈谈。 老村长此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还有啥子好说的嘛！你们一群外地人，跑到我们村里来抢人，还有没有王法！” 我心里气炸了，这群人还跟我讲法，我过去三年就研究《刑法》了，从头到尾都能背下来！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条，拐卖妇女，至少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首要分子，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听了我的话，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可说得是什么我全都听不懂，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 老村长眉毛一皱：“谁拐卖妇女了？” 死不承认？ 我指了指王麻子，说道：“他老婆，你们敢说是正常嫁过来的？” 王麻子挥舞着手里的砍刀：“我老婆就是正常嫁过来的，我们有结婚证的！” “有结婚证代表不了什么，谁知道你们使了什么手段弄的结婚证！” “我……” 王麻子被噎住了，看来他所谓的结婚证是肯定有问题的。 可有问题我现在也没办法，这样一个落后的村子，给他们讲法律是对牛弹琴，不把我们几个人留下就算好的了。 谁知，老村长却突然眉头紧锁地看向王麻子：“真个有问题？” “这……咋子说嘛……” 王麻子好像很怕老村长，被质问后变得有些紧张，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 “上次官方的人来查，都没的问题的嘛！”王麻子对着老村长解释道。 “拿出来给老子看看！”老村长跺了下手中拐杖。 王麻子闻言，放下手里的砍刀，返回屋中，几分钟后，抱着一个铁盒子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铁盒，从里面掏出了鲜红的结婚证递给了老村长。 我远远看着老村长的反应，因为结婚证都长一个样，距离这么远，我很难看出真假，只能观察老村长的表情。 可是，老村长翻看了半天，表情毫无变化，而是问王麻子：“这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嘛！民政局给我们发的！” 听到两人说真的，我站不住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我要求老村长也得给我看下结婚证，让我验证一下。 老村长没搭理我，反而问王麻子刚才为啥紧张的说不出话。 对啊，如果是真的，王麻子为啥还紧张！我也好奇地看向王麻子。 虽然不知道老村长在演什么戏，但他的问题答案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我……” 王麻子磨磨唧唧，明显不想回答。 “快说！”老村长怒吼了一声。 王麻子吓了一跳，这才低着头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我老婆有精神病，人家本来是不让结的，我花了一千块钱找了人，才把这个证办下来，但证确实是真的，只是流程上有点小问题！” 第35章 谈判 听了王麻子的话，老村长沉默下来。 《婚姻法》有这样一条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所以精神病人发病期间，工作人员是不让办结婚证的，很多地方的精神病人虽然貌似已经结婚多年，但其实并没有结婚证，只是形式婚姻。 如果像王麻子说得这样，拐卖灵姐的事就成了一件普通的公职人员失责的事情，按照这个村子的尿性，估计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能把灵姐害成这幅样子的人，我一个都不相信，一个都不想放过。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打破僵局，能带着灵姐离开这里。 我脑子快速思索着对策，老村长看起来是在场的人里面最具权威的，他的话代表了这个村子村民的意愿，只有在他这里找到了突破口才有一线生机。 “拐卖人口在你嘴里成了小问题？”我异常愤怒地质问王麻子，转头看向老村长，希望这个村的领头人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谁拐卖人口了，我老婆是他父亲嫁给我的，又不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你放屁！你怎么知道那是她父亲？哪个父亲会卖自己女儿？” “肯定是他父亲，还拿了他家户口本来的！” “你怎么知道户口本不是假的？你去过他们家么，她来到你家之后她父亲来看过她吗？” 王麻子再一次愣住，显然我的问题答案是否定的。 我继续火上浇油：“没有是？正常的婚姻不应该是双方家庭一起见证，男女双方都愿意才行的吗？结婚之后不应该有来有往？如果这些都没有，你们这不算拐卖人口算什么？” “可……可上次官方的人来了都觉得没问题……凭啥子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再说了，你算哪根葱，凭啥管我老婆的事？” 王麻子被我的话激得面红耳赤，开始狡辩。 “凭什么，凭我才是她老公！” 我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带来的兄弟们假装淡定，但我的余光注意到二狗看了我一眼，明显是有些发虚。 可村里其他人就炸了锅了，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你……你咋证明啊……” 王麻子脸色变得铁青。 “年轻人，你真和这女子有关系？”沉默许久的老村长也终于发话了。 咋证明！？ 我和灵姐可没有结婚证，但合照却多得很，尤其灵姐喜欢拍艺术写真，还特意拉着我去了泉城拍了一套情侣写真，这玩意看起来和婚纱照几乎没啥区别，忽悠这些大老粗估计够用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我和灵姐在泉城拍得照片。 我找出几张尺度适中的照片对向老村长和王麻子，王麻子畏惧我手里的匕首不敢过来，老村长倒是坦然无惧的走了过来。 为了防止手机有去无回，我没敢直接把手机递到老村长手里，而是侧对着他，给他展示手机上的照片。 老村长看了半天，习惯性地开始皱眉，然后让站在一旁的王麻子也过来辨别一下。 我虽然对王麻子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弄死，但此时还是把匕首收了。 王麻子见我收了匕首，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不过刻意和我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等他看清我手机的照片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道：“确实是我家婆娘，我家婆娘竟然这么好看？” 他这句话是川普，我听懂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什么特么你家婆娘！” 话音未落，蓄谋已久的大脚顺势踢出，这一脚下去，我估摸他能躺个半天。 可就在这时，一只如铁箍般的手突然伸出，死死按住了我要发力的腿。 “年轻人，莫要冲动！” 我诧异地看向老村长，不是好奇他为啥拦我，而是对他的力气感到吃惊。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起来风烛残年，竟然能拦住我，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这个事情，我们好好谈谈！” 老村长示意旁边剑拔弩张的村民们放下手里的武器，然后带头走出了人群，走向了远处一块空地。 我见状打算跟上去。 “一哥，别去！”二狗赶紧过来拦我。 “放心，没事！”我毫不在意地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能对我造成啥威胁。 我跟上了老村长，几分钟后，老村长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在石头上磕了磕手里的烟斗，突然问了我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来我们这的路，是不是不太好走？” 我点点头，我去过的地方不少，但从来没有一个村子能让我走这么久才能到的。 “要致富，先修路，我们这个破地方，没啥资源，连修路的必要都没有！村里的老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都不愿离开，村里的年轻人，在外面打工，也不愿回来，这个村子啊，越来越老，越来越破，也越来越没生机了！” 他说得确实是现在很多偏僻农村的现状，可我不明白他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来救灵姐的，不是来救他们的，这些人就算烂在村子里，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没有打断他，刚才他训斥王麻子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凭他这一点，我现在有耐心听他絮叨。 他继续说道：“村子一穷，人的观念就落后，就没有那个村子愿把女子嫁到我们这里来……” “所以你就默许他们拐卖妇女？” 王教授曾经给我说过，穷确实是一些事情的原罪，但不能当做脱罪的理由，不然这个世界上的穷人那么多，都去做犯法的事情，社会秩序就乱套了。 “我没有，也从没有！我是个四十年的干部，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还狡辩，王麻子不就拐卖了我的老婆？” 事实就摆在面前，我搞不懂这个老家伙为啥还要给自己开脱。 “你老婆叫什么？”老村长突然问道。 “齐灵，齐鲁的齐，灵活的灵！” “你确认她身份证上也是这个名字？” “确定！”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灵姐的身份证当初还是我陪着她去齐安派出所重新办的，因为她把户籍变更到了齐安县，当初还没少废周折。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你知道么？” “去年五六月份，具体哪天我不知道！” “你确定是去年才失踪的？” 老村长的表情逐渐郑重起来。 “确定！”去年四月份，灵姐还去监狱探望过我，五月份的时候，听陈冠宇说，灵姐就找不到人了。 “你确定就好！” 老村长说完这句，又重新点了一把碎烟，味道很大，我在旁边都呛得差点流眼泪。 他自顾自的开始吸烟，不再搭理我，好像在琢磨什么事。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我忍不住开始催促道：“然后呢？怎么说？” “年轻人，等我吸完这斗烟！” “我能不急么大爷！” “抽完这斗烟！”他重复了一句。 他这个慢性子，简直能急死人。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我不得不低头，我也想看看这个老家伙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十几分钟后，他那一烟斗的烟叶终于抽完了，而我此时已经在心里咒骂了这个老头几百遍。 “咋不抽死你个老东西！”我心想。 “看看！” 老村长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我，红色的硬纸外壳，带着金色汉字。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王麻子的结婚证。 我赶紧接了过来，刚才一直没机会验证真假，此时终于能看清了。 打开之后，首先注意到的是里面的照片，王麻子那张丑脸笑得异常丑陋，而旁边的灵姐却一脸呆滞，面无表情。 持证人男方是：王大喜。 持证人女方是：齐巧。 看到这，我瞬间呆滞！ “齐巧？？？？” 我宛如五雷轰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了齐巧，那个女人明明就是灵姐啊！ 这特么怎么回事！！？ 我又看了一下登记日期，这次更加不淡定了，登记日期竟然是三年前，那时候虽然我还在坐牢，但我肯定灵姐是没出事的，因为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去看我一次。 我满脸懵逼地看向面前的老人，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老村长稳如泰山，淡淡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没有拐卖你老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结婚证是假的，那个女的绝对是齐灵！这个是你们合伙伪造的？”我愤怒地把结婚证摔在了地上。 尽管在监狱养气了三年，可我此时很难保持淡定。 结婚证可以伪造，人的长相伪造不了，那个女人的面貌绝对是灵姐，何况都姓齐，还都是川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就不可能？”老村长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36章 演戏 这个村子叫山底村，很穷，有很多男的娶不上老婆，村里三分之一的男的至死都会打光棍。三年前，一个老头带着齐巧来到这个村，他自称是齐三顺，来自隔壁市，和山底村一个老头曾经一起打过工，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他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女儿嫁到这个村子里。虽然齐巧脑子不咋灵光，但在这个光棍遍地的村里却异常的抢手，得到这个消息后，村里老老少少的光棍都来了。 可这个叫齐三顺的老家伙也很奇怪，非要让已经得精神病的齐巧自己选丈夫，齐巧好像也能听懂个大概，对着一群光棍傻笑了半天，最终也不知道为啥，选中了相貌最丑的王麻子。齐三顺和老村长都不放心，特意让齐巧选了又选，可她几次都是抱着王麻子的胳膊不撒手。最终，齐三顺要了王麻子一万块钱的彩礼，也算承认了他这个女婿。可等王麻子和齐巧领完结婚证第二天，齐三顺就离开了，连两个人的婚礼都没参加，后面也再没来过一趟。 办结婚证的事，老村长不知情，还以为都是正规的程序。至于齐巧为什么非得选择丑陋的王麻子，两年前王麻子喝多了酒自己说了出来，他口袋里装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偷偷给齐巧看了一下，齐巧为了能吃糖，所以才抱着王麻子的胳膊不撒手。 老村长知道这个事之后，曾气得不行，可和齐三顺唯一认识的那个老头也去世了，他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齐三顺。 后来有几个其他村的男人，知道这事之后，特意跑过来谎称是齐巧的家人要接走齐巧，被老村长识破之后揍了一顿扔出去村去了。 老村长今天之所以对我们一群人很警惕，一是因为房承祥这个坑货，二就是担心我们也是来骗人的。幸亏，老村长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之后，意识到了我和之前那群人不一样，毕竟我和灵姐的亲密照是轻易做不了假的。可他却发现了一个细节，觉得我照片里的人可能和齐巧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他是个行脚医生，精神病人的表情细节和正常人有一些细微的差异，这个差异普通人可能不太注意，但对做医生多年的他来说，很容易看出来。 再加上我之前一直喊的名字是“齐灵”，而不是“齐巧”，他一开始还以为齐灵是齐巧的其他名字，可看完照片之后就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了，所以他才把我叫到一旁来确认。在我反复确认了齐灵的名字和失踪的日期之后，他已经百分百确认我是认错了人。 老村长说得有理有据，听完了他的讲述，我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 他为了让我进一步信服，特意比对了一下结婚证上和我手机上灵姐的照片，灵姐右耳角是有一颗明显的小痔的，齐巧却没有，灵姐这颗痔我有记忆，正常情况下我是能认出的，可刚才与齐巧匆匆打了个对过，根本来不及注意这么细的东西。 一连串的证据摆在面前，我宛若被当头一棒，脑子顿时一片的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缓过来几分，可沮丧与懊恼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本以为费劲了千辛万苦找到了灵姐，可没想到却认错了人，不光如此，还把村里的老人给打了一顿，这办得是什么事儿？ 老村长又磕了磕烟袋，突然问： “那你知道我为啥把你叫到一旁来单独聊这个事吗？” “为什么？” 我心中刚才也有同样的疑惑，今天和村民们闹得这么僵，如果能当众证明是我们认错了人，岂不是正好把我们赶走了，为什么要和我单独聊呢？ “你老婆有没有给你说过，她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我摇摇头，灵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不提以前的事情，就和她与陈冠宇父亲的事，我也是从陈冠宇那里才知道全的。至于她家里人的事，她更是一句没提过。说起来，我这个小男友做得很不称职，基本上没有关心过她以前经历了什么。 “那谈个啥子对象？” 老村长显然对我的回应不太满意。 “那个叫齐灵的女子真的是你老婆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隐瞒，便把我和灵姐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唉……你们年轻人……不过，你也倒算是有情有义，能坚持找她！” 老村长给了我一个台阶下，然后问道：“你觉得这个齐巧与齐灵有没有什么关系？” 听了老村长这句话，我卡壳的脑袋瓜子瞬间清醒了很多。 同一个地方的，都姓齐，且名字一个灵，一个巧，加起来是灵巧，最关键的是，两个人长得如此像，就连我都没能分辨出来，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 “您是说，齐巧有可能是齐灵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了！我记得齐三顺当初给我看过他的户口本，他的户口本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齐巧，而齐三顺的婚姻状态写得是离异。当初，我还特意问了一嘴。齐三顺说，和老婆因为一些事离婚了，老婆带着大的走了，只留下他和小的一起过活！” 啊，这么说的话，齐巧大概率是齐灵的亲姐妹了！ 我愣住了！ 老村长继续说道：“小齐嫁给王麻子那会，病得还没这么严重，甚至有时候还会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可每当恢复成正常状态后，就会又哭又闹，想要离开，我记得有一次王麻子被闹腾的没办法了，都和我商量好把她送走了，结果要离开的时候她又发病了。发病之后的她会乱跑乱叫，还有暴力行为，谁拦着都得被她挠几道，最后还是五六个男人一起上才把她绑上控制住。 本来想等她下次恢复正常后送到医院的，可也不知道为啥，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而是越来越疯，越来越闹挺，甚至有一次把一个老太太从山坡上推了下去，差点把那老太太给摔死。所以没办法，王麻子不在家的时候，就会把她关在屋里，防止她乱跑。上次房承祥那个奸商来收橘子，王麻子因为心思在橘子上，所以疏忽了一下没关好门，齐巧就跑出来了，王麻子的邻居们帮他一起去抓她，也正巧被房承祥这个家伙给看到了，让他误以为小齐是被拐卖的妇女！” “所以，房承祥就报了警来核查这个事？” “对！可因为齐巧的身份证和结婚证都是真的，最后警察也没查出来问题！” 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此时的我对老村长也没了恶意，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他们也的确没犯法，反而是我们上来就要抢人家老婆很说不过去。 我再次掏出烟递给老村长，向他表达了我的歉意，并表示可以给一些赔偿。 这次老村长没拒绝我的递上的中华，接过烟放在鼻子下吸了一口，我凑上去给他点上了。 经过这一个小的举动，我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缓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老村长也直接说出了他找我单独聊的目的。 “小齐虽然不是拐卖来的，但她恢复正常的时候显然很不喜欢这儿。山底村也没有条件帮她治病，这样下去，她的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很可能酿成大祸。我找你聊，就是希望你能把她带走，帮她找一家医院治病！” 我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其实当知道齐巧是我小姨子之后，我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灵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有责任帮灵姐把她的家人照顾好。 只是让我有些担忧的是，王麻子会不会同意我把他老婆带走。 我抛出自己的疑问，老村长解释道：“这就是我找你私下聊这事的原因，不能告诉王麻子齐巧是齐灵的妹妹，而是告诉他齐巧就是齐灵，就是你的老婆，不然他肯定打死也不同意你把齐巧带走的！” “齐巧病成这样，还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他为什么还不乐意？” “唉，人都是感情动物，别看齐巧这样，王麻子对齐巧好得狠，当宝贝一样供着！而且，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再找得上老婆了！” “如果我把那一万块钱还给他呢？” 老村长瞪了我一眼：“那不就真成买卖人口了吗？” 得，姜还是老的辣！ 我又和老村长聊了一些接下来要说的细节，防止说漏嘴。 准备妥当后，我扶着老村长回到了王麻子家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山底村竟然还没有通电，几个村民举着火把一样的东西正翘首以待的等着我们。 众人见到我和老村长和睦的样子，全都大吃一惊。 王麻子最着急，上来问道：“村长，我婆娘不是他的？” 说着，一脸担忧的看向我。 老村长叹了口气，假装很气愤地说道：“我们都被人骗了，那个齐三顺是假的，偷了人家户口本，还把人家女儿给卖了！” “什么！” 听到这些，众人一片哗然。 王麻子更是“噗通”的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玩球了呀！” 第37章 英雄 王麻子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婆娘啊，啊啊啊，不要带走我的婆娘啊！没了她我怎么过啊！” 哭着哭着，他突然扑过来抱着我的腿。 “小哥，你把婆娘留给我行不行，我把家里的钱全给你，你留给我好不好！” 我生气地一脚把他踢开：“去你妈的，怎么可能，我不止要带我老婆走，还要追究你法律责任，买卖人口可是要判刑的！” 这一招果然奏效，听到要判刑，王麻子瞬间止住哭声，转头去抱老村长的腿。 “村长啊，三爹啊，你可是我亲叔叔啊，你要帮我啊，这事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那个齐三顺是假的啊……” 听了王麻子的话，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村长竟然还是王麻子的亲叔叔，那老村长可真是太让人钦佩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老村长假装很心痛地用拐杖跺了跺地，“造孽啊，我们村竟然做出了这种违法的事情，这以后怎么见祖宗啊！” 山底村的村民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 突然一个中年人问道：“那个齐三顺不是和拐子叔是工友吗，怎么可能认错呢？” “对啊，拐子叔可是从来不说谎的！” 老村长早有准备，波澜不惊地说道：“如果他本来就不叫齐三顺呢？只是用了齐三顺的名字在外面打工。这种人说不定拐卖了多少人了，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真名字？” “啊，原来这样！” “村长说得对啊，哪个罪犯会用真名字！” 听了老村长的解释，村民们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我怎么办啊三爹，我不想进去啊！” 王麻子此时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很明显，他关心自己的安危多过关心齐巧。 看到他这一幕，我刚才对他的那点怜悯顿时烟消云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王麻子这种人只不过是想有个婆娘陪他睡觉罢了，根本不懂得啥是爱，不然也不会让天生丽质的齐巧脏得跟乞丐一样。 “我说得有什么用啊！” 说着，老村长看向我，带着一脸的殷切。 这真是个老戏骨啊！ 我假装很无奈地说道：“村长……这事我不能不追究啊……这都把我老婆害成啥样了……我怎么也得争口气不是？” 老村长握住我的手：“许老板，你们齐鲁人都仁义，这个事，我们穷山僻壤的，消息不灵通，也是被人骗了，你说这村子里，上哪里去核实真假去？要实在不行，就抓我，我这个村长是有责任的！” “不行啊村长！” “这哪行啊？” “这村子里没你怎么行！” “我们都得靠你呢村长！” …… 听了老村长的话，村民们群情激奋，甚至有几个牙都不全的老头要替村长去坐牢。 我本以为老村长只是有点威望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村的精神支柱，足以看得出这个村长平时没少给村里人做实事，还是非常得人心的！ 我很少被一个人的行为所感动，但此时我却忍不住给老村长在心里鞠了一躬。 王教授曾给我说一句话，英雄就是普通人有一颗伟大的心，出狱之后我曾在老李的身上看到过这颗心，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穷山僻壤的老人身上第二次看到。 我低头不语，假装很为难。 “唉，许老板，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不要太为难！那就按照我说得这样，报警，让警察抓我好了，我一个村长，村子里出了这种问题我是有责任的……” “老人家……您让我好好想想……” 听了我的话，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按照法律来讲，王麻子绝对是有错的，不管是不是被骗，但就凭违背女性意愿发生性关系这一条，就可以抓他判个几年的。 如果齐巧换成灵姐，我无论如何都要整死他，可现在齐巧这个事情，很难说清楚，真搞到最后，说不定和上次房承祥报警一样的结果。 这也是我刚才能答应老村长不继续深究的原因。 过了几分钟后，我开口说道：“这个事情，我可以暂时不报警追究责任，但我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我需要先带着我老婆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被人虐待，如果发现这几年有人虐待过她，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事闹到法庭上去的！” “啊，没有没有，我保证没有虐待她！平时都是她揍我，我连手都不敢还的！” 听了王麻子的话，周围村民一片哄笑。 一个村民开口证明道：“我是王麻子邻居，这个事我可以作证的，王麻子对他婆娘比对他亲妈都好！” 二狗他们还不知道真相，直接争辩道：“特么的，比亲妈好还要灵姐变成这副鬼样子，他亲妈岂不是得住猪圈了！” “是啊，灵姐原来跟女神一样，现在脏的跟什么似的！” “那个屋脏成啥样了，还有绳子，这是人待得的地方吗？” 二狗他们你一言我一嘴的开始谩骂，我没有拦着，因为他们说得是对的，不管是齐灵还是齐巧或者是其他一个陌生女人，都不该被囚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穷，不该成为脱罪的理由！ 王麻子和一众村民被怼得哑口无言。 老村长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着差不多了，我对着王麻子凶狠地说道：“我说了，如果真没有虐待她，那事情还好说，如果医院查出来，有一点虐待的痕迹，放心，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谢谢谢谢……你放心你放心……” 王麻子直接跪在地上给我拼命磕头。 这个男人，真的一言难尽！ 见我同意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二狗他们虽然有些不解我为啥同意，但出于对我的了解，也没有再说啥过激的话。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为了以防节外生枝，我想今晚上就走。 这次老村长倒是没拿有山里毒蛇那些鬼话来骗我，而是说了一个很现实的事情，齐巧怕黑，很难跟着我们一起走夜路。况且齐巧和我们也不不熟，如果就这么跟着我们走的话，她肯定会闹腾，万一路上出个啥意外就不好了。 无奈，我们只能接受了老村长的建议，决定在村里待一宿。 晚饭就是在王麻子家吃的，为了表达歉意，山底村的村民纷纷拿出自家鸡鸭腊肉，给我们整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吃饭的时候，老村长特意安排了齐巧和我挨着。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她的耳角，确实没痣。 齐巧倒是不怕生，就是动不动嘿嘿对我傻笑，一句正常话也说不明白，吃饭也不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抓，吃完就直接在身上抹油，也怪不得她的衣服脏的不像样。 为了套近乎，我掏出包里的压缩饼干给她吃，这玩意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在村里是个稀罕物，齐巧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冲我眯眼傻笑。 看到她那样与灵姐一模一样的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用纸不断给她擦着嘴角的食物残渣表达着我的善意。 看到这一幕，坐在桌对面的王麻子气得直龇牙。 二狗一脚踢过去，王麻子顿时老实了。 正当我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突然从暗处跑出来，边跑边喊“爷爷”，然后不断重复着一句方言。 “他说，他家猪圈有个人！”老村长见我听不懂，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们甚至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房承祥这个王八蛋，没想到躲到猪圈去了。 毕竟是跟我们一起来的，也不好让他出什么事。 我让二狗成子跟着小男孩去找人，可半天后，只有二狗成子两个人回来了，二狗双手一摊：“找不到了，好像跑了！” “跑了？” “对！去的时候猪圈是空的，又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 “算了，这么大个活人，肯定没不了，明天走的时候再说！” 到了晚上，我们这么多人的住宿成了大问题。 不过好在我们都是气血旺盛的壮小伙，随便凑合一晚也无所谓。 老村长特意收拾出了他家的两间空房子，一间留给我们八个男人打地铺，另外一间有个简易木床，让齐巧来睡。 通过晚饭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后，齐巧已经基本对我放松了警惕，一直拉着我的衣角不松手，所以我们也很轻而易举地把她带到了村长家里来。 至于王麻子怎么想，鬼才管他，要不是看老村长面子，我晚上怎么也得摸黑去揍他一顿！ 铺好床之后，齐巧依旧拉着我的衣角不放。 我给她解释，她今晚睡这间房，她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 第38章 出事了 其他几个兄弟很是纳闷，问：“一哥，你不会今晚上不和灵姐一起，要和我们几个男人挤在一起？” 事情的真相我还没机会给他们解释，他们想不明白也正常。 可我和齐巧睡一起，今晚倒是没事，但后面真相被这些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对齐巧的名声也是个打击。 可看着齐巧委屈巴巴的眼神，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让她自己一个人。 最后总算想了个折中方案，齐巧自己睡床，我则搬了个竹椅挨在床边上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被山里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先看了下床上，齐巧正嘴角含笑睡得香甜，睡相和灵姐简直一模一样。 我脖子都要断了，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出门外，伸了个懒腰。 山里的清晨有些清凉，温度比在齐安的时候感觉还要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早就起来了？” 正在我欣赏山中朦胧的景色时，老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嘴里依旧叼着他的老烟斗。 “对，习惯性早起了！” 他冲着屋里努了努嘴：“怎么样，她昨晚没闹腾？” “没，睡得可香了！” “那就好！” 然后，他狠狠吐了一口烟，说道：“小伙子，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我应该谢谢您才对！” 我说得是真心话，如果没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老村长，这次的事情我们是绝不可能轻易脱身的，更没可能带走齐巧。 “昨天人多，我没好意思说！你那些朋友骂得对，把一个漂亮的女人折磨成这样，本身就是有错的，不管她是齐灵还是齐巧，都不应该这样。我作为一个村长，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是我的问题。” 他又叹了一口气，突然问我：“你觉得山底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恩？您是什么意思？” 老村长磕了磕烟斗，开始讲述往事： “我是四十年前当上这个村长的，从当上村长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村民们生活的更好。我带着村民们一起种橘子，几年后，山底村成了附近出名的橘子村，方圆十里的小姑娘都愿往这里嫁。可后来随着社会发展，那些比我们穷的村子，要不搬走了，要不就家门口赶上修路，一个个变得比山底村富得多。 很多人也劝过我，早点带乡亲们搬出去，可我觉得故土难离，实在是离不开，村里那些老人们也不愿离开，我就觉得肯定是因为我们的橘子还不够出名，所以继续带着他们种各种橘子。橘子越种越多，可因为交通差，乐意过来进橘子的人却越来越少，导致大家越来越穷了。最近十年，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不愿回来了，也没人愿意把闺女往我们这个破村子嫁。山底村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不管我怎么努力，好像都拦不住它衰落的速度。” “那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愿搬呢？” “其实就一个词：乡土情结，越老越不愿意离开！离开之后，就感觉没有了根儿一样，没有根能活多久呢？我一个老朋友，被他儿子接到了城里，本来在山里的时候无病无灾，去了俩月后就天天跑医院，没半年就去世了。” “这是不是也不具有啥代表性？”我反问道。 “呵呵！”他苦笑道，“可是远不止一个啊！” 我哑然，看来这样的老人有很多。 “我七十岁了，临死之前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能看到山底村人的未来在哪里，年轻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 我本想说点什么，可又深思了一下，不管劝他搬还是不搬，其实都不是老村长想要的答案。 我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了昨天一件事，便问道：“村长，我看你们村的人很多啊，也有一些年轻人在！” 讲句实在的，就算我齐安的农村老家，现在都很难找到几个年轻人在了，可昨天我至少见到了十几个小伙子，这让我颇为吃惊。 “现在是橘子收获的季节，这些孩子都是在本地的，每年这个季节，在本地的年轻人我都会喊回来帮忙背橘子，不然就凭我们一把老骨头，橘子真得全烂地里面！” “怪不得！”我心里又对老村长的凝聚力有了一层更深的理解。 接下来，老村长又带着我在村里溜了一圈。 我这才发现，这个村子的规模比我想象中大的多，老村长说是因为附近几个村子合并的，山底村的在籍人口有500多个人，绝对算得上一个大村庄了。 村里除了漫山遍野的橘子树之外，村里还有几条天然的小溪，鱼虾很多。 当清晨的曙光照到这个山底的村子时，那亮眼的景色简直堪比5a级景区。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本想给老村长说一下，可又担心抬高了他的预期，还是暗自把这个冲动压了下来。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兑现承诺的实力。 等天大亮之后，村长又请我们吃了一顿山里特色的早饭。 吃饱喝足，我们给村长道别，村长带着几个村民把我们送到了村口。 村长看到齐巧依旧乖巧，只知道拉着我的衣角傻笑，也终于放了心。 我暗自感慨，来时兴师问罪，离开时竟然还有些许不舍，人生还真是无常。 我们一行人开始往回走，走了五六分钟，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一哥，等等我啊！”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黑泥的人拼命地向我们跑了过来，依稀能看出房承祥的影子。 可他还没走到我们身旁，一股屎臭味扑面而来。 我们赶紧捏住口鼻，齐巧更双手捂住脸，眉头皱成了麻花。 “别过来！” 我赶紧伸手拦住他。 “你这是掉粪坑了吗，怎么这么臭？” 房承祥差点哭出来：“呜呜，我昨晚躲到了村口那家猪圈，刚才看到你们要走了，我赶紧爬出来，结果不小心掉进粪坑了……” 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可我还是想笑。 此时也顾不上埋怨他了，我让他不要靠近我们，先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洗干净再说。 …… 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城里。 先找到之前安顿的宾馆，让齐巧和房承祥分别洗了个澡，我特意从城里给两人买了新衣服。 趁着齐巧洗澡的功夫，我打开了手机重新连上网。 各种消息接踵而来。 章子萱问我去哪了，怎么发消息没回。 岳子平发来消息说，秃头给他打电话了，威胁岳子平要把他弄死。 老陈发的消息则让我有些震惊，王鹏的公司竟然撤诉了，意味着针对秃头最致命的一击没成。 最让我意外的一条消息是黄珊的，她竟然问我啥时候请她吃饭，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除了黄珊的消息，我挨个回复了一下。 我刚回完所有消息，浴室门打开了，换上新衣服的齐巧，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看起来焕然一新，看起来和当初的御姐齐灵差不多。想到误打误撞地把齐巧给救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先带着收拾干净的齐巧去了趟他们这最大的医院，经过检查，齐巧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外，身体还可以，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外伤，证明了王麻子这方面应该没说谎。 这次，我终于放宽了心，立马买了晚上回泉城的票。 到了机场后，碰到一点小意外，因为齐巧有精神病，机场的工作人员担心齐巧会在飞行中发作，不同意我们带她进入机场，好在我下午特意找医院开了一份证明，加上齐巧表面看起来乖乖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机场的工作人员最终还是同意我登机。 就在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岳子平，我暗道不妙，赶紧接通。 “一哥，秃头知道这个厂子与你有关系了，那个王八蛋把咱们进厂的路给堵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中一凛，知道子平建材与我有关系的除了我这帮兄弟外，就只有岳子平和老陈，我这帮兄弟肯定不会把我卖了，难道是老陈那边出事了？可飞机马上起飞，此时也来不及找老陈核实了。 “不知道！秃头指名道姓的让你出来！” “先报警！” “报了，不管用，警察每次还没到他们就跑了，警察走了我们的车一过去他们就又出现了！” 这时空姐过来提醒我关机，我连忙给对面的岳子平说道：“你打我留给你的那个电话，让他帮忙，他有办法！” “好！” …… 关机之后，我心里异常忐忑，秃头的暴戾我是见识过的，这个家伙冲动一下啥事都可能干得出来，再加上他人多势众，不知道我让岳子平找的那个人能不能顶得住。 正当我左思右想的时候，飞机开始起飞，让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靠窗的齐巧忽然吓得开始打哆嗦，“啊啊啊啊”的开始大叫。 第39章 女医生 刺耳的尖叫声，很快引起了乘客们的不满，空姐也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焦急地给空姐解释了一下缘由，虽然空姐表示了理解和同情，但还是希望我能让齐巧安静下来，毕竟飞机上的老人孩子也很多，这样大家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我抱住齐巧的肩膀，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糖果递给她，希望能让她平静下来，可屡试不爽的这招此时毫无奏效，齐巧反而拼命地拍打着我的脸，叫的愈加歇斯底里。 空姐急的满头大汗，此时飞机已经升空了，再想让我们下飞机也已经来不及。 二狗一群糙汉子更是不知道该干点啥，登机前我已经把齐巧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他们对齐巧丝毫不熟，都不知道找啥理由帮腔。 正当我们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身着正装、三十岁左右的短发美女突然出现在我们座位旁边。 说了一声：“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我们赶紧让开，短发美女坐到了我的座位上，握住了齐巧骚动不安的小手，然后凑到齐巧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让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刚才所有人都劝不住的齐巧此时突然安静下来，眼泪刷刷往下流。 短发美女轻轻地抱住齐巧的头，把她揽进怀里，轻声拍打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接下来，短发美女让我们给齐巧换了座位，说精神病人容易受外界的刺激，不能靠窗坐，应该让她坐到两个人中间，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 为了防止齐巧再次发作，二狗和短发美女调换了位置，我挪到了靠窗的位置，和短发美女一起把齐巧夹在了中间。这次齐巧很快就歪着头睡着了，看起来很安静。 我向短发美女表达了我的感谢，可她冷冰冰的，只是简单“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我。 虽然有点尴尬，可我知道此时脸皮得厚，齐巧的病情是我一路都头疼的事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厉害的医生，我希望多聊出一点信息来，看齐巧后面怎么安顿才好。 可我问了半天，她却只回了一句： “她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才失常的，不是天生和病理性质的，好好调养的话，是可以恢复成正常人的！” “真的！？” 听了这话，我万分欣喜。 她有一些不悦，又不搭理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质疑一个医生的话很不礼貌，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医生。 我忙给自己打圆场：“医生，你是哪个医院的，你们医院是不是可以接收她这种患者？您看起来这么厉害，我觉得把她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她瞟了我一眼，好像是很不喜欢我说法的方式，可看得出，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她还是回答了我：“这类的患者，可以送到我们医院，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她已经拖了很久了，方便的话就早点送过去，正常情况下，三到六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齐鲁三院的！” “你方便留个名片吗？” “我们又不是小诊所，要名片干什么！”她有点生气的说道。 “额，对不起！” 我还想问她的名字，可她明显不愿意再搭理我，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见状，我也不好再打扰她。 混了这么多年，我最怕的就是与这种性格寡淡的高知识分子打交道，又得表示尊敬又得注意说话方式，真是费劲的不行。 一路上风平浪静，因为心里挂着事，路上的两个小时我也没能休息成。 等飞机停稳后，我赶紧打开手机。 岳子平没有再给我发新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趁着飞机滑行的功夫，我赶紧打了过去，可手机一直没人接听。 我又尝试给老陈打了一个电话，可提示手机已关机，同样没有拨通。 路上我已经把这件事仔细盘过了，除了老陈，其他人应该没有理由把我泄露出去。 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和老陈的关系已经很好了，我对这个家伙的印象是：虽然有一些滑头，但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可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竟然关机，不得不让我有些生疑。 多想无益，我得尽快赶回去救场才行。 在我犹豫的功夫，短发的美女医生已经提着行李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下了飞机，一行人轰轰烈烈地开车往齐安赶，路上我又尝试打了岳子平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好在路程不远，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子平建材附近。 远远就看到进厂的路上已经堵满了车，两个方向的车灯对照，中间的空地上闪烁着不少人的影子。 我让房承祥在车上照顾齐巧，然后带着其他人火急火燎地跑向车灯对照的地方。 还没等靠近，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喝道：“特么的，下一个！”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一暖，他果然还是来了。 我带头挤进人群，率先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场地中央威风凛凛地对峙着对面的一群人，而地上则已经歪歪扭扭躺了至少十几个失去战斗力的伤员。 不用想，肯定是这个站着的中年男人干的。 而他也吃了一些亏，衣服被扯得稀碎，露出身上带着伤疤的腱子肉，嘴角也挂着几抹血迹，眼眶有些发青，应该是挨了一拳。 “一哥，你来了！” 岳子平一张嘴说话，我才注意到他也倒在地上了，比起那个男人，他则要惨很多，身上全是脚印子，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子平建材的工人们也都围拢在岳子平旁边，看得出身上多少都带点伤。 我脱下外衣，轻轻放在了车头上，说了一声：“我来了！” 二狗他们也和我一样，一身不吭的脱下外衣，在我身后站成了一排。 我站到那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身旁，笑道：“强哥，好久不见！” 二狗一群人也跟着傻呵呵地喊道：“强哥，好久不见！” 没错，我给岳子平留的电话正是强哥的。 强哥四年前因为一些妻子的病离开了金碧辉煌，说是以后就退出江湖了，临走前把金碧辉煌交给了我，我这才成了金碧辉煌的真正的“一哥”。 我出狱之后曾去找过强哥，曾经风光无限的江湖大哥如今只是一个乡下土菜馆的厨子。 那时候我毫无能力，也帮不上强哥啥，就只喝了一顿酒留了他一个电话。 后来我做钱包生意有钱了，我曾给强哥打过电话，想让他来跟我一起干，一起赚钱，我甚至还可以把他当大哥。 可强哥却拒绝了我的好意，让我一定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他最后说道：“你赚钱了，哥哥真心替你开心，但我现在的生活挺安静的，我不想打破！但你如果哪天遇到困难，觉得哥哥可以帮上忙的，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来！”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再勉强。 强哥的老婆在我入狱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听二狗说，强哥因为这件事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最近半年才稍微有些走出来。而且，他因为老婆的病欠了一屁股的债，当厨子就是为了还债。 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帮他一把，即使不能帮他打开心结，能让他生活宽裕一下也好。 我之所以给岳子平留强哥的电话，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强哥属于无功不受禄的类型，只有让他帮了我，我才有机会去帮他。 强哥同样笑了笑：“小子，你来晚了！” “没办法，已经最快了！待会给你个惊喜瞧瞧！”我想看看强哥能不能分辨出齐巧和齐灵。 “艹！果然是你个傻逼搞得鬼！” 这时，一个脑袋锃光发亮的人从车上走下来，秃头上带着显眼的纹身，正是我出狱后最大的仇人秃头。 既然明牌了，我也没有啥好伪装的，嘲笑道：“哟，官司打完了，开始找我们麻烦了？” 听到我戳他痛点，秃头气得脸都变形了。 “麻痹的，许一，你特么就是个孙子，就不能光明正大和老子干么，非要搞一些花招！” 我想起赵菲陷害、外卖失业、钱包生意被挤压的事情，火气也不打一处来：“我们也不过半斤八两罢了，你好意思说我！” “傻逼，你特么不得好死！”秃头开始骂骂咧咧。 他肯定也没想明白，两个月前，他还能随意把我按在ktv里面甩了二十个酒瓶，咋才过了没多久，他就又开始忌惮我了呢？ “刚才是怎么讲术的？”我问强哥。 “单挑，随便他们上，你厂子里的人不咋行，现在就剩我了。所以，我倒了算我输，他们人全倒了算我们赢！” 我看向对面，秃头带了至少三十多个人，此时已经倒下了十三四个，至少还有一半多的人存在战斗力，而且看起来是武力值最强的还没出手。 如果我们没赶来，估摸着强哥会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可随着我们一群人的出现，这场面一下逆转，不管怎么打，我相信我们这边都能按着秃头他们锤。 “好，你年纪大了，先歇会，我来！” 我捏了捏手指，走到众人前面，指着秃头他们勾了勾手：“一起上，单挑你们不行！” 第40章 洋洋 对面几个人竟然被我这一句话吓得倒退了几步。 其实我已经认出来了，这些人很多都是我上次在秃头的ktv揍过的人，所以知道我的身手啥样。 我的身手到底什么水平？ 在监狱的时候，我跟着两个散打冠军练散打，最早肯定是挨揍比较多，但出狱的时候两个散打冠军同时上也只能勉强和我打个平手了，而且我练的很多都是一招制敌的招式，很节省体力，上次在ktv他们拿着武器我还有所顾忌，此时他们空着手我还真不怵。 何况我相信，他们如果真的敢同时上的话，二狗他们肯定也不惯着，我们九个人加上强哥，他们剩下的人撑不过三分钟。 “艹！” 秃头明显也怕了，又重新爬到车上。 从车窗里露出他的秃脑袋：“许一，今天这事没完，老子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的！” “走！”秃头一挥手，他的手下跟逃命一样互相搀扶着上了车。 他们要走，我们也不拦着，两边还堵了十几辆拉货的卡车，没必要和他们耗着影响厂子的效益。 秃头的人走后，大家都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怕打架，可法治社会，真出了事就不好收场了，我可不想再进去一次。 …… 按照以前的规矩，打了胜仗兄弟们就得找个地方，彻夜狂欢庆祝一下。 “走，去胖子烧烤那，我请客！”我率先提议道。 “埋汰谁呢，强哥今天帮了大忙了，怎么也得我来请！”岳子平把我推到一边。 “吃饭喝酒我就不去了！” 强哥拒绝了我们的好意，说还得回去准备明天要用的菜品，下次想喝酒的话可以去他工作的那家土菜馆，还能照顾一下他老板的生意。 “对了，你不是说还有惊喜给我？” 我一拍脑袋，见了强哥想得有点多，差点把齐巧给忘了。 我带着强哥来到车前，打开车门。 见到齐巧，强哥的身形突然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哽咽地问道：“小灵，这一年你去哪了？” 强哥把金碧辉煌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家人，如果说那些公主们是他的妹妹，我们这些兄弟就是他的弟弟，但要数关系好，灵姐绝对是强哥在金碧辉煌排第一的人。 我曾经听灵姐说过，强哥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当初不管其他的会所怎么挖他，他都没有动摇过分毫。 金碧辉煌在灵姐背后那个男人出事之后能坚挺下来，也多亏了有强哥这尊大佛坐镇，不然早就被其他场子给挤倒了。 强哥后来因为家里的事离开后，灵姐也很不放心强哥，知道送钱他肯定不收，便给他买吃的穿的，隔三差五的让我去送。而强哥每次都让我捎回来一些他自己烙的葱油饼，说小灵很喜欢他烙得饼，想吃了随时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和亲兄妹一般，互相挂念，但又互相尊重，着实也让人非常羡慕。 这也是我执意想帮强哥的原因之一，我不想让灵姐回来后看到她的哥哥过得这么惨。 见强哥也没分辨出面前的不是齐灵，周围的兄弟们全都笑了。 “你们笑个毛啊？”强哥很不解。 而齐巧被眼前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 “小灵，是我啊，你强哥！” 这下，齐巧竟然直接捂住了眼睛，吓得“啊啊啊”的开始乱嚷。 强哥很快看出了一丝不对，转头轻声问道：“小灵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把强哥拉到一旁，给他说道：“强哥，这不是灵姐，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齐巧！” “什么？！！！小灵啥时候有的妹妹？” 听了我的话，强哥也大吃一惊，看来他也不知道灵姐家里的事情。 我把从胖子烧烤吃饭知道灵姐的消息开始讲，一直到去巴州把人救出来的过程给强哥说了一遍。 强哥听完目瞪口呆：“小灵为啥从来没告诉过我们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在想是为什么！” 灵姐基本不给我们提她以前的事情，我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孤儿来着。 “那齐巧，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强哥问，我又把在飞机上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说计划明天就把她送到齐鲁三院找那个女大夫。 “恩，早点送去好！” 强哥突然沉默了。 他想了一会，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包，掏出里面所有的钱递给我：“我这里还有一千多，我明天再去找老板预支一个月工资，应该还有个两千多块，你拿去给妹妹看病用。” 我连忙推辞：“哥，我现在不缺钱了！” “你有钱是你的，小灵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不管，这钱你必须拿着！”说着不容置疑地塞到了我上衣的口袋里，“哥现在没本事，也只能帮这么多了！” 这次我没有再推辞，我了解强哥，让他为灵姐做点事，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又想到让岳子平给强哥打电话的目的，便找了个理由给他说，子平建材打算弄个食堂，缺个大厨，问强哥能不能来帮忙。 没想到强哥还是果断摇头。 “土菜馆的老板是我岳父，我不能离开那！” “你找王胖子，他那个烧烤店看上去不错，不过我觉得也赚不到啥钱，他太良心了，羊肉串用得都是好肉，其他烧烤店用的基本都是老鼠肉猪肉啥的。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没对象，在我们这小县城，有个稳定的工作比当老板强，找对象会方便很多。” “唉，行！”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这么多年，强哥一点没变，还是总喜欢替别人着想，这也是金碧辉煌的老人们都喜欢他的原因。 聊了不知多久，我再次邀请强哥去一起喝几杯，强哥还是拒绝了。 “小子，哥不是骗你，是真得回去配菜，土菜馆就我一个厨子，每次都得把第二天要做得菜准备好才行，不然第二天忙不开！” “那等忙过这几天，咱们约个地方好好喝一顿行不行？” “哈哈，好啊，去我那，你现在有钱了，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看着强哥骑着他的小电驴走后，岳子平称赞道：“这个强哥人可真不错！你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害怕他不来，没想到他听到是你让我打的，十分钟不到就赶过来。他来了之后，一人面对几十个人，丝毫不怵，还给对方干趴下十几个，是真猛啊！今天多亏他了，你这哥哥是练过吗？” 我点了点头。 强哥还真练过，他曾说自己六岁就进了菏泽市的宋江武校，基本功贼扎实，在他那些师兄弟里面也属于身手比较好的。可后来因为打架犯了错，被开除了，这才开始混社会，结果出事进去了五年，出狱后一直混得不咋样，直到后来遇到了灵姐，灵姐慧眼识珠，直接让强哥当保安经理，强哥这才一步一步的成了江湖大哥。 在五小龙之前，整个县城都知道“三王”的故事，可后面这三人都逐渐退隐江湖了，也正因为他们三个退隐了，我和曹一刀他们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怪不得这么猛啊！”岳子平心服口服。 送别了强哥，我们一群人来到了胖子的烧烤摊，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胖子给我们留了个大包厢。 吃饭前，我把岳子平叫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里，两个人开始复盘和秃头的事情。 我先说了我的猜测，我的身份泄露会导致我们后面的计划全部失效了，现在打明牌的情况下，秃头的警惕心高了不知道多少，再想对他的饭店和ktv动手肯定很难行得通。所以前提是先把这个暴露我身份的人找出来。 听完我的分析后，岳子平发话道：“我的人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问我我只说你是我聘请的顾问。我和你的几个兄弟也是绑定的，更不可能把你暴露。所以，目前分析下来，只有你说得那个老陈是有可能的！” 之前打官司的事捅开后，我给岳子平说了老陈的事，所以岳子平已经知道了有老陈这样一号人存在，但老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岳子平也没有接触过。 “确实，他的嫌疑最大，而且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不管是不是他，后面的计划都得变了。岳老板，你先说说城里那几家房地产商和秃头的官司，现在是啥结果了？” “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老宋那些房地产商倒是没有撤诉，但是一直在给我们提条件，让我们再给他们便宜一些，现在我们给他们的价钱已经比正常价低20了，再便宜我们就得亏钱。还有几个石料厂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们给老宋这些人的价格，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讲信誉，破坏游戏规则，有几家石料厂甚至又开始偷偷用低价吸引大客户了！” “什么！给老宋他们的价格是严格保密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一下怒了。 价格双轨可不是小事，如果这个事爆出去，同行和客户都得把我们骂死，子平建材倒闭都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呀，这个事老宋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说才对，何况咱们有合同约束的！” 有内鬼！ 我脑子里冒出这三个字。 我冒出一身的冷汗，如果说身份泄露有可能是老陈泄露出去的，那价格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他。 因为这个事厂子里知道的人很少，我那些兄弟我也是一个都没告诉。 “价格这个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 见我一脸郑重，岳子平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我想一下！” 他沉思半天，继续说道：“你和我，还有咱们的财务法务，都是知情的，对了，还有我老婆，我也告诉了！” 第41章 之后的计划 “你老婆？为什么要告诉你老婆呢？” 我很是不解。岳子平的老婆是个家庭主妇，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事？ “唉！”岳子平叹了一口气，“你记得我之前给你提过，因为秃头的事，我老婆之前差点和我离婚。最近厂子翻过身来了，她一直催我找秃头报仇，我说我哪有那么大能量，女人家家的也不懂厉害的，便又哭又闹的，我那晚上也没办法，便给她说我们在起诉秃头了，至少十几个房地产商。她又问我这些房地产商为啥告秃头，我就把价格的事情给她简单提了一嘴？” 岳子平说完，突然瞪大眼睛。 “难道是我媳妇？” “不行，我打电话问她一下！” “等等，先不用！” 这么算下来，子平建材知道价格双轨的一共只有我们五个人，但我们下游的十几家房地产商，也都是知情的，这个人数范围很难估量。 可最有可能的，还是我们的人。 房地产商都不是傻子，没有道理把这个好事说出去，然后失去县城最大的石料厂的低价供货渠道。 我和岳子平更不用说了，我俩的命全在这上面。 财务法务则是有严苛的保密协议约定的，而且都是岳子平合作很多年的老人，真的通过他们传出去的话，很容易定位到，那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把牢底坐穿，他们不至于这么傻。 所以五个人里面，无债一身轻的岳子平老婆反而是最有嫌疑的。 岳子平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打电话找他老婆核实。 我不想让岳子平打电话的原因是在想如果这个事真的是岳子平的老婆说出去的怎么办？ 我要因为这个事情退出子平建材吗？ 还是逼着岳子平和他老婆离婚？ 显然这两个结果都是不可能的。 子平建材是我扳倒秃头的根本，也是我以后做其他事情的经济基础，我费尽功夫把这个公司搞成这样，可不是为了转手让给其他人的。 而让岳子平和他老婆离婚就更不可能了，他老婆即使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可能也是无心之举，他俩的孩子还小，总不能因为这个无心之举就把他们这个家给拆散了。 怎么办？ 我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岳子平。 “我老婆虽然脾气暴躁点，但不傻！”他面露难色，“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一哥……我对不住你，我直接净身离厂，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你……” 岳子平的话让我心里稍安，这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点都不装傻。 “不用，你先打电话问问，万一不是她呢？” “行！” 岳子平拨通电话，又开了免提。 很快电话接通，没等岳子平张嘴说话，对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略带焦急的声音：“怎么样了老岳，那些堵路的都走了吗？” “恩？你咋知道的？” “洋洋告诉我的啊！” “这臭小子，咋啥都给你说！对了，我问你个事，那天晚上我给你说的石料价格的事情，你有没有给别人讲过？” “啊？出事了么？”然后顿了一下，“没有啊，从来没给人提过！我给人说这个干啥！” “确定没说过！” “特么的老岳，我跟你十年了，你还不相信我？” “行行行，挂了挂了，我今天晚点回去！” 挂了电话，岳子平紧张的表情终于有所缓解：“对不起啊一哥，让你见笑了，我老婆脾气有点大！” “没事，确认不是嫂子就好了！” 其实，当面的话，我还能通过她的一些神态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判断一下，但只是通过这样一通电话，我也很难确认是不是岳子平的老婆，毕竟他老婆在电话里还是很果断的。 可这话不好给岳子平说，我只能先宽慰宽慰他。 “对了嫂子刚才提到洋洋是谁？” “啊，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我媳妇非让他来我厂子里打工，干啥啥不行，只能先跟着我，现在算是我的司机兼助理。我们那群员工里，那个板寸头的小伙子就是他！” 提起板寸头，我有了一点印象，是个看起来不咋踏实的小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对他印象比较深是因为那群员工里面属他脸上最惨，看来是没少挨揍。 “还是个孩子，我那时候还不如他呢！” “那一哥，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岳子平一脸希冀地看向我。 如果是暗牌状态下，按照我俩之前的计划，秃头的石料厂肯定是完蛋了，接下来我们要对他的ktv和饭店下手，把他的所有财路都断了。 在这个年代，对一个社会人来说，没有钱，他啥也不是。 可现在，明牌的状态下，再想像之前那样阴他肯定是行不通了。 玩过斗地主的都知道，大家都明牌的话，想赢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我的牌比你的牌大，越大越好。 好在我们现在的牌，表面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县城最大的石料厂，官家都认可的资质齐全的明星企业，日进斗金，还有十几个特别能打的兄弟，至少在石料厂这个圈子里，我们已经基本稳住了。 秃头的牌则是，一家被查封的石料厂，一家ktv，一家饭店，几十号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混混。 比财力，我们现金不如秃头多年的积累，但现金流要比秃头更宽裕，在银行的信誉度更高； 比武力，我们这些老混子，更是不怵，但法治社会，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们目的是把他们送进去，而不是把我们自己送进去。 对比下来，明牌状态下，我和秃头的牌基本差不多，但秃头有一个让我颇为忌惮的点，就是他背后的人。 现在虽然联系不到老陈，但我估摸着，能让王鹏撤诉，肯定是王鹏公司高层的决定，不可能是大公司一个小采购员的个人决定。能让一个大企业的高层决定撤诉，这里面不知道秃头动用了多少关系。 想到这，我开口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需要把价格的事情搞定，县城这些起诉秃头的房地产商，我们全部恢复原价，但是每家给一点补偿，这个补偿够他们请律师打官司的钱就行。至于他们还起不起诉秃头，随便他们，反正也伤不到秃头的筋骨。然后，你尽快联系那几家大的石料厂，再对齐一下价格的事情，如果他们里面有人有异议或者不同意的话，就直接告诉他们，如果想搞低价抢客户的那套，保证让他们活不到年底，我们厂子现在有这个实力的。” “还有，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与子平建材有关系了，我就干脆挂一个副总的位置，也方便我在厂子里推进一下工作。咱俩股份的事情继续保密，除了咱俩，你老婆你都不要告诉！” “行，股份的事你嘱咐过很多次，我谁都没说过！” “那就行！我们要保证自己的生意不出问题，在官家那边多刷点好感度，你明天给交通局打个电话问问，看需不需要捐赠一些路灯啥的，我看进厂的这条路上路灯都没有，我们可以以捐赠的名义自己安装上！” 嘱咐完这些，我觉得基本差不多了。 回到包厢后，酒菜已经上好，就等我和岳子平。 接下来又是齐鲁饭桌上那一套，互相谦让排位子，让了十几分钟，最终岳子平以老板的身份坐上了主宾，我以副总的身份坐上了主陪。其他人简单了一些，基本是按照入厂的时间来排的。 我注意到，那个叫洋洋的男孩因为年龄最小，成了桌上端茶倒酒的那个人，一脸的不爽就差写在脸上了。 饭桌上，岳子平按照我之前嘱托的掏出一摞红包，今晚参与的人人人有份，就连房承祥和齐巧也都被分到了一个红包。 这下，那个叫洋洋的男孩直接就拍了桌子：“他们来那么晚，为啥也有红包拿？” “你闭嘴！”岳子平怒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不是保安部的，白挨了一顿打；他们是保安部的，平时啥正事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一次事还都躲起来不出现，算什么英雄好汉！” 虽然洋洋这孩子说话很不中听，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估计其他员工也有这种想法，只是碍于年纪大要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成子他们也被说得有些尴尬，本来接到手的红包，全都放回了桌子上。 只有房承祥这个老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红包塞到了怀里，还以为我没看到。 “小兔崽子，你滚……” 岳子平眼看就要按捺不住了。 “岳老板，别生气！” 我拦住要暴走的岳子平，然后佼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洋洋： “洋洋，我就问两个问题。” “一是，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赶在保安队不在的时候动手？” “二是，如果我们今天不来，那些人你觉得会走么？” “额！” 洋洋被我问得愣住了。 其实这两个事情很容易参透，就是大家不容易往那个方向想罢了。 “这个……对不起哥哥们……” “我自罚一瓶！” 洋洋憋了个大红脸，为掩饰尴尬拿起面前的趵泉啤酒，一饮而尽。 …… 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我离开包厢，找到王胖子。 王胖子第一眼看到齐巧的时候也认错了，后来我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了眼前的女人不是齐灵。 我把子平建材打算弄个食堂的事情告诉了胖子，承包制度，除了子平建材，还有附近几个工厂和工地的工人，都可以来吃，一月少说有个三四万的进账，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胖子没有丝毫犹豫：“一哥，我干了！” 正和胖子聊着的时候，房承祥从包厢出来了，见到我和胖子正在聊正事，欲言又止。 胖子知道房承祥这是有话要对我说，便推说有事走开了。 我问房承祥有什么事。 “一哥，我想来你们厂上班，你看行么？？” “额！为啥，你自己做老板不是很赚钱么？” “唉！赚啥啊！”房承祥给我解释道，“这几年行情不好，可赔死我了，这次去巴州，我和你们哥几个都挺处得来，也比较看好你们以后的发展，我这人商务能力强，肯定能帮上你们的！” 听了房承祥的话，我开始权衡利弊，目前子平建材发展的越来越快，我那些兄弟们学历普遍不咋滴，很难成长到管理层的角色，这也导致了目前的管理层都是岳子平的人。 虽然我很信任岳子平，可这次泄密的事情明显与岳子平身边的人有关系，我以后不得不多一层防备。 房承祥这个人，看起来挺不靠谱的，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知道这个人的能力是不错的，也很细心，目前我缺得就是这样的得力帮手。 我心里有了答案，但没直接答应，只说和岳子平商量一下，毕竟他才是老板。 房承祥对着我一顿感谢。 然后他看了看包厢的方向，低声说道：“一哥，那个叫洋洋的，有点不对劲！” “恩，哪里不对劲？” 房承祥才第一次见洋洋，我很好奇房承祥会说什么。 “我看人很准的，这个小子刚才虽然认怂了，但看你的眼神有点不服气，你以后要小心点！” “好！我记住了。” “嗯嗯，反正你多注意！” 第42章 最讨厌的人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除了我和齐巧，其他人基本上都喝得东倒西歪，我叫了几辆车把人送回家后，这才带着齐巧回到自己家。 可回到家之后发现一个问题，竟然没水没电。 大半夜的也没办法去问人，只能先用矿泉水将就着洗了把脸。 晚上怎么睡也成了问题，这么黑，齐巧一个人很害怕，我也担心她到了陌生环境有过激的反应，便和昨天一样，她睡床上，我坐在椅子上抓着她的手，好算又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房东来了一查，发现我的电线被人剪了，水管也被人堵死了，这还不算完，我厨房玻璃也碎了，厨房地上甚至还有一只已经发臭的死鸡，把我恶心的够呛。 房东很不开心，问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第一感觉就是秃头干的，因为岳子平给我说过秃头往他们家扔过狗血淋了他女儿一身。 这么下作的动作，也只有秃头能干得出来。 秃头的报复绝对不止于此，我的住址暴漏了意味着接下来秃头会想各种办法来恶心我。 再加上我和齐巧老这样睡一间屋也不合适，我决定换一个大点的房子，这次不打算继续租房了，盘了一下手里的钱，全款买个三居稳够。 想到这些，我主动给房东提出来退租，房东也只是稍微客气了一下便欣然同意，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房子老出故障。 和房东约定了三天之后退租的事情后，我便开车带着齐巧开始四处看房。 这几年，齐安县的房地产如火如荼，新房很多，但价格还是处在一个低点上，均价两三千就能买到不错的楼盘。 我为了省事，直接找了一个带精装修拎包入住的三居室，全款35w，然后又带着齐巧去商场买了新的被褥床单锅碗瓢盆，先把新家需要的东西添置齐全。 之前的出租屋里也没啥值得搬的，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几身衣服。 早上才决定换房子，中午就入住了新居，这个效率连我都觉得惊人。 搬家的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秃头的事情不解决，我总感觉有一根刺卡在喉咙上，还是尽量小心为上。 忙完了房子的事，我开始筹备齐巧的事情。 其实齐巧和我在一起这两天，除了在飞机上那一次，一直处于一个乖巧的状态，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跟着，真要突然把她送走，我还有点舍不得。 可考虑到她的病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而且随时可能会发作，我还是放弃了再让她待几天的想法。 再次开车来到泉城，我按照导航的位置找到了久闻的齐鲁三院，到了咨询处打听那个短发女医生，工作人员说我们这行短发的女医生可太多了，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墙上： “呐，去看看，我们主治医师级别的大夫那里都有详细介绍和照片，你去找找！” 我来到工作人员说得照片墙前，满满当当的百十张医生照片，看得我眼晕，没等我找出飞机上的短发女医生，齐巧突然惊喜地指着上方的一张照片喊道“姐姐、姐姐”。 我一看照片，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果然是那个短发美女医生。 下面写着她的一些个人介绍，大概意思就是神经疾病领域的权威专家，齐鲁三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最重要的是姓名：王尔岚。 看到这个名字，我大吃一惊。 王教授出狱前，曾不止一次找我说过，如果在泉城遇到了他女儿的话，让我替他道个歉。 他和女儿多年没有联系，只知道女儿可能从事医生职业，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医院，而他女儿的名字就是王尔岚。 我出狱之后，只是路过几次泉城，根本没有和王尔岚发生交集的机会，随着时间推移也逐渐把这事给忘了。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竟然在这里撞上她了。 我赶紧约了王尔岚的号，她的病人很多，排到我们的时候都快下班了。 她看到是我们后，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按照流程又把齐巧的病情问了一遍，又检查了齐巧的一些身体指标，结论和之前基本一样，需要住院治疗，但治疗速度会比之前预测的快一些，大概两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算着日子正好是春节前后。 办好了入院手续后，有专门的护士把齐巧接走了。 齐巧好像也明白是漂亮姐姐要帮她治病，全程乖巧的不像话，只是临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些楚楚可怜。 “不用恋恋不舍的，每周至少来看她一次就行！”王尔岚说道。 “行，我肯定来！” 说完这话，我犹豫着怎么张嘴给她说王教授的事情。 她见我不走，按了下手里的笔：“还有事？” “那个……” “没事就赶紧走，我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她愠怒道。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便问道：“王大夫，你父亲是不是叫王惜文！” 听了我的话，她愣了两秒，很快脸色变得很难看，说：“我没有他这样的父亲，你没事就赶紧出去！” 没有他这样的父亲，意思是他父亲确实叫王惜文，看来我没认错。 正当我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最后一个病人也在家属陪同下进来了，我见状只好先退出了诊室，耐心等着王尔岚忙完。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一个病人出来了，王尔岚也满脸可亲地把病人送了出来，还不断嘱咐着病人家属：“他这个病不严重，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很快就能好的！” 送别了那个病人后，她也注意到了坐在条椅上的我，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你怎么还在？” “你父亲让我给你捎几句话！” “我不想听，你走！怪不得我昨天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个人讨厌！” 见她这个态度，我也无所谓地说道：“你烦我也没用，我就是个捎话的。你父亲说他让你伤心了，给你说声对不起，可他还说了，纵使让他选一百次，他还是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你的人渣，不然，他就不配做个父亲！” “好了，基本就这些，他很想你，你有时间去探望一下他，他就在齐安监狱，很近！” 说完，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可让我失望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听到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人说得话。 这个女人真无情！ “我走了，齐巧的病拜托你了！” 正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很久没说话的王尔岚说道：“等一下！” “良心发现了？”我暗自窃喜。 可王尔岚接下来的话让我瞬间无语。 “留一个你的电话，齐巧的病情可能需要定期和你沟通！” 她递给我纸笔，示意我把手机号写在纸上。 “完了？”我问道，“就没别的想表达两句的？” “有……”她接过我写好的手机号，顿了一下，“你是我见过最烦的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真是服了！咋会有人看到我这么帅的脸就心烦呢，是不是有病？ 正常人不都是看到美好的事物就会发自心底的开心么，比如胖金莲。 我甚至开始怀疑王尔岚是不是因为接触了太多精神病人，自己也变成了精神病了。 不过安顿好齐巧的事情，我心里总算放下一块石头。 回到县城后，想到昨天交代岳子平的事情，我打电话过去问进度。 岳子平说价格的事情按照我说得果然摆平了，另外捐赠路灯的事情他也问了，交通局的领导表示会大力支持，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联系我们。 我问秃头那边有什么反应。 “老宋那些王八蛋听了我们的条件，立马就撤诉了，秃头肯定开心，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堵我们起了作用了呢！” “没事，就让他再开心几天！” 交代完厂子里的事情，我又尝试打了一下老陈的电话，还是没能接通。 想了想，我直接拨通了手机里存的王鹏的电话。 之前我和王鹏联系都是通过老陈，王鹏其实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可现在老陈消失了，我只能直接联系他。 当我报出家门说是子平建材的副总后，王鹏态度很是不爽，问这次秃头的事是不是我们特意设的局，把他给坑惨了，公司给他强行换了岗，他现在已经不负责采购这块了；还说要不是和子平建材签的合同毁约赔偿太多，他们公司肯定就不和我们合作了；最后问老陈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了。 听他提到老陈，我瞬间明白了王鹏的意思，老陈消失后，回扣还没给王鹏结算，但他不确定老陈有没有和我说，所以不好直接挑明。 我先给他一顿道歉，解释说真不是局，老陈是个掮客，给我们介绍了不少客户呢，还说之前老陈承诺的好处费一分不会少他的，另外还会再给他一笔不菲的补偿。 听到还有额外的钱拿，王鹏的态度顿时缓和下来，说话语气都变了。 “许总，其实这事呢，也都是合规的，毕竟你们价格有那么大优势，我是给公司省了大钱了。之所以给我调岗，不是因为找你们厂供货，是因为起诉秃头那家石料厂的事情。公司高层说我起诉供货商很影响公司在行业的信誉，给我记了一次大过。可是，这事是秃头他妈自己供不上货，我也是按照合同来推进的，影响个锤子信誉啊？” 见他确实没怀疑到子平建材头上，我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公司为啥会因为这种合规的事处罚你吗？” “我还真打听了，我有个女同学在人事，她给我说是我们总经理亲自给人事下的命令，我们总经理的老婆好像就是你们齐安人，所以这事我琢磨着，八成是齐安有人给我们总经理打招呼了！” 第43章 秃头的反击 王鹏给我说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他们总经理老婆姓付，是一个在齐安县比较少见的姓氏。 我沿着这个关键信息，打开了奇安公务官网，挨个看了一下各个重要单位的负责人姓名，结果没看到一个姓付的。 难道我的方向有误 ，秃头的后台和这个姓付的女人没有亲戚关系？ 我不死心，又查了一下所有的副职，依旧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我给章子萱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认不认识县城那个部门的领导是姓付的。 几分钟后，章子萱回复了两个字：没有。 章子萱是官宦家庭出身，对县城的官家人如数家珍，她说没有，那八成是没有了。 …… 接下来几天，因为担心秃头的反扑，我和几个兄弟几乎吃住都在厂子里。 可奇怪的是，一连三天，秃头那边竟然没有丝毫动作。 岳子平问我是不是秃头认怂了。 我摇了摇头说绝无可能，秃头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他虽然丢了石料厂的生意，可背后的关系绝对比我硬，手里的牌不比我少，他是不可能就这样认输的。 他没有再做小动作，说明他肯定有其他的计划。 ……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王胖子的食堂在这几天已经开起来了，生意火爆，妥善解决了我们厂工人吃饭的问题；房承祥也加入了子平建材，暂时当了个商务经理，他虽然不咋懂行，但脑子活络，又擅长做生意，做个商务负责人是没问题的。 这期间，老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也不知道老陈的家在哪，找他家里人打听都不知道去哪找。 那个大胸女黄珊，这几天又给我发了很多信息，问我为啥不搭理她，还说她想清楚了，想给我个机会啥的，我感觉这女的有点臆想症，直接把她消息加入了免打扰。 到了第四天，秃头那边依旧不见任何的动作。 正当大家有些放松的时候，岳子平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竟然是工商的一把手打来的。 岳子平唯唯诺诺地和对方沟通了几分钟，不断点头说“谢谢领导”“好的领导”“放心领导”。 挂了电话，岳子平的脸色异常精彩，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很纳闷，问：“咋这个表情？他要干啥，我们资质有问题？” 岳子平摇了摇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猜怎么着……哈哈，估计你们打死都猜不到，领导给我说了一件事，说你们厂那个叫许一的副总坐过牢，对厂子的形象影响不好，哈哈，让我把许一开除了！” “啥？” 我也呆住了。 秃头憋了三天，就憋出了个这？ 不对！不对！ 我脑子迅速运转，考虑这个事。 虽然我是子平建材大股东这个事情没人知道，但秃头肯定能猜得出我在这个厂子的地位是绝对不低的，他混了这么久的江湖，也不可能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可除了秃头，谁闲的没事去工商举报我，还能让工商的头儿亲自来说这么一件小事。 “秃头也太逊了？”岳子平笑得合不拢嘴。 还没来得及分析这件事，又一通电话打来了。 岳子平接通电话，聊着聊着脸色就凝重下来。 “不是说了这周就行的吗……一个月后……那我们资金流就断了啊……不行不行……王行您再通融通融……” 通过岳子平的回应，我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三天前向一家a银行贷了一笔400w的款子用来购买新设备，本来约定的是今天贷款到账，可听岳子平打电话的意思，这笔款子竟然要延期一个月。 这批新设备虽然不是刚需，但如果不及时付钱，肯定会影响我们在机器厂家那边的信誉，最关键的是，我们交的50w定金肯定就打了水漂。 这50w对目前账上钱不多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岳子平又好一阵哀求，可对方寸步不让，还是拒绝了他。 “妈的，白请他吃了那么多次饭，说翻脸就翻脸！” 放下电话的岳子平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砸了下桌子。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我们都知道，这才是秃头的报复。 可这还没完，没隔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 这次是b银行打来的，这次岳子平接通电话后更激动了。 “什么……提前收回全部贷款……张行长……我们可是县里的明星企业啊，没啥违规的地方……提供虚假材料，怎么可能啊张行长……我们的材料那么多人都校验过，不可能是假的啊……一会就来人……凭啥啊……喂喂喂……” “艹，他把我给挂了！” 岳子平脑门此时已浸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都深知这两通电话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如果说拿不到a银行新的贷款只是小伤筋骨的话，那么把我们已经花完的b银行贷款提前收回，那基本就可以直接宣告子平建材倒闭了。 我们在最早准备扩张的时候，账上是没有什么钱的，但为了在秃头没反应过来之前扩大产量，我们找银行贷了500w，这些钱基本全花在了购买设备和工人工资上。 后来盈利之后除了偿还了陈可可的那笔借款，还拿出一部分钱来进行了分红，前几天又在食堂和路灯上投入了不少钱，所以目前账上的余额也就一百多万。 如果银行要强行收回贷款，我们账上的钱不够，按照合同，我们高价购买的设备就得用来抵扣，那我们也会陷入和秃头一样的停工绝境。 “怎么办一哥？” 岳子平看向我，我在他那里俨然已成了主心骨。 “别着急，我们先想想资质方面是不是真的有不合规的地方！” “之前官家的人都来查过的，有问题我们早被处罚了！” 岳子平说得倒是实话，如果专业的审查人员都没查出来有问题，银行的人更难查出来。 可我觉得秃头既然大费周章的让银行搞我们，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我们找出子平建材的资质材料，又喊来法务和财务，四人进行了反复查看，可查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出有半分有瑕疵的地方。 这时，成子急匆匆地推门进了办公室，说银行的人直接带着催收公司来了。 “又没说不还，为啥直接带催收公司上门？” 虽然很不解，我和岳子平还是赶紧出门来迎接。 两个银行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大山交涉，他们后面两辆面包车上露出几个大脑袋，一看就是社会上专门干催收的恶霸。 “你们行不是说只是来审查资质么，为什么直接带催收的人来了？”岳子平问道。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解释道：“您就是岳总，这个我可以解释一下岳总。今天行长嘱托我们，说是如果资质有问题的话，今天务必追回贷款。我们刚才正巧在其他地方催收，这不接到行长电话，就顺便带着催收公司来了！” “不过，您放心，如果您厂的资质没问题的话，我不会让他们下车的！” 这个工作人员的话，虽然听起来客客气气，可我们都知道他是想今天就要把贷款收回。 “小哥，你们这不符合流程啊！” “岳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咱们还是先进行审查流程，如果真没有问题，我们也不打扰您厂子的工作！” 话都说到了这里，我们也不好再拦着。 把两人请进了办公室后，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资质材料递上。 可没想到两人却看也没看，直接把我们的材料放到一旁，说道：“岳总，麻烦提供一下近期的财务支出情况！” “什么！！” 听到他的话，子平建材的人都愣住了。 “不是说只审查资质么……为啥还审查流水？” “对啊，明明刚才还说是审查资质！？” 听到我们的质疑，其中一个西装男没有正面回答我们，而是从包里掏出了我们的贷款合同，翻了几页指着一行字说道：“按照合同，我们银行是有权对贵厂的流水情况进行审查的，以免贵厂进行了某些不合理的投资！” 我拿起合同一看，果然，上面确实写了这样的条款。 石料厂的资质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与几个大的房地产商的合作，涉及到了一些无发票收款的账目，虽然几个大房地产商承诺发票后面会补，可这个小的漏洞足以让银行找理由把我们贷款提前收回去了。 我们的财务张姐最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此时双腿竟然有些发抖。 “能不能晚几天……我需要时间整理……” 工作人员看到张姐这紧张的表现，露出得逞的笑容，继续道：“岳总，按照我们合同规定，如果你们不能按照合同及时提供流水情况的话，也算违约，我们也有权提前收回贷款！” 他的话让屋里的气氛一下紧张到了冰点。 见我们不说话，那个工作人员催道：“岳总，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提供一下呗？” “这……” 岳子平一脸焦急的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 我思索片刻，问道：“如果我们把贷款提前还了，是不是就不用审查我们的财务支出情况了？” “什么意思？” 我的话让两个工作人员大吃一惊。 岳子平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们公司现在正在进行快速扩张阶段，一些关键的投资肯定是希望保密的，所以我们拒绝提供我们的收支情况，决定提前把你们银行贷款给还上！” 那人愣了一下，讥笑道：“提前还贷款我们当然欢迎！ 可据我们所知，贵公司的银行账户上就只剩下了一百万多了，我想问一下您打算用什么还呢？” “咦！”我假装吃惊道，“谁说的我们公司只剩下一百多万了？” “什么意思！”那个工作人员突然站了起来，“难道不是么……” 第44章 现金 我郑重地说：“当然不是了！” 那个工作人员脸色变得铁青：“我不信！” “你不信拉倒！”我直接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既然你们b银行这么不体面，也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后续，你们银行别想让我们公司再贷一毛钱，也不要求着我们去你们那存钱！” 听了我的话，那个工作人员明显纠结起来。 子平建材发展有多快，我相信b银行的工作人员肯定是知情的，要不要失去我们这样一个高潜力的大客户，他自然无法做主。 “几位稍等一下！” 他走出门外，迅速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他回到办公室，表情变得有些不屑。 “我们行长说了，既然你们打算还款，那就现在还，如果还不上，我们还是要按照流程审查你们的流水，查出问题，公司账户的钱不够还的话，我们需要扣押你们的设备！” 扣押我们的设备，让我们停工停产，我想这才是他们这批人最终的目的，可今天他们势必不能得逞了。 “好，你们想清楚了就行！” “算一下，一共需要还多少！” 那人报了连本带利的数，财务张姐也冲我们点了点头，确认这个数是无误的。 我冷笑着说：“行，那就今天把这事了结！” 然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只说了两个字“来”，便挂了电话。 屋里的人全都好奇的看向我。 几分钟后，房承祥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行李箱走进办公室，看到屋里这么多人，他大吃一惊，应该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让他这时候来。 我直接问：“老房，一共多少钱？” 房承祥听到我问，掏出怀里的小本本看了一下：“一共五百七十二万三千一百块！” “够了！” 我让老房打开行李箱。 接下来， 满满一行李箱的人民币，顿时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天啊！这么多钱！”财务张姐捂住了嘴巴。 “这！！！！” 两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彻底傻眼了，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我解释道：“我们公司对接的很多房地产商都是大老粗，他们习惯性给现金，我们最近又很忙，所以总是忘了去银行存钱……那个，你们数数，钱肯定是够了！” 说完，我对财务张姐和法务龙哥嘱托一番，让他们对接接下来还贷款的事情。 张姐此时已经喜出望外，亢奋地给我说：“放心许总，交给我们，数错一分钱我提头来见！” …… 出了办公室后，岳子平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看我的眼神甚至有点不正常了。 “老岳，你别这么看我啊，看得我心里发慌！” “一哥，你太牛逼了！” 岳子平抱着我的胳膊：“如果我是个女的，我肯定嫁给你！” “滚滚滚，你是个女的得多丑啊！”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你记得三天前我给你说过的那些话么？” 三天前，我曾给岳子平分析过秃头接下来会怎么报复我们。 按照姬总教我的商业思路，要想推测竞争对手的动作，就得先假设我是竞争对手。 如果我是秃头，面临现在情况，我会怎么办？ 继续玩堵门那一套，注定很难再占到便宜了，况且我们也有了准备，弄不好还会把他们送进去。 通过官方来找我们麻烦，也可以，但可能不大，因为上次宣传后，子平建材已是全市的明星企业，齐安县自然不可能给自家打造的明星企业找那些小麻烦。 推倒了很多猜测之后，我的思路也逐渐清晰。 子平建材因为有明星企业的名头，很多不合规的方式秃头很难施行，他只能靠正规途径才有可能把我彻底击倒。 而通过正规途径把我击倒的方式，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银行施压断了我的现金流。 然后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b银行真的收回了我们的贷款，我们该怎么应对？ 那时候账上的钱确实是不够的，所以我才让岳子平找a银行去贷了一笔400w的款子，计划的是如果这400w到账，我们足够应对突发的情况了。 可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我一直让房承祥在做一件事，就是去找各大房地产商要账，且只要现金，因为我担心公司的账户流水会被人监控到，现金入账可以有延迟，所以可以打个时间差。 这个行业里面，拖欠建材的款子是常见的事情，可现在县城能高效供货的石料厂只有我们一家，各家房地产商自然不敢得罪我们，反正本来也是欠我们的钱，所以房承祥这几天要账要的还比较顺利。 当然，除了欠款之外，我还让房承祥新聊了一些新客户的预付款，也同样要的现金，不止是为了应对银行的危机，还为了提前把客户绑定住。 让房承祥去要账这事，岳子平也是知道的，但他万万可能没想到我竟然要求房承祥只要现金，而且还能要到这么大一笔钱。 “神了，神了，你坐牢那几年是不是上了个清北大学的经济学啊！” 我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岳子平拍得马屁。 其实，我心里还是没太明白秃头为什么要给工商一把手打电话施压开除我，这简直幼稚的不像话。 接下来，我又给岳子平分析这一次秃头失利之后会做的动作。 这次的动作，秃头肯定是又动用了背后那人的关系。他们能想到这一招，说明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这一招使完，他们再无明面上可以找我们麻烦的点了。 所以，秃头接下来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比如通过威胁我们或者我们家人人身安全的方式，让我们主动退让。 “啊！！” 听到这，岳子平明显有些慌了。 他老婆孩子都在齐安县城，况且秃头还知道他家地址，如果秃头要拿我们家人开刀，结果可想而知。 我让岳子平现在就给他老婆打电话，让他们尽快离开县城一段时间。 岳子平依言给他老婆打通了电话，为了防止她老婆害怕，没说秃头可能会找他们麻烦，只说让他们去三亚玩几天。 “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这种时候了别给我甩脸色！” “现在就买机票，我一会让洋洋开车送你们去机场！” 好不容易把老婆说服之后，岳子平挂了电话，问我这边的家人呢，有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我……” 我脑子里闪过父亲、后妈，还有许长青的影子，说道：“他们没事，这个县城的人，没人知道我家在哪！” 我高中退学之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家里没有我住的地方，我每次只能将就着和许长青睡一张床，所以我从来没带任何一个兄弟回去过。 不过，我还是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注意安全。 这是我出狱后第二次给父亲发信息，上次还是中秋节的时候，还在送外卖的我给他说了我出狱的事情。不过上次他压根没回。 给父亲发完短信，我脑海里又闪过章子萱的影子，我直接给她打去电话，问她在干什么。 章子萱撒娇般地说道：“这几天有几个重要的合同在谈，可忙死了。” 我没有隐瞒，说道：“子萱，秃头这几天可能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想让你去姥爷那待一段时间！” 老李住的别墅群，就在军区家属院内，门口有执勤的士兵，秃头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哪里搞事情。 她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呢？” 她这么回答，我就知道她同意了。 “我这几天和我这帮兄弟都住厂子里，先不出门了，我们这里人多，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你答应我，一定不要以身犯险，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要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心里一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后，岳子平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问道：“这是，弟妹？” “不是！”我顿了一下，“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那晚之后，章子萱的身影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点像当年刚开除那会对她迟迟不甘心放不下的感觉。 尤其是在郭强把我撞了之后，这种感觉又加剧了许多。 可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我想不明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她好一点。这也是今天第一个便想到她的原因。 趁着岳子平给其他家人打电话的功夫，我又给二狗打去电话。 二狗因为接了我的钱包生意，现在已经提前凑够了彩礼钱，听说订婚的日期也提前了半个月，算着日子，大概一周后他就该订婚了。 我绝不能让他在这个时间点上出任何意外，我让二狗请假，带着小翠出省玩上一段时间。 可不管我怎么劝说，二狗死活不答应，他说：“一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担心秃头报复我么？哥，你觉得兄弟是那种担心怕事的人么，你不让我去子平建材就算了，还让我跑路。我二狗要是这时候跑路了，以后我有啥脸见你们？” 上次巴州回来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嚷嚷着来子平建材工作，可都被我无情拒绝了，他订婚在即，我实在不想让他来蹚这趟浑水。 见实在劝服不了他，我只好做出让步，让他最近别上班了，和小翠来我们厂子帮忙，这里人多，至少可以保证他两人的安全。 这下，二狗终于喜笑颜开的答应下来。 安排好这家伙，我手机里突然收到一条让我五味杂陈的短信。 是我父亲近三年多，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春节回家吗？ 第45章 勇气 我最后一次见父亲，还是三年半之前，我入狱的那天。 那天，他给我送来被褥，怒其不争地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丢了他的人云云。 后来，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也没有帮我交过一次伙食费，就好像完全没了我这个儿子一样。 可他肯定没想到，我这三年的牢狱之灾是替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坐的，我才是那个最委屈最憋屈的人。 我出狱之后，也赌气地没有回老家，就是想证明自己之后再回去。 上次中秋节，我喝多了，给他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可惜他没有回。 本来这次，我也没指望他会搭理我的，没想到他却回了，还问我春节回家的事情。 齐鲁人都重视春节团圆，算着日子，我足足有四个春节没和他们一起过了，说不想家是假的，可一想到回村后可能面临的各种场面，我不由地有些头疼。 我犹豫再三，还是回了父亲，说有点忙，到时候看。 …… 处理完贷款后的第二天，二狗带着小翠来到厂子里。 小翠是个看起来性格腼腆又温柔的女孩子，和一向粗犷的二狗看起来极其不搭。 我让两个人先进食堂帮忙，最近大家吃住都在厂子里，工人们的食量又大，胖子因为刚开业，人手不足，导致食堂的后厨和餐厅都乱得不像样。 可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决定却起来了奇效。 在小翠的带领下，整个食堂的面貌焕然一新，不管是卫生还是整洁程度，都到了一个让人惊叹的程度。 以至于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所有工人都惊呆了，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胖子更是对腼腆的小翠赞不绝口，说这女孩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又勤快又仔细，二狗这家伙可真是捡到宝了。 二狗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正当大家拿二狗打趣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老李打来的，他二话没说，只说让我去一趟他家。 老李突然给我打电话，多半是因为章子萱的事情，我来不及多想，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岳子平他们却把我拦住了。 “一哥，说好的，不能一个人出门！” 一群人放下饭碗，纷纷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二狗这家伙更是一马当先，说食堂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有小翠帮忙就够了。 我当然不能同意，这些人里面最不该冒险的就是他，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平安把这一段时间度过去，一周后去小翠家订婚。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让成子跟着，他人高马大，身手是几个兄弟里最好的，真遇到事也能顶得上。 岳子平还是不放心，把他小舅子洋洋也安排上了，说这家伙机灵的要死，多少能帮衬着。 这石料厂到老爷子家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这些家伙却搞得我跟上战场似的。 我却忘了一件事，这么紧张的气氛，其实都是我给大家反复嘱托的结果。 洋洋一开始不想跟着去，被岳子平踢了两脚后还是上了车。 很顺利到了老爷子的别墅后，我看到了章子萱的奔驰车正停在院子里，看来她已经来了。 我让成子二人在车上等着，独自一人进了别墅。 客厅内，老爷子正一脸怒气的坐在沙发上，章子萱委屈巴巴地给老爷子捏肩膀。 见我来了，老爷子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子萱来我这里躲着？” 章子萱做了个鬼脸，我顿时明白了她大概是没给老爷子说真相。 我和秃头的矛盾，老爷子是知情的，此时我也没啥需要隐瞒的，一五一十地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子。 听完我讲的事情后，老爷子的怒气更盛，怒骂道：“我和战友们辛辛苦苦打来的和平世道，都特么被这些王八蛋搞坏了！”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接通后，老爷子简单说了我的事，说a银行和b银行的行长都好好查一下，这俩王八蛋八成有问题。 听了老爷子的话，我心里万分感动。 如果说采访的事情，是老爷子为了老苏才决定去做的，那这次的事情，就明显是为我出头了。 我接替了章子萱的位置，赶紧上前给老爷子捏肩，嘴里还一直说着谢谢的话。 老爷子很不爽：“谢个蛋！” “噗！”章子萱听了老爷子的话笑出声来。 “你笑啥，刷碗去！” …… 第二天，岳子平一脸兴奋地推开我的房门，说有好事。 我问他什么事兴奋成这样。 他说，那两个银行的行长都打电话来道歉了，说都是误会，可以给我们贷款了。 看样子，是老爷子的那通电话起了作用。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接受他们道歉，而且我们现在不缺钱，拒了！” 岳子平疑惑道：“一哥，你不是还想再进一批设备吗？” 之前贷款，除了应对可能的财务危机外，我本来是还想扩充一下规模的。 我们收购的那几家小厂的设备，老化严重，用不了多久就得更新换代，加上最近原材料的价格上涨，我们每天的支出都不是个小数目。 我给岳子平解释道：“上次主要还是为了应对财务危机，现在这个危机已经解除了。至于扩规模的事，我觉得我们需要拉一笔投资！” “拉投资？” 小地方，很少有拉投资的概念，大家一般没钱了就找银行或者熟人借钱。 “对！” 我给岳子平解释了我的想法。 我们的石料厂能做到这个程度，某些程度上是有运气成分的，但这种运气不可能一直在。 未来，肯定会有哪家大公司意识到这块蛋糕，用更多的钱做一家更大的石料厂，那时候我们走下坡路是注定的事情。 所以，我们需要提前找一颗大腿来抱，风险共担的同时，还能借助大腿的力量来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竞争。 “那样，我们的利润不就得分给别人了吗？” “是得分出去，但未来我们可能会赚更多，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按照我们目前的规模，一年纯利也就1000w，咱俩全拿出来分了也就一人500w，如果我们让出20的股份，把利润做到一年2000w，我们虽然占比低了，可一人一年能拿到900w，后面也不会再遇到银行提前收回贷款的这种事情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我们未来的机会会更多，他们投资了我们，就会想办法让我们的规模扩大，不然他们也赚不到什么钱！” 岳子平听了我的解释，依旧是似懂非懂。 小县城的人极少接触投资的概念，想让他们转变思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让岳子平趁着最近不忙，看几本投资相关的书，先有个大概的概念。 毕竟拉投资的事情不着急，还得等秃头这个事处理完才能从长计议。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强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齐安老一辈的那些社会人今晚攒了一个局，让他务必带上我去。 “为什么要我去？” 我很纳闷。 我和曹一刀他们横扫齐安县那阵，和老一辈的社会大哥基本没打过什么交道，所以很多人只存在传说中，我根本没见过面。 “八成是秃头的事，是喜叔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是县城道上的老人都会去！” 第46章 喜叔 喜叔是齐安县老一辈里面最有威望的人，不过早在三十年前就去泉城转型做食品加工厂了，早已不过问齐安江湖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会，问强哥怎么想。 我和秃头闹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和解的了，那些老前辈们，我不认识，也不想给什么面子。 “这个局，你不想去的话我就给喜叔回个电话，我不能让你为难！” 喜叔之前对强哥有恩。我知道强哥这一辈的人，是很注重江湖规矩的，但他首先想到的却是怕我为难。 “强哥，我去！”我开玩笑的说道，“那些江湖大佬们，听你说了那么多次，却都没怎么见过面，这次跟你去见见世面！” “兄弟……” “强哥，你不要说了，不就是吃顿饭嘛，我又不会掉块肉！” “行，那晚上八点岳阳楼见！” “好！” 二狗在一旁听到我要出门，连忙说。 “一哥，这感觉是个鸿门宴啊，不行，晚上我得跟着你去！” “秃头都托人说和了，今晚肯定不会搞事情，你跟我去有啥用！” “不行，我说啥也得去！” 见实在说不过他，我只好答应下来。 晚上七点半，我带上二狗和成子两人，驱车赶往岳阳楼。 到了之后才发现，岳阳楼今晚被包场了，估计是喜叔的手笔。 强哥正站在门口，穿得是衬衫西裤皮鞋，还特意刮了胡子，显得容光焕发，看得出来很重视今天的这场聚会。 他看到我们三个，显得很高兴，上前揽着我的肩膀给我说今晚上的情况。 “除了喜叔，东爷、茗爷也来了，还有三王之一的王双喜，和你并称五小龙的那四个小伙子也都到了，齐安县道上的人，很少没聚这么全了！” 听到今晚上有这么多传说中的领头大哥，我吃了一惊，喜叔的手段果然不是盖的，竟然能让这么多人给他面子。 要知道，东爷和茗爷是要比喜叔更老的人，他俩退了之后就是喜叔一家独大十几年，后面几年是“三王”的时代，也就是强哥和赵菲的老公王立东、城西的江湖大哥王双喜三人，不过王立东还没毕业，所以今天没到场。三王退了之后，就是我和曹一刀五个人的短暂时代。 这批人，哪个不是桀骜不驯的主，竟然能被喜叔聚到一起，可见喜叔在齐安的权威有多重。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的二狗骂了一声“艹”。 我和强哥顺着二狗的目光看下，发现秃头正站在远处和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在说话。 秃头也来了，看来我们猜得不错，今晚是个说和局。 强哥低声道：“那个穿唐装的就是喜叔！” 喜叔带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身材也有些矮小，一点都不像一个呼风唤雨十几年的江湖大哥。 “哟，小黄来了！” 喜叔注意到了我们，把秃头撂到一旁，笑着迎了上来。 他双手攥住强哥的手，显得很热情：“小黄，多久没见你小子了，你胳膊现在没事了！” “早就没事了，喜叔您还记得呢！” 他又和强哥寒暄了几句，话里话外透着关心，表现的很有亲和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喜叔是强哥的亲叔叔。 很快，喜叔把话头转向了我，冲我伸出手：“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兄弟就是许一！” 我不卑不亢地和喜叔握了握手，说道：“对的喜叔，我就是许一！” 我注意到，他的手很凉。 虎叔说过，手凉的人让我特别注意，这种人八成都很阴险。 之前的郭强就验证了虎叔这个说法。 喜叔对我的不热情显得有一丝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又转头问二狗和成子的名字。 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二狗和成子显得很激动，他们当初混社会的榜样就是喜叔，表现的比我热情很多。 这下喜叔的虚荣心明显得到了满足，说道：“你们先进去，随便坐，都是自己兄弟，不用讲究那么多！” 我们路过秃头身旁的时候，二狗特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差点把秃头给干倒。 “我艹！”秃头本想发火，但一转身发现是我们，骂人的话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哈哈，死秃头！” 二狗得了便宜，心情明显大爽。 进了大厅，我们发现大厅里差不多有八张桌子，和吃婚宴的感觉差不多。 有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大家正吞云吐雾的聊天，也没注意到我们几个进来了。 强哥带着我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他去找东爷和茗爷两个前辈去敬烟去了。 我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人，之前五小龙里面的只有我和破烂王到了，曹一刀、于大棍、魏成龙三个家伙不知道在哪里。 破烂王真名王利，以前是我们五个里面最有钱的人，现在应该也是，毕竟我手里只有几十万不到的现金，和他根本没法比。他也是我们五个里面唯一没坐过牢的人。 曹一刀、于大棍、魏成龙听说现在混得都不太好，但具体干啥，我还真不知道。 这些人里面，我唯一想见的只有曹一刀。 这个家伙是当年四人中唯一只和我切磋没和我打过架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俩志趣相投，关系处得很不错，可惜他早我一步进去了，后来便没了联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哎呦我去，这是我一哥？” 我一转头，一个略显邋遢的小胖子正笑嘻嘻地看着我。 见到这人，我瞬间大喜。 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刚才一直在大厅里寻找的曹一刀。 我赶紧站起来和他来了个拥抱，这家伙大冷的天，穿着花衬衫喇叭裤，脚上还穿着双拖鞋，看起来就是一个死肥宅。 “你咋胖成这样了！” “天天不动，能不胖么！你啥时候出来的？” “差不多半年了，你呢？” “我比你早多了，差不多一年了！” 经过一番交谈，我也搞清楚了这个家伙的近况。 他出来后也遇到了我同样的问题，找不到工作，融入社会各种费劲。后来在老朋友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进工地干起了小工，干了没几天和工头打架被撵走了，后来回村干养殖，结果生了鸡瘟，血本无归，最近半年实在是缺钱，在网上给人当游戏代练，每天吃住都在网，他是刚从网里出来，因为没钱打车，还是走着过来的。 这么一比，我送外卖那会可比他好太多了。 他问我现在干啥，我给他说在一家石料厂工作。 他也没再细问，给我说今天就是冲我来的，要不然天王老子都叫不动他，今天非要喝倒我不可。 他把二狗撵到一旁紧挨着我坐下，说是要和我不醉不休。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人基本到齐了。 我这一桌，又来了几个县城的生意人，是以前跟喜叔混的小弟，在喜叔的帮持下，现在也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喜叔走上台，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先说一通感谢的话，感谢大家给他面子云云。又说齐安县的社会人好久没聚过了，是他的不对，以后他会定期组织大家聚餐，听那样子，他是把自己当成了整个奇安的话事人。 “真特么装逼！” 曹一刀吐槽了一句。 “艹，怎么说话呢？” 同桌上喜叔的那几个小弟有些不爽，指着曹一刀怒目而视，但因为喜叔还在台上讲话，他们很克制，没有直接站起来打人。 曹一刀没理会，笑着摇了摇头，一点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我感到有些惊讶，这家伙果然变了，要搁以前，他肯定直接把桌子掀了干架。 我暗自感叹，这几年的学真没白上。 喜叔又说了很多废话，比如现在大家都是和气生财这类的，说到最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我最近，听说许一和秃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现在都啥年代了，还搞我们当年那一套，现在讲究合作共赢，一起发财，一起迎接新时代嘛！今天，县城道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所以啊，当着大家的面，我给两个小辈说和一下，以后一起赚钱不好嘛。给我一个面子，秃头和许一，你俩觉得呢？” 第47章 鸿门宴 秃头距离台子很近，笑呵呵地上前接过喜叔手里的话筒。 先装模作样地拍了下话筒，说道：“喜叔，您老都说到这了，我哪敢不同意啊！” 喜叔很满意，点了点头，又看向我，问道：“许一，你的想法呢？” 瞬间，我感到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本来以为喜叔今晚就算说和，也会等酒足饭饱之后，拉少数几个人说一下这事，万万没想到喜叔竟然一开场就当着大家的面放了大招。 喜叔的面子，就是齐安老一辈社会人的面子！ 我相信如果我现在站起来说我不同意，那我就当众驳了喜叔的面子！ 得罪了喜叔，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齐安的混子们！ 以后，我在齐安县要面对的敌人可就不止秃头一个了，而且从事各种行业的社会人！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答案。 不得不说，秃头这一招棋走得很妙。 在老李出面之后，我在与秃头的交手中已明显开始占有上风了，他们知道我背后也有人之后，可使用的手段已极其有限，找人说和明显是比对我下黑手更高明的方式。 我如果同意了，相当于秃头打了我一巴掌，我刚要反手，有人说以后你俩别打了、和气生财嘛。 这样，不仅我之前的布局与努力都白废了，心里的这口恶气也没发泄出来。 我如果不同意，那结果更显而易见。 满大厅的社会人以后都是我许一的敌人！ 怎么办？ 出狱之后，我曾面临过无数的选择，可都没有像现在面临的问题棘手。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先找个理由推脱一下的时候，一旁的强哥站了起来。 “喜叔，秃头甩了许一二十多个酒瓶，还下了好几次黑手，这事就这么过了不合适！” 听了强哥的话，喜叔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小黄啊，你忘了你老婆住院的时候，是谁在泉城帮你找的大夫了？” 这就是强哥欠喜叔最大的债！ 也是强哥能同意喜叔打电话叫我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喜叔，我黄世强是欠您恩情，这辈子您让我当牛做马，我都能同意！可我兄弟的事，不能拿来抵我的债，秃头差点害死我兄弟，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强哥的话掷地有声，让我感动不已。 这个大哥，我真没白认！ 大厅里也隐隐传出几人的叫好声，江湖汉子，给喜叔面子是一回事，但敬佩强哥这样的人又另外一回事！ “好大哥！”我身旁的曹一刀更是拍着桌子喊出声来。 听到大厅里的叫喊声，喜叔的脸更黑了。 他肯定没想到，我们一群混得这么差的晚辈竟然还敢驳他的面子！ 强哥都替我出头了，我自然不能再当看客。 我直接站起身说：“喜叔，今天能见到您，是我的福气，您是我们所有人的标杆，所以，我先敬您一杯！” 说着，我端起酒杯，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我经常听强哥夸您，说您当初靠着一双拳头，白手起家成了齐安的这个（大拇指）！大家也都知道的一件事，二十年前，您一个人被五个追着砍，竟然把五个人都放倒了，这份本事，讲实话，整个齐安找不到第二个了！所以，您是真的牛逼！整个齐安，大家都服您！我也服您，当然不能驳您的面子了！” 我又端起第二杯：“我再敬您一杯！” 我注意到喜叔在我的吹捧下，脸色已经出现了缓和。 两杯白酒下肚，我胃里感觉火辣辣的，脑子却愈加清醒了。 “您年龄应该和我爸一个辈分的，我斗胆叫您一声叔叔。叔叔啊，当侄儿的心里也委屈啊！您不知道那天秃头有多缺德，打我就算了，还当着我同学的面儿打，里面还有我在追的女孩啊，大家出来混的，都要面子，我出狱之后已经很惨了，出了那事之后，我同学聚会都不敢去了，街上见到同学我都躲着走！因为这事，我喜欢的女孩都要和人订婚了，您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我反击有错吗？” “没错！！！！” 大厅里有几个人不约而同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大概是我表现的足够尊重，喜叔也开始微微颔首。 “侄子再敬叔叔一杯！” 说着，我又干了第三杯。 连干六两白酒，我注意到很多江湖人已经忍不住小声叫好了。 我受到鼓励，放得更开： “我听强哥说，他们这辈儿和您那辈，都讲究江湖事江湖了！这个规矩特么的被我们这辈儿给弄丢了，我先给大家道个歉，这事绝对有我的责任！但为啥大家可能不清楚，我给大家解释一下，我的一个小兄弟小伟，在一次打架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腰椎，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了，下半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上！出了这事之后，讲实话我就不愿硬碰硬了，大家出来不过都是混口饭吃，没必要落个残疾，所以我从那之后就有点耍赖了！ 我一耍赖，大家都跟着耍赖，传承了那么多年的江湖规矩就被我们这辈人都弄没了，确实是我的责任！ 正巧！ 今天在座的都是齐安县有头有脸的江湖大哥，我做为晚辈呢，表个心意，我和秃头这事，按照老一辈的江湖规矩解决怎么样！” 这一下，大厅一半多的人都被我感染到了，齐声喊道：“好！” 社会人都畅意恩仇，我和秃头互相下黑手的方式他们一般是看不上的！ 可，江湖事，江湖了！ 这个理由没人能反对！ 还是按照齐安的规矩，这大家更没话说了！ 喜叔应该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便点头问道：“你打算按照哪种规矩？” “就单挑？” “我艹，我才特么不和你单挑！” 听了我的话，秃头直接变了脸色。 在场的人，大部分人是知道我入狱前的战斗力的，我现在的战斗力究竟咋样，大厅里只有二狗、秃头和他的几个手下知道。 “哎，秃头，你不能这么认怂啊！” “对啊，你特么五大三粗的，比许一重五六十斤，怕个吊！” “真丢人，你算是齐安爷们吗？” …… 第48章 江湖事，江湖了 大厅里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拱火。 我刚才的话给足了喜叔和齐安社会人的面子，目的就是把秃头架到我想要的局面来。 “你连我都打不过去，打秃头能行吗？”曹一刀嘀咕道。 “干他五个不是问题！” 我喝得有点多，对自己现在的身手自信到了极点！ “你特么喝多了！？”曹一刀怒骂道，“要不要老子替你？” “不用！” 我是喝得有点多，但此时的脑子还算清醒。 因为我知道，这一战八成是打不起来的！ 秃头这么精明，还见识过我的身手，脑子有包才会和我打！ 喜叔见秃头不同意，露出一丝不悦，质问道：“为啥不和他打？” “我……” 秃头脸被憋得通红。 他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承认打不过我。 他最终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前几天做了个小手术，现在不能剧烈运动！” “嘘……” “哈哈！” “切！” …… 秃头的理由引起了众人的嘘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秃头这是怂了。 喜叔大概是想起自己是受人之托的，便也替秃头开始辩解道：“秃头今天不舒服，那确实不公平啊！” 喜叔看向前排的两个老古董，东爷和茗爷，问两个老爷子觉得呢。 叫茗爷的捋了捋胡子：“那确实不公平！” 东爷是个地中海，笑呵呵道：“等秃头好了再打也不迟！” 喜叔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一旁桌子上的王双喜突然站起来：“可以让手下来啊，秃头的手下总不能也带伤！” 曾经的城西大哥王双喜现在混得也不咋滴，据说现在在老家包大棚，靠着种蔬菜为生。 江湖大哥，能像喜叔平安落地还能混得不错的，简直百里无一！ 这也是这么多人都乐意给喜叔面子的原因！ 王双喜的声望还是不错的，一众社会人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听到不用自己和我单挑了，秃头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也点头答应了这个办法。 喜叔见秃头信誓旦旦的样子，便开始说条件：“单挑的规则，咱们社会人都懂，一方站不起来，另外一方就算赢！如果秃头赢了，以后许一不许再做石料的生意，如果许一赢了，那条件也一样，秃头彻底退出石料生意，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喜叔竟然拿我已经到手的石料生意做赌注！ 这明显两边的赌注完全不对等！ 秃头的石料厂已经开不下去了，相反，子平建材却欣欣向荣，前途一片大好，这怎么看都是我吃亏的！ 秃头笑呵呵地点头答应，这个条件对他明显没啥损失，而且他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秃头手下我记忆中，有那么两三个是很能打的，上次在ktv里面让我吃了一点小亏。 如果单挑，二狗和成子肯定都不是对手！ “喜叔，我先说下，那个子平建材也不是我的，我是跟人打工，这玩意我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我输了，我赔点钱行不行？” 我本以为喜叔会考虑一下，可没想到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不能再让步了！这条件很公平！” 看来秃头背后的那个人，给喜叔提的条件就是让子平建材开不下去。 其他社会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也纷纷应和。 “这样，我输了，我以后退出石料生意，你们想怎么与子平建材竞争就怎么竞争，怎么样？我一个打工的，肯定不能让老板关厂不是！” 这下喜叔没有再坚持，而是和秃头商量了一下，见秃头没有反对就定下了这个条件。 接下来，大家直接把桌子挪到墙边，把大厅中间空出来一块空地。 这期间，成子和二狗争先恐后地要替我出战。 我摇了摇头，他俩都不是对手，上了也是白上。 强哥说，他替我来。 可大家都知道强哥是我的大哥，哪有大哥替小弟出战的事，这种情况肯定喜叔肯定不同意。 曹一刀见我把亲近的三个人都否了，惊讶道：“你还有兄弟在外面？” 我摇了摇头：“没有了！今天就我们几个！” “那你打算咋办？” 我死死盯着他，没说话。 曹一刀这家伙从小跟着爷爷学八卦拳，我入狱前根本打不过他，现在估摸着，也就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秃头那边的手下，没有比他更强的人了。 “卧槽！” 曹一刀瞬间明白了：“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你是真的好狗啊！” “行，行，老子这次就帮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给老子买包10块钱的白将军！老子好几天没吸烟了，可憋死了！” “放心！” 曹一刀是个骄傲的人，他明明替我抗的是天大的事，却只提了一个朋友间举手之劳的回报。 这也是我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场地很快收拾出来，秃头那边走出一个185壮汉，体重足有180斤。 不出所料，这人也是我在ktv里面应对的那个最能打的人。 那人脱掉外套，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哗！” “真壮啊！” 平心而论，我那些兄弟里面，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除非做厨师的王胖子出马。 不过王胖子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我的小弟！ “这人很能打！” 强哥上次和他交过手，对这人的战斗力有所了解，便提醒了曹一刀一句。 众人把目光望向我们，想看下我这边是哪个人应战。 “你这边，出谁？”这壮汉大声问道，显然已经胸有成竹了。 “艹，整得跟你很强一样！”邋里邋遢的曹一刀从我身旁走上前。 “哈哈，都十二月了，还特么穿拖鞋短袖！” “这人有病！” “看起来一身虚肉，能不能行啊！” …… 众人看到曹一刀大冷天穿得这么奇怪，忍不住有些发笑。 不过，很快大家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不对，这比有点面熟啊！” “卧槽，这不曹一刀么！” “哎，还真是，这比咋胖成这样了！” “听说这笔八卦拳世家出身啊，当初五小龙里面属他能打！” …… 秃头也认出了曹一刀，赶紧走到喜叔面前告状。 “喜叔，这人是曹一刀，不是许一手下！” “跟谁俩呢！我大哥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么？”曹一刀瞬间影帝附体，“我入狱前就认一哥做大哥了，要不然你以为他凭啥是五小龙排名最高的？” “这这……”秃头被噎住了。 喜叔脱离齐安很久了，也不太知道曹一刀是什么情况，但秃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让喜叔的面子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没你说话的份！两位老祖宗看呢？” 茗爷捋了捋胡子：“既然是许一手下，那就没啥问题的？” 东爷依旧笑呵呵：“是啊，这不违背规矩！”他又神补刀了一句：“你看这俩的体型，一个一身腱子肉，气势汹汹，一个浑身肥肉，走路都喘，秃头这壮汉应该能赢！” 秃头知道自己再狡辩下来，喜叔可能就不管他了，便只好答应下来。 我猜他肯定在心里祈祷，祈祷曹一刀这几年已经废了。 其实我也有一些担心，曹一刀比三四年前胖了得有个五十多斤，之前体重就接近150了，现在足足有200来斤，他个子也就175，这让他看起来显得确实很臃肿。 可他冲我挤了挤眼，用唇语说道：“放心！” 那我就放心！ 壮汉显然不知道曹一刀的厉害，看到比他矮半头的胖冬瓜，讥笑道：“你这样的，我一分钟就能解决你！” “哎呦卧槽，我不信了！吹牛逼谁不会啊，我还说我能一秒解决你呢！” “一哥，你拿出手机来计时，看他一分钟能不就能解决我！” “好！”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秒表。 随着喜叔一声“开始”，两个人纷纷摆开了拳击架势。 壮汉身高臂长，明显没把曹一刀放在眼里，开始不管不顾的对着曹一刀一阵输出。 曹一刀脚步有些踉跄，胖胖的身子一直左右横躲。 外人看上去险之又险，可我却看出来，曹一刀是刻意在消耗壮汉的体力和耐心。 “30秒了！” 我报了一下时。 听到我的报时，壮汉的出拳更加凶猛，可他的拳头却总是巧之又巧的被曹一刀避开。 临到10秒的时候，我开始报时！ “10、 9、 8、 ……” 眼看距离一分钟所剩无几，壮汉明显慌了。 其实一分钟这个时间对这场对决毫无意义，只是他自己吹牛，被曹一刀抓住机会，刻意将计就计的刺激壮汉。 我也已经看出来了，曹一刀确实在胖了之后退化严重，明显没有以前的反应能力了，但好在他扎实的基本功对付一个业余高手勉强还是够用的。 他之所不还手，他一方面是在消耗壮汉，一方面也是在寻找最好的机会。 直到我喊倒数到最后三位数的时候，曹一刀的步伐已经开始变得有序起来。 “3、 2、 1！” 随着“1”字刚落地，壮汉明显看出来有些泄气了，而曹一刀则突然把防守模式切换为进攻模式，瞬间打出三记重拳。 第49章 洋洋的事 全力一击的八卦拳究竟有多疼，我是体会过的，何况这个壮汉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连挨三下。 大汉被瞬间打懵，硕大的身躯瞬间竟然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壮汉竟然被曹一刀一秒“ko”了！ “卧槽！” “牛逼啊！” “我以为是曹一刀吹牛逼呢，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是啊，这家伙扮猪吃老虎！” …… 喜叔作为裁判，连唤了壮汉好几声，可壮汉毫无反应，明显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曹一刀长出了一口气，贱贱地冲着周围捧捧手：“见笑了，见笑了！”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曹一刀这个家伙，粗中有细，那身童子功更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想击败他绝非易事。 眼见胜负已定，秃头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看向我的眼神也冒着仇恨的火花。 他肯定想不到，今天的结局是这样子的。 喜叔这个老狐狸，面无表情地公布了这场对局的结果，毫无疑问，我这边完胜。 按照约定，秃头以后要完全退出县城的石料生意，也不允许再对我下黑手。 表面看，在不得罪喜叔和一众江湖大佬的前提下把这个事情解决掉，这已经是今天最好的结局了。 可我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我讲江湖规矩，秃头不一定讲，就算秃头讲，他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讲。 在这些人眼里，石料生意的利润这么高，与钱相比，江湖规矩算个屁。 …… 酒宴开始后，我强撑着给东爷、茗爷、喜叔又敬了一轮酒，尤其在喜叔面前，我姿态摆的很低，给足了他面子。 我不再是当年年少轻狂的小伙子，虽然知道喜叔今天在针对我，但我不能让他挑出毛病来。 又给三王之一的王双喜敬了一杯酒，感谢他刚才说公道话。 在这种场合，还肯为我说公道话的人我都诚心感激。 后面，我强撑着又找到破烂王王利、于大棍、魏成龙三人，又喊上了曹一刀，这是我们五小龙第一次聚全，必须得喝一个。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赶紧让二狗停车，然后打开车窗稀里哗啦一顿狂吐。 我在晚风的吹拂下清醒了不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章子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看她一眼，也突然很想和她说几句话。 我让二狗掉头，往老李的别墅开。 今天见到曹一刀之后，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就是我，没必要非要学着别人的样子做事。 尤其感情这种事，就应该跟着感觉走。 随着距离老李的别墅越来越近，我的酒已醒了五六分，脑子里开始酝酿一会要说的话。 可我们的车开到老李的别墅之后，发现老李家竟然灯火通明。 要知道再过半个小时就要0点了，大半夜的，老李家为什么会这么热闹？ 院子里也多了好几辆车，我看到其中一辆宝马车，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响。 这不就是郭强那个二逼的车么！ 他竟然也来了！ 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院子里的奥迪车是章子萱父母的，丰田商务车是郭强父母的，这么一想，他们八成是为了郭强与章子萱两人订婚的事情才聚得这么全！ 停好车后，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我现在应该怎么面对章子萱的父母？ 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妙身份的人，进去会不会给章子萱惹麻烦？ 他们会不会觉得章子萱劈腿了？ 我越想越觉得现在进去不是个好的选择。 很快便下了决定，让二狗赶紧掉头离开。 经过这番折腾，我酒已醒的差不多了，那股子强烈想说几句心里话的热情突然就被打压下来。 理性的去想，章子萱父母那边绝无可能同意我们。 即使我变得再有钱，在他们眼里也是个坐过牢的有污点的人。 尤其他们都在官方体系里，亲属有这样的污点，会很影响他们以后的晋升。 这个责任，我担得起吗？ …… 这一宿，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 第二天，大家看到我的熊猫眼，全都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说自己是喝多了，不太舒服。 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翠。 我突然想到再过三天就是她和二狗订婚的日子了，我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卡塞到她手里，说这是之前答应二狗的，你们的彩礼钱我出一部分，然后再给你们买一辆车，这里面有二十万，钱应该足够了。 我知道如果给二狗的话，这家伙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可没想到小翠表现的更加抗拒，吓得连连后退：“哥，这也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正推让着的时候，二狗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见到我手里的卡，一下急了眼：“一哥，你这是干嘛呢？” 小翠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二狗急了：“你那个钱包生意给我后，已经让我赚了不少了，你这钱我打死不能要！” 这个家伙比牛还犟，我的精神状态不佳，也懒得和他再让来让去的，想着回头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当份子钱直接随上。 见我不再让了，二狗喜笑颜开。 “一哥，秃头那边应该没啥事了，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来着，想让我和小翠都回老家准备准备！” “俺妈也给我打电话了，说订婚也得准备点东西的，让我也回去一趟！” 听他俩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确实有理，订婚毕竟是大事，总不能草草的进行。 想到经过昨天的事情，秃头应该也会暂时消停一段时间，我便答应下来。 正好，我也该去泉城看看齐巧了。 听到我要去泉城，岳子平又让洋洋跟着我。 厂子里比较忙，其他人都有事要做，也只有洋洋这个没具体工作的小屁孩有空闲了。 我推不过，只好让他跟着。 洋洋还是个孩子，在厂子里闷了这么久不出门，早就憋坏了，有机会能去省城逛一圈，他表现的也积极了很多。 我因为昨晚醉酒加失眠，状态很不佳，便让洋洋开车。 路上，我想起房承祥给我说过关于洋洋的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洋洋套近乎。 这小子没啥心眼，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底细都告诉了我。 他上的也是职专，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了，换过好几次工作都没干久，便被姐姐塞给岳子平当助理。 可他很不喜欢助理这个活，觉得没意思，可又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所以只能先干着。 他说，他以后想开会所，当江湖大哥，让全齐安县的人都给他面子。 听了他的话，我忍俊不禁。 他的想法和我当年身边的很多人不谋而合，可最后呢？哪个有好下场了。 “你笑个屁？”他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 “你知道我之前做啥？” “我听人说，你之前是金碧辉煌的大哥，什么五小龙之一，但那顶个屁用，你们这些人都老了，要不是我姐夫的关系，你现在找个工作都费劲？” 这小子，说话倒是很不客气。 但他话里也传达了一个信息，岳子平确实没把我是大股东的事告诉身边人。 我回应道：“是啊，多亏了岳总给了我饭碗，不然我现在还在送外卖呢！” “哼，这些人里，就你还算识相！” 我一愣，“其他人怎么不识相了？” 他表情有些闪躲，说道：“没什么！” 但我通过后视镜，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怨恨。 见他不说，我给成子发了一条消息，问洋洋和他们是不是有冲突了。 成子很快回了：“这个王八蛋还是告状了！他之前骂你，被我听到了，把他堵在车间揍了一顿，他扬言要岳子平夫开除我，我让他去，他也没敢，我告诉他以后说话注意点，不然听到一次打他一次！” 我很生气，回了两个字：“胡闹！” 洋洋一方面是岳子平的家属，一方面还是个孩子，不该强行棍棒教育，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被岳子平知道了，他也会特别为难。 既然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我也就明白洋洋为啥每次见我都不爽了。 我转移话题，问洋洋有对象嘛。 洋洋脸一红，说自己还没谈过恋爱。 问他平时喜欢干啥。 他说喜欢上网打游戏云云。 就这么闲扯了一路，到了齐鲁三院后，洋洋对我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 我掏出钱包拿出一千多块钱塞给他，让他自己先去城里逛一圈。 洋洋开心的不行，竟然主动说了声“谢谢”。 平时岳子平管他比较严，他估计很少有这种机会。 洋洋开车走后，我来到诊室找到王尔岚。 她依旧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我先等着，等她忙完就找我。 我坐在走廊里，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 突然刷到了陈可可的一条信息，她发了一张商场的图片，配了两个大字：开战。 第50章 斯人若彩虹 我哑然失笑。 这个财迷，估摸着又去扫货了。 我打开地图搜了一下这个商场的名字，发现竟然只有两三公里。 我给她发了一下我定位，说我在这里。 她过了几分钟才回，问我生啥大病了。 齐巧的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陈可可姐弟两人，主要是担心影响他俩的学习，想着等齐巧病好了，再给他俩个惊喜不迟。 可现在，我又觉得告诉他们好像也无碍。 陈冠宇学渣一个，影不影响都无所谓。 陈可可的智商那么高，这点事儿应该还影响不到她。 我卖了一个关子，让陈可可过来，给她个惊喜。 陈可可这次回得很快：“灵姨找到了？” 这个家伙，反应果然很快。 不过她很快又回了一条：“不对，应该不是灵姨，如果是灵姨，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 “给我报销打车费，我很快就到！” 这个财迷！ 不到十分钟，陈可可就赶到了我的位置。 见只有我一个人，她很疑惑：“人呢？” “啥人？” “病人啊？” “哦，等大夫忙完，她说忙完就带我去！”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她径直敲了敲王尔岚诊室的门，得到允许后便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两人交流了什么，不到三十秒的功夫，王尔岚竟然直接出来了，冷冰冰地对我说：“走！” “嗯？这就忙完了！？” “关你屁事！” “额！” 陈可可见王尔岚对我这个态度，笑得前仰后合，偷偷凑到我身边问道我怎么得罪这个美女大夫了。 我摊了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觉得我长得太帅了，我嘀咕道。 王尔岚回了一下头，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闭嘴。 陈可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你肯定是表现的太猥琐了，所以这个美女姐姐才会误会！” 谈话间的功夫，我们到了一个病房前。 透过玻璃窗，能清楚看到病房内的场景。 只见齐巧正歪着脑袋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这一幕，陈可可愣在了当地。 “灵姨！” “真的是灵姨！” 陈可可的眼泪瞬间哗哗地往下流，一点都不像那个智商高到离谱的学霸。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可可失态。 “美女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陈可可对着王尔岚哀求道。 王尔岚点了点头，说：“她现在病情还是不太稳定，你进去以后注意不要说太多话。” 陈可可忙不迭地点头。 推门走进病房后，齐巧的眼神看向了我们。 看到我后，她“啊”的一声大叫，直接光脚跳下床，兴奋地挂到我身上。 “你来看我了！” “哥哥，你来看我了！” 她表现的跟小孩子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哽咽，让我好一阵心疼。 “灵姨！” 陈可可抬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挂在我身上的齐巧。 齐巧打量了一下陈可可，毫无反应，歪了歪脑袋，笑道：“小妹妹，你喊我吗？” 陈可可的小脑袋又是一通狂点。 “灵姨，你不记得可可了么？” “可可，我一会给你解释！” 我把齐巧放在床上，给陈可可说道：“这不是你灵姨，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齐巧！” 我又快速把去巴中的经过给陈可可说了一遍。 陈可可听了以后，目瞪口呆。 “她们……长得……好像啊！” 她抹了抹眼泪，变得没那么伤心了。 突然，我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齐巧的姐姐，你以后就不找了吗？” 我这才发现，刚才王尔岚根本没走，而是站在病房门口。 “找！” 我郑重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直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王尔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中午，我、陈可可和齐巧一起吃了午饭。 齐巧现在的智商已经恢复了一点，但还是在小孩子的水平，很难分辨复杂的事情。 陈可可对齐巧的关心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她不断给齐巧夹菜，恨不得亲自喂齐巧吃。 我知道，她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陈可可说，她以后会经常来看齐巧的，让我放心好了。 “我学过心理学，等巧姨这边再恢复恢复，我就可以帮上她了！” 吃完饭，已经下午两三点。 陈可可下午还有课，急着赶回去。 我吃饭的时候，已经通知洋洋往回赶了。 今天，我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倒是可以捎陈可可一程。 陈可可看到我的新五菱宏光后，正在喝水的她差点笑喷了。 “我以为你会换个多牛的车呢？” “咋还是五菱啊？” “你是想当五菱车神吗？” “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大叔！” 她径直上了副驾驶，我只能坐到后排座位。 洋洋还以为上副驾驶的人是我，掏出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说：“一哥，你瞅这藏刀好看不，500块钱一把，我在泉城广场上淘的，老锋利了！” “花里胡哨的，有啥好看！”陈可可撅着嘴点评道。 “你懂……咦……”洋洋见到陈可可，瞬间愣了神，过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我，“一哥……这个……这个……小姐姐是谁啊？” 陈可可以为洋洋只是我的司机，便笑道：“我是大叔的亲戚！” 然后，她冲我“dei”了一下，问“是不是啊？”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相当于她后妈的男朋友，这关系乱到不行。 “哦！” 洋洋瞬间把腰背挺直，变得异常拘谨。 “哥……我们去哪……”洋洋怯懦地问道，和来时吊炸天的那个中二少年完全两幅模样。 可能见到美女之后，年轻男孩都会有些紧张。我心道。 我便给洋洋说了陈可可学校的位置。 一路上，陈可可不断想一些无聊的话题逗乐我们，这个小丫头，不止智商高，还是社交牛逼症，各种梗层出不穷，让我和洋洋都乐得不行。 等把陈可可送到学校后，洋洋恋恋不舍地看着陈可可远去的身影，眼神里全是爱慕。 “走！” 我催促道。 “哦！” 洋洋反应过来，尝试启动汽车，可总是起步就憋死。 “咋回事？” “没事没事！别催！” 他说话又恢复之前吊吊的样子。 终于发动汽车后，洋洋不断通过后视镜瞟我，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一哥，刚才那个小姐姐叫啥啊，能把她联系方式推给我吗？” “恩？” 我终于明白了洋洋为啥刚才表现的那么别扭了，原来是在打陈可可的主意。 陈可可和洋洋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差距就和我与章子萱差不多，我和章子萱多少还有个同学基础，洋洋追陈可可咋可能成功？ 同时，我也有些不爽，我把陈可可当自己妹妹，自然不愿意让洋洋这种小混混当我妹妹的男朋友。 “我问问她的意思，她同意的话，我就把她微信发你！” “谢一哥！” 陈可可很快回了我的消息，说：“推呗，我手机上的男生多了，都是我的忠实客户！” 听她这么一讲，我哑然失笑，是啊，我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陈可可精得跟猴一样，谁能骗得了她？ 后面几天，我也没再关注洋洋与陈可可的事，直到后面洋洋出事后，我才知道陈可可一共忽悠洋洋买了两个苹果手机，一个苹果电脑，还买了一堆其他利润比较高的附属产品，简直被陈可可宰得吐血。 这天，我回到县城后，又开始纠结那晚在老李家看到的那一幕。 双方家长见面，章子萱是要确定婚期了？ 他们两个的事情，明明与我没关系，可我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可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联系章子萱，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在感情上，我就是个小白，那天要不是喝了太多酒，我八成是没勇气直愣愣地去找章子萱的。 一连两天，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新的情况。 期间，房承祥找过我一次，给我说洋洋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对，提醒我注意点。 我因为章子萱的事情心烦意乱，脑子一片混沌不记事，听完就把这个给忘了。 这几天，秃头石料厂的机器，据说也已经卖给了县里的其他石料厂了，看来他确实是打算退出这个行业了。 可越这样，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秃头确实都退出了，我也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再加上老陈迟迟联系不到人，章子萱那边的事情也悬而未绝，我一连几天都心里焦躁的不行。 当然，最让我焦躁的，是自己在这份关系上的心境变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会坚若磐石！ 可那晚看到老李灯火通明的屋子的时候，那坚若磐石的心竟然开始动摇！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高中时我对章子萱的那种情愫一直在，只是被我刻意隐藏了而已！ 最近与章子萱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这种被刻意隐藏的情愫好像被重新唤醒了！ 一被唤醒，它突然变得有些不受我的控制！ 一想到她要结婚，我的心底就会传来各种声音： “许一，你年少轻狂的时候错过了一次，都奔30的人了难道还要错过吗？” “这次错过，可能就是永别了啊！” “人生中！有多少遗憾，都是因为一次小小的退让！又有多少人，最后一面只是因为一次小小的转身！你想清楚了吗？” 这些年，大家教我打架教我做事教我赚钱，就是没人教我怎么样去处理自己的感情。 但我知道，感情这东西没有规律，也没有标准的答案！ 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 五年前与灵姐！ 如今与章子萱！ 都是这个样子！ 我不该因为自己那不值钱的面子，去错过什么！ 至少，应该努力一下！ 思来想去，终于在一天晚上，我忍不住给章子萱打了个电话。 我先给她说了前几天的事情，她听到我那晚去过老李家的事情后，很是吃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怕你们在聊订婚的事情……我进去会给你惹麻烦……” 她沉默一会，说：“那天，他们其实不是为了订婚的事情去的！” “恩，那是为了什么？” 章子萱回道：“因为，我给郭强提出了分手！” 第51章 二狗出事 章子萱竟然向郭强提了分手！ 听到这个消息，我又惊又喜！ 章子萱没等我问，直接发了一段长文字做了解释。 原来，当初章子萱之所以能同意和郭强在一起，除了郭强的锲而不舍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双方父母的政商联姻。 身在官宦家庭，她身边这样联姻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她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自从遇到我之后，她突然很厌烦这样的自己，甚至越来越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 所以，那天从我家离开之后，她就给郭强提出了分手。 可郭强一直很抗拒，坚决不同意，这也闹到了双方父母那边。 那天双方的父母也都去老李家谈这个事情，一致希望章子萱和郭强能在一起的。 郭强更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誓言。 可章子萱已经彻底想通了，坚决不改变自己的主意。 这也导致那晚上两家人与她僵持不下，谈到半夜都没个结果。 最后，还是老李提了一个折中方案，就说，先不订婚，让章子萱和郭强自己来沟通，如果一年后，章子萱想通了，那就再说，如果没想通，那也说明两个人没缘分。 这个方案章子萱和郭强都认可，双方家长被磨得没脾气了，无奈下也都认可了这个法子。 说到最后，章子萱语气变得平和下来。 “许一，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真的觉得解脱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样轻松过！” “原来，你说得不一样的生活是这样子的！” “我终于体会到了！” 我无法从她的话里猜出她的悲喜。 当然，听到她和郭强分手的消息，我反正是很轻松。 就好像前两天压在心上的石头，突然就被移走了一般。 过了一会。 她问：“许一，你还在听吗？” 我“嗯”了一下。 她又问：“你那晚找我是想说什么？” 我犹豫许久，鼓起勇气说道。 “那晚，我很想见你一面！” 她愣了几秒。 “然后呢？” “想和你说几句话！” “说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见到你，给你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这次，章子萱没有再继续追问。 可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她的抽泣声。 “许一！” “嗯，我在，怎么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 “原地等我，我会追上的！”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的心宛若被丘比特一箭击中。 那种感觉，我毕生从没感受到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好，我答应你！” …… 下午，成子提醒我说二狗明天就订婚了，我们要不要有什么表示。 我们这订婚，通常是男方拿着彩礼去女方家，一般包括现金、金银首饰、鸡鸭鱼肉等等的，估摸着这些二狗家里早就准备好了。 我想了想，村里人讲究面子，我们干脆雇个豪车车队，明天一起去帮二狗送彩礼去。 成子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他也认识二狗的那个同学，说要不要找他帮忙。 我想到之前买二手车被那人狠狠宰了一笔的事情，给成子简单一说，成子气得更是骂娘，“妈的，熟人的钱都赚！” 正商量着，二狗的电话打进来了，说要借我的五菱用一下。 五菱后座拆了拉货最方便，我答应下来，问清楚地点后，我当即决定给二狗去送车。 见我又要出门，岳子平还是老样子，让洋洋跟着我。 洋洋这几天也不知道忙啥，总是见不到人。 听到又要跟着我出门，他很是不爽，说：“还社会大哥呢，出门还得靠我保护！”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跟我一起上了车。 他不愿再做我的司机，而是直接坐在了后排上，四仰八叉的跟大爷一样。 走了一会，他问我去哪？ 我告诉他是去东宋菜市场那块。 他“哦”了一声，低头开始玩手机。 时不时地还抬头看我一眼，好像在发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他一向这样，我也懒得问，一门心思都在琢磨着给二狗租车队的事情。 到了东宋菜市场之后，我下车把车钥匙交到二狗手里。 二狗看起来很忙，来不及给我说太多话，上车就要离开。 “开慢点！” “知道了我的哥！” 他冲我道别后，开车往前面十字路口赶去。 他是东西向行驶的，绿灯！ 可正在这时，南北向的一辆装满钢筋的大卡车突然驶出，速度很快，肉眼可见的是超速的！ “！！！！！！” 我瞬间意识到一丝不妙！ 这个路口很窄，为什么会出现一辆超速的大卡车！ “二狗！小心！” 我大声喊了出来。 二狗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但二狗反应很快，急忙加速想要避开突然出现的卡车！ 可两辆车的距离实在太近了，那辆卡车甚至打了一下弯，朝着二狗车头的位置加速的方向撞了上去！ “我艹尼玛！” 如果我刚才还在想这个卡车出现是一个意外的话，那现在已经确定这是人为在制造车祸了！ 准确的说，是谋杀！！！！ 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bong！！！！！！！！！！！！！！” 车辆相撞的声音响彻天际，五菱宏光瞬间被卡车撞得肢解！ 很多车反应不及，造成了连环车祸！ 甚至，有一些无辜的路人也被车给撞到了！ 十字路口瞬间乱了套了！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脑子是空白的，只是本能地朝着五菱方向大步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只希望那个卡车撞到的是五菱车尾，没有对二狗造成致命的伤！ 洋洋此时已愣在了当地，身体不断的发抖！ “洋洋，过来帮忙！” 我连忙招呼他！ 他反应过来，赶紧跟上我！ 等我俩赶到车祸现场后，看到现场的情况，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二狗！！！！！” 卡车是刻意调整方向冲着驾驶舱去的！ 此时的驾驶舱已经被撞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我顾不上车祸造成的高温，爬上五菱宏光的车头！ “二狗！！！你特么别睡了！！！！”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二狗的名字。 希望他能再贱兮兮地回应我！ 可当我看到他的模样后，我知道我的愿望落空了！ 他脑子上全是鲜血，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我注意到他的安全带是解开的，这个家伙习惯性起速后系安全带，这也让他得以在车祸瞬间往副驾驶的位置挪了半个身位！ 可他的下半身紧紧卡在驾驶舱中，双腿不用想都可以看得出来已经重伤了！ “二狗，二狗！！！！！” “你特么别睡过去了！” “我是一哥啊！” “别吓我！别吓我！！！！” 看到二狗的惨状，我忍不住有些发颤，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到脸上。 二狗是我出狱之后，对我帮助最多的人，也是我来到社会上后关系最好的兄弟！ 他对我而言，现在更像是亲人！ “帮忙啊，求求你们，帮我！” 在我的哀求下，一堆路人开始上前帮忙救人。 可因为驾驶舱卡住了二狗的双腿，我们没有工具很难把人拖出来！ “得专业的来，这样搞容易把人弄伤！”一个大哥劝道。 “不，再等车就炸了！” 因为造成了连环车祸，地上的汽油很多。 还有一些火苗在隐隐往这边蔓延！ 我尝试徒手去掰五菱宏光弯曲的a柱，用出了我毕生以后最大的力气！ 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a柱纹丝未动！ 洋洋见状，也上前帮我！ 刚才劝我的那个大哥，见我这么坚持！ 也开始招呼所有人上手！ 终于，在我们一群人的努力下， 五菱的驾驶舱终于被掰开了一个空隙！ 我尝试拉动了一下二狗的身躯，发现他下半身被卡着的地方已经脱离开了！ “可以了，帮我把他抱出来！” “好！” 众人齐声应道。 最终，在我和三个大汉的努力下，我们终于把二狗从破烂不堪的驾驶舱挪了出来。 此时，正好救护车也赶到了！ “大夫，大夫，这里有重伤员！” 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心里不断祈祷着二狗不要有事！ 几人合力把二狗抬到了担架上后，医生让跟一个人一起上车，我当仁不让地上去了。 临走前，我给洋洋说，让他赶紧回厂子通知岳子平，把这事告诉厂子的人！ 这肯定是秃头干的！ 这个王八蛋！ 我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悔恨交加！ 为什么明明猜到秃头会下狠手，我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啊啊啊啊啊！！！”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啊！ 如果我再小心一点，二狗就不会因为我发生这样的事！ 秃头，你特么给我等着！我让你死！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把二狗推进急救室！ 我站在走廊里，祈祷着二狗一定不要有事！ 他明天就要订婚了，我该怎么给小翠解释这件事？ 我感到脑子很乱，竟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通知小翠！ 我给强哥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强哥很震惊，说他马上到。 很快，强哥赶到了急救室！ 见我浑身是血，吓了一跳，听我说是二狗的血表情更加难看了。 他问二狗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医生一直没出来。 “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先不要太自责，我们先看看怎么办！”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强哥，我-要-秃-头-死！” “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了！” 强哥没反驳我，而是郑重点了点头。 想到二狗一入社会就跟着我两个，我的心情越发沉重，对秃头的杀心一刻都不想再藏着了！ 我掏出手机，想着可以去做这事的人！可想来想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一哥了，手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死士！ 我叹了口气，用颤抖的声音问强哥，要不要通知一下二狗的家里。 “二狗伤的很重吗？” 我想到二狗浑身是血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很重……很可能……” “那就打，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别让他们有太多遗憾……” 第52章 肇事者 正当我纠结着如何给小翠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交警队的人出现在了医院。 带队的曹队长找到我，问我是不是亲眼目睹了车祸的情况。 我深呼吸几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车祸的情况完整给曹队长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卡车司机是故意的？” “对！” “可那个司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他说是刹车失灵了，再加上疲劳驾驶，所以没及时反应过来！” “不可能！” 听到曹队长的话，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就算刹车失灵也不该在那种情况下转弯！” “他很明显就是冲着人去的！！” “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下啊！” 曹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同志，你先冷静一下，如果是刑事案件，得找刑警队的帮忙，我们交警不管这个的！” “为什么不管！为什么啊！” 我双手抱着曹队长的肩膀，一时陷入了癫狂。 我一想到二狗的处境，就感到有些痛不欲生！ “许一，你先别着急！” 强哥按住我，让我不要太激动！ 这事归刑警队管，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一时很难接受现状罢了！ “对不起曹队长！” 好在，曹队长也能理解我的心情，耐着性子和我把车祸细节再次确认了一下，最后还帮我联系了刑警队的人。 他临走的时候说：“我会把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都发给刑警队的人，你们放心！” 很快，刑警队的人也接到通知来到了医院，来的还是一个老熟人，一个叫李强的刑警，之前在金碧辉煌的时候，没少和他打交道，那时候他还是实习生，现在已经成队长了。 我没有丝毫隐瞒，把我和秃头之间的矛盾一一告诉了李强。 “肯定是秃头派的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他这是故意杀人！” 李强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真相查清楚的。这几天你要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我们可能随时会打电话给你！” “另外，一定不要冲动做傻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刑警走后，我和强哥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俩都清楚，秃头既然敢走这步棋，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不相信刑警队的人，是很可能查到最后，这就是一场正常的车祸！ 我们需要用自己的办法，替二狗复仇！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以后，我竟然无比的害怕起来！ 因为是小翠打来的！ 强哥也看到了来电人，说道：“我来说！” 他拿过我的手机，一接通就听到小翠焦急的声音传来。 “一哥，你能联系到二狗吗，他的电话为什么关机了？” 强哥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道：“小翠，我是强哥，二狗他出了一点意外，你能联系到他父母的话，就联系两位老人一起来医院！” “什么！！！” “他现在怎么样了？” “强哥，二狗他还好吗？” 小翠的声音开始带着一丝哭腔。 “二狗还在抢救，我和许一现在在急救室外等着，现在还不清楚什么情况！” “怎么会这样啊？” 小翠哭着说道：“你们等我，我们现在就过去！” 听了小翠的话，我的心宛如刀割！ 小翠和二狗的感情很好，身为准新娘的她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过了没多久，岳子平和厂子里的其他兄弟赶到医院，就连房承祥和王胖子也来了。 可人多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压抑更糟糕！ “一哥，让我来！”成子眼里含着泪花，极力压制着自己悲痛的情绪。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替二狗去复仇，一命换一命！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我也有和成子一样的想法，可我坐牢三年，知道这种方式是最蠢的，而且很可能解决不了问题。 “一哥，你要振作一些！” 岳子平拍了拍我的肩膀，坐在我身旁，然后给我说厂子已经暂时停工了，除了他们几个，其他工人们暂时不会出厂区。 我只是“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岳子平是个很细心的人，这种事不用我嘱咐，他就能安排的很好。 正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几声极度悲切的哭喊。 “儿啊，我的儿！” “二狗，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大家顺着声音看下，看到小翠搀着两位老人正朝着急救室的门口快步走来。 不用想，这两个老人肯定是二狗的父母了。 我赶紧起身迎接，两位老人不认识我，小翠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这是二狗的大哥。 两位老人大概是听二狗提过我，使劲握住我的手哭着问我二狗是怎么回事。 我把出车祸的事情给两人说了一下，说二狗伤的很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我可怜的儿啊！” 闻言，二狗的母亲直接摊倒在地上。 “你明天就要订婚了，咋会出现这种事啊！” 一直强装坚强的小翠，听了这话也终于控制不住了，哭得无比伤心。 我赶紧把二狗母亲扶起来，让她先休息一下，劝她说医生还在抢救，二狗福大命大，说不定会没事的。 可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中间有一个护士出来让家属签了个字，可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坚决不说二狗现在什么状态，只是匆匆让我们签完字就赶紧回到了病房。 听到护士这么说，我和强哥对视了一眼，心凉了半截！ 如果二狗没事的话，护士又何必不说呢？ 众人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等竟然就是七八个小时。 在这途中，我让岳子平和厂子里的兄弟先回去等消息，厂子那边也有可能会出事，没人保证安全是不行的！ 成子却坚持留下，说一定等到二狗的好消息才回去。 我眼看劝不住他，只好同意。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个一脸疲惫的男医生率先走出来，我们一群人赶紧围上去，问结果怎么样。 男医生叹了口气，说人还是没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如果伤者能撑过24小时，才没有生命之忧。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大夫，那接下来，只能等了吗？” “目前看，只能等！” 二狗的母亲听到这话，哭着问到她能不能见一下自己儿子。 医生果断摇了摇头，说现在病人肯定不能被外界打扰，任何外界的因素都可能导致病人的情况不稳定。 见医生这么说，大家也都不敢再提进病房的事情。 医生走后，小翠让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说我现在是大家的主心骨，如果我倒了就没人能帮二狗复仇了。 二狗的父亲也说道：“孩子，我能看出你们很关心二狗，但现在的情况，这么多人耗在这里没有意义，你们先回去忙你们的事，二狗这边有情况，我们让小翠打电话联系你们！” 我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来。 二狗的案子，我得亲自去一趟刑警队，利用好这黄金的24小时才行。 虽然不报什么太大期望，但总比耗在这里什么不做强！ 强哥也决定和我一起去刑警队，成子依旧坚持留下，他说他可以留下来照顾两位老人，帮着买买饭也是好的。成子和二狗两人的关系最好，他此时的心情估计比我还要难受。 想到小翠一个女孩要照顾两位伤心的老人的确很难，我没有反对成子的决定。 我和强哥打车到了刑警队。 虽然已经半夜，但刑警队里依旧灯火通明，听到我俩是因为车祸案件来的，一个女警通知了李强。 我们见到李强后，发现他的眼里全是红血丝，看来今天是忙得够呛。 他给我说，那个路口的摄像头坏了很久了， 所以没拍到车祸的情况，但他从一辆私家车上拿到了行车记录仪。 他打开行车记录仪，记录仪里记录的正是那个大卡车撞向五菱宏光的场景。 “这个角度看，这个卡车确实是没有减速的， 但他拐弯，确实有可能是本能避让那辆五菱宏光，所以很难判断！” “那个司机，姓牛，我们也调查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大车司机，工作一直比较本本分分的，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加上开大车赚钱也不少，理论上没有为了钱杀人的动机！” “车祸之后，这个姓牛的也吓坏了，一直强调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单纯的刹车失灵，之所以拐弯就是为了避让五菱，可没想到五菱也加速了，所以才撞个正着！” 听到这，普通人可能就相信了车祸是一场纯纯的意外了。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我刚要说话，强哥却抢先一步问道：“同志，你们有没有问过，这个姓牛的司机为啥今天非要走那条路？那条路那么窄，明显不适合大车通行的？” 李强说：“问了，他以前确实从来不走这条路，但今天他经常走得那条街封了，所以他才换了路线！” 这！ 听到这话，我大吃一惊。 能做出这么周密计划的人，应该不会是秃头，更重要是，他没有能力让一条公路随便封了。 我问道：“那这个司机的银行流水最近有什么问题吗？” 李强说：“查过了，他和他亲属的银行账户没有任何大笔的财务支出情况，一切都是正常的！” “有可能是现金？”我提醒了一下。 “啊！”李强吃了一惊，点了点头，说这确实是个思路，现在就让人去他家里查一下。 接下来，我和强哥又对案情提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可始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来，我俩最初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起车祸，司机没跑路，就说明了对方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也都想了足够的借口去解释。 最后，我问李强现在怎么看这个案子的。 李强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实话：“目前看起来，这件事更像一起车祸，但没有充分证实之前，我们这边不会轻易下结论的，你们回去等我们的消息。” 他又补充了一句：“许一，你一定不要冲动做傻事！” 第53章 背叛 李强知道我是之前的五小龙之一，也知道我坐过牢的事，他的劝诫也是发自内心的。 某些程度上，我是感谢李强给我说得这句话的。 可走出刑警大队后，我心里那层阴霾彻底爆发了。 二狗都这样了，我怎么才能让自己保持克制？ 强哥说他已经给喜叔打过电话了，把这事告诉了喜叔。 喜叔很生气，说已经定好的事情秃头都反悔，以后他不会让秃头好过的。 至于喜叔说得是不是真的，我压根不在乎。 秃头就算再惨，也不可能惨过二狗。 这种事情，喜叔那种老油条不可能感同身受！ 我没有回厂子，而是带着强哥回到我的新家，一起计划着怎么才能接触到那个姓牛的司机。 按照规定，车祸撞死人属于刑事案件，在没确定案件的最终性质之前，他要在看守所待着，最长的会待37天。 策划这起车祸的人，肯定会让这个司机尽可能在看守所里面多待一段时间。 我接触不到他，就没办法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真相。 可他们估计想不到，我在看守所也有关系。 我告诉强哥，在进监狱之前，我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期间认识了不少朋友，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大哥叫聪哥，在看守所待了四年一直没等来判决书，现在都混成里面的扛把子了。 我的计划是明天一早就找律师联系聪哥，让聪哥找到那个姓牛的司机，把事情真相搞清楚。 强哥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社会人折磨人的办法虽然有些低劣，但肯定会更高效。 计划定好后，我躁动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因为知道我一天没吃饭了，强哥说他给我做点吃的。 做饭途中，强哥无意间问了一句，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说就前几天，齐巧回来的第二天，我自己也就住了两宿。 强哥笑道：“这么说，我算是第一个客人了呗？” “对，还没人知道我住这！” 然后我给他说起之前房子被人扔死鸡的事情，因为怕后面麻烦，这才决定买新房子，而且暂时谁也没告诉。 听到这，强哥突然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今天去东宋菜市场的事，都有谁知道？” 听了他的话，我瞬间离开沙发站直了身体。 “强哥，你是说有人把我去东宋菜市场的事情告诉了秃头，所以秃头才会在那里安排卡车？” “对！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你最近都没怎么出门，他不可能猜到你会去哪里，也不可能猜到你那个时间点会出现在东宋菜市场！” 强哥说得对！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早应该想到的，可因为二狗的事情，让我今天的判断力严重失常！ “我临走的时候，给岳子平说了一声，岳子平让洋洋跟着我，厂子里除了这俩人，没有别人知道！” 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洋洋？这家伙一路上都在玩手机，还刻意问我去哪里！” 想到这，我们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把灶火关了往厂子里赶。 一路上，我都在后悔，房承祥之前提醒过我两次洋洋有问题，可我都没放在心上，总觉得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屁孩而已，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洋洋，找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次是洋洋做的，那之前我在子平建材的事、还有价格双轨的事，那八成也是他传出去的。 我也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是洋洋出卖的我，我不会再顾忌岳子平的面子，一定得把这个小王八蛋给送进去！ 县城极小，我们打车赶到石料厂也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下车后，我气势汹汹地往员工宿舍赶去。 岳子平、房承祥他们还没睡，看到我回来了，忙问我二狗怎么样了。 我来不及给他们说二狗的事，问他们洋洋在吗。 岳子平说：“在，这会应该在宿舍睡觉呢？这小王八蛋怎么了？” “我找他有点事！”我冷声说道。 岳子平他们见状不妙，也赶紧跟上我。 来到宿舍前，我一脚踹开了宿舍门，员工宿舍是四人间，洋洋和三个年轻的工人住一间。 可当我打开宿舍的灯之后，整间宿舍只有三个人，本该在床上睡觉的洋洋此时却没了人影。 其他三个工人吓了一跳，问我发生啥了。 “洋洋呢？”我大声质问道。 “洋洋？咦，不知道，睡觉前还在呢！” 我上前摸了摸床铺，床铺是冷的，看来洋洋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 这下，我终于确认了是洋洋这家伙把我出卖的，他肯定猜到我会怀疑到他身上，提前畏罪潜逃了！ 岳子平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洋洋的电话，可始终打不通。 “艹！”我生气地一个水杯摔在地上。 “一哥，发生什么了？” 这件事还不适合让更多人知道。 我走出宿舍，把我和强哥的猜测告诉了岳子平和房承祥。 岳子平顿时气炸了，摆出一副恨不得把洋洋徒手给打死的架势。生气完，给洋洋的父母打了电话，确认洋洋没有回家。 房承祥听了以后，痛心疾首，但又不好埋怨我，提醒我说洋洋喜欢上网打游戏，我们要不要去网找找。 可县城的网多到离谱，我们得找到啥时候。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个周六，那个一头紫毛的小家伙应该放假了。 我拨通了陈冠宇的手机，这家伙果然在网，我给他说让他帮忙，找遍县城所有的网，帮我找一个人。 陈冠宇爽快答应，他和职专的老大曹亮是把兄弟，在职专也是风云人物，调动百十号学生找人是小问题。 我把洋洋的照片发了过去，陈冠宇回了一个ok的手势。 没过多久，陈冠宇就回了消息，说所有网都找了三遍，没找到我要找的人。 我把这事告诉岳子平、房承祥、强哥三人，三人全都一脸凝重。 洋洋跑了，说明这事肯定是他干的！ 他到底背着我们还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我们无从去猜了。犹豫再三，我还是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刑警李强，说不定李强那边有更好的办法。 离开厂子后，强哥提醒我，找聪哥帮忙的事情暂时别告诉岳子平，现在除了我们几个人，其他人最好不要完全信任。 我虽然觉得岳子平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此时不得不防，万一他又偷偷告诉了他的老婆把这事传出去，我这边又会变得被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联系了一个泉城的律师，这个律师是王教授的学生，也是王教授的辩护律师，听说专业程度很高。 听到我是王教授介绍的，这个叫孟军的女律师爽快答应了我请求。 一个女的叫孟军，还让我小小吃惊了一下。 孟律师做事很利落，没到中午就给我回电话，说已经和聪哥联系过了，聪哥答应帮忙，还说让我想办法早点把他搞出去。 聪哥之前的老板涉及杀人被判了死刑，他只是一个保镖，一直没有证据证明他与老板的那些事情无关，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看守所待着，上诉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既然聪哥都答应帮忙了，我也该做点什么，我问孟律师聪哥这个案子好弄么。 孟律师笑着说：“他这个，操作好了，就算真判也就三四年的事，他在看守所都待了四年了，让他别上诉直接判就得了，因为在看守所的时间足够久了，他应该可以直接出来！” “这么简单？” “我来操作这事的话，确实会比较简单！” 我问清楚酬劳，她报价很高，光聪哥的案子就要收我20w，再加上那个司机的事情，她一共收了我25w。 我忍痛给她转了钱，让她等聪哥回消息以后就着手处理这事。 临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有没有联系王教授的女儿。 我说联系了，但那个女的不认王教授这个父亲，也坚决不去看他。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说有消息再给我回电话后便挂了。 下午，强哥因为家里有急事暂时回去了。 我想到二狗差不多快到24小时，赶紧回到医院。 医院里，二狗的父母竟然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白发。 小翠哭得眼睛肿成了桃子，可在老人面前依旧努力坚持说着一些宽慰的话。 成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阳光大男孩，现在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我问有没有病房有没有传出来消息。 小翠摇了摇头说：“没有，医生说还得再等几个小时看情况！” 这次我没有离开，而是留在医院静静着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判决！ 等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昨天的那个男医生走出病房门。 我们见状，赶紧迎上去，谁都没有说话，想听医生接下来到底会说些什么。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男医生犹豫了一下，说：“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 第54章 陌生电话 “好消息是病人的求生欲很强烈，已经脱离了生病危险了！” 听到这，小翠和二狗的母亲直接激动的哭出声来。 “啊，太好了！！” 我在心里也激动的开始呐喊。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二狗的父亲很理智，问坏消息是什么。 男医生说道：“坏消息是，病人的大脑半球大面积脑梗死，大概率会导致患者出现意识障碍，成为植物人！” 二狗父亲颤巍巍地问道：“那他成为植物人以后，是不是也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过段时间可以恢复成正常人了？” 男医生苦笑一声：“大伯，电视上那都是演的，实际医学上，像您儿子这种情况，苏醒的几率也就不到10，就算苏醒了，八成也带有一些后遗症，很难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我之所以给你们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有个心理准备，病人虽然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后面他还会随时会因为身体机能的下降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建议，如果有条件的话，你们把他转到泉城最好的医院去，在那个医院的恢复几率兴许会高一些，小县城的医疗水平和护理水平毕竟还是有限的！” “转，必须转！谢谢大夫了！”我忍不住说道。 男医生很有医德，给我们说得都是最真实有价值的信息。 他看了我一眼：“转到大医院的消费会很高，一天估摸得5000多，你们要好好考虑一下！” 听到要花这么多钱，二狗的父母再疼儿子也忍不住面漏难色。 可小翠直接说道：“叔叔阿姨，彩礼钱我不要了，全拿来给二狗治病，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钱，先撑一段时间！” “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两个老人牵着小翠的手泣不成声。 见小翠这么的深明大义，我暗自为二狗感到开心。 我直接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医药费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了，二狗之前跟我合伙做生意，很多钱都在我这里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两位老人不好意思接受我的帮助。 “真的？”二狗母亲兴奋的问道。 我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真的！” 成子知道我的经济情况，也连忙帮腔：“叔，婶，一哥没说谎！” 这下二狗的父母也终于放下心来。 找大夫问清楚了今天就可以转院后，我硬着头皮给王尔岚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简单说了二狗的情况，问她能不能在省立医院帮忙找个熟人。 我本以为王尔岚会没好气的再刺我几句，可没想到她这次却爽快答应了，说她同学就在省立医院当主任，她这边会联系好，让我下午直接过去就行。 我对她千恩万谢，至于她之前烦我的事，我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了。 男医生允许我们进病房看二狗，但提醒我们一定不能用手去触碰病人。 进入病房后，看到二狗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二狗的母亲强行忍着不哭出声来，小翠负责搀着她，防止她悲痛之下晕倒。 我注意到，二狗的脸色依旧苍白，头发被剃光了，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看到这一幕，我悲从心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秃头千刀万剐！ …… 到了下午转院的时候，岳子平带着厂子里的管理层都来了，章子萱也来了，强哥和曹一刀也来了。 章子萱在我面前痛哭了一场，她很喜欢这个憨拉唧的小伙子，见到他重伤成这幅样子，是真的心疼到了。 大家怕路上出意外，坚持跟着我一起把二狗送到泉城去。 见推辞不下，我和岳子平商量了一下，他还是得留下来，厂子里不能没人坐镇，同时，我那些兄弟除了成子也都留下来了。 章子萱强哥曹一刀成子四人跟我一起，把二狗还有他父母、小翠一起送到了省立医院。 因为王尔岚的面子，对接的大夫很仔细，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一间高干病房。 安排好二狗后，小翠和二狗的父母留下来暂时照顾二狗，我和章子萱他们开始往回赶。 路上，章子萱又一次哭了，边哭边说：“二狗这人这么好，咋就发生这种事了呢！” 曹一刀嘴碎的说道：“大姐，要不是二狗，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一哥了，那时候你不是更伤心了！” 章子萱愣住了。 我为了怕章子萱担心我，只是告诉她说二狗出了车祸，没给她说具体的情况。 我还没来得及拦，曹一刀几句话就把事情给章子萱解释了一遍。 她浑身开始发抖，说：“那些人是想杀许一！？” “不然呢？二狗多大本事啊让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怒斥着曹一刀。 这个家伙嘴没把门的，啥事都往外说，二狗重伤已经让章子萱哭成这样了，如果让她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八成得吓到。 “是你应该闭嘴！” 章子萱狠狠瞪了我一眼，说：“许一，你真行，我回去就告诉姥爷！” 我赶紧求饶，说这事不能让姥爷知道，现在没凭没据的，让他知道只有更担心罢了。 章子萱靠着后座上，赌气的不说话了。 到了县城后，我们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吃饭时，孟律师的电话打了进来。 孟律师告诉我，聪哥那边已经把姓牛的搞定了，说姓牛的确实是受人指使的，因为姓牛的之前肇事逃逸过，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人就用这个把柄威胁他让他杀人的，但和他对接的不是秃头，而是一个带眼镜的胖乎乎的四十多岁的男的，眼睛很小，说话笑呵呵的。 听到这，我大惊失色！ 戴眼镜的胖乎乎的四十多岁的男的，眼睛很小，说话还笑呵呵的，不就是以前用各种手段抢我钱包生意的那个人吗？ 这个人之前老陈他们叫他笑面虎。 笑面虎在钱包生意后不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直让张八喜那些商贩留意这个人，可一直没有再听到他任何的消息了。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这次的车祸事件里又出现了！ 而且还承担了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秃头的人，其实我并不是很确定！ 我入主子平建材后，也多方面打听过这个秃头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可得到的答案很一致，就是秃头身边没有这么一号人！ 当时，我怀疑是不是这个笑面虎压根就不是秃头的人。 这次，最有可能对我下这么狠手的人，只有秃头！又是这个笑面虎背后出面，看来这人八成是秃头隐藏的一只黑手，专门干这种脏活用的，只有秃头自己和他联系，所以秃头的身边人都不知道他。 做江湖大哥的，很多都会安排这样一个角色，老陈就是我打算培养成这样个角色的人物，可惜老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给李强打去电话，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李强大概猜到了我是通过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得到了这个关键信息，他没有过多去问，说接下来交给他了。 他那边效率也的确很高，晚上就给我回电话，说姓牛的司机全招了，和我说得基本一样。 可有个问题是，这个笑面虎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的信息，现在他只能先通过技术方式模拟一下这个人的画像，开始找人。 我问他现在能抓秃头了吗？ 他说得先找到这个笑面虎才行，在没确定笑面虎与秃头有关系之前，他们确实没有理由抓秃头。 我暂时没了吃饭的心情，简单凑合了几口后，我告诉大家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章子萱很不情愿，非要拉着我去老李那。 我肯定不能同意，就说自己很久没睡觉了，先回去补觉。 章子萱气冲冲的，但最后还是没有强迫我。 回到家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我开始复盘整个事情。 现在车祸的事情逐渐明朗，只要找到那个笑面虎，就能定秃头的罪，但问题是笑面虎真的是秃头背后的人吗？ 虽然秃头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在齐安活不下去，但我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劲。秃头的性格，真打算弄我，肯定是直接找一群人干我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鼓捣钱包和我打价格战，最后还亏了百十万吃了个大亏？ 更疑惑的是，吃了这么大的亏，秃头也没有再因为这个事做什么动作，就好像只是为了恶心我一下，不是为了真的抢这个生意！ 难道不是秃头？ 但不是秃头，又会是谁呢？ 我在齐安有这么大仇的人，好像只有秃头一个。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看了一下号码，是很奇怪的一串网络号码。 我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掉了。 可对方坚持不懈的打过来，最后我还是接了，没好气的说道：“我很忙，不要推销！” 刚要挂，对面传来了一个让我恨得几乎咬碎牙齿的声音。 “一哥，别挂，我是秃头！” 第55章 意外 听到他的声音，我顿时感到怒上心头。 “，你还敢给我打电话，这次我要让你死！” 我忍了一天多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听到秃头的声音我终于是忍不住，对着他一顿怒骂。 “一哥，你等等……”秃头打断我，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真的不是我！” “你特么以为我会相信你？” 秃头说：“我知道你不信，但真的不是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听我给你解释？” 我万万没想到，这一通我本来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电话，一聊就聊了半个小时。 我越聊越心惊，因为我发现很多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一样。 虽然我很难通过一个人表述来验证真假，可我的理智告诉我，秃头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挂了电话以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心里也愈加发慌，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逃离这个县城的恐慌。 因为这个电话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 齐安，远不止一个人想要我死！ 这一宿，我做了很多噩梦，梦到了十几年不见的母亲，梦到了一脸鲜血的二狗，也梦到了不断找我求救的老陈…… 我很想醒来，可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突然惊醒过来。 最近因为比较焦虑，我定的手机铃声都是那种偏轻缓的钢琴曲。 可再轻缓的钢琴曲，听多了也会显得有些聒噪了！ 我心里想着这些，接通了岳子平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岳子平很是焦急：“一哥，不好了，秃头死了！” “什么？！！！！” 我瞬间清醒，几个小时前，秃头刚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一觉醒来就死了呢？ 我忙问他怎么回事，按说岳子平和秃头不共戴天，为什么秃头死了他会这么着急。 岳子平痛心疾首地说道：“是洋洋杀的！被人逮了个正着！” “卧槽！？”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瞬间卡壳。 洋洋为什么会杀秃头？ 他不是背叛我了吗？ 我想到昨天秃头昨晚给我说得话，我脑子快速运转。 我注意到手机有一条未读的短信，打开后发现是洋洋昨晚凌晨三点半发的：“一哥，我会替二狗哥报仇的！” 虽然只有简单一句话，可让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我赶紧起床，问岳子平现在在哪？ 岳子平说现在他在刑警队呢，他老婆和岳父岳母都来了。 我赶紧出门，匆匆赶到了刑警大队。 还没走进刑警大队的院子，就听到一阵哭喊声。 进来后，发现是岳子平岳父一家人。 此时，洋洋的父母已经哭得不行，甚至跪下在给警察求饶。不断说他们的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让警察先把他儿子放了。岳子平和他老婆还算理智，一直在扶着两个老人，防止他们晕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可怜天下父母心！ 本质上，洋洋父母的反应和二狗父母的反应是一样的，可二狗父母哭的时候会让大家觉得心疼，而洋洋的父母此时的表现，却让我有些反感！ 一个刑警解释道：“叔叔阿姨，现场十几个目击证人，还有监控，都证明了是于洋洋杀的人，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另外一个警察帮腔道：“是啊，如果这么足的证据都要把人放了的话，那我们以后干脆别做警察了！” 突然李强注意到了我，走到我身边很严肃地说道：“刚要找你呢，你来了正巧，过来聊聊！” 李强带着我到了一间审讯室，让我坐在了桌子对面。 李强说得第一句话就让我心凉了半截：“于洋洋杀人前给你发了一条短信，现在局里怀疑，秃头的死与你有关系，你得解释解释！” 我连忙说道：“你也知道，于洋洋消失好几天了，这几天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中间我们也没有任何联系，他昨晚给我发的短信，我还是今天起来才看到的！” “唉！”李强很客气地递给我一根烟。 “我虽然感觉你说得是真的，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想想，你最好的兄弟被秃头差点撞死，然后你很生气，用各种手段找秃头杀人的证据，结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于是你恼羞成怒，找人杀了秃头，帮兄弟复仇成功，你既有动机又有能力，最最关键的是，于洋洋已经承认了，是你指使他杀的人！”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猛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没有！” “就算有，也不可能用这种低劣的方式！” “李队长，你琢磨一下，在金碧辉煌那会我们就打过交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故意把自己坑进去呢？” 李强吸了口烟，说：“你先别激动！” 正在这时，一个女警很郑重地走到了李强面前，对李强耳语了几句话。 李强听完后，直接把烟头按灭了，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看着他的表情突变，我意识到这个女警八成又说了一个对我很不利的消息。 果然，李强说道：“技术科发现昨天晚上秃头通过虚拟电话联系了一个人，现在那个人的手机号查到了，是你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又补了一句：“这是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了！” “这！！！！” 我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再加一个阴差阳错！ 李强说得很多，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 我既有足够的动机，也有着足够的能力，杀人的洋洋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做我的保镖，秃头临死前还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按照大家正常的推测，秃头八成是告诉了我他在的位置，这样我才能指使洋洋去杀人！ 可能这个局的各个环节，并非是背后的那个人去刻意策划的！ 可现在回头看得话！ 这简直是个天衣无缝的局！ 我虽然不清楚洋洋为什么会指认我，可我既然有办法能让姓牛的司机承认真相，他们肯定也有能力让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说谎！ 我该怎么办？ 越到关键的时刻，我需要越保持冷静。 这也是我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 我问李强，我能不能联系一下我的律师。 李强说，这个可以，但他还是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问题不在你，可后面我们都很难预测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至少于洋洋这个环节，你就跑不掉的。” “我们也查了于洋洋的手机，他这几天没有任何打电话的记录，只给你发过一条短信。复原了他qq和微信的聊天记录后，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你至少要拘留一周左右的时间，甚至可能更长，你尽快给外面的人打电话说一下情况。” 得到许可后，我趁着最后自由的时间，先给强哥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然后又给章子萱说了一下我的面临的问题，以防她找我找不到。章子萱听到我竟然涉及到了这么大的案子里，急的不得了，说她会找人帮忙的，让我不要太担心了。我知道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章子萱家里的背景很硬，打个招呼至少会让我这边的审判公平一些。 最后，我把电话打给了律师孟军，孟军听了我的事之后，考虑几分钟，说：“这个案子绝对不是简单的刑事案子，我一个外地的律师可能很难搞定，你多出一份钱，我来找我师兄帮忙！” 此时不是省钱的时候，我爽快答应了她的价码。 安排好了这些后，门外的岳子平也已经知道了我卷入了什么样麻烦里，说子平建材那边自有他来安排，让我放心。 配合警察做了几个小时笔录后，我被带到了看守所，因为情况特殊，我被安排了一个狭小的单间，只能通过一扇铁门下方的小窗户与对面沟通。 到了这个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 虽然，我知道洋洋说谎这种事警察是有办法核实出来的。 可我想到秃头昨晚说得话，愈加的不寒而栗。 秃头昨晚给我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我二狗的事情不是他干的。 不止这件事不是他干的，我被外卖站开除的事、赵菲想害我的事、钱包生意的事、我出租房被扔死鸡的事、还有让工商局一把手给岳子平打电话开除我的事情，他全都不知情，而且我说得那个笑面虎他也不承认自己认识。 他说：“许一，我们也是老对手了，你应该很了解我，我这人虽然孬，但都孬在明处，绝对不会做你说得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来恶心你。再说了，这些破事我真要干，我放在明处干就是了，干嘛要偷偷摸摸？” 他还说：“二狗出事的事情我今天才从小弟那里知道，本来还有些窃喜，可后来越想越不对，这风口浪尖上，二狗出事你肯定会以为是我干的，所以我才硬着头破给你打电话解释一下这个事情！一哥，我给你说句老实话，我现在攒的钱足够多了，有老婆有孩子，也算是上岸了，干我们这行，能混到我这个程度不容易，我根本没必要让手上沾血！” 一开始的时候，我只当他是蒙我，可接下来他又给我说了一个重磅的信息。 他说他背后的老板对他表现不是很满意，虽然没明说，但很可能会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按照他对老板的了解，他老板大概率会扶持一股新的势力，这次车祸的事情，照他的猜测，应该是这个新人递上的投名状。 我问他老板是谁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肯说了，还说之所以打网络电话，就是怕自己的手机号被监听了。 昨晚挂电话之后，我就感到秃头说得可能是真的了，秃头突然出事，更验证了他说得大概率属实。 如果我被开除的那些事，应该不是秃头干的，而是我另外的仇人！ 车祸谋杀的事情，有可能与这些事是同一个人，因为笑面虎在钱包生意和车祸事件里都有出场！ 想到这，我脑子里也开始不断闪过出狱之后接触的人。 秃头，毫无疑问是我出狱之后表面上最大的敌人！ 但除了秃头外，还有一个人把我恨之入骨，这个人就是那个阴险的郭强！ 第56章 劫后余生 章子萱因为我，和他提了分手。 我很能理解郭强那种感受，追了章子萱接近八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要订婚了，但因为我的出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失去了章子萱，肯定恨不得把我弄死！ 可他一个高学历的白领，真的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吗？ 不对！ 我脑子闪过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开除我、陷害我、出租房出问题、让工商那边打电话的是一个人，而钱包生意和车祸是另外的一个人。 就是我的敌人其实是有三波，郭强，秃头，未知的新势力！ 我被开除和赵菲陷害我都是在参加章子萱生日会之后！生日会上，郭强明显看出来章子萱对我比较热情，我住院之后章子萱还经常去医院看我，擅妒的郭强肯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他这种人，胆子比较小，用点关系打个举报电话、再用点钱让之前就认识我的赵菲帮忙，很像他的做事风格。我出租屋出事，是章子萱在我家留宿之后，他甚至有点压不住火，在车上刻意别了我的车，制造了一起小车祸。王鹏和郭强也认识，我告诉王鹏我在子平建材任职后，他转头告诉了郭强，郭强又找人给岳子平施压。 我越想越觉得靠谱，这几件事都是郭强轻而易举就能来报复我的方式。我甚至想到高中被开除的事，大概率也是这逼举报的我，他肯定知道我和章子萱互相倾慕，说不定以后会走到一起，所以按捺不住找了老师举报了我！ 这个老阴逼！ 我出去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想清楚这些事后，我又开始盘算钱包和车祸的事。 这两件事，一个是需要要花很多钱，另外一个是需要冒巨大的风险，显然不是郭强能承受、敢承受的。 只是我比较纳闷的是，钱包生意的时候，我和秃头明显地位不对等，也没办法给秃头造成啥威胁，秃头的老板为什么那时候就开始阻击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各种可能，还是没想明白。 要不是笑面虎在这两个事件中都有出场，我肯定也会把钱包的事情算到郭强头上。 想了不知道多久，刑警队的人过来开门，说我的律师到了。 见到孟军后，我把昨晚和秃头通话的关键内容告诉了孟军，孟军听后眉头紧皱：“不行，这个电话的内容告诉警察，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二狗的事，秃头确实有足够的动机，他也有可能是怕你报复，所以才打电话刻意迷惑你！”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于洋洋改口，只要他改口，我们就能有喘息的机会！” 我苦笑道：“可是现在于洋洋也被单独关押，我们没办法见到他，他八成是得到了别人授意了，知道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才能把他的责任降到最低！见不到他，就很难让他改口！” 孟军觉得我说的确实有道理，一时也没了特别好的办法。 她无奈道：“那就等我师兄来，他很牛的！” 见状，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未曾谋面的师兄身上。 幸好第二天，孟军的师兄就到了。 我以为师兄也就和孟军差几岁而已，没想到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孟军说师兄名叫金凯，之前是泉城数一数二的大律师，后来去了京城发展，很少回来。 金凯律师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表现的很诧异，问道：“你是不是姓许？” 我以为是孟军已经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了，便点头说是，大名叫许一。 金凯表情有点古怪，问我老家是不是华店镇那边的。 这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因为我老家是华店这个事，我从来没给孟军提过。 我问金凯是怎么知道的。 金凯找了个理由说是刚才和警察简单聊过情况了，可我明显看出他眼神里的飘忽，估计说得不是实话。 可我还是没有多想，一个京城的律师与我能有什么关系。 金凯又让我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他经验老道，迅速判断出这个事情的症结有两个，一个是洋洋的证词，另外一方面就是需要证明我这几天没有与洋洋有过任何接触。 想让洋洋改口不容易，但想证明我与洋洋没有接触很简单。 这几天我一直守在医院里，就连晚上都是在走廊长椅上睡的，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很容易证明。昨天晚上，我和章子萱他们分开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小区，那个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好，也很容易通过监控证明进入我家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至于电话和网络有没有联系，我相信警察那边也有足够的办法去证实。 只要能证明洋洋那边说谎，我的嫌疑就会减少很多，这样我至少可以先出去。 不得不说，金凯的建议很到位。 李强队长听了之后，也决定采纳我们的建议。 到了第二天，李强提审了我，我本来以为是要放我出去了，可没想到他却掏出手机，给我放了几段视频。 视频画面不是很清晰，可还是能轻易看出视频里瘦弱的年轻人是洋洋。 可让我更加震惊的是，视频的画面是我所在的小区，因为小区门口的喷泉很别致，一眼就能认出来。 洋洋这是什么时候去我们小区的？ 小区里的视频监控并不是很全，但从视频画面里可以看出，这几天洋洋每天都会在半夜的时候进出过小区，具体去了哪栋楼不清楚。 可李强给我放这段视频监控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本想证明我这几天与洋洋没接触，没想到却发现了大瓜。 洋洋最近几天频繁出入我所在小区，虽然不太清楚去了哪里，可傻子都知道不可能这么巧。 尤其最后一段视频画面里，洋洋出了小区以后就没再回来，估摸着就是去杀秃头了。 在这之前，我接到了秃头的电话，然后有了足够的信息可以提供给洋洋去杀人。 看完视频，我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背后的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强，竟然算到了每一个步骤。 可我搬进新家的事情，只有齐巧和强哥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绝不可能出卖的我的！ 既然他们都不会出卖我，但李强手里的视频又怎么解释呢？ 我一时哑口无言，李强也不耐烦地说道：“许一，如果真的是你，你早点承认！” 说完，就迅速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完了，我心想。 就连李强都开始怀疑我了，这后面该如何是好？ 金凯和孟军让我先稳住，他们会再去找人了解更多的信息。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里，李强那边也没有特别大的进展，那个笑面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了整个齐安都没找到人。而洋洋那边也一口咬定是我让他去杀的秃头，甚至那把杀人的藏刀都是我特意带他到泉城买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惊得无话可说。 那把藏刀确实是我带洋洋去泉城看齐巧的时他自己出去买的，当时被陈可可评价“花里胡哨”，可没想到这把花里花哨的刀竟然真的杀了人！这该怎么解释？ 孟军说金凯在京城有要紧的事，第三天的时候就离开齐安回了京城，后面两天她一个外地的女律师，一点好的办法都没想到。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大概会因为证据不足和聪哥一样困在看守所。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第六天，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首先是金凯放下了京城的事情，连夜赶回来处理我的案子，他很敏锐的找到洋洋话里的一个漏洞，那就是洋洋压根不知道我住的房间号，只知道大概的楼号，如果那几天他真的住在我家里的话，怎么可能连房间号都记不住？ 然后李强又告诉我，一个章姓的领导做了指示，还担保我这边绝对没有杀人。我知道这肯定是章子萱那边劝动了他的父亲帮忙，这段时间估计她没少为我的事情操心。 经过这一个关键证据和一个关键担保人，我终于得以在关了六天后重见天日。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后，上午的阳光正照在我胡子拉碴的脸上，我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我坐了三年大牢出狱后的感觉更强烈！ 因为坐了三年大牢后，我对未来是充满了幻想的，我知道自己肯定会越来越好！ 可这次，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面前，我显得如此渺小！ 对比新的敌人，秃头这种喜欢当面和你硬刚的江湖大哥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因为我出来的事情很突然，县城内的朋友没人知道，也没有来接我。 金凯说他京城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得立马赶回去，孟军也在齐安待了一段时间了，也要回泉城，我们三人便在看守所的门口道了别，约定有事电话及时沟通。 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果，后面还有很多需要他们的地方。可他们走后，我一掏口袋，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电了，只好徒步往新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我赶紧让到一旁，给那车让路。 可那辆车竟然却停在了我的面前，降下车窗，露出一张我许久未见过的脸。 胖金莲欣喜地给我打招呼：“一哥，果然是你，好久不见啊！” 我苦笑道：“好久不见！” 第57章 电影院 之前送陈冠宇去泉城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胖金莲了，那次她还帮我垫付了几万块钱的货款，说好的欠她一场电影，也一直因为忙着石料厂的事情没还上。 胖金莲问我这是打算去哪。 我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没钱坐车走着回家，就说自己在逛街，琢磨着买点东西。 听到“逛街”两个字，胖金莲眼里一下有了光，说道：“我也正打算去逛街呢，一起呗！” “额！” 这下反而是我愣住了。 胖金莲笑了笑说：“风怪大的，你先上车再说！” “啊……好！” 我愣愣地坐上了副驾驶，上车后就发现了胖金莲的穿衣风格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一个直男也说不出来。 胖金莲挺了挺身子，笑着问我：“看我瘦了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她确实是瘦了，之前她足有一百五六，现在顶多也就一百三的样子，瘦了少说得有20多斤，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小胖，但至少不会显得那么臃肿了，整个人的气质好了不少。 我点头称赞道：“咋瘦的这么快的，才两个月不到？” 胖金莲得意道：“一个半月！” “厉害了！” “是！” 她竟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问我最近还在做那个钱包生意吗。 看来她对我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早就不做了，找个份石料厂的工作，忙着上班呢。 她大概以为我是因为钱包生意做赔了才去上班的，安慰道：“没事，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你还年轻，继续加油就行了！” 又闲侃了一会，我说自己不想逛街了，让她自己去。 她略显失落，想了想，突然又问我今天方不方便一起看个电影，把上次欠的补上。 这次我没有拒绝，毕竟胖金莲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她的。 到了电影院后，她特意定了一场冷门人少的电影，还选了偏后排的位置。 她是掏钱的主，我自然不好拒绝她。 坐好之后，整个电影院竟然只有我们三对男女，而且分布的很散，其中一对坐在了前排，另外一对男女则特意选了一个靠墙的角落位置，我们是倒数第二排，把前面的场景坐揽无余。 电影开场后，胖金莲就有点不太老实了。 她的手不断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手背，见我不反抗后，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整个人激动的不得了。 我在里面待了几天之后，感觉一切都想明白了。 金莲帮了我那么多忙，让她沾点便宜是应该的，我一个男的反正也不吃亏。 接下来，我心思全放在了电影上，胖金莲也很自觉的没有再进一步。 电影开场大概半个小时后，胖金莲突然捏了捏我的手，脑袋凑到我耳边说道：“一哥，看角落那对！” 我抬头看去，黑灯瞎火的，啥也没看着。 我问她咋了。 她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然后两只手做了一个鼓掌的动作，说：“他们在……” 我不是傻子，瞬间秒懂，那俩人竟然在电影院公然开车。 以前只有在电影里见到的剧情，现实中竟然碰到了。 一个压抑三年多的壮小伙咋可能不好奇呢，我开始竖起耳朵听那边传来的声音。 电影有时候会突然没配音，这时候那边的喘息声就特别明显了，而且适应了电影院的光亮后，我也能看出那边的起起伏伏。 我咽了下口水，心道这特么太大胆了。 转头一看胖金莲，她眼里露出的满满都是欲望的火花。 她甚至，直接拿着我的手往她的领口里塞。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我猛然惊醒了，我特么在干啥啊？ 我赶紧抽开手，很生气地说了一声“不行”。 胖金莲很诧异，虽然眼神里还有着几丝不甘心，但还是没敢再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了。 电影很烂，要不是为了陪胖金莲，我一个人打死不会看这么烂的电影。 电影结束后，影厅的灯亮了。 我特意看了一眼角落，那对男女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只是那个女人的头发明显是有些乱的。 一对野和的情侣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 可当那对情侣路过我们之后，胖金莲突然猛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惊讶道“是那个女人！” “嗯？哪个女人？” 我抬头看去，看到那个女人的面貌后，也是惊掉了下巴。 竟然是赵菲！！！ 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可赵菲和那个男人明显没看到我们，在我们前面走出了影厅。 因为只有一条路，我和胖金莲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我也有些好奇，赵菲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可当他们两人走到电影院门口后，那个男人竟然和赵菲挥手道别了，而赵菲则迅速朝着不远处一个地中海男人走去，而且还很自然的挽住了地中海男人的胳膊。 “卧槽！这是干啥？” 我有点懵了，突然感觉不太理解。 胖金莲却见怪不怪地说道：“她这是陪影，专门和男的在影院那啥的！因为比较刺激，收入比会所的那些公主价格都会高！” “……” 我顿感无语，虽然我和赵菲有过矛盾，但看到她竟然为了赚钱出卖身体，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经过这事，我也没了和胖金莲继续约会的兴趣，让她开车把我送回了我住的小区。 之所以没选择回石料厂，一方面是因为这几天身心俱疲，需要好好休息下，另外一方面是身上都馊了，我需要回去洗个换身干净点的衣服。 洗完澡后，我打开已经充好电的手机。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被关的事情，所以手机上的消息不多。 老李发了条消息，让我有空去陪他下棋。 陈可可给我汇报了一下齐巧的病情，说现在和齐巧处成了姐妹，甚至还在大夫允许的情况下带着她逛了一圈趵突泉。 小翠则发了一条消息，说这几天二狗的病情不是很稳定，预存的医药费花的很快，可能只能撑三天了。 我一看时间，是昨天发的，我心道还好，找小翠要了个卡号，打算给她转一笔钱过去。 可我拿到卡号打算转账的时候才发现，我卡上已经没钱了，给二狗预存医药费，再加上请律师的事情，我的那点存款彻底消耗殆尽。 子平建材最近账上也没钱，我也不好意思老找岳子平去分红。 可二狗的事情肯定不能拖，无奈之下，我又一次给小财主陈可可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借20w。 陈可可毫不客气的宰了我一通，临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给我说了一个事，她说：“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傻小子，最近咋不回消息了？” 我反应了很久，才想起她说得是于洋洋。 我说他最近犯了事，进去了。 陈可可遗憾的叹了口气，说：“可惜了，我还打算卖他一套psp（掌上游戏机）呢！” 我好奇道：“为啥要卖他啊？” 按说他俩只有一面之缘，咋还做起生意来了。 陈可可笑着回答道：“他喜欢我呗，非要照顾我生意，几天让我赚了得有一万块了，顶我在学校忙一周的！” 我惊讶道：“啥东西，你能赚一万块！” “两个水货苹果手机，一个翻新的苹果电脑，还有耳机键盘啥的，反正都是一些我不好卖的东西，他全给我收了，可赚死我了！” 我突然想到，我和洋洋从泉城回来的第三天，二狗就出事了，接近着洋洋就失踪了，他怎么能在短短的两天内买那么多东西的？ 我脑子里猛然闪过一种可能，赶紧问陈可可，于洋洋都是哪天买的东西。 陈可可回道：“每天都有啊，当天晚上回去订了一台手机，然后接下来好几天都会买新玩意，不过一开始的收件地址和后来的收件地址不一样的！” 我激动的连忙问，后来的收件地址是不是和平小区。 和平小区就是我所在的小区名字。 按照我的猜测，既然于洋洋长时间出现在了和平小区，又没来我家，是不是有可能他在这个小区也有栖身的地方。 果然，陈可可说道：“是啊，你也知道这个小区？” “太好了，你把他留给你的收件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我有些激动，因为和平小区是没有代收点的，基本都是送货上门。 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定位到于洋洋这几天所在的楼门号。 陈可可很好奇，问我要干嘛。 我想到这个小财迷有着强大的智商和逻辑推理能力，便把我这段时间遭遇的事都告诉了她，问她那边能不能听出什么问题。 当然，和胖金莲去电影院的事肯定不能给她说，那也太有损我形象了。 陈可可听到我竟然涉及到了两桩大案子，也是惊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面对这种大案子被吓住也正常。 我耐心等她说话，过了许久，她在电话里问道：“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于洋洋吗？” 我一愣，想不通她要干什么，便问道：“你见他干什么？” “我有办法让他说真话！” 第58章 于洋洋的房子 “没你啥事，想都别想！”我果断拒绝。 和秃头的事情，把二狗扯进来我已经后悔万分了，后面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我在意的人牵扯进来，更何况陈可可还在上学。 我要到了于洋洋地址后，赶紧挂了电话，生怕这个臭丫头再提一些奇怪的要求。 陈可可给我的地址是，9号楼3单元1001！ 我是8号楼，两个楼正好挨着！ 我犹豫着要不要先通知一下李强那边，可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先去看一下，心里好有个数。 想清楚后，我快速下楼，又上楼。 来到1001的门口后，我先试探性的敲了敲门，不出意料，里面没人回应。 我之前提过，在里面的时候，同牢房里有个锁王，他教会了我很多简单的开锁手法。 可我学了之后一直没用过，也一直没机会用。 我回忆着锁王教我的手法，把一根别针掰成一个钩型，伸到锁眼里鼓捣了一会。 毕竟第一次尝试，很不熟练，锁王说这个办法差不多秒就够了，可我鼓捣了至少得五分钟。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我赶紧带上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关门开灯，防止留下指纹。 这个房间和我买的那个房子差不多的格局，也是三室带精装，不过屋内目前的状况比我的房子糟糕太多了。 满地的瓜子壳、烟头、啤酒瓶，茶几上放着一台崭新的苹果电脑，沙发上有睡过的枕头被子，看来于洋洋过去几天都在这个沙发上睡的。 我捏手捏脚地先把整间屋子都巡查了一遍，确认没人也没有特别有用的信息后，我把目光对准了茶几上的苹果电脑。 打开后，幸好，于洋洋没设置密码，我得以顺利进入到电脑页面。 满屏都是各种电脑游戏，看来这小子没少玩游戏，我也曾听成子提过，于洋洋这个家伙是网常客，工资大部分都花在了上网通宵上。 他的qq是自动登录的，登上之后，一堆杂七杂八的游戏群的消息跳了出来。 我开始挨个翻看他的聊天记录。 这家伙是个游戏迷，大部分qq聊天都是关于游戏内容的没营养的话。 找了半天后，没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难道和于洋洋联系的人是通过的手机号？ 可如果通过的手机号的话，警察应该能很快定位到才对！ 正在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他的qq弹窗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咦，上号了，你说得要做的大事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我瞬间意识到这个人知道兴许知道于洋洋的一些事情。 可翻了一下他与这人的聊天记录，也都是一些游戏相关的话题，没有丝毫与“大事”有关的信息。 我正在犹豫着怎么套话的时候，他又发来一张游戏内的角色截图，说了两个字：“来，游戏里聊！” 我不懂游戏，也不知道他发的究竟是哪个游戏的页面。 可为了稳住他，我还是赶紧回了一句：“等我！” 说不定游戏里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我赶紧把图片转发给了曹一刀，打电话问他这是啥游戏。 他说：“这不地下城嘛，我天天帮人代打这玩意！” 我顺着这个线索找到桌面上的那款游戏，进入了游戏页面后，炫丽的游戏页面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有人发来了组队信息，叫“羽神啊”，看名字很像刚才在qq上给于洋洋发消息的那个人。 我点了同意，羽神发来消息问我：先打哪个图？ 打什么图？这玩意我哪里懂。 就算懂，我也不想打图，我刻意回了一句：那个大事没搞成。 我想试探一下，这个叫羽神的知不知道于洋洋发生了什么事。 羽神很快回道：没搞成就对了，社会大哥哪有那么容易被你干的。 我心里一喜，有戏！ 看来于洋洋之前是给这个羽神传达过一些信息的。 接下来，我刻意拖着不去打图，又套出了不少信息。 因为经常一起打游戏，于洋洋把要找社会大哥报仇的事给羽神说过不少次，羽神劝他别上头，社会大哥身边人那么多，哪有可能被他揍到。可出事那天晚上，于洋洋打着打着游戏，突然给羽神说，刚才有人私信他，把那个社会大哥的位置告诉他了，他现在就要过去把那个社会大哥揍一顿，不管羽神咋劝都没劝住。 听到这，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警方那边没有找到于洋洋和人打电话或者聊天的记录，因为方向本身就错了，这些人是通过游戏给于洋洋传达的信息，这种游戏消息退出游戏后又会自动销毁，不可能找到任何的消息记录。 所以，警察才会相信于洋洋说的，怀疑到我身上。 到这里，我也基本通过羽神搞清楚了于洋洋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车祸那天，我带着于洋洋送车的途中，于洋洋闲着无聊给自己的女网友说了我俩要去的地方，结果后来亲眼目睹了那起惨烈的车祸。 车祸发生后，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透露了位置才导致的这起车祸，又怕又自责，所以当天晚上就赶紧跑路了。跑路后，他质问那位女网友为啥暴露他的位置，可那个女网友死活不承认，后来干脆直接把于洋洋拉黑了，甚至为了防止于洋洋的骚扰，还注销了qq账号。 于洋洋更加确信是自己的无意之举才酿成的这场大祸，也更加确信是秃头派人来套他信息的。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于洋洋一直在游戏里给羽神说这件事。 羽神一开始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于洋洋也就说说算了，可没想到于洋洋一下消失了五六天，羽神就知道于洋洋真的去干大事了，可身在千里之外，也了解不到什么消息。 今天于洋洋一上线，他的qq就提醒了他，他这才过来打下招呼，顺便问问情况。 我把和羽神的聊天记录全都用手机拍了下来，防止退了游戏之后找不到了。 羽神也逐渐觉得不对，发消息问道：你是失忆了吗？还打不打图？ 得到了这么关键的信息，我哪里还有心情打图了，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羽神。 然后，我直接给李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一趟我们小区。 刑警大队到和平小区足有半个小时车程，我本以为要等一会李强才到。 可没想到，电话挂了不到三分钟，李强就出现了1001。 看到他，我懵住了，瞬间明白他肯定不是从警局那边赶过来的。 他这是在跟踪我？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 李强解释说：“别担心，我们其实是为了保护你。我们怀疑，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会不死心，还会对你下手，所以你出来之后，我们就一直跟着。” “那……中午……”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说是保护我，其实是在监视我，毕竟秃头这事我压根没洗清自己的嫌疑。 “哦，我们都看到了，你口味很独特么！不过这也是你的私事，我们不会管的！顺便告诉你，电影院最前面那对情侣就是我的两位同事！” “……” 我感到满脸发烫。 幸好李强没有再追问什么。他环顾了一下屋里，问道：“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于洋洋的房间！” 我点了点头，说是，然后把得到房间号的方式和打开房门的方式告诉了李强。 李强开玩笑般说道：“你开锁这个技能回头得去派出所备个案哈，这次就不计较了！” 我红着脸答应下来，拿起手里的电脑，给李强看了一遍我和羽神的聊天记录。 看完后，李强的面色瞬间凝重下来。 “如果这些信息属实，那你的嫌疑就基本洗清了，但有新的问题，游戏里给于洋洋发消息的人究竟会是哪个呢？” 李强是懂游戏的，他开始翻看于洋洋的游戏好友列表，发现足有上千个在线的人，很难短时间去定位发位置的是谁。 不过有了这些证据，明天可以更好的质问于洋洋了，只要能证明他是说谎的，那他的心理防线或许就会被一下击溃。 李强又叫来了他几个同事，把屋里的证据都采集了一遍，做为关键证据的苹果笔记本自然也被拿走了。 临走前，李强嘱咐我：“最近两天，你就先在和平小区待着，我们会有同事24小时在附近值班，如果真要出门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调人过去。” “李队长，谢了！” 虽然被监视的感觉不爽，但此时此刻我由衷地感谢李强。 “都是应该的，发生这么恶劣的案子，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李强的话掷地有声。 …… 警察走后，我回到了自己家里，突然感觉这事愈加的扑朔迷离。 我出狱之后，只想平平淡淡赚钱，能早点能出人头地，可现在呢？ 我一个小虾米，竟然被这么多人恨之入骨，这形式简直比我几年前混社会的时候更难！ 我点了一根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的情况，秃头这个之前我视为最大的威胁的人已经死了，接下来我的敌人是谁是我急需搞清楚的事情。 于洋洋看样子，也不是诚心要出卖我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砍秃头。 可他为什么要指控我呢？ 或者，是谁让他指控的我呢？ 让他指控我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要杀我的人呢？ 第59章 再遇黄珊 想到这。 我脑里闪过一丝灵光，于洋洋杀人是个激情犯罪行为，按照他给羽神说的，他并没有想杀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人，而是想找个机会给秃头点颜色看看。 所以，他为什么从打人变成了杀人，这里面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我按捺不住，直接给李强打去电话，问这个问题于洋洋是咋回答的。 李强说，于洋洋一开始的供词就是说我让他去杀人的，压根没说转变主意的事。而且按照目击证人和监控来看，于洋洋在秃头出了厕所后，是很直接冲着秃头心脏位置刺的，明显很刻意，也不像是那种过失杀人。 听了李强的话，我又懵了。 李强又说，游戏里和羽神的聊天记录，他也给于洋洋看了，可于洋洋死活不承认，说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个事。 “这个小子没想到骨头这么硬！”李强气愤道。 “那就等等！” 于洋洋不说实话，我也确实没啥好办法。 这几天身心俱疲，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有点不够用了。 我给章子萱说了我出来的事情，向她表示了感谢，她过了很久才回了“嗯”，我以为她在忙也没有再继续发消息。 我又给岳子平和强哥分别说了我出来的事，岳子平表现的很惊讶，不过和强哥一样，他让我先好好休息，回头再说。 又和成子房承祥他们简单聊了一会，得知他们最近因为厂子停工，暂时回老家住着了。 …… 发完消息，已经接近零点，我突然想到了今天在电影院遇到赵菲的事情。 她之前说小茉莉的医药费是有人掏的，可她为什么还会做这种事情呢？ 我不是圣母，这女人差点害我进去，我懒得关心她，只是可怜那个生病的小茉莉，不知道被这样的女人带大，会不会学坏了。 ……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打电话询问李强那边的进展，可得到的答复都是：于洋洋咬死不改口，非说是我让他干得这一切。 好在警察已经不信他那一套了，加上秃头家属那边已经开始起诉，开庭的日子也定在了元旦后，也就是一周后。 虽然案子没啥太大进展，但好算洗清了我的嫌疑，本来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可我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 这几天，章子萱突然表现的特别冷漠，我发的所有消息，她几乎都过很久才回，而且每次都回个“嗯”或者“哦”。 我也曾在一天晚上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可她只简单回了几个字：太忙了，先睡了。 那一刻，我只感觉心一下冷了半截！ 前两天不是还让我原地等她吗？ 怎么这才过了几天而已，她竟然就变了，变得如此冷漠与陌生。 我死活搞不明白，天天心乱如麻，而且这种事，我甚至不知道该找谁诉说。 难道她和郭强复合了？ 或者是她厌烦我这样在刀尖上起舞的生活？ 尽管，我一百个相信章子萱不是那样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烦。 这天在家实在烦得不行了，我给李强说，我要出门一趟。 李强听到我只是去喝顿酒而已，便没有拦我。 我约了曹一刀在一个小饭馆喝酒，这家伙几天不见显得更圆润了。 我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说还是搞游戏代打那一套，现在没本钱，只能先干着。 曹一刀入狱前，曾是县城几家赌场的镇场大哥，后来赌场出事，老板跑路，他进去了。他出来后，曾经的兄弟有混得好的，曾让他过去，可都被他拒绝掉了，他说以后绝对不干违法的事情，就想凭自己本事一点点磕出一条路来。 他一口干了三两白酒，龇牙道：“老子就不信了，不靠违法的事情，我发不了财！” 我安慰道：“会发财的，你看我，虽然没有特别有钱，但起来也就几个月的事情！” 他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就你个傻逼都能起来，老子肯定也行！” 说完，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曹一刀在几年前更多是江湖上的酒肉哥们，可通过最近的相处，我俩已经可以算得上关系很好的朋友了。 我们都是被学校开除，都是一方带头大哥，都是坐过牢的人，我俩的很多感受其实都比较相通。 所以，我能理解他现在的想法，自食其力，不靠任何人，努力混出个人模狗样。 可我也知道，这究竟有多难。 如果我没有监狱里那些老师的资源和教导，如果出狱后没有二狗章子萱的帮忙，如果后来没有遇到岳子平老李他们，我出来之后也大概率会是个死扑街，根本不可能短期攒出那么多家底子出来。 不过这话，我给曹一刀说过很多次，可他还是坚持认为靠自己就行，我也不打算再劝，反正他不管后面混成啥样，我都可以再去帮他。 这顿酒喝得很畅快！ 喝了半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笑着问曹一刀和胖金莲为啥睡过。 曹一刀懵了，问：“你特么咋知道的？” “说说看，我特么可太好奇了，哈哈！” 我讲得是实话，胖金莲竟然能把五小龙睡到四位，这真是县城独一号的存在了。 可曹一刀却死活不肯说，无奈我只能拼命灌他酒。 我俩喝得又急又快，意识很快就有点不清醒了！ 可曹一刀却依旧守口如瓶，死活不说和金莲的“故事”。 无奈，我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个心思。 喝完酒，刚要出门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拦在我面前。 “许一，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脑子懵懵的，低着头，只注意到一对大胸在眼前晃悠。 曹一刀酒量明显比我好一些，还保持着半分清醒。 “大姐，你谁啊！” 他大概担心是找我麻烦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我这时也费力地抬起头来，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认出面前的女人是那个在移动上班的大胸女黄珊。 “什么……什么意思？”我一直觉得这个女的有点莫名其妙，上次送完她手机之后，她给我发了不下百条信息，全是自顾自的在说给我机会云云，我一条没回，因为实在是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黄珊气道：“你不是想追我吗？为什么后来不追了？” 我纳闷道：“我……什么时候……想追你了？” “你又是送我手机，又是给我钱的，还说不是想追我？哪个陌生男人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女生买那么贵的手机？” 曹一刀是知道我和章子萱的关系的，此时也有点懵了，看向我问我是咋回事。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当初是为了要房承祥的地址才找黄珊帮忙的，便说道：“我记得，当初那个手机是你让我买的？那个钱也是你让我给的？我是为了找你帮忙，不是为了追你！” 听了我的话，黄珊愣住了，脸色明显有些异常。 “让让，我们要走了！” 见她还是不动，我打算把她推开。 可黄珊突然有些情绪失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是想追我！” “你是不是觉得追不上我才这么说的？我给你说，你是有点配不上我，但你长得够帅，也还年轻，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已经说了，我会给你这次机会的！” 这下，曹一刀也终于看出是咋回事了。 他看智障一般的看着面前的黄珊，笑道：“大姐，你家没有镜子吗？” 可黄珊没好气地说道：“死胖子，没你说话的份！” “你……” 曹一刀是从来不对女人下手的，他骂人的本领又不如我，一时被黄珊给噎了个够呛。 “许一，你说话啊！我都给你机会了，你不要把握不住！追我的人，齐安可多了，再晚可就没机会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道：“黄珊，做为老同学，我就不说太难听的话了。上次的事，确实是为了找你帮忙，手机就当是酬谢你的，也感谢你上次帮了我。不过，我确实对你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我们就普通同学关系好了！” 听了我这番话，黄珊愣了几秒，突然面色通红：“这怎么行啊……我同事们都知道有个帅哥在追我了，我都告诉他们咱俩已经在一起了……你这样……这让我以后怎么解释……不行，你今天必须答应我……” 见她这番奇怪的理论，我实在懒得搭理她了，冲曹一刀试了个眼色，直接出了门。 “你别走！” 可她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拦得住我俩大男人，被我俩轻轻一挤就挤到了一旁。 见实在拦不住我们，她竟死皮赖脸地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说：“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跟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肯定是因为这个胖子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死胖子，你滚开！” 曹一刀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何况他脾气本身就不好。 “你个八婆，叫谁滚开呢！你这个人女人，咋来那么大的自信，脑子是全长在奶子上去了是不是？一哥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 “你你……你个流氓，会不会说话！” 两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撕，曹一刀甚至还挨了几爪子。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句“住嘴！” 指着黄珊骂道：“黄女士，要点脸行不行啊，大半夜的，跟着两个男人算什么事？” 可能我这话确实有些重了，黄珊听完呆在原地，没过几秒竟然直接哭了。 “许一……你个王八蛋……欺骗我感情……我和你没完……” “随便你！” 说完，我拉上曹一刀直接走了。 第60章 子萱辞职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看了一下来电人，强制自己清醒过来。 来电的是老李，我最近的事情一直没敢告诉他，他让我去陪他下棋我也一直找借口没去，我现在很担心他从哪里知道了啥过来兴师问罪的。 我胆战心惊地接通了电话。 老李震耳的声音瞬间传来：“小王八蛋，你和子萱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听到他问的是章子萱的事情，我长舒了一口气，撒谎说：“最近和章子萱挺好的，每天都在联系！” “放你娘的屁！” “嗯？” 我愣了，按说我和章子萱的事情她也不太可能告诉老李才对。 可听老李这生气的样子，明显是章子萱那边出现了什么情况。 “咋了老李，子萱那边发生啥了么？”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这……” 我也疑惑了，心道是不是真的自己做错了啥，才让章子萱那边突然变得很冷漠的，可我在感情这方面，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小王八蛋，你心虚了是不是……咳咳……”老李气得开始连连咳嗽。 我这下慌了，看来老李是真的被气到了。 我连忙给他道歉，说过去当面给他说。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了老李的别墅。 老李铁着一张脸，一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我舔着脸给他烧茶捶背揉腿，好算让他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咋回事！” “老李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她最近好几天都不咋回我消息，我约她出来见面她也不出来，都好久没见面了！” 说完这话，我挪到一旁，生怕老李生气捶我。 “啥！都好久没见面了？！！”老李很诧异，“你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啊，她最近啥也没告诉我！要不，你先告诉我子萱做啥了，让您这么生气？” 老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把工作给辞了，说是要去琴岛那边发展！” “什么！！！” 我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事情，章子萱怎么没告诉我呢？ 她最近到底发生了啥，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和你一个样儿！可无论我怎么问，子萱这孩子只是说想换个城市体验体验，可我快70岁的人了，还能看不出她在说谎？” “那，她辞职还换城市，她爸妈能同意吗？” 老李的表情愈加无奈：“这就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她们章家一向把子萱管得很严，可这次全家竟然都同意她去琴岛发展，还说琴岛那边有她的亲叔叔在，去了也能有个照应！” “我一个外姓的老头儿，也不好干预他们章家的事情，说多了，人家也觉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多管闲事！” 听了老李的话，我俩都沉默下来。 他至少还是章子萱的亲姥爷！ 而我呢？ 老李宛若看出了我的沮丧，安慰我两句后。 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小家伙，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撮合你和子萱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并非没有想过。 从第一次在刘桥大集见老李面开始，老李就让我多关照章子萱。那次之后，他时不时地喊我来下棋喝酒，逐渐处成了忘年交，喝多的时候，他偶尔会开一下玩笑，让我去追一下章子萱。 那时候趁着酒意，我曾问过他为什么？ 我一个劳改犯，小混混，怎么看与章子萱这样的天之娇女都没啥可能。 他这么大岁数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时他只是骂了我一顿，说：“让你去就去，咋那么多废话！” 这次，老李没再卖关子。 他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子萱从小到大和我最亲，有啥事都喜欢告诉我。其实，她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给我提你，说有一个叫许一的家伙很有意思，她从来没见过。 我那时候问她是不是喜欢你，没想到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后来，你被开除，她来到我家哭了整整两天，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没怎么真正笑过了。 直到几个月前，她有一天突然跑到我家，说又遇到你了，那是最近七年多以来，我见到她最开心的一次！可她等了你两天电话，你这个傻小子都没打回来。 于是，她就请假整个县城去蹲你，好算是把你给蹲到了。你们后来遇到的各种意外，她也都告诉我了，尤其秃头打你那次，她还找了她爸帮忙，可后来还是被压下来了。 那次之后，她就特别自责。说遇到你三次，给你带来了三次霉运，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所以就不太敢联系你了，每天就只能跑到我家里絮絮叨叨。 直到后来，我们正巧在刘桥大集遇到了，她见到你以后，别提有多开心，又蹦又跳地把你指给我看，非要让我说你帅才行！ 后面，你们遇到假古董的麻烦，我感觉你能解决，当然，也是想顺便考察一下你一下，所以那次才没插手。 也就是那次，我才相信她的眼光没差。你的身体、人品、智商，综合起来，确实是我见得年轻人里面比较高的，所以那次我才给你说那样的话，其实是给你提个醒，只是你个傻小子不懂咋回事罢了。 再后来，我约你来下棋聊天，一方面是因为她，我希望她能多几次机会见见你，能多开心一些，另外一方面，也是确实喜欢你这个小伙子，喜欢和你多交流。你也算是这个县城里，我老李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郭强，那个人我见过好几次。从我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觉得这个家伙心术不正，有点伪君子，我为此还劝过子萱的父母，可子萱的父母根本不在乎这个，他们要的只是利益而已，儿女的婚姻在他们眼里只是筹码罢了。 我做为一个外人，自然也很无奈。所以，这也是我一直怂恿你追子萱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让子萱真的开心！” 听完老李的话，我呆若木鸡。 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在章子萱心里的地位竟然有这么高。 我一直觉得，她不过是对我有一些好感罢了。 反而，我对她倒是倾慕多年！ 那种滋味怎么说—— 有点开心，但更多的是难受。 揪心般的难受！ 老李叹了口气，说： “小家伙，不管她因为什么才离开的，你去见她一面！” “她应该也是想见你的，只是不想给你说！” 我收起复杂的情绪，郑重地点了点头 …… 从老李家出来后，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不经意间，我走到了一个路口。 这个路口正是几个月前，章子萱把开门把我撞倒的地方。 我脑子里闪过这几个月里与章子萱接触的每一个场景，她在外卖站蹲我，在ktv帮我出头，在医院照顾我，在石料厂的生意上毫无怨言的帮我，在我家帮我清洁屋子，让他父亲把我捞出来…… 原来，她竟帮我做过这么多事！ 却从来没有抱怨半句！ 反而给老李说是她给我带来的霉运！ 她这次离开，难道也是担心给我带来霉运吗？ 我的心突然疼得要死。 可很快，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了下来。 我突然想通了！ 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选择离开齐安，也不管我俩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我都该去见她一面！ 都该当面给她说一声谢谢！ 都该告诉她我想对她说得话！ 因为她值得！ 很值得！ 想到这，我一下释怀了！ 看到周围商铺门口的圣诞树，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 也就是在八年前，我被学校开除了！ 时间宛若给我开了个玩笑，兜兜转转八年过去了，我还是和章子萱又一次站在了分叉口！ 可不同的是，这次我不再是那个年少自卑的少年，。 我到路边水果店里精心挑选了一个平安果，又找水果店老板借了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话： 谢谢你，圣诞快乐！ …… 准备好一切后，我打车来到了章子萱的小区。 刚到她楼下，我就注意到楼下停着那辆让我很上火的宝马车，看来郭强已经早我一步到了。 我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避开，而是大大方方地上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房门打开了，竟然是郭强来开的。 “是你！！！！！！” 郭强看到我后，眼里冒着仇恨的火花。 “是我怎么了？” “你特么来干啥？” “狗都能来，我为啥不能来！” 第61章 一颗平安果 “cao，你骂谁呢？？？” 就在我俩要吵起来的时候，章子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郭强，是谁啊！” “收破烂的！” 郭强说完，就要推我出去。 可他那点力气，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我直接捏住他的手腕，只是轻轻使了一下力气，他就疼得龇牙咧嘴让到了一旁。 我趁机走进屋内，一进屋就注意到客厅里坐着一伙人，基本是章子萱上次生日会的那些同学。 黄珊也在，看到我来了，眼神里也全是恨意！ 她率先发难：“许一，你怎么来了，子萱不是说没请你么！？” 我没理她，寻找着章子萱的位置。 很快，我就注意到章子萱正在二楼楼梯的位置。 她看到我以后，也是满脸惶恐，竟愣在了楼梯那一动不动。 “子萱，平安夜快乐！” 我打破沉默，率先发了话。 章子萱也反应过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招呼着我先坐下。 我坐下后，刚才还热闹交谈的众人都不说话了。 见状，章子萱也不好意思再回楼上，而是留下来给大家不断倒茶，等她到了我这里的时候，她却故意低着头不看我。 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好像瘦了很多，不知道我入狱这些天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看到她这幅样子，我忍不住问了一声：“子萱，你这几天怎么了？” 听到的我的话，章子萱手里的茶壶抖了一下。 很轻微，可我还是注意到了。 “能告诉我吗？”我继续追问。 可章子萱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拿起茶壶又去给别人倒茶去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情瞬间失落到了低谷。 黄珊距离我两个很近，听到我热脸贴了冷屁股，忍不住“哼”了一声，嘀咕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此时的心思全在章子萱身上，根本没功夫搭理她。 我注意到，章子萱和别人都是有说有笑的，尤其和郭强表现的尤其亲密，可全程唯独没有搭理我！ 不过好在，我也从她与其他人的聊天中了解了个大概。 章子萱已经彻底辞职了，且明天也就是圣诞节就要赶赴琴岛，今天特意叫大家过来吃个离别饭的。 我万分震惊，她竟然明天就要走了！ 这么说，今天如果不是我来得巧，还真的有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她！！ 她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我们就算没有在一起过，至少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为什么短短一周的时间，就变得形同陌路了呢？ 我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她，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知如何张口。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章子萱定的餐到了，而且还有很多酒。 她热情地招呼大家吃吃吃，喝喝喝，说下次再聚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今天一定要尽兴。 有一个同学问道：“子萱，还有一个月要春节了，你那时候总能回来？” “那谁也说不准，我叔叔的公司很忙的，而且我刚过去，他们不放假我也不好意思请假。” “别说了，来，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桌上的气氛有了一丝变化。 他们也敢开始说话了，可谁都不愿搭理我，就连轮着敬酒都刻意把我跳过去。 我一个人喝着闷酒，眼睛全放在了章子萱身上。 我不担心其他人会误会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我冲着章子萱来得怎么了。 终于，郭强喝了几杯酒后按捺不住了，突然站起来指着我。 “许一，我忍你很久了，你眼睛往哪里放呢？” 我冷哼一声，回了一句：“关你毛事？” “子萱是我的女朋友，你一直看我女朋友，你礼貌吗？”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说道：“可据我所知，你俩已经分手了？” 听了我的话，其他人全都惊住了，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重磅的消息。 “额！”郭强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正想再趁机骂他两句的时候，章子萱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别吵了！” “许一，我和郭强是闹了别扭，可我俩已经和好了，请你不要对我男朋友这么说话！” 虽然刚才我有一些腹诽的猜测，可现在听到章子萱亲口承认，我必须承认自己有些难以承受。 “不可能，你俩怎么可能和好！”我有些失态。 “怎么不可能！我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分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都和好了，这次为什么就不可能呢？” 说着，她好像是故意气我一般，直接走到了郭强面前，牵住他的手对着他说：“郭强，把你给我准备的平安夜礼物拿出来！” 郭强好像被天大的喜讯击中了一般，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忙不迭地说“好”，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接下来，郭强直接单膝跪地，打开小盒，露出里面闪耀的钻戒！ “哇，这么大！” “这得多少克拉啊！” “郭强太下血本了！” 听到周围人的称赞，郭强脸上充满了骄傲。 他跟电视里演得那些男主一样，大声说道：“子萱，原谅我！” 一分钟后，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郭强牵着章子萱的手站了起来，随后宛若一个斗胜的公鸡，不屑地冲我瞟了一眼。 还没等我说话，大家也都掏出了自己给章子萱准备的礼物，有送包的，有送口红的，有送化妆品的，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昂贵的奢侈品。 等大家都送完礼物之后，所有人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一个和郭强要好的男生开始挑事般说道：“许一，你呢，有没有给章子萱准备礼物啊？” “是啊，大家都送完了，你也该拿出来了！” 听到这些傻逼催促，从口袋里掏出了装着平安果的小纸盒子，递向章子萱的方向：“子萱，平安夜快乐，送你一颗代表平安的平安果！” “啥？？” “哈哈，你竟然送一颗苹果？” “一颗苹果才几个钱啊？” “你现在不是做生意有钱了吗？” “就算没钱，也不至于这么寒碜？” 不出意外，这些人等了一晚上，就等这个绝好的机会来嘲讽我！ 郭强更是趾高气扬地看着我，嘲笑道：“又不是上学的时候了，这么大一个男人，送人礼物竟然只送几块钱的苹果，你丢不丢人？” 这些傻逼的话，我压根都不愿理会，章子萱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再发火给她添堵。 这些人，我回头有的是机会收拾，尤其是郭强这个王八蛋。 此时，我心里只在乎章子萱一个人的感受！ 章子萱是个很有涵养的女孩，虽然刚才有点小摩擦，可此时她没有表现的很嫌弃，而是笑着双手接过我手里的小盒子，如刚才接别人的礼物一样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和收到的其他礼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在身后书架上找了个空位放下了。 送完了平安果，我今天来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我刚要说离开的时候，刚才帮我的黄珊突然开始作妖。 “啧啧啧， 许一可真是小气哦！” 有另外一个女的帮腔道：“怎么小气了，呵呵？” 黄珊掏出口袋里的新款苹果手机，说道：“你们猜，这手机我哪里来的？” “还能哪里来的，你自己买的呗？” 黄珊摇了摇头，说：“你们肯定猜不到，这个手机是哪里来的！” “这个手机，是一个月前，许一送我的！” “什么！！！？？？” “他这么穷，怎么可能？” “对啊，他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黄珊的话，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 刚才说话的女人又问道：“他为啥送你手机啊？” 黄珊说道：“他呀，自从上次生日会之后，就开始追我了，又送我手机，又给我转钱的，追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可我一直没同意！”她说完，又掏出手机，找到几张断章取义的手机截图，“喏，这是他给我买手机的信息……还有这，是给我转账的截图！” 黄珊的截图很有迷惑性，让大家不得不相信。 “啊，他竟然追你！” “这人送你大几千的苹果手机，却送章子萱几块钱的苹果？” “他明明有钱，为什么这么抠门？” “他不会真的在追求你？” 黄珊得意道：“不然呢，一个男人哪能随便送一个女人这么贵的东西！可惜，我没看上他，把他拒绝了！” 我注意到章子萱的表情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变得很迷惑。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意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和黄珊的聊天记录递向章子萱，我相信凭借章子萱的聪明劲肯定能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可我的手机还没递出去，意识到一丝不妙的黄珊突然站起来开始作妖。 她故意挡在我与章子萱中间，抱着胳膊说：“许一，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你连我都追不上，还想追章子萱，怎么可能呢？” “去你妈的！” 这下，我终于忍不住了，扬起手“啪”地一声把她扇倒在地。 “啊啊啊啊！！许一，你竟然打我！！！！” 黄珊突然挨了一巴掌，倒在地上哭闹不已，不过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明显的畏惧。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女人？ 章子萱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惊得呆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喊道： “许一，你住手！！！！” “你闹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失望，眼神里已经有一丝泪光。 “我家不欢迎你，你走！” 我愣在当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意识到她在撵我之后，突然失去了所有解释的欲望。 “好，我走！” 说完，我摔门离去。 …… 街上！ 北方的秋夜很凄凉，可我的心里却更加凄凉！ 这一晚，我又把曹一刀喊出来，在大排档喝到了不省人事！ …… 第62章 于家人 章子萱走后的前几天，我的生活好像缺了一部分，这让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很是难受。 于是，我决定先回到石料厂找点事情做。 可于洋洋的案子悬而未决，石料厂的生意大打折扣，就连很多工人也怕担风险离职了。 岳子平愁的不得了，天天担心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元旦前一天，岳子平找到了我，忸怩不安的样子一看就是想说啥不好的事情。 终于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说他的老婆一家人想见我一面。 于洋洋险些害我入狱，我对他们这一家人不可能有好感。 我本想拒绝，可见岳子平为难的样子，知道他在老婆一家的地位不高，我还是于心不忍，答应见一面。 很快，岳子平的老婆、岳父岳母都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岳子平的岳父岳母一进门就给我跪下了，哭着喊着求我救他儿子。 我很纳闷，赶紧上前扶他们。 “叔叔阿姨，我现在也是个嫌疑犯，我哪有能力救他啊？” 我讲得是实话，这案子人证物证基本都齐了，于洋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得了关系的。现在警方那边之所以没下最终决断，是因为于洋洋一直说谎，警方那边也没找到那个让于洋洋说谎的人是谁。 岳子平的岳父岳母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岳子平的岳母先发了话。 “许总啊，这件事洋洋不管是因为什么，也算是为你们厂子做了大贡献了，可洋洋才17岁，他不该就这么毁了啊！” “他胆子这么小，肯定是被人给怂恿的，才犯傻做了这么大的恶，警察那边真的最后认定他有罪，他不就完了吗？” 我越听越糊涂，这大妈到底是啥意思。 我没打断，听她继续说道：“这个事，我们也找人咨询了，如果未成年人杀人是受人指使的，那他的情况还是可以从轻一点的，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所以，我和他爸商量了一下，这个事，如果有人承认是他指使的于洋洋，那于洋洋的处罚不就可以松一点了么？” 我苦笑道：“阿姨，你说得我也懂，可现在警方都查不到那个人是谁，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肯定最想把那个人给找到，因为那个人大概率也是想害我的人！” 听了我的话，这老两口又开始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鼓劲让对方说，可让了半天，还是没人说话。 我有些生气，这一家人跑到我面前是要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劝道：“叔叔阿姨，你们有这功夫，不如去和于洋洋聊聊，让他说实话，这个事，现在看起来只有他最清楚怎么回事！” “爸妈，还是我来说！” 一直没张口说话的岳子平老婆突然张嘴。 岳子平的老婆叫于燕燕，我之前见过一面，第一感觉就觉得这女的很精明，且很会算计，据岳子平自己说，他老婆就是个母老虎，特别强势。 于燕燕直接说道：“我爸妈他们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能去找警方承认是你指使的于洋洋，这样于洋洋的罪名就能降到最低了。至于补偿，我们全家可以凑100w给你！” “什么！！！！！” 那一刻，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听错了，花一百万让我去承认故意杀人罪？ 我苦笑不得！ 这特么是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脑回路？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岳子平确实没把我大股东的身份告诉他老婆，导致他老婆一家人还以为我只是吸附在岳子平厂子里的小混混。 我看了一眼岳子平，可他此时却低着头一声不吭，应该是早已经知道了他老婆一家人的计划了。 于燕燕以为我没听清，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也坐过牢，再进去一次也无所谓，而且这次还能有钱拿！” 我冷笑道：“大姐，你不会不知道故意杀人罪会被判死刑，我人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你总有家人，把钱留给你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也挺好的？” 我的表情逐渐凝固下来，要不是碍于岳子平的面子，我早把于燕燕一脚踹出去了。 “呵呵！” 于燕燕一家人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于燕燕的母亲又伸出一只手，说：“我再给你加5w，你的工资一年也不过这个数， 这些钱够你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我强忍怒意，对岳子平说道：“老岳，现在秃头已经死了，我们有空去做个工商股权变更！” 岳子平听了我的话，稍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等他说什么，于燕燕急了：“做什么工商股权变更？” “哦，我一直没让老岳告诉你们，这个子平建材，其实我占股51，是最大的股东！换句话说，我不缺钱，你们家的钱也都是我给你们发的分红！” “什么！！！！！！！！！” 这下，于燕燕一家人全都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这厂子是属于我和岳子平的共同财产，凭什么给你那么多的股份？” 说着，于燕燕竟然转身冲着岳子平甩了一巴掌。 “岳子平，你个王八蛋，你给我说话啊！” 岳子平虽是个老实人，可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被老婆打了，面子明显挂不住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这厂子几个月前都快被逼得倒闭了，找你们全家人借钱，你们谁都不借给我，你还天天闹着和我离婚。你那时候不是说，我是个废物，这个厂子的死活与你没关系吗？怎么现在厂子赚钱了，又成了我们的共同财产了？” 于燕燕一家人听了这话，直接炸了。 “岳子平，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说子平建材与我没关系吗？” “好你个岳子平，你当时追我女儿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说以后要对她好一辈子吗？” “狼心狗肺的家伙，我们一家人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岳子平火气也上来，大声说道：“我过得惨的时候，你们一家人只知道冷嘲热讽，从来不说帮我一下；我有钱了，每个月都变着花样找我要钱，还把那个废物于洋洋放到我身边监督我！你们全家真的都是好算计啊！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这个厂子与你们全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厂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不是想离婚吗，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于燕燕一家人被突然暴怒的岳子平吓得愣住了，注意力也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岳子平身上。 子平建材现在日入斗金，最近一个月，我和岳子平每个人的分红都接近百万。 这收入在齐安县来说，绝对算得上最顶尖的那一波。 像于燕燕这么精明的人，她肯定知道在金钱面前，亲情是不值一提的，有钱她才是岳太太，没钱她就是于大姐。 于燕燕迅速服软，抱住岳子平的胳膊撒娇般说道：“哎呀，老公，你别生气啊！我事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嘛，加上洋洋的事让我有点急躁，我不该对你发火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得不佩服于燕燕这变脸的速度，这样的女人，怪不得能把岳子平拿捏的死死的。 于燕燕的父母此时也都有点慌了，也开始赔上笑脸给岳子平说软话。 过了一会，岳子平依旧怒意未消，可还是强忍着说道：“石料厂当初快倒闭的时候，是一哥掏钱救了我，他明明可以占全部的股份的，可还是给我保留了49，这种事感谢他都来不及呢，你们竟然还想让他给洋洋去顶罪？” “啊，是是是，之前不是不知道一哥是大股东嘛！!” “许总，对不起了，这个事我们再也不提了！” “许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一家人的表现让我颇为反胃。 “草！” 我连客气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扭头离开。 第63章 陈可可出马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给李强保持电话沟通，问于洋洋那边有啥新的进展。 可得到的答复始终一致，于洋洋依旧咬死不说实话，直到现在还是说我指使他杀人的。 李强他们因为也没有证据，暂时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于洋洋的案子解决不了，我的行程受限，连齐安都没办法出，只能联系陈可可和小翠，通过电话了解一下齐巧和二狗的情况。 元旦前一天，陈可可说她元旦要放三天假，打算回来见一下陈冠宇。 还旁敲侧击地问我于洋洋的案子怎么样了，我见她又关注这件事，忍不住把她骂了一顿，把她骂的承认错误了才作罢。 可第二天起床后，我接到了李强的电话，说有个小姑娘找到警局来了，当李强告诉我女孩的名字是陈可可的时候，我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这小王八蛋，我不是不让她参与这件事嘛！ 挂了电话，我赶紧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刑警大队。 到了刑警队的大院，发现陈可可正笑嘻嘻地给刑警队的工作人员挨个塞早餐，边塞早餐边絮叨。 “哥哥，这包子你尝尝，老好吃了！” “姐姐，这是胡萝卜馅的，贼好吃，我这皮肤就是因为吃胡萝卜才这么好的！” “叔叔，您这身板这么壮，肯定破过不少大案子，赶紧来口新鲜的热豆浆补充下蛋白质！” “阿姨，您今年得40了……啥？55，马上退休了，这怎么可能啊？” 李强也被贿赂了，正大口大口的吃肉包子，见到我来了，忙不迭地说道：“唔……唔……许一，你这个小侄女可太会来事了……这包子可真好吃……” 我上前一把拉住陈可可，把她拽出了屋子，大声地质问道：“你特么来干什么？” 陈可可不慌不忙，掏出俩肉包子塞我手里。 “大叔，还没吃饭，先垫垫！” 我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特么问你来干什么！！！！？” 终于，陈可可也意识到我是真生气了，赶紧说道：“我能让于洋洋说实话！” “你特么怎么让他说实话？” “这不用管，刚才那个警察叔叔已经答应让我见于洋洋了，我见到他就有办法让他说实话！” “不行！” 我果断拒绝。 我不是不相信陈可可说得话，而是不想让她牵扯到这事里面来。 他父亲还在狱中，在齐安的宿敌也很多，如果再牵扯到这样的案子里，那她姐弟俩后面肯定会更危险。 “大叔，你就让我试试嘛！” 陈可可开始冲着我撒娇。 可纵使她说破了嘴皮，我还是坚决不同意。 “跟我走！” 我拉着她准备离开刑警队，可李强这时也走出来了，看到我拉着陈可可要离开，赶紧拦住我。 “这小姑娘不是说要和于洋洋见一面么，你这是要干啥？” “她还在上学，不能参与到这件事里！”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些人丧心病狂，连我都敢杀，万一哪天找她报复怎么办？” 李强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迟迟找不到，你身边的人会更危险？” “对啊大叔，那些人肯定还会对你下手的！再说了，我只是和于洋洋聊一次而已，警察叔叔不说出去，外面那些坏蛋就不会知道的！” 李强点了点说：“对，这种事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你们的安全，我们绝对会负责到底的！” 见我还是不为所动，李强继续说道：“这些天，为了这个案子，我们队里的同志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都有点扛不住了。许一，这次就当你帮我们，让小姑娘试试，不管于洋洋说不说实话，我这边都会封锁消息，不让这件事传出去！” “还有，我听小姑娘说，你们一直在找齐灵，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当我还你们人情，等这案子完事了，我亲自出面帮你找人！” “这……” 听到他能帮我找灵姐，我有点心动。 “许一，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就当帮帮我！” 李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阻拦，不过我提了一个要求，陈可可和于洋洋聊的时候我得旁听才行。 陈可可红着脸说：“不行，你不能听！” 我皱着眉，威胁陈可可：“不让我听，你就别想见于洋洋！” “你你……” 陈可可捏着拳头，气得想打人。 李强说：“你听可以，不过只能通过监控，我们担心于洋洋见到你不肯说实话！” “那没问题！” 我爽快答应。 我旁听，一是好奇陈可可的办法，二是想知道于洋洋嘴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强很快安排好了一切。 为了保障陈可可的安全，有两个体大腰圆的壮警察守在提审室外，准备随时破门而入。 在监控中，能俯视提审室的场景。 只见于洋洋一脸萎靡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这几天也没咋睡好。 可当他看到进门的是陈可可后，一下精神起来。 “可可，你怎么来了？” 陈可可说道：“我联系不上你，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犯了事了！” “啊，你这些天一直在联系我吗？” “是，我用了各种办法给联系你，还给你发了很多心里话，可惜你都没有回！” 于洋洋表现的很激动。 “你……你……给我发啥了……” 听了于洋洋的话，陈可可突然表现的娇羞起来，低着头表现出一丝小女生的姿态。 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陈可可，要不是在监控里亲眼看到，别人给我说我都不会相信，那个财迷的理性的高智商的陈可可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 于洋洋好像明白了什么，特意压低声音说道：“可可，你是不是想我了？” 陈可可听了，表现的更加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于洋洋的话做出了回应。 于洋洋愈加兴奋，甚至开始有点手舞足蹈。 “可可，我可太开心了……我没想到你也会想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看的女生，也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 于洋洋的话语无伦次，可句句都透露着他对陈可可的爱慕。 陈可可听完，表现的很忧郁：“可是，你犯了这么大的事，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于洋洋摇了摇头，笑道：“我还没成年呢，肯定能轻判！” “啊，真的吗？” “真的，我肯定能很快出去的！” “你是不是骗我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很快就出来！” 于洋洋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会骗你的，我还计划出去后追你呢！” 听到这，我和李强对视一眼，我们都很好奇这个于洋洋能有什么办法很快出去。 难道，指使于洋洋的那个人，给了于洋洋什么保障不成，可杀人罪物证人证都在，他怎么可能还会脱罪？ 陈可可好像被于洋洋的话骗住了，表现的很开心。 “如果你真的出来的话，那我那我……” “那你怎么样？” 于洋洋表现的很期待。 陈可可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把后半截话说出口。 于洋洋失落地说道：“可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出去？” 陈可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懊恼地拍着小脑袋，一言不发。 “可可，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犯了杀人罪咋可能能出去呢，不过我告诉你，我肯定可以出去，而且不会超过三个月！如果我出去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陈可可傻乎乎地问：“答应你什么事？” 于洋洋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如果能出去的话，你做我女朋友行不行？” “啊！” 陈可可再次表现的娇羞起来，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郑重道：“我答应你！” 听到这，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怪不得陈可可不愿让我听到，这小丫头是打算用美人计让于洋洋说实话。 “yeah!!” 听了陈可可的话，于洋洋激动到极致。 要不是手铐脚铐限制了他的自由，我相信于洋洋这会肯定早站起来欢呼雀跃了。 “不过……” 陈可可突然郑重起来。 于洋洋瞬间紧张：“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你一直没给警察说实话，还说是一哥指使的你，一哥是我的亲人，我不想你两个之间出问题！” 于洋洋表情凝固住了。 “是一哥让你来的？” 陈可可赶紧摇头，说：“不是，是我偷偷来的，他压根不知道我来！” 审讯室变得安静下来。 于洋洋直勾勾地盯着陈可可，陈可可也满脸深情地看着于洋洋。 这一刻，我甚至都分不清陈可可是装样子还是真对于洋洋有感觉。 可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以后不能让陈可可再见于洋洋了。 过了三分钟，于洋洋终于开始说话。 “可可，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就完了！” “为什么啊？” 于洋洋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说，你就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去泉城找你，我在你学校旁边找个工作，那样就能天天见到你了，到那时候你就做我老婆好不好？” “这个傻逼！”我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打死。 陈可可犹豫了一会，说道：“如果……我说如果……你能说实话的话，我现在就能答应做你女朋友……警察叔叔刚才说了，你说实话，会处罚的更轻的……” “不可能！他们绝对是骗你的！”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骗你的呢？” 于洋洋急道：“他给了我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会骗我？”说完，他顿时意识到了一丝不妙，赶紧转移话题道，“可可，你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就等着我好了，我肯定能出去的！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了，我养你！” 钱！ 我和李强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第64章 游戏道具 我说：“于洋洋一月工资800块钱，因为喜欢通宵上网，日子一直过得很窘迫，听说通宵的时候泡面都不敢加肠。 但他最近买手机买电脑啥的，花了很多钱，这个花费绝对不是他能扛得住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钱是那人给他的！” 李强早就找出了于洋洋的银行卡流水记录，说：“我们查过，他之前的银行流水少的可怜，和你说的一样，确实没啥钱，前段时间，突然每天通过卖游戏装备陆续赚了三万四，我们也调查过，买装备和道具的都是网上随机的游戏玩家，不像给他钱的人，我们问过于洋洋，于洋洋就说为了追女孩把游戏装备卖了，确实也合情合理，所以之前我们也没有再继续在这个线索上深究！” 我分析道：“于洋洋既然说那人给他钱了，那肯定是给了，李队长，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人是通过给于洋洋游戏装备来实现给钱的目的的？” 李强恍然大悟，说我现在就让技术科的同事查一下。 监控中，陈可可还在和于洋洋拉锯中，陈可可虽然智商超高，可还是拿于洋洋没什么办法。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生命了，于洋洋表现的很谨慎，说话也刻意放慢了语速。 最后见陈可可也套不到特别有用的信息了，我给李强说，让陈可可先撤下来。 李强点了点，同意了。 陈可可走之前，还特意挥舞着小拳头给于洋洋打气：“洋洋，我等你，你一定早点出来哦！” 于洋洋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对出去这件事已经胸有成竹。 过了一会，技术科的同事说，果然在游戏里发现问题了。 于洋洋的游戏仓库里堆满了一些游戏装备，但他们一时半会不好估量价值。 我说我有办法，我找技术科的警察要了几张截图，直接发给了曹一刀。 曹一刀很快回了一句：“卧槽！” 我问他怎么了。 曹一刀回道：“这一仓库加起来，得值一辆车啊！” “什么车？” “10w以内的车，随便买啊！” 看到曹一刀的回复，我和李强惊呆了，玩个游戏还能这么赚钱！ 有了这个重要信息后，技术科的同事说这些游戏装备应该都是于洋洋在游戏中和人通过游戏角色面对面交易来的，但游戏里没有交易记录，需要找官方查一下交易人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给于洋洋装备的人，和那个指使他杀人的人是同一个。 有了这个关键信息之后，李强他们表现的很兴奋，等陈可可出来后，对着陈可可好一顿夸。 我怕这些人让陈可可再出面找于洋洋聊，赶紧拉着她逃走了。 路上，我问陈可可：“你真的打算做于洋洋女朋友？” 陈可可笑道：“怎么可能，我能看上他？” “表现的那么像，原来是个影后！”我腹诽道。 陈可可摸着下巴，沉思道：“大叔，你觉得他还有可能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对刑法研究的透透的，像于洋洋这种情况，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至少都要10年起步了，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他三个月内出来。 陈可可说：“我觉得他肯定有办法出来，不然他不会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大话！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什么情况会让于洋洋脱罪！” 我突然想到我是有律师的，直接当着陈可可的面把电话打给金凯。 金凯听了我的描述之后，说：“只有一种情况，你想办法查一下于洋洋是不是有精神病证，很多罪犯会通过这种方式逃脱法律的制裁！” “啊，可他很正常啊！” 我与于洋洋相处了那么久，他虽然有些中二低情商，但看起来至少是个正常人。 “通过这种方式脱罪的，没几个不正常人，你去查查，没有的话最好，有就需要提醒警方赶紧调整策略！” “好！” 陈可可听到了我电话里的内容，小脸煞白。 “如果真这样的话，于洋洋真有可能出来找我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顾不上嘲讽陈可可，赶紧打电话给王尔岚，问她怎么查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证。 王尔岚告诉我说，可以把身份证号发给她，她帮我查，我手机里正好有于洋洋的身份证照片，发过去一会，王尔岚就回了消息：这人确实是有证的，还是在泉城办的，不过没多久，才一周不到。 一周不到！ 也就是在二狗出事后那几天，于洋洋那边就已经准备好这个证了！ 我感到有些可怕，指使于洋洋的这个人在二狗出事后，就已经想好怎么来对付我了。 他是想通过于洋洋的陷害把我搞进去，然后再通过精神病证把于洋洋给保出来，这样于洋洋毫发未损，还能得到一笔钱，怪不得这家伙咬死不愿说实话！ 我又问王尔岚，有没有什么办法证明于洋洋的这个精神病证是假的。 “可以通过找他的家人、邻居、身边朋友来证实，他们的这些信息是很重要的参考，如果身边人没有一个说他是精神病，那这个证就可以认定无效的！” 听了王尔岚的话，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可能需要偷摸进行才可以。 向王尔岚表示感谢后，我正要挂掉电话，王尔岚突然说了一句：“等下！” “王大夫，还有什么事？” 王尔岚沉默了一会，最后问了一句：“你最近有去探监吗？” “额！” 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应该是想问我有没有去探望过王教授。 我如实说道：“最近杂事缠身，好久没去过了，不过等过去这几天，我可以替你去一趟！” “谢谢！” 王尔岚少有的对我客气了一句。 精神病证的事，我也打电话告诉了李强，说需要先收集一点证据发给他，这样说不定能击溃于洋洋的心理防线，于洋洋没有后路的话，大概率就会说实话了。 把陈可可送回家后，我开始计划后面的事。 前几天见识了岳子平老婆那一家子的嘴脸之后，我和岳子平已经有了一点隔阂，以至于这几天我俩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事都极少交流。 他岳母那一家子据说还没放弃救于洋洋的想法，还找过成子让成子去顶罪，结果直接被成子大脚踢出去了。 这么奇葩的一家人，我是真不想接触。 可我和李强都觉得，这个精神病假证的事情，于燕燕一家人大概率是不知情的，要不然不会四处找人顶罪。所以，很可能被我无意中套出话来。 我电话给房承祥，这个家伙老奸巨猾，估计能想到一些馊主意。 房承祥听完我的想法后，提醒道：“这个事情，只能找不熟的人去，让他们放下心理戒备，如果你去肯定会打扫惊蛇，他们一家子说不定还会拿这个证提前把于洋洋保出来！” 道理我也懂，可是找谁呢，我一时犯了难。 房承祥说：“你有没有那种对县城的情况比较了解的女性朋友，最好与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那种？” 房承祥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顿时闪过胖金莲的影子。 她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老爹和老公又是县城最出名的两位破烂王，她既有钱接触的人又杂，说不定与于燕燕一家人也认识。 我给胖金莲打去电话，说了这事。 胖金莲听我又找她帮忙，表现的很积极，说老于家和我姐妹儿是二十年的老邻居，交给我了。 “不过一哥，规矩不能变，条件得谈好！” “那我再陪你看一场电影？” “荤的素的？” “额！” 我被噎住了。 见状，胖金莲哈哈大笑起来，说：“最近我遇到一伙子流氓，你回头帮我摆平一下行不行？” 摆平流氓是我的对口业务，我长吁一口气，爽快答应下来。 只不过有点好奇，她老公明明是五小龙之一的破烂王，人手众多，为啥非要找我帮忙？ 这话我没好意思问，我猜有可能胖金莲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让我还人情。 见我挂了电话，房承祥说有点事想和我聊聊。 上次洋洋的事，我因为没听老房的结果出了车祸，是让我最后悔的事情。 听到他又有事想给我说，我赶紧竖起耳朵。 可房承祥接下来的话让我颇为吃惊，他说他想辞职，不打算在子平建材干了。 我惊讶地问：“为啥啊，你不是挺喜欢这边的吗？” 房承祥苦笑道：“一哥，讲实话，我喜欢的是你们这伙子人，并不是喜欢这份工作。而且我又对建材市场不了解，这段时间干得很吃力，业绩弄得马马虎虎，我自己也怪觉得不好意思的！” 听到房承祥这么说，我顿感惭愧。 员工的工作职责，日常都是岳子平在负责的，我很少关心我带进来的这些兄弟的工作情况，一方面是怕影响岳子平在员工那边的威信，给他增大管理难度，另外一方面也是自己懒散惯了，实在是不想做管理。 房承祥进来后，我就给岳子平交代了一句让房承祥负责商务这块，可房承祥具体做得啥工作，工作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我却一点没关心过。 “对不住了老房，这事是我的问题！” “一哥，你可别这样！”房承祥笑道，“其实前几天就想给你说了，可最近看你焦头烂额的，一直也没好意思提！” “能告诉我，具体因为啥吗？” 第65章 神秘人211 姬总曾经给我说过，所有员工离职都会有表面原因和本质原因，一般人都会互相留个体面，给公司说一下表面原因，而本质原因，却很少有人敢说出来。 房承祥面漏难色，依旧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对建材市场的了解太少了，年纪又大了，有点跟不上节奏！” 我知道房承祥大概率是没说实话的，想了想说：“老房，讲实话，石料生意只是我事业起步的一小步而已，我后面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石料厂的工作，如果你不想做的话，可以先回去等几天，等春节过去，我就会开始做其他生意了，到时候我喊你，你觉得合适的话再过来，怎么样？” 这次房承祥没拒绝，说：“行，还有一个月就春节了，我正好回去陪陪老婆孩子，趁着这段时间也自己琢磨琢磨后面想做的事情！” 房承祥要离职的事情，让岳子平也很意外，可见老房确实去意已决，他也没再过多挽留。 只是房承祥这样一员大将的流失，势必让子平建材的情况雪上加霜。 好在是，该签的单子老房都签完了，我们春节前的销量并不是大问题。 ……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胖金莲那边就传来了录好的视频。 在视频里，于燕燕一家人和于燕燕的邻居都说于洋洋没有啥毛病。 “洋洋不止没毛病，还很聪明，小学二年级考过90分哩！”视频里，于洋洋的母亲对自己这个儿子颇为得意。 我特意跑了一趟警局，把视频发给李强。 李强当即提审于洋洋。 于洋洋听到我们已经猜透了他的计划，整个人都懵了。 同时，李强还说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在游戏里送他装备的那个人id也定位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找到是谁。 如我们所料，于洋洋瞬间崩溃，再也不嘴硬了，哭着喊着求警察叔叔放过他。 我心里一阵激动，以为这个事就要成了。 不过于洋洋在坦白之前，提了一个要求，问能不能把陈可可叫来，上次陈可可说他坦白了就做他女朋友，他一直记得这个事。 李强都快气笑了：“你小子想得也太美了，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你不答应，这次人家肯定不同意啊？” 可于洋洋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死活不愿意说了。 无奈，李强出来问我咋办。 我气得直骂娘。 不过，我肯定不会允许陈可可再来面对于洋洋这种人的，甚至都不希望陈可可为了案子骗于洋洋从而有心理负担。 我给李强说，希望能当面和于洋洋聊聊。 李强同意了。 审讯室里，这是二狗出事后，我第一次和于洋洋见面。 他瘦了不少，鼻青脸肿的，看来是没少被人收拾。 于洋洋见到我，心虚的满头大汗。 他先是出卖了我，又杀了秃头栽赃我，这两个事随便一件都值得我把他弄死一次。 我坐在他对面，表现的很平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了，不断抹着额头上的汗。 “一哥……我……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听李队长说，你想让陈可可来？” “啊，没没……我……” “洋洋，别硬抗了，没意义！” 我怒拍桌子，提大嗓音： “如果你还对你二狗哥有一丝歉意的话，今天就坦白！别再让那么多无辜的人被这件事牵连进来了！” 我那些兄弟里，能和于洋洋玩得还不错的也只有二狗了。 “二狗哥……” 于洋洋听到二狗的名字，开始啜泣地问道。 “他活下来了吗？” 我冷笑道：“他活下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于洋洋听了，脸上有些痛苦。 “不，不……我喜欢二狗哥……” 见状，我趁机刺激道： “其实，现在你说与不说，并不会影响案子的进度，只是你还年轻，如果有自首表现的话，兴许能减刑。 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真正要找的是背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才是让二狗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那个人，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其实，我很可怜你！ 说白了，你也不过是被那人利用了罢了，你真的觉得那个人能保你出去吗？我告诉你，现在没有任何可能了，如果那个人抓不住，我会找全国最牛逼的律师，让你一辈子都在里面!” 说完，我故意停下来，等待于洋洋的反应。 “我……” 过了许久，于洋洋终于抬起了头。 “我说，我全都说！” 于洋洋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说了出来。 那天去东宋菜市场的事，于洋洋通过qq告诉了自己一位女网友，出事之后于洋洋猜测是这个女网友把我们位置给暴露出去的，便去质问女网友，可那个女网友死活不承认，还把于洋洋给删了。这下，于洋洋更认定这个女网友是秃头派来故意接触自己的人。 他担心这件事被岳子平和我发现，便趁着大家忙的时候跑路了。他那几天又懊悔又痛苦，想过去打秃头一顿，但又担心打不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才给游戏里的好友抱怨。 后来，他跑到隔壁县城的黑网，一个叫“神秘211”的游戏好友通过游戏内的消息联系他，怂恿他去找秃头报仇，并给了他很多昂贵的游戏装备变现用，还说在县城也已经给他租好了房子，他可以回去住，保证没人知道。这个房子的承租人李强也查过，发现那人竟然是远程通过于洋洋的名义承租的，房租则是通过一个境外账号转的，每个环节简直都无懈可击。 于洋洋一开始是不敢回去的，可“神秘211”一直给他承诺这事不会有人查到，还给他发了精神病证，说就算出事了，也能保证他可以出来。另外，神秘211还许下重诺，如果于洋洋能成功脱险的话，他可以额外再给于洋洋价值20w人民币的可交易装备。 在“神秘211”的重赏下，本就有心思复仇的于洋洋决定试一试，觉得既能挽回他在众人面前软弱的形象，又能替二狗报仇，还能赚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神秘人能说服于洋洋从“教训人”到“杀人”的核心原因。 “我那时候以为这个神秘人211就是一哥！只是我没敢问！可直到最后一天，我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一哥！” “你是怎么发现的？” 于洋洋看向我，羞愧地往下讲。 那晚临行前，神秘人211突然告诉他，如果被警察抓住必须要把罪名推到“许一”身上，而且要坚决不能改口才行，这样他才会出面帮忙，也能最大程度让他化险为夷，否则他杀人这种板上钉钉的事他也没有办法解决。 于洋洋很惊讶，因为他以为一直是我在和他聊，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大错特错了。 他不是傻子，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被人利用。 于是他开始反悔，说不想干了，可神秘人211拿他外甥女也就是岳子平的女儿威胁他，还报出了他外甥女的幼儿园。 于洋洋这人，和全家都不亲，唯独偏爱这个可爱的外甥女，听到神秘人拿他外甥女威胁，他担心真的出事，只好将错就错。 见他答应，神秘人211通过游戏消息给他发了秃头所在的位置。 于洋洋混进了会所后，一直藏在厕所里，等秃头独自上完厕所打算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冲出来对他秃头的心脏猛扎。那么近的距离，秃头根本反应不过来，被于洋洋扎了十几刀，当场毙命。秃头的小弟们正好也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冲上去把于洋洋给制服了，接下来就是报警抓人。 再后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 于洋洋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他说道。 “一哥，我发誓，我虽然看你有点不爽，可我一开始是真没想过出卖你！我那个女网友认识很久了，经常瞎聊，我那天也是无意给她提了一嘴要去东宋市场的，可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个事情给说出去了。” 李强听后，问道：“这个女网友是哪里人，你知道吗？” “她说她是关东那边的，可明显是骗我的，事后我质问她，她还不承认，甚至把qq都注销掉了，我后来也根本联系不上她！” 李强又问：“那这个神秘人211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是突然出现在我游戏好友列表里面的，那天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骗子，可没想到他直接给我转了价值几千元的游戏币，我这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人，没有告诉你任何他的个人信息？” “没有，他这个人非常谨慎，甚至我想加qq他都不同意，游戏里的语音他也从不接受，就只发游戏内的文字消息。不过，我有一个感觉，他对齐安的情况很熟，应该是齐安本地人。” “为什么这么感觉？” 于洋洋说：“你知道我怎么进入秃头的ktv的吗，是他给我指的一个路线，这个路线上几乎没有摄像头，而且，他还准确说出了我外甥女的幼儿园位置，甚至还能说出她放学回家的路线，对齐安不熟的人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清楚？” 出了审讯室，李强递给我一根烟，问我。 “你觉得他说得是实话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他已经没必要说谎了。 李强也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也觉得他说得是真的，我们接下来会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这几天你要特别注意安全，我感觉那个人不会轻易罢手的！” 我吐出一口烟，无奈道： “你说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赚点小钱过个安稳日子，这些人为啥这么恨我呢？” 李强笑道：“你们这些江湖人，打打杀杀不是很正常么，你们要消停点，我也就不会那么忙了！” 江湖人，就该打打杀杀吗？ 我再次陷入沉思。 …… 忙完了刑警队的事后，我给胖金莲打去电话，问去哪里找她。 她昨天让我帮忙摆平一批流氓，我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空，是时候还她人情了。 胖金莲发来一个定位，是开发区的一处位置。 因为没车，我只好打车前往。 半个小时后，我赶到了胖金莲发定位的地方，到了之后才发现是那种二层的农村回迁房。 我很好奇，胖金莲为啥叫我来这儿，她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生意？ 第66章 网瘾少年 因为这种二层的回迁房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胖金莲，便给她打去电话。 很快，胖金莲在转角的一处回迁房里走出来，挥手冲我打招呼。 我走到她跟前，发现她气呼呼的，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还没等我问，她便给我解释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座处小院是她自己掏钱买的，因为闲着，便借给了破烂王王利老家的外甥住。 可这个外甥不单自己住，还带了几个同学一起。 这些人，把房子搞得乌烟瘴气的，脏的跟猪窝一样，她便想把这些人给赶出去，可王利碍于亲戚的面子，不愿意出面，这事只能胖金莲自己来。 因为是大姑姐的亲儿子，胖金莲虽然表面豪横，可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就委婉的让他们搬出去，那些人哪里肯听，一直找理由拖着，这么一拖就好几个月了。 “最近我是想用这几个小院做点农家乐，便又找他们来聊这事，可这些人还是不听，觉得我是找借口赶他们。王利这个王八蛋一次都没露过面，给我找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当初真不该心软答应把房子让给他这些亲戚住！” 听到这，我也终于明白胖金莲为啥不找破烂王帮忙了。 对破烂王来说，那可是亲姐的孩子，绝对的血亲，他做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社会大哥，肯定不能对自己亲戚太小气，不然多没面子。 “先带我进去看看！” 我有点好奇这些人在偏远的乡村回迁小院里天天干啥。 我跟在胖金莲后面，走进刚才那所小院。 小院外面看起来很精巧，但进来后发现其实占地面积很大，光露天的院厅就得有个二百来平，弄十几张烧烤桌子确实不成问题。 二层楼房的面积也很大，上下足有八九个房间，可此时屋里简直乱得跟垃圾场一样。满地的烟头瓜子壳卫生纸，还有各种行行色色的酒瓶，一看就很久没打扫过了。 屋里的味道很冲，我进屋后忍不住捂住口鼻。 四个男孩正带着耳机打游戏，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啥，脏话更是一句接一句，根本没注意到我和胖金莲进来。 “你们先停一会！”胖金莲大声喊道。 可四个人却是连头都懒得回一下，还有一个小黄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别吵吵！” 见状，胖金莲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拿这些人没办法了。 我冲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我转身走到电闸旁边，在黄毛大喊“上上上”的瞬间直接把总闸拉了下来。 屋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但也只安静了那么一秒钟，转瞬之间，四个男生炸了锅。 “卧槽，怎么断电了！” “妈的，我的五杀啊！！！！” “怎么回事！” “草草草草草！！！！” 四人拍桌而起，怒气冲冲地看向我们。 一个黄毛率先发话：“舅妈，你们为什么要拉我们电闸！！！！” 竟然是他？？！ 为防止认错，我又看了看其他几人。 果然，我没认错。 这几个人正是我第一次去找陈冠宇的时候，在职专后面碰到的那几个翻墙的小男孩，当时还因为他们说脏话把他们揍了一顿。 因为我一直捂着嘴，头发也长了不少，所以几个男孩反而没认出我。 胖金莲说：“他是我朋友，他是……” “你朋友是不是傻逼！”黄毛戾气很重，骂道，“这傻逼不会是舅妈你新的相好？” 他说完，屋子里的其他小伙子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胖金莲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看来是被这几个小屁孩奚落惯了。 我二话没说，上前一脚把黄毛踢飞。 “怎么特么说话呢？” “卧槽！” 黄毛气炸了，可没等他起来，我又上去补了一脚。 “还特么不长记性是不是？” “你……你……” 这次，他被我踹得直接岔了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妈的，干他！” 其他三人纷纷离开电脑椅，疯了一样的扑向我，可冲到半截，三人突然愣住了。 小胖子怯懦地说：“大哥，是你？” 其他两人也都战战兢兢，不止刹住了身子，还后退了几步。 显然这几个家伙已经认出来我是谁了。 “你们怎么特么不动了？”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见那几人不再冲我，便气急败坏的催促。 小胖子提醒道：“东溪，他是二爷的哥哥！！” 黄毛名叫陈东溪，上次给我说过一次名字。 此时陈东溪也终于在小胖子的提醒下认出我来了，立马趴地上认怂。 “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然后看向胖金莲：“舅妈，别让大哥打我们了！真扛不住啊！” 胖金莲看看刚才还嚣张陈东溪四人，吃惊地看向我，问道：“你们认识？” 我笑了笑：“之前揍过！” 胖金莲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但没问具体怎么回事，转头对陈东溪说还敢不敢对她那么说话了。 黄毛陈东溪连忙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后看了看我，委屈地对胖金莲说： “不过舅妈，我们最近真是没钱，我们有钱之后肯定搬出去的，你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找人揍我们，我毕竟也是你亲外甥啊！” 胖金莲说：“我可没找人来揍你们，他只是正好路过，谁叫你们说话不好听来着！” “这……荒野郊外的，咋可能是路过的……” 听到陈东溪嘀咕的话，胖金莲继续道：“怎么，你还不相信啊！” “信信信！肯定信！” “哼！”胖金莲不屑地说道，“你信个屁！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至于大老远的来打你们几个小屁孩？” “他不是二爷的哥哥吗，还能是谁？”陈东溪愣愣地问道。 “五小龙排名第一的许一，江湖人称一哥！” “啥！？” 这下，这些小屁孩全都呆住了，一个个满脸崇拜的看向我。 我感到有些好奇，我都这么久不混社会了，这些小屁孩还能知道我不成？ 陈东溪直接走到我面前，变得十分恭敬。 “一哥，我们现在都跟曹亮和二爷混了，早就听他们说过你的名号，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是该死！” 曹亮我认识，曹一刀的弟弟，职专目前的扛把子，但二爷是谁？ 我有点懵。 “额！”陈东溪赶紧解释道，“二爷大名是陈冠宇，前几天还让兄弟们帮忙找一个叫于洋洋的来着，这一片都是我们四个带头找的！” 我这才想起，陈冠宇这家伙确实给我说过他外号是“关羽哥”“二爷”。 我回头见到他还得踢他两脚，一个小屁孩挂这么大的名号不是找死么。 既然都是自家的兄弟，我也不好意思再动手了，便直接说让他们早点搬出去，他舅妈确实是要做农家乐，没有骗人。 胖金莲也连连点头，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她说一哥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陈东溪有些为难，说我们刚毕业，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在网上帮人做点游戏代打的单子啥的，每天赚个饭钱都够呛，现在身上一毛钱没有，出去就只能睡大街了。 我不懂游戏，可听他们这么一说，瞬间想起曹一刀也是干这个的。 曹一刀貌似做得也不咋滴，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个烟都买不起了。 “玩游戏能发大财吗？”我很外行的问道。 “能……但是很难！” “有多难？” “目前看起来，只有做主播或者职业选手才能赚到大钱，但这两样都太遥远了，我们压根不知道咋去入门！” 主播和电竞职业选手，对我来说同样比较陌生，可我记得曹一刀给我说过，游戏和竞技体育一样，是很吃天赋的，主播和职业选手是百万里挑一的天才。 “你们技术怎么样？” “我们水平还可以，但和二爷的水平比起来，我们都是渣渣！” “陈冠宇那小子游戏玩得很好？” “不是很好，是特别好，这世界上就没有二爷玩不明白的游戏，就算他从没见过的游戏，也是上手就会，牛的很！” 呵，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这个特长，以前倒是小瞧他了。 可在学校打游戏没啥前途，撑死也就能带带妹子装个逼而已，出了校园没人认识你是啥国服最强。但职专这种破学校，学其他专业找到好工作的可能也很小，大部分小孩子还是得吃上七八年生活的苦后才会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趁着金莲不在，我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曹一刀打去电话，开外放，问他最近的情况。 曹一刀说，还是老样子，天天窝在网帮人打单子呢。 我问他，齐安有没有什么游戏比赛的项目。 “有啊！” 曹一刀兴奋道：“lol城市赛，齐安现在正在选拔呢！” “那你参加么？” “我一个人参加个屁啊，这游戏至少要5个人才行！” 我如实告诉他：“有几个小兄弟，现在辍学了，你带着一起参加比赛，另外我再给你找个强力的外援！” 曹一刀沉默了。 我知道他是不愿接受我的帮助。 我继续道：“大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这些小孩天天窝在家打游戏都废了，你带着他们拼一把，行的话，让他们走这条路，不行的话，趁早让他们去找厂子去拧螺丝，说不定过几年还能混个领班当当！” 第67章 新的势力 我注意到四个小男孩被我这话说得眉头紧锁，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于是，我又补了一句：“大哥，这些孩子也是职专的，就和当年的我们一样，你不带他们，他们可真就废了！” 这下，曹一刀没有再纠结，立马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金莲也正巧回来了。 我硬着头皮和潘金莲商量，问她能不能把这小院租给我。 胖金莲很吃惊，问我是想干啥。 “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朋友，也是专职打游戏的，我想让他带着这几个小屁孩组建个战队参加一下比赛，总得让这些年轻人试一把！” 我没好意思说是曹一刀，毕竟曹一刀和胖金莲的故事究竟是啥样的，我还不知情。 胖金莲没有丝毫犹豫，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事我一百个支持！” 谈到房租的问题，胖金莲急道： “小一哥，你和我谈钱，不是看不起我么！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交给他们去折腾，我也不差那点钱了！” 事情谈妥后，我又给曹一刀和陈冠宇分别打去电话，让他们打车来这个地方。陈冠宇明年即将毕业，他那个美容美发的手艺感觉也没学到位，还不知道以后去干啥呢，听我说组战队，在电话里说话都中听了不少。 因为担心曹一刀和胖金莲一会碰面尴尬，我找了个理由把胖金莲提前支走了。 没过多久，陈冠宇率先赶到，见到满屋子都是熟人，兴奋的不行，说：“天天他妈洗头发推头发，我真是够够的了！” 我闻言一脚就踢了上去，提醒他两个事，一是以后不能叫二爷了，小小年纪这么大的名号不可能扛得住，二是以后少特么给我说脏话，毕业证更是必须给我拿到才行，拿不到我就把那事告诉陈可可。 闻言，陈冠宇脸色苍白，连忙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又等了一会，曹一刀骑着一个小电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曹一刀到了后，看到屋里的环境，顿时火大，一人踢了一脚，就连陈冠宇也没落下。 “比特么猪窝都脏，赶紧给我打扫干净！” 我心里暗笑，曹一刀租的那个房子比这儿还埋汰，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几个小家伙会不乐意，结果四人全都乖乖地拿着扫把拖把收拾去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陈冠宇也低眉顺眼地跟着去擦桌子，屁话都没敢说。 我这才想起，曹一刀之前可是职专的扛把子，历届职专小混子们的精神偶像！ 在职专，曹老大的名号可比我许一好用太多了！ 在几人的努力下，屋子很快焕然一新！ 曹一刀坐在老板椅上，摆出一派大哥范，让几个小家伙分别介绍下自己。 陈东溪几人中年龄最大，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是破烂王的外甥，擅长adc位置。 剩下的小胖子叫王龙，瘦高的叫罗瑜，留长发的叫江华，也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轮到陈冠宇，他神色明显很得意，说：“我啥位置都会，国服最强全能王就是我！” 曹一刀白了他一眼，说：“既然你这么强，那你以后就是我们队的黄金替补了！” “啊？” 陈冠宇还想说啥，可在曹一刀凌厉的眼神下还是认怂了。 接下来，他们六个游戏迷把我撂到了一边，开始讨论游戏战术云云，我也听不懂，给他们留下两万块活动经费就离开了。 …… 回到家后，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于洋洋的案子虽然还没彻底落地，但总算往前推了一步，接下来就只能看李强他们的了。 笑面虎，神秘人211，注销qq的女网友，每一个都是极其关键的人物！ 连出两个大案子，这几个人现在肯定异常谨慎，绝不会轻易被人找到。 警察那边如果都找不到的话，我能用什么办法呢？ 我脑子快速运转。 突然！ 我灵光一闪，这三人里面唯一一个看起来可能打开局面的就是那个女网友，照于洋洋所说，这个女网友有两种可能，一是确实暴露位置的那个人，二是纯路人，与案子丁点没关系。 如果是暴露我位置的那个人，那她与笑面虎就是一伙的，顺着这个往下查说不定能查到笑面虎的信息。 如果是纯路人，那暴露我位置的就不是于洋洋和她，而是别的人，也就证明于洋洋单纯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不是有意陷害我！ 所以，不管她是哪一种，只要能定位到，肯定是可以把案子往前推动一步。 我赶紧给李强打电话，问于洋洋和那个女网友的聊天记录能不能恢复。 李强说已经恢复了，具体的记录不方便给我看，不过明确告诉了我这个女网友有很大的嫌疑，因为是她主动问得于洋洋的位置，后面虽然于洋洋追问的时候她一直没承认，但她主动问的动机绝对有问题，可惜的是qq注销了，还没定位到具体的人。 “草！” 听到这，我好不郁闷，又特么这样！ 所有的线索都好像被中间砍断了一样！ 背后要害我的这个人，心思是多缜密才能把计划考虑的这么周全？ 如果不是章子萱动用家里的关系保我出来，我大概率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在里面待着就不可能发现于洋洋的房子，发现不了于洋洋的房子就没有后面的这一串线索，没有那一串线索于洋洋就不可能说真话，于洋洋但凡嘴硬到底，这案子压根没办法往前推。 细思极恐！ 这个对手的可怕程度，绝对是我20岁混社会之后遇到的最强对手，江湖上那些老阴比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正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岳子平。 “不好了一哥，老房之前签的大部分客户都来解约了！” “什么？为什么解约？” 前两天老房离职的时候特意给我说过，年前的单子很难谈，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才谈够支撑到春节的量，可没想到他人刚走，这些人就来解约，而且一下来这么多人！我顿时意识到这八成是有人在搞我们。 “他们就说我们价格偏高，他们年底了预算也比较紧张什么的，所以去买其他家石料厂的货了！” “是哪家？”我有些激动。 因为价格的事情，子平建材和县城的几个稍大的石料厂早就签了一份市场协议，这份协议约定大家不能随便变价，否则会受到其他几家的集体制裁。 这样的制裁，就连子平建材都难抗住，更别说是那几家稍微小的了！ 所以！ 这家压价的石料厂，要不是协议外的小石料厂，要不就是新开的，但不管是哪家，这家石料厂八成是秃头背后的那个人扶持的新势力！ 因为秃头给我说过，他的老板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很可能会扶持一股新的势力出来！ 而这个新势力，很可能与二狗的车祸和秃头的死有强关联！ 岳子平回道：“叫什么二龙建材，好像是新开的，我通过天眼查看了一下，他们有两个股东，一个魏成龙，一个于大棍，魏成龙有60股份，于大棍持有40股份！” “竟然是他俩！”我大吃一惊。 “啊，一哥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他俩都是五小龙里面的，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五，之前你见过的曹一刀排第二，县城那个破烂王王利排第四！” 我咬着牙骂道：“这俩王八蛋，竟然敢惹到我头上来！” 我想起喜叔那场鸿门宴上，这俩人还和我喝了几杯酒，当初说得贼好听让我有事随便找他们帮忙、恨不得把当我当兄弟看，没想到才过几天这俩“好兄弟”就插了我一刀。 可能，还不止一刀！ “那现在怎么办一哥？如果年前没订单回款，我们账上可就没钱了，大家的工资都够呛发出来！” 我又吃了一惊，我们之前虽然因为于洋洋杀秃头的案子耽误了不少事情，但也不至于这么惨？ 岳子平叹了口气，说：“本来确实挺富足的，但年底了，催账的比较多，我们又很多账要不回来，所以就断流了！本来指望这批订单的货款到了过个好年的，现在是没戏了，要不拖一下，年后接到单子了再发工资？” 听他这么说，我很不开心。 “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做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企业，这是底线！尤其是要过年了，大家没钱怎么回家过年？” “一哥，我也不想啊，可账上实在没钱啊？” 我刚想说，账上没钱，咱俩就掏钱垫上。 可想到自己前几天刚借了陈可可20w，现在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总不能让岳子平自个儿去掏，那我这个大股东就太不称职了。 “我来想办法！”我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工资发出去！” 工资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眼前急迫的是和岳子平商量怎么挽回订单。 魏成龙和于大棍这俩家伙，当初一条城北的龙，一条城南的龙，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没太多的交集，进监狱的时间和地点也不在一块，所以他们搞到一起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我很快就想清楚了，大概率是背后的那个人不放心他们一个人，所以让两条龙来对付我一个。 魏成龙之前是干洗浴中心的，表面笑呵呵，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据说是个色魔，他洗浴中心的姑娘，基本都被他玷污了一个遍；于大棍之前则是在城南专门干讨债、拆迁这种脏话的，心狠手辣，手上沾着不少的血。 这俩人单挑出来一个，我一点都不怵，现在联手，再加上背后的那个人的支持，还真一时难以对付。 和秃头的那一战，几乎把我们的底牌亮尽，现在再去用那些手段几乎不可能了。 关键的是，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又得进去待着，那时候厂子可能还会再遭受一次致命的打击。 遇到这种事，岳子平习惯性依赖我，所以和他商量了半天，他只会说“怎么办”“能行么”几个词，根本提不出啥有建设的意见，见状，我只好说今天先到这，容我想一想再说。 挂了电话，我感到头更疼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这时也终于体会到姬总说得团队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些事情，我应该会好受很多，可想来想去，老房走了，我身边除了岳子平，还真没有合适的！ 我那些兄弟打架可以，商业上这些斗争，他们压根也搞不明白，让他们去动脑子，比让他们砍人可难多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 第二天，王鹏的公司找到了我们，说我们之前的合同有很大漏洞，很不合规，考虑到风险问题，必须取消与我们的合作。 这家公司支撑了我们目前50的流水，如果合作取消了，对子平建材的打击是致命性质的。 为了挽回这笔订单，我和岳子平破了嘴皮，可对方的新商务寸土不让，说不起诉我们已经算好的，就别想着合作的事情了，说完直接挂电话把解约合同发到了我们邮箱。 “完了，我们的投资也没戏了！” 岳子平一脸苦相地瘫在沙发上。 在出事之前，我和岳子平已经在计划拉投资，王鹏这家公司的订单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这笔订单丢了年后的投资肯定是没戏了。 更重要的是，投资圈的人都知道有人在针对子平建材，有个投资商甚至劝我们低头认个错，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这样才能在齐安活下来。 可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让利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小子，最近怎么样？”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我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虎叔，你出来了！” 第68章 探监 “刚出来！” 当初，虎叔和我判的一样久，但没有减刑，所以晚我半年多出狱。 见到他后，他已经换上了西装领带，带着一副没度数的眼镜，夹着公文包，带着大金表，一副儒雅商人的模样。 我乐得不得了，问他刚出狱为啥就换成这身了。 虎叔说：“今天见了个大客户，不穿正式点不行！” 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后，虎叔问我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我把送外卖、卖钱包、开石料厂的过程告诉了虎叔，说完了和秃头之间的矛盾，又把魏成龙和于大棍两个人抢我订单的事情简单说了两句。 虎叔听完眉头紧皱，分析说：“背后这个人，感觉不是冲着石料厂来的，而是冲着你来的？” 我惊道，“为什么是冲着我来的？” “之前金碧辉煌背后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陈冠宇给我说过，金碧辉煌早期的后台就是他父亲陈贞卿，早期齐安的三把手，是一个地方上成长起来的干部，底子很硬。 后来陈贞卿进去后把这摊子事托付给了他一个手下，叫龚局长，官虽然不大，好在对口，勉强能罩得住。灵姐给我提过他几次，这人和陈贞卿很不一样，非常爱惜羽毛，一门心思都是往上爬，给钱极少收，但该帮忙的还是会帮，只是做得很隐秘罢了。陈贞卿出事后龚局长从来没在金碧辉煌出现过，我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他。我入狱后一年，灵姐告诉我他被调任到省城当区长去了，与齐安这边也断了联系。 他走了之后，金碧辉煌就成了一块案板上的肥肉，引得很多人觊觎，但金碧辉煌已经失去了自保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金碧辉煌会被人逐渐挤垮的原因。 虎叔听完又问：“你知道陈贞卿因为什么进去的吗？” “听说是受贿！” 虎叔冷笑道：“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进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斗争失败，受贿只是一个说辞罢了！ 我感觉，这些人是因为陈贞卿才找你麻烦的，包括你那个灵姐，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个事才倒霉的！” 我吃了一惊，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缘由。 “可我与陈贞卿压根没见过面，他进去后，我才进的金碧辉煌，当初还是个小喽啰，与这些人没什么交集！” “你没见过面，不代表那些人不会迁怒于你！不过，这也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时间跨度有点大，他们也有可能单纯因为你动了别人的蛋糕！ 过两天，我帮你打听一下陈贞卿当初进去的真实原因，看看他当初的那个宿敌是谁，如果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认怂，没啥丢人的。 但，不管怎么样，你接下来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危，一定不要出事，实在不行，就把子平建材全卖了，跟我去禹城发展！” “快过年了，你一定别意气用事，我怀疑那些人就是故意惹你犯错的。” 我点了点头，问虎叔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虎叔得意地说道：“进去之前囤了一块荒地，今年高速通了，那块地翻了几倍！当然了，这是横财，不能当本事，我的核心业务是房地产，今天刚拿下一个私立学校的项目，操作好了，赚他两千万不是问题！” “卧槽！”我伸出大拇指，不得不服。 和虎叔一比，我做得生意简直是小孩在过家家。 “对了，你刚才说你和老岳的那个石料厂，被人抢订单了？正好我这个项目的石料还没着落，都交给你们得了，让你们缓一口气！这个项目是外地的，你们当地的官家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听了虎叔的话，我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让我和岳子平寝食难安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谢谢虎叔！” “谢个蛋！对了，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啥时候回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春节本计划的是不想回去的，回去注定会听到各种的冷嘲热讽。 我实在是不想面对父亲和后妈。 虎叔看出了我的犹豫，劝道：“回去，你都好多年没在家过年了，哪有父亲不想孩子的！” 我踌躇着说了一句：“再看！” 虎叔也没有再劝我，但提醒我春节后一定得去他家一趟，他正好把他的几个儿女介绍给我认识一下，他进去这几年，他家的生意都是他的儿女在打理，如今人脉不比他差，以后说不定能互相帮衬帮衬。 我知道虎叔是在为我以后铺路，便点头答应下来。 “春节前上头管得严，一定要忍住，不要打打杀杀的！”虎叔临走前又提醒我一句。 …… 虎叔的订单，让子平建材死而复生。 这下不止挤压的石料有了着落，就连明年上半年的订单都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于洋洋的案子有了定论，他被判了十年，人生中最好的十年光景注定要在里面度过了。 而神秘人211、女网友、笑面虎，李强说已经在找全省的同行在找，让我自己平日多注意安全，临近年关，刑警们也比较忙，很难再24小时跟着我。 还有灵姐的消息，他也已经在四处托人打听了，不过年前正是各单位比较忙的时候，大家都顾不上这么小的事情，估计年后才能有消息。 听他这么忙竟然还记得灵姐的事情，我百感交集，忙不迭地表示感谢。 对比之下，我惭愧不已。 最近被这么多破事折腾的，都好久没去寻找灵姐的消息了。 我暗暗起誓，等忙过去这段时间，我一定腾出时间去继续找她！ “行了行了，咱俩这么熟了，没必要这么客套！” 李强又说，“我听说魏成龙和于大棍那俩家伙新起了个二龙建材，这俩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秃头那两下子呢，估计过不了几天自己就干不下去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放心李队长！” 虎叔的订单已经让厂子处在了负荷状态了，我没必要冒着风险去和这俩家伙抢多余的订单，抢了我也做不完。 而且虎叔之前劝过我，只是打击底下这些小喽啰是没啥用的，需要往上溯源才能解决根本，不然就算把“二龙建材”干倒了，过两天还是有可能出现新的厂子来抢生意。 所以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耐心等待虎叔那边的消息，可问了几次，虎叔那边也没有太大进展，只打听到陈贞卿当初的口碑其实还不错，他下去后接他位置的也是外地空降来的，不像是常见的内部斗争，所以明面上并没有特别显眼的对手。 我也找陈可可打听过，可她对父亲工作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只说他父亲进去后，之前常去他家的那些叔叔伯伯后来完全不理他们了，只有龚叔叔每年会给她俩发过几百块钱的过年红包。 我又问她有没有向龚叔叔打听过灵姐的消息。 陈可可说龚叔叔早就离开县城了，金碧辉煌的事情还是她告诉对方的，对方知道后也一直在帮忙打听灵姐的消息，可惜没啥结果。 听到这个结果，我的心又蒙上了几层阴影。 连龚这样的大人物都找不到灵姐的消息，灵姐该不会…… “呸！”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灵姐要知道我这么想肯定又骂我一顿。 不过……真的好想再让她骂一顿啊！ …… 两天后，随着第一批石料出货，厂子终于恢复了正常生产。 岳子平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跑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抽烟。 “一哥，咱们命可真硬啊！” “还得是你！不然咱们都完了！” “这下，工人的工资可以发出去了，可以让大家过个肥年了！” “是啊！”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后，我对他的印象不可避免的差了几分，便随便敷衍了他几句。 之所以我态度有转变，是因为我觉得做企业是需要良心的。 而一家企业的良心，绝不体现在恢弘大气的外表，也不会体现在电视台里面的各种吹捧，而是体现在人身上。姬总也给我说过，所有的企业都应该以人为本，对外要考虑自己的产品伤不伤客户，对内要考虑自己的制度薪资伤不伤害员工，这两件事情都做好了，那才是一个企业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但这次遇到问题，岳子平竟然想得是靠不发员工的过年工资度过难关，这实在是让我很难接受！ 如果子平建材真的有那一天，我宁可卖厂发薪，也绝对不会损害农民工兄弟的利益。 这可能就是我与岳子平观念有冲突的地方！ ……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看近期的财报，突然接到了王尔岚的电话。 我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答应她去看王教授的，但因为订单被二龙建材抢的事情竟然给忙忘了。 我心虚的接通了电话，王尔岚问我在哪。 我说在厂子里，正计划这两天去看王教授呢。 王尔岚沉默几秒，问：“今天能去吗？” “能！” 我果决地回应道。 今天厂子里正好也没什么需要我的事。 “那你来接我！我在你们齐安县医院门口！” “啊？” 她解释说：“今天来做学术交流的，提前完事了！” “行，等我十分钟！” 我借了岳子平的车，赶到县医院接上了王尔岚。 上车后，她坐在后座，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也不主动和我说话。 她不说话也好，省得我堵得慌。 我带着她来到了齐安郊外的齐安监狱。 狱警们和我都很熟了，虽然没提前预约，还是很快帮我约好了王教授。 在进入接见室之前，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王尔岚变得紧张起来，捏着手指让我先进去聊，她就不进去了。 我劝了半天，她还是坚决不进去，还告诫我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王教授她也来了。 无奈，我只好独自一人进入了接见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王教授的脸愈加瘦削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拿起电话喊了一声“老师”。 王教授很开心，说：“你这个臭小子，好久没来看我了！” “老师，我找到你女儿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王教授瞬间愣住了。 “你说什么？” “你女儿王尔岚，我找到她了，而且今天我把她也带来了！” 第69章 强哥的回忆 “你你……” 王教授瞬间泪崩，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她……还好么！” “齐鲁三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牛得很！” 我简单几句，把我和王尔岚相识的过程告诉了王教授。 王教授听完，脸上也终于复现了一丝老父亲的笑意。 “命中注定啊！” “是啊，命中注定！” 我和王教授都沉默下来，我俩大男人之前其实可聊的不多，每次来见他们，也都是了了数语，扯扯淡，给他们说下我的情况。 王教授此时的沉默，和往常却不一样。 我知道他肯定在想王尔岚的事情。 “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王教授说完这话，好像一下又老了几岁。 我摇了摇头：“老师，她如果不想见你，干嘛会跟我来啊，而且，我说句实话，这次来看你，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真的？”老教授的眼睛里有了亮光。 “真的！” “那现在……”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罢了，你等会，我出去喊她！” 我特别能理解王教授此时的心情，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就在门外，他又几年没见过面了，那种殷切感可想而知。 王尔岚见我出来了，吃惊道：“怎么这么快？” “你老爹想见你，让你进去呢！” “你！” 王尔岚反应很快，瞬间意识到是我把她给卖了，毫不客气地冲我打了两拳。 “赶紧进去好，这生啥气？” 王尔岚气得直跺脚：“姓许的，你果然是我见过最烦的人！” 可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接见室。 趁着她和王教授会见的机会，我找到狱警，说想顺便把那哥几个也都见一下。 第一个见的就是姬总。 我所有的经商理念都来自于姬总的无私传授，虽然我只学了个皮毛，但也让我在出狱半年内迅速积累了一点资本了。 姬总对我的那些恩怨情仇丝毫不感兴趣，他只关心我的生意目前是啥状况。 我把石料厂的情况给姬总说了一下，姬总听完沉思了足足几分钟，说：“这个石料厂的模式不健康，不能只靠熟人帮忙才能开门营业，这样早晚得死！而且你们的原材料很容易被人卡住，如果原材料那边价格暴涨，你这边生意立马完蛋！” 我听完大吃一惊，这两条思路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 姬总说：“石料厂的生意只能当成你原始资本的积累，不具有持续性，你的人脉和背景也注定了这是个短期生意。不过既然是生意，一定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你接下来，还是要努力把流水做得更高，找个冤大头接盘，拿一笔巨额现金去做其他的生意！” 姬总的高瞻远瞩让我有些茫然，我本来还想把石料厂当成自己的大本营，不断开拓新阵地的，可没想到姬总竟然直接让我放弃。 姬总看出我的疑惑，说：“小地方的房地产相关产业，与政治息息相关，就这么点事就差点让你没了命，后面的风险只会更大，赚钱而已，没必要把命搭上！” “那我该做点什么呢？” “去泉城或者其他更大的城市，做电子产品、电子商务、线上教育……未来肯定是属于互联网的，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卖石头赚钱！” “可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你是傻子吗？” 我一愣，下意识回道，“不是啊？” “不是傻子，那就能搞成。这世界没有比互联网更容易的事情了，这玩意搞清楚底层的逻辑，做什么生意都是一样的！” 然后，姬总又给我说了石料厂后面的运作思路，按照他说得，我如果能把石料厂套现，至少有一千万的现金到手，然后把钱怎么投到互联网上去，怎么融资骗钱，怎么把盘子做大。 “记得，要快准狠，石料厂最晚也就明年五一出手，千万别拖！” “行！” 姬总的话，让我心里重新燃起了信心！ 是啊，有钱之后，别人能搞成的，我凭什么觉得自己搞不成？ 以前，石料厂这样的生意，我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么！ 和姬总聊完，我又见了两个散打冠军，他俩都快出狱了，虽然年近四十，身手不复当年，但凭着散打冠军的口碑后面找个富人当保镖也能安稳度日。 锁王也是有一门手艺在的，后面正经开个锁店咋也饿不死，只要别总想着挑战高难度问题就不大。 干传销的杨总依旧贼心不改，给我说了一套他新的传销理念，说虚拟数字币后面势必会爆发一波，能割不少韭菜，如果我按照他这个方式提前布局的话，一年干他个十亿没问题，然后问我要不要先投给他十万。听到这么扯淡的事，我自然不屑一顾，果断拒绝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杨总出狱后竟然真的把数字币搞成了，而且割了远不止十个亿。 …… 走出监狱大门后，我注意到王尔岚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的。 我不敢触霉头，全程没说半句话。 可临到县医院的时候，她突然抬头，说：一起吃个晚饭。 想到最近她前后帮了我不少忙，的确应该请她吃个饭，我便应诺下来。 为了带她体验齐安的特色菜，我驱车十里地带她来到了强哥的农家菜馆。 强哥见我来了很开心，可见我还带了一个美女，便问我是咋回事。 听到是齐巧的主治医师后，强哥很激动，大手一挥，说要给王大夫做几个他最拿手的菜，而且今天必须他请客。 我知道他是想变相弥补一下灵姐，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便没拦着他。 可接下来，强哥一口气给我们上了八个菜！ 两个人，八个菜，这怎么能吃得完？ 我见店里也不忙，便叫强哥一起坐下。 “行！”强哥撩起围裙擦擦手，爽快坐了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和强哥的话题都是我最近的案子，聊着聊着，强哥突然觉得王尔岚受到冷落，便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劝她多吃点，长胖一些。 “谢谢！” 王尔岚一开始有点拘束，但喝了一杯酒后也逐渐放开了，便也主动问我们一些问题。 比如我们多大了，哪里人，为啥混社会，有没有结婚等等。 聊到婚姻的话题，我明显看到强哥凛冽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下来。 他说：“我很幸运，我的妻子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 听他这么说，知道真相的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王尔岚瞪大眼睛，宛若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后便瞬间明白了。 “对不起，我事先不知情！我……” 强哥笑道：“哈哈，没事，我喜欢和人提我的妻子，我相信我每次提她的时候，她在天上都能感受到我很想她！” 我与王尔岚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大杯酒，说： “我与她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在武校习武，一月回家一次。那次坐火车回家，她就坐在了我对面，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端着一本书在看。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简直美得跟天仙一样，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感到自己心动，所以一路上我都魂不守舍的偷看她。可没想到，我竟然因此坐过了站，我本该在泉城下的，却坐到齐安来了。她听我骂娘说坐过站了，噗嗤笑了，说让你偷看我。我这才知道，她一直知道我在看她，只是没好意思说而已。那天下车后，我厚着脸皮找她要了个地址，说想给她写信，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强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后面我们就一直写信，一年后确定了恋爱关系。她比我大两岁，是幼儿园的老师。老师在那时候是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而我是武校出了名的混子，可她一点都不嫌弃我，还说我以后能更好的保护她。可我让她失望了，我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那时候的我走投无路，她知道后说，强，你来齐安保护我。我知道她是为了照顾我的尊严才这么说的，可我那时候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加上确实很想她，便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那时候的工作很难找，我一没文凭二没技术，只有一身功夫，找来找去最终找了一个保安的活。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做保安！你们知道我当时的绝望么？我不甘心，便背着她辞了工作开始混社会，她知道后抱着我痛哭，说：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后来我混出了一点点名堂，便正式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可就在我俩感情趋于稳定的时候，我又出事了，被判了五年。入狱前，她握着我的手说：强，我等你。 这期间，他的父母为了让她放下我，以死相逼。可她说：黄世强就是我的男人，此生是，下一生是，生生世世都是！她说，这话差点把她爸妈气过去。 我出狱那天，她穿着白色婚纱在监狱门口迎接的我，说：强，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我好开心！” 强哥说：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白活。 我也是从那时候发誓，一定要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我在齐安终于打出了一点名堂，成为三王之首。她抱着我撒娇说：我现在算不算王的女人了！ 再后来……” 此时，强哥的语气变得伤感，陷入了新的回忆中。 “后来，她生病了！ 胰腺癌！我吓坏了，辞职回家照顾她。 没过多久，她病情加重，头发也掉光了，开始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可就算这样，她挂念的还是我，她躺在床上，攥着我的手给我说：强，我走了以后你不要混社会了好吗，我怕你受伤了没人照顾你！ 那一刻，我崩溃的嚎啕大哭！我多想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她走了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走出来，每天都在想跟她一起去。 后面，她父亲找到我，掏出一封她留给我的信，说：强，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我爸妈好吗？她就连走了，都还担心我做傻事，还要替我找个理由活着。 我又怎么能辜负她？” 然后，强哥含泪指着身后的饭馆，看向我说： “这家饭馆，明面上是我岳父开的，实际上是她用攒的钱给我准备的。 许一，你说，我能离开这儿吗？” 第70章 许长青 我满眼是泪，咬着嘴唇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强哥那个骄傲的人，会一直甘心在一个土菜馆当厨子，因为这家饭馆承载的是他亡妻对他下半生的所有祝福。 王尔岚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主动端起酒杯。 “强哥，我能敬你和嫂子一杯么？” 强哥抹了下眼泪，说：“好！” 见状，我也端起酒杯说：“我陪一个！” “不！” 王尔岚用她通红的双眼狠狠瞪了我一下。 我不敢得罪她，只好放下酒杯。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尔岚这个表面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女人，竟然一连与强哥喝了三大杯，至少三瓶500l琴岛啤酒的量！ 三大杯下肚，王尔岚宛若换了个人，变得一脸坚定。 “强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强哥露出一抹苦笑：“为了她，我会的！” 我怕强哥太伤感，连忙举杯接着敬他。 好在，这次王尔岚没有再瞪我。 这顿酒一直喝到半夜，三个人都有些微醺。 强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聚，谢谢你们。 然后，他让我先送王尔岚回去。 想到王尔岚瞪我的样子，我百般不情愿，可强哥的话我又不能不听。 送王尔岚回去的路上，她的神情变得很呆滞。 临别前，王尔岚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神，抬头说让我把强哥微信推给她。 她刚才喝那么多都是装的？我有点吃惊。 可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么高冷的女人，为什么会要强哥的微信？ 她见我迟疑，说： “我是医生！”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她这么厉害，说不定真能帮强哥打开心结呢，便爽快把强哥的微信推到她手机上。 接下来，我本还想和她沟通一下强哥的情况，可她吊没吊我直接转身走了。 果然！ 我还是她最烦的那个！ …… 到了腊月二十二，县城里的商铺陆续开始卖年货。 小县城的人无比重视春节，往往很早就要开始准备春节要用的东西了。 厂子的很多工人因此频繁请假，就连岳子平也四处忙着催债要钱，经常不在厂子里。 无聊至极的我决定去找老李坐一会。 章子萱的离开让我和老李之间宛若没了纽带，她走了之后，我还没去过老李那。 老李见到我登门很是开心，从橱柜里掏出一瓶茅台说今天喝这个，然后让我去准备下酒菜。 喝酒途中，我们两人都有默契的没有提章子萱的话题。 可喝到后面，老李明显喝多了，苍老的脸上露出一股子歉意。 “孩子，对不住了，是我没能帮到你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老李，你帮我那么多，怎么就对不住我了？” 老李叹了一口气，说：“傻孩子，是子萱的事情。” 听到章子萱的名字，我的心瞬间感觉有些刺痛！ 她的突然离开，她和郭强的复合，黄珊那些让她误会的话，在过去每个深夜里都让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该来的总会来的，并不会因为你的逃避它不来。 我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失败，可感情上的挫折才是将我打入尘埃的最后一击。 “与你没关系老李，是我的问题！” “不，确实是我的错！” 我满脸疑惑地看向老李，难道章子萱的离开还有什么深层隐秘？ 老李苦笑道：“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子萱的母亲，子萱的母亲对此很不满意，让子萱不要和你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老李，你早告诉晚告诉都是一个结果，我与子萱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还坐过牢，子萱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和她的事情的！” 老爷子点了一根烟，继续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子萱去琴岛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系，她那么喜欢齐安，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去琴岛？” “不是！” 我把那天在章子萱家遇到的事情告诉了老李，章子萱和郭强的感情是经过时间沉淀的，分手又复合确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老李听完，突然反应很大。 “他俩真复合了？” “是，当着我的面复合的！” “复合了，那她为啥还会去琴岛？” “额……” 是啊，我一直觉得是因为她和郭强复合才选择放弃我的，这也是一个合理的逻辑。 可她为什么还要去琴岛呢，难道只是因为不想在齐安见到我了？ 齐安虽然不大，但也有六十多万人，她想躲着我很容易，至少我们的生活工作很难存在交集，她为什么要躲那么远？ 或者，我真的有那么大分量让她独自一人跑到那个城市去么？ 我的脑子有些乱，我这样的脑子是真不适合谈恋爱。 “以我对这孩子的了解，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 老李按灭烟头，自作主张道：“她独自一人在外，心里肯定既孤独又委屈，你去看看她！” “我？” “还能谁？” “什么时候？” “此刻，立马，现在，去买票，买最快的，我把她公司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老李的话不容置疑，我见他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没追问为什么，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说：“好！” 我打电话给岳子平说我要出趟远门，然后给李强报备了一下，好在于洋洋那边已经判了，我这边也能出门了。 我买了时间最近的动车票，在车临发前一分钟匆匆上了车。 经常在书上看到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知道我这种算不算。 我坐在动车的座位上，心潮澎湃，想着赶到琴岛后面对章子萱应该说点什么样的话，她会不会被我的突然到访感动了，会不会突然抱着我，会不会回心转意的爱上我。 我就像一个傻逼一样，脑子里闪过各种的可能。 三个小时后，我在栈台下了车，一阵海风吹来，让衣着单薄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人生26年，第一次见到大海！ 很蓝！ 可我顾不上欣赏大海的美景，火急火燎地打车赶到了章子萱的公司所在地。 老李说章子萱公司是六点下班，我到的时候刚好五点半，也就是再等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见到章子萱了。 我找了一个扶椅坐下来，眼睛死死盯着大楼的出口。 六点钟。 大楼里陆陆续续走出一些穿正装的青年男女，我挨个辨认，生怕自己会错过章子萱。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大楼里出人的频次明显少了很多。 正在我以为章子萱被我漏掉的时候，章子萱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穿着一个白色毛呢大衣，肉色打底裤，黑色长靴，整个人看起来靓丽无比，身上的气质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我心中一喜，正要上前说话的时候。 她身后跟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整个人的形象不怒自威，有一股上位者的大佬姿态，与章子萱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这个人应该就是章子萱的亲叔叔了！ 两人边走边聊，丝毫没注意到一旁扶椅上的我。 我准备好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喊人的想法。 我掏出手机，对着章子萱的身影偷偷拍了一张照。 “就这样！” 我心道。 嗯，就这样，见到人了，也没白来。 …… 当晚，我就买票回到了齐安，来回的路上六七个小时，见了章子萱不足一分钟。 但这一分钟，也够了！ 再多，可能味道就变了！ …… 次日，我整个人的脑子感觉懵懵的，一测体温竟然接近38度，便吃个退烧药打算躺一天。 迷糊间，突然手机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 记忆中，我已至少四年的时间没和父亲通过电话，入狱之前的那次短暂相见也只是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我不管在外面多么威风，多么厉害，骨子里始终对父亲心存畏惧。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 没想到对面传来的却是许长青兴奋的声音。 “哥，我放寒假了，刚到家，你啥时候回来！” 听到是他，我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无形。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天刚到家，我听老爸说你在齐安呢，你咋不告诉我啊，我要知道你在县城我就不回来了！这么久不见我哥，可想死我了！” 听到许长青的话，我心里一暖，这久违的亲情甚至让我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你不是写信说你今年要准备考研么，我没敢打扰你，你考完没有，成绩咋样？” “考完了，成绩明年二三月份才出，现在还不知道呢！” 许长青也意识到我在刻意转移话题，赶紧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你啥时候回来，我好多话想给你说呢！” “我……工作还没忙完，得再看几天，有可能回不去……” 我混成这幅样子，是真的不想回去面对父亲和后妈。 许长青很懂我，说：“那你在哪呢，我去县城找你去，正好要去县城买点东西！” 我想了想，还是把小区的位置报给了许长青。 又闲扯了一会，临挂电话前，许长青突然来了一句：“爸，你想哥哥不？” 第71章 社会我可姐 许长青的声音有些若即若离，应该是这小子把手机捂着说的。 隔了几秒钟，我听到父亲久违的声音。 “想个屁！” 我心里一阵失落，心想这才是他，我那粗俗不堪不近人情的老爹。 可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王八蛋连家都不知道回，我养条狗都知道回家！” 随后，父亲质问道：“我电话你用完了吗，给谁打电话呢，别把老子的电话费用光了？” 许长青嬉笑道：“马上了，马上了，小气啦的！” 看来许长青是偷偷用父亲手机给我打得电话，父亲那边并不知道电话这边是我。 随后许长青拿起电话说：“那你等着我哈，我马上就出发！” “行，路上慢点！” 一个小时后，许长青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上来就直接抱住我，“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就和他小时候粘我的时候一样。 “卧槽，多大人了！” 我赶紧把他推开，仔细打量着他。 几年不见，他长高了很多，身体也不似以前单薄了，身上的书生气比以前弱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自信。 “嗯，不错，看起来爷们多了！”我老气横秋的说道。 我以前老埋怨他不够男子汉，让他把身体练好点，这样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许长青得意道：“那肯定啊，我练了两年半的篮球，现在天天打球，身体好得很！” 说完，他走进屋里，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格局，问道：“哥，这房子不错啊，房租得多少钱？” 刚才电话里，我告诉他这是我租的房子。 是担心父亲在旁边，听到我买房了又骂我烧包。 亲兄弟之间，这种事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给他说自己赚了一点小钱，房子是我买的。 许长青听完，无比的惊喜。 “哥，真的啊？” “肯定是真的，我骗你干啥！” 许长青锤着我的胸膛说道：“不愧是我许长青的亲哥，就是牛逼！” “跟谁学的说话一套套的！” 我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现在学习咋样，给我说道说道！” 提到学习，许长青一下就严肃起来。 “哥，我没给你丢人，过去三年，次次专业第一。这几年学费生活费基本都用的奖学金，根本没有老爹掏钱！ 上半年代表齐鲁大学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竞赛，决赛打败了八连冠的清北大学，拿了个全国冠军，这还是齐鲁大学第一次拿到这项赛事的冠军。 法学三大刊之一的《中国社会科学》，我是唯一一个以本科生身份成功发表论文的学者，光靠这个就可以直接保研了，上周，北大、清大那边都给我打电话了，哥，你说我选清大还是选北大？ 还有，我代表我们法学院参加了全省大学生国际象棋大赛，不小心拿了一个第一名…… 所以，今年齐鲁大学的十佳大学生评奖，我拿了个第二！” “果然是我许一的弟弟！”我欣慰道。 我有些好奇的问：“我弟弟这么牛，咋才能拿第二呢， 第一那个家伙做啥了？” 许长青突然露出了一脸的沮丧。 “哥啊，这个第一名是个妖孽，我是真的不敢比！她就是我们齐鲁大学天花板的存在，她拿第一我心服口服！” “她过去三年次次是经济系的第一，能拿的奖学金一个都没落下。这次的辩论竞赛，四个人里面也有她，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四辩，把对方的四辩差点骂哭了。另外，她还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校园大使，齐鲁大学的品牌形象宣传人……当然这些，对她来说都算不上啥，她最厉害的是大一开始就在大学设定了一个创业扶持基金，专门帮助齐鲁大学的应届生创业，很多毕业的师哥师姐靠她的启动资金创业成功了！” “她还在全国最牛的经济期刊《经济研究》上发表了两篇震撼行业的论文，国内前三的金融公司都已经联系她了，有的开到200w年薪让她入职，可惜都被她拒绝了！” “我们张校长曾点评过她，建校百年的佼佼者，没毕业就预定名誉校友的第一人！” 听他滔滔不绝地夸赞着这个人，我脑海里竟然闪过陈可可的身影，心想这个抠门的小丫头一门心思赚钱，肯定是与这些名誉没啥关系。 可许长青接下来的话，让我惊掉了下巴。 “对了哥，这个人还是个女孩子，是咱们齐安人，因为高中在泉城实验中学上的，所以我以前也不认识她！” 我试探地问道：“这个人不会叫陈可可？” 许长青惊道：“哥，你也认识我们主席？” “卧槽！真的是？”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之前只觉得她陈可可有点话痨，比较聪明，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的存在！ 这哪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是上帝的孩子啊！ “真是个妖孽！” 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想下次遇到我可姐一定客客气气，再也不能摆社会大哥的派头了。 我可姐，现在在我心里不止是小财主那么简单了，那是妥妥的财神爷啊！ 可千万不能把她给得罪了！ 好在许长青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和陈可可怎么认识的，让我避免了一场尴尬。 …… 上午，我带着许长青逛了逛县城，除了给许长青添置了一身外，我还给父亲和后妈分别买了一身价格不菲的新衣服。 他们之前对我再不好，也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已想开了。 毕竟，我之前混社会的那副二逼模样，搁谁能喜欢。 临别前，许长青认真地看着我说。 “哥，你春节还是回来，老爹其实很想你，他只是不会说话而已！我们家是四个人，你不在家这几年，我总感觉这个年过得是不完整的！每次年三十吃团圆饭的时候我都在想，人齐了才是团圆，哥哥不在，这个怎么能叫团圆饭呢？” 听了许长青的话，我有些意动。 这么多年，我又何尝不想和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个团圆饭？ 可想到这些年父亲对我的冷嘲热讽、对我的不闻不问，我就无比的委屈。 我真的很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回到这个家后被瞬间击溃。 当年的我，不就是因为被父亲逼着去打工才误入歧途的么？ 见我沉默，许长青突然哽咽了。 “哥，算我求你行么，你今年就回来过年！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你！” 看到他那真切的样子，我差点就忍不住立马答应。 可我还是硬着心说：“再过几天看看，我如果回去，会提前告诉你的！” 许长青走后，我又陷入了孤独无助的怪圈里，加上身体本就不适，让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我想到曹一刀，打电话问他忙不忙，晚上一起喝个酒。 可没想到，一向对喝酒百无禁忌的曹一刀竟然拒绝了。 他说明天就是lol齐安赛区的决赛，他得带着那些小孩训练一下战术。还说明天如果夺冠了，可以一起庆祝一下。 “这么快，都打到决赛了？” 我吃了一惊。 那天离开金莲的别墅后，我就没再过问过他们的事，甚至于这几天忙得都不记得自己曾经组建过一个战队了。 因为那时候，我的想法就是让他们找个正事干一下，顺便有个理由后面帮助曹一刀。 可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曹一刀他们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竟然一路打到了决赛！ “都特么多久了啊！小县城一天三赛，肯定很快啊！” “狗儿子，我啥也指望不上你！” 曹一刀对我的甩手掌柜行为表示很不满意。 “哈哈！” 听他骂我，我反倒很开心，因为我能听出他语气里透漏着轻描淡写的自信。 “有把握夺冠？” 我问道。 “卧槽，必须的啊，有我和小冠宇在，一般的战队都是土鸡瓦狗，我们可是一路16连胜晋级的决赛，一局都没输过呢！” 他顿了一下，“哦，还有个事，如果夺冠，有十万块的奖金，你打算怎么分配？” 我懵了。 “你们自己赚的钱，与我有啥关系，你们自己看着来呗？” 他果断拒绝：“不行，我们最近参赛的费用都是用的你之前给两万块钱，这个房子也是你想办法租下来的，你算是我们战队的投资人了，这钱全归你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很难说服他，想了想，说了个折中方案。 “这样，不管明天战队能不能夺冠，以后这个战队的负责人是你，日常的管理和运营也全是你说的算。我只占个51股份，但不参与你们的冠军奖励分红，以后有其他的收益了再说。其他几个小孩，你根据个人能力来发工资，夺冠的奖金拿出50来给大家分了，剩下的放在战队的账户上当流动资金。战队的日常运转我完全不管，缺钱了可以找我要，你觉得怎么样？” 一开始，曹一刀还是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毕竟钱啥的都是我出的，可后面经过我一番劝说，他也终于同意下来。 所有的团队都是需要灵魂人物的，对游戏一窍不通的我不适合做这个角色，曹一刀是最合适的，他做二股东兼管理既能很好的带领团队往前走，还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份事业，简直是一举两得。 曹一刀不能出来喝酒，我又想到了强哥。 可一问才知道，强哥已经回泉城老家了。 这下，我连个喝酒的朋友都没有了。 这一晚，孤单感几乎把我侵蚀掉。 …… 第72章 布局 次日，曹一刀那边传来好消息，他们战队成功夺冠，陈冠宇因为发挥出色，还获得了这次赛事的vp，额外多拿了一万块钱奖金，也都上交给了曹一刀。 当天晚上，我带着众人下了一顿馆子。 饭桌上，我给大家公布了我和曹一刀的决定，所有人都没有反对。 对这群迷茫的少年来说，他们在乎的不是钱与股份，而是来自于外界的认可。 这份认可，足以让他们在今后的人生中比别人多一份自信与坦然。 曹一刀又给我说了他后面的计划，出了齐安赛区后，接下来就要去市里，与各个赛区晋级的前两名继续比赛，竞争市区的冠军。 市区的冠军后面就是省区的冠军，需要去泉城比赛。 接下来便是华北赛区的冠军，比赛的地点在京城！ 最后，全国六大赛区的前几名要一起竞争全国冠军！ 每次这种大型赛事，能得到全国冠军的战队，都会有成员被职业战队选中，成了职业战队的一员。 就算得不到冠军，能在关键比赛中有亮眼的表现，也会接到职业战队的试训邀请，有希望成为职业队的候选队员。 能成为职业选手，是所有游戏玩家的最终梦想！ 听到这的时候，陈冠宇这批孩子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成功就在眼前了！ 虽然对游戏不甚了解，但我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会有多大，一个小县城的野鸡战队，真的能层层突围吗？ 可为了不打击大家的信心，这话我没有直接说出口。 出门吸烟的时候，我问曹一刀对后面的比赛怎么看。 曹一刀很坦白，说会非常难。 齐安赛区在安德市都属于比较弱的赛区，参赛的选手基本都是一些临时组队的网瘾少年，打得毫无章法，要击败他们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到了安德赛区后，市里是有一些三四线的半职业战队的，这些战队的成员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且配合默契、大赛经验丰富，想打败他们只靠目前的几个人基本没戏。 “不是有你和陈冠宇吗？” 曹一刀一脸苦笑。 “哥，你是真不打游戏，这个游戏是团队游戏，5个人的游戏，靠两个人怎么可能一路赢！而且，我这个年纪，对游戏选手来说太老了，我的反应能力明显是比以前下降的！这一路，要不是陈冠宇这小子撑着，我们说不定半决赛就被淘汰了！” “那照着目前的情况，你预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曹一刀思索良久，回说：“ 我研究过市里的那几只战队，至少有四只战队的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想赢他们基本没有可能。其他县里的战队我不了解，也不排除哪个县里会出现什么妖孽战队！” “所以，我感觉我们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安德市赛区的第五名。市赛区的前两名能晋级省赛区，我们没希望！” 最好的成绩是安德市赛区的第五名！ 说到这，我和曹一刀都沉默下来。 如果这样，后面这个战队将何去何从呢？ 难道让曹一刀带着他们继续去当游戏代练，赚点辛苦费么。 如果只是如此，还不如早点让孩子们去学门手艺，至少年龄小还来得及。 我俩一根接一根的吸烟，商量了许久，最终决定，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年轻人总得搏一把，至少老了以后没有遗憾。 哪怕最后只拿个第五名，也是全市的第五名，总比籍籍无名的网瘾少年要强的多！ 这一刻，我也终于理解姬总让我走出去的意义在哪里了。 我本就是个街边小混混，见识短浅，学识有限，再加上小县城就像一口井，你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活法与解法。 如果我是姬总，肯定能帮这个战队想到一些出路，可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啥办法都想不到。 “年后，把齐安的问题解决了就去市里发展！” 我心里暗暗下了这个决定。 …… 腊月二十六，子平建材也开始放假了。 等工人走后，岳子平提着两瓶酒递给我，说这是一个客户给的茅台，让我拿去送人用。 年终分红，我俩也一人分了五十万现金，足够过一个肥年了。 我问他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于洋洋被抓后，他老婆那一家子闹得鸡犬不宁，我想想都头疼。 岳子平听完，冷笑道：“还闹腾呢，天天让我把石料厂的股东里把于燕燕加上，我怎么可能会同意，他们这一家子就是寄生虫，吃我的喝我的还总想着拿我的，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所以我以后不会再退让了，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我早特么跟她离婚了！” 我默然。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我是不好劝说什么的。 只是，突然感到眼前的岳子平有些陌生了。 我记得，当初我刚和他合伙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虽然偶尔会抱怨老婆和自己离婚的事情，但当时的他是一门心思把那个家庭经营好的。 不过才过了几个月，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的是摆脱那个家庭了。 世事无常！ 谁又能猜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然后，岳子平又苦着脸给我说起二龙建材的事情。 魏成龙和于大棍两个家伙，根本不讲什么市场规律，通过低价吸了一大批订单过去后又忙不过来，竟然把一些零碎的单子转包给其他活不下去的小石料厂了。这下整的全县城的石料厂都哀声怨道，已经有很多老板来找过岳子平，希望岳子平出面搞二龙建材一下。可岳子平也不过是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背后没人没势力，唯一的依仗就是我，所以希望我能想点主意出来整整那哥俩儿。 “老岳！” 我正色道，“秃头这事之后，多少人都在盯着我呢，就连警察都在跟踪我，我们得小心行事才行。还有，虎叔的单子也足够我们撑一段时间的了，到了年后，如果厂子实在撑不下去，我们也降价，我就不信咱们还能输给那俩孙子！” “可是……”岳子平犹犹豫豫，“刚把秃头干了，又出了俩这货，心里真特么憋屈啊！” 我笑着说，再憋屈也没刚开始的时候憋屈，我们总能撑过去的，放心好了。 我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真的有一天干不下去了，咱们就算把设备全卖了也能回个几百万！” “这……”岳子平露出一抹惊讶。 看得出来，他对我突然提出的卖厂的想法不是很理解。 我没把姬总给我说的事情告诉他，就解释自己也就是随便说说，现在我们生意还这么好，咋可能随便就卖掉。 “那就行！” 岳子平长吁一口气，说厂子里也都收拾差不多，他得赶紧去街上买买年货，就先走了。 岳子平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想了许久，还是按捺住了给老房打电话的想法。 然后走出门外找成子。 成子现在是子平建材的后勤+安保负责人，临近春节，属他最忙，不出意外，他肯定也会走的最晚。 “一哥！” 他此时正帮一个工人搬年货，累得满头大汗。 “年货还有剩的吗？” “有！我特意多备了几份！” “一会忙完了，挑上三份好的，你开车给老房送去！” “得嘞！我一会就去！” …… 忙完厂子里的事情，我提着那两瓶茅台，到了老李家蹭饭。 临到年关，拜访老李的人很多，大多开着豪车，对老李异常的尊敬。 众人一开始都以为我是老李雇得保姆，结果后来吃饭的时候老李让我坐到他旁边，大家这才知道我原来是老李的忘年交。 可这些人照旧没把我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聊天，没人乐意搭理我。 我只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偶尔给老李续续杯。 饭桌上，突然一个大妈得意地说自己女儿现在做直播呢，赚得还不少。 直播，那个年代在我们小县城还是稀罕物，我也完全没有接触过。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大妈后面的话。 饭桌上，不愁闲人，另外一个大妈就问啥是直播。 第一个大妈就说在女儿在某牙上，直播打游戏，现在有几十万粉丝了，都有工会找她签约了，光工资都一月8000。 8000块，在我们眼里这绝对算得上高薪了！ 这还没完，大妈又说，她女儿每月还有打赏嘞，加起来一月能赚个三四万！ “这么多！” 这下，就连处事不惊的老李也有点惊讶了。 “老子扛枪打仗那么多年，退休工资也不过5000，这个直播为啥有那么多钱呢？” “老舅，这就是你不懂了，现在社会进步了，给年轻人的机会也更多了，都是靠个人本事吃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可不能再用那种老眼光看这些事了！” “对对对，老舅，这么好的社会，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打下来的，你应该高兴才对！” 第73章 巧遇 老李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批评也不是，不批评也不是，只是拿起酒杯给我碰了一下。 我虽然也不理解做直播为啥能赚这么多钱，可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让曹一刀他们也做直播呢？ 吃完饭后，我赶紧把曹一刀喊出来，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虽然没啥太大的把握，但曹一刀觉得也可以试试。 我俩商定，干脆把后面的比赛直播出去，就直播他们五人的参赛日常。 曹一刀是个逗比，长相有特点。 陈冠宇长得痞帅，可以出道的那种。 最关键的是，两人的技术都还不错，说不定能吸引一点关注。 其他四个人特点不鲜明，技术也一般，只能听天由命了。 市赛区的比赛春节后才开始，我让曹一刀带着他们几个都先注册一个个人账号，以后打游戏就直播，反正咋打都是打，能吸引一点流量是一点。 至于直播设备的问题，也好说，我从自己的银行卡转出了二十万，一切都交给曹一刀自己去安排了。 忙完这些，我又想起案子的事情，便打电话给李强，问他有没有那几个人的消息。 李强貌似很急，说：“妈的，前天大清河因为断流修桥，在河底发现一具尸体，正巧被到场剪裁的领导看到，领导很生气，限我们一个月把案子给破了，这几天我们队的人全在忙这个命案了！你那个案子涉及到的那几个人的事得再等等，等这段时间过去抽出人力，肯定能查到的！” 我问：“死的是谁，查到了吗？” “全身都烧焦了，系统里也查不到这人的dna……算了，这案子还在保密阶段，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你那事，等我有消息给你打电话，你就安心过个好年！”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答应下来。 …… 晚上回到家，我收到了老房发来的微信。 “一哥，年货收到了，刚刚好，谢了！” 我很快回应：“小意思，春节后见！” “好，年后见！” …… 除夕前两天，陈可可和陈冠宇姐弟两个把我喊到他们家，一起吃了个饭。 陈可可说她春节要带着陈冠宇去一趟国外，我这才知道，这姐弟两个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有春节的概念了，每个春节基本都是在外地度过的。 我一阵唏嘘，只能让他们注意安全，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尤其是陈可可，可千万别磕着碰着。 陈冠宇一脸委屈，说那我呢？ 我说：“倒霉玩意儿，磕死拉倒！” 陈可可笑嘻嘻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他姐弟俩走后，我在县城更没有可以一起过年的人了。 这几天，许长青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 我每次给的答复都是还不确定。 我没有骗他，我是真的很难说服自己而已！ 我想到了远在琴岛的章子萱，听老李说，她这个春节是注定回不来了，第一次在外地过年的她，不知道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孤独！ 鬼使神差的，送走陈可可和陈冠宇之后，我买了一张去琴岛的动车票。 再一次出现了章子萱的办公楼下，我已经没了第一次的那种惶恐与期待，我也不想打扰她，只想能看她一眼。 等了几个小时，章子萱一脸憔悴地走出办公楼。 她做外贸生意，越到春节越忙，估计这些天一直在加班。 她下楼匆匆买了一杯咖啡，走着走着，鬼使神差的回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玩手机。 好在，她很快转过身，匆匆往办公楼里赶去。 我和上次一样，偷偷拍了她一张照片。 等她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我重新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 除夕前一天，整个县城陷入了拥堵的状态。 每一条街道上都有卖年货的，最核心的几条街道上，甚至完全不能通车了。 我是被胖金莲喊出来的，她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提不了，让我帮她把东西搬到车上去。 我问她破烂王呢。 胖金莲很平静地说估计这会在小三床上呢。 我有点纳闷，这个状态为啥不离婚啊。 胖金莲说，大家都这么过的，我俩离婚显得很奇怪。 我不是很理解胖金莲的想法，也正如她不能理解我为啥不和她上床一样。 她现在瘦到了120斤，看着有点微胖，可美女的底子已经显露无存，也怪不得以前能把曹一刀这个挑食的家伙给睡到手。 把胖金莲送回家后，她问我春节咋过。 我说还没想好，可能回去，可能也不回去。 我这个人本就漂泊不定，一个人过也无所谓。 胖金莲有些心疼，说如果我不回去的话，除夕可以给她打电话，她会偷偷出来找我的。 我心里一暖。 这个表面狂野的女人，总是能带给我一些莫名的感动。 告别了胖金莲后，我突然接到了修理厂的电话。 我的第一辆破五菱，当时被郭强刻意撞坏了，后来我扔到了修理厂就没再管，没想到被他们给鼓捣好了。 我本不想再买车了，可想到这辆车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辆，也有他特殊的意义在。 我赶到修理厂，发现破五菱被他们修缮的很好，至少外表看不出来刚出过车祸。 我满意的付完钱，开车出了修理厂的大门。 为了试车，我驱车上了外环。 可外环上竟然也都四处是卖年货的摊子，人满为患，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车流里逃出来。 这下也没了试车的欲望了，抬头一看，好巧不巧的，我为了逃避拥堵找的小路，竟然把我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区前。 几个月前，我还差点折在这个小区里。 想起往事，我唏嘘不已，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茉莉病情现在如何了。 孩子无罪，我真心希望她能好起来。 正要离开时，赵菲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前不远处。 她一手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小茉莉， 她没有化妆，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临到春节了，这是要搬家？ 我不想多管闲事，调转车头打算离开。 不是我无情，是我与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可这时候，路又堵住了，我卡在路中央进退不得。 远处的赵菲和小茉莉也在后视镜中越走越近。 很快，他俩正好步履蹒跚地路过我的车。 一窗之隔，我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两人。 结果这一瞟，让我大吃一惊。 赵菲脸上全是鲜红的巴掌印，嘴角还有点血丝，明显是被人打过。 她天天搞破鞋，被人打倒是意料之中。 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小茉莉，小小的脸上竟然也有巴掌印，眼睛周围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一下，我的怒火蹭的一下冒起来了。 草！ 哪个王八蛋，竟然连小孩子都打？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一个油腻的中年妇女从后面跟上了赵菲母子二人。 中年妇女与赵菲发生了争吵，赵菲把小茉莉挡在了身后，声嘶力竭地与中年妇女对峙。 那个中年妇女仗着身板宽，不断推搡着赵菲，嘴里不断骂着巨难听的话。 我也终于从中年妇女的骂声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中年妇女是赵菲房东的老婆，赵菲和房东上床免了房租，结果被房东老婆发现了，所以把赵菲和小茉莉打了一顿，要索回欠得房租。 骂着骂着，突然！ 中年女人把赵菲一把推倒，还要对着赵菲的脸补脚！ 小茉莉赶紧冲上了抱住女人的腿，说：不要打我妈妈！ 可是中年女人不管不顾，竟然反手一巴掌把小茉莉扇倒在地上！ 我发誓，如果现在只是赵菲自己，我是打死都不会管闲事的。 尤其是这种破事！ 可眼见着小茉莉被人打，我确实有些心疼。 我赶紧下车上前，伸手拦住了那个咄咄逼人的中年妇女。 “怎么打孩子？” “w，你谁啊？” 中年妇女毫不客气地骂上了我。 我扶起小茉莉，厉声问道：“为什么要打她？” “一个小婊子，长大也是卖的，老娘打就打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刚下车的那会，我本来还想息事宁人，毕竟赵菲搞破鞋这种事说到底也是理亏的。 可这个女人打完小茉莉不说还要骂这么难听的话，我心里的那股火再也压不住了。 “去你妈的！” 我大脚直接踢出，把这个女人踹倒在地。 第74章 人间悲苦 中年女人蜷缩在地上，疼得满脸是泪。 可她也意识到不可能打得过我，缓过来后便躺在地上呼爹喊娘，还嚷嚷着报警抓我。 “报警是！” 我冷笑道：“屋里有监控，你应该知道！你老公那不是搞破鞋，是强奸，判他个死刑都够了！” 赵菲好像也反应过来了，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录像对着中年女人。 “对，不止你老公，还有你儿子，都得特么死刑！” “敢打我女儿，我让你全家都死！” 赵菲狠毒的眼神让我都感到有些胆寒。 这下，中年女人彻底呆住了！ 可能那个油腻老公死不死的对她老说没啥关系，可儿子绝对是每个母亲的心头肉，如果真的判刑，那简直比要了她命还难受！ “不要不要！” 她很快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转成了跪地的姿势，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们，我错了，我不要钱了，你们不要为难我儿子！” 我注意到赵菲的眼睛里全是仇恨，她含泪说道：“你现在知道求我了，你打我女儿的时候我求你你怎么不答应？” “你为什么非要打她啊，她明明才那么小？” 中年女人直接双腿着地，哭着说： “对不起啊，我当时也是气得上头了，我……给你们跪下来，饶了我儿子了……求求你们了……” “凭什么……” 赵菲抹了下眼泪，还要说什么，我赶紧拦住她。 “算了！” 说到底，这个中年女人也是个可怜人，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更重要的是，小茉莉还在旁边，我很担心影响到孩子的心理。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堆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脸上有些发烫，对着中年女人说道：“如果你不想让你儿子出事的话，以后不要再找她母女的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找他们麻烦，你就给你儿子提前烧纸！”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听到我的话，中年女人欣喜若狂，忙不迭地给我哐哐磕头。 我没再说话，抱起小茉莉上了车。 赵菲犹豫几秒，也拖着行李箱爬上了五菱宏光的后座。 好在这时车流已经缓解了，我赶紧加大油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不远后，我冷冷地问赵菲去哪。 赵菲低下头，轻声说：“不知道！” “不知道？？？？” 我想到小茉莉脸上的巴掌印就已经很窝火了，现在这个女人还告诉我她不知道带着小孩子去哪，这漫无边际的话几乎让我暴走。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被赶出来！” 小茉莉很乖，闪乎着一双大眼睛不断看看我又看看赵菲，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 看到小茉莉这幅表情，我强压着怒火，语气缓和下来。 “那我送你们去酒店！” “我……”赵菲抬起头，怯懦道，“我……我没钱！” “你……” 我本想问“你卖身的钱呢”，可想到小茉莉就在旁边，这话不适合说，便打开钱包掏出一千多塞给了小茉莉。 “这是给孩子的压岁钱，够你们住一段时间的，不行租个房子也可以！” 赵菲还没说话，小茉莉懂事地说了一声：“谢谢帅叔叔！”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问道：“疼吗？” “不疼，妈妈比我疼！” “那个阿姨脾气很坏，一直打妈妈！” “我上前拦她，她也打了我几巴掌！” 她的声音又软又稚嫩，丝毫听不出委屈的意思，也许她也知道是妈妈先做错了事才挨打的。 这个懂事的小可爱！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小茉莉，可能看到她就能想到我的小时候。 “过年房子不好租，你先带我去找个便宜的宾馆，一天20的那种！”赵菲说道。 我本想劝她找个好点的，可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也没有责任一直帮她做决定。 把她送到了一处环境还不错的宾馆后，我还是没忍住，主动掏钱替他们出了一周的房费。 孤单寡女的，我也不方便上楼，目送赵菲带着小茉莉上楼后，我便离开了。 上车后，我点了一根烟，打开车窗吞云吐雾。 可能很多人看到我这种行为，又会骂我傻逼、圣母，说实话，不用你们骂，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傻逼。 可一想到我帮到了那个可爱的小茉莉，我觉得被你们骂也是值得的。 …… 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又瞎逛了一整天，距离除夕已经只有三十多个小时！ 我叹了一口气！ 许长青再次打来电话，问我明天能不能回。 电话声音里很嘈杂，隐约还有父亲的声音：“问他干啥，爱回不回！” 我心里一寒：“我不回了，城里还有事没忙完！” 电话那头的许长青没了声音，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啥事，我先挂了！”我也没了说话的欲望。 “别！” 许长青赶紧拦住我，“哥，你明天不回，我就去找你，我要和你一起过年！” 他的话很郑重，一点不像赌气的样子。 “胡闹，我这边忙得很，哪有功夫过年，你陪他俩就好了！” “你来了也找不到我，我根本不在家的！还可能去泉城！” 我很怕许长青这个小子真的上头，劝了一堆。 可他只有一句话：“我明天去找你！” “你找他干嘛？过年不回家，还要把你给弄走，我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 “你俩可真孝顺，都气死我得了！” 电话那端父亲的骂声更胜。 我不想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给许长青发了一条短信：不要来。 窗户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我的心比鞭炮还乱。 虽然明天才是除夕，可我们这很多人习惯性年二十九就开始放鞭炮了！ “真特么闲的！” 我暗骂一声。 自从章子萱走后，我感觉自己特别容易烦躁。 一点小事都能让我骂娘！ 晚上胡乱应付了一口后，我收到了赵菲发来的感谢短信。 我犹豫再三，只回了一句：我是为了小茉莉。 她没有立马回，正当我以为她今晚不会再联系我的时候，她发来的第二条短信。 “加微信，我告诉你真相！” 简单几个字，让我瞬间精神。 之前她陷害我的事情，她打死都没告诉我是谁指使的，这个事也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颗刺，而这颗刺今天就要拔出来了，我怎能不开心。 我果断加回她的微信，等了半天，她发来三个字： “是郭强！”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秃头出事后，我曾猜测过这事大概率是与郭强有关系的，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听到赵菲亲口承认，不由得满腔怒火涌上心头，恨不得立马找到郭强把这孙子给宰了。 赵菲接下来把事情的经过给我完整说了一遍。 她和郭强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后来她去了章子萱在的公司做房产销售，偶尔会遇到郭强来找章子萱，搭了几次讪之后就慢慢熟了。郭强表面是个谦谦公子，背后却是个伪君子，赵菲对所有的有钱人都上心，勾搭郭强这种人轻而易举。他俩偷偷发生关系后，郭强也确实在金钱上帮了赵菲一把。 后来小茉莉要做手术，赵菲一下缺不少钱，她找了好几个姘头都不答应帮忙，找到郭强的时候，郭强一开始也没答应，只说最近资金周转不咋好。赵菲那段时间，有些走投无路了，差点就走敲诈这条路。可过了几天，郭强主动找到了她，说手术的钱他可以提供，但需要答应她两个条件。 “那时候，只要能救我女儿的命，别说两个条件，一百个一千个条件我都能答应！”赵菲说。 郭强的条件有两个，一是抓住我好色下流的证据，她与我睡觉也好亲热也好，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拿到足以让章子萱对我死心的视频，第二个条件是必须要对这件事绝对保密，否则小茉莉的手术费随时都会给中断。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赵菲回了个“呵呵”的表情，说道：“你知道这个王八蛋都让我干了什么吗？” “我成了他的御用婊子，不止他发泄的时候会找我，还用手术费威胁我，让我接待了很多他的客户，那些客户里，什么老变态都有！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能认命了！ 毕竟我下贱，我卑劣，我活该！ 我这样的人，身体不值钱，只要能救我女儿的命，我给谁都是给！ 可是！ 郭强这个王八蛋后来遇到了一个人……他竟然说让我女儿……” “什么！！！！” 我看到屏幕上的字眼，只感到怒火传遍全身，正在打字的手几乎把手机捏碎！ 第75章 小老弟 我承认！ 虽然我见过那么多罪犯，甚至自己也坐过牢研究过刑法，可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郭强这个王八蛋，我以前只是以为他有些焉坏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变态到这种程度！ 这简直！！！！ 毫无人性！！！！ 真他妈该死！ 不行，绝对不能让章子萱和这样的畜生在一起！ 可赵菲发的文字是几秒就撤回的，我根本没来得及保存，我这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赵菲非要和我聊微信，目的就是不让我保留证据。 她继续道：“我当然拒绝了他，可他恼羞成怒，直接断了小茉莉的医药费！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打算把真相告诉你，因为小茉莉以后还要做手术，需要更大一笔钱，我需要留一张牌，保证小茉莉最关键的一次手术的时候，我能找他拿到那笔钱。” “可笑的是，他以为我怕了，还想办法让我们公司把我辞退了。我没办法，只好四处去卖身子，后来认识了电影院的老板，我与他签了一个协议，我就专门在电影院里做那种事，因为赚得钱多。 还有，上次电影院我看到你和那个女的了，只是我一直在假装没看到你罢了。 最近电影院查得严，我没敢上班，但小茉莉的病又很烧钱，所以我最近才会穷到用身子来抵房租。”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真相的，因为这可能让小茉莉下次的手术费没有着落。 可今天晚上回来后，小茉莉一直在给我说你的好，她到现在都记得你上次给过她100块钱的事情，她说你是她见过的叔叔里最好的一个，她很喜欢你。” “我赵菲虽然下贱，可我是知恩图报的人，我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但，我恳求你不要报警，不然我和我女儿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我相信郭强那个王八蛋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许一，从此以后，我不欠你的了！” “我以后有钱了，也会把今天的钱还给你的！” “一分不差！” 赵菲说到这，就没再发任何消息。 我心里五味杂陈，只回了一句“不用还的”。 可发现，几秒钟的功夫，这个女人竟然又把我删了。 我愣了几秒，丝毫没想通她为什么删我。 可我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暴跳如雷。 她已经把真相告诉了我，我和她后面可能很难再有交集。 我唯一担心的是小茉莉的病，如果赵菲还是凑不齐手术费，可怎么办才好？ 听赵菲话里的意思，下次手术费少说也要三四十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与她非亲非故，不可能单纯的出于对小茉莉的喜爱平白掏这么多钱出去。 我一根烟接一根烟的吸，突然想到王教授给我说得一句话： 孩子，你这辈子，唯一需要自责的，就是没过好自己的人生， 唯一不用自责的，就是没有为别人的人生失误买单！ 想到这句话，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几分。 是啊! 世上的悲苦有那么多那么多，我连自己都还顾不过来，又何必为别人的悲苦那么担心呢？ 我的思绪再次回到这个赵菲这个事情上。 赵菲这个女人的心思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她有着一颗远超常人的强大的内心。 她这样的女人！ 肯定会有办法解决面前麻烦的！ 就算真的没有，那也不是我该去操心的事情！ 我突然又想起远在琴岛的章子萱。 如果郭强是个正常人，我觉得章子萱的选择无可厚非。 毕竟郭强这样的高质量男性，在我们县城凤毛麟角，和章子萱是天作之合。 可知道了郭强的背后龌龊之后，我现在只想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他！ 纵使我和章子萱走不到最后—— 我心理上也接受不了章子萱和这样的人渣在一起！ 奇怪的想法。却是我此时此刻真实的感受。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我答应了赵菲不会报警，而且就算报警，我手里也没有任何对郭强不利的证据，根本没办法抓他。所以报警除了让赵菲母女陷入险境，在目前的情况下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主动出击，抓郭强的把柄呢？ 可想了想，又毫无头绪。 想来想去，我决定再主动去找赵菲一次。 如果我说服赵菲报警，那一切都可以解了。 想清楚后，我匆匆下楼驱车赶到了赵菲下榻的小宾馆。 可到前台一问，我傻眼了。 原来赵菲在我走后没多久，就带着小茉莉退房离开了。 老板见她带着孩子，也没为难她，把押金房费一分钱不差的给她了。 我问老板，知不知道她们去哪了。 老板说小茉莉提了一嘴去车站，坐大车，但不知道去火车站还是汽车站。 这时候都晚上九点了，也只有火车站还能坐车。 我赶紧开车赶到火车站，可车站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一问工作人员，才知道早在一个小时前赵菲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去哪涉及了乘客隐私，不能告诉我。 我按照时间查了一下车次，这个点的车全是去南方的。 她孤儿寡母的，去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我记得赵菲是土生土长的齐安人，就算过年回家也不该走这么远才对。 我带着疑惑再次回到家，尝试加了好几次赵菲。 可惜，一直到半夜也没有等来答复。 …… 次日一早，我被楼下的鞭炮声吵醒。 到了除夕，整个县城的鞭炮声就好像无穷无尽一般，让我这种不回家的人很是心烦。 因为担心许长青今天真的跑过来，我强忍着困意穿上衣服，打算出去躲一躲。 去泉城找个酒店住两宿感觉也不错，过年期间各种景点，我也正好去逛逛。 做好了打算，我洗完脸拿起车钥匙。 可打开屋门后，我愣住了。 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孩正在门口站着，冻得哈气搓手。 虽然戴着帽子，可我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许长青么！ 他见我开门，欣喜道：“哥，你还没走！” 我神色一囧：“正要走呢，你啥时候来的？” “到了两个小时了，敲门你也没开，我还以为没人呢，可问了问楼下大爷，说你在家！” 竟然到了两个小时了！ 我有点吃惊。 难道鞭炮声比较响，把敲门的声音都掩盖了？ 后来许长青告诉我，他确实敲门了，但没敢用力，怕我在睡懒觉把我吵醒，可惜我没听到，他硬是在门口冻了两个小时。 我再心硬，看到他脸冻得通红也有些于心不忍。 把他拉进屋里，问他怎么来的。 “骑老爸的摩托车来的，路滑，还摔了一跤！” 这年代，回我老家的路还不是很好走，摔跤是常事。 我注意到他脚上膝盖上全是泥，心疼的不行。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亲兄弟，在血浓于水的关系面前，我那点面子不值钱。 屋里很暖和，可我还是开了空调，把温度开到最高，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抱着暖手。 “爸竟然让你来？” “他不让，我趁着他上厕所偷偷跑出来的！” “嗯……你妈呢？” 我叫后妈一直喊“姨”，从来没把她当成自己母亲。 “妈也不让，哈哈，出去前还把大门在外面拴住了，我让帅帅给我开的门！” 帅帅是我三叔家的孩子，比许长青还要小两岁，最近也放寒假了。 “唉，暖和一会就回去，别让他们担心，我真有事！” 我是真不想让许长青和我一样，把父子之间的关系搞那么僵。 他是学霸，是才子，是我们整个家族的骄傲，而且，他的未来也需要一个和睦的家庭环境做基础。 可他放下水杯，嬉笑道：“大过年的，能有啥事，你去哪我去哪，我说了今天就得跟你过年！” “你……” 这傻小子别看学习好，但平时很轴，认准的事，别人咋劝都劝不住。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为了维护我，和父亲顶嘴，被父亲揍得的满嘴是血，我都认错了他就是不认错，还非说是父亲的错，那一次的结果是我俩被揍得两天没敢回家，后面还是被三叔找回来的。 “行，你乐意跟着就跟着！” 我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盘算着一会怎么把他甩掉。 我让他先在我家等着，我下楼去买个早餐。 可他听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非要跟我一起去。 我说让他自己去买也不行，非要俩人一起才可以。 这个小王八蛋！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一起下楼。 可大过年的，哪还有卖早饭的，逛了半天都关门了。 无功而返后！ 他非要展示一手，给我下个方便面吃。 几分钟后。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煮的半生不熟的方便面，心里简直哭笑不得。 没想到我出狱后，除夕第一顿饭竟然是没煮熟的方便面。 他有意没意地说：“爸今年买了不少韭菜，说是要多包点韭菜鸡蛋的包子。” 全家四口人，就我喜欢吃韭菜鸡蛋。 这话看来也是故意说给我的。 第76章 回家的诱惑 我没理他。 他继续说：“爸还给咱俩那屋装了暖气片，烧煤的，比你这屋都暖和呢！他还让妈做了一床新的厚被褥，死活不让我盖，说是给你留的！” 我有点意动，可还是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哦，对了，你上次给他们买的新衣服，老爹已经提前穿上了，出门各种谝（pian），说大儿子买的，老贵了！” “你买的那个酒，他只自己喝，别人来咱家喝酒他都不舍得拿出来？” 我一愣。 “我上次没买酒啊？”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担心回老家的路不好走，我怕许长青回去把酒摔了，就没买酒。 许长青知道自己说漏了，摸了摸脑袋，讪笑道。 “哦，我忘了，回去的路上我买的，给父亲说是你买的！” 我一阵无语，拍了他一巴掌。 我自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是真的很想父亲和我和解。 可我是父亲一生最大的污点，就算我想和解，可他又怎么会轻易原谅我？ 就算原谅了我，他也会忍不住说一些难听的话，那些话我也很难受得了！ “还有……” 许长青嘚嘚地说个不停，他从小就不是个很喜欢扯家长里短的孩子，可为了能让我对父亲有点改观，硬是说个不停。 而且，他说得那些明显都是提前准备过的，说起来丝毫不打顿。 吃完面，他主动请缨刷了碗。 洗碗的时候，又试探地问了我一句：“哥，回去吗？” 我没鸟他。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遇到过我这样的父亲。 从小到大，他对我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动不动就是打骂。 他信奉一个铁律，棍棒之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 可他却偏心，揍我的次数远大于揍许长青的次数。 我知道许长青是比我要听话，又在学习方面给他争足了面子，家里的奖状贴了满屋都是。 而我上学那会，学习也很好，几乎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可我记得我第一次拿到奖状回家的时候，被醉酒的父亲直接拿着当引火纸用了，我气得大哭却被他削了一顿。这件事对我有很大的阴影，从此我再拿到奖状，基本都撕了不往家里带。 还有，有一次我在学校被人骂野种后忍不住打了人，那些老师也不负责，遇到这种情况就叫家长，父亲来了以后也不管是不是我的错，对着我就是一顿胖揍，骂我不学好和人打架混社会。也这是为什么后来到了高中，我被人百般欺负都不敢还手的原因。 还有入狱前，他来看我对我骂得那些脏话…… 每一根都跟针一样狠狠扎在了我的心上。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每次想到这些，还是会有些寒心。 “哥！” 许长青的话，再次打断了我的回忆。 “咋了？”我没好气的回道。 “今年爷爷80大寿！” “嗯？” 我努力回忆着，在我很小的时候，记得爷爷过了一次六十大寿，记不起多少年了。 在我们老家，老人的80大寿是大事，是必须要全家到齐一起给老人庆祝的。 爷爷脾气不好，对他的四个儿子也是打骂教育。 可他对我们这些孙子辈的不错，我小时候挨打了经常是往他家跑，父亲要是敢追去，就会被他反削一顿。这一招虽然屡试不爽，但后果是我回到家后还是会被父亲打一顿，而且下手更重。 “也好久没见他了！”我喃喃道。 这下，我是真的犹豫了。 爷爷80大寿是大事，我如果因为和父亲的事情不回去，让他老人家这个寿宴不圆满不说，还会让人说三道四。 齐鲁人，被人指责不孝顺，出门喝酒都抬不起头！ 我骨子里，也被印上这个想法。 “哪天开宴啊？”我问道。 一般这种宴席会选在春节后的某一天。 “没定呢，我就听他们说！” 许长青积极道：“我现在就问问老爹！” “算了，别问了，我想想！”我赶紧拦住他。 这时，电视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预告，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说：在外漂泊的你，记得这个春节回家看看！ 刚才看得不是电影节目么，咋跳台了。 我看向许长青。 许长青似笑非笑，波澜不惊。 …… 有许长青这个机灵的跟屁虫跟着，我去泉城过年的计划彻底落空。 到了上午十一点，县城陆续响起了午饭前的鞭炮声。 许长青看着电视，一个人说：“咱家的韭菜鸡蛋饺子也该下锅了，不知道是个啥味！”说完开始啧嘴，边啧边念叨，“蘸个老陈醋，肯定香死了！” 这小子！ 我有点哭笑不得。 算了！ 经过他这一上午的絮叨，讲实话我确实是被劝动了。 我好的时候，那是家！ 我坏的时候，那也是家！ 被自己亲爹说几句就说几句，我又不会掉块肉。 我站起来，说：“走！” 许长青讶然：“去哪？” 我故意逗他：“去泉城，带你去泉城广场跨年！” “那玩意有啥好跨的，全是人！” 他整个人失落下来。 我说你不愿去可以回家。 他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今天非得跟你一起过年！” “行，那走呗！” 他垂头丧气地跟我下了楼。 我盘算着，回家就得准备礼物。 父亲加他三个亲兄弟，一个不能少。 爷爷80大寿，得有一份重礼！ 还有二爷和三爷，也就是爷爷的两个兄弟也得有一份！ …… 买这么多东西，路边摊就不够用了。 我开车带着许长青赶到齐安外环的德百大厦，取了两辆手推车，其中一辆推给许长青。 许长青问道：“要买啥啊，还得两辆车？” “你只管推车就行了！” 他不情不愿的推着小车跟着我屁股后面。 我带着他到了年货区，鸡鸭鱼、酒奶蜂蜜不要钱似的往小推车放。 许长青看到我拿得这些东西，瞬间反应过来。 “哥！！！！！！！！！！” 他叫得很大声，惹得旁边卖菜的阿姨瞪了他一眼。 “闭嘴！只管推车就行了！”我训斥道。 “好嘞！” 他卖力地推着小车，开心极了。 …… 随着到家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本忐忑的心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村子，养了我十几年。 虽然有很多心酸，但同样也带给我很多快乐！ 春天钓鱼钓虾…… 夏天半夜里摸知了…… 秋天偷王老头的苹果…… 冬天湖面上滑冰砸鱼…… 这些快乐，以前天天能享受到没觉得有啥，可在外面晃荡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快乐这件事对成年人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 十几分钟后，我的车停在了家门口。 木质的黑色大门，除了鲜红的春联，一切都是老样子。 它敞开着，露出迎门墙上那个大大的倒写的“福”字，福字旁边是许长青用油漆写得几个陈年老字：家和万事兴！ 记不起是几岁的时候了，许长青还因为这事被父亲怪罪，最后是我担下来的。 看到这一幕，我平息了一路的心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 本来已十分坚定的意志，又开始变得左右摇摆。 许长青轻声说：“哥，进，他们等你呢！” 我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全是鼓励。 “好！” …… 父亲和后妈听到车的声音，穿着围裙走出厨房。 他们见到是我，表现的特别平静，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用想，肯定是许长青提前通风报信了。 父亲打量了我两眼，踌躇半天，说了一句：“回来了？” 这是多年来，父亲给我说得第一句话。 简简单单！ 朴实无华！ 但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我点了点头：“嗯，爸，我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 接下来，我和父亲竟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正尴尬时，许长青打开五菱后箱，嚷嚷着说： “爸妈，哥哥买了好多东西，得赶紧搬下来！” 父亲松了口气，凑过来，见啥东西基本都是五六份，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卸啥卸，先给你大爷叔叔们送去！” 父亲排名老二，我还有一个大爷，两个叔叔。 “好！” “留你吃饭别答应，过年不兴在别人家吃！” 父亲嘱托道。 这句久违的话，宛如一阵暖流在我心中划过。 “知道了！” 开着车，轮流到了大爷和叔叔家后。 他们对我的到来表现的又惊讶又热情，非要拉着我往屋里拽，说中午在这里吃。 好在伶牙俐齿的许长青在一旁，说我还没回家呢，长辈们才没强留我。 …… 送完年货，再次回到家以后，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后妈见我们回来，给我们倒好热水，张罗着让我们洗手吃饭。 “来了来了！” 许长青拉着我，先让我洗，又是给我递肥皂，又是给我递新毛巾，伺候完，他这才挽起袖子拾到自己。 而这时，父亲和后妈已经坐在小圆桌上，给我们准备好了碗筷。 圆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的水饺。 过年，我们这的习俗是吃饺子！ 年三十到初一一整天都是饺子！ 寓意是啥，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反正从记事开始，父亲他们也不做别的，我们跟着吃就是了！ 等我们坐定了，父亲从身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酒。 许长青凑到我耳边说这就是他给父亲买的那瓶，让我不要露馅了。 我笑了笑，这个家伙。 父亲拿出酒杯，给我和许长青分别倒了一杯，说过年了，允许你哥俩喝点。 “明明是你想喝！” 许长青笑着说。 “就你话多！” 后妈瞪了他一眼。 父亲、后妈、我、许长青。 这是四年来，我们一家四口第一次聚齐。 许长青端起酒杯，笑嘻嘻地递向我们。 “团圆喽！” 我心里五味杂陈，回应道。 “团圆了！” “新年快乐！” “过年好！” …… 第77章 回家的烦恼 我回来的消息，一中午的功夫传遍了半个村，陆续有街坊邻居来我家串门。 搁以前，年三十下午我是要四处去走走，找我的发小们打打牌啥的。 可坐牢的事情，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我不愿主动出门。 街坊邻居的上门也让我有点局促不安，虽然他们表面没说啥，可我却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那种看热闹的感觉。 记得，我小时候去别人家看热闹，就是这种表情。 我知道，很多人，并不是关心我才来的，是想看一下坐过牢的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才来的。 他们不敢让小孩子离我太近，只让离得远远的给我问好。 然后他一言我一嘴的问我在里面怎么样，现在在干啥。 父亲在一旁，我也不好故意躲出去，只好硬着头皮挨个回答大家的问题。 我说： “在里面除了没自由，别的和住学校宿舍差不多！” “哈哈，我比较能打，没人能欺负我！” “对，也得干活，每天缝牛仔裤，你们穿的牛仔裤说不定就是我缝的呢！” “现在干啥？出来后，送了几个月外卖，现在在一家石料厂上班呢！” “没对象，谁能看得上我啊！哈哈！” 人一波波的来，问题问得很多都是重样的，很多问题我甚至要回答五六次。 我感到有些疲惫，回答的也逐渐有些不耐烦了。 村头的李桂花大娘，是出了名的嘴毒。 她听到我说对象的问题，眼睛一亮，问：“劳改犯，肯定不好找对象？” 我有些愠怒，刚要说什么。 一旁的许长青嬉笑道：“哈哈，大娘，这年代不止劳改犯不好找对象啊，我大学毕业也够呛能找着啊！对了大娘，我听说您闺女听离婚了啊，为啥离的啊，那男的不是挺有钱的吗？” 听到这话，李桂花的脸都绿了。 我事后听许长青说，李桂花之前老爱炫耀自己有个有钱的女婿，可后来这个女婿出轨把她女儿给甩了，这事成了李桂花农村生涯最大的污点。 可惜，我很久不回村，村里发生的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我都不知情。 “你这孩子！” 李桂花气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站起来说家里还烧着水呢，便狼狈地离开了。 这时，和李桂花关系不错的四婶，见李桂花被气走了，便讽刺道：“哟，咱们长青不愧是高材生啊，真会说话。听说考研了，能考上吗？！我听说现在大学生不值钱了，找工作不好找，所以才考研，是这样吗？” 许长青当仁不让，还是那副嬉笑的样子。 “四婶儿，您说得对，工作确实不太好找，尤其我这个大学才排全省第一。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直接保研了，清大和北大都在抢我呢。对喽，您家老二听说明年要中考了，能考上一中不！” 事后许长青又告诉我，四婶家的小堂妹是个学渣，七科加起来不到200分的那种，这成绩别说一中了，连职专都考不上。 四婶被问到了痛处，一时不知道咋回答了，看我一言不发的父亲一眼，“哼”了一声也甩头走了。 四婶走后，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子叫宏财的，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我现在赚多少钱。 我注意到屋里的一伙人全都竖起了耳朵，还有几个是我小时候玩得很好的发小。 村里人关心的事不多，无非就两件：有对象吗？赚多少钱？ 不管回答是什么，都能让他们背后好好嚼舌。 有对象就说：那谁的对象咋咋咋样！ 没对象就说：都那个岁数了，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赚得多就说：那小子可不赖，一年能赚多少多少，赶紧找他借钱！ 赚得少就说：老大不小的了，赚那点都不够丢人的！ 当然，一般问人赚多少钱，也不会当这么人的面问，因为这样一般没人会说实话。 可宏财不一样。 宏财自打我记事就是光棍儿，现在年纪和我爸差不多了，还是光棍儿，主要就因为他又穷又懒嘴又碎。 听说之前一个带孩子的妇女想跟他，他说人家离婚晦气配不上他，把那个妇女气得都哭了。 我回道：“宏财叔，我就勉强混口饭吃罢了，赚不到啥钱！” 当这么多人，我除非傻到家了才说实话。 宏财不依不饶：“都买小车了，咋可能赚不到啥钱啊，带你叔一起干呗！” 我心中冷笑不已，他是出名的懒汉，干自家农活都偷偷睡觉的主，之前村里的男人们带他出去打工没少被他坑。 还没等我说话，许长青又插嘴了。 “哈哈，宏财叔，我听说你以前去过厂子啊？” 宏财奇道：“我啥时候去过厂子啊？” “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厂子，是老刚叔承包的那个工地，听说你每次吃饭都出现，每次干活了就找不到人，有一天吃饭的时候你没来，大家以为你出事了，甚至都报警呢！” 许长青夸张的拍着自己的圆脑袋。 “宏财叔，那次你去干啥了？” 宏财因为睡过头被警察找，是宏财最出名的笑料之一。 “哈哈哈！” 一群人也听懂了许长青的意思，笑得前仰后合。 宏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敢再提跟我干活的事了，嘀咕了一句啥话后就老实下来。 接下来！ 我的发小，大东，村长的儿子开始说话了。 大东长得膀大腰圆，小时候没少欺负我，后来一起在乡里上初中关系才好起来。 他现在混得也不差，凭借着老爹的面子在乡里最繁华的地方开饭店，赚得不老少，开一辆大众迈腾，对村里人来说算是混得很不错的。 我在金碧辉煌当江湖大哥那会，但凡他的饭店遇到流氓惹事，他就喜欢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人去平事。 那时候因为我们关系还不错，我也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每次都会去帮忙。 可后来我出事后，听说他四处败坏我，说我带着一群混子去他店里吃饭不给钱啥的。 可那特么明明是帮他平完事之后的正常聚餐而已，这种情况给钱不扯淡吗？ 但这事我只是听人说，不知道真假，也不好和他计较太多了。 大东的小眼睛一转，笑呵呵地先恭喜我出来，说后天他组个局，去他饭店聚聚餐。 一众发小拍手称好，这些人平时赚不了几个钱，有机会喝酒绝不放过。 我本不想同意，可架不住几个发小的再三邀请，只好勉强答应。 因为见识了许长青的厉害，接下来没人敢问再尖锐的问题了，嘻嘻哈哈地总算把这个下午给应付过去。 父亲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除夕晚上，是真正的年夜饭。 可惜，我们还儿的年夜饭还是饺子，不像有的地方是大鱼大肉的摆一桌子。 这是我们当地多少年的传统了，大家都不敢违背。 吃饭的时候，一开始和中午差不多，全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 其乐融融！ 突然，父亲抿了口酒，说： “你三婶给你找了几个相亲对象，你这几天去见见？” 他是少有的商量的语气。 “我不想去！” 我直接坦白。 灵姐和章子萱我还没整明白呢，我相什么亲。 “为什么不想去？” “我还小呢，不想结婚！” “你！” 父亲指着我，“26了，小个屁！” 后妈也应和道：“是啊，都26了，同龄的都有孩子了！” “爸，姨，你们不用操心太多，我现在条件还不好，我想先多赚点钱再说！” 我讲得是心里话。 “啪！” 闻言，父亲猛地拍了下桌子。 “我们他妈的想操心你吗？？！！！” 许长青抬起头，很诧异父亲为啥突然发火。 父亲死死盯着我。 “你难道没看出来，下午那些人，全他妈的在看你的笑话！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想不明白？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跟你计较！ 但你以后要好好过，要过正常人的日子！ 你这个年纪，就该结婚成家，就该安顿下来，别他妈的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唉！该来的早晚会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 回家之前，我就知道他会说这些，也正因为是怕这些，所以才不愿回来！ “我哥他……” 许长青刚要帮腔。 父亲直接呵斥道：“你闭嘴，下午你乱说话我还没找你事儿呢！” 在父亲面前，许长青也没了下午舌战群儒的勇气，乖乖低下了头。 “你说，你自己是怎么计划的？” 见我不说话，父亲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刻意压下火好声问我。 之前，我只给他们说我在石料厂打工，没说有股份的事，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他肯定也不信他这个没用的儿子会那么有出息。 知道这次躲不过去，我便抬头说道：“我现在在石料厂的工作刚安顿下来，收入还可以，明年年中打算把石料厂的工作辞了，去泉城找找机会，干点小买卖。找对象的事，我想的是过两年再说，现在没啥钱，也没办法给人家比较好的生活保障！” 这也基本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我注意到父亲的表情逐渐处在了失控的边缘，要搁以前，他可能早就一巴掌扇上来了，可他现在却在尽力控制着自己。 后妈很担心，伸出手压住了他那有些发抖的手指。 本来开开心心的团圆饭，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除了父亲，谁都不敢说话。 他在这个家，就跟一个帝王一般威慑着我们。 许长青和后妈明显都有点害怕。 我突然感到有些可笑。 我以前也和他们一样，每当父亲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吓得不行，甚至吃饭都不敢大声。 之前不愿回来，很大一部分是担心出现这种局面。 可真当这种局面到来的时候，我发现这种场合对我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我见识过生死！ 见识过监狱里的各种极恶！ 见识过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悲欢离合！ 我终于明白了，我以前因为害怕父亲，经常导致语无伦次，失去主见。 却很少去想他为什么生气，只知道他生气了，我就该承受他的怒火！ 可现在，我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他的生气是出于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对他的忤逆，还夹杂着一点父亲对于儿女未来的一点担忧。 我深吸一口气，没等他发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爸，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和以前一样瞎胡闹，觉得我没长进，所以很生气。但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也都是反复思考后才说的，我当然可以一边骗你说点好听的，一边去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可我不想骗你。我这几年虽然是在坐牢，但遇到了几个老师，我也是有长进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虎叔在一间牢房，他也出狱了，你有空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你问问他你就知道了。他说得话，你应该会信。” “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期望里！” “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并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堂堂正正地把这条路走下去” “大过年的，我真的不想惹你生气。” 我端起酒杯，“这么多年，当儿子的应该是第一次主动敬您，希望您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爸，我干了！” 二两酒，一口闷。 火辣的滋味灼烧着我的喉咙。 我突然释然了，也突然想通了。 不管父亲接下来是暴跳如雷，还是把酒杯摔到我脸上，我都觉得无所谓了。 憋了这么多年的话说出口，我整个人都感觉如释重负。 我和父亲是父子关系，不是主仆君臣的关系。 我对他的畏惧应该源于内心的尊敬，而不该源于他的凶狠。 过去那么多年，他有他的错，我有我的错。 我们的矛盾是，他希望我成材，我却没有成材！ 做为一个父亲，他不会希望我过得不好，他比今天下午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我好！ 至于方式正确不正确，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他是希望我过好的。 我以前太纠结于他严厉的表达方式，而忽略了他严厉背后的真正目的。 可我的老大粗父亲，根本不理解我的意思。 他的胸膛起伏很大，瞪大眼睛盯着我，几乎就要发作。 后妈一个劲的帮他抚胸膛，一脸的担忧。 “唉！”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没法好好谈了，往嘴里塞了最后一个水饺，把剩下的全倒在许长青盘子里，站起身拍拍屁股。 “我吃饱了，你们先吃！” “砰！” 身后传来了父亲拍桌子的声音。 …… 第78章 相亲对象 晚上，我和许长青躺在一张床上。 许长青说道：“哥，我今天真的吓坏了！” “怕我和父亲吵架吗？” “嗯！” “不是没吵起来么，我们都长大了，他不能老拿以前那一套训斥我们！” “那你明天见不见？” 听到这，我有些沉默。 三婶是有名的媒婆，她今天下午帮我联系了三个姑娘，让我接下来几天有空见一见，父亲和后妈都答应了。 “还是见，不能让老爹他们难做！” 不过我想得很明白，我就是去走个过场，大过年的哄他们开心而已。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个毛？” “怕你吃亏！” 我笑道：“我一个老爷们吃啥亏！” “碰到不会说话的，就让我来说！” “……”我想了想，“也行！” “哥，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哥！” “怎么了？” “你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许长青的这个问题，我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 我出狱之后忙忙碌碌，虽然赚了点小钱，但既没找到灵姐，又没有找准人生方向，就好像全凭一股气闷头往前走一样，等这股子气泄了我怎么办呢？ 我摇摇头。 “暂时不知道！” “那就别着急，再想想！” “嗯，你呢？” “我啊，我想成为罗翔那样的律师？” “他很牛逼？” “嗯。我同学觉得他不牛逼，但我觉得他很牛逼！” “那你争取超过他，我以后遇到事就请你来打官司！” “行！” …… 大年初一，我跟在家族群后面拜完了年。 幸亏人比较多，去拜访的老人也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避免了我不少尴尬。 吃完午饭后，三婶来到我家，说今天先带我去见一个女孩，隔壁小王村的。 这种事，父亲和后妈也没啥经验，问三婶要不要准备啥礼物。 三婶比较实在：“准备啥，万一没相成不就白瞎了么！” “说得也是！”后妈道。 临出发前，许长青也要跟着去，三婶不反对，父亲也不好说啥。 两个村子的距离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那个女方的家门口。 我注意到门口已经停了三四辆轿车，对三婶说这女方家还挺有钱啊。 三婶说：害，都是来相亲的男孩。 许长青发出一阵感慨：卧槽，相亲还得排队？ 这同样是我心里的疑惑。 我说：“要不我们改天来？” 我是真不想相亲。 三婶瞪了我们一眼，说：“改天来？改天就轮不到你了！你们知道现在姑娘在村里多紧俏吗？平均每个村，一个单身女孩，至少会有十个单身的男孩等着，这种情况，女方肯定想多对比对比！” “你三婶我，见过最夸张的一个女孩，一天平均相十个，一月相了二百来个，基本把一个乡的适龄男孩都相遍了！” 许长青好奇地问道：“那她最后找了个啥样啊？” 三婶说：“最后啊，人家找了个城里的，有钱的，就是年纪稍微大了十几岁，长相还挺周正的！” “那也算不错了！”许长青喃喃道。 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三婶从外面回来，说：“许一，到你了！” 到了女方家，正巧见到一个胖胖的哥们走出来。 他一脸的苦瓜样，看样子是没成。 他凑过来，小声好心给我嘱托了一句：“很难伺候，注意点哥们！” 我点头答应了。 在金碧辉煌的时候，环肥燕瘦的几十号公主，我都见识过。 可这会，我竟然有点对这个需要排队才能见的女的好奇了。 三婶把我领进门口，就退回去了，说女方就在客厅坐着呢。 我进屋后，发现女方正低头在那玩消消乐，没注意到我进来。 我客气地说了一声“你好”，算是打招呼了。 “坐！”她头也没抬，继续玩手机。 我有点尴尬了，这特么说点啥好。 我忍不住打量了面前的女生一番，穿着粉丝小夹克，下身着小棉裙，穿得是耐克的高帮运动鞋，年龄感觉不算小，估摸着和我差不多，在老家算老姑娘了。 因为一直低着头，不太看得清长相，身前鼓囊囊的，属于稍微丰满的类型，综合打分可以给个70分，不算低。 灵姐和章子萱我也就才打99分！ 听三婶说，这女孩中专毕业，在乡里超市当营业员。 我顺着这个线索开始搭话：“超市的工作忙不忙！” 她“嗯”了一下。 “每天都回家？” 她又是“嗯”。 不管我问啥，她不是嗯就是还行。 我感到有点好玩，这女的咋和那个黄珊一样。 她听到我笑，终于抬起头来，问我笑啥。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嗯，70分给多了，65还差不多。不过身前的伟岸也着实惊人，看起来和金莲的差不多。 我回道：“没啥，就是第一次相亲，觉得好玩！” 她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你长得这么帅，咋还相亲找对象呢？” “媒人没告诉你？”我以为三婶会把我坐牢的事告诉他们了。 这种事不该隐瞒的，一打听都能知道。 “他们就说你有工作，有车，长得周正，别的没说！” “哦！”我坦白道，“我坐过牢，刚出来！” 女孩脸色诧异了一下，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一看这副不尊重人的样子，还聊个屁，便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没想到她突然喊道“等等！” “咋了？” “你叫什么？” “叫曹一刀！” 说完，我扭头走出屋子。 一个连基本礼貌都不懂的人，我都懒得和她说实话。 见我这么快出来，三婶赶紧迎上来，问我咋样。 我说：“三婶，明后天那两个相亲，你提前给人说一声我坐过牢的事情，他们乐意了我再相！” 三婶做为老江湖，一下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这种事，不该说的，应该瞒着，不然以后咋找对象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婚姻就该坦诚相对，不管是啥原因，欺骗得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车上等候的许长青也听到了我和三婶的对话，眼珠子一转，说下去上个厕所去。 “真墨迹，快去！” 我没放在心上。 过了几分钟，许长青急匆匆跑回来了，上车就说：“哥，赶紧跑！” “咋了这是？” “我把那个女的给骂了！赶紧跑，一会跑不了了！” 我和三婶：“………” 下午到家后，三婶按照我说得给另外两个相亲对象说了我坐牢的事。 结果自然不出我所料，就连第三个离了两次婚的女的都说坚决不行。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晚饭后没多久，三婶兴高采烈地来到我家，说王丽萍看上你了。 “谁是王丽萍？”我有点懵。 “就小王村那个，你不就见了一个么！” 三婶幽怨地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许长青。 许长青骂人的事我们没敢告诉父亲，怕父亲再怒起打人。 父亲和后妈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惊喜。 尤其是父亲，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一样，都有点不像他了。 “不是说下午没看上，这会咋又看上了呢？” “那姑娘说，就觉得你们家许一长得帅，跟彭于晏一样的，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父亲睁大眼睛问：“彭于晏是哪个村的？” 父亲问了个好问题。 可惜没人理他。 “那这……接下来该准备点啥……”后妈问道。 “不用准备啥，两个孩子加个微信，随便聊聊就行！” 一家人殷切地看向我。 “额！” 我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没看上她，毕竟我条件也不好，说这种话肯定又会被父亲一顿骂。更重要的是，大过年的，我还是不太想惹父亲不开心。 稍作犹豫，我同意说那先加个微信聊聊看。 晚上，王丽萍发来好友申请。 她的头像p得跟妖怪一样，我都看不出来是她。 她加上我第一句话就是：“曹一刀，你今天为啥走了？” “不走留下来看你打游戏吗？” “我没打游戏，我在查彭于晏的照片，感觉你和他很像！” “……” 我有点尴尬，没想到还误会她了。 可想到她这人没素质的样子，我也顿时释怀了。 老子第一次相亲，凭啥惯着你。 “对了，我给你说个奇怪的事，你走了之后，下一个相亲对象，一言不合就把我骂了一顿，我还没搞明白咋回事他就跑了！” 我哑然失笑，这说得应该是我的宝贝小老弟了。 她继续道：“曹一刀，咱俩处处呗，我不介意你坐过牢的，彭于晏是我最喜欢的明星，我太想嫁给彭于晏了！” 我如实道：“可我没看上你，抱歉了！” “没事，我喜欢你就行了，我哪能让彭于晏喜欢上我啊！” “……” 我决定不再理这个人，这个人好像和黄珊一样有病。 …… 第二天晚上，大东给我发来他饭店的位置，说今晚聚会在这儿。 许长青还想跟着去，我给了他一巴掌，今晚上的可都是同村的发小，有的辈分还挺大，家长也都和父亲关系不错，真被他一顿喷的话那还得了。 我按照约定，晚上七点赶到了大东饭店。 到了之后才发现，发现人还真不少，竟然有九个人。 除了同龄的我们几个，还有大一岁和小几岁的几个人，大家年龄相当，也勉强算得上发小。 讲实话，我还是对这群发小有感情的。 毕竟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虽然我听到了大东败坏我的事情，但那也只是道听途说。 况且，我和许长青常年不怎么回家，父亲和后妈我还是挺希望老家这些发小们帮忙照看下的。 这也是我今天来的最重要的目的。 可喝了没几杯，我就感觉这酒局变味了，大家就和商量好的一样，轮流和我碰杯。 我很久没回来，轮流和我喝酒也正常，可酒喝多了以后，他们说得话逐渐也没得把门的了。 九个人，除了开饭店的大东，干装修的许坤和干水暖的王成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其他六人基本都是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状态。 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档案上不干净的劳改犯，还比不上他们。 他们以为我现在没啥正经工作，一个个给我支招。 有的说可以回村种大蒜，种个十来亩地，一年也能赚个一万块钱。 另外一个说大蒜价格太不稳了，不如养鸡，咱村那个谁不就发财了么。 最后大东说，不如来他饭店干个服务员，工资给我开个两千块。 王成是大东的忠实狗腿，听了大东的话，开心的拍了拍桌子，说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两千太多了，一千五估计就行。 第79章 张家兄妹 我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拿我打趣，我表现的丝毫不生气，还说会考虑考虑，这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出门抽烟的时候，干装修的许诺跟了出来。 许诺跟我是本家，加上我和他小学做了几年同桌，所以这些发小里面和他关系算最好的。 我之所以答应今天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许诺是刚才唯一没给我瞎支招的人，他递上一支烟，安慰说：“他们喝多了，说得浑话你别放在心上哈！” 原来他是担心我生气了才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不会的，多大点事儿！” 我说得是真话，这些人只是单纯素质低，没啥太大的恶意。 都是一个从小长大的发小，我没必要和他们计较几句酒后的话。 吸完烟回到酒桌上，满桌的人都有点东倒西歪了，不过见到我回来，一个个又跟打了鸡血一样，都要和我走一个。 许诺连忙拦着。 “刚才许一吐了，我替他喝！” 可那些人丝毫不让，纷纷说： “不行，许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得和他喝！” “对，就该他喝了！” 我不知道吸个烟的功夫，这群家伙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可我丝毫不惧，端起酒杯开始主动敬他们。 我的酒量可是在金碧辉煌练出来的，我有足够的信心喝服这几个家伙。 事后，我因为这事好好反思过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坚决不能在酒桌上和傻逼较劲！ 当时的我几杯快酒下肚，也上头了，早忘了参加这个酒局的目的是啥。 我就一个想法，必须把这个几个傻逼喝倒。 大东这个家伙很鸡贼，总是怂恿别人灌我，自己却没咋喝，这桌上最清醒的人就是他。 喝到后面，我酒劲上来了，想起大东败坏我的传闻，火气逐渐上来了。 我端起一个大杯，直接质问大东有没有说过败坏我的话。 我本以为大东会不承认，没想到他一拍桌子，大声道：“老子说过怎么了？” “呵呵！傻逼！” 我冷笑一声，直接把酒泼在了他的胖脸上。 “许一，我！” 大东就和一个气急的公猪一样，凶狠地向我扑过来。 都是同村的，几个发小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赶紧拦住我俩。 可大东不依不饶，嘴里嚷嚷着非要弄死我。 许诺见状，赶紧拉着我走出包厢，担忧地给我说：“他老爹是村长，你惹他干啥啊！” 被冷风一吹，我的酒也醒了一半，可我心里丝毫不怕。 秃头那种社会大哥都被我斗倒了，一个村里的恶霸我才不会怕。 许诺劝我上去给大东道个歉，让这事过去得了。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可能给这种王八蛋认怂的。大东小时候就老仗着老爸的身份欺负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他还是那副做派，我必须得杀一下他的威风。 许诺无奈，只好带着我先回了村。 第二天，我酒醒后，想起大东这个事，觉得膈应。 不是因为怕他找我麻烦，是怕我走了以后找我父亲他们麻烦。 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今天不出门在家等着他，可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大东的影子。 问了问许诺，许诺说大东昨天也喝多了，估计酒醒之后把这事也忘了，别让我放在心上。 我想了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我和大东小时候也没少闹矛盾，后来不也不了了之了么。 于是，转过天来，我给父亲说想去隔壁县城看看虎叔。 虎叔春节前反复嘱咐我要过去，我怕忙起来又没空了。 我相亲“成功”的事儿让父亲对我态度缓和了不少，听到我有心去探望虎叔更是满意的不行，特意扛了一麻袋自家加工的玉米面放我车上，说我虎叔就喜欢喝这口棒渣粥，当年一口气能喝七八碗。 许长青因为要回后妈的娘家走亲戚，所以不能跟我一起去，眼巴巴地看着我开车走了。 临近中午，我开着我的八手五菱到了虎叔的大别墅。 虎叔的别墅院子里停了五辆豪车，最霸气的是虎叔之前的那辆路虎揽胜，最次的也是辆高配汉兰达，我的八手五菱停在这些车中间，平白之中感觉身家都暴涨了不少。 虎叔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我来，连忙招呼他家人出屋。 一个穿貂的中年妇女，一脸和气的迎了上来。 “哟，小一来了！” 虎婶之前去过我家，所以我与她有一面之缘。 我连忙笑道：“婶儿，你咋越来越年轻了啊，看起来跟小姑娘似的？” 虎婶笑得贼开心，回头瞪了一下虎叔。 “看人家小一，你们老张家就没一个会说话的！” 虎叔说：“都奔五十的人了，不喊你老嫂子就不错了！” “我呸！” 说笑间，两个穿休闲装的男青年走上前，纷纷上手接过我手里的礼物。 瘦高的自我介绍说是虎叔的大儿子，叫张大牛。 矮壮的笑眯眯的说自己叫张二牛。 一听这名字，我又乐了。 虎叔起名可真是随意啊，和我爹有的一拼了。 这时屋里又缓缓走出一个瘦高的小女孩，长得很不错，一头的脏辫凸显着这女孩桀骜不逊的性格。 张大牛介绍说：“一哥，这个是我们小妹，还在上初中！” 我抬起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三牛！” 没想到这女孩子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哼”了一下直接转身走了。 张二牛给我解释：“一哥，我三妹不叫三牛，她叫张若雨，我们都叫她小雨！” “啊？！” 我一脸尴尬，怪不得这女孩刚才“哼”我。 张大牛说：“没事，一哥，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从小脾气就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大包小包的进屋后，果然虎叔对父亲送的玉米面最满意，不停的重复那句“还是老许懂我啊！”然后让家里的保姆去煮上一锅，他今天非要尝尝不可。 等坐定之后，虎叔又给我正式介绍了一下他的几个儿女。 大儿子张大牛，今年和我同岁，但略小半年，虎叔进去后，家里的生意基本都是他在打理，白道上的关系现在混得很开。 “当初我和你爹约定的，如果我们是一儿一女，就定下娃娃亲，没想到是俩小子！” 虎叔又指着矮壮的张二牛，说二牛比我小两岁，现在主要就是协助大牛做管理，很多不好摆平的事都是他想办法解决的，目前在禹城的社会人里面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牛又笑呵呵地伸出手，说：“早就听人说过一哥的大名了，没想到咱们还有这层关系，以后你在齐安遇到事了，就一个电话，我带着兄弟们立马杀过去！” “行嘞二牛兄弟，你有事也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别的不行，打架杠杠猛！” 虎叔笑着骂道：“草，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告诉你们多少次了，现在不兴那套了，遇到问题找政府，政府肯定能帮你们解决的！” 介绍完他兄弟俩，虎叔指了指坐的稍远的张若雨，轻声说：“那是我们家的小祖宗，今年14岁，目前在贵族中学读初中，脾气很大，我们家没人管得住她！” “对对对！”大牛二牛两兄弟连连附和。 张若雨好像听到了我们在聊她，回头瞪了虎叔他们一眼，吓得三人立马噤声。 看到这一幕，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叱咤风云的张家父子，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治得服服帖帖，说出去不得笑掉江湖上那些人的大牙。 正聊着，已经换上便服的虎婶端着两盘菜，说：“你们爷儿几个先别聊了，先吃饭！” 和虎叔让了半天的座位之后，我好不容易坐得是副陪的位置。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刚要坐下，张若雨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我左手位置。 本该坐我左手位置的是张大牛，张大牛见状，二话不说坐到旁边空位去了。 张若雨坐旁边，我感觉浑身都不得劲，踌躇半天，对着张若雨傻笑一下，说：“对不起了妹妹，我不知道你叫张若雨！” 张若雨“哼”了一下，没搭理我。 “来来来，满上满上，今天别回去了，家里房间多，今天就在这里睡！” 虎叔开始张罗。 我也没矫情，说“好”，因为虎叔说晚上还要带着我见个人，说是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顿酒喝到了下午三点，虎叔他们三个全都趴下了，先后被保姆扶回卧室休息。 虎婶也安排了一个房间，让张若雨带我过去。 我本以为这小丫头会不答应。 谁知她站起来踢了我椅子一下，说：“跟我走！” 到了房间门口，她用下巴“喏”了一下，示意我就是这儿。 我醉晕晕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往里走，我现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干了一斤半白酒，可难受死我了。 没想到张若雨突然发话。 “你就是五小龙之一的许一一哥？” “对……我是许一……” 我迷瞪瞪地点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想干啥。 她又问：“你是社会大哥？” 我连忙摆头，说不是，早就不混社会了。 可她好像没听到一样，又问：“混社会是啥感觉啊？” 我好奇道：“你咋不问你二哥？” “他不给我说，你告诉我呗！” 我混沌的脑子使劲想了想，说：“没啥感觉，天天瞎混……自以为自己很牛逼，其实啥也不是……” “哦……好玩嘛？” “不好玩！” “不好玩你为啥混社会？” “我没办法，我但凡有办法我就好好上学！” “那当大哥威风不？” 我想了想，没骗她，“挺威风！” “你们会打人吗？” “我们只会打那些欺负我们的人！” “混社会的都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你觉得你二哥是坏人吗？” 沉默半晌。 她突然又问，“你多大？” “26！” “多重？” “145斤！” 我答完突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问这些干啥？” “问着玩，那你多高啊？” 我犹豫了三秒，说： “实际178，对外报180！” 她听完，“噗嗤”一声笑了， 说你这人挺好玩，你先睡，等你醒了找你玩。 第80章 陈贞卿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直到我的房门被敲响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虎叔家里。 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外面传来大牛的声音。 “一哥，起来吃点饭，吃完我们去见个人！” “好！” 我起来简单洗了把脸，到了餐桌上，发现人都齐了，都在等我。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言未发的张若雨指着她旁边的空位，笑着说：“来，坐我旁边！” “噗！” 虎叔一口热茶喷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不止虎叔他们呆着了，连我也愣住了。 我现在完全忘了入睡前曾和这个小姑娘有过一段短暂的聊天，见到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虎叔提醒我“坐”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战战兢兢地坐到张若雨给我留的位置，看了看虎叔他们。 他们全都当做啥也没发生什么的样子，神色坦然，但眼神里的好奇与惊讶还是看得出的，可惜他们一个个怂包一样，都不敢问。 这顿饭虽然没喝酒，但吃得却巨别扭。 因为张若雨偶尔还会给我夹个菜什么的，让我多吃点。 每当这时候，我都能感到虎叔全家人都在盯着我看，但我又不知道咋回事，只能闷头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饭，张大牛拉着我先出门上了车。 一上车，他就按捺不住地问道：“你咋把这个祖宗给哄的？” “我不知道啊？” 他说：“你回忆回忆，睡觉前用了啥办法？” 我捏着太阳穴，死活想不起来是咋回事了，只隐约记得入睡前她问了我几个问题。 这时，虎叔和二牛也火气火燎的上车了，一上车也和大牛一样，连忙问我用了啥办法。 虎叔说：“我出狱之后就没见她笑过，今天第一次见到啊！” 大牛和二牛说：“老爹，别说你了，我俩也得半年没见了啊！” “我想想，喝太多，真的忘了！” 虎叔一脸失望。 “算了，回头再说，我们先去见这个人，别让人等！” 路上，我问虎叔今天要见的是谁。 虎叔一脸严肃的说，你不用知道他是谁，就知道他很厉害就成了。 十几分钟后，路虎车停到了一家茶社门口。 茶社名字叫“静舍”，大牛说这是我们家的产业，在这聊事比较放心。 静舍的入口是一个圆形的拱门，外面看起来是个小的四合院，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热气袭来，仔细一看，静舍院子的一个个小池子里冒着热气，竟然全都是温泉水。而院子的顶部也是遮住的，但是透明的，能透过穹顶看到圆圆的月亮。 “这边！” 张大牛走在前面带路。 沿着粗综复杂的小路走了半天，我们终于走到了一处较深的包厢。 虎叔冲大牛二牛努努嘴，两人说“你们先聊”然后就回去了。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虎叔抬手看了看他的大金表，说：“可以了！” 然后凑到包厢前，轻轻叩了几声。 里面传来一声不怒自威的男声。 “请进！” 虎叔轻轻推开包厢门，先走了进去，然后回头让我也跟了进来。 这个包厢很大，是榻榻米的造型。 一个中年男人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沏茶，看到我们来，抬头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 “虎爷，你来了！” “王老板久等了！” 然后虎叔侧身指了指我，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小伙子，叫许一，是自家孩子！” 王老板点点头，说道：“那虎爷……” 虎叔很快反应过来，说：“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然后凑到我耳边说，“一定要尊敬点！” 虽然虎叔没告诉我这个王老板的真实身份，但凭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王老板身份绝对不得了。也绝对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能得罪的起的。 我冲虎叔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虎叔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我和王老板两个人。 王老板给我倒了一杯茶，示意道：“小兄弟，先坐！” 入狱前后，我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都很少，而这个人明显是我接触的人里面官威最胜的，不出意外的话，是我有史以来接触的官职最大的人。 我暗自有些紧张起来。 他笑了笑，轻声劝道： “别紧张小兄弟，先喝杯茶！” “谢谢！” 我也学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等了一会，不见他问话，便战兢兢地问道：“王老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老板笑道：“也不是太大的事，就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是的，你肯定会敢兴趣的故事！” 随后，他抿了一口，问： “你知道陈贞卿吗？” 我一怔，说知道。 他慢吞吞地说：“我和陈贞卿是朋友，关系不错！” 陈贞卿的朋友！ 我惊住了！ 陈贞卿进去之后，之前的那些朋友不都散了吗？我听陈家姐弟说过，陈贞卿入狱之后，官场上的人提陈色变，全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灵姐、陈可可姐弟上门无数次打听消息，可基本上人都没见到就吃了闭门羹。 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下一刻，我想到和灵姐的事，喉咙一阵耸动，竟然开始有些发虚。 他好像把我看穿了一样，说：“你和齐灵，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而且，我找你与这事也没有什么关系！” “……” 我再一次愣住。 这个人的心思竟然敏锐到这个程度，和他面对面聊天，我感受到了一股从没有过的压迫感。就好像，这个人能看穿你所有的小心思。 王教授说，在比你强很多层次的人面前没必要班门弄斧的端着，那样反而会被看低，反倒是不卑不亢的表现自己的真诚，才会得到这些人的认可。 想到这些话，我心态平和下来，主动开始问。 “那您找我是？” 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说： “我说了，我今天只是来给你讲个故事！” “因为虎爷的面子！” 接下来，他陷入沉思，开始给我讲述他所说的那个故事。 六年前，陈贞卿做为齐安本地派的代表人物，年纪轻轻就因为政绩突出成了齐安的三把手，一时在全市都风头无二。那时候齐安的二把手即将荣退，最有希望接替这个位置的就是陈贞卿。陈贞卿的口碑好，政绩好，呼声高，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肯定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作为全市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未来肉眼可见的光明，所以那时候全县巴结他的人很多，就连市里很多领导都看好他。可就在他即将晋升前的一个月，上头突然接到了他诸多的黑料，提供的证据亦真亦假，且极其详实。在这种关键卡点上，上头自然是震怒无比，委托市里调查人员连夜赶到齐安调查这个事。 本来举报陈贞卿的那些材料也都没什么，加上大家都知道市里对陈贞卿也比较看好，所以市里的人到了齐安当天，便没有把陈贞卿封闭起来，而是在招待社里面先碰了个面。可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前来调查的几个工作人员，全都受到了陌生人员不同程度的袭击，甚至有一个工作人员竟然被当场毙命。 得到消息后，市里的大领导震怒，直接派了市局的一把手带队赶到了齐安，调了全市几百人连夜进行封城抓人。后来，也终于在郊区抓到了一个人，可这个人咬死说是受陈贞卿指使的，说是陈贞卿让他们灭口才行，还提供了一些伪造的证据。陈贞卿百口莫辨，怎么解释都没人听。上头的领导看完了证据，都认为陈贞卿肯定是因为有重大的问题才铤而走险杀人的。所以，市里针对陈贞卿的事情特意成立了专案组，指示“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发生这样的事，陈贞卿本来没事的，也成了有事，当天就被秘密羁押走，至今下落不明。因为袭击调查人员这种事极少出现，怕影响不好，所以政府对外的口径统一成陈贞卿是因为受贿问题被双规了，但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也因为这事，当地二把手退下去之后，市里不信任当地的干部，决定从其他地方调任一个安稳的领导过来，中和一下本地派带来的恶劣影响。这个被调任过来的人，就是现在的齐安二把手严守成。严守成来到齐安四年时间内，一直安安稳稳，兢兢业业，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还能再进一步，成为一县的父母官了。而接替他的，不出意外将会是章子萱的父亲章毅。 按理来说，陈贞卿这个事情，严守成的嫌疑最大，因为陈贞卿下去之后，严守成是最大的受益者，而陈贞卿其他手下则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不少影响，很多人甚至干脆被逼得离开了官场。 但问题在于，严守成与陈贞卿之前毫无交集，不存在政见不合的可能，且陈贞卿就算下去，这个位置也不止严守成一个人候选着，有那么一两个人，是比他更合适的，所以严守成自己接到调令的时候自己都很懵逼，一开始还以为朋友是开玩笑的。 既然严守成没嫌疑，那其他人就该有嫌疑，可奇怪的是，陈贞卿下去后，齐安之前的那些人后面的仕途很少有比较顺的，零零碎碎的进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基本止步在原地，如果是他们干的，怎么看都是双输的结局。 “我的故事讲完了！” 王老板突然停下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而我，则被这个故事惊得目瞪口呆，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当中。 第81章 张若雨 之前虎叔说过，陈贞卿这个级别的人下去，只可能是斗争失败，那时候我还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可听王老板讲完，我发现现实远比我想象中更可怕。 这些人上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比我们这些社会人面对面的打杀更加凶险百万分。因为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你基本都知道对手是谁，哪怕流点血花点钱，至少有个明确的对手。而这些人的争斗，明面上和和气气风平浪静，可背地里却是拿一堆人的生命在博弈，最要命的是，你就算死了，可能都死不明白。 如果王老板说得属实的话，那灵姐难道也是因为这个事才消失的？ 还有，那些想杀我的人，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我成长起来去调查真相才开始对我布局的？ 怪不得之前秃头打电话给我说，齐安，远不止一波人想让我死，原来他不是虚张声势故意让我恐慌，而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临死之前给我做个善意的提醒罢了。 此外，还有一个让我颇为震惊的事，是章子萱的父亲竟然是齐安的三把手，怪不得他一句话就能让我放出来…… 等我反应过来后，已经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神秘的王老板，怯懦地问道。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王老板波澜不惊的回道。 “我刚才说了，我是为了还虎爷一个人情！” 然后，他露出一脸疲态。 “我累了，你请回！” “我今天给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记住，是任何人！” …… 走出包厢后，我站在茶社的院子里久久不能平静。 面对秃头那样的对手，我有一堆办法去对付他！ 可面对我摸不着看不见的敌人，该何去何从，我一时有些迷茫！ 就真如王老板说得那样，我就算找到了敌人是谁，就凭我现在的实力也绝无可能与他们过招。 我的招式是有形的刀剑，遇到厉害的对手，顶多是用飞刀。 而他们的招式无形无色无味，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随时随地都会因为中毒太深而倒下！ 可怕如斯！！！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陌路人！ 古人诚不欺我！ 可我一个退休的江湖大哥，到底是怎么牵扯进来到这样矛盾里的呢？ 我出狱之后，无非就是想找到灵姐，然后赚点钱罢了，难道这两件事也挡住了别人的路了吗？ 是因为灵姐身上有什么秘密，他们是不想让我找到灵姐？ 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想让我成为一个有话语权的有钱人？ …… 虎叔找到我的时候，我依旧陷在自己的各种推理中，完全没注意他的到来。 他轻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对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 “走，回家！” 回去路上。 张家父子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也完全没提刚才我见人的事情。 过了一会。 张二牛兴冲冲地向我请教，到底是怎么哄张若雨开心的。 喝了几杯茶之后，我已经清醒了不少。 便努力回忆着把张若雨问我的那些问题说了一遍。 他们父子三人一脸诧异。 “这好像也没啥啊？” “是啊，我也觉得没啥！” “哦，对了！”我想到她问我年龄体重身高的事情，便把这事也给他们说了一下。 “这更没啥啊？” 父子三人更懵了。 何止他们懵，我也懵。 我和张若雨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连礼物都没给她准备，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咋就能让她态度转变那么大呢？ 我们四个老爷们，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个结果。 回到虎叔的别墅后，发现张若雨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我们回来了，张若雨露出一脸笑意。 她本就长得很好看，这一笑更是把张家父子的心都暖化了。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冷，你干嘛在外面等着啊！在屋里等老爹不好吗？” 张若雨眉头一皱，把虎叔推到一旁。 “老东西，你起来！” “好好好，我起开！” 虎叔敢怒不敢言，赶紧闪到一旁去。 张大牛张二牛有自知之明，一看张若雨就不是等他哥俩的，哈了哈手连招呼都没敢打。 看到这尴尬的一幕，我连车都不敢下了。 这种事，搁谁都会瞎想：我是不是pua人家小姑娘了？ 可我确实没有啊！ 我真的啥也没干！ 张若雨见我迟迟不下车，小步子撒开跑到车前。 “许一，你咋不下车？” “额，我怕冷，缓一会！” 没想到她听到这话，竟然直接脱她的小羊皮袄。 “先披我的！” “别！别！！别！！！”我吓坏了，连忙下车，“我不怕冷了！” 我注意到虎叔张大嘴巴，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后来虎叔给我说，他愿意用一百万现金，换我这个待遇。 进屋之后，张若雨跟在我屁股后面又开始问这问那。 什么去哪了、见谁了、好玩不。 我就说确实不太方便讲，不然就给你说了。 她瘪瘪嘴，说：好。 然后又问我会不会打lol。 我说我啥游戏也不会，但我有个游戏战队，春节前拿了齐安lol冠军呢。 “哇，好酷啊！” 说着要上前拉我胳膊晃两下。 虎叔终于看不下去了，故意发出声音，“咳咳！” 张若雨回头看了一眼。 “老东西，你嗓子不好就别抽烟！” 虎叔宛若孤寡老人受到了关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可张若雨又补了一句：“省得死早了，我妈做寡妇！” “额！” 虎叔气得发抖，却再也不敢咳了。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齐鲁的孩子，竟然还有敢对父母这么说话的？ 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回家也对我老爹支棱下试试？ 可我也只是想想罢了，我坚信我在“老东西”叫出口的瞬间，父亲的七匹狼就已经抽出来了。 虽然很羡慕张若雨，可我假装一脸严肃。 “张若雨，怎么给你爸说话呢！” “我说的不对吗？” 她直接生顶我。 “当然不对，怎么能给父母这么说话呢？” 可我话音没落地，虎叔就受不了了，“没事没事，小一，我们家一直这个样！” “她一天不骂我两句，我一天不得劲儿！” 不过他瞅了瞅张大牛和张二牛，说：“不过，这俩家伙不行，他们要敢这么说话，我就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虎婶好像对他们父女之间的嘴角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边给我沏茶一边给我说。 “小雨生的晚，他们父子三个捧在手心怕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说两句他们都得跟我急，把这个小丫头都宠得没边了。之前她们学校有个男生追小雨，他二哥知道了，摇了一百辆车去学校门口堵人家，把人家小男生都吓尿了，第二天就转学走了，从此啊，这个学校就没啥男生敢招她了。喏，慢慢的，她就成这幅模样了！” 张若雨闻言很生气。 “老嫂子，你又败坏我！” 虎婶瞬间炸了：“死孩子，你再叫我老嫂子我把你生活费停了！” 张若雨一脸的无所谓。 “停呗，反正你给我的也没他们三个给我的多！” 虎婶气得发抖，转而把怒火转向了虎叔父子三人，“给你们说多少次，不许私下给她钱，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 虎叔狡辩道：“我就一个小棉袄，我不宠她宠谁！” “宠宠，等她嫁人那天有你们哭的！” 说罢，虎婶跺了下脚回屋去了。 见虎婶走了，张若雨又恢复刚才的嚣张样子。 “许一，去我屋看电影呗！” 我连忙摆手。 “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不亲的，你这么大了，不合适！” 虎叔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猛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大声问： “你走不走！” 别的事我可以让，这种关系到小女孩名誉的事我肯定是不能让的。 便还是很坚定的摇头说：“我不走，这种事不合适！” “你让你老爹他们陪你看！” 可张若雨不顾虎叔的一脸殷切，说： “行，你竟然拒绝我！” “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男人！” “你有种！” 说罢，气呼呼的走开了。 她走了之后，我们几个大男人都长舒一口气。 “咋这么邪门呢？” 虎叔摸着板寸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客厅剩下我们四人后，我给虎叔提起石料厂的生意，说姬总建议我五一之前出手然后去省城发展，我也想再听听虎叔他们的建议。 虽然姬总的商业天分是远超我们这些人的，但他说得很多话我又不咋懂，不像和虎叔他们聊天这么接地气。 张二牛说：“要我说，你就继续在齐安待着，多养点人手，看特么谁还敢惹你，真摆平不了了，就来禹城，我们来帮你摆平！” 张大牛则摇摇头，说：“不妥！我虽然也不懂姬总说得互联网究竟怎么玩，但我也觉得实体经济势必会下行的，过几年房地产饱和了，很多与房地产相关的产业都很难进行下去，在互联网上或许能找到新的出路。那个淘宝的老板，现在不就是全国首富了吗，王健林许家印等房地产大佬们，眼看着每年的资产都在缩水了。” 然后张大牛看向虎叔，问：“老爹，你觉得呢？” 虎叔捏着下巴，说：“我文化没你们高，但我明白一个理儿，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我当年赚第一桶金就是因为赶上了房地产热。你们年轻，有想法可以多折腾折腾，成了自然好，不成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尤其你们还年轻，千万别怕折腾！” 听了虎叔的话，我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担心那么多干啥！不管未来是啥样，总比我刚出狱的那会要好的多，就算失败了，也就当积累经验了。 我虽然家底子不厚，但我现在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信心。 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能出头！ 干就是了！ 想开之后，我心里舒畅了很多，又和虎叔他们聊了会天，见时间不早了，就先回了房间休息。 可我刚躺下没多久，我的房门被敲得震山响。 “许一，我越想越气！” “你今天必须陪我看电影！” 第82章 分地 啊啊啊！ 这个小祖宗！ 我用被子蒙住头，想隔绝一下屋外的声音，可房间就这么大，一层被子根本抵消不了她拍门的怒火。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一下，是虎叔发来的微信。 “孩子，委屈一下，你就帮我哄哄这个小祖宗！” 无奈，我只好起身开门。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她的袖珍小粉拳。 “许一，我打死你！” “你竟然敢不理我！” 我不想惯着她，大手钳住她要落下的粉拳头，呵斥道。 “大小姐，都几点了，你能不能先别闹了？”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竟然敢拦着她。 我俩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我想到虎叔他们问我的问题，便问她：“你为啥非要和找我玩，我们刚认识，也不熟，就因为我长得像彭于晏？” “啊，呸……才不是！” 她否定的很坚决。 “那是啥？” “有两个原因！” 我好奇心被勾上来，便问她是哪两个原因。 “你陪我看电影，我就告诉你！” 我想了想，不答应她她肯定还得闹腾，不如先哄好她再说。便说行，但必须在客厅看，不能去卧室。 这次她没拒绝，到了客厅把遥控器扔给我，说让我来选。 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电影列表，我犹豫半天，翻到高分恐怖片的列表。 转头问她：“敢看吗？” 她一脸不屑：“这有啥不敢！” “那我们就看第一个！” 可她只看了十分钟不到，就怂了。 “不行，我不看了！” “咋不看了，贞子还没出来呢？” 她一脸傲娇的说： “反正我不看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啥了吗？” 我注意到楼上有两个身影，在偷偷听我们说话，看不清楚是谁，大概率是虎叔两口子。 张若雨这次没再找理由推脱，说道。 “我最好的朋友叫苗苗，她认识你，在我面前夸过你！” “苗苗？”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孩是陈冠宇的女朋友，之前出了意外，是我和金莲把她送到泉城医院去的。 “是啊，苗苗是我最好闺蜜，只要她说谁好，我也就觉得这人好！” “你俩咋认识的？” “她老家是禹城的啊，以前和我是邻居，只是她后来去齐安上学了而已！” “哦，那怪不得！”我没想到饶了半天，还借了陈冠宇这家伙的光。 我又问，“另外一个理由呢？” 她撅着嘴，说：“你说话不糊弄我，不把我当小孩！” “啥？”我懵了，这算个啥理由。 她继续解释道。 “他们给我说话，都喜欢糊弄我，十句里有八句是假的，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分辨不出来，所以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我喜欢你一本正经回答问题不糊弄我的样子！” “额！” 我彻底不知道说啥了。 果然阶级差异给人带来的悲喜毫不相通，我从来没想过富人家的孩子竟然只因为父母说得几句话就会叛逆成这样，而我从小的愿望只不过是希望父亲喝多了别打我而已。 唉！ 我心里一阵心酸。 张若雨站起身。 “谢谢你许一，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问清楚。 她一溜烟的跑上楼，边跑边喊：“妈妈，今晚我要跟你睡！” 第二天一早，我吃过早饭就给虎叔道别说得先回去了。 他们一家人挺喜欢我的，非要让我再住一天，尤其是张若雨，又使出大小姐脾气不放我走了。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许长青给我打电话，说父亲那边和人吵架了，让我赶紧回去。 这下，张家人也不好劝我了。 临走时，张大牛给我发了一个手机号，说我们镇的镇长邹铭扬是他铁哥们，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他，兴许可以帮上忙。 …… 我匆匆赶到家之后，正赶上父亲和后妈从外面回来。 父亲怒容满面，一看就是在外面受气了。 我连忙问他们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后妈一脸苦相地说：“这次分地，咱们家族分到的全是盐碱地，真是邪了门了！你爸不乐意，和村里负责分地的人吵了一架！” 我又问：“我大爷他们也都是盐碱地？” “只要是你爷爷的亲儿子，全是盐碱地，全村的盐碱地都被咱们家族摊上了！” “这么离谱！” 我和许长青惊得合不拢嘴。 我虽然很久不种地，但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知道村里分地，一般会把盐碱地和好的耕地均匀分配，以保证每家的收成相对接近。 我印象里，从小到大，村里都没出现这样的分法。 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顿时想到大东，肯定是这个王八蛋那晚和我闹了矛盾，所以背后捣鬼。 他爸是村长，想恶心一下我们太容易了。 我强装镇定，给父亲说要出趟门。 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上班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好了。 “要吃午饭了，去干啥？”父亲没好气的问道。 “城里有点事，比较急，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父亲没再拦我，提醒我说晚上就是爷爷的80大寿，在大爷家里举行，让我一定得赶回来。 我答应了。 我开车来到了大东饭店。 初六，办席的人很多，大东饭店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饭的人。 在前台问清大东就在楼上的办公室后，我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到了大东的办公室门口，我试了试门在里面是锁死的。 耳朵凑上去一听，里面传来了一阵让人脸红的声音。 犹豫了几秒，我放弃了使用自己那半吊子的开锁“绝技”，而是抬起大脚，对着那扇木门猛地踹了下去！ 门踢开后，一副不可描述的场景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到眼前的一幕，两人在干什么我瞬间明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我认识，是王成的老婆，在大东饭店做收银员。 前天王成还在酒桌上吹呢，说和大东是铁哥们好兄弟，大东有啥好事都想着他，就连老婆的工作都是大东给安排的。 没想到啊！ 大东不止对他好，看样子对他老婆更好，大白天的竟然带着他老婆公然开车了！ “啊啊啊！” “卧槽，谁啊！” 两人一阵惊呼，手忙脚乱地看向我。 我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一幕快速录了下来。 “卧槽，是你！” 大东赶紧挪开女人，过来抢我的手机。 可他这个酒囊饭袋哪是我的对手，我闪到一旁，回身一脚踢在他胯下，他“嗷”的一声顿时蜷缩在了地上。 “手机……手机……” 经过大东反复的提醒，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扑上来也要抢我手机。 她更笨拙，我只轻轻一绊，她“哐”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我收起手机关上门，随后坐在了他的桌子上。 “聊一聊？” 大东不是傻子，知道我要聊啥，他垂头丧气地让女人穿上衣服先出去。 女人走后，我开门见山地问道：“分地的事情，是你做得手脚？” “不是不是！” “我……咋可能有那权力……” 我见他支支吾吾不想说实话的样子，掏出手机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刚才的视频发给王成？” 王成虽然是大东的忠实狗腿，但我不信他能忍得了这个。 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把大东揍服了，再威胁威胁他，让他想办法把分地的事情改了的。 可没想到，大东这家伙竟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这东西，可比拳头好使多了！ 大东急得连声说：“别别别，我承认，是我让我爸这么分的！” 村长为了拥护计划生育，就大东这么一个傻儿子，从小到大当宝贝一样供着，竟然连这么违反规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气得又踢了他一脚，也没再多和他废话。 “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就改回来！” “这……很难办啊……都分完，咋可能再重新分啊……” 我冷声说道：“那我可管不了了，今晚我爷爷80大寿，我不想让家族的人不开心。如果寿宴结束前，这个事没改过来，你就等着被王成砍！” 说完，我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我注意到王成的老婆正惊慌地在原地打转，便忍不住损了她一句。 “你爷们儿有你可真算他的福气！” 我懒得看她啥表情，头也不回地出了饭店。 回到家，父亲他们竟然还没吃完午饭。 一问许长青才知道，父亲气得吃不下饭，一直在唉声叹气。 我能理解父亲的心情，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虽然种地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但种盐碱地意味着收成几乎为零。在他的观念里，我和许长青都没结婚，后面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他做为老父亲的压力是很大的。 我安慰父亲说，我找大东说情了，大东可能会帮我们重新调配一下。 “真的？” 父亲惊喜地问道。 “反正他答应帮忙了，能不能做到我也不好说啊！” 我没把话说死，毕竟不知道大东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不过说到这程度就够了。 父亲听完，喜颜悦色地端起饭碗，饭量明显好了起来。 到了晚上，父亲让我们全家换上新衣服，准备去参加爷爷的寿宴。 临行前，父亲嘱咐我和许长青，一会不管我四婶说什么，我俩都要忍住。 第83章 寿宴 爷爷有四个儿子，大爷、三叔和我家的关系都不错，唯有四叔一家人不太消停。 而四叔一家不消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四叔娶了一个好老婆——四婶。 四婶嘴贱不说，还蛮不讲理、脾气暴躁、欺软怕硬…… 可以说，四婶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泼妇。 也就是因为四婶的存在，导致我们三家和四叔家的关系都不好，除了过年过节，我们和他家来往不多。那天我刚回来，四婶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才去的我家，没想到被许长青给怼跑了。 在孝顺的父亲眼中，爷爷的八十大寿是家族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宴席，所有人都得特别重视才行，千万不能在这天惹爷爷不开心。 我和许长青常年不咋在家，虽然看四婶不爽，但其实没啥大矛盾，自然欣然允诺了。 一家人到了大爷家后，大爷刚好穿着围裙出来迎接我们。 大爷是远近闻名的许木匠，算是几兄弟里面条件最好的，家里盖的平房也是全村数一数二的规格，所以爷爷的寿宴才会放到大爷家办。 来到客厅后，我们发现桌子已经搭好了，一共三桌。 爷爷和大爷叔叔他们一桌。 奶奶和大娘婶子她们一桌。 孙子辈的堂姐堂弟堂妹们一桌。 为了爷爷的寿宴，嫁到外地的堂姐堂妹们也都回来了，足以看得出大家对爷爷寿宴的重视程度。 见我一家来了，满屋的人站起来给我们打招呼。 给全屋的长辈们问完了好，父亲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注意到人群后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四婶。 我拉着许长青，硬着头皮上前喊了一声“四婶过年好”。 本以为就这么应付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四婶回了一句“好个屁！” 屋里比较吵，可我和许长青离得比较近，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搁以前，我早忍不住还口了，可想到父亲临行前的嘱托，还是讪笑着拉着想要反击的许长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她吃什么枪药了！” 刚坐下，许长青就忍不住小声开始嘀咕。 “别管她，不一直这样嘛？” “泼妇！”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县城钢厂上班的堂弟许龙姗姗来迟。 许龙是四叔家的老大，比许长青还小几个月，在爷爷的几个孙子里面排名倒数第一，但因为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后就去钢铁厂上班了。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许龙笑着给几位长辈打了一圈招呼。 等他打完招呼回到我这桌上，才注意到我竟然也在。 他表现的很吃惊，问道：“哥，你出狱了，刑期满了吗？” 这孩子从小嘴就随他妈，小时候没少被我揍哭。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啥长进。 我冷笑一声，懒得理他。 这时，从外地赶回来的大堂姐对着他呵斥道：“小龙，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哟，大姐，你也回来了啊，啥时候回来的？” “我姐夫呢，他咋没来啊？” 大堂姐忍不可忍。 “闭嘴，你！！！！” 爷爷是个老思想的人，固执的认为人丁兴旺才能让他百年之后的坟头不变成荒坟，所以硬是逼着他四个儿子全超生罚款了。 这样的后果是： 大爷家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立业； 父亲这边是两个儿子，我和许长青； 三叔和四叔家都是一男一女，除了许龙都还在上学。 整个村子，同龄的老人都没爷爷的孙辈人丁多，是爷爷颇为得意的一件事！ 此时看到我们这桌吵嘴，爷爷不怒反乐，对着二爷、三爷，还有父亲他们说： “瞅瞅，还是人多热闹啊！老李头那边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过年都凑不齐一桌，多冷清！” 二爷他们纷纷点头称是。 就算不是，这个场合也必须依着老祖宗说得来，这就是齐鲁老一辈人的规矩。 我们这桌，因为人比较多，挤得够呛。 许龙因为来的晚，已经没他的地儿了，他便挨到那个考200分都费劲的妹妹旁边，让她挪一下座位，给他腾个空。 可这小丫头也是个犟种，非不给让，气的许龙打了她两巴掌，然后小丫头就哭喊着去找她妈告状去了。 大爷见状，便招呼我们几个已经工作的三个男孩，和爷爷一桌，喝酒也方便，省得在小孩子那桌怪闹挺的。 爷爷那桌，桌子最大，人最少，多我们三个也不显得拥挤。 大哥许麟听到这话，得救般站了起来，招呼我和许龙一起过去。 就这么乱糟糟的排了半天座位，就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不止。 这时寿宴的菜也都是准备好，我们几个小辈又赶紧帮着大娘她们端菜上菜。 酒菜上定！ 随着爷爷动筷，我们这些晚辈们才敢拿起筷子夹面前的菜，还时不时的要关注一下旁边长辈们的茶杯酒杯是不是需要续了。如果需要续，就得抢着去倒，倒得越及时，就越体现这孩子孝顺懂事，爷爷偶尔也会忍不住夸上那么几句，让倒酒人的父辈脸上颇为长光，敬酒都敢大声说话了。 齐鲁酒桌的规矩太多，尤其是老人多的场合，要颇为注意。 我几年不回家，为了哄大家开心，续茶倒酒表现的最积极，同桌的许麟和许龙都抢不过我，父亲看到后，身板都硬了不少。 就这么推杯交盏，爷爷的寿宴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就连妇女那桌也都喝上了甜味的红酒，度数不高，图个气氛。 而我心里却一直挂着大东来道歉的事情，这寿宴都进行了一大半了，大东这小子咋还不来呢？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会。 村里人都要面子，尤其是王成那种除了“面子”啥也没有的人，自己老婆被人睡了，一怒之下杀人都是有可能，我不太相信大东能把他说服。 正想着，突然妇女桌的四婶借着给爷爷敬酒的功夫，把白天老许家分地不公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爷爷的八十大寿是个绝对的喜事，而且爷爷年纪大了，也不用关心这些事情，所以大爷父亲三叔四叔四人暗自达成了默契今晚绝对不提此事，省得惹爷爷动气，使得寿宴不圆满。 可没想到，一向说话不把门的四婶，竟然主动把这事提出来了。 大爷听了，把酒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放。 “小翠，爹又不种地了，你给他说有啥用？” 父亲三叔此时也是气得面目扭曲，但他们不好对四婶发火，而是转头质问四叔不是约定好不提了吗？ 四叔一脸窘迫，指着四婶骂道：“死老娘们儿，给我滚回去！” “砰！” 一直没说话的爷爷，突然把酒杯摔在地上。 “咋滴，为啥当老子面不能提，我还在呢，这么大的事就不给我说了？” “你们干脆明天就把我埋了，你们爱咋折腾咋折腾！” 爷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绿了。 一旁的奶奶赶紧掏出速效救心丸，给爷爷喂了一颗。 大爷赶紧劝道：“爹，我本来计划明天去找村长聊的，还没来得及给您说，您先别生气！” 爷爷在奶奶的安抚下，气也顺了一些，说： “我不是气这个，是气这个姓杨的为啥欺负我们老许家，你们给我说说？” 大爷他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四婶阴阳怪气地说道：“爹，人家杨村长还真不是无缘无故针对我们许家的，我今天开听人说了，是二哥家的许一和大东打架了，大东这肯定是故意报复我们家呢！” “什么，有这事？” 爷爷他们全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知道这种事在村里根本瞒不住，索性就坦白了，说确实和大东在酒后吵了几句，但是今天大东也答应我了，会重新给我们家分地的。 “骗谁呢！” 四婶掐着腰，摆出一副老母鸡生气的架势，说，“这分好的地咋可能说重新分就重新分，之前村里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你先让小一说！” 大爷打断四婶，问我大东有说什么时候给信儿了吗？ 然后冲我挤挤眼，我能明白大爷的意思，再大的事，也得等爷爷过完寿宴再说，四婶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可以先扯个谎把这事先应付过去。 我说：“他说得是就这两天，如果明天上午没信的话，我明天下午再去找他一趟！” 这话说完，我也有点心急。 大东这逼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不怕我把视频发给王成？ 他难道是把王成给摆平了不成？ 不过，这怎么可能！ 哪个男人能接受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尤其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还是王成心心念念的好兄弟大东。这可是加倍的仇恨啊。 四叔也硬气起来，走到四婶旁边把她推到一旁，省得她又说什么话惹爷爷上火。 爷爷的身体兹事体大，四婶被训斥了几声也消停下来，不过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恶毒，我相信要不是四叔拦着，她肯定还要冲过来损我一顿。 爷爷听说事情能解决，也终于消了火，不过看向我，还是一脸的不悦。 “小一，你年纪不小了，以后少和人打架！” 我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又刺激到他。 道完歉刚要坐下，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随后，刺眼的汽车远光灯透过门洞照进了黢黑的院子里。 第84章 杨教喜 大东来了？ 我心中一喜。 虽说我有足够的把握解决分地的问题，可今晚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大东今晚如约来献上诚意，既能打四婶的脸还能让爷爷的寿宴圆满一些，两全其美。 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心底也一直在纠结，如果大东真的不来的话，我今晚要不要给王成发视频，不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发了会不会导致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大东虽然坏，但还坏不到丢命的程度。 王成的孩子才两岁，王成真要把老婆砍了，那孩子就成了孤儿，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我心里是盼着大东今晚来的。 今晚来，一切圆满；不来，我大概率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解决问题。 院外的车声没有停歇，而是此起彼伏的轰鸣，看样子不止一辆车。 大东来道个歉，搞这么大阵势？难道是为了让爷爷的寿宴有面子？ “大东会有这么好心？” 我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赶紧站起来出门查看情况。 可还没等出去，一个和父亲年龄相当的中年汉子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院子，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十几口子提铁锹的村汉。 打头的汉子我认识，正是我们村的村长，大东的父亲，杨教喜。 他个子不高，却穿着一件风衣，走路大步流星，看起来不像个德高望重的村长，倒像个社会上的老混子。他身后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他们杨家人，大东也一脸凶相的在后面跟着。 杨教喜是我们村最早做包工头的，带得他整个老杨家条件都比同村其他人家好很多，村长的位置更是被他们家把持了近十来年。 杨教喜虎虎生威地走向我们，边走边叫唤。 “哪个是许一？” “快点特么给老子出来！” 我高中后就很少回村了，这些年相貌体征变化很大，所以他完全没认出面前的人就是我。 大东拽了他爸胳膊一下，指着我说：“爸，就是这个王八蛋！” 说完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直接打死。 杨教喜这才正脸看向我，大声质问道我为啥打他儿子。 这时，父亲他们也都出来，就连爷爷也在叔叔的搀扶下出了门。 大爷的院子虽然很大，但挡不住人多。 随着，远处的烟花“砰”的一声炸开，照出了院子里重重叠叠的几十条人影。 “哟，村长来了啊！” 大爷常年外面跑活，是个人精，赶紧上前说好话，邀请村长进屋坐坐喝杯酒啥的。 “喝个屁！” 杨教喜完全没给大爷面子，而是看向父亲。 “许志刚，这特么就是你教出来的那个劳改犯儿子？”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竟然敢打我儿子！” “我今天非得弄他！” 那一刹那！ 站在父亲身旁的我，第一次感到父亲身上有了杀气！ 这些年，他打过我无数次，可我从来没有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我满脸惊奇地看向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在这种场合，我一个小辈是不适合说话的，需要父亲他们先进行沟通，真沟通不来，我才有机会放大招。不过，早在杨教喜大放厥词之前，我已经把手机录音打开了，保留有利证据已经成了我的职业习惯。 父亲冷声道：“姓杨的，你嘴巴干净点！” “草！” 杨教喜反击道，“我说得不对么，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儿子是个劳改犯！” “不止是劳改犯，还特么是个大混子，下次严打还得抓他个王八蛋！” 听到他这话，许长青目眦欲裂，可我死死压着他，让他不要说话。 他户口还在村里，后面上学买房不一定哪天就用到村支部，不能因小失大。 “你再说一遍试试？” 父亲身上的气势更胜了几分，往前走了一小步。 杨教喜被父亲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可转瞬之间就反应过来。 “草，许志刚，你特么想打我不成？” “你信不信，你碰我一下， 我让你两个儿子都进去！” “刚子！”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80岁爷爷喊住了父亲，训斥道，“怎么给杨村长说话呢！” 爷爷颤巍巍地走出人群，笑着对杨教喜说。 “喜子啊，我和你爹当年可是一个生产队的，关系很好，你先给我说说这是咋回事啊？” 杨教喜敢对大爷和父亲嚣张，但对在村里德高望重的爷爷却不敢说狠话。 据说是因为爷爷当年有好几次机会当村长，可都让给了别人。 杨教喜给爷爷问了声好，然后给爷爷解释：“叔，今天您这个孙子去了大东店里，把大东打了一顿，命根子都差点打折了，下午去医院查了，后面可能会影响生育，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说我该不该生气？” “胡闹！” 听完，爷爷顿时震怒。 “许一，杨村长说得是真的吗？” 我强压着怒火，说：“爷爷，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哪有那么多的不过！” 爷爷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听我解释，又转向父亲骂道：“许志刚，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坐了三年牢还没长记性么，难道还想进去不成吗？” 父亲被骂得满脸通红。 “爹……” “爹什么爹，给杨村长道歉，该赔礼的赔礼，该赔钱的赔钱！” 听到爷爷的话，杨教喜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脸不屑地盯着我说：“赔礼道歉就不用了，我们杨家也不缺钱，但这口气我老杨家咽不下，这样，也让我儿子给许一来这么一下，从此我们一笔勾销！” 四婶此时也又站了出来，附和道：“我觉得村长说得对，打人了就该受到惩罚，这个许一，才回来几天，怎么老是打架，把我们许家的门风都败坏光了！” 四叔瞪了她一眼，说：“你特么闭嘴！” “我不！”四婶很嚣张，说，“杨村长，你不知道啊，你刚才没来的时候，许一还在吹牛呢，说已经和大东谈好了，大东会帮我们解决地的问题。呵，这才多久啊，打脸了？你们这些小混混，除了会吹牛逼啥也不是！” “你住嘴！” 这时，父亲也忍不住怼了四婶一句。 可父亲凌厉的眼神，四婶根本不懂，反而趾高气昂地说：“都是你儿子给我们许家惹了这么大的祸，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包庇他吗？要我说，坐过牢的人就不配进我们家的家谱！” “说得对！” 杨教喜宛若一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竟然为我们家族内部的争吵拍手称好。 “还是老四家的媳妇懂道理，老四家的媳妇说得对，这样的人怎么能进你们家的家谱呢，而且，我觉得不止是你们家的家谱，我们村的村谱也不能让这样的人上去！” 四婶得到杨教喜的夸赞，竟然恬不知耻的说了声：谢谢村长。 这下就连老实巴交的后妈都看不下去，说：“老四家，你先少说两句！” 杨教喜再一次把矛头对准了我，说： “许一，你认不认错？认错的话，就跪地上给大东磕个头，然后让大东也还你一脚！” 听到杨教喜这屈辱性的话，我顿时震怒。 “明明是你们先使坏给我们家分了盐碱地，我才找上门教训他的，怎么到头来成我的错了？” 杨教喜说： “村里分地自然有村里分的理由，有你个劳改犯质疑的份儿吗？我告诉你，不止你们家的地，这个村的所有地，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想分给谁就分给谁，因为老子是村长，老子就是有这个权力，你不服又能怎么着？” “你错就错在，竟然敢因为这事找我儿子麻烦，还想抓我儿子把柄！” “我告诉你，王成那个王八蛋已经被我封住口了，他媳妇以后就算生的不是他的种，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所以，你就不要再抱有啥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你爹教不好你，就让我好好教育你！今天，说啥也得让我儿子把气出了。” “草！” 我按了下手机，中止了录音，然后手指放在了拨号键上。 张大牛给我留了我们镇长的手机号，我刚才之所以不用，是想的人情用一分薄一分，能自己解决的就先自己解决。可杨教喜刚才说得这些话，已经不单纯是私仇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嚣张跋扈到这个程度，不为我自己，为了全村的父老乡亲，我也得打这个电话。 可就在我的手指触到按键的时候，父亲愤怒的声音响起： “杨狗，你过分了！” 他宛若一只愤怒的雄狮，拳头握指的声音在嘈杂的院子里依旧清脆可闻。 但！ 还没等父亲发作，爷爷也直起了佝偻（gou\/lou）的身板。 “啥，我老许家的孙子，轮到你个王八蛋教育？” 第85章 父子 刚才爷爷一再退让，不止把我骂了一顿，还把老爹给骂了一顿。 不止外人，就连我们家人也觉得他是想当老好人了。 所以，我刚才有点委屈，以为爷爷是站村长那边的。 可爷爷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我顿时意识到我错了。 老头儿骂归骂，那也是站在全家老祖宗的角度骂的，儿孙犯错，老祖宗骂人那不天经地义嘛！按照我们老许家的传统，老头儿不拿起笤帚打我一顿都是轻的。 可现在，杨教喜想要教育我的话彻底激怒了老头儿。 爷爷身上迸发出一股完全不属于农村80岁老汉的气势，这股气势顿时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杨教喜瞪大眼睛看着爷爷，不明白老头子为啥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止他不明白，我们老许家的人也不明白。父亲那辈分的人还好，表现的相对淡定，我这一辈分的人，一个个看向爷爷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只有奶奶波澜不惊，笑着叹了口气，回忆般嘀咕了一声“老东西”。 “那个，许叔，你不是说……” 爷爷眉毛倒竖如剑，骂道： “，我说让他们给你道歉，说让你替我教育我大孙子了？ 我是死了还是瘫了，轮到你替我教育他！ 就算我死了，我许家还有他哥儿四个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爹当年被我揍得时候，连他都得喊我爷爷，他都不敢在我面前撒野，你竟然还想教育我老许家的人……” 杨教喜被爷爷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便反驳道：“许叔，我是看我爹的份上给您老一点面子，你这么怼脸骂就太不尊重人了！” 爷爷瞪着眼睛：“老子用得着尊重你？你爹没死也得对我服服帖帖的，你他妈算老几？” 这话彻底惹怒了杨教喜身后的杨家人。 大东愤愤不平地在后面骂：“爹，干他们就是了，你是村长，和他们讲什么道理！” 杨教喜被他的傻大儿这么一怂恿，也终于不再装了。 指着我，“老东西，我不管你怎么说……今天许一我是教育定了，谁拦我我揍谁！” 说着趁我不备，“啪”的一下竟然给了我一巴掌，边打边还骂了一句，“让你他妈打我儿子！” 四婶看到我被打，脸色一喜，拉着四叔和她的两个孩子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大爷是满脸的担忧，父亲和三叔眼里则是几乎透出火来。 “卧槽！” 我气死了，可在爷爷面前，我又不敢还手，只能抬起胳膊尽力挡着杨教喜的下一击。 杨教喜果然不依不饶，对着我挡脸的胳膊“砰砰”连锤了好几拳。 此时，爷爷勃然大怒，喊道： “许志刚，你特么是傻子么，你爹被人骂了，你儿子被人打了，你干嘛呢？” “爹？！！” “爹什么爹，你再不动手，你就没爹了！” 父亲露出一丝惊喜，宛若得到了尚方宝剑，瞬间上前一记大脚把杨教喜踢了出去。 “爹！！！” 大东看到他爹被打，也上了头，提着铁锹就冲着父亲奔来。 “许志刚，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你他妈敢！！！” 没等他冲到父亲面前，我快速上前一脚踢在了他腿弯处，然后拉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拧，他的胳膊瞬间脱臼，手里的铁锹“乒乓”一声落到了地上。他疼得跪在地上，我不依不饶，用了十成力提膝“哐当”一声给了他下巴一下。我都能听到他门牙碎裂的声音。 “沃日……” 他后面的话还没骂出口，已经疼得只顾着捂着嘴在地上躺着了。 杨教喜父子被打，他带来的那些村汉也按捺不住了，提起铁锹乌央一下全冲了上来。 我没等父亲动手，用脚挑起大东落在地上的铁锹。 铁锹落到我手里之后，我对着最前面的几人作势拍了下去，可这是个虚招，趁着他们躲的功夫，我手里的铁锹一挑，挑到了前面几个人的手背上，疼得他们立马松手放下铁锹。 然后我顺势猛地一挥，一下就把他们给逼退了，有个倒霉蛋的在队尾，被我扫到了鼻尖，也瞬间和大东一样躺在了地上。 “谁他妈再动一下试试！” 我单手抬起铁锹，铁锹头对着这群人！ 宛若刘华强提着西瓜刀，威风凛凛！ 此时，又是一阵烟花蹿上了天，映出了这群村汉惊恐的脸。 他们八成是没想到我的身手这么好，只三两下，就已经干倒了两个人。 不过，我顿时意识到这些人不是我遇到的那些好勇斗狠的社会人，他们平时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农民工罢了，这种械斗可能一辈子就参与这么一次，这次肯定还是被杨教喜父子临时喊来助阵的。 试问，大过年的，普通老百姓哪个愿意出来沾一身血回去？ 在齐鲁人的传统里，过年就就该消消停停的，有事过完年再说，所以就连我在齐安县城的那些破事，过年也都先放下了。 意识到了这一层，我决定转变策略。 我故意摆出一份混不吝的样子，冷笑道：“老少爷们儿，你们都知道我的事儿？也都知道我为啥进去？告诉你们，惹急了我，我真敢杀人！”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再上前一步试试！” “看我不开了他的瓢！” “啊！” 听到这话，这群乌合之众又后退了半步。 我刚要继续装逼，突然后脑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你开你大爷！”他皱着眉头，“大过年的，别特么给老子惹事！” 然后他看向杨教喜，问：“杨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教喜此时也缓过气来了，看着凶猛的我父子二人，大概意识到今天多半没办法讨到便宜了。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就想去扶他儿子。 可他刚扶起来，父亲一个健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本就很惨的大东脸上。 “啊！” 大东的嘴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你！！！！！！！！” 杨教喜瞋目切齿，一副恨不得把父亲打死的表情。 “你什么你？” 父亲挡在了我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杨狗，听好了，我许志刚的儿子，只能我打！” “谁要敢打我儿子，我就弄死他儿子！” “你不信邪的话，就继续试试！” 大东吓得哇的一声哭出声，说： “爹，我们先走！” “我扛不住了啊！” “好……”杨教喜又气又疼，“爹先带你去医院！” 说着一群人边走边退，眼看着很快就要退出大爷的院子，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隆声。 听数量，比之前的汽车更多，脚步，也比之前更整齐更响亮。 我心中一喜，来了！ 刚才爷爷说话前，我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趁着爷爷说话的功夫，我三言两语把家里正在发生的事给邹镇长说了一遍，还把刚才录的音发到了他手机上。 他只回了了几个字：等我，马上到！ 我冲许长青和三叔家的堂弟帅帅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着我一块行事。 许长青秒懂，先是狠狠甩了一脸懵的帅帅两个大嘴巴，然后冲上来对我鼻梁“哐哐”就下两记重拳。 卧槽！他这两年半的篮球没白练，手劲真大，鼻血都给我干出来了。 我反手拉过他，“啪啪”两巴掌闪在他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巴掌印，然后又抹了点鼻血在他的嘴角。 即将退出院子的杨教喜众人愣在了当地，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 他们肯定在想，我们这一家人抽了什么风，为什么开始互殴了？ 父亲他们也都没反应过来，只有年迈的爷爷提起铁锹，“哐当”一声籀（zhou）在父亲脸上。 我心中一喜。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刚才还愁要不要对父亲下手呢，没想到爷爷先动手了！ 做戏做全套，这下我们父子几个齐活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临近，我扑通一下躺在地上，嘴里喊到“疼死了”“啊，要打死人了！”“村长打人啊！”“欺负老百姓了啊！” 许长青更是夸张，直接捂脸倒地，口吐白沫。 父亲则不是装的，爷爷那一铁锹，把他脸刮出一道很深的血痕，疼的他捂着嘴蹲在地上，血哗哗的往下流，看着就可怖。 听到我喊，三叔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脚把没反应过来的帅帅踢倒在地上，哐哐补了两脚。 此时，杨教喜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们！！你们！！！” 可他话没说完，院外的脚步声已经进了院子。 “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个声音，挡路的杨家人很识趣地给来人让开一条通道。 这时，一个身着藏青色大衣的男人走进院子，长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就是张大牛的好哥们邹铭扬，现在是我们镇的一镇之长。 我们村距离镇上也就三里地，还有直达的水泥路，所以邹镇长才能这么快赶到。 “啊，邹镇长，你怎么来了！” 杨教喜也认出了这人，顿时吓得满脸苍白。 邹铭扬冷笑道， “哼，我再不来，这村子怕是就成你杨村长一个人的了！” 第86章 邹镇长 “都带进来，一个都不能放走！” 话音刚落，一排穿制服的警察把刚走出门的几个杨家人推进了院子里。 见到警察，杨教喜吓得大汗，连忙询问。 “邹镇长……这怎么还叫警察同志来了……” 可邹铭扬根本懒得听他说话，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得我们几人，尤其看到父亲满脸血的惨样，顿时暴跳如雷。 转身指着杨教喜骂道：“杨教喜，w，连老百姓你都敢打，反了你了！” 然后对着一个肩抗两枚四角星花的男人说道：“李所长，全他妈给我铐起来！” 李所长立马站直：“收到！” 随后大手一挥，一群警察纷纷掏出手铐要铐杨家那伙人。 “邹镇长，冤枉啊，都是他们自己打自己的！” 邹镇长气炸了一般，抬高声音骂道： “姓杨的，你他妈把我当傻逼吗？” “邹镇长！”杨教喜急的直跺脚，“真的是他们自己打的啊！” 可这话根本没人信，小镇上的警察基本都是农民家孩子出身，一个个同理心很强，看到这群持械村汉上门把我们许家人打成这样，这不是齐安最近严厉打击的乡村恶霸是什么？ 所以听到镇长发火后，警察们对杨家人下手很重，恨不得把那些人的胳膊拧成麻花再扣上，有几个不服气想反抗的家伙，更是直接被几人合力按倒在地上，脸都快压扁了。但他们一个个表情暗爽，为民除害嘛，就得这么干！ 杨教喜依旧在狡辩： “邹镇长啊，真的不是我们打的啊！” “这家人都他们是骗子啊，他们在骗你啊！” 邹镇长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彻底没了耐心，对着李所长使了个眼色。 李所长瞬间会意，上前“啪啪”两巴掌，杨教喜顿时不敢叫唤了。 这功夫，邹镇长看了看满堂的许家人，语气缓和下来，问道：“哪个是许一兄弟？” 听到邹镇长的话，许家人几乎同时“啊”出声来，估计很好奇为啥一个镇长会认识我。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同时把手指向了正在“疼”得直喊娘的我。 “啊，小兄弟，你没事？”然后转身大声道，“赶紧叫救护车啊！” 有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年轻回答道：“邹镇长，我来的路上就叫了，这会应该快到了！” “好！” 随后，邹镇长满脸紧张地看向我，注意到我口鼻里全是血后，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我见时机差不多到了，移开捂着口鼻的手，假装虚弱地说道： “邹镇长，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邹镇长一脸凝重，说：“许兄弟，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然后一脸担忧地劝道，“小兄弟，你先别说话了，先按着鼻子止止血！” 我是故意让鼻血流出来的，因为这样才能让我看起来比较惨。 不过，许长青这家伙下手真他妈够重的，我感觉自己鼻梁都要断了。 邹镇长又看了看口吐白沫的许长青，急得直跺脚，估计此时把杨教喜杀了的心都有。 父亲是个硬汉，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始终一声未吭，不过他抬起头来，那血哇哇的模样，把邹镇长看得直咧牙花子。 帅帅是受伤最轻的，但因为胆子小，见到镇长和警察后，双腿直打颤，不过这在邹镇长看来，这孩子肯定是被打坏了，又是对着杨教喜好一顿骂。 此时杨教喜百口莫辩，急的满头大汗，可李所长就站在他身边，他说一句，李所长就打一巴掌，几巴掌下去，杨教喜的脸比他的傻大儿都肿了不少。 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 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地把我们许家的伤员扶上救护车，倒地吐沫的许长青，也被人抬上担架运到车上。 本来，大东也伤得够呛，按理也该先上车的。 可邹镇长认出他是杨教喜的傻大儿后，气得直骂娘，说先带回去再说，这点伤说不定路上就结痂了。 大东欲哭无泪，可他见到他老爹的惨样，屁话都不敢说了，乖乖上了警车。 没多大一会，我们到了镇医院，邹镇长也和秘书开车跟来了。 许长青看起来受了内伤，最严重，送到急救室抢救去了。 我、帅帅、父亲三人则被安排到处理外伤的房间，轮流处理了一下。 父亲是剩下我们仨里最严重的，脸上缝了三针。 我鼻梁好在没断，处理一下血也就完事了。 帅帅本来车上已经没事了，此时见到邹镇长又全程跟着，双腿又开始打颤。 负责救治的医生急得满头大汗：“不行，这八成也是内伤了，也送急诊！” 帅帅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一会就好了……不急诊……” 邹镇长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见我已经差不多完事了，便问我方不方便出来谈谈。 我爽快答应。 我今天演得这出戏其实很容易被拆穿，杨家那么多人，全都矢口否认的话，警察往深里一查就能查到问题，毕竟我们老许家那么多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女人孩子总有那么几个撑不住会说实话的。 但在当时电光火石的情况下，这出戏我觉得非演不可。 一是为了转移官方的注意力，之前杨家人受伤明显，虽然他们是持械上门，可吃亏的是他们，大东的牙齿都碎了，医院整个轻伤二级的鉴定都是可以的，那时候说不定就是我们许家吃亏了。可如果我们许家人受伤比较重，那可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你持械上门把对方打倒好几个人，人家还手打碎你的牙怎么了，没打爆你狗头就不错了。这是一个拥有同理心的正常人第一时间都会有的想法。 二是为了将失态升级，把杨教喜父子彻底拉下来。如果只是简单的分地不均问题，我相信就算有邹铭杨出面，这事多半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也就是分我们许家几亩良田然后道个歉拉倒了。可后面就凭杨家父子的能量，肯定会给老许家继续使绊子，我也不能每次都找邹镇长解决，这样就把这层关系彻底浪费了。但如果事情变成“村霸持械上门，致多名村民受伤”，这事儿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只要杨家父子不是那种能量通天的人物，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这是一场治标治本的戏，但有漏洞，这个漏洞就是这本身一出戏，假的不可能变成真的，早晚会露馅。 所以我也想和邹镇长敞开聊聊，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果然，听到我的解释后，邹镇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按照严重程度，他们得进去几年啊，他们犯的错，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给邹镇长道歉。 我说：“邹哥，这事我也是没办法，我发您的录音，您也都听到了，按照杨教喜的尿性，他后面肯定还得整我们家，我又不能天天在家待着。更重要的是，他这个村长当的绝对有问题，您也知道，我们全村老百姓都穷得什么似的，可他家里又是小别墅又是小汽车的，镇上那么贵的位置他们都买下来盖饭店了，这不是一个贫困村的村长应该有的财富水平！” 听到这，邹镇长终于不再一脸凝重，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许兄弟，你说得也有道理，之前就有人匿名举报过他偷卖村里的河沙，可惜那时候也没啥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问：“那这次？” 邹镇长说：“明天开始，我就让李所长他们好好查查，如果杨教喜真的经济有问题，我就处理他的经济问题，其他有问题的人，该进去的也得跟着进去，没问题的能放全放了，毕竟牵扯到那么多人，都判了影响很大。但如果他经济上没问题，这次械斗也只能各打五十大板，所里关他们几天得了，回去让他们把地重新给你们分一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许兄弟，这么处理，你觉得可以？” 邹镇长想得很周到，也充分考虑到了上下的影响，我连忙点头说可以。 “行，那你先养着，我先去趟派出所那边，和李所长对一下明天的方案，你这边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 邹局长走后，许长青和帅帅也蹑手蹑脚的从病房走出来了。 我看看他们，问还好么。 他俩对视一笑，说不能再好了。 然后许长青问我现在该怎么办，他说他跟罗翔学过这段：村长持械打伤村民，判他个两年起步没问题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至少也得是个五年起步了。 我摇摇头，说演戏的事情我给邹镇长坦白了，现在需要查的就是杨教喜的经济问题，这个问题估计不太好查，不然村里那么多人盯着，他早就出事了。 此时，父亲也捂着脸出来了，听到我的话，龇牙咧嘴地说道：“怎么不好查，我回去查，老百姓常年外面打工没注意到罢了，问问村里的老人，肯定有知道的。” 本来我们父子几人也没啥大毛病，邹镇长走了我们也没了演戏的必要，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收集杨家父子的罪证，赶紧把他们彻底送进去才行。 拦了辆出租车后，我们四人就赶紧往村里赶。 到了村子后，趁着时间不算太晚，父亲带着我们去了好几个常年留守的老人家里，可老人们只觉得杨教喜富得不应该，可杨教喜究竟哪里有错，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问了几家，皆是如此。 “不应该啊！” 父亲一脸愁容。 见实在问不到啥有用的信息，我们父子几人垂头丧气的往大爷家走。 发生这种事，许家老少肯定还在大爷家里等消息，我们得过去报个信才行。 临近大爷家门口的时候。 突然一个瘦削的男人从旁边黑暗处走出来了。 “许一，我知道杨教喜和杨东的很多事！” 第87章 家训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东的“铁哥们”王成。 此时的王成没了那晚酒局上精神奕奕的模样，而是变得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眼里全是血丝，脸上还有未消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差。 我顿时意识到他应该是被杨家父子逼急了，所以在知道我把杨家父子送进去又在收集罪证之后，过来狠狠插一刀的。 “王成？你知道他们什么事？” 我按捺住心中兴奋问道。 他看了父亲和弟弟他们一眼，犹豫三秒，还是把一个内存卡塞到我手里。 然后如释重负地说道： “都在里面，你直接交给警察就行了，绝对够用！” 说完，他拉上帽子，转身走进黑暗中。 我手心攥着小小的内存卡，说不激动是假的，可很快冷静下来。 这内存卡我必须得过一遍才行，万一王成坑我呢？ 大爷家人多眼杂，不太合适看这玩意，我让帅帅先进门报信就说我们马上回来，然后带着父亲两人回到我的八手五菱上。 我把手机内存卡换下，把王成的内存卡换上，父亲和许长青打着手机电筒凑过来看这份内存卡的内容。 内存卡里有照片有视频。 照片是一些账目的手记账，字歪歪扭扭，但还是能看出这上面写的全是卖河沙的交易记录，粗略数了一下，足足三十多张不同的照片，涉及的账目至少四五十万上下。往后翻，还是河沙的交易记录，不过字迹已经变了，变得工工整整，时间和前面差不多，但只写着卖河沙入账一万元。 许长青头脑灵活，很快就指出了两个账目的问题，前面一看就是杨教喜自己记得私账，后面则是村支部的会计记得公账。而且特别提醒了两个账目的时间是一致的，都差不多是去年一整年。 “卧槽！”听许长青解释清楚缘由后，父亲忍不住爆了粗口，“杨教喜这是侵害了村里多少集体资产！” “爸，先别急！” 照片已经这么刺激了，视频里面估计更有货。 我打开一个视频，视频里黑灯瞎火的，角度很不好，估计是王成放在口袋里偷拍的。 不过还是可以认出，视频里是杨教喜在打一个老人，边打边威胁说：如果他说出去就打死他个老东西，不止打他，还会把他的孙子孙女全扔河里去喂鱼；然后窸窸窣窣的，也听不太真切，反正后面是老人求饶的声音。 一连四五个视频，基本全是这个样子，不是威胁打人，就是勒索恐吓。 经过这几个视频我也终于捋清楚了前因后果。 因为杨教喜频繁卖沙，被村里几个老人发现了问题。几个老人偷偷把这事报到了镇上，可不巧被杨教喜发现了。当天，杨教喜便把这些老人痛打了一顿，还拿老人们的子孙们来威胁他们，让他们闭嘴。所以后来镇上找到老人们核实的时候，老人才不敢说实话，也让杨教喜侥幸过关。 “wctd!” 军人出身的父亲此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他虽然喜欢酗酒打人，但常常因为电视上的负面新闻暴跳如雷，说他如果遇到这些王八蛋，肯定把这些王八蛋给打死。 这次，这么负面的东西竟然发生在身边，尤其视频里的几个老人还是父亲比较尊敬的长辈，父亲彻底是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现在就他妈去把杨教喜宰了！” 父亲说着就要下车。 “爸，别！” 许长青赶紧拽住他胳膊，耐心说道：“爸，你忘了我学啥了吗？” “杨教喜涉黑涉贪，至少20年起步了，不出意外，得死在里面！” “杨东涉黑，证据又这么充足，10年也妥妥的！” “杨家父子这个情况，神仙都救不了他们的，你没必要再把自己搭上啊？” 经过许长青这么一顿劝，父亲好算冷静下来，但拳头依旧紧紧握着，表情痛苦，刚包扎好的纱布也浸出血来，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我当机立断。 “我们现在就去镇上，给邹镇长送证据去！绝对不能让杨家父子缓过神来，万一他找人先出来了，这证据被抢走就麻烦了！” 父亲和许长青也连连点头称好。 我发动我的八手五菱，几分钟后到了镇派出所。 此时派出所里灯火通明，一群人进进出出，骂骂咧咧，估计都在骂杨教喜大过年的惹这么大的麻烦。 我一个人拿着内存卡进了派出所，找到所长室正在和李所长沟通的邹铭杨。 邹铭杨见我来，很是诧异，问我咋了。 我面色凝重地把内存卡递给他，说有人把杨教喜父子的证据给我送来了，您看看！ 邹铭杨见我神色凝重，意识到这内存卡里肯定藏着大秘密，赶紧接过来顺手递给李所长。 所长的办公室里有电脑，有读卡器。 李所长把读卡器插到电脑b口，打开相关的文件，按照顺序，先点开了照片。 邹铭杨和李所长都不是凡人，只半分钟就看出了账目的猫腻。 “这个王八蛋，竟然贪了这么多！” 邹铭杨怒气冲冲，“再看看视频是啥？” …… 二十分钟后，我走出了派出所。 临走时邹铭杨把我送到了门口，双手握着我的手说： “许兄弟，我替你们全村的老百姓谢谢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然，我邹某人就不配当这个华店的镇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热泪，那双炽热、明亮的眼睛让我毕生难忘。 …… 再次回家的路上，我们父子三人全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儿，一路上半句话都没顾得上交流。 我不知道他俩在想什么，我只能说说我自己的心理感受。 这次我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那种做了好事的沾沾自喜。 我满脑子里，全是那些被打的老人们求饶的声音。 真的很难想象这些从小看我长大的老人们，在那一刻是多么的无助！ 也真的很难想象，为了以公谋私，杨家父子竟然对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甚至有一个老人，还是他们杨家的长辈！ 人，究竟有多恶啊！ 我心里一阵唏嘘。 回到大爷家后，院子里的血已经被草木灰擦干净了，大爷家的客厅里人头涌动，看起来都还在等着。 父亲先进屋后，后妈赶紧凑上来问他脸怎么样。 父亲来不及回答，而是走到爷爷面前，把大概的经过给爷爷说了一遍。 但只说了假账的事，没说杨教喜打老人的事，怕爷爷心脏受不了。 可纵使如此，爷爷还是气得浑身发抖，说这些人搁以前都他妈得枪毙，还骂杨教喜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就他妈的喜欢偷人家东西…… 等爷爷骂完，奶奶赶紧又喂他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 过了一分钟，爷爷终于平息了下来。 “这件事，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有需要我们老许家配合的，一定积极配合，听到了吗？” 我们子孙辈的人连忙点头称“肯定的”。 嘱咐完这个事，爷爷突然话头一转。 “杨家的事，就先这么着，接下来说说我们老许家的事！” 老许家的事？ 所有许家人都抬起头，很好奇爷爷会说什么事。 爷爷深吸一口气，厉声道： “老四，过来给我跪下！！” 四叔神色讶然，估计很好奇爷爷为什么让他下跪。 可碍于爷爷的权威，他还是乖乖地走到爷爷面前，“哐当”一声跪了下来。 “爹！你……”许龙一脸的不爽。估计是因为四叔这么乖乖下跪，让他的面子很挂不住。 四婶见状不干了，直接对着爷爷说：“爹，明明是二哥家惹的麻烦，凭啥让老四跪啊？” 爷爷毫不理会，而是接过奶奶递过来的藤条，直接对着四叔的脸抽了下去。 “老四，我打你，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四叔疼得眼泪都出来，可还是硬撑着没叫出声，只是摇摇头说：“爹，我不知道！” 爷爷冷笑道：“呵，你不知道！”说完，又加重了几分力气对着四叔的另外半张脸打了下去。 “啊！” 这下，四叔忍不住了，“爹，我真不知道啊！” 闻言，爷爷面色更冷，二话不说又挥起藤条对着四叔抽了下去。 这下四婶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冲上来抓住藤条，嚷嚷道：“爹，你凭啥这么打老四啊，他哪一点做错了？” 许龙也挨到近旁，没好气地说：“是啊爷爷，我爹做错啥了，让你这么打他？” 藤条被四婶抓住，爷爷气得面色铁青，对着四叔气愤地喊道：“老四！！！！” 四叔面色青一块紫一块，但看到爷爷发怒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对四婶说。 “我爹教育我，你们别瞎掺和！” 四婶大脚一跺：“不行！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小儿子不是亲儿子么，凭啥就打你？” “凭什么？就凭我是他老子，行不行？” 可见四婶还是毫无松开藤条的意思，爷爷反而气笑了，主动把藤条松开。 对着跪在地上的四叔问：“老四，你还记得分家的时候，我给你说的话吗？” 四叔一脸愕然，转而羞愧地点了点头。 “您说，我们四兄弟今后一定要亲如手足，互相帮持，互相依靠，给我们的下一代做好的典范！如果子侄们有需要帮忙的，我要把他们当亲生的一样的对待，义不容辞，还说……” 爷爷神色失望：“你既然记得，为什么今天杨家人找上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前面，你一家人往后躲？” 第88章 陈鸣予 听到这，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杨教喜来找事的时候，是四婶把四叔一家子往后拉的，理应是四婶的错。可做为老公公，爷爷不能怪四婶，只能把这份怒火发到四叔的头上。 我们老家就是这样的传统，当儿媳的再大的错，婆婆公公也不能说，只能说自己儿子的不是，说是这样才能让家庭和睦。 四叔此时已经羞愧得抬不起来，主动从四婶手里抢过藤条递给爷爷。 “爹，我知道错了，你打我，这次你打死我我都不会吭声的！” 爷爷接过藤条，刚举起来，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他把藤条扔在地上：“打你，又有什么用？道理你都懂，可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三个哥哥的一样呢？” 理智来讲。 其实四叔人还不错，性格也算是四兄弟里最温和一个，基本上从来不打老婆打孩子。 他的三个哥哥则不然！大爷表面和气，喝多酒就是另外一个人，以前我的两个堂姐和大堂哥没少被他打。父亲不用说了，我几乎从小被他打到他。三叔人高马大，性格比父亲还暴躁，以前堂弟许帅常常被他追得满村跑。 和他三个哥哥比，四叔简直是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 可四叔千错万错，就是娶了一个泼妇媳妇，四婶不止妯娌之间的关系搞得一团糟，就连带着四叔和他三个哥哥关系也疏远不少，四家人全没了家训里“亲如手足，互相扶持”的样子。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死我！” 说着，四叔哐哐给爷爷磕起了头，“我不该躲的！” 见状，四婶和许龙也惶恐起来，也连忙跪下要磕头。 “算了算了……”爷爷叹了口气，“本来今天挺开心的，闹了这么一大出！算命的说我80岁有一道坎，这坎看来是不小啊！” “爹，你别说那话，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是啊，是啊，爷爷，你这身体还棒着呢！” “爷爷，你还没见到所有的孙子孙女结婚呢，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 一家人好像恢复了表面的和气，纷纷开始劝说爷爷。 爷爷在众儿孙的劝说下，终于把气顺过来了。 “罢了罢了，你们说得对，我得活到他们几个全结婚才行，不能老想那些有的没的！” 然后特意把话头转向我，“小一，今天爷爷对你发火，不是为了让别人欺负你的，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知道的爷爷！” 爷爷一脸的欣慰：“知道就好，以后一定不要再犯错了，进过监狱没什么，当年老子身边没几个没进去过的，这有个啥！” 许长青面色纠结，想要说什么，被我一下拉住了。 爷爷继续说， “但你以后一定要牢记，一定不要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不要好高骛远，要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对得起你的良心！” “不过，你和你爹今晚表现不错，帮我们村除了一个大害虫，就算将功抵罪了，以后再遇到这种害虫，一定不要怕，该抓就得抓，但要注意方式，不要把自己折进去，听见了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 晚上。 黑暗中传来许长青失落的声音。 “哥！我对不起你！让全家族的人都以为是你犯了错！” 我严厉地说：“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不要再提，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现在都出来了，你还想让我再进去吗？” 许长青带着一丝哭腔。 “哥，你就别骗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法学专业吗？就是因为当年你说的这些话！我那时候不懂，但我现在已经懂了。当年，如果我承认了人是我打的，该进去的人是我，你一点责任都不会有的！哥，你为什么……” “草！”我打断他，“没有为什么，因为你是我许一的亲弟弟！” “我的人生已经很烂了，我不想让我的亲弟弟也重复我的人生！” “而且，我当年就算不因为你那件事进去，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进去，混我们这条路的，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早点进去，出来还年轻，如果是后面进去，再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这次坐牢对我来说不是坏事。还有，我也给你说过，我在里面认识了不少老师，他们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事情，是我在外面十年都学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足以让我过后以后的人生了！” “哥……” “别哥哥哥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过去了，就让它彻底烂在肚子里！” ……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我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瞬间清醒。 “喂，李队长，你那边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二狗和秃头的案子，一堆无头线索还没理清楚，导致这个年我过得很不舒坦。 此时看到李强队长打来电话，我怎能不激动！ 李强说：“你的案子没啥进展，不过你之前给我说得一件事有进展？” “之前？”我一喜，“是齐灵的事？” 李强顿了一下，说：“不是，是之前你给我说，你有个叫老陈的朋友消失了是不是？” 我精神一震，说：“是，在秃头堵我们厂子那天消失的，突然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强说：“那你来一下，我们找到他了！” 然后补了一句，“找到他尸体了！” “尸体！！！！！” 听到这个词，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我一直以为老陈是因为出卖我所以才故意消失的，所以也没有好好去找过他，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再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老陈不过是我用来联络秃头和王鹏之间的一条线而已，作用其实非常有限，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呢？ 我脑子有些发懵，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对尸体，就是春节前大清河发现的那一具烧焦的尸体……电话里说不清，你今天过来一趟，认认是不是他！” “好！” 挂了电话，我连脸都顾不上洗，给父亲他们说城里有急事，我得先回去。 父亲一脸的不悦，可没有说什么，就说后面别他妈一年回一次家，争取隔段时间就回来一次。 我答应了。 许长青虽对我恋恋不舍，但知道我突然这么着急走，肯定是因为城里有要事，便给我说他开学之前会去城里找我住两天。 我不好推脱，也答应下来。 后妈抱着一床新被褥扔到我车上，说这是之前给我准备的，在家也没人盖，带上。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了一声：“谢谢……姨……” 小时候因为我不愿改口叫“妈”，父亲把我吊起来打，后来还是后妈劝他说叫什么都行，长大了就会改了。可我越大，越不想改口。在我心里，我的亲生母亲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因我说漏嘴弃我而去的女人。我现在几乎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可我始终对她怀有愧疚，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再次遇到她，给她说一声“对不起。” 回城的路上，我脑子恢复了理智，开始分析老陈的事情。 老陈是在我从巴州回来的那天彻底失去联系的，但他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其实是我住在山地村那晚的时候收到的，只是因为山里没有信号，我没看到而已。我从山里出来后给他回消息，也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后来打电话他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再后面就完全找不到这个人了。 所以老陈最有可能失踪的时间其实是在给我发消息的当晚，那条消息主要是说王鹏公司撤诉的事情，还说发生的很突然。 这条消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涉密的地方，就算秃头知道了老陈是我的人，应该也不至于把他杀了才对？ 可听李强刚才电话里的意思，老陈是被烧焦后绑了石头沉河的，肯定是被谋杀的。 这样一个不太起眼的小角色，为什么会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杀他呢？ 思虑间，我匆匆赶到了刑警队。 李强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进来，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说：“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老陈，因为我听你给我说过他嘴角有一颗痣！” 纸上画的是一个人的复原手绘头像，与老陈有八成相似，尤其头像嘴角的那颗痣的位置，更是与老陈脸上那颗痣大差不差。 我点点头，说：“是他，他说他叫陈龙！” “狗屁陈龙！”李强拿出另外一张纸，“之前你告诉我他叫陈龙，我把全省叫陈龙的都比对了一遍，都没比对出来，后来还是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把齐安所有姓陈的成年男性比对了一遍，才知道这人叫陈鸣予！” 说着，把纸递给了我，上面是老陈的身份证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 姓名：陈鸣予。 年龄：34岁，比他之前给我说的大了五六岁，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不像二十八九的人。 户籍地址是我们齐安县下面的一个叫刘桥镇的地方。 婚姻情况写得是未婚。 家庭情况写得是空白，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家人。 除了姓氏和未婚这两条他给我说得是属实的，其他基本全是假的。 我看得一头雾水，为什么这种基本的信息老陈都会给我撒谎呢？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李强问道：“你知道这个陈鸣予是谁吗？” 我抬头问道：“是谁？” 李强表情凝重地说道： “他是前齐安县常务副县长，陈贞卿的亲弟弟，陈鸣予！” 第89章 扑朔迷离 什么？！！！ 老陈是陈贞卿的亲弟弟！！！！ 听到李强的话，我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是陈贞卿的他弟弟，他不就是个街边有点头脑的小商贩吗，为什么会和陈贞卿这种大人物牵扯到一块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回想着和老陈认识的过程。 当初我去火车站卖钱包，挤压了老陈的钱包生意。后面横空出现一个笑面虎要联合商贩打压我，其中也找到了老陈。然后老陈就跟踪我，告诉我真相的同时，还说想跟着我混。一开始我完全不信任他，可他在与笑面虎的价格战中，给我传递了非常多有用的信息，这才让我在钱包生意中能全身而退。也是从那次之后，他取得了我的信任。后面我去做石料生意，正式把他收入麾下，让他帮忙跑了不少资质的问题，他全都顺利完成。再后面就是与王鹏那家公司对接，他又完美的执行了我事先制定的计划，把秃头拖入了被大公司起诉的泥潭。 捋完全过程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老陈的不凡之处！ 首先，一个起早贪黑的小商贩，能在笑面虎的重赏之下还能不动心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笑面虎要对付的人是我，那个挤压他在车站钱包生意的仇人！他非但不趁机落井下石，还主动来给我通风报信，这胸襟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市井小民该有的！这也是一开始，我不愿信任他的原因。 后来，他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把笑面虎的所有动态都及时同步给我，还在收尾的价格战当中帮我出谋划策。又后面，我四处跑石料厂的资质，很多流程不太熟悉跑得很慢，他知道后主动请缨，本来我也没报太大指望，没想到我没跑下来的资质，他几天就跑下来了，还告诉我说他之前跑过类似的程序，所以比较熟。那时候我是有点好奇的，可被他三言两语给话题带偏了，后来我忙着和秃头斗争，便把这事给忘了。 我那时只当老陈是个能说会道的商业鬼才，因为姬总给我说过这世界上就是有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只是缺个机会罢了。于是，后面我把老陈当成了自己人来培养。在与秃头和王鹏公司的合作中，因为我不方便露面，也全权交给了老陈去对接的。那一战，老陈完成的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漂亮，差点把秃头给忽悠傻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在这些事情中所体现的熟稔和头脑，已经远超一个小商贩所能接触的层次了。只是我那时候忙得不行，而且老陈表现的也足够忠诚，我就没再往更深的层次去琢磨！ 这样一个牛逼的人，竟然屈居路边的小贩，然后一步步的靠近我、帮助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今天之前，我还信他那番单纯想跟我混的鬼话，现在只感觉自己好笑！ 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而已，身上狗屁值得学得东西！ 正常人见到劳改犯无不避之不及，他却主动往上贴，我真是被“自信”蒙蔽了双眼，才没发现这里面这么大的漏洞！ 突然！ 我脑海里又闪过那晚王老板给我说得话，陈贞卿是被人陷害进去的，至今下落不明，难道陈鸣予靠近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想到老陈的死法，我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大的阴谋，竟然使得那些人这么凶残！ “你在想什么？” 李强打断我。 我回过神来，不好说我知道陈贞卿的事情，只是把我和老陈相遇相识的过程给李强简单复述了一遍。 他是警察，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辅助破案。 “这个陈鸣予……真的不简单……” 李强托着下巴，继续说道，“他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地，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后面陈贞卿出事后他曾回来过一趟，那时候还配合官方做过一轮调查，后来发现这人确实对陈贞卿的事情不知情后就放了。后面，他就离开了齐安，几年都没露面了，直到去年才回来。他回来后啥都做过，当过黑车司机，当过临时工，还卖过保险，年初那会开始摆地摊，一摆就是好几个月，一直老老实实的，也没发现得罪过啥人！唯一可能得罪人的，可能就是跟你之后，得罪了你说的那个笑面虎，还有秃头！但秃头这家伙我很了解，这几年还算老实，打人恐吓人没少干，杀人是肯定干不出来的。所以最有可能干这事的就是笑面虎，只是笑面虎至于为了那点事去杀人吗？” 我说：“我也觉得纳闷。笑面虎想杀我是肯定的，甚至也有可能拿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可我与老陈非亲非故的，他们撒火也不该撒到老陈身上才对？” 我又问，“对了，老陈的死因是什么？肯定不是被烧死的？” 李强说：“不是！法医鉴定过了，他的死因是因为后脑遭到了致命打击，初步判断凶器可能是铁棍这类的钝器，现在还在河里打捞着呢，还没有找到！” “你们判断为什么凶手要把尸体烧焦呢？” 李强说：“一般来讲，凶手焚尸和碎尸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毁尸灭迹，增加破案的难度。我们专案组的同志认为，凶手一开始肯定不是为了把尸体烧焦，而是想把尸体焚毁，彻底抹除尸体的痕迹，这样我们的破案难度就会放大无数倍了。为什么尸体没有彻底焚毁，我们判断是因为尸体在焚毁的过程中被人发现了，或者凶手有什么急事，所以匆匆把尸体绑石沉河。如果不是因为大清河临时有个公益修桥的项目，等到来年春天黄河放水，这尸体估计就被鱼分食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被人发现！” 听到这，我的心宛若被几吨巨石压住，于洋洋被抓导致我被关禁闭时的那种恐惧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我面对的到底是一批什么样的可怕的对手？ 不仅心思缜密、阴险狡诈，还敢无视法律法规、随意杀人！ 从头至今，加上昏迷不醒的二狗，他们至少制造了三起命案了！ 他们如果想杀我，是不是也很容易呢？ 甚至于，下一刻我走出门外，会不会就被哪个路人抬枪射杀呢？ 可让我难受的是，这摊浑水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趟进来的！ 我真的只是想赚点小钱，找到灵姐而已，这些事情为什么会惹他们发这么大的怒火呢？ 我突然想到了灵姐，灵姐会不会也？ 我越想越怕，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李强拍拍我的肩膀，劝道。 “你不要多想，今年大年初一起，全省从下的要进行下一轮严打，投入的警力人力都会是以前的几倍，这个时间他们如果再搞事情，哼，等着，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危，尽量不要去偏僻人少的地方去见人，也尽量不要和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省得成了被我们严打的对象！” 我能听出，李强是真的从朋友角度说得这番话，便连声表示感谢。 李强说：“你不用感谢我，我们还得感谢你！领导限期破案，这时间都快一半了，要不是你给我说过这个‘老陈’，我们现在连尸体都够呛能定位到是谁的。还有，你刚才说得那些对我们很有帮助，这个案子大概率与二狗车祸、秃头被杀的案子有关联，我们会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要并案处理，如果背后真是一伙人，并案后的线索就多了，说不定几个案子都能加加速！” 我说：“那行，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对了，齐灵的事我也给你打听了，很奇怪，全省的同行都查不到她的去向，就好像……失踪了一样……不过你也放心，全省的无名女尸记录我都看过了，没有一个符合齐灵的特征的，她大概率是没有发生意外的！” 听到这，我悬着的心好算放下了一截。 …… 与李强道别后，我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 抬头看去，冬日的骄阳依旧刺眼，可照在身上暖暖的，驱走了身上不少寒气。 我回到车上，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陈家姐弟打去电话。 过了半天，陈可可接通了。 “喂，你好！” 我问：“在哪，回国没有？” “咦，你这个号……”然后回道，“回了，我俩在家正准备涮锅呢，你要不要过来吃？” “好！” 我挂了电话驱车赶到了陈家姐弟所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很高档，安保也是全县数一数二的，住得都是县里的富人，估计灵姐之前买的时候是花了大价钱的。 在门口，我的八手五菱被保安拦住，直到陈可可打电话过来保安才放行。 进门之后，一阵麻辣牛肉火锅的香气袭来。 负责开门的陈冠宇见我来了，冲上来对着我一顿搂。 “一哥，我想死你了！”然后说出他的真实目的，“你猜猜，我现在直播间有多少粉丝了？” 我边换鞋边说：“破千了？” 陈冠宇洋洋得意：“再猜？” “一万了？” 陈冠宇点点头，刚要说话，闷头吃肉的陈可可突然发话了。 “一半是骂他打游戏菜的男生，一半是骂他丑的女生，这样的粉丝有什么用？” 陈冠宇不服道：“姐，咋没用啊，起码我热度上去了！” “呵呵！”陈可可不屑道，“这样的热度不可能有持久性的，说白了，都是图个新鲜的路人粉，今天热度高不代表明天热度还高，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凉了！” 陈冠宇坐回座位：“姐，我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打击我！” “正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才打击你！要是别人，想让我指点两句那得交学费！” 听到这姐弟俩斗嘴，我紧绷着的心缓了一些，拿起他们给我准备好的碗筷开始干饭。 刚吃了一口，陈可可突然冲我使了个眼色，轻声问：“一哥，你手机号是咋回事？” 第90章 换手机 我回道：“之前的那个卡流量太贵，我办了一张新的流量卡，便宜的很！刚才打电话不小心用错了，后面你们联系我还是打原来的号就行！” 陈可可一脸不信的看着我，想来想去找不到什么借口反驳我，只好闷头吃饭。 吃到半截，我假装无意地问道。 “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听到这，陈可可面色不善，说：“没了，该死的都死光了！没死的，我们就当他死了！” 我被噎了个够呛。 我知道论说话这块，我肯定不是陈可可的对手，便转向陈冠宇这个二傻子，他城府浅嘴还笨，肯定能套出话来。 “没死的是啥情况啊，冠宇你来说？” 陈冠宇看了看气呼呼的陈可可，一脸的纠结。 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让他全无了往日嚣张。 我继续怂恿道：“这有啥不能说的，我们都这关系了，要我我就说！” 见陈可可没有对我这话提出反对意见，陈冠宇说道：“我们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大姨全去世了，但我们还有个亲叔叔！” 我假装惊讶道：“啊，还有个亲叔叔，这个亲叔叔是咋回事啊，咋没听你们提过？” 陈可可怒道：“说了，我们就当他死了！” 陈冠宇吓了一跳，不敢往下说了。 我掏出事先准备的两个红包，拍在桌子上：“喏，这是你俩的压岁钱！” 陈可可手疾眼快，一下把两个红包全抢过去了，笑嘻嘻地说：“小宇，这有啥不能说的，该说说嘛，一哥又不是外人……这个压岁钱我给你攒着了哈，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 陈冠宇一脸苦相：“姐，你以前说的不是成年就给我么……” 我把手按到他头上，拧过他的脑袋，一脸凶相：“快说，钱我都花了！” 陈冠宇欲哭无泪，不过也只能乖乖地把陈鸣予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陈冠宇的爷爷奶奶去世较早，陈鸣予是由陈贞卿一手带大的。按理说，长兄如父，陈贞卿对陈鸣予这么好，这兄弟俩的关系该很好才对。可其实不然，陈鸣予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京城发展，几年都回不来一次，陈家姐弟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他。后来陈贞卿出事，陈鸣予回来了一次，那次陈鸣予为了担心惹上麻烦，当着陈家姐弟的面，给警察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一句公道的话都没替陈贞卿说。那次之后，陈家姐弟就记恨上他了，后面他们也完全没了联系，陈鸣予更是从来没关注过陈家姐弟的死活，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发过。 听完后，我终于明白陈可可为什么这么恨陈鸣予这个亲叔叔了。在他们眼里，陈鸣予不止薄情寡义，还自私自利、忘恩负义。这样的人，有还不如没有，当他死了确实是也没啥毛病。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陈鸣予不是“当他死了”的问题，是真的死了，很可能还是因为陈贞卿的事情死的，因为我翻来覆去，都想不通我的敌人有杀陈鸣予的理由！ 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陈鸣予回齐安摆摊的事情。 想了想，陈鸣予去世的事，我还是暂时决定先不告诉他姐弟俩。 做为他俩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一个血缘亲属，还是给他们留一点念想比较好。 更为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姐弟俩与这趟浑水再有半分的瓜葛。 知道了陈鸣予的事情后，我没有继续追问，安安静静地和他们吃完了这顿火锅。 吃完饭，陈冠宇乖乖地端着碗筷去厨房刷碗。 客厅仅剩下我和陈可可。 陈可可指了指头上，说：“去上面聊聊？” 他们这是顶楼，可以通过一道窄门直通天台。 我和陈可可到了楼顶上，楼沿边上全是白将军牌子的烟头，八成是陈冠宇这小子抽的。 陈可可好像没看到一样，走到女儿墙边，把胳膊靠在了上面。 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换手机号？” 我一阵惊愕：“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了省流量！” 陈可可说：“扯，你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我之前卖过手机卡，你那个卡号是套餐号，附赠了50g的流量套餐，除非你天天看黄片，不然绝对够用了！” 又追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天天看黄片？可我看你气色很好，不像纵欲过度的样子，如果你真是那种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什么鬼！！！！ 每次和陈可可打交道，我总有一种被扒光了裸奔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秘密都不是秘密，而是摆在桌面上任她点评的答案。 我知道狡辩不下去，便承认道。 “我怀疑我之前的手机被人监听了，所以就在年前重新买了个手机办了张卡，只有几个人知道！” 上次秃头出事的时候，曾给我说过他的手机号可能被人监听，我那次就多了一份心思，被关禁闭出来的第二天，也重新买了个新手机办了张新卡，不过至今很少用。今天从警局出来后，想到了陈鸣予的事情，我便故意把新号透漏给了陈可可，没想到最终被这个小丫头给逼问出来了根本的原因。 “我一猜就是！” 这次，陈可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那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不联系你的新号，尽可能还是通过老号找你，除非有特殊情况！对了，你的新手机给我看下！” “干什么？” 我现在有两个手机，旧的是刚出狱那会二狗淘汰下来的老掉牙的苹果4。新的是花400块钱从路边小店买的菠萝手机，看起来和苹果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安卓的内核，不过打电话发短信还是够用的。 我掏出我的菠萝手机递给陈可可。 陈可可审视一番：“这破手机太容易被植入病毒了，我卖你一款最新款的夏为法拉利款，安全系数高得很！” “啊，多少钱？” “卖别人两万，卖你一万八，怎么样，够意思！” “不买！” 我果断拒绝，一万八买个手机，我疯了吗！ 陈可可笑道：“一哥，你听我给你说啊……” …… 十分钟后。 我摸着夏为法拉利的手机屏幕爱不释手，心里盘算，贵的手机是好啊，这手感，这质感，这逼格，把我的屌丝身份都拉高了不少。 陈可可吐了口吐沫，点着手中的钱，边点边问：“怎么样，好使不？” 我点点头，说：“好使！” 不过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我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叫我上楼顶，好像也没别的事，就是为了卖我一个死贵死贵的手机。 这个奸商！！！！ 想到这，我想到我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决定也薅一薅她，便问道：“可姐，你懂股票这玩意不？” …… 在陈家待了几乎一整天，晚上到家没多久，我接到了岳子平的电话。 岳子平问：“一哥，你回来没有，咱们后天开工？” 我说：“这个你定就行，我是个外行，也不懂哪天开工比较好！” “行！”他犹豫几秒，又问，“一哥，给你说个事，我打算和于燕燕离婚了！” “啊，离婚，为什么啊？” 我很惊讶。 虽然之前于洋洋出事的时候，岳子平提过离婚的事，可那时候说得明显是气话，现在于洋洋已经判了，没啥回旋的余地了，他们为啥突然又要离婚呢？ 岳子平叹了口气说： “一哥，以前，我和于燕燕都是她强势我弱势，她足足压了我十年，我那时候是真想把日子给过好的，可根本过不到一块去，她还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我，我那时候穷，也只能忍着。 去年开始，石料厂的生意好了起来，我赚得比以前多了，跟着你眼界视野也宽了不少，可她一家人还是无理取闹，把我当傻逼一样对待。春节期间，于燕燕更是天天闹着要把股份转移到她名下一半去，我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们家现在忙着找律师告我呢，说是让我净身出户啥的！我也不能惯着他们，也在泉城找了个牛逼的律师。不管花多少钱，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家得到半分的便宜，女儿也必须跟着我才行！” 听了岳子平的话，我好一阵沉默，完全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别人的家务事是最难的管的，何况我和岳子平有利益绑定关系，我肯定不希望他败诉，但也不希望他把事情搞得那么糟糕。 可究竟怎么做，这种事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答案。 我只能劝慰他几句，希望他能三思而行。 两天之后，子平建材正式迎来第一个元年的开始。 我特意起得早早的，开着我的八手五菱赶到厂子，没想到厂子门口已经聚满了复工的工人。 大家正热热闹闹地铺鞭炮，足足铺了厂门外几百米才停下。 随着成子一声“开火”，象征着新年新气象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趁着鞭炮响的功夫，成子凑到我耳边说： “一哥，铁锤快出来了！” 我精神一震：“铁锤！！！” 铁锤（11章提过）是金碧辉煌的老人。如果说那时候的我是强哥的右手，那他就是强哥的左手，在金碧辉煌一众兄弟间的威望很高。当年，我刚当上二哥，最先不服我的就是他，可后面一起打了几次架之后，表面关系便缓和了不少。可真让我俩放下芥蒂的是后面一次。那次打架，一个壮汉让铁锤吃了亏，眼看大砍刀就要砍到铁锤身上，我因为也有对手缠着，来不及帮他打人，只能一脚把他踹出去，硬生生用后背帮他扛了一刀。这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但也彻底收服了铁锤的心。后面他唯我是从，强哥走后，也成了我手下最勇猛的那个人。可铁锤这家伙，不像成子二狗他们一样听话，有时候打起架来不计后果，后来因为伤到了人判了四年，算日子，正好是最近出狱。 “他具体哪天出来？” 成子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日历，说：“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就是他出狱的日子！” 我攥紧拳头。 “这几天准备准备，给他接风！” 成子一脸兴奋：“行嘞！” 第91章 铁锤 最近几个月，一连发生了多桩命案，让我不得不特别关注自身的安危。 而铁锤，这个和吕奉先一样猛的兄弟，如果他能在身边，绝对能让我的安全系数拉满。 为什么？ 因为铁锤和虎叔一样，当年可是正儿八经的侦察兵出身，不管是身手，还是心理素养，在他们连队都数一数二，可后来因为家里老人出事，他一气之下违反了纪律，被开除后便混迹江湖。后面因为强哥帮了他一次，他便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强哥干。在我当上大哥之前，他算是金碧辉煌的第一战术制定人，曾带着大家打过不少漂亮的胜仗。 这样一个能打还有专业战斗素养的社会人，在整个齐安屈指可数。 至少我不在齐安的时候，他肯定能帮我带好下面这批兄弟。 因为还有几天时间，这事按下先不提。 我找到岳子平，岳子平换了个大背油头，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比节前消瘦了不少，所以新发型并没有让他显得更精神。 我问他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他骂骂咧咧地给我说道：“法院已经立案受理了，传票昨天收到的，大概十天之后就要开庭了！” 我无奈道：“非得走这一步吗？” 岳子平神情颓丧：“到了这一步，不走不行了！” “孩子知道吗？” “我送他爷爷奶奶那边去了，还不知道！她今年要考初中，我和于燕燕商量的是，等她考上了再告诉她！” 然后，他故意调转话头，说：“妈的，二龙建材那帮傻逼，过年压根没停工，几乎把齐安县整个春天的用货量全吃下了，也不怕被撑死！” 我惊道：“他们有这么大的产出量吗？” 岳子平气道：“有的话我就认了，关键他们没有！他们就是四处抢大家的订单，然后层层转包吃差价，跟他妈黑社会一样！” 我沉吟半晌，说：“老岳，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的订单足够，先不要冒险和他们硬刚！” 岳子平一脸疑惑：“一哥，我咋感觉你最近都不像你了，搁你以前，怎么可能甘心吃这么大的亏？” 我想起老陈的事，面色凝重道： “老岳，你知道我最近遭遇了啥吗？前两天，刑警队有把我喊我了？你猜这次因为啥，他们在大清河发现了老陈的尸体，说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 岳子平瞬间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他不是……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查到呢，尸体被毁得很严重，一点头绪都没有！” 又说，“所以，我们最近先安稳点，李队长说今年全省严打，我们可不能被抓了典型，不然就完蛋了！” “至于二龙集团，就先让他们蹦跶，就那俩货的水平，等我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不跟玩一样吗！” 岳子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不过这几天我会忙着离婚的事情，厂子里还得麻烦你多盯一盯！” “行，包在我身上！” 结果。 下午，岳子平就过来找我说，他得去泉城见一下他的律师团队，制定一个妥善的应对方案才行，因为开庭日期有可能提前。 我说你去就好，管理层都到位了，出不了大问题。 现在子平建材的整体规模已经接近一百人，在县城同行里面规模首屈一指，就连疯狂扩张的二龙建材，听说也不过才七八十个人。 管理这么大的团队，只靠我和岳子平是不够的。为此，岳子平招聘了好几个业内资深的老师傅协助我们管理，当然后勤和安保还是成子负责的，现在也有十人的小团队。 因为股权已经在工商进行过变更了，所以大家都知道我是大老板，岳子平不在的时候对我也倒是客客气气的，这也让我安排起事情来方便了不少。 忙好厂子里的事情天已经黑了，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老房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最近怎么样。 他只回了一行字，说：一切按部就班，没啥意外，勿念。 我看完，把信息删了。 随后，躺在办公室椅上思考今后的问题。 三个案子如果真并案的话，我这边压力是最小的，但我总觉得这三个案子或许并不了！ 制造车祸这种杀人手段和秃头、老陈的死法明显不一样，制造意外杀人和故意杀人，这两个看起来结果一样，但其实区别非常大。 我研究刑法的时候，也和王教授探讨过犯罪心理学。 一般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每次的作案手法会比较接近，比如像这种谋杀的案子，如果是一个人策划的，他要不都搞成意外死亡，要不都干脆利落的直接杀人，不应该制造两种情况才对。 二狗的车祸，目标是我，动机不详。 秃头的案子，目标也是我，动机是为了陷害我，把我搞进去。 但老陈的案子，目标和动机我都有点参不透，因为老陈不管是在陈贞卿的案子里，还是在我与秃头的矛盾里，都不是一个特别关键的角色，那些人为什么会杀他呢？ 我思虑半天，毫无任何头绪。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梦里闪过灵姐、章子萱、强哥、许长青的脸…… 突然，我被梦里一声凄惨的小女孩叫声吓醒。 醒来之后，才想起那个叫声是那个听话乖巧小茉莉的声音，我好一阵揪心，不知道这对母子现在去哪了，小茉莉那么的可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由这对母子，我又想到了郭强那个王八蛋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畜生，比杨教喜父子都不如，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想到这，我终于忍不住了，掏出我的新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好，我是姬总介绍的！” …… 三天后。 天还没亮，我和成子还有几个兄弟，分别开了两辆车赶往泉城第五监狱。 今天开得车不再是我的八手五菱，而是我花重金租的两辆奥迪。 毕竟好兄弟出狱，不能太寒碜了。 本来成子还想搞得更轰烈一点。 不过我考虑到前几天看到的新闻，社会老大出狱当天因手下迎接场面太过于隆重直接又被追罚一年刑期，便劝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时代已经变了，搞那些花里胡哨惹眼球的事情毫无意义，安稳做事低调发财才是应该追求的正道理。 以前混社会靠谁比谁更狠，现在靠的是谁比谁会赚钱！ 给他们几个普及了一路的道理，终于在一个钟头后赶到了第五监狱的门口。 此时也就早上七点。 按照惯例，监狱一般八点开门，所以我们至少还得等上一个小时。 等车的功夫，成子问我。 “一哥，你说铁锤会甘心做个保安吗？” 成子他们这批人，现在都是以保安的名义招进来的，工资不高，但五险一金交着，比以前在会所当打手的时候安稳太多，所以这批兄弟的家人都很满意，至少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们进去了。 我反问：“为什么不会？” 成子犹豫半天说：“一哥，你应该记得，当年，我们这些人混社会，一般都是因为被逼无奈，但铁锤不是，他就是想混，喜欢混，乐在其中！” 我默然。 铁锤这个性格我是知道的，他是那种天生的冒险主义者，必须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才能睡好觉的选手。 但我觉得，他坐了四年牢后，肯定会成熟不少，观念说不定也能扭转了。 毕竟，踏踏实实的跟我干企业，不比混社会强的多么！ 他年龄比我还大，今年30了，也应该稳定下来了。 谈话间，监狱的铁门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招呼众人赶紧下车，步行走向铁门位置。 很快，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走出来两个光头男人。 一个高大威猛，面色很凶；另外一个身高适中，面无表情，年龄稍长一些。 高大威猛的就是我们的好兄弟铁锤！ 另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有一点眼熟，但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是谁。 我赶紧张开双臂迎上去，笑道。 “欢迎我铁锤哥学成归来！” 成子他们也搞活般喊道。 “欢迎我铁锤哥学成归来！” 铁锤咧着大嘴笑道：“草！真有你们的……哈哈，好算他妈出来了！” 这时身后传来狱警的喊声： “席风，以后不要惹事了，好好做人！” 席风是铁锤的大名。他听到狱警的声音，举手还了一个礼，“放心老哥，我这辈子指定不能再回来了！” “哎呀，可想死你们了……” 铁锤开始和我们挨个拥抱。 “卧槽，你小点劲！” “啊啊啊！” 他进去这几年不瘦反壮了不少，勒得兄弟们脖子都疼。 我注意到铁锤和我们交流的过程中，那个中年汉子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我顿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和铁锤一起的，在等铁锤忙完。 等铁锤和最后一个人抱完，我指着中年男人问铁锤：“铁锤，这个老哥看起来不是凡人，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铁锤再次咧大了嘴巴。 “一哥，你猜对了，这老哥还真不是凡人！” “他是和强哥齐名的三王之一，狠人王利东是也！” 第92章 选择 王利东！ 竟然是王利东！ 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些惊愕！ 王利东当年的成名作，是肚子被人砍了一刀，他自己从路边小商店买了一盒针线，咬着一根木棍，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把伤口给缝上了，有好事的还数了数，那次他一共缝了十八针！最关键的是，他缝完针之后又立马提刀去砍人了。 从此，他就被人冠上了“狠人”的称号。 后来又因为开游戏厅打出了名头，和强哥和王双喜并称为了“齐安三王”。 但我惊愕的地方不是他的这些辉煌往事，而是想到他是小茉莉的亲爹，赵菲的前夫！ 按赵菲之前说的，他被判了八年，按道理应该是再过两年才出狱，这次怎么被提前放出来了呢？ “一哥！久仰了！” 王利东不卑不亢地伸出手来，想要和我握手。 我反应过来，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恭敬道：“原来是利东大哥，您就喊我许一就行，我早就听强哥提过你了，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 王利东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说：“强子就会说笑……他还好？” 闻言，我三言两语把强哥因为妻子生病退出江湖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说：“强哥现在还算平静，偶尔我还会去找他喝个小酒！” 王利东闻言表情变得有些伤感，只是冲我“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我看了一下周围，除了我们的两辆奥迪，就没有别的车了，看样子王利东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今天出狱，和我当初出来时差不多一样惨。 第五监狱距离主路很远，想回齐安得先走几里路去坐公交车，然后转到汽车站，再坐大巴车回齐安县城，一圈折腾下来，一小时的路程得用三四个点。 于是，我邀请王利东跟我们一起回去，反正车上有空座，省得他再折腾了。 王利东点点头，爽快答应，上车前还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和铁锤王利东成子上了一辆车，其他兄弟开另外一辆车。 这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想在路上就先聊聊铁锤的想法，看他坐了几年牢之后，心态会不会有什么比较大的变化。 可考虑到王利东在车上，我没好意思直接问。 就先简单的把自己和人合伙开石料厂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告诉铁锤，成子他们现在都跟着我干着呢，现在还算稳定安全，问他来不来。 成子补了一句：“锤哥，你来了，保安队我就交给你，你带队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铁锤别扭着个脸，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心里话。 “一哥，成子，我知道你俩是好心！但当保安不是六十岁大爷才干得活么，你提前三十年就上岗了咋感觉这么没劲呢！” 我皱着眉头解释道：“让成子他们当保安也是暂时，我逼着他们学车学操控机器呢，后面逐渐上手当个老师傅，这辈子就饿不死了！” 成子说：“是啊，我现在已经会操作好几种破碎机了，有时候老师傅不在，我也能上手体验一下，再过几个月，估计就能完全出师了！” 铁锤一脸不屑，说：“再说！” 当着王利东的面，我不好再劝，就找着由头和王利东时不时的搭个话。 当问到为什么提前出狱，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不小心立了点功。 铁锤听完，赶紧补充说，那可不是一点功，东哥研究了第五监狱的守备情况，写了一本《第五监狱守备改善建议》，被监狱长采纳了，没想到正好发现了三个越狱者打得地道，再晚一周这些人就得跑出去了。那几个可都是穷凶极恶的重犯，真逃出去，整个泉城都得乱套。所以，监狱长一下给东哥申请减刑两年。 我和成子听完目瞪口呆，只能连声称：牛逼！ 这下！ 我更不敢轻易把赵菲和小茉莉的遭遇告诉这个中年汉子，先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婚了，但想到小茉莉的遭遇，我相信任何一个柔情铁汉都不可能忍受自己女儿遭遇那么多的苦难。我是个外人，多说反而显得像挑拨。只能希望王利东依旧有当年的赚钱本事，早点攒够小茉莉治病的钱，让那个可爱的小天使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到了齐安后，我们本想拉着王利东一起吃饭，可他这次却坚决不接受。 见状，铁锤劝我：“算了，东哥说出的话，从来不改口！” 无奈，我们把王利东放在了县城中心的阳光广场旁，然后和他道了别。 开车到了提前安排好的飞翔大饭店，强哥王胖子和其他小弟早在这里等着了，见到铁锤之后，又是一顿搂搂抱抱。 包厢里。 强哥坐在了主位，因为铁锤刚出狱，坐在了强哥左手。 连干了几杯洗尘酒之后，强哥也开始问铁锤之后的打算。 他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家长，问这话比我合适，这也是我非要喊强哥过来的原因。 在座的没有外人，铁锤便不再藏着掖着。 “强哥，兄弟们，金碧辉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先不管金碧辉煌为啥倒的，我出来只有一个愿望，就是重建金碧辉煌，再塑当年的金色荣光，我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强哥问：“你的意思是，还想继续混下去？” 铁锤苦笑道：“强哥，当年我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我只是进去反思了几年，没想过出来后还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再说了，我肯定也不会像当年那样莽了，我这几年心态平和了很多，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便的动手打伤人了！” 强哥一脸的担忧，又问。 “开个会所可不少花钱，你有钱吗？” 铁锤听完，得意地大笑起来。 “哥，你忘了我家是哪里的么？我进去这几年，村里拆迁了，分了我家五套房子，我随便卖两套，就有本钱了，真不够的话，就多卖一套，分分钟的事！” 我见强哥也不知道该劝什么了。 便说：“铁锤，我听刑警队的李强队长说，今年全省都会严打，你这个风口浪尖上，是不是先低调低调，别撞到枪口上！” 铁锤反驳道：“一哥，我刚说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而且我在里面这几年认识了不少文化人，真开业之后，他们也能过来帮我，还有我当年的那些战友，我也都喊过来帮忙！在座的哥几个，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谁想回金碧辉煌的了，随时找我！” 我和强哥对视一眼，互相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 强哥早就退出江湖，不再过问这些破事了。 我，现在也是一边赚钱，一边找灵姐，让我现在再回去过几年前无脑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也完全接受不了了。 可我们的意志不能代表铁锤的意志，他做为我们的好兄弟，我们自然希望他能越过越好，但也不希望他回归大众过得憋屈压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 这种选择值与不值，不足与外人道，全是冷暖自知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没再劝铁锤，我还给铁锤推荐了我的发小许诺，许诺上次给我说他是干装修的，不过接得都是小活，零零碎碎的赚不到几个钱。 如果金碧辉煌这个工程他能承包下来，即使最后赚不到太多，但至少能让他打出名堂，后面再接单子就容易多了。 喝完酒之后，铁锤酒劲上来了，非要去保健一下。 在里面憋了几年，我很能体会到那种感受。 便带着他们到了一个金碧辉煌老姐们开得养生会所，十几号年轻气壮的小伙子推推嚷嚷，嘻嘻哈哈，在大厅选好了妹子，纷纷找了个小房间潇洒去了。 养生会所的妹子有限，就连那个老姐妹也勉为其难的亲自上场了。 最后，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强哥两人。 我看向沙发，冲强哥努努嘴：“强哥，要不咱俩？” 他笑道：“去你大爷的！” “哈哈！” 我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上，问他铁锤这事怎么看。 强哥摇摇头说：“我退出江湖那天就想好了，我这辈子只能帮自己做决定，不能帮别人做决定！但铁锤是兄弟，不劝几句不合适！劝了，听不听看他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我总不能逼他！” 我也点点头。 我的想法和强哥类似，江湖很大，人生很长，这世上的道理不是靠别人教会的，只有自己醒悟才行。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懂得那么多道理，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王教授曾给我说过，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书里教得通常是标准的答案，但每个人的人生多少都是不标准不圆满的，别人成功经验，并不一定适用你，反过来也是，你所谓的人生见地，放到别人那里，可能狗屁不是。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一根烟吸完，我又想起王利东的事情，便给强哥提了一嘴。 强哥听到王利东这么早出狱也很惊讶，他说王利东之前是个初中老师，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混社会了。这个人身手不算顶级，但是城府颇深，善于谋略，也很会赚钱。当初他开得游戏厅特别火，养得人也特别多，所以才能挤进三王里，和强哥和王双喜齐名。 “这个人，说一不二，恩怨分明，也算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强哥最后称赞道。 等铁锤他们忙完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铁锤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出来后整个人都看起来虚了不少，但表情看起来是挺满足的。 我笑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吗，下一场走起？” 铁锤立马打起精神：“讲那话，走着！” 等第三场完事之后，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 我和强哥故意喝得不多，把他们全安顿在酒店之后，我俩走在了齐安深夜的大街上。 街上灯光黯淡，映出了我和强哥两条细长的人影。 强哥突然说：“你上次带到我饭店吃饭的那个朋友，她联系我了！” 我一怔，王尔岚？ “她说啥了？” 第93章 形势比人强 强哥说：“她约我去泉城，说让我见见齐巧？” “咦！”我好奇道，“她咋没告诉我啊？” 按理说，我才是齐巧的第一监护人，王尔岚怎么还越过我找强哥呢？ “没告诉你吗？那我不知道了，正好我下周有空，我们一起去一趟！” 想到好久没去看齐巧了，我点点头，说：“行！” 回到家后。 我躺在床上盘算铁锤和王利东的事情。 这样两号猛人出狱，对齐安江湖的冲击势必很大，尤其他两个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万一真的联手搞事情，说不定真能在青黄不接的齐安江湖打出来。 我又想到铁锤说得重塑金碧辉煌的话。 重建金碧辉煌，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 毕竟金碧辉煌是我“一哥”开始成名的地方，也算是我第二个家。 可后面，我想到开会所势必又需要重新踏入齐安的江湖圈子，还得各种打好上层关系，费心费力不说，且没有开石料厂来钱快。本质上，还是因为开会所的技术含量比较低，主要就是吃人脉吃关系的一门生意。这样的生意，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我了。 姬总一再给我说，做生意一定要打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只有这样才能赚到比同行更多更容易的钱。 不过，铁锤如果想重开，我是不反对的。甚至冥冥中觉得，铁锤好像就该干这个一样。 接下来几天，成子给我说，铁锤已经选好会所地点了。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之前秃头新关门的那家高档ktv，因为出了杀人的事之后没人敢接盘，被铁锤捡了个漏，用了很低的价钱盘下来的。不过之前是素场，装修风格太文艺，铁锤让全都砸了重新装修，尽可能按照金碧辉煌之前的内饰风格来，装修队铁锤给了我面子，找的正是我发小许诺，许诺知道后对我千恩万谢。 成子还说，梅姐和她的那批公主，也被铁锤一个电话喊回来了，都是老熟人，合作默契不说，还比在外地有安全感，梅姐很是乐意。王胖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开心的不行。 因为厂子里的事情也比较多，我很快便把这事给忘了。 最近岳子平一直齐安和泉城两地跑，为了离婚官司的事焦头烂额，厂子大小的事情都扔给了我。 正好赶上这两天出了一起安全事故，官方下来调查后，勒令我们先停工一周，解除所有的安全隐患后再复工。 我自然是不能同意，先不说这个时间段停工造成的损失有多大。 首先，这起安全事故就不是因为厂子的安全问题导致的，而是一个附近村子的老乡，违规进入了我们的碎石区域，不小心被落石砸断了腿。这本来也没多大事，厂子认栽陪他点钱得了，可这个老乡不依不饶，非张口要一百万的赔偿，还把这事捅了上去，这才把本来简单的事搞麻烦了。 和官方的工作人员理论了半天，他们还是坚持停工一周的判罚。一个和我相熟的工作人员悄悄给我说，他们也是按章办事，和他们理论没啥用，建议我找找关系。 子平建材的官方关系都不是我在维护的，等官方的人贴完封条走后，我给岳子平打去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让他给相熟的领导打个招呼。 岳子平那边气喘吁吁的，说：“行……我马上就打……” 我问：“你在干啥呢，咋这么喘？” 岳子平电话里笑道：“这几天太紧张了，放松放松……一哥你等我……我现在就给领导去电话……啊……” 我眉头一皱，终于听出来岳子平是在干那事，他和于燕燕闹得这么僵，所以此时的女方肯定不能是于燕燕，难道他在出轨不成？ 在离婚官司这么重要的关卡上，岳子平咋还有这心思？ 要是被于燕燕发现了，就她那么精明的人，这离婚官司还不得一边倒了？ “老岳，你得注意影响！”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老岳连连说知道了一哥。 我叹了口气。 都是成年人了，岳子平这样的私事，我不好干预太多，只能希望他能尽快联系到熟悉的领导，把子平建材的麻烦先解决了。 半天后，岳子平回来电话，这次倒是语气正常了。 “一哥，我联系了安监局的领导，他说这次真推进不了，最近县里的领导班子要换届，大家都不敢在这个关卡惹事，不然出了别的麻烦，那问题可就大了！” 王老板给我说过，今年齐安县的老领导要荣退，严守成大概率可以升上去，接替他的则是章子萱的父亲章毅。在这种关键时候，估计下边的人也全都精神紧绷着，自然不愿意因为我们这点破事惹额外的麻烦。 无奈，我也只能答应。犹豫再三，我放弃了给老房打电话求助的想法，而是给虎叔打电话解释了一下我这边的问题，虎叔说他那边存的石料够用，不差这一周的，我这才放下心来。 刚开工就要放假一周，工人们愁眉苦脸的很不乐意，可我也没办法，只说这次放假期间的工资还是会发一半，这才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后已经是晚上了，想到岳子平电话里说得换届的事情，思来想去，觉得这可能并不一定是坏事，对我来说可能反而是一次机会。 我想了想，没打电话，直接驱车到了老李家。 年已经差不多过完了，老李家冷冷清清的，没了年前那热闹的场景，我进去的时候老李正在厨房自己煮面条。 见我来了，老李把挂面一撂，骂道：“赶紧他妈的给老子炒俩菜，咱爷俩喝点！” 我见他这么惨，连忙答应。 打开他的冰箱，发现啥菜都有，堪比一个小超市的储备量了，便问他为什么不找个保姆。 他骂道：“老子又不是不能动了，找个屁保姆！” “至少有人给你做个饭啊，也不能老吃挂面不是？” 他笑着骂道：“小兔崽子，你还管我！” 二十多分钟后，我把炒好的菜端上桌。 老李一阵风卷残云，吃完菜，又端起酒杯美美地抿了一口酒，说道。 “不错！这才舒服嘛！” 见他这幅样子，我再次劝他找个保姆，年轻人都忙，哪能天天来看望他，还得有个保姆跟着才行。 老李说：“妈的，之前也不是没找过，都不合适，懒得找了，再说了，我一个人也挺舒服的！” 然后看向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今天来有啥事？” 姜还是老的辣，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没想到一下被他看穿了。 我把今天听到的县领导班子换届的事给他说了一遍，想让他给我讲讲换届之后，齐安可能会有的变化。现在齐安牵着我的事情太多，短时间我很难离开，所以我得转变思路，不能埋头傻干了，得学着研究形势，尽可能跟着形势走。说白了，就是得找个大腿抱一下。不然，照着目前的折腾法，我根本挨不到五月份。 老李听完我的话，直勾勾地看着我，问：“子萱父亲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听说了一点，据说他是最有可能接二把交椅的人！” 老李放下酒杯，说：“之前子萱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心理负担太重，所以我也一直忍着没说，你既然自己知道了，那是最好的。” “我退休时间很久了，齐安的政治圈子我其实了解不多。不过，我可以给你客观的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严守成这个人，是外地的空降派，做事比较稳妥，他如果上去了，估计会持续发展齐安的房地产产业，毕竟这玩意带来的回报最高。子萱父亲，则是典型的改革派风格，做事比较激进，会比较重视各种企业的发展。所以，这两个人，后面大概率会有一些政见不合的地方。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子萱父亲来我家是从来不提这些事情的，我也是从老部下那里零碎听到的。” 我心中了然，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主意，便转移话题不再往下问。 聊着聊着。 我和老李，不可避免又聊到了章子萱身上。 我实话实说，把两次去琴岛的经历告诉了老李。 老李听到我竟然去了两次都没和章子萱说一句话，气得直骂娘，可骂完也觉得我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这种僵持不堪的关系，说话反而会闹得更僵。 说完章子萱，我还是忍住没说郭强的事情。 老爷子这么正气凛然的人，肯定会忍不住报警，现在虽然王利东已经出狱了，但赵菲母女还不知道什么样，万一郭强真的狗急跳墙，牵连无辜就不好了！ 而怎么对付郭强，我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这个家伙前前后后阴了我那么多次，我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正好子平建材最近也没啥事，我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把计划完善一下。 离开老李家正打算回家的时候，我接到了铁锤的电话。 铁锤在电话里嚷嚷着有个局，让我赶紧过去，还说是天大的事。 我有点好奇这么晚了他有个啥事，问他他也不说，便赶紧打车赶往目的地。 吃饭的地方是在新金碧辉煌旁边的一家饭店，装修的也比较高档，此时饭店里没啥人了，服务员把我引到了饭店深处的一个大包厢。 推开门，包厢里乌烟瘴气，至少吸了一条烟才有的效果。 我看了一圈屋里的人，除了铁锤，就只有一个熟的面孔，狠人王利东，其他七八个人几乎哥哥光着膀子，一个个纹龙画虎的，都很面生，应该是铁锤新交的朋友。 “啊，一哥来了！” 铁锤赶紧起来迎接我，把强哥旁边的位置给我腾出来，让我坐王利东旁边。 我先冲在座的人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问铁锤喊我来什么事。 铁锤咧嘴笑道：“两个事！” “一个呢，是让我这些弟兄们认识认识大名鼎鼎的齐安一哥！” “第二个，利东哥要……” “我自己说！”王利东打断铁锤，端起酒杯，“我打算和前妻复婚，所以想请哥几个到时候都来捧场！” 第94章 复仇（1） 王利东要复婚？ 看来之前赵菲果然没骗我，他俩确实离婚了。 只是赵菲不是带着小茉莉去南方了么，难道回来了？ 不过，为什么要邀请我啊？ 屋里的其他人，明显不是以前跟王利东混的，就是过去几年跟王利东是狱友的那种，我和王利东只有一面之缘，不至于就因为让他搭个车所以结婚喊我去？ 王利东没有解释，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江湖大哥都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我肯定不能说自己不熟不去，不然让王利东的脸往哪搁！ 不过想到两人复婚后，小茉莉就有人保护了，我还是真心替她开心的。 这顿酒喝完，铁锤又嚷嚷着去下一场，我推说自己有事，得先回去。 王利东也站起来，说和我一起走。 出了饭店之后，王利东提议大街上走一会，醒醒酒。 我猜他是想给我解释一下结婚请我的事情，便同意了。 大街上，我俩肩并肩，距离很近，我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哈德门的烟味。 哈德门现在四块五一盒，算是齐安能买得到的最便宜的烟，我刚出狱那会就老抽这个。 果然，他第一句话就是：“是菲儿和茉莉让我邀请你的，说你帮了他俩不少忙！”然后情真意切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换任何人见到这种事都会帮忙，又问小茉莉的病怎么样了。 王利东说：“需要做手术，我得尽快赚钱！这些年亏待她娘俩太多了，今后我要好好补偿她们！” 他没提郭强的事情，看样子是赵菲没告诉他真相。 想想也是，哪个妻子敢告诉老公自己频繁劈腿的事情！ 尤其这个老公还是个比较狠心的江湖大哥！ 王利东可不是王成那种威胁两句就认怂的货，他可真的会砍人！ 我暂时放弃了请赵菲帮忙作证的想法，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就让这几个可怜人先过一些安生的日子。 至于郭强，我总有办法去对付他就是！ …… 第二天，强哥给我打来电话，说今天有时间了，可以一起去一趟泉城探望齐巧。 我开车接上他，赶到了齐鲁三院。 王尔岚特意在医院门口等着，本来一脸的笑意，可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有我，脸色一下变得巨难看。 “你怎么来了？” 我一头雾水。 “我不该来嘛？” 王尔岚气得跺了脚：“你这个人……” 强哥也一脸不解：“怎么了？” 王尔岚没好气地说：“没什么，跟我来！” 路上。 王尔岚忍着怒意给我俩介绍了一下齐巧现在的病情。 齐巧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甚至可以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了，不过偶尔还是发疯，上周就把一个护士给打了。 来到病房门口，齐巧一下认出了我。 非常开心地冲上来抱住我，把头藏进我怀里，撒娇般地说：“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看得异常心酸，摸着她头说我以后一定多来。 王尔岚冷哼一声，吐槽了一句：“男人的嘴！” 强哥也简单和齐巧聊了几句，现在齐巧已经没那么怕强哥了，还尝试着去拔他的胡子。 强哥就老老实实地让她拔，血都拔出来了。 这下王尔岚看不过去了，把强哥推到一边开始训斥我。 “她现在世界观还不完整，你不要惯她这些！” 我很委屈：“也不是我让她拔得呀！” 王尔岚道：“不是你还有谁！” 看完齐巧后已经是下午，趁着时间还早，我和强哥便说要去省立医院看看二狗。 王尔岚依依不舍地看着强哥，说：“强哥，你以后多来！” 我吃惊地看着她，恍然大悟。 回到车上，我告诉强哥，王尔岚大概率是看上你了。 没想到强哥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傻子，但我这辈子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 二狗还是老样子，照顾他的小翠却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以前是圆脸，现在下巴都瘦出了形。 可小翠毫无怨言，又是给我们端茶，又是倒水的，熟稔地让人心疼。 …… 回到齐安后，我一连两天都没出门。 前段时间忙着过节和石料厂的事情，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郭强。 这两天，正好有了时间，把计划推翻又推翻，直到终于觉得目前的计划万无一失后，这才放下手里的笔。然后掏出火机，把草稿纸付之一炬。 傍晚，我特意到小区门口买了一提啤酒加花生米，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和门口的保安大叔扯了几句闲话，这才回到自己家里。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客厅较暗的灯，打开电视调出一部较长的电影。 然后，我迅速进入卫生间，把半提啤酒起开倒入马桶，又快速注水抽了几遍，保证没了酒味才作罢。 回到客厅，我把空的啤酒易拉罐捏扁扔在茶几上，又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花生。 做完一切，我把旧的苹果手机放在沙发上，穿好黑色帽衫，背上背包，再次出门。 我这次没有走正门，而是走到小区一处监控死角，麻溜的翻墙爬了出来，接下来按照事先计划的路线往城外跑去。 …… 郭强的公司叫齐安钢铁集团，是齐安唯一的一家上市公司。郭强之所以毕业没多久能做到齐安钢铁的中层，我打听了一下是因为他大伯是齐安钢铁的董事，位高权重，想提拔一个小中层一句话的事。加上他大伯膝下无子，所以把郭强几乎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当然，郭强的父母也不差，他们经营着齐安唯一一家贵族私立中学，敛财无数。这样的家庭，在整个齐安都算是第一梯队的，也怪不得章子萱的父母能同意她和郭强在一起。 他们家，住在城西最豪华的别墅区。但今晚，郭强没回别墅，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农家院团建。 子平建材复工那晚，我被噩梦惊醒，一气之下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是姬总介绍的人，叫小北。那天开始，我便花了大价钱让他帮我跟踪郭强。因为我在监狱里见过很多类似的犯人，发现这种人普遍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所以我请小北出马就是想让他帮我找到郭强其他的情人。 小北果然专业，没几天就把郭强剩下三个情人的姓名和信息，还有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都给我摸得清清楚楚的。 春节前因为比较忙，所以我虽然早就拿到了这些信息，但一直没考虑好怎么用。 郭强的三个情人里面，有两个是没结婚的，是钢铁集团内的低级别女员工，这种角色就算出事也不会对郭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那个牛逼的叔叔想保他也就一句话的事。 但另外一个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竟然是郭强的女领导，大郭强七岁，已婚有娃，老公一家都是系统内的，全都不是凡人。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经常一块瞎搞。 今天下午，小北把郭强的准确行程告诉了我，说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团建完，郭强大概率要和女领导找个地方意思一下。而他也调查好了，团建的地方后面是那种小别院，最豪华那个小别院是属于那个女领导的。 我掐着时间，在郭强他们酒席没散的时候赶到了那处农家乐。屋里闹腾的不行，透过窗户看去，屋里的那群西装革履的男女白领们，面红耳赤，搂搂抱抱，看起来比铁锤他们还不正经，至少铁锤他们不会对有对象的动手动脚。 我脱下帽衫，换上书包里的黑色西装，然后趁着屋里的人不注意，走到了后院的住宿区。 一个大爷在门口瞌睡呢，看到我也没当回事，又继续打瞌睡，估计以为我和郭强他们一伙的。我神色坦然的走进院子，按照小北给我的信息，辨别了一下方向，走到最大的一间别院前，袖口滑出一根铁丝，对着锁口鼓捣了几下。这种农家乐的锁很凑合事，几秒钟就打开了。 我带上塑胶手套，换上鞋套，轻轻走进小别院里，随后把门关上。 院子还挺大，足足五六十平，有一个温泉一样的浴池，只是冬天里面没水，旁边还有一个不小的假山用来遮挡视线，再往里才是人住的地方，没有锁，门是推拉的，一拉就开了。 我没敢开灯，而是掏出一个微型的手电筒看了一下屋子的格局。 比一般的酒店房间大不少，有客厅，有盥洗室，最深处是一个二三十平大的卧室，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床，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陈设，然后从口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把酒店准备的那些全都替换了一遍。 做好这些，我小心翼翼地把屋里的东西复原，然后走出卧室，把卧室的门给拉上了。 可卧室门刚关，我就听到了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卧槽，郭强和他女领导这么快就回来了？ 卧室虽然大，可根本没地方躲，此时跑出去也来不及，我赶紧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透过假山的空洞注视着院门口的方向。 几秒钟后，院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一身黑，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手套鞋套都是黑的，只露着一双眼睛，但今晚没月亮，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看他这身打扮，我顿时意识到他不可能是郭强公司的人。 毕竟，什么正经人大半夜会这身打扮？ 看着他蹑手蹑脚地往卧室方向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谁？ 来干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我不成？ 可我仔细回忆了一路上的行程，我很确定没人跟着我，那这个人又是来干什么的呢？ 大概是因为门开着，他不确定卧室有没有人，一步三回头，一边走一边侧耳去听卧室的声音，所以走得很慢。 可他走得慢不要紧，我反而急出一身的冷汗！ 就他这个走法，没个十分钟到不了卧室门口！ 十分钟，肯定都能拖到郭强和他的女领导回来了！ 到时候，我俩都得被堵在这所别院里！ 好在，一分钟后！ 或许是终于确定了卧室没人，他加快脚步走到卧室前，伸出手去拉卧室的门。 可他的手刚碰到卧室门上，院外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的，是一个女人放浪的声音。 “强强，别说话，吻我……” 第95章 复仇（2） 强强！！！！ 这大概率是郭强了！ 而发出声音的这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小北说的郭强的那个女领导。 果然还是被堵在院子里了吗？ 我急得满头大汗，出狱这么久，遇到了那么多危险的事，可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紧张！ 万一被郭强这狗东西撞见了我，再发现屋里的东西，就凭郭强对我的那股子恨意…… “日了狗啊！” 我心里忍不住开始埋怨前面的黑衣人。本来准备了很多天、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给破坏了。不止如此，我还有可能面临来自郭强和他的女领导的双重打击，我相信凭他俩的人脉，在有证据的情况下，想送我进去不是难事。尤其，我还发现了他俩这么重要的秘密，他俩一气之下，杀人灭口也不是没可能。 可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黑衣男人应该也听到了院外的声音。 他来不及再去开卧室的门，而是毫不犹豫地奔着我藏身的假山来了！ 卧槽啊！ 我急得直骂娘！ 假山虽大，但藏身的空间并不大！ 他如果过来，我俩指定得撞到！ 电光火石间，我瞬间做了决定！ 管他是谁呢，打晕了再说！ 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先保证不把自己暴露了！ 我握紧拳头，准备等他过来的一拳把他打晕，然后把他藏在假山后面。等郭强和那个女领导进屋之后，我再偷偷溜出院子摸回城里。 至于这个黑衣人醒了怎么办，管他妈的呢！ 那个黑衣人完全没想到假山后还会有个人，走到假山边上后，注意力便全放到了门口位置，半蹲着往我的位置退。 他一边后退，一边从右手袖口里滑出一把三棱刺刀！ 我心中一凛，顿时意识到面前也是个狠角色！ 因为按照我的江湖经验，普通的社会人只会用砍刀和棒球棍，只有绝对的猛人才会用三棱刺刀这种东西！ 我右手举起拳头，左手也做好架势，准备右拳打出的瞬间，左手捂住这个人的嘴，防止他发出声音。凭我现在的身手，毫无声息的让一个人晕倒不是难事。即使面前这个人看起来挺壮的，我也有把握一拳放倒。 眼看着他距离我也就不足一米的距离，我刚要出拳，突然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哈德门的香烟味道—— 是他？ 我瞬间反应过来，收住自己的拳势！ 可这一放一收，是有轻微的声音的！ 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我相信他肯定能注意到！ 他感受到了危险，瞬间转身提刀斜刺，丝毫不待犹豫的！ 我一个后仰，躲开他这致命一击！ 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就是我身手矫健，换个别人，刚才他那一下估计就把人穿喉了！ 太特么险了！我心中暗骂。 躲开之后，我连忙轻声喊了一句：“东哥，是我！” 是的，我通过这人的身材和身上哈德门的味道，认出了他就是前两天大半夜和我在齐安大街上压马路的狠人王利东，所以，刚才才及时的收住了拳没打晕他！ 黑衣人愣了一下，也听出是我，但来不及说话，只是冲我“嘘”了一声，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院门口。 这时，院门也被打开了。 两个搂抱在一起的狗男女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 郭强嘀咕了一声“门怎么没锁？” 那个女领导用屁股把门一关，说“管他呢！” 然后就直接抱着郭强的脑袋不要命般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吻一边往卧室方向蠕动，心思全不在假山这边。 我放弃了掏出手机拍视频的念头，新手机操作还不熟练，万一闪光灯没关就完蛋了。 这种情况，法拉利手机也不好使！ 很快！ 两人挪动到了卧室里，然后，就是开灯，拥吻…… 透过窗户，我和王利东看到屋里的两人几乎完全忘情了。 突然，郭强推开女人，说：“姐，门还没锁，我去锁门，你等我一会！” “嗯——你快回来哟小宝贝——” “放心，很快的大宝贝！” 说着，郭强的影子快速地移出了门外。 看到郭强一个人出门，王利东调整了一个姿势！ 他倒提三棱刺刀，膝盖逐渐张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 看到他的动作，我终于明白了他来的目的，他是来暗杀郭强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秒钟后，等郭强关门的瞬间，王利东就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捂嘴，然后用右手里的三棱军刺，刺破郭强的喉咙！ 这种老江湖，一刀封喉，绝不含糊！ 我都能猜到，郭强甚至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王利东已经知道了赵菲的遭遇，也一直在计划复仇，只是那晚上没告诉我罢了。 我识破了王利东下一步的动作后，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他一脸惊讶的回头的时候，我指了指屋里，做了一个早有准备的手势。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犹豫！ 我又比划了一个相信我的手势！ 这次，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肯定是在卧室准备了后手，便点了点头，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郭强关好门后，又马不停蹄地转身回了卧室，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当然！ 他也有可能会后悔刚才没被王利东给宰了！ 至少，那样还能死的体面点！ 很快，屋里传来两人的嬉闹声…… 我和王利东刻意等了一会，郭强他们应该也是怕他俩声音太大，刻意打开了电视，想要用电视声来掩盖他俩迷乱的叫声。 不过，这也方便了我和王利东。 我俩等屋里传来两人洗澡的声音后，蹑手蹑脚地从假山后走出。 到了门口打开院门，出来之后，又轻轻把门合上。为了防止郭强再怀疑，我还特意用铁丝把门里面的门栓给勾回了原位。 大功告成后，我刚要往来的方向走，没想到被王利东一把拉住。 他指了指园区的道路深处，我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肯定是有别的路出去。 想到待会门口可能真会碰到郭强的同事，我便点点头，跟着王利东通过另外一条路溜出了园区。 出来之后，我终于长吁一口气。 王利东此时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他的真容，问：“兄弟，你来干什么呢？” 我说道：“东哥，我和郭强的仇，一言难尽，反正你就知道我也是冲着他来的就是了！” 然后反问他：“你呢？”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来的原因，只是这种事不好我来提。 他说：“我也是奔着他来的，不过是想要他的命！” 我俩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又问：“你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难道比宰了他还解恨？” 我笑道：“我的办法，绝对比你的办法解恨一万倍！”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马路，说，“走，我带你去看戏！” 选了半天，我带他找了一个好位置，随后，两人趴在了一坨麦秸堆上，盯着几百米开外的主路。 王利东一脸疑惑：“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我说：“等车！” 王利东问：“什么车？” 我笑道：“救护车！” 王利东依旧不解，可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远处终于传来了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泉城一家八卦电台的采访车。 我握紧拳头，兴奋道：“成了！” 王利东又问：“什么成了？” “哈哈，明天你就知道了！”我跳下麦秸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东哥，走！” 回去路上。 我和王利东的路线出奇的一致，全都是规避摄像头的没路灯的小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遇到。果然，英雄是所见略同的。 可惜的是，我碍不住他一直追问，便把我对付郭强的计划告诉他了。 他听完惊得瞠目结舌，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伸出大拇指说：“你牛！” 走到县城后，我俩在路口分道扬镳。 临走前，他面色凝重地冲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郑重地说：“一哥，我王利东欠你一条命，你以后需要这条命了，随时来拿！” 我说：“东哥，时代变了！不要总想着玩命，我以后是要做正规生意的，如果哪天我需要人帮忙打理生意了，希望你能来帮我！” 王利东用老一辈江湖人抱拳的方式冲着我，说：“义不容辞！” …… 我按照之前的路线爬回小区，顺利的回到家中，电影正好只差十分钟结束，我塞了几口花生米，然后又把剩余的啤酒起了两瓶，“咕咚咕咚”几口干完。 电影完了以后，我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顺便对着小区门口值夜的大叔挥了挥手，然后回到卧室关灯上床。 当晚，我睡了二狗出事以后，我最满意的一个觉！ …… 第二天醒来后，我第一时间摸到身侧的手机，赶紧点开泉城的八卦新闻栏目。 果然，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一个让人不忍直视的标题： “重磅！齐安钢铁某男女深夜出轨，因保健用品被换成强力胶，连夜被送到泉城医院紧急救治！” 看完这个新闻标题，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姨母笑。 虽然八卦新闻上不会写当事人的名字，但附上了一些不严格打码的照片，相信双方的熟人，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照片里的人的！ 发生了这样的丑闻，郭强的名声扫地不说，他还将受到来自女方丈夫家族的反击，当然最最重要的，他大概率以后也做不成男人了，再也不能祸害其他的女人了！ 这不比杀了他更痛快吗？ 我暗自得意。 看完了这条新闻后，我感觉不刺激，注册小号在下面刷了一下男主郭强的名字，一连刷了十几条，然后注销小号，深藏功与名。 做完这一切，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连忙打开股票软件！ 不出所料！ 今日，齐安钢铁的股票开盘跌停！ 第96章 凶器 那天在陈可可家的天台上。 陈可可告诉我，从去年年初开始，钢铁行业就因为政策问题进入了寒冬，全省的钢铁厂倒闭了不知有多少。 齐安钢铁之所以能存活下来，不止是因为他是齐安县的唯一一家上市公司，还因为他承载的是齐安几万人的就业问题。这样的大厂子如果到了，整个齐安县的经济都会乱套。所以，从去年开始，齐安的领导班子亲自挂帅，帮助齐安钢铁到全国范围去招商引资，也终于是在这些领导们的努力下，齐安钢铁才能在去年的寒冬中存活下来。 可即使如此，从去年年初开始，齐安钢铁的股票也是一跌再跌，直到去年国庆那会，才因为副县长章毅拉来的一笔投资项目止住了颓势。因为这个，齐安钢铁还入选了去年安德市的十佳企业，章毅也因此评上了全省的优秀副县长，这也是章毅今年能晋升上去的最大原因。 所以！ 齐安钢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形势，在换届的关键阶段，却因为一起丑闻再次暴跌，可以想象此时齐安的这些领导们会有多震怒！ 而这种震怒会不会迁怒到始作俑者的郭家身上？ 也是完全可以预知的事情！ 不过，在做这一个计划的时候，我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只是现在实力实在太弱，还没想好怎么去推进下一步。 因为一旦下一步走不好，很容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也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再多一伙强劲的敌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郭强刚出事，这种风口浪尖我一定要完全撇清自己的嫌疑，不能在这种节点太高调。 那晚的计划虽然看起来万无一失，可不排除哪一步没注意漏了马脚，真被人注意到我就麻烦了！ 看完新闻和股票后，我把浏览记录清空，又把软件全部卸载清除。 当天下午，我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打开门后，门口站得是几名陌生警察。 他们很和气，说有一起案子想让我配合调查一下。 我连忙问：“是不是前两天车祸的幕后黑手抓到了？” 警察摇摇头，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而是直接告诉我，是因为昨晚齐安钢铁的领导受袭的案子。 我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齐安钢铁，我和这个企业完全没有交集啊，他们家的领导怎么了？” 警察一脸尴尬，就说昨晚有两个齐安钢铁的人在城外的农家乐被人不正当攻击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当事人说了一堆人名，其中就有你。 “许先生，您放心，我们也就是例行调查，希望您可以配合一下！” 我连忙请他们进屋，说：“没问题！” 他们进屋后，我连忙把桌子上的易拉罐扫到垃圾桶里，剩下的半袋花生米则拿起来放到了冰箱。 一个警察问：“许先生，您这是昨晚在家喝酒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厂子最近停工了，我昨晚实在无聊，在家看了个电影，顺便喝了几瓶啤酒！” 警察又问：“许先生是几点看得电影啊？” 我捏着太阳穴，说：“昨晚喝得头疼，我想想哈……” “看完，好像快12点了，这个电影挺长的，几点开始看的不记得了！” 说着，我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电视的个人中心里有播放记录，我找出来以后，说道。 “喏，警察叔叔，昨晚八点多开始的，足足四个多小时！” 警察看了一眼电影名字。 “《乱世佳人》，嗯，这电影我看过，是挺长的！”然后不经意地问道，“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我笑道：“感觉还行！我不咋会谈恋爱，老被人骂舔狗，所以最近一直在看爱情电影？” 警察被我的话逗笑了，又问： “看完啥感觉呢？” 我叹了口气，如实说： “女主挺好看，男主比我舔！” “i thk it\\u0027s hard ng a war with words！” “啥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觉得我舔可能是还没遇到值得舔的人罢了！” “嗯，许先生倒是想得明白！” 接下来，警察又问了我一些其他的问题，基本也都是试探性的在问我昨天的行程，想要从我的话里发现什么漏洞。 可我在心里不知把他们的问题排练了多少次了，所以回答起来毫无漏洞，就好像昨天我真的在家边喝酒边看电影一样。 见实在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几个警察站起来给我道别。 “今天就到这里，感谢许先生的配合！如果您这边有其他的消息的话，也可以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没问题！” 几个警察走后没多久，昨晚值夜的大叔上门了，一脸好奇地问我咋回事。 我说：“有一个案子，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上门问了我几个问题！” 大叔“哦”了一声，说：“刚才他们还问我来着，问有没有看到你昨晚出门！” 我问：“那您老咋说的？” “我这双火眼金睛，小区每个人我都认识，昨晚你回来后不就一直在家吗，哪出门了，我如实告诉他们呗！” 我长吁一口气，笑道：“谁说不是呢！我都不知道他们为啥找我？”然后看他已换下了制服，便问他是不是下班了？ 大叔点点头，说：“是嘞，我这不上来问问你咋回事，然后就回家睡觉去了！上个夜班，可真是熬死人了！” 见状，我从屋里拿出昨晚没打开的几罐啤酒，说：“大叔，我这还剩几罐啤酒，您拿去喝，我也正好喝不完！” 大叔也不客气，接过啤酒笑道：“那我就拿了哈……对喽，我叫丁海，不大你几岁，你叫我老丁就行，喊大叔太显老了！” 我连忙道：“好嘞，海哥，改天请你吃饭！” …… 接下来几天，警察也没有再联系我，看来是调查之后把我的嫌疑是彻底洗清楚了。 而郭强和女领导的负面新闻，不出意外，在各大新闻版块全都搜不到了，就好像这事没发生一样。我也无从得知郭强和他的女领导现在究竟分开了没有，没有后续，真是可惜。 不过，齐安钢铁的股票这几天还是天天照跌。 虽然官方发布了几个重磅的新闻来刺激韭菜们，可挡不住几个大户的退出，直接把钢铁股票的价格拉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这下，绝对有郭家好受的了！ 当然，难受的肯定不止郭家人！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低调半个月再进行下一步！ 不然，郭强这事很容易被人怀疑到我头上！ 最好，是逼得那个男人来主动找我！ …… 这中间。 我还接到了曹一刀的电话，说他们过两天要去安德市打比赛了，让我有空就关注一下，因为很可能这是他们战队的最后一段旅程了。 之前让曹一刀他们兼职搞直播，目前看也没有特别大的起色，如果战队真的解散了，这些人以后做点什么，我毫无头绪。 想来想去，我驱车到监狱见了姬总一面，把战队的情况告诉了他，想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姬总愣了半天，说：“ 这特么也能叫个事？” …… 两天后，我也迎来了好消息，被石头砸的那个村民接受了和解。 安监局知道后，让工作人员来给我们解开了封条，同意我们恢复生产，但提醒我们一定不要再出事故了。 我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远在泉城的岳子平，顺便问他离婚的官司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岳子平在电话里情绪低落，说：“不好办，法院驳回了于燕燕让我净身出户的请求，但要求财产进行平分，还要额外补偿于燕燕一笔钱！” “财产平分？也包括子平建材的股份吗？” 岳子平愁道：“是啊，如果只是房车、现金，我和她平分也没什么，大不了多给她点我都乐意。可于家人非要子平建材的股份才行，我自然不能同意，所以目前就僵持在这里了！” 我纳闷道：“他们是想怎么个分法，是要拿所有股份的50，还是要你那49的50？” 岳子平回道：“当然是我这49的50，你是大股东，怎么能动你的蛋糕呢！” 挂了电话，我还是感觉有些忐忑，想了想，给孟军打了一个电话，咨询了一下像岳子平这样的离婚案，一般是怎么判的。 我担心的是，万一岳子平败诉了，我是不是还得多一个股东于燕燕。 如果真有这样一号人当我的股东，这公司是没法干了。 孟军给我说，如果没有特别的约定，股权属于私权范畴，他人无权干涉，因此，股权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但她提醒我，这是在夫妻双方之间没有签订各种代持协议为前提的，万一夫妻两个之前有过什么约定，这官司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看完，我给岳子平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与于燕燕有没有签过其他的线下协议。 岳子平坚定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这下，我终于稍微放宽了一点心。 下午，我接到了李强的电话，说是有了新的发现，让我赶紧去一趟。 我赶紧开车赶到警局，见面赶紧问他说得新发现是什么。 李强带我来到他办公室，从桌子上拿起来几张图片。 “我们比对了几十种钝器，定位到打死老陈的凶器是一根撬棍！” “你看……这是我们做了各种实验的照片，老陈后脑的伤口与撬棍打击的形状是最契合的！” 我接过照片，一张是老陈的伤口照，一张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得实验材料。 两张照片上的伤口形状几乎完全一样。 李强又道：“还有，我们定位到了撬棍的具体型号！” “喏，就是这一款，矿用的羊角撬棍！” 看到李强手里的羊角撬棍，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第97章 一哥战队 在石料行业，撬棍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工具，几乎县城的每家石料厂都会有一堆撬棍。 但羊角撬棍却不然，一般都是应用在铁路上，或者大型的有轨道运输的矿场里，在我们县城很少见到，至少秃头的石料厂和子平建材都是用不到这东西的。 我问：“你们有查过使用这种羊角撬棍的单位了吗？” 李强点点头，说：“今天叫你来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查了全县所有购买过这种羊角撬棍的单位，发现了有几家可疑的，需要你来辨认一下，哪家最有可能与你们有关系！” 李强拉开一张纸，上面有几行名字和一些情况介绍。 他指着其中画圈的三家说： “这三家，第一个是二龙建材，这家最可疑，但他们撬棍的购买时间要远远晚于老陈出事的时间；第二家是一家叫河岸建筑的石料厂，公司注册地址是泉城，但厂子地址在齐安黄河边上，因为轨道运输比较多，他们厂的羊角撬棍购买量非常频繁；第三个，是个人，这人你也认识，五小龙之一的破烂王，他解释说他的垃圾站现在都换成了轨道运输了，所以他买了一堆这玩意备用！” 我想了想，在心里把二龙建材和破烂王先排除掉。 指着剩下的那家河岸建筑公司，说这家最可疑。 李强说：“说说你的理由！” “二龙建材，成立时间很晚，与老陈完全没有交集，所以可能性最小！” “破烂王，他现在家缠万贯，我不太感觉他会动手杀人！” “剩下这家河岸建筑，我看你标注的，一家200人的石料厂，我竟然从没听说过，我很好奇，如果是老陈，我相信他也会好奇！” 李强点点头，沿着我的话说：“他好奇，所以发现了什么秘密，然后被杀了？” “对！” 我说：“老陈的身份不简单，所以……他发现的秘密或许也不简单……” “我懂了，我明天就带人去查！” “对了，李队长，你说上次要考虑并案处理？” “现在并了吗？” “并了，不过我们分了三个小组，每个组负责推进不同的案子，然后再每天对齐！目前看车祸案是最简单的，只要找到那个笑面虎就可以破案了，但问题是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我们现在也已经找泉城的同行帮忙了；秃头被杀的案子最麻烦，对手很狡猾，而且好像知道我们案情的进度，每次要有点进展的时候，下一步就被截断了，就比如，那个神秘人211的账号竟然是盗的，账号原主是个富二代，齐安在哪都不知道；然后就是陈鸣予这个案子，刚定位出凶器，接下来还不知道啥样呢！” 看到这，我也对三个案子的进度有了大概的了解。 目前看，还真就老陈这个案子好查一些。 我出了刑警队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房承祥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河岸建筑这家公司。 老房回道：“听人说过，但这家公司的石料主要供应的不是齐安，而是主要供泉城西站附近的片区！” “这家有没有可能？” 老房愣了几秒。 “我去查查，等我消息！” 半个小时后，老房回了一条微信。 “不像，根儿不对！” 根儿不对？ 可除了这家河岸，还能有谁呢？ …… 当晚，曹一刀给我打来电话，说马上就要打最后一场比赛了，让我务必线上看一下。 这事对我来说是小事，对曹一刀他们来说，可能是决定人生的大事。 我打起精神，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一刀说，小组赛已经打了两场了，他们两战全胜。 我很纳闷，说这不是蛮好的吗？ 曹一刀骂道：“好个锤子啊？” 然后开始给我解释，他们今晚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和全市实力第一的半职业战队“新湖战队”打。新湖战队一路碾压过来，实力超凡，和他们打，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 而且，安德市赛区的制度很残酷。 市赛区一共四个小组，一个小组四个战队，七局四胜制，每组的头名才可以晋级。晋级的四支战队还需要继续加赛，最终只有冠军和亚军可以进入省赛区。而败者组会按照积分只排名次，没有复活的机会！这个赛制也就决定了，每个小组想要胜出的队伍必须要全胜才行，输掉任何一局都可能直接回家！ 挂了电话后，我打开阿熊直播tv，找到陈冠宇的直播间。 现在曹一刀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直播间，这种市级的比赛，主办方也是允许他们直播的，正好提高一下赛区热度。 大战在即，直播间里的陈冠宇也一脸凝重地带着耳机和队友们说着什么。 而曹一刀的声音也透过直播间传来：“赢不赢的不关键，但一定要尽力啊兄弟们！” 他这样自信自傲的人，能说出这样丧气的话，足以看得出来这一战是有多难。 陈冠宇的直播间有几百号人在线，果然正如陈可可说得那样，一半在刷“垃圾”，另外有一半在刷“丑逼”。 我皱紧眉头，毫不理解直播间的这些人为啥骂人骂得这么难听。 更何况，这些人骂得无道理。 先不说陈冠宇的游戏水平究竟如何，但他的颜值绝对是职专校草级别的，不然也不可能让苗苗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倒追。 好在，此时的陈冠宇，心思全在和队友交流上，完全没理会这些弹幕。 不然，大战在即，也少不了会被受影响到心态！ 随着简单的热场之后，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开始宣布对战的双方。 一边是做为东道主的新湖战队，新湖战队的名字一喊出来，做为比赛场馆的篮球场内呼声震天，看来都是新湖战队的支持者。 而对战的战队，则是齐安赛区的冠军——一哥战队。 当主持人念到“一哥战队”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这么久了，我一直没关注他们战队是啥名字，没想到把我的名号给用上了。 可让人尴尬的是，“一哥战队”的名字被主持人念出来后，整个篮球馆内嘘声一片。 我能清楚地注意到镜头里，陈冠宇他们几个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 几人中，只有曹一刀毫无波动，全部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还时不时提醒一下待会要注意的事项。 此时，直播间的那几百人更嚣张了，“垃圾”“打不赢的”“丢人现眼”等各种负面的弹幕几乎把整个直播间的屏幕给盖住。 见状。 我直接花了一万块刷了十组佛跳墙给陈冠宇，顺便刷了几句：一哥牛逼！ 几个喷子瞬间把怒火转移到了我身上，开始频繁问候我家人，然后我截图找官方举报，就说你们就这么对待客户的吗？客服也很客气，说老板我们现在给他们禁言。 好在比赛开始了，我把弹幕关掉，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场比赛上。 我不太懂游戏，但我大概看能懂是这游戏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看起来和足球差不多，大家有来有回，塔、水晶就和球门一样，保护好自家的，攻击对面的就好！ 对照着百度看明白规则后，我也终于明白曹一刀为什么那么丧气了！ 场上的局面，大概就像当年国足08年奥运会首战踢桑巴军团一样！ “一哥战队”除了负责打野的陈冠宇能勉强和对面有来有回，其他四个人频繁掉点，号称“齐安第一射手”的陈东溪，更是被对面打成了了0-10-0的惨烈战绩，到后期甚至连高地都不敢出了。 不出意外，这一局游戏“一哥战队”直接被10分钟平推，惨败！ 我甚至都不用打开弹幕，都能想象得到那些喷子现在在说啥！ 直播间里，陈冠宇眉头紧锁，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曹一刀他们几个纷纷给陈冠宇道歉，说下一局一定不会掉链子。 几分钟后，第二局开始！ 上一局打辅助的曹一刀竟然换成了射手的位置，而之前的射手陈东溪则成了替补，在一旁坐着，因为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虽然看得依旧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看出这一局“一哥战队”貌似好了许多，而陈冠宇更是大杀四方，把对面的打野打成了负战绩。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局要稳了的时候，对面竟然开始抱团抓陈冠宇，一连蹲了陈冠宇好几次。 而一哥战队除了曹一刀，其他三人明显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支援总是慢上半拍。 这也导致了本来大好的局面很快反转过来。 第二局，一哥战队勉强坚持了15分钟，再一次被平推！ 这时，我能明显看到镜头里的陈冠宇有些不开心了！ 可还没等大家喘息多久，几乎可以定生死的第三局开始了！ 这次，一哥战队的人明显没了斗志，就连陈冠宇也没了前两局大杀四方的高光表现，开局便被针对，频繁掉点！ 终于在十二分钟的时候，随着一哥战队的水晶被推，陈冠宇摘下耳机摔在桌子上。 然后，整个直播间都能听到了陈冠宇骂“草”的声音！ 两队的比分——3:0！！ 第98章 于燕燕 nba篮球史上有个众所周知的记录，就是从来没有一只球队能在0：3落后的局面下翻盘。 可以想象在竞技体育里面，0:3落后是个多么让人绝望的事！ 一哥战队的几人已彻底没了信心，灰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连耳机都不想戴了。 曹一刀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的篮球馆里，也可以清楚看到新湖战队的粉丝们提前庆祝的场景。 见状。 曹一刀再次站起来给大家加油打气，那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狠人如砍菜的社会大哥，反倒像个德高望重的高中老师。 曹一刀说得很多话，我没听到。 可在直播镜头里，能明显看到这些话对陈冠宇几人是有帮助的，最明显的就是直播镜头前的陈冠宇，他脸上没了刚才失利时的抱怨，反而变得满脸凝重。而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满脸的严肃，咬着嘴唇不断点头。 伴随着主持人宣布第四局的比赛开始，几人互相点头示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然后！ 所有观众都见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一哥战队”，这只战队突然改变了前几局的保守打法，而是从一开场就频繁抱团主动抓人。 而对面的新湖战队，大概是因为轻敌，开局前十分钟，被一哥战队打了一个5:0的人头数。 如果观众不看战队名字的话，估计都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新湖战队毕竟是全市排名一的种子选手，在全省赛区都有可能拿到名次的，他们很快调整了策略，硬生生把双方的经济差给追了回来。 在双方的经济基本接近的情况下，对方的天赋和团队技术优势展露无疑！ 场面很快便又变得和前几局一样，开始一边倒！ 而一哥战队除了陈冠宇，其他人毫无抵抗之力。 终于！ 在双方僵持了三十分钟后，一哥战队的水晶再次被推爆！ 4:0! 一哥战队止步安德市区的小组赛！ 虽然这个结果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可真的在输掉比赛的那一刻，陈冠宇他们几个还是绷不住了，一个个愣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五人里心态最差的小胖子王龙，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曹一刀站在旁边，满脸平静地看着几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收工，先回家！” 那天我去拜访姬总。 姬总听到我这个战队的事后，忍不住把我训斥了一顿。 他说，如果我的战队连一个四线小城市的市赛区都冲不出去的话，趁早早点转行，别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职业选手是什么，是百万人里选出来的天赋怪，是天才中的天才！齐安这样一个游戏氛围比较差的小县城，想同时出五个这样的选手几乎不可能，所以姬总劝我一定要把心态摆平。 只有心态摆平了，才能接受失利，认清现实。 于是，那次回来之后，我就开诚布公的和曹一刀聊过一次。 曹一刀虽然心理上难以接受，但他不是小孩子了，再难接受也知道这样是对的。 所以，今天的这场失利，某些程度上是我和曹一刀事先预料到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罢了！ 不过，输得惨并非坏事！ 这样才能让他们意识到差距有多大！ 我们相信，这样一场刻骨铭心的失利，对他们几人的影响比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说再多都要管用。 而战队后面的路子，姬总是这样说的。 移动智能设备后面会越来越普及，直播在以后注定是一门不错的职业，所以，早点跨入直播行业是好事情。但，一定要搞清楚游戏主播不是单纯的玩游戏，而是需要打造个人ip的一门生意。想要出头，游戏可以打得不好，但一定要多花点时间架构人设，取悦观众。 而怎么才能架构人设，打造个人ip，姬总的建议是请个好的游戏剪辑师，把他们的游戏高光时刻剪辑成各种风格发到视频网站上去，看看啥样的会比较讨喜，然后就是确定风格，复制升级就行了。 当然，做这些都需要保持耐心，因为这已经不是快节奏的竞技比赛，而是一份需要做好才能赚到钱的一份生意。 所以等曹一刀他们回来后，我决定和曹一刀好好商量一下，把战队升级为传媒公司，正式往直播+视频的方向去发展。 而一哥战队，齐安县冠军队，安德市六强，也算是不枉此行！ 历史使命完成后，也没啥可以值得遗憾的了！ …… 战队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我合上手机，开始琢磨老陈的案子。 下午的时候，李强给我回了电话。 告诉我说，这个河岸建筑的老板是个女人，他和对方聊过了，没看出对方有啥不正常的地方。因为对方是泉城人，人脉都是泉城那边的，基本上和齐安没啥业务往来。 我很纳闷：“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厂子建在齐安呢，这样有什么讲究吗？” 李强道：“应该是因为齐安的场地成本比较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 齐安的场地成本肯定是没有泉城高的，但200人规模的石料厂究竟是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一个女人竟然能把石料厂不声不响的干到这个规模，我有点好奇她是怎么搞的。 为了一探究竟。 第二天，我起床后直接驱车赶往河岸建筑的方向。 可还没开到地方，岳子平的电话打进来。 一接通，就听到了岳子平狼狈地声音。 “一哥，完蛋了，我惹大祸了！”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想到了前几天提到的股份线下协议的问题。 难道，岳子平和于燕燕签过私下的协议，只是忘了？ 我心中一冷。 赶紧把车停到路边，问他怎么回事。 岳子平在电话里哭丧着说：“我昨晚和我的女同学开房被于燕燕一家人抓包了，被他们拍了不少视频证据。于燕燕说我犯了底线错误，这次一定让我净身出户！” “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要多注意了么！！！？” 我很生气。 前几天和岳子平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和一个女人上床，我就感觉有些不太妥，还特意点了他两句。 可万万没想到！ 岳子平竟然没听我的话，这种风口浪尖上，继续还敢和别的女人胡搞瞎搞。 “一哥，我错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岳子平在电话里慌了神。 我前几天咨询过孟军，如果夫妻之间，某一方犯错，会不会导致另外一个人净身出户。 孟军给我的回答正常是不会，除非是犯错方主动申请净身出户，法庭才会这么判。 想到这，我忙问：“你主动申请净身出户了？” 岳子平说：“没有，我怎么可能……不过……” 他开始支支吾吾，不敢往下说了。 我提高语气，问： “不过什么？老岳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瞒着我什么了！” 这次，电话里的岳子平愣了一会，最终回道。 “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我和于燕燕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签订了一份婚内协议，约定如果谁婚内触及了底线问题，比如出轨、违法、赌博、吸d等，就要主动净身出户，不但如此，还要放弃女儿的抚养权！” “这份婚内协议找律师认定过，是有法律效益的！” “所以，一哥……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岳子平忍不住哭了起来。 说实话，此时的我恨不得把岳子平暴揍一顿。 他虽然能力有限，但一向做事稳妥可靠，怎么有了钱之后飘成这样了呢？ 本身最近子平建材已经很难了，他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可此时不是骂他的时候，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 我问他现在在哪。 我赶紧喊上孟军帮我们想想对策。岳子平如果真的被于燕燕取代了，子平建材压根也不用做了！ 岳子平说，他早上回的县城，因为怕于燕燕一家人过来抢公章，现在他在工厂的办公室里守着呢。 “等等我，我马上到！” 河岸建筑今天是顾不上看了，反正大概率也没啥收获。 我连忙给孟军打去电话，让她开车来一趟齐安，有事情需要她帮忙。 我赶到子平建材的时候，岳子平已经在工厂大门口等着了。 见到我来，他愁眉苦脸地对我说：“一哥，万一于燕燕待会和他们全家人来了怎么办？” 我忍着怒火，说道。 “她来了又能怎么样，我是这个厂子的大股东，她还能把我撵出去吗？” 进了办公室后，我连忙问他那个婚内的协议有没有带着，我得看看有没有漏洞可抓。 “带着呢！” 他赶忙走到桌前，从一本书里拿出来一份协议。 “这份协议一共有六份，双方父母，我和于燕燕人手一份！” “草，咋弄了这么多！” 我本来想得是。 如果只有一份的话，还可以想办法销毁，可一共六份，怎么着也不可能全部销毁完。 出现这种事，于燕燕一家人肯定把这张纸当宝贝一样藏起来。 岳子平被我骂了低下了头：“当时……也没想过后面会出这种事啊！” 看到他这幅样子，我火气噌噌往上冒。 “算了，我先看看！” 我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协议。 纸张确实略旧了，最下方的时间是九年前，正好对得上岳子平女儿出生的时间。 我仔细阅览了一遍。 协议上的内容并不复杂。 大概和岳子平说得类似，就是约定女儿出生后，两人要各司其职，好好维持家庭，如果违反了，怎么怎么办，最严重的处罚就是净身出户。 再下方是两人的签名和手印，还有双方父母的签名与手印。 看得出来，这份协议是在双方家庭一起见证下签订的，放到法庭上，绝对是有法律效益的。 可究竟会不会导致岳子平净身出户，我还得等孟军来了以后才能确定。 然后，还没等到孟军。 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成子怒斥道：“你们他妈来干啥了？” “来干啥？” 只听到于燕燕嚣张地喊道，“我是来接收厂子的！” 成子丝毫不惯着于燕燕。 骂骂咧咧地说：“趁着老子还没生气，赶紧滚蛋！” 第99章 律师solo 这时，我和岳子平也听到声音往外走。 刚出来，便看到于燕燕一家人还有几个西装男，正被成子堵在大门口。 于燕燕见到我们。 气道：“岳子平，你恶不恶心，还敢出现在我的厂子里，赶紧给我滚蛋！” 岳子平自知理亏，被骂了也不敢还口。 我见状，上前质问道：“股权都没变更呢，法律意义上岳子平还是子平建材的二老板！” “当然，就算他不是二老板了，我也还是厂子的大老板！大老板还在呢，轮得到你来接收吗？” 于燕燕被我的话惹怒了。 “许一，别以为我怕你，你不就是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天我把离婚律师喊来了，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做股权变更！从今天起，这个厂子有我一半，你也就比我多两个点股份，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 说罢，她让身后的一个西装男子掏出一份协议，然后看向岳子平。 “岳子平，赶紧签，签完了早点滚蛋！” “我……” 岳子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求助般看向我。 “不签！”我看向于燕燕，冷笑道，“你不是把岳子平给告了吗？你就继续告好了，法院什么时候判了你什么时候再来！但我保证，法院不管怎么判，我们这边都会上诉，你想这么轻易把49的股份抢到手，门都没有！” 这时，于燕燕的母亲也忍不住了，张口大声吼道： “姓许的，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多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于燕燕的父亲也涨红了脸，说：“就是！你肯定是别有用心，抢了我们家一半多的股份还不知足，还想抢更多！” 听完，成子率先忍不住了。 上前直接把于燕燕的父亲推了个趔趄，怒斥道：“怎么他妈说话的，要没一哥，这个厂子死八百回了！” 被成子突然一推，于燕燕的父亲趁机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哎呀，流氓打人了……” 然后捂着后腰说， “哎哟，我这腰椎病估计又犯了！” “古律师，你看这够不够追究他责任的啊？” 那个叫古律师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正色道：“够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 第四十三条规定，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如果被打的是60岁以上的老人，拘留时间还会更长！” “还有，我还会代表你起诉他，向他索赔一定数额的精神补偿！你这么大年纪了，法院是有一定倾向性的，不出意外的话，索赔个十几万不是问题！” 听到姓古的律师这番话，成子脸色变了。 之前在金碧辉煌的时候，成子都数不清打过多少次架了，可江湖人要面子，基本上也都不会报警。可没想到今天只是随手把人一推，却被告知要拘留加高额赔偿。 不止成子，我也有些发懵。 因为这个姓古的律师说得一本正经，身后还有一个他同事模样的人一直在录像，这下，人证物证加懂法的律师全在。 甚至，我一时恍惚，是不是成子真的惹了麻烦了？ 成子急红了眼，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拉住。 对面有懂法的人在，讲道理肯定是讲不过的，动手又容易把事态升级。 此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于家人目的，他们知道想让岳子平签字我肯定会拦着，所以故意激怒我让我惹麻烦，如果我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我可能就不会拦着岳子平签字了。 这样也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因为真要那样，于燕燕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岳子平的49股份拿到手，成为子平建材的第二大股东！ 事到如今，我只能盼着孟军早点赶到。 让律师vs律师，我才能好好和于家人拖下去。 可左等右等，门外还是没有孟军的影子。 打电话也是暂时不方便接通的状态。 此时的于家人早就不耐烦了，各种难听的国粹脱口而出。 成子他们在我的提醒下，只是站在那里拦着于家人不让他们进来，也不说话也不动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门外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喇叭声。 我们顺声望去，一个戴着头盔的男子正骑着摩托往工厂门口驶来！ 而摩托车后座的那个冲我招手的人，正是我苦苦等待的律师孟军！ 摩托车径直开到了我们面前。 骑车的男子停稳车后，把头盔摘下，露出了他的真容。 “李队长？” 我一脸惊讶，他怎么和孟军一起来的。虽然我知道之前我进去的时候，孟军和李强打过几次交道，但应该熟不到这个程度才对。 见我一脸迷惑。 孟军下车后连忙解释：“路上遇到一点小车祸，正好碰到了李队长，他听说我要找你后，便顺道把我送过来了！” 李强和煦地笑道：“今天家里有点事，所以休班没去！”待他看清楚现场僵持的情况后，眉头一皱，“刚才来的路上，孟律师说你又遇到麻烦了，这是咋回事？” 因为于洋洋的案子，于家人是认识李强的。此时见到李强来了，虽然穿得是便装，但一个个也吓得脸色大变，就连倒地不起的于燕燕的父亲，此时的腰椎病好像也没啥事了，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一旁。 我三言两语把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说到刚才成子的事情，先对孟军问道。 “孟律师，这种情况真的要拘留赔偿吗？” 孟军解释道：“跑到别人工厂里，肆意辱骂工厂负责人，还想不按照流程抢夺人家的股份。这名叫成子的兄弟身为保安，有权力有义务制止这种非法行为，这有什么问题啊？” “再说了，刚才那个大爷我看着也没啥事啊。要知道，讹人的处罚可要严重多了，涉及金额较大的话，还需要按照敲诈来追究刑事责任的。李队长，我应该说得没错？” 李强点了点头，说：“没错！” 在孟军这种省城金牌律师面前，古律师被呛得半句反驳话都不敢说了。 看来，刚才他也不过是唬我们的而已。 这下，我底气上来，问李强：“李队长，这种情况，我能先请他们出去吗？” 李强说：“你们这属于民事纠纷，我管不着，听听孟军律师怎么说！” 孟军看向于家人。 “这位于女士，你和你丈夫的婚姻纠纷，与许先生半毛钱关系没有。而且，这个工厂的大股东是许先生，他有权力任命或者委托这位岳先生继续在子平建材担任职位，如果你想反对的话，可以等你的股权在工商变更后再说。不然我会代表许先生，告你一个寻衅滋事罪！寻衅滋事罪会怎么判，我相信你身后的这位律师先生可以给你解释的！” “对了，我多问一句，这位古律师应该认识我师哥。我师哥是金凯，也是许一先生的代理律师之一！” 于燕燕一家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看向了那个古律师求助，没想到古律师直接后退了两步，说：“于女士，您这个离婚案子我不接了，您可以另请高明，律师费我会一分不差的退还给你！” 说完，也不管于家人怎么看，带着他的助理们就要仓皇逃跑。 “古律师……你们……” 于燕燕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之前孟军说过，金凯是泉城数一数二的律师，后来才跑去京城发展的，没想到他名号竟然这么好使 ，直接把这个古律师脸都吓绿了。 怪不得许长青给我说，真正牛逼的律师不止可以把原告送进去，甚至把对面律师送进去也是有可能的。 “等等！” 我想起一件事，走到那个小助理面前，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直接点开设置，选了格式化。 刚才他拍到了成子推倒于燕燕父亲的场景，不管后面会不会用到，我都不能留这样的把柄在这些人那里。 格完之后，我把手机递回了这个小助理，说：“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古律师几人敢怒不敢言，看了一眼孟军后匆匆出了子平建材的大门。 此时，就只剩下于燕燕一家人了。 没了律师，于燕燕一家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再加上一身正气的李强在场，给了他们不小的压迫感，导致他们胡搅蛮缠的那一套连招也不敢往外使了。 眼看没了办法，于燕燕只是恶狠狠地对我说了一句“你等着”，便也和刚才的古律师一样。搀扶着她父亲仓促地离开了工厂。 于家人一走，岳子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还说“一哥，我自己的麻烦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孟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还能怎么解决？” 说完，看向我，问我那份协议在哪里，她需要看一下。 李强也来了兴趣，说想看看这种协议是咋签的，以后有老婆了可不能被忽悠签这玩意。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笑意，好算把刚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来到办公室后，岳子平再次从书里拿出那份协议递给孟军。 孟军皱着眉头看完后，又递给了一旁等着的李强。 沉默了几秒。 孟军直接说道： “这份协议确实有法律效益。” “这官司不管怎么打，岳子平都不可能赢的！” “所以，于燕燕说她是子平建材的第二大股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第100章 监听 听了孟军这话，我看了一眼岳子平，顿时感到如鲠在喉。 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晚了。 我就算把他骂一顿，打一顿，也挽回不了什么。 而岳子平身为子平建材的创始人，他比我更熟悉这个厂子的日常经营，至少在五月份脱手之前没他还真不行。 至于脱手之后怎么办，我也想好了，顶多给他一笔现金补偿，再不能带着他去做我其他的生意了，不然被他拖累死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李强也已经看完了那份协议，面无表情地还给了岳子平。 当着李强的面，我也不好和孟军商量后续的对策，就问李强这两天有什么进展么。 李强摇摇头，说：“还没有，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在场的尴尬，便站起来说有事先回去了。 我和孟军把他送到门口，孟军向李强表示了感谢，还加了他的微信，说有法律相关的咨询问题随时找她帮忙。 李强笑得很开心，说：会的。 李强走后，我赶紧和孟军岳子平商讨这事的应对办法。 如果法官都不会判我们赢的话，是不是需要用一些非常规的办法？ 比如我和岳子平签订一份股份转让协议，或者我先花钱把岳子平手里的股份买过来，然后岳子平再和于燕燕分钱。 结果这些方案全被孟军否掉了。 她说：“这种事情算是婚前恶意的转移财产，太容易被查出来了，如果真被于燕燕一家人抓住了把柄，把你顺带着处罚也是有可能的！” “那怎么办？” “现在就一个办法，拖！ 哪怕一审判罚下来，岳老板就一直上诉就好了，申诉的理由可以是子平建材属于你的个人资产，不是双方共有的资产，不在净身出户的范围内。拖到二审之前，看看能不能也找到于燕燕的一些协议内的违规行为，如果双方都有错的话，一审的判罚大概率会判无效，那样，顶多就是你俩共分这49的股份了，操作好了，让于燕燕那边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也是有可能的！” 岳子平听完，忙不迭地点头。 “好，我今天就去找她的证据，她天天不上班还花那么多钱，肯定不能很老实！” 商罢完细节后，已经到了中午。 岳子平忙着要去找证据先走了，我带着孟军到了工厂的食堂，嘱托王胖子给炒几个小菜招待客人。 吃饭的时候，孟军一直紧皱眉头想事情。 我问她在想什么。 孟军摇摇头说：“我总感觉今天的事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你知道吗，我进齐安后，开车很小心，可还是有一辆车把我的车给撞了，要不是正好碰到李强队长，那个人肯定不依不饶的找我麻烦，我今天就很可能赶不过来。” 我满脸惊愕：“你是说，有人故意拦着你，不想让你来？” “对！我就是这个感觉！” “可我给你打电话……” 说到这，我愣住了。 之前我因为怀疑手机被人监听，所以换了新的手机和号码，那时候其实没啥证据，只是为了防范未然罢了。我家里，我也找小北查过，也没有查到录音设备或者隐藏摄像头什么的。 而这次，我用的就是老手机给孟军联系的，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有人能听到我电话里的内容。 所以，如果孟军的猜测是真的，我的手机号被人监听就是个事实了。 我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怪不得每次对手都未卜先知，还都能刚巧在我这边发现之前把证据抹掉，原来我的一言一行，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能一清二楚的知道！ 你牌烂还明牌，这局不吃亏才怪！ 由此，我首先想到的是秃头。 那晚，秃头告诉了我一些秘密，虽然没说得太直接，包括背后的老板是谁，他都没敢说出来，可几个小时后，他就被人给杀了，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我手机被监听的结果？ 因为秃头和我坦白一些事，意味着要和我和解，甚至后面还有可能把背后的各种隐秘暴露给我，所以那些人狗急跳墙，把于洋洋当枪使，把秃头干掉了。这样，不仅除掉了秃头这个不确定因素，还趁机把我这个刺头拉下了水。 再后面，我发现于洋洋的房子，发现了电脑和神秘人211，又问出了女网友，眼看着案子就要水落石出，结果是后面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了，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人做得计划确实隐秘，另外一方面是不是也说明那些人对我这边的进度也了如指掌呢？ 再后来，就是老陈的案子，这个案子我和李强在电话里聊得很简单，是直接去了警局当面沟通的，可即使这样，老陈的案子也因为各种证据环的缺失，导致一直没太大的进展。就连凶器，也不过是推理实验出来的，而不是真的在现场发现的。按照常理，一般凶手都会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把凶器匆匆扔掉，还会因为着急逃离现场从而留下各种痕迹，可在李强他们这么大范围的搜查下，老陈的这个案子几乎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对案情有帮助的证据。所以，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得到了风声后，把证据全都销毁掉了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李强决定并案处理的思路还真可能是对的。 因为如果监听我的人和杀死老陈的人不是一波人的话，他们也没必要废那么大的功夫去抹除证据。 那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听我的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大概是二狗出事后，我找到聪哥帮忙那次。那次，我超人意料地让肇事司机说了实话，导致了笑面虎暴露了。他们估计是从那时候起，意识到了我的不可控制性，这才想办法开始监听我。但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监听我手机的，我无从得知。 好在是，我与小北联系，一直用的是新手机号，郭强的事情他们应该没有监听到，不然他们肯定会怂恿郭家拿我开刀了。 想到这，我掏出我那款老掉牙的苹果四手机，犹豫再三，放弃了直接摔毁的念头，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有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但这个办法究竟怎么用、什么时候用，我还需要晚上回家好好计划一番。 送走孟军后，我开着破五菱出了门。 曹一刀和陈冠宇他们已经乘着大巴车回到县城了，此时正在汽车站里等我去接。 几分钟后。 我赶到了汽车站门口，在嘈杂的人群里，看到了垂头丧气的几人。 我按了一下喇叭，提醒车在这里。 陈冠宇几人看到我，脑袋又往下耷拉了几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打开车门后，五个小孩都急忙地往后座挤，曹一刀无奈地笑了笑，坐在了我的副驾驶位置。 等人全部上车后，我假装无意地问道。 “结果怎么样，这次拿了多少奖金，啥时候去省城比赛？” 其实比赛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此时就想看一下众人的反应。 后视镜里。 陈冠宇面露苦相，陈东溪一脸羞愧，而罗瑜、江华、王龙三人，低着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都噤声没敢说话。 五个人的样子，就像是我和许长青小时候自知做错事后，在父亲面前的表现一样。 最后还是曹一刀打破这种尴尬，说：“第六名，没有奖金，后面也没有比赛了！” 我惊讶道。 “之前不是说我们战队特别强么，怎么才拿了个第六名啊？” 在齐安夺冠吃饭的那晚，我问陈冠宇他们去市里比赛有没有信心。 陈冠宇那时候还拍着胸脯保证给我带个冠军回来，陈东溪也是那时候给我吹嘘他“齐安第一射手”的外号，其他三个小子虽然不如他俩嚣张，但也吹了不少牛。 可此时，他们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再没了上次的嚣张气焰。 曹一刀面露尴尬。 “主要是没想到对手那么强，把我们都虐惨了！” “晋级赛，直接被人打了个4：0！” 后排的五人，羞愧地就差把脑袋藏到座位下面去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假装生气。 “那咋办，不能打比赛了，以后干点啥呢？” 这话，主要就是说给这五个小孩子听的。 虽然，我和曹一刀觉得直播后续可能是一条不错的路，但这几个孩子并不一定认可。 那个年代，直播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能靠直播赚到钱的人还不多。上次买完设备，让几人直播，也就曹一刀和陈冠宇有兴趣，其他四个人吊儿郎当的，就注册了个账号拉倒了。 如果真的要把战队转成直播传媒公司，就不能和游戏战队一样，任凭个人喜好去成长发展了，而是真的需要精力去琢磨的事业。 这次，曹一刀没有说话。 陈冠宇抬起头，坚定地说：“哥，我决定继续打游戏！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的水平虽然不错，但距离顶尖选手还有很大的差距。我接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些高手的实战视频，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下次再遇到比较强的对手，即使打不赢，我也要撕下他们一块肉！” 我问：“你们接下来没有比赛了，没有比赛就没有奖金，战队也不能一直养着你们，你有什么打算？” 第101章 人生规划 “我……”陈冠宇犹豫再三，说道，“没比赛的时候，我可以直播打游戏，顺便剪辑一下自己的游戏高光视频，靠直播打赏赚钱！对了，那天我直播的时候，就有一个土豪给我刷了一万块钱人民币，还有一些其他粉丝也打赏了五六千，去了平台分成，我还能拿七千多人民币！” “我打得那么菜，还有人给我打赏，我后面如果水平提高了，直播水平也上去了，我相信靠直播的收入，足以自给自足的，就不用战队养着了！” 不得不说，陈冠宇这种家境出身的孩子，眼光确实不一样，说出来的计划竟然和姬总告诉我的有些不谋而合。 我忍住没告诉他那一万其实是我刷的，而是欣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四人。 我听曹一刀说过，陈东溪的家境还是不错的，王龙家里也不差，罗瑜、江华两人的家庭条件则比较一般。 如果我没有一时兴起组建战队，这四人按照之前的发展轨迹，大概率会因为游戏无法支撑生活，回到社会上去打工啃食。 陈东溪和王龙这种家里有点小关系的，说不定能找个稍微好点的工作上一下。而罗瑜和江华两人，大概率会和金碧辉煌的很多人一样，随波逐流的瞎混，混到30岁也居无定所，一事无成。 陈东溪已没了脾气，低头说：“一哥，我不打算继续玩游戏了，我想找我老舅去，跟他一起学着收破烂，然后赚点钱给我妈换辆车！” 这也算是一条路，估计陈东溪心里早就做好打算了。 我说了一声“不错”，又看向王龙。 王龙这个小胖子，我最喜欢，因为他比较憨厚诚恳，让人感觉很踏实。 他哭丧着脸：“一哥……我想再试试……我也可以和二爷……呸，冠宇一样搞游戏直播，不过我知道自己游戏技术差得太多了，后面我不想参加比赛，而是做幕后。我想学学拍视频和视频剪辑，后面专门给团队剪视频，您觉得行吗？” 这小胖子还算心中有数，我心里宽心不少，便也点了点头。 剩下的罗瑜和江华两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罗瑜先说话。 “一哥，我家里条件不好，我还有个妹妹，我爸为了供我俩读书一人打几份工身体很差。我以前不懂事，就想着玩游戏，荒废学业不说也辜负了我老爹的期望。所以，我决定放弃游戏这条路，跟东溪一样出去打工赚钱，减轻一下家里的压力！ 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一哥和一刀老大，让我这样的人也能有一次追求梦想的机会，虽然最终我们败了，但这段经历也足够我吹一辈子牛逼了！该享受的享受过了，后面我就该面对现实，好好去赚钱了！” 听了罗瑜的话，我唏嘘不已。 罗瑜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我们小县城还有很多，年少的时候走了歪路，又没人纠正，便一错再错，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越来越糟糕。 可这样的孩子，又普遍有个优点：知足！ 他们知道自己得到的东西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往往很珍惜，也会发自内心的感激帮助他的那些人。 可这样也有个风险！ 这样的孩子，对生活还存在一丝美妙的幻想，以为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肯定能改变命运。 如果下次再遇到类似这样的挫折，很可能一蹶不振。 我这次没点头，但也没摇头，只是提醒他再慎重考虑一下，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最后剩下的是江华，江华平时是个闷葫芦，话很少。 他闷了半天，突然说：“一哥，我也想通了。我想去学门手艺，开挖掘机也好，学炒菜也好，以后至少饿不死了！不过，我不认识什么人，一哥能帮我找一份这样的工作么，不要工资，管吃管住肯教我就行！” 这是我老家的长辈们，帮不成器的孩子做得常规选择。当初我退学之后，我爹就想让我跟堂叔去学炒菜来着，可惜后面我走偏了而已。不然凭我的聪明才智，现在齐安大厨圈儿聚会肯定有我许某人一个座位。 我点头表示这个选择也不错。 他有轻微社恐，能想到找我帮忙找工作，也算是有很大进步了。 把几人送回金莲的院子后。 因为陈东溪和江华两人确定要走，今晚这个散伙饭是必须得吃的。 曹一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铁丝网，又从超市里买了十几斤肉串，外加花生米、鸡骨架、琴岛啤酒等等，张罗着大家一起吃一顿烧烤。 香喷喷的肉串入口，再喝了两罐啤酒后。 几个小孩子沮丧的情绪终于被驱散了不少，连连举杯敬我，非要把我喝倒才行。 上厕所时，曹一刀跟在了我身后。 我俩并肩齐跨步，奋力冲刷着邻居的墙角。 曹一刀突然说了一句：“一哥，谢谢了！” 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王丽萍的身影，心虚地笑道。 “咱哥俩谁跟谁啊！” …… 罗瑜考虑了一晚，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我没再劝他。 而是找出许诺的号码发给他，告诉他以后可以跟着这个大哥学装修。 齐安发展越来越好，好的装修工人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吃香的。 三人走后。 之前的六人战队，就只剩下了曹一刀、陈冠宇、王龙三人。 只有三个人，比赛是肯定没办法打了，再加上陈冠宇马上开学，接下来半年这个院子注定门可罗雀。 我把三人聚到了一起，把我和曹一刀的计划告诉了陈冠宇和王龙两人。 核心点就只有一个：直播以后是正业，游戏比赛是副业，后面可以参加各平台的主播大赛。 一哥战队，后面正式更名为“齐安一刀流传媒公司”，接下来几天，曹一刀需要去跑公司注册的程序，把公司主体跑下来。后面公司的股份人人有份，我占40，曹一刀30，陈冠宇做为技术担当占20，王龙身为以后的幕后负责人占了剩下的10。 陈冠宇和王龙除了开始准备直播和视频的事情外，还需要在贴、群里招兵买马，把在齐安比赛时遇到的比较厉害的人，都忽悠加入我们这家公司，让他们定期来这里直播打游戏，来一次给一次费用，直播效果比较好的，要早点绑定签成一刀流传播公司的主播。 陈冠宇做为齐安赛区的总决赛vp，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再加上王龙打辅助，这个事情虽然有点难度，但他差不多能完成。 ……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一边忙一刀流传媒公司的事情，一边忙着子平建材的事情。 岳子平最近又忙着去找于燕燕的把柄，每天来不了一会，厂子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我，可把我一个懒散的人累得够呛。 这天，我刚吃完了午饭。 成子和岳子平突然急匆匆地进了我办公室。 一进门，岳子平就急道：“一哥，我们的车被二龙建材的人给拦住了！” 我猛然站起来，问：“为什么？我们又和他们没什么过节！” 岳子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 “一哥，有没有可能他们和秃头是一个老板，现在拦我们是帮秃头报仇呢！” “你看，他们就连耍得手段都是一样的！” 我没表态。就说先出去看看再说。 成子见状，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跟在了我们身后。 很快到了事发地点。 只见一辆红色德龙卡车横着停在了路中央，前后都堵着不少辆进出的车。 德龙卡车里面没有司机，车侧站着一堆人在互相吵架。 这段路是子平建材出资捐献路灯的那段路，一路上还装了不少摄像头，所以现场的人都很节制，没像上次和秃头一样一言不合就开干。 我走向前，问是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的卡车师傅见我来了，连忙让开，说。 “许总，二龙建材的人不讲道理，非不让我们出去！” 一个身着蓝色羽绒服的男人说：“之前就给你们说了，前面那段路是我们老板出钱修的，你们要不就出过路费，要不就绕路走，不然路都被你们轧坏了，我们走什么？” 我给蓝色羽绒服的男人递上一支烟，说道： “大哥，先消消气，你说下是咋回事，这路不是很早就有了么，咋成你们老板修的了，你们老板是谁啊？” 魏成龙和于大棍出来后一直瞎混，他俩哪来的修路钱。我有点纳闷。 男人接过烟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哦，我们老板是魏老板和于老板。于老板是旁边村子的人，没进去之前，筹钱给村里修的这条路，方便村民进出的，可没想到这条路被这些卡车轧得不像样了，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条路就得废了！” “所以我们于老板就说，过路的所有大车都得交钱才能走，等回头再修这条路的话，他自己用收上来的这些过路费去找人来修，也不用别人管。” 于大棍修路的事我很早之前是听说过的，当初听说是他觉得自己造孽太多，所以给村里修路建桥的积积德。没想到，修得竟然是子平建材入厂的这条必经之路。 别人掏钱修的路，想走出点过路费也正常。 我想清楚这个道理后，和颜悦色地对羽绒服男人说。 “大哥，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我认，回去我就打电话和你老板聊这事！你看是不是先把车移开，厂子里这么多车着急送货，这些开大车的哥们儿身上都背着车贷呢，别影响他们赚钱！” 没想到男人听完，并没有感同身受，而是把刚吸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扔。 “不行！找你们说了多少次了都不管用，今天非得给个说法不可！” 他身后的几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听到他的话也都站了出来。 社会人的气势，把老实巴交的卡车司机们都吓得退了几步。 还没等我说话，岳子平直接急了：“怎么滴，还想动手不成？” 说着开始招呼成子他们上去干人。 “等等！” 我一脸不悦，又问那个蓝羽绒的司机，“你们之前找过我们？” “是啊！”男人指着岳子平和成子，说，“他俩，我都聊过这事啊，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回去就没信了！” 第102章 麻烦事 我看向岳子平和成子，问是怎么回事。 路费这个事竟然从来没人给我提起过。 成子率先坦白：“一哥，他们确实找过我们，可是……” “可是什么？” 岳子平尴尬道：“一哥，是我的问题，我想着给你说来着，可是最近忙着离婚的事，把这个给忘了！可这……也不能挡着我们做生意啊……有话好好说不行么？” “行了！”我生气地打断他。 人家不是没和你好好说啊，是你没搭理人家啊！ 知道前因后果后，这事更显得我们理亏了。 我问那个男人，你们老板想怎么办？ 男人说：“我们老板说了，之前的也不知道怎么算了，你们补个一百万给我们，之后呢，一车给个10块钱过路费这事就算完了！” “一百万！！！” 我皱紧了眉头。 这特么也太多了！ 这下，岳子平和成子的脸上也有了怒色。 我实话说：“太多了，这样谈就没诚意了！” 男人毫无退让的意思。 “我们老板就这么说的，说不拿五十万出来，今天一车石子都别想出去！” 我不打算和他继续聊了，掏出手机直接报警。 二十分钟后，警察也赶到了现场。 因为是严打期间，警察对这种事很重视，一来把蓝色羽绒服的男人训斥了一顿，又给于大棍打了一通电话，好算让这些人把车移走了。 可这种事又够不上拘留，也只能批评几句完事，明天这些人如果再来，这事还是过不去了。 回到厂子后，岳子平问我怎么办才好。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办法了！” 然后又忍不住训斥他俩， “你俩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啥都不告诉我？” “非得拖到出事才承认！” 岳子平和成子羞愧难当，连忙说以后不会了。 我说我会找魏成龙和于大棍好好聊聊这个事的，他们抢走我们那么多客户我都忍了，这个钱肯定不能再认栽，不然以后就被人骑在头上了。 岳子平两人连连点头称是。 我消下气来，又问岳子平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岳子平愁眉苦脸。 “一审我败诉了，判的我净身出户！现在我和律师上诉呢，如果二审前我抓不住于燕燕的把柄，我就真得成穷光蛋了！” “二审是什么时候？” “估计得下个月才行了！但我找不到于燕燕的把柄，二审我也没把握赢！” 我劝道： “还有这么久呢，你慢慢找，说不定就有转机呢！” 可这话刚落下，外面一个工人来敲门，说许总，有你的一封信件。 信！？ 我第一感觉是监狱里的大哥们来信了。 赶紧上前接过来，可打开一看就傻眼了。 这哪是信，这是来自泉城一家法院的起诉函！ 里面的内容是：于燕燕起诉了我和岳子平！ 而起诉我们的原因很简单：于燕燕认为岳子平转让我的股份是离婚前筹备已久的非善意的无效转让，要求我把股份退还回去。 “卧槽！” 看到起诉函的内容，我顿时爆了粗口。 这于家人，还真特么是难缠！ 端走了岳子平的那一大锅肉还不知足，还想把我整张桌子的菜都抬走！ 我赶紧打电话给孟军，问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她在电话里沉默数秒，嘀咕了一声：“你怎么碰到的都是这么奇怪的事？”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快速帮我分析了一下。 子平建材的公司名字是我注资之后才成立的，那时候我和岳子平之间签订的是一份代持协议，由他代持我的51的股份。后面发生了于洋洋的案子后，我让岳子平去工商做了一个变更，把股东从他一个人变成了我和他两个人，这个过程也签了一些资料，不过都是为了工商变更股东需要签订的东西。这些都有合同证明，我和岳子平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没有什么违规操作。 但起诉函里的阐述是，岳子平是非善意转让股份，并不是流程上有什么问题。 因为按照子平建材目前价值千万的估值，我那51的股份价值500多万，可岳子平只收了30多万就转授给了我，这不是恶意转移财产是什么？ 恶意转移财产的话，这股份转让就是无效的。如果是无效的，那就应该退还给岳子平。但岳子平官司已经输了，所以这些股份最终会流转到于燕燕手上去。 听到这，我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特么是要把石料厂釜底抽薪的节奏啊!!!？ 真是够狠！ “之前我入资的时候，子平建材都濒临倒闭了，那时候的公司肯定不值1000w，法院会按照那个时候的估值来算吗？” 听了我的话，孟军回道。 “法院当然能分清两个公司不同阶段的估值是不一样的，但是，你俩的正式股权变更是在于洋洋出事之后，那时候你们公司的估值是不是已经上来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于洋洋出事前，我们已经把秃头挤倒了，至少占了整个齐安一小半的石料供应量，妥妥的县城明星企业，可不得估值千万了么！ “这么说，唯一的漏洞就是我们成立公司的时候，公司估值已经远不止六十万了，可我们的转让金额还是按照原始估值的三十万写得，对不对？” “对！” “这个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最大的漏洞也是最大的证据！你们最早签订的股份转让协议和股份代持协议应该都留着，这个拿到法庭上应该会有效的，说不定能胜诉！” 我心中了然，说我把资料都发给你，你顺一下逻辑，帮我先起草一个答辩状。 挂了电话后，我把手机里的材料全都发给了孟军。 此时，岳子平和成子也看完了起诉书。 一个个气得脸如猪肝色，骂起于燕燕这个女人来，简直不要太狠。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先想想对策！不然我们全完蛋了！” 子平建材是我出狱后做得最大的生意，也是最赚钱的生意，本来想着是处理完案子的事，就赶紧把它脱手好去泉城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横空出来个于燕燕，想空手套白狼。 更关键的是，她还真有可能最终胜出！ 这一环接一环的精妙连招，于燕燕这虎啦唧的老娘们肯定想不出来。 所以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可，这个人是谁呢？ 我捏着鼻梁，头疼万分。 秃头背后的那个人？ 还是笑面虎背后的人？ 或者是身残志坚的郭强？ 或者，有没有可能他们干脆是一拨人？ 岳子平骂了半天，也终于消停下来。 “一哥，刚才孟律师不是说了么，有那些证据我们还是可以胜诉的！” “这他妈的于家人，可真是贪心不足！”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么个操蛋玩意！” 成子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担忧。 成子虽然没有子平建材的股份，但他是我的人，还打过于家人几次。所以如果于燕燕真的得逞了，肯定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他。他现在是我们的后勤和安保负责人，收入不菲，权力也很大，如果真失去了这样一份安定的高收入工作，他肯定也是很难受的。 我让他俩先出去，我先自己在办公室冷静一会。 这个事我必须要好好琢磨清楚才行。 他俩出去后，我先拿起老电话给于大棍打了个电话。 客套了几句后说了今天的事情。 于大棍还算给我面子，说：“一哥，也不是我不仁义，是真的修路挺花钱的，我又赚不了几个钱，所以您那边能多给点就多给点，不然我不好给老家人交代，他们都指望我解决这个事呢！” “兄弟，你知道这条路上的路灯谁掏的钱？是我，这个钱我可没少花啊，就连后面的电费都是我出的，我可没找你们要钱不是？ 当然了，修路和装路灯虽然都是做公益服务老百姓，但花的钱确实不一样，你们说得我也都理解，所以这个钱我可以出。 但是兄弟，一百万确实太多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十万，后续一车按照12块钱给你结算，你看怎么样？” “行，一哥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就给你个面子！” 挂了电话后，我喊来财务张姐，把这事告诉了她，让她一会拿十万现金给二龙建材的人送去。顺便和二龙建材那边签一份协议，后续按车计件，每月结算一次。 张姐憋着嘴，很不乐意。 “老板，这个钱花得也太冤枉了，你要不和岳总商量商量？” 我给她解释说。 这个档口上，一堆的破事，十万块钱就当花钱消灾了，等把厂子里的破事全整完，我再找他们要回来也行。 张姐还是有些不悦，说：“您要不和岳总商量下？” 我急了。 “张姐，你还知道这个公司谁是老板？”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换一个知道的来干！” 我之所以让张姐直接去送钱，就是不想再和岳子平磨叽拉扯，不然除了浪费时间，见不到任何的好处。 见我急了，张姐终于知道怕了。 “好的许总，我现在就去！” 张姐走后。 我用新手机给老房发了一条信息。 几秒后，老房回了一个字：好。 …… 接下来。 我从桌上抽过一张白纸，拿出笔来写写画画。 几年前，我在金碧辉煌养成了这种有事就边写画边分析的习惯，直到现在我依旧觉得这个办法是让我找到事情答案的最有效的方式。 我把最近的人和事情全都列在纸上。 二狗—— 秃头—— 于洋洋—— 郭强—— 老陈—— 虎叔—— 王老板—— 陈贞卿—— 写到陈贞卿之后，我顿了一下，放下纸笔。 下一刻！ 严守成和章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是时候……会一下他了啊！ 第103章 见他（1） 县领导班子大换在即！ 不出意外的话！ 严守成将是下一任的一把手，而章毅则是下一任的二把手。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俩都需要在市里留下好的印象，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不然，很有可能重蹈陈贞卿的覆辙。 可最近县里并不消停，先是年前出了几桩影响恶劣的杀人案，然后年后县里唯一的上市公司出了天大的丑闻导致股票暴跌。 这两个事情，平时单拿出来一件都够受的，现在却扎堆挤在这两个月内了。 所以，我那次报复完郭强后，就猜到他俩会很难受。 按理来说，那个时间他俩是最焦虑的，因为时间一长，再难的问题也有了对应的解决方案。 可当时正在风口浪尖上，我如果凑上去的话，很容易被人猜到郭强的事情与我有关系，所以我才故意隐忍了半个多月。 而最近的一连串麻烦，让我意识到了一个之前从没想过的问题。 每当我尝试推进案子或者去找灵姐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突发的麻烦发生，尤其老陈这次最为明显，我刚要去河岸建筑，岳子平那边就突发了意外；孟军刚要赶来给我解决问题，却半路出现了车祸；而于燕燕起诉我的这个事情，更是让我无暇去考虑案子和生意的问题。 再牛的人精力也是有限的，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我注定分身乏术。 因为按照正常的思路，人都是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去考虑长远的问题的，打个比方，今天石头都要落下来把你砸死了，你还考虑后天吃啥，这不有病吗？ 考虑到这一层，我仔细回顾了二狗出事后的各种突发情况。 二狗后，我刚尝试通过聪哥撬开肇事司机的嘴，那些人就费了很大功夫把我送了进去。 如果不是章子萱的帮忙，我说不定现在还在里面待着。 出来后，我刚发现了于洋洋房子和电脑，要往前继续推的时候，厂子里突然生意变差，现金流几乎要断流，工人工资都差点发不出来。 等虎叔出狱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没几天。 就是老陈的尸体被发现，然后子平建材接二连三的发生问题，又是生意被抢、又是老乡讹人、又是岳子平离婚等等，一件件的麻烦，虽然零碎，但是让我极其费心。所有人都知道子平建材是我的大本营，我肯定要先稳住阵脚，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 突发的麻烦有可能只是巧合，但频繁的突发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之所以决定要去找严守成和章毅，就是感觉眼前的麻烦大概是虚妄的。 如果那些人想给我制造麻烦，后面还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直至有一个麻烦把我拖累至死、彻底无暇他顾。 于燕燕起诉我的事情看似难以解决，甚至后面那些人操作一下让我败诉都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我想操作，让于燕燕和他背后的那个人掉坑里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玩这种把戏，我背后的商业天才姬总简直不要太熟练。 最不济，我临走前再贷上一大笔钱，然后让虎叔把订单取消，这个厂子就根本运营不下去。拖她几个月，所有设备来个1折回收，这厂子还是我的。 可我觉得，这样只能短期有效，因为我相信，就算我费尽千辛万苦操作成功了，新的麻烦肯定还会接踵而来，而且乱上加乱，理都理不清的那种。 所以，我想清楚了，治病得先寻根，从根上解决才算真的解决。不然，我早晚得掉进那些人给我挖的坑里。 准备一周之后。 我背着一个背包来到县政府大院，对门口的保安说想见严守成，严县长。 保安很不屑，说：“每天来找严县长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没预约不能见！” 我笑道：“小哥，要不你打电话问下领导，就说一个叫许一的来拜访，看看他想不想见！” 保安还是不信。 “严县长天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怎么可能会见你！” 我掏出我事先准备好的两张名片，中间夹着一张价值5000的购物卡递给他。 “小哥，我是子平建材的老板许一，之前我们公司还上过电视来着，严县长肯定知道我们，就麻烦你帮我问问！” 保安搓开名片，看到了购物卡后，立马喜笑颜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名片和卡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行，没想到您还真是大老板呢！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不过我只能打到办公室，一般接电话的都是严县长的秘书！” “没事，你先打！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保安听了，回到保安室里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后说了几句，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不断点头说：“好的好的领导，我这就给他说！” 很快，保安走出保安室，顺手把刚才的卡塞回了我。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是没成？ 不应该啊！？ 没想到保安和气地说道：“老板，我不知道您地位这么高，刚才不好意思了，麻烦您待会多给严县长说我两句好话。这卡您收着，我不敢要！” 虽然不知道刚才电话里的人给保安说了啥，可见他态度转变之大，我就知道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严守成，知道我，而且对我很感兴趣！ 我向保安致谢说后面再请他吃饭，然后顺着他的指引进了大楼。 刚进门，一个年轻男人已经急匆匆地迎过来了。 “您是许一许老板？” 我连忙点头说：“是，您是严县长的秘书？” “对对，我叫班默，上班的班，沉默的默，姓氏比较少见，许老板叫我小默就行！” 我笑道。 “那可使不得，您看起来比我大，我斗胆叫您一声默哥！” “那行，我也就不客气了，就当多了一个有钱的弟弟！哈哈！” 然后，他侧了身，“来，上三楼！” 到了三楼后，班默让我先在外面等一会，他进去给严县长说一声。 没过多久，班默走出来，说：“许兄弟，可以进了！” “好，谢谢默哥！” 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领导，说不紧张是假的，何况我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跟在班默身后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办公室，桌椅板凳柜子看起来都比较质朴，没有过多的装饰品，桌子上的陈设也比较简单，一堆文件加一个老式的电脑，茶杯还是老式的钢瓷茶杯。 单是看屋子里的这些陈设，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老师的办公室，而不是严守成这样的人物的。 我抬起头，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您好，严县长！”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西装里是一件平平无奇的灰色毛衣，一张硬朗的国字脸，皮肤黝黑，脸上挂着笑意，看向我的眼神也异常温和。 见我进来，他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许老板，先坐！小班，给许老板倒一杯茶！” 我连忙说了一声：“谢谢严县长！” 班默倒好茶水后，然后放在我面前，然后就先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我和严守成两个人。 严守成一脸欣赏地看着我说：“不错，许老板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能把一家石料厂干到那么大！” 我假装惊讶地问道。 “严县长，您知道我？” “哈哈，现在整个县里，哪有不知道您许老板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个咯噔。 严守成表面像是夸我，但语气里却是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埋怨。 我连忙装出受惊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严县长，您应该也知道我刚出来没多久，我是很想好好过日子的……” “许老板！”严守成打断我，“你先坐下，别那么紧张嘛！” 待我战战兢兢地坐好后，他笑呵呵地看向我，“许老板，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我低声下气地说道：“严县长，今天我来，主要就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想好好给您解释一下子平建材惹出的这堆麻烦事，这些事呢，都不是我主观想发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想害我，我躲都躲不掉。 但是，我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给严县长抱怨的，而是想当面给严县长道个歉！ 这种节骨眼上，给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真是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不过我给严县长保证，后面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当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严守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好像在想我说这番话的目的。 见他没打断，我继续道。 “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呢，是我知道咱们县里在规划一所养老院，需要的石料不老少。我公司呢，别的没有，就是石料多，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把石料供应这块承包给我公司，我呢，也不要钱，就当给咱们县的老人做点好事了！” 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了准备了许久的策划方案，推给了严守成。 因为没有养老院的详细设计方案，我只能按照安德市近两年新建的养老院的规模，盘出来建设一个养老院需要的石料需求量。 我解释说：“严县长，这里面的吨数是我估算的，比正常的养老院需要的石料需求量，多预留了5的空间，如果到时候还是不够的话，子平建材承诺永久以低于市场30的价格供应这家养老院！您先看下行不行，多给点指导建议，我这边保证配合！” 这次，严守成终于不再淡定，伸手拿起了我的策划案。 第104章 见他（2） 过了许久。 严守成看完了手里的材料，一脸凝重地看向我。 “许老板，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问题。 我恭敬地回道： “严县长，我在里面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师，他告诉我说学到的就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我出来之后，没学到什么，但侥幸赚到了一点钱，可这个钱赚得不踏实，也有很多人盯着我。所以我想，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不如趁着现在还行做点好事，就算以后生意真黄了，也算是不枉此行！” “另外呢，我前几天也去了一趟咱们县的孤儿院，私人名义给院里捐了十万块钱，虽然不多，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听了我的这番解释，严守成陷入了思考中。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这番话，可我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见他迟迟不说话，我站起来说：“严县长，我今天过来就这两个事儿，我也说完了！先不打扰您了，如果养老院有需要的话，后面直接让班秘书给我打电话就行！” 严守成闻言，恢复了最初满脸笑意的模样，说道：“那许老板，我就先不送你了，小班应该就在门外，你俩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行！” 我连忙答应。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后，我后背几乎湿透了。 面对严守成这种级别的人，我的那些心理建设屁用没用，该紧张还是会紧张。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努力提高一下自己的魄力，不能见到比自己强的人就畏手畏脚的。 班默见我出来了，赶紧凑了过来。 “许兄弟，这就聊完了？” 我点点头，说：“默哥，聊完了，您有空吗，有几件事想向您请教请教！” 班默说：“有啊，我们边走边聊？” “成！” 出了县政府的大楼后。 我见四下无人，便问班默：“默哥，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严县长知道我？” 班默思考片刻，说： “其实也不是啥秘密，你们子平建材当初搞出那么的阵仗，又是省卫视曝光，又是电视采访啥的，领导们肯定会关注一下这个事啊。 不过一开始也没想到是你们搞出来的。直到后面，你们带头规范了咱们县石料行业，大家才意识到这事可能是你们。不过因为你们，咱们县还受到了市里提名表扬，也算是给咱们县挽回了一点声誉。从那时候起，县里很多人都开始关注你们了。” 这么讲，道理也说得通。 我点点头又问：“默哥知不知道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为啥大家都要和我过不去呢？” 班默果断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瞎说。不过我觉得你就踏踏实实干你的企业，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别人想抓你把柄也抓不到！” 他没说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现在牵扯到了几桩命案，谁也不愿瞎分析与这事有关系。 我点点头说：“默哥说得对，这肯定的！” 然后我又把今天见严守成说得两件事告诉了班默，最关键的是第二件事，我问班默怎么看，严县长会不会同意。 班默笑道：“这可是好事情，应该行！” 他虽然没说得太死，但我心里也相当于有了一颗定心丸。 突然，班默停下来，把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说：“许兄弟，你应该还没对象？”不等我说，他直接说道，“我有个堂妹，眼光老高了，一直没找到对象，非要找个和彭于晏一样帅的，我帮她踅摸了不下十几个了，一直没见到合适的，见到你，我觉得这事有戏！” 我尴尬道：“不瞒默哥说，我虽然单着，但现在的感情一团糟，等处理完了再说！” 班默笑道：“行，反正我堂妹短期内也不可能找到合适的！” 加了他联系方式后，我和他约了有空一块吃个饭，他没拒绝，还笑着说改天一定会好好宰我一顿。 走出县政府大门的时候，我又问那个保安要了个联系方式。 前面说了请他吃饭，那就必须安排上，不然下次谁认识谁啊。 保安很开心，推辞了一会还是把联系方式给了我，顺便告诉我他周六有空。 …… 见完了严守成，我回到家给孟军打去电话，问她开庭的事情。 于燕燕告我和岳子平的案子，开庭的时间比岳子平离婚案的二审时间还要早一点。这个案子我并不准备出庭，而是委托孟军全权去负责了。 孟军告诉我，她咨询了很多人，我这个案子败诉的可能其实并不高，但也不排除于燕燕那边会找到其他的证据，来证明我与岳子平之间协议的不合法性，但不管怎么样，都建议我准备一下后手，以防万一。 和孟军商讨好后续的安排后，我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复盘今天的事情。 上午给严守成和班默都解释了今天去的原因，说得比较委婉，但他们这种人很容易就能猜出来，我是在投诚交保护费。这种原因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大家心领神会。 可我真正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 我第一个目的是为了试探，试探严守成那边是不是知道我。结局很明显，不止知道，看起来还很了解，还特意让班默拉拢我。不然就我这种小角色，一把手的大秘才懒得和我客客气气的，甚至还要把眼光高的亲表妹介绍给我，这拉拢的意思就太明显了点。 第二个目的是最重要的目的，我是为了误导。我相信我今天见严守成的事情，很快就能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谈得是什么，估计也能传出去一些。按照正常的心理，他们会认为我认怂了，在巴结严守成，甚至后面会把我归到严守成那派去。这是我想要的效果。 可他们肯定想不到的是，我最想误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章子萱的父亲章毅。 齐安钢铁的这摊子烂事，影响最大的不是严守成，更不是要荣退的那个老人，而是一直与钢铁集团的命运绑定比较深的章毅。这应该也是章毅想要与齐安钢铁集团的核心股东郭家联姻的原因。 但，成也萧何败萧何！郭家确实给章毅带来了机会，却也在今年这么关键的节点上掉了一把大链子。如果齐安钢铁的问题不能妥善解决，相信章毅那边的晋升也绝对不会很顺利。他这个年纪，如果这次上不去，以后大概率也没机会了。 所以，我在逼他着急，逼他多想。 自从听王老板介绍过陈贞卿的事情之后，我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就是章毅是本地派里面仅有的不降反升的。为此，我特意去查了章毅的履历，发现他曾在市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在陈贞卿出事后才调回来的，和陈贞卿的交集极少，所以才能撇清关系。而我，某些程度上算是陈贞卿的人，那些人一直想害我八成也与这个原因有关系。 我这样复杂背景的人，对混官场的人来说比较危险，这应该也是子平建材做了那么大却从没人拉拢过我的原因，因为谁也不愿意与陈贞卿有啥牵扯。但上次，章毅却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我，我一开始还单纯以为是章子萱求情的因素。可老陈的身份曝光后，我才想明白。章毅这样的人帮我，肯定是知道我有特殊的价值，所以才肯出手。因为对这种人来说，亲情没有那么大的份量，不然他不会逼着章子萱去和郭强这样的人联姻来稳固他自己的地位了。利益面前，亲生女儿都可以放弃，我一个小混混算个什么？老李应该也是看透了这些，所以才一直让我帮助章子萱。 上次老李说，严守成和章毅虽然表面没啥矛盾，可理念差距很大。严守成重视地产，章毅重视企业。如果两人都上去了，后续矛盾注定会爆发。所以说一句腹诽的话，如果我是严守成，我不会希望章毅上来。毕竟，一个做老大的，谁愿自己的理念天天被下面人否定，找个认可自己的搭档一起猛攻见效快的房地产不好吗？说不定还能在有生之年，再往上冲一把。 我与章子萱的这种复杂关系，再加上章毅上次的临危相助，严守成以前大概率是把我当成了章派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章毅从来没找过我。老李还说，把我和章子萱的事情告诉章子萱的父母后，他们反应很大，死活也不能同意。所以，章毅肯定是排斥我的，只因为我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价值在，所以才适当的帮了我一下。 可我的价值究竟是什么？我完全想不到。因为我与陈贞卿见都没见过，也更没有其他值得拿出来说的关系了。 所以，我很迫切的想和章毅敞开聊聊。 可我知道，因为我的价值有限，如果我直接找他，他八成会摆谱，就算不摆谱，也不会把我太当一回事。 我想来想去，决定另辟蹊径，弯道超车，直接找他的对手严守成。 章系的小棋子主动来投，虽然作用有限，可对严系来说此消彼长，严守成肯定是不介意的。 可对章毅来说，我一颗可有可无的小棋子，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主动投敌送业绩，之前不重要，现在也重要了。 所以，我判断，章毅肯定会找我！ 要不带着满腔怒火来找我！ 要不就带着一堆真相来找我！ 他究竟会怎么选，我无从得知。 可这一局，我是非赌不可了！ 第105章 复婚宴 第二天，我没等来章毅的电话，却等来了王利东的电话。 半个多月前，喝酒的时候，王利东曾告诉过我们他要和赵菲复婚的事情，今天中午正好是他办酒的日子。 因为是复婚，他不打算大办，只在齐安大厦包了三桌，宴请一下关系亲近的人。 这是我出狱后接到的第一次婚宴邀请，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的话，二狗那傻小子也该结婚了！ 唉！ 挂了电话后，我给铁锤打去电话，问他几点到合适。 王利东那边我就认识新郎新娘还有一个小茉莉，和铁锤搭伙去最合适。 和铁锤商量好细节后，我先驱车去了一趟德百超市，在一楼的金大福给小茉莉买了一条金锁。这是看在王利东的面子上买的，与赵菲没啥关系。 那晚和王利东并肩报复郭强，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战友了，再加上小茉莉懂事的让人心疼，这条寓意长命的金锁就当我随的份子钱。 包好金锁后，刚要离开，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曹一刀！！！”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 “曹一刀，好久不见啊！”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过年期间我那个奇葩的相亲对象王丽萍么，她怎么在这儿。 不等我问，她主动回答道：“曹一刀，我把镇上的工作辞了，现在在德百上班，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对这个女孩子说不上极其讨厌，但也绝对提不起什么好感。 上次加完没聊几句，我就把她免打扰了。 她后来应该也是自知无趣，也就没再给我发过消息了。这倒是她与黄珊那个女人不同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 县城也真是小，这都能再碰上。 她指了指不远处，说： “我现在在前面卖茶叶的柜台，你有空来找我玩啊！” 我“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她也不生气，笑着给我挥手：“拜拜曹一刀，一定记得来找我啊！” 十分钟后。 我把车停到了齐安大厦门口，问好楼层后，我正准备按电梯上楼，突然后背一阵疾风袭来，我连忙躲开，直接把腿架起来防御。 铁锤笑呵呵地说：“一哥身手比以前还好啊！” “哈哈，你个王八蛋！” 我轻轻踢了他肥硕的屁股一脚。 一起上电梯的时候，我问他金碧辉煌装修的如何了。 他说现在24小时连班倒着呢，幸好水电路都是现成的，能省点时间，再过十来天差不多就可以装修完了，装完散上个一月多的甲醛味，差不多就可以开业了。还说我那个发小许诺人不错，干活实在，价格也实诚，后面有类似的单子会多给他介绍介绍。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许诺当初帮我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现在反过来能帮上他，我心里也很开心。 到了房间后，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一共三桌人。 两桌是王利东和赵菲的老家人，剩下的一桌一半都是那晚一起喝酒的朋友，剩下一半是生面孔，看样子应该是王利东以前的小弟。 王利东见我来了，很是开心。 连忙把小茉莉抱起来，说：“茉莉，你瞅瞅谁来了？” 小茉莉看到我，眼睛一亮：“好叔叔！”说着伸出胳膊要找我。 我赶紧上前把她抱到怀里。 虽然没见过她几次，可每次见到她我心里都会忍不住温柔下来。 那些江湖上的戾气，那些社会上的恩怨！ 在这个懂事纯洁的小精灵面前，感觉都不值一提了！ 她脸上比以前多了几分血色，应该是王利东回来后把她照顾的还不错。 捏着她鼻子和她聊了几句后。 我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礼物，说：“茉莉，你爸爸妈妈结婚，他们礼物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没给他们准备，而是给你准备的，你自己打开看看喜欢不！” 事先我打听过了，小茉莉属兔，所以我买得是一个金兔锁。 小茉莉看到亮闪闪的金锁，张大了嘴巴，眼里溢满了惊喜。 我递到她手里，笑着说：“来看看喜欢么！” “谢谢好叔叔！”她满脸欢喜的拿起金锁，冲着一旁神色惭愧的赵菲说，“妈妈……妈妈……好叔叔送了我一个礼物……这上面有个兔子……这个兔子是不是我啊……” “哈哈！” 她这番童言无忌的话引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逗了她一会后，我被王利东拉到门外。 他递给我一根烟，说：“一哥，谢了！” “怎么又说谢！” 他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道：“一哥，你觉得我开一家催债公司行吗？” “催债公司？” 王利东进去之前是开游戏厅的，说是游戏厅，其实赚钱的是老虎机，他也因为这个进去了几年。我本以为他出来后，会洗心革面的做份正经生意，没想到却是想开催债公司。 做催债的，我们县城不是没有。 齐安这种小地方，杂七杂八的要不上来的债很多，所以也形成了固定的产业链，有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专门干这事。从业人员的素质也决定了这个行业是游离在边缘地带的灰色产业，这些小混混通常采用的方式无非是死缠烂打、辱骂恐吓、上门威胁，再恶劣点的，甚至还会伤害欠钱的人。 所以，这个行业整体来说口碑很差，不算一个入流的行业，而且很可能哪天就因为一次不小心给栽了。 王利东点点头：“对，我出来后一直在想做什么，可我手里没有本钱，能干的事很有限。茉莉的病又比较花钱，我必须得尽快赚到一笔钱才行。而催债公司，是我想来想去，目前最适合我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犹豫再三，还是忍住没对他发出邀请。 主要，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安排给他。 就算有，收入肯定也达不到他的预期。 我没说太丧气的话，就提醒他这个行业容易违规，一定要注意尺寸，不然惹出麻烦也很难收场。 王利东点头说：“这个我清楚！现在县城干这个的都比较零散，我只要把那些零散的聚拢起来生意就不会少，等我规范好市场后，把酬劳的比例提高点，肯定不少赚。实在比较难的，不接就是了。” “不过这个生意注定是权益之计，等我赚够了钱，我也得干点正经生意才行！不然以后小茉莉上学了，我都不好意思去参加家长会！” 见王利东已经想得挺透彻了，我便不再劝他。 我又想起春节前，赵菲带着茉莉去南方的事情，问他是咋回事。 王利东咬着牙，说：“是郭强这个王八蛋！那晚威胁赵菲带着茉莉去找她，赵菲太害怕了，这才买了张票去南方躲着了，要不是我出来后给她电话，她到现在都不敢回来！” 原来如此！ 提到郭强，我又问他那边有得到什么消息么，上次泉城那家八卦栏目爆出这条重磅新闻后，虽然让齐安钢铁的股票大跌，但郭强和他的女领导究竟如何了，却没传出来半点后续。 王利东说：“我找齐安钢铁的内部人打听了，郭强和那个女的都被开除了，那个女的家里还起诉了郭强，让他赔偿一笔巨款，这事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不管后面怎么着，我觉得这俩人都没脸在齐安待着了！” …… 参加完王利东的婚宴后，铁锤有事先走了。 我本想这么回去，可看到手机上星期六三个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县政府门口那个保安的电话，用两句话告诉他我是谁后，让他来轻语足疗店这边，给他安排一下。 他很兴奋，说：马上到。 我又想起和平小区那个门卫大哥丁海，这会应该也下班了，之前答应请他吃饭，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就顺带着。于是，也给他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俩人都匆匆赶到了足疗店。 小保安让我们叫他陈花鸡，应该是足疗店的常客的了，没等我说，直接点了个全套666的套餐。 丁海大哥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直到一个穿着清凉的妹子过来挽他手，他这才放下矜持，乖乖被妹子拉去小房间了。 很多人说，男人间的友谊都是一起p出来的。 这话有几分道理，可也不绝对。 现成的例子。我和强哥都不好这玩意，但我俩的关系却异常的坚固。 可对付陈花鸡和丁海这种人，带他们p一次，比带他们吃十次饭都好使。 心满意足之后。 我带着陈花鸡和丁海找了一家烧烤店，让服务员先烤两串大腰子、十个生蚝、一盘韭菜给他两个补补。 服务员大妈一脸鄙夷地瞟了我们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先去下单了。 几杯酒下肚后。 我也摸清了两人的底细。 陈花鸡家里有关系，但不够硬，高中文凭，被家里塞到了县政府当保安，这个职位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又多多少少有点小油水，所以他活得还算比较滋润。 丁海之前我了解过，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农村汉子，能找到这份保安的工作也废了不少功夫，所以很珍惜这份得之不易机会。 俩人算是同行，我又与社会上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所以仨人很自然就聊到一起去了。 到了后面，丁海明显喝多了。 他看看周围，醉醺醺地给我们说：“兄弟……我……我告诉你俩个秘密……你俩可不要说出去……” 我心里笑道，一个保安能有啥天大的秘密。 无非是发现哪个女业主劈腿了，或者发现男业主身份不简单了。 这种事，每次我路过大门口和他聊天他都要提两嘴。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还是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竖起耳朵来。 陈花鸡也如我一般好奇地看向丁海，见丁海磨磨唧唧的，还催促道“快说，快说”。 丁海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 “我啊，前段时间下夜班的时候捡了个钱包！” 我一听，顿时兴趣没了大半。这特么算啥秘密啊！ 陈花鸡却很激动。 “海哥，里面多少钱啊！” 丁海说：“你们猜！” “500？” 丁海摇摇头。 陈花鸡道： “那1000？” “使劲猜！” 陈花鸡懒得猜了，直接说： “海哥，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们，这猜到啥时候！” 丁海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后，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我靠！” 陈花鸡叫出声。 “嘘！” 丁海说，“小点声！是一万，顶我仨月工资，我捡到以后都不敢乱花，生怕哪天有人找上门了，我不够还人家的！” “那现在呢？” “现在！”丁海脸上露出一丝市井小民般得逞的笑容，“现在都存银行了，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用！” 陈花鸡吐槽道。 “好不容易捡个钱包，都留给你儿子，那你也没落着啥啊？！” 丁海瞪大眼：“咋没落着啥？”他突然把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黑色范思哲钱包摔在桌子上，“我这不落一个好钱包嘛！” 看到这个钱包，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我，就好像被蛇咬了一般，“轰”的一声站了起来！ 第106章 毅 我卖过数不清的钱包，也见过各式各样的钱包！ 所以，我对不同风格的钱包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度！ 而丁海刚甩出来的这个钱包，我只在齐安见过一次，那就是老陈那！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用这么精美的钱包时，我还问过他为什么自己用的钱包不是自己摊子上卖的便宜货。 老陈当初给我的回答是：“这才能体现我的实力啊！华为的老板用苹果，五菱的老板开保时捷，开会所的那谁娶小明星……但凡有实力的谁用自家产品，多掉价……” 他这番言论当时还把我雷得不行，也导致了我当时都想去买个范思哲了。 可此时再次见到这个钱包，我心里宛若惊涛骇浪！ 如果，这个钱包真的是老陈的，那停滞不前的案子是不是可以往前推一步了？ “大兄弟，你这是咋了？” 丁海对我的反应很是诧异。 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拿起桌上的钱包仔细打量了一遍。 是的，至少样式完全一样。 为了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海哥，这个钱包啥时候捡的呀？” 丁海喝晕了，捏着眉角开始回忆。 “好像是腊月……不对不对，没到腊月……应该是十一月份的时候……我想想……反正那天还挺冷的……哎……太久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老家人习惯说农历，我一时难以判断。 我翻出手机日历，找到老陈失联的那天，问丁海：“海哥，是不是农历十月二十那天，正好是阳历的十一月一号！” “哦哦哦，对！！是月初，是月初，我每到月初就换班，那天是第一天上夜班！想起来了！” 我捏紧拳头！ 是了！ 李强他们找了那么久的证据，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却被我误打误撞碰到了！ 当着陈花鸡的面我不好说案子的事，随便扯了个理由说还有事先回去，让陈花鸡自己打车，我和丁海顺路一起走。 陈花鸡喝得也有点晕乎乎的，没多想，出门就拦了辆车走了。 他走后，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把瘫软的丁海扶上车，对出租车司机说。 “师傅，去刑警队！” “啥！！！？” 听到这话，丁海一下惊醒了，“啊，为啥去刑警队……捡了个钱包不至于……” “兄弟，兄弟，我分你一半行不行……不不……你6我4，你别举报我啊……” 我伸出手，死死按在他脖子上。 “海哥，钱我一分不要，就是有点事需要你帮帮忙！” 丁海哭丧着脸：“兄弟，什么事啊！这钱包真是我捡来的啊，捡钱包应该不犯法……呜呜……我全给你行不行……” 司机师傅有点不耐烦了。 “走还是不走啊？” 我扔出一张百元大钞：“走，不用找了！” “得嘞！” 他才懒得管我俩有啥纠葛，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麻溜地把钱收起来后，他一脚油门朝着刑警大队的方向驶去。 丁海浑身战栗起来。 “兄弟，兄弟啊……你海哥我真是好人啊……” 可他话说了半截，看到我吓人的眼神，也终于不敢再说话了。 车上不方便问什么东西，我脑子快速思考着一会和李强要问的问题。 时间？ 地点？ 最关键的是，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其他的线索，能提供的也最好提供一下！ 做为唯一的证人，他说得所有的证词可能都会对案子有质的帮助。 为了以防万一。 我忍住没告诉李强我马上要去刑警队的事。 因为很担心我刚打电话，消息又泄露出去了。 这样一个突发的证据，我相信那些人肯定是来不及有任何准备的。 如果运气好，今天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那这个案子说不定今晚就能结了！ 我越想越激动。 很快，车停到了刑警大队门口。 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看来大家为了在规定时间内结案，也是拼了命。 我进来后，看到了李强正在对着一块白板发呆。 奇怪的是。 白板上贴着几张纸，但纸上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两个红章。 “李队长！” 李强反应过来，问：“许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把满头大汗的丁海拉到跟前：“陈鸣予的案子，他是关键证人！” …… 两个小时后。 丁海的酒劲早就过去了，满脸惶恐地看着李强。 “警察同志，我真就只看到这些！” “真没了？” “真没了！我……我能回去了么……媳妇还在家等着呢……” 李强摆摆手：“先等着，一会有问题还得问你！” 随后他出了审讯室，问我：“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感觉说得不像假话！” “是！我也觉得他没那胆量！” 我说：“那他看到大清河河边的树林里有人烧火，是不是就是凶手在毁尸灭迹，只是丁海正好路过惊扰了他，所以凶手才临时终止，把老陈的尸体慌忙扔到河里沉尸了？” “大概率是的，我们明天会再带着丁海去现场勘查一下，看看他捡到钱包的具体位置，距离焚尸的位置有多远，说不定能发现新的证据！” 来的路上还以为今晚就要真相大白，结果丁海只是捡到钱包就匆忙跑路了，除了树林里的火光，别的啥也没看到，更别说凶手长啥样了。 又商讨了一会案情，我见今天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难免有些沮丧。 见状，李强又说道： “对了，这两天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发现，神秘人211和女网友的ip地址回溯出来了，因为是动态加密的，所以这个回溯出来的ip地址无法显示精准的位置，但通过我们的分析，这俩人大概是同属一个ip地址！” 我惊道。 “这么说……策划车祸和指挥于洋洋杀人的，很可能是一个人？” 李强点点头：“大概率是的。不过咱们县城的技术只能分析到这个程度了，我上司已经委托省城的同行去帮忙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有结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就等你们好消息！” 告别了李强，我回到家中。 躺在沙发上盘算这两天的事。 今天有两个意外，一个是发现了丁海这个关键证人，另外一个就是章毅那边。 我等了一整天，都没等来章毅的电话。 我心里开始打鼓。 难道我判断失误了，他对我投向严守成的事情完全不在乎？ 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会。 严守成与章毅之间的博弈，注定是分毫必争，互不相让的。 而严守成这样的人，会下场拉拢我，就已经证明我有价值。 章毅在这种处境下，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我这颗棋让给对手，就算让，也肯定会想办法把我这颗棋子用废了再让，绝对不会让我便宜了严守成。 可他竟忍着不联系我，反倒是使得我有点心慌了，这难道是他想要的效果？ 或者是，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 正在我打算睡觉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接通后，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国科高尔夫温泉酒店见。 说完，对方甚至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心中澎湃不已。 因为我知道，这个给我打电话的人一定是章毅那边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他本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约那么远的地方，我也很快想通了。 国科高尔夫在齐安和泉城接壤的地方，属于知名的富人区，集别墅、高尔夫球场、温泉、娱乐、度假、休闲等多种项功能于一体，但这个地方最被人称道的就是他比较注重个人的隐私，在这里聊重要的事，大家都会比较放心一些。 我连夜把需要准备的材料又仔细过了一遍，又把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答案仔细琢磨了一下。 明天是生局也好，死局也好，我都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一宿过后，我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拾到一番。 不管他是多高的身份，他至少是章子萱的父亲，我不想穿得太随意见他。 为了以防我的破车引人注意，出门后我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直接打车赶往了目的地。 到了国科高尔夫的温泉酒店后，还没等我给对方打电话。 一个酒店迎宾小姐就上前问我是不是许先生。 见我点头后，迎宾小姐让我跟着她，说是章先生在顶楼的茶室。 几分钟后，我被迎宾小姐带到了顶层的茶室门口。 一个年轻男人出来给迎宾小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引导我到了茶室里面。 进了茶室之后，我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茶室，还有麻将机，棋牌桌，还有专门的吸烟室，面积足足有五六十平，而最深处就是所谓的茶室，一个只有10平的小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一整套的茶具。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拿着袖珍茶壶给自己冲茶。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没来由地又开始了紧张。 可没等我说话，男人听到声音，轻轻抬起了头，表情很是严肃地说道。 “许一是，坐！” 第107章 背后 他戴着眼镜，脸不胖不瘦，轮廓感很强，嘴角无丝毫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 气质有点像演员陈道明，一身的正气，就单那么一句话就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 我尽量保持平和，点头喊了一声“章县长”，然后不卑不亢地坐了下来。 见状，刚才引路的年轻人很识趣的关门退出去了。 章毅没绕弯子，上来就问：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能猜到一点，但不确定究竟为什么！” “先说你猜到的！” “因为我昨天找了严县长，还给养老院捐了石料！” 说完，我故意停住了。 可他只是手指点了下桌面，说： “继续！” 继续！？ 我一愣，这是想让我把自己猜测的那些话都说出来吗？ 可我现在完全拿不准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是把我当弃子，还是想争取我。 万一猜错了，他难保不会生气。 见我迟迟不说话，他抬起头：“怎么不说了？” 我摇摇头：“章县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毅露出一丝玩味地笑意。 “你怕是不敢说？” 听了这话，我喉咙感觉有些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还话了。 章毅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你去找严守成不就是为了逼我主动找你吗？” “现在，我找你了，你怎么反而不敢说了！？” “嗯！？” 他脸上有了一丝愠怒。 “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敢这么做？” “你这样，很容易玩脱，懂吗？” 我点点头，说：“我懂！但我必须得这么做！” 他微斜着脑袋看向我。 “说说你的理由！” 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你帮过我，所以我也想帮你，可我不能上赶着来帮你，得你主动找我才行！” “帮你，你是说警局那次？呵，那个事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不是！” 这次，他脸上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那是哪次？” 我看向他，冷静地问道：“章县长，应该认识陈贞卿的弟弟陈鸣予？” 章毅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不难！”我说道，“子平建材的手续，我费了那么大工夫都没跑下来，陈鸣予几天就给我跑出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比较熟悉流程，后来我才知道，陈鸣予当初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把这些手续办下来的，而负责这块的领导，很容易打听到，就是您，章县长！” “堂堂常务副县长，为什么会给一个私企小员工面子？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警察告诉了我陈鸣予的真实身份，我就懂了，您肯定是认识陈贞卿的这个弟弟，所以才给他面子！” 章毅这次终于直起身来，仔细看了我几眼之后，带着一丝欣赏地说道。 “你比刚才我想的要聪明一点了！” 他又道， “不过，我很好奇，你说得帮我，是怎么帮我？” “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齐安唯一的上市公司股票暴跌，再这么跌下去，齐安百强县的帽子就得被摘了。而您作为齐安钢铁集团的主要跟进人，很可能因为齐安失去百强县的称号而影响这一次的晋升！” 他抬起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动着。 “那你有办法让齐安钢铁起死回生？” 我摇摇头。 “让这个公司死得更快我有办法，但是让他起死回生，我没这能力！”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眯起眼睛。 “是你干的？” 他问的是郭强出事的事情。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承认？ 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气之下把我送进去。 我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用不出那么高明的手段！” “我相信你也知道郭强的很多事了，他这样的人，仇人太多了，保不准是哪个人的男友或者老公干的！” 他好像不信，依旧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再继续解释，这种事点到为止，言多必失。 只是静静等他发问。 又过了一会。 他终于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一言未发，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封面是空白的，推到了他面前。 “又要捐石料？” 他试探地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看。 他将信将疑地拿起来那份我准备许久的材料，打开后，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然后他快速翻页，翻到最后，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 “真是让我万万没想到，我还以为……” 他越说越开心，把材料合上放到一旁。 “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看到他的这幅表情，我能明显感觉到我俩之间的鸿沟被填上了一些。 我问：“那现在章县长，相信我能帮忙了？” 他笑道： “筹码不在多少，缺得不多的时候，就聊胜于无！” “说，你想要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问出了那个我最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一直害我！” 我本以为章毅会知道，可他却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然后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远方川流不息的车辆出神。 “但我知道，秃头是谁的人！” 我一愣，忙问：“是谁？” 章毅转过头：“你昨天见得那个人！” “啊？！！！竟然是他？” 我张大嘴巴，感觉有点魔幻。 我之前猜测过秃头背后的人，甚至对照着县里的任职名单挨个看过，但就是没往靠前的几个人身上琢磨。 “那他，不就是背后害我的人吗？” 章毅果断摇摇头：“不是！全齐安，最不想出现人命官司的就是我俩，严守成熬到这个岁数，一心就求稳妥，怎么可能会允许手下人频繁制造那么多起命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上次秃头在ktv打你那次，就没少惹他发火！” “要知道，现在的警察局长是他从之前的县里调过来的，所以出这种恶劣的刑事案件，对他的影响最大，大过齐安钢铁之于我！” 听了他的话，我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么看来，之前我的猜测也是对的，秃头也的确没有骗我。 齐安，想要我命的，不止一拨人。 秃头背后现在明确了是严系。严在关键关口上，是不会对我动手的，他现在一心求稳。 害我的，是另外一拨人。这一拨究竟是谁，现在谁都不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笑面虎，应该就是这系的爪牙。 而章毅，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选择帮我，所以我糊里糊涂成了章系。 想到这，我继续问道：“章县长，你为什么要帮我？” 章毅笑道：“凡是能让严守成不痛快的事，我都会开心！” 我被噎住了。 这些大人物，也这么幼稚的吗。 我又想起秃头那番电话。 “之前秃头告诉我，他背后的那个人还会扶持一波新的势力。这股势力有可能是那个河岸建筑吗？” 章毅摇摇头：“可能不大！距离太远了，他与泉城那边没啥联系，完全没必要！” 我点点头，这个结论老房也曾给我说过一次。 章毅又问：“背后的那个人我确实没办法帮你查到，听说现在子平建材在打官司，你有希望赢下来吗？” 这个事，我也有准备。 我把孟军给我的分析和我准备的材料全拿了出来，说：“有这些，基本能保证不败诉！” 章毅看完，问：“我不太懂这些，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把！” 我诧异道：“怎么帮？” 他说道： “子平建材之前，也是有主体的，只是很少用而已。我可以让人把你最早的股份转让协议和股份代持协议，全都关联到这家主体上。然后，再出一份证明，官方证明子平建材与这家老的主体同属于一家公司。此外，老主体的真实估值和负债情况，还可以明文写在协议上，这样你当初花30w买股份，就不算违规转让了，而是完全按照当时的真实估值来的，甚至你还吃了一点亏。” 他笑道：“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我兴奋地点了点头。 “非常的满意！” “如果按照我的律师孟军之前说的，我胜诉的可能是六四开，那现在就完全十零开了，就算于燕燕那边闹破了天，这个公司51的股份也是合理合法属于我的！” “后天就开庭了，我把这些证据全提上去！” “谢谢章县长！” “不用谢我！”章毅满意地笑了笑，突然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果然没看错人！” 听他提到老李，我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章子萱的身影，心里的那份得意瞬间消散不少。 我鼓足勇气，说道： “章县长，现在冒昧地叫你一声章叔叔，我想再问一个问题，子萱为什么离开齐安？” 其实这个问题，自从章子萱走后我就一直在想。 我心里有几个答案，最早想的是因为和郭强复合，所以章子萱决定彻底和我割裂，后来我发现章子萱是独自去的琴岛，而郭强一直在齐安后，这个答案就被我否掉了。第二个答案，是想的章子萱为了救我，答应了她父母和我不再联系，可后来想到章毅是那么的势力，救我应该是因为我身上的价值，所以这个答案也被我否了大半。第三个答案，就是黄珊那个二逼女人，在章子萱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所以让章子萱死了心，可我和黄珊又没啥，假的成不了真的，章子萱那么聪明，这个答案貌似也不太成立。 章毅略做思考，还是吐出三个字：“因为你！” 第108章 胜诉 我愣了一下，问：“是因为上次救我的事？还是因为别人诬陷我？” 章毅说：“都不是！上次你进去以后，她为了救你出来，确实答应了我和我妻子的很多要求，比如和你分开，坚决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样的狗血条件！” “当时，我妻子感觉这件事确实是拿捏她的关键点，觉得这样章子萱就能放下杂七杂八的想法和郭强在一起了，对我事业和她的生意都会有帮助，所以也要求我务必答应！” “可是，郭家的人竟然找我逼宫，旁敲侧击的说如果我不趁机让子萱和郭强结婚的话，他儿子可能就会和严县长秘书的堂妹结婚，后面就会投向严系了！” “老子也是有骨气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些人吓住，当时还差点赌气不救你了，可后来想了想，我救你并不单是因为子萱求我，而是觉得你确实对我有价值，所以就把你救出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确实与我的猜测接近。 我连忙问：“那后来呢？” 章毅说：“不是后来，是你的那个小兄弟第一次发生车祸开始，我就在想着怎么让子萱脱离危险，车祸之后，又出了秃头的命案，再加上你被人坑进去了，我更加觉得，子萱如果在你身边，注定会很危险。” “许一，你别觉得我狠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会让她天天生活在危险中！所以，把你救出来后，我假装和她做了一笔交易，这个交易不是让她和郭强在一起，而是离开齐安，不能再主动联系你，尽可能的与你脱离任何关系！因为只有这样，那个想害你的人，才不会铤而走险对她下手！” “她亲叔叔，是琴岛当地的地下皇帝，暗地里的保镖很多，再加上琴岛的治安极好，所以我才同意把她送到琴岛去！” 听完了章毅的话，我心中百感交集。 有一种说不出来有多难受的滋味蔓延到了骨子里。 我没办法怪章毅，甚至有点感激他。 他说得对，就目前我这种身处险境的情况，我身边的人都会遇到危险。 二狗，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 是他们安全平安重要，还是能经常见面在一起重要，我心中早有答案。 我突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与勇气，把桌子上的材料给章毅留下，顺便留了老房的电话号码，让他直接联系这个人。 走出国科高尔夫的大门后，我突然又很想章子萱。 便直接拦停了一辆车，让他去高铁站。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动车后，我再一次在栈台下了车。 这次的海风已没了前两次的寒冷刺骨，我见时间还早，到了栈台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后，我打车赶往了章子萱公司的位置。 还是上次的条椅，还是上次的角度，还是同样的坐姿。 等了不知多久后，章子萱和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出了大门，脸上也有了几丝光彩。 因为章毅说了她有保镖的事，我特意看了一下她身后几十米处，确实有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东张西望，那专业程度，一看就是科班出身的。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 “傻丫头，今晚做个好梦！” 我心里嘀咕了一声。然后站起身，重新踏上了归途。 …… 再次回到齐安后已经是半夜了。 我给孟军发了条消息，说后天开庭我也去。 章毅说明天下午就能把准备好的材料给我，到时候我直接带着材料去现场打于燕燕的脸。 这一次，一定得把这个女人干服才行。 …… 终于挨到了开庭的日子。 于燕燕一家人见我出庭了，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很不屑地嘲讽道。 “姓许的，神仙来了，你这个官司也得输！” 于燕燕的律师不再是上次那个逃跑的古律师，而是换了一个年龄颇长的中年男人。 孟军凑到我耳边介绍道：“那个人是他们从京城请过来的，在离婚律师圈子挺有名的，叫夏龙翔！”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这场官司，我势在必得，什么翔来了都不好使。 一开始，我按照孟军交代的，没把所有的证据全拿出来。 结果没想到的是，开庭没多久于燕燕一家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那个叫夏龙翔的律师拿出一份材料，说是我们在创建公司之初联系的一个投资人，这个投资人手里有我们的融资计划书，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公司是按照1000万来估值的，还细致的讲了为什么估值这么多。 这份融资计划书，我们只发给过几个投资人，没想到这都能被他们找到。 如果我没有后手的话，就凭他们这份证据，非善意转让股份的事实就是成立的，我和岳子平之间的协议大概率会被法官判为无效。 就在岳子平惊惶无措，孟军眉头紧皱的时候。 我从包里掏出来章毅给我准备的材料，提高嗓音在法庭上说道。 “法官，我有异议！” 在众人惊诧地目光中，我把材料分发给法官和孟军他们。 一脸气定神闲地回瞟了于家人一眼。 用唇语骂道：“受死！” 因为我的材料足够充足，且还是官方出面证明的，但凡懂法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夏龙翔很不服气：“不对，你们公司估值60w，为什么给投资人会写1000w？” “大哥，你仔细看了没有？我一个月把公司从估值60w干到了1000w行不行？” “牛逼也犯法啊？” 夏龙翔憋得满脸通红，他刚要说话。 孟军直接打断道：“夏律师，不管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份融资协议，我这边都可以起诉你们。因为我的当事人说了，融资协议是绝对保密的，因为里面有很多关键的商业机密。这些商业机密泄露了，有可能会对子平建材的生意造成严重损失。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最近子平建材的收入下滑，就与这事有关系。不过这个与今天的案子无关，散庭后我会另外起诉的！” 孟军的随机应变和伶牙俐齿彻底让对面噤了声。 随着法官的小锤子落下。 我与于燕燕的第一场官司，大胜！ 于燕燕临走时喊了一声：“你们作弊，我一定会上诉的！” …… 感谢完孟军后已经到了下午，我顺便看了一下齐巧和二狗。 忙完所有事后，我开着我的破五菱回到了齐安。 到了晚上，我洗了个热水澡，好算散去了浑身的疲惫。 回到床上刷了一会新闻后。 正在我打算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岳子平欣喜地声音传来：“一哥，于燕燕现在正在和人准备开房去呢，我现在就在你楼下，你跟我一起去抓奸，成子也在！” 我惊道：“这是怎么发现的？” “她今天没回齐安，现在还在泉城呢，被我一个朋友正好看到了，眼睁睁看着她和一个男的挽着胳膊上车了，他现在正尾随着呢！” 我精神一震。 “行，我马上就来！” 如果能抓住于燕燕的把柄，子平建材公司的这破烂官司就不用打了，虽然最后她上诉我也不可能输，但至少可以让我腾出来不少精力做其他事情。 我匆匆穿衣下楼，楼下岳子平已经在等着了。 他和成子分别开了一辆车，两辆车满满当当十个大男人，虽然看起来都是厂子里新来的保安，但对付一般的抓奸局绝对是够用了。 我信心满满地上了岳子平的车，坐在他后排座位上，听他讲这次发现于燕燕出轨的过程。 “我泉城有个同学，刚才从ktv出来，正好遇到了于燕燕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他来不及拍照，直接开车尾随着这车走的，估计这个点，这俩人指定是去开房了！” “所以他打电话给我，让我也赶紧带人过去，他怕一会他自己应付不了！” 我点点头，说：“好，先赶到地方再说！” 今晚的风有点大，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而车里很寂静，几个男人包括岳子平都一脸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偶尔岳子平还会骂一句：“待会直接把这对狗男女给打死！” 我劝道：“抓奸为主，别把人打坏了，不然还得摊上官司！” 岳子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刚开出齐安，我的夏为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认识的人里，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的人只有四个人，都是我绝对信任的人。 陈可可、房承祥、强哥，另外一个是小北。 他们都说没有特殊情况，不会轻易联系我这个号码。 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多，这个时间给我发消息，绝对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可车上还有四个人，我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底牌暴露了。 好在，我知道前面有个加油站，瞟了一眼岳子平车的仪表盘，油量正好要见底了，便说：“老岳，前面加个油，我正好下车上个厕所，妈的，今晚喝多了，突然肚子疼，待会抓奸的时候拉出来可就丢人了！” 我这话逗得几人哄堂大笑。 岳子平没说什么，一脚刹车拐弯进了加油站。 车还没停稳，我拿起车上的半包纸直奔卫生间。 装出一副忍不住的样子，弯着腰说： “你们加完等我会！” 好在大半夜，卫生间没啥人，我找了个蹲坑拉上门蹲下来，掏出了夏为法拉利手机。 是小北发来的，我刚点进去看清楚短信内容。 这时，蹲坑外窸窸窣窣的，听脚步声是其他几个人也来撒尿了。 而门板后，看完短信的我内心波涛汹涌。 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我放弃了给小北回电话的打算，而是给老房、铁锤、强哥、张二牛分别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后，我把信息删了，提裤子走出卫生间。 几个小伙子正在卫生间门口吸烟，见我来了，轻笑着喊了一声“一哥！” 我看了一下第二辆车上的成子，心里稍微安定几分。 这些人都是成子新培养起来的，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我的人，待会真要干起来了，我不至于一个人作战。 狂风嘶啸！ 冬末的夜，依旧是彻骨的寒！ 我们赶紧上车，重新回到车载空调带来的短暂温暖中。 车灯亮起，两辆车义无反顾地驶入了远方的黑暗中去！ 第109章 局中人（1） 这次，岳子平已经让出了驾驶员的位置，而是坐在副驾驶上不断查看手机，给车上的人报点。 “妈的，于燕燕这是要带着她奸夫去哪，都快到泉城边上了！” “不对，好像距离我们也不远了！” “哎，我同学说他们停车了，已经下车了！” “草，都特么亲上了！” 岳子平给我们展示了一下他同学发来的照片，一看就是距离很远偷拍的，只能看清楚两个黑布隆冬的人头靠在一起，看起来确实很像亲吻。 “赶紧的，往这个地方开！” 他打开手机导航，让开车的小伙提速开向地图上的位置。 很快。 我们的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飙到了一百多迈，加上窗外的狂风肆虐，我完全看不清楚窗外的场景。 在高速狂奔的状态下，我们很快赶到了定位的位置。 黑暗中有一辆车突然冲我们打了一下双闪，岳子平说那就是他同学的车，他赶紧下车和对面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沟通了一番。 几分钟后，岳子平回来说：“前面好像是个别墅，车不能开过去，很容易被人发现，我们得步行过去！” 大家闻言，纷纷下车，而我是最后下的，趁着下车的时候，掏出假装看时间，给老房、铁锤、强哥快速用微信发了一个坐标。 一下车，一阵冷风袭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刻意等了一下成子，和成子并肩走在后面，而岳子平带着几个人和他同学在前面带路。 拉开一小段距离后，我看左右无人，给成子提醒道：“待会小心点，注意外面的人！” 成子吃了一惊，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走了几分钟后。 我们走到一个大门口，抬头看去，感觉不像是别墅，倒有点像庄园，只是这个庄园看起来有点旧，不像是近几年新建的。 门口也没有任何的标识，不知道是属于齐安地界还是属于泉城地界。 此时庄园大门紧锁，只能翻墙进去。 好在，我注意到墙上没有摄像头，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率先上了墙头，试探了两下后扒着墙头落在了院子里。 然后过来把大门从里面给我们打开了，我们蹑手蹑脚地鱼贯而入。 进来后，那个小伙子还不忘把门关好，门锁也复原了。 这时，我们也终于看清楚了院内的情况。 一进门，就是一整片的空地，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最深处有一栋足足三层高的房子，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形状。 “走！” 岳子平义愤填膺地走在前面，不过以防打草惊蛇，大家都不敢发生太明显的声音，好在风很大，夜又黑，也正好掩饰了我们一群人的踪迹。 没用一分钟，我们几人走到了房子门口。 这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建筑，这特么哪里是房子，怎么感觉像西方的那种教堂？ 还没等我细想。 只听到教堂里面传来了一对男女的笑声，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女人的声音却很明显是属于于燕燕的。 “草！狗男女！” 岳子平一马当先，上前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教堂里灯火正明，于燕燕和一个陌生的风衣男人正面对面的牵手坐着。 整个教堂里空荡荡的，除了整排的椅子，就只剩下这对男女了。 于燕燕和男人看到进来的岳子平，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惊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于燕燕松开那个男人的手，骂道： “岳子平，你个废物来干什么！？” 岳子平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来干什么，我来抓你的奸！” “这个王八蛋是谁，你俩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呢？” 风衣男人一脸冷笑的说：“你就是燕燕的老公，你自己出轨了，还有脸怨别人？” 岳子平急了： “我出轨，她也出轨，这就扯平了，以后子平建材的股份与你姓于的没什么关系！” 突然，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于燕燕，你不会是想把我的股份送给你的奸夫！！！？” “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风衣男人听完，只是邪魅一笑，伸出手来拍了几下手掌。 然后，我们就听到教堂外突然传来的轰隆隆的脚步声。 很快，一伙穿黑衣服的人从我们身后蜂拥而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另外一伙人从男人身后的一扇门进来了，这群人无一例外，手里拿得都是明晃晃的开刃大砍刀。 而我和成子一群人因为来得急，除了口袋里常备的匕首外，没有任何的长兵器。 对方足足有四十来号人，人数是我们的四倍不止。 后门进来的那伙人，挡在了我们和风衣男人中间，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因为没有长兵器，我和成子他们很快就被他们逼到了教堂墙边。 岳子平吓得满脸大汗，忍不住骂道：“于燕燕，你他妈这是想干什么？” 我们退无可退之后。 男人走到了我们不远处，叼着一根烟，问： “你就是许一？” 我心中一凛。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么！ 为了抓于燕燕出轨的证据，我早委托了小北跟踪于燕燕，我相信这种事情他肯定要比岳子平专业一些。 来的路上。 小北发现了情况貌似不对，便赶紧提醒我说，这个地方有个停车场有好几辆车，但见不到人，让我多带点帮手，以防万一。 我这才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联系了铁锤他们。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现在到哪了！ 我和成子身手虽然好，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 何况我们带的只是匕首，而对方是一米多长的开刃砍刀！ 打架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按照目前的局面，真打起来，我们是绝对要吃大亏的！ 为了拖延时间，我问道： “你就是背后的那个人？” 那男人笑道：“什么背后那个人，我听不懂！” 我说：“大家都不是傻子，你就不要装了，于燕燕没有那个脑子想那么周全的计划，她离婚抓奸又起诉我这些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 “你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笑得很不屑。 “许老板，你猜不出来的，就不要乱猜了！” “而且，我也绝对不可能告诉你！” 说着，他的面色突然冷下来。 “今天，就让我好好送一哥一程！” 然后他手一挥。 那些持刀的黑衣人蜂拥而上。 “妈呀，杀人了！” 岳子平赤手空拳，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发现却一点信号都没有。 “完了一哥，完了！今天得死在这里了！” 和这么多人硬拼，我们没有任何赢的打算。 我看向那个男人，他是这伙人的指挥，只有想办法把他控制住，才有可能逃出去。 趁着那伙人还没扑过来，我拉过两条长椅，挡住他们的去路，又招呼成子摔坏旁边的长椅，拿椅子腿或者椅子上的条板来应对砍刀。 有一个家伙踩着歪倒的椅子，直扑向我。 可他动作很笨拙，我顺势往前一步，一刀割断他的手筋，然后没等他砍刀落地，左手瞬间握住。 长刀在手，我气势大增。 喊了一声：“成子，帮我挡人！” 话声未落，我踩着前方的长椅直接跳出了包围圈， 那群人见状，竟然直接放弃了成子他们，直奔我而来。 其中岳子平因为躲闪不急，还被人砍在胳膊上一刀，瞬间鲜血横流，紧靠在墙上呼爹喊娘了。 成子他们想帮我拦住人流，可他们的椅子腿，很容易就和对方的砍刀咬合在一起，扯都扯不开，双方的武器成了摆设后，直接放弃械斗，开始赤手空拳的对博。 而我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他们了，剩下的持刀大汉，全都死死盯着我，不要命般的对着我又砍又挥。 好在是他们没啥高手，动作笨拙不说，战略也糟的一比。 我右手砍刀，左手匕首，且战且退，保证每次面前只有一到两个人，只要单挑，他们完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冲到我面前基本就是白送。 一连挑了五个人的手筋后，剩下的人知道怕了，都不敢上前了。 风衣男人也意识到了不妙。 “一起上，别他妈一个个上啊！” “围成一圈砍他！”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算是有点脑子的。 可我一直贴着墙边后退，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包围我的机会。 “都给我上，谁砍他一刀我多加五万!” “谁砍死他，我直接给一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才还犹豫不决的众人，呼啦一下全都冲了上来。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来，首先我体力就很难支撑的住。 “谁上，谁死，不信就他妈试试！” 我喊出一声狠话。 趁着他们微微愣神的功夫，我躲过最前面的一刀，顺手拉过来最前方那人，对着他的肚子就是“噗嗤”“噗嗤”一顿捅。 我刻意避过了要害，要不了他命！ 但这凶残的场面！ 看起来极其血腥，极其骇人！ 这下，终于把那些人吓住了！ 他们硬生生止住步子，给了我往后退一步喘息的机会。 我退到安全距离后，把刚捅伤的那个人推倒在地，抬起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用近乎变态地声音说道： “谁上，谁死！！！！！” 这下，那个男人彻底坐不住了。 近乎破音的嘶吼道：“别他妈犹豫啊，你们以为今天不砍死他，你们能好过？” 可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这个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 持刀的这批人明显是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平时欺负欺负老实人可以，碰到了硬茬子，只有逃跑的份！ 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助跑，挥出砍刀，砍到了一人的肩膀上。 其他人反应过来，吓得“呼啦”一下闪开了。 这一下，就突然给我让出来一条通道。 然后我以迅雷不及快播之势，直接箭步飞起，砍刀劈向了那个风衣男人！ 第110章 局中人（2） 可就在我即将冲到男人面前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斜刺里杀出来，猝不及防地用一块长木板把我掀翻在地。 这是一个我毫无防备的角度，攻击我的人也是让我毫无防备的人！ 我在地上打了滚，手里的匕首和砍刀为了防止伤到自己也掉落在地上。 下肋疼得厉害，估计这一下撞击肋骨都撞断了！ 我看着攻击我的那个人，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成子，你！！！！” 我瞬间明白了，成子已经背叛了我，和风衣男人他们是一伙的！ 可为什么是他？！！ 这是我将近七年的兄弟啊！ 子平建材成立后，我第一个拉过来帮我的人！ 是我在子平建材最信任的人！ 也是一个我死都不会相信会背叛我的人！ 可眼前的一幕—— 让我不得不认清他背叛我的现实！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可没等我喘息几秒！ 成子已捡起我刚掉在地上的砍刀，顺便把我的匕首踢到很远的地方。 “本来不想暴露的，没想到这些人太废物了！” 成子脸上此时已没了阳光大男孩的模样，而是变得异常阴沉冷漠！ 这还没完，与我们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也都从地上提起砍刀围了过来！ 我这才发现，今晚成子带的，没有一个是我在金碧辉煌的老兄弟！ 而都是一些近期新进厂子的新面孔！ 看来，他早就有准备了！ 那今晚，就是一个他们筹备已久的局，一个请君入瓮，后背插刀的局！ 虽然不知道成子带的这批人身手如何，但看他们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是要比风衣男人的那伙小混混要强的多！ 最主要的是，成子的身手我是最清楚的！ 他的战力值当初在金碧辉煌都能排得进前五，我入狱之后，金碧辉煌能支撑那么久有他一份功劳！ 这也是我成立子平建材后，拉他过来的重要原因！ 而我此时，手里没了任何的护身武器！ 空手对付八个身手不错的持刀壮汉，神仙也做不到！ 难道我今天真的折在这里了吗？ 不对！ 我给铁锤他们发信息了，这会也该到了，如果他们能赶到的话，我说不定还有的救！ 为了拖延时间，我伸出手止住成子他们。 “成子，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背叛我？” “或者说，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 成子冷笑道： “一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铁锤不会来，曹一刀也不会来，强哥更不会来的，他们都被我拖住了，你等到天亮他们都不会过来！” 听了这话，我心凉了一半！ 不过，也明白了他们还不知道老房的事情！ 那么我还有一线的生机！ 既然还有一线生机，那我就要再拖一下！ 我强忍着肋下的疼痛站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吉利刀片！ 这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也是我从未在人面前暴露过的最终底牌！ 看到我手中的刀片，成子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换成了一副不屑的模样。 “一哥，你靠这玩意翻不了盘的！” 风衣男人此时也带着他那伙人围了过来，很不耐烦地督促道。 “和他那么多废话干啥，赶紧砍死埋了拉倒！” 成子很不悦地看了眼风衣男人。 “那你先上？” “额！” 风衣男人明显是个酒囊饭袋，顿时不敢说话了。 成子也知道不好再拖延时间了，可他也清楚我的厉害，招呼着他带来的那批人，一起举刀合围了上来。 这么多人一起围上来，即使我躲开了一刀，也躲不开其他几刀！ 不出意外，我十秒钟就会被他们砍成血葫芦！ 怎么办！ 我再次被逼退到墙边上！ 突然灵机一动，喊道：“老岳，给我扔一把刀！” 岳子平刚才被砍了一刀，此时不知道咋样了，但我此时唯一的指望只有他！ 于燕燕在人群外喊道。 “他都晕过去了，你还指望他？” 我的心彻底凉了！ 妈的！ 拼就拼了! 就我手里刀片的锋利程度，我就算死也能拉上两个垫背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搞清楚真相，也没有惩罚成子这个王八蛋！ 我甚至都能想到他把我砍死以后，还会在强哥铁锤面前假装悲痛的痛哭流涕！ “上！” 随着成子一声怒喊。 只听“咵哒”一声，教堂内的灯灭了。 虽然不知道为啥灭的，但我猜到肯定是来帮我的！ 灯灭前，我已经判断出了这群人的弱点在哪里！ 我瞬间做出反应，冲过去对着最薄弱的那人脖子一抹，那人瞬间捂着脖子倒地！ 而此时，那些人里也有反应过来的！ 提刀对着我刚才的位置一顿砍，有几刀砍到了我的后背上！ 我来不及停留喊疼，趁乱从打开的突破口里跳了出去。 然后估摸着门的位置，狂奔而去！ 今天这场仗没有赢的胜算了，来救我的人不管是谁，肯定带的人也很少，不然不会用这种黑招。 可我没跑几步，一束亮眼的强光袭来。 于燕燕喊道：“在那，别让他跑了！” 妈的，他们还准备了强光手电筒！ 那群人反应过来，举着刀又追了上来。 我背后受伤很重，速度很受影响，眼看着这群人又要追上了。 只听于燕燕“啊”的一声惨叫，强光手电掉在了地上，照射的方向也成了教堂的房顶。 趁着这不足一秒的间隙，我伸手去拉门。 可一拉才发现，门他们被人上锁了，根本拉不动。 此时，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对我噼里啪啦就是一顿乱砍。 我生挨了一刀，拉过一人当垫背，那些人也毫不顾忌他的死活，对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顿瞎砍。 妈的！ 这么没有人性的吗？ 我赶紧把那人推倒，往后门的方向跑。 强光手电虽然照射的是房顶，但因为是个密闭空间，教堂内已算不上太黑。 所以，那些人都能清楚看到我逃跑的位置。 成子也和一个保安逼了上来。 “砍他！” 随着成子一声怒吼，保安持刀就是我的脖子，我连忙躲开，可还是晚了半步，左胳膊被挨了一下。 这下左胳膊基本就失去了作战能力了！ 我顾不上和他们硬拼，今天不管说什么都得活着出去！ 我几乎激发出了身体的所有潜能，扛了一刀后又瞬间窜出去。 眼看就要到后门跟前，那个风衣男却已带着几个人堵在了门前。 这些人全须全尾，我一丝胜算都没有！ 我赶紧调转方向往回跑，边跑边喊了一句：“先干成子！” 成子为了追我，和后面的人有点脱离，如果我和黑暗中的那个救我的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没有胜算。 那人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一条木椅“砰”的一声把成子给撞飞了。 成子后面的人已经围上来了，我来不及补刀，赶紧跳出包围圈，和黑暗中的那个人影站在了一起。 “东哥！” 这时，我已看清了救我的那个人的长相。 正是那晚与我并肩暗算郭强的狠人王利东！ 他手里倒提着一把锋利的三棱刺刀，问道“还好吗？” 我为了防止他判断失误，就实话说道：“左胳膊废了，我没办法打了，得赶紧跑出去！” “好！” 可就凭我们两个人，面对这近四五十个持刀的人，我们就算再能打也够呛！ 王利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扔在地上，一阵烟雾瞬间弥漫在众人中间，紧接着对我喊了一声“跟我来”，然后率先朝着一处地方奔去。 那烟雾很小，只阻隔了成子他们不到两秒的时间。 可这两秒，足够我与他们拉开十几米的距离了。 成子此时明显急了眼，带着厂里的几人又追了上来。 王利东停住假装掏怀扔出什么东西，可只有距离比较近的我才看到他手里啥也没有。 可成子他们看不清，下意识的又往旁边躲了半步。 等意识到上当后，这群人怒火中烧，又直奔我而来。 那个强光手电，也被人捡起来了，紧紧照射着我和王利东的位置，不离开半步。 我和王利东到了一扇封闭的小门前，他拿出三棱刺刀，把门锁一别，门上的链锁直接弹出来大半。 他又要去别第二下的时候，旁边一个黑影跑了过来。 没等我动人，那人赶紧喊道。 “一哥，带我一起走！” 是岳子平！ 他此时也是满脸是血，右胳膊托着左胳膊，明显也是伤得不清了！ 门锁别开的瞬间，成子也已经追到跟前了。 手里的砍刀顺势向我劈来。 王利东喊了一声“你们先跑”，然后横起三棱刺刀帮我挡住了成子的攻势。 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我留在这里反而是拖累。 我赶紧从门里窜出来，岳子平紧跟其后。 跑出几十米后，我回头查看王利东的情况。 他很聪明，只挡了成子一下，就转身跑出来了，然后又是举手做出投掷状。 这次成子他们学聪明了，没有上当躲开。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王利东做得不是虚招，而是货真价实地扔出去一个小瓶，因为成子没躲，正中他的眉心。 小瓶里不知道装得是什么东西，刚才我就闻到了烟雾里的刺鼻味道，此时在成子脸上炸开，成子“啊”的一声瞬间砍刀脱手，抱头倒地。 那些人也顾不上管他，又穿过烟雾追了上来。 他们都清楚，如果今天让我跑了，他们全都得完蛋！ 我们跑向的是大门的方向，可因为我和岳子平两个伤员，速度根本提不到极致。 就在我们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猛加油门的声音。 “躲开！！！！” 我拉上岳子平和王利东，赶紧躲开大门正中的位置。 就这样耽搁了一秒钟不到，那群人也追上来了！ 可下一刻—— 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一辆高大的越野车，穿门而入！ 第111章 局中人（3） 单薄的铁门直接被越野车顶飞出去，砸向了那群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几个人躲闪不及，直接被门拍倒在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越野车直接冲向了他们。 就听到“啊啊”的几声惨叫，几个倒霉蛋被车撞翻，也幸亏是车的速度不快，不然就凭这越野车的刚猛程度，只单是这么一撞，人就得直接没了！ 越野车见人群躲开了，猛踩刹车，然后挂了倒挡，又加速对着那些人撞了过去！ 可这次那群人已有了准备，很容易就躲开了！ 成子此时也追了过来，顾不上满脸的鲜血，怒吼道：“你几个去砍车，其余的去砍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话音未落，透过空门的位置，又有几辆车直接开了进来。 但这次只是三辆五菱宏光，远没有刚才那辆威猛的越野车进场的方式拉风！ 现场乱糟糟的，黑衣服的人群在越野车的几次冲击下也变得特别分散了！ 所以三辆五菱没有选择直接撞人，而是横过来，直接把大门给堵住了！ 紧接着，三辆五菱上下来足足四五十号人，个个气势汹汹，手持钢棍撬棍。 他们头上戴着黄色安全帽，上面“二龙建材”四个大字尤为扎眼。 见到这四个字，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二龙建材，就是我最隐藏最深的底牌，也是我得以和章毅达成同盟的最重要的筹码！ 是的！ 二龙建材并不是什么新势力，也不是严守成新扶持出来的，而是老房搞出来的。 严格的说，是我搞出来的，只是老房代为管理。 春节前，老房离职后，我曾去过他家一趟问他离职的真实原因。 几杯酒下肚后，他告诉了我实情。原来他和岳子平的性格很不搭，我不在的时候两人会经常因为理念不同吵架。所以老房把够到春节的单子拉完后，一气之下离职了。 我知道老房手里的客户资源很多，与其被他带到竞争对手那里去，不如自己消化，便说：老房，我再投你做一家石料厂，我只出钱，后面厂子怎么发展怎么经营我全都不管，再给你二成的股份。 他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还说很有信心干到县城规模最大。 至于他要找谁做，怎么做，一开始我并不知情，直到后来二龙建材横空出世后，我本来很生气，等反应过来后特意给老房送了三份年货试探，意思他、魏成龙、于大棍各一份。 后来他回“一哥，年货收到了，刚刚好，谢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二龙建材是他搞出来的。 我说话算数，说了不干预老房，我就完全不干预。 这也是岳子平让我对付二龙建材，我迟迟不动手的原因。 这事之所以一直瞒着没给岳子平坦白。 一方面是因为岳子平和老房之间的矛盾较大，老房也不想让岳子平知道，所以他找魏成龙和于大棍代持的股份；另外一方面是发生于洋洋的事情后，我对岳子平的家庭复杂程度存疑，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想到这条后路，在与章毅同盟的事情上帮了大忙。 当然，这个事情不止瞒着岳子平，还瞒了魏成龙和于大棍，所以那次才发生了堵门要过路费的乌龙。那次之后，我就给老房发短信，说可以先告诉魏成龙和于大棍真相，省得一家人之间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也是庆幸我瞒得比较好，不然这次成子背后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把二龙建材的人也拖住，那样我今天就彻底歇菜了。 成子顾不上围观二龙建材那些人，提着砍刀奔我而来。 转瞬间！ 我、岳子平、王利东，三人被围成了孤岛！ 三人里，现在只有王利东没有受伤，还有一战之力！ 但他的三棱刺刀根本没办法和一群手持长刀的人对拼，只挡了两下，就被人一刀砍在了肩头！ 他咬着牙，反手扎向了砍他的那个人！ 可他的刀还没挨近，就被人一刀砍在腿上，顿时半跪在地上！ “许一快跑！”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又提起刺刀扎向了对我威胁最大的成子！ 可他一个半残之躯，怎么可能有那些人的速度快？ 眼看着成子的砍刀避过三棱刺刀砍向了王利东的头，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扑向了成子，而右手的刀片也毫不留情地划向了他的脖子。 这是我逼不得已地搏命打法！ 就算我的刀片能碰到成子，肯定也会被其他人乱刀砍死！ 可成子并不想和我互换，侧身躲开，一脚把我踢飞出去！ “给我砍！” 他气急败坏地重新砍向碍事的王利东。 可王利东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个打滚，瞬间躲了几刀致命的伤害！ 一拨人一分为二，厉害的那伙人直接都奔我来了！ 我暗骂了一声“草”，刚才那奋力一博，导致腿上也受了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彻底没了！ 好在，此时二龙集团的那批兄弟，已经冲杀过来了，他们手里的武器虽然不致命，但是很克砍刀，再加上士气正盛，只单是那股气势，就已经把那群砍我的黑衣人吓得够呛！ 但那群黑衣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怂的时候，谁怂谁死！所以一个个宛若激发了心底最后的求生欲，红着眼睛杀向带黄帽子的那批人，这股不要命的气势瞬间又将场上的形势反转过来！ 不过，这也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我拖着伤腿，后退了几步。 一个中年男人已走到了我身旁，喊了一声“一哥”，然后赶紧把身处绝境的我扶了起来！ “老房！你来了！” 我看到老房宛若看到了亲人般亲切。 可这时候不是念旧絮叨的时候，我赶紧看下刚才舍死救我的王利东！ 他虽然自己说欠我一条命，但我不希望他这样还！ 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成为小茉莉背后那个可以依赖的、顶天立地的父亲！ 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值！ 王利东在这几秒里，又挨了几刀，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两个战神般的男人杀到了王利东跟前！ 他们一个手持西瓜刀，一个手持棒球棍，基本上是见一个打一个，很少有人能在这俩人面前撑过两个回合！ 持棒球棍的男人，一棍砸在了成子脸上，挡住了成子对王利东最后的攻势！ 成子被打退了几步，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你们！？” “是我们！” 手持西瓜刀的是魏成龙，手持棒球棍的是于大棍。 于大棍是个闷葫芦，只是一脸阴鸷地盯着成子。 魏成龙则笑呵呵骂道， “真他妈的，你小子竟然敢背叛你大哥！” “这种人，搁着我们以前的江湖规矩，得他妈凌迟！” 他话还没说话，一脸阴沉的于大棍已经冲上去了。 于大棍真名不详，因为打人喜欢用棍，所以被人送了个“于大棍”的外号。 叫着叫着，大家都觉得这是他真名了！ 他最让人称道的，是曾用一根铁棍，对战十几个小混混不落下风，但因为干拆迁赚了不少脏钱，所以口碑不佳，在五小龙里面只排第五，比战斗力最弱的破烂王排名都不如。 可他虽然排名是第五，但战力却是前三，仅次于我和曹一刀两个人！ 这样的猛人，在整个县城都罕逢敌手，成子就更不可能打得过他了！ 所以于大棍上前后，魏成龙很放心的没有跟上去，而是赶紧过去把王利东扶起来，带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成子和于大棍只对拼了几下，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于大棍的对手！ 他赶紧招呼手下过来帮忙，趁着手下纠缠于大棍的功夫，他麻溜地逃离战场，绕过五菱，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跑去！ 可此时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也来不及阻止他了。 我身边只有房承祥！ 房承祥vs成子！ 油腻的老房追不追得上一说，就算追上了也是白给！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子跑掉了！ 如果是他背叛我，那二狗车祸、秃头被杀、包括于洋洋陷害我的事，好像都说得通了。 这个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几乎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与动态，又非常的熟悉子平建材内部，想设局害我简直不要太简单！ 真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 我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岳子平！ 这两天，因为一系列的麻烦事，我甚至都对岳子平起了疑心，所以章毅给我的那些证据，还有今天小北的信息，我都没有告诉他。 除了岳子平，我还把岳子平安排的那几个管理层也都调查了一个遍，只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罢了！ 可惜盘来盘去，我就是没有怀疑到成子身上！ 妈的！ 这个王八蛋，枉我对他视若兄弟！ 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呢？ 还没来得及多想，那群人反应过来一般，也不恋战了，甩开那些带黄帽子的兄弟们抱成了一团开始往教堂的方向撤！ 此时于大棍也反应过来了，走到我身边问。 “一哥，追不追！” “追，教堂里有个穿风衣的家伙，一定得把他抓住！” 黑衣服这些都是一群小喽啰，估计打死都不会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那个风衣男明显是和成子认识的，抓住他说不定还能拷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 于大棍说完，又带着二龙建材的这批人冲杀上去了。 第112章 局中人（4） 魏成龙带了几个人，留下原地保护我。 房承祥此时已经打完了急救电话，说距离最近的是一所泉城的医院。 王利东的情况很严重，只能先喊这家最近的医院来救人了。 而魏成龙已经从越野车上拿出了一包止血布和绷带，想先帮王利东把血止住。 可我们几个都有点外行，等手忙脚乱的包扎完后，王利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不行，等不了救护车了，赶紧把他送医院去！” “魏成龙你带着这几个兄弟先去，顺便把岳子平也带上！” “老房，扶上我，我得去前面看看！” 房承祥急道：“一哥，你失血也挺多的，还是一起去医院，大棍和这么多兄弟都在呢，肯定跑不了他们！” “不行，我怕这里有意外！” “不用管我，老魏你们赶紧先去！” “现在我们人多，他们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魏成龙没做犹豫，直接抱起王利东上了越野车，几个兄弟先把五菱挪开，随后也上了越野车一起走了。 越野车走后。 老房只得无奈地把我扶起来，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向教堂方向。 此时于大棍已经把那群人逼进了教堂里，我和老房也跟着人群紧随而入。 教堂里的灯已经重新开了！ 可进来后我就发现了不对，教堂里除了那群战战兢兢地黑衣人，已没了风衣男的身影。教堂中间，躺着一具睁着眼睛的尸体，是于燕燕！ 看她那样子，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难道王利东，那一下把她杀了？ 不对，身为江湖大哥的王利东不可能这么没有分寸！ 他刚出来，怎么会为了这么不相关的事沾上人命官司？ 我猛然惊醒！ 转头看向墙边，果然被我捅伤的那个，还有被我抹脖子的那个，也都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不出意外，肯定也死透了！ 可我知道自己下手的程度，但凡有个人帮他们止血，他们就不可能死！ 甚至不帮着止血，也不会这么快就凉了！ 难道？！！！！ 我赶紧看向人群！ 这才发现，成子带来的其他六个人，全都不在人群里！ 剩下的人，全是风衣男最早埋伏的那批废物！ 草！ 这—— 这是又要陷害我的节奏！？ 我连忙招呼于大棍，说：“大棍，有诈，赶紧撤！”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的这批废物啥也不知情，可能只是被人雇佣来拿钱做事的而已，就算全被抓了，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可我们刚出教堂大门，周围一连串的闪烁的警灯亮起！ 只几秒钟的功夫！ 挂着泉城车牌的十几台警车，瞬间把我们围成一团！ “不许动！” 全副武装的武警们迅速下车把我们包围住，人人手里持枪，枪口对准了我们。 见到这一幕，我们一群人顿时噤声不敢动了。 “把手里的武器全都放下！” 闻言，大家手里的砍刀撬棍啥的乒乒乓乓的扔在了地上。 然后警察们迅速地上前，掏出手铐把我们从背后铐住。 “全都蹲下！”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一脸怒气地说道， “有人举报你们聚众械斗，致人死亡，全都跟我们回去调查下！” 这时，教堂内的黑衣人也全都被上了铐子蹲在地上。 突然一个警察喊道：“队长，这个人已经没气了！” 另外一个也喊道：“队长，这俩人也没气了！” “什么！！！” 男人满脸的震惊，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眼看着事态朝着对我们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我连忙喊道：“警察同志，杀害这些人的刚逃跑，现在追还能追上！” 男人眯眼看向了我：“这里就你们几个人，哪里还有别人了？” 说完，大手一挥，“都先带走！” 我急得一头冷汗，那三个人的死因，肯定是与我和王利东有关系的。 于燕燕身上的伤，很容易就能验出是咋回事，八成是会归到王利东身上。 而另外两个男人的死因，专业的法医一看也能也能看明白。 其中一个肯定是因为腹部的刀伤，我注意到我的那个匕首就在现场，匕首上有我的指纹，一化验我就百口莫辩。 另外一个不出意外，是因为脖子的致命伤，凶器很容易就能推出是一个刀片。吉利刀片我刚才虽然已经扔掉了，但凭借警察的力量，很容易就能把刀片找到，再对比上面的指纹，凶手是谁，一目了然。 怎么办？ 这时，我也终于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不是害我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齐安的，而是泉城的，因为齐安与泉城距离极近，齐安很多人都会选择到泉城这所大城市发展，也有一些关键岗位的官员，也都是从齐安跨市提拔过去的。 所以，李强那边才找不到那个笑面虎的任何信息，因为笑面虎压根不属于齐安人，只是偶尔过来串个场。而那个之前我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到的付姓的官员，大概率也是泉城的，所以就连章子萱这样的官宦家庭都没听过齐安付姓的领导。还有，那个河岸建筑，是不是也与这批人有关系，因为跨市作业，所以才会不声不响的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一时间我根本来不及理清楚。 因为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我接下来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如果进了泉城的警局，会不会就彻底没得救了？ 毕竟，三条人命，两条与我有直接关系！ 再加上人证物证俱在，我还有之前的案底，这甚至都不用那些人再多费功夫，就足够判我死刑的了！ 所以，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保证自己不被泉城那边带走。 可面对这样一批全副武装的武警，我相信，如果我硬拼的话，连两秒钟都用不了就会被射成筛子！ 怎么办？ 此时，一个警察已经到了我跟前，没好气的让我起来。 我自知无望了，就问警察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我想把今天的事告诉孟军和李强，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保全我。 可警察果断拒绝：“不行，有问题到了警局再说！” 无奈，我只好乖乖上了警车！ 于大棍和房承祥也一脸的愁容。 聚众械斗，还出了三条人命，往深里说可以往涉黑方向去查了。 今年严打，如果真按照涉黑去办，他俩也难辞其咎。 我心里焦急万分。 难道，还要把他们这批人也都搭上吗？ 很快。 我们一批人被带到了泉城一所警局里，因为涉及到了命案，警察很重视，连夜开始提审我们。 我作为众人的所谓的“头目”，被特殊重视，被那个队长模样的人亲自提审。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敢说谎。 我把最近打官司，然后今晚和朋友一起捉奸被埋伏，关键时候我又被兄弟背叛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又说，我是为了保命，所以拿刀和这些人搏杀在了一起，中间因为我朋友王利东断电，我侥幸逃脱，至于于燕燕的事，我只说当时灯灭的，我也看不清是谁伤的她。逃到门口以后，正好我厂子的兄弟们来救我，和那些坏人拼杀在了一起，这基本就是全过程了。 除了王利东的事情，我刻意隐藏了一点，其他的都毫无保留，就连自己为自保捅人，刀片黑暗中划到人的事情，我也坦白出来了。可我也说得很明白，我当初的力度，绝对不足使人致死，这俩人绝对是被人补刀了。 可这警察压根不信，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我的匕首和刀片，说：“刚才已经验过了，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口都是匕首造成的，其中最致命的一刀是这个匕首造成的，此外，那俩人的致命伤也是这个匕首，其中一个脖子上还有这个刀片造成的伤口，这两个凶器上面全是你的指纹，难道是别人拿着你的手杀的人？” “什么！？”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么说，那些人是拿我的匕首，把于燕燕给杀了，不仅如此，还拿着同一个匕首，把另外两人给补了刀。 所以，这三条人命，最终都会归到我身上了？ 警察很不耐烦：“对面那些人，也都指认了，都说亲眼看到你用匕首捅的人，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急道：“我没有杀人！！而且我是正当防卫，当时那个情况下，我但凡有半点犹豫，就被会那些人乱刀砍死，我懂法律，这种情况下，不能算我故意伤人！” 警察问：“证据呢？” “那些人，现在那些人没人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都说是你先动手的，他们才还手的。你们来抓奸，见到当事人比较激动，先动手也说得过去！” 我说：“我也有证人……”说了半截，我突然想到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基本都背叛我了，只有一个岳子平还能证明我的清白，便说，“我的合伙人岳子平，今晚就是他喊我来的，现在就在医院救治，你们可以去医院找他！” 警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嘱托手下，派人去那所医院找人。 接下来，警察又轮番上阵审我。 我失血也很多，此时头晕目眩，说话都开始有点含糊，可我毕竟说得是实话，不管是谁审，我都是同样的证词。 正在大家拿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警察突然进来，对那个一直审问我的队长说道。 “闫队，齐安刑警队的李强队长来了，说是想见一下你和这个叫许一的嫌疑人！” 叫闫队的眉头一皱，扭头看了我一眼，思虑了几秒，说：“直接让他进来！” 听到李强来了，我强打起精神，重新燃起了一份希望。 虽然他也是警察，但他知道我的底细，他在的话，只要能保证这次的事情没有误判，我还有很大的可能脱罪。 没过一会，一脸疲惫的李强走进审讯室。 一进门，他先和闫队长客套了两句，显然俩人之前是打过交道的。 和闫队长说完，他立马一脸严肃地看向我：“许一，那个神秘人211和女网友的ip地址都查出来了，是岳子平！” 然后郑重地问道，“他现在在哪呢？” 第113章 局中人（5） 听到李强这个消息，我直接愣住了。 背叛我的不是成子吗？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那个隐藏最深，背叛我最狠的人。 今天要不是王利东和老房他们赶到了，我相信成子已经把我剁成肉泥了。 我本来已经认定了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成子，没想到现在李强却告诉我，神秘人211和女网友都是岳子平！ 这么说，制造车祸和设计杀死秃头的，都是岳子平了？ 这时，我猛然惊醒，又想起一件事。 老陈出事那天，正好是我带着成子二狗他们去巴州找灵姐的那天，这至少说明，成子不可能是杀死老陈的凶手，因为事发的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 可成子背叛我又绝对是事实，他也具备制造车祸和杀死秃头的条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感觉脑子内一团浆糊，理得有点费劲。 难道是说，成子和岳子平干脆就是一伙的，这些事情全是他俩一起搞出来的，只是今晚成子迫不得已暴露了，岳子平还没有暴露的必要？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被围攻的时候，曾喊话让岳子平给我扔一把砍刀，那时候岳子平没有回话，于燕燕说他晕了，可我和王利东要逃走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当时那千钧一发的，我只当是他是装晕或者刚醒过来的，便带着他一起跑路了。 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怕，如果岳子平真和成子是一伙的，他跟过来无非就两种目的，一是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两个人，肯定跑得比一个人慢，而且目标也大，很容易被成子他们察觉到逃跑的方向；二是在关键时候下黑刀，只是当时我和王利东尚有一战之力，再加上他也伤的不轻，所以还没找到下黑手的机会罢了，但如果我和王利东都严重战损了呢？ 李强见我发愣，又急忙问道：“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现在去哪了？” 没等我回话，闫队长问道：“你说得这个岳子平，是不是就是刚才提的去医院救治的那个？” 我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说：“对，就是他，我那个合伙人！” 闫队长说：“我的同事已经过去找他了，这会也差不多快到了！”说着，连忙打电话去问进度。 电话里的警察回道：最少，还有五分钟才能到。 我知道这种时候，注定是瞬息万变的，五分钟足以发生太多事情了。 便对李强说道：“李队长，你有没有魏成龙的号码，给他打个电话，他们一起去的医院，让他先把岳子平稳住！” 李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问为什么，说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打给魏成龙。 电话接通后，传来魏成龙和气的声音：“李队长，您有什么事吗？” 李强直接说道：“魏成龙，岳子平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赶紧把他控制住，警察马上就到了！” “啊，咋了李队长？” “不要问，赶紧去！” “好，他在急救室缝针呢，我这就去！” 可几分钟后，魏成龙就回来电话：“李队长，不好了，岳子平不知道去哪里了，医生说他上厕所，我去厕所找了，发现人不见了！” 李强急道：“赶紧找找，这会估计还没跑远，一定要把他抓到！” “好，好，李队长，我马上和兄弟们去找！” 挂了电话。 审讯室又安静下来。 李强打破沉默，问闫队长今天是怎么回事。 闫队长如实回道：“我们接到陌生电话报警，说有涉黑团伙在这个教堂内持械火拼，还造成了人员伤亡，让我们赶紧去！” “我们赶到以后，发现了一批头戴二龙建材帽子的工人，还有一伙子穿黑衣服的小混混，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地上还有三具尸体。” “刚才我同事化验了一下，这三个人都是被同一个匕首杀的，而这个匕首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许一先生！” 李强听完，满脸震惊地看向我。 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从震惊变得凝重。 他是知道前面我几个案子的，自然明白，这又是一场栽赃嫁祸的局。 只是这个局，远比前几次更严丝合缝，因为死的三个人里面，至少有两个确实是我动手伤到的，人证物证也都是全的，唯一对我有利的证人还可能是幕后主导，所以这案子怎么看都很难再有扳回来的可能。 我心里也一阵绝望，一股子悲凉在心里蔓延开来。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栽了。 最让我心痛的是，还栽在了两个自己人手上。 凶手虽然知道了是谁，可全特么跑了，但凡对我有利的人证物证，是一点不剩！ 李强打起精神，给闫队长解释了一下我最近遭遇的这些事情，说按照他的分析，这次八成又是栽赃嫁祸，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岳子平、成子，还有那个陌生的风衣男抓住。 而那个风衣男，我简单描绘了一下，四十多岁的男的，眼睛很小，看起来不咋有神，说话还笑呵呵的，个子也不算很高，估摸170左右的样子。 李强听完我的描述，拿起铅笔在桌面的纸上描描画画，画着画着，猛然站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感觉和你之前说得那个笑面虎很像，只是没戴眼镜？” “啊！？” 我又仔细回顾了一下，当时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有没有戴眼镜的痕迹，不过想到他那双有些变形的没有神采的眼睛，很像那些老戴眼镜的人摘下来以后的样子。 我惊道：“感觉是他！”然后，我把我的理由解释了一遍。 闫队长皱着眉头。 “听你们这么讲，说白了这都是一个案子，案子的核心点就是许一，他们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让许一人财两空！” 李强点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闫队长道：“那我懂了，我先去审完那伙子人，说不定能撬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闫队长走后，审讯室就只剩李强、我，还有另外一个泉城的警察。 我突然想起来来的时候，还给二牛发过短信，便把电话号码报给李强，让他给张二牛打一通电话。 李强没有拒绝，按照我的请求拨通了张二牛的手机号。 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李强把电话放到了我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张二牛的声音。 “喂，谁啊？” “二牛，是我，许一！” “啊，一哥，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然后他说道，“你放心，那些来找许叔他们麻烦的人，被我们在路口就拦住了，可那些人看到我们人多，跑得很快，我们没追上！” “我担心那些人还有后手，也没敢深追，现在还在你家周围等着呢！” 我的两个手机，早在打斗中摔坏了，所以二牛才打不通。 我心里一阵侥幸，满怀感激地说道：“二牛，那就麻烦你今晚辛苦一下，帮我照看好我家里人。我这边出了很大的事情，现在还在泉城的警察局，等我出去了再给你解释！” 张二牛道：“好，你先忙你的！这边交给我了，有我在，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家门！” “好，谢了兄弟！” 电话挂了以后，李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脸的凝重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晚要出事的？” 小北与郭强的案子有关系，我本不想提这个人。 可此时不说的话，又绝对解释不过去。 就说因为子平建材的案子，我找了个人跟踪于燕燕，想抓她一些证据，好提高胜诉的几率。今晚，我找 那个人提前告知了我教堂周围有埋伏，我担心今晚的局面不可控制，便提前给朋友发短信让他们帮忙。 李强听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后低头开始沉思。 突然，他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忙问：“那你这个朋友，现在在哪呢？” 我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小北是跟着于燕燕的车去的教堂，肯定也在那附近，说不定也看到了我和那些人冲突的场面，找到了他，我不就有证人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而且我手机坏了，也不记得他新号码，证物里应该有我的手机，可以翻出来我的si卡，联系他一下试试！” 那个小警察听完，赶紧站起来说什么样的手机，他去找找。 可还没等他出去，李强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们都以为是魏成龙打回来的，可没想到李强说是个陌生号码，连忙接通了。 因为担心涉密，李强没开外放，听筒里的声音我这个距离压根听不到。 他说了一声“是”后，就不断点头，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然后拦住要出门的小警察，说不用了。然后直接开了电话外放，对着听筒说：“许一现在和我在一起，你可以直接说！” 听筒里传来小北兴奋的声音：“我全录下来了，人不是许一杀的，是那个风衣男用许一的匕首补得刀！” 听了这话，我精神大震，忙问道：“小北，你现在在哪？” 小北说：“我刚才跟踪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来着，他开车跑了，我也开车跟了一会，可因为正好遇到查我酒驾，我就跟丢了，但他的车牌号我记下来了，是鲁axxxxx。” 李强道：“好，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了，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赶紧来泉城西郊刑警队！” 第114章 强哥的土菜馆 在焦急地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后，外面一个警察来告知，叫小北的人到了。 这下我和李强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连串的意外，连串的算计，让我在等待的半个小时里，一直都在担心小北再出事。 好在，私家侦探出身的他足够专业，平安到了警局。 听到关键的证人来了，李强说他先出去找闫队长一起和小北聊聊。 李强和闫队长走后，其他警察也不再审问我，而是把我关进了一间屋子里，里面是已经被同样询问了n多遍的房承祥和于大棍几个人。 见我进来，房承祥他们一脸担忧地围了过来，问：“怎么样了一哥，我听说他们说那几个人是你杀的？” 我摇摇头，给他们解释了一遍，就说我是被人栽赃了，现在有了关键的证据，我们这边的嫌疑很容易就洗清楚。 听了这话，他们脸上很明显轻松了一些。 犹豫片刻，我还是把岳子平是背后主使的证据告诉了房承祥和于大棍。 听到这个消息，本就处在蒙圈状态的房承祥直接张大了嘴巴。 “他……这是为什么啊？” 我失落地摇摇头，说：“现在我还拿不准怎么回事，我也判断不出成子和岳子平究竟是怎么配合的，但这两个人背叛我已经是事实了，现在岳子平也跑路了，警察也在找他！” 过了许久，房承祥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向我，犹犹豫豫地说道。 “对不起了，一哥！” 我疑惑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房承祥很懊恼：“如果我不离职的话，说不定能看出岳子平和成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摆摆手，说：“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其实最好奇的不是岳子平为啥背叛我，我好奇成子会因为什么样的条件背叛我！” “按说，我对他很不薄，又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他算我嫡系中的嫡系。背后的那个人想收买他，风险很大，万一成子不同意，他们肯定就暴露了，所以我在想，什么样的条件提出来，才能让成子这样的人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成子从小家境贫困，进入社会后也是混得稀里糊涂，我出狱之前，他沦落到工地上当小工，有今天没明天的。我缓过劲来以后，把他拉到了子平建材做后勤和安保的负责人，给权给钱，手下管得人还多。这样的生活，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很满意。我为了让他继续成长，也逐渐让他接触一些业务相关的流程工作 ，希望他以后能成长起来独挡一面，他也确实很上进，现在对厂子里的一线流程已非常的熟稔了。如果按照正常速度发展下去，后面我给他股份提拔他当管理层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年入百万也不在话下，他这个年龄，这样的身份与收入，整个县城都是佼佼者，背后的那个人到底许诺了啥，才让他铤而走险的背叛我呢？ 难道是把子平建材的一部分股份给成子，那岳子平费尽千辛万苦的，又折腾个什么劲呢？他总不可能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是只拿子平建材一半的股份。如果那样的话，跟我稳稳妥妥的把子平建材发展壮大岂不是更爽？ 房承祥帮我分析道：“有没有可能给得钱太多了，让他无法拒绝！” 我默然。 这世上，最是钱帛动人心！ 老房说得也是一种可能。 思来想去，还是毫无眉目，好在是成子和岳子平这两个在齐安制造混乱的家伙都浮出水面了。另外，笑面虎的车牌号已暴露，还知道了他长相，估摸想定位到具体的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在这样严打的风口浪尖上，制造这样大的混乱，我相信齐安和泉城两地的大领导们肯定都恨不得把这些人都赶紧抓到，所以抓人的事情根本不用我去操心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因为小北的视频里面证据充足，李强和西郊刑警队的人交涉之后，西郊刑警队决定把我们这边的人全放了。 而剩下的那伙黑衣人，会被公安机关提起公诉，不出意外的话，都不会轻判。 出了西郊刑警队后，李强告诉我说，那个笑面虎被那群黑衣人叫龙哥，龙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见面就舍得给他们花钱，逐渐把他们这群小混混收编了。但平时龙哥找他们也无非喝喝酒唱唱歌什么的，从来没组织过啥大活动，今天，龙哥突然通知他们，晚上他要教训一个人，砍死了他负责，事后每人再给五万块钱。这群小混混平时啥收入没有，也没少打架砍人，以前都是砍了赔人钱，听到这次砍人还有钱赚，一个个都抢着跟龙哥来砍人。 听完李强的介绍，我也终于明白了为啥这批人战斗力这么差了。 也幸亏是这些人战斗力太差，不然昨晚我死都可能没死明白。 李强着急去查岳子平和成子的住处，一个人先回了齐安。 我和房承祥于大棍等人，则打车赶往了医院。 王利东为了救我，生死未卜，我必须得去医院守着他。 因为堵车，我们费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赶到王利东所在的医院。 打听好王利东所在的病房后，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楼道里穿过。 路过的小护士脸色发白，还以为我们是来找茬的。听到我们是看望王利东的后，连忙带路把我们引到了王利东所在的病房门口，没等我说谢谢，她就落荒而逃。 推门进去，只见病床上的王利东包裹成了粽子样，浑身只露着一双凌厉有神的眼睛。 魏成龙则坐在阳台边上用刀慢慢削着苹果，苹果皮被剥地薄如蝉翼，异常均匀，足以看得出来作为五小龙之一的他刀工有多强。 我来不及称赞魏成龙的刀工，率先走到床前问王利东的伤情。 王利东说道：“没什么大碍，都是小伤！” 魏成龙急了：“东哥啊，这还小伤呢，骨头都漏出来了……你们不知道，他硬是不让医生打麻药，让那些医生生缝啊……还是一个小护士看不下去了，出来通知的我，我自作主张的让医生给他偷偷打了一针，不然这得多疼啊！” 我喉咙耸动了一下，又是惊叹又是感动。 握着王利东露出的手指，说：“东哥，现在换我欠你一条命了！” 话刚说完，一个刚进门的小护士突然惊呼道：“啊，你这伤的也不轻啊，还在流血呢，赶紧去急诊！” 昨晚警局的人临时帮我止了止血，来的路上因为走的比较急，很多伤口都重新裂开了，血把我的外套都快浸透了。 这次再强撑着就没意义了，我乖乖跟着小护士进了急诊室。 本来还想学东哥装一下好汉。 看到医生手里缝线的钢针钳子镊子，我一秒认怂：“不先打个麻药吗？” …… 下午。 因为二龙建材和子平建材群龙无首，我让房承祥和魏成龙、于大棍几人先回去。 岳子平和成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子平建材多半又要停工了，而虎叔那边的石料近期需求量很大，所以需要二龙建材这边临时去顶一下。 至于子平建材那边怎么办，只能等我伤好了回去以后再说。 房承祥刚走，我们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脸怒意的铁锤，一脸担忧的强哥，加上一脸冷酷的曹一刀三个人，先后走进来。 看到我和王利东这幅鬼样子。 三人皆是咬牙切齿。 “草，成子，这个王八蛋，我绝不能饶了他！” 铁锤一气之下，一拳在墙上打出一个明显的印记。 曹一刀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而强哥则凑到我们床前，问伤怎么样了。 看他们这幅样子，我明白他们是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假装无事地说：“没事，都是小伤！” 强哥点点头，平静了一会，说：“昨天我们都被人缠住了！” 铁锤抢道：“我先说，昨天金碧辉煌门口有人闹事，我赶到之后那人主动挑衅我，我就把他打了，在派出所被关了一晚上！妈的，怪我，我干嘛要那么冲动！” “看到你短信的时候，我手机马上要被收，只好匆匆给东哥发了一条信息！”他看向一旁包裹严实的王利东，“东哥，谢了！” 王利东语气依旧很平静：“我们之间，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何况，许一是自家的兄弟！” 紧接着。 曹一刀懊恼道：“昨天我被人喊出去喝酒，结果喝太多了，短信是今天早上才看到的……” “我酒醒之后反应过来了，我其实不是喝多了，而是被人下药了，我这酒量，从来没有那么醉过！” “可还是怪我，都怪我太贪杯，我但凡少喝一点也不会察觉不到不对！” 我劝道：“没事，你俩都别太懊恼了，这是一个他们筹备已久的局，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们肯定能想到去拖住你们！” 说完，我注意到一旁的强哥变得满脸落寞，眼眶也红了。 铁锤帮强哥解释道：“昨天，强哥的那家土菜馆被人放火烧了，他为了救人，压根没注意手机在哪里，今天还是我通知他他才知道这件事！” “什么？！！” 听到铁锤的话，我顿时感觉气血攻心。 强哥所在的土菜馆，虽然名义上是属于他岳父的，但却是强哥亡妻特意给他准备的后路。强哥为了不辜负亡妻，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邀请，可他每次都心如止水，把下半生的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了这家土菜馆上。 可没想到，这样一家寄托强哥所有情感的小饭馆，竟然也被人给一把火给烧了！ 想到这，我对成子的那种恨意，直接暴增了无数倍。 如果他单单是为了钱背叛我，我觉得还没什么。 可他明明知道强哥和嫂子的感情有多深，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啊！？ 就算要拖住强哥，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啊！？ 为什么啊！！ 这一刻，我甚至都能想象到昨天的强哥是多么的绝望！ 那是一种，超越身体任何疼痛的绝望！ 也是那种，世间再无所恋、不知道再为什么活着的绝望！ 对强哥这么重情义的人来说，这绝对比杀了他都要痛苦百倍。 第115章 回齐安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都是因为我，身边的这些人才会遭遇这么多的无妄之灾。 也都是因为我，大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开始飘摇不定。 后悔、懊恼、无助…… 甚至，心里的信念都开始有些动摇，是继续复仇还是就此为止？ 可，我完全不知道我怎么做那些人才会放过我。 而且，通过最近的事情我也猜出来了，他们针对我，肯定与陈贞卿和灵姐有关系，他们在想尽办法阻挠我去查找真相，早期是阻止我赚钱发展，后面发现阻挠不了了甚至不惜将我物理抹除。 所以，现在我已经没得选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看着眼前的强哥，我心里的愧疚无以复加。 我抬起头，对强哥说道。 “强哥，对不起，我……” 可强哥直接打断了我。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接下来，我都将跟着你去寻找真相。我要找到成子，当面问问他为什么？” 铁锤和曹一刀也抢着说道。 “我们最近也不干别的了，一定不能让你再出事了！” 听了他们的话，我连忙劝阻，就说现在那些人已经暴露了，不会对我做什么。况且警察肯定在我周边布控，那些人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可劝了半天，他们三个却依旧执意跟着，说泉城很可能是对方的地盘，他们至少也得保到我和王利东出院为止。 见实在劝不住他们，我也只好答应。 我和王利东这幅样子，基本没啥战斗力了。有他们三个在，确实会安全很多。 曹一刀帮我补办了一张手机卡，我给许长青、老李打去电话报了一下平安，就说最近因为生意的事没在齐安，等回去以后再找他们。 许长青说，可能来不及和我见面了，因为他选了清大读研，他的导师通知他提前去京城实习，这两天就要出发了。我虽然感觉没和他见面有点遗憾，可关系到他的前途，我自然是一百个支持。 老李那边倒没什么事情，就让我忙完了过去陪他喝两盅。 和他俩聊完后，又找个安全的地方，给章毅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他。 章毅已经从警察那边知道了事情大概，可听我这个当事人又说了一遍后，还是被惊到了。可他很快反应过来，给我说，子平建材那边给养老院捐石料的策划案已经通过了，所以县里不会轻易给厂子停工的，让我安排好对接人就行。还说，这个事情，他也会通过他的人脉去查一下，说不定能让案子快一些结束。 向他表示了感谢后，我挂了电话，心里暗自庆幸他提早把章子萱送到了琴岛去，不然这次的生死局，那批人八成会拿章子萱开刀。 想到这，我又给张二牛回了个电话，先对那晚他保护我家人的事表示了感谢，又把我这边的事情简单给他复述了一遍。他骂骂咧咧地说用不用他帮忙去找那两个叛徒，我说不用了，警察已经全省通缉了，肯定跑不了他们。他听完，这才不再骂了。 和这些人聊完，我又想到了陈家姐弟。 我万分庆幸，我与陈可可陈冠宇的事情从来没给岳子平和成子提过，这两姐弟虽然是陈贞卿的儿女，可他们的生活轨迹与这波澜诡谲的政治江湖完全不相关了，也可能因为如此才让那些人忽略了他俩，也让他俩在这个局里保全完好。 犹豫再三，我还是放弃了给陈可可打电话，而是打给了班默，问他知不知道陈贞卿当年的政敌里，有没有后来到泉城发展的。 班默还是比较实在，说还真有一个人。 这个人叫宁羽，很早之前和陈贞卿争过一段时间的常务副，失败后被调到了泉城的长青区当副区长去了，这几年发展不错，已经成了长青区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了。 宁羽？ 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是接近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完全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会因为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受尽了磨难。 班默又说，陈贞卿的很多下属当初怕受牵连，也有几个跑到泉城去的，其中发展最好的，是龚弘毅，现在在省城的安阳区当区长，名副其实的正处级干部。 龚弘毅，龚区长！ 这个人我知道。他是陈贞卿入狱后，将金碧辉煌托孤的人，当初他在齐安还是个实权局长，因为对口，勉强罩得住。可我入狱后一年，他也就调走了。这个人陈可可也提过，是他父亲入狱后，唯一一个还愿与他姐弟俩有联系的人，过年还会给他俩发红包。 我心里盘算，龚弘毅是实打实的陈系的人，如果能在泉城与这个人搭上线的话，说不定我后面会多一份依仗。 只是这个人，我听灵姐介绍过，异常的谨慎，当初金碧辉煌的事，他只和灵姐对接，且从来不以任何名义到金碧辉煌来消费，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与金碧辉煌有关系。 这样一个谨慎的人，估计不会愿意与我这样处于旋涡中心的人有半毛关系，况且我的产业都在齐安，对他的政治生涯也没有半毛钱的帮助。 可这种事情在于事在人为，我如果后面真到泉城来发展，谁又能保证我不会闯出来一条新的路呢？ 不过，这些事情不能着急。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只有自己有价值了，才不会被人看低了。 我现在在龚局长那里没有任何的价值，找上门去估计人家都懒得理我。 知道了陈贞卿在泉城的政敌是宁羽后，我给李强回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去查宁羽。 李强笑道：“大哥啊，那可是正处级干部，没有绝对的证据，没有省厅的命令，我们是无权这么去查人家的。” 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我只是想趁机告诉李强我的猜测，好让他心里有个别的方向。 一周后。 岳子平三个人还是没有抓住，只是传来一个消息，龙哥在泉城以南的泰平市暴露了行踪，然后就跑进山里找不到了。现在泉城的警察已经联系当地的单位帮忙，一起搜山，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那人抓到。 又过了两天。 我和王利东好的差不多了，我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老在医院待着太耽误事，便和医生商量着办了出院手续，说是回家静养。 为了防止大动干戈，我没有把出院的消息告诉老房他们，而是让铁锤雇了一辆商务车，带着我们几个人直接回了齐安。 回到齐安，我们先把王利东送回了家。 然后我们兵分三路，曹一刀那边的娱乐公司已经搭建完了，还需要他回去主持一下大局，铁锤的金碧辉煌也已经装修完毕，他需要回去准备近期开业的事情，强哥没别的事情要忙，决定24小时跟我在一起，我知道肯定说不服他，只好答应。 我和强哥先回了子平建材，进厂之后，发现厂子里依旧热火朝天的加工着石料。 一问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老房以帮忙的名义代管着厂子。 而厂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岳子平和成子发生的事情，加上各个业务线都有负责人，所以大家各司其职，倒是完全没耽误生产。 虽然，大家表面说对岳子平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情，可核心的管理层毕竟都是岳子平提拔上的人，想让我完全信任基本不可能了，所以我必须得把人全换一遍才能放心。 后勤和安保那边，我直接把大山提了上来，他之前就是成子的副手，提到正职属于无缝衔接。他知道成子的事情后，气得破口大骂，甚至用人头保证剩下的兄弟绝对没问题。那批参与砍人的保安都是成子自己招进来的，他也不清楚咋回事。加上大山，还有9个兄弟都是当年金碧辉煌的老人，成子那晚没带他们，八成是不敢尝试收买这些人，所以，这些人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值得信任的。 最头疼的是岳子平的股份怎么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把股份让给岳子平或者于燕燕那一家人的，必须要全部拿到手才可以。 为此，我咨询了孟军。 孟军告诉我说，股东即使触犯刑事责任入狱，他依旧会保留核心股东的身份，但这一系列的案子，岳子平很可能涉及恶意侵吞公司资产，到时候可以因为这个起诉他，让他赔偿一笔巨款，如果他没有钱的话，我方可以申请用岳子平的股份来抵扣这笔巨额赔偿。 这样话的，子平建材后面就可以完全属于我了，我再想出手变现也会容易很多。 商量好这些后，我开始盘算后面的事情。 现在这些事背后的脉络逐渐明朗，陈贞卿的案子和灵姐的消失注定有很多猫腻，说不定灵姐的消失就与陈贞卿的案子有关系。陈鸣予找到我帮助我，估计也是希望借助我的力量查明真相帮陈贞卿洗白的。可估计他中途发现了什么被人察觉了，所以龙哥那伙人决定把他杀人灭口以防后患。想到这，我满身的冷汗，灵姐，会不会这些人灭口了呢？虽然李强之前曾告诉我，全省发现的无名女尸里，都没有和齐灵对得上号的，可全省每年有那么多没被人不了的龌龊，万一灵姐也…… 我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灵姐真的出事了，那些人估计不会费那么多功夫阻挠我去找她了，这说明，灵姐还有希望活着，只是不容易被我查到罢了。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第116章 三师出狱 我和之前一样，在纸上把所有的脉络都写了下来。 陈贞卿——严守成——齐灵——宁羽——龚弘毅—— 齐安——泉城—— 写到后面，我脑子里逐渐清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那个幕后黑手在泉城，那是不是灵姐也有可能在泉城呢？ 正因为我们查的圈子一直局限在齐安，所以才一直没有灵姐的消息！ 不然凭借李强他们的调查力度，如果人在齐安的话，他们早就把人找到了。 可李强说得对，他们想去调查宁羽这种级别的干部，没有绝对的证据的时候是肯定不行的，所以目前的卡点还是岳子平成子和龙哥三人。 岳子平和成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几天一点他俩的消息都没传出来。 而龙哥目前已经定位到了大概的位置，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抓住了。 可这样，我还是觉得主动权不在我手里。 就算抓住了他们，他们肯定也会把事情推到抢夺子平建材的股份上，因为，这个逻辑也绝对对得上。 “三人为瓜分子平建材的资产，合伙做局欲把大股东踢出。被大股东挫败后，三人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这样纯商业性质的新闻标题，肯定也是官方想要的。 毕竟与政治挂钩的事情，大家都不希望体现到明面上去。 抓住这三个人，最多是三人全部死刑，这案子也就至此结局。 再往深里查，估计注定是困难重重了。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的处境依旧未变。 没了龙哥，下次还可能有豹哥狼哥狗哥，这些走狗还是会想尽办法对我下手，我只有把最深处的那个人撬出来，才能查到灵姐的消息，也才能永绝后患。 可想对付宁羽这个级别的人，我毫无头绪，这个级别的人我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想了解的很深的话，只能求助章毅。 章毅接到我的电话，听了我打听宁羽，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宁羽我认识，但我认为宁羽不会是那个主谋。 章毅又考虑一会，说等忙过去这几天他会找我，因为最近一周就要正式换选了，他马上就要开会，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给我解释太多。 县班子换选是绝对的大事，尤其是章毅这个当事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不好意思再提帮忙的事情，只能祝他马到成功。 二龙建材那边，在我的授意下，房承祥已经正式投向了章毅那边，在章毅负责的几个项目上，出钱出力，成了妥妥的章系人马。更重要的是，二龙建材现在的市场占有率比子平建材高的多，几乎决定了整个县城的房地产行业的施工进度。严守成知道二龙建材与章毅有关系后，不敢再挑章毅的刺，反而在很多关键会议上帮章说话，这也在某些程度上制造了二人和睦的假象，因此受到了市里领导的赞许。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后，严守成和章毅两人当选一二把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章毅指望不上，严守成那边更够呛， 虽然二龙建材的背后大股东是我的事还没彻底公开，但上次教堂一战，很多人都知道了二龙建材是与我交好，背后的老板房承祥还曾是我的人，聪明人很容易就能想通一些事。 班默偷偷告诉我，严守成知道这个事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个小时没说话。 知道这个背景后，我不仅不敢去触霉头了，还主动给班默提出县城孤儿院的翻修费用我来承担，算是送给严守成一份重礼，也变相告诉他，我没有与他交恶的勇气与打算。 既然两个大佬全都不能指望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自己想一些别的办法。 于是我和强哥商议，不如我们也带一批人去泰平，帮助警察一起找人。 警察找人和社会人找人的方式不一样，我们这种人更容易猜到龙哥这种人的一些突然决定。 强哥说“好”，然后告诉我说他之前武校的一个师弟是泰平本地人，据说现在混得还可以，到了当地可以让他师弟找个向导帮忙。 商罢之后，正准备出发，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虎叔打来的，他非常开心的告诉我一件事，姬总、王教授还有干传销的杨总三人同时提前出狱了，正好是今天，因为打我电话打不通，他们三个便给远在禹城的虎叔打去电话。 我们那所监狱关押的基本都是五年以内的刑犯，所以很容易赶到一个时间出狱。 可虎叔告诉我，这次不是因为他们赶到一起，是因为三人在监狱里让一个罪犯坦白了一起比较大的案子，有立功表现，监狱的领导申请后，决定把他们三个都一起放了，反正都没几个月了。 这三人都是我在监狱里面的老师，他们出狱我自然要去接一下。 我和强哥解释了一下原因后，强哥也丝毫不反对，和我一起开车去了齐安郊外监狱门口。 虎叔已先我一步到了，正倚在他的路虎车上抽烟。 他身边站着一个一米九高的壮汉，估计是二牛给他安排的保镖。 见我来了，虎叔上前给我打招呼。 寒暄一番后，我给虎叔介绍强哥，说这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好兄弟。 虎叔握着强哥的手，连连称赞：“早就听说过齐安三王之首的黄世强强哥了，今天一看果然不错，面相很好，是个忠厚的齐鲁大汉，也多谢强哥照顾我们家许一。这孩子给我说过，当年要不是你掰着他，他肯定就彻底走歪了！” 强哥一脸谦和：“虎叔说笑了！” 又聊了好一会。 监狱的大门打开了，满脸笑容的传销杨总率先出了门，出门后就把包裹放地上一放，然后跪在地上磕了头，嘴里念叨道：“我姓杨的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又要发财了！” 姬总搀着王教授，隔了几秒才走出来。 见到杨总这幅神叨叨的模样，姬总忍不住骂道：“你他妈以后别骗人了！” “老姬，你这说得就不对了啊，我那是帮助大家快速致富的合法手段，怎么能叫骗人呢？” 见到三人，我心里热乎乎的。 他们虽然以前都做错了一些事，在别人眼里是坏人，但对我来说不是。不仅不坏，还对我很好，尤其是姬总和王教授，那三年真是把我当亲传弟子一样对待了，恨不得把他们毕生所学都教给我。 我连忙上前去帮着姬总搀扶王教授，问王教授这是怎么了。 之前王教授的身体还算不错，怎么现在看起来走路有点颤巍巍的。 王教授摆摆手：“无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姬总给我解释说：“老爷子前两天和隔壁宿舍的一个狱霸干了一架，被那个人打的！” 我忍不住埋怨道：“那俩散打冠军呢？还有，你们咋不管呢，咱们监舍的人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王教授笑道：“无妨了无妨了，那人被我揍得更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姬总点了点头，表示老头说得是真的。 我知道老爷子其实也挺能打的，只是以前从来不展示，便诧异地问道。 “您老人家这次为啥和他打架啊？” “他啊，是我女儿前男友的同学，认识我。知道当年那个人被打残是我的问题后，非要教训教训我，所以我就和他练练呗！” 我笑骂道：“您老人家都60多了，以后可别这样了！” 王教授说：“以后肯定会注意了！这破地方，我以后可不能再回来了，我还想多活几年抱外孙呢！” 此时杨总也爬起来了，我又分别给强哥介绍了一下他们三人。 他们知道强哥是我大哥后，也是惺惺相惜，说了不少客套话。 杨总更是直接拉着强哥的胳膊，说：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了，这边有个发财的计划，强哥你想不想试试。 他这话没说完，就被虎叔一脚踢出去了，笑骂道：“别他妈扯犊子了！” 在笑声中，我们一群人上了车。 虎叔非要我们去禹城，说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得好好给这几位接风洗尘一下。 反正刚出来，去哪都一样，大家都没反对。 到了禹城后，张二牛已经帮我们在县城最好的酒店订了个大包厢，知道我们要叙旧，接完我们后就说自己还有事先出门。 临走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见状，跟在后面一起走出饭店。 到了门口，我先因为那晚的他帮忙的事表示了感谢，那天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我家人那边还真会出意外。 张二牛递给我一根烟，骂道：“你他娘都谢了多少次了，这算个什么事！我现在倒是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 张二牛顿时愁眉苦脸的，说：“前两天我惹到小祖宗了，她都一周没给我说话了，你能不能帮我说和说和！” “小祖宗？”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小祖宗是张若雨那个小丫头。 我笑道：“哈哈，你先说咋惹到她的？” 张二牛摸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 “也没啥，我就是偷看了她的日记！” 第117章 杨总 “偷看她的日记！！！” 听了张二牛的话，我顿时扶额惊呼。 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公主，又处于人生中最叛逆的阶段，不主动找茬就算不错了，张二牛竟然还敢偷看她日记。 我又问：“为啥啊？” 张二牛说：“她快生日了，我这不想看看她最近有啥想要的，所以打算买给她嘛？” “咋还被她发现了呢？” “我以为她出去了，没想到她回来拿东西，就正好看到我翻她日记了！” “那有看到啥么？” “没啊，破日记本还有密码，我正琢磨怎么开呢，她就进来了！” “然后她就发火了？” “是啊，差点把我们家给掀了，气得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都把我揍了一顿。我本来以为这事没几天就过去了，可到现在都一周了，小雨还是不理我。” 张二牛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郁闷，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看着比我都愁。 我说：“女孩子，都忌讳别人翻她东西。何况你翻得还是她日记，她肯定气坏了。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先琢磨琢磨，今晚我们大概率不走，我晚上给你答复。实在想不到办法的话，我就去和她聊聊，你毕竟是她亲哥，她肯定能原谅你！” 张二牛连忙感谢，说：“那就麻烦你了一哥。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小雨就只和你说得来。所以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在这种时候找你帮忙的。” “这不叫个事，等我消息，我先陪我几个老师吃饭，等吃完找你，今晚说啥把这事给你解决了。” “得嘞，你们先聊着！” 张二牛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上车离开了。 他走后，我考虑一会，给陈冠宇打电话，让他把他女朋友苗苗的手机号给我。 苗苗既然是张若雨最好的闺蜜，说不定能知道点啥呢。 苗苗接到我的电话后，很意外，忙问我怎么了。 我把前因后果给苗苗说了一下，问她张若雨有没有提这个事，看看她有什么办法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苗苗沉默了许久，说：“一哥，按理我不该给你说的，我毕竟和小雨的关系那么好！但你上次帮了我那么的忙，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答谢你，今天你第一次找我帮忙，我不能拒绝你。” “小雨呢，比较任性刁蛮，但其实心很大，这次是真被气到了，给我说她那天都想离家出走了，好算是我被劝住的。虽然劝住了，她说以后再也不和她二哥说话了，上高中了就找个离家远的，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我也问过，怎么样才能让她消气，她说她也不知道，但至少是让她二哥当众道歉才行，但她二哥顾忌面子，道歉都是偷摸摸的，她就更不愿搭理他了。” 我问：“苗苗，你的意思是让二牛当着大家的面，给张若雨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能过去了？” 苗苗道：“我也只是听她说的，能不能管用也不确定。不过，可以试试，最好有诚意一点，说不定机会能大一些。还得记得承诺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才行。小雨比较要面子，让她把面子找回来，基本就差不多了。” “行，我大概有数了，谢谢苗苗！” 挂了苗苗的电话后，虎叔正好出来喊我进去吃饭，我来不及再打电话给张二牛嘱咐什么，赶紧回到了包厢里。 几杯酒过后。 我看虎叔的那个保镖不在，屋里没有外人，便把最近发生的凶险告诉了几位老师。 说到教堂的千钧一发时，几个老师都惊得瞠目结舌。 说完这些事，我想了想，又把和严守成、章毅之间的博弈也告诉了他们，想让他们给点补充意见。 王教授率先说：“《厚黑学》里有一句话，我觉得很适合你——天下奇谋妙计，无过于脚踏实地。你说再多选再对，都不如你脚踏实地做出一番事业，努力让自己有价值重要。现在虽然严和章都还看重你，但也只是暂时的，一个这么大的县城的支柱产业多着呢，等他们都稳住了阵脚，随便扶持点什么，都能有不错的政绩。况且，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手里的棋子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因素。” 姬总点点头，很实在地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只赌一边。政治这东西两头都想讨好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两头都讨不好。目前看起来，严是老派的作风，在这个位置稳到退休基本是定局了，而章更年轻，后劲会更足，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我会把全部筹码压章，甚至会直接告诉章我的决心有多大。” 姬总喝了一口水，又道：“不过，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想法。小县城卖石头能有个啥前途，这两年国家对矿产资源越来越看重，这个东西后面的利润肯定会越来越低，能早脱手就早脱手，早点去大城市发展才是正理。大城市对你的背景没那么看重，只要你遵纪守法，还能有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赚到大钱是很容易的。之前我记得给你说的是五一，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建议你再提前一下，早点找好下家，把自己脱离出来，省得严守成腾出手来收拾你。” “五月一，还要提前！！！” 听了姬总的话，我有点吃惊。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再提前的话，岂不是我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对！不管你选择站谁，都要提前！”姬总一脸严肃地给我解释，“你不是说他们下周就要上任了么，上任后再稳个两周，基本也就要动刀了。你这种墙头草，如果我是严，腾出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所以你这边越快越好！” “可我现在完全没有头绪啊？何况岳子平那边的股份还悬在那里，估计没人肯接手！” 虎叔这时插嘴道：“要不，我出面买下来？” 虎叔的关系硬，又是外地的知名企业家，如果石料厂属于他，估计麻烦会少一些。 我正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姬总却摇摇头：“不妥！就算短期没人为难你，长远看一个外地的商人掌握本地的石料供给肯定会有麻烦的，所以，还是再想想办法，齐安有钱人多着呢，肯定可以找到！” 说完，他突然看向杨总，笑道：“不行，就让老杨给你想想办法，他有的是招！” 我和虎叔很诧异，虎叔更是纳闷道：“老杨能有啥办法？” 要不是知道姬总的能耐，我俩甚至都能怀疑他也被杨总洗脑了。 杨总早就把逻辑捋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插上话，此时姬总把话头引到他这里，他信心满满地说道：“两千多万的生意而已啦，还是实体产业，这东西想找大哥接盘不是轻而易举？想当年，我啥也没有还骗了别人一千来万呢。” 为打消我们的顾虑，姬总拍着胸脯给杨总担保：“你们不信的话，我给老杨做保人，这事交给他，准没错！” 见姬总这么信传销出身的杨总，我和虎叔两个商业棒槌也不好再说啥了。 我便和杨总说，明天就跟着我回厂，我聘用他当我的职业经理人。 杨总兴奋道：“当职业经理人可以的啦，不过我的酬劳可是很高的，如果成功的话，我要最终利润的10，也就是看在你是自己人的面子上，其他人我至少得抽一半。” 如果真能按照杨总说的，子平建材和二龙建材都能套现的话，至少是价值2500万的生意，去掉我的各种债务和银行贷款，至少还有接近1500万的利润，10也就是150万，算是一笔非常高的酬劳了。 不过真要我自己来操作，先不说一个月够不够用，就算够用，我全部到手顶破天也就七八百万，所以让杨总来操作这事我绝对是赚的。 虎叔还想帮我砍价，我赶紧拦住，说：“没问题，我答应，不过我希望能在30天以内解决。” 杨总拍着胸脯：“轻轻松松的啦。就从今天开始算，如果30天以内我解决不了的话，我分文不取！” “行！” 我果断答应。 这顿酒喝得极为尽兴，三个老师都很久没喝酒了，忍不住都喝得有点多。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这顿酒才算散场。 虎叔已经在楼上安排好了房间，三个老师一会都会被扶上楼去休息，我说我还有事要忙，得去找二牛一趟，强哥说啥也要跟着。 虎叔说：强子啊，你放心，在我的地盘，他不可能出事的，你也好几天没休息好了，上去好好睡一觉，等晚上我再喊你们吃宵夜。 强哥这才勉强答应，不过还是提醒我，一定别一个人莽撞地出门，就算出门，一定在兜里揣一把刀。 我点头应了。 出现教堂的事情后，我身上的保命手段又多了两样，下次再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不至于拼到后面只剩一个吉利刀片了。 临走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把王教授拉到一旁，指着强哥把王尔岚和强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不管强哥和王尔岚后面有没有机会，我都真心的希望强哥能找到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王教授看着远处的强哥，笑道：“岚岚这次的眼光不错，这个强哥我很喜欢，放心，我来想办法撮合他俩！” “谢了，老师！” 王教授德高望重，也总能教会我一些大道理，说不定他真有办法让强哥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告别了他们后，我和虎叔上了他的路虎车。 司机一脚油门，路虎车朝着虎叔家的方向快速驶去。 第118章 大家的秘密 虎叔已经知道我去他家的目的是啥了。 一上车，他也愁得不行，说：“小雨不仅生他二哥的气，连带着也生我们的气，每天吃饭都不和我们一起，自己躲在房间里吃，吃得还很少，这一周下来，我明显看着她瘦了一圈！” 说完，又骂道：“二牛这个棒槌！干啥啥不行，惹这个小祖宗干啥啊！” 我忙劝道：“叔，我有办法了，我刚给二牛发信息了，让他和大牛都赶紧回家，一会人齐了我给大家解释解释，趁着小雨还没放学，我们最好排练一下。” 虎叔惊喜道：“啥办法啊？” 我神秘地说道。 “到家再说！” 几分钟后，路虎车停在了虎叔的院子里。 虎婶、大牛、二牛早就翘首以盼了，见到我来，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般。 我被众星拱月地请进屋子后，我把苗苗告诉我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们务必要保密，不然张若雨知道反而会更生气了。 众人点头如捣蒜。 “一定，一定！！” 既然知道了怎么办，那就开始准备，作为罪魁祸首的张二牛提前写了一页纸，把待会要说的要点全都记下来，省得一会紧张忘了。 而我觉得这些还是不够，便给虎叔他们又交代了一个兜底的方案，说不管小雨满意不满意，我们都进行一下这个环节，说不定能让她好受一点。 在焦急一个小时等待后，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保镖把车开进院子后，刚要过去给张若雨开门，可张若雨却从车的另外一边爬下来了，一脸的面无表情，啥话没说就开始往屋子的方向走。 进门后，她看到我在，稍微愣了一下，可看到旁边站着的张二牛，瞬间又变了脸色，“哼”了一声就要上楼去，带得头上的小脏辫甩来甩去的。 虎叔说得不夸张，她本来就瘦，这段时间没见，脸明显又小了一圈。 “小雨！” 我连忙叫住她。 张若雨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来劝我的是么，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不是！”我解释道，“我和你爸在监狱认识的朋友刚出狱，今天我们一起在禹城大饭店吃饭来着，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喏！给你准备的礼物！”我拿出一块造型精美的小石头，里面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虫子，说，“这是我们石料厂里发现的昆虫化石，工人们说极其罕见，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呢，今天给你顺道带过来了！” 张若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石头，看了几眼后塞入后身后的书包，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要走。 “小雨！” 我又喊住她。 “又咋了？” 她虽然语气还是老样子，但语速明显慢了点，说明心情好些了。 没等我说，张二牛直接掏出一个本子，念道： “小雨，请让我当着众人的面给你郑重的道歉！” “我想大声说三个字：我错了！对不起！” “我不该……” 张二牛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念了足足两分多钟才念完。 念到最后，他合上手里的本子，说：“当着全家人的面，我张二牛保证，以后我坚决不会再碰张若雨的日记本，坚决不会再犯这种底线错误，这次，希望我们聪明伶俐美丽大方乖巧动人的妹妹小雨原谅我！” 他一个五大三粗长得跟猛张飞似的壮汉，端着本子声情并茂道歉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虎叔和大牛全程咬着下嘴唇憋笑。 虎婶则低着头，肩膀都在颤抖。 张若雨从一开始就愣在了当地，等张二牛的话全说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没安好心！” 我没等她走，说道：“我觉得张二牛你这样做得不对，说得虽然很有诚意，但是不太够。我觉得，要不换个办法。” 我故意顿了顿，发现张若雨果然很感兴趣后，便说。 “要不这样，在场的人呢，除了小雨，每个人都说一个自己的在场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大家觉得怎么样？” 虎叔演技很好，忙说：“咋还牵扯到我了呢？” 虎婶立马揪着他耳朵：“老东西，你还有秘密没告诉我？” 张若雨这次终于动容了，彻底转过身对着我们，说了一声。 “行！” “不过，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追问的话，那个人必须要说实话！” 这个就纯属计划之外的事情了，不过话都到这里了，再为难也得咬着牙答应。 坐好之后，做为罪魁祸首的张二牛先说道。 “你们不是一直纳闷我为啥不找女朋友吗，其实我有，就是她家里有点穷，我怕你们不答应，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虎叔立马拍了桌子：“穷怎么了！结婚主要看得是经济么？你爹你娘是那种势力的人么？ 明天你就给我带回来看看，只要姑娘人踏实，别的都不是问题！” 张二牛喜出望外，说：“好好好，我明天就带回来！” 我看向张若雨，问她这个可以过关么。 张若雨点点头：“过了！” 接下来是张大牛，他支支吾吾：“我……没什么秘密啊……” 张若雨很不爽：“人咋可能没秘密，快说！” 张大牛犹豫了很久，终于抬起头说：“爸，妈，我也想坦白一下我感情的事情……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只是……” 虎叔催道：“只是什么啊？说啊！” 张大牛低下头，轻声说道：“她结婚了，有孩子了……” “额！” 这下，把虎叔噎得够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虎婶开明，说：“有孩子怕什么，人好就行啊，大不了你俩再生一个，两个孩子咱们一视同仁就行了！明天也带回来，正好和老二媳妇一起见个面！” 我本以为虎婶这话会让张大牛解脱，没想到他直接脸红到了脖子，怯懦地说道。 “我倒是想带回来……可……她老公不同意啊……” “噗！” 听了他这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这…… 怪不得他一直扭扭捏捏的，这原来是喜欢上了别人的老婆。 虎叔虎婶他们则直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张大牛，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火都不好发。 只有张若雨思索了一会，一脸郑重地说：“那就等他们离婚了，你再带回来，没离婚的话，你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 见张若雨这么说，张大牛这条肯定也是过了。 虎叔和虎婶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肯定在想，谁叫自己生的这仨倒霉玩意，凑合着养。 张若雨又看向虎婶。 虎婶早有准备，说：“你娘我，当年可是校花嘞，全校一半的人都喜欢我，当年最喜欢我的那个人，现在可是咱们市里的大领导嘞，但是谁肯定不能告诉你们了。” 张若雨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了一声“过了”。 虎婶如释重负。 张若雨又把目光投向虎叔，虎叔也早有准备：“你爹我，当年可是校草嘞，长得那叫一个帅啊，你知道周润发么……” “等等！” 张若雨直接打断，“这个不算，再讲一个！” 虎叔说：“刚才你娘不是算了么？” 见张若雨不说话。 虎叔摸着头想了半天，突然说道：“我说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许一问了我好几次我都没说，今天我就告诉你们。” 听到这话，我顿时打起精神，知道这事肯定与我父亲有关系。 虎叔陷入沉思，说道：“当年我和许一的父亲许志刚是一个连队的，我是队长，他是副队长。那时候你的亲生母亲就和你父亲在一起了，他们是同学，只是因为我们没退伍，所以他们没结婚。我们连，还有一个叫金瑞的，也是他们同学。有一次我们正准备出任务，你母亲来电话，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希望你父亲赶紧回去一趟。可那次的那个任务，很重要很紧急，我们筹备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你父亲就果断拒绝了，还说做完任务就回去。” “可是没想到，真正出任务的时候，本该负责掩护我们的金瑞，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情急之下，我和你父亲商量后决定临时改变计划。结果，我们临时的变阵被敌人发现了，再加上金瑞的临时逃脱让我们心理上有了不少变化，所以那天，除了我和你的父亲突围外，其他五个兄弟，都在那天失去了生命。虽然后来我们成功报复了敌人。可那天之后，你父亲的性情大变，开始酗酒如命，开始喜欢打砸东西，甚至喝多了还会忍不住打人。” “那天逃走的金瑞，后来被开除了军籍，还坐了一年牢，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可，不管我怎么打他骂他，他死活都不说那天为什么会逃走，只说是因为自己的私事逃走的。” “这件事，你父亲肯定没有告诉你？我也从来没给人说过，现在已经过了保密期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听到父亲的这段陈年隐秘，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下！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喝酒打人了，也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以前打母亲打得那么狠了。 金瑞！ 这个熟悉而久远的名字也终于在我的脑海里唤醒。 这个名字，很多年前我就听到过！ 因为这个人，就是当年母亲让我喊“金叔叔”的那个人！ 那个给我糖果，让我不要把他和母亲见面的事情说出去的金叔叔！ 第119章 破局（1） 虎叔刚才特意提了母亲当年遇到麻烦的事，所以肯定是知道母亲和金瑞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的。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没挑明，算是给我和父亲都留一份体面。 也怪不得父亲喝多酒就骂，他这辈子最恨逃兵。我以前不懂，听完虎叔讲的故事后，我也终于懂了。父亲骂得其实就是金瑞。 金瑞不仅害死了父亲的五个战友，还暗地里抢走了父亲的女人，这两样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父亲失去理智、丧失理性了。 往深里想，金瑞当年临阵逃脱是不是就是因为母亲呢？ 所以父亲喝多了，才会把怒火发泄在当年始作俑者的母亲身上，更是在知道母亲出轨的事情后，差点把母亲给活活打死。 以前，我一直觉得父亲对我造成的伤害一辈子都难以治愈！ 可听了他这些难以承受的经历后，我突然就有点理解他了，心里对他的那种埋怨与恨，也不自觉的消散了许多。 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要强的男人，因为自己女人的问题，失去了五个战友的生命，会有多么的自责多么的痛苦。 尤其是，这个女人，他最后都失去了，他那时候得多绝望？ 我相信，母亲出轨被发现的那一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话，他说不定会做很多傻事出来。也正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他屈辱而惭愧的活着，天天浑浑噩噩，以酒度日，所以母亲走后他也才会把怒火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至于母亲那边，到底和那个叫金瑞的是怎么回事，我无从得知。 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我有时候比恨父亲还要恨她，有时候又会想她想的窝在被窝里哭得失声。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该埋怨她，还是该对她说声对不起。 但至少我现在应该对父亲说一声对不起了，当然，还有那个我一直喊“姨”的后妈。真不知道这个干脆利落的女人，当年是怎么看上父亲这样的人的，搁着现在年轻人的说法，父亲简直是拯救了银河系才娶了这样的媳妇。 我相信，如果当年后妈没有嫁给父亲的话，父亲也不会逐渐改变，而是会变本加厉的沦落下去，最终可能成为宏财那样的老光棍。我呢，会早早辍学，随便找个工地搬砖，后面会因为痛恨父亲而懒得回家，在外面开始瞎混，直至毁了一生。 所以，此时此刻，我打心底里开始心疼父亲，也打心底里开始感谢后妈。 他们对我当年做得那些事，我突然觉得都不算什么了，他们也是为了管束我，防止我误入歧途罢了，只是当年我的内心敏感脆弱，把后妈的很多行为也过度的解读了，直至我与她之间有了越来越深的隔阂，后面甚至与她完全没了交流。我突然想到，如果后妈真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女人的话，比如四婶那样的，她又怎么会允许许长青处处维护我，把我当成了亲哥哥一样对待？ 就这样，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我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喊“许一，该你了！” 我猛然从回忆中醒过来，注意到是张若雨在对我说话。 她应该是猜到我心里不太好受，一脸鼓励的笑意，眼睛里还带着几丝担忧。 那一瞬间，我必须承认我被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感动到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说：“我说一个让我每次想起来都后悔的秘密，也是我在听完虎叔说得故事以后突然决定要讲的秘密。” “当年，我母亲出轨，其实我每次都是跟着一起去的，然后他们给我糖不让我说出去。” “我记得那天，母亲给那个男人说，她不会再来找他了，我小时候不懂这话的意思。我长大后明白了，其实当年母亲已经决定和那个男人分开了，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出了后面的事情。那天，我因为嘴馋，想要吃肉包子，不小心说漏嘴被父亲听到了，所以，这才导致了他俩离婚。我清楚记得，我走得那天，母亲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个事情，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也不知道该对谁讲。” “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母亲这件事上，我是罪孽深重的。” “所以我后面受的苦，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在想，我埋怨母亲，母亲何尝不埋怨我呢？ 我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家庭，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失去这两样基本上意味着失去了一切，所以她才绝望的离开齐安这个地方，不知所踪了。 我之所以，刚才突然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有虎叔讲父亲往事的缘故，另外一个因素，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把这件事藏在心底里太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宣泄口罢了，而今晚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时机。 众人听完我说的秘密，全都沉默下来。 最终还是张若雨抽了抽鼻子，说：“过了！” 然后不等别人说话，她突然露出一丝坏笑，说：“接下来，进入我的追问环节！” 她指向张二牛：“二胖，你先说，你和你女朋友咋认识的啊？” 听到张若雨喊“二胖”，全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微笑，张若雨能这么喊张二牛，看来是这一关算是过了，所以张若雨也就不记仇了。 张二牛乐道：“我那天去大张屯找一个老赖要债，这个老赖有个女儿……嘿嘿……我一眼就相中了……” …… 在闹铃的震动下，我从虎叔家客卧的床上醒来。 我拿过手机，正好六点。 昨晚和这一家人聊到比较晚了，答应了今天早上起来给张若雨做早餐，所以我特意定了个早点的闹铃，以保证赶得上她上早课。 我来到厨房，虎婶和保姆早就在等着了。 他们家平时的早饭是蒸包子配粥，或者买点油条配豆浆，有时候会做点三明治配牛奶，都是比较常见的花样。我决定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见见一个半职业厨子的水准。 我见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挽起袖子直接开干。 四十分钟后，六碗香喷喷的炸酱面端上了桌子，配菜有黄瓜丝、葱丝、青菜碎叶、青椒丝，还有一碗蒜末，给虎叔这种无蒜不欢的老男人准备的。 我叫保姆一起上桌，我对自己做炸酱面的手艺绝对自信，必须得让大家都夸夸才行。 果然，所有人下口的第一筷子就赞不绝口。 作为众人核心的张若雨，吃完了更是喜笑颜开，说：“不错不错！这应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酱面了！” …… 离开禹城后，我带着王教授、姬总、杨总三人到了齐安，先带他们参观了我两个工厂。 看完。 王教授不断点头说：“不错，不到一年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厉害了！” 姬总嗤之以鼻，点评了一句：“就那样！” 只有杨总看得很仔细，翻来覆去的询问我各个环节的逻辑，还有商业模型什么的，我自己也算半个外行，给他解释不清楚，便拉上了房承祥。 没想到，还没几分钟，两人就一见如故，房承祥对杨总佩服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一口一个“吾师杨总”。 参观厂子后，我找个地方招待他们，问他们以后的打算。 杨总说，他暂时的打算就是先跟我捞一笔本钱，然后他就去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施展自己的伟大抱负，做什么数字币，让我们几个务必要入股。 王教授笑着说，他的公职被泉城大学保留着呢，他决定回到校园继续教书育人，这是他最大的乐趣所在。 姬总则一脸的凝重，思考了很久，对我说：“许一，你现在有多少现金可以用？” 我如实答道：“现金也就五十六万了，资产基本全在厂子上，要不等杨总把厂子出手之后我全部挪给你用？” 那些钱在我手上，能发挥的作用是很有限的，我也挺想跟着姬总做做大生意，见一下大世面，那样也就不用我操心那么多事了。 没想到姬总摇摇头说：“凑一百万打给我，算你入股的钱，干什么你不用管，我给你留2的原始股！” 杨总骂道：“卧槽，老姬你比我还狠啊，还不知道做啥就直接估值5000万了？我这要费那么大工夫才能赚百十万，你这一秒钟就要走一百万！” 姬总白了他一眼：“你懂个锤子！” 我果断答应，说：“你给我个卡号，我下午就能打给你！” 虽然我现金不多，但我现在的信用额度很高，随便找家银行就能贷个上百万出来。 吃完饭后，杨总要留下帮我处理石料厂的事情，王教授和姬总则要一起去泉城。 上车前，姬总握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及时断舍离，我在泉城等你！” 他们走后，我拉着房承祥杨总一起计划后面的事情。 可杨总却故作高深地说：“和你们能商量出来个啥，还是等我自己研究一下再说！” 然后看向老房，说：“小房啊，你们县城有没有那种的地方啊，带我去考察考察！” 看我一脸的不解，他又对我和强哥说道：“你俩不是要去泰平市去抓坏人么，天不早了，赶紧去！我还要和小房去考察民情，就不送你们了！” 房承祥笑道：“吾师杨总，这个我熟，请跟我走！” 杨总瞬间站起来：“那等啥，走着！” 第120章 破局（2） 他俩走后，我问强哥这俩人是要考察啥去。 强哥回了两个字：嫖娼。 看强哥一脸的云淡风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收拾妥当后。 我和强哥也没带别人，两个人直接驱车驶向了泰平市。 泰平市是省内有名的旅游城市，整座城市依山而建，据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远处朦胧的山体。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山就是泰山，号称五岳之首。很多年前我曾和灵姐计划带大家一起来爬一次，可惜后面我出事入狱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五菱穿过了隧道，进入了泰平市界，周边的山体光秃秃的，看起来绿植并不多。 于是我问强哥，这样的山怎么能藏人呢，这不一下就能被山下的人看到了么。 强哥解释道，虽然远处看山上的树木并不多，但其实只是植被比较稀疏罢了，真走近了看，你会发现山上的老树很多，再加上山上曲曲折折，山与山相连，这么大的一座山脉，别说藏一个人，就算藏一队人都很简单。 说话间，我们的车进了市区。强哥说他的师弟在岱庙附近开了一家罗马假日酒店，比较高档，房间已经给我们预留好了，让我们直接过去。 泰平市是个旅游城市，路上颇堵，十几公里的路，费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我们的车刚停下，酒店里就迎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貂外套，下身是看不清牌子的黑色休闲裤，脚上蹬着一双大红色的aj，整个人看起来喜气十足。 “师哥，你可算到了，我在门口等半天了！” 胖子上来直接抱住强哥，对着强哥的脸就要亲上两口。 “去去去！” 强哥赶紧把他推开，这才没让他得逞。 我熄火下车后，强哥指着我介绍说：“军儿，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我那个牛逼的兄弟许一！” 然后指向胖子，给我介绍：“军儿，我师弟！” 叫军儿的胖子，直接双手握住了我的手，热情地说道：“许一兄弟，久仰了久仰了，今天得好好和你喝一个！” 强哥说：“军儿，今天过来不是找你喝酒的，我有事找你帮忙？” 军儿招呼我们先进酒店：“什么事……先进去，在门口怪冷的。” 进了罗马假日酒店的大门后，军儿直接带我们进了一个茶室，年轻的女服务员眼疾手快地帮我们沏好了茶，然后关门出去了。 “啥事啊师哥，说说！” 强哥说：“最近有个人，前段时间一直想害我许一兄弟，被发现后跑到了泰平市的山里，警察那边已经在搜山了，我们寻思，也不能全指望警察，我们想自己去亲自去找找，说不定能有啥意外收获呢。” “但，泰平市我们也不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搜，也不知道该怎么搜，所以找你帮忙，给我俩找个本地的向导，带我们进山。” 军儿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找啥向导啊，我不就是么，我从小山里长大的，谁能有我熟。我带上我几十号兄弟，跟你俩一起去！” “那你生意……” 军儿挥了挥手：“啥生意不生意的，啥生意能有我师哥和许一兄弟的事情重要，这事交给我了，我找上面的人打听打听，看警察现在在哪里搜着呢，我们就直接带人过去，就在那附近搜。” 强哥没有矫情，点点头，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见强哥答应，军儿喜笑颜开，说：“你要不答应，就是心里没我这个师弟！” “这样，我先让人去打听打听去，你俩呢，先把东西放楼上。一会下来了，我们就出发，怎么样？” “成！” …… 军儿喊了足足有四十号人，一个个脖子里都隐约露出点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人儿。 一群人开了八辆车，浩浩荡荡地往龙哥出现的地点奔去。 到了地方后，军儿先下车看了看面前的荒山，皱着眉头说，这座山可真是荒得不行，当地人都懒得来这个破地方，也就一些外地来的闲得没事的驴友会爬这片山。 我正要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出现在我们面前，打头的一个武警很诧异，呵斥道：“你们是干啥的？” 我连忙上前交涉，说我是那个案子的受害人，想带人帮警察同志一起搜一下那个杀人犯。 警察怒道：“胡闹，那些人那么危险，手里还有武器，你们去抓他很容易再出事，还是消停点，赶紧回去等消息！” 我一愣，反问道：“那些人？” 那个警察说道：“是啊，今天上山的一个村民刚给我们传达的新消息，他发现了另外一个稍微瘦点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偷他家东西，被那个村民发现后就立马跑掉了。” 瘦点的男人！！！ 岳子平和成子都要比那个龙哥瘦，难道是他俩中的一个？ 或者是，他们三个，还有成子的那些手下，接近十个人其实都在？ 这样一拨猛人，我和强哥遇到还好，如果军儿的其他手下落单遇到了，危险程度绝对会直线飙升！ 我看向强哥和军儿，说：“看来现在不单是那个龙哥了，我们这么多人上去很容易走散了，确实很危险，要不军儿哥，你先带着兄弟们先回去？” 警察也劝道：“对，回去等消息就好，要相信组织！” 军儿带的那些社会人和我们没啥交情，本就是三分钟的热情，此时听到警察说得这么吓人，虽然嘴上没说啥，但脸上的面前很明显的是开始打退堂鼓了。 军儿骂道：“我们这么多人走一块，怕个吊啊，来都来了，必须得去！” 强哥说：“军儿，你们先回就行，我和许一知道地方了就好了。” “凭我俩的身手，他们一起上都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军儿还是固执地说道：“师哥，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当年你为我出头的时候可从没有一次说怕危险的，今天我要是真回去了，以后哪还有脸见你！” 警察听完我们的争吵，不悦道：“说了让你们回去，你们回去，哪有那么多的话，赶紧走！山上现在有百十号警察呢，不差你这点人！” 我拉着还要说话的强哥，说：“强哥，别说了，我们也回，在这里只会给警察同志添乱，回去再商量！”然后凑到强哥耳边说，“先避开警察。” 强哥秒懂。 重新上车后，我给军儿和强哥说了一下我的计划。 警察搜山的仔细程度，肯定是超过我们的，所以我们进山的作用确实有限。 “所以我们不如这样，几个人一拨，在山底下的几个村子里等着。那些人既然敢冒险进村民家偷东西，肯定是身上带的吃的不够，既然这样的话，如果他们想在这大冷的天活下去，要不就直接向警察投降，要不就偷偷绕过警察进村里偷吃的。我们只要守好这片山附近的几个村子，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个守株待兔的计划，既能减少人员的不必要伤亡，还能和搜山的警察们打好配合，不管最后有没有用，至少能把我们这边人数的优势发挥出来。 强哥和军儿都觉得我这个计划可行。军儿直接通过对讲机按车给大家分了组，每组差不多5个人的样子，遇到对方一两个人的时候，能直接上手抓就上手抓；对方人多不好抓的时候，就通过对讲机喊上附近的兄弟赶到了再上。总之，大的原则是保证个人安全，其次才是抓人。 分派好一切后，车队逐渐分开，我、强哥还有军儿因为战斗力较强，三人一组，守着距离最近这片山的村子。 我们特意把车停到了一个老乡家里，说我们是过来采风的，然后给老乡塞了几百块钱，换了三身土拉八几的破旧服装，再戴上山里人平时喜欢戴的狗皮帽子。 一番打扮后，三个人都有点那个当地山民的味儿了。当然，军儿的体型有点太大，皮肤也偏白，看起来不像贫民，倒有点像个包工头子。 收拾妥当后，我们三个人兵分三路，一人负责一块区域。 因为村子就在山脚下，龙哥那伙人有可能在任何一个角度出其不意的出现，所以我们得时刻注意才行。 一连绕了几个小时，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三个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我只好给他俩打了个电话，商量着回去再说。 回到老乡家后。 强哥说：“我感觉这样不行。现在过完年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出门打工了，我们这样三个大汉在村里瞎晃荡，太显眼了。如果是我，我也不敢出来。” 听了强哥的话，我猛然惊醒。 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换位思考。 我迅速陷入沉思。 在警察这种密不透风的搜捕下，如果我是龙哥，我会怎么办呢？ 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不会傻到大白天的下山。 如果真想偷东西的话，那也得趁着半夜偷摸的出来，绝对不会大白天的露面，那不是明摆着送人头么！ 可下午的时候，警察说得很明白，今天村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白天出来的，还不止被一个人看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一个事，他们现在要不就饿到了极致，要不就是缺别的什么东西。 或者是，那个人是故意在暴露行踪？ 想到这，我赶紧让军儿给留守那个村子的兄弟去电话，让那个兄弟去今天发现小偷的村民家去问一下：他们家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或者是有没有多什么东西？ 十分钟后，那个兄弟回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掩不住的欣喜。 “大哥们，在墙上的砖头下，发现一个用血写得布条，上面写了三个字，山谷洞！” 第121章 破局（3） 紧接着，那个兄弟挂了电话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他说的那个布条。 布条也就一巴掌大小，看上去之前是衬衫的衣摆，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山谷洞”三个字。 我们三人顿时精神大震。 虽然不知道给我们泄露信息的人目的是什么，但不出意外的话，龙哥八成是藏在这个所谓的山谷洞里。 我看向军儿，他直接把头摇成拨浪鼓，说没听过这个地方。 我又连忙问借给我们衣服的老乡知不知道这个山谷洞在哪？ 老乡摇摇头表示在这生活了五十年了，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么个地方。 我让军儿先用对讲机让他的那些兄弟们会合，尽管知道那些人挺不愿折腾的，但现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这种时候人多力量就大，如果就靠我和强哥两人的话，万一对方散开跑，我们很容易跟丢。 趁着军儿给大家传话的功夫，我给泉城西郊刑警队的闫队长打去电话，先告诉他我这个重要的发现，然后问他在不在泰平市。 “在！山谷洞在哪？” 闫队长发出了我们同样的疑问。 我说：“还不知道，问了老乡，老乡说没听过！” “等我一会！” 闫队长说完，就听到他在那边问其他人知不知道有山谷洞这么个地方。 可那些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在泰平市生活了几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 然后闫队长又让人给旅游局的人打电话，结果得到的答案同样是，泰平市没有叫“山谷洞”的地标。 难道那个人是故意幌我们的？我暗道。 过了好一会，闫队长的声音回到电话这边，问：“许老板，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嫌疑人很可能是故意混淆视听的，误导我们的搜查方向。现在我们几乎把这几座山都搜完了，还是没见到嫌疑人的影子，不排除他们已经逃走了，如果明天还是找不到人的话，我们可能就得撤了，就只布控，不浪费那么大的人力搜山了。” 我知道闫队长说得在理，这么一大片山，总不能无限制的搜下去，虽然警察这边有一百多人，可扔进这连绵不断的山里去搜人，难度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闫队长又说了和白天那个警察一样的话。 “你们最好不要进山，很危险。案子已经很明朗了，抓住他们是早晚的事，所以没必要冒险！” 又寒暄了几句。 军儿见我挂了电话，忙说：“许兄弟，我的人已经往这边赶了，你看一会怎么安排？” 我看了看他和强哥，说了下我的方案。 虽然问过的人都说没听过这个地方，可我却觉得，这个布条不会单纯的只是为了幌我们。要知道大白天来送这样一个布条，那风险指数绝对不比他告诉我们一个似是而非的地方低。 有没有可能，山谷洞压根不是地名，而是一个简单的字面意思：山谷里的一处山洞。 如果这样的话，那问题就很简单了。 我们四十多号人，也不乱找，就沿着山与山之间的缝隙走，搜山容易，只搜山谷的话那就容易多了，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强哥和军儿也觉得我的这个方案可行，为了节约时间，我还特意给了老乡2000块钱，让他去帮我们买一顿晚饭。 半个小时后，人聚齐了。 正好，老乡的包子豆浆猪蹄鸡腿啥的也都准备好了，顺带着，还买了几瓶当地的特曲白酒帮我们御寒，用料不算实诚，但好在是量大管饱。 老乡可能是觉得赚了我们的钱，有点过意不去，听到我们要进山后自告奋勇的帮我们带路，还说这山里的大部分地方他都去过，有他在不敢说能找到地方，至少不会迷路。 我们本来还愁待会进山的事，听老乡这么一说，思路一下就打开了。 “那行，如果带得好的话，我额外再给您一笔报酬！” 听我这么说，老乡顿时喜笑颜开：“那多不好意思啊！” 吃饱喝足后，老乡戴上他的矿灯在前面带路，我和强哥紧随其后，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山里的晚上很冷，但好在是我们一直在山谷里走，风几乎都被挡住了，不然都得被冻个够呛才行。 可，一进山，就知道了搜山是个多大的工程量了。 首先，泰平这边，山谷有大有小。 小的山谷杂草丛生，崎岖难行，得老乡在前面不断拿着砍刀开路才行，可纵使如此，也使得后面的兄弟苦不堪言，很多人脚都不小心扭伤了，还有不小心掉到沟里摔伤的，只搜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五个人走路都费劲了，关键的是，为了送这五个兄弟回去，我们还得再派五个人。这一下，我们的队伍就少了一小半。 大的山谷极宽，足足百米，中间还有水，剩下的三十号人得兵分两路，在溪流两岸同时前进才行，然后等到了窄处再汇合。好在是这种大山谷两侧都有人走过的痕迹，我们走起来倒是安全很多。 其次，泰平这边的山谷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我们从晚上九点，一直搜到了凌晨六点，也不过才走了八条山谷不到，中间发现了几个小山洞，可半点人近期待过的影子都没发现。 这时候，我们的队伍已经不足二十人，新折损的十个人或伤或累得完全走不动，都暂时停在原地驻扎下来。 当然，剩下的这批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军儿圆滚滚的身子已经摇摇晃晃了，他这200来斤的体格，平时一看就很少运动，今天的运动量对他来说严重超标，能坚持到现在全靠意志力在撑着。他那些兄弟虽然没他这么胖，但也都气喘吁吁，得找个树枝当拐杖才能走得动了。 一群人里面，状态还算好的就我、强哥、老乡三人。 我和强哥是一直在坚持锻炼，老乡则是每天要上山打七八十斤的泉水，多年来早就练就了一身铁一样的身板。 眼看着大家这幅样子，我对军儿说：“军哥，这条山谷马上搜到头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们搜完就回头，然后大家就一起回去休息。” 听了这话，军儿长吁了一口气，也没矫情，说有啥发现就直接喊，山谷里声音传得远，我们能听到。 军儿和他的十几号人留在原地，我和强哥在老乡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 本来以为这条山谷也就三四百米到头了，可没想到越走越长，越走越窄，直到穿过一个只有两米宽十几米长的山缝后，前方就只剩一条小溪了，只不过这条小溪流向的地方不是我们这个方向，而是一处有明显落差的巨石方向，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瀑布。 我走到小溪旁，端起泉水，用冷水洗个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天要不就到这，感觉大家都到极限了！” 强哥点了点头，说：“行，那就先回去，等下午再说！这次有点仓促，很多人还穿得皮鞋，太容易崴脚了。” 正说着，突然老乡指了指远处的溪水中，惊呼道：“你们看，那是啥？” 我赶紧抬头望去，发现上游的溪水里，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好像是人！” 此时顾不上水凉了，我和强哥直接涉水而行，朝着那个人影奔去。 可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都泡的泛白了。 但我还是从他的衣服看出他是那晚参与砍我的那个保安之一，是成子的人！ 老乡此时也跟过来了，看到面前的尸体，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这条山谷里完全没了信号，我对惊魂未定的老乡说道：“大哥，你赶紧回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报警，让警察来这个地方！” “好……好……” 老乡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然后我看向强哥，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毅，知道他心里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走！” 我俩同时站起身，继续涉水朝着上游奔去。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龙哥就在前方，说不定成子和他的那伙人也在，虽然不知道这人为啥死，但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发生了内讧。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自相残杀前，抓住活口。 尤其是关键的龙哥和成子两人，必须得保证是活的。 走了不知多久，我们终于到了溪水的尽头，是一个山泉养成的小水潭，旁边的山体直上直下，根本没有攀爬的地方，从上面往下看的话，只会觉得这个地方是个深水坑。 越过水潭，继续往前走，是一片凸出的山体形成的遮挡，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山洞，不过看样子，这地方是贯通的，因为有几丝光影通过这个山洞传过来。 “这不就是个山底洞？” 我打起精神，掏出匕首率先走进了通道里。 通道不高，需要稍微弯腰才能进去，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阵木材焚烧的味道，虽然没看到人影，我还是赶紧回身给强哥做了个手势，提示他可能有人。 然后，我竖起耳朵，仔细辨别里面有没有人声，待听到没有动静后，我架好匕首防止人偷袭，继续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山洞深处是个稍微空旷的椭圆形空间，高度足有三四米，中间有一个火堆痕迹，但火堆早就熄灭了，火堆旁边到处是面包袋和烟头，有很明显的人待过的痕迹。 我蹲下身，扒了扒草木灰，对强哥说：“走了至少一个小时了！” 说完，我抬头看向前方，注意到再往前几米就是出口，出口处有很多杂乱的脚印，粗略判断至少有七八个的样子。 我赶紧上前几步走出山洞，出来以后，抬眼望去，又是一道狭窄的山谷，和我们搜过的很多小山谷一样，崎岖且难行，但好在前面那些人已经踩出来一条大概的路了。 因为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距离多远，也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我和强哥不敢轻易冒进，两人拉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往前小心翼翼的摸索。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山谷变得稍微开阔了点。 突然，山谷远处闪过一个人影，貌似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不见了。 我掐了自己一把，意识到那不是幻觉，连忙提醒身后的强哥。 “强哥，前面有人！” 说完，我握紧手中匕首，等强哥拉近距离后，立马追了上去。 第122章 破局（4）－大章 这条山谷异常难行，山体旁长出的树枝更是把我脸都划破了，可此时我根本顾不上那些，眼里只有远处的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随着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个人的轮廓已经完整呈现出来了，身上也穿着子平建材的工作服，应该也是那晚成子带的保安之一。 他拼了命一样的逃跑，我和强哥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突然喊了一声：“许一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喊。 在他更前方的巨石上，瞬间多了六个身影，虽然距离很远，但我一眼看出这六个人里，就有龙哥和成子。 六个人听到那人的呼喊，没有丝毫犹豫，站起来拔腿就跑，很快就没了影子。 而我们追的那个人，也手忙脚乱的上了那个巨石，然后直接跳了下来，消失在视野里。 等我和强哥追到地方爬上石头后，就看到那七人正朝着另外一道山谷跑去。 在这种生死时刻，所有人都使出了洪荒之力，就连我们最先发现的那个家伙，也追上大部队一起逃离了。 见状，我和强哥赶紧跳下来，顺着几个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他们这群人明显事先规划过逃跑的路线，两个山谷之间的杂草碎石超多，我和强哥来不及找路，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两点之间取直线，用手挡着脸，不管不顾地朝着杂草和树丛猛钻。 可，这样来，速度一下就慢了不少。 等我和强哥费尽功夫追到另一道山谷的时候，已完全看不到那些人的影子了。 “追！” 山谷就只有一个逃跑的方向，除非他们能直接爬上百米高的山跑掉。但这光秃秃的山，他们这么一堆人在上面的话，在谷底很容易就看到了，我相信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我和强哥把速度提到了极致。 这一刻，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疯狂飙升。 追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又看到了远处闪烁的人影，只是这次他们好像不动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招，但此时硬着头皮也得追上去。 龙哥和成子两个人，关系着背后的真相，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才行。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和强哥终于追到了距离这伙人三四十米的地方。 赶到跟前后，我俩知道这些人为啥停住了，因为山谷的另外一侧，是十几个持枪的武警，此时正持枪对着他们。 而这七个人，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只见，成子靠在石头上，正提着一把匕首对着龙哥的咽喉，匕首上已经有清晰的血迹浸出。成子突然对龙哥下手，让其他五个人明显没了主意，虽然人手一把锋利的匕首，但又忌讳我们，又忌讳警察，进退都不得。 “放下武器！” 听到声音，我才注意到对面带队的正是老熟人闫队长。 闫队长看到这边是我后，只惊讶了一刹那就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那七个人身上，毕竟这几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都别动……谁要往前一步……我就把他给宰了……” 成子发出困兽犹斗般的嘶吼。 龙哥骂道：“成子你个王八蛋，我早他妈觉得你不对劲，明子的失踪是不是就与你有关系？” 成子故意把龙哥挡在警察前面，还不断的晃动，保证警察没有射击角度。 “是我，怎么样？” “哼，怪就怪这个家伙竟然敢威胁我！” 其他五个人听了，神色变得异常惊恐，可他们也不敢靠近成子，生怕上前一步，成子一刀结果了龙哥。这么看来，那些保安其实也都是龙哥的人，只是之前安排给了成子而已。 成子看向五人。 “你们五个傻逼，反正也跑不了了，还不赶紧过去给警察自首，你们又没有杀人，干嘛非得把自己命搭上？” 那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应该是也觉得成子说得有道理，可这种场景下，是个正常人都会失去判断力，都怕自己先投降的话，会被自己人围攻。 正巧这时闫队长喊了一句“有自首立功表现的，可以申请减刑！” 被成子劫持的龙哥急道：“不能投啊，千万别投，投降就没翻盘机会了！” 听龙哥这么一说，闫队长直接对着天开了一枪。 “杀人犯已经确定了，只有这个叫龙哥的，你们如果非要为他这种人卖命到底的话，也可以试试……” 经闫队长这一吓一喝，他们五个人彻底不再犹豫了，也顾不上龙哥不断在背后骂他们，按照要求把手里的匕首放下后，举起手走向了对面的警察。 很快，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武警上来把他们按住扣上了铐子。 可事情远没结束，作为核心主犯的龙哥和成子此时正僵持着，警察不能不顾忌龙哥的安危直接硬上，万一成子真一刀下去了，龙哥这个重要嫌疑犯可能就真的死了。 而我和强哥手里只有匕首，就更不敢上前了，只能远远看着成子和这个龙哥想搞什么花样。 按照我的猜测，这俩人八成是在演苦肉戏，然后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什么的好趁机逃脱。电视剧里老这么演。 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大出我的意料。 成子右手的匕首不动，左手突然又掏出另外一把更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向了龙哥的裤裆，把裤子直接就刺破了。 “龙哥，当着警察的面还不肯说是么？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龙哥吓得满头大汗，眼泪都出来了。 可看他的样子，还是想负隅抵抗一下，直接对着警察喊道。 “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他击毙啊，都是他干，你们把他打死了，我就全都坦白，我啥都……” 可他话还没说完，成子左手的匕首猛然用力，龙哥的大腿根顿时血尿横流。 “草，不说，我就先把你下面削干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看向闫队长他们。 可却见闫队长不止没开枪，还让手下把枪口放低了一点，摆出一副不愿干预的样子。 他旁边的一个警察，更是直接掏出一个手机，对着成子和龙哥两人。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明白了闫队长的意思。 闫队长知道龙哥是个难缠的角色，真带回局里审不干净不说，还有被灭口的可能，所以此时巴不得让坏人逼供坏人，然后警方顺便收集证据，坐享其成。 龙哥见到闫队长他们竟然这么干，脸唰得一下就变得异常苍白。 “你们……你们……” “草，还不说！” 成子左手的匕首，作势要狠狠割下去。 这下，龙哥是真的怕了，连忙求饶道。 “成哥，别！” “我说，我都说！” “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他哭丧着脸看向我： “许一，你钱包生意的事，是我出面干扰的你，本来以为能让你赔一笔钱，结果没想到反倒被你套进去了，让我赔了一百来万！” “后面你做石料生意，让泉城那家国企撤诉也是我干的，我是想让秃头腾出时间来收拾你，和你对抗！结果我发现这个办法根本拦不住你，所以我就收买了你身边的岳子平。为了收买他，我给了他非常丰厚的报酬，除了子平建材全部的股份以后归他外，我还扶持他创建了一家新的石料厂，叫河岸建筑，你应该也查到了！之前子平建材的泉城客户，包括泉城那家国企的订单，我也全给到了河岸建筑，让他成了泉城西郊最大的石料厂。” “但我给他丰厚待遇的同时，也让他答应了我一个要求，就是与我合伙把你杀了。可没想到，我和他聊天的过程，被你一个跑到河岸建筑考察的下属看到了。没办法，我和岳子平就只能把他杀了，不过我没有动手，都是岳子平动的手，他还说尸体交给他处理！” “后来，我就和他策划了那起车祸。那天的地址，是岳子平提前告诉我的，那辆大车我们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一直在县城蹲着，只是之前没有特别好的机会。那天，本来我以为万无一失的，可没想到最后确实撞得你那个兄弟二狗。” 听到二狗的名字，我和强哥咬紧牙关，恨不得立马上前把这个龙哥给宰了。 他身后的成子，脸色也冷峻下来，左手的匕首加了几分力。 “继续！” 龙哥疼得龇牙咧嘴，可担心成子下一秒就忍不住了，赶紧继续说道。 “后面秃头的事，我没有参与。而且，我一开始真的以为是你干的，所以当时还开心的不行。可后来我发现情况不对，一问岳子平，才知道是他干的。他说，他太恨秃头和于洋洋了，所以想了个办法把你们全都送走。他还趁着你入狱期间转移了不少资产，很多订单也是那个阶段转移走的。本来我们都以为你这次肯定出不来了，没想到你人脉那么硬，竟然能让那么多人帮你说话。” “再后面，因为大范围的严打，我们就不敢下黑手了，只能用官司的方式把你踢出去，可没想到也被你化解掉了。所以，我们这才决定收买成子，想通过成子彻底把你击倒。” “我们以为会很难，可拿出子平建材全部的股份后，成子还是果断同意了，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答应我安排手下24小时跟着他的条件，还允许我们监听他的手机。后面，他为了让我更信他，故意找了个村民摔伤告你们，还刻意和二龙建材制造了矛盾，包括那天打于燕燕父亲的事情，都是他主动提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分身乏术，没有心思去考虑清楚这起股份官司的事情。” “可这些麻烦，对你来说太小儿科了，你根本没费啥功夫就解决了，甚至就连我们最后筹备的这场天衣无缝的官司，都被你轻松化解。” “我们知道这样下去，你马上就会有办法查到车祸案和杀人案的真相，那时候，我们几个都得进去！” “所以，我们才决定铤而走险，把你骗到教堂，打算一劳永逸地把你解决掉！” 说到这，龙哥眼中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命竟然这么硬，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都能活命不说。甚至就连我临走时给你准备的人命官司，你竟然都能有办法化解！” 说着说着，他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 “许一，我必须承认。 你命太好了，也太强了！ 强的远超我的想象，我真后悔没有早早就把你掐死，不然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许一啊，你知道么……” 听到他这番废话，成子的匕首又往下压了几分。 “说重点，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可提到背后老板，龙哥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恐，露出一副死都不愿说的表情。 成子丝毫没有犹豫，左手的刀直接调转方向，对着龙哥的后门就狠狠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 龙哥露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说，我说……” “是龚区长，安阳区的区长龚弘毅……” “都是他指使我干得啊！” 什么！！！ 我骤然愣住，龚弘毅不是陈贞卿这系的人吗？怎么会呢？ 不对，不对，我要冷静。 虽然，刚才龙哥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 可绝对没排除是在演戏的可能。 如果这俩人都是故意栽赃呢？ 成子把刀抽出来，又插向了龙哥的裤裆。 “说真话！” 龙哥疼得几乎要晕倒，可他脖子的匕首就紧紧架在那，他但凡有啥过分的举动，成子这一刀就能沉底结果解了他。 “是真话，绝对是真话！” 警察看到龙哥受伤，重新把枪口抬了起来对准了成子，身体还做出往前冲的架势。 这下成子更怒了，放在龙哥脖子里的匕首又往下深了一分。 “再往前，我就真不客气了！” 闻言，闫队长赶紧抬起手止住他的同事们。 而我这个角度，更是没有办法扑上去，只能看看成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他一脸兴奋地看向我和强哥。 “强哥，一哥，你们听到了么，是龚弘毅，之前齐安的那个龚弘毅。二狗的车祸、秃头的死、于洋洋的栽赃，全是这个老阴比指使龙哥干的！” “那你呢，为什么要背叛许一？” 强哥忍不住说道，“当年你奶奶生病，都是许一给你出得钱，你特么忘了？” 闻言，成子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 自顾自的说道： “哥哥们，如果龚弘毅是背后的老板，那灵姐的失踪与这个龚弘毅也有关系，这也是我手里的这个人告诉我的，事后可以好好审他们！” “还有，强哥，你的土菜馆不是我让他们烧的，我只是让他们拖住你，没想到……对不起了哥！” 他这话说完，我就感觉不对。 还没等我想清楚哪里不对劲。 只见成子突然推着龙哥做盾牌，举刀冲向了持枪的警察。 “我和你们拼了！！！！” 这一下，不止我和强哥没想到。 警察那边更是猝不及防，纷纷抬起枪口。 “别特么开枪！” 闫队长这话，晚了也就半秒钟不到。 “砰！” 伴随着一阵突兀的枪声。 一个年轻警察直接开枪，稳稳地射在了成子的胸口上。 然后！ 成子止住了脚步，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紧接着，整个人直接往后仰着倒了下去。 “草！” 闫队长直接爆了粗口，可他担心龙哥趁乱跑了，赶紧上前先把龙哥给按住了。 “成子！！！！！！” 我和强哥距离还算近点，赶紧上前查看成子的情况。 看着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成子，我只感觉脑子懵懵的。 这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强哥忍着眼泪，一手捂住成子胸口的伤，一手托住成子的头。 “王八蛋，别睡，妈的，你别睡啊！！！！” 看到强哥和我惊慌失措的模样。 成子突然露出一抹满意又凄惨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 “哥……对不起你们……” “如果二狗醒了……告诉他……我已经替他报仇了……” 这话说完，他眼睛里的神采迅速散去。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彻底没了生命的气息。 第123章 破局（5） 这些年！ 我见过很多身受重伤的人，也见过一些尸体！ 却第一次见到有人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而这个人—— 他以前是我无比信任的兄弟，后来背叛我成了我的仇人！ 可他，现在却死在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我分不清自己是难受还是庆幸！ 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我感到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近乎失神的状态，与外界失去了任何的沟通！ 我好像听到了强哥在痛苦地喊着成子的名字！ 又好像听到了二狗在喊我一哥！ 下一刻，好像听到了警察呵斥龙哥的声音！ 可，转而又变成了秃头在大声的骂我狠毒！ 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我又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 脑子里想了很久，这个声音好像是军儿，又好像是成子！ 我双手抱住头，努力让自己从这种迷乱的状态中逃离出来，可怎么也逃不出来！ 正在我感到自己即将崩溃的时候—— 突然，一个厚重肥硕的胳膊揽住了我的肩膀，胳膊的主人很关切地问道。 “兄弟，兄弟！！！” “你这是咋了？！！” 我抬起头来，这才看清胳膊的主人是军儿。 我好算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晕！” 这时，我也终于想起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赶紧看向成子倒地的地方，此时，成子的尸体已经被警察接管了，警察带得有各种急救设备，可成子的伤是致命伤，救无可救。 强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就好像丢了神。 “强哥！” 我轻声喊了一下强哥的名字。 强哥听到我的声音，一脸悲痛地看向我。 “许一，我们……是不是错怪成子了？” “我……”我犹豫了一刹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清楚记得那晚的教堂一战，成子和他的那伙保安，是真的要杀我的啊，这怎么可能还会有假呢？ 如果不是王利东突然赶到，或者是老房他们突然赶到，那晚的凶险足够我死三四回了！ 可成子临死前的话又如何解释？ 难道是他知道走投无路了，幡然醒悟了？ 所以故意威胁龙哥，以戴罪立功，减少刑罚？ 可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持刀杀向警察？ 这——不很明显就是一心求死么？ 如果真的想戴罪立功的话，突然反水把龙哥这批人抓住才是最大的功劳啊！ 他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主动求死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 龙哥狡辩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警察同志，我刚才都是被那个人提前嘱咐后胡说的，你们可不要信啊！” “还有，赶紧送我去医院，我快不行了！” 我猛然惊醒，成子虽然死了，可收买成子的龙哥还活着，真相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想到这，我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龙哥，浑身藏不住的杀意。 龙哥见到我这幅鬼样子，吓得哇哇大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拦住他啊！” “快快，赶紧拦住他！” 闫队长一把将我拉住。 “许一，别冲动！” 我甩开闫队长的手，刚要继续向前，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 “兄弟，冷静，他们有枪！”军儿连忙劝道。 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龙哥，恶狠狠地问道。 “你说，成子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龙哥脸上露出异常惶恐的表情。 “他不是背叛你！” “他才是大boss，他才是主谋！” “那些话，都是他事先教我说的！” “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的！” 强哥突然也冲了上来。 “草，你在说谎！” “是你骗了成子！” 龙哥装出一副无辜且虚弱的样子，对押着他的两个警察说。 “同志，同志……快送我去医院，我不行了……” 两个警察看到龙哥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时慌了神，把目光投向闫队长。 闫队长陷入了纠结，他自然知道龙哥在之前说得大概才是真话，现在说得大概率是假话。可随着到场的警察越来越多，他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再用逼供的办法让龙哥说什么。他给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让那两个警察把龙哥先带走，顺便给我说回到泉城后去一趟西郊刑警队，需要配合做一下调查。 警察没再管我们，很快带着成子的尸体和龙哥那批人撤离了山谷。 我和强哥、军儿三人则被留在了原地。 “强哥，许兄弟！” 军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和强哥站在原地愣神，忍不住喊了一下我俩的名字，然后劝道，“先回酒店休息一下，你俩都一天没合眼了！” 听了这话，我和强哥终于缓过神来，说了一声“嗯！” …… 我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王利东打电话，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可王利东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 不知不觉，还真就硬抗了24小时！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全靠一口气在撑着往前走！ 看了看一旁的强哥，状态甚至比我还差，他眼里全是血丝，眼里的那束光几乎就要彻底灭了！让人不得不担忧起来。 回到老乡家里后，军儿非要让我们回酒店休息。 可我和强哥都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给军儿解释说。 “现在龙哥已经抓住了，我们得尽快赶回泉城配合警察调查，不然龙哥那样的人肯定会嘴硬到底，甚至，有可能被人灭口！” 劝了半天，军儿见实在劝不动我俩，叹了一口气。 “你俩这真是够折腾的，那好，这次我就不强留你俩了，等你们忙过去这段时间，一定要再来找我！” “好！” …… 从泰平市回泉城的路上，我终于接到了王利东打回来的电话。 我把车停到路边，赶紧接通。 王利东说：“一哥，刚才在忙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为了方便强哥也能听到，我直接开了外放。 “东哥，我想问一个事，那晚上你关灯之后，有没有对那个拿强光手电的女人动手？” 王利东果断回道。 “没有，本来我确实是想趁机摸过去的给她一刀的，可还没等靠近，那个女人就被人弄伤了，当时我还纳闷，事后想问你来着，可后来你不是说你有个侦探朋友也在场，所以我以为是他干的，也就没再问这事了。怎么了？抓住他们了？” 我如实答道。 “对，除了岳子平以外，全都抓住了……不过，成子死了！” 王利东大吃一惊。 “啊！！谁打死的？” “警察……准确的来说，是成子故意让警察打死他的，而且龙哥那批人也是他帮我们抓住的，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王利东接着我的话反问道：“你在想，是不是成子压根没有背叛你？” “对！” 王利东沉默了一会，说： “一哥，你还记得越野车闯进来的时候，我们被人围住了，你为了替我挡刀的那奋力一博吗？那个时候，虽然你是换命的打法，但我相信你也清楚，能一刀片杀死成子的可能并不大，反而是你被乱刀砍死的可能更大，可成子却一脚把你踹出去了，不止没抓住这个好机会和你换，还相当于帮你解了其他几个人的围。假设这一次暂且算成子怕死的话。可你被踹出去的那一瞬间，成子的身手你清楚，如果他立马过去对你补刀的话，你绝对抗不过三秒。可成子这家伙却跟上头了一样，对着我这个毫不相关的人紧追不舍。 “我那会只是单纯以为自己彻底激怒了他，所以他才会这样。可今天听你这么一讲，我突然觉得，成子当时好像虽然下手挺狠的，但确实没有想杀你的意思，至少咱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没砍过你。或者，你仔细想想，你身上的伤，有成子给的吗？” 听到王利东这么说，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晚进入教堂的过程。 进去后，我们一群人先是和黑衣人混战。 我为了抓住龙哥，故意贴墙绕路跑，留成子他们一群人拖住其他黑衣人。 成子他们虽然和黑衣人打的火热，但早早就把武器扔了徒手干了，所以没造成啥伤害，只有岳子平挨了一刀，估计也是故意装给我看的。这个就很不合常理，按照成子的性格，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会不见血？ 所以成子一开始就漏了马脚，只是当时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考虑这层。 好在，这虚假的混战确实给我争取了一点时间，让我有机会冲向龙哥。 可也在这关键的时候，成子突然出现了，用椅子把我撞倒，让我错失了一个干掉龙哥的绝佳机会。 到这里，好像成子表现的都没任何的问题，是一个完美的既骗过了我、又取得了对方信任的优秀卧底。 接下来，成子和那些保安围住我，却磨磨唧唧的不动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太磨叽他们还被龙哥催了。现在想起来，就凭他和他那批保安的身手，我倒地的瞬间，他们不墨迹直接上的话，我根本没啥反应的机会，甚至就连保命的刀片都没机会掏出来。 第124章 破局（6） 可成子不止给了我喘息的时间，还给我说了一堆话。我努力想了一下，那天他给我说的内容是强哥、铁锤、曹一刀他们被拖住了，特意很明确的说了这三个人，没说老房。 也正是知道还有老房这个后援，所以我才有了搏命拖延时间的打算。 可这件事，他到底是因为不知道二龙建材的事情所以没说呢；还是知道了，所以特意在提醒我他们并没有拖住老房他们，让我再坚持一下？ 我又继续往后回忆。 我被包围后，灯突然被关了，我趁黑持着刀片抹了一人的脖子，杀出重围。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后背被砍了几刀，但具体是谁砍的，我确实很难去辨别了。然后就是逃跑，于燕燕亮灯，于燕燕被弄伤，灯落地，我跑到门口发现门打不开，这时成子和一个保安杀上来，保安砍了我一刀，把我左胳膊给砍伤了。 这个过程中，最大的疑点就是于燕燕是谁伤的，因为如果被于燕燕一直拿着强光手电照着我的话，我不止会是所有人的目标，还容易陷入半失明的状态，很容易就被那些人集中火力秒了。直到事发到十几分钟前，我一直觉得是王利东动的手，可王利东说他没有，小北那边又给我说过没进教堂，那这个砍于燕燕的人是谁呢？难道是成子？ 再后面，就是我们三人逃到院子后，成子硬生生挨了王利东一瓶烟雾弹，又耽误了很久的时间。追上来以后，吩咐一部分人去砍笨重的越野车，而不是全来砍人，也多少分担了一下我们三人这边的火力。 再后面就是王利东说的，把我们三个围起来后的那一系列谜之操作。 你可以解释他是上头了，或者不够聪明，但回忆了全过程，他除了最开始用椅子撞我的那一下，和最后的这一脚，好像还真没有砍到过我一刀。 这就有点奇怪了，成子的身手肯定是这些人里面最好的，他持刀和赤手空拳的我单挑，我都没有绝对的胜算。 可，就连那些保安甚至菜的要死的黑衣人都能砍到我，成子却一刀没有碰到我！ 如果他真的打算拼命的话，这根本不合常理！ 难道，王利东的猜测是对的，成子压根就没有杀我的想法，或者是没有背叛我？ 可他如果没背叛我的想法，虽然有眼线和监听，但应该还是会有很多的机会给我挑明这件事。那样的话，也方便我提前布局，反将一军，而不是在教堂一战差点折进去。 所以，我分析下来，成子应该是有背叛我的想法，但是却不想杀我，所以他临死前才会给我说对不起。 他那声对不起，应该就是因为他后悔有了背叛我的心思，让我差点死在教堂。 一心求死，一方面是因为他也杀了人，那个溪水里的保安，大概率是他杀的；另外一方面，是不是因为他没有颜面再面对我和强哥？ 这一切的真相，都随着成子的死没了答案。 这种事，估计活着的龙哥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我相信成子肯定是骗过了龙哥，才会被龙哥这批人允许一起藏匿的。但凡有一点怀疑，他们应该就会把成子在山中给灭口。 当然除了龙哥，还有岳子平。 我至今猜不到岳子平和成子的配合关系，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不是互相不知情，只是龙哥安排的左右互搏的手段？ 这个答案，也只能等龙哥开口或者找到岳子平才能知道了。 重新上车后，我让强哥开车。 我给章毅打去电话，给他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告诉他龙哥泄露背后的主使是龚弘毅，问他觉得这个事靠不靠谱。 章毅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天。 过了许久回道： “龚弘毅是陈贞卿的铁杆嫡系，入狱后对陈的家人也照顾有加，这个答案听起来很不可能！” “但，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听说，齐灵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龚弘毅，后面就没人见过她了！” “所以，我认为龚弘毅至少是有嫌疑的！” 再次听到灵姐的名字，我也想起来了成子死前也给我说过，龙哥背后的那个人知道灵姐的去向，让我们好好审一下龙哥。 这样看来，如果灵姐的失踪与龚弘毅有关系的话，那他处处挡着我去找灵姐，好像就完全说得通了！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我找到灵姐，估计又是一件更严重的隐秘。 这件隐秘，很可能与陈贞卿的案子有关系。 和章毅聊完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陈可可打个电话。 她给我提过几次“龚叔叔”，字里行间都是对这个人的信任，但如果这个人真的与他父亲的案子有关系的话，那在查明真相之前，一定要保持好距离才行。 为了担心吓到她，我一开始没直接挑明，就问她龚区长和他们联系多不多。 陈可可回道：“很少，人家是区长，很忙的，也就逢年过节，还有我和小宇生日的时候，会给我们发一下红包客套两句。虽然我们都在泉城，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她好奇道：“你为啥突然打听龚叔叔？” 我问：“可姐，凭你的聪明才智，你觉得龚弘毅这个人怎么样？” 陈可可思考了一会，回道：“讲实话，父亲出事后，我就不愿与官场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这种人，我完全看不透，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龚叔叔算是特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父亲出事后还愿意与我俩联系的官员。就凭这一点，讲实话，我很感激他，也愿意和他联系！” 我反问：“如果，这个龚叔叔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陈可可愣了几秒，声音开始激动起来。 “一哥，你是说……可能……” “嘘！” 我赶紧打断她，说，“我今天只是提醒你一下，注意安全就好！” “好，你放心，齐鲁大学校长提名我当特殊代表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成功。以后，就没有人敢对我下黑手了！” “好，再过一两个月，我也会去泉城发展的，如果你七月份毕业留在泉城的话，后面可以多见面！” “行，到时候我教你赚钱！” 我乐了，说：“行！” …… 赶到泉城后已经天黑了，给闫队长打了个电话，闫队长还在路上，让我和强哥第二天一早再去西郊刑警队。 我俩只好找了个就近的酒店住下，往床上一倒，就立马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抬起手机一看，是李强打来的。 “李队长，怎么了？” “许一，你在哪，赶紧来刑警队，岳子平落网了！” “什么！！！” 听到李强的话，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叫醒一旁的强哥，告诉了他这个重磅消息。 看了看时间，半夜十二点。 虽然我俩还没休息够，可这时候完全顾不上那些了。 岳子平没和龙哥成子一起逃跑，很可能还不知道龙哥被抓的事，所以他的证词注定会非常关键。 我俩连忙起身，又风尘仆仆地往齐安赶。 好在我的八手五菱还算抗造，关键时候一次链子都没掉过。只用了四十来分钟，我们就赶到了齐安刑警大院。 一个熟悉我的小警察见我来了，连忙招呼我说：“快去，李队长等你很久了！” 来到熟悉的审讯间，隔着玻璃，能看到岳子平灰头土脸异常狼狈的坐在椅子上，正在接受其他警察的审讯。 李强见到我，说：“嘴很硬，啥也不说！” 我说：“你没把龙哥落网的事情告诉他吗？” 李强笑道：“他不信啊，非说我们骗他的！” “在哪抓住的？” “他啊，放心不下他女儿，乔装打扮回来看他女儿，被我们的便衣发现了，几个人上去就把他给按住了！” 提到岳子平的女儿，我忍不住一阵唏嘘。 就凭于燕燕父母那个势利样，估计对她这个外甥女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最疼她的三个人，舅舅杀人入狱，母亲惨死，父亲八成也得死刑，从人人羡慕的老板千金，瞬间沦落到了没人疼爱的孤儿，这心里的落差估计短期很难接受的了。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提议道：“让我进去试试？” 李强说：“试试，叫你来就是这个目的！” 然后转向强哥，“强哥，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会，很快就好。” 强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我推开审讯室的门，一脸杀意的走了进去。 岳子平见到我，顿时慌了神，坐在椅子上开始挣扎。 “你……你怎么能进来的……” “警察同志，这不符合规定？” 紧随其后的李强坏笑道：“符合啊，怎么不符合？” 我冷冷地说道：“岳子平啊岳子平，没有我，你特么现在啥也不是，我真是完全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我，而且，还想杀我？” 岳子平急道：“子平建材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我懒得跟你废话，实话告诉你，早上的时候，龙哥和成子已经被抓了，龙哥也都把事情坦白了。所以，不管你说还是不说，你都完了。” 岳子平愣了一会，很快神色又恢复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我冷笑道： “骗你？还有必要骗你？” “龙哥说，老陈是你亲手打死的，对？然后你焚尸的时候，还被人看到了，你惊慌之下把老陈的尸体沉了河，你肯定没想到，那个人看清楚了你的长相？” 我说的话里，多半真，小半假，丁海说得是没看清那人长相，但我相信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岳子平肯定也不敢保证对方看到了多少。 听到我的这番话，岳子平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打死的，是龙哥……不对，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与我没有关系……” 李强这时助攻道：“哦，忘了给你说了，刚才我同事告诉我，你打死人的那个撬棍几分钟前已经被我们找到的，你藏得够深的，竟然把自家地板挖了个洞埋起来了，要不是我们有金属探测仪这玩意，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李强的话，彻底让岳子平脸上失去了血色。 他顿时瘫在了椅子上，痛哭流涕道。 “我糊涂啊！！！！！！” 第125章 破局（7） 岳子平的指望是龙哥，确认龙哥被抓后他便没了指望。 没了指望就开始避重就轻地说胡话，先说自己是被龙哥要挟的，那天是他俩一起把老陈打死的，只是龙哥让他去处理尸体。然后说，车祸和秃头的案子都是龙哥策划的，他只是代为执行。细节和龙哥说得基本一样，但他都把主要责任推到了龙哥身上。 要不是事先听龙哥说过一遍，我和李强还真有可能被他糊弄过去。 听到他最后说，那晚去教堂，是成子逼着他骗我下楼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岳子平，你他妈这样就没意思了！敢情你全程都是被胁迫的，自己还是个好人呗？”成子虽然已经了死了，但也不能被人这么泼脏水。 “你要是好人，这天底下就他妈没坏人了！” 刚认识岳子平那会，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所以我是真的比较信任他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可没想到，这些外表竟然都是他装出来的，不止骗过了我，也骗过了身边所有人。 他不止没担当没责任感，还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甚至为达目的不惜把身边所有人都当成筹码，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虽然于燕燕已经死了，死无对症，但我相信岳子平一定也拿什么东西骗了她，才让她同意上演这么一出戏，以致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李强也有些不耐烦了。 “岳子平，我们没时间和你耗着，你再这么满嘴胡诌，等我们这边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你再说真话也都已经晚了！” 可岳子平还是边哭边说自己无辜，非说那些事情都是龙哥指使他干的，他顶多算个从犯，够不上死刑的。 李强懒得再理他，叫上我转身离开审讯室，让其他警察继续审他。 出了审讯室，李强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让我跟着他。 来到李强的办公室后，李强递给我两页纸，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两枚红章。 “还记得这个吗？” 我想了想，大概记起来了。 那晚我带着丁海来刑警队的时候，李强就对着两张白纸在发呆，当时还以为是别的案子的什么证据，此时他递给我，我才意识到这两张白纸与这次的案子有关系。 这次我看清了，两张纸都挺旧的，上面没有字，只有两个红章。 我看了半天，毫无头绪，便问道。 “这是什么？” 李强道：“孟军来齐安出车祸那天，你还记得吗？那天是我把她送到你们工厂去的，当时你曾把岳子平的那份‘婚内协议书’给我看。当时的协议虽然看起来很陈旧，确实像很多年前的，可我觉得上面的红章好像有问题，所以用手机偷偷拍了个照回来研究。这两张纸，一个是我从后勤要来的几年前盖过章的空白纸，一个是我特意让同事帮忙做旧的新纸。这两张纸虽然看起来基本一样的，但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放了很多年的这个红章印，因为是正常氧化过的，有些轻微模糊。而做旧的这个红章印呢，虽然看起来也模糊，但没有什么氧化的痕迹，只是被人为的弄模糊的。” 说着，他又甩出一个照片，是他偷拍的岳子平的那份婚内协议，说：“岳子平这份协议，之所以让我觉得别扭，就是因为他这个章看起来是做旧的，而不是正常放了很久的！” “所以，当我查明这个事情后，我就开始怀疑岳子平有问题了。神秘人211和女网友的ip地址，其实根本不是完整定位出来的，只是我怀疑岳子平有问题后，去倒推的，一开始倒推的是他家里的ip地址，后来发现不对。所以，我又查了一下你们工厂的网络，尤其是岳子平办公室的脱敏ip地址，这才匹配上了，于是，赶紧打你电话，发现你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也就是当晚，西郊刑警队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教堂的事情，让我赶紧去泉城协助一下调查。” “如果那天我没去你们厂的话，我可能还不会怀疑到岳子平身上，怀疑不到他身上，这个ip地址就很难去扒出来，没有这个证据，那岳子平就更会嘴硬到底了！” “所以那天的事情，反而得感谢孟军那次车祸！” “现在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正在想办法复原岳子平的游戏记录和聊天记录，他的原始硬盘也被找到了，所以想复原这些不是什么难事！” “等这些聊天记录都出来了，岳子平再狡辩也就没什么用了！” 听了李强的话，我终于放宽了心。 龙哥和岳子平都被抓住了，接下来就看怎么拿到足够的证据去抓那个龚局长，抓到了龚局长，也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还很有可能找到消失一年多的灵姐。 想到寻找了很久的真相就在眼前，说不期待是假的，可我还是深吸一口气，反复提醒自己，还没到最后一步，一定还是保持警惕。 天快亮的时候，闫队长那边也打来电话，说已经把龙哥押送到泉城了，接下来就要开始紧锣密鼓地连轴审讯，让我和强哥有时间就赶紧去一趟。 那天山里的事情，我俩是关键的证人，需要我们提供笔录才行。 接下来两天，我和强哥也顾不上浑身的疲惫，开始齐安和泉城两头跑。 可岳子平和龙哥两个家伙，开始互相攻击，互相指责，两个版本完全对不上。 至于幕后的主使，岳子平说是龙哥，而龙哥却说是岳子平，至于那天为什么说是龚弘毅，全是成子逼迫他说的。 两人都是私下见面，当面沟通，没有什么聊天记录做佐证，一时间，审讯也陷入了瓶颈中。 好在警方手里的证据还算比较足的，尤其是小北提供的那个龙哥补刀的证据，就凭这个就够龙哥死三回的了。可纵使如此，龙哥还是坚持说这也是岳子平交代他干的。 为了搜集更多的证据，警方扩大了调查范围，岳子平和龙哥也都被暂时送进了看守所里，等待最终的审判。 可就在龙哥被送进看守所的当天下午，龙哥突然出事了，他被看守所的一个神秘人用一根铁丝穿了喉，差点丢了性命。 好在有个好心大哥及时发现了，把狱警喊来将龙哥及时送到了医院，龙哥才算捡了一条狗命。 知道背后的那个人想杀自己，龙哥终于忍不住了，硬撑着受伤的喉咙，给警方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 与此同时，岳子平也在齐安的看守所有了类似的遭遇，不过齐安这边的人就温柔多了，只是让岳子平体验了一次做女人的感觉而已，顺便还威胁他如果把真相的说出去的话，外面的人就会拿他女儿开刀。 为了寻求帮助，岳子平主动要求见李强和我。 再次来到审讯室，只见岳子平斜着身子抬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也全是伤，他一见到我们，就提出要求，让我们答应保护好他的女儿，他才会把真相说出来。 李强说：“这个你放心，你女儿后面的安危交给我，我保证她只要在齐安一天，就不会出事！” 我假装纠结了很久，说：“我会给她一笔钱，足够支撑到她读完大学的，再多，我就不答应了！” 尽管如此，岳子平还是感激的痛哭流涕，开始一五一十的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次，他说得版本，基本上和龙哥被成子劫持那天说得差不多。 他首先给我解释的是，为什么会背叛我。 其实，早在秃头的石料厂第一天关门，子平建材登上电视节目的时候，笑面虎龙哥就已经找到了岳子平，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笔很丰厚的钱，说如果岳子平能投靠他和他的老板的话，他能送岳子平一家更大的石料厂，大到能让岳子平在泉城的富人圈子里立足。他当时虽然有点心动，但考虑到我这个人还不错，所以没有答应，但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后来子平建材发展越来越好，他被于燕燕天天怂恿，说他岳子平天天费心费力的操持厂子的大小事情，只占49的股份，而许一天天在外面吃喝玩乐的，厂子的事情基本不咋管，反而是占51股份的大股东。 他被于燕燕说得也有一些心理不平衡，后来王鹏的公司突然撤诉不再告秃头了，让他意识到龙哥的能量很大，便决定再和龙哥好好聊聊。于是，趁着我们去巴州的时候，他去了河岸建筑会见龙哥。可没想到的是，老陈那天竟然也在河岸建筑考察，正好听到了他和龙哥的谈话，当时其实他和龙哥的谈话也没啥大问题。可是老陈却误会了，转头就跑，但没想到龙哥抄了个近路，一撬棍就砸在了老陈的头上，还把撬棍递给岳子平，让他也来，不然今天他也在死在那，岳子平没办法，只好拿起来对着老陈的头敲了下去。 后面龙哥让岳子平去焚尸灭迹，便没管了，估计也是故意把岳子平拉上贼船。岳子平半夜开车带着老陈的尸体去了大清河附近，可没想到的是，老陈中途竟然醒了，踉踉跄跄地还想逃跑。岳子平看到人没死，本来还挺开心，可岳子平又担心他把真相告诉我，这样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是又冲上去补了几撬棍，确定彻底没气了才放松下来。然后带回河边，浇上汽油准备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可没想到丁海这家伙半夜下班抄小路，正好看到了火光，虽然没停留多一会就走了，但也把岳子平吓得够呛，他把老陈尸体身上的火浇灭，绑了几块石头，就匆匆沉河了。事后，他还不放心，专门回去了几次把车辙脚印之类的全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再加上后面又下了几次雨，那晚他焚尸抛尸的痕迹是一点不剩，要不是那段河道突然要修桥，老陈的尸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第126章 破局（8） 手上沾了血之后，岳子平不得不彻底投向了龙哥那边。 好在龙哥给的条件很丰厚，子平建材的全部股份，加上河岸建筑的6成的股份，粗略算了一下，如果这些条件都兑现的话，他至少是几千万的身家了。 但这么丰厚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龙哥上来就发布了一个很艰难的任务，那就是把我彻底除了。 为此，岳子平安排了于洋洋跟着我，目的就是找个好机会对我下手，但于洋洋对此完全不知情，因为岳子平一直用的是女网友的qq号和他联络的，偶尔从网上找几个大尺度照片，就把于洋洋迷得五迷三道的，问啥都说。 所以，虽然岳子平非常不喜欢于洋洋，但还是把他当成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在用，只是这些事情都是瞒着于燕燕的。于燕燕是个伏弟魔，不会允许岳子平把于洋洋推到这么危险的境遇中。 车祸那天，就被岳子平抓住了一次比较完美的机会。他先假装通过qq聊天的方式，套出了于洋洋他们在的位置，然后通知龙哥安排货车司机把我和于洋洋一起撞死。可没想到的是，我和二狗换车的速度太快，龙哥下完命令的时候，货车司机就已经冲上去撞车了，结果就是撞错了人。二狗替我和于洋洋逃过了一劫！之所以要通过qq聊天的方式暴露位置，就是为了撇清他自己的嫌疑，因为那天知道我位置的人也就岳子平、于洋洋还有二狗三个人，二狗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岳子平和于洋洋，只有于洋洋泄露了信息，他才不会是唯一被怀疑的人。 发生这样的事后，我一直在医院和刑警队之间折腾，忽略了于洋洋的问题。而岳子平则假装无意的当着于洋洋的面说：撞车的地址，肯定是有人泄露出去的，如果一哥后面查出来，这个人肯定得死。于洋洋吓得不得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连夜跑路了。 后面岳子平就通过游戏联系了于洋洋，用钱不断收买了他，让他一步步陷入圈套，然后又拿自己亲生女儿威胁他让他去杀了秃头。于洋洋这个棒槌，根本想不到这连环的操作都是被自己亲姐夫设的局，还真就一冲动就把秃头杀了。还按照岳子平的要求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直到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于洋洋这个棒槌都坚信自己会没事。 要不是后来我通过陈可可打开局面，岳子平的这招栽赃嫁祸的计谋，至少会使我出不了看守所。那子平建材，他就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 杀秃头的事情，确实是岳子平自己做的，没有与龙哥事先商量。因为秃头对龙哥来说是毫不相关的人，杀他没啥用，他的目标只有我。为什么要杀秃头？岳子平给的解释是，一方面是他太恨秃头了，当年秃头曾把他踩在地上侮辱，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报仇；另外一方面，他觉得秃头如果被杀，我肯定会惹上官司，说不定还会被秃头背后的人报复。而于洋洋也是他极其讨厌的人，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功夫，去怂恿于洋洋去干这件事，这样于洋洋肯定也会被抓。他就可以一箭三雕，坐享其成了！ 可没想到的是，我不止被人保出来了，还很快查到了那么多的证据，而且这些证据往深处去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怀疑到岳子平身上。好在是，我的电话被监听了，岳子平也能通过和我的聊天，不断知道案子的进度，所以总能在关键时候把证据给毁掉。警方不是没调查过岳子平，而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事与他有关系，所以后来也就不关注岳子平了。 因为担心我后面有人，岳子平便和龙哥商量，硬的行不通，就开始想软的办法，他们一步步把子平建材的生意往河岸建筑转移，为了防止房承祥发现，故意制造了矛盾把老房给逼走了。平时我又不在厂子里，所以这些事情，只有岳子平知道。包括王鹏那家公司的订单，也是龙哥通过他的人脉转移到河岸建筑去的。 至于离婚官司的事情，是龙哥那边提出来的。他说绝对不能让我有钱变得太有价值，所以必须要用合法的手段把我的股份抢过来。所以岳子平就和于燕燕商量了这一出离婚的大戏，于燕燕听到股份到手后有她的份，也自然非常积极的开始配合，只是没想到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至于龙哥什么时候收买的成子，岳子平并不知情，那些新保安都是龙哥让岳子平安排进来的，当初身为队长的成子也没有任何意见。之前岳子平还以为是碍于自己老板的身份所以成子才没反对，直到那晚在教堂的时候，岳子平才知道成子原来也被收买了。 岳子平瞬间想到，龙哥收买成子的条件肯定与子平建材的股份挂钩。但龙哥之前没提这件事，就说明已经不在乎岳子平的感受了。那岳子平接下来的结局显而易见，完事之后肯定会被龙哥灭口，所以他才冒险跟着我和王利东一起逃走。 他说，那晚出发前他还问过龙哥，为什么非要带上成子。龙哥说成子不去的话，我肯定会不放心，所以才非要岳子平把成子喊上，但一定得分两辆车，省得两人互通有无。 那晚去医院的时候，他其实不确定我这边能不能赢，也不知道李强已经查到了他，他逃走是因为担心会被龙哥的人跑到医院灭口，所以才赶紧跑路。 没想到回到县城后，就看到自己县城的家被查封了，他才知道自己也暴露了，便躲到了老家的废弃房子里藏了几天。被抓那天他本来计划跑路去西北的，然后找个落后的村子隐姓埋名，所以临走前打算看女儿一眼，没想到警察一直在蹲守他，这才把他给抓住。 至于龙哥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岳子平毫不知情，龙哥也从来没告诉过他，但他知道龙哥背后的那个人肯定是位高权重的一个大佬，而且做事极其谨慎，所以才会什么事情都让龙哥这个社会闲散人去处理，而那人则稳居幕后。 岳子平说完，脸上的泪也干了，眼神中的落寞显露无疑。 李强叹了口气，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岳子平消沉地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怪就只能怪我太贪心了。只是贪心还好，我应该能控制住，可惜我还娶了一个不贤惠爱惹事的老婆，她恨不得天天怂恿我做坏事，说实话，我多少也被她影响了。不然，按照我的本来的性格，我肯定不会背叛许一的！” “对不起了，一哥！” 我没说话。 他害死了老陈，害得二狗成了植物人，还间接的害死了成子。 我出狱后，最亲近的几个人，基本被他祸害了遍。 想让我原谅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也就是法律制裁了他，不然我肯定也会想办法让他罪有应得的！ …… 很快，闫队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龙哥已经全交代了。 这次，龙哥说的版本和岳子平说的版本基本是一致的，说明两人这次确实都被吓到了，说的都是实话。 但龙哥作为全部事情的运作人，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 比如，龙哥就说了一个让我们异常心惊的事情！ 教堂那晚，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把我、岳子平和于燕燕全杀了的，事后再造成我和他们夫妻二人因为股份撕逼互相残杀的假象，顺便把老陈的死、二狗的车祸、秃头的案子全部推到已经死了的岳子平身上，这样不仅能把几个案子结了，还能永绝后患。 而成子，是在我查到神秘人211的时候才收买的，条件就是给他子平建材的全部股份。而且，还承诺成子以后是他们在齐安的话事人。后面他们的计划就是对抗那个不知道谁搞出来的二龙建材，然后把齐安的石料命脉全拿到他们手里，这些事情都会交给成子去负责。他们之前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成子，所以才会派了一堆人监视他，直到那晚成子带人对我痛下杀手后，成子才取得了龙哥的全部信任。 当然，龙哥吐露的最大的秘密，就是背后的终极boss。 而这个人，就是龙哥那天说的安阳区区长龚弘毅。 龚弘毅谨慎到，指使龙哥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却没留下任何的通话或者聊天记录，而是每次都约定在国科高尔夫的茶室面对面聊的。 龙哥之所以答应给龚弘毅卖命，是因为龙哥的大部分产业都是在龚弘毅的帮助下做起来的，没有龚弘毅，龙哥现在只是个街边有点脑子的小混混罢了。 不过，龙哥担心龚弘毅过河拆桥，也有一些后手，每次见面，他其实偷偷有用隐形摄像头记录了聊天的过程，这些证据全都藏在他在泉城一处私宅的天花板上。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龙哥这个关键的人证，齐安刑警队和西郊刑警队的刑警请示了省里的领导后，直接并案，准备跨区抓捕龚弘毅。 大几十号人，从西郊刑警队出发，开着警车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安阳区政府大楼。 而我作为案子的当事人，肯定不能跟着警察一起去抓人。 警察走后，我和强哥走出西郊刑警队的大门。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给人脉很广的铁锤的号发了一条信息。 “让龙哥和岳子平招供的事，帮我谢谢你那两个好兄弟！” “他们的案子，我也会遵守约定，找最好的律师帮他们推进！” 第127章 破局（9）－大章 早在岳子平和龙哥进入看守所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找铁锤帮忙联系熟人了。 铁锤在泉城那边的看守所待得时间久一点，认识的很多人到现在都没被判，其中不乏一些伤过人见过血的狠人，只要代价足够大，他们很乐意帮忙做这种危险的事。而齐安看守所这边都是一些刑罚不那么重的嫌疑犯，找来找去，就只能找到一个好男色的壮汉，动手“干人”他是不敢，但动手“干男人”他是乐意的。 好在，虽然两人用的方式不同，但都成功把问题解决了，也算是意料之喜。 受到这样的威胁，龙哥和岳子平肯定以为是龚弘毅故意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的，既然大boss不讲规矩，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生扛了。 这也是我千辛万苦设计想要达到的效果。 之所以拖到他们进看守所才安排这种事，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刑警队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让别人接触到他俩。 强哥等我挂了电话，笑着骂道。 “我真是服了，你个老6！” 为了等闫队长他们抓捕的消息，我和强哥没有离开泉城。 我想等他们回来，当面问问龚弘毅灵姐有关的信息，这么多人都查不到灵姐去哪，所以导致我不止一次担心灵姐和老陈一样遭遇了不幸！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得踹这个老东西几脚解解恨！ 在酒店焦躁不安的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李强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我赶紧接通，可还没等我发问，李强直接急道。 “许一，你快来，龚弘毅要跳楼，点名要见你！” “见我？！！”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可事情紧急，我来不及多想这个人为什么要见我，赶紧挂了电话，下楼和强哥驱车往安阳区赶去。 一路上，顾不上遵守什么交通规则了，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安阳区政府大楼。 一下车，我就看到不远处的楼顶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正站在楼顶的女儿墙上，跃跃欲试的往下跳。而楼下，一伙救援队的人正给救援垫充气。 这栋大楼足足18层，楼顶距离地面的高度超过60米，如果是直接摔在地面上，保证渣都不剩，脑浆子都得拿勺子舀。但，安全气垫的救援高度也就十四五米，所以就算待会铺好了，他大概率也是个死。 他虽然该死，但不能现在死！ 还有那么多的事没问清楚呢！ 尤其是灵姐，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只能问他才行！ 那一刻，我比他亲妈都担心他，赶紧撒开步子跑向大楼。 李强一直在电梯这等着我，等我进来后，赶紧按了顶层18层！ 一进电梯，我就问道。 “他知道要抓他了？” “早就知道，只是前几天有侥幸心理，今天才确定罢了！” “他为什么要跳楼？” “他这种人，你觉得身上的事能少么，我甚至感觉你这个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儿！” 听了李强的话，我恍然大悟。 是啊，我一介小民，我这点事顶多算个刑事责任，他有足够的理由去规避，毕竟出面的都是龙哥那个家伙。 但如果是陈贞卿的事，那涉及的人可就太多了，难免不会有牵扯出更大的瓜！ 畏罪自杀，这种在官场小说很常见的桥段，没想到这次竟然发生在我身边了！ 几秒钟后，电梯在顶楼停下。 我走出电梯，看到一群警察和消防的人正在对着龚弘毅讲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劝他冷静，这次只是让他配合调查而已，不用这么激动。 然后对面只回了“滚”字。 看起来是一心求死，完全不信警察他们的这番话。 我穿过人群，终于看到了龚弘毅现在的长相。 他个子不高，尖脸猴腮，带着眼镜，皮肤白白净净的，身上穿着板正的风衣，看起来就像个干部。 见我穿过人群，龚弘毅突然笑了起来。 “我见过你照片，你就是许一！” “是我，龚区长为什么要见我？” 龚弘毅说道。 “想知道的话，你往前五步，其他人后退三步，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依言后退了三步。 强哥拉住我，说：“兄弟，别去！” “应该没事！” 我再往前五步，距离他还剩四五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只要他没枪，我绝对安全。 而刚才李强也给我说了，龚弘毅手里是没有任何武器的。 我注意到消防队的人已经绕下楼，打算从17楼的窗户爬上去救人。 我便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说罢往前走了五步，成了全场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你很有勇气，给你加20分！” 龚弘毅还是一脸笑意，不过这次的笑容显得有些失落，接下来开始诉说他叫我的原因。 “唉，我一生击败了那么多强大的对手，就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败在你这种人手上！” “你到底是怎么击败我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所以，我想临走之前见你一面，听听你的想法！”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很简单，我始终在做代表正义的事情，而你始终在做违背正义的事情，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不是一句空谈，而是老祖宗摸索出来的事实规律！” 龚弘毅听完，直接轻轻鼓了鼓手掌。 “你的嘴皮子不错，大道理讲得很好！给你加10分！” 我怕他又瞎扯，便赶紧问。 “为什么非要害我，齐灵到底去哪了？” 可龚弘毅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问道。 “当初二狗出车祸，你为什么不立马对秃头下手，你们这种社会人，怎么会有仇隔夜呢？” 我很不忿。 “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拿答案来换，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龚弘毅笑道。 “哦，我知道了，是秃头给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知道有龙哥的存在？” “还有一个问题……” 我直接打断他：“我他妈说了，你想问问题，就拿答案来换，你以为你谁啊，老子凭啥惯着你！” “哟，比我想象中的有个性。再给你加10分！” 我假装没了耐心，骂道。 “草，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又不考试，要你的分有什么用！” 龚弘毅伸出一根手指。 “那好，我告诉你齐灵的一件事情，但你事先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还没等我拒绝。 他又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如果不说话的，以后就没人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 “我答应，你问！” 他一根根的伸出手指。 “一，你为什么非要找齐灵？” “二，你是怎么说服的成子那个角色替你卖命的？” “三，谁告诉你当年齐安的那些事情的？” 我思考片刻，回道。 “一，灵姐是我的女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必须得找到她才能心安。” “二，我没有说服成子替我卖命，他背叛我的事情我都不知情，他应该本就在筹备报仇，只是你们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罢了！” “三，那个人我不认识，也不能说，我答应过，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在龚弘毅没有深究，直接说道。 “很实在，这次给你加30分。” 顿了下，他平静地说道，“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也就是灵姐还活着！！！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砰砰直跳，出狱以来的那些不好的担忧，顿时消失不见。 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连忙问：“她在哪？” 龚弘毅这次伸出了一个手掌。 “这次，拿五个问题来换！” “好！” 我果断答应。 只要能知道灵姐的消息，我回答他一天问题我都乐意。 龚弘毅想了想。 又一根接一根的伸出手指。 “一，你那天见严守成，是为了什么？” “二，你和章毅有没有见过面？” “三，你打官司的那些证明，是谁给你搞出来的” “四，二龙建材背后的大股东是不是你？” “五，郭强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这次的五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基本都关系到了我以后的发展。 看得出来，一方面他是确实对这几个事情比较迷惑，另外一方面，估计也有给我挖坑的心思。 在场的人里，很多是齐安的，他们说不定就有严守成和章毅的人，一个回答不好，就万劫不复。 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明显就是在给我找麻烦了。 我这次思索了很久，决定说谎。 “一，我见严守成，是为了投诚，找个大腿抱！” “二，章毅我只听过，没见过！” “三，那些材料不难，我是花钱找人搞出来的！” “四，二龙建材那边，我是有一点关系，但不是大股东！” “五，郭强的事情，我没有关系！” 听了我的回答，他突然冷笑起来。 “呵呵！小家伙，你很谨慎，因为你的谨慎我给你加20分，但是因为你的回答我给你扣50分。” “为什么？” “因为这五个问题，你全都在撒谎！” 听了他这话，我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貌似什么都知道，只是在套我话而已！ 我庆幸自己没有说实话，不然真被他带到坑里去了！ 这时，我注意到右侧一个消防的领导正在悄悄打手势。 我看不懂，但应该是刚才下去的人已经就位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脚上开始蓄力，嘴上则赶紧问道。 “那我的问题呢，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龚弘毅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你能拿到这个分数不容易，以后要好好珍惜，至于问题的答案，我等你以后下去了亲自来问我，因为，你不可能找到她的！”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头也不回地沿着女儿墙狂奔，从一个完全不会被人拉住的角度一跃而下。 而这个角度不出意料的话，是没被安全气垫覆盖的区域！ 从十八楼，摔在水泥地上！ 他必死无疑！ 但我早有准备，猛然加速扑了上去，可冲到墙边的时候，还是晚了半步，只是刚好捏住了他的半只手，但他的手心全是汗，我握住的那半只手也在悄然滑落。 这样下去的话，我连两秒都撑不住了！！！ 我注意到，17楼的那些消防队员，此时距离很远，想在两秒内过来救人基本不可能。 被我突然抓住的龚弘毅，顿了一下。 他惊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然后，一脸决绝地对着我说了最后一句： “再给你加10分！然后，在泉城……” 话没说完，他用力蹬了一下墙面，主动挣脱了我的手。 然后，整个人如落石一般，不断加速，直到摔到了1楼的水泥地面上！ 顿时！ 一片由鲜血染成的破碎的红白图案，映入了我惊恐的眼睛里…… 第128章 扶持 直到今天。 我都不敢吃豆腐脑这个东西，因为一看到就能回忆起龚弘毅摔死的画面，然后就会肠胃翻滚，呕吐不止！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变得怕与人握手，尤其是喜欢出汗的人，我每次握到这样的手，也会回忆起龚弘毅那只又黏又滑的手！ 我虽然只见了他这么一面，可这一面却让我记忆过于深刻！ …… 龚弘毅死后，困扰着两地警方的几个大案子迅速结案。 不出意外，龙哥和岳子平两个主谋，都被判了死刑！ 他们的那些手下，或多或少，也都背上了至少5年起步的刑期！ 而作为真正大boss的龚弘毅，对外透传的却是“意外坠楼”，官方的讣告上，半句齐安杀人案的话都没提到。 就好像，他真的是意外坠楼的一样！ 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普通老百姓怕是一辈子都无从得知。 …… 几天后。 严守成毫无意外的成了齐安的大当家，章毅也得偿所愿，成了齐安的二当家。 电视上，两人互相谦让座位，坐下后又一直在笑着说悄悄话。 表面上，两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就跟亲朋密友一般！ 但，聪明人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逢场作戏罢了！ 这俩人要是能相处愉快，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只不过是因为两人都是刚当选，还需要时间稳固基础、适应节奏，等哪天，有一方率先找到节奏后，一场新的不见血的斗争随时可能会上演。 而这场斗争会殃及的人，绝对不只是他们身后坐着的那几个人！ 所以，姬总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赶紧把石料厂脱手，赶紧跑路。 而我跑路的地方，以前还不十分明确，安德、泉城、琴岛、甚至京城我都曾考虑过，可自从龚弘毅告诉我灵姐就在泉城后，我的备选项里只剩下了泉城。 …… 趁着有时间，我又和强哥一起去泉城看一下齐巧和二狗。 齐巧现在基本不发作了，但智商水平还是不太高，只能算是个小孩子。 王尔岚说，就算后面完全不发作了，齐巧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融入社会，也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期。 她见强哥全程落寞的不想说话，偷偷问我怎么回事。 我告诉她强哥的土菜馆被人毁了，又失去了一个好兄弟，所以他最近很难过。至于强哥的土菜馆，我已经委托了许诺去重建了，会尽快给土菜馆恢复原样。王尔岚听完，一言未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狗还是老样子，只是小翠明显更憔悴了，天天守着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她的话明显也变少了。我想了很久，告诉她我不久后也会来泉城，到时候如果她想工作的话，可以找我，然后，我们找个靠谱的护工照顾二狗。小翠听完，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了，带着哭腔说：可别人照顾他，我不放心。 …… 又过了一周后。 子平建材属于岳子平的那49股份，全都被法院以抵扣赔偿的名义判给了我，这下我就成了有子平建材100控股权决定权的绝对大老板！ 为此于燕燕的父母还跑到了子平建材大闹一场，结果自然是被新晋的保安队长大山，连推带踹的送出去了。 解决了股份的问题后，子平建材想出手就容易太多了。 可杨总那边貌似还是毫无进展，天天也见不到人在哪，眼看就要三月底了，到时候如果他还是解决不了，我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方式了。 …… 这天，章毅让他的秘书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约到上次的温泉酒店见面。 一见面，我就能清楚的看出章毅浑身都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也是！他这个年龄，能爬到这个位置，全省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再过些年，出点好业绩，回头主政一方也不是可能！ 这样的潜力股，我自然是不愿得罪的，何况他是章子萱的父亲，还帮了我不少忙。 所以一上来，我就主动坦白了姬总交代给我的那些事，就说自己想把石料厂脱手变现，现在正在找职业经理人帮忙运作，大概会怎么运作我还不清楚。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他满脸的不在乎，直接打断道：你自己的石料厂，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请示我。 然后，他说了下他后面的规划。 他接下来的重点是把齐安第二大的公司金宇集团，运作上市，这样齐安就是有两家上市公司的县城了，在百强县里的排名肯定能再进一步，而他的履历上也注定也会浓墨重彩写上那么一笔。 很明显，到了章毅这个位置，一家小小的石料厂，他已经提不上什么兴趣了，所以他才没耐心听我讲完。 因为到他这个程度，他如果想往上走，需要大业绩！ 而金宇集团如果能上市，那就是妥妥的大业绩！ 说到这，他笑着看向我，说他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想和我合作，希望我能在金宇集团上市的事情帮上一把。 听了他这话，我直接愣住了。 “章县长……金宇集团是干啥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帮忙啊？” 我讲得是实话，县城的这些大集团大企业我接触很少，如果公司名字上没带他们的核心业务，我很难去猜他们是干啥的。 章毅拿出一个册子，递给我。 “你先看看，看两眼就明白了！” “好的，章县长！” 我双手接过章毅手里的册子，一页页的开始翻看。 看完，我就明白了。 金宇集团涉猎广泛，房地产、旅游、零售等等，基本上县城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他们都有涉猎。不过，虽然业务广泛，他们的核心业务还是最早期做的房地产业务。尤其是随着最近几年齐安整体经济上行，老百姓兜里的钱也多了，所以买房的需求量大增，金宇集团抓住机会，猛囤地猛盖房，以至于齐安近三年的新楼盘里，至少有四分之一是金宇集团开发的。也正因如此，金宇集团入选了今年年初齐鲁省的新晋企业名单，如果金宇集团的业务再提升一截，就极有可能在未来两年达到上市的资格。 两年而已，转瞬而逝！ 怪不得章毅一上来，就盯准了金宇集团。这么现成业绩，不要白不要。 如果在他的努力下，能再把时间缩短一点，那金宇集团肯定对负责这块业务的章毅感激涕零。有这样大的一家公司做背书，那对章毅其他业务的展开绝对有巨大的帮助。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我合上册子，一脸疑惑的看向章毅。 这样一家能影响整个县城gdp的大企业，我那点生意在人家眼里啥都算不上。 我相信，就算我把整个县城的石料包圆，他们也有足够多的办法解决石料供给的问题，大不了他们就自己收购一家石料厂，想实现自给自足很容易。 “章县长，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我能帮上什么？” “我如果把石料厂卖了，就真的一点与这家公司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章毅没有废话，直接步入正题。 “金宇集团目前开发新楼盘，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狮子大张口的钉子户，比如恶意破坏的竞争对手，还有拖着不给钱的各种老赖，啥人都有，他们公司建房子的能力可以，但解决突发问题的能力太差，导致每次的新楼盘的开盘时间都会比预期完成的时间晚。 所以，我想让你成立一家新的房产公司，但不是盖房子，而是承建金宇集团盖房前后的基础设施，顺便把金宇集团楼盘后期的全部装修承包给你。” 他看向我，一脸的严肃：“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章毅没有明说，但我能听出，他的意思其实是让我和以前的社会人一样，帮金宇集团解决拆迁中遇到的难题，震慑竞争对手，顺便帮催一下各种烂账。 这些都是风险极高，得罪人的事情，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章毅给的好处也很诱人。 金宇集团的后期装修全部承包给我，这样的工程量足够养活一家大型的装修公司了。要知道金宇集团的楼盘，主打的就是自带高档精装。装修这样的房子，利润高不说，还不愁订单，一年算下来几千万以上纯利轻轻松松。 不得不说，章毅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这么开诚布公的给我摆明好处，而且这好处明显是他从金宇集团那边争取过来的。 如果这时候直接说我干不了，或者不想干，章毅表面可能说会尊重我的意见，但转头肯定把我恨得死死的，虽然不太可能直接对我下手，但稍微惩罚我一下，我和我身边的人基本就会在齐安县寸步难行。 思虑再三，我心里有了主意，回道。 “章县长，这些事情，您能想到我，我真的非常感谢！这说明您信任我的能力，也相信我肯定不会给您掉链子。所以，您说的这个事情呢，无论如何我都接了。 具体怎么接，我得好好琢磨一下。因为，您也知道，我刚出来不到一年，最近又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几天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所以我想慎重考虑一下中间的环节，以防自己再进去。 而我为什么决定把石料厂出手，主要也是因为办石料厂折腾出来好多官司，所以我觉得这个事太麻烦了太危险了，计划换个行业，但具体做什么确实没想好。 不过，您今天既然找到我头上来了，我就不能给您拖后腿。拆迁、催债、装修这些活，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干好，因为都是我的盲区，我没接触过，不赚钱是小事，丢了您的脸是大事。所以具体的方案，您等我几天！” 章毅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敢担事而不说大话，有能力而不鲁莽，这个事，交给你我放心！” 犹豫再三，我想到后面去泉城的事根本瞒不住，还是给他坦白道。 “章县长，还有个事情，必须得给您说一下。我后面是有计划把事业重心往泉城去转的，因为我想做互联网，但小县城没有这个环境，所以我后面可能不会常驻齐安了，只能定期回来一趟。 不过两个地方距离也近，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可以开车回来。 此外，您应该也知道，我在齐安的弟兄多，他们也都可以随时听您的指挥，指哪打哪，绝无含糊。” 果然，听了我要去泉城发展的这番话，纵使我解释的很好听，但章毅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第129章 新公司（1） 章毅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被他的这束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想到不管怎样，泉城我都是非去不可的，总不能因为一时畏惧就说谎把今天应付过去，那样的话，后面的坑肯定会更大。而且，他给我说的事情我并没拒绝，而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所以，除非他觉得我去了泉城以后对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不然绝对不会和我轻易翻脸。 想通这些，我坐直身板，毫无畏惧地微笑着等他说话。 果然，过了半天，他严峻的表情又变得笑意央然。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啊，还真是处处给我出难题！” “好……只要你能帮我把问题解决掉，以后去哪都行！” “我也知道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小小的齐安早晚有一天会容不下你，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他的笑容开始变得意味深长。 “你是不是担心严守成秋后算账，怕我罩不住你？” 听到这么敏感的话，我果断摇头。 “章县长，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咱俩是怎么搭上线的？自从做出那种决定之后，我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你与他，我只会选一个，至于选谁，显而易见！” “我去泉城，更多是考虑个人以后的发展问题，还有一个原因，您应该也听说了，我一直在寻找的齐灵，在泉城，我想去泉城找到她，把当年的事情搞清楚！” 章毅说：“你很真诚，这一点我比较欣赏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问题，你找到了齐灵，子萱怎么办？我现在虽然没有想让她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但你俩的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我……” 听到章子萱的名字，我本机敏灵活的心思一瞬间就变得挣扎纠结。 在章子萱的父亲面前，我竟然有一种做错事的窘迫感！ 我该怎么办？ 我不止一次想过章毅问得这个问题，可我能想到的答案总是摇摆不定，今天还很坚决，第二天可能又会变了！ 感情的问题，绝对是我活了二十多年，遇到的最棘手最难解决的问题！ 好在，章毅没有逼我说出答案，只是说道。 “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有答案就好！” “作为过来人，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没有最好的答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究竟该是什么样的结局，我不会过多干预。” “但，作为子萱的父亲，我要替她考虑，不管怎样，请你，一定不要伤害到她！” 听完，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章毅这个最后的请求。 …… 告别了章毅，回到家里的我心乱如麻。 灵姐和章子萱的模样，在我心里来回的切换！ 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梦里，齐灵和章子萱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子旁，两人皆是一言不发，而我在站在中间，做着艰难的选择…… 醒来后，我惊出一身汗，看了一下时间，踌躇了半晌，还是穿上衣服，下楼直奔高铁站。 目的地，还是琴岛。 这一次，我没等太久，正好看到章子萱从外面走进大楼，应该是去加班的。 我叹了口气，踏上归程。 …… 章毅交代的建筑公司的事情，其实并不麻烦，我手里的资源不敢说绝对够用，但绝对对口。 首先就是拆迁业务，于大棍入狱之前就是干这个的，当初令人闻风丧胆“拆迁于疯子”就是他。据说，当初他的那个老板在他的帮助下，拿下了很多别人拿不下来的工程，从而赚得盆满钵满，挤入了上流圈子，足以证明于大棍的方式有效。于大棍的方式虽然有效，但手段过于暴力血腥，所以这个活可以交给他，但不能像往常那么干，只需要借助他的名头就好。 催债业务，就更简单了。王利东的催债公司已经干起来了，凭借他的头脑和名号，目前还没有遇到要不上来的债。最主要的是他经历了几年牢狱之灾后，和我一样做事极其谨慎，硬是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催账公司做成了正规企业，就连很多外地的大公司，都过来找他帮忙了。所以，这一块交给他我也放心。 至于金宇集团的那些竞争对手，无非就是那几家比较大的房地产公司，他们找的人，很多都是新晋的精神小伙儿，这种家伙，遇到真正的社会大哥只有认怂的份。我让铁锤找他们吃个饭，捏个脚，这个问题基本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那就只能拿秃头的例子来吓唬他们了。 除了这些麻烦事，后期装修是明摆着送钱的业务，随便找谁都能干得了，操作好了，我每年啥也不干赚个上千万都是轻轻松松的。 但，这钱赚得烫手，所以我决定该让利的就主动让出去，自己绝对不能吃独食。 想到石料厂脱手的事情悬而未决，我拿起手机给杨总打去电话。 万一他真的没办法，我得尽快做其他打算，好腾出一部分钱来投到新公司上。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阵阵女孩的叫声，伴随着的还有ktv动感的音乐声。 我看了一眼时间，妈的，下午两点就玩上了？ 我很不悦，问他在干啥，石料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总说：“别着急的啦，再给我三天时间，我肯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啦！” “我先挂啦，这边很忙的啦！” 说完，这孙子直接就把我电话给挂了。 我气得直骂娘，又给房承祥打去电话，他这几天天天跟在杨总屁股后面，估计知道一些情况。 可房承祥一接通，我就听到了同样的音乐声，顿时明白这俩人是一起去的会所。 杨总现在是我座上宾，我不敢骂，但老房我敢骂。 “老房，你他妈的，大白天的为啥去这种地方？” “石料厂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一哥，等会，我先出去！” 老房听出我生气了，端着电话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一哥，你听我说，杨总的手段我也看不懂，但我觉得他应该靠谱，所以这几天，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今天下午他让我来陪个客户，我也是刚到一会。” “什么客户？” 老房回道：“好像是外地的一家旅游公司的负责人，我也不清楚，刚才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待会回去问问！” “算了，不用问。我再等你们三天，如果三天后还没有结果的话，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挂了电话，我开始盘算这个事。 其实我能想到最理想的方式，就是把石料厂卖给老房或者铁锤，但他们手里也没啥钱，我总不能白送，我手里没钱就啥事都干不了。所以，我才把指望放在了杨总身上，但目前看起来，他有点不靠谱的样子，这几天天天都是公费吃喝，公费玩乐，半点进展都没见着。 既然说了再等三天，那这事就先放在一边。 我坐在椅子上琢磨这家新公司的组成问题，想来想去，在纸上写下了一堆名字，然后挨个电话通知，约定晚上在齐安大厦见。 到了晚上六点，我如约赶到了定好的包厢。 很快，人就齐了。 坐满一桌后，还留了一个空余的位置，铁锤刚想把这个空着的椅子挪走，我说再等一会，那个人马上就到。 “还有谁啊，一哥？” 铁锤他们都很纳闷。 在座的，有强哥、王利东、铁锤、房承祥、魏成龙、于大棍、曹一刀、许诺、大山，可以说，目前和我关系比较亲近的兄弟，基本都在了。 所以铁锤他们才会比较纳闷 强哥的土菜馆还在复建中，只不过我担心他还是想不开，所以这些天我一直用自己人手不足需要帮忙的借口拖着他。 王利东拉了一批之前的小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催债公司做出了一点规模，现在在整个县城已经打开了一点知名度，他赚得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小茉莉的手术费不会再是问题了。 铁锤新装修的金碧辉煌也已经完工了，再过一周就该正式开业，所以他这些天也一直在准备开业的事情。 房承祥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忙着跟杨总学习，今晚是我被我强行喊过来的。 至于魏成龙和于大棍，虽然以前我们有过过节，但从教堂那一战之后，这俩人也知道了我是幕后正主老板，对我非常的恭敬。他俩现在在二龙建材，虽然没有股份，但我拿出了10的分红来当做了他们的日常奖励，所以他们赚得不算少，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曹一刀，我是打算带到泉城去的，齐安这个小县城，互联网环境偏差，很不利于他后续的直播事业发展，到了泉城应该可以找到比较好的机会。 而我的发小许诺，在完成了金碧辉煌这单生意后，也顺势在县城打出了知名度，成立了自己小型的装修队，目前生意也还不错。 大山现在还在子平建材当保安，二十来岁就当保安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想子平建材卖了以后，给他安排一份含金量高点的活，今天喊他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 他们不断猜测我要邀请的人是谁，越猜越离谱，甚至把灵姐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可我只是笑而不语。 实在忍不住了，就会骂一句“别他妈瞎猜！”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服务员推开门，伸手做出一个请进的架势，说道：“女士，这就是许先生定的包间，请进！” 第130章 新公司（2） 随着服务员的话声落地，一个穿着时尚大胆，带着墨镜，头顶大波浪的苗条美女走了进来。 她身材好到，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尤其今天还特意穿了一件低胸装，把自己的优势展露无疑。 一见到这个娇艳的美女，在座的男人里，除了强哥，无不满眼放光，忍不住喊了一声“我靠”。 当然，在场的人里，最吃惊的那个还是我。 因为早在三个月前，我还曾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虽然也能看出来一丝美女的底子，但和现在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现在的这幅魔鬼身材，明显就是在高强度的健身环境下锻炼出来的，比那种只靠节食减肥瘦下来的身材好看了无数倍！ 众人看了看这个女人，又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我，一个个兴奋如狼。 “一哥，这美女是谁啊，咋没见过啊？” “对对，一哥，赶紧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胖乎乎的曹一刀愣在了原地，看着美女的低胸装开始流哈喇子。 我笑着看向曹一刀、魏成龙、于大棍三人，打趣道：“你们三个不认识人家了？” 他们三个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说道。 “不认识啊，这去哪认识？” “对啊，我们这种大老粗咋能认识这个级别的美女？” “别卖关子了一哥，赶紧给大家介绍一下！” 我站起来，走到那个妖艳的女人身旁，说道：“把墨镜摘下来，整得大家都不认识你了！” 女人听完，娇滴滴地笑道：“好呀，宝贝一哥！” 第一次听她喊“宝贝一哥”的时候，我都恶心坏了，可时隔半年多再次听到，却感到无比的亲切。 女人一甩头，摘下了挡住她半张脸的大墨镜，露出了她的真容。 顿时，一张酷似刚出道时候的张雨绮的又纯又欲的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卧槽！” “我……” “噗！” 曹一刀魏成龙于大棍三人，顿时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尴尬的恨不得立马钻到桌子底下去，因为他们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瘦身后的金莲。 当然，有一个背景他们都不知道。 现在的金莲不叫金莲了，她两个月前自己去派出所改了个名字，叫李青衣，取自“素酒青衣闲”，寓意自己要告别以往，做个纯白如初的人。虽然不是极其恰当，但好在比金莲好听无数倍。 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 是因为两个多月前，金莲发现了破烂王王利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俩人虽然都很浪，都喜欢玩！但玩归玩，闹归闹，有了私生子那性质就变了，这意味着以后金莲随时有可能被小三赶出家门。金莲一气之下就和王利离了婚，她一个女人，也不会经营破烂生意，所以离婚只要了一大笔钱，生意、房子、车子全给了王利，然后就一个人去了南方的大里市生活了两个月，最近刚刚回来。 前段时间，我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没顾得上和她见面，今天也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她。 之前叫李金莲，如果叫李青衣的女人，摘下墨镜后，对着众人宛然一笑。 “大家好啊，我之前叫李金莲，现在叫李青衣！” “曹一刀、魏成龙、于大棍，好久不见哦！” “你们三个，不认识我了吗？” 之前她叫李金莲的时候，曾给我说过，她之所以想和我上床，是为了集齐五小龙，还说，除了我，其他三个家伙她全都集到了，但具体怎么集到的，我不好意思问她一个女人，倒问了曹一刀很多次，可惜每次都被这个家伙含糊应付过去了。 今天，之所以叫金莲来，一方面是因为新公司的事情确实需要她，另外一方面，也不乏我存了趁机了解曹一刀他们和李青衣的过往的心思。 曹一刀低着头，站起来就说有事要走，结果被不明真相的老房一把抓住。 “走啥啊一刀，美女一来你就走，明显不给面啊！” 老房强行把曹一刀拉回座位后，本来想要逃跑的于大棍也不敢起来了，比起幕后一直没出现过的我，他更怕老房这个给他们实在发钱的老板。 三人里，还算稍微正常点的就是魏成龙，短暂的惊慌之后就恢复如初，还一脸谄媚地站起来，让李青衣坐他旁边。 当年，魏成龙除了他的刀工外，最出名的就是他撩妹的本事，当初也是因为靠上了一堆富婆才逐渐打出来的名堂。可时过境迁，他赖以生存的撩妹技巧已经过时了，再加上颜值下降实在严重，别说撩富婆，撩洗脚城的大妈都费劲，所以他出狱后才会混得那么惨。 李青衣婉言拒绝了魏成龙的好意，然后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我事先给她留的空位上。 左边是我，右边是强哥，都是问心无愧的好男人！ 我让服务员把门关了，晚点上菜。 今天聚齐这些人，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筹备新公司。 在这之前，我先站起来郑重地感谢了一下李青衣。 因为有一个背景，没有人知道。 当初创办二龙建材的时候，需要一大笔钱。当时，我手里连给二狗交20w医药费的钱都没了，只能借钱或者贷款才行。我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没敢从银行贷款，陈可可那边又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想来想去，就只有李青衣可以帮这个忙了。 我本以为当时还叫金莲的李青衣会婉拒我，因为我们说白了也就见过几次面，我唯一帮她的一次忙还是农家院那次，结果那次我不止啥忙没帮上，还把农家院给盘下来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找到她的时候，金莲没问我做什么，甚至连一张欠条都没让我打，二话没说就直接甩给了我一张卡，说卡里有五百万整的现金，是她所有的钱了，让我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就行。 那一刻，我是真的被她感动到了，甚至第一次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掐灭了！ 我之所以如此感动。 是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与我萍水相逢的女人，会如此的信任我、帮助我！ 对当时陷入困境的我来说！ 这不止是雪中送炭，这是雪中送煤山！ 是一份不知道该如何偿还的、天大的恩情！ 这个恩情，足以大到让我把她在心目中提高到了强哥一般的高度，几乎接近亲人的存在了。 众人听完这个背景后，也不再嘻嘻哈哈，变得肃然起敬，看向李青衣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丝钦佩。 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都见识过什么叫人情冷暖、众生百态！ 在金钱面前，多少好朋友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可李青衣一介女流，在金钱面前，却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事情如果被人说出去的话，得让多少口口声声说自己“义薄云天”的社会大哥汗颜无比！ 李青衣听了我连番夸奖的话，只是轻轻一笑。 “其实，我只是馋你身子罢了！” “哈哈！” 听了她的话，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包厢内的气氛也在她这一句玩笑下，瞬间变得融洽了不少。 接下来，我就开始谈正事。 严守成和章毅是必须要谈的两个话题。 在座的也都知道我之所以要把石料厂套现，就是为了防止严守成秋后算账，毕竟秃头是严守成的人，石料供给这块，也曾是严守成赖以起家的根本之一。 可我过去半年来的操作。 相当于是，我不止拔了老虎的牙齿，还把老虎嘴里的肉夺走了，更过分的是，我把夺到手的肉送到了另外一头和他有竞争关系的老虎跟前。 这搁谁能忍？ 这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里面的问题，姬总才反复提醒我赶紧跑路。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办法直接跑路了。章毅都做到了那个份上了，我如果再不给他面子，以后影响的绝对不是我自己，还有和我关系好的每个人。 我能做的事情，一个是把石料的生意尽快脱手，最好是回送给严守成那边的人，这个我事先给杨总嘱托过，也算是变相认怂。当然，变现的钱不能太少了。 然后，在把抢到手的“肉”退回的基础上，我需要重新捕猎策划一家新的公司，来帮章毅做业绩。也就是今天我找大家来的目的。 听到这，房承祥忍不住发问。 “那我们做啥，才能帮上章毅这个级别的人啊，好像我们都没那个本事啊！” 我和章毅之间的关系，之前我从来没给他们坦白过，所以他们会有这么多的疑问。 可，随着案子破解，再加上局势已经基本明朗，所以上次我问章毅可不可以透露了，章毅说当然要透露，越明显越好，就是要让人知道这家新公司与他姓章的有关系才行。 正因有他这句话在，我才决定搞一次大的。大到没人再敢动我们。 众人听完我与章毅之间竟然达成了这样的同盟，全都惊得合不上下巴。 铁锤一脸惊喜：“那以后，我新开的金碧辉煌是不是可以搞得荤一点了？” “找死是不是？！！！” 我正色道，“新公司的第一条原则就是不能搞违法的生意，不然谁说话都不好使！” 不能怪我发火要求严。 这批人都是野路子出身，目前玩得多数还是老一派社会大哥那套。赚钱是快，但风险也大，一旦惹到了大麻烦，随时都会被当典型抓了，到那时候章毅想保都没理由。 铁锤听了立马噤声。 接下来，我开始对着众人讲述这个新公司的基本规划。 第131章 新公司（3） 我事先与姬总沟通过我的想法，他听到章毅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后，也是大吃一惊，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建议我不要驳章毅的面子。不过，不管章毅那边同不同意，石料厂是必须要出手的，不单是因为严守成的因素，还因为新政策马上可能会下发，到时候石料厂被强制关门就一文不值了。 他说，如果不能彻底脱离齐安的话，那就与齐安深度绑定，深度绑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公司搞大，大到没人可以忽略你的程度。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业务要分开，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新的业务或者未来抱有较高期望的业务放到泉城去，这样才能规避不必要的政治风险。 基于和姬总的讨论，我思考了几个晚上，也终于做出了一份相对完整的规划。 接下来，我们首先要成立一个集团，这个集团的名字就直接叫“一哥集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一是为了方便记忆，二是这个词的寓意不错，未来可期。 一哥集团下面再成立两家公司，分别为一哥实业有限公司和一哥互联网有限公司。 一哥实业有限公司的核心业务是地产开发、装修、娱乐行业、餐饮行业，作为辅助，成立一家拆迁公司，一家安保公司。 房地产开发现在没有适合的机会，需要伺机而动，而且不一定非要开发齐安的楼盘。 装修公司，交给许诺负责，由他招兵买马，至少成立二百人以上的装修公司，而且员工不能是那种野路子的出身的，需要有经验的老师傅，必须保质保量才行。 娱乐公司，顾名思义，主要是会所、ktv、洗浴、酒店、棋牌等，交给铁锤负责，目前金碧辉煌已经建成了，我会掏钱买下金碧辉煌的一部分股份，后面就交由铁锤从金碧辉煌开始，不断扩大在县城娱乐行业的影响力，但一切的前提就是不能犯法。 餐饮业，这是一个大家都熟悉，但又不很熟的行业，想搞餐饮，不是做个小餐馆就行的，需要做大规模，我的目标就是做成县城最高档的饭店，这块业务交给魏成龙负责，这个人脑子活，路子野，只要给钱给资源，肯定能搞出来。 拆迁公司，自然交给于大棍负责，不过这次的拆迁公司必须要正规起来，每次拆迁前的手续流程一样都不要少，以防落人话柄，实际拆迁过程中，也不要暴力拆迁，多想一些其他的办法去解决。于大棍拍着胸脯说，这个放心一哥，我当初就因为这个进去的，再让我干同样的事肯定不会犯错了。 安保公司，在县城还算是一个比较新的行业，大部分企业的保安基本都是老板或者高层的亲戚，导致质量参差不齐，就比如县政府的那个陈花鸡，平时吃喝玩乐行，真遇到突发问题啥事顶不上。这个公司交给大山负责，大山当过几年的兵，知道怎么带队伍，所以这家安保公司的招聘会以退伍军人为主，我要求一周至少训练三次，要真的具备保护他人的能力和素质。要求高也是有回报的，匹配的是远超这个行业的薪资水平，有特殊贡献的，还会有额外的奖金。这家公司前期的业务根本不愁，因为整个一哥集团的安保都会交由大山的这家安保公司负责。 一哥互联网有限公司，我的布局会比较大，因为这几年姬总教得比较多的，就是怎么在互联网里赚钱，实业他反而说得比较少。但考虑到目前没有特别合适的人手，所以一哥互联网公司目前只有两块业务。 一块是曹一刀目前在积极扩张的一刀流传媒公司，主要业务是直播和中短视频，目前因为刚起步，还是在烧钱阶段，所以需要到泉城后找更专业的新媒体运营来帮忙。 另外一块，是互联网金融，交给王利东负责。我事先已经和王利东沟通过了，只干催账，核心竞争力有限，活会越来越少，所以后面不如自己一边放贷，一边催账。但不做违法的高利贷，也不做县城中的那种民间放贷，而是移到网络上，专门弄个网站或者app做小额网贷，利息前期按照全网的最低标准来，先铺开市场再说。这样的网贷，面对的群体都是有固定工作的人，所以追债也容易。 一哥实业有限公司的办公地点主要会放在齐安县，也就是铁锤他们都会留在齐安，把齐安的人脉资源发挥到最大价值。 而一哥互联网有限公司的办公地点会挪到泉城去，曹一刀和王利东，都会跟我去泉城，这一点，也是事先和他俩确认过的。尤其王利东那边是很想去泉城的，因为这样小茉莉的病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说到这，房承祥忍不住问道：“一哥，那我们三个干什么？” 他们三个指的是强哥、老房，还有已更名为李青衣的李金莲。 他们三人里，最难安排的是强哥，之前我其实是想把餐饮这块交给他的，可他却表示毫无兴趣，果断把我拒绝了；而让他跟我去泉城，他更是一百个不乐意，直说这样就没办法照顾岳父岳母了。 我为此头疼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会让他满意的结果。 我先掏出一叠照片推给强哥，然后说，这地方距离他土菜馆之前的位置很近。 照片上，是一群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小孩子，照片里他们个个笑得天真烂漫，看起来极其开心，可照片的背景却让人心里忍不住叹息，因为照片的背景是“齐安花朵孤儿院”七个大字。 我解释道：“强哥，你应该也知道，嫂子之前每到周末就会去这家孤儿院授课，孤儿院的很多孩子都记得她。可自从她生病后，这家孤儿院就去过专业的老师了，还经常会被一些附近的小混混骚扰欺负。这家孤儿院，我最近刚花钱重修，孤儿院的院长非要我当副院长。但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我想麻烦你，帮我去担任这家孤儿院的副院长，顺便帮我照顾好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强哥紧紧捏着手里的照片，满眼通红地说道：“好，我答应！” 听到强哥的话，我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接下来，轮到老房。 其实老房这边的安排，我也是纠结了很久的，因为他足够聪明，执行力也强，还是个男的，放在身边简直不要太方便。 可考虑到李青衣的特殊情况，她刚和破烂王离婚，后续势必是不想留在齐安这个地方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跟我去泉城。她其实很聪明，而且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只是为了继承家业才选择回的县城，回到县城后就逐渐放飞了自我，堕落成了之前那个样子。 所以，这俩人的安排就很明朗了。 房承祥担任一哥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统筹齐安的各项业务，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和章毅联络。维护好官面上的各种关系，这个他很擅长，在场的这些人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除非他的老师杨总亲自下场，才能比得过他。 李青衣担任一哥互联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跟我一起去泉城，统筹一哥互联网公司的各项业务。当然，前期我俩都是学习的状态，因为互联网听过没做过，究竟到了泉城怎么做，我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孤儿院那边是纯公益的政府项目，我已经给章毅承诺，后面一哥集团每年都会拿出一笔分钱捐给孤儿院，另外，还会承包孩子们的所有衣服和学习用品。这些钱加起来不是小钱，但我是心甘情愿掏的。我始终记得王教授说的那句“学到的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我以前没能力，现在有能力了，一定得多补回来。 至于这家集团的股份如何分配，收益如何分配，我已经托孟军找了专业的股权律师，帮我来合理划分，不然口头上随便一说，也没个逻辑，大家现在不说啥，后面肯定会吐槽。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座的各位，甚至包括强哥在内，都将是一哥集团的元老。 如果有一天一哥集团真的能做大做强的话，大家就不再是当年街头喋血才能勉强生存下去的苦命人了。 为了让大家未来的德行和能力都能匹配上自己以后的位置，我也已经帮他们报好了各种管理课程，还有各种考学历的课程。当然，我也给自己报好了，到了泉城后，我就会去泉城大学跟着王教授上课考个本科学历，如果条件允许，我还会考个齐鲁大学的研究生出来。 虽然众人听到要学习都是哀嚎一片，但好在都是成年人了，都清楚自己的水平如何，未来真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靠现在的半吊子水平肯定是跟不上趟的。 所以，大家抱怨归抱怨，结束的时候还是都同意了我的建议。 甚至，就连最讨厌读书的铁锤，也硬着头皮说：“去，一定得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大学生做女朋友呢！” 第132章 砥砺前行 两天后。 杨总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子平建材和二龙建材现在都有人愿意买了，而且那些人为了买到这两家公司，不惜开始竞价了。 听到杨总的话，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自从严守成当选之后，县城谁不知道这两家厂子被严守成盯上了，所以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妄动，整得我都埋怨自己卖晚了。 所以，能有人买我就已经很意外了，现在，咋还竞上价了呢？ 我连忙问杨总是怎么操作的。 杨总那边依旧传来妹子的笑声，只是这次我就丝毫不生气了。开玩笑，杨总谈的是大生意，找个妹子陪着说话怎么了？ 杨总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很忙的啦，还有几个亿的生意得谈，等我忙完再具体给你解释。那些想买石料厂的人应该都会托人给你打电话，你记住的啦，一定不要主动报价，而是要让他们报价，但他们报完价你一个都不能答应，等我通知你再说，懂不懂的啦？” 我谄媚道：“懂懂懂，杨总说啥我干啥！” “好啦，我再给小房打电话交代一下，二龙建材那边应该也有很多人会问的！” “好的好的，杨总您忙着！” 我谦卑的态度宛若走狗。 果然，刚和杨总聊完没几分钟，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很久之前合作过的老宋，当年老宋因为秃头石料厂突然被封，第一个找到子平建材来买石料，当时他也是第一个答应去法院告秃头的人，也算是个故人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老宋笑呵呵的声音。 “许老板，今晚有没有空，能不能赏个脸，让哥哥请你吃个饭？” 这人一向客套，每次打电话第一句基本都是一个样。 我假装不知道他找我啥事，就说：“好呀宋总，我多带几个兄弟，大家一起认识一下呗！” 老宋急了：“许总许总，今天找你聊的事呢，不太方便被别人知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你现在这家子平建材，给哥哥报个价，差不多的话，我就直接要了，一点不带还价的！” 要知道老宋可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齐安县出了名的滑不溜手，基本上不会干什么赔钱的买卖，可他这次竟然这么爽快，让我不得不惊叹杨总的手段高明！ 可我还是按照杨总事先嘱托的，不主动报价，而是先问买家老宋的报价。 老宋踌躇半晌，报了一个和子平建材之前估值差不多的价格，1050万，一周内就能到账！ 这下，我更惊讶了。 要知道这种大宗交易，最难的不是价格，是打款时间，毕竟这么大的金额，故意拖几天，都够下家难受的。可老宋都没问我预期的打款时间，而是直接报了一个非常短的一周的时间，这可比我预料的一个月短太多了。 要不是杨总事先反复交代，我可能真就直接答应了。 婉拒了老宋之后，又有几个之前的老客户打来电话，意思和老宋基本一致，就是愿意掏钱买下子平建材。 最高的出到了1300万，不过是一个月到账。 最低的也有1000万，但好处是三天就到账！ 我把每个人的名字、背景、报价和打款时间都记录在纸上，打算拿给杨总看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子平建材的下家就会在这张纸上产生了。 剩下的两个小时，没再进来一通电话！ 就在我觉得，该找我的都已经找过的时候，我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上的名字，我一阵心惊！ 是严守成的大秘书班默。 自从我是二龙建材幕后老板的事情曝光后，班默就只联系过我一次，那次，他告诉我说严守成貌似生气了。我能听出，他其实是出于关心提醒我。 虽然他说的没那么直接，但我能听出来他的潜在音是：如果能解释的话，就赶紧去找严守成解释一下，还来得及。 可那时候，我已经决定好把石料厂脱手，去站章毅这条线了，所以就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也没给他袒露实情。 那次，讲实话，我是有点惭愧的。 毕竟班默对我不错，而且很明显不单是因为严守成的关系才对我那么热情，还因为对我这个人很欣赏，很乐意与我做朋友。对比明显的是章毅的秘书，虽然那人见我的次数更多，但每次只是对我职业假笑，至今连个微信都没加过，叫啥我都不知道。 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我是觉得班默这种人兴许会更有前途，于公于私都值得深交。 但，班默毕竟代表的是严守成，如果我选择站章，是必须要和他拉开距离的。 他这么聪明，肯定也能想到这一层！ 所以，从那天之后，班默就没再联系过我。 就连他说的那个眼光高的堂妹，也不记得给我推微信了。 我本以为，我俩注定了以后形同陌路，再没啥联系的机会了，没想到这才隔了几天，他就给我直接打电话了。 只是我不确定他找我是因为石料厂的事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电话一接通，我连忙热情地说道：“默哥，默哥，你可真是稀客啊，好久都没找我了！” 班默的声音里听不出尴尬，就说自己最近也忙得不行，这不，刚开完会，好不容易早下班一次，想约我吃个饭。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对班默这个人都是怀有好感的，所以果断答应。 “对了，之前给你说的那个，我那个堂妹，正好也在县城呢，一直忘了带你见了，今晚她正好有空，我把她也喊过来！” 我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想到好不容易有一次和班默冰释前嫌的机会，还是得给他这个面子，便答应了，还开玩笑说我尽量穿得帅一点。 班默很快把吃饭的地方发过来了，是城东的一家私房菜馆，馆子不大，但环境很好，基本都是包厢，比较隐秘。 挂了电话，我来不及收拾，先开车赶到私房菜馆，来到前台拿出一把现金递给收银员，告诉她说如果待会我这一桌有人结账的话，就告诉他结过了。 第一次和班默吃饭，肯定不能让他掏钱。虽然和严守成有了隔阂，但我该认怂的也认怂了，班默人不错，我还是很愿与他结个善缘的。 来到定好的包厢，等了没多一会，班默就来了。 他应该是也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还是一身板正的西装，一见到我就笑道：“你小子挺快啊，我挂了电话就来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抢着把账结了！” 我连忙站起来，开玩笑般说道：“我虽然不是太有钱，但请我默哥吃个饭还是请得起的！” “哈哈！” 他上来就和我来了一个拥抱，然后重重锤了我胸膛两下。 “你小子呀，年纪轻轻就精得跟猴似的！” 我能猜到他这话其实暗指的是我上次假装讨好严守成但实际全转投章毅的事情，便惭愧地傻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不我精的跟猴似的，这段时间我能死八回了！” 他应该也听到过教堂那轰轰烈烈的一战，但具体怎么回事，估计还没听人讲过。 于是，他先让我坐下，然后让我给他讲讲那天的经历。 现在案子都破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便从官司胜诉那天开始讲，把岳子平如何骗我去教堂，我如何在众人中突围，然后成子如何背叛我，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王利东又如何帮的我，我又怎么逃出来，最后拖到了二龙建材的人赶到，我如何反败为胜，结果又被人下套整成了杀人犯，好在我有个朋友录了视频，才帮我洗清了嫌疑。然后又讲到我和强哥如何去搜山，如何通过布条找到那伙人。然后成子又如何反水，让龙哥说了实情，最后又如何赴死。 班默听完，惊得瞠目结舌，过了好半天，才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他妈命也太硬了，这都没死！”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心平气和地说道：“讲实话，我当时真的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了，一个人对六十个人，这特么咋打啊！” 班默点点头，说：“听下来，那晚你能活命，应该多亏了三个人，王利东、小北，还有你那个兄弟成子！” 听到成子的名字，我问班默。 “默哥，你也觉得我这个兄弟没背叛我？” 班默说：“我觉得得分两个视角看。 第一个角度是他有没有真的被收买，这个事其实不好说，那么大一笔钱，搁谁不心动？如果他没被收买的话，肯定有机会把实情告诉你，也就没理由去主动赴死。但这件事也可以解释为他不想让你担心，而是想一个人默默查明真相，然后报仇。赴死也可以解释为他也杀过人，最后也难逃一死。 第二个角度是，他是不是有想杀你？如果想杀你的话，为什么非要拖到那一天？至少我从你的叙述来看，他自己绝对是没想杀你的心思的，不然不可能一刀都碰不到你，那得多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叫于燕燕的女人，八成也是他打伤的。所以，你的命，某些程度上是他救下来！ 这个事情呢，就看你怎么看。就和一个女人出轨一样，你在乎的是她心出轨了，还是在乎她身体出轨了，心有没有出轨是不好说的，但身体有没有出轨，一目了然。 不过，现在你这个叫成子的兄弟人已经没了，逝者为大！ 所以，他肯定是那个全程都在暗处砥砺前行的人！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真相，无论如何，这个兄弟值得我们敬上三杯！” 说完，他端起茶杯。 “今天开车了，我们就以茶代酒，来！” “敬成子！” 第133章 杨总的手段 寒暄完之后，班默终于正色下来，说出今天找我的真实目的。 “兄弟，今天找你，除了和你叙叙旧之外，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不得不说，班默很聪明，他没有上来就说让我帮忙的事情，那样不可避免的会让我感觉到是被命令了，会有一点抵触心理。所以，他的方式是先通过聊我的事情，与我拉近距离，尤其最后对成子的那番评价，更是帮我解了多日的困惑，心理上已经开始感激他了。 所以，我打定主意，如果他要我帮的忙与石料厂有关系的话，我宁可少赚点也帮他一把。 班默继续说道：“今天是不是有很多人给你打电话要买你的石料厂来着？” 我点点头，这种事肯定瞒不住他。 “对，有六七家房产公司都打来电话了，直接报了价，默哥也想买？如果默哥也想买的话，我就直接给你留着了！” 班默笑着说：“妈的，当然不是我了！我一个小公务员，工资一月五千多，攒一辈子也攒不出那个钱啊！” 他又道，“是这样的，严老大有个远房外甥，也是干工程的，这次也想收两家比较大的石料厂。县城目前最大的两家石料厂就子平建材和二龙建材，如果他想买石料厂的话，肯定绕不过你们，所以我就和你打个招呼，如果价格差不多的话，是不是优先可以卖给严老大的这个远方外甥？” 卖给严的人，本来就是我提前规划好的事情，此时班默主动提出来了，反倒省得我再去费心筛选了，便爽快的点头道：“默哥张口了，这肯定没问题！不过二龙建材那边我不能完全做主，我得和他们商量一下！” 二龙建材现在的估值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杨总与我、房承祥分开聊，肯定也有他的用意，所以我话不好说满，还是留半分余地比较好。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的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程，值得一下重金收买两家石料厂。 而且我猜测，这个工程绝对与杨总近期的操作有关系。 听到我的疑问，班默说：“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应该也知道，齐安这些年的支柱产业就是工业和房地产业，现在工业也不太行了，房地产业也基本到了头，所以近几任领导一直想着做点别的新产业，可苦于账上也没钱，能做的比较有限。 最近，京城那边来了一个知名的投资商，想在齐安附近做投资。这次这个投资商，手笔很大，考察完齐安后，觉得齐安距离泉城比较近，环境也不错，完全可以打造成泉城周边游最重要的景点。 如果真能把齐安县开发成旅游景区，那整个县城的经济绝对能再往上走一步，对大家都有很大的好处，所以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个项目。除了旅游局的局长全程陪同外，严老大甚至亲自跟这个投资商见了一面。 投资商也觉得齐安比较重视他们，所以诚意很足，甚至说前期至少会拿出10个亿来投资齐安的旅游业，和齐安的政府一起配合，力争打造出全省最大的游乐景区。” “10个亿！”我惊道，“这手笔确实好大啊！” 同时心里也在纳闷，吊儿郎当的杨总，还真把这么大的投资商忽悠过来了？ 班默继续道：“对，当时我们也觉得这个金额不可思议，可人家拿出了他们的几次成功案例，10亿在人家投资的项目里还算比较少的嘞，只是考虑到齐安这边地便宜，所以成本还能省下一大截！” 我又问道：“这么大的项目，与石料厂有什么关系？” 班默道： “其实他们也没直说石料厂的事情，就说具体的开发商他们会进行全省的竞标。这么大的项目，不仅能提高就业率，还能带动县城整体营收，所以严老大肯定是希望本地的开发商来开发。于是问那个投资商，对开发商的资质有什么要求。那个人说，也没别的要求，但一定会选一家最适合的。 选最大的最强的，我们都能理解，但啥叫最适合的把我们都给难住了。所以严老大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旅游局的局长，让他想办法套套话。于是，旅游局的局长就趁着对方有一次喝多的时候，假装问了一下开发商的事，那个投资商就说你们县城的开发商能力都不全，基本的建材资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真有哪天被竞争对手卡住了怎么办，耽误了项目进度损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听到投资商这么说，严老大分析了一下，县城的开发商唯一可能被人卡住的建材资源只有石料供应这一块，所以他让房管局局长通知县城比较大的开发商，谁能拿到石料厂的供给权，新的大项目会优先考虑他。所以，得到消息的开发商才会迫不及待的给你打电话，都想把石料厂的供给也拿到自己手里，这样他们拿到新项目的概率会高很多。” 听完，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下午那些人都那么急迫的想和我达成交易，甚至不惜溢价购买，原来后面是有更大的机会等着他们。毕竟十个亿的大项目，真拿到手的话，随随便便赚点都够他们买很多家石料厂的了。 知道了背景之后，我心里就更有数了。 不管杨总究竟是怎么忽悠来的投资商，但从班默的意思可以听出来，购买石料厂也只是他们未雨绸缪的一个猜测，压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所以，我只需要按照我正常的节奏，把石料厂卖给班默推荐的这个人就好。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严守成的远房外甥，根本不关键了，只要能让我赚钱就行。 想到这，我说：“默哥，那么大投资项目，我也不太懂，你就让严老大的秘书打我手机号就行，只要他价格差不多，你放心，我肯定只卖给他！” 班默喜形于色，连说“谢了兄弟！” 正聊着，突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见到这个女人，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怎么是她！！ 不会他妈这么巧？ 没等我说话，刚进门的女人对着班默喊了一声“哥”后，又转头看向了我。 可只那么一眼，她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喜。 “曹一刀！！！！” “是你啊曹一刀！！？” “要知道是你的啊，我就早点来了！” 班默满头黑线，好在他不认识曹一刀，不然肯定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俩认识？” 王丽萍连忙点头，说：“对的哥，我俩相过亲！” 然后又看向我，“是我，曹……” “咳咳！” 我连忙咳嗽打住，说道：“我看你也比我小，就喊我一哥！” 曹一刀名字里也有个“一”字，喊“一哥”倒不显得很奇怪。 “好的一哥！” 王丽萍兴奋地坐在了我左手边，好在桌子够大，我们距离还是比较远的，不然我得别扭死。 班默笑道：“这么巧啊，你俩可真是有缘分，看来我这个媒婆拿不到好处费了！” 我尴尬的要死，只能以傻笑掩饰自己的心虚。 人齐了，菜也上齐了。 我为了避免出意外，全程只顾着和班默聊天，特意把王丽萍晾在了一旁。 可王丽萍见我和班默聊得火热，突然兴致冲冲地问道：“一哥，你和我哥咋认识的呀？” 没等我说，班默解释道：“一哥可是县城知名的企业家，你哥我还得巴结他呢！” “喔？！”王丽萍很吃惊，“一哥是干啥的呀，之前媒人可没给我说这么多！” “那你那个媒人不称职！县城最大的石料厂，就是他的，厉害着呢！” 这下，王丽萍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小星星了。 “曹一刀，你好厉害哦！” “我可真是……太稀罕你了……” 我：“呵呵！还行！” 班默这次听出来不对了，问王丽萍：“你刚才喊他啥？” 没等我拦，王丽萍直接说道：“曹一刀啊！这个名字可真好听，我太喜欢了！” 说着，捋起左胳膊的袖子，“看，我特意去把这个名字纹到胳膊上了！” 班默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变了。 事到如今，我知道瞒不住了。再瞒下去，说不定还会出什么意外。 我连忙解释：“默哥，是这样的，曹一刀是我朋友的名字，上次和这个姑娘有点不太愉快，所以我就说了个假名字！” 听了我这话，班默直接一口茶喷在地上。 “什么！！！” 而坐在一旁的王丽萍直接呆住了。 “你……不叫曹一刀？” 我红着脸，点点头：“对不起，我叫许一，曹一刀是我好哥们的名字！” 我本以为接下来，王丽萍会大哭大闹，甚至会把面前的毛血旺直接撇我脸上，可她愣了足一分钟后，突然说出一句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那你把曹一刀微信推我，我得找他算账！” “额！你找他算什么账？” 王丽萍举起胳膊：“这些天，我想曹一刀这个名字想的都魔怔了，甚至都把这个名字纹身上了，他得给我个说法！” 听到这么离谱的理由，我顿感不妥。曹一刀这家伙比我还直男，真被王丽萍这样莽撞的找上门，不骂起来才怪。 我忙说：“姑娘对不起，这事都是我不对，我替我朋友给你道歉，这个纹身和洗纹身的钱，我都出了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你再打我一顿解解气！” 王丽萍执拗地摇摇头。 “不，必须把他微信推给我！” 这时，沉默了半晌的班默劝道。 “许一，推给她，没事的！” 然后冲我眨了眨眼。 第134章 金碧辉煌开业 犹豫半晌，我还是决定把曹一刀的微信推给王丽萍。 曹一刀又不是傻子，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让他自己看着来。 不过事先，我也给曹一刀发了一条微信简单解释了两句，我以为他会很生气，结果他只回了一句：“胸大不？” 我抬头看了一眼，回道：“大！” 王丽萍虽然长相不出众，但身材确实还算不错的。 曹一刀瞬间回道。 “那谢谢一哥，赶紧让她加我！” 我：…… 是我想多了。 至于后面王丽萍和曹一刀是咋聊的，我也没再问了。 反正这俩人，一个身体200来斤，一个脑子有点问题，谁也别嫌弃谁，也都单身，聊聊看！ 班默也没因为这点小事埋怨我，临走时还笑着说后面有合适的女孩还会给我介绍的。 …… 第二天一早，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这人自称是班默老哥介绍的，我瞬间明白他就是那个严守成的远房外甥，只是电话里不好明说。 这人聊天很爽快，说：“一哥，子平建材和二龙建材的市场价我都了解过了，这两家加起来，不管别人怎么报，我都比出价最高的公司，多出100万，你看怎么样？” 这人倒是很实诚，没仗着自己的身份故意压价不说，还主动提出来涨价，我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那哪行，不能让你亏啊！这样兄弟，你也报个你的心理价位，我和我的股东们一起商量下，只要差不太多，我肯定倾向你怎么样？” 那人痛快道：“没问题，子平建材我报1400万，二龙建材，我报1600万，你看怎么样？” 竟然报这么高！ 我有点惊讶！ 这两个价格都比我和老房昨天接到的报价明显高了一截，就算只考虑价格的问题，我和老房也会比较倾向卖给他了！ 可我想到，杨总还没给我最终的答复，现在还不到答应的时候。 便说道：“那好，兄弟你等我电话，我和股东商量妥了，早点给你回！” “行嘞，谢谢一哥，回头请你吃饭！” 对方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又打给杨总，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就说现在严守成的外甥报价最高，想看看他下一步的节奏究竟如何，是不是可以考虑现在就脱手了。 可杨总却很生气，骂道：“这些孙子，不实在啊，报价都太低了！” 我惊道：“杨总，这还低吗？” “低，太低了，至少再涨30才能答应！” 现在两家石料厂的报价，已经远超我最初的预期了，一开始我预估两家石料厂加起来的最高价格也就2200万，结果现在被杨总炒到了3000万，最关键的是，他还嫌少，再加30是多少，我算了下是3900w！接近4000万的价，几乎是我预估价格的两倍！ 我硬着头皮问道：“杨总，咱们两个厂子也不值那么多钱啊，回头再被人翻旧账怎么办？” 杨总很不忿：“凭什么翻旧账，又不是你让他们买的，是他们非要追着你买嘛！” “我给你说，这次卖得不是两家石料厂，是理念，这个理念至少就值3000万！石料厂总不能白送他们，收个一千万不过分啊？” 我很不解。 “杨总，啥理念这么值钱啊？” 杨总没了耐心：“说了你又不懂，天天骂我是传销，哪有干传销的有我这个本事？在古代，老子至少是个干丞相的料子！” 说完，他懒得给我解释那么多，嘱咐我，一会达不到理想的价位，坚决不能松口，还有，那个严守成的外甥，不止不能给他低了，他想买必须得花更多钱才行。 我还想问他为啥，可他那边传来妹子的声音，他说自己很忙，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就开始了？ 那是真的挺忙的！ 下午，果然昨天打过电话的那些人，又开始忍不住给我打电话催促了，单是子平建材，最高的就已经报到了1600万的天价，而老房那边也传来消息，二龙建材已经被人报到了1800万的价格，两家加起来3400万，虽然我和老房对这个价格都很满意了，可距离杨总定好的4000万，还是差了一截。 我们含泪拒绝，耐心等待着大鱼上钩。 没等多久，严守成的远房外甥打来电话，上来就表示道歉，说上午报价太低了，现在他们内部又重新评估了一下，两家石料厂直接给我报一个打包的总价，不多不少，4000万整！ 卧槽！ 听到这人的报价，我心里难以言表的激动，差点就忍不住叫出声来！ 还没等我说话，那人担心我不答应，继续说道：“一哥，这个价格我没给你扯谎，基本上是我们心里能承受的极限了！” 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说：“兄弟，能看得出来你很有诚意，我马上就和我们股东商量一下，不管行不行，我一个小时以内给你回电话！” “好！一哥你先商量，我这边耐心等着！” 挂了电话后，我连忙让老房来我办公室，还顺便给杨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这次杨总表示，4000万也就马马虎虎的了，再给他一个月，他能炒到更高的价，说接下来卖给谁，我和老房决定就好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种小事就不要再打扰他。 老房很快赶到，他一进门就兴奋地满眼放光。 “四千万啊一哥，好多钱啊！”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其实我心里比他更激动，有了这么多的钱，新公司就不用去冒险贷那么多款子了，手里有足够的现金，也能让我后面放开胆子去泉城闯荡。 半天后，我俩终于平息下心情，我们的选择也很明确，就是卖给严守成的外甥。 价格呢，我们决定再让他200万，也就是总价3800万，但是打款周期是一周内，这样我们才能早点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个人接到我们电话，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道：“一周就一周，这两天我们先把合同签了，等我款子集齐了就尽快打给你们！” …… 那晚，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哥集团的原始股东们，无不欢欣鼓舞。 …… 事后，我和班默吃饭的时候，问他，为啥严老大的这个外甥，这么着急，不惜加价都要买。 班默犹豫再三，给我说了实情，这次的项目虽说前期只是投资10个亿，但齐安真想成为全省都出名的旅游景区的话，单是一个景点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后期注定会在周边不断开发新的景点，比如湿地公园、黄河森林公园等等的，加起来，项目的总投入很可能在百亿级别。这种百亿项目，随便漏点汤，都能让那些人赚死，更别说能成为主要的开发商了。 听到这，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总骂那些人不实在了，他们是欺负我不知道内部消息，所以刻意的在压价，但严守成的外甥明显是知道详情的，所以才会大幅加码，以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我不禁感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这些小地方的有钱人，有资本、有信息，想赚钱就跟捡钱一样，而大部分老百姓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也只能勉强糊口罢了！ 可想到自己这一把也捞了不少，我也不知道该骂自己还是该夸杨总！ …… 合同签好后，严守成的外甥很讲规矩，提前一天把钱打过来了，偿还完各种欠款和支付了杨总的10酬劳后，我的银行卡上一下富裕到了极致。 我又按照律师提前算好的，把这笔钱分别打到了一哥集团旗下的两家公司账上一部分，然后具体怎么支出分配，后续自然由房承祥和李青衣去操心了。 至于大家应有的股份和后期的股权激励，也都签订了孟军那边出的专业股权合同，虽然多数人占比不是很高，但算了一下未来的收益，绝对比每个人单干都高的多，最重要的是稳定且风险低，不至于大家自己创业血本无归。 然后，我私人又掏了一笔钱，捐给了县城的养老院和孤儿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那些人一点点。 此外，我还听从了章毅的建议，给开除我的齐安一中捐了50万，用来帮助那些贫困生。 新任校长知道我是被开除的后，尴尬无比，可当年我被开除的原因已经时隔太久不好考正了，于是他特意往上申请，恢复了我的学籍，还给我颁发了一个最新的齐安一中毕业证书，从此我就成了齐安一中史上年龄最大的高中毕业生，还荣登校报成了名誉校友，给一中的学弟学妹们留下了诸多离谱的传奇故事。 …… 忙完这些，终于迎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金碧辉煌复建完毕，可以赶在五一前夕正式开业了！ 金碧辉煌承载了我们这批人最放荡的几年时光，也承载了我们最不羁的青春岁月，在我们心里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所以，这一天，我们这批金碧辉煌的老人都无比重视！ 我特意做了个风骚的发型，买了一身爱马仕白西装，穿上布洛克的真皮皮鞋，对着镜子，感觉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这还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穿得这么庄重。 想了想，还是缺了点什么，我又翻箱倒柜，带上了灵姐之前送我的手表。 这下，终于觉得齐活了！ 准备妥当之后，我赶到金碧辉煌的新地址。 强哥铁锤大山他们，也一个个穿得郑重无比。 王胖子和梅姐老情人好不容易再次相会，偷摸的站在后排摸手手。 兄弟们相视一笑，乐不可支。 王利东、魏成龙、于大棍、曹一刀这些关系好的江湖人也都来了。 房承祥、李青衣、许诺作为核心股东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 最让人意外的是和铁锤八竿子打不着的王教授竟然也来了，他说只是来凑个热闹，沾个喜气！ 王教授德高望重，临时被推为剪彩的代表！ 王教授拿着剪刀，笑嘻嘻地招呼我和强哥，说：“来，我们几个一起！” 我和强哥不好拒绝，纷纷找了把剪刀站到了王教授身旁。 随着摄像师喊“1、2、3！” 我们手里的剪刀刚要落下，突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声，听起来很像是故意惹事的。 我忍不住瞬间皱起眉头，刚想问什么。 突然围观的群众让开了一条路，一群脖子里带着蝎子纹身的小年轻，个个肩膀上扛着一条棒球棍，就那么目中无人、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打头的一个板寸头，潇洒地把烟头往地上一扔。 “我们是十三太保，哪个是一哥，给我们滚出来！” 第135章 临行前夕 讲实话，看到这群小年轻，我第一时间不是生气，而是感觉好笑。 这批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瞬间就让我想起当年我们那副中二无知的模样！ 当时，刚加入金碧辉煌的人，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很能打，都想当会所的老大，甚至是县城的老大，可无不被强哥一招撂倒，然后开始哭爹喊娘！ 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瘦巴巴的，也就十八九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刚进入社会没多久，在老实人面前装装狠有了满足感后，就觉得自己不得了，能上天了！ 我心里很清楚，就凭这批人的战斗力，都不用我和强哥出手，大山他们就能把这十三个人全部撂倒！ 要知道，今天金碧辉煌开业，是我们这些人最近几年聚得最齐的一次了！ 他们敢在这天来，不知道是因为傻，还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 性格暴躁的铁锤顿时怒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容这些小后生撒野！ 他直接脱下西装，回手撩起一个拖把，气势汹汹地要上前理论。 铁锤现在足足一百六十来斤，体格子看着极壮实，一拳放倒一个小朋友不在话下！ 可还没等他走到跟前，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我面前闪过，一脚踢在了那个板寸青年的腿上。 好在是板寸青年躲闪及时，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放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就想起第一次跟强哥打架时，我没等强哥跟对面大哥讲数就一冲而上，差点被揍了半死的场景。 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不管对面是谁，也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都敢上；坐了几年牢后，身手比以前好了，胆子却比以前小了。以前打架挺多流点血吃点亏，现在打架打的是真金白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 我们这批老人，基本也都是吃过亏的，不可能再一言不合就动手。 那，刚才冲出去的那货是谁呢？ 这时那个黑影也停了下来，赤手空拳地摆出一副搏命的姿势。 我才看出这人是之前和曹一刀他们在同一个游戏战队的罗瑜。 之前他们战队市赛区晋级失败后，他们战队解散，我推荐他去跟着许诺学装修了。 但看今天他这幅打扮，明明是铁锤会所小弟们的统一制服，难道他没跟许诺学装修，反而跟着铁锤开始混社会了？ 还没等我多想，对面那群纹身青年，冲上去就要对着罗瑜动手。 我赶紧呵斥道：“住手！！！” 今天是金碧辉煌开业的日子，意义特殊，这么好的日子不宜见血。 我想得是把这批中二青年打发走就得了，回头再收拾他们不迟。 板寸男斜着眼睛看向我，怒道。 “你他妈喊啥？” 我笑道：“不是你要我滚出来的吗？” 板寸男一瞪眼：“你就是一哥？” “对，兄弟们都叫我一哥，你找我有事吗？” 板寸男这下顾不上罗瑜了，直接脱光外套，露出一身精瘦的排骨身材，身上还纹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花哨图案。 他一脸嚣张地指向我。 “我要挑战你，打败你以后，我就是齐安一哥了！” 我苦笑不已，这个傻小子！ 什么狗屁齐安一哥，我听都没听过！ 我摇摇头，说：“不用打败我，你现在就可以是齐安一哥！” 他昂起头，一脸的桀骜不驯。 “不行！我要靠自己本事当上齐安一哥！” 这时罗瑜气鼓鼓地说道：“你还没资格和一哥打，你先打过我再说！” 说着，又要冲上去打人。 我上前一把将他拉住，这孩子古道心肠，但有点轴，下手又没个好歹，要真惹出麻烦来，今天这场开业典礼肯定就得泡汤了。 “罗瑜，你先退回去！” 罗瑜听了我的话，撇着嘴不愿回去。 见状，我大脚直接踢在他屁股上。 “回去！” 几句话能解决的事，干嘛动手，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黑社会。 后面，我才知道罗瑜一开始确实跟着许诺在金碧辉煌学了几天装修，可有一次正好碰到有人来找事，这傻小子误打误撞给解决了，结果被铁锤一眼相中收了做小弟，也就完成了装修工人到社会人的转变。基本上，和我当初的经历如出一辙。 我看向那个板寸男。 “小伙子，你知道我大名叫啥？” 板寸男点点头：“整个县城谁不知道你叫许一！” 我坦然笑道。 “你知道就好。别人叫我一哥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社会大哥，是因为我叫许一，所以才叫我一哥，如果我叫许三，别人就会叫我三哥，叫许八，别人就喊我八哥！就和那个叫初六的赌王，被人叫六爷一样！” 听了我的话，板寸男瞬间直眉瞪眼，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他肯定在想，我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不太对劲。 毕竟我最近在齐安的事迹被传得有点离谱，甚至有人说我一人单挑几十个，杀人不犯法啥的，所以被人误会为社会大哥倒也正常。 我见他愣了半天，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便劝道：“小兄弟，今天比较忙，没时间和你们喝茶好好叙这些了，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在我们眼里你已经是齐安一哥了，没必要再给别人证明！” 说完，我回头问铁锤他们，“这个小哥是齐安一哥，你们觉得行不行啊？” 铁锤他们回过味儿来，连连点头：“行行行，十三太保，天下无敌，必须的齐安一哥！” 这番话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因为很多人都是铁锤请来的社会老人，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底细是啥。 他们这不笑还好，一笑就捅了马蜂窝了。 对面这些人是有点蠢，但不傻，也知道这些人其实是在笑他们。 板寸男一下又恢复了吊炸天的气质，单手提棍，环视众人，怒道：“谁他妈笑的，给我出来？” 见他这幅不识好歹的样子，我直接让老房先报个警，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能报警解决的事绝对不动手。 板寸男见没人理他，又指向我：“你——和我打，不和我打，我就把你们全打了！” 我直接认怂，说心劝道：“我一把年纪了，肯定打不过你，算你赢了，警察一会就来了，你赶紧走！” “走你妈！” 板寸小伙一言不合，手里的棒球棍径直冲着我的脑袋挥过来了。虽然这一棍在我看来又虚又软，但脑袋挨这么一下也是够疼的。 我一个侧身，闪开他这一击，然后伸出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瞬间倒地，手里的棒球棍也脱手而出，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的表情变得很无奈。 “小哥，你都说了你是齐安一哥了，没必要惹麻烦啊！” 可我的话还没落地，对面那十二个小青年见到老大被打，瞬间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唉，这些年轻人啊！ 根本等不到我们这些老家伙动手，我身后一堆铁锤大山的小弟们早就迎上去了。 说是小弟，基本也都是混了年的老混子了，打这些小年轻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这群号称十三太保的人，就成了“十三太饱”，个个饱餐了一顿王八拳。 当然，我这些兄弟都是经过“专家”培训的，知道打哪个部位疼还不会留下证据。 所以，虽然这十三个人躺在地上呼爹喊娘，实际上表面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 很快，警察也到了，问是咋回事。 周围一堆围观群众都可以证明这些人是来惹事的，我们也只是防卫而已，没有怎么打人。 然后，这十三个人以寻衅滋事的名义被带走，估计关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短暂延缓了一下开业仪式，但无伤大雅。 王教授全程笑容没停过，见警察走了，赶紧又拉着我和强哥一起完成了剪彩！ 剪彩落地的那一刻—— 震天的礼炮声响起。 “砰！” “砰！” “……” 礼炮一共响了32下才停下！ 32这个数，是我特意要求的！ 因为，今天是灵姐32岁的生日！ …… 金碧辉煌开业后没几天，我们又自作主张地给强哥复建好的土菜馆完成了一次更轰烈的开业仪式。 这次除了金碧辉煌开业的那几个人外，王尔岚也特意请假过来了。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全程基本都放在强哥身上，可强哥除了开始对她说了一句“欢迎你”外，后面再没给她说过一句话。 那批号称十三太保的人估计是还在拘留期，所以土菜馆的整个开业过程异常顺利。 这天，强哥喝了个烂醉，从厕所回来的路上直接抱着柱子就睡着了。 王尔岚看了看柱子上的女人画像，咬着嘴唇一言未发。 一旁的王教授看着，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 四月中旬。 我抽了个时间去老李家待了半天，陪他喝了两顿酒，下了一下午棋子。 喝到最后，我还是支支吾吾地把去泉城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到我要去泉城发展，老李把杯子里的半两酒一饮而尽。 骂了一句：“去就去呗，给老子说有什么用？” 我嬉笑道：“离得这么近，我肯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老李怒道：“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你有时间还不如多去看看那个丫头呢！” 我挡住他那想要给自己加酒的手。 “老李，说了今天只喝三两的，够了！” “妈的，你还敢管老子？！” “我去！” “什么去？” “明天就去！” “好，这还差不多……那再给我倒半两！” …… 次日。 我在琴岛下车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 想到章子萱上班还早，我环抱胳膊顶着海风走上栈台。 海面上，时不时有一两只海鸥飞过，清脆的叫声让人心情愉悦。 而看着鸡蛋大的朝阳，一点点从海面升起，直到它照亮整片天地，我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明朗起来。 看完了日出，我连忙打车赶到了章子萱楼下。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看到她背着小包急匆匆地奔我而来。 我惊了一下，还以为她发现我了，赶紧低头。 可她路过我坐的位置时，一刻也没停留，径直地走进了办公大楼里。 我看了看表，七点五十八！ 我笑了，原来是上班要迟到了呀！ …… 四月二十号前后，我和章毅、班默分别聊了一次。 章毅对我近期的大动作不是很理解，但他依旧表示会支持，还说需要银行的贷款的话也可以随时找他张口。 班默则给我透露了一个大消息，之前那个京城来的大投资商出事被抓了，齐安的旅游投资项目不知道还能不能推，现在严守成慌得一比，正在四处找人搭线。 …… 四月下旬，忙完县城的事情。 我又去虎叔家里待了一宿，这次依然受到了他全家人的热情招待。 张大牛听到我要去泉城发展后，也陷入了思考，还说以后也想去大城市体验一下。 张二牛却表示，哪里能有老家香啊，反正他哪都不会去。 当然，在张若雨的强烈要求下，第二天我又早起给她做了一顿炸酱面。 后来二牛告诉我，我走后，我做得那碗炸酱，张若雨不让别人碰，她则每天早晚吃两大碗，后面都快吃吐了才允许虎叔他们吃剩下的。 …… 五一前一天。 我给许长青打了个电话，再三确认他这次不能回来后，我一下失去了回家的勇气。 让我回去独自面对父亲和后妈，我甚至都不知道仨人会聊啥。 犹豫再三，我买了一堆东西，让许诺给我捎给他们，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然后，我给父亲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可惜，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复。 直到我准备开车去泉城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父亲发来的。 和父亲的聊天界面，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儿子，一路顺风！” （第一卷—小城一哥完） 第一卷“小城一哥”的总结 此章不是正文剧情，不喜欢的兄弟可以直接跳过。 喜欢的兄弟可以留下你们的评论，让我看看有多少人坚持到了现在。 好了，开始讲更真的故事。 这本书是写了二十多万字才开始在番茄发的，没发之前，我有一段时间陷入了个人迷茫，不知道自己这种写法到底行还是不行，有时候会觉得很好，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垃圾。甚至不止一次，想放弃这个故事。 可后来，为什么坚持要写，是我在书评和作者有话说里提到的。 这本书不单是一个故事，而是回忆录艺术加工而改成的自传体小说。 当年的那些事情，当年的那些人，那些情感，需要有个人帮他们记录一二。 而我，就是那个记录他们故事，讲他们故事的人。 所以第一卷中，凡是涉及到所有情感相关的细致剧情，亲情、友情、爱情，基本都是现实中经历或者见过的例子，虽然还是会在某个瞬间被特定读者喷的心肌梗塞，但现实就是如此，我只是做了一个变相的记录罢了。 还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些人觉得当过兵的父亲打人是抹黑军人，觉得这样很不真实，天天追着我骂，我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些孩子们解释这个问题。我只能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好，我拒绝了。下面我还会具体说一些背景。 所以，为了不影响节奏，我先正常往下讲。 一、父亲 过年回家那段剧情，我相信，肯定有一些年龄大点的山东老爷们会感同身受，“父亲”这样的人，真的太常见了。 他们一方面是勤奋努力的底层百姓，一方面又是胸无大志浑噩度日的市井小民。 他们酗酒、家暴、霸道不讲理，但又无时无刻的盼着自己的儿女成才。 他们不知道怎么爱别人，却总在家庭最需要他的时候能挺身而出。 在大家的眼里，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二、意义 我在一个书评区里提到。 生活不是每次都会如我们所愿，真正的生活与人生，会更痛苦更艰难，但我们这些普通人，为什么还要辛苦的坚持，是因为我们的存在可以给身边人带来一点温暖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但无论轻重，都会让爱你的那些人的人生多那么一束光。 就像，许长青是我幼年时的一束光，章子萱是我学校期间的一束光，强哥和灵姐是我进入社会的一束光，我那些师傅是我进入监狱的一束光…… 只要你珍惜，这样的光就会越聚越多，直到形成一个永不熄灭的灯盏，照亮你所有迷茫而灰暗的路。 当然，这个过程别忘了去爱别人。 书里虽然很多人会骂我多管闲事，但现实中我可能是个更爱多管闲事的人。 没别的原因，帮助别人，确实会让我感觉到自己这束光有价值。 三、强哥 强哥夫妇现实中的情况，我还是不忍心提。 这次。 我就提一个我与强哥夫妻之间的事情，让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强哥夫妇。 很多年前，我曾经在外地打拼，有一段时间非常非常的难，难到住地下室一天吃一顿饭的程度。 然后强哥夫妇不远万里去看我，看到我住的地方后。 强嫂直接哭了，对强哥说：你一定要帮他啊，我们不度蜜月了，你把钱借给他。 那天，我很清楚的记得，他俩带着我搓了一顿馆子，给我交了三个月房租，临走还留给我一笔钱。 如果那次没有他们，那就没有今天的我！ 四、爱情 爱情线是我被骂得最惨的地方了。 以前不理解，但现在有点理解。 从小到大，我身边男女，有优秀的有一般的，但不管什么样的，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都会陷入被动，以前我们那代人管这玩意叫深情，现在的年轻人管这玩意叫舔狗。 这是时代观念的差异，没啥对错。 我只能说，遇到喜欢的，该追要追，进入社会，你连个真正喜欢的人都没有了，那才是遗憾。 另外，灵姐和章子萱选择谁，不要再问我了，肯定不会剧透的。 五、军人 我不知道为啥男主敬个军礼都会被喷。 现实中。 我姥爷是抗日老兵，我出生前去世的；我爷爷是援朝老兵，至今在世；爷爷的亲兄弟，也就是我二爷是八年的老兵…… 其他的就不挨个举例了，反正，父亲那辈，包括我这一辈，都有很多人有当兵的经历。 我出生在这种家庭，敬个军礼也没资格？ 真他妈邪门了。 我活这么大，都没听过敬个军礼都得讲究出身。 六、写作 写书，需要有一副好心态。 我心态其实挺好的，数据上的起落我很少在意，我只想用心写好这个故事。 评论被人骂，也尽量问问背后的真实原因究竟是啥，但有时候发现有些人只是无脑骂以后，就懒得理了。 当然，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剧情的走向。 因为我大纲都写了几万字的，每一个阶段该写什么，我都有规划好，而且我每次动笔前都会至少梳理一个小时。 所以，大家别担心我会断更。 我的目标就是，这本书完本之前一天都不断更。 要为每天追连载的兄弟们负责，保质的情况下也会保量。 还有—— 为啥我剧情这么快，节奏快得离谱？ 一、我力争是每章都有剧情推进，为啥写三四千字的大章，也有这个原因，因为2000字的章节根本不能写出我想要的剧情点。 二、我这个人特别讨厌比较墨迹的书，看书的时候就会自动掠过风景描写，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我基本没有啥风景描写，偶尔提到也是为了衬托一下气氛罢了。 三、我自己总结，这样写并不好，很多地方交代的不太细致，而且我出场人物多，大家容易记不住，所以后面也会不断优化一下，但肯定不会磨磨唧唧。 七、内核 经常会被问的问题，爽文还是虐文。 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爽文？ 如果想写纯爽文，兄弟们，我这么说，我能比绝大多数作者写得又快又爽。 但我写得是生活，生活肯定不会是单纯的爽文。 虐文？ 许一遇到的很多麻烦，确实能把人折腾死。 我反思了一下，很多地方写得过于着急，导致大家少了缓冲期，所以才会觉得比较虐。 但大家当推理小说看了，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啊。 八、故事 第一卷的名字叫“小城一哥”。 相信大家看完以后应该都能明白这个卷名是啥意思了，因为这一卷的核心故事线主要就讲的劳改犯许一如何突破重围成为真正的小城一哥的。 中间除了大剧情外，还有很多的琐碎小事。 这些小事基本也都是有他的用意的，我这么不喜欢磨叽的人，不会花时间去乱写字。 当然，一哥的故事还有很长，成为小城一哥只是一个小的开始罢了。 他接下来就要去泉城，寻找灵姐的同时把自己的事业不断放大。 中间，肯定还会有一些矛盾。 男主也没有金手指，只能依靠自己的坚韧与信念去坚持下去。 其实，和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一样。 没有好爸爸的时候，就自己做爸爸，让你儿子当富二代也是个不错的目标。 第二卷，我卷名已经想好了——猛龙过江！ 大家应该也能从字面意思看出来一些剧情端倪，许一这条外地的猛龙，到了一个大都市后肯定会麻烦不断，他能不能成功过江，找到灵姐？ 我只能说，第二卷肯定会比第一卷好看，因为我自己是越写越顺的。 拭目以待的兄弟们！ 第136章 开门“红” 来到泉城后，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租房和公司选址的问题。 虽然我、王利东、曹一刀、李青衣四人都来过泉城很多次，但其实都没有在泉城真正生活过，对泉城最大的印象无非两点：泉水多、易堵车。至于泉城7区3县的具体情况，只能通过上网和熟人收集到一点皮毛。 第一天，我们先在泉城广场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吃饱喝足后回到酒店商量起之后的分工。 娱乐公司和金融公司的性质不同，在一起办公的可能基本为0，这就意味着曹一刀和王利东的公司选址需要分开。 小茉莉的病情需要比较好的医疗环境，王利东的金融公司选址初步定在城中区和利下区两个中心区，所以他和李青衣今天需要逛的地方主要就是这两个区。 而曹一刀的娱乐公司，考虑到前期主要是以直播涨粉为主，对公司地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我便自作主张的拍板，娱乐公司的选址定在安阳区或者长青区。 选这两个公司的目的也比较简单，灵姐的失踪肯定与龚弘毅有关系，龚弘毅是安阳区的区长，他大概率会把灵姐藏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所以公司定在这个区的话，能方便我打听灵姐的消息。选择长青区是因为陈贞卿之前的竞争对手宁羽，目前是长青的一把手，他和龚弘毅一样，都是齐安出来的，所以很有可能俩人会有一些勾结，龚弘毅死了，他还活着，说不定能通过他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休息一宿后，四人分成两组分头行动。 我和曹一刀一组，王利东和李青衣一组。 来泉城前，我的八手五菱已经更新换代为新上市的五菱宏光手动豪华版，我自己喜欢的爱不释手，但却受到了他们的一致鄙视，曹一刀更是不止一次忍不住骂我抠门。 李青衣的座驾则换成了一辆宝马5系，她不满意之前的黑色外观，特意换了一身的大红色车衣，看起来既喜庆又妖艳，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设。 我和曹一刀开着我的新五菱，先去的地方是安阳区的产业园区，可惜逛了一大圈都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地方，于是只能调整方向，往备选的长青区赶去。 长青区有条出名的大学城商业街，我们租房的地点主要就集中在这条商业街附近。 不得不说，长青区虽然整体发展一般，但对新创业的中小企业扶持力度还是比较大的，各种顺应潮流的经济办公区让人眼花缭乱，周围吃喝玩乐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我和曹一刀很快就爱上了这个地方，选来选去，最终租下一个特意为直播公司装修好的小公寓，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招人开始做业务，不用再等那漫长的装修期了。 租好房子，我们回到酒店，可在酒店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王利东两人。 按理说他俩距离较近，应该比我们早回酒店才是。 我忍不住给李青衣打去电话，结果电话提示无人接通，又给王利东打了一通电话，这次提示手机已关机。 我顿时意识到他俩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就他俩做事的习惯，回来晚的话肯定会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的。 我连忙招呼一旁咧着嘴聊天的曹一刀，给他说东哥他们的电话打不通，我们赶紧出去找找他们。 可利下区和城中区两个区这么大，最主要是我们两个都是土鳖初进城，对省城的地标完全不熟，这去哪找合适？ 两个人站在酒店门前，大眼瞪小眼。 正在我想着要不要找孟军他们帮忙的时候，曹一刀突然指着远处喊道：“一哥，你看那俩是他们不？” 我赶紧抬头看去，只见路灯下一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正一瘸一拐地往酒店的方向走。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小西装，男人穿得的是半休闲的衬衫配牛仔裤。 “卧槽，是他们！” 我赶紧跑步上前，到了跟前，发现他俩竟然都受伤了，李青衣看起来还好，只是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而王利东则看起来有点严重，嘴角都破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有点费劲。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感到怒火瞬间在我心里被重新点燃。 这还是我在处理完岳子平的事情后，第一次这么上头！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们四人本就是比普通朋友绑定更深的合作伙伴，一起来到大城市后，在老乡身份的加成下，那种亲近感又无形中被拉近了许多。 在这陌生的城市创业，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为大家的主心骨，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 可没想到，这才第二天，他俩就被人打了，我怎能不着急，又怎么能不生气？ 他们看到我后，满脸的愧色，尤其是李青衣，更是怯懦地回道：“对不起一哥，我惹祸了？” 王利东忙说：“不关李经理的事，是我自己不行了！” 这时曹一刀也跟上来了，看到他俩这样，连忙上前扶住王利东。 “先回去再说！” 回到酒店房间后，李青衣说出了实情。 原来今天，他俩一开始找办公地点还是比较顺的，有一个性价比比较高的房子，他们一眼就相中了，中介说有人也在抢这个房源，得打电话问问那人愿不愿意加价，可电话过去后，对面的男人说绝不加价，让中介随便租，但谁敢抢这个房子，就叫谁好受。中介也没敢瞒着王利东二人，一五一十地给他俩说了。 李青衣和王利东是什么人？一个征服过四个江湖大哥的女人，一个叱咤县城数年的社会大哥，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听完中介的话压根没在乎，直接交钱把房子租了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他俩租完房子刚要离开，李青衣一个不小心，把前面一辆变道的奔驰车给撞了。虽然奔驰车主有碰瓷嫌疑，但怎么看都是李青衣全责。那人下车骂骂咧咧，非要李青衣和王利东赔个几十万不可。 李青衣他俩也都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同意。结果那人现场摇人，十几个人很快就赶到现场，王利东初来泉城，根本不想惹事，和那些人好声商量解决方案。可对面那个男人见李青衣穿得性感，忍不住出言调戏，李青衣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直接回骂那个男人，结果被那个男人甩了一巴掌，王利东这才没忍住，直接扑上去干人。但强哥也说过，王利东的身手并不是很好的，能混到那个程度更多靠的是脑子，何况坐了几年牢，年龄也大了，又赤手空拳的，面对十几个持械的混混，根本没太多还手的余地，便很快落入下风。 那群混混胖揍了他一顿后，奔驰车主还说这事没完，带着那批人扬长而去。 李青衣的宝马车也被扎破了胎，被救援公司拖走了。对方担心他俩报警，把他俩手机也都摔坏了。更郁闷的是，他俩身上也没带现金，打车的钱都没有，所以只能步行回来，带伤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酒店。 “草！” 听完，曹一刀直接骂了娘，“这个奔驰车主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租房的人！” 王利东此时已挽起裤腿，露出腿上的伤，他和我以前都是经常受伤的人，能看出他腿上是淤伤，并没伤到骨头，好算松了口气。 但这淤伤明显也不轻，至少也得养个天才能好了。 “对，八成是一个人！” 我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曹一刀的意见。 我们初来泉城，没得罪什么人，这些人既然下这么重的手，肯定不会单单因为一起追尾事故，而且还故意把他俩的手机都摔坏了，明显是不想让他们保留什么证据。 等李青衣给王利东抹完了红花油，我让她直接给那个中介打打电话，看中介知不知道那个租房人的身份。 李青衣手机坏了，好在她身上还有一张中介的名片，她对照着名片用酒店的电话拨通了中介的手机号。 没过一会，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声。 “喂，你好，哪位？” “是我，今天在世贸中心租顶层的李女士！” “哦，李女士你好，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有了一丝错乱，看来这事八成与他也脱不了什么关系。 李青衣问道：“今天我们租房的时候，你说有一个客户不想让这间屋子租出去，那个人是谁方便说吗？” 电话里的男人急道：“不好意思啊李女士，客户的信息我们是保密的，不敢对外透露啊，要被公司知道了那就完了。” 我直接拿过李青衣手里的话筒，说道：“你好，我是李女士的朋友，今天的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租那个房子，你看能不能帮我们约一下那个大哥，我们愿意赔礼道歉，也愿意赔偿他们的损失！事成的话，好处费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之后我们租房子也只在你这里租！”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能听出来，这个中介大概率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如果租房人和奔驰男真的是一个人的话，我们主动认怂上门道歉，还提出给赔偿，做为中间人他至少会给那个人传个话，对方虽然不一定答应和我们见面，但至少有这个可能。 而提出来给中介好处费、租房子，也是为了诱惑他。对面那人这么霸道，肯定不会给这个中介什么好处，甚至因为他把房子租给我们揍他一顿都是有可能的，但我们这边却显得既大方又厚道，对比之下，至少他的立场会情不自禁地偏向我们这边。 一诈，二诱，我就不信他不上当。 第137章 深入虎穴 果然，中介犹豫了一会，最终怯懦地说道。 “大哥，我只能帮你问一嘴，人家愿不愿意见你，我不好说！” “没关系，不管成不成，我们租房子都找你，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没等几分钟，中介就把电话打回来。 我连忙接通，可那个中介上来就直接说道：“对不起大哥，人家不愿意见你，我也无能为力了！” “那能把他手机号给我吗？” 中介为难道：“那我可不敢啊哥，被他知道……被公司知道，我肯定会被开除的！” 中介说漏了嘴，看来是被那人威胁了。 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又劝道：“大哥，我看你们也是外地来的，人也挺好的，这样，那个房子，我给你们把钱退了，你们再去别的地方租！” 我不动声色，说了一声谢谢，我考虑一下。 可挂了电话，我脸色瞬间冷下来。 看来对方知道我们是外地人的身份了，想要仗势欺人。 可惜，老子偏不吃这一套！ 和我好言好语商量的话，一套房子而已，让了也就让了，就当交个朋友；可他们上来就是威胁，威胁不成竟然用黑招害我的人，这他妈谁说话也不好使！ 我问李青衣，有没有记住那个奔驰男的车牌号。 李青衣脱口而出：“记住了，鲁axxxx321！” 是个很好记的数字号，拥有这种比较顺的数字号的人，一般都不会是普通人。 我念了两遍，记住这个车牌号后，直接打电话给小北，问他知不知道有这号人。 小北的核心业务是在泉城的，听到我报的车牌号后，说：“给我几分钟，我打听一下！” 很快，小北的信息回过来了。 上面是那个人简单的介绍，还附带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是一个眼神里全是骄纵的男人，估摸着将近30岁的样子。 照片里的他短发，满头大汗，仰着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上身光着，下身是一件黑色短裤，身上的肌肉线条还不错，应该是常去健身房或者经常运动的那种人。 看完照片，我拿起手机递向王利东和李青衣，问奔驰男是不是这个男人。 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说“是他！” “好！” 我收回手机，看了一下小北发的文字。 夏国辉，外号“辉子”，兰黛国际商务会所老板的干儿子，28岁，目前担任兰黛会所的安保经理，心狠手辣，是城中区出了名的社会大哥。 小北又问：“咋了，惹着他了？” 我回道：“没，他打了我的人！” 小北回道：“好。需要我帮忙了你随时找我，我最近也没别的活了！” “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 我把那个中介的手机号发给他，让他想办法帮我套一下这个中介的话，看那个租房的人是不是辉子。 “小事一碟，明天给你答复！” 和小北聊完，我看向曹一刀，让他跟我先出去一趟。 又看向李青衣，让她帮忙照顾好王利东。 可王利东却直接从床上挪下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东哥，我就是去探探消息，人生地不熟的，我不会傻到去人家地盘惹麻烦的，你就放心好了！” “你好好养伤，公司后面还需要你呢！” 可不管怎么说，王利东还是死活不愿意，无奈，我只好搬出小茉莉，说：“东哥，他们没见过我俩，我俩去反而比较好。你如果跟着去，反而这事不好收场，万一真出什么情况怎么办？你想想小茉莉，我可不想让这小丫头再受什么委屈了！” 这下王利东好算是闷下头来，算是勉强答应了。 我又嘱托李青衣，一定别让王利东出门，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出了酒店大门后，我和曹一刀登上五菱宏光，打开导航，驶向了了兰黛会所的方向。 我自然不会傻到去上门挨揍，正如我给王利东说的那样，我只是单纯想去看一下这个会所的情况。因为这个会所的实力，决定了我对付夏国辉的手段。 很快，我们赶到了兰黛会所，会所门口竟然还有专门的泊车员，专门帮助客人停车的，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这个会所不简单。 因为全齐安县的会所，都没有一家安排专业的泊车员，顶多是大堂经理或者保安看你停车技术太菜了会帮你停下车挪下车啥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现实中见到，这个在电视里才会看到的职业。 我注意到，每一个泊车员都会非常热情的接过车主手里的钥匙，然后冲着离去的车主点头哈腰，等车主完全进入大堂后，泊车员才会上车把车开走。 此时刚过9点钟，正是会所上人的时候，人多车自然也多。 我们好不容易把车开到了门口，我下车后，刚要故作潇洒地把车钥匙递给一旁的泊车员，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奔着我后面的一辆宝马车去了。他这突如其来的闪躲，也导致我递出的车钥匙落在了地上。 “哎，卧槽！？” 我怒了，直接一把拉住他，“啥意思小哥，为啥不帮我泊车？” 被拉住的小伙一脸鄙夷：“大哥，你开五菱就不要来这地方消费了，一晚上的花销都能你车钱了！” “我这车刚买的，六万五，你家啥条件一晚上能花这么多？” 那小伙被我噎住了，我见状，指着地上的车钥匙。 “捡起来，帮我去停车，小费我不会少你的！” 说着，我掏出10块钱塞到他手里。 那小伙笑得比哭还难看，把钱递回我：“哥，小费我不要了，车我帮你停，你走的时候前台报车牌号就行，会有人帮你把车开过来的！” 说完，他老老实实地去捡地上的钥匙。 我看了一眼曹一刀，示意他该走了。 给10块钱小费当然是我故意的，我早注意到那些豪车车主给的都是红票了，有的还不止一张。但这么势利眼的家伙，我不能惯着他，就是10块，爱要不要，不要老子还能省出钱给曹一刀买一包烟。 进了大厅后，我注意到兰黛会所的迎客厅足足四五十平米，装修的金黄闪闪，富丽堂皇，侧墙留了一个空，供的是足有半米高的金关羽，而抬头看去，穹顶上则是各种看不懂的西方油画。一瞬间，东方力量与西方艺术结合的不伦不类感涌上我心头。 我暗暗吐槽，这装修格调，都没铁锤那两下子。 曹一刀一进门，就被几个大胸的妈咪带偏了眼神，对这种艺术相关的事情毫不关心。 虽然泊车员会看车下菜，但妈咪可不知道我俩开啥车来的，一个身材匀称的少妇，画着淡妆，看到我俩进门的瞬间，就已经迎上来。 “两位帅哥，刚来啊！” 她一上来就要搀我的胳膊，我假装无意的躲开了，笑着说：“美女，先照顾我这个朋友！” “好呀好呀！” 她又换了个方向，抱紧了曹一刀的肥胳膊，看曹一刀依旧盯着远处的好身材妈咪，“哼”了一声：“哎呦，人家都在你身边，你还只顾着看别的女人！” 曹一刀回过神来，连忙转头，先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注意到这位妈咪身材也还行后，瞬间变脸：“说的哪门子话，我这不是在找你吗？” 妈咪惊喜道：“老板认识我？” 曹一刀一把揽住妈咪的肩膀，自来熟地说道：“辉子给我提过你，说嘴角有痣的那个妈咪，妹子的质量最好，所以我今天就奔你来的！” 我暗笑不已，这家伙说谎，还一套一套的。 妈咪吃了一惊，说：“老板是我们辉总的朋友啊，那我现在就去喊他！” “不用不用，我就是过来玩玩，先给我俩找个包厢呗！” “好的老板，小菜一碟！直接跟我来！” 妈咪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带着我俩乘电梯上楼。 到了3楼后，左拐右拐，妈咪停在一个门牌为“333”的包厢门口。 “正好还剩一个金牌包厢，这个包厢平时都很少对外的，两位老板既然是辉总的朋友，那就坐这里面。” “好嘞！” 说完，曹一刀拍了一下妈咪的腰身。 妈咪被占了便宜，也不敢生气，还笑呵呵地说：“两位老板，我叫晓楠，我现在就去给两位喊妹子，两位稍等！” 妈咪走后，我和曹一刀走进包厢。 一进门，我就发现这个包厢大的离谱，容纳三四十号人都够了，结果却只招待我俩。 而且听晓楠的意思，可能还不会让我们多花额外的钱。 如果这事被夏国辉知道了，估计得气得吐血。 我和曹一刀坐在沙发上，趁着妹子没来，我给他嘱托道，一会选好妹子，我先出去看看这个会所的环境，我不会在这里动手，所以他只用把妹子拖住就行。 曹一刀也正经起来，说肯定不会给我掉链子的。 等了一会，晓楠回来了，给我们说了一声“安排好了”后，拍了拍手。 听到掌声的妹子们鱼贯而入，一个个花枝招展、靓丽光鲜，长相更是个个都能说得过去，说句心里话，确实是比之前金碧辉煌的质量高一大截。估计这个兰黛会所因为招待的客户比较高端，所以招人的水准也是很高的。 曹一刀仰在沙发上，伸出胖手，随便点了两个。不出意外，都是胸襟宽广的妹子。 轮到我的时候，我竟然有点紧张了，以前当大哥的时候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场合，而是在狱中待了几年后，我早就变得清心寡欲，除了齐灵和章子萱，再没有什么女人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但，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样，妹子都进来了，我不得不点！ 我随手点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听话的，省得一会嘴碎问这问那的。 两个被点到的公主，一左一右的围了过来，我这才注意到她俩虽然穿得衣服不同，但长相竟然几乎一模一样。 左手的妹子给我倒了一杯酒，说：“老板，我叫冰冰！” 右手的妹子给我点了根烟，塞到我嘴里，说：“老板，我叫火火！” 然后不等我问，她俩说道：“老板，我们是双胞胎！” 第138章 起火 竟然真是双胞胎！ 大城市就是和我们小地方不一样，花样可真多。 不过，我没办法做到和曹一刀一样游刃有余，冰冰推到我面前的酒杯也被我婉拒掉，就说一会还得开车，你们可以多陪那个老板喝点。不过火火递上的中华烟，我很自然的接了过来，还说了一声谢谢。 火火很开心，说：“老板，听晓楠姐说，你们是辉总的朋友？” 我面不改色：“算是！” 冰冰不甘示弱，问道：“你们咋认识的啊？” 我指了指一旁的曹一刀，说：“我老板和他比较熟，我只是跟着我老板见过辉总几面而已！” “哦，那老板你们是干啥大买卖的啊？” “这年头，啥赚钱干啥呗！” 我又笑着问他们：“你俩是干啥工作的啊？” 听了我这话，这对双胞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意识到我是在故意逗他们，便一人捶了我胸口一下。 “嘻嘻，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哪是开玩笑啊，我正经问你们呢！” 我不是啥情场老手，但也曾经管过几十号的公主，知道怎么和这些人快速拉近距离。 没几分钟，冰冰火火被我的俏皮话逗得哈哈大笑，不时的端起酒杯说我们想多了，自罚一杯。 我又喊上曹一刀他们，拿了六个骰蛊，大家开始玩摇色子的游戏。 几个妹子急了：“不行啊，我们都喝酒，你喝水，不公平！” 我笑道：“你们先赢了我再说，谁能赢我，我直接翻倍的喝！” 在金碧辉煌那会，我经常被强哥他们拉着玩色子，一开始我是输多赢少，次次逃不过喝吐的下场。后来我就潜心琢磨这东西咋玩，研究了几次发现大家水平其实都一般，能赢的人手法是次要的，懂得点心理学和概率学基本就可以输少赢多了。于是，我就琢磨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玩法，基本上次次都能让强哥他们喝吐，而自己喝多少，基本上全看我的心情。何况，今晚上我还有曹一刀这个家伙打配合，我有十足的把握在他们喝多之前一杯不碰。 几个妹子听完，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非要我好看不说。 可没多一会，她们四个便开始轮流去卫生间了，不是醉了，是喝撑的。 我趁着她们休息的功夫，给曹一刀使了个眼，他冲我点了点，示意我放心。 我走出包厢，走廊里灯光很暗，时不时的有一对男女从我身边走过，不过他们都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今天我和曹一刀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探一探这个会所的实力如何。 目前，也大概探出来了，兰黛会所这个规格，估计在整个泉城的城中区都是属得着的，所以背后那个老板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果他们是在齐安，即使实力差距大，我也有信心和他们硬碰一下，可现在初来乍到，就靠我们几个，硬来肯定是最愚蠢的办法。 所以，我需要想想其他的招，最好是抓住兰黛会所的什么把柄，让官家来对付他们。当然，兰黛能发展到这个程度，背后绝对是有人的，一般的小问题对他们来说绝对算不上啥，只有那种涉及底线的大问题，才有可能动摇到他们的根基。 刚才和冰冰火火混熟后，我套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兰黛老板的办公室是在顶层，也就是8层。而辉哥和其他管理人员的办公室集中在7层，每天晚上会所上人的时候，辉哥一般都会在，偶尔遇到重要的客人，他还会去包厢里给人敬酒。2层至4层，也都是会所的正常包厢，至于5层是什么，她俩表示也不知情，因为会所规定公主不能上去，所以她们虽在兰黛好几年了，却从来没上去过。 兰黛会所的五层，就是我出来的主要目的。 我自己就是干会所出身的，这种场所不对外见光的，无非就那几样东西，不管哪一样都可能会涉及到底线的问题，如果我能找到点证据的话，虽然可能暂时不会对兰黛有啥大的威胁，但手里的筹码起码会多一些。 我观察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刻意贴着墙根找到了消防通道，推门进入步梯。 好在步梯里没有摄像头，且灯是声控的，我等灯灭了，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的栏杆向上走去。 走到五层后，我透过消防通道门上的玻璃看向五层的走廊。结果发现五层走廊里竟然有八个保安，个个黑衣墨镜，腰里还别着电棍，他们不断来回走动，时不时还通过耳麦交流，而走廊顶上的摄像头，更是360度无死角的覆盖，想像刚才在三楼时躲过去基本没有任何的可能。而五楼的消防的门更是被里外锁死的，我即使能打开这一侧的锁，也没办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另外一侧的锁打开。 布置的这么严密，这个五层究竟是干啥的？我顿时兴趣大增。 可这防卫严密的程度，我今天想混进去基本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去再从长计议。 我刚要离开，突然五层走廊传来一阵混乱，几个保安按着耳麦听到声音后，直接抽出甩棍，冲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门不是正对着我的，所以我也没能趁机观察到房间内的场景。 趁着这个功夫，我掏出一根铁丝，塞进我这侧的u型锁里，三两下把这个锁解决了。然后又把铁丝掰弯伸出门缝里，去找另外一侧的门锁，废了半天劲找准另外一侧的锁孔后，鼓捣了半天，终于是把里面的锁给打开了。 可门虽然开了，里面的摄像头却还在，如何绕过这天衣无缝的摄像覆盖区，我一时犯了难。 犹豫再三，妈的，拼了！我赌那些观察摄像头的人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我把外套脱下放在一旁，拉上t恤上的帽衫，带上口罩，轻轻拉开门走进走廊里。 然后回身把门轻轻合上，随着门锁“哒”的一声，我就知道这锁是自动锁上了。一会想出去还得重新用铁丝开才行。 一踏进走廊，顿时就听到了刚才那个房间里传来的怒骂声，伴随着的，是一个人痛苦的哀嚎声求饶声。 我强装镇定，大步向前，正要去门前一套究竟，突然门口涌出了一批男女，个个穿着不凡，边往外跑边喊“着火了、着火了！” 我顿时被这突然其来的人群冲散，也注意到屋里传来一阵烟雾，看来是真的着火了。 此时想再挤过去根本不可能了，也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我稳住身形，跟着人群开始后撤。这批人先走到消防门前，使劲拉了几下发现打不开，然后骂骂咧咧地涌向了电梯门口。 兰黛会所也不过只有四个电梯，这么多人争前恐后地去乘电梯，结果肯定是谁都走不了。可这些富人们此时顾不得那些了，一个个跟拼了命一样往前挤。 我特意留在后面，打算趁着别人不注意把消防门打开，虽然和这些人不熟，但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葬身火海，于情于理我都过不去。 可还没等我走到门前，一个风度翩翩的长发中年男人，率先一步走到了门前，只轻轻往锁孔里一拧，那锁“哒”的一声就开了，然后刚要伸出铁丝去掏另外一侧的u型锁，结果门只轻轻一拉就被他扯开了。 “咦！” 他稍微吃惊了一下，可来不及多想，直接把门拉开，冲着人群喊道：“这门开了，大家这里走！” 挤不上电梯的那群男女，乌央一下调转过来，很快涌入了步梯内，他也趁乱跟着人群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眼见烟雾越来越大，我也不敢冒险，赶紧随着人群下楼，到了三楼的时候，我拉开消防门，去包厢333找曹一刀，打算叫上他赶紧跑路。 我刚拐弯进入走廊，就注意到一个男人，正带着两个小弟，提着酒瓶推开333的包厢门。 那个领头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个叫夏国辉的家伙。 完了！ 这人肯定是听到晓楠说333包厢的客人认识他，他得到消息特意跑过来敬酒的。 下楼的时候，我已经摘下了帽子，穿上了外套，就凭监控应该很难认出我是五层那个打开门的人。 此时辉子三人已经进了包厢，估计这会已经和曹一刀碰上面了。 我赶紧跟上去，推开包厢门口，发现叫辉子的人正右手握着曹一刀的手，左手端着酒杯，嘴里念念有词。 “哎……再让我想想，你到底是谁来着……” 曹一刀笑呵呵的骂道：“你还真他妈的不记事啊，给你说，你只剩两次机会了，如果再猜不出来别怪咱们兄弟都没办法做了！” 众人见我进来，叫火火的公主赶紧解释说：“他们是一起的，这个是老板的司机！” 我冲着辉子恭敬地点了下头，喊了一声“辉总好！” 然后又冲着辉子旁边的两个壮汉点了点头，装出一副之前认识的样子。 辉子又笑眯眯地看向我，看那样子是想从我脸上找到一点有利于回忆的线索。 可我与他从来没见过，他就算看到明天早上都看不出来。 “难道，咱们是在李公子的宴会上……哎，是李公子来着不……” 辉子明显也喝了酒，说话都有点迷糊了。 听罢，曹一刀直接仰在沙发上，一手抱着一个妹子，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嘴里吐出几个字：“这可是第三次了哦，还剩一次！” 可就在这时，晓楠突然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进门后赶紧凑到了辉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辉子听完，顿时脸色大变。 第139章 丢车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晓楠给辉子说的肯定是五层着火的事情。 虽然刚才没见到五层有啥，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隐秘才会有那种配置防备，而这也代表了这个神秘的五层的重要性。既然如此重要地方着火，作为经理的辉子肯定会非常着急。 果然，辉子也顾不上再继续猜曹一刀的身份了，甚至冲着曹一刀哈了个腰，说道：“老哥，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事，得去处理下，你们先玩着，我忙完再来！”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可曹一刀突然喊道。 “站住！” 辉子和晓楠都愣了一下，不明白曹一刀想要干什么。 曹一刀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站起身来，骂道：“也太他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让你走了吗？”说着，竟然徒手把手里的酒瓶捏碎了。顿时，酒水和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但奇怪的是，他的手没破，身上也一点酒水没沾到。 这一下，彻底把满屋子的人都震惊到了。 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他露这手，在酒瓶碎的刹那，心脏还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可很快，我就想通了。 曹一刀这家伙可是八卦拳世家出身，手上的硬功夫比我厉害的多，徒手劈砖头都是小意思，捏碎个酒瓶看着吓人，但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罢了。 我注意到辉子喉咙动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顿时又客气了不少。 “那老哥，你说咋办啊？” 曹一刀大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辉子的脸上，这一下，直接把辉子扇了个趔趄。 这还没完，又抽起桌上的酒瓶“喀嚓”一声甩在了辉子脑袋上。 屋里的四个公主顿时吓得呆住了，晓楠也是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们。 而辉子的两个手下，见到老大挨打，顿时就想扑上来，可我闪身上前，直接死死按住两人的胳膊，两人一矮身躲开了我的控制。只那一下，我顿时猜到两人是练家子，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两人调转方向，纷纷对我出拳，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他们硬刚了几下，这俩人虽然身手不错，可较我还是差了一截，十几招后我摸准规律，抓住两人的破绽，一人腰眼上来了一下，两人顿时疼得倒地不起。 这下，我注意到晓楠刚扶起来的辉子目瞪口呆，明显是被我的身手给震慑到了。 好在是四个女孩也反应过来把气得如公猪般的曹一刀给拉住了，这才让辉子没再继续挨打。 见状，辉子立马认怂了。 “老哥，今天真的是我不对，改天，我叫上我干爹，亲自上门给您赔礼道歉，您看怎么样？” 曹一刀假装怒气消了一点，“给你24小时，24小时内我见不到你，我就把你的兰黛会所给砸了？” 辉子苦着个脸，连连点头：“放心老哥，放心老哥！” 曹一刀一摆手：“好，赶紧去处理你的事，我这边也有事，得回去了！” 辉子如蒙大赦，慌忙得带着两个小弟和晓楠就要离开。 他刚要走出门的一瞬间，曹一刀突然又大声问了一句。 “辉子，你他妈是不是压根不认识我？” 闻言，辉子的脸一下变得比猪肝还红，一时竟然不知道说啥了，晓楠赶紧帮他解围道：“老板，辉总今晚喝得有点多，明天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辉子赶紧顺着说道：“对对，老哥，我肯定能想起来的！” 曹一刀无奈地摆了摆手，“滚！今晚这钱我可不付了！” 辉子脸色又变了一下，可很快又神色如常。 “那肯定老哥，老哥来我这里，还能让你们花钱嘛？这四个妹子你们也可以带走，有啥吩咐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辉子肯定想不到，今晚这个他所谓的“大哥”打了他一顿不说，临走还要强吃霸王鸡。 如果身份背景不是通到了天上，谁敢这么干？ 相信他此时把泉城前一百的公子哥估计都想了一个遍了。 但他这个级别的人，肯定认不全，八成在盘算曹一刀是不是那几个他都不敢抬头看长相的省里大老板的公子！ 辉子和晓楠走后，四个公主吓得瑟瑟颤抖，她们此时的内心戏估计也是足足的，拍个甄嬛传都不嫌多。 冰冰率先说话：“老板，对不起，刚才是我们不太礼貌了，不该老劝您酒，接下来老板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绝对不拿老板开玩笑了！” 火火也说道：“对对，包括这位小哥，对不住了，我刚才不该嘲笑你不喝酒不男人！” 我和曹一刀对视一眼，都笑了。 曹一刀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 “没事了，又不关你们几个的事，今晚你们四个表现都很好，我回头让兰总给你们加工资！” 兰总就是兰黛背后风传的老板兰玉，听说是泉城富豪榜前20的选手，但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知道他长相的人很少，网上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他的信息。 听到曹一刀提兰总的称呼，几个妹子眼里露出满满的惊讶，对曹一刀的高贵身份更是深信不疑了。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 曹一刀打了个哈欠，“今天就到了，我改天再来，还点你们几个！” 几个妹子面露喜色：“好的老板，感谢老板！” 我和曹一刀拒绝了四个妹子送我们下楼的好意，主要是怕待会取五菱车钥匙的时候露馅。 下楼的时候，我问曹一刀说今晚是不是有点莽撞了？毕竟我俩来的路上，说的是绝对不动手。 曹一刀笑道：“你没听我问了那个傻逼好几次，这孙子压根不认识咱们，这顿打他算是白挨了，就当给东哥他俩报仇了！” 我想了想，貌似曹一刀说的也有道理。 到了大堂，估计是辉子或者晓楠交代过了，果然没人问我们结账的事。 然后，我们走到前台取钥匙，琳琅满目的豪车钥匙闪瞎了我俩的眼睛。 在这种地方，估计也没人敢随便冒领别人钥匙，因为这个环节虽然看起来漏洞很多，但我相信他们肯定有办法查出来。毕竟一个连泊车员都有的会所，不可能连这个点问题都想不到。 前台的迎宾女孩很客气地问我和曹一刀车是什么牌子，车牌号是什么。 曹一刀刚要报我的五菱车牌号。 我一把拉住他，问迎宾女孩是不是所有的车钥匙都在了。 那个女孩，笑着点了点头：“对的先生，停车场所有的咱们泊车员停过的车，车钥匙都在这儿了！” 我说：“好的，麻烦了，我俩好像是打车来，没开车！” 说着，拉着一旁懵逼的曹一刀赶紧出了大厅。曹一刀虽然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但肯定猜到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出了门后，我立马小声对曹一刀说道。 “那堆车钥匙里没有五菱的钥匙，我们的车可能被人开走了，或者是那个泊车员压根没把钥匙给前台！” 但，我知道，第二个可能是极小的，泊车员如果真敢犯这种错，那距离被开除肯定不远了。当然，因为我和曹一刀来的时候侮辱过人家，那个小伙真为了赌口气报复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我和曹一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泊车员，然后问他一下。如果他把钥匙给前台了，那就说明我们的车确实是被人开走了，如果没有，说啥也得教训他一顿。 曹一刀忍不住骂了一声“卧槽！”然后跟在了我屁股后面。 走进停车场后，我回头望了一眼，注意到五层并没有火光传出，估计刚才五层的烟雾不过是为了扰人视线的，就是不知道那个弄出烟雾的人目的是啥。 估计是因为五层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的原因，此时停车场的车已经不算太多。 我和曹一刀围着停车场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那个帮我们停车的小伙。 此时，他正在一个角落里大口吸烟。 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小哥，我们的车呢？” 那小伙子吓了一跳，嘴里的烟都掉了。 “大哥……大哥……你的车刚才被人开走了啊……” 我气道：“谁走开的？” 小伙估计是以为自己惹事了，毕竟车丢了泊车员也是有责任的。 “一个长头发的大叔，长得挺帅的，我以为和你们一起的，所以也就没多问！” 是他！！！！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那个在五层用很奇怪的手法打开了消防门，然后招呼大家通过消防通道逃命的那个中年男人。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咋还会偷开我一辆五菱？就算是新买的五菱，也不至于？ 我又问那个小伙。 “按理说你们都能记住谁是车主，不是车主，你为什么让他把车开走？” 小伙哭丧着个脸：“大哥，五菱这种破车……能来兰黛的客人，谁稀罕这个啊……白给他们他们都嫌丢人……” 不得不说，这个小伙说的挺有道理的。 就算真的有人想冒风险偷车，那一堆豪车在那里呢，咋也轮不到我几万块的五菱宏光。 毕竟对兰黛这个级别的会所来说，车的价值是小事，啥车我相信他们都能赔得起，可丢车这种事故传出去，会所的脸可就丢大发了！脸面和信誉，可是这类商务会所能日进斗金的核心要素！ 可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虽然车不值钱，但我也不能这么糟践钱，毕竟创业初期，公司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五六万足够曹一刀那边买不少设备了。可如果我和曹一刀回去把这事告诉会所管事的，八成会传到辉子那里，那样我俩的“身份”就彻底露馅了，今晚想全身而退基本不可能。 正在我暗自思索这个事该怎么办的时候，不远处，满脸怒色地辉子带着一批人走出了会所大门。 那批人观望了一下四周，突然，一个人发现了我和曹一刀，和辉子说了两句，然后那伙人浩浩荡荡地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第140章 敌人的敌人 我松开那个泊车员的衣领，假装给他弹了弹衣服上的烟灰，对他说了一句“别提丢车的事！” 他感激不尽的看向我，连声说谢谢。估计是错会了我的意思，还以为我是为他着想才不让他提这事的。 我心里也开始有些犯嘀咕，不确定辉子过来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可此时跑已经来不及了，一跑没事也变成有事了，说不定辉子还会把着火的事算到我们头上。 我强装镇定，也轻声对曹一刀嘱托道：静观其变，没被发现就继续装。 很快，辉子带着一伙人到了我们面前。 他先看了下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泊车员，问道：“怎么回事，你惹两个老哥生气了？” 听到辉子的话，我长吁一口气，看来他只是看到我们了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泊车员在辉子面前真的是吓坏了，腿都开始发抖。 “没……没有……辉哥……”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辉总，我们就是过来找小哥借个火，没别的事！”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辉子也松了一口气，说：“对不起了两位老哥，今晚实在是招待不周，那不打扰你俩，我这边还得找个人，我先……”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手下嘀咕了一句什么话，他的话头便被打断了。 可惜因为那人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他说得是什么，可很明显肯定不是对我和曹一刀有利的话。 果然，辉子皱起了眉头，问被吓坏的那个小泊车员。 “你！今晚停了一辆五菱宏光，给我说一下，那个五菱的车主长啥样？”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袖里藏的匕首悄悄往下滑了半截。 一旁的曹一刀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可他剔牙的动作也轻微停滞了一下。 泊车员“啊”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 见状，我赶紧冲着辉子笑道。 “五菱？辉总怕不是开玩笑，来兰黛的还有开五菱的？” 辉子冷笑道：“我也没想到，只是刚才手下提了一下，说今天我们会所来了一辆五菱，而那辆车就是他停的，我想顺着这条线索找一下，看看这个兄弟是谁，说不定就是我今晚要找的人呢！”他语气里的客气明显少了一截，估计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好在，泊车员听懂了我的话外音，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辉总，今晚我确实停了一辆五菱，不过那个车已经被车主开走了，车主是个长发的中年男人，穿得是黑色夹克和黄色休闲裤，估摸着年龄三十五六岁，刚走了没五分钟！”果然，每一个泊车员都有着一眼记住车主长相的特殊本领。 这时，又有一人凑到了辉子耳边，嘀咕了一串话。 听着听着，辉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先冲我和曹一刀点了下头表示抱歉，然后转身招呼众人赶紧去追。 这批人走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笑了笑，果真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散给他俩一人一根后，又借了惊魂未定的泊车员的打火机给他俩点上。 狠狠吸了几口烟后，泊车员终于平息下来，对着我说道：“谢谢大哥，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辉总对得罪客人的泊车员，处罚是非常严的！” 我笑道：“没事，一辆破五菱，都不够兰黛会所一晚上的花销！” 泊车员听出我是拿他刚见到我们的时候说的话打趣，顿时涨红了脸。 “对不起啊两位大哥，是小弟狗眼看人低了！你们比那些开豪车的人要大方多了，丢了车还帮我说话，那些人取车取慢点都得把我骂一顿！” 唉，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不容易！ 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见他知错就改人还算实在，拍了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以后不要拿有色眼睛看人就行了，不然以后碰到事多的，够你头疼的！” 泊车员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哥，再也不会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如果你的车有消息了，我随时给你通知！” 我拒绝了他，然后说：“你给我们留，有事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辉子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来。 “好的！那您记一下！” 泊车员报完手机号，然后继续说道，“哥，我叫宋安然，您有问题随时找我，如果让我赔钱我也认，只不过我手里没那么多钱，我可以分期还你！” 听到他这番话，我更觉得这孩子比想象中实诚，说：“好，那就先这样，我俩先回了！” 叫宋安然的泊车员见我都没提车钱的事，感动不已，直把我俩送出停车场，依旧重复那句话。 “哥，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从兰黛会所出来后，我和曹一刀没有直接打车，而是徒步往前走。不是因为身上没钱才走路，是因为担心直接打车回酒店很容易被人发现。 趁着走路的功夫，我开始复盘今晚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是遇到“同行”了，这个“同行”也是来兰黛会所找麻烦的，只是方式和我不一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搞不懂那个长发大哥为啥开走我的车，但就凭他独自深入虎穴把密不透风的兰黛搞了个天翻地覆还能全身而退，他就不是个凡人。这样的人如果和我联手，一起搞夏国辉的话，我的胜算至少能翻一番。 可惜的是，我只见了他一面，没有留下他任何的信息，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记住了他那张沧桑中带着一点痞帅的脸。 我和曹一刀随便登上一辆公交车，换了两趟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打车回到酒店。 可刚回到酒店楼下，曹一刀突然张大嘴巴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看另外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发现了让我也大吃一惊的场景，我的那辆五菱宏光正老老实实地停留在停车场里。因为这辆车停的位置非常显眼，我和曹一刀这才一眼就能看到。 我愣了两秒，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到了车前，摸了摸引擎盖，已经冷了，看来那个男人是出了兰黛会所就把车送回我所在的酒店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的呢？ 正在我迷惑时，我注意到我的车牌号上有美纹纸胶带的痕迹，估计是那人故意用胶带改编了一下号牌，这样辉子他们就算查监控也很难查到我这辆五菱车的去向。 听到宋安然说这个男人偷我车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人只是随便偷辆不起眼的车跑路，顺便祸水东引，让辉子把怒火转移到我身上。可如今见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他不是祸水东引，而是猜到了我可能会有麻烦，所以故意把我的车开走，救了我一次。至于为什么救我，我就很难想通了。 这个人，我肯定是第一次见。而且他很有可能都没注意到我，毕竟当时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夹在人群里根本不起眼。 我注意到车门处夹了一张纸，门没有锁上，打开车门后，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我和曹一刀翻了几遍，没有找到那个人留下的任何信息。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一哥，你们回来了！” 我抬头望去，发现是李青衣。 看到她的表情，我顿时意识到王利东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她接下来便说道：“我刚才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出来就找不到东哥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打你俩电话也一直没打通。” 刚才我和曹一刀的手机都静音了，我掏出手机，注意到手机上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 有李青衣打的，有一个是王利东一个小时前打来的。 曹一刀那边也一样，也有王利东一个小时前打来的电话。 他肯定是觉得我们出事了，所以独自出去找我俩了。我不由的担心起来，现在辉子正在气头上，万一真在兰黛撞到了王利东，满腔的怒火肯定会发泄在他身上。王利东现在本就有伤，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跑也够呛能跑掉，很容易被人打坏。 我赶紧给王利东回过去，可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我又给宋安然打去电话，几句话告诉他我是谁后，问他那边有没有抓住什么人。 宋安然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喜， 回道：“哥，没有，刚才辉总他们都气呼呼的回来了，说那个五菱的车牌是假的，查不到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我稍微放心了点，给他说如果那边抓住什么人的话，赶紧给我打电话。 宋安然连声说“好”，让我放心。 刚挂电话，一直给王利东尝试打电话的李青衣突然满脸的惊喜，说：“打通了！” 我招呼大家上车，然后把手机开外放。 电话里传来王利东的声音：“一哥，你们都回去了是？放心，我没事！” 然后解释道，“我打你们电话打不通，不放心，所以想去兰黛附近看看。可刚出门，就发现有人开你的车回来了，一开始我还没敢认，因为车虽然看起来一样，但车牌不一样。可那个人下车后，把车牌上的胶带扯了下来，然后就转头走了。我这才通过车牌号，确认那就是你的车。” “我就很纳闷，为啥你的车被别人送回来了，这个人又是谁，他去哪？可没等我上前问，他出门立马就打车走了，我担心你们出事，便打了个车跟着他，结果一路跟到开发区来了，这人下车进了一个酒店，我在这蹲了一会了，没见他出来，估计他今晚就住这儿了！” 第141章 创业伊始 听到王利东的话，我让他先在那等着，我们这就过去。 这个神秘的长发中年男人，我很好奇他的身份，如果能说服他和我联手，对付一个辉子事半功倍。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没开五菱，而是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王利东发来的定位位置。 半个小时后，我们赶到了那所酒店楼下，我让曹一刀和王利东暂时在门口等着，我和李青衣假装成情侣进入酒店。到了前台，我很自然的问前台妹子，我那个长头发的朋友住哪个房间。因为长发男人也没回来多久，我相信前台妹子肯定是有印象的。 结果，前台妹子正拄着小脑袋发呆，还时不时的在那里傻乐，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见状，我用力地敲了敲下前台的桌子。 “妹子！妹子！” 那小姑娘好算回过神来，问我们有啥事。 我又无奈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补充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所以联系不到他。 结果前台妹子“啊”了一下，直接说那个男人不住这里，不过，他给我留了一样东西。说完，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简易的纸袋递给我，说那个男人临走前让她转交给找他的那个人。 递完了纸袋，那个妹子羞红了脸问道：“顺便想问一下……那个大叔的电话……你能给我一下么……”她的声音细不可闻，我用了很大劲才听出她是想要长发男人的手机号。 接过纸袋的我本就处于懵逼状态，听到妹子这话更懵了，这是咋了，不就托你转交个东西，要电话干啥？ 李青衣还算清醒，轻声给我说“小姑娘怀春了”，然后急忙问前台小姑娘：“他不是没出酒店门吗，去哪了？” 前台妹子指了指一旁的通道，说：“我们有个后门，他从后门走的，走的还挺着急的。” 我赶紧走到那扇门前，打开门后，发现正对的是这栋大厦正门的主路，出来后打车很容易，都过了这么久了，估计那人早就走远了。 我回来之前的位置，和李青衣对望一眼。我俩都能看出这个单纯的妹子大概率没说谎，再追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就这样，谢谢妹子！” 说完，我和李青衣就要走，可妹子直接从收银台后追了出来。 “等等……等等……把那个大叔电话告诉我呗，他走这一会，我感觉我魂都要丢了……” 看得出来，这个妹子年纪不大，性格也挺单纯的，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真不知道那个长发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怎么把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勾走的，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要说帅，他应该也没我帅啊？ 李青衣不忍拒绝这个小姑娘，把自己的名片塞给了她一张，说：“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他手机号，你过两天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了就告诉你！” 小姑娘对着李青衣一顿千恩万谢，就好像李青衣帮了她天大的忙一样。 李青衣叹了口气，轻轻抚摸了几下小姑娘的头，劝道：“妹妹，一定不要太迷恋一个男人的外表，帅哥这东西看看就可以，真要和这种人搭伙过日子，不够你操心的呢！” 说完，也不管小姑娘有没有听懂，她苦笑了一声，说“我们走了”，然后和我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店旋转门。 见我们出来，曹一刀扶着王利东走了过来，见到我手里的纸袋，问这是啥。 当着他们的面，我打开纸袋，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我的东西。 一张我的房卡，一根我开完u型锁后，暂时存放在把手处的铁丝。 房卡之前在我外套里，我进入5层走廊的时候，把外套脱下来暂时放在了5楼步梯一个很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角落，如果不用心看，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我跟着人群下楼的时候，五层的门都快被人挤掉了，门上的铁丝根本无处可寻，所以匆忙下我只能把外套拿走，然后跑到三楼又快速穿上。可刚出来又见到了辉子他们要去333包厢，所以也没来得及检查口袋里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把房卡都丢了。这下，我也终于知道为啥中年男人能知道我住哪个酒店了。 想到这，我一阵后怕！ 这房卡要是被辉子的人捡到，很容易就顺藤摸瓜找到我们，那接下来，今晚上的事不是我们干的也得是我们干的了。 我们虽然不怵辉子这种社会狠人，但初来乍到，我们啥基础都没有，真得罪了社会人还好，可如果今晚上五层里有什么要紧的人被得罪了，那我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个中年男人给我留下房卡和铁丝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不直接留在我车上呢？ 或者，为什么不愿和我们见面呢？ 我又迷糊了。 李青衣他们问：“现在怎么办一哥？” 我收起房卡，说：“先回酒店再说，今天也不算很吃亏！” 回到酒店后，曹一刀绘声绘色地把他假冒富家公子哥，捏碎酒瓶暴揍辉子的英勇事迹说了出来，说完又拍了拍我肩膀，说你这个保镖演得也不错，干倒那俩人的两下很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下引得其他几人哄堂大笑，尤其是李青衣，更是笑道：“看起来，确实没吃亏！” “只是我有点好奇，这个辉子怎么在24小时内找到你给你道歉呢？” 曹一刀哈哈大笑道：“管他呢，去找呗，能找到爷爷算他的本事！” 过去这段时间，曹一刀除了和李青衣刚见面的时候尴尬了那么一会，后面便一切如常了，但至于他和李青衣究竟是咋回事，俩人是咬死不说，但好在没影响大家之间的关系，俩人现在处得和兄弟一样，玩笑更是该咋开咋开。 聊完了这些琐事，我开始说正事。 金融公司的那个房子，目前肯定是不好租了，倒不是因为怕辉子，主要是怕耽误我们自己的时间。创业公司，最紧迫的就是时间问题，如果我们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导致一哥互联网公司没发展起来，再灰溜溜地跑回齐安，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和辉子没啥大矛盾，到不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今晚这一趟虽然不能说完全找平了，但至少也算没太吃亏，等我们稳住了阵脚，把自己实力提高到一定程度后，再腾出手收拾辉子不迟。 此外，我心里还一个新的思路，如果能早点找到那个长发中年男人的话，那提前把辉子这个重要的隐患消灭于未然那就再好不过了。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接下来几天，我们四人没敢分开，果断放弃了在城中区租房的想法，而是一起来到了长青大学商业附近，把金融公司和娱乐公司租在了同一片办公区。 之前李青衣他们找的那个城中区的中介郭海杰还以为是我们怂了，也遵守了约定把钱退了我们一部分，当然，我没让李青衣全收下，而是留了两千块算郭海杰的好处费。这个郭海杰还算识趣，后面我们说不定有用到他的地方，两千块钱对我们来说结个善缘很合算。 郭海杰开心的不行，他们这个职业，在泉城这种城市，每月工资也就四五千块，两千块的额外收入对他来说绝对算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了，一激动，忍不住把租房人是夏国辉小弟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他还说夏国辉的小弟主要在干物业租赁，只不过多数都是强租强售，靠灰色手段赚钱。他们之所以非要和我们抢那个房子，是因为那个房子他们一直想租房东却不同意，夏国辉小弟便放出话去，谁敢租就揍谁，结果这房子转头就被我们租下来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让他的大哥夏国辉来教训我们。 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毕竟金牌侦探小北那可是真才实学，想调查这点社会人都知道的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我还是向中介郭海杰表示了感谢，告诉他我们暂时回老家避避风头，等回头再回城中区租房的时候肯定找他。然后还嘱托他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辉子他们。郭海杰拿了我们的好处，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彻底安顿好后，我们四人就开始了紧张刺激的招聘工作。 一刀流娱乐公司这边，在齐安是有现成的团队的，除了陈冠宇和小胖子王龙外，还有十几个新招的游戏好手，年龄都不大，但都是曹一刀层层筛选留下的。这些半大孩子，基本处于辍学的状态，去哪都是去，能跟着曹一刀一起工作，他们都觉得特别荣幸，所以一个电话，这些孩子第二天就全部坐车赶到了新办公地点。不过作为灵魂人物之一的陈冠宇没来，他再过一个月才能彻底毕业，最近忙着学校里的事情，我让他啥时候拿到了毕业证啥时候再来。 但只有这些孩子当主播还远远不够，直播公司最缺的不是主播，而是牛逼的运营总监，姬总说这样的运营人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所以在互联网时代往往是各家公司的香馍馍，有钱你都挖不动。 一连面试了二十多个人后，我和曹一刀都绝望了。 我俩要求已经不算很高，可还是没碰到一个能让我们都比较满意的人，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我得赶紧去进修一下互联网运营的专业知识，大不了我临时顶一下这个运营总监的位置。 可想到要学会这样的专业知识，没个月的肯定做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内，直播这块业务纯靠碰运气盲跑，那指定得赔死。毕竟这么多人几个月的花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曹一刀一拍脑门，兴奋地说道。 “我想起来一个人，感觉可以让她试试！” 第142章 键盘姐 我诧异地问道：“谁啊？你身边还有这种高手，我咋不知道！” “就那个！” 曹一刀伸出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说，“还是你推给我的呢，你咋忘了？” “噗！”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王丽萍？！！” “对对对，就是她！” 见曹一刀一脸笃定的样子，我意识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她不是就一个小超市营业员吗，还懂互联网？” “她现实中确实只是个不起眼的超市营业员，但她还有一个很高贵的身份，就是微博齐鲁区的第一键盘姐！” 我纳闷道：“键盘侠我知道，啥叫键盘姐？” 曹一刀解释道：“和键盘侠类似，只不过女的一般会被人叫键盘姐！” 我皱紧眉头，在我的认知里，键盘侠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和网络喷子基本是划等号的。这样的人仇视社会，负能量爆棚，然后四处发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找存在感的评论，以能在网络上把当事人喷到情绪失控为荣。这种人，三观都过不了我这一层面试，业务能力能好到哪里去？ 曹一刀看我表情不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然后，开始给我介绍王丽萍过往的辉煌事迹。 原来，王丽萍虽然没有大学毕业证，但却是正儿八经考上过京城一所二本大学的大学生，学的刚巧是网络传播专业。而且，她学习成绩还不错，在整个专业都名列前茅的那种。如果按照她正常的人生路径，她会在毕业后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从事网络运营相关的工作，只不过在她大二的时候发生一件事，这件事也迫使辞去学业，离开京城，回到了齐安县一个不起眼的乡镇超市甘心做一个毫不起眼的营业员。 而迫使王丽萍退学的原因，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拍的一套艺术写真，被人给扒出来，然后配上了“女学生自愿当多人小三，其中不乏50岁老男人”的文字，在网上迅速传播开。这件事，虽然他们学校控制的很好，没有传播特别广。 可她从那之后，却被同校的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很多人在学校的贴里频繁网暴她，甚至她每天上课都有一些奇怪的人拍她的照片发到贴上。在这重重重压之下，当时还比较单纯的王丽萍得了深度抑郁，甚至有几次想要自杀，后来学校担心她出事，便和她协商退学了。 退学后，她不愿呆在京城，而是回到了老家，安安心心地当一名超市营业员。好在是齐安老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那些事迹，不然估计连个介绍对象的都没有了。 听到的这的时候，我有点懵。因为听起来王丽萍好像是个网暴受害者，虽然学过一年多的网络运营知识，但与我们目前需要的人力模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最近几天，我们面试的那二十多个人里，比她学历好，比她专业对口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几个人是有相关工作经验的。 曹一刀喝了口水，继续开始解释。 王丽萍回到老家之后，虽然远离了事件中心，但被网暴的阴影却在她心里迟迟挥不去。于是，她注册了小号，开始大胆的在贴里回击那些人。因为她是当事人，所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知道那些键盘侠话里的漏洞在哪里，最关键的是，她言辞之犀利，逻辑之严谨，宛如与生俱来的，把那些网暴者骂得是支离破碎、狗血喷头，从而引发了一堆正义之士来力挺她。学校担心事情搞大，因此揪出了那几个典型份子，在全校大会上通报批评。拍视频上传网络的那个人，也被人挖出来，然后被学校给开除了。 报复完学校那几个人渣后，她注册新的微博号把自己的经历编成文章发到网上。本意是鼓励和她同样遭遇的女生也勇敢的站出来发声，一起反抗网暴。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微博迅速涨粉，很多受害者开始给她私信寻求帮助。她在超市的工作也不忙，有大把的时间处理这种事情。她每次都会制定非常严密的计划，力求每次在网络上的反击都可以让那些键盘侠或者喷子闭嘴，严重的，甚至会被她利用舆论送进监狱。而且，她是典型的做好事不求回报，帮了那么多人从没说收过一次酬劳，久而久之，被人冠上了键盘女侠的称号，她的几十万粉丝更是把她尊称为“键盘姐”。 当然了，王丽萍身为键盘姐的身份是保密的，她身边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那个在网上可以呼风唤雨的知名博主。 所以，她虽然在网络上知名度很高，但现实中却依然要面对大龄单身女孩要面临的问题，那就是找对象。可惜见识过世面的她眼光贼高，乡下的那些相亲男她很少有看上眼的，所以虽然相亲无数，可到了27岁却依然还是单身，在我们老家是妥妥的老姑娘了。 当然，我猜测班默肯定也不知道她这个堂妹的复杂背景，不然肯定是不好意思把这种女孩介绍给我的。不过，估计他的初衷也不是指望我能看上王丽萍或者王丽萍看上我，而是为了体现拉拢我的诚意，故意找了个由头罢了。 听完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曹一刀为什么会推荐王丽萍了。这很像是一个屠龙少年成为恶龙的逆袭故事，而王丽萍就是那个逆袭的人。 虽然她做得事情与直播行业不相关了，但她却明显有一种在网络上捕捉关键要点的天赋，最关键的是，身为资深键盘侠的她，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能在网上引起大家的共鸣，也了解什么样的话题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这些，正是我们希望招的那个运营人能够具备的能力！ 可惜，这些看起来与学历经验等等的常识判断毫不相关，而是像我天生适合学打架技巧一样，是一种取代不了的与生俱来的绝对天赋。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我第一次见面印象极差，甚至许长青还为我去痛骂一顿的相亲女，竟然会有这样的天赋。 当然，我估计她自己也没把这种天赋当回事，而是和很多人喜欢打游戏一样，当成了一种娱乐消遣而已。 王教授说，这世界上很多天才并不知道自己是天才，甚至有可能一辈子发现不了自己的天赋所在，沦为芸芸众生，历史书上，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汉初明初的开国班底多半来自于同一个县城，这说明一个县的人才其实是很多的，甚至足以治理一个国家，只是这个世界上机会有限，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能耐罢了。 所以，我猜测王丽萍之所以甘心当个超市营业员，估计也是因为乡镇上不可能有互联网公司，也不可能把她招进去发挥她的特长。 不过，我突然有点好奇，这种隐秘的事情，王丽萍为啥会告诉曹一刀。 曹一刀笑道：“这也多亏了你比较狗！” 他说，因为我冒用他的名字相亲，导致了王丽萍对“曹一刀”这个名字情有独钟，甚至把名字纹到了胳膊上，还为了和“曹一刀”拉近距离，把乡镇超市的工作辞了，换了一份县城德百超市的工作。后来，我把曹一刀的联系方式推给王丽萍之后。俩人就聊上了，王丽萍上来就痛骂曹一刀，非要他去改名，可曹一刀怎么可能答应，和她掰扯起来。 后来，俩人觉得网上掰扯不清楚，干脆线下见了一面，结果愣是没想到，王丽萍见到曹一刀的长相后没生气不说，反而把气给消了。王丽萍平时身边没啥人懂互联网，这下遇到了一个喜欢玩游戏逛贴逛微博看直播的曹一刀，顿时话题也多了不少，不止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麻辣烫，还深入交流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王丽萍也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曹一刀，还说除了“彭于晏”谁都不可以告诉。 这下，我哭笑不得，问曹一刀：“这么说，你俩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还没呢，好朋友而已！” “你不说都深入交流了，还只是好朋友啊？” 曹一刀鄙视道：“你可真污啊，我说的深入交流是交流上网经验顺便交心，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老曹是那样随便的人嘛！” “切！”我想起他和李青衣的未解之谜，“还说不是，你和青衣以前到底咋回事？” “妈的！”他一巴掌拍在我胳膊上，“不是说了不问了不问了，你他妈问了得有一百遍了！你要真好奇，就自己把她收服了，她肯定告诉你真相！” 我连忙摆手：“别闹，现在我们就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而已，哪像你那么胡来！” 瞎掰完后，我郑重地问曹一刀：“你觉得这个王丽萍能行？” 曹一刀点点头：“我觉得能行，至少比我们这几天面的都强！” 我托着下巴，沉思半晌，又问。 “那你觉得，她能当运营负责人的角色吗？” 运营负责人的角色我们本来预期的是那种有丰富经验的老师傅，或者天资卓越的运营专业高材生，现在突然换成一个超市营业员，多少有点离谱。 曹一刀看向我，“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之前不是也没想过混社会能混成什么狗屁五小龙不是！” 第143章 营销天才 外卖员出身的老板，游戏代打出身的业务负责人，再加上一个超市营业员出身的运营负责人。 这么一看的话，超市营业员做运营负责人虽然离谱，但是也没离谱到哪里去！ 干！ 姬总他们几个老师给我说过，成大事要不拘小节，我这点摊子啥都算不上呢，纠结那么多干啥，最差也不过是赔点钱罢了，现在还赔得起。而且曹一刀也说了，人家还不一定答应我们呢，我们别先想着拒绝人家。 想到这里，为了表达诚意，我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给王丽萍打去电话，简单几句告诉她我已经从曹一刀那里知道她在网上的身份了，现在我们在做一家直播公司，希望能邀请她加盟做我们直播团队的运营。我没敢直接说是运营负责人，怕吓到她。 可纵使这样，王丽萍在电话里也愣了半天，过了很久才怯懦地问道：“我能行吗？” 我一听，这就是有戏，她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并不是觉得我们在忽悠人。 “能行，有啥不行的啊，我和曹一刀也不是专业的啊，现在不是也把班子搭起来了，还拿了个lol比赛的全县冠军哩！” “嗯……我听曹一刀说了……这样，你们容我考虑一下……我考虑清楚了，就给你们回电话……我觉得我可能干不了……” 她的声音不大，很明显是对自己能否胜任严重存疑。 我说：“没事，我觉得你也不用考虑，肯定合适，不合适也没啥，然后，我直接给你说一下月薪，目前我们是初创公司，待遇有限，前期先给你开……一万一个月，五险一金交着，管吃管住，你觉得怎么样！” “啊！！！！” 王丽萍被我的话直接吓出声，“我现在一月才三千不到，你这一下给我翻了三倍，我……” 这时曹一刀直接拿过我的手机，说道：“丽萍，我是一刀，相信我，你肯定能行的！” “我……真的能行吗曹一刀？” 曹一刀笃定道：“一定行！” 王丽萍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我先试试，我现在手里有存款，你们刚创业，前面几个月也不用给我开工资，如果后面干得不差的话，再给我发工资不迟！” 王丽萍这番话，就像一股暖流一般瞬间落在了我的心坎上。这种话说出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我和王丽萍根本不怎么熟。 我忍不住苦笑，也开始埋怨自己过去的相貌取人。看来以后坚决不能靠相貌来评判一个人了，自己又不是相师，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准。 既然王丽萍答应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超市营业员的工作也没啥好交接的，当天辞职，不要剩下工资的话，第二天就能来长青。 我让曹一刀去单独帮王丽萍租个房子，租三居室或者以上的，后面我们肯定还有其他的女员工，或者是女主播，提前把房子租下来也省得后面折腾了。 第二天下午，王丽萍提着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赶到了我们公司楼下。 本来我还想让她休息几天，可她却坚持当天下午就要上岗。因为曹一刀也在，她在我面前表现的特别正常，再也看不出是那个当初相亲时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相亲女了。 那天，她一直在公司待到了很晚，甚至拒绝了我们给她准备的接风宴，全程都在研究曹一刀他们这些人的直播和视频数据，然后用笔在一个厚厚的新本子上写写画画。 一般员工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所以前面仨月，我没指望她能立马就做贡献，而是给了她足够的权力与自由度去查验各种比较核心的数据，甚至连各种收入的情况也都给她看了一遍。 后面几天，我因为还要忙着招会计、财务、法务等辅助角色，逐渐就没太关注她了。毕竟俩家公司都在快速的进人，我很难把关注点一直放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可没想到，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我刚忙完直播合同的事情，我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叩响了。门推开后，是一脸焦急的王龙。 他一进门就说：“不好了一哥，一刀老大和人去打架了！” “啊！咋回事！” 我大吃一惊，上午曹一刀还在直播呢，咋下午就跑出去打架了。而且打架都没带我，这是咋回事。我第一感觉是我们冒充“权二代”的事情暴露了，然后辉子上门找麻烦了。 可王龙却解释道，曹一刀并不是和现实中的人打架，而是和游戏上的好友打架。他上午直播的时候遇到一个坑货队友，那人还不服气，所以曹一刀直接在游戏里和那人线下约架。那人倒也不怂，直接把自己的地址报给了曹一刀，还说曹一刀不来是孙子。 曹一刀这个性格哪忍得了这个，直接给直播间的观众说，他现在就开车去教训一下那个坑货队友，正巧那人也不远，在宾州市的一处网，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说完，退了直播间，直接放下耳机就出门了，开走的正巧是我那辆五菱车。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我气得要死，连忙去找王丽萍，让王丽萍把他喊回来。结果发现王丽萍的工位竟然也是空的，一问才知道，刚才王丽萍也跟着曹一刀去了。 “卧槽，这俩人！”我顿时无语。 只好掏出手机给他俩打电话，可曹一刀接通后只气冲冲地说：“你不用管，我非要教训一下这孙子不可，很快就回来！”说完就把我电话挂了。 我只好又给王丽萍打电话，电话里厉声呵斥她，让她赶紧让曹一刀回来。 宾州市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真惹了麻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王丽萍笑盈盈道：“一哥，你放心，我保证他没事的！” “怎么保证！” 她回道：“你放心就好了，我们下午就回去！” 我也不知道曹一刀和对方约架的地点在哪里，而且曹一刀明显已经走了一会了，我现在再开车追过去估计他们架都要打完了。无奈，我只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老老实实在公司等着。 正在我急躁不堪的时候，突然王龙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着急忙慌地跑进我的办公室。 “一哥一哥，你快看！” 说着，把屏幕上的画面对准了我。 屏幕里，是一个伟岸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弱小的男人的画面。 这个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曹一刀了，而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男人，我没见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曹一刀约架的那个人。 “这是在直播？” “对，估计是萍姐登录了一哥老大的直播账号在偷偷直播！你看这画面很晃动，也不是很清楚，估计萍姐也不敢让他们看到！” 紧接着，屏幕里传来曹一刀粗狂的声音：“你他妈啰里啰嗦的，到底还打不打了？” 对面那个瘦子支支吾吾，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我注意到直播间里的观看人数在疯狂增长，之前曹一刀直播间最多的时候也就100来人在线，现在竟然已经突破了1000人大关，而且还在持续的快速飙升。 这难道？ 还没等我多想，那个瘦子突然又嚣张起来。 “你就是菜，就是浪，我说得不对吗？” “对你妈，老子爱怎么打怎么打，关你什么事，一直叨逼叨叨逼叨！你线上不是很嘴强王者么，不是见到我以后把我打爆吗？怎么怂了？” 曹一刀的话音刚落，我就注意到瘦子那边一下多了三个人，身材全都很高大。 怪不得瘦子突然会嚣张起来，原来是多了帮手。 可看他们那副傲娇模样，估计也是色厉内荏的货色，曹一刀的身手对付他们四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时，王龙惊呼了一声，指着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说：“5000人了！” 5000人在线！！ 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播的热度了，是我们整个直播团队加起来都达不到的人数。 直播间里开始刷屏。 “怎么他妈还不打啊！” “快干他们，干倒一个我刷一艘火箭！” “其他直播间来的，听说这个主播要线下单杀队友！” “对面四个，这个主播能行吗？” …… 曹一刀没有再磨叽，“啊”的一声，对着四人冲了上去。 他的身手，对付几个毫无功底的普通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只那么“啪啪”几下，四个人竟然被曹一刀瞬间干翻在地上。 这时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炸了。 “卧槽”“牛逼”“666”的字眼满屏幕都是。 刚才承诺刷火箭的大哥也没有食言，直接刷了5艘火箭，还说有一艘是对曹一刀“四杀”的加成奖励。 看到这一幕，我会心一笑。 …… 果然，两个小时后，曹一刀就带着王丽萍回到了公司。 因为曹一刀还要继续直播，所以我只好喊王丽萍来我办公室给我解释。 没等我问，她凑到我办公桌前，把她手里准备好的文件直接推给了我。 我打开后，发现里面是非常详细的直播分析和视频分析数据，最后一页是对主播特点做得非常精准的总结，然后又针对每个主播的特点，制定了每个主播后续的直播和视频风格。 当然，碍于大部分新主播目前都没有啥粉丝，所以只能拿粉丝较多的曹一刀和陈冠宇率先开刀，只是陈冠宇目前还没毕业过不来，所以曹一刀成了接下来的第一人选。 而王丽萍对曹一刀的特点总结的也十分到位：技术不在巅峰，但炸鱼塘绰绰有余；打法刚猛，浪到天际；聊天风趣幽默，擅长和队友互动；本身长相有记忆点，容易被人记住。 同类型里面有个一天花板级别的大主播，那就是pdd。之前曹一刀也在刻意的照着pdd的直播风格在走，以为这样至少会吸引到部分的粉丝。可直播效果明显不尽人意，看得人根本没啥粘性。 王丽萍针对曹一刀本身的特点，制定了一套特别的方案。她的想法是，花钱雇几个主播，一起直播演戏，然后刻意在游戏里吵起来，吵到双方线下约架的程度。接下来，曹一刀就告诉观众自己的直播暂停几天，他是八卦拳出身，要去线下单杀和他游戏里吵架的选手。然后，曹一刀就真的暂停直播，然后在自己的号上每天发视频，买票去其他城市了、见到那人了、约定啥时候打了、然后告诉观众，真正打的那天会全网直播，绝对不作假。 等热度炒起来之后，王丽萍会在微博上买通一些合作过的大v，帮忙转发曹一刀线下约架的新闻。直播那天，她也会利用自己在微博上的影响力，对这起直播史上首次线下约架的新闻发表一番个人的评论。当然，她的评论会比较中允，就说这样的线下约架能体现更能体现这名游戏主播“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直播特点等等。 根据她的预估，这么一番操作下来，曹一刀直播间的粉丝至少能从现在几十号人涨到几千人甚至上万人。后面再多重复几次这样的操作，让大家都知道网上有一个喜欢“线下单杀队友”的主播后，曹一刀成为一个让人有记忆点的小主播不在话下 看完了她的方案，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见识过她这个方案下午带来的效果，我突然有了一种预感，曹一刀要火了！ 我没埋怨她的先斩后奏，而是直接掏出一份委任状，现场委任她正式成为一刀流传媒公司的运营总监，负责直播和视频业务的运营和所有营销工作。这份委任状本来想的是三个月之后让她签的，没想到直接提前了几个月。至于这个项目需要多少钱多少人，全都交给她去负责统筹。后面，需要我审批的我就审批，需要我签字的我就签字，让她放心大胆的干就好。 王丽萍得到了肯定，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还说会尽快让我见到结果的。 之所以这么信任她，是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王丽萍不是一个喜欢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也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这样的人，就要给她足够的权限与信任，让她去折腾，而不是限制她的发挥。我相信，在网络爆炸的时代，这种区别于别人的“特性”注定了会杀出一条血路来。 直播的事情有了进展，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而王利东和李青衣那边，现在还忙着跑各种资质的问题。毕竟要搞金融公司，不是简单的有钱放贷就行了，还需要打通各种关系、办理各种资质。当然公司干活的人也在同步招聘，主要是一些研发技术人员，我们的计划是开发一个小额贷款的app，然后想办法把这个app推广开，开发的工作并不需要什么资质，所以两边的工作是可以同步进行的。 好不容易空下来，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多，估摸着我的老师王教授已经下课了。 来到泉城半个多月都没抽出功夫去探望他，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我决定去找他老人家吃个饭，顺便说一下后续我在职自考的问题。现在我已经是恢复学籍的人了，大学的知识也在监狱的时候学了个七七八八，再努力努力，估计考个本科毕业证不是啥难题。 给曹一刀嘱托了两句后，我下楼开上我的五菱驶向了泉城大学的方向。 距离虽然不远，但赶上泉城下班高峰期，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好在来到泉城这么久，对泉城的“堵”我早就习惯了，倒是心平气和的很。 到了泉城大学门口，因为外来车辆不让入内，我只好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徒步走进泉城大学里面。 跨进大学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落入尘埃又无能为力的少年了，而是把命运的缰绳重新拿回到自己手中的大力士，现在，我有了足够的信心与底气与弥补当年的那些遗憾，而不会再随波逐流认命去做个混人。 正在我暗自走神的功夫，我已经到了一栋教学楼前，叫逸夫楼。 二楼的窗口，王教授探出小半个身子冲我打招呼：“小一，这里！” 许久未见他，我顿时感到异常的亲切，连忙回道：“来了老师！” 说罢，一溜小跑进了逸夫楼的大门。 第144章 隐入尘烟 正高级职称的王教授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虽然只有十几平米，但看起来规格很高，办公用品全是红木的。 一见面，王教授就狠狠踢了我一脚，骂道：“臭小子，来泉城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一下，还指望老子去看你嘛！” 老头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脚上的力气却很足，这一脚踢得我屁股是真疼。 我连忙求饶：“我错了老师，以后我肯定常来！” “哈哈！这还差不多！” 王教授让我坐下，问我来泉城这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很了解我的性格，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肯定早就来找他了。 我先把门关好，然后坐下来，一五一十地把和辉子之间的冲突，还有神秘中年男人帮助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头子。 王教授听完，也很诧异，帮我分析道：“江湖上的事我不是很了解，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爱玩的，兰黛会所这种情况，无非就三种可能，黄赌毒。” “黄的话很能理解，毕竟他们干这个的，楼上单独招待一下特殊的客户很正常，不过你说他们的公主都上不去，那第一个就差不多可以排除了。当然了，也不排除楼上的水准更高，楼下的可能没资格上去而已。” “第二种是赌，我身边很多老哥们，都是因为这玩意倾家荡产的，甚至我年轻那会也差点沉迷这东西，可那时候太穷了，连玩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就只能好好工作。扯远了，兰黛这种会所，偷摸开个赌厅，貌似合情合理。” “第三种，我觉得他们不敢碰。就算碰，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聚集一大批人，真要被人爆出去，所有人都得完蛋，神仙都罩不住。” “这么分析下来的话，兰黛会所的五层，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种地下赌场，专门为那些权贵们服务的，这种赌场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基本上就是日进斗金，流水比兰黛会所大的多。最关键的是，兰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和那些权贵们打好关系，真遇到了什么问题，找那些权贵帮忙基本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姜还是老的辣！ 王教授这么一番分析下来，我的思路也瞬间被打开了。不由的感慨，这个大学教授，懂得可真不少啊！ 我问王教授：“这么说的话，那天的长发男人，应该是个赌客？” 王教授笑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赌客，不出意外的话，那晚上的火，八成是他搞出来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至于他为什么帮你，肯定是猜到你和辉子也有矛盾，所以想结个善缘！” “但为什么又没有给你留联系方式，这我也想不通了！” “估计，只有见到他才能彻底问明白了！”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可是那个男人那晚消失后，我就再也没在泉城碰到过他。他那晚上的口音明显不太像本地人，难道他那晚就直接跑路了？这天大地大的，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想了想，我暂时放下了找这个男人的念头。来到泉城这么久，灵姐的消息一点进展都没有，就这都够我头疼的了，我实在是没啥精力再去找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到了饭点了，王教授非要带我出去吃，说他家附近有个饭馆味道极好，得带我去尝一尝。 路上的时候，他还给王尔岚打了个电话，说我来了，问她能不能过来。 结果王尔岚干脆利落地回了个：“不去！”接着便把电话挂了。 王教授一脸尴尬，苦笑着说：“这丫头虽然和我说话了，但几乎从不主动联系我，我要不找她，她估计一年都不会给我打个电话！” 我劝道：“您别这么想，她要是不愿理您，当时就不会大老远的跑到齐安监狱去探望您了！她肯定还是挂念您的，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唉，也许！” 我疑惑道：“老师，我有个事很纳闷啊，他男朋友打她，您帮她出头，为啥她会这么恨您，按理说，不该感谢您帮她付出了这么多么？”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王尔岚看起来虽然高冷，但不像那种无理取闹不明事理的人，可为什么在王教授这件事情上，会如此反常呢？ 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王尔岚很爱她男朋友，然后王教授棒打鸳鸯拆散了两人，可王教授的性格我很了解，事事通透、大智若愚，都快活成仙儿了，根本不可能和一般的家长那样去干预儿女的私事。 听到我的疑问，王教授的表情瞬间变得很落寞。 我猜到他心里不好受，忙说：“老师，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王教授苦笑不已。 “唉，没什么不能说的，一会边喝边给告诉你！” 来到王教授说的小饭馆，几杯酒下肚，王教授敞开了怀。 “其实，她埋怨我不是因为我打伤了人，而是因为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 我心里惊涛骇浪般，但没敢打断他。 只听他继续道：“那天是这样的，我发现尔岚被那个王八蛋打了，我气不过，直接就要抄着家伙去找那个王八蛋，可我老伴不让我去。还说大不了报警嘛，让警察解决，万一我再出个三长两短的，这家就没法过了。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心烦的要死，便让她不要管我，一个人执拗地出了门。她也穿着拖鞋跟我出来了，我为了摆脱她，特意绕了个小路。等回到正路之后，发现她没跟上来，以为是她自己放弃了，也没想太多，就径直跑到了那个王八蛋工作的医院，把那个人渣给痛殴了一顿。我也很有分寸，没下手太狠，那小子也理亏不敢报警。 可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医院门口，尔岚哭喊着跟在一副急救担架车后面求医生救救她妈妈。那一刻，我脑子都懵了。心想，她妈妈不就是我老伴吗？我老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躺在担架上了呢？ 我赶紧上前问情况，可我老伴被推进急救室了，尔岚也哭着不理我，还是后来赶到的交警告诉我，我老伴为了赶路没看到过路的货车，被货车给撞飞了，而且交警很直接的告诉我，我老伴被撞得非常严重，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也就抢救了半个多小时，负责抢救的大夫就出来告诉我们，人没抢救过来，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说到这，王教授大口喝了一杯酒，心痛地说道。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整个人生都灰暗了！我老伴和我在一起接近四十年，一直容忍我的各种坏习惯、坏脾气。她没啥文化，也不懂啥大道理，却一直把我和尔岚照顾的特别好，家里的大小事，她从来不用我操心。我之所以能安安心心的做学问，九成都是她的功劳，没有她，我就是一个生活上的废物、现实中的卢瑟。” “可这么好的人，竟然被我害死了，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那一刻，我彻底爆发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就是这种时候，那个人渣发现了尔岚，竟然还敢和尔岚吵架。我当时已经失去理智了，直接上去把他拉出了楼道，拖到了走廊外面后，直接用一根铁棍把那个人腿脚全部敲碎了，碎到完全没可能恢复的程度！” “医院里有监控，也有证人，我当天就被警察带走关起来了，就连我老伴的葬礼我都没能参加！那段时间，尔岚一个人，既要负责她母亲的葬礼，还要配合警方调查亲生父亲和男朋友的案子。悲痛欲绝的同时，还要强忍着往前走，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很煎熬，何况她是亲历者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我！也之所以，我才会觉得怎么做都弥补不了她！她只能要理我，我就很知足了，就不奢望别的了！” 听了王教授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件事，对对错错，谁也说不清楚！ 王尔岚的男朋友固然有错，但落了终身残疾，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王教授打伤了人，坐了几年大牢，也遭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王尔岚呢？ 因为误交了一个男朋友，失去了心爱的母亲，父亲还因此坐牢，本来美满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她心里肯定最难受！也怪不得，她这么优秀，到了这个年纪还不交男朋友，估计到现在心里都有阴影。 不过想到她对强哥表现出来的那种情愫，相信她也是真的动了心且慎重考虑过的，不然就她那高冷的性格，不喜欢的人估计就直接表现在脸上了，哪还会主动往上贴？ 等王教授平息下来后，我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老师，你上次说撮合强哥和尔岚，现在是啥情况了？” 我可清楚记得强哥土菜馆开业的时候，王尔岚那幽怨的眼神。 强哥心中只有他的亡妻，估计王尔岚对他的好感表现的越明显，他就会躲得越远，直至拖到王尔岚自己放弃为止。这就是强哥的性格，我太了解他了。 王教授叹了一口气：“唉，世强这人太正了，也太重情重义了，不管我怎么给他说，他都是直接拒绝，还说王尔岚的条件很好，没必要在他一个老男人身上吊着，他不会给王尔岚任何的念想的，还反过来劝我，让尔岚早点放弃！” “可越是这样，尔岚就越喜欢他，唉，真是一段孽缘啊！” 第145章 喜叔邀约 出狱后，王教授很少喝得这么尽兴，所以我也没拦着他，还陪着他多喝了几杯。 一直喝到饭馆打烊，我搀扶着人事不省的王教授回到了泉城大学里。 学校里有为教授级别的讲师分配的楼房，可惜比较老旧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子，从外面看斑驳不堪，进了楼道后那奇怪的格局更是让人压抑的不行。 王教授曾说过，他一生清贫，这辈子也没攒出换房子的钱，好不容易赚得那点学术费用，也全被他拿来资助贫困学生了。 不过老头子也喜欢这种校园内的环境，骤然换成外面的那种精致楼房，他说他也受不了，所以自从我提出给他换房被他痛斥一顿后，我就再也没提过这茬了。 我掏出他的钥匙，打开房门，是一个六十来平的小两居，满屋子的书几乎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 现在王尔岚也不回来住，所以次卧也满满当当地被他堆满了书。不过好在次卧还留了一个床的位置，我今晚可以在这将就一下。今晚全聊那些陈年往事了，我在职读书的事情一点没聊到，明天起来还得问问老头子才行，不然后面还得跑一趟。 安顿好王教授后，我躺在了次卧的床上。 床单被罩都是新的，估计是王教授给王尔岚准备的。可惜王尔岚现在已有了自己的住处，从来没回来过。 我注意到墙上有个相框，相框里是王尔岚以前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笑得又傻又纯真，与现在冷若冰霜、人畜勿近的高冷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估计，能帮她打开心结的，也就只有强哥了！ …… 次日清晨，王教授把我喊了起来。 他大把年纪了，非要带着我晨跑，说每天不跑个五公里，今天就算白活。 我想起我们在里面的时候也是需要每天跑操的，不知道老头子这个习惯，是不是从那时候落下来的，我也没好意思问。 跑完操，洗澡吃完早饭，王教授给我嘱托了一番后面读书的事情。 他告诉我，正常的在职本科函授就行了，但这玩意含金量有限，他给我办了旁听证，我每周末可以来泉城大学现场听课。平时有空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来。没空来的时候，他也会让人把当天的课程发给我看。这样操作下来，我就可以拿到脱产本科的毕业证了，含金量多少会高那么一截，最重要的是，我来现场听课确实能系统的把大学四年的知识学完，这才是最重要的。 …… 告别了王教授后，我又去看望了一下齐巧。 齐巧现在病情稳定了，很少反复，但却又出现了新的症状，开始记忆丢失，不太记得人，这次见面用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我是她的那个“大哥哥”。 我很惊讶，问王尔岚是咋回事。 王尔岚也很慌乱，说前几天还不这样呢，只是偶尔忘吃药，咋突然变成这样了。现在她没时间每天来查看齐巧的情况了，齐巧的病情都是另外一个姓辛的大夫在跟。辛大夫很委屈，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样的病人她也不是第一次照顾了，还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意外。 在我和王尔岚的双重施压下，齐鲁三院最牛逼的几个大夫同时上阵，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得出了一个新的惊人发现。 齐巧的精神失常确实是后天造成的，但是她却有一个先天性的遗传问题，那就是失忆症。但齐巧的失忆症还不确定是哪种，因为是先天性的，也很难确定诱因是什么，能不能跟随她的精神失常一起治好，他们也没把握，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案例。 听到他们没有把握，我急得要死，可想到齐鲁三院已经代表了省内精神科的最高水平了，而且还有老熟人王尔岚在，我也只好放弃了转院的念头。 临走时，王尔岚第一次对我面漏歉意，一个劲地说是她粗心了，最近太忙，没太顾得上来查看齐巧的情况，后面她肯定会每天来的。 这种先天性遗传的病，也怪不得她，我只说我现在也在泉城了，后面也会经常来的。齐巧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多见我几次的话，说不定会对她有更大的帮助。 离开齐鲁三院后，我又驱车到了省立医院。 二狗一如往前，还是老样子。 这次，我和小翠郑重地聊了聊后面的事情。她年纪轻轻的，不能老这样在医院耗着，迟早会待出心理疾病。来之前，我直接雇了两个最好的陪护，今天也是直接带着他们来的。也是想当着小翠的面，让两个陪护实操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高价聘请的陪护阿姨是熟人介绍的很靠谱，给二狗擦拭完身子后，还做起了专业的恢复按摩，手法和熟练度，小翠承认都比她专业的多。 这下，她也终于放心下来。 我让她收拾两天，两天后直接去一刀流传媒公司报道。 我想让王丽萍带她熟悉一下新媒体运营那一套基础理论，也让她学个傍身的技能。 当然，公司距离医院也不远，不堵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每天下班后，小翠照样可以来探望二狗，两不耽误。 …… 忙完二狗的事情， 我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刚要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一个泉城的陌生号码，我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是许一！哈哈，记得我不？” 这个声音有点特殊也有点耳熟，我快速在脑子里过着这个声音，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他是谁了。三王之前的齐安大哥，喜叔，在齐安发财之后就到泉城发展了，据说在泉城发展的还不错，已经有了上亿的身价，是齐安老混子里面混得最好的一个。 之前和秃头发生矛盾的时候，秃头被我将的无路可走，找了喜叔做中间人调停，整了个鸿门宴想让我和秃头捂手言和，可那次我假装很委屈，一番义正严词之后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单挑的机会。只不过那次是曹一刀帮我比划的，他用他的八卦拳震慑全场，赚了我一盒10块钱的将军烟。 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喜叔了。毕竟他现在的事业主要集中在泉城，齐安的那点生意都是他之前的一些手下在打理了，所以他极少回去，而是把泉城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时隔半年接到了喜叔的电话，我很诧异。我知道强哥和喜叔的关系是不错的，可那不代表我就该和喜叔关系好。喜叔这人，笑里藏刀、城府极深，手也和郭强一样是凉的，我是很不愿与这种人打交道的。所以，我来泉城这么久，完全没想过去他那认码头。 可此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明他已经知道我来泉城了，也通过某些途径要到了我的手机号。这时候如果再不给喜叔面子，那我情商就太低了。 我连忙热情地笑道：“哈哈，是喜叔，好久没见您老人家了，我最近刚来泉城安顿下，刚想过几天去拜访您一下呢，没想到您电话先进来了！瞧我这事办的，见面了我一定先当着喜叔的面自罚三杯！” 我的话给足了喜叔面子，也掩盖了自己的心虚。 电话那边的喜叔果然和气地说道：“哎呀，我们齐安爷们说那话就见外了哈，哈哈，现在在哪呢，今晚有没有空过来一趟，正好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我回道：“我现在就在中心医院这块呢，喜叔您在哪呢？” 喜叔既然找上了门，我作为小辈，该给的面子一定得给到。 现在没了秃头那个障碍了，我相信喜叔也知道了我的一些事迹，估计也会对我刮目相看。 虽然不至于和我就此达成盟友，但至少不会明面上直接对付我了，也能让我少一些麻烦。 喜叔很快回道：“我呀，我在利下区呢，我马上给你发一个位置，你直接过来就行，路上开车慢点哈，不用着急，今晚没有外人，别客气！” “好嘞喜叔！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听到他说利下区，我也松了一口气。我刚才很怕他说他在城中区，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去了。城中区就那么大的地方，喜叔和兰黛会所的辉子认识的概率极高，万一真撞到一块，那可就尴尬了。 我打开导航，按照喜叔发来的位置调头驶去。 十几分钟后，我的车停在了一个豪华饭庄前面，是省城出了名的高档饭店云台阁饭庄，据说主打的是燕鲍翅参，吃过的人都说贵！ 喜叔早安排了人在门口等着我，这人应该上次在齐安见过我，所以我一下车就把我认出来了。估计是喜叔交代过的，他全程对我客气的不像话，一路点头哈腰，整得我非常不习惯。 好在，半分钟后，他把我引到了包厢门口，推开门，对着屋里的人说。 “喜叔，许一过来了！” 接着，就见坐在圆桌主陪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哈哈，小一来了，好久不见！” 我连忙恭敬地含笑还礼：“喜叔，好久不见！” 紧接着，圆桌上的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冲我寒暄道。 “齐安一哥，久仰久仰！” 我连忙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指了指喜叔说：“那位才是妥妥的齐安一哥，别人叫我一哥只是因为我叫许一罢了，我回头就把自己名字改成许八，那样别人就得喊我八哥了！” 我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众人看我的眼神，也明显顺眼了一点。 我也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注意到喜叔旁边的主位还空着，便好奇的问道。 “喜叔，今晚上还有比较重要的客人不成？” 喜叔笑着看了看手机：“对，他马上就到了！” 第146章 江湖奇人 说完，喜叔看向我，“今天叫你过来，除了太久没见你了想和你叙叙旧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把这个人介绍给你！” 我提起警惕：“这个人是城中区的吗？” 万一在这种场合遇到夏国辉，那不就尴尬了吗。 喜叔摇摇头：“他不是我们省的人，是外地来的大佬！”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转而忍不住好奇，能让喜叔这个省城地头蛇级别的人物喊大佬的人，那身份得高到什么程度？ 喜叔继续道：“不过他的身份敏感，一会等他来了我再给你说！” 我连忙点头，表示一切都听喜叔安排。然后心里忍不住开始盘算喜叔今天喊我来的真实目的，答案肯定不是叙旧，八成是与接下来要见的这个男人有关系。可喜叔又不说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一时让我无处可猜了。 外地的大佬，我好像一个也不认识才对？ 正在我思虑万千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带帽子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见男人进来，一屋子的人连忙站起来，喜叔更是笑吟吟地上前迎接。 “陈先生好，路上堵车了？” 男人顿时一口傲娇的东北话：“那可不咋滴，你们这旮旯也忒堵了，我来这两天真是够够的了！” 喜叔尴尬地笑道：“这两年泉城在修地铁，地铁修好就不堵了， 那时候陈先生再来玩两天！” 男人也不客气：“那保证没问题啊！” 说着，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头的长发。看到他的长发，我顿时想起那天在兰黛会所见到的那个男人，那晚黑灯瞎火，没太看清那人的长相，难道就是他？ 可这世上长头发的人多了，尤其混社会的，长头发也常见，总不能那么巧！我暗笑自己想的离谱。 男人大咧咧地坐下后，让两个妹子一左一右地分列两边，这就使得主陪位置的喜叔只能往下首移座位了。 喜叔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对着我们几个说了一句“人家外地大佬不讲究咱们这套！”说着，乖乖坐到了妹子下首的位置。 男主坐好之后，问喜叔：“今天请我来，主要是干哈啊？” 喜叔说：“这么着，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您，然后也把在座的几个都给您介绍介绍！” 男人一挥手：“介绍我就行了呗，他们是谁关我啥事啊？” 这人说话这么不礼貌，让我和在座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开始皱眉头，可想到喜叔都对这人恭恭敬敬的，我们也没好意思说啥。 喜叔被这人噎的够呛，连说：“对对对，我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下您！” “那磨叽啥呢，开始呗！” 喜叔清了清嗓子，指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介绍道： “下面，我就给你们几个郑重介绍一下！ 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哥就是名震江湖的赌神初六爷的徒弟，陈永洪洪爷！” 说完，喜叔的脸上也难免多了一丝得意，也是，混社会的能请来这种传说中的大佬，那可不牛逼吗？ “啊！赌神的徒弟！！” “原来是洪爷！？” “真牛逼啊！” “……” 听到喜叔的介绍，我也忍不住满脸震惊。 初六是21世纪初那会的传奇赌神，在所有混社会的人心目中，初六的地位和周杰伦在流行歌曲届的地位差不多，这样的大人物，以前只存在传说中，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他的大徒弟。 据说，赌神初六手底下有一个特别牛逼的团队，每个人都身怀绝技，聪明绝顶，他们团队里最出名的就是大徒弟陈永洪。 我还听姬总说过，知名导演老谋子这几年一直想把初六的事迹拍成内地版的赌神传奇，可初六团队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约不到人，毕竟初六这批人早就退出江湖了，也不缺钱，咋可能再抛头露脸？ 这下，我们这些人也不计较洪爷的傲慢了，一个个端起酒杯，非要先敬洪爷一个。甚至还有个从事地下赌场的哥们，找服务员要了一支签字笔请洪爷签名。 洪爷说：“让我签名可以，一个签名五十万块，必须现场转账！” 那个从事地下赌场的哥们被架住了，这几年国家对地下赌场打击的很严重，干这行的生意很不好过，估计五十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 喜叔眼见要冷场，连忙帮那哥们说话：“洪爷，洪爷，给我个面子，少要点！” 洪爷摆摆手：“逗你们玩啦，给自己哥们签名哪能要钱呢？我洪爷又不缺钱，不过我身份特殊，签名就算了，待会给你们买个单！” 洪爷这么一说，尴尬的场面顿时缓和了不少。 在座的人也无不夸洪爷大气。 洪爷被众人捧得很开心，双手揽过身旁的两个妹子，说：“喜叔，今天找我来啥事，现在可以说了不？” 喜叔说：“要不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洪爷急了：“你们这旮旯的人咋这么磨叽呢，有事赶紧说事呗！” 洪爷说得不中听，却也是我心里想问的。今天这个局，整得我越来越懵，一个传说中的赌神徒弟和一桌子土鳖社会人，能有啥可聊的呢？ 喜叔瞟两眼洪爷两旁的妹子，犹犹豫豫。 洪爷顿时明白过来，拍了拍两个妹子的腰，说：“你俩先出去逛街，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摞钱，我这边忙完喊你们！” “好嘞洪爷！” 两个妹子拿起桌上的钞票，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妹子走后，这桌上就全是喜叔邀请来的人了，喜叔沉声说道：“我有一个竞争对手，想麻烦洪爷帮下忙，事成之后呢，赚的钱给洪爷五成，洪爷觉得怎么样？” 洪爷搓着手指，问：“多大的局？” 喜叔说：“那人身价上亿是有的，能拿上桌赌的，至少也有一千万，我想的是让洪爷把这人的现金都赢过来！” 我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喜叔这是要对付谁，难道是辉子？可辉子与我的矛盾，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才对？难道是面前的洪爷告诉喜叔的？ 我看向洪爷，想看下他什么反应。 洪爷问：“安全有保障吗？” 喜叔指了指在桌的众人：“当然有保障，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一方大哥，尤其是这个小兄弟，贼能打，手底下小弟也多的很！”喜叔最后指向的是我。 我没好当场驳斥喜叔的话，因为我不是喜叔的人，今天过来无非是想吃顿饭而已，想让我蹚浑水当枪使，我才不会那么傻！ 洪爷顺着喜叔指的方向看向了我，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个遍。 问：“他这小身板，能行吗？” 喜叔坚定地说：“能行，肯定行，之前一个人从五十个人里面杀出来的！” 洪爷惊讶道：“这么牛逼？” 喜叔道：“对，身手确实很好，手底下能人也多，再加上我这些兄弟，绝对可以保证洪爷万无一失的！” 洪爷托着下巴开始琢磨，过了一会，说道：“五成不够，我要七成！而且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才行！” 喜叔咬咬牙，说：“行！” 既然事情聊开洪爷也答应了，接下来就是边吃边聊。 喜叔的仇人最近在和喜叔竞争一个小工程，工程虽然不大，但是利润高。目前最有可能竞标成功的就喜叔和仇人两个人，这俩人以前就很不对付，这次又赶到这个份上，所以喜叔想用其他办法让这个人退出。 喜叔仇人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好赌，经常去开赌场的那哥们那里赌钱，可邪门了一样，那人赢多输少，最近一次更是卷走了赌场几百万。这对大赌场来说还没啥，对这哥们可就伤筋动骨了，所以就找到喜叔帮忙。 正好喜叔正愁怎么对付仇人，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想到了传说中的洪爷，想利用洪爷的千术，把仇人的现金流给断了。不过为了让洪爷放心，喜叔特意把我们其他几个人拉过来，还说事后剩的三成全拿来给我们分成，他一分不要。 我皱紧眉头，没有说话，一二百万额外收入对我来说不是啥小钱，但不会对我有本质上的帮助，我没必要冒着这么的风险去赚这份钱。喜叔应该也能想通这个道理才对，为什么非要拉我来呢？ 喜叔上厕所的功夫，我也跟在后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让喜叔难堪总归不好，我想私下问问喜叔的用意是啥。 到了厕所里，看周围没人，我问喜叔：“喜叔，这个事，好像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您肯定能找到身手比我好的，把给我那份钱省下来自己留着不好吗？” 喜叔撒完尿，颠了两下拉上拉锁。 “之所以喊你来，两个原因，一是想趁这个机会，咱爷们拉近一下关系，就当我为秃头那个事道歉；二呢，是我觉得，这个事你肯定很想参与进来，所以就喊你来了？” 我一愣：“为啥我想参与进来？” 喜叔笑道：“你猜我要对付的人是谁？” 我脑子里首先闪过的就是辉子的身影，可我多了一份心思，还是忍住没说。 而是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来泉城，好像没啥仇人呢！” 喜叔笑道：“没有仇人？是你还不知道罢了！你知不知道龚弘毅有个弟弟，叫龚宏宇的？” “龚宏宇？龚弘毅的弟弟？”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阵惊愕，这个人我之前还特意打听过，他主要做的是家具生意，做得马马虎虎，最重要的是他与龚弘毅分的很开，龚弘毅在安阳区，他的生意则集中在利下区。据说俩人因为某些事闹僵，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事我也找人得到了验证。 我心中忍不住疑惑起来，龚宏毅都死了，不是说人走茶凉么，龚宏宇作为他的亲弟弟，也应该受点影响才对，为什么听起来反而更有钱了呢？ 不过，接下来喜叔就帮我解了惑。 第147章 做局（1） 喜叔说，龚弘毅自杀相当于保全了其他人，所以官方对外透传的是意外坠楼，他的死换来的是自己的名声，以及家人后续的富贵平安。龚宏毅的弟弟还能做生意赚钱，不乏有龚弘毅保全的那些人帮忙的因素。 听到这，我皱紧眉头，现在我也终于明白喜叔为什么会找我了。 看来，这个老狐狸找我和我叙旧、让我赚钱什么的都是假的，而是想利用我对龚弘毅的恨意，一起对付他的仇人龚宏宇。 可实在讲，龚弘毅死了，岳子平和龙哥又进去了，我之前的仇基本已经报完。我来泉城的目的是为了找灵姐和赚钱，别人不惹我的情况下，我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否则辉子那事也不可能那么轻易过去了。 龚弘毅是有大问题，但现在也算罪有应得，混社会的讲究祸不及家人，他弟弟在之前的事情里一次面都没漏过，我来泉城这么久，他也没有找过我麻烦，就说明他至少对我没有什么太大恶意。而且，他在泉城发展这么多年，还能让喜叔这么头疼，肯定是不简单的。 这样的人，我没必要把脸贴上去让人打。因为就照目前的情况看，在泉城这块地方，我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趟浑水，虽然涉及到了老仇人的弟弟，可我还是不愿趟！ 就算真的要趟，我也不愿与喜叔这种人合作。这老家伙从今天打电话开始，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要不是我手里有钱做事也喜欢刨根问底，今天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可接下来怎么拒绝喜叔需要讲究技巧，拒绝狠了，平白多喜叔这样一号敌人，拒绝轻了，他大概假装听不懂。 犹豫许久，我张口对喜叔说道：“喜叔，这么好的事，您能想到我，我确实很开心，也看得出喜叔把我当自己人才这样的。可最近确实不巧，公司刚开业，我最近真是忙得不行，根本走不开。而且和龚弘毅那事呢，也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以后我就专心搞钱，如果再过个十来年能看到喜叔的车尾灯，那也就知足了。” 喜叔笑呵呵地盯着我，眼神逐渐变得凛冽起来。 “小一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现在大老板了，不缺钱了是不是？我听说你石料厂就卖了几千万呢，可比我当年强太多了。有钱了就惜命，很正常，我也一样。我有钱之后，烟都很少抽，就怕自己死得太早了辛辛苦苦赚的钱给别人花了。” “不过呢，这个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龚宏宇现在没找你麻烦，后面可就保不准了，我可听说过，齐灵的失踪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你来泉城，肯定是想找到齐灵，这次不正巧是个好机会？” 我本想说，我也可以直接去问龚宏宇啊。 可一想到，他哥哥就连死都不愿透露的事情，龚宏宇就算和他哥哥再不愉快，估计也不会说出来，尤其，喜叔都说了，齐灵的事与龚宏宇有关系，他肯定不愿我因此找他麻烦。 喜叔见我沉默，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你先考虑考虑，这事不着急，你不愿参与也不会影响咱们爷们关系，以后在泉城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找我啊！” 说着，拉着我回到了包厢内。 此时，包厢内的众人已经喝得五迷三道。 一堆人巴结着洪爷，让洪爷说一些他们千门里的事情，洪爷吹了一堆破绽百出的牛逼后，突然说：“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兰黛会所前两天出事了？” 听到洪爷说兰黛的事情，我心里一怔，难道那晚真的是洪爷？ 一个胖子应和道：“对，听说了！” 另外一人说：“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着火了！” 不知道这事的人来了兴趣，看向那个胖子，问具体是咋回事。 胖子就是那个赌场的老板，有了在洪爷和喜叔面前表现的机会，不遑多让地说道：“你们都知道兰黛五层是干啥的？” 众人点了点头，看来这些本地的社会大哥都是知道兰黛的。 “我有个表舅，那晚去兰黛五层玩，说是有人故意纵火，然后趁机卷走了兰黛会所一百万美钞，人还没抓住，损失老大了！” “啊，不是说兰黛的防备泉城前十么，咋还被人给打劫了呢？” “对啊，我也去过兰黛五层啊，那真是密不透风啊！” “啥人能牛逼到这个程度啊！？” 众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时半天没说话的洪爷咳嗽了两声，傲娇地说道：“这都是小场面了，在我和初六爷的战绩里前一百都排不到！” “啊！” 听到洪爷这话，众人全都惊恐地看向他。 洪爷则在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做出一副小意思的表情。 见到洪爷自己承认了，经历过那晚的我，则是一脸感激的看向洪爷。毕竟那晚他也算变相救了我一次。混江湖的得重道义，一会说啥也得给洪爷说声谢谢。 众人反应过来后，各种赞不绝口的话不要钱似的送给洪爷。这下，洪爷更得意了。说你们只要能保障我安全，喜叔那个仇敌，交给我了，保证让他输的裤衩子都不剩。 “那是那是，洪爷出马，一个顶我们百个！” “安全问题洪爷放心，肯定没问题！” 喜叔趁着这个机会，又凑到我耳边，嘀咕了两句。 大概的意思是说，到时候龚宏宇输的啥也不剩了，我可以趁机用钱换信息，输急眼的人老婆都可以卖，更别说一个与他关系不大的女人的去向了，我到时候只要拿出个五十一百万诱惑他，他肯定会立马同意。 喜叔这话很有蛊惑力，想到灵姐的消息花点钱就触手可得，我差点就忍不住直接答应下来。 可我的理智提醒我，再好好想想，多想一层就少踩一层坑。 我对喜叔说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够用，我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就算答应只靠我自己肯定也白搭，得把我的人多喊几个才行。 喜叔也觉得我这话有道理，便没再催我。 过了很久，酒局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 我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假装要巴结洪爷，率先上去把他扶住。 洪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声：“孺子可教！” 我笑道：“能扶洪爷一次，那是我三生有幸了！洪爷住哪，我送您回去！” 没想到，听到这话，洪爷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住的地方没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一会我司机会来接我，你不用管了！” “不过你小子有眼力见，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走出门外后，我看其他人还没跟上来。 我快速掏出那天纸袋里的铁丝，试探地对洪爷说道：“洪爷谢了！” 洪爷看了看我手里的铁丝，又看了看我，表情没任何变化，“不用谢，有啥好谢的？” 我一愣，还是不放心。 又掏出五菱车钥匙：“洪爷，还记的这个吗？” 洪爷愣了两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刚想直接坦白讲我就是那天的五菱车主，结果喜叔已经跟上来了，扶住洪爷的另外一侧，说道：“洪爷，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玩玩啊，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得让您玩得尽兴？” 洪爷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啥没玩过，盯着我的人太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这时，正好一个无牌照奥迪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开车的是个戴口罩的女人，很像之前洪爷之前的那两个妹子之一，洪爷拉开车门坐进后排，给我们挥了挥手，然后奥迪车很快启动，不到十秒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洪爷走后，喜叔又一次拍着我的肩膀。 “你再想想，有洪爷出马，你还怕出事不成？” 我点点头，给喜叔说我回去肯定慎重考虑。喜叔该怎么布局怎么布局，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进度。 …… 告别喜叔后，我叫了个代驾开车带我回住的地方。 路上，我脑子里开始回忆洪爷刚才的反应。让我很意外的还是，他见到铁丝和车钥匙，竟然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洪爷乐意的话，我可以为了报答他参与这个事，而不是因为喜叔去参与这个事。毕竟，那晚上确实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可他啥话没说，也没有什么表示，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洪爷这种江湖奇人，就是帮助人不求回报的类型？ 这么一想，境界确实比我们这些底层社会人高太多了。 回到住处后，我把王利东、曹一刀、李青衣喊来，把喜叔找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仨说了。 这个事，如果要做的话，少不了他们协助我，所以我想听听他们什么意见。 曹一刀听完，直接骂道：“喜叔这个老狐狸，真他妈会算计啊，他这是自己一点风险不想担，全转移到你们几个头上来了，尤其是你，简直就是他最青睐的背锅侠！” 王利东也点了点头，说：“喜叔这人，我以前和他打交道比较多，做事从来都会把自己的后路想清楚，基本上没做过任何吃亏的买卖。虽然他表面笑呵呵的像个老好人，还时不时的给下面人一点先恩小惠，可真遇到事了，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工具。这个局，我觉得他肯定是评估有风险，所以才想让你顶上去，不然也不会临时喊你过去！”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觉得你这人有破局的能力，所以想拉上人兜个底，以保证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而李青衣的角度却很奇怪，她没评价喜叔这个事，而是反复问了我几个关于洪爷的细节，听完之后，沉吟许久，说道：“我听我爹讲过，这个赌神的大徒弟洪爷有一种魔力，能让大部分见过他的女人喜欢上他，就比如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可听你这么一讲，我怎么感觉，他现在有点油腻了呢？” 第148章 做局（2） 洪爷油腻了？ 听到李青衣这句评价，我们三个大男人有点懵圈。 李青衣见我们三个都是一副不懂的表情，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不懂女人，我只能说，如果洪爷是这幅模样的，那我作为女人绝无可能喜欢他，甚至会有点反感！他甚至都不如我们家一哥有魅力！”说完，瞟了我一眼。 曹一刀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洪爷在男人面前，和在女人面前的表现不一样？就比如许一，在女人面前就是个棒槌软的不行，在男人面前就是个神仙要多硬有多硬！” “你他娘的！” 我忍不住踢了这家伙一脚。 李青衣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见这个男人，看看他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 眼看这车又要开起来了，我连忙踩住刹车。 “那喜叔这个事，你们三个怎么看，我要接吗？” 三人也知道灵姐对我的重要性，一时也不好帮我下决定，就说如果我想接的话，他们肯定全力支持。那个什么洪爷再牛逼，与他们没关系，死了他们都不喜拉管，但他们会尽全力来保证我的安全。 李青衣说：“对，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肯定不能出事，大不了把齐安那几个家伙也都喊过来，你们这伙人凑一起，对方没热武器的情况下，基本可以无敌。” 听到李青衣的话，我盘算了一下。 三王里面的两个！ 五小龙里面的四个！ 再加上铁锤那个堪比吕布的憨货！ 我们这团队只说打架的话，可不就是无敌么？至少在齐安，我们已经找不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不过，这里是省城，省城的社会人究竟会狠到什么程度，我们一无所知，万一真有那不怕死后台硬的，手里有热武器，那我们有多少人都白搭！ 所以，这个事还是得慎重考虑才行！ 兄弟们越考虑我的感受，我就越不能义气用事。 …… 第二天一大早，喜叔打来电话，问我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然后说他那边已经开始布局了，准备三天后安排洪爷和龚宏宇对赌，先下套玩几天，时机到了就会一口气把龚宏宇的现金赢光。 我撒了个谎说手底下的人最近都抽不开身，我自己去比较没把握。没等他说别的，我主动发问，问他具体的安排是啥，并且提出一个大的漏洞，龚宏宇肯定是知道我的，虽然他没在现实中见过我，但不排除他见过我的照片，毕竟我算他哥哥的死敌了，他这种级别的人肯定会关注一下我。 喜叔听到我的这个致命问题，愣了一下，显然他之前连这层都没考虑到，过了几秒，他回道：“至少会让你化个妆的，他肯定认不出来！” 这个老东西！ 果然压根没考虑过我，或者他是故意没提这码事，目的就是让龚宏宇把我认出来，把满腔的怒火转移到我身上，那样，他就可以坐拥渔翁之利了！ 我的声音带上了明显怒气：“喜叔，我觉得只是化妆，那估计不保险……谁也不能保证龚宏宇没把我研究透，万一真认出来，我可就完了？他哥哥虽然死了，他哥哥那些关系还在，万一搞我一下，我咋可能受得了！” “所以这事呢，喜叔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也没顾及他的面子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妈的！”我把手机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不惋惜失去了一次寻找灵姐的机会，因为既然知道了龚宏宇那边有灵姐的消息，我总有其他的办法去接近他。 再说了，我既然知道了洪爷和喜叔要联手对付龚宏宇，我也可以坐拥渔翁之利啊。 等龚宏宇输得屁都不剩，我可以找上门去要消息，他要提出条件，我酌情商量就行了。他都那样了，总比现在的鼎盛状态好拿捏的多！ 想到了这一层，我暗自庆幸昨天没有一时激动答应喜叔的诡计。 这个老东西，果然把所有层面都算进去了。 本来这个计划就可以不用我的，临时把我拉上，估计就是想让我背锅的。还好是回来和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不然这次真有可能被喜叔坑了。 …… 打定不去的主意之后，我好算平静下来，把注意力转移到公司的事情上。 前天曹一刀线下打人的新闻不出所料的火了，在贴、微博，甚至微信朋友圈，都多了很多人在议论这个事情。 曹一刀的粉丝两天之内，水涨船高，一下从几千涨到了几十万，昨晚的直播在线人数更是高达两万，已经是妥妥的知名小主播。 可王丽萍说，这样的造势还没完，临时的热度很容易过去，曹一刀还是需要在直播上多下功夫。 现在曹一刀直播的时间、场合，穿着的服装，用到的道具，甚至每晚要提到的金句，全都是王丽萍规划好的，她说一定要争取每天直播都能带给粉丝新的东西，这样才能良性发展。 当然，曹一刀后续直播线下打人的事情还是要间断性进行，一定要把“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人设贯彻到底。 小翠也来报道了，王丽萍先带着她分析数据，研究报表，让她从0开始学习，并且王丽萍知道小翠和二狗的事情后，对小翠简直比亲妹妹还要亲，甚至上个厕所都得拉着她一起。 王立东和李青衣那边，也紧锣密鼓的招齐了核心团队成员，app的开发已正式提上了日程。在这之前，李青衣曾问我要不要针对大学城的学生提供放贷资格，我直接说不能。大学生没有赚钱能力，借贷容易恶心循环，给大学生放贷款那不是昧良心么！ …… 到了赌局前一天晚上，我刚从公司出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兰黛会所的泊车员宋安然打来的，我和宋安然只有一面之缘，上次的事故之后也没有再打过电话，此时不禁好奇他会找我说啥，便立马接通了。 “喂，大哥好！” 他不知道我叫啥，我上次也没告诉他，就怕辉子回过味来找他追问。 “安然是，怎么了，找我有啥事？” “大哥，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宋安然压低声音，说：“上次那个开走你五菱车的男人来了！” “啊，你说那个长发男人？” “不是，他这次没留长发，是短发，还带了个鸭舌帽，特意扮老了一点，和上次很不一样！” 我精神一震，洪爷不是明天就要去参加和龚宏宇的赌局了吗，怎么今晚还有心情出去打野？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这些江湖奇人行事都这么随意吗？ 我好奇道：“既然打扮的很不一样，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宋安然回道：“哥，这是我们的职业啊，我们一进会所就得先学会看人才行，这个开走你车的人，我印象太深刻了，他走路姿势和别人很不一样，而且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这种气质我在咱们省城从没见到过！” “我一开始还怕自己认错了，主动上前搭了个话，他虽然故意压了一下声音，可我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他了！” 我脑子里快速想着各种可能，虽然我相信洪爷这样的传奇人物没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时候不会出手，可毕竟兰黛上次吃过一次亏，这次的防备肯定是翻倍的，洪爷会不会有风险？ 宋安然见我不说话，问道：“大哥，你觉得我要不要给辉总汇报一下，然后把这个偷车贼给抓住，让他把车还你！” 宋安然是一片好心，可他这好心特别容易办了坏事。 也幸亏是他提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没有直接给辉子汇报，不然洪爷指定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我连忙劝道：“不要给你会所的任何人说，我一会就去你们会所，和朋友在外面蹲他！” 又问，“他是开车来的吗？” “没有，好像是被人送来的！送完人那车就走了！” 这是洪爷那天的风格，这下我更笃定是他了。 那天没机会给洪爷好好致谢，今天算个不错的机会，除了给他致谢外，还得和他聊一下后面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洪爷的手段，那天我是在会所见识过的。那么严密的防备，他都能全身而退，简直是神仙！ 敲定主意，我给宋安然说：“我现在就过去，如果中间有啥新的情况，你也记得给我说一下！” “好的大哥！” 挂了电话，我喊上曹一刀和王利东。 三个人力量大，真遇到麻烦我们也好脱身。 这次我们没开五菱也没开李青衣的大红宝马，而是开的赵菲的大众迈腾。 前两天赵菲已经带着小茉莉来了，为了方便跑医院，王利东直接买了一辆新车让她娘俩用。 大众迈腾在那附近逛也不会很显眼，不至于一眼就被辉子他们怀疑上。 半个钟头后，我们赶到了兰黛会所附近。 找了个路边熄灯停下，车头的方向正对的是兰黛的方向，只要兰黛附近有车经过，都会被我们三人看到。 我又给宋安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变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现在就在门口候着呢。 宋安然答应下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们等得焦躁不安的时候。 宋安然的电话进来了，说：“大哥，五层这次爆炸了，现在大家都往外跑呢，那个人还是戴的鸭舌帽，没人拦他，他马上就到会所门口！” 在路边的我们能清楚听到会所停车场内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但门口的计费杆却迟迟未抬起来，估计是辉子是吃了上次的亏，想先筛别一层后再放人。 可会所里很多人是担心身份暴露或者自身安全的，车都不要了，直接往外跑，很多人身份高贵，辉子也不敢太拦着，时不时的放出三三两两的人。 不过即使这个样子，我觉得洪爷是肯定混不出来的。 因为我猜这次爆炸和上次起火一样，八成是与他有关系。上次他都卷走了一百万美刀，这次不得趁乱捞的更多？带着那么多现金，要从正门出去，那指定被拦住。 我盘算着，一会等洪爷被拦住，我就带开车冲上去，接上人立马跑路。 第149章 做局（3） 可就在我担心洪爷出不来的时候，兰黛门口出现了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他先是举着手让辉子那批人搜了一圈，然后应该是没被查到什么不对，便空手走到了街上。距离太远，我看不清长相，不过我总觉得这男人的气质确实如宋安然说的那般，和身边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辆白色阿尔法商务车停在了鸭舌帽男人的面前，鸭舌帽不慌不忙的上了车。车门关好后，阿尔法商务车扬长而去。 “追！” 开车的王利东猛踩油门，跟在了那辆白色阿尔法身后，为了防止被发现，我们与那辆车始终保持着200米左右的距离。 可那辆车速度很慢，就好像在观光一般，也导致我们提不起速。 深夜的路上，车辆稀少，我们这样迟早会被注意到，与其被人发现，不如主动出击。我让王利东加速，计划直接上前拦停那辆车。 虽然这样做有点不礼貌，但我们没什么恶意，主要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给洪爷致个谢而已。道个歉，他能挑出啥毛病？ 阿尔法好像识破了我们的目的，没等我们加速追上，反而直接把车靠路边停下。 曹一刀突然惊呼道：“不好，后面也有两辆车跟着我们！” 我回头看下，两辆suv已经慢慢围了上来，左边紧贴着一辆，后面十来米还有一辆，如果我们想逃离，估计瞬间就会被他们别停。 原来我们才是人家眼中的鳖！ 不过想到洪爷对我并无恶意，我让王利东把车停到路边，然后三人下车。 两辆suv也停了下来，然后车上下来八个壮汉，赤手空拳，但满脸凶狠地看向我们。 曹一刀被看得很不爽，问他们：“你们瞅啥啊？” 八个壮汉一声不吭，但眼神更加不善了，慢慢围了上来。 曹一刀忍不住骂了一声“草！” 听到这话，这群人里面不知道谁提议：“教训一下他们！” 说完，八个人一拥而上。 他们估计是觉得五大三粗的曹一刀最能打，竟然有四个直奔他去了。 剩下的四人，两人一队对准了我和王利东。 一交手，我就知道这些人不简单了。绝对都是练过的，身体素质也好到爆炸。 好在我们三个也不是吃素的，三对八丝毫不怵。 我担心王利东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家伙给干倒在地，然后转头去帮他。我现在打架都喜欢一招制敌，对方没家伙的情况下，我拳脚上的功夫能发挥到极大的价值。 对付王利东的两个人也没从王利东身上沾到啥便宜，俩人一人挨了几拳，可连王利东的身体都没碰到。可王利东身上的伤明显没好利索，想撂倒这俩人一时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三人之间是处于半僵持的状态。 可此时我加入了他们的混战，两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和王利东三两下解决了战斗力，蜷缩在地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 此时曹一刀那边一对四，也还好，他的重拳挨谁谁懵，四个人都被打了不止一下，此时竟然都不敢近曹一刀的身了。 我刚到上前帮曹一刀把这四人撂倒，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住手！” 然后，那个女人问道，“你们是谁？” 我抬头望去，这个女人是阿拉法车上下来的人，穿着正装，身板很正，一脸的英气。 我把五菱车钥匙掏出来，对着她摇了摇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见洪爷一面！” 女人张大嘴巴，一脸惊愕，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这里没有洪爷，你找错人了！” 阿尔法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过来！” 这声音！ 我一阵恍惚！ 这充满磁性的声音至少与那天洪爷满嘴的东北味天差地别！ 女人说：“他们有三个人，要哪个过来？” 男人声音再次传来：“领头的那个！” 听到这话，女人看向我们三个，打量我们三个一番，问我们三个哪个是领头的。 我举起手，表示我是。 为了让他们放心，我脱下外套，把匕首什么的都递给了曹一刀。 身上只留了一个小刀片以防万一，我相信他们绝对查不出来。 王利东二人不放心我，非要一起跟过去。 可刚才那几个壮汉已经反应过来了，站起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曹一刀伸出手掌：“还想再练练是不是？” 几个壮汉直接吓得后退一步，显然是被曹一刀打怕了。 我对王利东和曹一刀说道：“没事，放心！不要再动手了！” 说着，一人上前，走到车门处，女人让开位置让我上车。 我上车后，发现车上加我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司机，另外一个就是坐在最后排的鸭舌帽。 鸭舌帽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 “找我什么事？” 额！ 我一愣，这人竟然不是洪爷！至少声音长相全都不是。 难道是宋安然认错了？我有点尴尬，不过想想也是，宋安然一个小泊车员只是凭气质和声音来认人的，怎么可能认得那么准。 “那个……大哥，抱歉……我好像认错人了！” 说完，我就要下车离开。 这事闹的，大半夜的跟踪人家，还把人家的保镖给打了一顿，人家真要告我们，一告一个准。 可男人突然笑了一声，问道：“那辆五菱车是你的？” “嗯！？” 听到男人提五菱车，我猛然回头，一脸错愕。 可，又仔细打量了男人几遍，我还是确认自己没认错。这世界上，一个人的相貌可以轻易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气质绝对改不了，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那种历经沧桑、见识过大世面的气质，绝对不是那天嚣张跋扈的洪爷具备的。 和这个男人比起来，就如李青衣说的那样，洪爷显得确实很油腻！ 我脑子里快速把流程梳理了一遍，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那晚救我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洪爷？只是那晚洪爷也赶巧去兰黛会所了而已？ 不然的话，那天洪爷对我的铁丝和车钥匙怎么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靠谱，我恭敬地点了点头，说：“是我，那天我的五菱车是大哥开走的？” 男人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个锁是你开的？” 我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晚的铁丝。 男人看到我手里的铁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还不错！” 然后又问，“找我什么事？” “额！” 我总不能说，有个泊车员把你认出来了，所以我今天过来是想帮你的。 他死死盯着我，那种眼神和王老板、严守成、章毅那个级别的人审视我的眼神几乎一样，而且还多了几分江湖人的咄咄逼人。就好像，如果我下一秒说谎的话，他立马就能让我好看。 我只好实话实说，告诉他有个工作人员和你认识，他把你认出来了，让我过来抓你，因为你上次开走了我的五菱车。 男人听完，噗嗤一声笑了，无奈般摇了摇头，摘下了帽子，露出了脑袋上的短发。然后，双手放在下巴上，揭下来两片人皮样的东西。 “憋死我了！” 他又用湿巾擦了擦脸，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相貌。 他看起来要比刚才年轻许多，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又帅又痞，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种沧桑的气质还在，甚至比刚才更胜了几分！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以假乱真的化妆功夫！ 我惊得目瞪口呆。 没等我说话，他单手往后顺了顺发型，又说：“所以，你今天是来抓我的？” “额，当然不是……”我连忙解释说，“两个原因，一个是来向你表示一下感谢，二来是怕你有麻烦，所以提前带了两个兄弟在外面接应你！” “如果刚才你出不来的话，我们三个就会制造麻烦，想办法让你逃出来！” “可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周全，直接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 说到最后，我确实佩服的五体投地。 兰黛上次的防备已经很严密，出事之后肯定会升级，这个男人二次深入虎穴不说，还大闹一番后全身而退，真是太不简单了。 男人对我的称赞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丝毫不像洪爷听到两句好话就翘尾巴的模样。 等我说完，他又问：“你刚才喊什么，你想找洪爷？”然后，他的眼神冷峻起来，“你见过他是吗？” 看这样子，男人和那个洪爷有啥过节不成？ 不过洪爷既然不是我那天救我的人，我也没有必要对他再心怀感激，他再牛逼再出名关我屁事？至少他的性格，在我看来就很不喜欢。我也不会去主动巴结这样的人，也没必要替他保守什么秘密。 我点了点头，说：“对，前几天一起吃过饭，一个本地的大哥组的局，说他是初六的大徒弟陈永洪，洪爷！” “狗屁大徒弟，那他妈叫千门八将！这帮土老帽！” 男人骂骂咧咧，转而一脸怒气的看向我，“他现在在哪？”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因为那天洪爷拒绝任何人送他回家，就连开的车都没车牌号，想调监控去查都不可能查到。所以，洪爷现在在哪，我还真不知情。 “不过！” 我突然想起明天就是他们千龚宏宇的日子，便说，“明天他们组个个局，想要千一个本地的家具商人，本来想邀请我一起，被我拒绝了！” 男人眯起双眼，冷声骂道：“这个王八蛋！” 然后抬头看向我，“小子，想不想跟我合作一次？” 第150章 做局（4） 当晚，我回到住处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喜叔打去电话，说明天的赌局我可以参与，但是有一个条件，我这边也要派人上桌，我得看看究竟能赢多少，这样回头分钱的时候大家才不会扯皮。 喜叔说过他们这场赌局是炸金花，不限人数，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自己人多一点的话，不管是做牌还是打配合都会方便很多。 喜叔听到我同意参加喜不自胜，想也没想地说：“没问题，我会让洪爷多给你那边做牌的，只要能迷惑住龚宏宇，回头分钱的时候，你也可以多分点。” 我假装一副利欲熏心的样子：“谢谢喜叔带我发财。” 挂了电话。 我把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三人喊来。把明天要参与赌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还说需要他们一起帮我打配合才行。 刚才回来的路上，曹一刀和王利东已经知道了大概的计划了，说都听我的。 李青衣纳闷道：“一哥，需要我干啥？” 我笑道：“你啊，是重中之重，需要上桌帮我们赢钱！” “啊！？” 李青衣张大嘴巴，“可我啥也不会啊？” “炸金花不会么？” “不会！” “不会没关系，规则我一会讲给你听！” 然后我一脸郑重地给他们几人解释道，“这个赌局我们要站在喜叔这边，不管是追人还是打架我们尽可能装得像一点、另外青衣上桌的本钱我和喜叔沟通过了，是他出，我们只需要这样这样……” …… 第二天，我们忙完公司的事情后，刻意打扮了一番，然后开车发往了喜叔发来的位置。 地址显示的是一个茶馆，估计茶馆里面的布置和兰黛类似，某一层或者某几个房间里是地下赌场。 今年已经持续了快半年的严打，很多灰色场合都关了门，在这风口浪尖上苟活的灰色场合，抽成都比之前要多了，可收益高的事情注定了风险也大，一旦被抓就免不了牢狱之灾。 现在这个世道，赚钱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到了茶馆后，带路的人把我和李青衣引到了一间屋子里，喜叔早在这里等着了，给我嘱托了两句后，递给我一个钱箱，说里面有一百万，算我的本钱，输了也不会找我要，输再多的话，就得我自己掏钱了，他也不能无限制的给我供应不是。 我应了，一百万在这个局里不算多，但至少够上局的资格了。而且，我还另外准备了100万现金在卡里，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我们被人带到了茶馆的三层，三层的通道就有两道带有密码锁的门，想混进去很不容易，通过两扇门后，到了三层大厅，就看到满屋子的烟雾，伴随着的是一些男人大呼小叫的骂娘声。 李青衣有些胆战心惊，问我：“一哥，我真能行么？” 我又问道：“花钱你不行吗？” “那我行！” “你就当今天是来消费了，按照我昨天教你的玩法来玩就行！” “好！” 李青衣的身份我们也没过分造假，就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总，收入不菲，喜欢男人，喜欢刺激，今天就是朋友介绍来，寻找刺激来了。 那天见过的胖子老板接我们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屋子，洪爷和几个人已经在了，我环视一周，龚宏宇还没有来。 我让李青衣上桌，我在一旁候着。还借着用个火的名义，找洪爷用了下他的zippo火机，还火机的时候夸了洪爷一句这火机真牛逼，让洪爷颇为得意。 我今天特意化妆过的，虽然与我本身的容貌差别不是很大，但自信龚宏宇认不出来我。 洪爷见到衣着清凉、长相妖艳的李青衣，满眼放光，一个劲的问李青衣干啥的，有没有对象什么的。 李青衣满脸的厌恶，可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如实告诉了他。 众人听到李青衣是干互联网的后，这群大老粗更来了兴趣，都问互联网究竟是个啥啊，那玩意究竟是怎么赚钱的，是不是就是漂亮妹子对着镜头跳个舞啥的就能来钱了？ 正尬聊着，房间门被推开了。 进门的男人正是龚宏宇，我之前见过他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眉宇中和他哥哥龚弘毅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人身上有明显的匪气，看到李青衣后也是满眼放光，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龚宏宇看了看屋内的情况，笑道：“草，这么多人，你们是想把我赢光啊！” 其他几个之前参与过赌局的人骂道：“老龚，别他妈说风凉话，你前段时间赢了我们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龚宏宇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看着在场的众人就和看到待宰的肥羊差不多。 今天喜叔找的6个上桌的人，4个是之前和龚宏宇赌过输过很多钱的人，1个是我的人李青衣，另外一个就是喜叔依仗的高手洪爷。 据说，这种局洪爷是一点失手的可能都没有，所以大家都很放心。 那四个倒霉蛋心里想的肯定是只要能把龚宏宇千了，之前输的就能赚回来，甚至多赚点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们才会冒着得罪龚宏宇的风险同意上桌。 洪爷今天的身份是东北来的木材商，出差的时候没事就喜欢玩两局，是典型的人傻钱多人设。 按照事先说的，洪爷这个木材商是被四个倒霉蛋中的一个邀请来的，然后把这好事通知了龚宏宇，让他来一起赢木材商的钱。 龚宏宇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局，身后跟了两个壮汉帮他提着钱箱，没开局就先打开亮了亮。龚宏宇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这里是五百万，今天输完就不玩了！” 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这人果然阔绰！ 赌局开始前，龚宏宇他们就开始往外清人，除了参与赌局的7人和荷官，其他人带来的保镖什么的都得出去等着，据说这是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的规矩。 没办法，我只好冲着一脸担忧的李青衣坚定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我就在外面候着，有问题随时喊我。 好在，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亏钱就行，把喜叔提供的一百万本金输光了，再把我们预先准备的100万再输上一部分，今天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赌局持续了几乎三个小时，我们这群在门外的人也通过屋内说话的声音听出了赌局的大概过程。 一开始，确实是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洪爷这条“肥鱼”中了圈套，先输给其他人二百多万。然后，洪爷假装上头，不断加倍闷牌，李青衣和其他四个倒霉蛋则伺机抬牌，让龚宏宇不断加注才能看牌。 按照我们的计划，洪爷险胜两局之后，龚宏宇也就基本上钩了，在接下来的一局里给他特意发一把大牌，让他把剩下的钱输给洪爷。 可奇怪的是，龚宏宇在接下来的一局里竟然直接弃牌，不止这局弃牌，接下来的每局恨不得都第一个弃牌。 这下，一下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龚宏宇弃牌，其他人还得硬着头皮正常玩。可正常玩，谁又能赢得了老千出身的洪爷？ 虽然大家都刻意没加大注，但一局几万十几万的砸，七八轮下来，大家身上带的现金基本全跑洪爷那边去了。 李青衣刚才已经不负众望输光了一百万，又现场给洪爷转账兑换了一百万现金。她一晚上把自己冤大头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除了偶尔撞大运赢了两局十几万的，剩下基本全在输。终于，她又输了一局后，突然惊呼自己的200w现在只剩下30w了，估计一会就得输光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提醒我有点不对劲，让我注意一下。 我瞬间打起精神，开始想这个局的问题。 今天大家来的目的是为了合伙千龚宏宇，这样才有钱赚。可龚宏宇在六个人的围攻下，不仅没亏，还小赚了一点，现在更是谨慎到连跟注都不敢了。这样下去，今晚想赚到他的钱难如登天。 那个邀请龚宏宇来的倒霉蛋明显坐不住了，说：“老龚，你咋回事啊，咋什么牌都不下了？这不是你风格啊？” 龚宏宇说道：“没办法啊，我也想下，可惜牌不允许啊！” 大家也摸不清楚他什么状况，也不敢督促太狠，省得暴露了。可这时，他们的方寸明显乱了，甚至有两个倒霉蛋竟然互相怄气闷牌，闷到最后，一局就输给对方百万。 桌上洪爷的现金最多，输光的人为了能在这个局上待下去，也只好和李青衣一样找洪爷转账兑换现金。 不过，这也使得大家警惕起来，甚至有人提议再玩一会就散了。 今天的走向明显不对劲，大家需要回去找喜叔一起复盘一下！ 可没想的是，下一局风云突变，！ 龚宏宇看完牌就直接翻倍，单次跟注就已经加到了30万，是今晚单次跟注最高的一局。而桌子上的钱，李青衣更是直接喊了出来——“三百万了，好多啊！” 这局明显是撞牌了，7个人竟然第一轮一个跑的都没有。 所以，这局再进行下去，肯定远不是三百万能打住的！ 几轮比拼下来，桌上就剩了洪爷和龚宏宇两个人。 而此时，桌子上的现金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 反正龚宏宇这一局，把自己的家底子都押上了，依旧还是死活不愿开，也要学其他几个人一样现场转账兑换现金。 可洪爷明显没了兴致，说：“我直接开你！” 说完把牌摔在桌子上，说了一句“豹子a，你输了！” 我们这儿没有235制豹子的说法，洪爷的牌确实已经稳操胜券！ 而龚宏宇却直接炸了：“不对……你怎么可能？” 洪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你不服气？” 龚宏宇哑口无言。 龚宏宇来之前，一直以为洪爷才是肥羊，可没想到玩来玩去，自己才是那只最肥的那只！ “我是不服，我现在给你转账，你给我500万现金！” 龚宏宇嘶吼的声音传来，终于是上头了！ 第151章 做局（5） 按照我们的计划，此时洪爷要趁热打铁，把龚宏宇卡里的钱也都千光。 但，必须注意的是，接下来就不能只是洪爷一个人赢了，而是让其他四个倒霉蛋或者李青衣赢，把桌上的现金分散到不同人手里，这样才不会被龚宏宇觉察到什么不对。 可现在的问题是，其他人也没钱了，基本都在刚才的血拼中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而且，大家明显也没在自己卡里准备那么多的活动资金，就算想转账也没了本钱了。 这可怎么办？ 大家对外说的，都不认识洪爷。 此时空口无凭的借洪爷钱貌似也有点说不过去。 洪爷说：“都没钱了?这咋办，我和你们也不熟，总不能借给你们?” 然后看向龚宏宇，“老板，要不要改天再玩，就咱俩也没意思了啊！” 龚宏宇犹豫了半天，气冲冲地说道：“我借给他100万，其他人自己想办法！”他说的应该是那个喊他来的家伙，此时不仅输光了喜叔给的本钱，还输进去了自己的120万货款。按照约定，这120万可没人给他担，真就算他自己赔的！ 那家伙犹豫了很久，好算还有点理智。 “我不玩了，今天太背了，一晚上没开胡！” 龚宏宇气得直跺脚，应该是冲着洪爷说的：“就咱俩，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洪爷却果断拒绝道：“不了，明天继续，我银行卡都限额了，没办法接受你的转账了！” 说完，就给荷官说今天就到这，可以让门口的人进来了。 “好的先生！” 荷官打开推拉门，招呼洪爷的手下先进来。 洪爷今天特意带了三个块头大的壮汉，一人提了一个行李箱，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三人进屋后，也不管一旁的龚宏宇如何叨逼叨，只顾着往箱子里装钱。 能装一百来斤的行李箱，装了满满三大箱，估摸着少说得有千万左右的现金，再加上刚才转账的钱，洪爷今晚上赚了八九百万是有的。 三个壮汉装到最后，行李箱实在是装不下了。 而此时桌子上还剩了十几万，洪爷故作大方的分给在座的几人，说就当喜钱了！ 说着，就要带着三个壮汉离开！ 龚宏宇彻底发作了：“等等！你去哪，等我现在回去取钱，我还要和你赌！” 洪爷摆了摆手：“明天再说！” 话音刚落，只听到楼下一声巨响。 “砰———” 伴随着这声巨响，整栋大楼宛若都晃了一下，然后楼里的灯瞬间熄灭。 赌场里的尖叫声顿时传开，一堆人开始趁火打劫，去抢桌子上的现金。 “草，那是我的钱！” “妈的，刚才我赢的钱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我也有些懵了。 可我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闪到了李青衣的位置，说了一句“青衣，我在这”。然后黑暗中，一个浑身散发香气的胳膊瞬间抱住了我的胳膊，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一哥，发生了什么？我好害怕！” 此时巨响已经消失了，赌场内的工作人员已经亮起了手机上的电筒，四处开始维持秩序。 好在是进赌场的通道有两扇密码门，那些人想趁乱逃出去基本不可能，等一会恢复了通电，刚才那些趁火打劫的少不了被一顿揍。 有了手机带来的光亮之后，带龚宏宇来的倒霉蛋率先反应过来。 “洪爷呢？” 龚宏宇问：“谁是洪爷？” 倒霉蛋知道说漏了嘴，忙撒谎说：“我一个朋友叫洪爷，今晚一起来的！” 龚宏宇愣了半天，应该是也没反应过来，开始四处找刚才赢他钱的那个人。 可他围着整间大厅翻了一圈，回来告诉我们，不止刚才赢他钱的那个人不见了，就连刚才帮他拿钱的三个壮汉也不见了！ “卧槽！” 四个倒霉蛋好像反应过来一般，也开始四处找赢钱的洪爷。 可这大厅并不大，而且秩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厅内加我们总共四十多号人，缺谁少谁一目了然。 “日！门不是打不开吗，能去哪？” 四个倒霉蛋也开始着急了，毕竟他们今晚也没少输。 当然，我也很纳闷。 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这大厅里窗户都是关着的，想打开肯定不容易。当然，就算打开跳楼的话，三楼一般人估计也不敢跳。所以整间大厅看起来只有一条路可行，就是那条装有两道密码锁的通道，可问题是，洪爷不可能带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开门逃出去。 况且刚才门口也是有赌场的打手守着的，就怕有人会趁乱砸坏屋门跑出去。 正在众人急得骂娘的时候！ 赌场的胖老板满头大汗的打开密码门进来了，一进门就喊道。 “大家赶紧撤，警察来了！”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话瞬间在大厅里炸了雷，今年全省抓赌抓的严，这些人被抓住肯定也得进去待一段时间。都是老赌鬼了，肯定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听到胖老板的话后，也顾不上理论那些钱了，开始疯了一样往门口涌去。 我让李青衣也跟着人群先逃出去，而我找准龚宏宇的位置，从人群里挤过，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 龚宏宇还没反应过来，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说道。 “今晚是个局，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龚宏宇转头看向我，很快瞪大眼睛，指着我支支吾吾。 我点点头：“对，我是许一，我可以告诉你今晚怎么回事，但你得拿齐灵的消息来换！” 说完，我松开捂着他嘴的手。 可龚宏宇却直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齐灵在哪啊，我和龚弘毅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任何事我都没有参与！” 我伸出刀片划破他脖子上的皮肤，怒道：“信不信我今晚就结果了你？” 龚宏宇一脸的委屈：“可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啊——” 闻言，我刀片瞬间又往下压了几分。 “兄弟兄弟，我要知道我肯定说，我和龚弘毅是真的断绝关系了，你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我媳妇……” 他说的一脸委屈，甚至顾不得求饶。 我这才相信他说的大概率是真的，我应该是被喜叔当枪使了。 于是收起刀片，说：“今晚是喜叔和那些人合伙千你的，那个赢钱的人是个资深老千！” 说完，我扎进人群里，跟在大家屁股后面下了三楼。 茶馆是有个后门通道的，直接通向一个幽深的长胡同。 李青衣正在等着我，我走到她身边，发现她衣服都被人扯坏了，没等我问咋回事她直接骂道：“妈的，刚才一群王八蛋占我便宜！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是谁！” 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 “先走！警察来了！” 刚要离开，突然李青衣指着二楼。 “一哥，你看那！”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正下方还有个厚厚的床垫子，估计这就是刚才洪爷和他手下逃走的方式了。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三楼逃到二楼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抓着李青衣的胳膊赶紧往前跑。 跑到一个路口，一辆迈腾猛然停在我们面前。 王利东的声音从车内：“赶紧上车！” 我们的车在泉城的街上左拐右拐，终于在确定没人跟着后找了个隐秘的位置熄火停车。 “一哥，到底怎么回事？” 王利东、曹一刀、李青衣三人看向我。 我说：“果然被那大哥猜中了，那个洪爷不止是想千龚宏宇，还要把我们这些人全千了！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洪爷现在肯定带着钱跑路了！” 李青衣急道：“那怎么办？里面还有我们一百万呢！” “没事，等电话！” 接下来，四人谁也没有说话，车内很快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喜叔先打来电话，一上来就质问我怎么回事。 我也假装很生气地回怼道：“喜叔，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不是说好让我们赚钱么，怎么我们一人也搭进去一二百万？这个钱怎么办啊，是我现在全部的现金流了！” 喜叔怒道：“你怎么还能让洪爷跑了呢？” 我冷冷说道：“我让他跑？喜叔，现在大家都怀疑今天的局是你和洪爷商量好的，是你让他带钱跑了，然后你俩分钱，这样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再说了，洪爷也就和你熟，我都没和他讲过几句话，你找我算怎么回事？” 喜叔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过了许久，终于放缓了语气。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问你，不过，我也大概理清楚了，应该是洪爷反水，带着我们的钱跑路了。刚才，我已经派人去找洪爷了，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卷我的钱，真是活够了！” 挂了电话后，王利东问我：“有没有可能是喜叔自己在演戏？” 我摇摇头：“不太可能，漏洞太多了，他都不知道我们自己会额外出钱参赌，大家用的都是他的钱，他没必要拿这么钱出来冒险！” 曹一刀说道：“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那个洪爷身上？” 我点点头，说：“我现在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洪爷，太他妈low了！” 第152章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话刚说完，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完全陌生的号码，电话一接通，那个略带沧桑的男人声音传来。 “来文慧园胡同，拿回你的钱！” 我心中一震，知道这个男人要兑现承诺了。 “好！” 十分钟后，我们的迈腾车停在文慧园胡同口。 一个壮硕的男人在胡同口拦住我们，问清楚情况后才让我们进去。 我们走进胡同，发现竟然满满当当的站着有二十多号壮汉，个个都眼神犀利，带有杀气，有几个我认出来是那天和我们打架的几个家伙！ 而地上则躺着洪爷和他那三个手下，四人一动不动的，显然是失去战斗力了。 鸭舌帽男人见我来了，让人给我递上一个行李箱，说：“这里面够你今天的损失了？” 我今天满打满算也就输了一百万，这一箱子少说有三百来万，那绝对是够了！ 我没客气，说了声谢谢便接过行李箱递给了曹一刀保管。 然后看向地上倒着的四人，问鸭舌帽男人：“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鸭舌帽男人冷哼一声：“搁以前，我早把他们给废了，一群冒牌货，四处坑蒙拐骗！” 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笑道：“他不是洪爷对吗？” 鸭舌帽男人反问道：“他这种人能是吗？” 说完，也没再解释这个问题，而是对着手下说：“现在那个叫喜叔的在哪？把他们三个送到喜叔那里去！” 我一愣：“大哥，你是喜叔的人？” 鸭舌帽男人冷笑道：“他也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把假洪爷和他的手下都扶起来。 然后，鸭舌帽男人冲我们说道。 “走，带你看一场好戏！” 接下来，我们跟在鸭舌帽的阿尔法车后面，驶向了喜叔公司的位置。 这么晚，喜叔还在公司。 估计是因为一下被卷走了这么现金，他正在气头上，所以此时在公司加班调兵遣将呢。 车队走了没一会后，鸭舌帽男人让车队分开，只让运送洪爷四人的两辆车去前面，而我们其他车则停在距离喜叔公司几百米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喜叔公司的位置，也是去喜叔公司的必经之路。 喜叔的公司是自己盖的一个五层楼，然后附带一个大院子做停车场，在利下区这边也算比较奢侈的了。 两辆车把那四个人扔下车后，没有丝毫停留，立马狠狠按了几下喇叭，便调转车头加速开走了。 很快，喜叔公司里冲出一批人，认出四人是谁后，上前便对着那四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和拖死狗一样把那四个人拖进了院子里去。 可！ 就在那群人消失在大门口的瞬间，突然四周的警灯亮起。 十几辆警车瞬间将喜叔的公司团团围住，又有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了喜叔公司的大院里。 这是—— 借刀杀人？ 鸭舌帽男人知道喜叔现在肯定极其痛恨假洪爷，所以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而是送到喜叔面前，借他的手来除掉假洪爷！ 真他妈高明啊！ 当然更高明的是报警这一招，警察直接抓喜叔的现行，这下喜叔混得再牛逼估计也得难受一阵子了，甚至直接进去都有可能！ 这个老家伙，算来算去，没想到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旁边车上的鸭舌帽男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小兄弟，戏看完了，走！” 车队一路向西，完全出城了才停下来！ 现在这个男人在我心目里已经封神了，对他的这番操作，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他接下来会坑我一道！ 阿尔法车停下后，鸭舌帽男人走下来，点了一根烟，然后他示意刚下车的我过去一下。 我让王利东他们先等着，一个人走到了鸭舌帽男人面前。 他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干的不错！”说着，把一个小的定位器放在了我的手心。 这是他之前给我的，让我想办法放到假洪爷的身上，说他觉得这个洪爷肯定会逃走，没有定位器估计是很难抓住！我打着找洪爷借火机的名义，偷偷把这东西放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定位器袖珍的可怜，我放得又很隐秘，所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我笑了笑，说：“应该感谢您才对！” “没有您，我这次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他一脸的无所谓：“屁大的事！” 这个神奇的男人！ 好像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虽然见过几面，可他不知道我是谁，却前后帮了我几次忙，这在我以前根本不敢想。 我想到刚出狱那会，我被秃头按着甩了半箱琴岛啤酒，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帮你。 可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后，我信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有一种人，他带有他的侠客精神，仗义江湖！ 我一脸服气地看向他，问道：“其实，您才是真正的洪爷？” 鸭舌帽男人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变成了一脸嫌弃模样：“什么洪爷不洪爷的，这个称号现在都他妈烂大街了，是个长得还行的小老千就敢说自己是洪爷，真他妈的晦气！” 我想到假洪爷那副表现，心想，可不是么，那么low的人竟然也自称洪爷！ 想想确实很可笑！ 但最气人的是，我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竟然都信了他的邪！ 甚至，这么一帮社会大哥合伙，还差点被他卷走了一千多万！ 真是—— 丢人丢大发了！ “这些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冒充我，冒充初六不行吗？” 他越说越气，补充了一句：“以后别他妈叫我洪爷！” 我又问：“那我叫您什么？” 他想了半天，回道：“以后就叫我陈彦祖，这个名字简直和我比较搭！” “哈哈！” 我被他这话逗笑了。 便也郑重地伸出手：“彦祖哥好，我叫许一，江湖上也有人叫我齐安彭于晏！” “草！” 他伸出手和我重重握了一下，骂道，“比我还不要脸！” 聊到后面，他也告诉了我他来泉城的目的。 他说，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假洪爷来的，这个家伙四处用他的名号坑蒙拐骗，骗了不少人的钱，严重影响了他的名誉，找了很多人都抓不住他，所以他一怒之下，决定亲自出手清理一下这个社会垃圾。 他那天去兰黛之所以用假发，就是听说这个假洪爷是个长发，所以他反过来假冒假洪爷，跑到泉城各大赌场搞事情，目的就是让这些本地的赌场帮忙找假洪爷。后来发现这个办法无效，所以就变换了装束，四处去赌场找人，第二次去兰黛也是这个目的，可惜一直没找到。 他还解释了为什么第一次会帮我。是因为他进会所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和泊车员在理论，所以他就记住我了，觉得我这个人开五菱逛这么贵的会所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多看了我两眼。后来他开锁逃生的时候，发现了我的衣服，猜到是我开的锁后，担心我会被他的事牵连，便顺走了我的房卡和地上遗落的铁丝，还开走了我的五菱车。 而当我问到他为什么第二次去兰黛要制造爆炸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说：“第一次确实是我的问题，因为我就是想故意挑事让他们帮忙找人！” “可第二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就是正巧赶上了而已，我也没找到那个王八蛋，所以就空手离开了！” 我一愣，说：“可我听人说，兰黛第二次又被人卷走了100美刀！” 这个事情是宋安然偷偷告诉我的，说是在会所传开了。 会所背后的兰老板震怒，说是下了江湖追杀令，必须要抓到惹事的那个人才行！ “又？” 自称陈彦祖的洪爷说道，“什么叫又，我第一次也没有拿他们钱啊，我两次都是空手走的！老子又不缺钱，拿他们钱干啥！？” 额！ 我有点懵，难道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就在我俩聊得正嗨的时候，突然一辆白色的警车疾驰而来！ 车停稳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着急忙慌地下了车。 我一眼认出，她就是那晚我们拦停阿尔法车时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漂亮女人身上有股子正气，原来竟然是个警察！ 我有点后怕，幸亏那天这个女人没对我们动手，不然我们肯定会涉及袭警了！ 女警大步流星地走到我和洪爷面前，只瞟了我一眼，便转向洪爷一脸不舍地说：“陈先生，你要走了么？” 自称陈彦祖的洪爷说道：“对啊，人都帮你们抓住了，不走留下来干啥！” 女警怔怔地看着他：“不能……晚两天走吗？” 洪爷笑道：“小姑娘，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说完，对我说了俩字“走了！”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去了。 随着洪爷的阿尔法车灯亮起，他整个车队都调皮地打了几下双闪，又按了几下喇叭，好像在给我们告别！ 随着最后一下喇叭声落下，整个车队已回到主路上！浩浩荡荡，扬尘而去！ 那个年轻的女警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直到车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她擦了擦眼睛，对我们说：“进沙子了！” …… 第153章 姬总电话 回去的路上，李青衣说：“我感觉我恋爱了！” 曹一刀笑着问道：“是不是感觉许一不香了？” 李青衣摇摇头：“这个洪爷和一哥的风格不一样，洪爷给我的感觉是所有女人都想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许一是单纯长得帅我在他身上能找到萧亚轩的快乐！” “哈哈！” 这话逗得曹一刀哈哈大笑起来。 同在后排的我伸手掐了一下曹一刀腰间的肥肉，让他别开玩笑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腾，本来有点伤感的剧情画风确实变得没那么伤感了。 我问李青衣，今晚有没有注意到龚宏宇为啥突然不跟牌了，而且一连那么多局都直接弃牌，有点反常。 本来，我还以为他和那个假洪爷是一起的，可爆炸发生前后，他那种赌徒上头的表现，很明显又不是。 李青衣解释道：“有几次他亮牌了，我注意到他的牌确实很小，应该就是单纯的没啥赢的希望所以才这样的！” 听到李青衣的话，我分析道。 “所以，假洪爷是故意给龚宏宇做小牌打乱预定的节奏，目的是把你们几个人套进来，因为龚宏宇只要还跟牌的话，你们手里的钱就不会花光，那样假洪爷赚得钱就比较有限了！” 李青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骂道：“那个假洪爷又卑鄙又猥琐，还敢冒充别人，被打死都活该！” 我又想起洪爷说的他去兰黛的事情，便把兰黛丢失现金的问题也告诉了三人，想看看他们三人对这事的看法。 我们既然决定了在泉城长期发展，不可能一直故意躲着他，泉城就这么大，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和辉子再次遇到。 如果和辉子之间的矛盾只是租房车祸那点小问题还好，可现在他们丢了二百万美刀，相当于人民币一千三百多万，对他们来说也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如果到后面还查不到原因，这笔账他们大概率会算到我们头上。因为两次事故，我们都赶巧在场，有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明白。 王利东也瞬间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想了许久，说：“我们要不要拉个中间人和兰黛老板见一面解释一下？” 曹一刀急道：“解释个鬼啊，他们把你们打成那样，我就打了几巴掌而已，算起来还是我们吃亏，要不是一哥不让惹事，我那晚就想废了他！” 李青衣也赞同曹一刀的说法：“我觉得这个事解释不清楚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那晚监控还拍到了一哥去五层，他们想查肯定能查出来是谁。虽然这不能证明责任肯定是我们的，但真洪爷现在走了，就算不走估计兰黛老板也不敢查他们，所以只能把怒火转移给我们！” 王利东一脸担忧：“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拖着吗？” 王利东以前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因为妻女的原因，做事风格与入狱前大相径庭，如果不是最近有几次非打架不可，他肯定是我们四人里最不愿惹事的那个。 当然，这也是我想让他有的态度，因为只有这样，赵菲和小茉莉才能有依靠有保障，也不会再受那么多的苦难。 曹一刀说：“就拖着呗，拖到他们找我们，到时候干就是了，谁怕谁呢？” 李青衣一脸凝重地看向我，问我是什么想法。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他们三人：“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兰黛带走那么多的现金？” 曹一刀率先答道：“我觉得你就行！” “先别扯淡！”我骂道。 可没想到王利东和李青衣也连连点头，说：“一刀说的对，至少我们能想到的人里面，你肯定是排第一个的！” 我默然。他们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如果是我的话，只有给我足够时间准备，想一个完整的方案运点现金出来，貌似也不是做不到。 李青衣又补充道：“当然了，还有洪爷，但是洪爷也说了，他看不上这点钱，而且他也不缺钱，没必要冒这个险！” 突然王利东插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内部的人！” 曹一刀激动道：“内部的人，你是说他们自己有内鬼？” 王利东郑重地点点头：“对，我觉得很有可能！” 我点点头，其实这也是我刚才问他们的目的，排除了洪爷这类人外，能做到这种事的好像就只剩内部人了，就好像当初的岳子平设计我一样！ 在金钱面前，大家的智慧是无限的！ 曹一刀问：“那我们要帮他们查内鬼吗？” 我摇摇头：“不，我们自己公司的事情还忙不完呢，哪有功夫去操心他们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还是得做好准备，防止哪天兰黛的怒火烧到我们头上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应对！” 曹一刀抚摸着自己的圆肚皮：“动脑子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别让我琢磨这么复杂的事，需要打架了喊我就行！” …… 第二天，喜叔被抓的事情在我们参局的几人中传开了，大家都很不忿，怀疑是喜叔故意和假洪爷做局来坑我们钱的，只是正巧被警察抓了而已。 事情的真相我肯定不会告诉他们，而是在电话里假装自己也是受害者，毕竟我刚来泉城创业，一下损失了一百万，还是很肉疼的。要知道长清区这边的房价也不过八九千一平，一百万足够我买一套不小的三居室了。 那个赌场的胖老板最可怜，昨晚的混乱中，赌场的一部分钱也被人浑水摸鱼了，很多人赚得钱也被别人趁机拿走，那些人一直打电话给他找他要赔偿，可这玩意没有账目，根本掰扯不清楚，他肯定不能认赔。不仅如此，因为三楼的厕所，竟然被人炸了一个洞，想必假洪爷他们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这次爆炸坏了卫生间的下水管道，整的满屋子都是shi，臭的不行，没人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喝茶聊事情。所以，这地下赌场肯定是没法开下去了，茶馆的生意也得停业一段时间才行。 我们几人只能互相安慰一波，还约定等喜叔那边出来了，我们一起去上门讨个说法。 本以为喜叔会被关很久，可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出来了。看来，喜叔在泉城深耕多年，背后的大腿实力很不简单，这么恶性的案子，他都能把喜叔保出来。 喜叔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打电话，告诉我们说那个洪爷是假的，他也被骗了。 而且，那千万的赌资假洪爷说也被神秘人给抢走了，警方能不能追回来另说，就算追回来也会被收缴，八成是要不回来了。 喜叔很明显是在向我们撇清他自己的问题，可大家手里也没有赌资丢失的证据，也只能暂且信了他的话，不过赌场的胖子老板事后给我吐槽，八成是喜叔自己把赌资贪了。还说，喜叔背后的那个人既然能保他出来，再把钱搞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我们也不认识系统里的高层，这些猜测无从验证了。 这事也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 接下来十天。 一刀流传媒公司的业务率先步入了正轨，我们的二十个小主播里，有五六个都在王丽萍的运营下成了有点小名气的主播。 为了拓宽直播业务，王丽萍和我商量后续先暂停招聘游戏主播，而是找几个艺术类主播，比如唱歌的跳舞的等。但我俩的思路一致，不能以低俗擦边为卖点，必须要有点真才实学的才能加入团队，当然了做主播的颜值可以不好看，但必须得有特点。 这样的人很难找，至少在长青区筛了一遍又一遍的简历，都没有见到比较合适的。 王丽萍很头疼，问我怎么办才好。 问我一个五音不全的人等于白问，我身边的这些人唱个ktv还行，真要当实力主播，八竿子都够不着。 这事让我头疼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周末去泉城大学听课的时候，王教授给我提醒了一句：高手在民间！ 顺着这个思路，接下来几天，我带着曹一刀王丽萍逛遍了泉城的大小街头，终于选中了一个叫小肆的流浪歌手，他长发披肩，眉宇中始终带着一丝忧虑，看起来很有特点，当然选中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唱歌确实好听，实实在在的打动到了我们。 不过小肆当流浪歌手当久了，性格也比较随意，说钱可以少要，但不能安排他参加他不想参加的节目，更不能让他去参与那种红白喜事当小丑。 这个我们自然答应，有才华的人都有个性，一刀流传媒公司的宗旨就是“以人为本，尊重个性”，要不然也不会有厨子、游戏代打、超市营业员这么奇怪的管理组合。 就在小肆入职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电话。 来电话的是姬总，他之前说在泉城等着我，可我来到泉城后，他却去了冀州省，说是在那边新办了一家实体工厂，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也没顾得上和我打电话。 他之前一直让我转型做互联网，结果自己却做了实体工厂，所以我很纳闷他究竟做得是什么工厂，可他却咬死不告诉我，还说这个事情关系很大，到了一定时机会给我说的。 见关系到商业机密，我没有再继续问他。 他来电话的目的是给我说一件事，之前杨总忽悠一家集团去齐安投资做旅游业，结果这事搞黄了，现在齐安的领导很着急，四处找人帮忙搭线，希望能把旅游项目推下去。 可这件事的漏洞是，从一开始杨总找的那个人就不具备那么大的权力，只是被杨总忽悠瘸了，请假跑到齐安和相关负责人聊了几次这个事情，把齐安的相关负责人也忽悠住了。 可这人很快就因为其他事情暴露被抓了，这事就更没有推进的可能了。说白了，这个旅游项目从头到尾就没有过成的可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只是齐安的领导信以为真了，直到现在还四处托人呢，好处费都给出去不老少，甚至还找到了姬总的朋友那里去了。 本来按照正常的商业思维，这种骗局般的项目能不碰就不碰了，可姬总知道消息后却觉得这个项目反而有搞头，所以想向我打听一下齐安具体的经济情况，他要做一个详实的分析。 第154章 商业思维 姬总的商业思维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甚至他给我解释了一遍我都没听懂咋回事，于是干脆不去想了，而是把我能知道的基本信息全都告诉了他，有一些连我也回答不上来的我说会系统整理一下再发给他。 聊完这些，姬总又问我到了泉城后发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赚到钱。 我赶紧给他大倒苦水，说两个业务现在遇到的问题。 直播业务看起来欣欣向荣，几个主播粉丝涨得贼快，可实际上收益有限，也就曹一刀能每晚收到几千块的打赏，其他几个人连工资都不够。视频那边虽然也剪辑了不少，可问题是一样的，只涨粉丝，变现比较差，本来想的是靠接广告回血，可没想到压根没几个人找我们，找过来的也只是随便问两嘴，根本没有真正投广告的。 王利东那边的金融业务就更头疼了，app都已经开发了一半了，可现在却连资质都跑不通。国内现在允许注册这类公司城市比较有限，齐安这种小县城根本没办法注册，就连泉城这样的大城市现在的政策也处于模糊地带。一堆大公司在排队等资格呢，根本轮不到我们这外地来的新公司。而且，泉城官面上的人我们一个不熟，我们就算托人办这事也不知道该托谁，这事目前就卡住了。 姬总听完后，首先给我说了一个基本道理，创业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儿，过程注定了会很痛苦很折磨人，所以不要把中间的困难当回事。 然后他才开始帮我出主意，直播这块业务近两年集中爆发，几百个直播软件喷涌而出，这样的行业蛋糕再大也挡不住想吃的人多，想赚钱必须磕一个头部主播出来，然后带动其他的主播。不过他很明确的给我说了一个新思路，直播注定了短期红利的行业，就算长期干下去，粉丝也很难一直有黏性，所以告诫我一定想办法把粉丝沉淀到自己的手里，而不是依托平台。沉淀的办法很简单，微博账号，还有新兴起还没人关注的微信公众号，都是很好的载体，可以把直播的粉丝都转移到这两家平台上。 微博我偶尔会刷，微信公众号却从来没关注过，不过我还是仔细记下了姬总给我传授的这个指引方向，打算晚上就和王丽萍曹一刀好好研究一下，看这部分的粉丝怎么做。 至于金融资质的问题，姬总说如果我想在泉城长期发展，官面的关系是必不可少的，今天不遇到麻烦明天也会遇到，所以还是需要想办法多认识一些人才行，别太心存侥幸心理，在齐鲁这个官本位观念极重的省份，想要顺利办事，人脉关系绝对是一大利器。 姬总短短几分钟的话，解了困扰我许久的难题。果然王教授说的对，如果自己不够强的话，那就要虚心向强的人请教，总会有收获的。 晚上我拉上他们四个一起开会，把姬总的话原封不动的先给他们说了一遍，目的是希望他们也能和我一样从姬总那学到一点思维方式。 反应最大的是王丽萍，她听完就拍着大腿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微信公众号这个方式呢！” 这些新玩意我们几个混江湖以前几乎没听过，不过看王丽萍的反应，这个方式看来是非常行得通。 至于金融公司资质的问题，大家也都觉得姬总说得很到位，短暂的资质不如长久的大腿，我们来泉城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找条腿抱一下了。 可，该找谁好呢？我们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迷茫中。 …… 到了六月初，许长青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在京城的实习结束了，马上就要回齐鲁大学参加毕业典礼，让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他，他到时候会来看我。 几天后，许长青提着行李箱出现了我们公司楼下，看他这幅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是下高铁后学校都没回呢，就直接跑我这里来了。 和之前一样，他一见面就冲上来把我抱住了。 “我的亲哥啊，想你的宝贝小老弟没有！” 我赶紧把他推开，说：“公司一堆人看着呢，这影响多不好！” 我回头看去，王丽萍和一群女职员一脸的八卦，满脸兴奋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批女人天天没事就磕男男cp，把我都带偏了，我以前觉得我和曹一刀就是纯粹的兄弟情，可自从她们说男人之间友情就是基情的时候，我感觉曹一刀看我的眼神都变的奇怪起来。曹一刀那个体格子她们都能想偏，何况是眉清目秀和小鲜肉一样的许长青了。 我指着许长青对众人说：“这是我弟弟，亲弟弟！” 这群女人疯狂点头，说：“放心一哥，我们都懂！” 无奈，我连忙把许长青带回我的办公室，开始问他在京城实习的情况。 他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不过总的来说就是还行，领导们都夸他机灵会说话。 我点点头表示那就够了，反正许长青马上就是要去清大读研的人了，三年之后，他就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那时候别人都得巴结他才行。 聊完正事，我又打趣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咋还不找女朋友呢。 这家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提到女朋友的问题，竟然一下羞红了脸。 “哥，你都没找呢，我着啥急啊！” “你个小王八蛋！” 我拍了他一巴掌，说，“能一样吗，你哥我至少谈过，你呢，二十多了还没谈过恋爱，真给老子丢人！” 许长青狡辩道：“反正你不急我也不急！” 又补充了一句更气人的话：“看过年的时候老爹先催谁！” “你……” 这个家伙伶牙俐齿的，我是说不过他了。 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喊上曹一刀一起去喝点，可刚一开门，王丽萍和几个女孩险些倒下。 “哎呀！” 王丽萍稳住身子，赶紧说道：“老板辛苦了！” 我一脸懵。 “我辛苦啥了？” 她冲我挤了挤眼睛，说：“迎男而上，可不辛苦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这话啥意思，她们早一哄而散，不知道去哪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曹一刀和许长青一见如故，就差直接跪地拜把子当干兄弟了。 我哭笑不得，这俩人八竿子没像的地方，咋看起来比和我还能聊得着呢。 曹一刀揽着许长青的脖子解释道：“一哥，这你就不懂了，长青这种文化人就喜欢和有内涵的人聊，我就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人！” 我扔了他一记花生壳，骂道：“你有个屁的内涵，有内存还差不多！我就纳闷了，最近忙成这样了，大家都瘦了，你咋又长胖了呢！” 没等曹一刀说话，许长青醉醺醺地伸出手：“许一……不许侮辱我刀哥！” …… 许长青走后，我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陈可可。 这小丫头在我来之前还说带我赚钱，可来了之后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也没啥理由找她，所以这一个月下来，我俩几乎断联了。 于是，第二天下班后，我直接给陈可可打了电话，恭恭敬敬地问我可姐忙啥呢，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陈可可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大声说道：“今年省里出了新政策，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还提供创业基金，你说这不是和我抢活么，所以我最近一直忙着给我同学和学弟学妹们送钱呢，让他们创业就花我的钱，我连利息都不要了！唉，好大一笔损失啊！” 我好奇道：“你为啥给他们白送钱创业啊，万一他们赔了怎么办？” 陈可可回道：“大叔，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价值投资，我统计过一个数字，齐鲁大学出去的人创业成功率接近30，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国每年的创业成功率平均只有不到5，而齐鲁大学的学生成功率是他们的6倍，相当于我在齐鲁大学投一个人等于其他投资人投6个人。而且别忘了，我投资的人，我肯定是经过一轮筛选的，至少能把成功率再往上拉十个百分点，也就是40，这几乎是躺着赚钱啊！” “而且，那些没成功的人我也是有条件的，至少要把本金还给我才行，我可不是冤大头，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们糟蹋！” 她赚钱的方式多种多样，我这种商业头脑压根没办法给她提出有效的建议。 我想到许长青考研的事，又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和许长青一届，现在也面临毕业了，后面不管是创业还是继续读书，也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她的成绩也足以上清大和北大了，如果选择继续读书，估计后面也得去京城了。 结果她回道：“我呀，我肯定继续留在齐鲁大学啊，学校那些老头不愿意我走，已经给我保研了，还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独立宿舍，条件老好了，和副教授差不多一个待遇的。只要我还在齐鲁大学，他们就说可以让我住，食堂也可以吃，最重要的是，除了不要我学费，每年还给我额外补贴呢，我去哪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傻子才走呢！” 听到陈可可说得这一堆待遇，身为普通人的我根本羡慕不来，稀缺的人才到哪大家都会当宝贝供着，陈可可的辉煌履历足以让她傲视全省的大学生了。也怪不得我那个一向谁也不服的小老弟，提到陈可可的时候一向是满口的服气。 我和她寒暄了几句，说让她忙完了就来我公司考察下，看我们公司有没有投资的价值。 陈可可敷衍道：“再说，人家很忙的，那么多人等着我投资呢！” 我笑道：“长青大学生商业街这边好吃的可老多了，我会员卡都办了一大堆了，你真不来啊？” 陈可可的语气立马变了：“去去去，我这周末就去，提前说好了，可不许让我付钱哦，我可是很穷的！” 第155章 宁子浩 几天后，陈可可如约而至，一来就嚷嚷着让我带她去吃油旋、爆肚、榴莲酥、玫瑰花球……一口气报了一大堆，说既然大老远来一趟，非得都吃一遍不可。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她去逛美食街。 她再聪明，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对好吃的好玩的一样充满了兴趣，只是在学校的时候条件有限，没机会享受罢了。 当然她的这个说法我并不认同，我认为她肯定是平时自己舍不得花钱，所以特意跑过来薅我羊毛的。 不过这点钱对现在的我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尽管嘴上说着吐槽她抠门的话，不过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她和陈冠宇，现在在我心里的地位和许长青差不多，我都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亲弟弟对待的，平日里我与许长青陈可可交集较少，有机会弥补一下他俩确实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就这么逛了一下午，她吃得满嘴是油、小肚浑圆，终于是心满意足地说差不多饱了，休息几个小时，晚上还可以吃个宵夜。 正在我俩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小男生惊呼道：“可可姐？！” 我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个身材纤瘦，一脸学生气的男孩，估摸着比许长青陈可可年龄还要小一点。他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脚上的那双aj鞋我曾听曹一刀给我讲过，价值得一万多，不是普通人家孩子能消费地起的。 我还以为这人是陈可可的同学，刚要打招呼，可没想到陈可可看到他后，一脸的厌恶，直接拉着我的胳膊说：“大叔，我们走！” 我意识到陈可可不待见这个男生，等走远后问她那是谁。 陈可可生气地说道：“一个大坏蛋的孩子，是一个小坏蛋！” 听到她说大坏蛋小坏蛋，我顿时明白这事不简单，很可能与她父亲陈贞卿有关系。 可还没等我问，那个aj男生追了上来，直接伸手拦在我们面前。 “可可姐，是我呀，宁子浩，你以前喜欢喊我浩子（耗子）！” 陈可可一脸不悦：“闪开，我不认识你！” 叫宁子浩的小男生不依不饶，说：“可可姐，好多年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啊，你现在也在长青大学城读书吗？” 陈可可一跺脚，看向我：“大叔！” 我知道陈可可是真生气了，一把推开宁子浩，不客气地说道：“她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这是干嘛呢？想耍流氓不成吗？告诉你，对付流氓我可是专业的！” 宁子浩满脸委屈：“可可姐，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啊，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啊，我和冠宇还是铁哥们呢！” 陈可可依旧一副漠然的表情，二话不说，拉起我的胳膊匆忙逃离了。 回到车上后，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可姐，这个小朋友是干啥的？你咋这么不待见他？” 陈可可还是很生气，抱着胳膊气鼓鼓地看着窗外不愿理我。 “可姐？！” 我又试探的叫了她一声。 “干嘛呀！” 她没好气地回道。 我严肃下来，问：“究竟咋回事？” 如果这个男孩与她父亲的事情有关系，我不能就装什么事没发生就这么过去了。要知道他父亲的那些对手可都不简单，能把他父亲送进去，还能把金碧辉煌那批人整得那么惨，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前面那几个月也差点栽在我们手里。龚弘毅虽然死了，但他的同党肯定都还在，如果这些人想要对付陈可可，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过了好一会，陈可可终于平息下来，给我说：“这个人是宁羽的小儿子！” 宁羽？！！ 这个名字我之前听班默提到过，是齐安系干部到了泉城以后发展最好的一个，还是陈贞卿的政敌，很多人怀疑陈贞卿的事情是他搞的鬼，也怪不得陈可可对宁子浩意见这么大。 谋害她父亲仇人，那可真是不共戴天！ 来到泉城后，我一边打听灵姐的消息，一边潜心发展自己的公司，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身为长青区一把手的宁羽。没想到今天逛个街，竟然会碰到他的儿子。 不过听宁子浩的意思，两家的关系貌似以前还不错，否则宁子浩不会和陈冠宇成为铁哥们，只是应该因为两家大人之间的关系，整得这些孩子也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陈可可继续给我解释道：“以前我妈妈没去世的时候，我们两家距离很近，我妈妈和宁子浩的妈妈是闺蜜，宁子浩比冠宇大一岁，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姐弟两个玩，两家大人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让我以后做宁家的儿媳妇、冠宇做宁子浩的小舅子。那时候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这种玩笑没少开。 后来，我妈妈去世了，父亲与宁羽在工作上也有了矛盾，所以双方家长都限制我们三个在一起玩，甚至父亲还因此搬了家。可即使这样，冠宇和宁子浩因为在同一所学校，我们三个还是会经常见面，只是不能去对方家了，所以关系并没有受太大影响。 直到父亲出事之前一天，我们三个还在一起吃过饭。可没想到，父亲第二天就出事了，很多人都传是宁羽搞的鬼。从那以后我和冠宇就把宁子浩当成了仇人，冠宇甚至找人揍过宁子浩一顿。可这无济于事，宁羽带着一家人离开了齐安来到了长青一路高升，而我和冠宇那些年却受尽了苦头，如果不是灵姨帮助我俩，我俩估计早就沦落街头了。 宁子浩前几年春节时也曾去齐安找过我和冠宇，说想要帮助我们，可我们俩连小区都没让他进，就把他给赶走了。后来听说他去国外读贵族学校，我们三个便很久没再见过了。” 陈可可说完已经双眼通红，毕竟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灵姐后，这姐弟两个也是受尽了人间冷暖，而这一切很可能败宁羽所赐。 之前我就怀疑过龚弘毅与宁羽有勾结，现在想想更是有可能。 龚弘毅的职位低于宁羽，他的自杀肯定是为了保全比他职位更高的人，而这个职位高的人里宁羽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俩人是前后脚来的泉城，同根同系，虽然各自主政一区，但据说私下的关系还是可以的。所以，宁羽很有可能是那个最终的boss，龚弘毅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我之前想的只是通过宁羽找灵姐，可我现在突然转变了想法，我不止要找灵姐，还要把所有的潜在障碍扫平才行，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又会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上。 可这种事情，我不想让陈可可和陈冠宇参与进来，他两个已经失去太多了，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人生就行了。 陈可可那么聪明我比较放心，陈冠宇后面有我盯着，他俩至少可以过得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生活上好一些。 我安慰道：“丫头，这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再去回想了。以后遇到这人，不理他就行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好好赚钱，等我们找到灵姐了，再给你和冠宇找个好点的对象，我俩当你们的家长，风风光光给你们大办婚礼，你母亲泉下有知，估计也就能安心了！” 陈可可抿着眼泪，哭着骂道：“我才不要找对象，男人都是坏蛋，他们都是想花我的钱！”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你不给他们花不就行了，谁还能抢你钱不成，谁要敢抢你钱你就告诉我，就像我刚才说的，对付流氓我可是专业的，我就是齐安最大的流氓头子！” 陈可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大叔，你不是流氓头子，你是个好人！” “哈哈，我当然是好人了，流氓中也是有好人的嘛！” 眼见车外天已经黑了，我问她还能不能吃，我喊上曹一刀他们，一起去吃一顿大餐。 陈可可抽噎了几下，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有点撑了……不过应该还能干一碗……咱们吃啥啊……” 吃饭的时候，大家对高颜值的陈可可很好奇，都搞不懂这个看起来跟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我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她人那么小，咋能吃那么多呢？ 陈可可好像习惯了大家异样的眼光，边吃边问我们公司的业务现在怎么样了，说她今天心情好，可以指导我们几句。 曹一刀顿时乐的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姑娘说话咋和陈冠宇一样不靠谱。 我轻轻咳了一声，正色说：“这个就是陈冠宇的亲姐姐，陈可可！” 曹一刀顿时愣住了，他是知道陈冠宇有个高智商的姐姐的，只是从来没机会见过。 陈可可“哼”了曹一刀一声，环视了我们一圈，像个大佬一样问道：“你们谁先说？” 王丽萍胆子最大，正好坐的位置也紧挨着陈可可，拉着陈可可的小手说：“漂亮妹妹，我们最近遇到一个问题，我们想把直播间的粉丝导到微信公众号上，结果转化率很低，你有什么办法吗？” 陈可可想也没想：“这还不简单么，公众号上不要发和直播一样的东西，而是每天发一些福利，比如主播的个人生活照，或者和其他异性主播的一些合照，再写一些狗血文章，他们肯定愿意去看的，想看就关注呗！” 王丽萍眼前一亮，拿起笔来刷刷的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听到陈可可的意见确实还不错，曹一刀他们几个也开始举手提问，问一些他们日常遇到的棘手的问题。 可这些困扰大家的棘手问题，在陈可可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基本是三两句话就帮大家找了解决方案。 这下所有人都五体投地了，李青衣更是特意把座位挪到了陈可可旁边，抱着陈可可的肩膀说：小妹妹吃饱没，没吃饱再给你加两个硬菜。 正在大家聊得正欢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不融洽的男声响起。 “可可姐，你果然在这，能不能和我聊一会！” 我皱着眉头望去，只见宁子浩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群人凶神恶煞地看向我们吃饭的大桌。 第156章 主动出击 宁子浩一马当先地冲着陈可可走了过来。 我直接站起身，挡在这群人面前：“小伙子，下午不是给你说了吗，她不认识你，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宁子浩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壮汉就忍不住了，竟然直接上手推我。 饭店里有监控，我等他们刚沾到我衣服后，一个后退假装差点跌倒。曹一刀和王利东见状，猛地站起来就想动手。 我赶紧拦住他们，长青区是宁羽的地盘，现在我们不好惹麻烦，尽量让自己这群人不被抓住把柄就好。 “住手！” 宁子浩直接呵斥住推我的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也很惊讶，刚才明明还没碰到我，我咋退了那么大一步，看起来就好像我被人推出去的一样。不过两人听到宁子浩的呵斥，全都噤声没说话，乖乖站回了宁子浩的身后。 我冷冷看着宁子浩，想看他接下来会如何表演。 宁子浩一脸歉意地看向我：“对不起大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想可可姐了，想给她说几句话！” 此时陈可可也站起来了，气冲冲地说道：“有什么话现在就说！” 宁子浩一脸尴尬，示意能不能出去两个人私下说。 虽然觉得宁子浩不可能伤害陈可可，可我也不能同意她跟宁子浩出去：“不行，有话当着众人的面说！” 陈可可连连点头，表示认可我的话。 宁子浩犹豫了半天，说：“可可姐，陈叔叔的事与我父亲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他了好吗？还有，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找你们来的，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所以……” 他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不过明眼一听就明白咋回事了，这傻小子是想追陈可可了。 陈可可听了这话，伸手指着门外，用颤抖的声音喊道：“你给我滚！” 几个壮汉因为宁子浩被骂，个个怒气冷视，恨不得冲上来教训出言不逊的陈可可！ 不过有我、曹一刀、王利东三人在场，他们这四个人根本不够打的，他们只要敢上前一步，我一个人就可以在30秒内把他们全部放倒。 不过还是刚才说的，在宁羽的地方，我们没有惹事的资本，如果真打起来了，我们几个被判个寻衅滋事关个十天半月的，公司就没法做了。 所以今天能忍的话，就必须得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再想办法还手也不迟！ 宁子浩被骂，脸上也无光，可他涵养还算不错，掏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的纸条放在桌子上，说：“可可姐，我后面也会在省城读书了，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在省城遇到麻烦，就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一个电话就到！” 说完，冲我们鞠了一躬，带着他的四个余怒未消的保镖离开了。 李青衣和王丽萍不清楚是咋回事，但看到陈可可气得眼眶含泪，赶紧上去安慰陈可可，说妹妹别生气，有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在，没人敢欺负她的。 他们还不知道宁子浩的身份，所以还能说出这话来，如果知道我们公司的生死存亡全在人家老爹一句话之间，估计都得傻眼了！ 我暂时没把宁子浩的身份告诉他们，省得他们担心过度了反而不敢专心搞业务。 饭已经吃完了，大家也没了继续加菜的心情，只好结账离开了这家饭店，临走时王丽萍还tui了一下这家饭店的大门，说以后再也不来他们家了。 陈可可晚上要回学校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打车，便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沉默了许久的陈可可说道：“大叔，你一定不要和宁子浩他们发生冲突，他爹的背景很硬的，你们不是对手！” 这个丫头竟然还担心我们，我顿时感觉心中暖暖的，回道：“放心，我没有那么傻，我今天不是说了，咱们就好好赚钱就行了，啥时候找到灵姐啥时候算完！” 我想到宁子浩后面说的追求陈可可的那半截话，顿时感觉心中冷了下来。 “丫头，后面如果那个宁子浩敢去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不成！” 陈可可没有拒绝，郑重地点点头：“你也放心大叔，我在齐鲁大学声望很高的，没人敢去学校内找我麻烦，如果真有人欺负我的话，我们校长甚至可能亲自拿着棍子打人！” “这么牛的吗我可姐？” 陈可可语气好了点：“当然了，我可是预定了齐鲁大学名人榜的人，宝贝着呢！” 把她送回到学校门口后，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返回来给我说。 “大叔，齐巧阿姨的先天性失忆症的事情你知道了？我咨询了我们医药学院的院长，那个院长说，这种病是遗传的，如果对方是双胞胎的话，一个人犯病说明另外一个人大概率也会犯病，所以我在想，灵姨是不是也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所以才不给传递我们任何的消息，否则都快两年了，她怎么可能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们写？” 听到她说灵姐的事，我顿时感到心中又堵上了。她说的这个猜测其实我也想到过，只是一直没敢给任何人说。 如果灵姐真的是因为先天性失忆把我们忘了的话，我们找到她的可能无疑又小了一分，而且就算真的找到她了，她会不会相信我们跟我们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不能在陈可可面前表现的太沮丧，而是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别瞎琢磨，哪有那么邪门？她既然在泉城，我们迟早有一天能找到她的！” 陈可可满脸担忧，不过还是点头说道：“但愿是的！我真是太想她了！”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唉，谁又不想她呢？ 和陈可可告别后，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开车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后面怎么对付宁羽的问题。 前段时间为了抱大腿，我甚至特意硬着头皮舔着脸去找喜叔吃了几次饭，想搭上喜叔背后的关系。可喜叔这条老狐狸，估计是也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每次都推脱下次下次，一连三个下次，这事便没影了。 喜叔靠不上的话，我找谁好呢？ 目前，我在官面上抱的最大的腿就是章毅，可章毅在泉城这边毫无关系，一个小县城领导的话放到省城也没人会在意，所以远水始终解不了近渴。 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才行。我也打听过了，长青区的区长是一个叫纪笙的男人，今年四十五六岁，年纪不算小也不算大。外面人传言，纪笙与宁羽因为一些理念不合，所以不太对付。如果我能和纪笙搭上线的话，对付宁羽的难度无疑可以降低很多。 可想接近纪笙这样级别的人，靠我现在的实力是不行的。省城的大企业数都数不过来，没人会在乎我这个刚起步的互联网小公司。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世界级难题！如果我不打通关系，公司就发展不起来；可公司发展不起来不能缴纳足够多的企业所得税，官面上的人也不可能重视你。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次绝对不能等了。 互联网行业瞬息万变，如果我们就这么耗下去，时间长了，市场的风向说不定就会有大的变化了，那时候再想追，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把手里的资源盘了一下，我决定再次麻烦私家侦探小北出场帮忙。 小北的出场费很高，但显然每次都很值那个价钱，他泉城金牌侦探的称号确实不是盖的。 小北接到我的电话，显得很开心。 他虽然贵为金牌侦探，但平时干得最多的活就是抓小三，这种事在我们普通人看来还新鲜，可在小北眼里却和看肥皂剧一样无聊。 我虽然没找过他几次，但每次做得都是惊险刺激的大事，这种事对他来说才有挑战性，也更能体现他与其他侦探的差距有多大。 “一哥，这次又有啥大任务派给我啊？” 我开门见山，说这次任务涉及到了系统里的人，问他敢不敢接。 小北兴奋道：“这有什么不敢接的，你敢派我就敢接！” 我说：“那好，我就直接说我的目的，我想接近长青区的区长纪笙，你帮我调查一下有什么办法比较好使，这次事成了我可以额外给你加20的钱！” 听到还会额外加钱，小北更高兴了，说：“长青区区长纪笙是，好的，交给我，我这边有消息了随时联系你！” 接下来几天内，王丽萍按照陈可可说的办法，成功导到公众号十几万粉丝，在那个公众号没被普及的年代，这已经算得上不小的号了。 可王利东的金融公司情况就不太妙了，他和李青衣各种托人各种请人吃饭，可换来的是各部门反复推皮球，忙活了好多天，愣是没任何进展。 我劝他们别着急，这个问题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可这话我说得也不是很有底，小北那边我催了几次没啥进展。只知道了纪笙是个特别谨慎的人，轻易不愿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想直接接触他难如登天。 又过了两天，就在我头疼的时候，小北主动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了。 一接通，就听到了小北激动的声音。 “一哥，有个重大进展。纪笙这个人没啥太大的缺点，但他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疼他女儿，她女儿叫纪倩文，最近遇到了麻烦，而且没告诉纪笙，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试试！” 第157章 烟嗓女孩 纪倩文！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暗自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省得一会忘了。 我问：“这个纪倩文具体什么性格？” 小北说道：“这个纪倩文可出名了，今年才24岁，却混成了长青区富二代们心中的大姐头，抽烟喝酒纹身飙车，就没有这姑娘不敢干的事。纪笙平时里忙，也顾不上管她。那些富二代也知道她背景硬，全都不敢惹她，反而因为纪倩文出手阔绰一堆人开始追随她，久而久之，她成了长青社会人都不敢惹的存在了。” 我好奇道：“她这么厉害，还能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小北回应道：“大哥啊，她再牛也不过是个区长的闺女，在长青也就算了，在省城这种处级干部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咋可能横着走！”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在城区遇到的麻烦，不是在长青呗！” “对喽！”小北解释说，“这个姑娘说实话，除了喜欢喝酒，也没啥太大毛病，心地也不坏，偶尔还会偷偷去孤儿院捐捐钱啥的以为别人不知道，可孤儿院院长早就认出她了，偷偷告诉我的。所以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却从来没惹过啥大麻烦，在这批二代里面绝对算人品好的。这次的麻烦呢，讲白了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她一个干弟弟去市中心玩，结果得罪了市中心的地头蛇，这个小弟仗着背后有纪倩文撑腰，和那个地头蛇硬干起来了，可惜没干过人还被地头蛇扣了，现在那个地头蛇让纪倩文拿钱上门赎人呢！” 还没等我说话，小北神神秘秘地问道：“你猜这个地头蛇是谁？” 听他这话的意思，地头蛇还是我认识的人。 我问道：“夏国辉还是喜叔？”我在泉城也就只认识这两个地头蛇了。 小北笑道：“是辉子，你说是不是很巧？” 我顿时感觉问题有点棘手，如果是喜叔扣人的话，我相信凭我的面子应该能把人要出来，顶多是多花点钱。可如果是辉子，我就头疼了，我们本身就和辉子有矛盾，现在硬着头皮上门要人，人要不要得到一说，辉子如果把我们认出来，把丢钱的责任追究到我们头上那问题就会变得复杂了。 考虑半天，我还是觉得难办，便问小北：“除了纪倩文这里，还有其他的突破口吗？” 小北叹了口气说：“一哥，是真没了，他这个级别的人，想靠近太难了，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打听到这些事情的！” 我沉默了几秒，说：“好，你把纪倩文的位置报给我，我来想想办法！” 目前看起来，接近纪倩文是唯一能靠近纪笙的方式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尝试一下。 小北发来一个位置，是长青区的一个叫自由时光的酒，位置距离我公司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为了防止引人注意，我没喊曹一刀这个长相有特点的家伙，而是叫上了王利东一起。 开车到了自由时光酒门口后，我和王利东下车走进喧嚣的酒。 这个酒是一家音乐，顾名思义，是靠着驻场歌手来吸引顾客消费酒水的酒。 门正中央对着的是一个t台，t台上摆着两个酒凳，加上两个支架话筒，此时t台上虽然没人，但酒里放得重金属音乐让整间酒都感觉在摇摇晃晃。 我一向对比较吵闹的环境很反感，所以今天还是我出狱后第一次来酒，可这震耳的重金属音乐让我忍不住蹙紧眉头。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和王利东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来。等服务员走后，我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围着酒逛了一圈，可完全没发现像纪倩文的女孩。 小北不可能骗我，也没有通知我纪倩文离开，所以纪倩文肯定是在酒的某个位置待着，只是还没被我发现而已。 难道是去卫生间了？ 我逛完一圈回到座位上，刚坐下，酒的重金属音乐突然停了，整个酒瞬间安静下来。 正当我以为可以让耳朵清净一下的时候，突然半个酒的年轻男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冲着t台大声高呼： “文姐！！” “文姐！！” “……” 他们喊的声音整齐划一，就好像粉丝见到偶像一般，让人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他们这么激动。 我和王利东看向t台，发现其中一张酒凳上已经坐稳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头白色短发，两耳戴着堪比手腕粗的圆环，上身是露脐的黑色抹胸，下身是漏膝的破洞牛仔裤。 因为上身穿得清凉，所以能清楚看到她两边胳膊上的贯通手臂的黑色纹身。 这打扮配上这纹身，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飒又野，妥妥的酒坏女孩！ 我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我要找的纪倩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头发不是照片上的黑长直，而是一头白色短发，要不是她身上的纹身有特点，我还真不敢认她！ 纪倩文坐定之后，摆弄了一下话筒，对着酒呼喊的男女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在她的示意下，那群躁动的男女好算不瞎几喊了。 然后她咳了两声，张嘴说道：“接下来，我要给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斑马斑马》！” 话音落地，她抱起一旁的吉他，调了几下音后，便开始动情地唱道。 “斑马，斑马 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 …… 斑马，斑马 你不要睡着啦 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斑马 你睡睡 我要卖掉我的房子 浪迹天涯……” 那个时候，《斑马斑马》还没有被人唱火，所以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是在泉城的自由世界酒里，来自于狂野女孩纪倩文的翻唱。 纪倩文空灵的烟嗓，让我不由自主带入了这首歌营造的伤感氛围里。我想到了灵姐，又想到了章子萱，想到了很久以后毕竟面临的痛苦抉择，心里忍不住有些疼。 不得不说，纪倩文的歌声确实是我现场听过的人里最具感染力的一个！ 直到她歌都唱完了，周围的掌声哨声响起，我才从自己的情绪中逃离出来，也终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听歌喝酒，而是为了认识纪倩文。 纪倩文唱完这首歌后，不顾台下众人的反对，而是径直走下台，回到了酒内的一处卡座上。卡座上坐着六七个男女，见到纪倩文回来，赶紧站起来把中间的位置给她腾出来了。 我给小北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为啥纪倩文要上台唱歌，她这种身份按道理来说根本用不着用这种方式引人注意才对。可小北只回了三个字：不清楚。 无奈，我喊来服务员，指着纪倩文那桌说再给他们上两打最贵的啤酒，他们今晚的消费我来承担。 服务员一脸懵圈的看着我，就好像看怪物一般。 “怎么了？”我问道。 服务员犹豫了几秒，说：“那个……文姐是我们老板啊……你确定要请我们老板喝她自己酒里的酒吗？” “额！”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事闹的，关羽面前耍大刀了！ 我摆摆手，悻悻地说：“那还是算了！” 可服务员没走多久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打啤酒，“哐”的一下放在了我和王利东的桌子上，说：“我们文姐说，今晚你们的消费全免了，这两打啤酒是她额外送你们的！” 这个女人，如此要强的吗？ 我没好拒绝，点头让服务员把啤酒放下了。心里忍不住开始头疼，要怎么样才能引起纪倩文的注意呢？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除了身手还行，貌似就没啥拿得出手的才艺了！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王利东突然给我支招。 “一哥，你干脆直接上去敬个酒，至少还能混个脸熟不是？” 我一想王利东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今晚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纪倩文我可以与她联手对付辉子，现在话还没搭上呢就回去，不就白白跑了一趟吗。 虽然我不太懂这些年轻人为什么朋友都被人扣下了，今晚还有心情喝酒唱歌，这和我们齐安那批人的风格完全格格不入。可既然来一趟，该办的事得办好。 想通之后，我端起酒杯，一个人走向了纪倩文那桌。 纪倩文那桌的人注意到我过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小年轻奚落道：“不会大叔，你连文姐都不认识吗，还想学别人那套来酒泡妹子不成？” 另外一个女孩也应和道：“是啊大叔，你都多大岁数了，孩子都有了，还想猎艳呢？” 我没等其他人再张嘴吐槽我，而是笑着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紧接着二话没说，猛地出手把第一个奚落我的男生脑袋按在桌子上。 “草！” “哎，你他妈！” “……” 一桌子人立马炸了锅，纷纷站起来要干我。 “等等！” 一直没正眼看我的纪倩文抬起了眼睛，平静地问道：“你是辉子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来帮你对付辉子的人！” 纪倩文吃了一惊，应该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件事。不过她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声音也变得冷下来： “你凭什么觉得我自己解决不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第158章 教训 我不卑不亢地说道：“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能不能先把他放开！” “既然你说了，那可以！” 我松口手。那个骂人的小年轻好算是能活动了，可他没敢再触我霉头，而是低眉顺眼地缩到角落去了。 纪倩文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想看穿我的底细。 我冲着酒外努力努嘴：“出去聊两句？” 这桌上，除了她看起来还正常，其他几个看起来全是傻子，和一群傻子聊正事聊不出什么结果来。 纪倩文还没说话，一个耳钉男又坐不住了。 “文姐，不能去！” 其他人也开始应和道：“对的文姐，不能去！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看向纪倩文，想看下这个女人的想法。 纪倩文面无表情，用她那独有的烟嗓说道：“那就聊两句！” 说完，她站起来让众人闪开，好让她离开座位。 “文姐！！！” 耳钉男还想拦着。 这下纪倩文明显不开心了，大声道：“闪开！” 见状，我搓了搓手表示可以帮忙让他们闪开。 耳钉男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这批人，摸不清楚我的底细之前连叫嚣的勇气都没了，和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社会人明显两个风格。 我狠狠瞪了耳钉男一眼，示意我记住他了，然后便和纪倩文一前一后的出了酒。 出门后，我掏出自己的白将烟递给了纪倩文一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估计是平时很少抽这么便宜的烟，她吸了一口就咳嗽起来。 我没等她问，直接自我介绍道：“我叫许一，齐安人，现在在长青发展。一个月前和辉子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想和你联手对付他！” 纪倩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你说你叫许一？” 我一愣，“你认识我？” “当初迫使龚弘毅跳楼的那个许一吗?” 龚弘毅对外公布的都是意外坠楼，但纪倩文作为区长女儿显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我解释道：“不是我迫使他跳楼，是他自己要跳楼，跳楼前非要见我一面！” 纪倩文明显对我提起了兴趣，伸出手递向我。 “幸会了，我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倩文，他们都喜欢叫我文姐，你看起来比我大，可以叫我倩文！” “我还是叫你纪小姐！”然后伸出手和她短暂交汇了一秒。 她没在意，又问道：“我听说龚弘毅给你打了个满分？” 龚弘毅跳楼的那一幕是我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场景之一，我不止一次梦到他摔在地面上的惨状。而他给我打分的场景，至今也是历历在目，他给我的分我算过确实是100分整，但因为我刻意隐瞒了五个问题的答案，被他扣了50分，所以我最终的分数应该是50分。 虽然知道这个分数对我的人生没啥影响，但每逢想起来我还是觉得膈应！ 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关于这个分数的问题，我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不想回答。 纪倩文自顾自的说道：“龚弘毅从没给人打满分，你是我听到的唯一一个！” 我摇摇头，“我不是满分！”然后硬着头皮把那天龚弘毅打分的过程给她解释了一遍。不过我没敢解释的太具体，就说有一些问题好回答，有一些问题不好回答，不好回答的问题我都是胡诌的答案，所以才会被扣分。 她被我的话逗笑了：“你这人倒是挺实诚的！” 又说，“我们这个圈子里都在传，龚弘毅临死之前送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满分，大家都在好奇这人是谁。可打听了一圈，据说涉及到了保密，没人知道。我也是问了我爹很多次，他才肯告诉我那个人叫许一的，但他要求我一定要保密，不能传出去，所以你放心，我从来没给别人说过！” 我点点头，表示相信她说的话。 然后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聊正事，就说我知道她有个小弟被辉子扣了，我可以帮她把人搞出来。 纪倩文歪着头说道：“我虽然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可你应该清楚，这事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我可能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唬我。 可奇怪的是，一个24岁的小姑娘，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内心波动。 我顿时明白一件事——这个女孩，不简单！ 她狂野不羁的外表都是假的，她内心绝对是一个机敏聪慧且防备心极强的人！ 我问道：“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不打电话呢？” 她面不改色：“因为那个人犯了错，需要惩罚，我自己没办法下手，便想让辉子来惩罚他一下！”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今晚又唱歌又喝酒的奇怪行为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我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犯起嘀咕，因为我一时竟然搞不懂她说的真假了。而且面对一个聪明人，再耍小把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又问：“你和辉子之间有什么矛盾，能让你一个新来的冒险去对付他这种地头蛇？” “我与他……”我顿了顿，犹豫着要说到什么程度合适。 在兰黛会所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的，容易引火上身，于是便说道： “也不是啥大矛盾，我们刚来泉城的时候，因为租房的问题得罪了他，然后他打了我两个朋友，我一直想对付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式！” 纪倩文面色冷下来：“所以，你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他，并不是你说得那样想帮我？” 我摊了摊手：“是，所以看你还要不要跟我合作！” 纪倩文摇了摇头：“抱歉，你没说服我，而且我没骗你，我真的一个电话就可以把问题解决！” 说完，她没再理我，径直回了酒内。 我知道今晚大概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了，刚要招呼王利东离开时，十几辆摩托车突然疾驰而来，这些摩托车的排气管估计都是改造过的，声音很吵，十几辆车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让人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 这群“骑士”到了距离我和王利东十几米的地方，放缓车速围着我们绕起了圈，让我们无路可走。 能来的这么快，肯定不是辉子的人，我猜是酒里刚才那几个小年轻喊来的帮手。 我无奈地对王利东说：“又他妈得打架了，我可真不愿打架！” 王利东说：“我也是！” 这群摩托车围着我们转了半天都不见停下，还不断故意猛踩油门放大炸街的声音。 我注意到酒内喝酒的人也都出来围观了，而纪倩文那伙人却没有出来，估计此时也正在酒里等着看好戏呢。 这群骑摩托车的一看也都是小年轻，个个瘦猴一样，待会真打起来他们连碰到我的机会都不会有。可众目睽睽下打人还是有风险的，而且这是他们的地盘，被恶意解读的可能很大，这也是我到了泉城之后一忍再忍的原因。 好在这批傻子也没着急动手，而是不断用炸街的声音来挑衅我和王利东，估计是想要逼我俩先动手。 刚才我已经给曹一刀发了信息，让他带人过来。 娱乐公司虽然也都是一批小孩，但人多力量大，最主要是都是我的人，就算作证也会有一定的倾向性。而且他们都是干主播的，二十来号主播的覆盖面可就不是一个酒的人这么简单了，总有办法把这事传到泉城之外的地方去。 这批人绕了半天圈后也不见我俩急眼，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带头的黄毛把车头冲我停下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把车头冲向了圈中心的我们，直到最后一辆车熄火之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少。 “乡巴佬，听说你刚才惹我文姐生气了？” 我懒得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给王利东说一会如何如何。 见我们不理他，带头的黄毛怒了。 “草，爷爷给你说话呢？” 这下我问道： “谁给我说话？” “爷爷！” “哎！” “卧槽！” 黄毛顿时炸了，不过应该是被人嘱托了啥，竟然忍住没动手。 他指着我“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胳膊放下了，阴鸷地看向我：“好样的，今天我要让你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他开始让手下驱逐围观的人，等把那群人都赶走后，他们回到摩托车旁，从车上掏出一根根甩棍，使劲一甩，三十厘米长的短棍直接变成一米左右的长棍。 没了围观的人，他们就没了什么顾忌，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我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胖胖的身影已经架起了手机，冲着屏幕在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 于是便冲着王利东使了个眼色，大声喊道“二代们打人了”，说着便假装往地上一倒，避过了最先甩上来的几根棍子。王利东也险之又险地避过打向他的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相信凭我和王利东的演技，旁观的人肯定会认为我俩是被打倒的，只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傻子有点吃惊，为什么他们的棍子没碰到我俩人就倒了。 可他们正在兴头上，来不及多想又挥着手中的棍子打下来了，我这下避无可避，眼疾手快地拉过最前面一人的胳膊，一用力那人就倒向了我，其他人的棍子避之不及，全都打在了那人的身上。顿时，挨打的那人呼爹喊娘，疼得啊啊啊大叫起来。 那群人也认出挨打的是他们队友，赶紧收回棍子想要救人。 然后我就听到人群外一个充满正义的声音传来：“老铁们，给我作证，我今天是见义勇为！”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声音带着骂娘的声音逐渐逼近。 “孙子们，赶紧放开那俩无辜群众！” 第159章 博弈（1） 曹一刀正气凛然地冲了上来，用厚重的身躯往人群中一顶，五六个小年轻顿时被他顶翻在地。 “卧槽，死胖子你干啥！” 黄毛反应过来，挥出甩棍去打曹一刀。 躺在地上的我抓了个死角，一脚踢出，正中他胯下。 只听他“嗷”的一声瞬间倒了下去。 其他人急了，犹豫片刻，估计还是觉得曹一刀的威胁最大，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曹一刀。 曹一刀大呼一声“妈呀，打人了”，然后肥胖的身躯踉跄地左右腾挪，看起来随时会被打倒的样子。 可我知道这家伙的穿花步比一般人的马步都稳，想让他倒，男人是不行的，得身材好的女人才行！ 曹一刀边撤边还手，最关键的是他手里还举着一根手机支架，正在进行一场真正的现场直播。 “抢他手机！” 酒里的那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最早被我按在桌子上的耳钉男反应过来招呼刚爬起来的那几个人去抢夺曹一刀的手机。 曹一刀既要直播，又要打人，发挥不出自己的五分实力，虽然也出拳打到了几个人，但出拳的力气明显不足，那批人竟然还能忍痛追击。 我感觉想要营造的氛围已经到位了，招呼王利东爬起来从背后杀向了那群人。 曹一刀见状，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那群人把手机夺过去摔碎在地上，然后骂了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真打起来，这群小年轻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了。因为这群人压根不会打架，身材又瘦瘦弱弱的，在我们混社会那会连炮灰都算不上。 为了让曹一刀多表现，我和王利东刻意收了劲，把一大半的人都让给了他。曹一刀大发神威，基本上是一拳一个，十几拳出完，对方就没啥站着的人了。要不是我们三个担心把人打死，说啥也得再补几脚解解恨。 可这样也够了，骑摩车来的这批人全都站不起来了。 而曹一刀依旧沉浸在他的戏里，他指着周围二十几个手持手机的人，慷慨激昂地说道。 “告诉你们，即使你们打倒了一个我，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你们今天的恶行，我们一定会以正义之名给你们曝光出去！” “你们的爹是李刚又能如何，老子就不信这次他们还能帮你们兜住！” 曹一刀这番言论彻底击垮了这群人的心理防线。 “我爸是李刚”的新闻虽然过去了几年了，但这几年的影响依旧很大，尤其是对这批二代们。 这批年轻人平时骄奢萎靡、花天酒地就罢了，但如果真的影响到了父辈的职业生涯，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黄毛忍着胯下剧痛爬向了曹一刀：“哥……我给你钱，你不要曝光我行不行……” 其他人也纷纷求饶，“大哥，求你了，一定不要曝光我们，我们愿意给钱！” 曹一刀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块手机，录下了这群人刚才说的话，说：“想贿赂我，没门！老子要你们的钱那不就成敲诈了么，我虽然穷，但我穷的有骨气，绝对不会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说完，收起手机，走到我和王利东跟前，一脸关切地问道：“两个大哥，你们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发现了，这家伙自从有个“平头哥”的人设后，演技真是愈加熟练了，估计参个电影再去竞争个最佳金鸡男配角也不在话下。 我忙说没事，感谢好心路人大哥的帮助，能不能告诉我大哥的名字，我们后面也好表示感谢。我本想的是顺便帮他提高一下直播间的人气。 可这家伙摆摆手，一副入戏太深的样子：“叫我好大哥就行了！” 王利东憋着笑说：“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这种情况，报警对我们不一定有好处，还不如回去把舆论扩大让他们主动来求我们。 我说：“算了，先回去再说！” 说完，我狠狠瞪了一眼酒门口抱着胳膊看戏的纪倩文。 这些人虽然不一定是她喊来的，可她却一直装作没事人一样在冷眼旁观，是从犯还是主犯已经不重要了。 我和王利东假装和曹一刀不认识，径直回到了车上，这个过程中，我本以为纪倩文会拦我们，可没想到她却一声不吭地回酒去了，看起来对这个烂摊子丝毫不感兴趣。 看来，这些人确实不是她喊来的，所以她没有心情多管闲事。 这个女人，心也是够狠的！ 回到公司后，我看了看曹一刀拍摄的直播画面。 曹一刀是以路人的身份直播的，就说遇到一群飞扬跋扈的飞车党在围殴路人，要粉丝们给他作证，他要去伸张正义。 不明真相的粉丝义愤填膺，给曹一刀加油不说，距离近的还要曹一刀报地址，他们也来帮忙，可惜被曹一刀拒绝了，说他自己可以搞定。 接下来就是曹一刀大呼一声冲上去的镜头了，整个镜头很晃，但能看出曹一刀是真的在奋力打人救人，而没放下直播杆的原因也被解读为保留证据。 王丽萍看完这段直播录像后，两眼放光，对我们说道：“这视频我如果用我键盘姐的号转发一下，绝对大火！不止我的号粉丝能涨，曹一刀也能因为这次真实的见义勇为行为在主播圈上一个小台阶。” 然后她看向我，“一哥，发不发？” 其他几个小主播没有直播，而是以路人身份拍了不少视频，一个个手法都很专业，拼凑在一起的话，基本上能把酒事件的全貌全都给补充清楚。 我伸手止住她说话，说让我好好想想。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纪倩文主动找我。 打架的视频虽然不乏部分粉丝会自发传出去，可只要我们几个当事人出面澄清，问题就不会扩大化。 除非纪倩文能狠心到放弃她的这些小弟们，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身为一个大姐头，如果不关心为她出头的小弟们的安危的话，也不会在长青区有这么高的声望了。 难道这件事，她也能一句话就压下来？ 可，网络这么大，她一个小地方的女流氓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就在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本以为来电话的是纪倩文，心中一喜，可拿过手机却发现打电话的是小北。 接通后，我问：“小北，怎么啦？” 小北急道：“一哥，刚才你们走后没一会，电视台的人就来了，他们主要采访的对象就是纪倩文，我本想混过去听一下，可惜被他们的人拦住了，说今天酒暂时不营业了，不让进，让明天再去！” 电视台？？？？ 纪倩文既然肯接受采访，说明电视台的人就是她喊来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啥，但肯定不是为了曝光那些二代们的恶行。她就算狠心，也不可能狠到这种大义灭亲的程度。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让小北先继续帮我盯着纪倩文，电视台那边有熟人的话也帮着打听一下。 我猜测，纪倩文既然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是有后手的，而这个后手八成与她找电视台有关系。 一旁的王丽萍也听到了小北的电话，分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想通过电视台采访颠倒黑白，赶在我们前面证明酒事件事出有因？” 我点点头，刚才我也想到了这一层，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的话，就会有不同的倾向性。浸润在官宦圈子的纪倩文，肯定深知这个道理，而且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然就看她那些小弟的嚣张样，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一点负面新闻都没传出来。 王丽萍担忧地问：“电视台是官方的，会比我们的话有公信力，怎么办一哥，我要不要抢先一步发出去？” “不！” 我果断拒绝。 如果我们现在发的话，那是自爆底牌，电视台再以官方身份发一个颠倒黑白的澄清采访，那孰真孰假就一眼能看出来。舆论倒向我们这边后，王丽萍键盘姐和曹一刀主播的声誉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没了声誉，这俩号以后基本就要废掉。所以，在猜到对方可能的动作的前提下，先发制人不一定是好事。 我让王丽萍曹一刀他们都先回去，今晚的酒事件不要对外做任何口径的解释，谁问也不能说是咋回事。 今晚，是和纪倩文心理上的博弈，谁心里慌了，谁就会主动联系对方！ 谁能坚持到最后，就说明谁手里的牌多，牌多的时候就不容易被人把所有牌猜全，翻盘的点也就越大！ 纪倩文这个野女人，绝对是我出狱以来碰到的最有意思的一个对手了！ 第二天，泉城某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发布了一个采访，采访的地点就在自由世界酒，受采访的人是穿着得体的纪倩文。她在镜头里是黑马尾，一身小黑西装配小白衬衫，带了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模样，完全不像她昨晚纹身桀骜的大姐大派头。 她对着镜头大言不惭，说：“自由世界酒推出了邪恶都市剧本真人沉浸式体验豪华套餐，今晚就有两名幸运顾客抽中了这个套餐，我们酒也是首次全员上阵为两位顾客来了一次沉浸式的体验服务！” 她没有提后面曹一刀打人的事情，而是对着镜头一脸歉意：“第一次大家都有一些不太熟练，后面我们会提高员工们的业务水平，争取为之后的顾客带来更好的服务！” 说完对着镜头轻轻颔首，“谢谢大家！” 第160章 博弈（2） “砰！” 看完新闻的曹一刀气得把遥控器摔在了地上，“这小娘们，还真他妈会瞎掰！” 王丽萍也气得不行，非要把剪辑完的视频发出去，让广大网友知道事情的真相。 “别！” 我拦住激动的二人，说再等一下。 纪倩文虽然颠倒了是非，但实际上却没给我们泼什么脏水，更没有提半句曹一刀打人的事情。如果真把这事解释为酒的服务，那曹一刀打人就是违法的，完全可以报警抓他才对，可纪倩文却没有。 整个采访看起来更像是一次营销，目的是为了给自由世界酒打广告，而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我打电话给小北，问他纪倩文那边啥情况。 小北说，这女人好像精力旺盛，一大早就指挥工人折腾挡雨棚呢，看样子是要在酒门口再支上几十张桌子，也不知道想干啥。 果然！ 我这次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猜测！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聪明，她利用这次采访化解了问题不说，还给自己的酒打一个硬核的广告，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自由世界酒绝对人满为患。她不仅没啥损失，可能还会因此受利。 这时，曹一刀合作的平台负责人打来电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很多人都在投诉平台，说平台的主播为了流量，竟然编造谎言殴打无辜的酒工作人员，投诉电话都快打爆了。 曹一刀慌忙解释，说那些人在撒谎，那两名顾客是我的朋友，是不是酒的活动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平台负责人还是很生气，说你先想办法澄清一下，你直播的账号暂时先给你封了，什么时候这个事情彻底澄清了，什么时候解封。说完，也不顾曹一刀的解释，直接把电话挂了。 也幸亏是昨晚其他的主播是录制的视频，不然今天所有的账号都得挂掉了。 可即使只有曹一刀的一个账号，那也是我们不能承受的。曹一刀的个人形象刚打造出一点ip苗头，如果就这么腹死胎中，那对这个团队的打击就太大了。 王丽萍继续追问：“怎么办一哥，要不要发啊！？再不发感觉就解释不清楚了！” 可发了之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很多遍了。 发了之后可能会暂时让我们心里爽一下，可却得罪了纪倩文一票的二代们，得罪了他们就相当于得罪了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可能会受影响， 也可能不会，但不管会不会，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我们的新公司日后势必在泉城举步维艰。这也是我迟迟压着视频没发的最重要原因。 而我接近纪倩文的目的不是为了和她搞僵，是想借用她靠近她父亲纪笙，与纪笙联手对付宁羽，同时也让自己有背景可靠。 一定不能一冲动就忘了最初的目的，否则自己的敌人会越来越多，后面可能死都不知道死的。 思虑再三，我让王丽萍用她键盘姐的号发一条似是而非的微博，就说关于泉城的这次事件，她手里有第一手的资料，晚上七点会做一个比较客观的分析。 键盘姐因为之前战无不胜的案例，所以被人公认为真相放大镜，不止打过一次官方的脸。而且她参与评论的事件，有很多都会引起自来水转发，上升到舆情的高度，甚至让官方不得不彻查真相，还大众清白。而且，她也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谁说话都不好使，号称神仙都买不通的人。 我想得很清楚，这件事博弈到最后，最好的结局是大家都赚钱都开心，最差的结局是鱼死网破，而且，我们这种品性不好的鱼先死的可能远大于他们这张网破的可能。 我之所以让王丽萍把微博内容发的似是而非，就是为了留个余地，可进可退。 晚上，王丽萍可以发网事件的评论，也可以发其他事件的评论，泉城每月的热点那么多，说哪个不可以？ 如果真要把我们逼急了，晚上发酒的证据也无所谓，大不了我们就放弃泉城的事业回齐安徐徐渐进，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外卖员了，有足够的信心与能力翻身再来！ 微博发完没多大一会，王丽萍接到了微博泉城负责人的电话。 电话里，这个负责人很是和气，问键盘姐具体要评论什么事，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宣传口的领导已经给他打电话了，想提前了解一下大概的事件，因为很怕出问题。 王丽萍按照和我事先商量好的回应道：“肖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瞒着您了，为什么提前预告，就是因为我准备了两个议题，一个是长青区的酒事件，一个是平度的煤气中毒事件，这两个事我拿不准哪个热度会更高，所以想看一下评论区大家的关注点后晚点再做最终决定！” 电话那侧的肖总犹豫了一下，说：“好的键盘姐，这件事我先给领导汇报一下，晚点可能还得给你打个电话！” “肖总，您帮过我大忙，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电话24小时开机，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挂了电话后，王丽萍给我们说，这个负责人叫肖锦鑫，在之前的一次妇女拐卖案里帮她联系过相关的负责人，算是她在微博上遇到的贵人。 我点点头说：“没事，到时候该卖的人情可以卖一下，没关系！” 我相信这个肖总打听到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纪倩文的耳朵里，究竟该如何抉择，估计纪倩文也得和我一样反复掂量一下。 一直等到了晚上六点多，就在我以为纪倩文彻底认怂的时候，我沉寂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泉城号码，不出意外的话八成是纪倩文。 我刻意等了一会，这才接通。 电话里的纪倩文依旧沉着，用她特别的烟嗓说道：“不愧是可以拿满分的男人，发我一个邮箱，给你发点好东西！” 说完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给我发好东西？ 鬼才信！ 这个女人不给我发病毒就算好的了。 犹豫再三，我把曹一刀的邮箱发过去了，反正这个家伙平时也不咋用邮箱，就算真的接到病毒也无所谓。 邮箱发过去后，那女人回了俩字：收到！ 很快，曹一刀的邮箱收到一封邮件，邮件的名称是“独家私密，禁止泄露！” “装神弄鬼！” 曹一刀毫不在乎地点开邮件，邮件的正文内容是一堆字，大概的意思是说那晚的事情她知道错了，然后准备了一个她自己的道歉视频，视频很清凉，注意不要泄露，然后附带了一个链接，还说密码就是她的手机号后四位。 这个女人会这么幼稚？我一边转着手里的笔，一边猜她的用意。 “清凉！！！” 曹一刀眼前一亮，直接夺过我手机，看清楚纪倩文的手机号后，点开链接把后四位的数字输入了进去。 紧接着，就看到曹一刀的电脑屏幕一阵闪烁，跳出了各种奇怪的符号，然后这些符号不断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最终的图案。 “这么高级？”曹一刀赞叹道。 我们凑到电脑前，想要辨别图案里的内容的时候，突然图案消失，跳出了一个极其恶心恐怖的人脸，顺带着电脑外接音响里传出了嘶哑刺耳的鬼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这一幕的王丽萍直接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曹一刀脸色也变得煞白，肥胖的身躯打了个冷战！ 幸亏我早有心理准备，才没被吓到，不过也着实被屏幕上的画面恶心的够呛。 “坏了，退不出来了！” 曹一刀尝试关闭网页，可电脑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完全不听使唤了。 王丽萍惊呼道：“这是电脑病毒！” 听到电脑病毒几个字，我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把网线电源线都给拔掉了。 我们公司是局域网，一个电脑中招很容易引发一连串的反应。这个女人真是坏透了，连这种小伎俩都用上来了。 很快，其他主播的电脑也纷纷中招，只一分钟不到，整个公司的电脑竟然全部陷入了瘫痪的状态。 王丽萍的笔记本电脑也完全没办法动了，只要开机就是那副恶心恐怖的鬼头像，她压根不敢操作。 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完蛋完蛋，我们剪辑好的视频没了，今晚发啥都发不成了！” 我吃惊地问道：“手机上没有备份吗？” 她一副犯错的表情：“手机上没有那么大的内存，我传到电脑上之后就全把手机上的视频给删了！”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这不能怪你！” 我说完，赶紧给小北打电话，让他来我公司。 他不光是个金牌侦探，还是一个顶级黑客，说不定能有办法。 小北在电话里听了我的描述后，说：“这是小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听到小北信心满满的话，我悬着心稍微放下一点，然后赶紧安慰王丽萍，说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而且我有朋友可以解决，他很快就能赶到。 可王丽萍依旧哭个不停：“可现在还有10分钟……就要七点了啊……很多粉丝在给我发私信问我今天能不能发……我该怎么回应啊一哥？” 我还没有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头戴棒球帽，还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边走便说：“用不了10分钟，给我5分钟就好！” 第161章 博弈（3） 私家侦探小北真实的长相是什么样的，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我和他一直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唯一一次现实中碰面是在西郊刑警队那次，小北跟踪龙哥无果后，拿着拍摄的视频送到了警局帮我解了围，那次他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匆匆和我碰了一面就离开了。 此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个包裹严实的男人就是小北。 “抱歉一哥，我就不摘口罩和帽子了！” 我知道小北有职业习惯，就连姬总都说没见过他的真实长相，所以我就不强求了。 “没事，你先忙！” 小北进屋后拿起王丽萍的电脑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看得我们几个都目瞪口呆。 我一直觉得公司里的几个游戏主播手速算快的了，可此时见到小北的手速，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用了大概三分钟的功夫，王丽萍的电脑屏幕终于恢复了正常，屏幕上的一切软件都可以操作如常了，可打开王丽萍的视频文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估计是对方趁着我们中病毒的功夫把我们电脑里的源文件给删除了。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纪倩文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没想到后手在这里！ 一向大咧咧的曹一刀此时脑门子也浸出了汗，可依旧没忘了安慰不停抽噎的王丽萍，让她不要太自责了，与她没啥关系。 小北镇定自若：“别着急，能找到！” 很快，电脑屏幕进入了一个奇怪的页面，各种被销毁的源文件都在里面。 小北问：“哪个是？” 王丽萍一脸惊喜，指着其中几个视频：“这几个都是！” “好！” 小北动了动手指，那几个视频很快就复位到了王丽萍的电脑桌面上来了。 “好了！” 小北这话刚说完，突然电脑的鼠标键失灵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而那个鼠标键则又对准了刚复原的视频右键准备删除销毁。 小北冷笑一声，说道： “还没走干净，那就全留下！” 说着也不管鼠标了，而是对着电脑键盘一顿乱按，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炫酷的电脑桌面，明显不属于王丽萍小女生的粉红风格。 小北又操作了几下，等那个炫酷的电脑桌面完全稳定之后才停下手指，转头问我：“一哥，对方的电脑现在已经被我完全控制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么，我打给他们看！” “!!!!!” 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接触比较少，但我能想象到从被黑客攻击到反向控制对方电脑这难度究竟有多大！ 小北真是个宝藏男孩啊，我此时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 我考虑了几秒，就说：“你就在他们屏幕上留几个字——七点见！” 七点见的意思是王丽萍七点钟准时发微博，他们肯定能懂，我想这也是纪倩文赶在六点以后给我打电话发邮件的原因。 其实我心里想骂的话很多，可时间仓促，也只能挑重点说了 “好！” 小北又是一顿操作，只见对方的电脑屏幕瞬间变了背景，“七点见”三个大字就和幻灯片一样层出不穷，还附带了各种闪耀的特效，简直能够亮瞎眼睛！ 我看了下时间，此时距离7点只剩3分钟不到了！ 事情都闹到了这个程度，基本没啥和解的可能了，我刚要给王丽萍说把微博发出去！ 纪倩文的电话不出所料的打了过来，可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自信，丝毫听不出暴风雨来临前的担忧。 “许一，你可以把微博发出去！” 她胸有成竹地说道，“但你和那个胖子在兰黛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可以保证这条微博没引起轰动之前，你们那个小破公司就已经消失在泉城！” “！！！” 尽管我出狱后受尽波折已变得内心无比强大，可此时听到纪倩文的话，还是感受到了短暂的慌乱！其实我早就料到，我和曹一刀在兰黛会所的事有暴露的那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突然，而且还是从纪倩文这里传出来的。 出狱以来，我遇到过各种各种的对手，这些对手里有聪明的有凶狠的，有运筹帷幄的有处心积虑的，但从来没有哪个对手能像纪倩文一样，能果决机敏到这个这个程度。才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她竟然能连续多次打的我措手不及，真是个神仙！ 可如果就这样被人拿捏了服软了，这一番拉扯我就彻底输了，而且服软认输也压根不是我的风格！ 出狱之后我唯一一次服软就是当时在ktv的时候，为了保二狗被秃头甩了二十多个酒瓶！那天，为了兄弟的安危，我不得不服软。但，泉城的事业对现在的我来说，无非是浪费了一些心血和金钱，不属于不能放弃的范围。尤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与其认怂当孙子苟活，不如和爷们一样硬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倒想看看闹到最后，到底我和她谁的损失大！ 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个猜测，纪倩文之所以立马给我打电话，心里肯定也是慌的，只是故作镇定罢了，而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扰乱我的思绪，让我误下判断。 想清楚这些，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地回道： “纪小姐，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是嘛？” “呵呵！” 我一副摆烂的样子，“看来你还不懂我，对我这种人来说，得罪一个也是得罪，得罪两个也是得罪，虱子多了不怕痒，不行你们就联手上，看我许一到底怕不怕你们？” 我看了一下时间，只剩最后2分钟！ 王丽萍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就等我一声令下，她就会立马把编辑好的微博发出去！ 当然，她也足够专业，两条微博都编辑好了，一会想发哪条就发哪条！ 对面的纪倩文第一次沉默下来，她肯定也在头疼，自己要不要认输。虽然才认识她一天，但我知道，她和我一样，绝对是一个骨子里很高傲的人。 这种高傲可以让人战无不胜，也会让人万劫不复。 究竟她这次会怎么选，我也摸不准，我甚至也换位了一下，如果我是她，我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我的牌已经光了，她的牌远没有打光，她还有背后的老爹，还有老爹背后的资源，这些资源全部动用起来，很难预测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我平静地说道：“纪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这次，对面的纪倩文语气明显有了一丝慌乱。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纪小姐？” 纪倩文调整了一下语气，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着急。 “许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输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想了想，回道：“是的，很重要！” 她很生气：“重要到可以让你放弃身边所有人努力的结果？重要到你不在乎身边人的安危？重要到把自己的前途都赌上去？” 听了她这连番质问的话，我笑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平静地回答道：“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一个牛逼的爹，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不努力去赢的话，就会一辈子被人压着，一辈子得过且过，一辈子都是屌丝。所以我必须要争，虽然我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有很大可能会输，可如果我连争取都不敢的话，那我这辈子活得还有什么劲？” “至于你刚才质问的另外三个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心里的答案。我努力去赢，努力变强，不是为了欺负别人，是为了让身边人免受欺负。别他妈给我说我不争取你就不会伤害他们，你我都是一类人，都知道这话是扯淡。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不是靠一张嘴就行的，靠别人的脸色施舍更是离谱。你们这种家庭或许还有捷径可走，可我只信奉一句话——只有自己变的强大了，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除此之外，都不是真正的保护！” 王丽萍冲着慷慨激昂的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提示我只剩最后一分钟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对电话那边的纪倩文说道：“纪小姐，我就先挂了！既然做不成队友，那后面就战场上见！” 我刻意等了两秒，可对面的纪倩文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看了看屋子里几个人。 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王丽萍，还有小北。 我面露歉意，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兄弟姐妹们，这个事情是我搞砸了，把大家都带沟里来了，大家可以快速投一次票，决定要发酒事件的请举手！” 曹一刀四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举起了手，一脸的坚毅。 曹一刀笑道：“老子以前就是一个游戏代打而已，大不了回去继续打游戏，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利东面无表情：“我全家人都欠你的，这点事算不上什么！” 李青衣笑得没心没肺：“咯咯，你赶紧破产才好，我可以包养你的！” 王丽萍鼓着嘴说：“彭于晏，我永远支持你！” 最后，就连不属于我们公司的小北也举起了手：“干就完了，谁怕谁啊！” 看到几人的反应，我既感动又欣慰。 眼看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十秒钟，我把手放在了微博发布按钮上，深呼吸了几次后，义无反顾的把那条足以导致公司灭亡的微博发了出去！ 第162章 暴风雨 微博发出去没两分钟，纪倩文就给我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你够狠！ 我哭笑不得—— 我狠？你不也一样吗？ 可是我已经懒得回她了！ 小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一哥，我是不是不该让你接触这个纪倩文？” 我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扎根在长青这个地方，与他们这些二代们发生碰撞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现在提前了一点而已！” 小北点点头，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自由世界酒门口已经排满了人，就连新搭好的室外的桌子也都坐得满满当当的，现在天才刚刚黑，估计今晚自由世界酒得赚翻了！” “让他们先蹦跶几天！”我看向王丽萍和曹一刀，嘱托道，“丽萍，你现在赶紧去买热搜，不计代价的把这件事的热度炒上去，曹一刀你现在给直播平台的负责人打电话，问他解不解封，不解封的话，你就立马带着自己工会的主播跳槽去其他平台！” “好！” 我看向王利东和李青衣。 “东哥和青衣，你俩今晚就给金融公司的员工们发通知，暂时放假7天，app就先不着急上架了，等这事度过去再说！” 两人连连点头。 然后我转向了小北，说：“小北，你帮我们在办公楼室内外都装上摄像头，最好隐秘一些还能立马上传云盘的！” 小北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意思，我现在就回去取设备！” 五人离开后，我头疼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冥思苦想。 和纪倩文闹翻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可都到这个程度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选择了硬刚，那就得硬刚到底才行。 可我与纪倩文都知道，硬刚绝对是最蠢的方式，我们不断出招拆招也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点让对方低头。可惜我两个这次都踢在钢板上了，难不难受只有当事人清楚。 过了一会，王丽萍通知我热搜已经全部买完了，很快就能冲到热榜第一位。而曹一刀那边挺顺利的，作为稀缺的动作搞笑类主播，直播平台还是比较重视，同意解封，不过今天解封够呛，得过两天才行。小北忙到了晚上两点，终于装完了摄像头，保证对方打上门的话，能拍到所有的证据。 …… 可转过天来以后，坏消息却接踵而来。 先是，金融公司那边因为手续问题直接被查封了，说是什么时候把手续办全了才能开展业务。可我们的手续被卡了不止十天半个月了，就算正常程序把手续办全都很难，如今那些人开始捣鬼，想继续推动基本没啥可能。 然后，本来已经答应曹一刀解封的直播平台负责人突然反悔，也不在乎曹一刀带着一群主播跳槽了，还暗地里讽刺曹一刀说你这个级别的主播平台多的是，想捧一个出来很容易，既然想走就走。好在之前的合同有约定，这样的情况不用赔偿违约金，所以也算是勉强“和平分手”。可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各家直播平台都不敢接受曹一刀这个问题户了，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平台。一气之下，曹一刀找到我说，要不我们干脆自己搞个直播app得了，反正现在直播市场泛滥，搞一个没多大成本。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想到重新搞直播也要面临各种手续审查，这种节骨眼上显然是不合适。 至于像微博水军攻击、房租临时通知要涨等小的坏消息，更是层出不穷，让我们几个人应付的头都大了。 好在是当天下午也传来了一点好消息：自由世界酒被省城过来的警方调查了，据说还抓了几个炮灰回去拘留。抓人的消息很快传开，当晚自由世界酒的生意一落千丈，从生意兴隆到濒临倒闭只差了24小时。可我知道，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根本伤不到纪倩文。 好在是辉子那边还没有开始找我们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倩文还没有告诉他的原因。我特意给兰黛会所的泊车员宋安然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关注着辉子的动态，如果有啥集结人手的动作随时告诉我。为此，我还特意给这个小子打了几千块钱当做好处费。 和宋安然通完电话后，我揉着太阳穴开始考虑后面的事。 那条微博带来的影响，显然是被人刻意压了，所以预想的鱼死网破的场面没有发生，反而有点像我们一方在挨打。按照我对互联网的了解，酒事件这种事如果在发酵期没有妥善解决的话，时间一久就很容易被网民遗忘，到那时候那些人就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即使被网民再揪出来问，我们这批人也绝对已经凉的透透的，再想翻身也几乎不可能。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手里到底还有没有可以用的牌？ 其实是有的，比如投靠喜叔，比如求助洪爷、比如套路那个追求陈可可的宁子浩。 可这些牌在我看来，虽然有效，但都很难达到让我满意的效果，甚至还得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这是我尤其不想面对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噩耗通知我。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许一是，今晚有没有空见一面？” 声音有点耳熟，可我却完全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 “您是哪位？” “呵呵，见了就知道了，我让人去楼下接你！” “可……我为什么要去？”万一对方是纪倩文安排对付我的人，我就这么直接去不是找死么。 “在禹城的茶馆，你还记得吗？” “王老板？？！！” 我大吃一惊，自从过年的时候在虎叔那见过王老板一面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过王老板的消息了，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去找人打听有关王老板的任何事，没想到在这紧要的关头，王老板竟然会主动联系我。 我有一种预感，王老板肯定是为我与纪倩文的矛盾来的，也肯定有办法能帮我破局。 我走出办公室，给曹一刀几人嘱托了几句后，便赶紧下楼。 到了楼下，果然有一辆低调的无牌照的大众车在楼下停着，见我出来了，司机冲我打了一下双闪。 我上车后，发现车上除了司机便无他人了。 我问司机我们去哪。 司机摇摇头，很客气地说道：“我也不清楚，一会等老板电话就好！” 我俩就这么漫无目的开车在街上瞎逛着，突然司机的电话响了，接通后听电话里的人讲了两句便很快挂掉，然后司机回过头来给我说：“老板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说他一会过来！” 我们现在处的位置是在一条偏僻的街上，车流量很小，这随机的位置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相信就算有人想提前埋伏都够呛能成。 等了没几分钟，一辆奥迪车停在了我们车后面，后车驾驶位下来一个人走到我们车前，走到我们车前对我说道：“许一是，老板让你去那辆车上聊！” “好！” 我下车径直走向了奥迪车，打开车门后，发现王老板一个人坐在后座上。 许久未见，他身上的威压未减。不过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了，经历了最近半年的事情后，我已经能坦然面对那些比我强的人。 王老板见到我后，顿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会开车，边开边聊？” “会！” 我走到奥迪车的驾驶位，打火启动后，问王老板有没有什么目的地。 “附近兜圈就行！” “好！” 开出去一两公里后，王老板终于开始张嘴说正事。 他问我和纪倩文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搞出那么的阵仗。 我没把接近纪倩文的真实目的告诉他，只说是有个共同的敌人夏国辉，本来想和纪倩文联手来着，没想到搞砸了，反而多了一号敌人。 说完我还自嘲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认怂，所以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王老板道：“年轻人都争强好胜，也能理解，不然还叫年轻人嘛！” 我点头称是，然后问道：“王老板今天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老板说：“我今天过来，还是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上次王老板见我，给我讲了陈贞卿的事情，不知道今天是想讲谁的事。 王老板说道：“我讲完你就明白了！” “好！”我爽快回应。 上次王老板给我讲了陈贞卿的事情后，虽然没有直接帮我解决什么问题，却让我真正的开始关注官面上的事情。在那之前，我的格局很有限，一直以为灵姐消失或者自己遭遇的种种意外只是江湖恩怨，可自从知道了陈贞卿当年遭遇的事情后，我就逐渐把关注点从江湖人身上转移到了官面的这些人身上。 这也是过年回来后，我想办法接近严守成和章毅的重要原因。虽然在他们那里我没得到最想要的真相，可好在是让我在与龚弘毅的斗法中有了足够多的操作空间。 此时听到王老板又要讲故事，我纵使有点诧异，可还是选择相信他。 我相信他这种级别的人找我，肯定不是为了拿我寻开心的，必然是有对他或者对我很重要的事要说。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惊掉了我的下巴。 第163章 亲戚关系 王老板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我与龚弘毅之间发生的事了，但他觉得龚弘毅顶多是指使别人害我的那个人，绝对不是那个能操控陈贞卿案子的人。龚弘毅之所选择自杀，肯定是身上背着更严重的事情，这个事情不仅可以要他的命，还可能要很多人的命。所以他选择牺牲一个，保全其他人。 我点点头，这个猜测大体和我之前分析的差不多。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惊到了。 他说：“你知不知道龚弘毅与纪笙是什么关系？” 我皱了皱眉：“他俩能有什么关系？”龚弘毅之前一直在齐安发展，后来陈贞卿进去了，他才转到泉城来的，来到泉城这些年后，他与纪笙也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区工作过，这俩人能有什么关系？ 王老板直接解释道：“纪笙的老婆，是龚弘毅的亲表姐，这个你肯定不知道？说白了，两人是地位相当的亲戚关系。这种关系放在普通人家也就一般般，可放在官场上，那可绝对是1+1大于2的。” 我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俩关系很好？” 他冷笑道：“很好算不上，很有用是肯定的！” 又说，“龚弘毅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泉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当上一个大区的二把手，他的表姐夫纪笙绝对是没少出力的。虽然两人看起来平时没有任何的交集，可私底下两家的关系好得很，只是考虑到会有负面影响，所以他们两家从来都没主动往外说过这个事。” 我把车停到了路边，翻出了小北帮我搜集的纪笙的资料，找到他妻子的信息，好奇地问道：“纪笙的老婆看年龄比龚弘毅还要小啊，怎么会是他表姐呢？” 纪笙的老婆显示是42岁，而龚弘毅是43岁，两人明显不是表姐弟的关系。 王老板回道：“不是这个女人，是纪笙的前妻。他前妻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现在的妻子是他前两年刚娶的，是他的一个红颜知己！” “怪不得！” 我之前还以为纪倩文的妈妈生她时年龄比较小，现在才琢磨过这个味来，原来压根就不是亲妈，所以年龄差距才会比较小。 同时，我也理解纪倩文为什么会那么野了！没了亲妈，亲爹又比较忙，后妈估计压根不敢管她，所以她才会逐渐浪成这个样子。 说起来，这个女人的家庭情况倒是和我有点像，只是她的后妈没有再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受到的宠爱肯定是要比我这种拖油瓶多。 王老板问：“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纪倩文非要和你死磕了吗？” 我点点头说现在回过味来了。 龚弘毅对失去庇护的陈家姐弟都能留有余情，何况是他亲表姐的孩子了，肯定是爱屋及乌、关怀备至。再加上龚弘毅与纪笙的地位相当，两家日常走动肯定很多，所以纪倩文与龚弘毅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也难怪纪倩文知道我叫许一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龚弘毅。在她心中，我肯定是那个害死她表舅的罪魁祸首。她在这个世界上本就缺亲人，龚弘毅对她来说很可能是少有的能让她想起母亲的亲人，竟然被我害死了，她不主动找我麻烦就算了，怎么可能会和我联手去对付我的敌人呢？ 搞清楚里面的门道后，我顿时感觉问题更严重了。 原来纪倩文之所以不服输要对付我，除了放不下心中的倔强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替她表舅复仇。估计她的很多决定也是和她亲爹纪笙商量过的，不然凭她谨慎不惹大麻烦的性格，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维护那批跋扈的二代们。 王老板继续说道：“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个可能关系到你后面发展的人我给你说一下！” “谁？”我心里有几个答案，比如宁羽、宁子浩或者喜叔。 可他却说：“兰黛背后的老板，兰玉！这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家的，名下的产业很杂，据说与政商界的很多大佬关系都不错。这人行踪诡秘，网上搜不到他的任何照片，他认识的那些大佬更不可能把他的长相给暴露出来。他个人资产很难统计全，但可以肯定的是，兰黛会所是他比较核心的资产之一，因为只有这个产业里有他独立的办公楼层。” “最近兰黛会所一连发生了几次意外，损失很大，兰玉知道后很生气，已经对外发布了江湖追杀令，说是可以拿出一千万来悬赏那个捣乱的人！” “你也别心存侥幸，据我所知，纪倩文已经把你的身份暴露给兰黛那边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我也不是很清楚。暴风雨欲来之前总是很平静的，兰玉这种人不可能吃哑巴亏。何况你只是一个外来的新人，他为了基本的尊严也得想尽办法惩罚你!” “好了，我今天的故事说完了，你可以开车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了！” 我没有立马发动汽车，而是问了一个上次我也问过的问题。 “王老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上次是因为虎叔的面子，这次虎叔并不知道我这边发生的事情，总不能还是因为虎叔的面子。而且，我不太认为虎叔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王老板笑了。 “说实话，主要是因为你在齐安的表现让我很意外很惊喜，所以这次我打算帮你一把！” “但我能帮的不多，后面的路还是靠你自己去走！” “和上次的说的一样，不许告诉任何人今天聊的事情，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您放心，我这边的人，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回去！” …… 再次回到公司后，我连忙召集了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王丽萍四个最核心的人。 人到齐后，我说兰黛会所那边已经知道曹一刀和我的身份了，可能随时会对我们动手，而且动作可能会比之前预料的大，所以我们要升级一下自己这边的实力才行。 之前除了安装摄像头准备收集证据外，我还让曹一刀他们准备了一批高压水枪和棒球棍，因为刀、枪刺这类的东西不适合分发给公司员工，容易被定性为黑社会，所以我们准备一些缓和的玩意，即使被官方发现了，也能解释为公司团建需要。另外，我还让大山把他的安保公司第一批上岗的30名保安给我送过来了，这些人训练有素，素养很高，对付七八十个小混混都是啥问题。最主要是都有正规的保安证，可以合理合法的履行职责。 之前只有夏国辉那批混混的话，目前的准备肯定是够用的。可听王老板说了兰玉从不吃亏的性格后，我判断他这几天之所以不动手，肯定是在憋什么大招来对付我。这个大招肯定不是这三十号保安再加我们几个人能应对了的。 在全省严打的风口浪尖下，兰玉敢大规模械斗的可能很小，但问题在于我们处在长青区，那个野女人纪倩文的地盘。如果两人反向联手，我们这批人就是孤立无援的游兵散将，拳脚功夫再好也扛不住人家后勤足。 “一哥，要不把强哥他们全喊过来？” 曹一刀提议道。 我果然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拼人头的时候了，拼人在人家地盘上我们肯定吃亏。我们需要好好想想，他们都可能会用什么方式对付我们！” 心思敏锐的王丽萍惊道：“二狗，小翠！” 李青衣也提醒道：“还有你那个小姨子！” “嗯，这些我都想到了。我已经让铁锤那边找人去保护他们几个了，还联系了西郊刑警队的闫队长，这两所医院都在他的辖区，他说也会帮我们盯着点。而且这两所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所以还算相对安全！” 曹一刀说道：“那个很能吃的小姑娘和那个与我拜把子的许长青呢？” “我给他俩也都打电话了，让他们不要出校门，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到全省排名第一的学校里去抢人！” 曹一刀摸摸脑袋：“好像我们能想到的，你都已经想到了呀！” 李青衣玩笑道：“谁说不是呢，显得我们白吃白喝一样！”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利东突然说了一句：“一哥，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在弄什么证据，用法律的手段把我们搞进去？” 我一怔，这确实是个新的思路，便问王利东。 “东哥，你觉得他们可能会用啥方式呢？” “他们丢了200w美刀，这笔钱肯定不能直接告诉警察，因为是在五层赌厅丢的，可这笔钱有没有可能转化成其他的钱，诬陷为我们偷走的？” 我点点头：“嗯，是有这个可能，可这笔钱我们是肯定没拿的，所以他们应该抓不到什么证据才对。唯一可能有的证据，就是我在五层留下了几秒钟的监控镜头，警方如果想匹配的话，肯定能匹配到。可问题是，我当时也是空手离开的，甚至都没开车，不可能不声不响地带走那么大一笔钱！” 王利东说：“这么大一笔钱，不管是谁拿的，绝对不是单靠一个人能做到的，肯定是多人联手做局的结果。” 他一脸郑重地看向我，“所以，如果他们内部找几个人来指认你和曹一刀是主谋，其他几个人都是配合你俩运钱的话，这个事是不是就可以解释通了？” 第164章 神秘的兰玉（1） 曹一刀说：“如果这样的话，警察咋还没找我们呢？” 王利东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帮我们拦住了，所以警方那边才没有动手？” 我回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否则兰黛会所不会这么多天都不找我们麻烦！可我想不通，谁会在这个节点上帮我们！” 王老板虽然说了会帮我，但应该不是指的兰黛会所这件事，否则他就不会特意提醒我关注一下兰玉的动作了。 既然不是他帮忙的话，那会是谁呢？ 不过我很快想通一个道理，不管有没有人帮我们，我们都得做好孤身奋战的准备才行。否则，真要是错估了双方底牌，我们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又和几人升级了一下防御方案后，我又当着大家的面联系了一下律师孟军，问这类的案子有没有可能提起上诉，直接上更高级的人民法院起诉这批二代们，因为公司最近遇到的麻烦肯定与他们是有关系的。 孟军理性地帮我分析道：“想起诉他们很难，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就比如你的金融公司被查，肯定是手续上有硬伤的，这种公司就算手续齐全都能给你扒出一堆问题，更别说你们是个啥资质都没有的新公司了，被查封再正常不过。曹一刀那边就更扯皮了，直播公司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曹一刀违规行为才导致的封禁，根本上升不到有人打招呼的高度。” 我又问：“如果我只告他们打人呢？” 孟军道：“那天你们也没验伤，也没立马报警，案件的黄金期已经过去了，再想起诉他们也是一样的问题——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上了法庭就很吃亏。而且，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他们当初伤的比你们严重？完全可以反过来告你们。” 孟军的话给我提了醒，按理来说，这些人当晚就会先报警把我们抓进去的，可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啥动作呢？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放任我们把那条致命的微博给发出去了！ 难道是因为纪倩文笃定她的那些操作能让我认怂，所以就疏忽了？ 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测，自从知道纪倩文与龚弘毅的亲戚关系后，我就明白纪倩文对我的恨意远不止表面呈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她肯定是很想帮自己的表舅报仇的。而且，她这种人想报仇不会给我讲什么江湖规矩，只要能让我难受的事她肯定都乐见其成。 就比如那群机车党围殴我们，或者是辉子找我们麻烦，又或者是借用警察的力量直接把我们送进去。 为什么警察没找我们，八成也是遇到了和兰黛会所那边一样的原因，有人帮我们打了招呼，而这个人究竟是谁，现在还不知情。 咨询完孟军以后，我又给几人嘱托了一番，见时间不早了，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回到住处后，兰黛会所泊车员宋安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问我睡了没。 宋安然是我在兰黛会所那边安插的唯一的眼线，是我能及时得到兰黛那批人动向的关键角色。 所以，大半夜的看到他发消息，我瞬间清醒，回问他怎么了。 可没想到他却回了一句：哥，你那缺人吗，我想换个工作。 我第一感觉是这个家伙是不是被辉子策反了，反过来监视我的，就和当初的于洋洋一样。 可他接下来自顾自的解释了自己想换工作的原因。 原来，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有病在身，他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学，一家人全靠他养活。他当初辍学后选择当兰黛会所的泊车员，也是考虑到这里赚钱可能会多一些。可是真正开始做这份工作后才发现，他每天的小费是不少，但八成都是得上交的。再加上他性格也偏软，每次赶上重要的客户泊车，他都抢不过别人，能拿到手的小费基本都很少。所以，每月辛苦到头，他连三千块都赚不到，而其他比较厉害的泊车员则能赚到一万多。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很难熬出头，所以就有了换工作的想法。 他在泉城也不认识啥人，和我打过几次交道后觉得我这人出手大方，且性格也挺好，所以他想问问我缺不缺人。他给我坦白，让他干什么工作都无所谓，苦点累点他也都可以接受，只要赚钱多就可以。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下来。 现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先不说我两家公司根本不缺人，就算缺人，我也不敢随便招陌生人进来。尤其宋安然还是兰黛那边的人，谁知道他究竟什么情况。 可现在兰黛的事情有求于他，我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了，省得他反咬一口，把我与他的事情告诉辉子，那样洪爷惹的祸就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与我有关系了，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犹豫再三，我直接打电话给他，说道：“小兄弟，我现在与辉子还是有一些问题没解决掉，还需要你在兰黛那边多帮我盯一段时间才行，我也不会亏待你，事情没彻底解决前，我每月给你3000块，等事情彻底解决了，我承诺给你找一份工资更高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宋安然听完，非常知足地开始向我表示感谢，还说如果没帮上我的话，工资他一分不要，只有给我提供过了有价值的信息，他才好意思要我的钱。 见他这么说，我不由得笑了，这小子倒是很实在。 我趁热打铁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你们老板兰玉？” 他回道：“没有！老板每次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乘坐专属电梯上八楼的，从来没有见他下过楼，顶多是让他的女秘书出来找辉哥和其他几个经理交代点事！” 我又问：“上八层的话，只能通过那个专属电梯上去吗？” “是的，因为八层是独立的，相当于这栋楼的楼顶，只是特意修了一层专门为老板用的！” “外人有可能混上那个专属电梯吗？” 他想了一会，说道： “有的，辉总每天会安排保洁上去收拾房间，那个保洁貌似是唯一可以上八层的外人，不过这个保洁据说是老板自己找的人。除此之外，辉总还有两个经理也都有上八层的权力，只是听说老板在的时候他们才可以上去，老板不在，他们也无权上楼！” 听了宋安然的话，我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兰玉更加好奇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怕见人怕到这个程度，就连自己的员工都没几个见过他的。 我又问：“你们老板每天都会去吗？还是会挑日子去！” 宋安然笑道：“老板怎么可能会每天来，半个月能来一天就不错了，每次来之前辉总就会特别小心，会让主管提醒我们不要乱跑惹麻烦，还会提前让我们大扫除，把会所内外收拾的纤尘不染才行。有一次，一个同事在老板来的时候打翻了垃圾桶，事后直接被辉总打断了腿送进医院了，他的主管也直接被开除了。从那之后，所有人听到老板来就会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的环节会出错。” 我思考了几秒后回道：“下次，你们老板提前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宋安然说他翻一下日历，很快他回答道：“上次来是一周前，下次估计就这一周内的事了……大哥，你是想让我去跟踪老板吗？” “地下停车场平时根本不让进人的……进出口我都不知道在哪……其他同事说，老板每次都会有好几辆同样的车型跟着，就怕有人跟踪……我这个级别的人，根本接触不到的……” 他的声音有点胆怯，显然对跟踪兰玉这件事很畏惧。 我笑道：“怎么会让你去跟踪呢，你到时候只需要告诉我时间就行，我自己来想办法！” 宋安然松了一口气，说：“好的大哥，我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挂了电话后，我又恢复了之前在齐安的习惯，掏出纸笔来在纸上写写画画。 现在，我有点庆幸陈可可来的那天我没有和宁子浩发生太强烈的冲突了，不然现在我在泉城可真是走到哪得罪到哪，事没办成不说，麻烦倒是惹了一大堆。 在纸上画到最后，我圈住了兰玉的名字。 这个人，一方面我比较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有钱到这个程度还不愿见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我盘来盘去，他很可能是那个能让我打破僵局的点，所以我得想办法会一会他才行。能不能见着面另外说，但必须得尝试一下才行。 当然，这种任务我自己是很难独立完成的，我还得请金牌侦探小北出马才行。 小北接到我的电话后，还是第一次说丧气话。 “一哥啊，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实话说，兰玉之前不是没人委托我查过他，可我直接拒绝了。这个人的防备意识太强了，我同行都被他送进去好几个了，被送进去的同行里，有一个是我的师兄，他的水平不比我差，他都能被反杀的话，我就更白搭了，所以我遇到与兰玉相关的单子我都是直接拒绝的！” 我好奇道：“你能不能联系到你那个师兄，问一下他当初是咋被抓的？” 小北说：“他前几天出来了，所以这个我可以帮你问，但……这个单子我是真接不了！” 我问道：“加一倍的钱呢？” “大哥，你就算加五倍我也不敢接，干我们这行本来就有点违法，我之所以能平安干到今天，就是因为我知道啥样的单子自己能接，啥样的自己不能接。你想一下，你让我调查纪笙这个级别的人我都没拒绝，如果兰玉这边有机会的话，我会不愿意赚这份钱吗？” 看得出来，小北这次确实是不想冒险了，我也没再勉强他，而是让他问问他那个刚出狱的师哥，看他愿不愿意吐露点东西。 很快小北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他要当面和你聊。 第165章 神秘的兰玉（2） 接下来几天，警方依旧没有找我们麻烦，兰黛会所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纪倩文的那家酒在短暂的低峰过后也重新恢复正常。一切的迹象，都显示这件本来能引起轰动的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唯一受影响的，好像就只有我们两家公司的发展。 金融公司的开发团队因为拿不到资质，没办法继续开发app只能无奈解散掉。 直播团队除了核心的几个人，其他新主播基本都离职了，唯一一个乐意留下的新主播就是那个流浪歌手小肆。当初和王丽萍招聘小肆的时候，他提了一堆附件条件，本以为他会是事最多的一个，没想到遇到事情之后反而成了最靠谱的一个。 金融公司租赁的地点房租直接暴涨一倍，考虑性价比问题只能无奈退租，李青衣、王利东和仅存的两个员工搬到了娱乐公司里和王丽萍他们一起办公。娱乐公司这边的房东本来也是想涨价的，可房东知道曹一刀就是那个喜欢线下单杀的主播后，便老老实实地把涨价的话给咽回去了。 最难受的是，工商、税务甚至消防三天两头的来查我们一次，甚至居委会动不动的都要在楼下拦我们一次，让我们注意卫生，一定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什么的。 这连番的折腾下来，导致两家公司的业务是彻底没办法做了。 这天一早，李青衣他们忧心忡忡地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干脆放弃长青的这两家公司，直接回齐安得了，虽然在齐安这种小地方，我们这种互联网公司发展的不如在泉城好，但好在是我的名头打开了，潜移默化中会减少很多麻烦，不会被人这样死命折腾。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到认输的时候，我倒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能耐。目前看起来，这些动作顶多是恶心我们一下，并不会导致我们在这个行业都没办法活了。只要还能活就有希望，你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这次能翻过来的话，以后得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姬总多次告诉我，创业需要有耐心才行，你坚持的比别人久一分钟，你起来的希望就会比别人大一分钟。 金融公司没办法做了，王利东可以干点老本行，干一点催债业务什么的；直播这边没办法直播了，就正好去上一些课程，学学新媒体的运营理念，还有视频的剪辑等等；其他人报的进修课程之前一直说没时间去，现在可以好好去学一下了。总之，趁着现在有时间，就赶紧充实一下自己，别让自己闲下来。 我拍着胸脯给他们保证，这个难关只要能过去，我保证公司现如今剩下的这批人，收入全都可以翻倍。 他们几人虽然没有被我画的饼说服，但出于对我的信任，也都决定再坚持坚持。 临走时，李青衣刻意留在了人群最后，等前面的人完全走出我的办公室后，李青衣把门一关，顺便上了锁。 她说了一句让我颇为意外的话：“一哥，我们账上只剩下不到100万了，按照目前的情况，就算大家缩衣节食也就只能撑一个月。只是刚才人多，我没敢告诉大家！” 李青衣作为互联网公司这边的大总管，账上有多少钱，只有她和财务最清楚。 我惊道：“只有这么少了吗？” 当初一哥互联网公司账上可是有一千万的，怎么这么快就快花完了。 李青衣递给我一个账单，解释道：“人员开支、房租水电，再加上最近买热搜的钱，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我们有一笔500万的款子是存在网贷app账户上的，这笔钱还没花，可暂时被官方锁定了不能动。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这两个月没少花，本来计划这个月那几个主播的号就能变现的，app也能投入使用了，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该投的钱投了，可回款没了，所以我们的现金流相当于被人截断了。” 我犹豫再三，说：“最近一段时间不用缩衣减食，该花的钱还是不用省，尤其是公众号那边，我预计是有大回报的。如果账上的钱不够的话就给我讲，我个人账户上还有钱，也可以投进去一部分。” “可你……自己……” 李青衣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想劝我谨慎一些，毕竟我没有必要把所有身家都放在这家前景不明朗的公司上面。 我宽慰她说：“青衣，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李青衣苦笑道：“好，你自己把握一个度就行。我真是又担心你赔钱，又担心你有钱了我没有包养你的机会了！” 我被她说得满脸发烫，知道是又被她调戏到了，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应该……都有机会的……” 李青衣“咯咯”的笑了，说我先去忙喽。 李青衣走后，我赶紧拿起桌上的手机。 刚才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宋安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没来得及看。 打开微信，发现宋安然发了一句话：他今晚要来。 我知道这个“他”就是我非常好奇的兰黛老板兰玉，几天前我就让宋安然帮我留意他们老板的消息，今天终于是等到了。 我连忙给小北和他的师兄大北打去电话，说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几天前，小北帮我约了他那个师兄。他给自己随便取了个绰号，让我叫他大北就行。 大北知道我要找兰玉后，约我和小北一起在一个大明湖内的小船上见了一面。他和小北一样，有职业习惯，带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不过听声音，他比小北没大几岁，估计年龄和我差不多。 他给我和小北讲了他当初调查兰玉到被抓的过程。大概是去年这时候，他受人委托跟踪兰玉。可遇到的问题和我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兰玉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根本见不着人，想按照常规手段去跟踪兰玉几乎不可能。 后来他想了一个法子，利用自己的特殊关系买通了7层的一个兰黛高层，然后他混进了7层，然后顺着窗户摸到了8层。可到了8层之后才发现，窗户都是在里面锁着的，很难从外面打开。他也不敢敲碎玻璃，担心连累那个朋友。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没有太好的办法，就只留了几个窃听器在窗户上，然后就回去了。 本想着回去以后，通过窃听器听到一点隐秘的事情，可没想到刚到家他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了。然后便因为窃取他人隐私的罪名被判了一年，直到前段时间才出狱。而那个7层的高层朋友就更惨了，那天之后就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估计是因为当内鬼被兰玉给除掉了。 当时听完大北讲的故事，我一脑子的迷惑：大哥，合计是你啥也没看着呢，就被抓进去了啊，那咋还神神秘秘地约在大明湖上的小船上见面呢。 可没想到大北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和小北都震惊到了。他说，当初虽然很快就被抓进去了，可他却从窃听器里听到了几句声音，具体说什么没听到，只能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所以他猜测那个兰黛老板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所以才会搞得这么神秘。 这件事他从来没敢对人提过，包括在监狱里的时候被人威逼利诱，他都坚持说自己啥也没听着就被抓了，还挺冤枉的。他在监狱这一年，不仅没有放弃调查兰玉的身份，还暗暗发下重誓，就是出来以后一定得把兰玉的真实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才行，否则就对不起自己的蹲的这一年大牢。 所以他听小北说我要调查兰玉后，就立马决定要和我联手，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把小北给说服了。本来我一个人的调查团队，现在升级成了三个人，而且两个人都是金牌侦探出身。这下简直鸟枪换大炮，也让我的信心异常的爆棚。 接到我的电话，大北显得异常平静，说放心，兰黛会所附近所有的汽车出入口他都监控好了，只要有可疑的车辆，他都会立马记录下来，然后进行大数据分析比对，应该能定位出兰玉坐的是哪辆车。 小北此时正一个人在路边的车上蹲守呢，只要大北能分析出准确的车辆坐标，他就可以立马跟上去，甚至靠近之后还可以通过自己的黑客技术黑进那辆车的车载电脑系统里。只要能黑成功，那辆车去哪我们都能一清二楚了。 他们给我的任务是混进兰黛会所的六层赌场，想办法惹点麻烦出来。 按照兰玉谨慎的性格，遇到麻烦后八成会提前退场，省得官面上来人了非要求和老板聊。 只要兰玉提前退场的话，需要大北分析的车辆数量就会少很多了，想定位到她也相对会容易不少。 打完电话，我立马上车。 曹一刀和王利东分别乘坐另外两辆车，紧跟在我后面。 他们需要在兰黛门口接应，必要的时候还得配合小北分头跟踪其他的可疑车辆。 到了兰黛会所后，宋安然知道我要来，所以早就在门口等着帮我停车了，我嘱咐他车钥匙留在他身上，不用放到前台去，待会跑路的话会方便一些。宋安然应了，特意把我的车停到了停车场出口的位置，到时候只需一脚油门，就能冲出兰黛会所的停车场，融入泉城的大街上逃之夭夭。 第166章 烟雾弹 进了酒店大堂后，我把洪爷留给我的至尊卡亮了一下，立马就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 “老板，这边请！”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只通6层及以上的电梯前，恭恭敬敬地帮我按好电梯，还顺便给了我两张消毒湿纸巾擦手用。进了电梯后，他挡着电梯门让我先进，然后他才走进来，抢在我前面按下了6层的按钮。 我注意到这个电梯里是没有摄像头的，估计是洪爷给我的这张至尊卡来头不一般，所以这个黑衣男人才会从头到尾对我那么客气。 我今天特意让李青衣帮我化了妆，贴了小胡子，带了鸭舌帽，穿得也偏老一点，看起来比我实际的年龄要老上十岁左右，所以他们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我。 到了六层后，黑衣男人没有下电梯，电梯门口早有另外的黑衣男负责接待我，一路把我引入了赌厅门口。 正式进赌厅前，那人先是引导我换筹码，因为是客户，可以不用充值就兑换50万的筹码，如果觉得不够用的话再充就要自己花钱了。好处是，这50万输光了不用补给赌场，本金+收益超过了50万就得抵扣给赌场50万，但可以把50万之外的钱拿走。 很显然，这至尊卡开局就送50万的规则，注定了拥有这卡的人身份都不简单，数量也绝对很有限，否则赌厅还不得赔死。说白了，这卡某些程度上算是变相贿赂，只是使用的场合有约束罢了。 洪爷果然人脉比较牛，连这种卡都能搞到，而且他前面来过两次，用的不同身份，显然他手里不止一张这样的卡。 我坚信十赌十输这个说法，所以我从来不参与任何的赌局，即使和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朋友会出千，是不相信自己能有超出正常人的定力。赌博这种考验人定力的事连试都不用试，既然那么多人的经验都告诉你这事儿百害无一利了，干嘛还不听人劝呢。 不过今天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参赌，就是为了找机会捣乱而已，如果实在没机会的话，那就当参观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地下赌场，然后找个机会给它连锅端了。 取完筹码后，服务员问我要进小厅还是大厅。然后给我解释说，小厅一般有预约才行，因为小厅里都是熟人玩的，大厅里则是随机的，不过也都是会所的超级客户，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小厅我没认识的人，很容易露馅，便说：“我就去大厅随便玩玩。” “好的老板！”说着服务员把我引到了大厅里。 走进地下赌场的大厅后，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赌场不是上次那个胖子老板的小赌档可以比的。先不说面积大小，就说装潢环境，还有玩法的丰富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大厅里的人并不是很满，很多桌子甚至都是空的，只有大概一半的桌子是有人玩的。 我随便找了个德州扑克的桌子坐下来，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随便买了几手牌。 我注意到大厅里很多人都故意戴了墨镜口罩，甚至更过分的还带了假面具，估计都是在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不想被人认出来，这些人有个特点就是加注比较生猛。当然，像我这样脸上没遮挡的也有一小半，不过一般下的都很谨慎，看起来是兜里的钱比较有限。 玩了十几分钟，我运气不佳，五十万输进去了十几万，不过不是自己的钱，我也无所谓。 我换了一个桌继续玩，这次是百家乐，我随便押了几手大小，结果还是一样，基本上是输多赢少。 又换了一张炸金花的桌子，开始赢了十几万，可两局就输进去了。 这次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普通人赌博会上头了，赢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能再赢点，输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下次肯定赢，但凡用理性分析一下，就觉得这玩意很不靠谱。因为每次输赢的概率都是独立的，又不是累加的，生活可以通过不断累加努力与汗水换取成功，但赌不会，只会让你上头输得倾家荡产。 又换了两张桌子之后，我的运气实在是差，50万输到了只剩十万多，可让我头疼的是赌场的安保人员不断逛来逛去的，我压根没找到什么捣乱的机会。 就在我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突然在我头顶上的灯滋滋啦啦的开始闪烁，旁边的人顿时焦躁起来。不断有人问是咋了，不会又要出事，显然是有几个倒霉蛋经历过前两次的事情。 保安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说不会不会，赌场三个不同区域的灯是不同的电路，就算这灯坏了，也很快能通上电。 可他话音刚落，其他两个区域的灯光也开始频繁闪烁，整个大厅就好像鬼片里演得那样陷入了忽明忽暗的状态。 “这是咋了啊，感觉是有人捣乱呢？” 我对面一个光头大哥很不乐意地说道。 保安赶紧招呼门口的人把门关上，说：“这次谁也不能跑，持有至尊卡的老板先去休息厅等一下！” 然后上百人的大厅里，只站起来2个人，1个男的，1个女的，都戴着口罩墨镜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我见状也站了起来，跟着两人走向了休息厅的位置。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每次灯灭的时候，我都偷偷扔到路过的桌子底下一个小瓶子。小瓶是李青衣从网上买的烟雾弹，比我之前配的那玩意好用，可以根据力度来控制释放时间。所以，我虽然把瓶子扔出去了，但并没有立马释放烟雾。按照说明书上讲的，至少得延迟五秒钟才行。 直到我和另外两人走到休息厅门口的时候，第一个烟雾弹终于释放了，只见我刚才待得那张桌子附近全是烟雾，里面的人边咳嗽边往外冲。可他们刚冲出来，其他几个烟雾弹也很快释放，顿时整个大厅都被烟雾弹的烟雾包裹住了。 本来还没怎么躁动的人群这次彻底坐不住了，不断地四处逃窜，拼命地往门口的方向跑。 带头的保安无力地喊道：“各位老板等一等，很快就会没事的！” “人都呛死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不行！” “就是啊，再也不来你们这个赌场玩了，什么东西啊！” “我真是服了，我就来了这么三次，三次都赶上你们出岔子，老子以后还是去别处！” “怪不得他们几个都不让我来了，出来放松一下都遭这个罪！” “……” 大厅里的人非富即贵，整体还算比较有素质，说起脏话来也都没带脏字，但纵使这样明眼人也能感受到他们心里的愤怒。 同时，我也从这几人的骂声里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兰黛的赌厅里之所以坐不满，估计与前两次出事有关系。出来玩的人都信邪，再一再二不再三，一个赌场连出三次情况，以后这个赌厅是肯定不能来了，尤其是那个连撞三次意外的哥们，估计脸都是黑的。 不过，我却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我今天是拿着洪爷的卡来的，也相当于借给洪爷卡的那个大佬来了，为什么这个大佬来了三次，赌厅就出了三次意外呢？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不感觉这个大佬和刚才说他连撞三次意外的哥们一个情况，我的江湖经验告诉我，这里面绝对有猫腻，而且这个猫腻肯定不简单。 还没等我多想，服务员把我们三个从忽明忽暗的大厅引入了休息厅里。 休息厅看起来就是个茶室，两张沙发，中间一张茶几，这里面的灯倒是很正常。 服务员说：“几位老板稍等，我们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后再请几位出去！” 这时，我注意到对面的男女好像是认识的，正在窃窃私语交流着什么。 可惜他们坐到我对面，我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聊啥。 他们聊着聊着，突然站起来要走。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那个女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一愣，这个声音太特别了，我一下就听出来这个人是我的仇人纪倩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她了。 他俩没理我，直接打开休息厅的门出去了。 我紧随其后，想看看这俩人到底想去哪。 可出来后发现大厅里的灯已经完全黑了，且烟雾弥漫的到处都是，说伸手不见五指都不夸张。见到这股子烟雾，我顿时懵了，因为这绝对不是我放的几颗烟雾弹该有的强度。我带的那些烟雾弹之前测试过，最多也就持续十秒的功夫而已，我刚才进入休息厅至少就待了三分钟了，按说大厅的烟雾早就散完了，怎么现在还是满厅的烟雾呢，而且闻起来比刚才的烟雾刺鼻了不少。很明显，刚才我离开后，肯定是有人趁乱丢了不同型号的烟雾弹，故意要把事情往大了搞。 烟雾里的人看到亮光，疯了一样挤向了休息厅，想要挤进休息厅里缓一缓。 我赶紧闪了出去，捂住口鼻按照脑海里的印象往至尊专属的电梯位置摸去。 纪倩文和那个男人既然有至尊卡，肯定也是从那里上来的，八成此时也打算从那里离开呢。 第167章 一探究竟 到了兑换筹码的地方，已经可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门口正堵着一群保安。 几个保安拦住纪倩文和那个男人，验证了两人的卡后，把两人放行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很快消失在我视野里。 轮到我的时候，我掏出我的卡，可那群保安看完之后却说：“对不起老板，您得等一会才能走！” 我怒道：“为什么，刚才他俩不是过去了吗？” 保安也很为难的样子：“刚才的两个老板是辉总交代过的，可以提前过去，其他人一律不能走！” 我冷笑道：“那俩人都让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虽然我不清楚我这张卡的主人是谁，但能与洪爷关系交好，想必社会地位不会比一个区长的女儿差。 保安吓得满头大汗，不断对我点头哈腰地道歉：“对不起老板，辉总特意交代过的，除了刚才的两位老板，其他的老板都得等事态稳定了才能离开！” 估摸着这会纪倩文都已经下楼了，我又气又急，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把这几个家伙全撂倒的时候，突然大厅的灯“咵”的一声全都恢复了正常，而厅里的烟雾则电力恢复正常后，很快就被抽风机抽光了。 只几十秒的功夫，赌厅终于重见天日。只不过此时的赌厅看起来又乱又杂，满屋子都是歪倒的桌椅，还有很多人掉落的眼镜、假发、皮鞋等，场面看起来和大型难民市场差不多。 那群富人们气得直骂娘，一个个嚷嚷着再他妈不来这家赌场了，真是晦气极了。 他们骂了好一会，领头的保安好像接到了什么指示，大声喊道：“安静！” 这些大人物哪能听他一个小保安的，依旧乱糟糟的，领头的保安顿时怒了，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安静！” 这下众人终于不再吵了，可看向保安的眼神明显很不善。 “各位老板，今天确实是不好意思。不过刚才辉总通知我说，我们赌厅这次又丢了一百万美元的现金，想让我们这批保安搜一下各位的身，麻烦各位配合一下！” “什么！！！！” “这么离谱吗？！” “有你们赌场这么做事的吗？” “……” 听到要搜身，满厅的男女顿时炸了锅。 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还有三分之一的女士，被一群男保安搜身，谁能忍得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直接哭啼啼道：“我现在就给我干爹打电话，说你们欺负我！” 可我知道她的电话是打不出去的，因为这家赌厅应该是安装了信号隔离器，我刚才尝试给曹一刀他们发信息都没发出去。 一群保安显然也被搞懵了，尤其带头的保安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他反复通过耳麦联系夏国辉，可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这身到底搜还是不搜，强行搜的话肯定得罪这么多尊贵的客人，不搜的话万一辉子追究他责任怎么办？ 我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是咋回事了，现在只能寄希望给外面的大北他们能跟上兰玉的车。 我上前一步，走到领头的保安面前，对他说：“一百万美金想藏在身上很难的，你可以让大家自己搜自己，如果有拿不准的情况你们再搜不迟，没必要一下得罪这么多人！” 那人看到了我手里的至尊卡，瞬间变得很和气：“老板您觉得这样能行吗？” 我回道：“大不了我给你做担保呗？” 听到我要做担保，那个领头的保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就按这位老板说的来！” 说着打开紧锁的大门，挨个把赌厅里的人放出去了。 除了少数几个胖子需要掀起外套检查外，其他人很明显身上是带不了啥钱的，几个女士也把包展开给保安展示了一下，确认包里没啥美金。 只几分钟的功夫，赌厅里的赌客们全都走光了，一个个骂骂咧咧的，估计心里把兰玉祖宗八辈都骂了一个遍。 最后就只剩了我一个人，领头的保安很客气地冲我表示了感谢，递上一根烟说今天没我的话事情估计就得搞大了。 我接过他递上的好烟，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辉总咋没来呢？” 保安说道：“辉总刚才来了，可他担心有人趁乱跑出去，所以带着一批兄弟去楼下蹲守了，临走时把楼上交给了我！” 我点了点头，怕一会和辉子碰面被认出来，便没再问其他问题，问他们我现在可以走了。 保安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了老板，今天多亏了您！” 说完，引我进赌厅的西装男上前把我带回了一楼大厅。 到了大厅后，我问接引我的西装男有没有卫生间。 西装男说当然有了，这就带您去。 到了卫生间后，我躲进一个隔间内掏出手机，这里好算是有信号了。 我首先做得是给宋安然发了一条消息，问了一下纪倩文两人开的车是什么车牌，然后给西郊刑警队的闫队长发消息，让他出警去拦截这辆车，就说这辆车上可能有大量的赃物，消息来源七成准。 做完这个事，我才打开大北发来的消息。大北说，他分析出来三辆最可疑的车，小北、曹一刀、王利东他们分头跟踪了一下，结果发现全不是。最倒霉的是，他们三个全出了车祸，被拖住了，一时半会根本脱不了身。 看完大北发的消息，我皱紧眉头。既然三个车全不是的话，也就是说，要不大北把目标车辆给遗漏了，要不就是兰玉还没有离开。如果兰玉没有离开的话，很可能还在八层待着。 我回想起刚才的那个专属电梯就是可以直通八层的，只是电梯里一直有人守着，就连按电梯这个动作都不用客人动手，所以外人没啥机会上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冒险一下，不然今天还得无功而返！ 我把外面等我的黑衣男人喊了进来，就说借个火，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然后迅速把他拖到了厕所隔间里。 两分钟后，我收拾妥当，从上到下都换成了兰黛会所的黑西装制服，然后摘下小胡子，大概恢复了自己七成的模样。 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卫生间，径直走向了专属电梯。 电梯里空无一人，估计这个电梯是平时很少被人使用。电梯门关了以后，我尝试按了一下八层的按钮，可让人意外的是，八层按钮竟然是个摆设，死活按不动。 我又尝试了用保安卡和至尊分别刷了一下，发现还是完全按不动，眼见电梯就要到时间自动开门了，慌乱之下，我按了一下7层的按钮，据说是辉子那些兰黛高层们的办公区。 上次大北既然能从7层爬到8层外，说不定这次我也可以。 可到了七层之后会遇到什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今天如果见不到兰玉的话，我总有一种这辈子都很难再见到的错觉。 顺利到了七层之后，电梯的门打开了，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戴好口罩后大步迈向了七层的走廊。 倒霉的是，刚出门我就遇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是我第一次来兰黛时见过的熟人晓楠，是冰冰火火那对双胞胎的妈咪。 晓楠见到我后，一下就愣住了，诧异地问道：“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 她之前见过我和曹一刀一次，可我今天的装扮与那天差别很大，再加上走廊的灯光晦暗，她就算有点眼熟估计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自己在会所干过那么久，知道会所里的妈咪对会所内的男人都很熟，即使带着口罩都能认出来，她说没见过的意思就是不认识，不认识的话估计她就要起疑心问清楚。可这事解释不清楚，我也懒得解释，闪身上前，把匕首贴在她脖子上，顺手还捂住了她的嘴，省得她不顾死的喊叫。 “放心，听话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带我去个没人的房间！” 晓楠眼睛里透着惊恐，连连点头。 我让她走前面，从身后挽着她的脖子，外人不注意看的话估计会以为我俩在亲热，实际上是我在用手里的匕首架着她往前走。 她带我到了一处办公室门口后，轻声说：大哥这里面没人。 我让她把门打开，确定没人后，我把她推进去回身把门关上。 进来之后，发现这间屋子是一间酒水仓库，但显然不是供会所客人用的，应该就是这些兰黛高层们自己的小私库，面积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 我让晓楠背对我，然后把她压在墙上。 晓楠颤抖地说道：“大哥，我今天身体不太方便，能饶了我么？” 不方便？ 我很快意识到她误会了我的用意，估计以为我是个劫色的，把她弄到没人的房间来是想干点啥。 为了防止她记住我的眼睛，我没有怜香惜玉，而是把她死死按在墙上，然后厉声问道：“八楼怎么上去？” “啊！！” 晓楠惊呼一声，明显被我想上八楼的话吓到了。 “大哥……我们都上不去啊……除了从地下车库直接电梯上楼，大家都没办法上去！” 我把匕首往下按了一下：“说实话！” 晓楠啜泣道：“大哥，我现在说得就是实话！8楼除了兰总和辉总，其他人都没权限上去，就算辉总想上去，也得经过兰总特许才行！” 我感觉她应该是没骗我，又问道：“你们兰总现在还在八楼吗？” “这……”晓楠犹豫了，“大哥，我也不清楚啊！” 我直接掏出锋利的刀片放在她脸上，威胁道：“我给你5秒钟！” “5！” “4！” “……” 接下来三个数字还没等我喊出来，晓楠立马开始不敢抵抗了。 “大哥，我说！” “兰总今天来了，但她现在走没走我不清楚，刚才我听辉总说，好像兰总今天会多待会，有可能还在上面！” “怎么才能爬上去？” “现在没办法的，之前有人从七楼混上去一次，现在围墙上装满了电网和警报器，一碰就会报警，根本不可能混上去了！” 我拉着她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果然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电网，没有专业工具根本不可能越过这么多的障碍。 可今晚如果见不到兰玉的话，我很难全身而退了，甚至会彻底折在兰黛会所。 我又逼问晓楠：“刚才你说你们辉总有权限上去，是什么权限？” 晓楠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畏惧我手里的刀片，如实说道：“辉总保险柜里有一张去8楼的电梯权限卡，用那个卡刷一下，就可以乘电梯去8楼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带我去夏国辉的办公室！” 晓楠惊道：“大哥……我……” 我手上的匕首加了一分力气，把她的脖子都划出了血，狠狠地说道：“带我去！” 第168章 人质 见血之后，晓楠再也不敢拒绝我，乖乖带着我出门左拐，走到了一间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门前。 晓楠怯懦道：“大哥，就是这了，我没有钥匙！” 我看了一眼门上的锁，顿时意识到这锁比我以前遇到的都要复杂一些，想打开估计得费一番功夫才行。不过事到如今，行不行都得试试。 我让晓楠双手抱头背对我蹲下，警告她不要乱动，否则我一刀下去，她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晓楠被我这幅江洋大盗的模样吓坏了，忙说：“放心大哥，我不敢，我还得好好活着给我弟弟妹妹赚学费呢！”她甚至主动提出来帮我去走廊那边放风，可被我果断拒绝了。但凡不是脑袋缺根筋，都不会让人质帮我去放风。 她蹲好后，我掏出开锁专用的铁丝，塞进锁眼里一阵鼓捣，可这锁我完全没遇到过，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窍门。 足足对着锁眼鼓捣了三分钟，可这锁依旧纹丝未动，一点都没有要开的迹象。我心想，如果锁王在的话就好了，凭他的技术，三秒开锁不在话下。 这时，晓楠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大哥，还不行吗……我肚子很疼，有点蹲不住了……” 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没好气地回道：“住嘴，老实蹲着！” 她吓得赶紧把头回过去，不断抽噎，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女人特殊时期穿着高跟鞋包臀裙蹲着是挺累的，我又想到她刚才说得那番给弟弟妹妹赚学费的话，最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对她说道：“你站一会，不过注意别回头！” 晓楠止住抽噎声，忙说：“谢谢大哥！” 说完便要扶着墙起身，可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没站稳。眼看着她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赶紧伸出左手搀了她一下，险而又险地把她扶住了。 晓楠回过头，满脸的惊讶，好像有点意外我这样一个江洋大盗还有这份乐于助人的心，连忙又说了一句：“谢谢大哥！” 我语气依旧严厉：“住嘴，好好站着！” 说完，我又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开锁上，正想着怎么才能打开的时候，晓楠突然又说话了：“大哥，我帮你！” 我吃惊地看着她：“你会？” 晓楠连忙点头：“多少懂一点！” 见我没拒绝，她转过身走到门前，从头上摸出一根又细又长的发簪，又从手上撸下一根皮筋缠在上面，然后对我说：“大哥，你就恢复继续开你的，我不影响你！” 看她一脸的诚意，我给她让开半个身位。只见她把自己的工具塞进狭窄的门缝里，利用皮筋的弹性反复试探了几下，然后让我手上用一下力。 我依言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铁丝，然后她轻轻一拉手里的皮筋，只见被我鼓捣了半天都稳如泰山的门锁这次竟然“哒”的一声就开了，前后不过用了10秒不到。 我顾不上震惊了，赶紧推开门拉着她一起进了屋。 一进屋，晓楠就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保险柜说：“那个就是！”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能基本看清楚辉子办公室里的格局，这屋子足足三十多平，除了豪华的真皮沙发外，茶几衣柜书柜办公桌一应俱全，在办公桌旁边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不高不矮的黑黢黢的铁皮箱子，一看就是保险柜。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拉着她来到保险柜前，摸索了一番，大概理清楚了这个保险柜的原理。可看懂与打开之间还隔了一个锁王的距离，我甚至都不用试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打开。 刚才开锁我都这么费劲了，开保险柜估计更白搭，我无奈地望向晓楠，问她能不能行。 晓楠果断摇头：“大哥，这我就真不行了，刚才开门也是多亏了你，我就随便搭了个手，没想到门就开了！” 无奈，我又开始翻找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的柜子和抽屉，想要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可很明显，我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别说电梯卡，就连我想要的其他证据都半点没有。 不过我注意到辉子这个家伙抽屉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他平时有点不太健康的爱好。 打不开保险柜，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撤的时候，突然晓楠提醒我外面有脚步声，很可能是辉子来了。 我顿时紧张地满头大汗，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没啥隔间，想藏只有一个大衣柜还勉强可以。来不及犹豫，我拉上晓楠打开衣柜躲到了里面。好在衣柜里衣服很少，只挂着几件叫不出名字的名牌西装，躲我们两个绰绰有余。衣柜门关上后，我把晓楠拽到我旁边，用手捂住她的嘴，提醒她一定不要搞鬼，否则我不会客气。她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吓得不断点头。 我腾出一只手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因为我预感到一会很可能会听到一些不该听的隐秘。 很快，屋门打开了。 听脚步声，进屋的至少有两个人。 关门开灯后，就听到辉子兴奋地说道：“这次，我就不信她还能撑住！”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撑肯定是撑不住了，今天那个小明星，还要闹着给他干爹打电话呢，回去肯定会把我们会所吐槽一番，她干爹如果发怒的话，这事就好玩了！” “哈哈！我就是个神仙，每次都能押对宝，这次他们虽然换人了，结果那个傻子竟然还给我送了一次神助攻，哈哈，我真是要笑死了！” 这个傻子，应该说的是我？我气得牙疼，心里暗暗发誓，回头找到机会，我非得把这个王八蛋打成傻子。 听到这，我注意到晓楠的眼睛瞪得很大，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所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这俩人竟然还这么开心。 可我却表现的很平静，因为我早就猜到了辉子有问题。 从最早洪爷说他没有卷钱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事了。因为如果卷钱走的那个人不是洪爷的话，就大概率是赌场内部的人。赌场内部能有这么大权力接触到钱，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钱搞没的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权力最大的辉子。本来今天之前我还只是猜测，可今晚亲身经历了一次兰黛赌场从意外到丢钱的全过程后，我就百分百确信那个内部搞鬼的人是辉子了。 而配合辉子搞钱走的人，可能是纪倩文他们，也可能是其他持有至尊卡的大客户，而今晚我亲眼看到纪倩文两人是最早走的，所以今晚丢的钱纪倩文那俩人的嫌疑最大，这也是我让闫队长去拦截纪倩文车的原因。如果闫队长那边有收获，就可以抓住辉子里应外合黑自家钱的证据了。 而我之所以迫切地想见兰玉，就是想把辉子黑钱的事情告诉她。兰玉这种级别的人，不可能容忍这种事，说不定一气之下把辉子废掉。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少辉子这样一个隐患了。 可从辉子两人的谈话中，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因为听起来，黑掉兰黛的钱并不是辉子的真实目的，辉子的真实目的是想让兰黛会所的地下赌场干不下去，甚至连带兰玉的其他生意都受影响。 辉子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金钱与权力，竟然连自己的恩人都不放过！ 听说，辉子13岁之前是个小乞丐，天天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有一次他在街上乞讨的时候被兰玉遇到了，兰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收了他做干儿子。从此，辉子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下从小乞丐跃升成了富二代。外面传说，兰玉为了培养辉子，一方面让他上学提高学历，一方面不断把兰氏旗下的很多重要的产业交给了他打理，其中兰黛会所就是兰玉交给辉子打理的最重要的产业。 在齐鲁大地，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是混江湖最怕触犯的两条禁忌，没想到辉子全犯了。这种人，我单是想想都同仇敌忾恨得牙痒痒。我注意到晓楠的眼中也已经冒出了愤怒的火花，显然她也是刚知道辉子的这幅面孔。 接下来，辉子又和那个男人商量起后面的行动。 大概的意思是说，他们外面的赌场可以适当扩大范围了，争取把兰黛流失的这些客户全吸引过去，再请几个老千尽快把收入做上去，就当给老板递投名状了。 他们嘴里说得这个老板，肯定不是他们现在的老板兰玉，应该是有什么新老板。 聊着聊着，两人突然窸窸窣窣的，不继续往下说了。 我很纳闷两人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便把眼睛凑到了衣柜缝上，结果看到了让我恶心到爆的一幕。 两个男人，竟然做这种事情…… 虽然经常听王丽萍这些腐女开玩笑，但作为资深直男，我真是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我赶紧移开眼睛，省得自己一会忍不住吐出来。 可被我捂着嘴的晓楠却两眼放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想了想，松开了她的嘴。把手机操作成录像模式，递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这辣眼睛的一幕帮我录下来。 她兴奋地直点头，那表情看起来就四个字：义不容辞！ 看到她这幅模样，我一时有点恍惚了，心想：她还是我的人质吗？怎么有点像我的小弟了呢？ 第169章 恩将仇报 辉子和那个男人的声音愈演愈烈，我要不是担心错过什么重要信息，都想用撕两块布塞住耳朵。 这次，我也终于知道辉子抽屉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是干啥用的了。 他俩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辉子止住动作，拿起手机说：“妈的，这个丑逼的助理给我打电话呢！” 另外一个男人略带扫兴地说：“你先接，估计是有事叫你上去！” 辉子直接开了外放，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严肃的声音。 “辉总，老板问你抓住人没有？” 辉子装模作样地说道：“没有，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去查了，可疑的车辆肯定是一辆都没跑出去的，但赌场的人都被那个姓杜的家伙放跑了，他还非说是有人给他担保！” 姓杜的家伙，说的应该就是那个保安头头了。 辉子倒是聪明，把锅全推到了别人头上，自己倒是撇得一身轻。 女人很不爽地说道：“每次都说去查，可一次人都没抓住，你现在在哪呢，我听经理们说现在楼下乱糟糟的，找你也找不到？” 辉子狡辩道：“我听说赌场的人都溜了，所以上来排查各楼层的情况呢，刚才对讲机没电了，所以他们才没联系到我，我这会在7楼办公室换电池呢，换完立马就下去！” 女人回道：“好，你尽快调查个结论出来，兰总还在等你汇报结果呢！” 辉子敷衍道：“好好好，我马上！” 挂了电话，辉子立马开始骂娘：“这个小婊子，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等我回头成功了，我先叫一群乞丐把她给收拾了，让她给我装！” 另外一个男人安慰道：“好了，现在刚有点苗头，我们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先忍忍！” 辉子还是气不过：“妈的，就算老爷子当年也对我客客气气的，他们算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男人说：“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折腾一下，不然这辈子都得看人脸色才行！” 这么一番折腾，两人也没了继续的兴致了。辉子换好对讲机的电池后，让那个男人在办公室等他，等他忙完了就上来找他继续。 男人说：“你就先去忙，我一个人待会就好！” 辉子恶心啦地说道：“好的亲爱的，那我就先去了！” 辉子很快离开办公室，屋里就只剩下了那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应该也是会所里的某个经理，只是我不认识。 屋里只要有人，我和晓楠就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地逃出去了。 正在我发愁时，那个男人走到门边听了听门外的声音，然后把门反锁住。 看到这一幕，我和晓楠顿时屏气凝神，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 果然，男人把门反锁之后。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走到保险柜前，先把钥匙插进去，然后按了几下密码，让我望而却步的保险柜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得打开了。 透过衣柜缝，能清楚看到保险柜里满满的全是现金、珠宝等，男人愣了几秒，摸了几粒亮晶晶的东西，掂量了几下，然后把鞋子脱下来，推了一下鞋跟，鞋跟竟然是中空的。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几粒亮闪闪的东西放到鞋跟的中空里，装满一个鞋跟后，又脱下了另外一只鞋，照猫画虎，把另外一个鞋跟也装满了。最后把鞋穿上，试着走了两下，发现没啥问题后满意地笑了。 就在他回身打算去关保险柜的时候，我猛地推开衣柜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 他听到声音，满眼惊恐地看向我，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的拳头已经到了他脸上，他的牙顿时飞出去几颗。 他“啊”的一声惨叫，刚想还手，我一个提膝顶在他肚子上，然后右手一用力把他按倒在地。 为了防止他看到晓楠，我把他的脸贴着花盆，掏出匕首插在他下身，狠狠地威胁道：“想要命的话，我问啥你说啥，但凡有一句我不满意，我就割你一刀！” 男人身板还算比较壮实，被我突然按翻在地明显不服气，还想挣扎一下。 我对他就毫不客气了，手下的匕首猛地一用力，他顿时疼得青筋凸起，可晓楠早从衣柜拿出一块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嘶吼的声音没有继续放大。 “我手上人命很多，不差你这一条，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我刻意变换声音，让自己显得穷凶极恶一点。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是的就点头，不是的就摇头，懂了吗？” 男人疼得满头大汗，担心我继续下狠手，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问：“赌场这三次意外，是不是都是辉子搞出来的？” 男人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三百万美元，是怎么转移走的？” 男人痛苦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刀。 这下他终于点头，我让晓楠松开他嘴上的毛巾。 那人颤抖着声音说道：“都是辉子找的客人，借用他们的特殊身份转移的，具体是谁他没告诉我，但肯定不止一个人！” 我点点头，继续问：“你们背后的老板是谁？” 男人摇摇头，说：“新老板是谁，我真不知道，辉子从来不告诉我。讲白了，我就是辉子的一个玩物而已，配合他做点事情还行，太隐秘的事他都不会给我说。所以，我才偷他的钻石！” 我皱着眉头，问：“那为什么辉子要对付他的恩人兰玉？” 男人顿时呆住了，估计刚才一开始以为我们是兰玉的人，现在听到我们问关于兰玉的事，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猜错了，惊恐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我二话不说，直接加了一刀。 “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咬紧牙关，说：“你弄死我，我死都不会说的！” 这时晓楠突然插嘴：“如果我们把刚才的视频发给你父母和你老婆呢？” “晓楠，你！！！” 男人听出了晓楠的声音，气得开始奋力挣扎。 我又来了两刀都没止住他的怒意，显然他是对我们的身份抱有极大的敌意，甚至有点逼迫我直接动手宰了他的意思。 晓楠说道：“你如果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发，你老婆的微信我可是有的！” 男人痛苦至极，突然哭诉道：“求求你，不要发……晓楠，我求求你，念我们同事一场，给我个痛快……” 晓楠说道：“就算我们给你痛快，你觉得辉子会放过你，或者他会放过你的家人？” 男人愣住了，也自然知道晓楠说的是实情。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开始张嘴说话。 “辉子根本不是兰玉什么干儿子，他只是他的小男友之一……” 我好奇道： “兰玉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人生无可恋地回道：“是男的……是个老变态……辉子给我说的，兰玉这种王八蛋就该下地狱……” 怎么又成男的了？ 我有点懵，大北不是说兰玉是女的么？ 男女都搞错了，这出入有点大啊。 我又问：“那现在兰玉就在楼上是吗？” 男人回道：“不是……兰玉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哪，他很怕死，去哪从不告诉任何人……现在8楼那个是他的亲生女儿兰筱如，现在是兰家实际的掌舵人，兰玉现在身体不好，辉子说他都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兰玉本人了，只是偶尔会通过电话沟通！” 兰玉的女儿兰筱如，又是一个新角色！ 不过看她对辉子的态度，显然是对辉子意见比较大，估计这也是辉子想要逃离兰黛会所的原因之一。所以，找到兰筱如告状效果可能会比告诉兰玉效果更好一些。 我拖着他到了保险柜前，拿出几张卡，问他：“哪张可以上8楼？” 男人冷笑道：“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那张，不过我提醒你，兰筱如不是正常人，辉子说她是个丑逼，所以她从不愿意别人见到她的长相，而且性格极其古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那种，之前那个和私家侦探合作的那个经理，就被她给沉入黄河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上去！” 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真他妈能啰嗦！” 眼见也没啥想问的了，我直接给了这家伙一手刀把他打晕过去。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还给他止了止血，省得因为流血过多挂掉了。做完这些后，我把他塞进了衣柜里，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我又打开衣柜把他鞋里的钻石倒了出来，一半塞到自己兜里，一半给了晓楠，说这些就当你今天的报酬了。 晓楠感动的不行不行的，然后欣然接过了这价值不知道多少的钻石，用纸包好后放到了自己胸前。 接下来，我犹豫再三，还是不放心放晓楠离开，便带着她一起去乘坐电梯。 她是会所的老人，待会说不定也能帮我作证。 路上遇到两个黑衣人给她打招呼，问我是谁，晓楠笑吟吟地说：“你们猜是谁？” 那俩黑衣人一副懂了的样子，然后也没有多问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到了电梯后，我刷卡按下了八楼的按钮，这次果然能按动了。 一层也就几秒的功夫。 电梯门打开后，晓楠也瞪大了眼睛，明显好奇这个从没来过的八层是什么样子的。 可我俩刚走出电梯，电梯门两边就有两柄铁家伙抵在了我们的太阳穴上。 我用旁光瞟了一眼他们手里的东西，便立马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因为对方手里拿得竟然是枪，而且枪的保险也是打开的！ 这么近的距离，除了电影里的火云邪神，普通人连喊疼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归西！ 我果然抬起手来，认怂道：“先别开枪，有话好好说！” 第170章 真正的大佬 持枪的男人二话不说，一个提膝狠狠地顶在我肚子上。这人明显是练家子，这势大力沉的一顶顿时让我感觉胃里七荤八素，险些没把晚饭吐出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男人扭过我的胳膊，熟练地把我压倒在地上，然后用后肘压在我脸上，把我压得呼吸都费劲。 一旁的晓楠也不好过，对方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的轻饶她，而是直接拽着她头发把她狠狠摔趴在地上，然后，也用同样的动作把她死死压住。 即使被折腾成这样，我俩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在热武器面前，再好的功夫也是花拳绣腿，但凡有一下失误，我俩就不是趴在地上那么简单了。 这个八层的防备果然是离了大谱，层层关卡不说，竟然还配备了枪支，一般江湖混混想悄无声息混上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用空着的手掏出手机，解释道：“我是来找兰总的，夏国辉是内鬼，是他黑了兰黛的钱，我手机上拍了证据！” 男人拿起我的手机，翻看了几下，一声不吭。我想抬头看一下啥情况的时候，结果被持枪的男人一枪托砸在了脑袋上，要不是我抗击打能力强，这一下我就得晕过去。 我知道这俩大哥是真正的狠人，惹急了开枪秒了我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挨了这一下依旧老老实实，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好在很快，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门开了，一个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过来。 高跟鞋停在我和晓楠旁边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况，问持枪的两人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立马听出她是刚才和辉子打电话的那个人，也就是兰筱如的女秘书。 压着我的男人把我手机递上，回道：“这个家伙说有辉子黑钱的证据，上来找兰总报信呢！” 女秘书接过手机翻开我的相册，打开我录的视频翻看了几下便立马关上。 看着我问道：“你是谁，怎么猜到辉子有问题的？” 我回道：“我和辉子有一些小矛盾，加上你们赌场第一次出意外的时候我在场，我猜辉子肯定把锅甩在我头上了，所以我不想坐以待毙，想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可分析了一番后发现这事没那么简单，大概率是内部人干的，而这个内部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辉子。 我今天过来本来只是想接近兰总给他提醒一下的，可没想到正好在赌场撞见了辉子设局的过程，至于手机里的视频，只是误打误撞拍到的，算是意外的惊喜。” 女秘书惊道：“你不会就是那个许一？”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你认识我？” 女秘书“哼”了一下，说：“要不是有人给你打招呼，你现在已经在里面了！” 我惊道：“是谁给我打招呼了？” 女秘书说：“这事你不必知道！” 说完又问道，“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跟踪的那三个家伙也都是你的朋友，手法太拙劣了，而且一个比一个菜！” “额！”我一时语塞。 她应该说的是曹一刀、王利东、小北三人。他们三个都是老手了，尤其三人里还有个金牌侦探，咋还能被人说菜？兰玉的这个防备意识究竟有多变态！ 没等我说话，她对那两个持枪的男人说道。 “看好他俩，我去找兰小姐汇报一下！” 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瞟到了一旁的晓楠，惊讶地问道：“晓楠，你怎么也在？” 晓楠颤抖着声音回道：“朱秘书，我是来给这个大哥作证的，我也亲耳听到辉子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一会都可以讲给你！” 女秘书犹豫一秒，示意压着晓楠的那个男人先把她放开，说这个是自己人。 说完，她径直回到了屋里去。 晓楠虽然被松开了，可她半点不敢乱动，生怕又惹到了两个持枪大哥。 可她见我被压得难受，还是鼓起勇气对压着我的男人说：“大哥，你把他也松一松，他也不是坏人的！” 我万没想到人质晓楠现在竟然肯为我说话，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男人听了晓楠的话，冷哼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我松开了，可依旧不许我起来，让我老实抱着头趴在地上一动别动。 又过了好一会，穿着高跟鞋的朱秘书再一次出了屋子。 她走到我们跟前，扔给我一张支票，说：“兰小姐说知道了，这支票上的100万是赏你的，让你赶紧带着支票离开，兰黛的事情以后不要乱插手！” “这！？” 我有点懵，我又不是来赚钱的，给我钱干啥。 “我不要钱，我就是想让辉子这种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朱秘书冷冷说道：“辉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兰黛的人后面也不会找你麻烦的，你就安安心心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既然这样，我就没啥可说的了。今晚虽然过程比预想的要曲折一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相信在这么充足的证据面前，辉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朱秘书安排了一个男人送我下楼，还在晓楠的提醒下，派了另外一个人去7层辉子的办公室里处理一下后事。 下楼后，我还特意回了卫生间换回了我自己的衣服，顺便又给了那家伙一手刀，足够他睡几个小时的。出门的时候，我问晓楠要不要先跟我走，万一辉子报复她怎么办？ 晓楠冲我眨眨眼：“放心钻哥，七楼处理干净后，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帮你的事了！” 处理干净？ 我脑海里闪过这些人的狠辣，心道辉子的那个男朋友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想到兰玉的实力，这些事确实用不着我来操心。 唯一的遗憾是今晚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兰玉，甚至连他的女儿兰筱如都没见成，这也使得兰家父女的神秘程度在我心里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 我开车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小北他们三人打电话，问他们究竟是啥情况。 电话很快接通了，小北说他差点被那些人反向拦截，现在正瑟瑟发抖的躲在一个胡同的下水道呢，问我那边怎么样了。 我告诉他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等见面具体给他说，又问他知不知道曹一刀和王利东他俩去哪了。 小北说：“我也不知道啊，给他俩发消息也没回，我也不敢打电话过去问，怕他俩正巧遇到啥事！” “行，我现在就打给他们。你也先从下水道出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小北兴奋极了，说：“好！” 我给曹一刀打去电话，可第一下没有接通，刚打算给王利东打电话的时候，曹一刀的电话回过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曹一刀的家人朋友，他被拘留了，不过刚才对方同意和解了，你现在来经十路派出所领人！” 这通电话刚挂断，王利东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王利东的朋友是，他因为侵犯他人隐私拘留了，对方刚才说同意和解，你现在过来领人，地点是大学路派出所！” 我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个兰玉也太牛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我们给团灭了。 幸亏我当初刚来泉城的时候，没有选择和兰黛会所直接开战，而是避其锋芒跑到长青去发展了，不然现在我八成得凉透了。 经此一役，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省城的江湖大哥和县城的江湖大哥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这些人的谨慎、资源与狠辣程度，远非我在齐安遇到的那些土鳖可以比得上的。真正的大佬，都用不着和你讲道理就可以把你按在地上随便摩擦。 把曹一刀和王利东从派出所保出来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一问才知道，两人的车都被砸了不说，身上还受了点轻微伤。 我好奇地问他们两人：“对方这是有多强啊，连你俩都打不过吗？” 曹一刀哭丧着脸：“妈的，这些人竟然带微型电棍啊，我从来没见过，握个手的功夫就把我电倒了，还当着我的面把那车给砸了，结果他们还主动报警，警察来了，他们拿出视频证据证明我跟踪他们，非要起诉我不成！” 王利东那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的情况和一刀差不多，也是被微型电棍电倒的，然后就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这下我有点后悔没接那一百万了，赵菲的迈腾再加上李青衣的宝马，加起来就快百万了，而且曹一刀和王利东还挨了一顿揍，今晚的损失可真是不小。 不过回到车上后，我突然想起口袋里的钻石，掏出来几颗问他两个，这东西贵不贵。 钻石什么行情，我一无所知，不过这玩意我口袋有一小把，应该也能挽回点损失。 见到我手里的东西，王利东顿时眼里放光，拿起来一颗借着车里的灯光品鉴一番，惊喜道：“竟然是真的！” “真钻石？”我喜道。 “对，我手上这一颗至少就值20万，再加上你手里那几颗，一百万是有了！” “不止这几颗！” 我把口袋里的小钻石全都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数了数，足足二十多颗，个头有大有小，不过看色泽和最初的那颗别无二致，粗略一算，至少价值六百万以上了。 听到六百多万这个数字，曹一刀惊呼道：“妈呀，发财了呀！” 第171章 曙光 虽然我个人账户上的钱也还有一笔钱，可这白得的意外之财还是让我忍不住惊喜。 前几天李青衣还提醒我账户上的钱不多了，现在有了这些钻石，只要能成功变现的话，那公司缺钱的问题至少可以解决了。 这下我也不心疼被砸坏的两辆车了，这钱是白得的，再给她们换新的就好了，顺便也给曹一刀配个专车，省得老是开我的五菱出去和人约架。 正在兴头上，我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我一看手机号，竟然是闫队长打来的，之前麻烦他去拦截纪倩文的车，估计现在是有结果了。 我赶紧接通，说：“闫队长，您那边怎么样了？” 没想到闫队长惭愧道：“兄弟，那辆车确实有问题，可我们没追上，而且追着追着我领导给我打电话让我别瞎胡闹，说那车里坐的人不一般，让我不要追了。我给你打电话，一方面是 给你说下这个情况，一方面是想问问你，那车里究竟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让我领导亲自下场？” 我没瞒他，说：“其中一个您可能听过，长青区知名的女街溜子纪倩文，区长纪笙的独生女！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估计身份也不一般！” 闫队长道：“是她，怪不得呢……对了，他们车上有啥赃物啊？” 我回道：“兰黛会所您知道，他们今晚丢了一笔钱，我正好遇到这俩人离开，感觉大概率是他俩干的，所以就找您打电话求助了！” 闫队长说：“就纪家大小姐那个身份，她应该不缺钱才对，哪至于去别人那偷钱呢？” 我解释道：“不是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您解释好……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今晚麻烦你了闫队长，大半夜的让您这么折腾！您那边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也随时说，我现在在泉城发展了，能帮的肯定帮！” 闫队长笑道：“说那话干啥，这也是我的职业啊！行了，我就先收队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再给我打电话！” 我回道：“好的，一定！” …… 这一晚，我好算睡了一个不错的觉！ …… 第二天，我没等来辉子被除掉的好消息，却等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之前骑着摩托车围殴我们的那批二代们，每个人都在微博上被人扒了个裤衩朝天，这些人底子没一个干净的，之前在长青区也没少干这种事情，也零碎的有人举报过，可都没掀起啥水花。 本来我们那条致命的微博发出去当天，就有人扒过那几个人的黑料，可惜很快被人压下去了，甚至有人号召了一大波的水军过来反杀我们，把键盘姐骂上热搜不说，还把曹一刀在齐安的黑历史全都曝光出去了。 不过键盘姐的号保密是做得很好的，没人能把大名鼎鼎的齐鲁键盘姐和当年京城教室门的女主角联系到一起，这也让深处旋涡的王丽萍可以稳坐钓鱼台。 曹一刀那边就更无所谓了，他早就在直播间坦白过自己以前混过社会坐过大牢的那些经历，网上那些所谓的黑料还不如他在直播间主动交代的刺激。所以，别的主播遇到这种事可能会塌房，而他塌无可塌，甚至很多人更喜欢他了，他微博的粉丝直接暴涨几十万，天天有人留言问他啥时候恢复直播，说他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绝无含糊！ 所以上次的微博发完，表面上敌损二百我们损了一千，实际我们还有大几百的返点，这个返点就是曹一刀的口碑热度带来的关注度。有了这样的关注度后，直播业务很可能会因祸得福，发展的比之前还要好。 互联网就是这么神奇，每一步的起落很难让人完全摸的透！ 看完微博上那些曝光二代们的热搜贴，我好奇地问王丽萍为啥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天了才爆成这样，而不是前几天我们刚发的时候爆。 王丽萍笑道： “这种负面的热点，一般官方都是会刻意打压一下的，前几天我们就是被人压住了，可这东西越压反作用就会更大，大家的愤怒和观点发泄不出来，就会进入杠精模式，一旦有机会，就会长篇大论，添油加醋，把事情往大了搞。 所以，你可以注意看下，很多热议的话题新闻，并不是发生那几天才开始讨论的，而是到了一定临界点的时候才开始爆发的。 不过，这次的事情和我以前的经验不太一样。本来我已经在筹备着催化这件事的二次讨论了，可没想到还没到时间这事就爆成这样了，总感觉有点蹊跷。” 我问：“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有人帮我们？” 王丽萍点点头，说：“对，不然不可能是这个青黄不接的时间点，太奇怪了！” 听了这话我陷入沉思，昨天那个姓朱的女秘书也给我说过有人帮我打了招呼，今天又发生这么蹊跷的一幕，看来背后的那个大佬是真的给力，不管是现实和还是网上都帮我打点的熨熨帖帖。 除此之外，他肯定也在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上帮了忙，只是我暂时不知情罢了。 和王丽萍聊完，我又下楼开车赶往了自由世界酒。我想看一下，既然那些二代们被扒成这样了，他们背后的大姐头纪倩文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到了距离酒一百米的地方，我发现自由世界门口的挡雨棚已经拆了，酒门上也挂着一把大锁，贴了两个封条。封条明显是刚贴不久，上面的“封”字清晰可见。 “呵呵！” 见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冷笑起来。 如果纪倩文此时在我面前的话，我肯定要好好奚落她一顿。 把我们公司折腾成那样，现在也终于反过来了！ 不过我清楚，一间酒而已，对纪倩文这种大小姐不值一提，封了顶多是少赚点钱或者少了个喝酒的地方，她爹只要还在，她就是长青区屹立不倒的女流氓头子！ 可既然能动到她，那就说明我背后的那个神秘大佬开始发力了。 而我，在泉城这个新的战场上注定不再会孤立无援！ …… 接下来一周，娱乐公司这边陆续接到了几个小直播平台打来的电话，邀请曹一刀去他们那入驻。 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些小平台看重的只是曹一刀现在的热度而已，并非觉得曹一刀有长远的培养价值才出面邀请。 如果他们是这样的目的，那曹一刀过去以后除了消耗自己积累的声誉外，注定了不会有太长远的发展。 我们虽然也着急让曹一刀团队恢复直播，但还急不到这个程度。 现阶段，还是需要更大的平台帮曹一刀他们打造知名度才行，什么时候这个团队有了真正的全网的影响力，我们才能放开手把直播这块业务搞大。 可大平台都很懂得趋利避害，这种前景不明的情况，谁也不愿冒险把曹一刀签过去。 眼看是无解的局，我把脑子里的人脉过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 我想起了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那就是被房承祥称为“吾师”的传销杨总。 上次杨总拿了我几百万酬劳后就一个人去京城发展了，中间和我联系过几次，都是忽悠我投钱的。为了显示对他事业的支持，我还象征性的投了几十万，再多我就不舍得投了，因为很怕被他搞没了。 我赚钱又没有他那么容易，现在又是创业阶段，每一分钱对我来说都很宝贵。 想清楚话术后，我拨通了杨总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了舒缓的音乐声，伴随着的是妹子劝酒的声音。 “许老板，找我啥事啊！？”杨总大声问道。 我恭敬道：“杨总，有个事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你能办到，所以给你打电话求助一下！” 杨总得意道：“还是你小子有眼光啊，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学生！说，啥事？” 我简单几句话，把曹一刀团队目前面临的情况解释了一下，然后问杨总能不能帮忙打通一下前几名的大平台的关系。 杨总骂道：“这点破事也得麻烦我啊，我可是很忙很忙的！” 我直接抛出条件：“杨总，你的数字币生意，我私人再追投一百万！” “成交！” 然后他说，“直播平台的事情等我消息，聊妥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杨总！” 挂了电话后，我不禁为我找杨总的决定感到庆幸。 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我杨总办不成的事。就算你让他去买艘航母，钱给够他貌似都能给你搞来。 可惜，在监狱里的时候，虎叔从来不许杨总给我深入讲课，怕他把我给带偏了，这也导致我认识杨总这么久还是完全没领悟到杨总处世的精髓所在。 几天后，我们又迎来了一条好消息。王老板不知给谁打了招呼，竟然把我们金融公司卡了足足一个月的资质问题解决了，这也意味着金融公司搁浅的网贷项目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可是金融公司的人基本都流失光了，项目想要重启的话，还得重新进行一轮的招聘流程才行。 不过好在金融公司之前最核心的两个人被王利东和李青衣留下了，项目就算从头再来，也没用那么久的准备周期了。 公司好不容易回到正轨，我心情大好，提议带他们核心的几个人出去聚个餐。 可李青衣看了一下手机日历，说今天日子不好，再过几天，她来选地方。 她是我们这批人在泉城的大管家，生活上的事一向考虑的比我周全的多，聚餐这种事我自然依她。 三天后，李青衣把聚餐的地方发在群里，说下午早点走，晚上就去这个地方了。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云水花园空中餐厅！ 想来想去，确定自己对这个地方没啥印象。不过看名字，这餐厅的档次是够高的。 下午五点多，我们准时乘车出发。 结果这些家伙都嫌弃我的五菱掉价，都不愿跟我一辆车，结果就是我七座的五菱愣是只拉了曹一刀一个人，这还是其他车实在是没座位了把他挤过来的，否则今天这一趟我得自己单飞。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穿过泉城拥挤的交通赶到了云水花园空中餐厅。 下车后，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餐厅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倩影！ 那一刹那间，我顿时感到自己沉寂许久的心打了个激灵。 “章子萱？！！” 第172章 意外惊喜（1）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推开面前卖花的大妈，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可一个不小心，大妈手里的花全被我弄散在地上。 我心急如焚，匆匆说了声抱歉，然后招呼曹一刀：“一刀，把阿姨的花全买下来！”说完，我慌手慌脚地朝着那个倩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可就因为刚才耽搁了两秒钟，等我挤过人群到了目标位置后，原地早就没了章子萱的影子。 虽然刚才只是一个侧影，可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章子萱身上那种秀外慧中的气质，根本不是随便哪个路人能具备的。 可街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头，再加上一旁的商场四通八达，想要在这种环境下找一个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了吗？我感觉精神一片恍惚。 这时，曹一刀抱着一堆花跟上来了，见我愣在原地，急切地问道：“发生啥了，你这是干嘛呢？” 我晃了晃头，说没事，认错人了。 传说中的云水花园空中餐厅处在28层大厦的顶层，一上去就感觉全城的夜景都被尽收眼下，灯火辉煌的夜色泉城在高处看别有一番风味。 为了防止被人打扰，李青衣阔气地包下了空中餐厅整个a区，也是这家餐厅视野最好也最抢手的一块区域。整个a区差不多能坐下三十多人，可我们这几个，再加上赵菲和小茉莉，也不过才十个人，二十多个别人抢都抢不到的座位就只能空着了。 这份豪气，也就只有李青衣这样的富婆能做出来。像我和曹一刀这样的土鳖，虽然兜里有钱了，可还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消费观，去大排档撸串都不敢点太贵的啤酒。 等人到齐后，我把小茉莉抱到自己怀里，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糖逗她玩。自从她转到泉城的医院后，她的病情就逐渐好转起来，小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赵菲见到我和小茉莉如此投缘，笑道：“许一，要不干脆让小茉莉认你做个干爹得了？” 我捏了捏小茉莉的鼻子，拒绝道：“不好，女孩子认干爹好说不好听，就叫叔叔，反正小丫头对我来说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样亲！” 王利东也点点头：“女孩子不能随便认干爹，社会上的人听到得多想！” 赵菲撅着嘴：“这事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复杂啊？” 王利东嗔笑道：“你个老娘们懂啥啊？” 这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只有小茉莉用奶奶地声音斥责王利东：“爸爸，你不许这么说妈妈！” 王利东态度立马温和下来：“好好好，我听茉莉的，以后不说妈妈了！” 我见气氛差不多了，便给李青衣说要不就先点菜得了，吃完可以再带你们唱个歌啥的。 李青衣看看手机，说：“再等会，还有人！” 我一愣：“还有谁？” 她回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还有我！” 我抬头一看，顿时露出一脸笑意。 “可姐，你咋有空来？” 来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财神爷陈可可，这地方距离她学校可不老远，没想到她竟然舍得花钱坐车过来。 陈可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导师住这边，听到今晚有好吃的，我就搭车过来了呗！待会你们可得把我捎回去，我可没钱打车，坐公交的钱我都没带！” 我忍不住笑了，这才是那个熟悉的小财迷陈可可。 陈可可刚坐下，突然一个黑影“唰”的一声窜了进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曹一刀。 “我的好大哥，我想死你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顿时火大，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骂道：“小王八蛋，你亲哥在这呢，你抱谁呢？” 曹一刀连忙护着：“哎，你这个人，干嘛打我长青小老弟！” 贫嘴的许长青一脸委屈：“就是，都踢疼我了！” 不过他突然注意到一旁坐着的陈可可，顿时变了一副模样，略带紧张地问道：“陈主……陈同学，你也来了啊？”他那副局促不安还非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 万万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见到比他矮一头多的陈可可竟然别扭成这个样子。 难道？我摸着下巴踅摸着两人。别说，俩人还真挺合适的。怕就怕陈可可看不上毛毛躁躁的许长青，毕竟她这样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高智商选手，未来的配偶也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不过许长青马上就要去全国最好的大学读研了，毕业后再浸润个年，未来的成就同样不可限量。那时候如果和陈可可聊得来的话，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不过像这种情况，我从来不乱说话，省得当事人没那个意思的话大家都尴尬。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觉得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我都整不明白，就没资格指点别人了。 就好像现在很多离婚的女大v天天写文章给年轻人讲婚姻一样，那不是净瞎扯淡么，你那么有经验咋还离婚呢？ 陈可可对许长青就没有对我那么熟了，只是职业假笑一下：“嗯，对，正好顺路！” 许长青这下也不好意思和曹一刀嬉闹了，而是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坐下来。 然后他刚坐下，一直安静的王丽萍猛地一下站起来了，指着许长青。 “你你你……你不是……那个……骂我的吗？” 许长青看到王丽萍，脸上的笑容瞬间尬住。 他上次来的时候带着口罩帽子，与王丽萍匆匆打了个对过，所以王丽萍没把他认出来。 此时许长青脑袋上啥也没戴，王丽萍肯定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个骂她脏话的相亲男了。 许长青摸摸头：“不好意思了姐姐，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王丽萍指着我和曹一刀：“好呀，你们这几个家伙原来是一伙的，知道他是谁也不告诉我实情，可气死我了！” 曹一刀一头雾水：“咋了啊，关我啥事啊？” 见状，我把我和王丽萍相亲那天的过程给在场的人复述了一遍，说到许长青为我打抱不平把王丽萍骂了一顿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王丽萍也早就释怀了，何况她知道许长青是我亲弟弟后，也很大度的原谅了他。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许长青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旁边。 我笑着问他：“你咋还来了呢？” 许长青还没说话，曹一刀就帮他回道：“我喊他来的，好久不见他了，怪想的！” 许长青也连忙说：“对对对，我也是太想我一刀大哥了，所以来看看他！” 我顿时意识到这批人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与刚才见到的章子萱有关系？ 我心里泛起一股波浪，这些人是要给我一个什么惊喜吗？ 可他们貌似与章子萱都不熟才对，我这些兄弟里唯一与章子萱还算熟的只有二狗，而二狗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不可能喊章子萱来。 还没等我理明白咋回事，突然整个a区的灯突然之间全灭了。 来到泉城的这四五十天，频繁的波折让我精神高度紧张，让我始终感觉有一根弦在心里绷着，随时都处在濒战的状态。 我下意识地感觉是仇人们来找麻烦了，袖里的匕首瞬间滑出来。 “小心”两个字刚喊出口，突然注意到a区入口处照进来一束闪烁的烛光，伴随着的是一群熟悉的声音同时唱起：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只见门口几个人，同时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了，小车上放着一个三层高的蛋糕，上面插着二十多根蜡烛，蛋糕上的牌子上是工整的楷体。 “许一，生日快乐！” 看到来的几个人，我顿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老师……” “强哥……” “王大夫……” “老房……你也来了？” “铁锤？大棍？魏成龙？大山……” “冠宇？你小子……”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走进a区餐厅，让我彻底忍不住了，用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坏人，真是……唉……我他妈……我真是……”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感觉没必要绷着了。 我出狱这近一年的时间，弄丢了很多人，也结下了很多人。如今这些结下的人都在我身边围着，怎能让我不心安呢？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青衣要定这么大一片地方了。 原来不是因为有钱任性，是因为今天这群人早就计划好了要给我过27岁生日！ 我入狱之后，就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生日这回事了；出狱之后又忙着找灵姐、忙着赚钱、忙着与那些人斗智斗勇，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要过生日。 王教授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27岁不算小，也不算大，你现在事业有起色了，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当师傅的送你一句话——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以后不管你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不要丢了你的本心，因为这才是你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也是今天这么多人还乐意与你交好的原因。”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师，我记住了！” 王教授满意道：“记住就好，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多为身边的人考虑考虑！” 强哥上来抱住我，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我的后背：“兄弟，生日快乐啊！” 我感动道：“谢谢强哥！” 强哥在我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于我而言，他不止是我的好哥们，还是我的好兄长好老师，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在社会上拼杀，也教会了我做人要一诺千金、重情重义这些宝贵的品质。 接下来，其他人也纷纷献上了他们对我的生日祝福。 我也终于搞清楚了，今天这个生日宴是李青衣组织的，是她瞒着我通知了这些人，然后又操办了后面的这一切。 我感激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这次她没有再开玩笑问我要不要肉偿，而是一脸温柔地笑道：“一哥，你许个愿，今天这么多人都到场祝福你，你许的愿肯定灵！”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赶紧许个愿，我们等着吃蛋糕呢！” 陈可可更是补了一句：“快快快，后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呢！” 我笑道，“好，这就许！” 装着蛋糕的小推车已经被强哥推到了我面前，我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那个我天天都在盼望着实现的愿望。 “灵姐，请让我早点找到你！” 一连默念了三遍，我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吹向了面前的蜡烛。 第173章 意外惊喜（2） 蜡烛灭的一瞬间，众人的掌声响起。 会搞活的魏成龙甚至吹了个流氓哨来助兴，引得小茉莉啧啧称奇！ 没过一会，餐厅的灯也重新被人打开了。 灯光恢复的一刹那，我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影逐渐远去。 可大家都催着我切蛋糕，我也没顾得上去多想，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开灯的服务员。 蛋糕还没切完，各种精美的菜肴就被人用小推车轮番推进了a区里，然后按照我们要求的顺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桌子上。 “哇，果然好多好吃的！” 陈可可满眼放光，一手拿着蛋糕，一手就要去动筷子夹菜。 我们这批人也都不是讲那些繁文缛节的人，也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陈可可一样，一口蛋糕一口九转大肠。那个味道，别提多复杂了！ 趁着吃饭的机会，我问老房现在齐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当初把一哥实业留给他折腾，现在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中间虽然简单通过一两次电话，可电话里说得都不具体，今天好不容易当面碰上，我得好好了解一下才行。 房承祥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我，让我一边看他一边给我解释。 许诺的装修公司，有了金宇集团的稳定订单，现在活多的都有点干不过来了。所以装修公司的人员扩充是几家公司里最快的，目前已经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靠谱的老师傅，少部分是老师傅带得一些小工徒弟啥的。不过装修公司有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需要垫付款子才行，材料费、人工费等都是公司出的，现在时间短还无所谓，时间长了可能会导致现金流不足，所以老房已经找银行贷款了，一下就贷了1000万的，撑到金宇集团结款不是问题。 铁锤的娱乐公司，发展的也还不错，金碧辉煌会所已经在齐安县城的富人圈子里传开了，每天的上座率都很高。虽然还达不到金碧辉煌当年的火爆程度，不过在同类型的会所里面也已经挤入前五了，算是新会所里面发展最好的。而ktv、酒店、茶馆、棋牌室那些，铁锤也基本选好了地址，快的已经进入了装修阶段了，慢的也已经开始谈价钱。 魏成龙的餐饮公司进展是比较慢的，因为我们的预期是做成县城最大最高端的饭店，但县城的高档餐饮业基本是被几家大企业垄断的，所以魏成龙现在既要面临租场地的问题，又要面临那几个大企业的时刻捣乱的问题。不过房承祥说，他已经和那些捣乱的人都聊过了，警告他们，如果不怕落得跟秃头一个下场的话，可以尽管来，我们都接得住。那些人也通过自己的关系打听到背后的老板是我，所以现在老实了不少。 于大棍的拆迁公司也还算顺利，刚成立一个月就帮金宇集团解决了一个村子的拆迁难题，不过一个村子从决定拆和真正要拆之间有时间跨度，所以于大棍的公司虽然还没配够足够数量的挖掘机推土机等工程机械，但现阶段也不急。 大山的安保公司，培养的第一批保安前几天已经被他送到长青区来了，目前看起来很专业，素养很高，远非那些从人力市场找的临时工强，有事是真能顶得上。第二批再也有个把月也基本可以上岗了，金宇集团那边已经提前预定了，后续打开名堂后估计还会有不少大公司找上门。 听完房承祥的汇报，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几家公司还都还处于投入阶段，但肉眼可见的，很快就可以实现稳定盈利了。相比之下，我们的互联网公司做得简直一塌糊涂，账上的钱都快用光了不说，公司还差点被人搞得关门。 老房劝道：“你们这不一样，在齐安你的名声在外，再加上章毅也没少帮忙，我们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难搞的人。就算遇到了，我们几个人聚起来商量一下，随便想点坏心眼子就能轻而易举解决掉。” “唉，泉城可是省城啊，从小县城到省城的跨度，不用想也知道很大很大。你们来了之后人生地不熟的，没背景还触犯了人家的蛋糕，人家肯定搞你们啊。要是有外地的去齐安抢我们的生意，我们几个肯定也搞他呀，一样的道理！” “不过，你也别着急啊，你们这才来多久啊。创业又不是过家家，一两个月就想做起来那是痴人说梦。只要你们把洞找准了，就慢慢把球往里赶就行了，一杆进不了洞，就多打几杆，一杆比一杆近就好了。” 我点点头，老房的话糙理不糙，基本也都说到了问题本质上。 接下来泉城的公司怎么盘活，怎么有起色，怎么杀出一条血路来，肯定不是个月就能搞定的。初来乍到，我们得有足够的耐心才行，至少现在问题已经逐渐在解决了，就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强很多了。 这顿生日宴吃得很尽兴，李青衣还贴心的在旁边的五星级酒店帮大家订好了房间，所以也不用大半夜的再找代驾回去了。 陈可可听到有五星级酒店可以住，大眼睛眨了几下，突然举手：“青衣姐姐，我能不能折现啊？” 在场的，除了我和许长青，就连陈冠宇都不知道陈可可是个小富婆的事情。 李青衣还以为她是勤工俭学省学费呢，心疼地说道：“可可，你学费多少，以后姐姐帮你掏了！” 我连忙拦住她：“青衣，你可拉倒，她是免学费的，每年学校给她发的钱够她生活的了，你放心就好了！” 李青衣很不开心：“一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可可一个小姑娘家的多不容易？” 我哭笑不得，也不好把陈可可的底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解释道：“她需要钱找我就行了，你放心，我不会差她钱的！” 陈可可道：“一哥，那酒店的钱能不能先折个现啊？” 我回道：“折个屁，现在都十二点了，啥酒店还能给你退钱？” 陈可可“哦”一声，说：“也是！” 一群人吃饱喝足后，有说有笑地出门往外走，我和强哥留在了最后，说着悄悄话。 现在他的土菜馆已经重新步入正轨了，闲暇的时候就去孤儿院帮忙。他现在正是父爱爆棚的岁数，那些孩子让他心态平和不说，还让他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与快乐，所以他也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波逐流的生活了。 他还给我说，王尔岚中间去过齐安几次，有一次甚至直接表露了心迹，可强哥果断拒绝了，直接告诉王尔岚自己此生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了，让她不要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王尔岚也皮实，被拒绝了依旧锲而不舍，还去孤儿院挂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名，后面每次来齐安都是借着帮孩子疏导心理的由头去的，只是每次都要找强哥吃饭罢了。 强哥说：“我怕别人误会，每次吃饭都把孤儿院的院长他们带上，结果现在王尔岚反而和这些人混熟了。那个老院长更是天天给我说王尔岚不错，劝我想开点。可这种事不是说想开就行的，我主要是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也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样过的，给他们假装生过一次气后，他们也就没再提这茬了。” 我拍拍强哥的肩膀没有说话，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刚走到楼下，突然我注意到大厦门口聚拢着一伙人，我的人也都在那待着，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曹一刀几个人更是跃跃欲试的准备动手。 我和强哥赶紧上前，上来后发现站在我们这些人对面的竟然是辉子。 我顿时感到大吃一惊，这个王八蛋不是反水被抓住了证据了吗，怎么还是好好的站在这，按照兰玉的处事风格，辉子这种二五仔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先住手！” 我上前止住曹一刀他们，这大厦周围全是摄像头，还是在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区，真动手了肯定吃亏。 我让李青衣先带着女人孩子老人先回去，现场留给我们男人来解决，顺便把许长青、许诺也赶回去了，这俩人没见过这种场合，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这群人走后，我一脸冷意地看向辉子。 “想搞事？” 辉子身后跟着十几号人，有男有女，估计也是来吃饭的，只是赶巧碰上了。 辉子忽略了其他人，只是死死盯着我和曹一刀，眼里冒着仇恨的火花。 “你两个王八蛋！” 曹一刀奚落道：“怎么了孙子，查出来爷爷是谁了是吗？” “卧槽你们……” 辉子满口的国粹喷涌而出，显然是把我俩恨到了骨子里了。 毕竟我俩到他的地盘装大爷不说，还把他揍了一顿，临走还吃了霸王餐，这搁哪个混社会的大哥头上都不能忍。 不过我也从辉子的骂声里知道了一个关键信息，他还不知道那晚他反水的事情是我们搞的，或者是压根不知道兰家大小姐兰筱如已经知道了他反水的事情。 至于兰玉为什么不对辉子下手，我猜他肯定有别的用意，不过兰筱如说她保证兰黛的人不会对我动手，这就够了。 今晚明显也只是个巧合而已，他们对面这几个人，就算真打起来，根本不够我们几个人塞牙缝的。 我们这边是二王加四小龙，再加铁锤、大山的配置，单说拳脚功夫，对付四五十个普通人都不在话下。 曹一刀笑道：“怎么了孙子，要练练吗？” “你们这群土鳖，怎么给辉哥说话呢！” “你们知不知道辉哥是谁？” “……” 辉子身后的那批人不认识我们，纷纷叫嚣着要让我们在泉城待不下去，那群画着浓妆的女人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个个兴奋异常觉得我们今天到头了。 可没想到他们还没骂尽兴，他们的大哥辉子却抬起手说了一句让他们惊掉下巴的话。 “今天就先放过你们……我们走！” 第174章 纪倩文上门 “辉哥？！！” “为啥要走？” 刚才叫嚣的最狠的男人有点懵，估计是没想明白辉子为啥会这么怂。 辉子一脚踢在那人的腿肚子上，怒道：“老子让你走你就走，哪他妈有那么多废话！” 男子挨了一脚，顿时闭上了嘴。 辉子狠狠瞪了我们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见状，他带的那几个男女也不敢再停留了，慌里慌张地跟在辉子后面消失在街道街道尽头。 强哥担忧地问：“那人看起来不是个善茬，好应付吗？” 我点点头说：“放心强哥，这个人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人给他盖棺材板！” 强哥没有再问，只是嘱托我小心点，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他们这几个人就在泉城多待几天。 …… 回到酒店后，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又闪过了傍晚在楼下遇到的那一幕。 心中依旧在想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章子萱？ 思来想去没啥头绪，想到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琴岛了，盘算着，忙过这几天之后，得抽个时间跑一趟才行。 …… 过完生日没两天，我接到了杨总打来的电话。 杨总上来就说：“卡号你知道的，赶紧打钱！” “啥钱？”我大脑被他整得一下有点短路。 杨总急道：“不是说好我帮你搞定直播平台的问题，你就给我追投100万么，现在事情已经给你办好了，你不能不认账啊！” “啊，这就办好了？” “当然，大鱼直播的负责人会直接联系曹一刀，你就让他准备好就行了！” “什么？大鱼平台！！” 这下，我是彻底服气了！ 之前我预估的时间是一个月内能解决就行，毕竟曹一刀目前面临的麻烦确实不小，可没想到这才一周的时间，杨总就把我们想破脑袋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给解决了？ 最主要的是，杨总打通的关系还是直播排名第一的平台大鱼直播，这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杨总无所谓地说道：“一个小破直播公司而已，啥也不是，等我的虚拟币做起来了，我就把这家公司买下来给你随便玩！” 我赶紧捧杨总的臭脚，说杨总牛逼六六六，不愧是在古代能当丞相的人。 杨总被我舔得很舒服：“你这孩子，智商是低了点，情商还是不错了。那个，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把钱打到我账户上，就算你的原始股了。” “好的杨总，我立马去银行！” 和杨总聊完没几分钟，曹一刀果然接到了大鱼直播高管刘总打来的电话。 刘总在电话里很是客气，一点都没摆大公司老总的谱，把大鱼直播能给曹一刀团队的待遇详细解释了一遍，还承诺了一些其他成名大主播才有的福利条件。 听完之后，曹一刀眼睛一亮，一脸惊喜地看着我王丽萍。 我秒懂他的意思，大鱼直播给曹一刀团队的待遇远超我们之前预估的水平，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是杨总忽悠来的，再矜持就有点不识好歹了，所以我果断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答应。 接下来双方就开始谈论一些细节问题，还邀请曹一刀尽快去一趟大鱼直播在江城的总部去签合同，等合同敲定之后，就可以尽快上岗直播了。 这些细节交给曹一刀和王丽萍处理就行了，而我还得尽快去银行给杨总转账。 可我刚下楼，就遇到了一个让我上火的人。 只见纪倩文孤身一人，刚巧下车在往我公司的方向走。 我径直走上前，挡在了她面前，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啥呢？” 纪倩文看清楚是我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就变换了一张脸，笑吟吟地看向我，用她的烟嗓说道：“小哥哥，有没有空聊一下啊？” 我冷漠道：“没空，这里不欢迎你，你哪来的回哪去！” 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好看，却是蛇蝎心肠，肚子里还都是坏心眼，找我聊准没啥好事。 纪倩文说：“就简单聊几句，对你不会有啥坏处的！” “呵呵！老子没空” 说完，我也懒得理她了，直接走向我五菱的方向。 可我刚打开车门，纪倩文竟然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了。 我皱紧眉头，一脸厌恶地说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纪倩文这次没再磨叽，直接说道：“我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能不能原谅我？” 我讥讽道：“你可是纪家大小姐啊，怎么可能会犯错呢，就算错了也没有必要给我这种小人物认错。” 纪倩文双眉倒竖，强忍着心里的不爽说道：“许一，我今天是真心来给你道歉的，能不能好好聊聊？” “不能！” “你之前不是想跟我联手吗，我们聊聊这个事情行不行？” 听了她的话，我一脸惊疑地望着她。 心里开始盘算，这个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我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听一下她要说什么，便坐上驾驶位拉上车门。 然后不用质疑地对她说道： “给你三分钟，说的话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就立马滚蛋！” 纪倩文气得眼睛浑圆，咬着牙齿说：“好，你肯定会满意的！” 接下来，她没有再废话，给我说道： “你之前接近我，想报复辉子只是个由头，你真实的目的是不是想通过我接近我爹，和我爹搭上线？” 听了这话，我心里开始凝重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我反问道。 她回道：“很简单，因为你和辉子的实力根本不对等。你俩那点矛盾，说白了他吃的亏比你大，他不主动找你麻烦就算很好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可你还是借着这个由头主动来找我，说明你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更重要的事，应该就是你们公司遇到的麻烦，而我爹恰恰是可以帮你解决麻烦的那个人。” “其实，我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一层，可后来等我把你在泉城的事情调查清楚后，就知道你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更准确的说，是冲着我爹来的，只是没想到搞砸了，把我也给得罪了！” “我说的对？” 我看着她说：“对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现在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解吗？” 除了想借用他爹的背景制衡陈贞卿的老对手宁羽外，我其他的心思，基本都被她猜中了。不得不说，纪倩文这个女的太聪明了，绝对是我遇到的社会人里面最有脑子的一个。 纪倩文眨着眼睛，透露着一股子精明：“怎么不可能，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做公司肯定也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惹事，以前我们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知道对方的深浅了，何不更进一步做朋友呢？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从王老板那事先知道了她与龚弘毅的亲戚关系，我可能还真被她给蒙住了。正如她说的那样，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如果我俩之间只是简单的误会与矛盾是可以化解的，我也的确需要一根大腿来稳固自己的公司，但我逼死了她表舅这个仇实在是太大，我不信她会把这事也掀过去当没发生。 我摇摇头：“抱歉，你没说服我，你可以滚蛋了！” 纪倩文急道：“这也没到三分钟呢！” 担心我直接把她轰走，她赶紧吐出一个大瓜，“你知道你金融公司的资质是怎么下来的吗？是我求我爹帮忙的，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 我眯着眼看着她，心里却泛起一番涟漪。 我本以为我公司资质的问题是王老板帮忙解决的，万万没想到是纪倩文帮忙。 当然，她这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只是她知道内幕而我不知道所以故意来敲诈我的。 她知道我不信，掏出手机打开她和她爹秘书的聊天界面，说：“你看聊天记录，全程都是我在和他秘书聊的，要不是我找我爹帮忙，他肯定没心思管这点小事！” 她不让我把她手机拿走，只允许我上下翻看她与那个秘书的聊天过程。 尽管如此，我还是从她的聊天记录里看出她没有说谎，这事还真就是她帮忙催着解决的。 这下，我彻底被她搞晕了，这个女流氓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帮我呢？ 难道是酒事件的二次发酵对她那边有更大的影响后，她知道不妙所以主动认怂了？ 她又解释道：“你肯定在想我为啥这么做，实话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把我打服了，我再惨十个度也不会服。我只是觉得你个人有点神秘也很有实力，能让兰玉都不敢动你，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所以我想和你和解一下，以后大家一起发财！” 我没理她说的话，而是问道：“除了这个资质的事，你还帮了我什么？” 目前看起来，至少有几件事上是有人帮了我的，首先就是兰玉没对我动手的事，其次是警察没查我们的事，最近的就是微博热搜和公司资质的问题。 之前我以为都是王老板打招呼的结果，目前看起来很可能不全是，至少公司资质这个就是我完全没想到的。其他几件事我也想确定一下，看她到底知不知情。 她没有丝毫犹豫，说：“你们当初在酒门口斗殴，打伤了我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公安局局长的外甥，当初他就想报警抓你们，也是被我拦下的！” 第175章 叶公子 我有点诧异：“为什么？” 纪倩文正色道：“我们之间只是小矛盾而已，到不了那个程度。而且那天也是他们先动手的，人还多，结果没打过你们不说反挨了揍，这是他们自己的实力不济。如果因为实力不济我们报警抓你们，那不就成了仗势欺人了么？” 她又说，“你别觉得我混成今天这样是靠我爹的关系，其实我从来不找我爹帮我擦屁股，我是混江湖的，混江湖的就该江湖事江湖了，打不过就找家长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当然喽，有好事需要找我爹帮忙的事，我还是愿意找他的，就比如这次帮你解决公司资质问题的事情，反正对他来说也是顺手的事罢了，其实也根本用不到他，他秘书打个招呼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如果只是靠你自己的话，估计一两年你都解决不了！” “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尤其在我们省，没关系啥事都难办，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么，有大关系的鸡犬升天，有小关系的如鱼得水，没有关系的寸步难行。你可能有点小关系，可在长青这块地儿，绝对没有我说得话直接好使。” 她这话说得也是实话，毕竟这么大一个区，就只有一个区长。 而且他爹还是本地成长起来的领导，耕耘多年，关系肯定根深蒂固，不像宁羽那种外来的，上层关系可能还不错，但下面的关系估计很难搞定。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话说的再在理，也抵消不了她与龚弘毅的关系，这层关系既然抵消不了我就不可能信她的鬼话，谁知道她又挖了什么坑在等我跳？ 我看了看表，漠然道：“正好三分钟，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你！！！”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话气得彻底坐不住了，狠狠跺了一下脚，眼看就要发火，可转而又忍住了，迅速换了一张脸笑道，“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怪不得龚弘毅会给你打满分！” “好，今天该说的我都说了，没说服你是我本事不到家，你再想想，想清楚随时找我！” 说完，她轻轻打开车门，又轻轻合上，好像完全没有被我的话气到。 可只有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是在强忍着不发火，越这样就越说明她接近我是有所图的，而她图的，八成也不是啥好事！ …… 几天后，曹一刀和王丽萍收拾行李，要一起去江城签合同，估计得待个天。 王利东和李青衣又因为金融公司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也重新租了一个办公地点搬出去了。 这下，我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孤单的不行。 突然，我脑海里有闪过生日宴看到章子萱那一幕，也是时候该去看她一次了。 我没有过多犹豫，立马收拾东西出发去车站。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正好抵达琴岛站。 下车后，我匆匆忙忙往章子萱的公司赶，估计她马上吃午饭了，说不定能刚巧撞到。 很快到了她公司楼下，还是上次的位置，还是上次的条椅。 我注意到大楼门口，有一辆保时捷正停在不该停的位置，一个优雅帅气的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守在大楼门口，估计是来给哪个女生惊喜的。 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家伙不会是在等章子萱？ 应该不会这么巧？ 我心里有点没谱。 犹豫再三，特意换了一个位置，稍微离得近一点。 这下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三十岁出头，脸色苍白眼眶发黑，明显是个肾虚选手，就连当年的郭强的气色都比不上。 两个黑衣人围上前，和颜悦色地对男人说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他们在给那男人说的是别这样，他们雇主会不开心啥的。 这俩人我认出是章子萱的保镖，他们能这么客气的给这个男人说话，看来这个男人不是啥凡人。不过让我心凉了半截的是，这人果然是冲着章子萱来的。 男人很不情愿地说道：“别扯那么多，我今天见她一面就走，你们让她出来就行！” “叶公子！” 保镖显得非常为难，可又不敢拒绝那个肾虚的男人，犹豫再三，掏出手机拨通了章子萱的电话，电话里说的什么我听不清，可很明显章子萱不同意下楼。 我长吁一口气，原来这个男人只是个舔狗，章子萱并没有搭理他。 男人听到章子萱不愿见他，气得他一下把手里的花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就往楼里冲。 两个保镖刚想拦，突然一辆gl8刹车停在楼前位置，从车上下来七八个穿白衣服的壮汉挡住那两个保镖的去路。 “卧槽！” 我见男人想要硬闯，再也坐不住，带上口罩帽子，低着头往大楼门口走去。 那些人完全没注意到我，毕竟来来往往出入的白领并不少。 我成功混进了大厦里，找到了男人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大厦门口有个闸机，男人没有卡可以刷，直接纵身一跃打算潇洒的跳过去。 可他这一下跳的并不是很高，正好被闸机别住了脚面，只听“啪”的一声，那个肾虚的男人就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哎哟卧槽！” 男人顿时疼得大呼小叫起来，但他的人都在外面拦着那两个保镖，没人扶他。 我正愁怎么混进去，见到这一幕，赶紧上前跳过闸机说： “大哥，你没事！” “我来扶你！” 说完上前打算扶他起来，可脚下假装一个踉跄，整个人没站住，径直地朝男人倒了下去。 “卧槽！卧槽……” 男人刚撑起身子，就被我整个又压了下去。 我刻意用了几分力气，这一下把他压得七荤八素。 我赶紧站起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跌倒了！”然后手上一用力把他架了起来。 他刚才那下摔得不轻，脸都摔肿了，嘴角还有血，不过最疼的位置应该是腰，因为被我刻意撞了一下，现在想直起身都难。 男人气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小心点，压死老子了！” 我连忙假装道歉，刚想搀他，那几个白衣壮汉已经进来，赶紧抢先一步把男主扶稳了。 “叶公子，你没事？” “都他妈快把老子摔死了，还能没事吗，你们这群废物，不跟着我在外面磨叽什么？” 摔成这个狗样子，他放弃了上楼找章子萱的想法，摆摆手说：“先去医院看看，改天再来！” 叫叶公子的肾虚男在白衣壮汉的搀扶下离开了，我考虑了一会，还是放弃了上楼的想法。 毕竟上去又能对她说什么呢？ 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章子萱的那两个保镖拦住我的去路。 “哥们，谢了！” 其中一个高个的男人说道。 看来他们也从门外见到了我的操作，知道刚才是我拦住的叶公子。 见这俩人对我并无恶意，我松了一口气说： “就是看不惯他这幅仗势欺人的样子！” 然后假装无意地问道，“对了，他是谁啊……” 高个男人惊讶道：“你不认识他？” 我摇摇头，琴岛这边我除了章子萱外谁都不认识。 高个男人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人。 他犹豫了一下，说：“出来抽根烟？” 我说：“好！” 出门后，另外一个男人去做警戒，高个男人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 “兄弟，那个人是叶公子！” “叶公子？哪家的傻儿子？” 高个男人被我逗笑了，递上一根软中华，说：“在琴岛，能被人叫叶公子的就只有一个，就是琴岛二把手的儿子。他爹这个身份就已经让人惹不起了，可据说他母亲还是咱们省前首富的闺女，你想想，全省能有这么硬关系的能有几个？所以，我们也不敢硬拦，真把他惹急了，我俩怕是就没办法在琴岛混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身为保镖不先考虑雇主的安危而是考虑自己的饭碗，这让我对这个高个男人好感尽无。 高个男人看出我的不悦，又解释道：“哥们，你不要觉得我们是没有职业操守，其实我们很负责的。除了这个叶公子，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角色我们都敢拦，就算出了事我们章董也能兜得住。 但叶公子这个事呢，章董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说差不多拦拦就行了，让他与章子萱接触接触，真不行再说！” 我问：“你说的章董是谁？” 高个男人瞪大眼睛：“章力啊，人送外号力哥，这你都不知道？” 我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确实对这些不太了解！” 我只听说章子萱的叔叔在琴岛的势力范围很大，没想到竟然大到这个程度，可以除了二把手的亲儿子可以谁都不吊。 不过，这个章力明显也是继承了他们老章家的传统，竟然还是想玩联姻那一套，而且这次的目标对象明显比郭强上了好几个档次。这么一想的话，章毅能答应把章子萱送到琴岛来，或许还有更深的用意在。 高个男人笑道：“没事，没事！” 他注意到那个负责警戒的男人在招呼他，他忙对我说，“我雇主出来了，我得先去忙了，今天谢谢你了兄弟！” 说完，他赶紧大步走向大厦门口，正好遇到一脸愁容的章子萱从楼里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担心被她看到，立马扔掉烟头带上口罩，然后低下头往远处走了几步，与章子萱拉开了一些距离。 直到走出很远以后，我才敢回头。 正好看到高个男人一边走一边在给章子萱比划着什么。 章子萱好像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我的位置。 我反应很快，在她转头的瞬间立马蹲下去系鞋带，借着路边的垃圾桶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没看到人，好像略有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和保镖说了几句话，上车扬长而去。 第176章 豪气 回泉城的高铁上，我百感交集。 过去半年，我以为自己已经能放平心态一切随缘了，可真正遇到事才知道，我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 回到泉城以后，天已经黑透了，我直接回了自己在长青区的住处。 虽然现在手里有钱了，但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我没敢买房，只是租了一间30多平的酒店式公寓，性价比很高，一月只要1500块，厨房卫生间阳台一应俱全，我一个单身男人住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刚进家门，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虎叔打来的。 虎叔和老爹一样，没事基本不会给我打电话，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给我说。 我连忙接通问道：“虎叔，怎么了？” 虎叔骂道：“臭小子，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啊！”我忙说，“没事当然也可以了，你想啥时候给我打就啥时候给我打，我手机24小时给你开机！” “哈哈，你个臭小子！” 接下来，虎叔没有废话，直入主题地开始聊正事。 “臭小子，是这么个事。” “小雨不是已经中考完了么，考得还不错，能上我们县城最好的高中，我本来寻思就让她在县城这个学校上得了，可她死活不乐意，非嚷嚷着去泉城读书。” “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就只好答应她了。正好大牛在泉城那边也有点关系，能把她送到全省最好的省实验高中去，听说那所高中的升学率很高，进去了就等于在好大学了。我也不懂这个玩意，反正不管她以后学习好坏，我们总不会饿着她。” “我就是怕啥呢，怕她到了省城以后，人生地不熟的，被那些城里孩子孤立，甚至有些坏孩子可能还会欺负她，我是咋想咋不放心啊，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看你以后能不能帮我多照看照看她，别让她被那些省城的孩子给欺负了！” 听完虎叔的话，我哭笑不得。 我很想说，虎叔啊，你女儿那个性格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咋可能被别人欺负啊？ 可我也能理解虎叔这番老父亲的苦心，毕竟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独自一人去外地上学，他这个标准的女儿奴肯定不放心。 我爽快说道：“虎叔，你放心，省实验中学距离王教授那很近，我每周都得去泉城大学上课，每次去上课我就拐个弯顺道去看她一下，有啥情况就及时和你沟通，你看行不行？” 我本以为我这番话会让虎叔满意，可虎叔却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子啊，不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每周去一次也就行了……关键是她不是要住校么，她长这么大也从来没住过什么校……万一和她宿舍的那些小姑娘合不来……我是怕……” 我笑道：“虎叔，你有啥诉求就直接说，我不就跟你亲儿子一样吗，有啥事咱爷俩都能敞开聊的！” 没等虎叔说话，对面突然换了一个声音。 虎婶用她那爽朗的嗓门说道：“张虎你真墨迹，我来说！” “小一啊，我是你婶子。这事呢，我和小雨他爹还有两个哥哥都商量过了，我们想了一个方案，你看行不行，我们在你公司旁边呢，给小雨买个大房子，小雨每天就住那！” “不过小雨胆子小，从来没一个人住过，所以你看能不能安排你公司关系好还靠谱的女同事也住进去，这样互相有个照应，我和她爸她哥也比较放心！” “额！” 要知道，省实验高中距离我这可不算近，单程就得三十多分钟的车程，稍微堵车就得四五十分钟了。就算中午在学校休息，这么久的路程一天折腾两趟也够累的，那个娇生惯养的三牛能受得了么？ 我直接抛出我的疑问，没想到这次对面又换了一个人。 是张若雨的声音：“受得了，有啥受不了的，我在车上还可以背单词呢！” 虎叔应和道：“对对对，小雨每次在车上背单词的效率都挺高的，你放心她就好！” 我犹豫再三，本想提议把房子买得距离小雨高中近点，可想到折腾的还是自己人，而且距离我比较远的话，他们一家子肯定还是不放心，便放下了这个打算。 即使如此，他们一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好像解决了多大的难题一样。 商定之后，虎叔说再过几天他就带着虎婶张若雨来长青区选房子，毕竟关系到自己女儿高中的休息质量，他俩得对房子质量把把关才行。 …… 三天后，虎叔开着他的路虎车如约而至。 路虎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专门给我带了一整车的特产。 张若雨依旧留着她的小脏辫，我一见到便打趣道：“省实验中学可不让留这个，你入学前得想办法剪掉才行！” 虎叔一脸惋惜：“哎哟，这小辫子多可爱啊，能不能给他们校长说说，让咱家闺女留着！” 我笑道：“我的虎叔啊，你是真虎啊，这可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啊，规矩严着呢，咋能打个招呼就给你开特殊！” 虎婶笑骂道：“小一，甭管他，他啥也不懂！” 张若雨撅着小嘴，明显对剪掉她脏辫的事情有意见，可她这么大了，自然也清楚高中生留脏辫很不现实，迟疑半天后问道：“那能等开学的时候再剪么，我想多留一段时间？” 我笑道：“当然行了，放假期间学校又不会管你！” 接下来就是带他们找房子，这下我也终于见识了真正的有钱人的阔气。 见到中介第一面，虎叔就提出一大堆条件—— 均价低于1万的不要，五年以上的房不要，装修不好的不要，治安不好的不要，绿化不好的不要，临街有噪音的不要…… 本来中介听完均价低于1万的不要这个条件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可听虎叔说得这堆条件后，顿时脸色就变了。 “大哥，你这要求估计没啥小区能满足啊，就只能挑别墅了啊！” 虎叔丝毫没有犹豫，大手一挥：“那就挑别墅，只要能让我闺女住的舒服，龙宫我也得给她买下来！” 巧的是，附近正好有个去年开盘的别墅区，统一的二层小楼房，五室两厅三卫，带精装修，五百万一套不讲价。 虎叔一眼就相中了，问了一下张若雨见她也满意，当即掏出银行卡付了钱。 这下我和中介都惊呆了。 从他们一家下车到别墅钥匙拿到手，连一个小时都没用了，这效率，菜市场买颗大白菜也就这样了。 买完房的虎叔一家心情大好，逗留了一晚后第二天就要回禹城，还约定开学前半个月会提前过来收拾房子。 临行前虎叔嘱托我，如果有合适的就帮张若雨找个司机，接送小雨的车型他也已经选好了，最新款的林肯领航员。 他在县城的司机都是一群开车贼猛的老炮，担心来到泉城开新车容易磕着碰着。车坏了是小事，碰到他宝贝女儿是大事，所以他想让我在泉城帮他踅摸一个靠谱的人，钱都好说。 我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兰黛会所的那个年轻泊车员，宋安然。 因为他妹妹生病比较花钱，他上次还给我说打算换工作来着，苦点累点都无所谓。 当时一是没啥合适的位置给他，二是也不太放心使他。 可通过最近几次的相处，我已经基本摸清了宋安然的性格。 他这个小伙子，身上有点小聪明，比较有责任心，也懂得知恩图报，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小伙。而且在兰黛干了那么久的泊车员，啥豪车都碰过，心也比较细，开车接送大小姐上学这种事最合适不过。 不过，我没有直接给虎叔说这个人，我打算先把这家伙喊过来自己先用两个月试试，如果合适的话到时候就安排给张若雨，不合适我也好重新去找人。 …… 曹一刀和王丽萍从江城的大鱼直播总部回来后，挡不住的满脸喜气。 我笑着问他俩是不是又有啥好事了，咋能这么高兴。 王丽萍笑道：“这次我们去江城，正巧结识了一个齐鲁的大主播，你猜是谁？” 我摇摇头：“我除了大鱼四美，谁也不认识，但她们四个好像都不是齐鲁的？” “呸，她们算个啥！” 曹一刀嚣张道，“我见到大马猴了！” “大马猴是谁？” “地下城第一主播旭旭宝宝，他正巧去大鱼谈合作来着，听到陈总说曹一刀也是齐鲁出来的主播，便一起吃了个饭，可把一刀给美坏了！” 我笑道：“就吃个饭而已，看把你嘚瑟的，你也赶紧好好直播，争取早点追上他的热度，到时候他约你吃饭都得等排期了！” 曹一刀大言不惭地说道：“那可不是，回头我就是大鱼一哥！” 玩笑归玩笑，我问他们这趟江城之行收获咋样，说好啥时候能恢复直播了么。 现在曹一刀在网上的热度已经有下降趋势了，拖得越久越不利。 王丽萍连忙说：“聊好了，约定是一周之后。这一周他们平台会做好各种宣发，帮一刀造势，我也会多买一些热搜，重新把热度炒一炒，争取让一刀一炮而红！” 我敏锐地注意到一个细节，以前王丽萍喊曹一刀都直呼其大名“曹一刀”，生气的时候会直接喊“死胖子”，怎么一起去了一趟江城称呼就变成“一刀”了呢？ 第177章 纪倩文的消息 我露出一丝姨母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俩人认识的过程也算阴差阳错，本来我以为俩人也就是性格相投瞎胡闹一下，没想到还真擦出点火花来了。 不过，我没有故意戳破两人，既然他们还不想坦白，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啥时候想说了就说。 接下来，王丽萍和曹一刀就开始如火如荼地准备恢复直播的事情了，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而王利东的金融公司那边，也重新步入了正规，人差不多招齐了，app的开发重新提上了日程。 趁着这段时间，王利东又把自己的老本行催债给做起来了，竟然帮一家银行完成了一个大单，光提成就赚了几十万。他见到催债业务在泉城竟然这么好干，和我商量着要不要把他在齐安的那帮干催债的兄弟全喊过来，直接成立个催债公司得了，在网贷平台正式上线推广前，也能有个收入弥补一下这边的亏损。 我知道他一直对金融公司亏损严重的事情心怀愧疚，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赚钱。 我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明确给他说，绝对不能按照在齐安的方式干催债，泉城作为一省省会卧虎藏龙，真因为暴力催债惹到了不该惹的麻烦，我们以后想发展又会困难很多。 他说：“一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催账做到网上来，先电话催，电话催不来的才会线下催，一定会保证不惹出事。” 我点点头说：“东哥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大胆去干，后面成立子公司的流程和青衣商量好就行！” …… 时间很快到了曹一刀复播的这一天晚上。 我特意没有安排别的事情，坐在电脑前准备看这家伙复播的热度情况。 只见屏幕里的曹一刀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花衬衫，戴着街边十块钱买的大金链子，整个人骚气的不行。 很快平台的造势和王丽萍事先的准备就见效了，曹一刀的直播间涌进了大量的观众，很快就把热度冲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程度。 然后，一大批埋伏好的老板开始涌入直播间刷礼物，这还没完，一个叫旭宝子的小号进入直播间后二话不说刷了价值百万的礼物。 曹一刀对着镜头呵呵一乐：“感谢我宝哥！” 曹一刀复播之前本想请旭旭宝宝帮忙站个台，可旭旭宝宝因为平台限制不能在大鱼露面，所以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支持同为齐鲁的主播曹一刀了。 这一下直播间的弹幕顿时炸了，一堆人开始刷屏。 “这是真宝哥？” “那必须的，假宝哥咋可能这么豪气！” “是啊，除了他那个败家玩意，谁舍得这么花钱！” “……” 直播间涌进了大量围观群众，直接把曹一刀直播间的热度送入了大鱼直播的前5名，虽然后面肯定会落下去，但曹一刀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后续跻身大鱼的大主播行列是早晚的事。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泉城很快到了酷暑难熬的八月份。 这一个多月，我们出奇的顺利。 先是曹一刀在大鱼直播稳住阵脚，跻身了大鱼直播的大主播行列。 陈冠宇也在毕业后来到泉城，在王丽萍的策划下，很快成了大鱼直播小有名气的技术流主播。 王利东的催账公司的业务开展的也比较顺利，帮银行催上来几次不大不小的外债，利润足够打平金融公司这个阶段的投入了。 我忙中偷闲，中间又去了琴岛两次，每次也都成功见到了章子萱，只是她那个追求者叶公子我再也没有碰到过，估计是被什么事劝退了。我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 当然，与此同时，我发动了手里所有能用的资源四处打听灵姐的消息，可灵姐就像从没在泉城出现过一样，就连小北和大北两个金牌侦探都没侦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 这天，我忙完手里的事情，正要下班回住处。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人，竟然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纪倩文。 这女人上次找我联手被我婉拒后，就没再找过我，我本以为她不会再联系我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接通后，我没好气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纪倩文气得够呛，“你”了半天，还是笑盈盈地说道：“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 “没空，爱说不说！” 这女人找我有好消息才怪。 纪倩文平静地说道：“与齐灵有关系的消息，你也不想听？” “什么！！” 来到泉城这几个月，我除了四处打听灵姐的消息外，还让小北调查了龚弘毅身边的人，可始终一无所获。 唯一一次与灵姐有关的消息，是喜叔拿我当枪使那次，忽悠我说龚宏宇知道灵姐的去向。 可龚宏宇那边我已经不止一次确认过了，他和他亲哥哥闹得确实很僵，灵姐的事情龚弘毅不可能告诉他。 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问道：“她在哪，能不能告诉我？” 纪倩文这下有了和我谈判的资本，直接甩出一句话。 “王子餐厅的888包间，我最多等你半个小时！” 说完，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次，我没有计较这女人的傲慢，而是赶紧下楼开车开向了王子餐厅。 好在王子餐厅距离我的位置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到了餐厅后，我快速找到888包间。 推开门，发现一个穿着性感的露背装的女人正背对着看着窗外的夜景。 发型是黑长直，和以前纪倩文花里胡哨的发型很不一样。 不过，通过她两臂的纹身，我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纪倩文。 我关上门之后，便急匆匆地问道。 “齐灵在哪？” 纪倩文回过头，带着一丝坏笑：“先坐下吃饭聊聊，边聊边说！”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和她聊别的，直接上前几步逼问道。 “快说！” 纪倩文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到，不慌不忙地抽出椅子坐下来，笑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坐下来好好和我聊，不然，今天任何关于齐灵的事情我都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这个女人犟得很，她不愿说的话，我就算打她一顿她也依旧不可能说，便只好强忍着怒意坐在了她的对面。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海鲜大餐，可我丝毫没有想吃一口的欲望。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夹起一片三文鱼放在我碗里，劝道：“吃嘛，没毒的！” 说着，自己又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吃得是津津有味。 “现在能说了吗？”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的对她说话。 纪倩文看了看我，突然问道：“她对你很重要？” “嗯！” 我点点头。 出狱一年来，我就一直在四处找灵姐，来到泉城很重要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灵姐来的，时间一长，找她成了我心里始终排在第一位的事情。 可找了这么久，除了知道灵姐还活着在泉城外，她其他的消息我一无所知， 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我梦到灵姐回来了，开心的喜极而泣，从梦里惊醒。 可醒来之后发现只是一个梦以后，心里的那种失落懊恼就愈发严重。 这种强烈的失落感，也是让我在对章子萱的感情处理上始终无法放开手脚的原因。 我甚至发下重誓，如果这辈子找不到灵姐的话，我就和强哥一样孤身一人到老。 所以，她对我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纪倩文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痴情的人！” 我摇摇头：“我不算痴情！” 我想起强哥，他才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痴情的真男人。 而我，在遇到章子萱之后反复纠结，甚至直到现在都有点意难平，和强哥那种真男人根本没办法比。 纪倩文道：“我觉得你痴情就够了！” 然后，她端起酒杯，“咱俩第一次正式吃饭，先干一杯！” “我开车了！” “我也开了！”她露出一丝不屑，晃了晃杯子，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高度白酒，“叫代驾就好了！” 喝完酒之后，她的脸顿时变得些许红润，对我说道：“不喝酒怎么聊正事呢？” 我心里迫切想知道有关灵姐的消息，便依着她的意思端起酒杯，一口闷掉了杯中的2两酒。 53度酱香白酒下肚，顿时感到胃里火辣辣的。 “呵呵，酒量还可以哦！” 她又端起酒杯给我满上了，说，“你这个男人，和我以前见的都不一样！” 我没有说话，我只想聊正事，不想跟她调情。 虽然，她颜值气质绝对是95分以上的水准，今天还特意穿得很清凉，可这并不能扰乱我的道心，更不会让我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是啥。 好在，她没有磨叽，平静地说道：“我听说，龚弘毅在摔死前几分钟，你都在问与齐灵有关的问题。” 她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不问一下，他们为什么不愿让你见到齐灵吗？” 我一愣：“为什么？” 纪倩文一字一句地回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那个叫齐灵的女人了！” “她现在是用别的身份在活着，所以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她！” 第178章 条件 没有灵姐了？用别的身份？ 听到纪倩文的话，我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灵姐为什么会变成别的人呢，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完全取代另外一个人？ 而且，就算灵姐换了身份的话，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反应了许久，依旧感觉是一片混乱，完全没想通纪倩文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焦急万分地问道： “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她现在啊……” 然而，纪倩文说到这里便刻意止住，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瞬间明白她告诉我这些是有条件的，而想知道齐灵后面的消息就必须要答应她接下来的条件才行。 我皱紧眉头：“说，什么条件？” “聪明！” 纪倩文接着说道，“我爹最近遇到一点麻烦，希望你能帮忙解决下！” 我冷笑道：“连你们都解决不了的事，确定找我会有用？” 纪倩文信心满满地说： “别人可能没办法，你肯定会有办法！” “而且，这次是我们两个联手，我们两个的智商加起来，足以碾压大部分人了！” 我心里开始盘算纪倩文的真实用意，她真的会有那么好心告诉我灵姐的消息？还是说这件事确实很棘手，她没有办法了才找我帮忙的？ 虽然她上次已经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帮我解决了金融公司的资质问题，还拦住了那群机车二代们找来的警察。 可她和龚弘毅的亲戚关系，她肯定是以为我还不知道，所以一直闭口不提，只要这层关系在，我就不可能对她放松警惕。 况且，能让她和她的区长父亲都感觉棘手的对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得罪这样一个人，对我公司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处。 让我纠结的是，她这次掐住了我的命门，那就是灵姐。 我有一种预感，她今天带来的信息绝对比我以前接触到的任何与灵姐有关的信息都要有价值！知道了她说的信息，很可能会让我找到失散两年的灵姐。 找到灵姐这件事，远比我个人安危重要的多。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试试。 我也打定主意，答应帮她是缓兵之计，到时候出多少力，怎么出力，我自己拿捏好尺度就行，而且还要时刻的保持警惕，防止被她带进沟里。 只要能拖到找到灵姐，我就可以甩开她这颗大雷了。 而且找到灵姐之后，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不重要了，我就专心赚钱专心带大家发财就行。大家跟着我遭遇了这么多没必要的麻烦，总不能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想清楚之后，我先问道： “你得先告诉我你知道多少，能不能让我直接找到她？” 纪倩文说：“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但靠你自己的话基本不可能找到。我只能说，如果你这次配合的比较好的话，我找关系帮你找，不出三个月，肯定可以找到对应的人！” 不到三个月就能找到灵姐！！ 听到这个结论，尽管我心里欣喜万分，可表面还是装作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信息，还能拿出来和我讲条件？” 纪倩文一脸笃定地说：“我敢百分百保证是真的，只是找人这个事比较耗费时间而已，毕竟我爹也只是个小小的区长，做不到整个泉城的人都卖他面子。” “但我可以肯定保证，最多就三个月，顺利的话，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得等你帮完我以后才能告诉你！” 见她说的如此确定，我又接着说道：“那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样我才好判断要不要答应你的条件！” 纪倩文说：“我只能一点点告诉你，你帮我解决一次麻烦，我就给你说一点，什么时候能把麻烦全部解决了，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给你说，人也会负责帮你找到！” 我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万一到时候我把麻烦给你解决了，你也没把人给我找到怎么办？” 纪倩文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说完，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张纸，“喏，合同我已经拟好了，你看一下，如果三个月后我没有帮你把人找到的话，我就把自己嫁给你，怎么样，不吃亏？” “亏大了！老子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知道她肯定是开玩笑的，拿起桌子上的协议，发现是一份泉城扶持新兴产业的协议书，上面明确写着，对符合要求的新兴互联网企业，有为期三年之久的免税期，还会以极低的租金提供办公场地，至于其他的各种奖励补贴，更是丰厚到爆。 说白了，就算中选的公司三年啥事不用干，到最后可能都不会亏钱。这样的扶持政策，不可谓不丰厚。 尤其最后还有一个特别备注，全市每年只有5家企业能获得这个扶持机会，这对泉城这样一个经济大市来说绝对算得上非常稀缺的资源了。 最后一张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纪倩文名下的一家公司已经获得了这样的扶持机会，明年1月份开始生效，如果最后纪倩文没能帮我找齐灵的话，她可以把这个宝贵的名额让给我。而且，上面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和公司的公章，证明这份协议是有法律效益的。 竟然这么下本钱？ 要不就是对手强到了离谱，要不就是她对找到齐灵这件事十拿九稳，不然我相信她这个智商的人不会拿这宝贵的名额开玩笑。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终于松口说道。 “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现在就给我说一点齐灵的信息，不要再等几天了！” 见我答应，她笑得很开心。 “好，我给你说一点，不过，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她这个提醒，我瞬间紧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 她说：“齐灵来到泉城当天，住的地方就发生了火灾，据说她被烧的挺严重的！” “什么！！！！” 我被这个消息瞬间刺激到了，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她现在怎么样？” 纪倩文却止住了，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今天只能告诉你这些，当然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死，现在还活着。” “你！！！” 我伸出手指指着她，恨不得立马掏出匕首上前逼问她。 可我很清楚，这样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纪倩文这样的性格，宁死都不会屈服，很可能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 而且，她在泉城的人脉肯定比我广，找灵姐这件事她大概率是比我要强的，不然她也不会说靠我不可能找到灵姐的话了。 纪倩文说：“那接下来，我要具体说一下我爹现在遇到的麻烦了！” 我憋着火，没好气地说：“你说，既然已经答应你了，我保证接下来会尽力的！” “哼，不怕你不尽力！” 她一脸得逞，转而问道，“你知道长电么？” “长青集团？是长青区那个最大的重工企业？” 在来长青区发展前，我大概研究过长青区的大型企业，长电在长青区所有企业里能排进前五，在机电领域高居长青区第一，地位基本和齐安的金宇集团差不多。 “对！” 纪倩文解释道，“最近长电遇到一点麻烦，本来拿到外省的一个大单子结果被人截胡了。本来这种事也没啥，可长电计划的是竞争明年的全市十佳企业的，好为以后的销量铺路，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十佳企业的称号肯定没戏，上市更是遥不可及。 长电是本地成长起来的龙头企业，董事长与我爹还是高中同学，以前也没少给我爹帮忙。说句实话，我爹的职业生涯与长电的命运是绑定在一起的。如果长电后面上不了市，我爹的职业生涯就很难再往前走了。 所以这事找到我爹，我爹就必须得找办法解决才行。可我爹打听了一下，截胡的那波人是利下区的一家重工企业，叫三泉重工，背景很硬，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卡住了！” 我苦笑道：“大姐啊，我真是感谢你抬举我！” “就连你爹这样的人物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你找我一个小公司老板有什么用？” 纪倩文说：“我知道肯定很难，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而且对方那些人里，你也有认识的，说不定能帮忙说上话呢！” 我好奇道：“我认识谁？” “张三喜，你认识？” “喜叔？” “对！就是他！” 纪倩文说：“当然，也不全是他，他只是三泉重工集团的黑手套，名下有一家大型的零件加工厂帮忙生产点小配件啥的，跟在大集团后面喝口汤罢了。” “不过喜叔这个人你也知道，是混社会出身的，在泉城耕耘多年，手下的打手很多，而且这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很难对付，长电集团的董事长说这次的大单就是喜叔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抢过去的！” “所以，我找到你，就是想以毒攻毒，也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再把这个订单给抢回来！” 第179章 蚍蜉撼树 我无语道：“以毒攻毒！大姐，在你眼里，我也是毒吗？” “当然了，而且你种小年轻比喜叔这种老家伙毒性大多了。他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坏，聪明人都会对他有防备，而你看着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实际上比谁都狠，是我见过最难搞的男人！” 说完，她皱起眉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喊我大姐，多难听，我比你年纪还小几岁呢，你叫我倩文，文文，或者妹妹都行，为什么非要喊一个小姑娘叫大姐呢？” “呵呵！小姑娘！” 在我心里，小姑娘就该是陈可可那种古灵精怪小家碧玉型的。 她这狂野的性格再加上两条大花臂，比我看起来都要社会，算哪门子小姑娘。记得，我第一次听她唱《斑马斑马》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唱歌好听的女人竟然狂野到这个程度。 不过，纪倩文说的对。 我也是看起来表里不一的人，和她也算是半斤八两。 她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回去以后，我会发给你一些相关的资料，注意保密。至于喜叔那边，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去劝三泉重工的老板放弃这次的订单。如果能成的话，这事就容易多了。” 听了她这话，我恨不得打人。 真当喜叔和三泉重工的老板是傻子吗，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亲爹说话都够呛好使，我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说话顶个屁用。 她看我脸色变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我这次肯定不给你邮箱发病毒的！” 既然事情聊妥了，我也懒得和她吃饭了，站起来便要走。 这项突来的任务牵扯的方面比较多，我得回去好好计划一下才行，不仅要想想怎么对付三泉集团和喜叔，还得留一手，防止到时候纪倩文坑我一道。 她见我要走，一脸不悦：“和我这样的美女一起吃饭，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我摇摇头：“并不！” 她眼里冒出火星，直接抛出了条件。 “这样好了，你陪我吃完这顿饭，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问： “与齐灵有关系的？” 她转而笑道：“想的美，齐灵的信息我现在知道的也有限，每一条信息都得用到点子上才行。我想给你说的，是另外的一个秘密！” 听到她要说的事与灵姐无关，我兴趣顿时没了大半。 她见我失望，急说：“放心，一顿饭换这个秘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超值！” 想到一会回到住处还得自己煮面吃，不如干脆在这吃完回去得了，还能换个不知道是啥的秘密，不算太亏。 不过我怕她磨叽，也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先说，放心，我保证听完不会立马走，至少陪你吃半个小时的饭！” “行！” 听她答应，我也爽快坐回座位上。 她直接开始讲那个所谓的秘密——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男的！” “不喜欢男的？” 我有点懵，这是啥意思。 她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拉拉？” “拉什么拉？”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果然是个奇怪的男人，混这么久的社会了，连这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两个男的谈对象叫啥吗？” “搞基？” 这个词还是王丽萍告诉我的，以前天天说我和曹一刀搞基，可自从他俩从江城回来，就再也不提我和曹一刀搞基的事了。 “噗！” 她笑出了眼泪，“能不能别这么逗，那叫gay，英文拼音g-a-y！拉拉的意思就是女生里面的gay!” 我恍然大悟：“就是说，你是和女的搞基呗？” “额！” 她气得够呛，却没反驳我，“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以后遇到其他拉拉别这么说，容易被人打！” 两个女的谈恋爱，确实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顿时来了兴致，问她：“请教一下，两个女的搞基怎么搞？” …… 这顿饭出乎意外的竟然吃了一个小时，因为纪倩文给我普及的知识让我眼界大开，忍不住问了一堆我不太明白的问题。 她一开始还很耐心的给我解答，后来实在是被我问烦了，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临走时她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八卦的社会大哥！” 我说： “我不是什么社会大哥，我只是一个不懂就问的三好学生罢了！” “大姐，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女的，你搞基的对象为啥叫你老公？” 她气得直接把手里的筷子丢了过来。 “滚你！” …… 回到住处之后，我立马掏出纸笔开启了分析模式。 抢订单的三泉重工是省城的老牌重工企业了，在世纪初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特别辉煌的时期。 可随着十年前一大波新的重工企业起，三泉重工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八年前干脆国营转民营，把价值十多亿的国产企业以一个亿的价格贱卖给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营小公司。 后来，这家民营小公司延续了三泉重工的金字招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然后靠着抢夺省内民营企业的订单，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就迅速复苏，更是在三年前成功上市。如今，三泉重工已经是一家市值三十亿的明星企业了。 价值十个亿的东西卖一个亿，然后短短几年又升值到三十个亿！ 这里面要说没有天大的猫腻，我是打死都不会信。 涉及到这么大的金额，里面牵扯的人注定会很多，很可能会有几个级别高点的家伙牵扯其中。 看到这，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就连纪笙这样的正处级干部都对这个事情望而却步了。 在这个处级干部遍地的省城，他这个级别确实不够看的。 不过，我觉得他能同意纪倩文找我的原因，估计也是想有枣没枣的打一杆，打到了自然好，打不到一个陌生女人的信息而已，给我就给我了，对他完全没啥损失。 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果然会算计，丝毫不比喜叔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差多少。 我捏着眉角开始头疼，对付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能用什么办法呢？ 这种上市公司又不是秃头这种江湖大哥，我靠智商和武力值就能随便碾压，他们背后是一个团队，一个有白手套有黑手套有钱有资源有势力的经济共同体，牵一发动全身。 我就算用尽手段把喜叔给送进去，也根本解决不了啥本质问题，反而会激起这群人的怒火，一气之下把我这个蚂蚁给碾死。 上次喜叔犯了那么大的事都能第二天出来，而且生意点儿事没受影响，就足以看得出这群人的关系有多硬了。 我突然想起姬总以前给我说的话，他说在齐安这种小县城，做企业与政治息息相关，所以劝我来泉城。 我本以为来到大城市之后会好一些，可就以目前几个月的感受来看，在大城市招人做事确实会容易一些，可千万不要得罪人，得罪人的后果可能是没有关系的普通人完全无法承受的。 当然，当初也是怪我太着急了，想去抱大腿，结果触怒纪倩文后惹出了一堆麻烦，不然直播这块的业务确实可能会比现在好一些。而金融公司的资质问题也不是只有我们才面临的问题，是整个行业的问题，实在跑不通及时转型才是做公司的正确思路，反正我们都是白手起家，做啥都是做。 纸都写了几大张了，可我还是没有任何的思路。 毕竟三泉重工背后的关系网太复杂了，这个事情就连纪倩文都没搞清楚，我不可能在不知道对手深浅的情况下贸然出招。 从兰玉身上我是见识过省城顶尖大佬的可怕的，那种轻描淡写间就能把你合理合法送进去的能力，确实把我给震撼到了！ 而三泉重工背后的人，绝对比一个兰玉要更可怕！ 所以，如果只是为了那个充满诱惑力的企业扶持名额，我是打死都不愿接这个事情的，我踏踏实实做事也会有出路。 可纪倩文摸准了我的命门，给出的条件是帮我找到灵姐，这就让我不得不接受她给出的条件了。 蚍蜉撼树，说的不就是我么！ …… 一连几天，纪倩文几乎天天催我，问我有什么办法，还说我实在没办法，就找喜叔聊聊也行，哪怕有一亿分之一的概率也得试试。 可我心里很清楚，去找喜叔聊，就会把我给提前暴露掉，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既然有事，那些人主动对我下手的可能就会很大。 纪倩文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明白这件事，也肯定知道我不会这傻。 她之所以还要这么说，看得出来她也对我有点失去信心了，说不定她也已经开始想其他备用的方案了。 我心平气和地劝她再等几天，我想清楚方案之后肯定联系她。 刚挂了电话，之前兰黛会所的泊车员，如今张若雨的备用司机宋安然提醒我。 “一哥，张老板他们到楼下了！” 上次虎叔离开后，我就给宋安然打了电话把他喊过来了，暂时做的是公用司机的活，大家有个应酬啥的就带上他，这一个多月表现的很不错，一次小剐蹭都没发生过。而且他人也很贴心，每次大家喝多酒他都会给对方准备解酒茶，感动的李青衣他们不要不要的。 听到宋安然的话，我合上电脑。 “走，下去接你的新老板，张三牛！” 第180章 大牛的主意 下楼的时候我嘱托宋安然，可不能真喊张若雨叫张三牛，“张三牛”只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不小心叫错的名字罢了，宋安然真要也这么喊的话，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不发火才怪。 来到楼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瞬间惊呆了。 因为面前浩浩荡荡的竟然有七八辆豪车，这些豪车后面，还跟着四五辆小面包，三辆小货车，这十几辆车几乎占满了楼下临时停车的位置。 这次不止虎叔虎婶来了，大牛和二牛也笑吟吟地从车上走下来。 我问虎叔：“叔啊，咋这么多车啊，是把你全家的家当都搬过来了吗？” 虎叔说：“这才哪到哪，只是搬了现阶段用的罢了，回头我再踅摸踅摸有没有更好的家具，把别墅里之前的家具都换了，一定得让小雨住的舒舒服服才行！” 我伸出大拇指：“我真是服，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惯闺女的！” 这时大牛和二牛也迎上来，纷纷和我来了个拥抱。 我笑着问他俩为啥也来了。 二牛凑到我耳边，轻声回道：“能不来么，不来老头子回去得把我俩宰了！” 虎叔在不远处骂道：“臭小子，我可听到了，回去就抽你！” 东西比较多，我先带他们到了新别墅安顿下，具体的活自然有虎叔喊来的搬家工人帮忙，也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趁着工人搬东西的功夫，我把宋安然拉到面前，给虎叔一家人介绍道。 “这小子叫宋安然，之前是个泊车员，车技很不错，也比较细心，是我给小雨新找的司机，后面就由他接送小雨上下学了！” 虎叔拍着宋安然的胳膊，满意道：“嗯，不错，看起来挺踏实的小伙子！” 又说，“小宋，以后好好干，如果小雨比较满意的话，我每三个月给你加一次工资！” “谢谢老板！” 宋安然千恩万谢。 他现在的收入已经比在兰黛会所的时候高出不少了，如果后面每三个月还能再涨一次，绝对能缓解他不少压力。 我补充道： “安然家里有个生病的妹妹，所以花钱的地方比较多，除了平时给小雨当司机外，没事的时候我也会让他给我帮帮忙，让他多赚点钱！” 听到这话，一直没开口的张若雨突然对虎叔说道：“老头，这个司机我比较满意，你现在就给他加点呗！” 虎叔眉开眼笑，当即拍板：“好，先涨上20的，后面视情况再加！” 我注意到张若雨依旧撅着小嘴，显然是对这个涨幅不太满意，不过她没有再说话。她在人多的时候，话一向比较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肯开口说话，绝对是给宋安然面子了。 不得不说，这个刁蛮人性的小丫头虽然难搞，但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 接下来，虎叔又问我对张若雨其他室友有什么安排。 我把李青衣和小翠的情况分别给虎叔说了一下，说一个是做事干练的女老板，一个是心细如发善良体贴的朋友的未婚妻，都是我比较信任的人，也都很乐意和人合租，互相之间还能有个说话的。不过房租肯定不用她俩掏，毕竟整栋别墅都被虎叔全款买下来了。 虎叔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问张若雨有啥意见没。 张若雨撇着嘴说：“许一，你为啥不住进来？” 我笑道：“哪有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姑娘住一起的，说出去多不好听！” 张若雨很不爽：“有啥不好听的，住一起你还能给我们做饭吃！”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虎婶说道：“小一，别听她的。你自己还要做公司，本来就很忙了，不用操心她，我会给她们三个配保姆的，保证饿不到她们！” 这下张若雨没再说啥，事情也算是暂时敲定了。 李青衣和小翠过几天才会搬进来，在这之前虎婶和虎叔会暂时在这边住几天，差不多等到张若雨开学的时候再回去。 对此，张二牛很不忿：“爹妈，当初你俩要这样宠我，我早考上好大学了！” 虎叔一记大脚踢了上去。 “就你那成绩还考大学，烤地瓜都够呛！” “自己不成器，别把黑锅甩我俩头上！” …… 夜深人静，别墅的楼顶上。 我和虎叔大牛二牛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唠嗑。 刚才，我已经把我来到泉城这近三个月的大概经历给他们说了一遍。 王老板的事，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说出来，就说这次是多亏有个神秘大佬给那些人施压，所以我才少了很多麻烦，不然很可能会折进去。 “神秘大佬？”虎叔琢磨着我的话，若有所思。 不过虎叔也没有多问，估计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大佬是谁，毕竟王老板还是他引荐给我的。 接下来，我又把最近和纪倩文聊的合作给虎叔他们说了一遍，说这也是我最近最头疼的一件事了，想看看他们几个有什么办法。 张大牛听完这事就皱紧了眉头，说：“三泉重工，可不是很简单！” 我诧异道：“你知道这个三泉重工？” 张大牛点头道：“当然知道，我很多生意伙伴都是泉城这边的，他们早就给我提过三泉重工的事情，十个亿的东西卖一个亿，单是想想就知道里面的水都很深！所以，我不是很建议你掺和进去！” 虎叔担忧道：“小子，你就不能慢慢找你那个灵姐么，非要和这个姓纪的女的合作啥，万一最后人没找到，还得罪了三泉重工后面的人，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抗衡不了啊！”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 可我已经找到了灵姐一年多了，把我能用到的所有资源也都用上了，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如果按照我的节奏找下去，还真如纪倩文说的那样，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找到她。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可以保证三个月内帮我找到灵姐，不管最后是真是假，我都想搏一搏。 张二牛替我说话：“老爹大哥，你俩这种商人是不懂这种感觉的。我只能说，如果把我换成一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那个女人的条件。 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叫齐灵的姐姐不单是一哥的女朋友那么简单，还是一哥心里的羁绊。这个羁绊如果不能解决的话，一哥后面做啥都会不顺。” 然后看向我，“我说的对一哥？” 我感动地点了点头。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这一家子里看起来最粗犷的张二牛反而是最懂我的人。 虎叔和张大牛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虎叔突然说：“那个订单是哪家公司的，有办法去找对方公司的人吗？” 我说：“订单是京城那边一个中外合资的大企业发过来的，我也找姬总杨总他们都打听过了，完全搭不上话，而且这个订单的合同基本都要走完了，不管是哪边反悔，面临的赔偿都将是天价，所以靠人情估计是够呛。” 虎叔叹了口气：“那这事感觉就无解了啊！” 一向聪慧的张大牛说：“我倒是想到一个新的思路，你们听一下，是不是可以试试！” 我们赶紧看向他，想看下他能想出啥高见。 他说：“三泉重工不是上市公司吗，上市公司最怕的就是股票下跌，如果三泉重工出了什么大意外，股票狂跌，你们说京城这家合资企业会不会把订单给取消掉呢？” 我说：“这个我也想过，还是刚才说的问题，单方面取消订单面临的赔偿太多了，而且三泉重工背后的那些人大概率也会想办法把问题给隐瞒住，不会让三泉重工陷入那么大的危机中！而且，我很怕什么呢，怕股票跌了订单也还会在，然后那些人顺藤摸瓜的找到我，以后我可能就彻底凉凉了！” 张大牛说：“不是，这件事首先有一个大原则，就是你只负责在背后出主意，抛头露面的事让姓纪的去干，尽一切可能把自己的责任撇干净。” 我点头称是，这个大原则确实很在理。只要我能做到的话，风险绝对会大幅降低。 张大牛继续道：“我刚想的这个办法是这样的，你们可以听听有什么漏洞吗。你让姓纪的女人去找一下三泉重工在外省的一些大单子，想办法联系到那些外省的企业，通过别的名义去调查一下，看看三泉重工售出的这些设备有没有出现啥故障。” “如果没有故障，就人为的制造故障，然后找当地的电台把事情搞大，怎么在网上把舆论搞大你也有经验了。这样操作下来，如果能引起三泉重工的股票狂跌的话，京城那家合资企业肯定会心里打鼓。” “要知道，安全事故引起的麻烦可比损失点钱重要多了，何况京城的企业也不是傻子，就算真赔钱也不会傻乎乎的按照合同来，毕竟他们是因为三泉重工的质量问题才取消订单的，肯定有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听了张大牛的主意，我眼前一亮。 因为听下来，大牛说的这个主意比我之前的所有方案都要更靠谱一些。 怪不得大牛能在虎叔进去以后还把他老张家的生意打点的那么好，果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不过我之前的准备也并非没用，开石料厂时的经验已经告诉了我，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在对付比你强的敌人时，只有准备的足够周全，才有可能在风险到来的时候有足够的应对能力。 这时，寂静的夏夜袭来一阵凉风。 被这阵风一吹，我顿时感到心情舒爽，在虎叔的提醒下才知道今天是二十四节气里“出暑”。 出暑过后，也就意味着让人燥热的夏天即将过去了！ 在泉城的第一个秋天，终于来了！ 第181章 出差之前 虎叔和虎婶他们在泉城待了几天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和张若雨告了别。 临走时虎叔还是千万般的不放心，嘱咐张若雨一定记得吃饱喝好，有人欺负她了一定要及时给我们说。 张若雨罕见地没有呛虎叔，而是乖乖的点头答应，说你们放心就好了，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可虎叔走后，张若雨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了好几天，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在陌生的城市生活，虽然嘴上要强，心里肯定是缺了一点安全感的。 好在李青衣和小翠都很喜欢张若雨这个小妹妹，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因为担心张若雨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俩人还每晚轮流陪她睡。 就这样没过几天，张若雨就恢复了她往日刁蛮任性的模样，除了对李青衣和小翠态度好点，对其他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就算遇到我，也很少有说话好听的时候。 张若雨适应下来，我也就放心了不少。虽然这小丫头被惯坏了，刁蛮的有点过分。 可不管怎样，她都是虎叔最疼爱的闺女，那感觉就和我亲妹妹差不多，我不可避免的，也会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想把她给照顾好了。 …… 曹一刀的直播业务进行的如火如荼，除了他和陈冠宇外，好几个孩子也都逐渐有了一点知名度。尤其那个有文艺病的酒歌手小肆，被王丽萍一番操作后已经在大鱼直播上有了非常不错的关注度了，算是我们歌唱主播里发展最好的一个。 王利东那边的网贷app还在开发中，不过公司资质都是齐全的，能上线推广是早晚的事。他最近忙的是自己的催债业务，在长青区打出一点口碑后，他这块业务发展的还算顺利，虽然发不了啥大财，但能让整个金融公司自负盈亏是没啥问题了。 与纪倩文联手对付三泉重工的事情，我怕他们太担心，所以就暂时没告诉他们。 毕竟找灵姐这件事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而且他们也没啥可以参与的点。如果强行把他们几个也都拖入这个局中的话，不仅会影响公司的正常发展，很可能也会让他们陷入无谓的险境当中。 …… 把方案准备周全之后，我主动打电话给纪倩文，约她在一个茶馆见面。 十几分钟后，纪倩文姗姗来迟。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有方案了？” 我笑而不语，把准备好的资料推给她，示意她自己看。 资料中除了大牛建议的那部分，还有我自己构思的一部分，尽管两部分双管齐下也不一定就能保证那家合资企业取消订单，但总比现阶段啥办法没有的强。 不过第三部分的计划我没写在里面，因为第三部分都是我为了防止纪倩文给我挖坑准备的后手方案。纪倩文与龚弘毅的关系对我来说始终是一个比较大的隐患，虽然现在这个隐患还没有显现出啥危害，但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会爆发。所以，我不得不做好被坑的打算。 好在是纪倩文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很有利的。 过了几分钟，纪倩文终于看完了我提供的资料，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 “不错，果然是一哥，每一步都另辟蹊径，而且还能保持逻辑缜密！” “可是——你这两个方案所有的执行步骤都在我这边，你能做什么呢？” 真是可恶，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纪倩文这样的女人。 我回道：“你应该很明白，这两个方案都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操控的，但对你和你父亲他们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而且，这两个方案就算事发了，三泉重工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你们头上，所以你们还是相对安全的。” 然而纪倩文却很强硬：“不行，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参与，不然我心里没底！” 我假装很来气：“我方案里写得很明白，根本不需要参与，你让我参与进去除了把我拖下水以外，不会对方案的结果有任何的影响！” “哼，你别试图用这种歪门邪理糊弄我！”她轻蔑地说道，“你上次还说我们是一类人，所以现在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你不就是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幕后出主意的人吗，告诉你，这事不可能！” 我死死盯着她，见她一脸坚定我假装败下阵来。 “让我参与也可以，但我只和你一个人对接，而且你必须答应不能把我暴露出去。我的敌人已经很多了，不想再因为这次的事情惹到更厉害的人。” 纪倩文一脸得逞：“没问题，你就安安心心当我的贴身小男蜜好了，亲自操刀上战场那种事肯定也用不到你堂堂一个社会大哥亲自出手！”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纪倩文这么说基本也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看向她：“现在可以再说一个齐灵的信息给我了？” “可以了！” 纪倩文继续说道，“齐灵被烧伤之后住进了一家私人医院，可据那家医院的院长讲，根本没人看到齐灵伤成什么样她就被人给接走了，而且入院登记的名单上，被接走的那个人登记的也不是齐灵的名字，而是陈玲，玲是王令的玲。” “陈玲？” 我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如果烧伤的确定是灵姐的话，为什么要登记一个这样的假名字呢。 我忍不住问：“当初送齐灵去医院的，还有接齐灵走的人是谁？” 纪倩文平静道：“这一条信息算赠你的，就当你答应跟我一起行动的额外奖励。送齐灵去医院的是龚弘毅，接齐灵离开的不知道是谁，我现在还没查清楚。” 我很不爽：“这都没查清楚的话，你怎么可能知道后面的事情呢？” 纪倩文自信地说：“这个就请您放心好了，做选择题并不需要排除所有错误的答案，只需要选出那个正确的答案就行了，总之，我有办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等外省的那些电视台曝光三泉重工负面新闻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下一步的正确答案是什么！” 我已经懒得和她理论这些了，勉强点头答应。 接下来，她和我商量着两个方案的细节执行问题。 因为我们找的企业都是外省的，不可避免的要出去走一圈才行。 而纪倩文圈定的第一个地点，就是目前姬总创业的地点冀州省，目标城市距离姬总所在的地方不过一百多公里，算得上非常近了。 如果到时候方便的话，我就开车过去找姬总聊一聊，好久不听他讲课，我感觉脑子都有点不太好使了。 商量完细节后，纪倩文和我约定三天之后出发，而且为了方便决定开车去。 她说，她这几天会把需要的人手和资源全都协调好，到了当地之后我俩只需要分析那些人调查的结果，然后再协调对方老板和当地电台把事情搞大就行了。 出远门之前，我把王利东曹一刀李青衣王丽萍几个核心的人叫到了一起，告诉他们我最近和纪倩文有一个合作，需要出趟远门，公司的事情需要他们多担待一下。 听到我和纪倩文有合作，李青衣立马皱紧眉头。 “一哥，你不会中了那个坏女人的美人计，她那样的人肯定会坑你的，你怎么可以和她合作呢？” 其他三人也纷纷劝我要三思而行，曹一刀和王利东更是纷纷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我直接说道：“金融公司的资质问题，是她帮忙解决的；当初曹一刀打人，警察没来抓我们，也是她在其中斡旋的结果。看得出来，她确实是想和我和解的。所以这次我才投桃报李，答应帮她一次！” “而且，你们得相信我才行，纪倩文现在的水平还坑不到我，只有我坑他的份！” “当然，还有一个事！” 我笑着看向李青衣，“纪倩文是个拉拉，她对男人没兴趣，所以她也不会占我便宜的！” 李青衣明显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坚持认为我一个人不安全，说自己现在事情也不多，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万一真有个突发情况，她也能帮我照应一下。 我摇摇头：“我去外省出差，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你们，今天叫你们来，也是希望你们几个这段时间能互相照应。尤其青衣你可能需要多费费心，小雨脾气比较大，刚到新环境可能还会有一些后遗症，你帮我多照看照看她。” 几人见说不过我，一个个开始沉默不语。 我继续劝说道：“真的呀家人们，你们放心我就好了，我的身手和头脑都是在线的，真有啥不对的，我就立马给你们打电话。这次只是陪着纪倩文出个小差而已，几天就回来了。如果因为这点事影响咱们公司的发展，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这下，三人的脸色多少有了一丝丝的缓和，可我知道想彻底说服他们是很难的，只能直接盖棺定论： “那就这么说定了，公司暂时交给你们打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得看到公司各部门的收益有提升才行，如果哪个部门提升不明显，就等着我扣你们工资！” 第182章 冀州行（1） 临行前一天，我开车来到了齐鲁三院。 看到眼前和灵姐长相几乎一样的齐巧，我忍不住黯然伤神。 过去三个多月，我忙着跑东跑西，只来看过她三次。她精神失常的问题本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因为失忆症的问题，她的记忆变得一次比一次差，到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我是谁了。 如果到时候找到了灵姐，我该怎么给她交代？ 王尔岚度对此愧疚的不行，全程都跟在我身边给我道歉，完全不是以前对我那种高冷的态度。 我知道这种先天性的疾病很难怪在她头上，而且她为了齐巧的病东奔西走求助了不少业内的知名专家，也算是很尽力了。 何况，如今齐巧的情况不适合出院，需要有靠谱的人盯着，整个泉城除了王尔岚我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 离开齐鲁三院后，我又独自一人到了市中心医院。 二狗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住了，医生说人醒过来的可能极小，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照顾他一辈子。 我让病房里的两个看护阿姨先出去，然后坐在床边给二狗唠嗑。 说是唠嗑，其实只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 我给二狗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苦笑着说： “如果你个傻小子还健康的话，这次去冀州省你肯定会跟着。我身边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我没把握说服的人只有你个王八蛋。” “所以，你个傻小子老老实实躺着也挺好，省得落得和成子那家伙一个下场！” 成子的事情我之前给他说了不止一遍，如果他能听到的话，就会知道成子为了给他复仇已经离开人世了。 “对了，还有小翠。她呀，真是一个好姑娘，也不知道咋瞎了眼看上你个臭小子了。” “你放心她好了，她现在在我们公司进步很大，过不了多久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不过，她现在变得越来越优秀了，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也就亏我帮你拦着，不然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肯定都会追她的。” “但我可不确定能帮你拦多久，你小子最好还是自己醒过来比较好，省得到时候媳妇跑了你埋怨我没看好你媳妇。” “哦，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灵姐已经有消息了，不过她好像情况也不太好。” “给我透露消息的那个人，说灵姐遭遇了火灾，很可能已经毁容了，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可不管她什么样，我都得找到她。等我找到她以后，我就带她来医院，让她骂你一顿。” “她骂人可狠着呢，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想挨骂的话，也赶紧醒过来好了。你放心，你住院的事我帮你瞒着她，保证不会被她知道的。” “你听到没，老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不得亲口给我说声谢谢？” 病房里寂静无声，二狗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突然感觉心里巨难受，含泪握着他的手。 “兄弟啊，哥求你了行么，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等你醒了，你想干啥我都支持你……” “哥哥现在有钱了……再也不用蹭你饭了，也不用和上次一样，咱两个人用你那200块钱扛一周了……再也不用了……” “你不是想给小翠更多的彩礼么……咱给……八万八不够，哥哥给你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你是我许一的兄弟，你结婚咱必须敞敞亮亮的……” “还有，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干么……我给你留个经理的位置行不行……你如果嫌低我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只要你能醒，让我天天喊你老板都行……” …… 我擦干眼泪走出病房，心里变得比之前还要坚毅。 我心里暗暗发下重誓：我许一在接下来的人生里，一定要用尽全力去保护好身边这些人，再也不能让他们因为我受到伤害了！ ……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刚洗漱完，纪倩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下楼！” 来到楼下，一辆车冲我按了几声喇叭。 我才发现，她不知道从哪找了一辆半新的沃尔沃xc090，车牌还是冀字开头的，就算开到冀州省内也不会显得扎眼。 我上车后，发现她后座上放着一堆东西，车上除了她确实没别的人了。 我放宽了心，问她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走高速四个小时，中间不用停，一口气就到了！”看口气她也是老跑长途的人。 她扔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豆浆包子。 “肯定没吃东西，随便应付点，中午到了再好好吃一顿！” 我接纳了她的好意，拿起袋子里的包子直接就开啃。 她一脸嫌弃：“洗手了吗？” “没洗！” 我故意逗她。 她更嫌弃了：“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又脏又邋遢。你好好收拾一下也能算个型男的，可你天天穿得是啥啊？” 我看着我身上整洁的白t牛仔：“这咋了啊，不便宜呢，花了我好几百！” “行行行，懒得理你，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了！” …… 王教授告诉我，想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对方去旅行。 我和纪倩文虽然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搭伙成行的，可这不影响我俩在路上唠嗑。 毕竟四个小时的路程，俩人都不说话确实也很奇怪。 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的过往经历。 她告诉我的版本和小北给我说的基本差不多，甚至更细致了一些。 她从小学习成绩就不错，一路考上了省实验中学，可高三的时候她母亲突然去世，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她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突变的，变得厌学厌世，幸亏是她一个女老师帮忙，她才没有走上极端。 她从此就喜欢上了那个女老师，可那个女老师早就结婚了，也不可能和一个学生谈这种违背世俗的恋爱。她被拒绝后痛苦万分，高考完了以后立马跑到国外去读书了。 国外对待拉拉的观念还是比较包容的，她到了国外后便逐渐放飞自我，大学四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后来毕业回国，发现父亲娶了一个后妈，她和自己这个后妈很合不来，在家天天吵架。 后来一气之下，就搬出来住了。出来以后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就开始开酒、开舞厅，因为头脑比较好使，父亲的面子也比较大，很快就在长青区打开了名堂，还笼络了一批迷茫的二代们做小弟小妹，成了长青区的“一霸”，人送外号“社会我文姐”。 听到她这个外号，我忍不住笑出声。 她气道：“你笑个屁？” 我实话实说：“这称呼多难听啊？” “你不是还叫社会我一哥呢，还好意思笑话我？” 我说：“那是那些人瞎叫的，我身边人叫我一哥是因为我叫许一，名字带了一个‘一’字，我可不是黑社会，我就是一个苦逼的创业打工狗而已。” 纪倩文狡辩道：“我也不是黑社会，我只是一般的社会人！” 我说：“行，你说啥是啥！” 没想到这话把她气得不轻：“什么叫我说啥是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男人真是讨厌，又烦又油腻！” 我急道：“你可以说我烦，但不要说我油腻，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人送外号齐安彭于晏，咋就油腻了？” “噗！” 纪倩文被我逗乐了，“就你还齐安彭于晏，那我还长青范冰冰呢！” 我瞟了她一眼胸前，切了一声：“差太多了！” “你！！！！！” 她被气得直咬牙，要不是现在在高速上，她多少过来咬我两口。 就这么互相拌嘴了四个小时后，我俩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保州市。 下车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旁边便利店去买水。 和纪倩文拌嘴拌得口干舌燥，再不喝点水润润嗓子，嗓子就得冒烟了。 纪倩文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充满沙哑有质感的烟嗓就只剩下沙哑了。 痛痛快快的喝了一瓶水后，我看向同样刚喝完水润完喉的纪倩文。 我俩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嘲笑。 不过王教授确实说的不错，通过四个小时的旅行，我确实对纪倩文的了解深入了不少。相信她对我肯定也是一样。 如果我俩不是有那么多恩怨纠葛的话，我还真愿意交她这样一号聊得来的朋友。 可惜，这种事大概率是实现不了了，她与龚弘毅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摊牌，到了摊牌那一天，也就意味着我俩要彻底决裂了，甚至连如今的这种表面关系都没理由去维系了。 她打断我的思绪，招呼道：“走啦，先上楼！” 她找的住处是一间两居室的民宿，装修很好，面积也很大，她说住民房可以比较好的隐藏我俩的行踪，不会被人轻易跟踪到。 我不置可否，反正对我来说住哪其实都一样，只是住民宿意味着要和她共处一室好几天罢了。 稍作休息好，她招呼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递给我一个耳机，对我说：“我的人现在已经约到那家工厂的负责人了，他身上有窃听器，你注意听对方回答的问题，看能不能发掘出来点啥！” 我接过耳机戴上，耳机里时而嗤嗤拉拉，时而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皱紧眉头看向纪倩文，问她是咋回事。 纪倩文说：“现在他们刚到饭店，估计在上楼呢，你注意听就好了！” 我只好继续戴上耳机，听对方讲话的声音。 几分钟后，耳机里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哎呀，郭总真是不好意思，大老远的折腾您一趟！” 那个叫郭总的用又尖又细的声音回道：“哎呀，这算个什么事啊，好兄弟之间肯定要互相帮忙了！” 听到这个尖细的声音，我瞬间上头。 这他妈，不是郭强的声音么！ 第183章 冀州行（2） 半年前，我潜入齐安一处农家乐，偷偷把郭强和他女领导用的保健用品换成了强力胶。 一夜过后，这俩人一战成名，不仅登上了泉城八卦栏目的头条，还凭借“一几”之力把齐安钢铁的股票价格拉到历史最低点。 那次之后，这俩人的后续新闻就被人刻意隐藏了。我只打听到女领导丈夫一家人勃然大怒，让那个男人和女主角离了婚，而男主角郭强则从此不知所踪。 之前我还以为郭强是被人送进去了，所以才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今天听到他的声音才意识到，原来这小子是跑到保州市这座小城市来躲祸了。 他可能万万不会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和他工作的公司有了联系。 这都能碰到，只能说明我俩是太有缘分了！ 说不定老天爷也是在给我送机会，想让我顺便整治一下这个祸害。 纪倩文看我冷哼一声，好奇地问我怎么了。 我说：“碰到熟人了？” 她反问道：“仇人？” 我点点头：“算是！” 她忍不住揶揄道：“大哥，你仇人可真多，走哪都能遇到！” 接下来这些人就开始边吃饭边聊正事，纪倩文找的是一个姓史的男人，听起来是本地的地头蛇，因为桌上的人都尊称他叫史老大。 史老大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先问了郭强公司购入的设备有没有出现什么故障。 郭强回道：“故障肯定是有点的啦，不过也都是在标准以内的，算不上啥大问题！” 他又问，“史老大为啥突然问这个？” 史老大笑呵呵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呢最近成立了一家大型器械的维修公司，可惜是没啥活，愁的要死，想看下郭总这边有没有什么机会！” 郭强说：“史老大，我们的器械基本上都是厂商包售后的，出了故障他们都会派人来解决，我们也没办法从外面找人啊！” 史老大说：“唉，我以前不知道这茬，也是鲁莽了。但是现在公司已经成立了，人也招齐了，没活也不是个办法，郭总看能不能给点机会，先让兄弟们有口饭吃。” “当然了，郭总也放心，至少给你提20的返点。听说郭总是外地人，如果在本地遇到啥麻烦了，也可以随时找我帮忙。我姓史的虽然面子不大，但在保州这块地方说话还是好使的。” 郭强沉默下来，估计是在权衡利弊。 这个行业我也大概了解过，并非所有的器械都是厂商保修的，就比如三泉重工售出的大型器械，一般小修只保一年，中修是两年，大修最多就只有三年。超过三年以上，下游的公司再想维修设备就需要自己花钱了，找厂商一般都比较贵，所以很多人都是自己找其他的公司来负责后续维修的。 器械后续的维修，找谁都是找，老板一般会权衡性价比之后选一家相对靠谱的。目前郭强所在的公司，后续维修这部分的业务就是郭强负责的，想找哪家维修商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史老大见郭强迟迟不答应，又递上了什么东西，应该是钱或者是卡。 “这只是一点见面礼，后续有眉目了，肯定不能差您的！” 郭强惊道：“哎呀，这不符合规定啊史老大……” 史老大笑道：“当哥哥的给弟弟点烟钱而已，这咋不符合规定了，这屋里就咱几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您就放心拿着好了！” 郭强应该扭捏一番还是接了，看来他被赶出齐安后日子也不好过，连这种钱也得拿了。 郭强收完礼后，态度变得缓和了不少。 “史老大，咱就实话实话，我虽然是这块的负责人，但公司里还有各种审计啥的，一个人不能当全公司的主。不过呢，只要你能保证你团队的配件和手艺没问题，我可以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后续我们公司所有设备维修的活都是你史老大的。” 史老大兴奋道：“您就放心郭总，我公司里招的都是国企出来的老师傅，水平高的很，而且我也是干机械出身的，干了都多少年了。您只要把这活交给我，咱不敢保证一点小情况都不会发生，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全保州市不会有第二家公司做得比我们强。” 郭强说：“史老大都说这话了，那我还能说啥，必须得敬你一个呗。” 史老大说：“哎呀，都说你们齐鲁人能喝，今天非得好好领教一下不成！” 第一次和我吃饭时还说自己滴酒不沾的郭强此时豪迈无比：“那就来，一斤半以内，倒了算我输！” 这孙子，原来第一次和我吃饭时说不会喝酒是假的，压根就是看不起我所以才找了一个那么蹩脚的理由，最关键的是我他妈还真信了。 接下来，他们这群人就是喝酒聊天，一群爷们也没啥好聊的，除了女人就是娘们，各种污言秽语荤段子是张口就来。 纪倩文听的是直摇头，摘下耳机说你们这群男人真是粗鄙到家了，原来喝酒的时候聊得都是这些下九流的东西。 虽然我听到他们在酒桌上说的这些话也挺无聊，不过我早已见怪不怪了，全程一字不落的把他们聊得内容听完了。 好在，他们持续两三个小时的酒局还是给我传达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郭强的亲舅舅，一个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企业家，对郭强和对自己亲儿子差不多。 “娘舅大于天”这个说话在齐鲁大地广为盛传，我见过的大多数舅舅都是比较疼外甥或者外甥女的。就比如之前锒铛入狱的于洋洋，他的命门就是岳子平的小女儿，他的亲外甥女。 知道了郭强与老板的关系后，也自然明白郭强为什么一个外来人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了，看来不是因为他能力强，而是因为他有亲舅舅给他撑腰。 酒局散后，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 几个小时没吃东西的我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正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红烧肉的味道，这才发现餐厅的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而街溜子纪倩文正系着围裙收拾厨房，那忙忙碌碌又手脚麻利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恍惚，这女人到底是个社会大姐还是个贤妻良母？ 纪倩文看我忙完了，开始招呼我。 “来，吃饭了！” 虽然我比较满意她给我做饭这件事，可还是抱怨道：“大姐，我不是来打辅助的吗，怎么全程都是我在听，你自己却不管了！” 纪倩文说：“这些男人聊的东西我听不下去！”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再说了，我也没闲着啊，这不给你做了一桌子菜吗？” 让她感到不好意思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我洗了把手，连忙坐下来狼吞虎咽。 别说，这个女人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我边吃边问：“你这种大小姐还会自己做饭呢？” 纪倩文坐下来，说：“我母亲去世后，我家里天天没人，出国后，也没人管我，我不自己学会做饭能怎么着，总不能天天定外卖吃。” 我伸出大拇指：“牛……我实话实说，你这红烧肉做的是真不错……” 每个做饭的人都喜欢受到吃饭的人的夸奖，纪倩文也不例外，听了我的称赞后喜笑颜开，又给我夹了一块鸡蛋：“那你再尝尝，这鸡蛋炒的嫩不嫩？” …… 在史老大的猛烈攻势之下，他与郭强公司的合作很快有了进展。 史老大的人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被允许进入郭强公司去参观了，整个参观过程，史老大表现的足够专业，把郭强公司的各种设备如数家珍，甚至还能精准判断出大概的生产厂家和出厂日期。这一手彻底折服了郭强公司的一票人，纷纷夸赞史老大专业。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厂的所有设备我们早就调研过了，哪里进的货，啥时候进的甚至多少钱进的，我们都有一份详细的清单。那些型号数据啥的对我来说很绕口，对行业老油条史老大来说看一遍基本就能记住了，所以他才能那么游刃有余的把那些设备的信息说出来。 经过一番等待后，郭强告诉史老大，他舅舅和其他的管理层全票通过，都同意把后续维修的工作交给史老大的公司负责，价格就按照他们之前商量的来。 史老大表现的千恩万谢，保证能完成任务。 为了体现自己的服务水准高，史老大提出先帮郭强的公司进行一轮的检修，看看他们公司现在的设备有没有什么安全的隐患，后续也好提前的规避。 郭强的公司当然欢迎这样的，反正是的，不用白不用。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史老大会在接下来检修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给三泉重工提供的设备换了一些关键小部件。 这些小部件短期不会造成啥影响，可到了一定时间后，就会造成比较严重的安全事故。而事故什么时候发生，全看带着记者的领导们什么时候去视察，赶在当地领导视察的时候发生点幺蛾子，这事想不搞大都难。 这事搞定之后，保州之行的目的也算暂时达到了。 后面就是等待事故发生，事情闹大就行了。 第184章 冀州行（3） 因为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我和纪倩文没办法一直在保州市干等着。 晚饭后，纪倩文给我说，明天我们就得转移地点，去保州市隔壁的武城市。武城市是冀州省面积排名第一的城市，据说当地的美食很多，百度了一下都是没吃过的新鲜玩意。 不过，临行之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去送郭强这个老同学一份大礼。 于是，我给纪倩文说，我要自己出去逛一圈，看看保州城的夜景，顺便体验一下当地的大保健啥的，让她老实在民宿里待着。 听到我要去大保健，纪倩文一脸厌恶。 “多脏啊，你不会得什么病？” 我笑道：“当然不会了，我很有经验的！” 她骂道：“你赶紧滚，不用给我说这些！” 出了门以后，我先戴好口罩帽子。 9月份的北方夜里已经有点凉了，我这身打扮在大街上并不算突兀。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一处足疗店，今晚史老大提供的消息是郭强会到这个足疗店里做一些不健康的事情。 我搞不懂的是，郭强不应该已经废了吗，咋还有心思做这些？ 怀着满腹的疑问，我在距离目标足疗店不远的胡同中的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下来。 服装店已经关门了，可这并难不住我，我躲着摄像头打开门锁， 进去后，换了一身隐秘的黑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暂时藏在了柜台下面。 换好衣服后，我关好门走出服装店。 戴着帽子口罩一路躲着摄像头来到那家足疗会所，到了前台，一看大厅内偏暧昧的粉红色装修，我就知道这家足疗店肯定不是啥正经足疗。 我假装老手，上来就点了个最贵的套餐。 前台经理喜笑颜开，赶紧安排人带我上了二楼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清凉的技师来到我所在的房间，她长得一般，不过身材还是比较好的，估计是曹一刀喜欢的类型。 女技师态度极好，上来就问老板要不要先洗个澡啥的。 我说不用，然后掏出一叠钞票塞到她手里。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得受宠若惊，连忙感谢：“谢谢老板，我保证把老板伺候到位！” 我说：“不用你伺候，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女技师忙说：“老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会说！” 我翻出手机里郭强的照片，问她：“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技师看到郭强的照片后，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认识……经常来……” 我看她局促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收起手机严肃地说道。 “给我具体介绍一下这个人的情况，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出去的！” 她支支吾吾：“老板……我……” 我又掏出一叠钱塞到她手里，说：“就当帮我个忙妹子！” 女技师连忙摆手：“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在门口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人是我们老板的朋友，爱好有点奇怪……” 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 “给我具体说说，他怎么个奇怪法？” …… 半个钟头后，我听得直犯恶心，打住说得兴起的女技师，说：“算了，我大概知道咋回事了，总之他就是人‘菜’瘾大，爱好奇特，要不是他是你们老板朋友，估计没有技师愿意上他的台，对？” 女技师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老板你总结的好，就是人‘菜’瘾大，一周能来三四回，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钱。” 郭强的家境在齐安都属于上游水准，再加上他现在的权限也大，估计没少捞钱，所以才能撑得住他这么挥霍。 我问：“你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个房间吗？” “知道！” 女技师说，“天字号包间，他每次来都去那！” “你能带我去吗？” 女技师果断摇头：“那可不行老板，如果被我们领导发现，我就完了！” 我知道这些活在社会底层的女技师很不容易，也不好为难她，找她问清楚了怎么去那个天字号包间后。我让她在房间等着，到了规定的时间再出去，这样不至于引起别人怀疑，还能多拿一份提成。 女技师对此千恩万谢，表示我下次来还可以点她，她可以用普通足疗的费用给我做一次不普通的足疗。然后拿起纸笔刷刷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说如果我这几天有啥需求的话，也可以喊她出去，她都可以帮忙。 我笑着答应了她，算是接受了她的善意。 可我心里清楚，明天离开这个城市后，我再回来的可能就很小了。 我按照女技师说的路线，摸上了三楼，这种场合一般光线都不好，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也不会有摄像头啥的，所以我得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三楼的天字号包房。 刚才那个女技师告诉我，每个包房里面都有一条秘密的通道，这条通道会直接通到负一层的地下室，赶上警察来查房的时候，包房的客人就可以快速的逃走了。这也是她们家足疗店能做这么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按照女技师说的，先进入天字号包间隔壁空着的玄字号包间。 这两个包间挨着，所以共用的是一条秘密通道，通过玄字号房间的入口也可以进入通道里面。 我钻进通道后，沿着隐约的光线摸到了天字号包间的位置。从通道的入口处可以听到郭强那尖细的惨叫声，另外一个女技师也在不断骂娘。 我把通道的门稍微打开了一丝缝隙，拿出手机把包间内辣眼睛的一幕拍下来。 拍了几分钟，我感觉差不多够了，然后轻轻地把那扇小门合上，把锁从我这边给锁上了。 拿到了证据后，我摸到三楼走廊尽头的一处阳台，顺着旁边的下水管道慢慢爬了下来。 我用小北教给我的办法，用虚拟号码直接拨通了当地警方的号码，就说足疗店里有人进行非法交易，具体的包厢是三楼的天字号包厢，然后问他们要了个邮箱，用临时邮箱把我拍好的视频直接发了过去。 报完警还没完，我找到打听到的郭强舅舅和舅妈的邮箱，用同样的方法给他俩也都发了一份。不管有没有用，我觉得他舅妈以后看到郭强至少会膈应不少。 做完这些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忍住没给齐安留守的老房打电话。 目前这个阶段轻轻惩治一下郭强就好了，万一惩治太重导致三泉重工的事情没办成，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我躲在必经之路的胡同里，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很快，几辆带着保州警察四个大字的警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下车后，一队人便马不停蹄地冲进了足疗店里。 至于足疗店里乱成啥样，我就看不到了。 不过可以想象到，郭强慌忙之下可能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去开秘密通道的门发现打不开后，可能会去隔壁的玄字号包间尝试一下。 可很抱歉，玄字号包间的门也被我用手段给锁死了，一时半会绝对打不开。 当然，他还有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就是从三楼走廊的尽头跳到二楼凸出的平台上。 可如果他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也很抱歉，因为二楼的平台上全是我摔碎的玻璃碴子。 真扎出个好歹，应该不能算我的？ 我换了个位置，这个位置能让我看到三楼的窗户，如果郭强拼死往下跳的话，我这个位置恰好是最佳观景点。 很快，足疗店三层的灯光亮起，不过隔着窗帘，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注意到三楼的窗户口，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爬上窗台，犹豫了几下，慢慢松开手指跳到了二楼的平台上。 紧接着，整条街都听到了郭强那杀猪般的叫声。 “啊啊啊啊！” “卧槽啊！！！” 他的叫声很大，很快引起了三楼警察的注意。 而郭强完全失去了继续跳到一楼逃跑的能力了，只能痛苦地留在二楼上哭爹喊娘的求那些人救他。 我发出一声冷笑，转身回到了黑暗中去。 当初他把赵菲当成玩物，把我逼到了绝路，还要把可爱的小茉莉当成商品去交易的时候，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而且，我已经打听到了，当年导致我被学校开除的人也是他。我当年打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堂叔，本来他堂叔都已经不愿提这事了，可他知道这件事后却紧追不舍，怂恿他堂叔把这事搞到了学校里。他堂叔和他爹当年都是教育系统里的人，权力很大，开除我这样一个有过错的穷学生不算什么难题。 被开除以后，我历经了磨难，要不是运气好碰到灵姐他们，这辈子就已经被他毁掉了！ 我出狱之后，也从没想过去针对他，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让外卖站把我开除、让赵菲陷害我、还想尽办法阻拦我的事业…… 此刻，我也终于理解了郭德纲说的那句话：没经历过别人的苦，就别劝别人大度！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仇恨是可以轻易释怀的？ 相信今晚对郭强来说，绝对又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刚走出没多远，我突然听到到旁边有人走路的动静。 我对别人跟踪我这种事是很敏感的，刚要躲避一下那人的视线，突然黑暗中那人开口说道： “别动手，是我！” 我收起匕首，诧异道：“你咋来了？” 纪倩文从黑暗中走出来，和我一样穿着一身黑衣服，同样包裹的很严实。 纪倩文说：“我就猜你不是去大保健，担心你出事，所以就跟出来了！” “啥时候开始跟的？” “你打车的时候我就跟着了！” 我有点惊讶，竟然被跟了这么久，我还一无所知！ 不知道是因为她跟踪人的能力强，还是因为我太疏忽大意了。 她好像猜到我在想什么一般，解释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专门培训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点点头，说：“我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回去！” 她拦着我：“别走那边了！” “为啥？我还得回服装店换衣服！” 她提起一个纸兜：“我帮你拿了，附近好多警察，就不要再回去了，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那我身上这身衣服？” “同样的衣服他们店里有几十件呢，丢了一件谁能查出来是咋回事，放心好了！而且我还在他们抽屉里留了零散的几百块钱，绝对够了！” 第185章 冀州行（4） 我最终接受了纪倩文的建议，没把在服装店拿的那套衣服还回去。 她带我回到民宿后，立马让我收拾东西，说今晚我们就跑路，省得当地的警察查到我们身上。 今晚擅自行动是我们计划之外的事情，我自知理亏，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乖乖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十几分钟后，我们把东西都收拾完了。 纪倩文又进我房间翻找了一下，看我有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确认没有啥遗留后，她扔给我一包消毒纸巾，让我把屋里留下的指纹全都清理一遍，垃圾桶里的垃圾也全都带下去放到后备箱，等出了城再扔。 我本以为我已经够谨慎的了，没想到她想得更周全，最关键的是她检查的动作看起来很专业，像受过比较系统的培训的。 她会做生意、会唱歌、会做饭我都不惊讶，毕竟她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想学什么都会有足够的资源支撑，但反侦察这项本领，一点不像是她该具备的技能。 上车以后，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纪倩文让我开车，她在副驾驶坐好后，才不慌不忙地回道： “我主修的是国际金融专业，可惜学的不怎么到位，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所以就在大二的时候双修了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其实学的也不怎么样，就是比普通人懂得多点罢了。” 我又问：“那你唱歌这项技能是咋回事呢？” 纪倩文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唱歌很好听？” “实话讲，确实挺不错的！” 她的歌声是至今为止我从她身上看到的最大的闪光点。 纪倩文说：“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也支持我唱歌，还给我找了很多专业的老师教我。可我妈去世后，我爸就不让我唱歌了，只想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点的大学，然后嫁个好人家。” “所以，后面唱歌就成了我的业余爱好，只有在闲暇的时候才会去ktv唱几首，大学四年反而变得生疏了。酒刚开业的时候生意不太好，我为了吸引客人，就搭了一个舞台，找了几个歌手驻场。我偶尔也会上去唱两首，没想到反响还挺好的，很多人来我酒就是为了听我唱歌，所以酒没关门之前我每周都会去唱上两三天。” 听她提到自由世界酒关门的事情，我略感尴尬。 毕竟，导致酒关门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好在，纪倩文没有再提酒关门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问我。 “你呢，为啥身手会那么好啊？” 这也没啥好隐瞒的，我说我从小就被父亲强制练军体拳，进入金碧辉煌后又积累了很多实战的经验，后来入狱后遇到了两个散打冠军，一开始把我揍得够呛，后来关系好了以后，他俩就成了我的师傅，把他们的散打技巧都交给了我，此外，还有一个侦察老兵教会了我如何在实战中尽快的一招制敌。 总而言之，我的身手不是一下变好的，是经过常年累月的练习，再加上大量的实战经验才积累出来的，而且我还算比较有天赋的那种类型，能活学活用，融会贯通，有自己的一套惯用技巧。虽然我现在的技巧还达不到巅峰期的职业选手的水准，但对付一般的街头混混简直不要太轻松。 纪倩文听的叹为观止，还说她以前也学过几年的跆拳道，水平也到黑带了，可遇到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她还是没把握打得过。 我笑道：“男女之间的身体素质存在天生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你面对的是那种没怎么练过体型还和你差不多的，你可以考虑试试你的跆拳道。但如果是遇到体型差距明显的，或者是明显练过的，我教给你一个办法，那就是撒丫子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纪倩文说：“我一个社会大姐，遇到事撒丫子就跑多丢人啊？” 我劝道：“大姐，丢人有啥损失，丢了小命损失就大了，如果你真有一天遇到我说的这两种情况，那就跑就是了，我保证不笑话你！” 她又问：“那如果是你呢，你遇到比你强很多的人呢？” 我说：“那我也会跑，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干嘛非得吃眼前亏！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可不是拳脚上那点功夫，而是靠的脑子，在这个社会上，只有会用脑子的人才会走的长久一些！” 她使劲点了点头，表示很认可。 闲聊之中，我们终于出了保州界，驶入了武城市的逐鹿县。 已经凌晨2点多，我俩困意都上来了。 纪倩文见我不断的打哈欠，提议道：“要不我们今晚先在逐鹿县找个酒店就将一宿，明天早上再出发去武城市区。” 我同意了她的提议，把车开下高速后，按照导航开始往逐鹿城区开。 下了高速，路就变得难走起来。 去逐鹿城区有一段山路，路窄且曲折，路旁边就是深不可见的山谷，虽然有护栏，但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是坏掉的。 而且天公不作美的是，天上突然开始下雨，路明显比之前滑了不少，再加上偶尔迎面驶来的大卡车都开着远光灯，强烈的灯光在雨夜中造成的折射经常会让我短暂丢失视野。 如果路是直的还好说，我只用把控好方向盘就好了，可有时候会遇到那种180度转弯还会车的场景，这时候遇到会车就很考验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了。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尽管如此，我们的车还是有几次差点滑落到沟里去。 纪倩文抓着车顶的把手心惊胆战，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开到武城市区了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破路想找个掉头的地方都不好找，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又提心吊胆地开了好一会，导航的信号开始紊乱，一会报这边一会报那边，我放弃导航，沿着主路继续往前开。我们对逐鹿这个小县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平路上去。 开到了一个上坡的路段，我放慢车速，轻踩油门匀速往上爬，按照刚才的经验，上坡路的尽头肯定会有个拐点，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撞到同样要拐弯的大车。 可我们的车刚开到坡道的尽头，突然一束强光亮起，一辆占据道路中间的大车迎面而来。就那辆卡车的宽度，给我们留的空间十分有限，我赶紧把车往右靠边，想尽可能给大卡车留出足够宽的通过车距。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刚放慢车速准备靠边，就顿时感到后轮开始急速下坠，车头也瞬间倾斜，与地面成了一定角度。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啊！怎么回事？” 纪倩文忍不住开始惊呼。 我赶紧猛踩油门，可是整辆沃尔沃的四轮都处在了悬空的状态，它引以为傲的四驱能力一下成了摆设。 “山路塌陷了！！” 我来不及过多给她解释了，大声对她喊道，“赶紧下车，这车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此时，沃尔沃已处在了半悬空的状态，三分之一的车身都已经伸出了道路主体，巧之又巧的暂时保持了一个微妙的静止状态。 可我知道这种静止状态绝对是暂时的，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车底的塌方面积很可能在下一个瞬间就会急速扩大，到时候整辆车就会彻底滑落下去。 虽然看不清车后方是小山谷还是万丈悬崖，但两个人就这么跟着车摔下去绝对凶多吉少。 纪倩文已经松开了安全带，她四处看了一下，很快也判断出来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了。 她大声对我说道： “我们得一起跳车，不然剩下的那个人会跟着车一起掉下去！” 现在这辆车能维持暂时的平衡，是因为车头有我两个成年人的存在，我们这二百来斤虽然对整辆车来说微不足道。 可刚才如果没有我们这二百多斤，车肯定已经掉下去了。 或者是，如果我俩没有同时坐在前座的话，刚才大概率也得完蛋！ 来不及琢磨这事到底算倒霉还是幸运，此时还是保命要紧。 “我知道，打开车门，待会我数123，我们一起跳！！” “好！” 纪倩文说完，就要尝试去开副驾驶的门，可没想到门只开了一点缝隙就推不动了，应该是卡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别推了，直接从我身上爬过去！” 此时，导致我们陷入险境的那辆卡车已经走远了，想叫他回来帮忙根本来不及，所以现在我俩只能想办法自救。 纪倩文没有废话，开始蹑手蹑脚地往我这个方向爬。 我轻轻把后座往后挪了一点，尽量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说法，现在更是顾不上了，在生命面前，这些繁文缛节算个屁！ 纪倩文爬了半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待会跳下去，这车肯定会立马往下滑，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跳下去的瞬间我就跟着往下跳，应该不会有事！” “不行，你先跳，我再跳！” 我轻微愣了一秒。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有舍己为人的一面。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直接说道：“我体重大，多撑一秒是一秒，你这点体重根本压不住车的！” “可——” “可什么可，再磨叽咱俩都得完蛋！” 这下，纪倩文终于不再犹豫，轻轻往前挪动了一步，说：“我要跳了，我喊123，我跳下去的瞬间你要立马跟上！” “好！” 她开始喊数： “1！” “2！” “3！” 3字刚说出口，她立马弹射出去。 看得出来她也是经常锻炼的，结实有力的大长腿在此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一下竟然没摔倒。 我来不及夸赞她，在她落地的瞬间，赶紧脚下发力跳下了摇摇欲坠的沃尔沃！ 第186章 冀州行（5） 我的脚刚落在地上，就听到身后的车发出一声“哧啦”的响声，然后整辆车开始顺着道路塌陷的位置往下滑。 然而，想象中的车辆翻滚坠落再发生一声巨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沃尔沃只往下滑了几米就不再往下滑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确认纪倩文没受伤以后，我打开手机上的电筒，走到路边查看车辆坠落的情况。 发现在沃尔沃车屁股后面，竟然有一堆凸起的石头，这堆石头刚好挡住了沃尔沃的车轮，这才没让沃尔沃继续滑落下去。 见状，我松了一口气。 沃尔沃虽然处得位置不佳，但好在车没啥大碍，找个拖车拽上来以后完全不影响继续开。 这时，雨开始越下越大了。 初秋的第一场雨冷得让人猝不及防，尤其我们现在还在山里，温度更是低得离谱。 因为走的匆忙，纪倩文身上穿得是短袖配长裤，这身装束在有空调的车里还不觉得有啥，可真站在冰冷的漆黑山路上，纪倩文很快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连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棒球帽也给她戴上。 “啊，我不用……” 她冻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不由分说地把衣服拉链给她拉上了，劝道：“都冻成这狗样了，就别矫情了，真被冻死了可咋整，我还指望你帮我找齐灵呢！” “你……” 她被我的话气得够呛，赌气要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好了，逗你的，就别让来让去的了……反正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来例假！” 借着手机的灯光，我清楚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她这几天隐藏的一直很好，可我还是不小心发现了一点端倪，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揭穿她而已。 我顾不上她在想什么，用手挡着头环视了一圈，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不好找。而车上也不能轻易回了，万一破坏了现有的平衡，真掉下去就完蛋了。 我轻轻拍了一下她肩膀，提议道： “这地方没信号，先找个避雨的地方，然后给救援公司打电话去！” 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刚才来的时候我们没注意到路边有啥避雨的点，所以只能往前找找。 我让她走前面，然后我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我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贴着路边冒雨前行。 没几分钟的功夫，我俩身上就都湿透了。 我俩身上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再这样下去，我俩很快就会身体失温，再严重点被冻死也是有可能的。 又走了一会，眼看纪倩文走路已经开始摇晃了，我赶紧上前把她扶住。 真他妈邪门，刚才开车的时候，时不时就能遇到一两辆过路的大车，此时需要帮忙了却半天都没遇见一辆。 又过了一会，纪倩文的牙关都开始打颤了，走路也是一步三晃。 “上来！我背你！” “不……不用……” 她好像很抗拒这种身体接触。 可看她这个样子，再自己走下去估计很快就得晕倒了，到时候麻烦更大。 我顾不上再和她商量了，直接蹲下身把她扛在肩上。 纪倩文开始挣扎，不断用她的拳头无力的锤着我的背。 “你……你放我下来……” 锤了没两下，她就累了，“你放我下来……还是背着……” “好！” 背着她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也有点扛不住了，牙齿开始忍不住的打颤。 而纪倩文，已经昏睡过去，要不是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我甚至都以为她凉透了。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小房子。 以前在路上开车遇到这种小房子没觉得有啥，此时看到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了有了！” 我连忙招呼她醒醒，一定不能睡过去。 她轻轻嗫喏了一句，声音有气无力。 我打起精神，大步走向了那座黄色的小房子。 走进房子后，发现这里面也就十几平大小，屋里有点臭，估计是有人把这当成了临时厕所。可此时顾不上那些了，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纪倩文放下来。 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尝试解锁打求助电话，可是手机进水了，费了半天的功夫都没能解开。 我又掏出纪倩文的手机，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机状态更差，就连开机都开不了。 “草！” 我顿时感觉五内如焚，心态都要炸开银河系了。 我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再出去找路不现实，别说纪倩文，我都够呛能再撑半小时了。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小屋子里等救援。 我摸了摸身上，好在经常吸烟我口袋里常备防风火机。 有火机就有办法取暖，能恢复身体的热量我俩今晚就可以扛过去。 我打着火机，仔细把这间小屋子检查了一遍，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人类的排泄物。 这间屋子是砖木结构的，屋顶是常见的木质横梁，还有一扇小窗户也是木头构造。 我掏出匕首，把木质的窗户框给卸了下来，用尽身上的力气把窗框摔碎之后，把这堆柴火抱到了昏迷的纪倩文跟前。 柴火有了，接下来就需要有引火的东西。 我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把角落的不太干净的卫生纸给捡起来了，点燃之后，又把摔碎的木条放在上面。 很快，一个小型的火堆终于成型了。 昏迷的纪倩文感受到了温暖，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正常了很多。 我走到她跟前，尝试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声“谢谢”。 见她可以说话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小堆木柴根本撑不住多久，我目光投向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走上前一击大脚，用同样的工序把这扇破门连摔带掰的弄成了柴火。 有了这扇门之后，撑到明天天亮至少不是什么问题了。 确保火堆不会灭后，我捏着鼻子，用一根木板，把角落里的脏东西都转移出去了。 虽然屋里还是有点臭味，可至少心理上好太多了。 “呼！” 我看了一眼倚着墙昏昏欲睡的纪倩文，对她说：“你先睡，我在门口守着车点，有路过的车就叫他帮忙把你先送到医院去！” 她脸色那么难看，多半是发烧了，听到我的话以后只是轻轻“嗯”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我席地坐在小屋门口，看着黑漆漆的雨夜陷入了自我怀疑。 纪倩文明明是龚弘毅的亲戚，几个月前我俩还在互相博弈水火不容，就算现在也不过是交易关系，按理说我没有责任去管她。 可如果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黑蒙蒙的山路上，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 不单是因为她是目前唯一能帮我找到灵姐的人我有求于她才如此，而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后，我下意识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就像她昨晚冒险去足疗店搭救我一样，我也不应该那么没良心把她扔在半路上不管。 想通之后，我感觉身上的凉意都没那么重了。 回头看了一眼纪倩文，她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应该是说什么梦话。 我注意听了听，她一会说“滚啊”，一会又哼歌，一会又开始胡思乱语不知道说的是啥，到了最后，她嘴角含笑说了一声“谢谢”，说完便不再说话，看样子应该是彻底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冲着我喊道。 “喂，小伙子，醒一醒！” 我猛得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穿黄色制服的大叔。 他满脸严肃地问道：“你们咋睡这了，是出车祸了吗？” 我注意到他的制服上写得是“道路救援”四个大字，没睡醒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连忙站起来说：“对的大哥，昨晚避车的时候遇到了塌方，我们的车掉到沟里去了！” 黄色制服的大叔问：“那辆沃尔沃是你们的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说是，还说我们自己没办法弄上来，手机也打不了电话，所以才躲在屋子里临时避雨。 大叔说道：“那车已经被拖上来送走了，你留个我的电话，到时候打我电话我们给你送过去。昨天前面的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今天早上才刚清理完。” 我心想，怪不得后面没有车经过了。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后，转头看了看刚被惊醒的纪倩文，说道：“姑娘，你脸色不太好啊，赶紧去医院看看，我们这有车，可以把你捎过去！” “那太感谢了！”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抱着这个大叔亲他一口。 半个小时后。 纪倩文坐在逐鹿县人民医院的输液室里输液，而我则坐在她对面大口大口的吃着热腾腾的肉包子。 这一夜的损耗太大，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纪倩文高烧39度，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所以就只能先输液把烧退下去再吃。 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表情似笑非笑。 我问：“你感觉好点没有？” 她点点头，说：“好多了。”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昨晚上，真是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我咽了口包子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就咱俩这样大祸害，你放心，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她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突然说了一句让我颇为意外的话。 “我今天就把齐灵的事都告诉你，对付三泉重工的事情后面你也不用再参与了！” 第187章 冀州行（6） 听到她的话，我微微一愣！ 按理说，既能知道心心念念的灵姐的消息，又能不参与纪倩文与三泉重工的这些破事，一进一出都是对我有利的，我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心情却变得有点复杂。 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反正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我强装微笑：“那感情好啊，你这事本来就是没我就行的，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办法，把这些个下游厂商都打通一遍，再在媒体那边造造势，有很大的可能让三泉重工倒霉。” “即使这个a计划不行，我不是还给你说了一个b计划么，双管齐下，指定好使！” 纪倩文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变得阳光和煦。 “这些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她不容我反驳，继续说道： “齐灵被谁接走的，确实查不出来，可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查到她被人带去了韩国一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做了整容手术，那么严重的烧伤，想整容成原样是很难的，所以她现在的长相肯定与以前有很大区别！”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拿到她整容后的照片了，这个照片在我手机上有，我手机修好了就可以发给你。” “另外，我还查到了她去韩国时用的名字，就是她之前去医院留的那个假名字——陈玲！甚至她现在身份证和护照上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陈玲现在在哪，我也还没有查到，不过我的人已经有了一点初步的消息了，人肯定是在泉城内的，就是暂时不知道在哪。我的人保证说两个月就可以查到，我给你说的是三个月，多说一个月目的是给自己留个余地，省得到时候那些人没查到我这边没办法给你交代。” “接下来，你可以按照我给你提供的这些信息自己去查，我这边也会督促我的人抓紧一下进度，什么时候查到消息了，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 说到这，她莞尔一笑，用她那独特的烟嗓说道：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总之谢谢一哥的救命之恩，昨晚你为我做得事我都记在心里了！” “从此，你就是我纪倩文的好兄弟了，以后在长青遇到啥事可以随时找我，在长青那片，你文姐说话好使！” “我输完液在逐鹿休息半天就去武城市区，你不用等我，也不用跟我一起去了。刚才我问了大夫，逐鹿有直达泉城的大巴车，你可以直接坐车回去。” “等我忙完冀州这些事回到泉城，咱们在长青见！” 或许是因为说的太着急，她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我等她咳嗽停了，站起身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手机我放在医院门口修着呢，你输完液去拿就行！”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我站起来冲她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开了输液室。 …… 从医院出来之后。 我用已经修好的手机，赶紧给小北打了一个电话，把纪倩文告诉我的信息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一遍。 知道了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去韩国整容的经历后，小北想定位一个人就会变容易一些。 小北听完我说的信息后，说：“好，我先去查，照片你拿到手之后也立即转给我！” 我又给李青衣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公司最近的情况。 李青衣告诉我，现在两家公司的进展一切正常，直播公司那边最近的公众号涨粉颇多，估计再涨上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拿出来接广告了。 说完正事，李青衣又问我这边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我说：“还行！对了，给你们说个事，我在保州遇到郭强了，还顺便把他整治了一番……” 临挂电话，李青衣满是担心地说：“一哥，灵姐还没找到呢，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估计是怕我听不懂，又补了一句，“尤其是姓纪的那个狐狸精，不是个好人！” 我笑道：“放心，一切都好！” 聊完公司的正事，我又拨通了手机里姬总的电话，问他我过几天能不能去找他一趟。 姬总据说就在武城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反正以他的聪明才智不会干亏钱的买卖就是了。 我本以为姬总会很欢迎我过去，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了。 “现在还不方便见你，再等等，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他好像很忙，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 去高速的省道上。 高烧刚退的纪倩文坐在副驾驶位置，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现在可以说了，你不是走了吗，为啥又回来了？” “别提了！” 我故作无奈地说，“逐鹿去泉城的大巴车没有了，我就蹭你的车去武城市区坐车好了！” 可这时刚巧不巧的，一辆车身上标着逐鹿去泉城大巴的车从我们旁边擦肩而过。 大巴车司机甚至还嫌弃我们开的慢，隔着窗户冲我们骂骂咧咧。 虽然隔着玻璃听不到他说的是啥，但肯定不是啥好话。 “这不是……” 纪倩文指着旁边的大巴车，刚想说什么。 “卧槽！” 我假装很生气，“文姐，这破车还敢超我们，这能忍？” “额!” 纪倩文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如我一般怒道：“狗司机，还冲我们说脏话！许一，你要是个爷们的话就立马超他！” 我深吸一口气：“放心文姐，保证让他连我们车尾灯都看不着！” …… 到了武城市的民宿安顿下以后，我和纪倩文都默契地没提大巴车的事。 在决定回来找纪倩文之前，我大概理明白了纪倩文的心路过程。 成年人的世界说简单可以很简单，说复杂也可以很复杂！ 不出意外的话，与三泉重工的事她是故意把我拖下水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啥，但绝对不会是绝对的好事。但估计她也没想到，一夜之间，我的身份发生了极大的反转，从她的仇人一下成了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拿啥还都是轻的，所以她才把灵姐的消息告诉了我，还良心发现让我从这件事里退出去。 我呢，和她合作的主要目的就是她能帮我找到灵姐。为了防止她坑我，我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后手准备。本来，我也没指望她会提前把灵姐的事告诉我，雨夜救她命纯是一场意外。而且，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报复郭强的话，我俩也不用这么仓皇逃离保州，不半夜离开保州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麻烦了。 说到底，她遭了那么大的罪，我是有责任的。把她害成这个熊样，还要把她独自丢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这也是我决定回来的重要原因。 进屋之后，纪倩文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虚弱地说：“你一会下楼买点吃的，我没力气给你做饭了。” 我没说话，站起来打开冰箱门，里面果然满满当当的全是准备好的鲜肉和菜。 她的线人，做得还真是很到位的。 “我来！” “你也会做饭吗？” “会一点点，吃不死人！” 一个小时后，大口吃菜的纪倩文一脸不悦。 “你明明做饭这么好吃，前几天为啥不帮我做？” 我心虚地说道： “没你做得好吃，所以就不敢献丑了！” 在保州的几天，做饭的活全是纪倩文包的，我有几次想帮忙，可一想和她也不熟，我还是她请来的，她给我做饭合情合理，便没再管她。 纪倩文边吃边骂： “骗子，你做的明明比我好吃，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 “以后要是谁嫁给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倒了大霉了！” 我急道： “我说，吃个饭咋还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了呢……我娶谁用你管……你这脾气谁娶了你那才叫倒霉呢！” 纪倩文却突然不骂了，露出一脸坏笑：“不好意思，我喜欢女的，而且我纠正一下，不是我嫁给她们，是她们嫁给我。所以，我以后也可以找个贤惠的，让她给我做饭吃！” …… 武城市的这家下游公司比保州市的那家要大许多，所以为了搭上这家公司维修部负责人的线，着实是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好在，这个负责人和老板没啥亲戚，平时赚得也不太多，早就有点抱怨了，听到我们给他送钱还能承包设备后续的维修，他乐得不行，就连矜持都懒得做了，在酒桌上就直接答应下来。 我和纪倩文又刻意在武城市多待了两天，确认这边的线人也不会把事情搞砸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冀州省最北边的热河市，热河市完事后就是90年代发生过大地震的凤凰城，凤凰城的公司聊完，这趟冀州之行才算是彻底完事。 纪倩文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她像上次一样把屋子清理干净后，从我手里夺过车钥匙。 “走，我开车，你开车太莽了！” 第188章 冀州行（7） 热河和凤凰城的公司规模都不算大，有了前两个城市的经验后，解决起来要轻松了不少。 一周之后，随着凤凰城的线人和那家公司的合同签完，冀州省的四家公司终于算是全部搞定了。 纪倩文放下手里的耳机，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完事了，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泉城那边咋样了？” 之前准备的b计划主要是针对泉城那帮人的，虽说是a计划为主，但b计划如果辅助的比较好的话，最后成功的几率肯定会大幅提升。 纪倩文说：“放心，泉城我的资源比较多，肯定没问题。” 我点点头，问：“那咱们明天就回，出来也快半个月了！” “这里距离京城比较近，你不去玩两圈了吗？” “不了，没什么好玩的！” 京城除了许长青，我没什么想见的人。而许长青刚进入清大读研不到一个月，前面正是适应阶段，就先不分散他的精力了。 她有点小失落，又提议说：“要不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这些天我俩一直是在家做饭吃的，来了冀州一趟，却没吃一口冀州当地的美食，也确实有点可惜。 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我略作思考便答应下来。 不过我俩的意见很一致，为了防止在本地留下啥证据，我们找的菜馆得低调，最好没有摄像头，不追求多美味，就大概尝一下当地的味道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商妥之后，我俩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目的地是城边上的一家土菜馆，线人告诉我们是个老人开的，说是环境不咋好味道还行。不过我们图的是这家土菜馆没有摄像头，不至于吃个饭的功夫把我俩给拍下来。 到了土菜馆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果然如本地的线人说的那样，土菜馆的位置很偏，处在了城乡结合部的尽头拐角，正对着的就是一片苞米地，要不是刻意找的话，还真不容易找到。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土菜馆内只零零散散地坐了两桌人，加上我和纪倩文，勉强凑个三桌，生意不可谓不惨淡。 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确实没有摄像头，估计老人家还不知道这新鲜玩意咋用的。而且人少也意外着安全，不至于被更多人看到。 我和纪倩文找了个距离稍偏的角落坐下来，喊来年近60的老板，点了几个他店里的特色菜。 大爷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依旧矍铄，还很好心的提醒我俩点太多了有可能吃不完，他一会把菜码做小点，让我们少付点钱。 老板走后，纪倩文称赞道：“这老板还挺善良的！” 我说：“底层的劳动者但凡比较勤快的，一般本性都不会太差。这个大爷这么晚了还在营业，菜单上的定价也很亲民，确实很像是个本分人。” 闲聊中，我们点的菜陆续上桌。 纪倩文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夸赞这菜做得确实很不错。 因为一会还得开车，所以我俩都没有喝酒，只用茶水碰了两下算是干杯庆祝了。 吃饱喝足已经到了凌晨12点多，之前的两桌客人已经撤了，新来了一伙面相不善的壮汉，一看就是做完了其他活动出来加餐的。 这伙人一进屋，年迈的老板便一脸惊慌地迎上去，嘴里恭维地喊着“震哥”。 可打头的震哥却一把将老板推开，骂骂咧咧地说道：“老样子，赶紧给我上菜！” 老板为难道：“震哥……之前的账……” “草，老子还能差你这点吗，赶紧上菜就是了，过段时间都给你结了！” 说完，他就笑着和身后的一帮壮汉开始侃大山，丝毫不再搭理面前窘迫的老人。 老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到厨房。 很快，后厨里重新传来了起火浇油的声音。 震哥对老人的态度虽然让我不忿，但我在不清楚详情的情况下无法评判谁对谁错。就连当事人都没说啥，我就更不想惹这种无谓的麻烦了。 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如果有阳光下广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意味这必然也有阴暗处龌龊不堪的一面。正因为两面都有，这世界才能交替前行。 这伙人来了以后，屋里很快就变得吵闹起来。 纪倩文听到那些男人粗鄙的话语后直皱眉头，抬头看向我说：“我们走，有点吵！” 我点点头，站起来去前台结账。 老人正忙着炒菜，冲我喊了一句：“我算好了，一共120，你放100在桌子上就行！” 那么一大桌子菜，竟然才收100，这老板确实良心。 我不想占老人家的便宜，一分不少的把120块钱放在桌子上。 刚转身打算招呼纪倩文离开，却看到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震哥，正拿着手机恬不知耻地找纪倩文要微信。 纪倩文虽然不爽，但估计是怕惹麻烦，还是拿出手机打算扫震哥手机上的二维码。 我上前挡住纪倩文的手机摄像头，对震哥说：“抱歉哥们，她有男朋友了，不太方便加别的男人微信！” 震哥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气势汹汹地对我说：“要个微信咋了，又不是睡她，你咋管那么宽呢？” 我和气地递上一根烟：“哥们消消火……” “消你妈个头！” 叫震哥的家伙生气地将我手里的烟打落在地，骂道，“老子抽不起一根烟咋滴？” 然后指着纪倩文说：“你就直说，这鸡一晚上多少钱，老子看她顺眼，今晚包夜了！” “你！！！” 纪倩文气得一下站了起来，回怼道，“怎么说话呢，你才是鸡！” 震哥讽刺道：“咋滴，一身的纹身还装良家妇女呢？” 我拉住纪倩文的胳膊说：“我们走！” 震哥直接挡在了我们的去路上，说：“走？让你俩走了吗？” 我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哥们还想请我们再吃一顿饭吗？” 震哥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请吃饭，把这个女的留下陪我喝两杯，你自己滚蛋！” 这时，厨房里的火声停了，年迈的老板着急地走了过来，一脸恭维地对震哥说：“震哥，这俩孩子就是慕名而来的客人，您大人大量，就别为难他们了……你看这样行么，今晚这顿饭就当我请哥几个的了……” 震哥却一脸的不爽：“有你个老东西啥事，你进去炒你的菜去！” “可……” 老人一脸的担忧，一时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我对老人说道：“大叔，您就先进去炒菜好了，震哥和我闹玩呢！” 说完我朝着震哥对门外努了努嘴：“震哥，咱们出去聊，我车上还有点新鲜玩意，把那些玩意送给您的话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震哥眼前一亮：“啥新鲜玩意啊？” 我一脸坏笑：“反正比女人新鲜多了！” “好，那就出去瞅瞅！” 震哥一脸兴奋，可能幻想的是待会我能送他一箱钞票啥的。 “等等！”我又指着屋里其他的壮汉说，“震哥，那玩意比较重，哥几个都叫上！” “好！”震哥对他们几人一挥手，“走了哥几个，这兄弟送我们点好东西！” 那群人纷纷问道：“啥东西啊！” 震哥一脸得意：“反正很新鲜很重就是了！” 一群壮汉我数了数，一共8个人，体格子看起来都很大，但我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被酒色掏空的废物玩意，和曹一刀那种抗击打能力强的胖还不是一码事。 等那些人全部出去后，我问纪倩文：“车里那个棒球棍结实不？” 听了这话，纪倩文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他们人多还壮，你不要冲动。我给线人发信息了，让他过来处理就行！” 我信心十足地冲她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震哥见我俩在后面说悄悄话，督促道：“快点啊，磨叽啥呢！” “来了！” 我又对纪倩文说了一句：“待会你躲远点，别人那些人碰到你！” 纪倩文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说她是跆拳道黑道水平，但对付体重是她两倍还多的壮汉，还是有很大可能打不过的，所以还是我自己动手比较好。 之所以决定教训这群人，一是因为震哥对纪倩文说的侮辱性的话让我很来气，二是因为年迈的老板刚才替我们说话让我决定帮他做点啥。 在店里打当然也可以，反正屋里屋外都没摄像头，可在屋里一旦打起来势必会把老人的桌椅弄坏，影响老人的生意不说，还可能导致这些混蛋把怒火转移到老人身上，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出门后，我和纪倩文走在前面带路，走到不远处的停车点后，我俩在沃尔沃车前停下来。 “哎哟，沃尔沃，这车不少钱？” 震哥摸着沃尔沃的车前脸，啧啧称奇。 “没多少！对震哥来说都是小钱！” 我恭维了一句，走到车后面，打开了车后备箱。 对着前面研究车价的震哥几人喊道：“震哥，你赶紧过来，这东西太沉了，得几个人一起才行！” “好嘞，来了！” 震哥颠颠地朝我走来。 可他刚走到距离我一米的地方，我抽出棒球棍，对震哥冷笑道： “震哥，麻烦你帮我试试这个棒球棍沉吗？” 第189章 冀州行（8） “哎，卧槽！” 震哥也是老江湖了，看到我抽出棒球棍后瞬间明白自己是上当了，立马转头就跑。 可他哪可能快过我，我一棍子抽在他腿上，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其他7个人顿时怒了，赤手空拳地就冲我扑上来。 就算空手对博，这几个家伙也不可能是我对手，何况我现在手里有武器，他们冲上来就是找打。 我左右腾闪，基本上是一棍一个，而且我专打腿，计划是先让这几个人躺在地上再说。 后面的几人终于意识不对劲了，因为前面的几个人别说把我打趴下，就连挨近我都很难。 “抄家伙！” 震哥一声怒喝，早有一个聪明点的去开他们车的后备箱了。 估计后备箱里也有一些铁棍砍刀啥的，武器虽然不能把这些人的战斗力提升多少，但可以提高这些人不要命的胆量，8个人一起拿砍刀往上冲的话，我还是有点小麻烦的。 可那个人刚跑到车前，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纪倩文挡住了去路。 那人怒道：“小婊子，赶紧给老子让开！” 可他话音还没落，纪倩文一记突如其来的大脚就踢在了他的裆下。 “啊啊啊！！” 那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不断抽搐。 我看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加快手里的速度，把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放倒在地上。 我把震哥拖到最前面，拍了拍的脸问道： “震哥，这东西新鲜不新鲜，重不重？” 震哥还想嘴硬：“卧槽你……” 我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口，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的牙齿都打出来了。 我气道： “我好好问你话呢，你咋还骂人呢？” “好好给我说，这东西新鲜不新鲜，重不重？” 震哥彻底怂了：“新鲜新鲜，也很重，太他妈重了！” 我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看这书的孩子很多，以后不许说脏话，听到没有？” 震哥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我笑道：“那就好，说说，对我送你的这东西满意不？”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震哥怂了，其他七个人更没了叫嚣的勇气了。 正在这时，一束车灯从黑暗中传来，很快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到了跟前后我才发现，来的不止一辆车，至少有十几辆，一水的丰田霸道。 最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到我们面前，对纪倩文一脸恭敬地说道： “文姐，你没事？” 纪倩文摇了摇头：“没事，这几个人你看咋处理一下？” 听声音，这个人就是纪倩文在本地的线人王进，据说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也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人为啥对纪倩文这么客气。 王进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气势一下上来了。 “狗震？之前你放高利贷的事我还没找你麻烦呢，竟然还敢出来蹦跶！” 震哥看到王进后，明显是很害怕，忙不迭地开始求饶。 “进哥进哥，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纪倩文好奇地问王进：“你认识？他们身上有事儿是吗？” 王进点点头：“对，事不小，放校园贷逼得一个学生跳楼自杀了，警察一直在找他呢！” 纪倩文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那好，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来处理！” “还有，他们还欠那个老人家钱，也让他还了再说！” 王进连忙点头，说：“放心文姐，我绝对处理的利利索索的！” 至于王进说的利利索索是什么，我也没有再问，我此时扮演的是纪倩文的小保镖小秘书，在这种时候不适合插嘴说话。 后事交给王进处理后，我和纪倩文便不再停留，直接开车离开了土菜馆。 吸取了上次保州的经验，我俩没有连夜逃离，而是在门口准备了充分的防备措施后，这才放心地回到客厅。 纪倩文一脸歉意：“抱歉，要不是我今晚提议出去……” 我打断道：“这有啥好道歉的，那个王进不是说了么，这些人身上背着事呢，我们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嗯！” 说完，纪倩文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没说话，对我说了一声“晚安”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 次日，我和纪倩文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了点早饭后便开车上了高速。 凤凰城到泉城四百多公里，不堵车的情况下得五个多小时。 我俩决定中间只在服务区停留一次，换人开车便直奔泉城，不出意外的话，午饭前就可以赶到长清区了。 可当车路过津门市的时候，纪倩文突然提议说：“我们现在距离海边不足十公里，听说津门的海和我们齐鲁的海不一样，不如我们去看一眼！” 十公里而已，来回也耽误不了多久，我爽快答应。 车开到一处没人的海滩后，纪倩文下车就朝着海边跑去。 九月底的海边风很大，吹在人身上有些清凉透骨。 纪倩文一口气跑到了距离海水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对着大海“啊啊啊啊啊”的开始大喊。 好在沙滩上也没有别人，她也不用担心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我慢悠悠地走到她身旁，看着苍茫无际的海平面问道：“爽吗？” 纪倩文说：“爽死了，你也喊几句！”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要喊的！” 她催促道：“试试呗，可解压了！”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我清了清嗓子，照着周星驰《喜剧之王》的台词大声喊道： “努力！！奋斗！！” 她笑了，笑得很灿烂，也跟着我开始喊： “努力！！奋斗！！” …… 几个小时后，她把我放在了我公司楼下。 对我说：“齐灵这边有消息的话，我会尽快联系你的。三泉重工后面的事你就不用参与了，照着你的法子，我感觉距离成功八九不离十！” 我点点头，这一趟冀州之行有不少波折，但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算是不虚此行。 虽然我和她之间还有龚弘毅的事情没敞开聊，不过她如果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有敌意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找她麻烦。 她冲我挥了挥手：“走了一哥，有时间去我酒照顾一下我生意！” “好！” 我冲着她的车挥手告别，直到那辆沃尔沃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过神来。 刚转过身，突然就看到一脸醋意的李青衣和一脸八卦的曹一刀两个人。 “你俩咋下来了？” “哼，我俩再不下来，某些人的魂就要被人勾走了！”李青衣语气不善。 我笑道：“你们想多了，人家喜欢女的。” 李青衣不爽地说：“性取向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表示真不知道。 见状，曹一刀上来给我解围，抱着我的胳膊开始问东问西，尤其对我去足疗店那段最为关心，听到我那晚的技师身材姣好我却没动手的时候，他气得直骂娘：“我说许一，你是不是不行啊？” 李青衣也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我：“是哦，但凡是个行的男人，咋可能抗住我的攻势？” 我一脚踢在曹一刀屁股上。 “你才不行，我行不行我自己不知道吗？” 我们三个边走边聊，他们告诉我，最近公司最大的收获就是歌手小肆。 长发飘逸的文艺青年小肆，在大鱼的热度持续攀升。 当然，他攀升这么快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自己唱歌好听有特点，还因为他身上有话题。 他经常会在直播间里说一些选秀黑幕啥的，还说他有一次参加国内的选秀，本来都已经入围决赛圈了，但因为没钱打通关系，结果被一个富商的儿子顶替了。 虽然他没说透露这个选秀节目的名字，可一堆神通广大的网友把国内的选秀节目挨个查了一下，在微博上发起了一个“最黑选秀节目”的话题讨论，一下冲上了微博热搜，热搜下面的链接新闻就是小肆吐槽这家选秀节目的图文。 李青衣说，已经有好几家国内的选秀节目组联系她了，希望我们公司出面澄清一下，省得官博下面天天被人骂，还说可以让小肆参加下次的选秀自证清白。当然，里面也确实有那家小肆痛骂有黑幕的选秀栏目。 本来李青衣想帮小肆答应下来的，可小肆却说，如果公司要帮他报名的话，他立马就离职，工资全退我们都可以。 李青衣说：“已经有栏目组托人给我打招呼了，说是可以支付小肆很高的出场费，而且可以保证绝对的公平。这次机会对我们这种刚起步的公司来说确实还是比较难得的，所以我也没有完全回绝掉，想等你回来商量商量再定，一哥你觉得现在怎么办才好？” 我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当初拉小肆入伙时曾答应过他，不会强迫他做这种他不喜欢的事情，对比能赚多少钱，我更希望我们未来能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吸引更多像小肆这样的人进来，所以我觉得既然小肆都不乐意，那我们就婉拒。” 李青衣点了点头，说：“那我懂了一哥！” 李青衣说完，曹一刀突然严肃地对我说道：“许一，我也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 我看他一脸正经，便知道他接下来说的事肯定很重要，于是我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想听听他要说啥。 “是这样……这个……我……” 五大三粗的曹一刀扭捏起来，这一点都不像他直爽的性子。 李青衣见他说的费劲，直接打断他说道：“一哥，曹一刀和王丽萍搞对象了，想问问你能不能同意！” 第190章 朱秘书上门 “哎，你别瞎说啊！” 曹一刀急了，“还没开始谈呢，这不先问问一哥意见再决定吗？” 我忍不住笑了，怪不得这个家伙见到我表现的这么热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不过上次他俩从江城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他们现在说这事我一点不觉得突兀。 我说：“谈个对象我有啥不同意的啊，又不用我掏彩礼钱！” “真的！” 曹一刀脸上藏不住的喜色，看来是真的对王丽萍动感情了。 我点点头：“真的，办公室恋爱我不反对，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不过，我有个事情得事先提醒你，你现在越来越火了，需要更多的曝光，而王丽萍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就正好和你反过来，越没人注意到她越好。这个问题现在可能不觉得有啥，可等你以后火爆全网了，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刻意把你俩的黑历史挖出来，到时候你能抗住全网的压力继续和王丽萍在一起吗？” 听了我的话，曹一刀陷入了沉默。 显然，他之前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不是危言耸听，是我预料到势必在未来有一天会发生的事。 我虽然相信曹一刀的人品，可在名利色面前，未来曹一刀是否能坚守本心是所有人都不可预料的事情，包括他自己。 我拍着曹一刀的肩膀：“老曹，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当兄弟的肯定替你开心，可我不希望有一天因为这种事整得大家都尴尬。如果王丽萍我不认识还好，可王丽萍这几个月没少帮我们忙，她已经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了，所以这个问题你必须想清楚了才能继续，不然不止会伤害到她，还可能会伤害到你自己！” 曹一刀一巴掌把我推开：“哎哟我去，你想哪里去了，在你心里我老曹就是那样的人吗？” 我纳闷道：“那你在琢磨啥？” 曹一刀抬起头看了看我和李青衣，说：“一哥，青衣，我有两个想法，你们帮我抉择一下，一个是我退网，从此不再直播了，就专心做幕后帮助其他新人主播，第二个是——” 他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我不想丽萍永远都会活在那件事的阴影里，所以，我想和丽萍一起承担这份痛苦，我打算在全网公布丽萍就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至于我俩以前犯过的错，如果大家需要的话，我们都可以对公众坦白。” 听到他这么有担当，我激动地锤了锤曹一刀的胸膛。 我许一，果然没看错这个家伙！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色眯眯的，老说自己喜欢大胸，但在爱情面前是真不含糊，啥都豁得出去，这一点比我要强的多。 不过激动归激动，他的馊主意还是不可取的。 我首先看向李青衣，问她有啥看法。 李青衣皱着眉头：“我的看法就是两个想法都不靠谱！” “具体说说！”我鼓励道。 李青衣心思细腻，她的看法更能反馈出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 李青衣说：“先说第一个，你退网解决不了问题，你的知名度已经在了，后面随着我们的直播业务发展越来越好，你始终会很出名，所以你退网只是解决了表面问题而已。” “第二个，就更扯了，过了这么多年，丽萍好不容易把那件事给忘得差不多了，网友们也基本很少会有人提这事了。以你现在的热度，当着全网再提及这事，这不止是揭丽萍的伤疤了，而是在丽萍之前的伤疤上又重新砍了一刀啊，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想害她？” 曹一刀被说得满脸通红，急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对李青衣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李青衣说：“这件事，我觉得丽萍之前处理的方式已经很好了，她从被害者成了援助者，表面上是帮别人解决难题，何尝又不是帮自己解决心里的难题呢？” “在我看来，她能坦然地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就代表着这事已经在她心里掀篇了，就算以后有人把这个事挖出来，她也不会再在意什么。她以后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在不在意她的过往，只要你不在意，那全世界骂她都无所谓，但如果你在意，全世界都不记得这事了也没啥用！” “所以曹一刀，你得想清楚，你究竟在不在意她的过往，如果在意，就不要再害她了，如果不在意，那就在一起呗，哪用你说的那样费劲！” 我冲着李青衣伸出大拇指，果然这个女人比我想的更周全一些。 这次曹一刀终于露出一副悟了的表情：“我当然不在意了，如果我在意的话也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啊！” 我提醒道：“不是暂时不在意，是永远不在意！” 曹一刀严肃地点了点头：“那肯定的，这个你们就放心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曹一刀愤愤不平地看向我，“你个王八蛋以后别老提我和青衣的事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以前我俩都单身没啥，以后我也有对象了，就别老问我咋回事了！” 李青衣愤怒地锤了曹一刀一拳：“咋滴，老娘还给你丢人了？” 我委屈道：“不提可以，但我是真的很好奇啊，你俩谁能给我讲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知道以后保证不说出去！” 结果这俩人异口同声：“没门！” …… 晚上，我拿出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整个五官都看不出与灵姐有半毛钱的关系，我甚至都怀疑这个女人就是陈玲，而不是灵姐，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眼睛都会变得那么浑浊呢？ 可这事只靠我盲猜，猜不到结果，必须得找到这个叫“陈玲”的女人验证一下才知道真假。 想到这，我忍不住给小北打去电话，问他寻找齐灵的进展。 小北委屈巴巴地说：“我的一哥啊，你还真是每天一个电话，生怕我不干活咋滴？这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不然那些人老拿这事威胁你干啥？” 我知道小北说的在理，打电话问他不过是我想寻个心理安慰罢了。 小北抱怨归抱怨，还是如实地把目前的情况给我说了一遍，他把龚弘毅生前的人际关系网都罗列出来了，在挨个的调查每个人身边有没有多出来的这样一个角色，目前那群人已经排查了一半了，结果全都没发现啥异常。 正听小北说得起劲，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了，我对小北说先挂了，我接个电话。 我的新号码知道的人不多，一般打进来都是有特殊情况的。 电话里是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声，上来就干脆利落地说：“许一，现在下楼！” 我笑着问：“大姐，你谁呀？” 女人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朱秘书！” 朱秘书？ 我脑海里猛地闪过那晚独闯兰黛会所的画面，当我挟持晓楠冲上八楼以后被两个持枪的男人放倒，后面是一个女人出来帮我解的围。 晓楠告诉我说那个女人是兰家大小姐兰筱如的助理朱秘书，在兰黛会所的权力很大，甚至可以和兰黛的总经理夏国辉分庭抗礼。 想起她是谁以后，我语气变得客气起来。毕竟她代表的是兰筱如兰大小姐，上次我能全身而退，也多亏了兰筱如网开一面。 “朱秘书，我记起来了……我想问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下楼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可……” 我有点犹豫，虽然上次他们放我走了，但后面并没有对夏国辉动手，很可能有什么特殊的隐秘。万一这家人重归于好的话，那我这个知道他们家族丑事的人是不是就很危险了？ 可朱秘书明显不耐烦了。 “别让我叫人上去把你拖下来，那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只用告诉你不是坏事，如果我们真想对付你，你连一天都撑不过去！” 听到她这话，我放下心来。 确实，他们连热武器都敢有，真想搞我的话，确实不用这么明目张胆。 下楼之后，我看到路边停了一辆低调的奥迪，不出意外的话，朱秘书就在这辆车上。 我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车里只有朱秘书一个人，朱秘书二话不说，只做了个手势让我去后排待着。 等我坐稳之后，奥迪车开始启动出发。 路上，我本以为朱秘书会对我说点啥，可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我问的问题她都懒得回应我。 很快，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奥迪车目前的路线不是去兰黛的方向，这个朱秘书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她会不会和那个辉子一伙的，把我骗出来杀人灭口的呢？ 想到这，我顿时提高警惕，袖里藏的匕首也握在了手心，盘算着一会真发现不对劲，我得先把车抢过来才行。 可事实证明我确实想多了，车很快开进了一个别墅区，径直地开到了最深处的一栋别墅前才停下来。 朱秘书熄火下车，我也紧跟着走了下来。 下车后，我抬头看着面前精致又气派的高档别墅，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么大的别墅，怕是几千万都很难拿下来，真想不通兰玉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跟我来！” 朱秘书就说了这么简单一句，便率先走在前面。 刷开了别墅的大门之后，一个宽敞气派的客厅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连忙跟上走进了客厅里。 朱秘书又带我上了二楼，停在了一个貌似书房的门口，然后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小姐，他来了！” 里面沉默了两秒，随后一个略沙哑的女声传来：“让他进来！” 第191章 兰筱如 开门之前，朱秘书看向我轻声提醒了一句：“小姐的身体不太好，你不该问的不要乱问，千万不要惹小姐生气！记住了吗？” 见我点头，她这才把门给推开，等我迈步进了房间以后，她又把门给合上了。 我开始寻找那个女人的影子，只见一张书桌后面，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坐在一张老板椅上背对着我，看不清是什么长相。 之前辉子曾骂过兰筱如是“丑逼”，我有点好奇她是不是真如辉子骂的那般难堪。 可她不愿转身，我也不会强迫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人知的秘密，尤其对在乎相貌的女人来说，肯定是不愿以残缺的状态见人的。 我不卑不亢地问道：“兰小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的声音，兰筱如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 接近着，她缓缓地把椅子转向了我。 这一转—— 她的长相，也逐渐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让我惊讶的是，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近乎完美无缺的脸！ 有点像韩国长公主李富真，又貌似王祖贤刚出道的时候，总之就八个字——天姿国色、气质非凡！ 我一下看呆了。 按照我的标准，兰筱如的相貌评分是可以达到甚至超过章子萱和灵姐的，绝对算得上我第一眼见到的女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 辉子不是说兰筱如很丑吗？如果这也叫丑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应该没有好看的人了？ 女人“哼”了一声，用她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所有男人都一个样，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迈不动步了！”说了两句，她就忍不住开始咳嗽。 我立马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走神了，因为上次辉子说你很丑，所以我比较惊讶而已！” 她喝了一口水，好算止住了咳嗽，开始放慢语速直接开始说正事。 “我叫你来，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纪家父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被他们蒙蔽了，省得回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听语气，兰筱如对纪家父女怀有很深的怨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纪倩文与夏国辉合伙搞钱的原因。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要给我说这话，难道她知道了我最近在帮纪倩文对付三泉重工的事情了？可这件事做得那么隐秘，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有必要提醒我这个与她毫不相关的人吗？ 我带着满腹的疑问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呢？” “因为你上次帮我抓住了夏国辉的把柄，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我点点头，她这个解释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合情合理。 兰筱如又问道：“你真的会以为姓纪的女人能和你冰释前嫌，反过来帮你？” 我脑海里闪过龚弘毅与纪倩文的亲戚关系，苦笑着摇摇头。 这也是我虽然与纪倩文共同经历那么多，也不敢和她推心置腹的当朋友的原因。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我震惊到了。 兰筱如说：“我听说你和那个姓纪的丫头最近走的很近，不出意外的话，你是在帮她解决什么麻烦？这个麻烦是不是与三泉重工有关？ 当然，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我可以明确给你说，你参与这件事不止我知道，还有很多人都知道。属于你与纪家父女之间的秘密被人传出去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她的这番话瞬间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自认为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心里既失落至极又恐惧至极！ 三泉重工的事有我参与，只有纪倩文一个人知道。 如果这事被别人知道了，那就意味着纪倩文把我参与的事情暴露出去了。 那她给我装得那么神秘谨慎，原来也只是和我演戏吗？ 说帮我找灵姐假的，说不把我暴露出去也是假的，对付三泉重工的事情虽然不确定真假，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置我于死地，帮龚弘毅复仇！ 如果是在去冀州之前，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坑我这件事。 可经过半个月的冀州之行后，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她不会再对付我了。 甚至觉得，即使以后我俩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再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程度。 然而没想到，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兰筱如说的对，我确实是被人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那么傻会相信了她这种女人。 被一个信任的人背叛不是个好滋味，尤其是经历过生死之交的那种。 可如今所有的计划现在都已经执行的差不多了，有的甚至很快就会登报上热搜，事情看上去虽然还未彻底爆发，可作为计划的制定人，我深深地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了。 我脑子一团乱，想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再也做不到了。 兰筱如平和地问道：“许一，我能问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答应帮她解决这些麻烦，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纪倩文之所以能让我同意这场交易，条件就是三个月内帮我找到灵姐。 这件事除了小北知道，其他人我全都没有告诉。 看来，纪倩文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以至于兰筱如这个级别的人物都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掺和这次的事情。 本来我以为凭借现在的信息，找到灵姐也就是两个多月的事情了，可今天知道纪倩文在故意坑我之后，我顿时觉得自己好笑。 她都决定要坑我了，怎么会再费尽心思帮我去找灵姐？ 提供的那些信息，甚至灵姐的那张整容照片，八成也都是假的。 之所以装得那么像，也不过是故意拖着我给她干活的理由罢了。现在活已经干完了，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灵姐能不能找到，已经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她不认账，我又能拿她怎么着？ 所以，那三个月根本不是所谓的找到灵姐的期限，而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等三泉重工的问题爆发了，他们第一个就是拿我开刀，毕竟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外地人，碾起来要比纪家父女容易多了。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 那天在逐鹿，她让我走我就应该走的，装什么英雄好汉？ 不对，那天我走不走已经无所谓了。 在外人眼里，我和纪倩文一起出省，就已经代表着我俩是一起的，谁先回来谁后回来，不会影响那些人对我的看法。 何况，那两个倒霉的计划都是我这个大聪明提出来的，还傻乎乎的打印下来给她看，这不就是明摆的送货上门吗？ “许一！！！你是聋子吗？” 兰筱如见我出神，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这一下触动了她的嗓子，她又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虽然她特意转过身去了，可我还是能通过她颤抖的身子看出她很痛苦。 “兰小姐，你没事？” 此时的我已经回过神来了，心里泛起了一股歉意。 朱秘书都事先提醒我了，一定不能惹兰筱如生气，可我还是—— 这种关系，我也不适合上前去慰问，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咳个不停。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朱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怒意地看着我。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注意点，不能惹小姐生气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能徒劳的说着抱歉。 “抱歉有个屁用！记住，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半个字！不然你就死定了！” 朱秘书语气极其不善地说道，“滚，自己出门打车回去！”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拿起水杯伺候兰筱如吃了一片。 见兰筱如把药咽下去之后，朱秘书又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她怎么样。 兰筱如痛苦的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我先送你回卧室，今晚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想取什么东西，突然看到我还傻乎乎地在原地站着，一下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你怎么还在这，不是都让你滚了吗？” “我……” 我盯着面色苍白的兰筱如说，“我想回答一下兰小姐最后一个问题，我之所以答应纪倩文会帮她，是因为她答应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帮我找到我入狱之前的女朋友齐灵！” 兰筱如和朱秘书都微微愣了一下，可朱秘书很快就变得暴躁起来。 “你爱找谁找谁，关我家小姐什么事，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如果再敢出现在小姐面前，我绝对让你好看！” 要不是看兰筱如满脸的病态，我很想吐槽一句：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 我不想再惹兰筱如动怒气，她的身体明显不适合大动肝火，便对着她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书房。 第192章 小雨的烦恼 走出别墅区以后，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努力让自己平息一下心情。 虽然我也只是第一次见到兰筱如，却莫名的觉得她没有骗我。 既然她说的是真的，那说明我已经处在旋涡中了，只是自己还没感受到这个旋涡的危险而已。 “呼！” 我吐出一口烟气，感觉问题棘手起来。 这暴风雨来得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让我之前准备的后招毫无用武之地。 幸运的是，兰筱如这么早就提醒我了，不然很可能我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倩文—— 想到这个人，我心里百感交集，明明知道她是个狠角色，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放松警惕呢？我救了她的命，难道还抵不过龚弘毅的仇吗？她会不会也是不小心说出去的？或者，也有可能不是她说出去的？ 我掐灭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用力的碾灭了。 不管了，事情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没必要再对她心存幻想，我接下来要赶紧想办法，让自己和自己的身边人从这件事里抽离出来，不然，很可能刚有点起色的公司，又得关门大吉了。 ……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砸门声吵醒。 我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哪个家伙大清早的来砸我的门。 我穿好衣服，把房门打开，发现门口站的竟是一脸不爽的张若雨。 现在的张若雨头上不再是个性的小脏辫，而是换成了邻家小妹模样的短马尾，看起来比以前好惹了不少。 “咦，小雨，你咋没上学！” 我看了下表，这个时间，应该是宋安然送她去学校的时间点才对。 张若雨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推开。 “周六你都不知道！” 张若雨走进我屋里左看右看，看到我桌上乱糟糟的摆设后，皱起眉头：“真邋遢！”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这不昨天才回来么，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张若雨又是一声冷哼，质问道：“我爹让你照顾好我，这半个月你跑哪里去了？” 我说：“出差了，走之前不是有给你提吗？” “我不管！”张若雨气呼呼地说，“你就是没把我照顾好！” “昨天回来也不告诉我，还是青衣姐姐给我说我才知道的！” “额！” 我连忙解释说昨天刚回来，事情确实有点多，加上晚上又出去了一趟，回来都已经半夜了，所以才没去找她。 “都是借口！” 张若雨不依不饶，“反正你就是没把我照顾好！除了刚来那几天你去看过我两次，这一二十多天你有问过我怎么样吗？” 我微微错愕！ 是啊，我当初口口声声给虎叔拍着胸脯保证经常去看她的，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出差这么久，也没记得给她打个电话，也怨不得她这么生气。 我拉下脸来，笑呵呵地说：“怨我怨我，实在是比较忙……那你最近咋样啊，到了新学校有没有啥不适应的地方？” 张若雨撅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一下紧张起来，忙问：“这是咋了，有人欺负你吗？” 张若雨摇摇头，没说话。 “那是怎么了，给一哥说，我都能帮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 “啥事我解决不了的！” 张若雨迟疑了几秒，说：“你先给我做个早饭，吃完我就告诉你！” 我挽起袖子：“这不小事么，想吃啥？” 她想也没想：“炸酱面！” 听到她想吃炸酱面，我忍不住乐了，看来这小姑娘对我做的炸酱面是情有独钟了。 “等我一会！” 冰箱里有现成的材料，做顿炸酱面也就用半个钟头。 很快，热腾腾的炸酱面端上了桌。 张若雨拉过一碗，就大口开吃。 “咋这么饿？” 看她这幅吞咽的模样，感觉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都怪你！” 她边吃边说。 “为什么怪我？” “我昨天知道你要回来，特意没吃午饭，以为你晚上会带我出去吃呢，结果你都没找我，害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额……哈哈……那确实怪我……你多吃一碗，面不够咱们再下……” 可张若雨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但吃了一大碗也就饱的不行了。 她打了个饱嗝，开始给我说她的事。 “一哥，有人给我写小纸条！” “小纸条？” 我有点懵圈，什么叫小纸条。 她满脸羞红：“就是那种小纸条……说喜欢我的……” “啊？！！” 我一下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了，小纸条就是传说中的情书。 之前张若雨在县城的时候，因为她两个哥哥的原因，没人敢追求她，可到了省城就不一样了，有钱有势的人家多的是，尤其在省实验这所学校里，有大把的学生家世比张若雨强，所以他们才不管张若雨的哥哥有多牛逼，喜欢就会去追。 高中虽然禁止谈恋爱，可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见到长得好看的人总会蠢蠢欲动的，无论男女。 张若雨虽然还没完全长开，可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再加上从小娇生惯养，很有个性，相信在学校里很容易就能引起那些男生们的注意。 这种事我没啥经验，不过我觉得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优秀的人有好感是正常的，当初我也不是也觊觎章子萱来着，只要能把控尺度，别真的早恋影响到学业就行。 于是我问：“他们写得啥啊？” 张若雨扭捏不安地说：“其实也没啥，就是说一些大白话……” “那有人骚扰你没有？” “那倒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吗？” 张若雨一下急了：“一群小屁孩，有什么好喜欢的，一个个幼稚死了！” 我笑了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她说得对，这种事我确实解决不了，我只能反复提醒她，如果遇到了有人骚扰一定记得给我讲，那种时候我再出面不迟。 聊了半上午，终于把张若雨这个小祖宗给哄开心送走了。 我回到房间后，又开始发愁。 三泉重工这事，我到底该怎么善后才好。 和三泉重工整个势力集团正面对抗，我显然没有丝毫的胜算。 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大腿，遇到了真正的麻烦简直不堪一击。 然而，最让我心烦的是，灵姐的消息貌似又要断了，因为纪倩文很可能拿的是一堆不真实的信息来糊弄我的。 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这买卖是真亏到姥姥家了。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一边关注着冀州那几家公司所在地的新闻。 保州郭强任职的那家公司，作为最早的计划施行地，已经传出了消息，说是因为设备质量问题，在领导视察的当天，发生了一次安全事故，幸亏是维修人员及时拉下了电闸，这才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 这事引起了视察领导的震怒，特别提醒企业的负责人要重视安全生产，一定不要只顾效益不顾安全。保州当地的电台也特别的对这事进行了报道，算是打响了三泉重工质量问题的第一枪。 保州这边已经成功实施了，那剩下三个城市也就这两三天的功夫了。 我不是没想过要不要给那几家公司打电话做个提醒，可一想这反而会把自己已经知道内幕的事情暴露给纪倩文，引起纪倩文的警觉。她如果也对我警惕起来，我这边就更危险了。 所以还不如暂时假装啥也不知道，暗中筹备的比较多。 正在我愁眉紧锁的时候，小北的电话打进来了。 小北主动联系我，肯定有重要的事给我说，我连忙接通，想听听他说什么。 电话里的小北说道：“一哥，有个情况我给你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是不是与齐灵有关系？” 虽然明知道纪倩文告诉我的是假的，可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小北说道：“对，与齐灵有关。前几天我在调查龚弘毅情妇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以前的朋友，这个朋友知道我的目的后，给我说了一件事，当初确实有一家酒店里发生过火灾，有好几个人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其中一个入住人的名字就是齐灵。” 我惊道：“齐灵还真的遇到了火灾？” “对！” 听到小北极其肯定的回答，我首先是担心灵姐，不过很快既惊又喜，这说明纪倩文告诉我的灵姐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我立马问：“然后呢！” 小北继续说道： “本来这份入住人的名单已经被人毁了，可他那天正好在跟踪一个出轨的单子，所以就偷偷把这份入住名单给黑下来了，名单上是有入住人身份证记录的，我让他发了我一份，我对比了一下，发现就是你让我要找的齐灵。” “他告诉我说，这些受伤的人，是被人分批接走的，齐灵正好和他跟踪的那个人住的房间挨着，所以他特别注意了一下，齐灵是被一辆私人医院的救护车给接走的，车牌号他也正好拍下来了。” “我顺着这个车牌号找到了那所医院，发现是不对外开放的那种私人医院，没有人介绍根本进不去。也就是在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跟着运医疗器械的车混进去了，摸到了他们院长的办公室，在院长的电脑上把齐灵进医院那段时间的记录全查了一个遍，发现里面关于齐灵的信息确实和你告诉我的一样的，她在医院用的确实是陈玲的名字。而出院的信息里只写了一句话——莫名失踪。” 听到这，我彻底呆住了！ 既然这些信息都属实，那是不是意味这纪倩文提供的所有信息都是真的了？ 所以说，至少在找灵姐这件事上，她并没有骗我！ “然后呢？” 既然小北特意给我打电话汇报，那就意味着他有超出常规的发现，不然没必要特意打电话给我复述一遍。 果然，小北严肃地说：“一哥，我打电话除了告诉你之前提供的信息有效外，主要还是想告诉你一个新的发现！” “我在那个院长电脑的隐藏文件了查到了一份股份代持的扫描件，上面写着这个医院背后真正的老板姓兰！” “叫兰筱如！” 第193章 事成 听到兰筱如的名字，我猛然间愣住了。 真的会有那么巧合么？ 齐灵发生火灾之后是被龚弘毅接走的，而龚弘毅把齐灵送到了兰家开的医院。 龚弘毅那么放心的把齐灵送到兰家的私人医院去，是不是意味着兰玉和龚弘毅很可能是一起的？ 想到这，我惊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兰玉和龚弘毅是一起的，那就意味着纪笙和兰玉也很有可能是一起的。 他们三个，要不就是绑定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要不就是共同听命于同一个老板。考虑到龚弘毅为了保全这些人，已经畏罪自杀了，所以后者是更有可能的。 而幕后的这个大老板，才是那个导致陈贞卿名誉扫地家破人散的罪魁祸首，也是那个导致金碧辉煌一夜覆灭灵姐无故失踪的元凶。 可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兰玉和纪笙是一起的，为什么纪倩文会帮着夏国辉一起对付兰黛呢？ 难道！！？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假设——夏国辉转投的新的靠山就是纪笙呢？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然纪倩文怎么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帮助夏国辉这个二五仔？ “一哥！一哥？” 电话那端的小北打断了我的沉思，他问道：“兰筱如，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兰玉的女儿？” “对，就是她！” “啊？！真是她！！” 上次因为跟踪兰玉吃过大亏的小北，一下就慌了，“哥呀，怎么又与兰玉沾上关系了，他不会哪天派人来把我灭口？” 其实我也非常不愿与兰玉再发生交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在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把那么多人玩弄股掌之中。甚至，夏国辉那么大一颗雷，兰玉都敢把他留在身边，这人的心思得有多么看不透？ 我无奈地劝小北：“你应该没在医院留下什么痕迹？” 小北哭诉道：“应该没有……我也没谱啊……上次要不是我躲进下水道，我也得进去了……” 我说：“接下来，你就不要调查这家医院了，既然他们提供给我齐灵的信息是准确的，那整容和照片八成也是真的，你还是沿着这条线去继续调查好了。” “唉，知道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小北说完，便在叹息中挂了电话。 虽然小北给我说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可想到纪倩文没有完全骗我，我心里还是比那天刚见完兰筱如的时候好受了不少。 我又拿出那张压在抽屉最下面的照片，仔细观察着照片上无比陌生的漂亮女人。 忍不住喃喃道：“你真的是灵姐吗？” …… 国庆假期过后！ 冀州剩下的三家公司也陆续发布了官方的公告，说是因为设备质量问题，造成了几起安全事故，有十多人在事故中受了重伤。 三个公司所在的地方电台，也开始跟进报道了这件事。 然后，冀州省电台的一个知名记者，根据这几家公司发生的安全事故，写了一篇有图有真相分析文章，洋洋洒洒大几千字基本没啥好听的话。 文章最后直接指出，三泉重工的设备质量不达标，是导致冀州省几家公司发生安全事故的最主要原因，所以记者要求三泉重工向公众道歉，并赔偿这几起事故中伤员的所有损失…… 消息很快传到了省内，省内官方媒体，也发布了一篇批判省内的某些企业只重视经济效益不重视安全效益的文章，虽然文章没有点名道姓的说某些企业有谁，可老百姓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话题度最高的三泉重工…… 连番的新闻热度，很快把三泉重工炒上了微博热搜。 股民可能不关注地方新闻，但绝对关注微博热搜。 所以，等假期过完，股市开盘的当天上午，三泉重工的股票直接跌停。 三泉重工跌停，也就意味着我的麻烦即将到来了！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可等了一整天，我却一点坏消息都没等来。 就这么完了？ 三泉重工的人不找我吗？ 还是说他们不知情？ 可兰筱如都已经知道了，三泉重工背后的人也应该知道才对。 或者是，他们今天还没腾出功夫来对付我？ 我带着满腹的狐疑关了电脑，看了看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三泉重工的事，我打定主意不让曹一刀他们参与进来，所以他们只当我上次出去一趟后已经把事彻底办完了，不知道我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旋涡里。 关灯离开办公楼后，突然路边的一辆车冲我滴了两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让我提高了警惕，我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尽可能地挨着树站，生怕那辆车突然撞上来。 那辆车见我不过去，车门很快就打开了。 许久未见的纪倩文，脸上画着浓重的烟熏妆，笑呵呵地看向我：“咋了，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来了？” 我依旧挨着树站，同时目光也开始四处的踅摸，看看有没有陌生的身影偷偷靠近。 “路过，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 她笑得宛若老友见面般自然。 要不是我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事情，我还真有可能颠颠地上去和她说几句俏皮话。 就和上次去冀州，一路上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可现在，我对她除了防备就是防备。 “哦！” 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纪倩文见我如此不热情，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散了。 她重新打开车门：“那我走了哈？” 我点点头：“注意安全！” 她一脸失望，说：“今天谢了！” 我轻轻“恩”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 这天夜里，我睡得翻来覆去！ …… 第二天，我早早守在了电脑前，想要看一下三泉重工今天的走势。 不出意外，昨天被打懵的三泉重工，今天应该是找到了一些大客户，一开盘就反复购入大单，很快就把股票下跌的趋势给止住了，甚至开始缓缓的攀爬。 截止下午封盘，三泉重工不跌反涨，涨幅虽然不多，只有3，但从走势上看，三泉重工已经暂时稳住了阵脚。 按照我和纪倩文之前商量好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该让b计划发挥价值了。 不出意料！ 三天之后，与三泉重工合作最密切的一家钢铁集团，因为钢铁质量问题突然被停业整顿三个月之久。 消息一经传播，整个股市瞬间炸了锅。 三泉重工费尽千辛万苦拉回来的股价，只用了十分钟就再次跌停。 …… 次日！ 京城的那家大型企业，宣布与三泉重工的订单已终止。 …… 曹一刀看着我对着电脑发呆，纳闷道：“我说许老板，你最近都在忙啥呢，咋都不管我们了呢？”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 他自从和王丽萍在一起后，貌似比以前更圆润了。 我笑着问道：“咋了，最近是有啥麻烦吗？” 他一屁股坐在我桌子的椅子上，说：“倒是没啥麻烦，他们让我问问你是咋回事，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事瞒着我们呢？” 我扯了个慌：“唉，最近一直忙着找灵姐呢，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了，所以比较心累！”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副不太相信我的样子。 我连忙转移话题，问他最近直播的事情怎么样了。 聊起直播，这家伙立马眉飞色舞：“冠宇和小肆现在热度都已经追上我了，这两个帅逼确实比较讨小姑娘喜欢！” 他顿了一下，“不过有个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曹一刀看了一下门是关着的，这才放心地说道：“冠宇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长相秀丽的女孩子苗苗，这个女孩之前来过泉城一次，那次当着我的面和陈冠宇闹了一点小别扭，可俩人很快也就和好如初了。 小情侣闹别扭而已，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可怎么就闹到了分手的程度了呢？ 要知道苗苗可是为陈冠宇打过胎的，我不止一次给陈冠宇说过一定得为苗苗负责到底才行，而且他每次答应的也很好。 一气之下，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找陈冠宇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等等！” 曹一刀赶紧把我拦住，劝道，“两个小孩子异地分手也正常，我只是给你说一下这个情况，你可别骂冠宇啊！” “我知道！” 我推开曹一刀，径直地往陈冠宇直播的房间走去。 陈家姐弟，对我而言就是亲妹妹亲弟弟一般，这俩人如果走了歪路，我这个当哥哥第一个就得站出来帮他们认识到错误才行。 陈可可是个聪明人，基本不用我操心。 可陈冠宇这个家伙，一个看不住就得犯错。 当然—— 我找陈冠宇的目的，不一定是说非要让他和苗苗复合，我只想搞清楚原因，好看看有什么办法帮帮他俩。 我刚走到直播间打开一点门缝，就听到陈冠宇这个家伙没心没肺地在对着电脑屏幕笑着聊天。 而听到他聊天的内容后，我一下就忍不住了，大脚把屋门踹开。 “陈冠宇你个死孩子，你这是又喊谁媳妇呢？” 第194章 陈冠宇分手 听到陈冠宇喊屏幕上的一个妖艳女人叫“媳妇”，我顿时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苗苗怎么说也陪伴了他三年了，还为了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这家伙怎么能刚和苗苗分手转头就和别的女孩搞暧昧呢？ 难道两个人三年的感情都是儿戏了吗！！？ “她是谁？” 我指着屏幕那头的锥子脸女主播质问道。 陈冠宇见到进来的人是我后，脸上立马变得异常慌乱。 “啊，一哥……你怎么进来了……” 因为担心影响主播们的直播效果，我平时基本不会进他们直播的房间，可今天实在是又气又急，加上多日里积压的怒火正愁没地发，所以我才不顾他正在直播闯进来了。 陈冠宇先对着屏幕那端的女主播说了一声“抱歉”，解释说自己这边有情况需要处理一下。 他关了直播后，脸上的慌乱很快消散不见，一脸埋怨道。 “哥，我和一个知名的女主播连麦呢，人家好心给我涨热度，你这么突然闯进来这不是给我捣乱吗？” 听到这个家伙不知错就罢了，还反过来埋怨我。 我按住他肩膀，质问道：“给我说说，你和苗苗是怎么回事，刚分手就喊别的女的媳妇，这合适吗？” 陈冠宇一脸不爽：“哥啊，这还能咋回事嘛，就分手了呗，没啥好说的。刚才是因为连麦闹着玩，大家也都是这么喊的，所以我也是跟着瞎喊两句罢了！” “那万一苗苗正在看你直播呢？”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冠宇微微一愣，转眼又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看就看呗，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啊，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啊！” 看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我突然有点自责。 这半年多，我一直忙这忙那，确实忽略了对他的管教。 他在职专那个学校本就天天瞎混，跟着曹一刀四处打比赛那会曹一刀还能管着他点。 可这半年，他自己逐渐成了小有名气的主播，加上颜值高会说话，走到哪都有小姑娘把他认出来，尤其现在赚得还多，他也没什么地方花，所以他时常带着他那帮小兄弟出去喝个大酒啥的。 我叹了口气！ 少年成名，对他这样一个三观还未健全的孩子来说确实早了点！ 就和我当年年纪轻轻当上了金碧辉煌的大哥一样，除了天天纸醉金迷，人生好像也没啥太重要的事值得牵挂了！甚至还一气之下，和父亲几乎断了联系。 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有类似的经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用平和的语调对陈冠宇说话。 “小子，你忘了去年这时候我送你俩去医院时你说的话了？我可清楚记得你拍着胸脯给我保证，你是真心喜欢苗苗的，也会对苗苗一辈子好。才过了一年，就变了吗？” “当然，我不是因为你俩分手生气，年轻人好的时候海誓山盟不好的时候分分合合也很正常，我生气的是你小子对待三年的感情毫不在乎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一哥，你不用说了，我以后不在连麦时瞎喊了！” 陈冠宇锁着眉头，明显还是没听进去我的话。 我强忍着心中怒气，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像父亲那样打孩子，尤其陈冠宇和我关系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于是，我继续压着火问道：“那你给我说下，为什么和苗苗分手了？” 陈冠宇说：“她父母想让她继续读书，花了大价钱把她送到齐安的复读班复读呢，她在复读班压力比较大，天天埋怨我不关心她。可我也忙啊，她下课的时候我都在直播，我总不能为了回她消息不直播了？ 而且一哥，讲实话，我和苗苗现在聊不到一起去了，她天天关心的是明天吃什么喝什么几点睡，我关心的是我直播间的热度值和粉丝量，所以我俩就算好不容易打次电话也都不知道聊什么好，每次都是尬聊凑个半小时才挂电话。 前几天她因为肚子疼和我吵架，我不小心说了一句多喝热水，她就哭闹着和我分手，我一气之下就同意了。这基本就是事情的全过程，她很好我知道，但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算刚才连麦，也是为了直播效果才喊的，平时直播打游戏我也不会这么放浪的。” 陈冠宇的解释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也彻底打消了胖揍他一顿的念头。 不过离开他直播房间后，我开始想一件事：自己让陈冠宇放弃他的美容美发事业跳行进入高曝光的主播行业，这个选择一定是对的吗？ 虽然做主播赚得钱确实比美发师要多，可会赚钱不应该是我一个做长辈的对他唯一的期望，相比赚钱，我更希望他能在这个乱花迷人眼的社会大染缸里始终能够保持一颗善良的心。 想到公司的年轻主播越来越多，后续肯定会有人走偏。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必须得想办法做点什么了。 不过想扭转一个人的观念，不是靠我给他们讲大道理就可以的。 这个世上，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这个事应该怎么弄，我必须得仔细琢磨一下才行。 …… 京城那家合资企业与三泉重工的订单终止的消息传开后，省内省外的几家重工企业开始各显神通，都想尽了办法想要得到这个天降的大单。 因为参与竞标的公司实在是比较多，那家合资企业特意地发布了一条官方消息，圈定了三家最满足要求的企业，而长青区的长建集团也在此列内。 长建集团内入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长建集团之前可是中过标的，只是不小心被三泉重工把订单抢走了而已。 不过，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却一声冷笑，重新竞标的话，长建集团不一定会比另外两家有什么优势，而且我相信，被摆了一道的三泉重工肯定也不傻，也会想尽办法去阻挠竞争对手中标的。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三泉重工为什么不找我，第二个是怎么才能利用手里的信息找到灵姐。 三泉重工迟迟没找我麻烦，让我心里反而更难受，因为这种头上始终悬着一柄剑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而且这次，应该不会有人给我打招呼了。 灵姐那边，纪倩文始终没传来什么新的消息，应该也是查得很不顺利，小北除了医院主人是兰筱如这个额外信息外，也没有再查到特别有用的信息。眼看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不知道纪倩文那边会不会因此有点愧疚呢？ 想来想去，我决定赌一把，去找喜叔一趟，探一下口风。 喜叔是三泉重工的黑手套，如果三泉重工要对我下黑手的话，喜叔八成是那个负责执行的人。所以，我之前的防备也多是针对喜叔那边的。 可负责帮我监视喜叔的小北的师兄大北，告诉我说喜叔因为零部件积压的问题，天天焦头烂额的，最近也一直没见啥特殊的人，更没有什么抽调人手的动作。 不知道是因为三泉重工的高层没给喜叔下达命令，还是因为喜叔确实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在忙。 喜叔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和和气气地问道。 “咋了小一，有什么事需要当叔的帮忙吗？” 这个老狐狸，对任何人都是笑呵呵的，你很难单纯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他对你究竟是啥样的态度。 我笑道：“喜叔，最近朋友送过来两瓶陈年好酒，我寻思也好长时间没和你喝酒了，最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啊？” 喜叔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假装很痛快地说道：“哎呦，你这小子说得什么狗屁话，咱们这关系，你想和我喝酒就直接来就是了，哪用问啊，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有时间就是了！” “好嘞喜叔，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怎么样，我直接去你那边！” “没问题，过来，我订好位置发你手机上！” 很快，我收到了喜叔发来的定位，竟然是第一次见假洪爷的那个云台阁饭庄，价格贵的很离谱，上次为了感谢假洪爷帮助，是我抢着结的账，一共七个人花了两万二，结果还谢错了人，真是白瞎了我的两万多块钱。 十月底的天黑的快。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曹一刀和王利东都喊上了，反正这俩人喜叔也都认识，一起见见倒无妨。喜叔真要突然发难，我们三个同时在的话也有更大的周旋空间。 除此之外，我还让大山派来的那个保安队长陈平安带了五个人开车远远跟着我们，算是多一层防备。 “你既然知道喜叔那个老东西可能会对付你，你为啥还要去？” 曹一刀很不解的问道。 三泉重工的事情彻底爆发后，我就找了个时间把我与纪倩文的合作告诉了他们两个外加李青衣。 他们知道三泉重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我搞出来的时候，也着实惊了一把。 不过，他们也很快意识到我之所以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他们，肯定是因为需要他们帮忙。 毕竟三泉重工要对付我的话，我名下的两家公司八成也会受到很大影响，他们几个核心股东必须得有所准备才行。 第195章 反客为主 我解释道：“喜叔这种老狐狸，电话里根本聊不出什么来，还是当面套一下他的话比较好使。” 听了我的话，曹一刀点了点头，说反正你指哪我们就打哪好了，我也懒得动脑子。 负责开车的王利东突然插嘴问道：“我在想，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喜叔压根就不知道呢？” 我猛地一怔：“对，这个也很有可能！” 就喜叔的性格与实力，如果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会多少做点动作。 可大北那边帮我监控了喜叔那么久，却一点特殊的情况都没发现，那确实很有可能是三泉重工背后的人还没有把这事告诉喜叔。 或者是，三泉重工大老板的目标是长建集团，压根没把我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 毕竟我于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简直不值一提。 谈话间，我们三人赶到了云台阁饭庄。 把车停好后，我给跟着我们的保安队长陈平安打了个电话，让他和兄弟们在附近的停车场等候着，有情况我会喊他们。 嘱咐完陈平安，我带着曹一刀王利东二人走进了云台阁饭庄，按照喜叔发的信息找到了预定的包间。 推开包间门后，发现有已经四个人在了。 这个四个人都是上次参与过假洪爷与龚宏宇的赌局的，最少的上次都亏进去了200多万。 冤大头们见面，分外热情。 赌场老板的那个胖子站起来，让我坐在他旁边。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给曹一刀和王利东两个陌生面孔让位置。 四个人身上的匪气比我们三个坐过牢的还要重一点，不过因为上次一起亏钱的事情，大家很快就聊得很开心了。 于是，开赌场的胖子提议大家第一次见面，都互相介绍下，省得下次在街上遇到了都不知道喊啥。 上次因为假洪爷和喜叔在，那俩人是绝对的主角，所以我和这几人都没怎么深聊。 我连忙说那感情好，早就想好好结识几位大哥呢。 胖子说，他们是本地的，他们先来。 然后胖子自我介绍说，他叫杜大帅，不过因为外形原因，别人都喊他杜胖子，表面是开茶馆的，实际是靠赌场赚钱。 除开杜胖子，其他三个，分别是倒腾二手服装的李顺李老板、开洗浴中的刘建阔刘老板、还有一个开地下典当行的杨宏健杨老板。 等他们说完，曹一刀和王利东也简单几句介绍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 开赌场的杜胖子听到王利东名下有家讨债公司的时候，顿时满眼放光，说他这里要不上来的账可太多了，问王利东这种赌债可不可以帮忙要一下，提点还能再高一点。 王利东灭抿嘴一笑，说那不小菜一碟么。 过了不知多久，杜胖子突然疑惑道：“喜叔咋还不来呢，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开典当行的杨老板说：“要不打电话问一下？” “我看行！” 杜胖子应该是几人里和喜叔关系最好的一个，他自告奋勇地拨通了喜叔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喜叔的声音。 “胖子，我这边堵车了，你们先点菜就行，不用等我！” “一定让许一他们几个别走哈，等我到了再说！！” 杜胖子回应道：“放心喜叔，这里交给我了……不过你可抓紧啊，这账还得你结呢……” 这时，我在桌子上的手机也振动了一下。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看完短信上的内容，我顿时紧张起来。 我笑呵呵地拿起手机对坐在我两边的曹一刀和王利东说：“你俩看看，公司的指标又涨了呢！” 曹一刀看完，脸轻微抽搐了一下，说：“不错不错！” 王利东神色如常，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收起手机，开始转移桌上的话题，说：“哥几个，上次在杜老板赌场里丢钱的事我得到了一点消息，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啥消息啊，在座的也没外人，说说呗！” 杜胖子说完，其他三人也纷纷应和道“对啊，说一下呗，咱们几个加起来损失了一千多万呢！” 我故作犹豫状，说：“我也不知道真假啊……你们就当听个乐呵，我本来今天来是打算私下问喜叔一嘴就行的……” “别墨迹了，赶紧说！” 在他们的再三催促下，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喜叔的公司不是有很多齐安本地跟过来的么，其中有一个兄弟和我关系不错，他偷偷告诉我说那晚假洪爷被人扔到喜叔公司门口的时候，还有几个行李箱也被扔下来了！” “啊啊啊啊！！！！” 几个人闻言纷纷坐不住了，“喜叔不是说这钱被神秘人给抢走了吗？” 我急道：“哥几个小点声，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他那么一说，而且里面装得是什么他也没看着，就说看着几个黑色的行李箱。” “卧槽！” 杜胖子怨气很大，“还能有啥啊，肯定是我们的钱啊！” 其他三个人也气得脸红脖子粗，说好不容易有个几百万的现金流，上次全被抄底了，导致他们最近的生意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一点影响。 影响最大的肯定是杜胖子，因为他的茶馆都被炸出了洞，三层的赌场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开了，前前后后装修搬家损失了少说七八百万，对他来说也算得上一笔不小损失了。 见成功勾起了他们的怒火，我提议道：“要不，我们一会一起问问喜叔？” “问，肯定得问！就算钱要不回来，喜叔也该给大家一个说法，我们这么信任他，不能这么坑自己人啊！”杜胖子怒气冲冲地说。 我心里忍不住开始冷笑。 我口中的喜叔公司的齐安兄弟当然是假的，他们公司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人是假的，说的话就更是假的了。行李箱里的那些钱，真洪爷除开给我的一箱，其他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没有给喜叔送回去就是。 假洪爷卷钱跑了以后与喜叔一同被抓，这件事本来就很难解释清楚，现在我再加上这么一件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绝对会让他们四个对喜叔有很大的意见。 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冲突做好铺垫。 四人骂骂咧咧，我时不时地再火上加油来上那么几句，最后大家达成一致，一会等喜叔来了，由杜胖子提出这个问题，但消息来源不能告诉喜叔，省得我那个兄弟受牵连。 又过了好一会，喜叔还是迟迟未出现。 桌上的菜虽然早就上齐了，可大家哪还有心思吃菜。 唯有曹一刀不管不顾的，大口夹菜吃，边吃边劝我们：“吃点菜垫垫啊，别干聊啊！” 他的话刚说完，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脸怒气的喜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边走边死死盯着我看，好像要用眼神把我杀死一般。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站起来迎接道：“喜叔喜叔，好久不见啊，您还是这么意气风发！” 喜叔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许一，多谢你多关心我，我现在也就勉强活着罢了！” “瞧您说的，您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好大哥啊，只有您过得好了，我们下面这些年轻人才有机会分口汤喝！”我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喜叔冷笑一声，坐在了给他留的主位上。 他刚坐下没一会。 其他四个冤大头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纷纷用试探的目光看向了喜叔。 喜叔不明所以，见桌上的菜没咋动，说道：“先吃，吃完我说一件正事！” 杜胖子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喜叔，吃饭之前，我们也有一件事想给您聊聊！” 喜叔不悦地看着杜胖子：“什么事？” 杜胖子神色如常地说：“我们呢，都得到一个小道消息，说那晚假洪爷被送到你公司楼下的时候，行李箱也是在的，所以想问下您有没有这码事？” “这不扯淡吗！！” 喜叔顿时拍了桌子，“谁说的，这怎么可能？” 杜胖子硬着头皮说：“喜叔，您先不管谁说的，能不能先给兄弟们解释一下，这事是真是假啊，你也知道今年大家都不容易，上次损失的钱可不老少呢！” 喜叔急道：“肯定是假啊，我拿到了钱的话还能不给你们分？” 说完，喜叔红着眼看向我，“许一，是不是你说的？” 我当然不能承认，这种事就得甩的干干净净才行，我忙说：“不是啊喜叔，我也是被人告诉的，和他们四个老哥一样的消息来源！” “对！” 杜胖子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有神秘人给我们几个人发了一样的信息，以前还以为是别人恶作剧，结果我们几个人全都收到了，所以就想找找您确定一下！” “确定个毛线！”喜叔气急败坏，“把你们的信息找出来，我看到底是发的什么信息？” 我们几人都面露尴尬，信息是杜胖子随口扯出来的，这会上哪去给喜叔找信息去。 杜胖子狡辩道：“信息我们早就删了，要不是刚才聊天，都想不起来这个事！” 这慌扯得也是够离谱的。 喜叔气地鼻子都歪了，又把目光转向了我。 “许一，这信息该不会是你发的？” “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呢！” 我假装不知情：“什么事啊喜叔！” 喜叔气得把手里的筷子摔在桌子上：“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的龚宏宇那次的赌局是我设的局，是我故意坑他的？” 第196章 逻辑鬼才 一个小时前，大北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说龚宏宇带人围堵在了喜叔的公司门口。 龚宏宇见到喜叔后就直接开喷，距离比较远，大北说听不到龚宏宇说的是什么。喜叔在公司门口被人骂竟然还忍住了，耐着性子给龚宏宇解释，可解释了半天，龚宏宇依旧是不听。 后来巡逻的警察路过，两方的人就进了办公楼里去聊，大北这边也就看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看完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直觉告诉我上次我告诉龚宏宇真相的事情事发了。 本来这也只是我个人猜测，但我看信息的同时，喜叔在电话里提醒杜胖子一定不能让我走，我就知道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我顾不上骂龚宏宇这种人不地道，本来我与他就没什么交集，甚至还有杀兄之仇，他反过来摆我一道很正常。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龚宏宇才因为这件事找喜叔麻烦，我就很难猜测到。 我给曹一刀和王利东看完手机短信后，又借着假装说公司机密的由头询问两人怎么看，今天是硬凿还是先撤。 最终我们三个意见很一致，留下来硬凿一下试试。 因为临阵逃走的话肯定不行，那就摆明了要和喜叔这么多人为敌了，只能解决暂时的麻烦，后面绝对会困难重重。 商定留下来之后，我临时决定也给喜叔挖个坑，这个坑就是大家最关心的上次丢失的那一千多万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几人就怀疑过这钱是被喜叔黑了，可苦于没有证据，这事便不了了之。 今天我大老远过来，本来是冲着三泉重工的事情来的，可我临时转变话头告诉他们今天是为了喜叔黑钱的消息来的，再加上我说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这群棒槌果然就被我给策反了。 这群人也都是捞偏门出身的，哪个手上不沾点血，哪个又是绝对的善茬，虽然让他们直面对抗喜叔很难，可让他们心有芥蒂不帮喜叔对付我也就够了。 毕竟，只对付喜叔一个，比对付喜叔加他们四个容易的多。 我故意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喜叔，龚宏宇这种人说的话您也信？” “额，咋不信？” 喜叔见我如此理直气壮，微微愣了一下。 我连忙一脸委屈地说道：“龚宏宇这个人什么人品，在座的几位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 杜胖子四人连连点头，说龚宏宇这个人简直坏透了，比我们在座的几个更坏一些。 我说：“是啊，上次为啥大家都同意设局对付他，不就是因为这个人坑过大家么？”我看向喜叔，“喜叔，是不是他找您说啥了？” “对！”喜叔气呼呼地说，“我为什么来这么迟，就是因为龚宏宇带人把我堵在公司了，非要让我赔他上次的损失才行！” 我好奇道：“他具体咋说的啊喜叔，直接说这事是我告诉他的了？” 我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知道龚宏宇究竟是怎么说的，也想倒推一下他的目的是啥。 为什么我上次告诉他真相，他却没有立马找喜叔麻烦，如今过去这么久了，他非要赶在我到他们地盘的时候去找喜叔告诉喜叔这件事。 喜叔气道：“设局的事情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他们四个肯定不会告诉龚宏宇，所以这件事除了你还能有谁？” 听到这，我心中了然于胸。 看来龚宏宇这个家伙还不算太坏，并没有直接把我给暴露了。 知道喜叔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我演技立马就上来了，假装很生气地怒拍桌子。 “喜叔，我一向敬重您，但您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什么叫除了我还有谁，我和龚宏宇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您也清楚，我会反过来去帮他吗？” “而且，他为什么跑去告诉你这件事，这用心也太明显了，这不摆明了让咱俩干架吗？” “他和您有仇，和我也有仇，故意挑拨咱俩关系让咱俩斗个你死我活的，到时候他出来收拾残局捡个便宜，您觉得他会不会很开心？” 听到我义正严词、有理有据的辩驳，杜胖子几人顿时被说动了。 再加上刚才喜叔来之前我们已经达成同盟关系，四人纷纷为我说话。 “喜叔，许兄弟说的有道理啊！” “对，何止有道理，我一听就觉得该是这么回事！” “龚宏宇那个家伙，比他哥哥还坏，啥事干不出来？” “这个恶心的家伙，这不故意挑事吗？”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喜叔终于意动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这么说的话，龚宏宇是故意去找我麻烦的？” “那还有说嘛我的好喜叔，我要真干那种事，我会巴巴地今天过来找大家喝酒吗，那不是明摆着大老远的过来给您送人头吗？” 我这句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喜叔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说道：“也是！事情赶得这么巧的话，八成是有蹊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也假装愤怒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些人，非要置我于死地。来到泉城后，我只有喜叔一个大腿可以抱，现在这些人还想让我和您这条大腿决裂，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啊。 喜叔被我的马屁吹得眉角上扬，转头严肃地问杜胖子。 “胖子，你刚才说的那个事再说一遍，你说实话，是谁告诉你们假洪爷被送到我公司楼下的时候，顺带着也有装钱的箱子的？” 杜胖子微微错愕，他被喜叔突如其来的质问问的有点懵。 为了防止杜胖子说漏嘴，我连忙接上喜叔的话头。 “喜叔，我就实话实说，这事是我说的，我也是昨晚收到了一条匿名邮箱信息，告诉说我这钱也扔在您公司门口了！” “那个邮件是阅后即焚的那种，所以我也没能保留证据，今天过来呢，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真的？” “既然您都说不是真的，那就肯定不是，您是我们所有人的带头大哥，咋可能糊弄我们。我怀疑啊，这事也是龚宏宇干的，他是故意把我引过来，然后再挑拨咱俩的关系，让你对我动手！” 我自感觉自己简直是逻辑鬼才，什么蛋都能往圆了扯。 我这个扯圆的蛋也终于让在场的尴尬气氛缓和下来。 喜叔听完，忍不住应和道：“肯定是了，这些王八蛋，就见不得我们好好的！” 喜叔都这么下定论了，大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杜胖子几人虽然没再说啥，但脸上依旧写着“不满”两个字，显然他们还是觉得喜叔黑了他们的钱。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他们几个与喜叔之间把所有误会都解开那就不好玩了。 丢钱的话题算是暂时过去了，大家又开始和和气气的吃饭喝酒聊天吹牛逼。 这时，大北又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上面说，龚宏宇刚才是被警察带走了，所以才没继续缠着喜叔。 我皱紧眉头，盘算着这到底是个啥剧情走向。 不过，我依旧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我看向喜叔，试探性地问道：“喜叔，听说您与三泉重工的关系不错？” 我注意到，听到三泉重工四个字的时候，喜叔就立马眉头紧锁。 听我问完问题，喜叔放下筷子说：“确实不错，我有一家零配件的加工厂，全靠他们公司的订单养活着呢！怎么了，你咋想起来问这个？” 看他的表情，看来确实是不知道我有参与。 我说：“唉，我不是炒股吗，前段时间投在这家公司上不少钱，最近亏得老惨了，所以想找您问下这家公司究竟啥情况，我要不要及时止损，把这家公司的股票给卖了？” 此时开典当行的杨宏健杨老板也诉苦道：“我也是啊，都他妈亏进去一百来个了，一辆法拉利算是进去了！” 喜叔顿时愁容满面，说：“具体的不方便给你们说，只能告诉你们，这家公司现在被人搞了，不过很快就能翻过身来就是了，股票能不能卖就暂时别卖，能加仓的也可以再加点，迟早会赚回来的！” 这些人大概是都知道这家公司的内情，一个个诧异道：“谁这么大胆啊，连三泉重工都敢搞，这不得被三泉重工给整死？” 喜叔一脸阴鸷地说： “都不用三泉重工那边出手，这次的事情连带着我的零件加工厂都差点倒闭了，等这事过去后，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杜胖子最先按捺不住，抢在我前面提问道：“喜叔，能大概给我们透露下么，究竟是谁这么大能量啊，竟然连三泉重工都敢惹？” 喜叔顿时满脸的不屑：“哼，不过是一家小公司和一个小处级干部罢了，都不用查就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我喉咙耸动了一下，知道喜叔已经知道了这事最终的罪魁祸首是长建集团和长青区的区长纪笙。 一家即将上市的大公司，一个一区的二把手，在喜叔眼里都不过用“罢了”俩字形容，看来喜叔背后的背景远比我想象的强大更大。 杜胖子又问：“一个小公司和一个小干部就敢触三泉重工的虎须，这是有多想找死？那喜叔现在为啥还不干他们呢？” 第197章 我愿如星君如月 喜叔露出一丝轻视的笑，说：“他们背后也有人支持的，要不是畏惧他们背后的那人，我们早就动手了！” 杜胖子还想多嘴问那个大佬是啥级别的。 可，喜叔狠狠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 “这种事能告诉你吗，不该知道的还是少知道的比较好！” 随后，喜叔看向我和杨老板，“反正你两个有胆量的话，就尽管在股市里加仓就好了！” 这个老狐狸，就算没有把握也不希望我和杨宏健两棵家底丰厚的韭菜临阵逃脱，我俩可能不会影响大盘走势，可多一棵有价值的韭菜总比少一棵的好。 我装出一副无比信服喜叔的模样，说：“喜叔都这么说了，我回去就再把自己剩下的一百来万全投进去，股市就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等我发了大财，我就请在座的几位好好消费一下，到时候大家请叫我许总。” 曹一刀补了一句：“如果没成呢？” “没成就叫我许某！” “哈哈！” 我的话成功逗乐了众人，整个桌上的气氛也彻底被拉回了正常。 吃完饭，我和曹一刀王利东开车往回赶。 我今天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得到了两个很重要的消息。 一是喜叔确实不知道我参与三泉重工的事情，这个是我今天来最重要的目的，二是三泉重工要准备对付纪笙和长建集团了，不出意外的话，纪倩文绝对也在三泉重工想要针对的人员名单里。不知道纪笙背后的大腿够不够粗，究竟能不能顶得住。 不过一想到他们这次差点把我坑进去，我对纪倩文的那一丝担忧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既然他们战火没烧到我身上，那我就安心一边找灵姐，一边提升自己公司的实力就好了，只有这两个事情都搞定了，我才不会畏首畏尾的被人摆布了。 我心里稍微缓和了不少，看到马路边的啤酒摊子和一个秃头老板，我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连忙翻出手机找出日历的记录。 果然，我竟然把章子萱的生日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她的26岁生日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间段，我因为参加章子萱的生日宴，被秃头甩了大半箱的琴岛啤酒，然后就是被外卖站开除，被郭强设局诬陷……一步步克服了艰难走到了今天这个程度。 一年时间，恍如隔世！ 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也有段时间没去看她了。 我叫住开车的曹一刀，让他把我送到泉城西站去。 “又去见她啊？” 曹一刀见过章子萱，也知道我除了灵姐之外，还有这样一个牵挂在四五百公里外的琴岛市。 “去见一面，好久不去了！” 王利东看了一眼后排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曹一刀笑道：“东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人是个二逼，去了那么多趟连个招呼都不敢打，也不知道去干啥？” 王利东没回应曹一刀的问题，而是念了一句诗词。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曹一刀说：“哎呀，厉害啊，别人都说你做过中学语文老师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信了……不过，这诗是啥意思啊我的哥？” …… 天黑之前，我终于赶到了章子萱办公楼的楼下。 看到远处徘徊的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黑衣壮汉，我就知道章子萱还没走，不过也快走了，不然这俩保镖不会大冷天的还在外面待着。 我点了一根烟后，默默地注视着办公楼的正门口，等待着章子萱下班出来。 想到自己把她生日都给忘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也幸亏不是她的正牌男友，不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不过，我也没想着给她来个惊喜补偿个蛋糕什么的。 灵姐如果真如纪倩文说的那样，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找到了，以后我的正牌女友就是灵姐了，后面我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来看章子萱。 现在我孤身一个人无所谓，后面总得考虑灵姐的感受才行了。 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感觉有些酸苦，可自己苦什么呢，又说不清楚。 章子萱本来就不曾和我在一起过，我失去了又能怎样呢？ 我大口的吸了几口烟，叹了口气把烟头扔在地上。 正巧在这时，章子萱穿着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色风衣走出了楼门，紧接着在两个保镖的带领下走向了不远处停留的豪车。 很快车辆亮起，沿着车行道驶向了远处。 我刚要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一个男人从我旁边路过，看着远处驶远的豪车按着耳边的耳麦说道：“走了走了，一号准备！” “嗯？” 我顿时提起了精神，这些人是在跟踪章子萱不成？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我连忙走了几步拦在那个男人面前，装成一个路人的样子问道：“哥们，附近有没有厕所啊？” 男人没回答，很随意的指了个方向，便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对着耳麦说了一句：“没事，问路的！” 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个人就是上次的叶公子带的白衣保镖里面的一个，因为脖子里有个特殊纹身，所以我记忆比较深刻。 这群人想对章子萱做什么？ 虽然明知道章子萱的叔叔在本地足够牛，不会让章子萱出什么意外，可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如果没看到的话，我可以和往常一样就这么走了，可今天都看到这些人在跟踪章子萱了，我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至少，也得确定不是威胁到章子萱的安全的事情我才能放心回去。 我等那个男人走远之后，也转过身来远远的跟上他。 想到一会他们肯定会开车跟踪，我看了一圈，没看到出租车的影子，正愁没办法的时候，一个送外卖的小哥刚巧送完外卖，正准备去推他的蓝色摩托。 我灵机一动，果断走到他面前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小哥，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万块钱买你这辆车怎么样？” 外卖小哥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搞懵了，等反应过来后，连忙推辞道：“太多了太多了，我这破摩托哪值一万啊，你着急就先开走，回头给我送回来就行！” 外卖小哥的话让我心中一暖。我也送过外卖，知道这个时间是送餐高峰期，每天的订单量全靠这几个小时来冲呢，可他却提也没提这事，而是直接让我把车骑走。 底层人民的善良让我颇为感动，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收我钱的，我身上也没带现金，便给他说：“那你给我留个电话号，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成！” 记下了小哥的电话后，他又把他的防身衣和头盔也递给我了，说：“琴岛晚上风大，没这两样东西肯定不行！” 我欣然接纳了他的好意，给他说晚上等我电话，我一定联系他。 外卖小哥笑道：“油我是刚加的，放心骑大哥，我不急的！” “好！” 我来不及给他致谢，看到那个男人已经上了一辆奥迪车开走了，我连忙跨上摩托车，拧紧油门向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好在，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那辆车并没有走出很远。 虽然我这个位置看不到章子萱的车，可只要跟紧这辆奥迪，肯定就能找到章子萱他们。 也多亏了那个外卖小哥送给我的防风衣和头盔，不仅帮我御风，还不至于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一辆送外卖的摩托车而已，满大街都是，我又不着急真的去送外卖，所以在车流中快慢一点都不起眼。 很快红灯转绿，车队重新启动。 我始终与奥迪车保持着几十米到十几米的距离，尽可能控制速度不超过他们。 在路过监控死角停车的时候，我趁着旁边没人，下车把摩托车牌给掰弯，刚巧挡住了车牌号，这样就能防止那些人顺藤摸瓜找那个外卖小哥的麻烦了。 奥迪车左拐右拐，路上的车不少反多，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地是市中心。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一会的终点大概率是市北区的中心地带，只是不知道那个地带是章子萱的住处还是过去吃晚饭的地方。 车流重新流动起来后，我揣起手机，再次远远的跟上那辆车。 很快，这辆奥迪车驶向了一家超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应该是准备进去停车。 按照之前送外卖的经验，送外卖的摩托车进不了商场的地下车库，我找了一圈，把车和一群送外卖的车停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目的地肯定不会是地下停车场，大概率是会上楼的，我用外卖员的身份混进了楼里，手机查了一下吃饭的地方在四楼之后，我直接乘坐扶梯上了楼，然后走到直梯不远处的座位上，等待着那些人上来。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首先等来的不是那些跟踪的人，而是章子萱和他的两个黑衣保镖。 也幸亏是我这身装扮实在是太像npc了，所以这些人虽然在我面前路过的，却都没想着看我一眼。 章子萱和这群保镖走到尽头的一家高档餐厅前，刚准备进去，突然门口砰砰几声巨响，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那种手拧礼炮的声音，虽然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餐厅内的场景，可我能想象到餐厅里面此时肯定是五彩斑斓的彩片。 章子萱直接愣在了餐厅门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转身就走。 可她还没走远，餐厅里就追出了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正是上次的那个肾虚公子叶公子。 叶公子一路小跑追上章子萱，满脸带着拧巴的笑容。 “子萱，别走嘛，一起吃个晚饭！” 说着，就要去拉章子萱的玉手。 章子萱连忙甩手躲开他，脸上挂满了厌恶：“叶公子，我给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们不合适，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 第198章 文明 叶公子不依不饶地说：“子萱，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家餐厅，我已经买下来了，挂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你随时可以来了，不要钱的！” 章子萱依旧不为所动，义正严辞地回应道。 “叶公子，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我也不缺钱，你可以花钱花在应该花的地方，没必要浪费在我这。而且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去哪你都知道？” 见叶公子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她示意两个保镖上前拦人，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叶公子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轻易放章子萱离开，依旧紧紧跟在章子萱的身旁叨逼叨的说着一些肉麻的话，什么我很喜欢你，给个机会啥的。 而章子萱的两个保镖刚要上前就被叶公子的人给拦住了，而且这两边的保镖貌似都已经混熟了，一边推搡一边却依旧笑容满面，估计是当热闹在看了。 章子萱眼看保镖也指望不上，再一次甩开叶公子蠢蠢欲动的咸猪手，气急地说道：“叶公子，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 叶公子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你前男友不是那个叫郭强的吗，我可听说那个人已经废了，你就别拿他挡箭牌了，不好使！” 他又恬不知耻地说，“子萱，其实我这人性格很好的，你不要相信外面那些人瞎传的谣言，只要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后面章叔叔的麻烦我负责来解决，就不用你每天这么操心了！” 章叔叔的麻烦？ 是章毅，还是章子萱叔叔？ 章子萱果断地说：“不是郭强，是谁你不用管，反正不是你，你也死了这条心就好了。至于我叔叔的问题，我们有办法解决，暂时也用不到你叶大公子来操心。” “哎呦，子萱，你就不要糊弄我了好么，我被你糊弄了那么多次了，今天说啥也得给我个结果。再说，我哪里差嘛，就试一段时间你才能知道我合适还是不合适啊？” 叶公子的厚脸皮确实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章子萱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竟然还能坚持不懈的向章子萱告白。 而且，很显而易见的，今天也只是被我撞到的他多次骚扰章子萱里的一次罢了，前面他肯定也都被章子萱给拒绝了。 让我更为惊讶的是，现在章子萱这副生人勿近的女强人形象，与她去年那会温柔可亲的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原来这一年，有成长的不止是我，她也在潜移默化中放下了以前的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变得果决坚定起来。 以前的她说一句脏话我都会诧异半天，可现在她就算指着叶公子鼻子骂我都觉得没那么意外了。 不得不说，这个叶公子虽然讨厌，脾气还算比较好，被章子萱这么一通拒绝，还是满脸笑呵呵的。 “子萱啊，要不这样，你反正也没吃饭呢，一起吃个晚饭行不行，这家餐厅现在是你的了，今晚也没对外开放，厨师们准备的也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别浪费嘛！” 章子萱冷哼一声：“叶公子的好意我消受不起，而且我刚才已经被气饱了，谢谢叶公子让我少吃一顿饭！”然后她看向不远处不当回事的两个黑衣保镖，“你们两个不想走的话可以继续在这里看热闹，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我忍不住偷笑起来。 眼看她的两个保镖也指望不上，我戴好口罩挡住自己的脸，本身身上还穿着外卖的衣服和头盔，这身装束与真正的外卖小哥一点不违和。 我假装看了下手机，急匆匆地往章子萱的方向大步走去，临到章子萱和叶公子旁边的时候，我一个蓄力，低头朝着纠缠章子萱的叶公子肩膀撞了过去。 “哎哟，卧槽！” 我这一撞的力度很重，疼得叶公子立马摸着肩膀哀嚎起来。 而章子萱则趁乱与叶公子拉开了距离，发现叶公子被我撞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她露出一丝嗤笑，也懒得关心叶公子怎么样，很快转身离开了现场。 “你没长眼啊？” 叶公子气得直骂娘。 我连忙用齐鲁方言说道：“对不住了小哥，俺着急接单子，也不是经心滴（故意的），你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瞧瞧啊？” 叶公子气得踢了我一脚：“都要撞死老子了，真他妈晦气，滚你妈的！” 他这一脚软绵无力，而且我刻意躲了一下，根本不觉得疼。 不过我还是“啊”了一声装作很疼的样子，说了一下“谢谢哈”后连忙逃走了。 我逃的方向是安全通道，因为章子萱肯定要去地下车库开车，我打算再去看她一眼，虽然有可能来不及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试试。 我快步地沿着楼梯狂奔而下。 三层！ 二层！ 一层！ 结果发现负一层是超市！ 还得继续往下！ 我又提起力气往负二层走去！ 刚把负二层安全通道的门打开，就看到章子萱自己开着那辆豪车路过了我的面前。 章子萱看到突然出来个人后微微吃惊了一下，不过送外卖的穿得都一样，她也没认出距离几米远的人就是我，只留下了一个陌生的笑意后便从停车场出口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后，那两个棒槌保镖才姗姗来迟。 其中高个的保镖埋怨道：“小姐还真走了啊？” 矮个子的保镖说：“感觉小姐今天是真气到了，我们这样划水是不是不太好？” 高个保镖说：“这也没办法啊，叶公子给的太多了！” 可他说完注意到有个外卖小哥在盯着他们看后，连忙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去了。 原来这两个家伙被叶公子给买通了，也怪不得他们出工不出力！ 我心中变得冰冷无比，章子萱身边有这么两个奸细，她不被跟踪才怪。 可，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两个家伙给换了呢？ …… 我拨通了那个外卖小哥的电话，问清楚地址后，我骑车往他的定位驶去。 临到地方的时候，我在路过的加油站加满了油，还购了一张价值八百的油卡，不是不想给太多，多了担心他不收，还不如少给点，能比他今天的损失多一些就好了。 到地方后，小哥穿着破旧的外卖公司发的外套在路边等着我，见我回来了，冲我友好的招了招手。 “大哥，你这么快就用完了啊？” 我熄火下车，把钥匙交给他，说：“对，就着急见个人，见完了就算完事了，今晚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干活了！” “哎呀小事了，看你今晚那么着急，事情肯定比我的事重要的多，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我看了不远处有个还未打烊的饭馆，冲他说道：“我还没吃饭呢，咱一块吃个饭，就当我感谢你的！” 小哥看了看饭店的牌子，皱着眉头说：“他家有点小贵！” 我揽住他的肩膀说：“贵没事，我请客，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就该请你吃顿好的！” 去饭馆的路上，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文明，今年22岁，干外卖已经一年多了。 我也实话实说给他说我叫许一，现在在泉城干互联网公司，今天算是来琴岛出差的。 “哎呀，大哥你还是外地来的呢，这顿饭说啥也得我请，不能让远道而来的朋友花钱啊！” “不行，必须得我来！” 到了饭馆后，一人三瓶地道的琴岛啤酒下肚，我俩也就熟络起来了。 我问他：“文明兄弟，你就没想过我把你车骑走了不回来了怎么办吗？” 文明笑呵呵地说：“哥啊，别看我憨，我看人准着呢，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乐了，这个傻小子，年纪轻轻哪能看人那么准啊。 我又问：“万一呢？” “万一！？”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坚定地说，“万一我也就认了，你看起来是干大事的人，如果这辆破车能对你的事有帮助的话，还得算它的荣幸嘞！” 我苦笑着摇摇头，车都没了，荣幸个锤子。 这一顿酒喝到了饭馆打烊，文明酒量不佳，早就醉的不行了，借着酒劲，说了他一堆被人坑的事情，什么供养的大学生女朋友骗他钱、身边最好的兄弟借他钱不还、同事经常欺负他让他干这干那，等等等等。 我忍不住感慨。 这小子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不假，但这个性格也太容易被人坑了。 真要下次遇到个别有用心的，把他车骑走给卖了，他一个月就得白干。 既然有缘遇到那就代表着我俩有缘分，且他今天也确实帮了我的忙，我犹豫许久决定帮他一把。虽然我的帮助并不是他想要的，可长远来看，总比他后面被人坑死的强。 不过这事着急不来，第一次见面就让他换工作也确实太快了，等后面来琴岛，我多考察他几次，如果确定这孩子靠谱的话，我就把他推到传销大师杨总那里去，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险恶。相信用不了几天，杨总就能改变他的思维方式，让他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人了。 醉醺醺的文明非要邀请我去他家休息，被我婉拒了。 我把他送回家后，坐到马路上点了根烟。 突然，一阵带着腥味的海风袭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异常压抑。 十月份要过完了，十一月份就要来了啊！ 灵姐真的能找到的话，我应该来不了琴岛几次了？ “那就趁着这段时间，多来几次好了！” 心里一个潜藏的角落，有一种情愫隐隐发声…… 第199章 若雨的请求 回到泉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从冀州省回来以后纪倩文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 纪倩文为她两个月还没有找到灵姐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希望我能相信她，说剩下的一个月内她肯定可以把人找到。 我说没事，反正约定的是三个月，我找了一年多了，不差这点时间了。 听了我毫无情绪的回应，电话那头的纪倩文沉默了。 而我这边，到嘴边的提醒她注意安全的话也强忍着咽了下去。 从冀州省回来后，我俩虽然没有正面交锋，可距离明显又重新拉远了，那种疏离感一点都不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 “那我就挂了？”纪倩文试探性地问道。 “嗯！” 纪倩文又沉默下来，接下来的话明显带上了一点小情绪。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道心莫乱，一定不要被她再蒙蔽了。 至于她的安全，我既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去帮，这种事还是让她那个牛逼的老爹去操心好了。 …… 知道三泉重工不会对付我之后，我得以抽出精力放在公司的事情上。 业务问题有曹一刀他们几个核心成员操心，我开始盘算公司的行政问题。 上次陈冠宇的事情给我敲响了警钟后，我就一直在脑子里想这个事情。 因为我知道，有了第一个“陈冠宇”，就会有第二个，这些孩子的心理成长一旦出现扭曲，远比直播事业没起色严重的多。 然而，公司人越来越多，单靠我个人去关注某个员工的个人成长不现实。即使陈冠宇和我关系不错，我也很难把精力全都放在他身上，而且这样对他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我听说已经有新主播抱怨陈冠宇是关系户了，得到资源比别人多。 那些人之所以抱怨，主要还是公司早期的管理规则混乱的原因，缺乏有效的招聘机制、考核机制、激励机制等等。 之前刚创业，公司人比较少，招人一直是我们几个核心股东亲自下场面试的。除此之外，员工入职的手续、五险一金的缴纳、工资的结算、员工关系处理等等的日常问题，全都是李青衣在统筹，她助理则负责具体的执行。 以前这样的话，不觉得这有啥，毕竟在齐安的时候，身边的公司也都是这么干的，顶多是多招几个助理帮忙处理一下杂活。 随着公司发展越来越迅速，规模也越来越大，我能明显看出李青衣现在已经比较吃力了，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行政出身，她最擅长的是对外的公关，如今却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了内部行政问题上，实在是有些不妥。 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招一个高阶的行政负责人，然后以这个人为基础逐渐把行政团队给搭建起来，好让李青衣他们几个从日常的琐事中能脱身。只有后勤有保障了，前面打仗的人才能安心做事。 打定主意后，我把李青衣曹一刀王利东王丽萍四个人喊到了办公室。听到我这个想法后，四人不出意外的全都满口答应。尤其是李青衣，差点感动的哭出声来，非说我这么做肯定是心疼她，嚷嚷着要以身相许。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我当天就写好了岗位招聘需求，然后交给了李青衣让她发到了招聘网站上去了。 接下来几天，因为我们的高薪吸引力，收到了一大批的应聘简历，经过层层筛选之后，竟然还剩下了二十来个人进入了面试环节。 我和李青衣忙得连轴转，一连面试了几天，虽然中间也遇到了一两个还不错的，可我始终觉得没有碰到满足我要求的候选人。 不到五天，我就感觉身心俱疲，果断让李青衣把招聘需求给撤下来了。 无效简历无效的面试太多了，这样太低效，再面试下去很可能因为我俩精神疲惫随便招一个人进来试试。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我招这个人的初衷。 我对这个角色的预期很高，是希望这个人能够成为李青衣曹一刀他们四个这样的高层管理的，毕竟两边公司加起来已经快60号人了，后面还会继续快速的扩张，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很难帮助我们管理好这家公司。 我和李青衣商量后也打定了主意，遇不到合适的人之前，我们就先辛苦一些，什么时候遇到了真正契合的人，再考虑搭建行政团队。 …… 又是一个周六的清晨，我再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一听这敲门的节奏，我就猜到了来的是张若雨，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才会每到周六一大早来闹着吃炸酱面。 开门之后，张若雨连个招呼都懒得给我打，熟练地走进我屋内。 见状，我无奈地苦笑道：“你先等会，我洗漱完了马上就做饭。我昨天忙太晚了，刚醒呢！” 没想到这次张若雨却变了脸，很明显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先不着急……我今天来，主要是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张若雨拧巴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 “我们要开家长会了！” 我笑道：“多大点事啊，你干嘛不给你老爹打电话，他肯定乐意参与这种事啊！” 她说：“我不想让他来！” 我好奇道：“为啥啊？” “因为……我这次考得不太好……我爹要面子，来了以后肯定会觉得太丢人了……” 听了她这话，我顿时满头的黑线。 感情，她是觉得我脸皮厚不怕丢人是嘛，这到底是考得多差啊妹妹？ 我平息了一下心情，问道：“你给我说说，具体考了多少名？” 她伸出了一只手掌，展开做了个五的手势。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说：“第五名，也还好了，毕竟这个学校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了！” 没想到她急忙解释喊道。 “不是！” “十五！？” “不是！” “那二十五！？” “也不是！！” 还不是？ 我重新看了一下她的手势，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五十名？？！！！” 这下，她没再喊“不是”，精致的小脸露出一抹苦相。 “你们班一共多少人？” 她都快哭了，“就五十人！”说完，转身就要走，边走边说：“不愿去就算了，这么凶干什么！” 我连忙挡住她去路，挤出一丝人生艰难的笑容。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嘛！” 然后宽慰道，“来到新的环境不适应很正常啊，我当初第一次从乡下去县城读书的时候，开学的摸底考试我成绩也不好，实话实说，全班五十多人，我才考了四十二名，我也没敢把这事告诉我爹，告诉他他得弄死我。” 听到这，她噗嗤一声笑了，她是听说过我爹喜欢揍人的事的。 我继续说道：“可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方面比别人更用功更刻苦，别人做一道题，我就做两道，别人学一个小时，我就学两个小时，因为我知道这个对多数人来讲是百试不灵的大招。另外一方面，我开始向厉害的人请教，总结规律，多思考多动脑，而不是简单的死学，力争每次都把题目理解透了。就这么过了半个学期，你猜后面怎么着？” 她顺着我的话想了一会，说：“有很大进步了？” 我笑道：“从那之后，我每次都是全校第二！”想到让章子萱考第一的事情，我又补了一句，“更准确的说，是全校第一！” 张若雨张大了嘴巴，她一向信任我，知道我肯定不是在吹牛唬她。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准确的说是全校第一？” 我简单几句把我和章子萱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最后笑着说那时候比较单纯，觉得这样就能让喜欢的人开心点了。 听了我的话，张若雨表情凝滞住了，过了半天才酸溜溜地说道。 “许一，原来你那时候也是个大流氓！” 我急道：“这怎么能和流氓扯上关系了？” “哼，反正是大流氓！”她依旧坚持她的逻辑。 我懒得和她讲道理，省得把她惹急眼了，我还得费力去哄。 我开始给她解释我的话： “我给你讲我的事，是想告诉你，对每个人漫长的人生来说，一次考试的结果代表不了啥，短暂的失利更不能说明是你的问题，你需要做的，是找到问题所在后，调整心态和方法去持续努力。 星光不负赶路人不是一句鸡汤，是我们这些过来人真的切身经历过痛苦之后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 所以，这次考得差没关系，也不用太自责！这次的家长会，我肯定去，你放心好了！” 可我慷慨激昂的发言并没有让张若雨觉得触动，她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我去参加家长会的话，闪乎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说：“好，你去就行了！得了，你去做饭去，记得今天的炸酱多放点肉！” 我被气得顿时无话可说。 考个倒数第一，还好意思使唤我？ 要不是看在虎叔面子上，我多少得把她给训一顿不可。 不过这种好事我也就在心里想想得了。 平时我也没空管她，她到了新地方不适应考不好倒是也很正常，我如果真把她训一顿话，可能会让她心理上更难受。 只是—— 想到将要以倒数第一学生家长的身份去参加家长会，我本美好的心情不由自主的难受起来。 第200章 倒数第一的个性 到了周日这天，我穿上自己放在衣柜最深处的名牌西装，对着镜子不断打理着自己的发型，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帅气一些，好给张若雨的班主任留下好印象。 本来就是倒数第一的学生家长了，再整得邋里邋遢的，难免会让人生厌。 下楼后，宋安然已经开着林肯领航员带着张若雨在楼下等着了，两人见到我这身打扮后，满眼都是惊喜的神色。 宋安然忍不住称赞道：“我的妈呀，一哥你也太帅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参加婚礼呢！” 我笑着回应：“一般，也就齐安彭于晏的级别！” 张若雨满意地点着头，说：“不错，很重视嘛，有倒数第一家长那个范了！” “……” 我刚被宋安然夸飘的心立马又沉了下去，狠狠瞪了张若雨一眼，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林肯车停在了省实验中学的门口，因为今天家长会的缘故，门口的车很多，想找个停车的地方都费劲，我让宋安然先去溜达一会，等我这边忙完了就给他打电话。 走进省实验中学大门后，我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张若雨考个倒第一，该吃吃该喝喝，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我这个冒充家长的，为了准备今天的家长会，昨晚一宿都没睡好，感觉比她惨多了。 不过谁叫我答应她了，现在也只能把今天先糊弄过去再说了。 张若雨和我并肩朝着她教室方向走，快到地方的时候，一群小姑娘围上来，叽叽喳喳地给张若雨打招呼。 一个脑子看起来不咋聪明的短发小姑娘瞅了我一眼后，满眼都开始放光，急忙询问张若雨。 “张若雨，这个哥哥是谁啊？” 张若雨一副高冷的神态：“哦，是我的好大哥！” 几个小姑娘听到我是张若雨的哥哥后，赶紧过来给我打招呼说“大哥好”。 然后，当着我的面给张若雨窃窃私语，也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说完悄悄话后，几人又笑着打量了我一眼，手拉手跑开了。 等那群人走远后，我才问张若雨刚才聊得啥，咋老看我呢。 张若雨没好气地说：“她们夸你长得帅！” 我开心道：“回头帮我谢谢她们，真有眼光！” 张若雨还了我一个白眼，一个人朝着教室方向走去，走到一个挂着高一八班门口牌子的地方，张若雨指了指靠窗的一个位置给我说：“那个24号桌子就是我的，进去！” 我往里瞅了一眼，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家长，一个个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估计也是和我一样紧张。 讲台上，一个中年女老师正在黑板上用粉笔刷刷的写着什么，时不时的严肃地点名问某某某的家长到了吗。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感觉自己又难受起来。 可都到门口了，不进去肯定不像话。 而张若雨这小丫头片子，说完座位号后就撒丫子跑了，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我硬着头皮上前轻叩了几下门，满屋子的人都把眼光投向了我，其中也包括讲台上的中年女老师。 被这么多人注视，我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甚至感觉大家都认识我就是那个倒数第一的学生家长。 得到老师“请进”的回应后，我如蒙大赦，心虚地大步走向了靠窗的24号书桌。 等我坐下后，身后的一个中年大哥轻轻碰了我一下。 “兄弟，你家孩子考咋样啊？”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含糊地回道：“不太好！” 中年大哥叹了口气：“我家孩子也不太好，全班50个人，考了个49名，幸亏是有个学生比他考得还差，不然他就是倒数第一了！” “呵呵！” 我含泪假笑，差点忍不住告诉大哥，我家孩子就是那个考倒数第一的。 不过碍于面子，我还是忍住没说，甚至心里还存了一份奢侈的幻想，想着老师可能不会公布名次，那样我就可以深藏功与名了。 我前面坐的是一个少妇，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听老师讲话的时候还不时的做笔记，煞是认真。见状，我放弃了和这个少妇打招呼的念头，只是偶尔和身后大哥随便聊几句。 聊的过程中得知大哥是干生鲜的，两口子起早贪黑也没空管孩子。以前他家孩子在初中的时候学习还不错，没想到刚到高中这么不适应，第一次考试就考了个全班倒数。 大哥哭诉道：“老子为了供他上学多不容易啊，结果他给我考这个成绩，看我回去不弄他一顿！” 我忍不住笑了，这大哥的脾气倒是和我那动不动就要打断我腿的老爹很像。 很快，所有家长都到齐了，班主任拿出一份名单开始点名。 一开始我没觉得有啥，可很快我就发现先被点到名字的学生家长一个个喜笑颜开，再往后被点到名的家长表情明显逐渐变得凝重。而我身后的大哥和我一直等到最后才被点到名，他是倒数第二个被点到的，我是倒数第一个。 这—— 杀人诛心啊，原来老师是按照学生的考试名次来的。 接下来班主任就开始讲各种班级愿景、学习规划等等，不得不说，能在全省最好的高中当班主任的老师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硬是把枯燥无味的家长会讲出了花，还时不时的会点名让某几个家长站起来回答一下问题，导致大家谁也不敢走神，生怕被问到的时候答不上来给孩子丢人。 一个小时过后，班主任开始点人出去挨个私聊，而我作为倒数第一的学生家长，首当其冲的成了第一个被选中的人。 在众家长同情的目光下，我跟着女班主任到了楼道上。 女班主任先问了我几个基本问题，我是张若雨啥人，多大，干啥工作，是不是很忙，是不是和孩子的沟通不多等等。 待我回答完这些基本问题后，女班主任话锋一转，直接发问： “张若雨的哥哥，张若雨为什么考倒数第一，你知道吗？” 我尴尬地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班主任说：“她这个孩子，上课的时候老走神，问她问题十有八九都答不上来，也不知道天天在想啥。所以没考试之前，我就有预期她很可能会考不好，只是没想到竟然考这么差，你可能不知道，她的成绩就算距离倒数第二名，也差了足足三十多分呢！” “额！” 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差，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 班主任继续讲道：“其实考试成绩差点没什么，像咱们这种重点高中，最擅长的就是教孩子提高考试成绩了，所以时间长了我还是有把握让她考进好大学的。我今天找你聊呢，主要不是因为她的成绩，而是她的心理问题，希望你也能多关注关注！” “心理问题？” 前段时间张若雨给我提过有男生追她的问题，所以听到老师说张若雨的心理问题，我的第一感觉是她是不是恋爱了，我可清楚很多孩子成绩下滑就是因为早恋的原因。 听到我的猜测后，老师突然严厉起来。 “张若雨的哥哥，你这哥哥怎么当的，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 我一下愣住了，不明白女班主任为啥突然生气了。 女班主任皱着眉头说：“学校里有几个追求张若雨的我都知道，其中也不乏条件不错的，可我从来不会担心张若雨会早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有个高年级的男生追求张若雨，结果被张若雨怼了一句：你叫我妈的话，我会考虑一下养你这个儿子。这话把那个男生气得一周都没来学校，后面他妈妈都来学校投诉我们了。” “噗！！！！” 听了老师的话，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我知道这绝对不是谣言，是张若雨能干出来的事。 班主任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这就完了吗？还有一个给她写情书的，结果她把人家男生写得情书当作文作业交给语文老师了，结果差点把那个58岁的男老师吓得犯心脏病。 还有，学校的篮球队的队长，知道她也喜欢科比，给她送了一件珍藏的科比签名球衣，结果她把那个科比签名的地方用剪刀剪下来了，自己缝了块布签了她的名，让人把球衣给那男生退回去了，因为这事儿，那个打篮球的男孩子哭了好几天……” 听着班主任历数着张若雨的丰功伟绩，我感觉既可笑又可气，这个小丫头可真是刁蛮到家了，最关键的是，大家还不敢轻易惹她，谁惹谁吃亏。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班主任为啥说张若雨不会谈恋爱了。就她这些神仙操作，整个学校哪还有敢追她的男生。 班主任说完张若雨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讲实话，我还是挺喜欢这个有个性的这丫头的，但以我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看，她心里绝对藏着事呢。究竟藏着啥事，我这个当老师的肯定问不出来，你这当哥哥的，后面就多关注关注她，可别让她心理出大问题！” 我连忙点头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她聊聊的。 第201章 赵敏 回家的路上，张若雨含笑看着我，说： “许一，参加家长会的感觉怎么样啊？” 我白了她一眼，气道：“还能咋样？” 她问：“好玩不？” “有什么好玩的！” “那我班主任都给你说啥了呀？” 想到女班主任给我讲得那些话，我顿时忍不住笑起来：“你老师啊，一直在夸你聪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问，“你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张若雨瘫坐在座位上：“主要是没劲！” 我问：“为什么会觉得学习没劲？” “你管我？反正就是没劲！” “那怎么着你才能觉得有劲？” 她闪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我，说：“你帮我补补课的话，说不定还有救！” “我？！” 我心虚道，“我都离开学校八年了，还能记得个啥？” “切，昨天不知道是谁吹牛说自己是全校第一呢，全校第一教我这个倒数第一还不手到擒来吗？” 我急道：“姑奶奶，我是真忘干净了啊，要不我帮你找个家庭教师，让他来给你补补课？” 张若雨撇着嘴：“我要肯听老师的话，在学校就听了，干嘛还得私下花钱再请老师！” 我沉默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我清楚自己的水平，放到八年前刚离开学校那会可能还好使，现在确实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我每周都在泉城大学补课，可学的都是历史研究相关的课程，与她现在的高中课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她见我不说话，哼了一声说：“不愿意拉倒，我还不愿意学呢，反正下次开家长还得你去！”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我。 就在我酝酿着怎么找点话题哄哄她的时候，突然宋安然一阵急刹，惶恐地说道：“一哥，前面出车祸了！” 我瞬间直起身子，问他能不能绕过去。 “不好绕，你看前面车都把路堵死了！” 这么拥挤的路，往回倒车也不现实，就只能等交警过来解决了。 我叹了口气，倚在座椅上，感慨今天又得在路上浪费大把时间了。 可刚才萎靡下去的张若雨看到出车祸的车上下来的人后，突然惊呼道：“是赵盈盈！” “赵盈盈是谁来着？”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可我无法将这个名字和脑子里的那一张张脸联系到一起。 然而当我坐起来看向车祸地点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不太聪明的短发女孩和开家长会时坐在我前面那个记笔记的少妇正满脸惊慌地站在一辆丰田车前。 丰田车应该是她们的，丰田车前面正倒着一辆自行车，西红柿土豆花生啥的撒得是遍地都是，我这个位置看不到被撞的人啥样，但隐约能看到地上是有血迹的。 张若雨想要下车去帮忙，被我一把拉回来了。 “干嘛啊，拉我干啥？” “你在车上待着，我去！” 那满地的鲜血，意味着人很可能受了重伤，我很担心张若雨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会受不了。 我打开车门走到车祸的地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而旁边一个带着头巾的大妈正哭爹喊娘说“造孽啊，把我老头给撞没了！” 那个叫赵盈盈的女孩已经呆住了，她旁边不知道是她小姨还是姐姐的那个少妇也一边打电话一边慌里慌张地给大妈道歉。 大妈哭诉道：“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换来我老头的命吗？” 说完，跳起来把少妇的手机打落在地上，还要张牙舞爪地冲上来抓花少妇的脸。 本来到这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疼大妈的，毕竟自己的老伴走了，搁谁身上一时也很难接受，就算她抓少妇两下我也并不打算拦着。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突然让我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大妈边推搡少妇，边喊道： “赔钱，十万块，少一分你都不能走！” 而这时，人群里也挤出来两个纹龙画虎的小伙子，上次就对着大妈喊道： “妈，这是咋了？” 大妈哭道：“你爹被人撞得不行了啊，可这个撞死你爹的娘们还不赔我们钱！” 两个小伙子不管地上躺着的老头咋样，也涌上来打算教训少妇。 看到这，我已经彻底明白是咋回事了，这是遇到碰瓷的了，还是团队作案。 我看了看周围，果然是没有摄像头的，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少妇的丰田车碰瓷，是因为丰田车上没装行车记录仪，且车上只有两个女性，碰瓷成功的概率很高。 这种事，我并不打算亲自出手。 不过既然遇到了，我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几个。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闫队长的电话，走到一旁角落简单给闫队长说了一下情况。 闫队长说他自己正忙，没办法过来，所以只能让附近派出所的朋友过来看看。 对付这种碰瓷的，派出所的民警也够用了。我向闫队长表示感谢后，便挂了电话。 等我回到车祸地点的时候，那两个小伙子加一个大妈，已经和那个少妇对峙上了，而叫赵盈盈的女儿，则被刚下车的张若雨拉到了一旁去了。 少妇冷笑着对那些人说：“你们不就是想碰瓷吗？我今天就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这个少妇还算聪明，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也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了。 大妈那伙人急了：“谁他妈碰瓷，你把人撞成这样还不赔钱，有你这样的人吗？” 少妇说：“既然你们说我撞人了，那就等交警来处理好了，顺便把人也送到医院去，医药费该花多少我照付，真要死了的话我管埋，行吗？” “你他妈才死了！” 一个锅盖头的纹身小伙气冲冲地逼向少妇，“怎么说话呢你？” “别和她啰嗦，赶紧让她赔钱就行了！”大妈眼看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催促道。 少妇抱起膀子，脸上再没了最初的慌乱模样。 “对不起，我没钱！” “那就把她车开走！” 大妈提议道。 少妇说：“好啊，我正好准备换车呢！”说着，把钥匙径直递给他们。 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本身碰瓷就已经违法了，再把对方车开走，那就和抢劫差不多了，被抓住了，车不仅得还回来，人还得被关几年，绝对不值当的。 我点了一根烟，假装一个围观群众看热闹，慢慢挨近了躺在地上没人管的老头。 趁着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我猛吸了几口，不经意地把半根烟头一弹。 火热的烟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趴在地上的老头脖子里。 老头不安的动了动，可他的同伴都没注意到这一幕，还在不断的和少妇理论着要钱的事。 少妇面对三个恶人，一点不怂，讲话不疾不徐，逻辑清晰缜密，惹得一堆围观的群众也都开始为少妇说话。 又过了不到十秒钟，躺在地上的老头猛地开始甩脖子，想要把脖里的烟头给甩掉。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可我却一直关注着他呢，看到他动了，连忙惊呼道：“活了活了，活过来了！” “啥活了？” 一堆人朝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到地上纹丝不动的老头，一个个纳闷道：“这不没活吗？” “哈哈，真活了！” 我亮了下手里的手机，说，“我都录下来了！” “卧槽！！” 两个纹身小伙子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上前抢我手机。 可我哪能让他们得逞，把手机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做出想跑的架势。 两个小伙子和大妈也顾不上管少妇了，赶紧朝我追了过来。 我逃跑是假，惹他们上钩是真。 我假装一个趔趄，没能跑成，差点跌倒在地上，两个年轻小伙正好追上了我，一个掐我脖子，一个去抢我怀里的手机，大妈追上来则要用她肮脏的指甲抓花我的帅脸。 我故意示弱，被他们拉扯地左摇右摆，正在众人以为我就要被按倒在地上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喝传来： “干什么呢！” 这一声喊不怒自威，一下就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这几个人就像耗子碰到猫一样，瞬间怂了。 我借机扒开他们拉着我衣服的手，对刚来的警察说道：“警察叔叔，这些人是碰瓷的，我有证据！” 男警察脸上满是怒意：“好啊，在我的辖区里碰瓷，真是瞎了你们的眼了！” 说着招呼身后的民警，上前先把这些人铐住再说。 地上的老头想趁人不备钻到人群跑路，可早被一个眼尖的警察注意到了，上前一个擒拿把这个老头反锁按在了地上。 领头的警察看向我：“同志，能不能跟着去做个笔录？” “没问题啊！” 我爽快答应。 少妇也连忙说道：“我是当事人，我也去！” 警察点点头：“好，那就一起！” 一个小时后，我和少妇做完笔录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此时，少妇再没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伸出手主动冲我示好：“谢谢你，我叫赵敏，是赵盈盈的小姑妈！” 我轻易碰了下她的手指算是和她握手了，回应道： “不用那么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是张若雨的哥哥，我叫许一！” 赵敏变幻成一副极具亲和力的表情：“许一，这个名字不错哦！看你的气质，感觉很不一样，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自己在创业？” 我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赵敏再次伸出纤细的手：“哦，忘了介绍我自己的职业了，我是前利下区区委组织部科长，现在是个职业猎头！” 第202章 争与不争 听到职业猎头这个陌生的称谓，我瞬间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为了找个合适的行政负责人，我和李青衣简直伤透了脑筋。 以前没创业的时候，觉得满大街都是人，开公司还会缺人么。可真正等到自己创业才知道，人才是多么的难找，尤其想找个与你公司属性契合的人才更是难上加难。 我再次友好地和赵敏碰了碰手指，带着询问地语气问道：“赵小姐现在在哪家猎头公司任职呢？” “一家叫顺行的小公司，你可能没太听过，许先生创业应该有招人的需求？” 我点点头表示确实有。 她闻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向我说：“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在找人这块还是很专业的。” “那感情好！” 我双手接过她手里的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字很简单，只有她公司的名字，还有她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在派出所门口聊正事不合适，加上车上的张若雨一直催促我，我冲赵敏挥手告别，说回头就让公司的同事联系你，把我们最近急需的招聘需求发过来。 赵敏顿时眉开眼笑，说：“那好，我就等您给我打电话了！” …… 车上。 张若雨气呼呼地看着我，问：“我同学的小姑妈好看吗？” “还行！” 赵敏不属于那种典型的美女，不过胜在知性优雅，和律师孟军有几分相似，不过赵敏身上更多了几分天然的亲和力。 张若雨问：“还行是什么意思？” 我说：“还行就是……只适合做朋友的意思！” 听了我的话，张若雨又不搭理我了。 这个小丫头喜怒无常，我这个直男实在是猜不透她到底是咋想的。不过想到她班主任说她心理有问题的事情，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她真正开心起来。 把张若雨送回她的别墅后，我把百无聊赖的李青衣喊了出来。 给她说了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参加张若雨家长会得到的那些信息，另外一个就是那个职业猎头赵敏，让李青衣明天记得联系一下她。 李青衣听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说一哥，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傻啊？” “啥？” 我完全不知道她这话指的是什么。 李青衣笑道：“你可真是个迷死人不要命的家伙！”然后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小雨的心理问题。” “什么办法？” 我急忙问道。 我此刻也有点理解虎叔为什么那么疼爱张若雨了，其实也不单纯是疼，而是下意识的担心与宠爱，这种担心与宠爱过头了，看起来就和溺爱差不多了。 李青衣说：“你啊，反正也是一个人住，我们这个别墅里有好几个空房间呢，你干脆搬过来住得了！” 听到她这个主意，我下意识的就拒绝道：“这怎么行，你们三个女孩子，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一起住好说不好听！” “切！” 李青衣说，“你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事？” 见我不说话，李青衣说：“反正主意我给你提出来了，采纳不采纳你自己说的算，我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说完，也不愿再理我，扭着妩媚的身姿回别墅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自己明明才27岁，有时候感觉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却突然要承担起教育孩子的重任了，这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左思右想，决定专业的事还是找专业的人求助。 教育领域，我认识的人里就没有比泉城大学历史系的资深老教授王教授更专业的人了。 想到最近也确实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今天又忙着开家长会没有去上课，便临时决定去找他一趟，顺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向他好好请教请教。 晚上，王教授家。 听完我说的那些遭遇后，王教喜只是笑了笑，说：“一会边吃边聊！” 这次王教授没有带我出去吃饭，而是执意在家吃要我尝尝他的手艺如何。 他说他自学了快两个月的厨艺了，今天要拿我试试水。 事实证明，王教授还是更适合教书，不适合做饭。 一桌子的菜，除了我切的那一斤猪头肉和半斤酱牛肉被吃光了，王教授炒的那几个“大菜”他自己都懒得动筷子。 “唉，罢了罢了！” 王教授放下筷子，“原来当个好厨子比当个好教授都难！” 我笑道：“老师，您教了一辈子的书，才学了一两个月的厨艺，学了一两个月的事情怎么能和做了一辈子的事情比呢？” 王教授微微颔首，笑道：“你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是我心急了！唉，没想到人老了以后，反而比以前要强了，以前不在乎的事情，现在开始在乎了，以前不屑去争的事，现在也总想着去争了！小一，你说这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在我心里，谁老了都可以糊涂，唯有睿智博学、虚怀若谷的王教授不会糊涂，他不仅不会糊涂，还是越老越妖的那种，每次和他见面聊天我都觉得自己会有新的收获。 虽然他和姬总都是我的老师，可姬总主要教我的是赚钱的理念与方式方法，更像是我的贵人，而王教授则补足了我世界观不完整的短板，每次都会深入浅出教给我很多人生的大道理，更像是我的人生导师。也正是因为有他们两个的原因，我才能在出狱这一年多时间里，始终用一颗平常心去创业。 我反复思考着王教授刚才说的话，盘算着他这次想给我传授的人生哲学。 王教授见我一脸思虑，端起酒杯：“傻小子，我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而已，别瞎琢磨了，并不是每句话都有它的用意的。” 我也连忙双手端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那老师，您觉得人这一辈子到底该争还是该不争呢？” 王教授抿了口酒说：“孩子，你应该听过《道德经》里的这句话，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我按照我的理解回应道： “老师，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当你没有与人相争的态度的时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和你争斗了” 王教授笑道：“对，表面意思是这样的，很多人也是这样理解的。不过，这句话有个背景很多人不清楚，老子这话不是对普通人说的，是对‘王’说的，所以你身为‘王’可以大智若愚，可以不争，但当你没成为‘王’以前，该争还是要争，不争怎么往前走呢？” 听到王教授这番解释，我顿时感觉浑身自信了不少。当初，我大义凛然的对纪倩文说我必须要争的时候，其实心里是不自信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决策是对是错，只是觉得被逼到了那个份上，如果再认输的话，结果注定不会太好，所以才会选择硬磕到底。 也正是因为我的硬磕，我才取得了纪倩文这样骄傲的人的认可，虽然她现在很有可能还会坑我，但至少不会再小瞧于我了。 我喝光了杯中的酒，打趣道：“老师，您今天故意把菜做得不好吃，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讲道理啊！” 闻言，王教授老脸一红：“讲个屁……纯是手艺不精做砸了而已，你下次再来我肯定就可以了！” “哈哈！” 酒过三巡，我给王教授说了张若雨的事情，想看看他遇到这种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王教授听完张若雨的事迹后乐不可支，笑道：“你不用操心这个小丫头的学习问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小丫头学习绝对差不了，她考倒数第一这事应该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你就得从你身上找原因了。” “我身上？” 我有点纳闷我身上能有什么原因。 王教授没有点破，只是说：“过几天，你带她来我这里一趟，我和她聊一聊，他爹都得叫我一声叔，她喊我爷爷也不过分。她来泉城这么久了，我这个当爷爷的也该表示表示了！” “那行！” 王教授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暂时答应下来。 …… 第二天上午。 我刚迈进公司的大门，李青衣就兴冲冲地找到了我，说：“一哥，我发现合适的行政负责人了！” 我好奇道：“谁？” 昨天见面的时候她还没提这事，咋隔了一夜就有合适的人了呢。 李青衣说：“就你昨天给我介绍的那个姐妹，那个职业猎头赵敏！” “她？”我顿了顿，说，“她不是帮我们招人吗，咋把她自己给招进来了！” 李青衣说：“人家还没说来咱这呢，我就是和她聊了一个小时，觉得这姐妹是个人才，所以想和你聊聊，干脆把她挖过来得了！” 我坐好后，问李青衣：“你为什么觉得她比较合适？” 按说，一个一线的猎头距离一个行政负责人的能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李青衣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李青衣神秘地说：“你知道她之前干啥的吗？” “知道！”我回忆了一下赵敏昨天的说法，“她说她之前是利下区区委组织部的科长，这咋了？” 李青衣一脸失望：“原来她给你说了啊？” 又问，“那你觉得省城最富裕的一个区的组织部科长，这个职位怎么样？” 齐鲁是个官本位很重的省份，别说一个省城的科级岗位，就算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岗位大家也都是抢破脑袋往里挤，想到这，我点了点头说：“应该很好！” 李青衣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离职吗？” （另外一章稍晚点） 第203章 赵经理 “嗯？” 李青衣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要知道在我们省，月薪三千的公务员要比月薪三万的私企高管还要受丈母娘的待见，更不要说一个黄金单位的正科长了。 一个黄金单位的实权科长辞职去私企做个一线猎头，在一线城市或许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惊讶，但就我们省这个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的情况来说，那确实的非常不可思议。 “为什么？” 听到我发问，李青衣笑着回答道： “赵敏可是上海交大的硕士毕业的，绝对的高材生。 她在体系里的时候，不愿按照领导的想法提名候选人，总想着用自己的专业判断去说服领导。 而且，她也不愿和人虚与委蛇，所以你懂得，她这样的人能爬到正科长这个级别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了，再往上爬基本没戏，想做事又处处受限，在单位里怎么可能待得顺心呢？” 我恍然大悟，这么一看，赵敏确实是个人才，毕竟纯靠个人能力就可以爬到正科级别那绝对算是能力超群的那波了。她这样的能力，再学会和光同尘的话，在官面上的成长绝对不会止于一个科级干部。 “你觉得她肯定行？” 昨天因为张若雨的原因，我和赵敏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就被喊走了，所以对这个人的了解还是比较有限的。 不过从碰瓷现场她临危不惧的表现来看，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 李青衣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不行的话，我目前觉得就没人行了！” 能让李青衣给出这样的评价，那看来赵敏的嘴皮子功夫也是不赖的，毕竟我可清楚李青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 “行，我听你的，招进来试试！” 在公司的人事任免这件事情上，我是充分信任李青衣的判断的。 “好嘞好一哥，我现在就去给她打电话说这事去！” 李青衣说完，就兴奋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可没过多大一会，李青衣去而复返，拿着电话对我说： “一哥，赵女士想和你聊聊！” 我好奇地看向李青衣，用唇语问她聊什么。 李青衣同样用唇语回应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一脸错愕地接过李青衣手中的电话，冲着电话那头的赵敏问了一声好。 赵敏笑着回应道：“许老板也好，咯咯！不好意思占用您时间了，刚才那位李总已经给我说了你们的要求了，我觉得我都能满足好。不过在真正成为同事之前，我想问您几个问题，也方便我对你们有个初步的判断。” 我回道：“好的没问题，你尽管问！” 赵敏说：“我就三个问题，也很简单。一是许老板想把公司做成什么样的公司，二是许老板自认为是个什么样的人，三是许老板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老板。” 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我知道知道她问这三个问题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我是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老板。 三个问题，有一个回答不好，我相信她就大概率会直接婉拒掉我们的offer，而且很可能永远不再考虑我们这家公司了。 不得不说，赵敏很大胆，毕竟不是每个候选人都有底气问招人公司的老板这种棘手的问题的。 我心中又因赵敏的个性给她加了几分，李青衣说的确实不错，赵敏确实是目前我们遇到的人里最合适的一个，而且远超前面的那几个候选人。 我沉思了几秒后，才开始回答赵敏的问题。 “第一，我想把公司做成一个能活十年以上的公司，短期利益不是我最看重的，我更看重公司未来的社会价值；第二，我自认为是一个温暖坚强的人，温暖是指我对外人，坚强是指我对我自己；第三呢，我希望我是一个能让核心的员工都能过上好日子的老板，而不是到最后只有我自己赚到钱，而他们却白白牺牲了青春。” “三个问题我都回答完了，赵小姐对我的回答满意吗？” 这三个问题早就在我心中有答案了，不管是不是她想要的，但至少是我目前坚信对我创业有帮助的。 听了我的话，赵敏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许老板，我知道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说完这句话就果断把电话挂掉了。 李青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一哥，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我摇摇头：“不清楚，啥也没说！” 李青衣一声叹息：“唉，看来是没戏了……不过，一哥你回答的真好，我感觉自己更爱你了。” 对她的调戏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我知道她也是口头调戏一下我罢了，实际上对我规矩的很，来到泉城后从没有过逾越的行为。 “没事，我们也尽力了，后面继续招更合适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 …… 接下来两天，发生了一个大事。 王丽萍负责做的公众号项目，竟然不声不响的攒出了百万粉丝，尝试对外报了一下接单价格。本以为新号不好接单，结果没想到的是，土豪的广告主们一下把公众号整月的档期都预定满了。一月发30条，一条3万块，也就意味着这个号刚营业就月入90万。 这下可把我们几个核心股东全都惊呆。 要知道王利东现在的催账公司十几号人，每月拼死拼活的也就二三十万净收入，而有20人团队的小额贷款业务更是还没开始上线盈利，因为审查问题一拖再拖。 曹一刀的直播业务主播、运营加视频剪辑得三十号人，每月去掉成本也就落下个三十来万，最好的一个月也就四十万出头。 而王丽萍纯是带着刚入行的小翠兼着搞这个事，人工成本忽略为0，结果刚开始做就一下给公司带来了大几十万的收入！！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姬总和陈可可两个商业牛人都劝我要把粉丝往公众号转移了，这个变现效率和投产比，简直比抢银行都快。 做互联网就得善于抓风口，而公众号明显是个很大的风口。 等王丽萍汇报完后，我当即拍板，让王丽萍从运营部拆人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公众号运营组，这个新的小组负责人可以让小翠试试。 小翠这个姑娘，虽然学历只有高中毕业，但贵在勤奋好学善琢磨，来公司这半年的时间里肉眼可见的在成长，以她现在的能力，当个小组长还是够用的。 正在我们几人在办公室里大展宏图，畅想未来的时候。 突然小胖子王龙来敲办公室的门，说：一哥，有人找你。 找我？ 泉城能来公司找我的人不多，今天是工作日，陈可可和王教授应该过不来。 难道是纪倩文？ 距离我与她约定的期限只剩20天了，难道她那边有新发现了？ 想到这，我连忙放下手里的马克笔走出办公室，急匆匆地走到前台后，发现来的人压根不是什么纪倩文。 可看到来人，我却比看到纪倩文更开心。 “赵小姐，想通了？” 一身正装的赵敏冲我笑道：“以后真得叫你老板了，老板，给我安排个坐的地方呗！” …… 赵敏只入职了三天，就把公司所有的规章制度给制定出来了。 快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觉得她制定的这些制度更合理更人性化且更高效。 就举一个例子，她直接取消了公司考勤制度，把工作时间改成了弹性制，可以早来早走，晚来晚走。这个制度放在现在，大家可能觉得还没啥，可在当年，全省都找不出第二家敢这么考勤的互联网公司。 总而言之，赵敏制定的一系列制度不止解决了公司创业初期的一系列沉疴宿疾，还极大的激发了大家的工作热情，也终于让我们这个创业半年的互联网公司迈入了正规军的行列了。 周末的迎新酒宴上，我端起酒杯，第一个敬得人就是赵敏，哦，现在得叫赵经理。 她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成功转正，成了我们公司新成立的行政部门负责人。 赵敏赵经理看我给她敬酒连忙站起来，说：“老板，您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笑道：“赵经理，这几天一直没好意思问，今天当着他们的面，你能告诉我，为啥选择了我们吗？” 赵敏抿嘴一笑：“还能图啥，图你长得帅呗！” 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开始正经地回答道，“我来咱们公司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你们很讲究以人为本。我这人信邪，觉得只有以人为本的公司才能待得开心快乐，所以，我就来了呗！” …… 这个月，我基本是每周都去一趟琴岛，而这三次见章子萱都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不知道是那个肾虚叶公子放弃了，还是我刚巧没赶上。 除了见章子萱外，我也会顺道拐弯见下外卖小哥文明。这个傻小子实诚的很，每次都得喝个酩酊大醉方才停下，让我哭笑不得。 这天第三次从琴岛回到泉城后，我注意到车站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二十号了，距离纪倩文给我约定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十天了。 可奇怪的是，这段日子不管是小北也好，还是纪倩文也好，全都没有传来有关灵姐的新消息。 本来刚见完章子萱我就心里不太平静，此时看到这个时间我又开始忐忑起来。 这些人该不会不能帮我找到灵姐？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好呢？ 出了车站，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纪倩文一趟。 而这，也是我从冀州省回来之后，第一次主动找她！ 第204章 纪倩文的麻烦（1） 和纪倩文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处茶馆里，据她说也是她名下的产业，只是极少有人知道。 到了茶馆深处的包间后，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纪倩文。 我第一眼就看出她要比去冀州省的时候憔悴了不少，本来就不算胖的脸此时更瘦削了，整个人的身上全然没了之前狂野不羁的洒脱劲。 她见到我第一面就连声的抱歉，说已经尽力在找了，这十天内会尽力找到，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不止会把那个珍贵的扶持名额给我，还会转让给我一家酒做为赔罪。 她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心里甚至怀疑这还是那个号称长青一霸的大姐头纪倩文吗？ 见我迟迟不说话，纪倩文估计以为是我生气了，表现的有点局促不安。 “要不这样，你来提条件好了，我能满足你的就尽量满足你！” 我回过神来，说：“不用，只要帮我找到齐灵就好了！” 我问，“能告诉我现在找到什么进度了吗？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纪倩文松了口气，说：“有，但还不能确定真假，那个叫陈玲的女人好像就这么在泉城消失了，有人说她是被警察带走的，现在我的人在顺着这条线索在往下查，之前以为很快就能查到的，可陈玲的档案还是加密的，所以我的人就只能用笨办法，在挨个看守所、挨个监狱的查，现在已经查了一半了，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的消息。” “你们怀疑她被关起来了？” 纪倩文点点头： “嗯，不然这么大个人在泉城生活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纪倩文查到的多一点。 小北那边自从上次医院的信息后，就没再传过来有价值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兰筱如吓到的原因。 我突然不知道该问点什么，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明知道没有进展，还是想过来问一下图个心安。 如今问完了，我却没有觉得心安多少，相反的，看到纪倩文如今的样子，我甚至想问她一下三泉重工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自从知道三泉重工不会对付我后，我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件事的进展了，甚至明知道纪倩文会被喜叔对付的情况下都硬着心肠没有提醒。 然而，和上次一样，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我还是强行忍住了。 接下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端起桌上的茶来轻轻抿一口 我俩人就这样静默无声的对坐着，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这间茶室里就好像没人一般。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纪倩文突然又开始说话。 她问：“你公司最近发展的是不是还不错？” 我点点头：“还可以，没有太大的麻烦！” 她说：“你金融公司的资质复审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次复审是全省范围的，所以我爹说话不好使，不过我已经找市区的朋友帮你打听解决方案了，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听了她的话，我一下就愣住了。 问她：“为什么还要帮我？” 纪倩文露出一丝苦笑：“之前答应你解决资质问题的，没想到突然出了新政策打乱了节奏，既然我之前答应过了，那就得说到做到，咱们混江湖的，不就讲究个一诺千金嘛！” 好一个一诺千金！ 想到她把我参与三泉重工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我差点忍不住质问她，既然一诺千金，为什么还要违背之前的约定呢？ 可我真的这么干了，又感觉毫无意义，兰筱如的事我不想说出去，三泉重工也没有针对我，我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专心做自己的事也挺好。反正公司的好几个业务都开始赚钱了，那个小额贷金融的资质也并不是最近就要办下来不可。 当然，如果资质能办下来，再能找到灵姐的话，那就更圆满了。以后在泉城发展，我就会避免与这些上流人物发生矛盾，我绝对会苟着赚钱，让自己变得真正强大再说。 我说了声“谢谢”，想到她的自由世界酒最近又关门的事，便顺嘴说道：“前两天出门路过自由世界，发现门还关着，怎么还没开业呢？” 纪倩文说：“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行了！” 她不愿讲，我也不愿再深问。 眼见时间不早，我又静坐了几分钟后便站起来给她告别。 她下意识地要站起来送我，可没想到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注意到她疼得龇牙咧嘴，甚至额头上渗出了一点汗珠，看来这突然的一下让她痛得并不轻。 我问：“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她咬着牙，强行微笑道：“没事，前两天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过两天就会没事了，你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嗯！” 我走到门口，最终还是良心过意不去，转过头说了一句，“去医院看看，别硬撑！” 她露出今天最灿烂的一抹笑容：“放心，看过的！” “那就好！那我走了！” “嗯，我不方便，就暂时不送你了！” “没事，不用送！” 出了茶馆后，街上已经没什么车辆了。 我抬头看去，夜幕上正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虽不是极其圆满，但也算好的。 我笑了笑，刚准备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突然一阵轰鸣的摩托车声传来，一群穿着黑夹克的人驾驶着大排量的摩托车一阵急刹停在了我面前的空地上。 我认不出这些人是不是上次在酒门口打过的那批人，不过看这些人骑车的风格，我猜测很可能是同一批人。 我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找纪倩文的，可没想到他们把车停稳后，却纷纷从车上抽出棒球棍，骂骂咧咧地就要往茶馆内冲。 其中一个打头的说：“姓纪的肯定在这里躲着，小武你们几个跟我上楼，剩下的人尽管给我砸！” 我正好在茶馆门口，不仅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还刚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也不管我是谁，上前就把我往旁边一推。 “滚，别挡路！” 我心中一凛，他们虽然戴着头盔，可我还是从他的声音听出这个人就是上次在酒门口带头惹事的家伙。 这个人不是纪倩文的人吗，怎么反过来要砸纪倩文的场子了。 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了，这家茶馆里除了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一个男性都没有，纪倩文的腿上还有伤，真打起来，纪倩文这边半点胜算都不可能有。 我站在一旁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帮忙。 这些人既然敢反水纪倩文，八成是与三泉重工的支持有关系，要不然凭借纪倩文在长青区的人脉，一般的小二代们不可能敢对她动手。 所以，如果我要挺身帮忙的话，就意味着主动把自己暴露给三泉重工，本来三泉重工可能还没注意到我这条小杂鱼，可我一旦明目张胆的帮助纪倩文，那我就要站到三泉重工的对立面去了。 可纪倩文虽然坑过我，但也一直在信守承诺的帮我寻找灵姐，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帮我推进解决公司的资质问题。 如果说这些还是次要的，那冀州之行十几天，我俩朝夕相处的友谊却是真真切切的，尤其想到她带我去海边喊海的那一幕，我终于还是动容了。 眼看这些人就要进屋，我戴上口罩，拉上外套的帽子，扯着嗓子冲着这群人骂了一句： “牛什么牛，赶着去投胎啊？” 这群机车党足有二十多号人，个个拿着棒球棍，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听到我这一声怒骂，这些人顿时愣住了。 他们刚才应该没有认出我，所以才会那么大胆的把我推开了。 可此时听到我一个路人npc竟然还敢冲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叫嚣，距离我最近的一个机车男顿时怒了。 “卧槽，找死是不是啊？” 说着举起棒球棍就冲我打过来。 我连忙闪开一步，躲开棒球棍，立马用毕生骂人的本领开始狂喷这群人，好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 本来这些人也只想随便教训我一下就得的，可听到我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砸向他们。 这群人气得全都止住步子转过身来，已经进屋的打头的那个男人又返身走出茶馆。 看了我一眼骂道：“你他妈是嫌命长是，赶紧磕个头给老子滚，今天老子有事，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哎哟，挺狂啊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装逼谁不会，老子从七年前成为金碧辉煌一哥的时候就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了。 那人愣了一下：“卧槽，你谁呀？” 我见他确实没认出我，便轻蔑地笑道：“老子是你母亲男人的爸爸！” 那人反应了一秒，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立马气得面红耳赤。 “卧槽，我今天非要废了你不可！” 我假装认怂，转身就要跑，还担心这些人不追我，快速捡起路边的半块砖头冲着带头的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躲闪不及，被我正中半边脸。 “哎呦我去！” 这下他更是怒不可遏，捂着半张脸指向我。 “王八蛋，今天不废了你，老子就跟你姓！” 我跑到一个监控死角才停下，笑道：“你丫不是本来就跟我姓吗？” （第二章稍微晚点，十二点前） 第205章 纪倩文的麻烦（2） 这群人不再废话，举起手里的棒球棍蜂拥而上。 而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骂我的男人，他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上来就要下死手，一副不把我打死决不罢休的架势。 于我看来，他浑身上下全是破绽，我只轻轻往后一退，一记重脚踢在他的手腕上。 他手里的棒球棍瞬间脱手，可还没等棒球棍落在地上，我早一把握住了半空中的棒球棍手柄，连姿势都懒得调整，直接就一棍挥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上。 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我这重重一击下侧翻出去。 他身后的那群机车男此时也已经杀到跟前了，分出两个人去扶人，剩下的全都恶狠狠地冲我而来。 这么多人持械围攻，直接正面对抗神仙也得吃亏，我边战边退，始终保持面前只有个人能靠近我。 因为对方人多的离谱，所以我每次都很难等蓄完全力再去挥棍，发不出全力，就意味着即使我打到人也很难让他们彻底失去战斗力。 眼看我已经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里，退无可退。 而且这群人明显下手很狠毒，棍棍都是冲着我脑袋来，但凡是我身手差点，现在绝对被他们打成植物人了！ 既然如此，我决定不再隐藏底牌，也给他们上点真格的。 又一次挥出棒球棍的同时，我左手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最前面的三个人看到我手里的匕首后微微愣了一下，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一个侧身一刀戳在一个人的手腕上。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他手里的棒球棍瞬间落在地上。 旁边那个人微微慌了神，我直接回棍抽在了他的下颚上，左手的匕首轻轻一划，他手里的棒球棍也瞬间落地。 剩下的那个人还算镇定，趁我棒球棍准备下落的时候，一脚踢出正中我的小腹，手里的棒球棍也“哐”的一声砸在了我拿着棍子的胳膊上。 好在这个家伙也很虚，这么好的一棍打在我胳膊上并没有让我手里的棍子脱手。 不过纵使如此，那也是够疼的。 我咬紧牙关，直接一个贴身靠近了那个人，左手的匕首猛地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腿是每个人非常敏感且怕疼的位置，这个人被这么猛扎一刀，瞬间惨叫声划破了天际，声音甚至远超前几个人的惨叫之和。 不过他的惨叫声也终于让后面那些冲动的机车党回过神来，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就会知道他们今天碰到了硬茬了。 剩下的一堆人瞬间愣在了原地，谁也不敢再轻易往前冲了。 “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上！” 我边用袖子擦血，边嚣张地挑衅他们。 这群人看起来年龄都要比我小的多，估计就是一群有钱人家的孩子，平时街边打个王八拳也就罢了，哪里见过我这样真正敢下狠手的杀神。 带头的男人此时也爬起来了，他脸上青了一半，左手一直捂着右肩，站在距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怒道：“上啊，打死他算我的！” “大哥……他有刀……” 一个人怯懦地提醒男人。 这些人不是傻子，以多欺少他们可以，但上来送人头的事谁也不愿意干。 “我们人这么多，他就一个小刀你们怕什么？” 有几个一脸气愤地回瞟了男人一眼，心想你不怕的话你咋距离那么远？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家伙，不止没有齐安社会人的战斗力，就连齐安社会人的胆量都没有，这点本事还敢出来砸纪倩文的茶馆，那说明他们肯定知道纪倩文的茶馆没有能打的人，且他们背后八成也是有人撑腰的。 我擦干匕首上的血后，冷笑道：“到底还打不打了，要是打的话我奉陪到底，不想打的话就赶紧让开，老子还得回家吃饭呢！” 说着，我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 这群人宛若被吓破了胆子，前面的人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还被前面的人踩到了脚面。 本来剑拔弩张的场景顿时被这几个傻子给搞得喜感起来。 带头的男人也微微后退了一下，可反应过来他们人多势众后，气得直骂娘。 “卧槽，我们这么多人，怕他干毛啊，一起上啊！！！” 可他话刚落，我又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还顺便一脚把大腿中刀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给踢晕过去。 这下他们更慌了，忙不迭得又开始后退。 因为退的有快有慢，顿时一群人前倒后歪，阵型乱的根本不像样子。 这下更坚信我的判断了，这群人就是一群仗着家里有钱嚣张跋扈的纨绔，又菜又爱玩关键胆子还小，和那种家里很穷被逼混社会的年轻人还不是一个性质。 那种被逼到绝路的年轻人我以前见过很多，走上这条路纯属被逼无奈的，为了在这种圈子活下去，只能凭着一条不值钱的命去好勇斗狠。对他们来说，上位比命重要，所以每次打架这种人虽然可能不是最能打的，但绝对是最让人忌惮的。 可这群纨绔就不一样了，他们混社会就是为了玩，为了打发时间，偶尔群殴一下老实人就算打架了，真要让他们和人玩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也正是因为猜透了他们这个心理，所以才敢一个人逼着他们一群人往后退。 因为我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有胆量和我较劲了，现在只等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绝对跑得比兔子都要快。 所以，要想让他们都撤走，关键还得把那个带头的家伙制服才行。 我直勾勾地看向带头的男人，说道：“是啊，你说得好对，你干脆第一个上呗，我觉得我应该打不过你！” 那人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可嘴上依旧很硬。 “老子这么多兄弟，根本用不到我亲自动手！” 然后又开始怂恿他的手下，“谁打断他的腿，我就把自己的哈雷奖给他！” 一辆哈雷10-30万不等，对他们这群玩机车的孩子来说算得上不错的奖品了。 于是，这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懒得和他们拖延下去了，万一警察来了就对我很不利了。 我直接把棒球棍扔在地上，右手接过左手的匕首，突然一个猛冲扑到了距离我最近的男人面前，一刀就划伤了他的手腕。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我又扯过来一个他最近的一个人，一刀扎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一刀看着很骇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刀扎的很偏，完全不会伤到他的五脏，只是让他的腰上多一处刀伤罢了。 “卧槽，杀人了啊！” “真杀人了！” “赶紧跑啊！” 其他的人彻底被我吓到了，完全顾不上别的，扔下棒球棍就开始往回跑。 那个带头的男人躲闪不及，竟被他逃跑的手下给撞翻在地上。 “你们……” 带头的男人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畅通无阻地到了他的跟前。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兄弟，你还要不要弄死我啊？”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还敢嘴硬： “卧槽，你个傻鸟知道我是谁啊，我是孙太子，即将是下一任的区长公子，我大哥是市中心的大佬喜叔，你个傻鸟要敢动我一下，我爸和我大哥绝对不会饶了你，我艹……” 他话没说完，我大脚就已经踢在了他脸上了。 这个傻子不仅坑爹，还坑自己的大哥，真不知道他爹和喜叔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想。 不过我踢与他说得这些人没关系，纯是因为这个人嘴又臭又硬，让人很想教训教训他。 叫孙太子的傻鸟再爬起来的时候竟然哭了，边哭边骂我：“我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让你……” “啪！” 我一巴掌挥出去，把他打得原地绕圈。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功夫硬！” 孙太子知道肯定打不过我，吓得想跑。 可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跑掉，几步就追上了，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说：“孙太子，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这么跑了太没有礼貌了？” “你他……” 孙太子气得又想说脏话，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止住了，开始求饶道，“大哥，我服了行么，你别揍我了！” 我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早这样不就行了，本来咱俩也没啥矛盾，闹成这样多不至于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说，今天是喜叔叫你来的吗？” “是……”他连忙改口，“不……不是……是我……” 我手上加了一点力气，他的肩膀都要变形了。 他不敢再说假话：“是……是喜叔，他让我把纪倩文所有的产业都砸一个遍，前几天她的酒餐厅公司都被我砸了……今天我听人说她在这个茶馆，所以就带人过来了……” 我好奇道：“你们为什么敢针对她，她不是长青一姐吗？” 孙太子说：“以前是，以后肯定不是了……我听喜叔说纪笙马上就要被人查了，所以我们才敢动纪倩文……而且，我爹是最有可能接任下一届区长的人……” 几分钟后，我终于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纪笙联合长建集团针对三泉重工的事情事发了，三泉重工的人便联合喜叔开始反扑。 长建集团最近已经被挤兑的不行了，没拿到合资企业的订单不说，还被三泉重工抢走了新的订单，简直是惨不忍睹。 而纪笙这边本来还有人罩着，没人敢轻易动他的。 可就在前几天，喜叔那边受到了领导的指使，说是纪笙会出事，具体时间不知道，但可以先对纪倩文动手。这种风口浪尖上，纪倩文就算出点什么事，纪笙也不敢轻易反扑的。 喜叔接到这个活以后，找到了一直想上位的孙太子，给他说成功之后会扶持他当长青一哥，到时候他就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了。 孙太子被喜叔说的心花怒火，再加上喜叔再三保证会给他兜底，所以孙太子一咬牙，拉上自己的一票不靠谱的小弟开始打砸纪倩文的产业。 一开始孙太子还以为会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什么阻力，可没想到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顺利。 纪笙即将被人取代的消息传出后，纪倩文以前身边环绕的那些拥趸全然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连纪倩文找的保安都不靠谱，遇到打砸的跑得比老板都快。 纪倩文也是在酒被砸的时候，被一个一直暗恋她的年轻人趁机打了一棍子。要不是巡逻的人刚好赶到了，纪倩文可能会受伤更重。 第206章 纪倩文的麻烦（3） 孙太子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我：“大哥，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笑道：“你觉得呢？” 孙太子说：“我……我觉得可以了！” 听了他这话，我哭笑不得。 他这个脑子要不是后面有牛逼的爹撑腰，别说当社会大哥，去工地搬砖都得被嫌弃。 我说：“放你走可以，不过我看你也挺老实的，给你交代两句话，你自己琢磨一下！” “什么话？” 孙太子一脸的诧异。 我说：“一是，你打砸纪倩文产业的事情你爹肯定还不知情，你今晚回去就告诉你爹这事，赶紧让他给你想后路！” “啊？”孙太子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问道，“为什么要我爹给我想后路？” 我笑道：“你就先说你爹知不知情？” “额，确实不知情，这种事我哪敢告诉他！” “那就是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你大哥不让你告诉你爹？” “你怎么知道的？” 孙太子一脸懵圈的看着我。 其实他刚说到喜叔找他做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是被喜叔给当枪使了，等他承认这事没告诉他爹之后，我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喜叔这种老狐狸，几乎从来不会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事情。 纪笙倒霉这种事毕竟只是私下传闻，而纪笙一个本地派能爬到这个程度，背后没点关系鬼都不信，万一人家的关系就是够硬能撑住呢？你现在对人家女儿又打又砸的，等他这个级别的人缓过劲来，不秋后算账才怪。 喜叔肯定也是想到了这层道理，所以才把这事转给孙太子这个二傻子负责。 过段时间—— 如果纪笙真倒了，喜叔在他背后老板的那里绝对是有功的；如果纪笙没倒，那喜叔也可以完全和孙太子撇清关系，说孙太子会错了他的意思，这事完全与他没关系。 这个道理孙太子肯定想不明白，但只要他给他那个牛逼的爹说一下，他爹肯定会明白。 人走茶凉虽然很常见，但你也等人家走了，总不能人家还在呢，你就把人家茶杯给摔了，这不止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是不给自己留半分后路的问题。 在官面上，纪笙可能只比孙太子的老爹高半级，这半级看起来很接近，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半级是多少人一辈子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个无法逾越的鸿沟也就决定了，纪笙真想对付孙太子的父亲，那绝对要比孙太子对付纪倩文容易的多。 我都可以预料到，如果纪笙的事情到最后只是个传闻，而没有成为事实，那纪倩文现在有多惨，后面孙太子的老爹只会更惨。 我拍了拍肩膀：“给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回去告诉你老爹就好了！” 刚才孙太子也告诉我了，他的老爹是长青区第三顺位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也和喜叔有了冲突，对纪倩文父女绝对是好事。 孙太子似懂非懂，又问：“大哥，你说的第二件事呢？” 我笑道：“第二件，就是以后嘴别那么硬，该认怂就认怂没啥丢人的！” “哦，我懂了！大哥，你给我留个名号，我回头去拜访你！”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这二傻子是压根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还是想找我报仇啊。 既然这样，我也就懒得给他说那么多了。 我脑海里闪过之前相亲用曹一刀名字糊弄王丽萍的事情，灵机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记住了，我大哥是兰黛会所的夏国辉，你不服气的话可以随时来兰黛会所找我！” “啊，你是辉子的人！？” 我懒得理会他的惊讶，往胡同口退了几步，随后潇洒离开。 我袖子上全是血，打车容易被怀疑，我走出很远，找到一处湖边才停住，正打算给曹一刀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突然，一声咳嗽在我旁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纪倩文。 也只有她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跟踪我，我还完全发现不了。 “谢谢了！” 纪倩文递上一根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不是为了你！” 纪倩文问：“那你是为了谁？”她用她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宛若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把烟塞进嘴里，自顾自的点上吸了一口。 “为了我自己，那些人要打我，我总不能不还手？” 听了我的话，纪倩文的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弧度，然后也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 “反正，还是谢谢你！” 接下来我俩全都没有说话，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湖面。 灯光倒映到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然而零点一到，湖边的灯“哒”的一下全灭掉了。 黑暗中，就只剩两支烟在忽明忽灭。 那一刹那，我又恍惚回到了在冀州省和她并肩作战的日子。 可我知道，那样的日子很难再回去了。 我按灭了烟头，说：“我得回去了，你也打个车回去！” 她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说： “我走了！” 我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等等！” 我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 相隔数米，黑暗中也不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貌似很迟疑，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一般，对着我说道：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她说：“龚弘毅是我的表舅，对我来说和我亲舅舅差不多！” 我语气不动声色：“然后呢？” 纪倩文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顿了顿，她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说过这件事？” 没等我说什么，她突然开心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愿和我打交道的？” 我沉默了。 她与龚弘毅的亲戚关系确实是我不愿意与她走太近的最重要的原因。 她又说：“我妈妈死得早，龚弘毅对我特别好，是我身边这些人里面最关心我的一个，所以他死了以后，我非常非常的难过，与此同时也很生气，因为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替那些坏人去死。 后来，我知道他其实是被一个叫许一的人逼死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天天恨不得找你去报仇。可他临死之前给我发了一个定时的邮件，让我一定不要做任何的调查也不要想着去报复任何的人，他说他做错了事，自杀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不想让身边人再因他犯错。 也正是因为他这封邮件，我才没有去齐安找你。可没想到那么巧，你竟然跑到泉城来了，还刚巧与我撞上。 讲实话，酒那晚遇到你之后，我是想过报复你的，也确实对你和你的公司做了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目的就是想替我舅舅报仇。 可在你接连把我给你制造的麻烦解决的时候，我就有点佩服你了，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给你打过一通电话，问你为什么非要赢，你告诉我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你身边的人。 我被你这句话触动了，所以又废了很多的功夫去调查你与我舅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调查清楚了，你与他的事确实是我舅舅不对，我从没想过我舅舅竟然是个那个腹黑的人，把你害得那么惨不说，还害得你两个好兄弟一个住进了医院一个已经离开人世。 知道这些事后，我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对付你。所以我拦住了长青区的警察，不让他们找你麻烦，还帮你推进了一下金融公司资质的问题，虽然这些都是小事，完全没办法补偿我舅舅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我确实在表态，我不想与你为敌了。 后面三泉重工的事情之所以找你帮忙，一是我确实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二是很想借着这件事与你拉近一下关系，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我，所以才提出了齐灵的条件在诱惑你。 许一，这些就是我认识你前后的所有心里路程了，希望你不要再怪我，我现在是真想和你做朋友的！” 她的这番话，让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我和纪倩文是一类人。 我深知—— 纪倩文这样高傲的人肯低头下气地说“我想和你做朋友”这样的话，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行。 至少，我现在就做不到对她说同样的话。 我侧过身，依旧假装很平静。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怪你！但是——” “但是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忐忑。 “你应该还记得我同意帮你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条件？” 她喃喃道：“答应过你什么条件？”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惊讶道，“你是说，有人知道你参与三泉重工的事情了？” 嗯？ 我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从她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她貌似对此完全不知情。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貌似很痛苦，开始微微屈下身子蹲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确实告诉了别人了，可我只告诉了一个人，就是我的父亲，我以为他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你……” 我见她快要倒下了，想要上前扶她一下，可她却猛地伸出手掌：“不要过来，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她抬起头看向我，说，“我都懂了，我都懂了……对不起许一，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207章 纪倩文的麻烦（4） “不用！我不怪你了！” 我说的是实话，既然一切事情都说开了，我就没那么纠结难受了。 毕竟我逼死龚弘毅的事情是真的，而且我也坑过她，尤其，我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我一直想有个了结的事情。 她现在这幅样子，很像是要去赌气做傻事！ 毕竟朋友一场，我不想看到她有什么不好的结局。 “你走，你走……” 纪倩文的声音几乎哀求。 可这茫茫深夜，她腿上还有伤，我不可能依着她。 我上前打算去拉她胳膊，可被她一下甩开了。 “你聋吗，我让你走啊……” “都是假，我爹说不骗我是假的，你对我好也是假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眼看她就要掉到湖里去了。 这大冷的天落到湖里，就算淹不死也得冻个半死。 “不是假的！” 我赶紧大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急道： “我救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不然在逐鹿医院你撵走我的时候我肯定不会留下的！” “你应该记得？纪倩文！！！”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我猛地上前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从湖边拽回来。 随后举起巴掌作势要打她，可巴掌提起来还是放下来，厉声道： “纪倩文！！！” “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老子救回来的，老子不许你做傻事！” “昨天不许你做，今天也不许你，今后的每一天都许你做，你听懂了吗？” 她被我这一声怒斥震慑住了，盯着我目瞪口呆。 “你傻了吗？” 我不敢松开她的胳膊，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又跳下去了。 我水性很差，大半夜的可没把握把一个成年人从冰冷的湖里救上来。 这下，她终于被我骂醒了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我这才敢松开她。 “走了，送你回去！” 她这个状态，我有点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步行回到了她茶馆附近。 茶馆门口早就没了那群机车党的影子，我松口气，看向她：“回去，既然事情都说开了，我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嗯！” 纪倩文声若细蚊。 “走了！” 我冲她挥挥手，随后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去。 我想走远了再叫曹一刀接，不然在茶馆的路边傻站着太奇怪了。 可刚走出几步，纪倩文突然“哎”了一声。 我转过头：“怎么了？” “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想跳湖的，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还是谢谢你！” “额！” 原来是我多虑了。 我赶紧加快脚步尴尬地离开了茶馆。 很快。 曹一刀开着我的破五菱匆忙地急刹在我的面前。 看到我袖子上的斑斑血迹，问道：“卧槽，又和人干架了，谁这么倒霉和你打架？” 我说：“上次那帮机车党你还记得吗，非要挑衅我……” 曹一刀松了口气。 “这些人也真是的，惹你干啥啊！” 把我送回住处后，曹一刀突然给我提起了工作的事。 他说最近城中区出现了一家新的直播公司，发展很快，还签了不少优秀的主播过去，最近的势头已经远远超过我们了，问我要不要做点防备。 我想了想，说可以暂时观望着，看他们有没有恶性竞争的动作。有的话必须得反击，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先做好自己的。 毕竟我们这种公司，说是做直播，其实做得是主播，主要是靠培养主播赚钱。不像真正的直播平台一样，为了抢市场要拼个你死我活。 曹一刀点了点头，又开始说另外一件事。 他说陈冠宇最近新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个泉城本地的女网红，年纪比陈冠宇大，一身高科技看起来很带劲。 我前段时间还盼着陈冠宇和苗苗复合呢，这不仅没复合，还给我找了个这玩意。 我顿时忍不住又开始上火，问道：“这女的来过我们公司？” 曹一刀说：“没进公司，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开着宾利来的，声音很嗲，看起来把陈冠宇那小子迷的不行！”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找陈冠宇聊聊！” 曹一刀提醒道：“你可别太生气了，陈冠宇毕竟年纪还小，分辨能力不行，给他硬聊估计不会很好使！” “放心，我不会硬来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这一宿还是气得没咋睡着。 本来和纪倩文解开误会还挺开心的，没想到陈冠宇这家伙又给我添了一个大乱。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熊猫眼到了公司。 到公司后立马找陈冠宇，可找了一圈，没发现他人在哪。 一问才知道，陈冠宇昨晚上去酒玩喝多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我顿时感觉心里的火苗噌噌地往上冒，这孩子有钱之后行事做派和纨绔富二代别无二致，本来以为赵敏来了以后制定的新规则能约束一下他，可他仗着自己是直播业务的核心主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我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冠宇的手机号。 一连拨了三次，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陈冠宇迷迷糊糊的声音。 “一哥……怎么了啊……” 然后就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在哪？” 我厉声问道。 陈冠宇不爽地回道：“大早上的，肯定在床上啊！” 我问：“为什么还不来公司？” 虽然主播一般是下午开播，但今天上午是有个阅读的主播例会的，所有主播按照规定都得参加才行。 陈冠宇说：“一哥啊，昨天喝多了，我请个假行不行啊，下午开播前我肯定到！” 我说：“不行，例会之前，你必须给我赶过来！” 说完也懒得听他狡辩，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终于在例会开始前三分钟，陈冠宇才迷迷瞪瞪地走进了公司大门，一进门就给前台妹子抱怨：“这个会有啥好开的，非要喊我来！” 这话刚巧被走出办公室的我听到了耳朵里。 陈冠宇脸上只是稍微尴尬了一下，见到我后还是强行笑道：“一哥早上好啊！” 早个屁，都要十一点了！ 我没理他，带着电脑进了会议室等人。 很快，曹一刀和其他的主播陆续到齐了，王丽萍作为直播业务的运营负责人也准备好了文档准备投屏。 可我扫了一遍，发现陈冠宇竟然不在。 我怒道：“陈冠宇人呢？” 王龙尴尬地小声说道：“他说他要去拉屎！” 我心里的火气就别提有多大了，可我也不能直接跑到厕所把他提溜出来，就只能强忍着怒火干等着。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陈冠宇终于姗姗来迟。 来了以后连个抱歉都没说，直接就坐在了一张空椅子上。 王丽萍见人齐了，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最近主播们直播的情况。 除了曹一刀、陈冠宇、小肆三个核心外，最近一个新加入的叫阿飘的跳舞女主播，在王丽萍的经营之下，已经有了小火的潜质，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将是我们直播业务里最红的女主播了。 因为举报比较多，曹一刀的直播最近遇到了不少瓶颈，正在寻求转型，所以近期的直播数据都是下滑的状态。 陈冠宇因为频繁连麦喊麦，再加上超高的颜值，已经隐隐超过了曹一刀之前的热度了。 而小肆的人气，虽然没有特别大的爆发点，但好在一直稳步上升，是三人中死忠粉最多的一个。 汇报完这些主播的数据后，按照惯例，月会也就到此结束了。 可就在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说：“等一下，我还有一个事要说！” 曹一刀看向我，轻轻摇了下头。 他很懂我，知道我肯定要说陈冠宇的事情。 可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要在月会人最齐的时候说这事。 我冲曹一刀眼神示意不用担心，然后看向角落里玩手机的陈冠宇，严肃地说道：“陈冠宇，你给我站起来！” 陈冠宇听到我喊他的名字，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了。 “咋了一哥？” 作为公司目前1的主播，他说话的底气要比以前硬气了不少。 我说：“最近我听说你多次直播时间不满就下播，还在直播间里唱一些荤歌，另外，我之前应该强调过，为了防止公司内部信息谢露，主播不允许与其他公司的主播谈恋爱，我问你，你是不是全犯了？” 当着众人的面被揭短，陈冠宇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一哥，只要我业绩完成好给公司赚钱不就行了，你说得这些事算个事吗？” 我冷笑道：“在别人那可能不算个事，在我这就是大事，因为这不止关系到职业道德的问题，还关系到公司规章制度的公平性问题！” “别的主播犯了得受罚，小肆犯了得被罚，曹一刀和你犯了，也得被罚！” “所以，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陈冠宇暂时停播15天，15天后有改过表现了，才能允许复播！” 第208章 董小姐 一语落地，宽敞的办公室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陈冠宇就是我的亲弟弟，是嫡系，是太子。 现在，我竟然要对“太子”动手，这怎能不让他们吃惊。 要知道，陈冠宇犯得这些毛病，很多人都犯过。因为大部分主播都是玩心重的年轻人，有点小名气后都会忍不住想去享受一下名利带来的快乐。 在他们的观念里，成了名不享受的话，那成名干什么。 可现在，我竟然因为这些事要处罚陈冠宇，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接下来也会处罚他们。 所以，其他人先是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惶恐不慌，生怕我下个点到的名字就是他们。 当然，在场的人中，最吃惊的还是当事人陈冠宇。 他愣了好半天，直到别人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他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拍了桌子。 “一哥，我现在是一刀流传媒公司的招牌，我停播咱们公司的收入得下滑一大截，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是我的快速上升期，你怎么能让我停播呢？” 我看向他，厉声回道：“让你停播是因为你违反了公司的规定，而且不止一次，你也知道你是公司的招牌，带头违反规定不处罚你处罚谁？” 说完，我也懒得听他反驳，拿起电脑说一声，“就这么定了，散会！” 几分钟后。 曹一刀和王丽萍都跑到我办公室来给陈冠宇求情，他们和陈冠宇朝夕相处，关系不比我与陈冠宇的关系差多少。 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对他们两个说：“我们现在不是小公司了，不能太看人情，不然以后人多了，你两个怎么做管理？” 道理我相信他俩都懂，毕竟来到泉城后，他们每个月都会去上很多管理课。 可道理归道理，真正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知道道理不好使。 毕竟很多孩子都是从齐安跟我们走到现在，说不偏心绝对是假的。 曹一刀一脸自责：“早知道我昨晚就不给你说他的事了！” 我说：“老曹啊，你现在是一刀流传媒的老板了，不是他们的带头大哥，你总想着包庇他们不是好事，是害他们。而且，这些事情我不该管的，可陈冠宇是我的人，我如果不主动提出来处罚他，你肯定更下不了狠心。” 听了我的话，王丽萍似懂非懂，拉住还想理论的曹一刀说：“先别和一哥争了，一哥说得对！” 我叹了口气，说丽萍你先出去，我和老曹聊一会。 “好！”王丽萍小声嘱咐了曹一刀一句，然后就离开我的办公室。 王丽萍走后，我和曹一刀并排站到了窗户边上。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远处低矮的平房和一片围起来的杂乱空地。 我叹口气说：“也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会建起来！” 曹一刀一言不发，显然是有点生我的气。 我自顾自的说：“希望这些空地建起来的时候，我们公司能换个好点的地方！” 曹一刀有点意动，厚重的身躯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我说：“老曹，我就不瞒着你了，其实就算你不给我说这些事，我也会处罚陈冠宇的。” 曹一刀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转而问道：“你觉得赵敏怎么样？” 曹一刀想也没想，直接夸赞道：“这姐妹很强，她来了之后，我们公司的流程都顺畅多了，大家的工作热情也提高了不少。” 我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我也觉得她很强，能来我们这种小公司绝对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我给她做过承诺，我们不会一直这样小，我们会一步步的做大，成为省内都排得上号的互联网公司。 可你知道，她听到这话的时候给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曹一刀忍不住问道。 我回道：“她笑着说——许一别闹了，就你们这个管理模式，能活到明年这时候就算运气好的。” “啥？咋可能！” 曹一刀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对赵敏这个判断充满质疑。 我苦笑道：“我起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一百个不信。” “对啊！现在几个业务都开始赚钱了，咋可能那么容易倒闭呢？” 曹一刀满脸写着不信。 我继续道：“后来我也问了你这个问题，她说她口中的倒闭不是公司关门，是业务遇到困难的时候团队还有没有人心的凝聚力。 我本来很坚定，认为我们团队肯定有，毕竟我们核心的几个人关系都很好，遇到困难肯定是可以一起去扛的。 她只反驳了我一句——许一，你真的认为你们几个人就可以代表未来几百人的团队了吗？” “几个人就可以代表几百人的团队了吗……” 曹一刀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重复了很多遍后，他貌似听懂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赵经理，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欣慰地问他：“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今天为什么会发火了？” 曹一刀惭愧地点了点头，说：“对不住了一哥，是我没把团队给带好！” “你知道就好！” 我无奈的说， “讲白了，我们几个出身都不行，不管是学历也好能力也好，目前都不足以管理更大的公司。 创业这半年多，我相信你深有体会，因为我们几个人关系比较好，有问题也不好意思给对方提出来。以前我不是没想过这个事情的弊端，可总觉得大家心中有数就没提。 可赵敏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不能因为关系好就允许对方破坏规则去做事，这样和让对方慢性自杀没啥区别！” 我转头看向曹一刀，正色地说道： “老曹，你知道我真正怕的是什么吗？是兄弟们一起创业，最后公司没做成不说，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那样才真的是难受！” 曹一刀听了我的话，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一哥，我懂了！” …… 陈冠宇在公司大闹一场后，眼见无果又腆着脸来找我求情，被我直接给骂出去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公司。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丧丧地朝着远处走去，低声说了一句谁也没听到的话。 “兄弟，你一定得挺住！” …… 两天后的晚上，纪倩文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上来就很平静地给我说了一句：“许一，我帮你找到她了！” “真的！！！！？” 她嘴里的“她”不会有别人，只有灵姐。 我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哪，现在能不能去找她？” 电话那端的纪倩文沉默了好一会，语气依旧很平静。 “今天太晚了，去不成，最快也得明天上午了！” 听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久违的灵姐，我顿时感觉心潮澎湃。 我急忙问道：“那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 纪倩文顿了几秒，问： “能见面说吗？” “没问题！” 我按照纪倩文给我发来的地址，开车到了一个祥云小镇的地方。 这地方看起来是个度假旅游村。 虽是半夜了，路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而路边的商铺里，叫卖着各种小吃，还有一些商铺里卖着各种义乌进来的本地特产。 我把车停好后，穿过人群到了一个叫“阿文酒”的地方。 看这名字，就知道这个酒也是纪倩文名下的产业。 她的产业还真是遍地开花，哪哪都有，怪不得能在长青区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给纪倩文发了条信息，可惜等了几分钟她也没回。 我只好先走进酒找地方坐，一进门就看到酒的台子上坐着一个花臂美女。 而这个花臂美女不出意外，正是纪倩文！ 她今天换成了一头亮眼的紫发，大冷天的穿着短裤白t，正歪着脑袋在那里调试吉他。 调试完吉他后，她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唱歌。 我冲她打了下招呼，可她只瞟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回手里的吉他上。 见她不搭理我，我只好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准备等她唱完歌再说。 她没有报幕，不过前奏一起，酒里的人就立马猜到了她要唱什么了。 宋冬野的歌，那首脍炙人口的《董小姐》。 很快，她那沧桑的烟嗓唱起了熟悉的歌词： “董小姐 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 渴望着衰老 ……” 她的歌声充满了玄妙的诱惑力，很快就把在场的观众都带入了安静的情绪中。 我也逐渐听得入了神，甚至一时忘了自己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过了一会，她唱到了高潮部分：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 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 董小姐 ……” 唱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刚想冲她打招呼，结果旁边一张桌子上的漂亮小姐姐冲着纪倩文做了个飞吻，夸赞道：“老公好棒啊！” 原来看的不是我，我顿感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台上的纪倩文露出一抹苦笑，继续投入地唱着后面：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 董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样 不顾那些所以 跟我走 董小姐 躁起来 董小姐 ……” 一曲终了，台上的纪倩文依旧拨弄着手里的琴弦，重复着那一句：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台下的观众终于按捺不住了，纷纷开始鼓掌叫好。 掌声终于让台上的纪倩文从伤感游离的状态抽离出来，一手捂住琴弦，一手拿过面前的话筒，说： “这首歌送给我一个朋友，希望ta从今以后能初心不改，砥砺前行！” 纪倩文的话声刚落，旁边的那个小姐姐立马站了起来，高呼道： “太好听了老公，我简直要爱死这首歌了！” 第209章 监狱探监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了参加张若雨家长会那身正装。 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喃喃了一句：“灵姐等我，我来了！” 虽然明知道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可我的心情却低落到冰点。 昨晚，唱完歌的纪倩文告诉了我那个叫陈玲的女人现在所在的是一所叫齐鲁第五女子监狱的地方。 至于陈玲为什么会进监狱，纪倩文说是因为陈玲与酒店的纵火案有关系，因为那场火灾造成的损失很大，陈玲被判了整整五年。 陈玲没有任何的家属，与外面也有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查到她在监狱的消息着实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也怪不得小北那边迟迟没有收获了，因为陈玲根本就不在外面，他就算把泉城的大街小巷翻一个遍也不可能找到她。 纪倩文说按照规定，非犯人的亲友是不可探视的，但她帮我打通了关系，可以用陈玲朋友的身份见陈玲一面，不过探视时间有限，只有不到30分钟。 今天一早，我也找孟军咨询了像陈玲这种案子有没有提前放出来的可能。孟军果断告诉我很难，这种案子肯定是有充分的证据的，想减刑就只能看犯人自己在狱中的表现才行。 我自己是坐过牢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想在狱中这种封闭的地方立大功减刑，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陈玲真的是灵姐的话，她今年是32岁，再待四年出来，就是36了！ 我实在是不忍心她最好的年纪都浪费在监狱里！ 可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帮助灵姐提前出来。 所以，我的心情才会那么复杂，甚至昨晚一宿都没怎么睡。 到了楼下，曹一刀和王利东也来了。 本来今天不需要他们的，但他们比较担心我，所以执意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纪倩文没来，她说反正监狱那边已经帮我搞定了，我直接去就行，用不到她。 车辆逐渐加速—— 车窗外的杨树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秋天已经要完事了，杨树上光秃秃的，有一股子莫名的凄凉感。 我昨晚一直在想，我该怎么面对这个叫陈玲的女人。 面对这样一张陌生的脸，我真的能做到把她当灵姐一样对待吗？ 真的能继续和她说那些肉麻亲热的话吗？ 大家不要觉得我多虑，你可以想象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消失了一年多以后，突然有一天回来了，结果用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真的能做到一切和往常一样吗？ 真的能吗？ 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劝诫自己，只要她真的是灵姐，我就得做到和以前一样，不能让她心里有疙瘩。 坐过牢的人都知道，在里面的时候面对外人的探访是很容易敏感自卑的，很容易梦到自己会被人抛弃。 那种感受，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是多么的痛苦。 过了也不知多久，王利东把车停稳，回头对我说：“一哥，到了！” 我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会，对他俩说：“你俩在车里等着我，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来！” 说完，我又拿出那张照片，上面是灵姐整容后的样子，一张完全陌生且照旧漂亮的脸，这张脸我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可始终无法将她与我的灵姐联系在一起。 可一切的信息、一些的证据，都可以证明陈玲就是齐灵的话，我也不得不心理暗示自己这个女人就是齐灵。 “对，一定是齐灵！”我心里默念。 我把照片放回包里下了车。 车后备箱里是我给陈玲准备的棉被衣服，都不是太贵的。因为我深知，在里面，太贵的东西很难轮到她用，就算她是牢头都不好使。 拿好东西后，我按照监狱工作人员的指示一路到了探监的房间。 基本上和电视上的场景差不多，一扇铁窗隔着窗户两侧，玻璃是透明的，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不过这窗户基本是不透音的，只能通过玻璃上的电话筒和里面的人说话。 我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手顿足。 虽然明知道只用等一两分钟人就能来，可等待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异常的煎熬。 一会见到她都要说什么来着？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准备的台词，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全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我也已经度过了最忐忑的时间段，随着狱警提醒我人来了的时候，我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对面封闭的铁门打开。 很快。 那扇门动了，一个狱警把门推开后，一个穿着蓝色监服的女人慢吞吞地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女人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神里虽有一丝诧异，可却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 是她，就是照片上那个叫陈玲的女人！ 只是那张照片上，女人是化过妆的，看起来很精致。 而面前的女人，皮肤状态很差，脸也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在这一年里受尽了苦头。 我心中一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滞了。 我喊了一声：“灵姐！” 可意识到对方听不到后，我连忙拿起玻璃上的话筒冲她示意。 她拿起话筒，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 “许一，好久不见！” 声音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可听到她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顿感泪目。 “灵姐，你真的是灵姐吗？” 她骂道：“他妈的，不是我是谁？” 听到这声熟悉的“他妈的”，我瞬间将面前的女人与哑巴新娘灵姐关联到了一块。 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也只有她，才会这么骂骂咧咧的对我说话。 我激动道：“灵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进了监狱？” 纪倩文并没有给我解释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很想当面问问面前的陈玲一年半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沦落到这个程度了。 她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骂道：“你傻么，这种事能说吗？” 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虽然进去了，但很多事情肯定还是没有告诉警察的，而这些事情的牵扯有多大，从那些人对付我的手段上就能看出来了。 为了阻止我见灵姐，他们甚至不惜要了我的命！ 我连忙不再提这事，深情地对对面的陈玲说道：“灵姐，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对面的陈玲冷哼一声：“想你有用么，联系你又有用么？你能把我搞出去吗？” “难道……” 我很想问，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可看到她一脸的不耐烦，我还是忍住了。 我心里在想。 她不联系我，对我这么冷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和我撇清关系，防止那些人对我下手。 她漠然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准备了一晚上的话术发现竟然毫无用处了。 对面的人虽然承认了她是灵姐，可对我的态度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我再说那些肉麻的话总感觉很违和。 我迟疑了几秒，说：“我就想见你一面，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她讥笑道：“现在见到了，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看到她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我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灵姐，你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她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 “她果然还是关心我的。”我自我安慰道。 我重新提起了精神：“灵姐，陈可可陈冠宇我都联系到了，他俩现在都过的挺好的，你放心就行！” 她表情露出一点惊疑，却没有说什么。 我继续道：“之前金碧辉煌的那些老兄弟们，现在我能找到的，都拉到我公司里了，现在他们过得都还不错。” “不过……” 说了几个人的现状后，我想到二狗和成子，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二狗和成子出了一点意外，二狗现在是植物人，也不知道哪天能醒过来，成子已经死了，过程很曲折，等你出来了，我会详细给你说的。” “还有，强哥……” 她突然打断我：“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破事是吗？” 我一脸惊愕：“灵姐？” 这些人当初可都是很早就跟着灵姐的人，当年灵姐和我提到这几个人的感情都不差，尤其是强哥，当初和灵姐和亲兄妹差不多，难道她就不关心强哥现在怎么样吗？ 难道也是担心被人听到这些人和她关系好，怕这些人被人报复？ 可—— 为什么她听到二狗和成子出事的时候，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为什么才分开了一年半的时间，她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为什么？为什么？ …… 我脑子一万个问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眼睛。 可我只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一丝复杂，而这丝复杂代表着什么我却完全无从而知。 她喉咙动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搞不懂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能让她感兴趣？ 她见我不说话，很快就继续说道：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今天就到这！” “还有——” “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她把话筒放回远处，看也不看我一眼，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探监的屋子。 第210章 回齐安（1） 直到陈玲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依旧没从震惊中走出来。 监狱规定的最长探视时间是30分钟，可我与她只聊了十分钟不到她就直接离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灵姐对我是这幅态度呢？ 我费尽了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她，她为什么又不愿再见我了呢？ 难道，我和灵姐就这么走到头了吗？ 我突然感觉心脏被一柄刀狠狠扎了一下，疼得我瞬间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直到那扇门被狱警彻底关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拍打着厚重的玻璃，也不管那边能不能听到，声嘶力竭地喊道： “灵姐，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愿见我啊？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身后的中年女狱警见我失去了理智，急忙上前把我拉住。 “犯人家属，请你控制一下自己情绪！” 我回过身看着那个女狱警，激动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理我啊？” 女狱警冷冰冰地回道：“犯人家属，你该出去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女狱警，依旧不愿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灵姐的那番话。 “不！” “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不愿见我！” “对，肯定的！” “不然，灵姐怎么可能不理我呢？” 冲动之下，我猛地上前一步，想要让女狱警给我一个答复。 可没想到她误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掏出腰间的一个小黑玩意就按在了我的身上。 直到这东西与我接触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可已经晚了—— 那小东西是电棍！ 第一感觉是酥麻！ 酥麻劲只短短半秒不到，一阵钻心的痛瞬间让我翻倒在地上。 我疼得蜷缩在地上，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可身体的疼痛是次要的，心理上的疼痛才是让我难以接受的！ 我还是不愿相信，我苦苦找了一年半的灵姐，竟然要离我而去！！！ 更让我痛心的是，我就连原因都不知道！！ 女狱警见我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也终于起了一点恻隐之心，连忙解释道：“抱歉，我以为你要袭击我！”说完，赶紧收起电棍要扶我起来。 可我浑身都是麻的，腿脚上全都使不上什么力气，刚被扶起来一点，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痛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更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的心冷了，甚至有一种错觉，就这么茫然地躺在地上也挺好的！ 可事与愿违！ 电棍的后劲很快就过去了。 等后劲过了之后，我除了感觉脑袋有点懵，四肢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女狱警强行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后，悄悄嘱咐了我一句不要告诉她领导。 然后客客气气地对我说：“犯人家属，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那扇紧紧关着的门，说：“可以了！” …… 回到车上！ 曹一刀和王利东两人看我脸色难看，连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怎么探个监的功夫成这幅鬼样子了。 我颓然地瘫在后座上，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 “一哥，你……” 王利东打断曹一刀，说：“先让他静静，我们先回去！” 曹一刀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也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只恍惚记得自己一口气干了一斤白酒。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出租房的床上。 头痛欲裂，感觉是发了高烧！ 窗外是黑的，看来我已经昏睡了很久！ 而客厅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正在一个盆子里洗着毛巾。 我迷迷糊糊地想要那人看清是谁的时候，只感觉脑子一阵昏沉，再一次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肚子一直咕咕作响，可我却全然不觉得饿。 我费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屋里，一切如常，就好像完全没人来过的样子。 可我却总觉得在睡着之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李青衣吗？ 还是谁？ 反正那个身影很像个女人，绝对不是曹一刀和王利东两个大男人。 我晃了晃脑袋，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做梦做的，因为一切都感觉不太真实。 我努力回忆着昨天的场景。 先是见了灵姐，然后被狱警电了一下后送上了车，到了车上之后好像曹一刀他们对我说过什么，可我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 我拍着脑袋，到底自己中间醒没醒。 我费力的下了床，在自己不大的房间里走了一圈。 我这种酒店式公寓，客卧是一体的，只是客厅要比一般的酒店多出十几平，摆着一张茶几，一张沙发，还有一张靠墙的桌子。 昨晚，好像那个女人就是在这个桌子上洗的毛巾。 我看了看桌子上，一点水渍都没有。 走到卫生间，那个水盆和我昨天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的位置，一点都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毛巾呢？ 我赶紧去找我的毛巾，发现毛巾也正挂在原地，用手一摸，竟然也是干的。 难道真的是做梦？ 我一声叹息，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瘫在了沙发上。 虽然出狱这么久，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可此时却总感觉一股凄凉的孤独感袭遍全身，甚至第一次有了想找个人陪着的感觉。 我喝了一口桌上的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又返回床上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曹一刀，问他昨天是怎么回事。 曹一刀说：“你昨天上车就睡着了，我和东哥怕你有事带你去了医院，结果医生说你也没大事，回去休息休息就行，所以我们就把你送回你家了！” 我诧异道：“竟然还带我去过医院，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曹一刀骂道： “艹，你当然不记得了，是老子背着你去的，你自己一步路都没走！” “死沉死沉的，可累死老子了！” 骂完之后，他才问道， “你感觉好点了么，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啊？” 我翻了一下通话记录，果然他昨晚打了两三个电话，那时候我正睡得香，完全没接到。 “没事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睡得太死了，所以没接到！” 曹一刀叹了口气，说：“那就行！”然后劝道，“那个灵姐可能有一些难言之隐，只是暂时不想理你的，过段时间你再去试试，别那么难过了！” “嗯？” 我懵了，“这我也给你说了？” 曹一刀说：“你没说，我下车问的那个送你回来的女狱警，那个大姐态度挺好的，说你被女人拒绝后就直接晕倒了，所以好心把你送回来了！” “额！” 这个大姐倒是很懂得趋利避害。 不过我也懒得计较那些，毕竟是自己昨天太失态了。 我给曹一刀说，今天我就暂时先不去公司了，让他们多盯着点。 曹一刀损道：“你来不来的，大家又不指望你！” 和曹一刀聊完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 在泉城，我能找人谈心的除了曹一刀还有王教授，曹一刀今天有个培训要做，而王教授白天上课很忙，而且他工作日的时候几乎不沾酒。 想到以前在齐安，自己每次失落迷茫的时候，要不找曹一刀强哥喝酒，要不就去找老李谈谈人生。 想到老李，我突然有点惭愧。 当初来泉城之前，口口声声说会经常回去看他。 可来了泉城这么久，除了中间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寄过一次特产外，就再也没回去看过他了。 想到这，我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好不容易想到他了，还正好有时间。 不如就立马回齐安一趟，找他好好喝上一顿酒。 我匆匆洗了把脸后，也顾不上吃饭了，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 就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赶到了老李熟悉的院子里。 我提上给他买的大包小包东西，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 一进屋，就听到了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碗筷撞击声，老李用方言骂了一句“狗日的”，然后厨房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老家伙在自己做饭吃呢？ 我把东西放下，蹑手蹑脚地往厨房靠去，走到厨房边上，看到老李正笨手笨脚地磕鸡蛋，一使劲结果鸡蛋磕得稀碎，蛋清蛋黄洒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先是愣了一下，待看清门口站得人是我后，骂了一声“死孩子”就把手里的半个生碎鸡蛋扔了过来。 我连忙躲到一旁，打趣道：“老李，自己学会做饭了啊！” 老李气得把围裙一解，然后往我身上一扔。 “兔崽子，抓紧做饭，可饿死我了！” 我无奈道：“老李啊，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请个保姆呗，干嘛非要自己为难自己？” 老李气得一脚踢在我屁股上：“老子还没到动弹不得的时候呢，要什么保姆！” 我又笑道：“那要不给你琢磨个老伴？” 老李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连忙摆手。 “这不扯犊子么，我这个岁数了，再找对象我那些儿女们不得笑话死我！” 我回道：“那总比饿死你强！” “你他娘赶紧给我做饭，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半年都不回来一次！” 老李说完，就骂咧咧地去卫生间洗手去了。 半晌之后。 小方桌上摆着六道菜，基本都是老李喜欢吃的重口味。 我给老李满上一杯白酒，提醒他只能喝这么多，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整整一杯。 然后端起来对向他：“老爷子，这半年没回来看你，是我不对，我先罚一杯！”说完，我一仰头，一两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流入喉咙，让我苦涩的心情瞬间感觉缓解了一点点。 第211章 回齐安（2） 接下来。 我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给老李汇报我在泉城这半年多的进展。 当他听到我遇到了那么多危险的时候，脸上便一直挂着担忧，当听到我化险为夷，把公司越做越好的时候，他又松了口气，骂道：“臭小子，吓死老子了！” 随即叹了口气，说，“知道你到异地打拼不容易，所以我也从来不给你打电话让你分心，就怕你觉得对不住我老往回跑。” “你这个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事业更重要了，只有事业打好了基础，后面才能照顾好你的家人和朋友。不过你记住，齐安永远是你的家，你真的扛不住了，随时可以回来，你在齐安有老子罩着，以后没人敢随便动你的！” 听到老李的话，我好一阵感动，连忙又端起酒杯干了一杯。 随后说道：“老李，谢谢你！” 我知道说“谢谢”他肯定会骂我，不等他骂出口，便连忙问道，“老李，你身体咋样啊？” 老李怒道：“咋了，觉得老子不行了，又要给老子找保姆吗？臭小子，我告诉你，老子用不着，但凡老子还能站起来，老子就不需要别人伺候我！”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老李，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盘算这件事了，本来还觉得不靠谱，可回来之后看到老李磕磕绊绊做饭的凄惨样，我终于下定决心给老李提一下试试，万一行呢。 老李眼睛一亮，先自夸了一句：“老子现在身体棒着呢，单挑一个二十来岁棒小伙也不怵！”然后才说，“说，啥事找我帮忙！” 我笑道：“是这样的，我不是在齐安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么，招聘的都是退伍军人，可是你也知道，我没空管，只有一个兄弟在带着。他前几天给我抱怨，很多人的资历比他都老，战功还多，他很多时候镇不住他们，所以想让我找个老一点的教官！” “我一寻思，我认识的当过兵的，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不就是你吗，你这颗老将一出马，我就不信还有人不服气。不过我就担心啊，你这个身体吃不消，毕竟带兵这件事你也知道，还是挺累的。” 老李怒拍桌子：“妈的，谁说我吃不消，告诉你，老子当年可是兵王，身体素质这块全旅就没有比我强的人，你竟然敢说老子吃不消？” 我笑道：“我没说你不消，我只是说怕你吃不消。不过，我也不需要你跟着他们训练啥的，你老人家呢，只用过去帮我兄弟镇镇场子，如果觉得精力够呢，你也顺便帮他们指点几句。如果我的保安公司培养出来的保安是经过你指导的，那我这公司可就牛逼大了，全齐鲁省的大公司都得从我这里要人！” 老李胡子都翘起来了，得意道：“那还用说，老子光团长都带出来一大堆，还镇不住那几个毛躁大头兵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这事绝对成了，回头我就喊大山过来接他去保安公司。 这样老李每天能有点事干不说，还能按时吃个饭啥的，不至于天天一个人在家闷着无聊。 至于工资，老李虽然不在乎，但我也不能不讲究，就按照最高的教官工资乘以15给他开着，至于他想咋花那就随便他了。反正到最后，我肯定不会吃亏。 和老李喝完酒，就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 我给老李告别，说还得去公司里看看，把齐安那些人全见一遍。 老李也知道我很忙，便没留我，不过一再的提醒我让大山早点找他。 我笑着说，你就放心好了，明天就让他过来接你。 老李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我离开。 …… 酒虽然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车是不能开的。 不过，我早叫了个代驾等着了。 坐稳之后，代驾小哥问我去哪。 我想了又想，本来的计划是先去看一趟强哥的。 可和老李喝完酒后，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临时让小哥带我去德百超市附近一家散打馆。 小哥听到我要去那，诧异道：“哥，你去散打馆干啥啊？” 我笑道：“去踢个馆！” 代驾小哥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发动我的五菱车驶向了散打馆的地址。 十分钟后。 五菱停在了散打馆的门口，代驾小哥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大哥，这家散打馆新来了一个大块头，听说可厉害了，你可要小心点啊！” 我笑道：“放心兄弟，我打不过就跑！” 见这孩子还挺善良，又给他说，“你今天就别接新单子了，就跟着我，我晚上还得喝酒，省得再叫代驾了！” 代驾小哥开心的不得了，忙不迭地说：“谢谢哥，你给我200就够了，我能管你到明天早上6点！” “好！” 我数了200块钱塞给他，说：“你就在车上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 我下车走进了散打馆内，入眼就是一大片的蓝色软垫，空旷的大厅正中央，则有一个围起来的擂台，上面一黑一红两个男人正在切磋着。 见进人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连忙迎了上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撸了撸袖子，大声说：“踢馆！” 听到“踢馆”两个字，小伙子瞬间变了脸色，又非常不确信地找我问了一遍。 “先生，你真的确定是要踢馆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对，我就是要踢馆，你们馆最能打的可以全喊出来！” 小伙见我这么嚣张，也来了脾气，说：“那你稍等，我马上喊我们老板出来！” 很快，这家散打馆的八九个教练全都聚过来了，还有一大群学员也跟上来看热闹。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刚要随便点个人出来和我较量一下，突然被他旁边的一个壮硕的男人拦住了。 “老板，我直接来，其他兄弟怕是够呛！” 散打馆的老板满脸的不可思议：“卢教练……用得着你上吗？” 叫卢教练的男人苦笑道：“和他打，我都够呛，你说用得着吗？” “额！”老板瞬间呆住了。 而他这话，也引得一众教练和学员一片哗然，纷纷开始议论我是谁。 我听到有人猜“是不是卢教练那个师兄？” 又有人反驳道“卢教练都快四十岁了，他师兄咋能这么年轻？” 又有新的人说“都说了来踢馆了，师兄弟哪可能踢馆！” 没等他们议论清楚，我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了擂台上去了。 散打馆的一个小年轻怕我受伤，给我送上一整套的护具，可我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只要了一副拳击套。 而那个叫卢教练的也和我一样，只戴了一副拳击套。 简单的热了热身之后，我冲卢教练做了个抱拳的手势，说：“多多指教！” 卢教练苦笑道：“指教你个锤子！” 话刚说完，他就率先动手了。 接下来。 我与卢教练你一拳我一脚，用的全是散打的招式，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俩的动作基本都差不多，而且次次都点到为止，全然没有正常踢馆要你死我活的架势。 散打对体力的消耗很大，尤其还要刻意控制力度的情况下。 一连对打了十几分钟，我已累得满头大汗了，中午喝得那点酒完全已经过劲了。 而对面的卢教练，更是喘得厉害。 他的技巧虽然明显比我熟练，但他毕竟已经年近40了，体力、速度、力度都在走下坡路！ 而我才27，正是一个男人身体素质相对巅峰的年龄，所以完全可以弥补上两人技巧上的差异。 可如果我俩是对拼器械的话，那很有可能我就会落入下风了！ 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就是这个道理！ 又坚持了几分钟后，卢教练一把将我推开。 “妈个巴子的……不打了……累死老子了！” 我边喘边笑：“卢哥……你比以前更虚了啊……” 卢哥，卢教练，就是我入狱那会认识的两个散打冠军之一，另外一个姓张的散打冠军，则是卢哥的师兄，比卢哥大了一岁。 他俩是三个月前出狱的，出狱后给我通知了一下，说一个去给人保镖了，另外一个则找了个散打馆在当教练。 而我今天找卢哥，就是因为和老李聊完天后，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兴许可以让他两个前散打冠军帮帮忙。 卢哥骂道：“臭小子……要搁老子二十岁那会，把你牙打都打掉……” “哈哈！” 我笑得东倒西歪，“反正你每次都拿年龄当借口，随便你怎么吹嘘自己！” 台下的众人这下也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和卢教练果然是认识的。 而且不止认识，关系看起来还挺好。 那个散打馆的老板看到我后，两眼都开始放光。 赶紧上来问道：“兄弟，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散打馆当教练啊，底薪是一月6000，还有提成可以拿，稳稳的月入8000啊！” 卢哥听到了老板的话，乐不可支，对老板说道：“老板啊，你知道他是谁么，你就敢邀请他来咱们这破地方工作？” 老板眼珠子转了一圈，一副为我好的模样，说：“嫌少？嫌少我们可以再聊么，看在卢教练面子上，再给你加1000让你月入6000也不是啥难事的？” 月薪6000，在我们月均工资3000-4000的小县城还算是勉强不错的工资了。 我怕误会闹太大，忙笑着解释道：“谢谢老板的好意了，不过我有工作了，所以暂时就先不考虑当散打教练了！” 卢哥见我不愿解释，也懒得说太多了，拉着我的胳膊非要去喝上几杯去。 等我俩走远之后，我听到老板小声骂道：“草，一个开五菱的牛什么牛！” 第212章 回齐安（3） 他声音虽小，可这话还是被我和卢哥听到了。 要搁以前，按照我的性格说啥也得上去和散打馆的老板说道说道。 可经历过三年大狱，又经历了这一年半的社会毒打后，这种小事已经激不起我什么怒火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我开五菱怎么了，五菱不能开咋滴，我买车是为了代步，又不是为了装逼。 卢哥见我无动于衷，回忆道：“我记得你刚入狱那会，非要和我师兄弟两个争牢头，被我俩揍了那么多顿都不服输，那时候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点亏都不肯吃。就算出狱前那段时间，别的牢房的有人惹到你，你都得想办法把人揍一顿才行。 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你心态就好到这个程度了。刚才我们老板这么损你，我看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苦笑着说：“没办法，这一年多经历了太多事了，以前没吃过的亏吃过了，所以以前想不明白的道理现在都想明白了。 我上次还和王教授聊这个问题，做人啊，该争的要争，不该争的没必要去争，像刚才这种情况，我就算把你老板打一顿，也不过是争口闲气罢了，这种闲气争的没啥意思，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卢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得确实有道理！” 我抱住他肩膀：“我的好大哥啊，别说这些了，说说你和张哥的情况，你俩现在咋样？” 卢哥苦着脸说：“唉，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摊到这么一个二逼老板，嘴上听起来挺大方的，但实际上心眼比针都小，动不动就要扣绩效，我来的这几个月就没一个月拿满薪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县城实在是没其他散打馆，我早他妈不干了！” 卢哥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暴躁，不过他现在的暴躁更多是集中在口头上的，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动不动就要下手打人了。 社会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年轻时候不懂的道理，经历完一圈毒打后就全懂了。 可看到他两鬓的白发，我不禁感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归来后还是少年的。 甚至，有多少人根本找不到归途，至今还在一条错误的路上痛苦挣扎，至死可能也没办法想得通透。 我暗暗叹了口气，又问他的师兄张哥怎么样了。 卢哥气道：“别提了，他还不如我呢！” 我好奇道：“啊，咋回事，他不是给一个富婆当保镖吗？” 卢哥骂道：“什么他妈保镖，都快成保姆了，吃喝拉撒都得伺候着，就是不给睡，最关键的是钱给得还贼少，估计也攒不住啥钱！” 谈话间，我和卢哥已经到了德百内的肯德基。 我随手点了两杯喝的，与卢哥开始边喝边叙旧。 一开始还很正常，可越聊卢哥越沮丧，终于忍不住骂道：“妈的，进个监狱老婆跑了，孩子也不认我，之前的师兄弟也基本断了联系，老爹老娘身体也不好，天天指望我赚医药费，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操蛋了。” “我真是后悔啊，那一次干嘛就不能忍一忍呢，但凡能忍一下，我现在都可以进省队当教练了，就有了铁饭碗，也会有身份和地位，老婆也不至于跟人跑了……” 他越说越懊恼，一个年近40岁的大块头中年男人在肯德基的卡座上不停的擦眼泪。 我等他情绪稍微稳定点，才说道：“卢哥，不瞒你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不止你，还有张哥。” 卢哥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花，他在齐安混，肯定知道我现在已经混起来了，可碍于面子从没主动找过我要工作，不然他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而我说找他帮忙，也是希望能照顾他的面子，不至于让他觉得我是在施舍一份工作。 “什么事？你尽管说，哥哥能帮忙的肯定帮了！” 卢哥爽快地回应道。 我说：“卢哥还记得我在监狱的时候，给你们提过我高中有个喜欢的女同学么？” “啊，好像听你提过这么一回事！”卢哥看向我，“咋滴，现在你俩成了？” 我颓然地摇了摇头：“哪可能啊，差得远着呢。不过今天我想说的这个事就与她有关系，她现在在琴岛工作，身边有两个不靠谱的保镖，身手不好忠诚度也有问题，所以我想麻烦你和张哥两个人，去琴岛把她身边那俩人替掉！ 待遇呢，那边怎么给你俩开工资我不不知道，但我会私下每月额外再给你俩一人补贴一万块的费用，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卢哥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喜色，回道：“这肯定没什么问题啊，反正我俩也不想在齐安待着了，去哪赚钱不是赚！” 他又问，“不过兄弟，听你的意思，是不能让那边知道我俩是你派过去的？” “对！”我正色道，“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我俩咋才能应聘上这份工作呢，人家这种大小姐，身边肯定不愁保镖？” 我说：“这个就是我操心的事情了，不过，这事我也只是先给你提一下，能不能成不确定，等我那边敲定好了就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叫上张哥，一起去琴岛报道就行了。但是卢哥，我给你一个承诺，不管最后这事成不成，你俩以后都可以加入我的公司，跟兄弟们一起做事！” 卢哥面露感激，后悔道：“早知道这样，你刚进去那会儿就不揍你那么狠了！” 我哈哈大笑道：“其实还多亏了你俩那会把我揍那么狠，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然我出来以后得多吃几倍的亏！” 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去找强哥，我与卢哥聊了没多久就站起来给他道别。 担心他想太多，又给他说今晚先别吃饭等我电话，正好带他和我那些兄弟认识一下。 卢哥这才面漏喜色，说：“你忙你的就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有不少事要处理！” “行，你晚上等我电话，今晚非得喝趴你不可！” “臭小子，谁喝趴谁还不一定呢！” 告别了卢哥，我又回到五菱车上，准备去强哥的土菜馆给他个惊喜。 一上车，我就发现代驾小哥看我的眼神变了。 之前，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喝多了闹事的醉汉，现在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全是仰慕。 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咋了小兄弟？” 他激动地说道：“哥，我刚才全看到了，你可真牛逼，再打下去那个大块头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原来这家伙没在车上等我，也跟着下去看热闹了。 我笑着回应：“我俩认识，切磋着玩而已！” 可他却回道：“那也牛逼！” 我笑了笑，没再回应他，而是把手机导航换成了强哥的地址，让他先去这个地方。 “好嘞大哥！” 代驾小哥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好了更多。 很快，车到了强哥的土菜馆门口。 我独自一人下车走进了饭馆里，现在还没到饭点，饭馆内一桌客人都没有。 我走到前台，前台的位置和厨房紧挨着，透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厨房内也没有人在。 “咦，人呢？”我纳闷道。 按说这个点饭馆里应该开始准备配菜了才对，咋整个饭馆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刚掏出手机准备给强哥打个电话，突然听到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前台的角落里传来。 “好球！” 我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前台后面还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在玩手机，很陌生的一张脸，我确信自己从没见过他。 我敲了敲桌子，打断他的思绪，问道：“小兄弟，老板呢？” 男孩听到有人，连忙放下手机，一脸歉意地看向我：“老板出去了，一会就能回来，大哥你想吃点什么菜可以先点着，我也能应付几个简单的菜！” 我好奇地问道：“你和强哥是什么关系？” 男孩愣了一下，问：“大哥，你认识我们强爹？” 我本来还以为男孩是强哥雇的服务员，可听他喊强哥为“强爹”，我瞬间明白他是孤儿院的孩子，应该是临时来帮忙的。 我点点头，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男孩瞬间变得很激动：“啊，原来你就是一哥，强爹老给我们提你，说我们孤儿院的钱基本都是你捐的！”说着，男孩就要走过来给我下跪，“一哥，我替我们孤儿院的弟弟妹妹谢谢你！” 我赶忙把他搀住，劝道：“不兴这个，如果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这样才对得起我！” 他这个年纪，估摸着正好上高中，劝他考个好大学是最实在不过的祝福了。 可听到我这话，他顿时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和气地问道：“怎么了，不读书了？” 男孩迟疑了一会，沮丧地回道：“我惹了事，被老师停课了，老师说如果下次再犯错的话，就要把我开除！” 我瞬间皱起了眉头，问他是怎么回事。 第213章 回齐安（4） 接下来，男孩开始给我讲他的故事。 他叫王功正，是孤儿院里目前年龄最大的几个孩子之一，目前正在二中读高二。 学习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差，智商属于努努力就可以进步的类型，但整天漫无目的找不到方向，所以老是被班主任谈话。 而他这次被停课的原因听起来也很可笑。他因为英语底子不好，英语考试次次考不到两位数。本来这种事他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啥。可是有一个新转学来的小子，当他面嘲笑他是个菜鸡。他气不过，拉上几个关系好的兄弟把人堵在了厕所口头警告了一下那人。 结果就是，那新转学的小子也很鸡贼，虽当面认怂但第二天就把这事告诉了老师。现在因为这种情况舆论很多，齐安的学校对这种事管得超级严，王功正作为带头惹事的，直接被停课一周反省。 今天，正好是他被停课的第二天。强哥怕他这几天再惹事，所以就让他在店里先跟着帮忙，而强哥这会之所以不在，就是去学校给人学生家长赔礼道歉去了。 听完王功正的事情，我顿感哭笑不得。 不过我知道，这事对我们大人来说是小事，但对孩子来说是大事，一个处理不好影响的很可能是两个孩子的人生轨迹，所以我必须得重视起来才行。 更重要的是，看王功正气呼呼的样子，我就猜到他还在怨恨那个告他状的学生，完全没意识到他是有错的。 我找了张桌子坐下来，让王功正坐在我对面，问他回学校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功正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回去以后就找那小子，问他为什么要告老师！” 我问：“然后呢？” 王功正疑惑道：“然后……然后……我还没想过……” 我黑下脸来，冷冷地说道：“然后你就被退学了，退学之后要不就跟强哥学厨，要不就另外找一份工作，晃晃荡荡到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兜里一毛钱没有，想和喜欢的女孩结婚连彩礼钱都拿不出来。女孩在她妈的劝说下和你分手，你虽然很不舍但为了面子还是同意分手。 分手之后，更没有了目标，开始自暴自弃，开始今朝有酒今朝醉，直到哪天心灰意冷的和人打架，惹了更大的事情，被送进监狱后才幡然醒悟。 可醒悟的已经晚了，进去之后好的话坐个三四年牢，不好的话出来以后差不多已人到中年。不管啥年纪出来，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也不行，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随便打个零工赚点饭钱，晚上没地住就只能裹个臭烘烘的棉被住桥洞底下。 后来生了病，你也没钱看病，只能强撑着，撑得过去就继续苟活着，撑不过去就在某个漆黑的夜晚无声的死去。当别人发现你的时候，你尸体可能都已经臭了。政府的好心人来了以后，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兴许还会在你坟头摆上两个快要烂掉的苹果说声‘走好’，然后尘归尘土归土，你这个人就好像从没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我突然止住，叹了口气，质问道。 “王功正，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是吗？” “王功正，这就是你所谓的会报答我们是吗？” “是不是？” “我……” 此时的王功正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断拼命地摇头，“不是，我不想这样！” “不，你想！” 我突然抬高了声音： “你压根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你自己英语考七八分你不觉得丢人，被人说了你反而觉得丢人。而且就算已经在家反省了，还想着回去找人要说法。 要我说，这个事情与他说不说你菜鸡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不说你你也是个菜鸡，这个是事实，不是人家在凭空污蔑你。 你还好意思去找人家要个说法，还要口头警告人家，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啊？要是我遇到你这样的情况，我只会觉得自己很丢人，然后闷头努力背单词，拼尽全力也要考得比他还好，然后把成绩单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我只是以前没好好学，但凡好好学就比他这种人厉害的多。” 看王功正眼眶已经有些发红，我叹了口气，放缓语气继续说：“王功正，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你身体的强大，而在于你的内心。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还是听不进去，可我只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是可以自己选择的，你相信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 你如果觉得你的拳头能让那个人更服你，那你就用拳头；如果你觉得把成绩单放他面前更能让他敬重你，那你就去努力就好了。你听明白了吗？” 王功正此时已泪流满面，不断的点头说：“一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努力！” 我摸了摸他的头，欣慰地说：“行，这样才算报答我们啊！此外，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什么时候把英语考及格了，我就再给孤儿院捐50万，如果你考不到的话，那就一毛钱没有！所以，你那些弟弟妹妹的生活质量就全看你的了！” “真的？！” 王功正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我伸出小拇指对向他：“君子一言！” 他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也伸出小拇指拉住我的手指：“驷马难追！” 拉完勾，又对了一下大拇指才算真的有灵魂了。 就在我俩完成拉勾仪式后，旁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哈哈，你两个家伙！” 穿着一身干净利落休闲西装的强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正怀抱胳膊倚在柱子上看热闹。 “强哥！！！” 看到他那张沧桑的脸，我赶紧站起来和他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分开之后，强哥笑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我说：“谁都没告诉，就是想回来给你们个惊喜。怎么样，学校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 我特意提这事，就是想让一旁的王功正知道强哥的不易。 强哥说：“唉，学生家长的意见很大，说话不是很好听，我都快被人骂成三孙子了，不过好在老师在中间调解，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不过这小子该停课的还得停课，回去以后还得换班级，会从现在的甲等班换到乙等班去，什么时候考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我宽慰道：“那也还算不错了！” 强哥点点头：“是还不错，他已经够得上ba凌的程度了，人家家长一开始非要报警抓他呢，后来还是他那个老师在中间说了不少好话才拦住的。” 说完，他看向一旁懊恼无比的王功正，“小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王功正点头如捣蒜，相信经过这样一堂课后，他以后的人生多少会有点改变。 唉，也只能相信。 趁着饭馆还没人，我把强哥拉到门外的台阶坐下，给他说起灵姐的事情。 当我说到灵姐对我讲得那些话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难受起来，问强哥： “哥，你说灵姐为啥不愿见我呢？” 强哥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猜不到！不过以我对小灵的了解，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难言之隐，不可能是因为单纯生我们的气。” 我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强哥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呢，可只有当亲身经历了一次的时候，才会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痛苦。 强哥又叹息道。 “唉，真不知道小灵这一年多的时间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我也抽时间去趟泉城找她一趟，不管她愿不愿意见我，总得尝试一下。” “嗯！” 接下来，我俩一根接一根的吸烟，许久都没说话。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便对他说道：“强哥，我们把铁锤他们那些人都喊过来，今晚在你们饭馆吃怎么样？” 强哥笑道：“行，那我今晚就正好不对外营业了，就只招待你们！” 我说：“好久不吃你做得菜了，还怪想念的！”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让强哥挨个给他们几个打电话，还提醒强哥别说漏了是因为我回来了，只说店里需要帮忙就行。 强哥在我们这群人里是有极强的号召力的，尤其我不在齐安，强哥基本就是大家公认的主心骨。铁锤老房他们平时没啥事了，也总来找强哥喝酒。 当然，我也没忘了给散打馆的卢哥打电话。 电话打完后，就是我和强哥一起下厨的时间。 说来还真是新鲜，我和强哥认识了八年了，一起打架无数次，一起喝酒也无数次，就是没有一起并肩炒过菜。 分好工之后，强哥负责荤菜，我负责素菜，而王功正则负责给我俩打下手。 正在我们在厨房内“哐里哐当”翻炒的异常热闹的时候，饭馆门外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 我笑着看向强哥说：“估计是铁锤他们到了！” 我洗了洗手，打算出去给他们个惊喜。 可，王功正瞅了一眼饭馆门口，突然一脸喜色地看向强哥。 “强爹，是岚姐姐来了！” 第214章 回齐安（5） 岚姐姐？ 我看向强哥，只见他眉头紧锁，手里的铁勺都顿住了，我就知道我没猜错，这个岚姐姐就是王尔岚。 没想到这么晚了，王尔岚还会来强哥这里，难道是两人往前走了一步？ 可很快，王功正接下来的话就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说：“强爹，你这次就不要再不理岚姐姐了好不好，她上次哭得好惨的！” 强哥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滚犊子！给她说我不在！” 可王功正一脸的嘻嘻呵呵，又劝道：“强爹，岚姐姐人真的很好的，我们大家都喜欢她！” 强哥气急了，刚提起大脚准备踹上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王尔岚的声音：“功正，快过来帮我拿东西！” “好嘞！” 王功正麻溜地的转身跑出去了，让强哥的大脚踹了一个空，又气得强哥骂了一句脏话。 王功正接到王尔岚后，一开始两人说话声音还挺大的，即使在厨房里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也能听到他们在讲什么。 可聊着聊着，两人声音就小了下来，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见强哥无动于衷，我也不好意思出去了，只能重新打火，准备炒菜。 很快，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的王尔岚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看到我后也不觉得惊讶，应该是王功正这家伙给她说了我的事，她先是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然后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就要帮忙，那熟练的样子就好像是这家的女主人一样。 强哥头也没回，突然说了一句：“你就不用脏手了，让王功正进来！” 王尔岚说：“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强哥抬高声音：“我说叫他进来！” 王尔岚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走出厨房把王功正又重新喊了进来。 王功正自知犯错，生怕再挨踢，在门口磨磨唧唧地不敢过来。 强哥说：“你过来，我不揍你！” 王功正说：“真的？”说着，放下了警惕，下意识地走到了之前摘菜的位置。 可他刚靠近强哥，就被强哥一脚踢在屁股上。 “强爹，你骗人！” 王功正苦着个脸，但因为被强哥挡住逃出去的路，只能乖乖地留在原地。 强哥压着声音质问道：“不是让你说我不在的吗？” 王功正委屈巴巴地说：“我说了，可她不信！” 这时，王尔岚又重新出现了厨房门口，温柔地说道：“他真给我说了，不怪他的！” 强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好又忿忿地回去炒菜了。 眼见场面要尬住，我连忙打圆场，问王尔岚齐巧的病情怎么样了。 齐巧的病也是强哥比较关心的点。 我说完后瞟了一眼强哥，发现强哥脸上也挂满了担忧，神情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抵触了。 王尔岚一脸感激的看向我，说：“现在还是不怎么好，她这种失忆症的后遗症还挺大的，现在虽然记起了一些事，但只记得成年之前的事情，成年之后的遭遇她不太容易记得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不记得后面那些糟心事，那也挺好的！” 齐巧成年后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一个好好的姑娘竟然被活生生的逼成了精神病，如果真能忘了那些烦恼的话，我反而觉得是好事。 王尔岚说：“是的，如果一直这样的话确实挺好的，但问题是她有时候又会想起来一些事，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发病，精神状态就会变得很差，所以现在还是没办法回归社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自从去年我们把齐巧从巴州带回齐鲁省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了，然而这一年她都在医院里度过的，甚至什么时候能出院都不知道，实在是让人有些惋惜。 齐巧的话也终于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强哥有些意动，他抬起头，犹豫了几秒还是对我说道：“要不要让小灵和她妹妹见一面，说不定小灵态度能好点呢？” 听到强哥的话，我心里那团将要灭掉的火突然晃了一下，说：“是个办法，说不定能对她两个都有好处呢！” “她姐姐找到了？” 王尔岚和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是知道灵姐的事情的，而且也没少帮我在泉城打听灵姐的消息，所以此时听到我和强哥的对话，也显得异常惊喜。 我简单地把灵姐现在的情况给王尔岚描述了一遍，说到灵姐后面不愿见我的话时，又难免心情失落了一下。 王尔岚听完之后，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说亲人是最容易对病人的病情有帮助的，但齐巧的病情不稳定，想进监狱探监的难度估计很大。 我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难度大不意味着不可能，大不了我再找纪倩文帮忙打通一下关系，只要能解决最终的问题，办法总会是有的。 于是我给王尔岚说，这件事我先去协调沟通一下，如果能沟通下来的话，到时候就去医院接她和齐巧，让她带着齐巧见一下灵姐。 还想和王尔岚探讨一下细节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几声刹车的声音。 这次的刹车声可比王尔岚刚才来的时候猛烈多了，一看就是男人开得车。 很快，饭馆门口就传来了铁锤高昂的喊声：“强哥强哥，你是不是想我了强哥！” 大咧咧地走到厨房门口后，突然看到我和王尔岚也在，脸上顿时全是喜色。 “哎呦卧槽，原来是我一哥回来了！哈哈！” 说完，就要上来给我个大大拥抱。 他色眯眯的样子吓得我赶紧躲开了。 我说：“先端菜，一会出去再聊了！” 铁锤不依不饶，还是强行把我搂了一通，随后笑道：“还是我一哥结实！” 我刚想问“谁不结实？” 门口又传来了房承祥的声音：“哎哟喂，这不咱们许老板么，啥时候回来的啊，也不给小的们打个招呼，许老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给你拉个横幅夹道欢迎一下！” 我看着他那张损脸，嫌弃道：“你他妈咋胖成这样了，这才几个月啊，长了多少斤这是？” 房承祥一脸尴尬：“这不没办嘛，应酬太多了，天天得陪那些领导吃吃喝喝！” 虽知道他说得是实情，可看到他胖了得二十来斤的躯干，还是忍不住损了他好几句。 很快，菜基本齐了，而人也基本到的差不多了。 我把代驾小哥也一起喊进来吃口热饭，这大冷天的在车里待着得冻出毛病来。 强哥洗了把手，把打烊的牌子挂了出去。 等大家都坐好之后，我把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给在场的人介绍了一圈，也把铁锤他们几个给卢哥张哥介绍了一下。 听到铁锤这些人的履历，和王功正紧挨着的代驾小哥一脸的震惊，看向我的眼神里止不住的火热。 “大哥，原来你就是许一一哥啊！” 他说话开始有点激动： “那个……我……我能不能跟你混社会啊？” 听到他的话，我忍俊不禁地说：“小兄弟，我可不是混社会的，我是正经的生意人，是做生意的！” 他又问：“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做生意啊？” 我还没说话，铁锤忍不住骂道：“妈的，让你吃个热饭就不错了，咋那么多要求，想跟着一哥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一哥哪能都收，就连我们几个一哥都不稀罕带到省城去呢，你算哪棵葱？” 我忍不住笑了。 铁锤话糙理不糙，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去帮助所有人，自从赵敏让我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后，我在泉城的公司都很久没进新人了，我没道理一堆985的大学生不要，反而在街上随便遇到个代驾小孩就要收到公司去，那公司不早晚得乱套么。 我对代驾小哥说：“对不起啊小兄弟，现在公司不缺人，而且对能力有很高的要求，不是我说带就带的！” 代驾小哥脸上全是失望，说：“那好，谢谢一哥！” 接下来，我也顾不上代驾小哥的感受了。 毕竟我和兄弟们许久未见，不喝个一醉方休肯定是不行的。 酒过三巡后，我发现负责开拓酒店生意的魏成龙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可在场的外人有点多，问生意的事情不太合适，所以我就没直接问他。 之前，我听老房说过魏成龙酒店生意这边遇到的麻烦是比较多的，我猜测大概率他大概率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这么丧的。毕竟同期的兄弟都发展起来了，就他拖后腿的话，确实有点脸上无光。 这一顿一直喝到了凌晨一两点，直到满桌的大男人全都东倒西歪才算散场。 临走的时候。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强哥问身后的王尔岚：“为什么要来？” 王尔岚说：“我明天要跟你一起去！” 强哥沉默了许久，说：“你不该去的！” 王尔岚执拗道：“不，我一定要去！” 我稍微回过点神，问他们要去哪。 这俩人同时看了我一眼，强哥的酒量深不见底，喝了这么多竟然看起来还是很清醒，他叹了口气，回了我一句：“明天是你嫂子的忌日！” 强嫂的忌日！！ 被冷风一吹，我顿感酒醒了不少。 强嫂去世的时候我在监狱里，去年出狱后又忙于石料厂的事情也没能想到这件事，没想到这次回来这么巧，竟然阴差阳错的赶上了。 “我也去！” 我果决地说道。 第215章 回齐安（6） 送我回住处的路上。 代驾小哥突然问我：“一哥，什么样的人才能加入你公司啊？” 我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回道：“学历虽然不是必要的，但现在学历不达标的简历根本到不了我面前了。学历达标能进入面试流程的，我首先考察的是这个人的人品，其次考察他的逻辑能力、沟通能力、反应能力，如果招聘的是需要经验的岗位，还会考察他的专业能力，专业能力足够高的人，其他的能力可以降低要求。嗯——基本就这些！” 代驾小哥“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直到把我送回和平小区的门口，他把车钥匙交到我手里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一哥，我叫蒋佳良，我会努力的，未来有一天我一定要加入你的公司！” 讲实话。 类似的话我听过无数遍，不知道有多少候选人在我面前这样笃信地说过类似的话，可看到蒋家良脸上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伙子可能没再吹牛，他或许真的有一天能做到。 直到很多年后，我几乎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 这个小伙子拿着他的本科学历证书和我公司的入职通知书走到了我的面前，兴奋地对我说：“一哥，你还记得我么，我做到了！” …… 第二天一早，我从宿醉中醒来，跑到了厕所一阵干呕。 年纪大了以后，酒量差了不少，而且因为吃饭不准时，肠胃问题也明显不太健康了。 看来以后要注意身体了啊！ 我一阵叹息。 …… 我开车到了强哥的饭馆门口，发现强哥已提着一摞纸钱和一个饭盒在等我了。 而王尔岚旁边两个大纸箱，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 我下车想帮王尔岚搬一下东西，可她却执意不肯，非要自己来搬。 无奈，我只能把车后箱打开，看着她费力地要把两个大纸箱搬上车。 可这种体力活，对她一个神经科的女医生着实有点不擅长了，眼看她搬着箱子差点跌倒，强哥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随手使了下力，就把两个箱子稳稳地放到了五菱的车厢里。 王尔岚有点小惊喜地看向强哥，说了一声“谢谢！” 可强哥却没理她，把自己东西放好后，就径直坐到副驾驶位置去了。 我看得暗暗摇头。 这对苦命冤家啊，何苦又互相折磨呢。 强嫂的坟地是在村子里，是比较常见的那种土坟。 坟前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一生挚爱，亡妻苏小婉之墓。 “苏小婉！” 王尔岚忍不住说道，“嫂子这名字真好听！” 强哥没理她，自顾自的把餐盒里的盘子拿了出来，一共六个菜，应该都是强嫂喜欢吃的。然后他拿出一个两个酒杯，斟满之后，一杯放在了墓碑的小台子上，一杯拿在自己手里，轻声细语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把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我和王尔岚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强哥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强哥喝完一杯后，就会把墓前那个酒杯的酒也倒在地上，紧接着又重复了三遍同样的动作。 强哥昨晚喝了那么多都没醉，可此时却看起来醉了一般，不断用手抚摸着墓碑上“苏小婉”三个清秀的字，喃喃道：“四年了，小婉，你离开我已经四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心里有些伤感。想到强嫂生前对强哥的一片痴情，我突然觉得自己盼着强哥和王尔岚能在一起的想法有些荒谬。 而旁边的王尔岚始终一声不吭，可脸上却早已全是眼泪。不知道她的心理会不会也如我一般复杂？ 强哥又自顾自地对着无声的墓碑说了许久许久的话，全然不记得身后有两个人的样子。 聊累了，他甚至干脆坐在全是烟灰的地上，盘起腿，拿出筷子开始边吃边喝，然后对着墓碑说一些他最近的事情。 一会说得摇头苦笑，一会又神色黯淡地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哥才摸了摸肚子说：“媳妇，我吃饱了，饭馆一会得开门，我得回去炒菜了！” 然后拿过一旁的纸钱，说，“给你烧点纸钱，虽然知道大概率没什么用，但我看别人都烧这玩意，我也要烧，就算不能让你在那边花，也能让你引个火取暖！” 他打着了火机，引燃之后，又一张张地把纸钱投入火堆里，直到最后一张投到火里以后，他才左右拍了拍手，站起来说：“媳妇，今天就先这样，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他转过身，看到我和王尔岚还站在原地后，猛地一愣，随后苦笑道。 “哎呀，看我，竟然把你俩都忘了！” 他让开墓前的位置，说：“小婉，小一和一个朋友也来看你了，你们也聊聊！” 王尔岚看向我，示意我先烧纸。 我没拒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钱放在强嫂的墓前，喃喃道：“嫂子，强哥现在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突然，一阵不强不弱的风吹来，把我刚引燃的纸钱吹得更旺了一些。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了，把纸钱烧完之后便起身把位置让给了王尔岚。 王尔岚看向我和强哥，说：“你两个能不能走远点！” 我俩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反对，转身走到了田地外的乡间小道上才停下。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强哥，劝道：“强哥，别那么伤心了，强嫂看到你现在的状态，肯定会很开心的！” 强哥点了点头，接过我的烟点燃后看向了目前的王尔岚。 只见王尔岚打开纸箱，把里面的东西挨个拿了出来，有一些书，还有一些女人的首饰和电子产品，还有一些化妆品、漂亮的衣服、包包……反正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这些明显是王尔岚专门找人去做的，因为在县城我从来没见过白事店里卖这些玩意。 王尔岚边窃窃私语，边烧着了这些东西，看着一件接一件近乎工艺品的东西扔入了火堆里，我和强哥的表情都情不自觉地有了轻微的变化。 可我俩却默契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王尔岚彻底烧完了才罢。 王尔岚烧完东西之后，又围着土坟把坟上的杂草用手清理了一下，做完这些后，她才扯着两个空纸箱一脸伤心欲绝地走向我们。 强哥也没管她，直接又回到车上去了。 我上前接过她的两个空纸箱，问还要这玩意干啥。 王尔岚说：“这东西不能烧给去世的亲人，会显得心不诚，等路上丢给卖破烂的大爷！” …… 告别了强哥后，我回到车上，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齐安第一大秘班默的电话。 去了泉城这么久，和班默的联系并不多，毕竟我与章毅的关系近乎公开化，再联系班默会显得我像根墙头草。 不过，我想到他的堂妹王丽萍现在也在我们公司上班，而且王丽萍还成了曹一刀的女朋友，这么说起来班默还算是曹一刀的舅哥。有一层特殊关系在，找个理由约顿饭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不过本质原因，还是因为我对班默这个人比较有好感，觉得是个能处成朋友的人。 班默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上来就打趣我：“许老板可真是稀罕啊，咋想起来给我这个小公务员打电话了！” 我急忙说道：“默哥呀，你可别损我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弟弟。当弟弟的想问下我默哥今天有空没，我现在在齐安，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班默笑道：“讲实话，本来是真没空的，不过你许大老板好不容易请我吃饭，我不能不识抬举，说啥也得给你个面子不是。”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答应了。 我说：“那就12点，在齐安大厦见！” 挂了电话后，我开始盘算送点啥合适。 虽然是朋友之间的见面，但身份差距毕竟在那里，空着手去他可能也不会怪我，但朋友之间见面互相给点礼物谁又会不开心呢。 不过想到班默下午还得回去办公，所以酒烟这类的肯定不适合，最好的就是给卡，可以直接揣到口袋里。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思路，直接给卡和给钱差不多，太俗气了，根本不是正常朋友的交往方式。 想来想去，我突然想到李青衣前段时间见客户回来给我车里放过什么东西，当时也没仔细看是啥就让她全塞到副驾驶的储物箱了。 想到这，我连忙打开储物箱，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堆的红色、黄色的代金券啥的，翻了翻，很多都是泉城的一些大饭店的代金券，还有一些超市的购物卡、京东卡、螃蟹卡，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全换成吃的估计得够我吃半年的。 李青衣这是趁着我不注意给我塞了多少好东西？ 可这些好东西的在齐安的意义并不大，班默也不可能为了用一张餐券去跑一趟泉城。 翻到最后，突然一张白色的卡掉了出来，我拿起来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卡是一张泉城旅游景区的至尊卡，可以带着两个家属无限玩的那种。 虽然这玩意不值多少钱，但是意义不一般，因为看起来很像是我从泉城特意给他带回来的“特产”，属于朋友之间互相赠送的礼品范畴。送这东西，他不仅不会拒绝，还会觉得我用心了。 就它了！ 第216章 回齐安（7） 我提前赶到齐安大厦，要了一间视野相对开阔的包间。 没等多久，一身正装的班默也推门而入。 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明显感觉到他的神色不是很好，但身上的气势要比半年前强盛了不少。 当一把手的秘书和当二把手的秘书看起来职位差别不大，但实际上的权限却大了不止一点半点。权限大了，巴结的人就多，久而久之，就很容易有上位者的心态。这种心态很正常，搁谁年少得志都会飘飘然。 不过班默肯百忙之中抽时间和我吃饭，看来还是拿我当朋友的，至少是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的朋友。 想到这，我连忙起身和他握手，笑道：“默哥可真是太赏脸了，竟然能提前来这么久！” 我们约的是12点，可现在才11点半，班默这样级别的人能提前半个小时赶一个饭局，那绝对说明这个饭局在他心目里是有份量的。 班默笑骂道：“妈的，我以为我够早了呢，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要快！” “哈哈，见班大秘书，我哪敢迟到啊！” 我边说，边抽出主座位让他坐下。 “别贫了！” 一阵寒暄过后。 班默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第一秘书看起来挺风光的，可再过几年，等我老板下了，我可能就得失业，到时候说不准还得去找你要口饭吃呢！” 我笑道：“虽然很欢迎默哥加入我们公司，但是怎么可能呢，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有能力，未来兄弟想见你一面估计都费劲了。” 班默说：“兄弟啊，官场上可不是谁有能力就够的！” 随后，他抿了一口茶，开始给我讲这半年齐安发生的事。 他告诉我，之前寄予厚望的旅游项目是基本黄了，因为这事严守成一怒之下还换了一个旅游局局长，可换了旅游局局长仍不好使，那个大公司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投资齐安几十亿去开发旅游项目的。 其实本来没有这茬也就罢了，有了之后严守成一度把这项目当成自己下一步晋升的资本，不止一次在市领导那里提这事，可现在这事突然就黄了，让严守成空欢喜一场不说，还让市领导对严守成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虽然不至于把严守成给撤掉，但后续的晋升是不要想了，能在目前的位置平稳退休就算烧高香了。 而与严守成形成对比的是现在的二把手章毅，这半年，章毅重点关注的几个项目都有极大的进展。尤其是之前让我帮忙的金宇集团，收入利润连连上涨，即将成为齐安的第二家上市公司。所以这段时间，章毅的风头无两，去市里开会的时候，甚至还受到了市领导的点名表扬。很多人传，章毅已经预定了市区的下一任区长，很可能任期未满就会离开齐安。 说到这，班默一脸的落寞，说：“这东西啊，就怕对比，一对比就知道孰强孰弱了。虽然我不是章县长的人，但我讲一句公道话，他确实看人准，手段多，且很有魄力，如果给够他时间，他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一个让我们可望不可及的位置。” 他说得这些事我不敢发表什么评价，只能安慰他说再等等，毕竟严守成也只上了才半年多，未来还有四年多的任期，中间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班默无奈地笑道：“也只能这么安慰我自己了！” 然后他问我，“对了，还没问你呢，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我忙推说道：“没有，就真的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和你们这些老朋友都见一面，下一次还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了！” 说完，掏出那张旅游至尊卡推给他，“还有，顺便也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班默看到是一张卡，下意识地推脱：“妈的，我可不敢收！” “你先仔细看下！” 我把卡翻过来，露出正面的字，上面写着“旅游至尊卡”五个字。 班默这下来了兴趣，拿起来端详了一番，看清楚是不是购物卡后，这才眉开眼笑：“这可是好东西，我家孩子一直嚷嚷着让我带他去泉城的景区玩呢，有这卡以后可方便太多了。谢了兄弟！” 我说：“谢啥，不值什么钱，估计和那些大老板送你的东西没法比！” 班默摇摇头：“他们就算敢送我也不敢接，我可不希望给老板惹事情，也不想自己身上有啥黑点！在官场上混，我深知一个道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又不是很缺钱，没必要为了那仨瓜俩枣的把前途给搭上！”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又反过来问他，他这边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 班默想了想，才说道：“还真有一件事！” “什么事？” 出于对班默的欣赏，我还是很乐意送点顺水人情的。 但我想得也很清楚，帮班默只能是暗地里出于朋友关系去帮，绝对不能糊里糊涂地站到严守成那边去了，不然就凭章毅的手段，我绝对没啥好果子吃。 班默说：“上个月，有一个姓姬的老板联系过我们，和我们聊了下旅游项目重启的事情，我老板对这个事不抱什么期望了，所以就把这事扔给了我来跟进，我和那个姬总通过几次电话，发现这个人的想法天马行空的，我不是很听得懂，所以想听听你的判断，看是不是靠谱！” 姬总！！！ 我一下就想起来，几个月前姬总找我要过齐安的相关资料，那时候他也给我提过齐安的旅游项目兴许有复活的可能，可我觉得几十亿的项目距离我太过于遥远了，所以给了姬总资料后也就没再关心这个事情，没想到姬总还真的联系齐安的政府了，难道他真的觉得这个项目有戏？ 我赶紧问班默姬总给他说了什么，会让他这么迷惑。 按说班默身边有一堆的智囊团，不至于参不透姬总说的话才对。 班默说：“那个姬总提了很多个想法，其中一条是说让‘企业做主导，政府做保姆’，企业做主导我们能理解，现在搞经济不能只靠政府帮扶了，得把主导权交给专门的企业去搞就行。 但政府做保姆这个我们就不太明白了，这个旅游项目这么大，先不说能不能让企业去主导的问题了，哪有政府反过来给企业做保姆赚佣金的，全市也没有这种先例啊。不对，可能不止全市，全省我们也没咋听说过啊。” 听到这，我已经可以确信这个姬总就是我的好老师了，因为也只有他敢这么给齐安的一把手提这种意见。 他之前就给我说过，为什么很多新型产业不愿来齐鲁省，不是因为齐鲁的位置不够好，而是因为新型产业在这边创业很多时候不止得不到扶持，反而很容易被某些不懂的领导横插一脚。 说白了，我们省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比较大，再加上官本位思想很重，大家普遍勤劳踏实，骨子里认为步子不能迈大了，好处显而易见，齐鲁省的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发展的很不错，gdp常年居高不下，。 也导致另外一个问题，因为第三产业发展的不好，齐鲁省的gdp高归高，涨得却远不如别人快，第一大省的位置早就被人超了，现在已经落到了第三的位置，甚至第三的位置也很有可能被后面的省份超过。 为什么齐鲁这个大省第三产业发展的不好，核心还是因为我们这的开拓与创新精神偏弱，包容性会显得很差。 看不懂的事情就不理解，不理解的事情又怎么会支持？可越不支持就越看不懂，就这样形成了恶性的循环，导致了那些牛人们都不敢把钱投到齐鲁来。 这样也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互联网现在这么普及，可全国互联网前100的大公司，齐鲁是一家都没有。 而姬总说，互联网只是一个行业缩影，还有很多的新兴产业在齐鲁也是异常的凋零，不是说齐鲁的人不行，主要还是没有好的政策留住那些厉害的人，所以他们只能往外去寻找机会。 以前我自己没创业的时候还不太明白这些道理，现在自己也经历过创业了，也与各种部门打过交道了，才晓得姬总看得是多么透彻。估计这也是他决心把自己的公司搬到冀州省的原因。 我把姬总的这些话在自己脑子里梳理了一番，问班默：“默哥，你觉得齐安是更需要把这个产业发展起来，还是更需要维系自己的面子？” 班默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回道：“我觉得改善民生，提高县城老百姓的生活质量最重要！”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更希望这个旅游项目能发展起来，因为只有发展起来了，才能真正的改善民众的生活。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观点，然后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他一颗定心丸。 “默哥，别人对你说怎么搞，我可能还会帮你分析靠谱不靠谱，可如果是他提出来的，我只有一个建议：全听他的！” （第二章晚点到） 第217章 回齐安（8） 班默惊讶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这个人？”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难道，你认识这个人？” 我点点头，坦白道： “不瞒你说，这个姬总是我在监狱时的狱友，而且也是我的老师，我之所以能在出狱后从摆地摊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姬总帮我规划的，包括现在去泉城发展，也是姬总让我去的。 这个人是我的贵人，在商业这一块，我是无脑信任他的，就算有时候听不懂他讲的话，我也会先按照他给我说的去做，做着做着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让我这样或者那样了。” 班默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创业成功是因为你自己比较厉害，再加上章县长的帮忙，听你刚才这么一讲，原来这俩都不是主要的？” 我笑道：“当然不是了，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混混，能力再强能强到哪里去？还有，我第一次见到章县长比第一次见你还要晚，那时候我在他眼里都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人家会帮我才怪呢！” 班默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波动，又问我：“所以，你的建议就是我和这个姬总继续聊下去，尽可能按照他说得去做？” 我说：“站在朋友的角度我确实会建议你这么做。可站在全县老百姓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了，我会建议你和严老板好好聊聊，只有得到他的全力支持，这事才可以去干。” “那是当然，我一个小秘书哪有那么大的权限去搞几十亿的项目！” 解决了心里的难题，班默脸上的颓丧消散了不少。 我俩又聊了聊王丽萍的话题，当他听到堂妹王丽萍和曹一刀竟然真的成了情侣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明显是对自己这个挑剔的妹妹找到对象感到开心。 我又好奇地问班默，为什么他和王丽萍的姓氏不一样，却是堂兄妹，我之前一直记成了两人是表兄妹，所以以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班默苦笑道：“唉，我爹是上门女婿，我是跟着我妈一家姓的，所以……”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班默混得这么好，却不好帮持自己的堂妹了，原来他也有他的苦衷。 不过他能升这么快，八成与他母亲一家人的能量也有关系，不然想成为县城一把手的大秘书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 与班默告别前，我反复叮嘱他不要把我与姬总的事说出去，虽然说出去可能很多人也不会信，但还是越少人知道的比较好，省得传到章毅那里，被他误认为我要帮助严守成转危为安。 想到章毅，我又尝试给他打了个电话。 是章毅的那个眼高于顶的秘书接的，听到是我后，很不悦地说：“章县长这几天很忙，估计没空见你，下次记得提前半个月打电话预约！” 说完，便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忍不住苦笑，一般秘书的态度就代表了他老板的态度。 现在的章毅基本稳住了阵脚，对我的依赖已经没有刚上去那会那么强了，虽不至于卸磨杀驴那么粗暴，但晾我一下，让我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差异还是很有必要的。 主与仆成不了真正的朋友！ 幸好，我不是章毅的仆，也从没想过做他的仆。 一哥实业现在在县城已经稳住了阵脚，装修公司、娱乐公司、拆迁公司、安保公司都已经初具规模了，魏成龙负责的高档饭店也已经开业了，虽然麻烦还不少，但有这么多兄弟照顾生意，早晚有一天能开始盈利。 什么时候我再把泉城的互联网公司做到了有一定知名度，我就可以不再看齐安这批人的脸色做事了。 “许一，你还是要努力变强啊！”我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 章毅见不成，我迟疑再三，再加上做了一堆的心理建设，我还是决定回老家一趟。 春节那几天后，我和父亲虽然还是不咋说话，可关系远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 再加上临去泉城前，父亲给我发的那一句“儿子，一路顺风”，让我觉得更有必要主动给父亲低个头。 我到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直到把五菱车厢装得差不多满了才作罢。 这一次回家因为没有许长青陪着，一路上我比上次还要紧张的多。 可和上次一样，车一进村，我紧张的情绪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家乡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平静，这种平静让我几乎忘了在泉城遇到的所有烦心事。 车缓缓通过进村里的主干道驶入村子里，因为不是过年过节，街上的人和车明显很少，倒也省了我下车给村里的老人敬烟了。 到了家门口，看到熟悉的木质黑色大门敞开着，我径直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听到车声，后妈急匆匆地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我从车上下来，顿时满脸的惊讶：“小一，出什么事了？” 在后妈的感知里，我没事肯定不会突然回家。 我看了看院子里，没有父亲的摩托车，看来父亲并没在家。 独自面对后妈，我略显局促：“姨，没事……我就是回齐安办事……顺便回来看看你们……今晚还得赶回去……”许长青不在家，我一个人是真不愿意在老家待着。 为掩饰尴尬，我赶紧打开车后厢往下搬东西，边搬边问：“姨，我爸呢？” 后妈说：“去乡里开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开会，开什么会？” 我爸之前就是一个跟人打工的，咋还跑去镇里开会了。 华殿镇以前叫华店乡，老一辈的人还是喜欢叫乡里，我们这些年轻点的就比较喜欢叫镇里。 “你爸没告诉你吗？”后妈一脸的惊讶。 “告诉我什么？” 后妈迟疑几秒，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没什么，等他回来，让他当面给你说，省得我说了他又骂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两口，啥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如果许长青在就好了，他三言两语就能让后妈说实话，我可没那本事，毕竟不是我亲妈。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算了算了，等老爹回来再说。 可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完后，老爹还是不见回来。 我明显感知到，后妈独自面对我也很尴尬，一连给父亲打了好几个电话，前面几个没打通，直到最后一个终于打通了，她上来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电话那头的老爹却没好气地说：“催催催，一个劲的催，事情还没忙完呢，我哪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啊？” 后妈也不惯着他：“你爱回不回，我就是想告诉你，小一回来看你了，你回来晚的话，他可能就走了！” 电话那头的父亲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给他说，我今晚够呛回去了，他有事就先去忙，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又死不了！” “你！！！” 后妈气得够呛，“许志刚你真是不知好歹！” 电话那头的父亲：“老娘们家懂个屁，没事挂了！” 后妈被父亲挂了电话，气得脸色铁青，不过还没忘了安慰我：“小一，你要不就在家住一晚上，明天你爹肯定就能回来了。” 我想也没想，忙摆手说：“不不，姨，我是真有事得赶回去，老爹回不来就算了，反正过年的时候我还会回来，到时候再见！” 后妈略显失望，给我说： “小一……我就实话给你说好了，你爹现在成村长了。上次杨教喜被抓起来后，镇长组织我们全村进行选举，结果你老爸的票最多，所以你老爸就被赶鸭子上架成了村长。 成了村长之后，村里的琐事很多，他天天忙得不行，饭都很少回家吃了。不过，我很能理解他，因为我能看出来，你爹是真想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的，为了修村东的那条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甚至为了请乡里的领导吃饭，上次都喝进医院去了。 所以，你爹现在也很不容易，他也很想你的，只是今天确实有事回不来，你不要太怪他了。” 听了后妈的话，我先是感到震惊，因为我是万万想到我这个暴躁老爹也能当村长。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后妈给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埋怨老爹不回来见我，我连忙给后妈解释道：“姨，真没有，我爹什么人我很清楚的，真要怪他我压根就不会回来看你们啊。” 后妈终于松了口气：“好孩子，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我回道：“姨，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也不会再和我爹置气了，你就放心。”说完我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说，“姨，我今晚还得赶回泉城，趁着天还没黑我就先回去，怕太晚了开车不安全！” 听了我的话，后妈急道：“那你路上可要小心点啊，到了给我回个信息！” 说完她又急忙走进厨房，提着一大包东西递给我，“中午才新包的肉包子，你饿了路上吃！” 我赶紧接过来，说：“我记得以前，我和长青最喜欢吃这个了，可惜那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 后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一脸歉意地对我说：“小一……以前姨……” 我打断她道：“姨，不用提那些事了……现在日子都好起来了，你和老爹以后就安安心心等着抱孙子就好了，我们都得往前看。” 后妈估计是怕哭出来太失态，只能捂住嘴点头说： “嗯……往前看！” 第218章 主播失联 开着车从村子出来后，我感觉心情异常的平静。 想到前几天在监狱的时候，被陈玲几句话就刺激的那么失态，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可笑。我现在甚至有点感谢那个把我电翻在地上的女狱警，要不是她的话，我还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得不承认，原生家庭给我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情感上的不成熟，甚至有一些讨好型人格，在遇到情感问题时总会显得很弱智。 不过这种家庭长大，也同样让我的毅力变得坚韧不拔，在遇到情感之外的麻烦事的时候有了极大的抗压能力。这种抗压能力，可能是我至今没被催倒的最重要的能力。 我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回去以后一定不能再那么失态了，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也有那么多的兄弟指着我生活，我如果摆烂的话，真的就会辜负太多人了。 到了县城后，我找了个地方给曹一刀他们带了一些齐安的特色小吃。 买完小吃后，我回到车上开始打电话。 本来第一个电话想打给华殿镇的邹镇长，可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班默的电话。 邹镇长没帮父亲的忙，肯定有他的苦衷。毕竟华殿镇那么多村子，帮谁不帮谁，不是他一个二把手能够决定的。 班默接到我这个电话觉得很意外，笑道：“你这大老板，干嘛不直接把钱给你老爹呢？” 我说：“默哥，不瞒你说，最重要的原因是怕我爹骂我烧包，怕他不理解捐钱修路这种事，也怕引得一堆人找他借钱让他为难。钱我可以捐给县里，就麻烦默哥给华殿镇那边打个招呼了，就不要为难他了。” 班默说：“行，我也搞不懂你父子两个。这个是个小事，我给那边书记打个电话就好。” 他又说，“对了，今天回去我给严老板说了一下午旅游项目的事，终于算是把他给说服了，他决定再重启一下这个事试试，过几天，我们就会把姬总叫到齐安来具体聊聊。” “行，那我就不管了，这个项目牵扯太大，我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了！” 其实有一些话我还没说透，我就算参与，也会从姬总的角度去参与，不会是严守成或者章毅的角度。因为不管站哪边，我相信都会引出一堆新的麻烦事。 接下来。 我又给老李打了个电话，说了给章子萱换保镖的事情。 老李沉默了许久，说：“孩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我说句实话，这明显是他们老章家商量好的事情，不然给那两个保镖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得罪雇主。所以，给子萱换保镖根本解决不了什么根本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子萱她爸爸是怎么想的。” 我惊疑道：“老李，你的意思是？” 老李说：“我这么说，我以前还以为章家人是为了子萱好才把子萱送到琴岛去的，现在听你讲到那个姓叶的小孩，我就彻底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啊！” 老李的话让我瞬间明悟过来。 原来，章毅说让章子萱与我断绝关系只是表面的托词，而把她推到另外一个对他仕途有用的人面前才是最终的目的。 怪不得以前老李说章毅不像个父亲，而是个商人。 章毅嘴中口口声声的宝贝女儿，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交易的筹码罢了。 想到这，我也顿时明白自己给章子萱换保镖这事是有多不靠谱的。 就章子萱的家境，多厉害的保镖找不到，要想换的话，绝对有一大堆人排队等着。可这两个保镖这么不负责竟然还能稳稳待在那个位置，确实就像老李说的那样，绝对是背后的人商量好的。 说不准，这些保镖只是负责监视章子萱，防止她见其他人，比如郭强和我，而不是阻止她见叶公子。 想通了这个环节，我终于是放弃了给章子萱换保镖的这个想法。 不过已经答应了卢哥和张哥，再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大山的安保公司也可以安排两个人，但县城的平均工资不高，距离我给他俩许诺的一万的薪水差了不止一点，如果我给他俩开一万，那大山的其他保安该怎么开工资呢？ 想来想去，我觉得把卢哥和张哥叫到泉城去，那边总有位置会适合他两个的。 实在不行，我也投资一家散打馆，让他两个当馆主培训小孩子也可以。 电话那端的老李又劝道：“臭小子，我以前还建议你去追子萱，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虽然子萱是我的外甥女，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因为一段感情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至于感情这玩意，你们都这么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好，真需要我这个老东西帮忙的时候就主动提出来，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说：“放心老李，我心里有数的！” …… 从齐安回泉城的路上，我心里盘算着后面的事情。 半年前来泉城的两个目标，一是找灵姐，二是把互联网公司给做起来。 如今灵姐已经算找到了，互联网公司也已经步入了正途，预计很快就能整体盈利。 可灵姐目前的状态，我总觉得不能算真的找到了，至少我需要搞清楚她为什么态度大变，还要想办法把她从里面捞出来。不管她出来以后会不会选择跟着我，我都觉得有必要给这段感情一个最终的答案。 可最终的答案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无从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陈玲什么时候才能改变态度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刚进入长青城区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名字，是曹一刀。 我把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了曹一刀焦急的声音：“一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气又怒，我很少见到好脾气的曹一刀如此失态的时候。 我心中一紧，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曹一刀不忿道：“今天咱们公司一大半的主播都联系不上了，也是晚上要直播了才发现的，现在完全找不到那些家伙在哪里！” 听了这话，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些孩子出事了，我让曹一刀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到，见面再聊。 十几分钟后，几个管理层都聚在了我的办公室。 经过曹一刀一番解释后，我也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没有早会的话，主播一般都是晚上6点左右才开始上班的，可今天一直等到了7点，除曹一刀、小肆外的22个主播竟然只到了8个人，而且都是刚签进来的小主播。最近那个势头最猛的女主播阿飘和其他几个热度还算不错的主播竟然全都没来，而且打他们的电话更是一个都联系不上。 曹一刀说：“以前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可顶多是一两个人睡过头了什么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范围的，一哥，你说要不要先报警？” 我还没说话，赵敏已经发话道：“他们基本都是大人了，而且才失联不到两个小时，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管。”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赵敏的观点。 赵敏又分析道：“这事你们不觉得很蹊跷么，失联的全是我们比较好的主播，除了曹一刀和小肆两个头部还在，其他有点热度的主播全都联系不上了，而且刚才我还给在家反省的陈冠宇也打了电话，发现这个家伙的电话也是关机的状态。” “他竟然也关机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赶紧对王丽萍说，“丽萍，你把小肆喊过来，就说我有事想问问他！” 几分钟后，长发帅哥小肆走进了我的办公室，脖子上甚至还挂着麦。 我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在直播，便没有废话，直接问道：“小肆，我就问你一个事，最近有没有哪家公司挖过你？” 小肆打了个哈欠，说：“挖我的公司太多了，我都记不清名字了！” “最近呢？” “最近……”小肆想了一会，说道，“最近好像有个泉城本地的公司给我留了几次言，可我都没搭理他们。” 赵敏突然插嘴问道：“这家公司是不是叫拉夏传媒？” 听到拉夏传媒这个名字，曹一刀和王丽萍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讶。 因为这个公司，就是曹一刀前几天给我说过的泉城最近发展很快的那家直播公司。 小肆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是，我记得是有个夏字的！” “嗯！我知道了！” 赵敏一副恍然明悟的样子，冲我点了点头表示问完了。 我让小肆先回去继续直播，如果这两天这家拉夏传媒还联系他的话，就给我说一下。 小肆不情愿地说道：“行！” 走到门口处，又回头补了一句，“一哥，你放心好了，除了咱们公司，哪里我都懒得去！” （第二章稍晚会） 第219章 女网红 小肆走后。 赵敏直接开始说她的分析：“一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主播都被这家拉夏传媒给挖走了！” 我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还得想办法证明一下才行。” 曹一刀纳闷道：“那他们咋不挖我呢？” “你傻呀！”王丽萍给了他一巴掌，“这家公司的名字是什么？” “一刀流传媒公司啊？” 曹一刀说完，自己也明白咋回事了，“啊，是不是因为我是法人，所以他们才不挖我！” 王丽萍吐槽了一句：“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我沉思了一会，说：“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那还有啥原因？” 曹一刀满脸的疑惑。 我看向赵敏，说：“我怀疑这事，大概率与陈冠宇有关系，敏姐觉得呢？” “什么！！？” 曹一刀和王丽萍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陈冠宇和曹一刀是当初建游戏战队时的老战友了，后面团队解散后，除了王龙外，就只有他两个选择留下来继续当主播，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外人想象的更亲密。 “曹总，我觉得一哥说的是真的！” 赵敏解释道，“今晚出事后我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陈冠宇，因为公司的大部分主播都和他处得不错，这些人去哪了，他大概率会知道。 一开始陈冠宇的电话是通的，可是没人接，后来再打的时候就是关机状态了。所以，我感觉陈冠宇肯定与这件事有关系。” 赵敏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她能这么肯定的下判断，相信也绝对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曹一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听了赵敏的话后，他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开始骂陈冠宇：“这个王八蛋！” 不过他这么生气，还有另外一层原因，直播业务是他负责的版块，出现这么大的意外，他这个做负责人的绝对有责任。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目前摆在面前的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这批人，不管能不能让他们回来复播，至少也得搞清楚是咋回事才行。 我让几人一起想想都有什么办法。 曹一刀提出的办法简单直接，说：“一哥，我们干脆直接杀到这家公司去，看看那些小王八蛋是不是真的在那！” 赵敏反对道：“不行，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这么找上门去很可能会给人留下话柄，不管那些人在不在那都有很大可能被对方摆一道！” 曹一刀迟疑一会，说： “那我们就在他们公司附近守着呢，他们如果在那的话总得出来，等他们出来以后我们再上呢？” 我考了一下曹一刀的建议，最终还是摇摇头说：“有效确实是有效，但就是效率太低了，万一那些人藏在别的地方，我们就白蹲了。” 我看向曹一刀，问他，“陈冠宇交的那个网红女友是谁，这个知道吗？” 曹一刀还没说话，王丽萍就气呼呼地说道：“他当然知道，以前也老看人直播呢！” 曹一刀狡辩道：“我那叫学习别人的直播技巧！” 我伸出手止住两人的斗嘴，问：“这个女主播也是拉夏传媒的吗？” 曹一刀摇了摇头，说：“这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主播的成名时间还挺早的，远比这个拉夏传媒成立的时间早，所以，她应该不是拉夏传媒的人？” 我说：“这种事可说不准，万一她也跳槽了呢？” 问清楚了这个女主播的基本信息后，我让王丽萍打开了大猫直播平台，找到了这个叫“田田”的女主播所在的直播间。 此时，传说中的陈冠宇新女友田田正在直播跳舞。 讲实话，能走到田田这个高度的主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的身材恰到好处，脸上天生有一股子吸引人的媚态，而且舞姿也跳得很不错。尤其在美颜的加成下，不止看不出她脸上有科技的痕迹，甚至会让人觉得这人是个天生的美女。 有钱有颜有料，也怪不得陈冠宇眼光这么高的家伙都会被她勾住魂了。 我二话没说，上来就充钱打赏了价值十万块的礼物。 这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激动地在直播间里给我致谢，还非说一会下播了就要加我的联系方式。 赵敏和王丽萍两个人怔怔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啥要这么操作。 我自信地说道：“放心，我会让她几倍的还回来的！” 很快，田田下播了，通过私信的方式给我发来一串字母，说这是她的微信号，让我看到加一下。 应付这种事，王丽萍最擅长不过了，于是我示意她用小号来加田田。 加上之后，田田就忍不住发来几段嗲嗲的语音，说感谢哥哥的打赏啥的，改天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 上来就直接约吃饭？ “原来当榜一大哥这么爽！”我忍不住暗自感慨。 王丽萍不等我嘱咐，直接回道：“不用改天，就今晚呗！” 田田回道：“哥哥，人家今晚不方便的啦！” 这段语音让赵敏和王丽萍两个专业鉴婊师露出了一脸的厌恶。 而我和曹一刀则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真刺激”三个字。 王丽萍气得把手机丢给我：“一哥，你还是自己来聊，我是受不了这种女的！” 我拿过手机，犹豫再三，直接撩起了上衣，拍了一下自己的八块腹肌给田田发了过去，然后打了一行字：“现在方便了吗？” “老板，你这也太没节操了！” 在政府任职过的赵敏比较传统，看我如此操作，顿时满脸的嫌弃。 王丽萍却感慨了一句：“要是青衣姐看到这一幕就好了，估计能开心好几天！”然后生气地锤了一下曹一刀的大肚腩，“瞧瞧你这大肚子！！啥时候才能减下来！？” 曹一刀没想到这都能被殃及到，哭丧着脸说“关我啥事啊？” 我没功夫理会他们的拌嘴，耐心地盯着手机屏幕。 田田一直显示在输入中，可输入了半天，却始终不见一个字发过来。 这都不够？ 我忍不住给她发了个问号。 这次，田田没让我等太久，回道：“哥哥，明天行么，今天真不方便。” 我回道：“男朋友在？” 田田秒回：“哥哥，说什么呢，人家没有男朋友的啦！” “呕！”王丽萍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跑出了我的办公室。 赵敏迷惑地看着我：“老板，你究竟在干什么？撩妹吗？” 曹一刀脸上也露出近乎和赵敏一样的表情。 “对啊一哥，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实在是看不懂！” 我笑道：“敏姐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在撩妹。” “目的呢？”赵敏问。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我没有回田田，而是直接把她拉黑了。 然后再次打开大猫直播app，打开与田田同类型的女主播直播间，挨个开始刷礼物，少则1000，多则一两万，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我又刷进去了二十多万。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我不是什么神豪，银行卡里也没剩太多私房钱了，每刷出去一分钱都是在我的身上割肉。 好在田田没让我等很久，她一连加了我三次，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我才通过了。 田田上来就问：“哥哥，你干嘛给那些人刷那么多钱啊！” 我回道：“玩呗！” 田田沉默了，说：“哥哥，你是在泉城吗，在泉城的话我们就见一面，不过我没办法陪你过夜的，今晚确实有事。” 我冷冷地道：“不是说不方便吗？” 田田说：“见个面还是可以的啦，哥哥这么大方，我总不能太不识相！” 说完，直接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又说：“哥哥，我们这里见一面好不好，我顺便给哥哥带点小礼物！” 我故意抻了十几秒，这才回道：“好，那就见一面！” 我连忙给宋安然打电话，让他把张若雨的林肯开过来。 见这种拜金女，一辆豪车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不会引起她的疑心。 我让曹一刀带着保安队长几个人再开一辆车远远跟着，真有意外的情况下也好支援。 出发前，我给赵敏几人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 我说：“我有一种预感，陈冠宇绝壁是被这个叫田田的网红女怂恿走的，今晚大概率也是和这个田田在一起，而这个田田不用想，应该也是被拉夏传媒给挖过去了，甚至她很有可能和曹一刀目前的情况一样，是拉夏传媒的管理层之一。 这样的女人，有多婊你们也看到了，想勾搭陈冠宇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简直轻而易举。她接近陈冠宇应该也是早有预谋的事，就算我们不让陈冠宇停播，今天这样的情况迟早也会发生。 所以想要找到陈冠宇，就得先接近这个女网红。在我的印象里，女网红就没有不爱钱的，所以我也只能拿钱诱惑她了。也幸好她不是啥顶级大主播，只用了几十万就让她心动了，不然我今天得倾家荡产。” 几人听懂了我的话，一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不过我说了，我一定会让他们几倍的还回来的。” 赵敏认可地点了点头，又嘱托道： “老板，一定要忍住，不要轻易动手！” 曹一刀笑道： “放心，这种事许一从来不吃亏！” 很快，宋安然开着林肯到了楼下。 我简单拾掇一番，带着曹一刀下楼上车。 可一上车我就发现不对劲，我猛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最后排还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车的主人张若雨。 “额，小雨你怎么也来了？” 我有点尴尬，这种场合带她一个小孩太不合适了。 张若雨抱着胳膊：“哼，我想看看你借我的车是去干什么坏事！” 第220章 合理竞争 我气道：“我能干什么坏事去，你赶紧回去休息！” 张若雨一扬头：“我偏不！” “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张若雨乐意跟着就跟着，虽然我见女网红不是啥正经事，但我却没打算做啥不正经的事。只要不做啥不正经的事，我就没啥好亏心的。 我不再理她，让宋安然照着田田给我的位置导航。 车上，我又给最近联系不多的小北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在那附近找一下人，可小北却果断拒绝了我，说自己很忙，暂时没空。 这家伙最近一直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本来还想给大北打个电话的，可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曹一刀他们也跟着呢，一会让他们来跟人也基本够用。 我嘱咐宋安然，一会拿着手机多给我拍点视频照片什么的，而且角度一定得找好，必须得看起来很暧昧才可以。 宋安然说一哥你放心，我照相技术好着呢。 后排的张若雨重重的冷哼了一下，没有说话。 没出去多远，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我看完立马笑了，合上手机开始盘算一会的事情。 很快，我们赶到了和田田约定的地点。 我特意瞅了瞅，附近什么店面都没有，也不知道田田为什么会约这里。 很快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田田发来一条消息：“哥哥，那辆林肯是你的吗？” 我回了个：“嗯！” 田田说：“哥哥，你下车往前走，上天桥上来！” 在我们车停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前面几十米处有一座过街天桥，天桥上面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有人存在。 我稍作迟疑，突然看着驾驶位的宋安然，脑子里灵机一动。 “安然，你上天桥上去！” “啊？” 宋安然一脸懵逼，他本以为自己是个摄影师，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成了男主角。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上面有个大美女等着你呢！” “真的？” 宋安然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那我还能骗你！” 我说，“你上去以后啥话也别说，见到那个女人就亲她，努力把她往天桥边上引，这样我就能拍到了！” 宋安然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一哥，这好事你咋不自己上啊？” 我说：“正因为是好事才想着你！对了，待会我拍完之后我就会打一下双闪，你看到之后就可以回来了！” 我又把录音笔塞到他口袋里，嘱咐他：“能引她说几句不健康的话最好不过了，如果没机会那就算了！” 宋安然不再计较这好事为啥让给他的问题，兴奋地直点头：“行的哥，我保证能做好！” 宋安然走后，张若雨也爬到了前座来，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后，大眼睛眨啊眨的有点迷惑不解。 可她却啥也没问，而是顺着我看的方向紧紧盯着天桥上。 在我们这个距离，完全看不到天桥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可以想象到，此时漆黑的天桥上肯定正在发生着儿童不宜的一幕。 等了许久，天桥边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看背影正是宋安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在大猫直播平台看到的那个女主播田田。 他俩距离很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说着说着那个叫田田的女人就主动抱着宋安然索吻。 宋安然倒显得很局促，不断往后仰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 我看得津津有味，而张若雨却忍不住骂了一句“恶心”，骂完就回到后座上生气去了。 我见拍得也差不多了，连忙打了一下双闪提醒宋安然。 宋安然宛若得救了一般，推开主投怀送抱的田田，说了一句什么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田田在原地气得直跺脚，不过却没有追，等宋安然快到了地上的时候，她气呼呼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宋安然急匆匆地回到车上，一上车就问我：“一哥，拍到了没有？” 我调节着手机上的视频进度条，说：“差不多！”又问他，“刚才她要亲你你为啥躲开了啊？” 宋安然苦着个脸：“哥啊，我认识这个人，她叫姜甜甜，之前是我们兰黛会所的公主，口碑差得很，后来听说出去做网红了……这种人我哪下得去嘴，她的嘴指不定吃过什么玩意呢……” “哟，还有这茬？” 我顿时觉得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瓜，这个瓜再加上刚才拍得视频，绝对是够用了。 “对，肯定是她准没错！” 宋安然说，“我之前只是一个小泊车员，所以她没认出我是谁，但这个女人出台的次数是最多的，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我信心大增，也让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更坏的主意。 回去的路上，张若雨一句话都没再说，甚至看宋安然的眼神都有点嫌弃了。 我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是误会我们了，想了又想，突然记起来王教授让我有时间带着张若雨去他那里一趟，我最近忙得东倒西颠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我找了个话头问张若雨周末有没有时间。 张若雨惊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事？” 我和气地说道：“我有个老师在泉城大学，我周末打算去看他，你要不要一起，他可有文化了，是我最佩服的人！” 张若雨果然上当，眼神里明显有一丝惊喜，不过还是矜持了一会才说道：“哼，再说，我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就算答应了。 所以我也没再催促她，就提醒她要去的话记得给我说一声。 回到公司后，赵敏、王丽萍还在等着，等曹一刀也回来后，我给他们透露了一下我接下来的计划。 我本来的计划是想收集点田田的黑料通过其他主播发给陈冠宇的，他电话虽然打不通了，但我相信他微信肯定会登录，只要能看到田田的黑料，这个家伙说不定会幡然醒悟。 不过当我听到宋安然说完田田的过往职业经历后，立马有了新的主意，而这个主意必须得他们几个都认可才可以。 三人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曹一刀是一脸兴奋，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赵敏则是有点嫌弃，觉得这个办法有点下九流，不过却觉得很有效。 王丽萍愣了半天，最终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说：一哥，我们真的要为了一次商业竞争毁掉一个女孩的一辈子吗？讲句实话，我真的不想有人经历我当年经历过的事情。 她这话让我瞬间惊醒。 我的新计划是把田田的过往经历扒出来发到微博上去，然后把事情往大了搞，争取把拉夏传媒整个都搞黄。 按说这是正常的商业逻辑，田田用卑鄙的手段挖光了我的员工，几乎可以让我的公司宣告倒闭，难道还不允许我反击吗？ 可王丽萍的话让我意识到自己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每次遇到麻烦都想着以暴制暴，都想要加倍偿还，却忽略了对手是不是应该受到那么严重的惩罚！ 这与圣母心态无关，是一个合理性的问题。 就比如你不小心在图书馆碰到一个女生的屁股，就应该受到全网社死这样严重的惩罚吗？答案肯定是不应该的。 我脑海里闪过姬总教育我的另外一句话。 他说，一个公司真正的强大，不在于搞死多少对手，而是自己强到没有明显的漏洞被对手可抓。 而这次的主播集体跳槽问题，就暴露了之前赵敏提醒过我的一个事情：我们几个人代表不了这个团队，除了我们几个人有凝聚力外，其他人依旧是一团散沙。 我也是因为赵敏的话才决定动一下陈冠宇，本来目的只是想让他反省明白，不要再浪下去了，顺便杀鸡儆猴。 可没想到正好被竞争对手抓住了这个机会，差点就被一锅端了。 真正做公司的人才会明白，没有哪个老板敢说不忠诚的员工会完全不要，尤其这个员工还很能干的情况下，就算他再不忠诚，只要他还在给你赚钱，你就不会舍得他走。 因为员工本来与公司就无法做到婚姻那样的绑定关系，公司可以自由选择员工，员工自然也可以自由选择市场。 你没选择员工肯定是有原因的，员工没选择你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能让这么多人集体跳槽，除了竞争对手的恶意手段外，无外乎我们的两个机制还不健全。 一是薪酬机制，简单一句话就是员工觉得你给的太少了，对方给得钱多就很容易把人给挖走，这也是市场竞争的好处。 二是竞业机制，这种机制小地方不流行，但在直播互联网这种新型产业下，这个机制尤其有必要，但凡我们有个看起来吓人的竞业惩罚，相信这些人跳槽的时候多少会打怵一下，就算非走不可，至少也会和我们走一下完整的离职流程。 想清楚了这些道理后，我欣慰地对王丽萍点了点头，说：“丽萍，你说得很有道理，既然第二套计划不合适的话，那我们就进行第三套计划！” 王丽萍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和曹一刀赵敏几人用同样疑惑的表情看向我。 我笑道：“第三套计划你们肯定都想不到，这套计划的名字叫‘我是卧底!’” （今天有应酬，喝酒导致状态极差，反复修改写得还是不满意，暂时更一章，剩下的一章明天补上，双倍补，也就是明天会更四章，算是补偿一直在等更新的兄弟） 第221章 小师姐 “我是卧底，什么意思？”几人几乎同时发出这样的疑问。 我笑而不语，对着几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说道：“秘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我这话顿时气得几人抓耳挠腮。 可我心里明白，做戏必须得做足了才行，万一出现了失误就不好收场了。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一点了，我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今天就先这样，反正不会让你们几个失望就是了！” 他们三个恨不得打我一顿，可奈何我早有准备，说完这话就赶紧跑出去了。 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盘算这次主播集体跳槽的事情。 搁在以前，我绝对会觉得这是一个坏事情，可在见完女网红田田，尤其和曹一刀几人聊完后，却觉得这事兴许对我们反而是个好事。 为什么觉得是好事？ 一是因为去见女网红路上收到的那条短信，二是因为王丽萍今晚说得那番话。 那条短信虽然没有署名，可我一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条短信，我才临时决定让宋安然去天桥上顶替我。反正田田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宋安然，到头的效果是一样的。 而王丽萍的那番话让我突然明悟了不少的事情，一个是公司的规则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二个是自己在反击敌人时的尺度把控以后得特别注意，省得把人给逼急了遭到反噬。 …… 第二天醒来后，我顿时感觉精神饱满。 昨天一天折腾了那么多事情，实在是让我疲惫不堪，怎么睡过去的都记不太清了。 吃过早饭后，我来到公司。 曹一刀竟然早早就到了，见我来了以后顿时哭丧着脸说：“一哥，大鱼直播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再不恢复直播就得按照合同找我们索赔！” 我问：“他们要索赔多少。” 曹一刀愣了一下，问：“一哥，你不会是想真的赔，那可是天价啊！” 我笑道：“大哥，我啥时候吃过这种亏，要赔也是找拉夏传媒赔啊！” “你说得啥意思嘛，我怎么听不明白？” “暂时还没办法给你解释，你就说他们索赔多少金额，给了我们几天时间就好了！” 曹一刀摸了摸胖脑子，回道：“索赔1000万，一周的时间！” 我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回道： “一周，够了！” “可……” 曹一刀还想问什么，我直接抱住他的肩膀说：“老曹，相信我，这一局我们稳赢的！” 可接下来一连两天，我们的直播业务情况丝毫不见好转，甚至仅存的8个小主播也被平台开始限流了，热度持续下降。 曹一刀和小肆两个偏头部的主播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播间热度虽然没降低，可却涌入了大量的黑粉刷屏，引起了两波粉丝的集体骂战，搞得两人的直播间乌烟瘴气。 第三天的时候，曹一刀终于忍不住了，再一次找到我，问我这边的计划怎么样了。 对此，我早准备了一套话术来说服他，让他再稍等几天，肯定不会让他失望就是了。 曹一刀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悻悻离去。 改过天来，正好是周六，又到了我去泉城大学的日子。 这几天我一直没等到张若雨的信息，正在我嘀咕着张若雨今天会不会跟我去见王教授的时候，我的房门被“砰砰砰”的拍得震天响。 不用想，光听这拍门的节奏就是张若雨。 我开门之后，发现她穿得极为端庄，像是要赶赴什么重要的场合一般。 我故作不解地问她：“这是要干啥去啊，穿得这么正式！” 张若雨先是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发红，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我赶紧追上去把这小祖宗拉住，讪笑道：“瞧我这记性，今天说好一起去见王教授的！” 张若雨“哼”了一声，甩开我继续往楼下走。 我刚想追上去，却听她回头说了一句“给你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我忙说：“用不了那么久，我两分钟后就下去！” 说完不禁感慨，这小丫头脾气是太大了一点，真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惹得起她。 一路还算顺利。 在进王教授的门前，我又一次给张若雨嘱咐道：“小雨，王教授年纪大了，你说话可注意点，别惹他太生气了！” 张若雨瞟了我一眼，啥话也没说。 我无奈地扣响了王教授的办公室门，听到王教授“请进”的声音后，我把门推开，看到王教授正拿着水瓶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 见到我们来了，王教授对我说道：“你赶紧去上课，我和丫头聊聊就好！” 我有点不太放心地看了张若雨一眼，还想说什么，可被张若雨直接踢了一脚。 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去！” “额！” 要是张若雨是个男孩子，我说啥也得好好教训一下她。 上了一上午的课后，我感觉自己头昏脑花。 年纪大了以后，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都明显下滑了不少，且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每次上课我都得咬着牙提醒生听，听不懂的也会记下来回去晚上再查资料。 不止一次有人问我，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差这个学历么，就算差的话，买一个不就行了吗，干嘛浪费那么多时间精力跑去上课。 其实，很多时候不用他们说，我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每当这时候，我心里就会传来王教授的教导，他说：读书是为了明事理、较通达、不固陋、辨是非、正三观，是为内力，不是外功。 这话初听的时候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可用心学了这半年的大学课程后，我确实感悟到了很多好处，很直接的一点就是自己心态在不断变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想靠武力解决麻烦的混沌青年了。 就这么边想边走，我再次回到了王教授的办公室里。 可一进王教授的办公室，就看到了让我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一向刁蛮任性不服管的张若雨，此时正在给王教授倒茶，倒完茶后，又立马站到了王教授的身后，用小拳头给王教授锤肩膀。 如果这一幕被虎叔看到的话，我相信虎叔恨不得拿他全部的家产来换这个待遇。 “这……” 我愣愣地站在了门口，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话来表达一下我震惊的心情。 王教授抬头看到我回来了，笑道：“今天学得怎么样，有收获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然后坐到了王教授对面，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跟小丫鬟一样给王教授捶肩的张若雨。 “老师，你这是……” 我想问的是他用了啥办法让张若雨变成了小绵羊的，可当着张若雨的面，我不敢把问题说全，省得张若雨上来给我一脚。 王教授秒懂我的意思，笑道：“我和小雨一见如故，聊得很开心，我已经正式收她做弟子了！” “啊，我不是您的关门弟子了么？你咋还给我收了个师妹？” 之前王教授可不止一次说，我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了，他对我是倾囊相授的。 虽然王教授收张若雨为徒我也不反对，可当着张若雨的面，我该有的姿态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因为这样才能让张若雨明白王教授收她为徒的不易。 “咳咳！” 王教授尴尬道，“准确的来说，你还是我的关门弟子，因为小雨不是你的师妹，是你的师姐，以后你见她得喊师姐！” “噗！” 王教授这话让我刚喝的水直接喷在了地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气道，“什么？她比我小这么多岁，咋还能当我师姐呢？” 王教授抿了口茶，把茶叶又吐回杯子里，这才说道：“小一，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学问这种事，讲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小雨虽然加入我门下的时间比较短，但她的学问可真的比你强的多，你喊一句师姐不算过分！”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呢！” 我暗暗吐槽不止。 我本以为，他说得找张若雨聊聊，是要说服张若雨以后能听我话，可没想到却直接给我认了个关门师姐。 以前我是她哥哥的身份她就不怎么听我的，现在反过来成了我的师姐这以后我不就更难管她了吗？ 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张若雨，我更加确信自己这个判断，我急忙说道：“老师，我不服气，她一个小丫头咋可能学问比我强，我当初差不多是全校第一，她一个全班倒数第一……” “照你说，谁考得好谁学问就强呗？”王教授明显对我这番话有些不开心。 “额！” 我立马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有些说话不过脑子了，忙解释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王教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过头问张若雨：“小雨，你们下次考试啥时候？” 张若雨想了想，快乐地回应道：“老师，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 王教授又问：“有没有信心把成绩提一提？” 张若雨说：“我尽量，肯定不能让您失望就是了！” 王教授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来问我：“你觉得小雨考多少才算她行？” 老师这是给我一个台阶下么？ 我迟疑片刻，说：“现在倒数第一，怎么也得考个全班前二十才行！” 在省实验高中这种变态学校，前进1名都很难了，一下前进几十名，绝对算得上超高的难度了，至少我是没有办法在一个月内做到这样的。 王教授又看向了张若雨。 张若雨顿时笑容灿烂，果决地说道：“那就等着喊我师姐，小师弟！” 第222章 小翠的纠结 虽然见王教授这一趟，糊里糊涂地给自己认了一个小师姐，不过回去的路上我能明显感觉到张若雨不再像之前那样眉宇中全是愁容了，也算是达到了最终的目的，结果还能接受。 临到傍晚，把张若雨放回别墅后，我连忙驱车赶往了阿文酒。 因为回来的路上，纪倩文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我去取一样东西，说是这样东西与灵姐有关系。 按说，我与纪倩文的矛盾已经解开，她也帮我找到了陈玲，我俩的关系应该会进一步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在文姐酒见完她之后，我俩照样还是没啥联系。 我天天忙着应付我的一团糟心事，她不知道忙什么，也从未在那天后联系过我。 我与纪倩文的关系，貌似对彼此都可有可无，又貌似会在某个时间点上能给对方带来一点心里的藉慰。这种藉慰看不见摸不着，却总能让人怀念起在冀州省的那段特殊旅程。 到了阿文酒之后，我发现纪倩文这次没有在唱歌，而是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在喝闷酒。 我走过去，把前几天从齐安带回来的一包一中火腿放在了她的面前，说：“老家特产，拿去尝尝！”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不过看清是我后，就立马露出一丝笑容。 “来了？” 我点点头。 “来了！” “喝两杯吗？” 我稍作犹豫，说：“那就喝两杯！” 昏暗的酒。 台上唱的是舒缓轻松的民谣，台下喝的是冰的龇牙的琴岛啤酒。 纪倩文明显心里有事，听着台上的民谣陷入发呆状态，就连我敬她酒她都没注意到。 我只好自己喝了一杯。 大冷天喝冰镇啤酒有一种特殊的酸爽。 同时，也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我仔细瞅了一眼纪倩文，她现在明显比上次见更憔悴了。 我最近一直没关注三泉重工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现在解决了那些麻烦没有。 不过看她那瘦削的脸颊，应该是还没解决彻底。 她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却还挂念着我的事情，确实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子感激。 我心里想着，要不要一会也主动问问她的事情，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也正在这时，台上的歌声进入了收尾阶段。 台上的那个小帅哥站起来冲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就退下去了，酒顿时就恢复了无声的状态。 纪倩文这才回过神来，拿起酒杯递向我：“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了！” 我说：“没事，小哥哥唱歌挺好听的，人也挺精神的！” 纪倩文噗嗤一声笑了，说：“可惜了，我不喜欢男的！” 我忙解释道：“看我干啥，我也不喜欢男的啊！” 纪倩文轻轻用红唇碰着杯沿，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我一愣。 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脑海里闪过灵姐，又闪过章子萱。 她们两个完全相反的两个性格，一个妩媚火辣，一个温柔可人，我怎么觉得我都喜欢呢？ 可很快我就感到一阵自责，自己怎么能有这么渣的想法。 纪倩文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问道：“许一，你喜欢的其实不是那个叫齐灵的？” “嗯？” 我抬起头看向她，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纪倩文自顾自地继续讲：“许一，你还记得我学什么的，我学得是犯罪心理学，我很擅长通过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 刚才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的时候，你的眼神里全是挣扎，而这种挣扎过后，你的眼神又变得很懊恼，我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具体想得是什么，但我知道，齐灵肯定不是你的唯一选择了，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已经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了。” 她果然很厉害，就这么简单几秒，就把我给看得透透的。 我不再装腔作势，苦笑着摇了摇头：“讲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只希望我不辜负她俩中的任何一个人！” 纪倩文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又问道：“你就没想过她俩之外的人吗？” “嗯？” 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闪过我高烧那晚看到的那个模糊的人影，那是我少有的对其他女人心动的片刻，可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又重新强调了一句，“从来没有！” “是个好男人！” 她眯起了眼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她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好像是空的，至少我的角度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她把那个小瓶放在了我的面前，说：“我听说你在监狱里的事情了，我怀疑那个陈玲是假的，所以找人取了她的头发，你最好拿去拿去化验一下，看看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嘭！！！ 我感觉有个东西宛若在脑海里炸开了。 是啊，陈玲反应的那么反常，我早该想到她有问题的啊！ 可为什么却潜意识里就默认她是真的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北验证过的那些消息吗？ 这一刻！ 我甚至有点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 纪倩文把东西放在桌上后，态度也变得冷漠了不少，说：“许一，我还有事，你先走！” …… 路上，我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好让自己更清醒清醒。 代驾小哥冻得直打哆嗦，问了一句“老板，你不冷吗？”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出神，什么话都不想回。 吹了一会风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给纪倩文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你那边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么？ 直到我快到家的时候，纪倩文简单回了两个字：没有！ …… 第二天，我跑了一趟齐鲁三院，把小瓶里的头发样本交给了王尔岚，让她拿这个头发样本和齐巧的dna样本校验一下，看看两人是否是亲姐妹。 王尔岚给我说，dna鉴定最快也得需要一周，还得是比较顺利的情况下，让我耐心等待着，结果出来后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的。 听到要等一周的时间，我心情难免又有些失落。 离开了齐鲁三院后，想到许久没去看二狗了，我驱车赶往市中心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我刚想推门进去，一个看护突然拦住我说：“老板，那个姑娘刚进去呢，你先等会！” 这个看护是我之前给二狗找的两个看护阿姨之一，做事认真又很耐心，所以小翠才能放心的把二狗交给两个看护阿姨照顾。 我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注意到小翠正用毛巾给二狗擦拭身子，一边擦一边轻声说着什么话。 可很快，小翠颓丧地坐在了座位上，神色黯淡，眼泪开始刷刷的往下流。 小翠在我公司的表现非常的好，已经完全的把公众号那块业务给接住了，算是目前的核心骨干之一。 她的能力和态度也多次得到了王丽萍几人的认可，还说等年底发年终奖的时候，要给小翠一次发个大的。 然而，我明白，就算给小翠发再多的钱，也很难抵消掉她失去二狗的痛苦。 而且，我听李青衣说过，她有一次听到小翠在家里打电话，好像是小翠的父母那边想让她回去，说是她已经伺候了二狗一年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小翠在电话里却说得异常坚决，如果再让她回去，她就死给他们看。 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的心疼这个姑娘，她才20出头就失去了爱人，还老被家里人催促，这种事谁摊上估计心里都会极其难受。 讲句实话，如果小翠是我的亲妹妹、亲女儿，我可能也会劝她再找一个。 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很可能就被耽误了！ 可作为二狗的大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话才好。 因为小翠是最有可能让二狗醒过来的人之一，如果二狗知道小翠走了，会不会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呢？ 我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回头代表二狗去小翠家一趟，给小翠的家人再解释一下，不管他们能不能同意，至少在钱上不能太差事。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了。 泪痕未干的小翠见到我在门口站着，顿时吓了一跳。 “一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递上一块纸巾：“路过，正好来看看二狗！” 她脸色黯淡下来：“我问过大夫了，他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而且肌肉也萎缩的很严重，后面需要更频繁的按摩治疗才行！” 我叹了口气说：“小翠，委屈你了！” 小翠擦干了眼泪：“一哥，我不委屈！”她啜泣道，“我就是……有点心疼他！” “我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在想，他那么活泼爱动的一个人，天天这么躺着，肯定心里比我们更要难受。 我天天都恨不得躺在那的是我，恨不得反过来被他照顾！我不爱动，让我天天躺着我觉得挺好的，所以我俩怎么就不能换换呢？” 小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一阵苦涩。 我劝道：“小翠，你千万别这么想！二狗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我们几个，我们都得健健康康的把二狗照顾好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让他反过来天天伺候我们吃喝，累死他个王八蛋！” （剩下两章12点左右一起更） 第223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1） 捎带小翠回长青的路上，我就接到了曹一刀的连环call。 我接通后，曹一刀那边便急匆匆地问道：“我的好一哥啊，有什么进展了没，大鱼直播的负责人催了我无数次了！” 我说：“明天，明天肯定会有收获了！” “又得明天！” 曹一刀失落地惊呼道，“就不能今天么，每一天咱们的赔偿金额都在刷刷的往上涨啊！” “不是最多就赔1000万么，怕什么啊？” 曹一刀急道：“1000万啊大哥，1000万什么概念，咱们直播到现在总共的流水也到不了这个数啊，真要赔出去，我们公司以后就没办法干了，我能不怕么？” 我不慌不忙地说：“那等晚上，我想办法往前推一步，有消息及时给你说！” 挂了电话后。 后排的小翠问道：“哥，是冠宇他们那事吗？” 我点点头说是。 主播集体跳槽在公司里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些小孩子平时嚣张跋扈的，也没少给王丽萍他们惹出麻烦，惹出的麻烦都是王丽萍带着小翠他们这批人去善后的。 小翠迟疑了一会，说：“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说：“什么事，说就行！” 小翠还是有点纠结，想了许久，说：“哥，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放心，我肯定保密！” 她说：“哥，我觉得冠宇弟弟人品没那么坏！” 我诧异道，陈冠宇咋和小翠还扯上关系了，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后视镜里的小翠明显红了脸，说：“哥，之前有人追过我……” 我顿时感觉脑子嗡了一下，心里说不出去的复杂。 小翠这么有好的女孩，被人追肯定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早该想到才对。 如果她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话，我可能也只能代表二狗祝福她了。 见我没有打断，小翠又说道：“这事被冠宇弟弟知道了，他带人把那个人给打了一顿，还给揍进医院了！” 我复杂的心情突然又变得蛋疼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翠低着头说：“就上个月初……不过哥你别多想，我肯定不会答应他的。”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好声问道。 “那个追你的男生是谁，是我们公司的么？” 小翠点了点头。 “是我们公司的，是之前离职的一个叫阿浩的男主播！”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主播里面我有记忆的人并不多，我想来想去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 小翠说：“哥，你别想了，他就入职了半个月，就被冠宇弟弟给揍跑了，连离职手续都没办呢！” 她说，“冠宇弟弟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你，怕你揍他……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追究他这个事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息下心情，点头说道：“放心，我都找不到这小子在哪里了，怎么追究他责任？” 小翠尴尬不已，说：“哥，虽然我也觉得冠宇日常表现挺不好的，但我觉得他不是坏孩子，这次跳槽，很有可能是被那个女网红给怂恿的，那个女的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 “你也见过那个女的？” “嗯，见过，有一天下班正好遇到她来接冠宇了，她还瞪了我一眼呢，眼神可凶了！” 这是在冲小翠示威呢！ 臭婊子，连小翠这样的女孩她都忍心欺负了！ 我说：“放心小翠，我肯定会给你们都报仇的！” 小翠只是点点头，没再问我计划怎么报仇的事情。 …… 回到长青区后，我立马把曹一刀、李青衣、赵敏、王丽萍几人喊到了公司加班。 王利东周末一般忙着去催账，所以最近很少撞见他了。 曹一刀赶到公司后，立马一脸的兴奋，问我是不是拉夏传媒就要倒霉了。 我摇了摇头，说：“还没呢，哪能那么快！” 曹一刀顿时一脸的失望：“那喊我们过来干啥啊？” 我瘫在椅子上，说：“喊你们过来，是想找你们商量一件大事，看你们都有什么意见吗？” 李青衣问道：“什么大事？” 她最近忙着金融app的最后上线问题，也许久没来过这边的工区了。 我从抽屉里抽出一式四份的资料分发给几人，说：“你们应该知道当初帮我们解决大鱼直播入驻问题的杨总，他最近找我说一件事，说有一个项目让我参与一下，所以我想看你们你们的意见！” “大猫直播！！！” 曹一刀打开封面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大猫直播融资计划”一行字。 大猫直播就是拉夏传媒的主播主要直播的平台，他们拉陈冠宇那些主播过去，估计也是为了增强他们在大猫直播那边的话语权。 大猫直播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可因为创始人是首富之子王公子的原因，话题性一直很高，才开站没多久，就已经挤入了国内前五大的直播app行列了。 王公子号称娱乐圈的纪检委，以啥都敢说外加频繁换女朋友闻名整个互联网圈子，是很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 “靠，估值十个亿，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投啊！” 曹一刀已经翻到了他最感兴趣的估值的一页。 李青衣也皱着眉头说：“一哥，我看他们最低融资金额都得两千万起，我们账上现在总共不到500万的现金流，咱们就算想参与，恐怕人家也看不上我们这点钱？” 赵敏一直紧盯着我，听到曹一刀和李青衣的话后，说：“你们先别着急，我看一哥怕是有办法呢！” “嗯？这有什么办法？” 曹一刀几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讲实话，我也没什么办法，可杨总说我不用掏钱，掏币就行！” “掏币，比特币？” 李青衣最近忙着搞金融，所以对最近流行的这些虚拟币很了解。 我摇摇头，说：“不是比特币，是杨总自己公司发行的虚拟币，叫文成币。” 杨总大名是杨文成，发行的币种竟然就直接用了他自己的名字。 “文成币！”饶是李青衣对金融市场见多识广，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听过啊，啥时候出来的！” 我说：“就9月份才发行的，因为我陆续投过几百万，杨总说我投的那几百万现在差不多正好价值2500万了，这2500万不能套现，但是他说可以做投资，正好他选中了这家大猫直播，问我要不要投进去！” 虚拟币在那个年代接触过的人很少，连我那时候也是懵懵懂懂的。 不过杨总很笃信的说这玩意早晚得爆发，所以每当他资金流断了就忽悠我投资，我抹不开面子，陆续投资了差不多500万进去，结果就是我已经是他公司的第二个股东了，拥有了价值10的股份，这10的股份杨总说正好值2500万。 如今杨总忽悠我，说可以拿我的10文成虚拟币的股份，去投资大猫直播，最多可以占到大猫直播2的股份，问我这边乐不乐意。 “我靠！” 曹一刀惊得目瞪口呆。 王丽萍和赵敏也差不多一样的表情。 只有李青衣还算镇定，不过也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他们肯定纳闷，我们几十号人，辛辛苦苦干了半年，才干出来500多万，我咋随便投资投资，就翻了这么多倍呢。 别说他们不理解，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也完全理解不了是咋回事。 我投给杨总的钱，本来以为最好的情况下是能收回来一半，没想到这短短半年的时间，竟然就翻了五倍不止，确实让我惊掉了下巴。 原来杨总不是吹牛的，他是真的牛！ 早知道我就多投几百万进去了，这不比抢钱还快么！ 可更让我震惊的是，杨总竟然能搭上首富之子王公子的线，还能聊到投资的环节，更更重要的是，是拿虚拟币去占这么大的一家公司的股份，无论从哪个角度听起来，我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虚拟币这部分虽然算是我的个人资产，我还是想和几人商量一下，看他们都是啥意见。 10的虚拟币股份价值是2500万，2的大猫直播股份价值是2000万。 只从价值角度看，绝对是有点吃亏的！ 可目光短浅的我却觉得，虚拟币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大猫直播的股份却是实打实的，就凭王公子的实力，未来还不翻个几十倍么。 几人听到我的意见后，纷纷表示：换呀，必须换呀，你成了大猫直播的股东后，就可以卡拉夏传媒的脖子了，对我们以后的好处太大了。 我点点头，也觉得几人说得在理。 虽然我知道比特币很火热，可研究一番后发现还是整不明白，而杨总自己发行的新虚拟币我就更看不懂了，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懂这玩意为啥值那么多钱。 既然几个人都同意，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当着大家的面就直接给杨总打去电话，说我同意入资大猫直播，还顺嘴问了一句杨总要入资大猫直播多少。 杨总尬笑一番，开始转移话题说别的。 我顿时意识到一丝不对，又追问道：“杨总，你这样的话，后面资金流断了我可不管了哈！” 杨总这才说实话，他说：“文成币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哪舍得转移出去那么多股份，还得多留点股份融资用呢，可王公子非得占点文成币的股份，所以我只好和你商量下，把你的股份转给他，这样你也能拿点他公司的股份，一来二去的你也不亏不是！” 第224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2） 听到杨总这番话后，我的脑子瞬间快速运转。 不对不对，就杨总这样聪明的人，咋可能会干吃亏的买卖！ 按照我们常人的眼光，王公子属于存活在微博上的传说人物，和我们这种人存在着绝对无法逾越的鸿沟。 按照常理，这么好的能傍上王公子的机会，杨总这种人咋可能会推开呢，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呢。要知道，他可不是姬总那种大公无私的性格。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轻易答应，至少得找姬总求个意见才行，不然我心里太没谱了。 我连忙改口说：“杨总，虽然你说得不错，但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是不是你的公司价值现在远不止两个多亿了，所以才这么想把我踢出去？” 这个想法很靠谱，我身上又没多少油水，占得股份还不少，把我踢出局换成背景强大的王公子，对杨总的虚拟币生意绝对是有天大的利好的。 杨总急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实在是我的股份也没剩多少了，后面还得留着融资用呢，我作为创始人，绝对不能失去对这个公司的控制权，不然公司的走向就不是我杨某说得算了！” 我反复琢磨着杨总说得话，又觉得他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要知道我10都能是第二大股东，他的股份结构有多复杂可想而知了。 股份结构复杂就代表着后期的风险无限增大，因为很容易有一批人商量好了集体退局。 哪个创始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公司被人给架空踢出去，杨总这样聪明的人肯定更不想。 可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答应，说我给姬总打个电话问问，他同意了我再给你回电话。 杨总丧气地说道：那你问，问了也不会咋样的。 曹一刀见我拒绝了杨总，顿时一脸的惋惜：“一哥啊，虚拟币这玩意我总感觉是骗人的，你把这玩意换成实打实的股份多好呀！” 李青衣劝道：“一哥不是说了要问姬总的吗，等他给姬总打完电话再看看呗！” 赵敏也点了点头，表示很认可。 王丽萍一向对这种大额投资的事情不感兴趣，她主要关心的是后续她有没有可能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主播，这也是她后续最重点的发力方向了。 我想好话术后，给姬总打去电话。 姬总那边好像在工厂里，噼噼啪啦的机器声感觉很吵，走到安静的地方接通了我的电话，耐心地听我讲完了全程。 姬总迟疑了一会，说：“王公子做事特立独行，讲实话我挺欣赏他这人的性格的。可欣赏归欣赏，做公司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不是什么人有钱了就可以做一家大公司出来的，创业需要足够的耐心、能力、运气以及资本支撑，照我看来，王公子最后一样是有的，前三样说不准。 他目前做得事情，我认为有可能会干起来，也有很大的概率会干黄了，所以如果你要选择投资的话，我不认为他那个公司是一家好的选择。 但话又说回来了，老杨的虚拟币我觉得也挺扯的，压根就是骗人的玩意，一般人想靠这东西赚到钱也不是容易事，得十分精准的把握好跑路时机才行，把握不好就满盘皆输。不过谁叫他是老杨呢，想让这个人精亏钱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所以呢，用虚拟币的股份换王公子公司的股份我觉得至少不算亏，反正两边都有风险，不过呢，老杨这家伙很少干赔本的事。 我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对半来，只出让虚拟币5的股份给王公子，这样不也正好够最低的2000万额度了吗，王公子觉得不够的话你就把老杨拖下水，让他也出5，到时候有问题你俩一起担呗，万一虚拟币能套现的话，你也不至于后悔。” 姬总的这番分析瞬间让我的思路清晰了不少，我决定无脑采用他的建议，管他最后咋样呢，至少截止目前，姬总给我出得主意里就没有让我亏钱的。 又寒暄了半天后，姬总说：“你们齐安的一把手约我最近去一趟齐安，到时候方便的话我去找你和王教授一趟，好久没见你们了。” 我说：“好的老师，你随时来，需要什么帮忙的就给我说！” 姬总笑道：“傻小子，别每次都说这样的大话，我现在需要十个亿你能帮我吗？” “额！” 我愣住了，十个亿确实是我可望不可及的一个数字。 姬总笑着说：“行了，我去忙了，等到了泉城再联系你们！” 和姬总聊完后，我发现曹一刀几人都是一脸惊叹的看着我。 我问他们这是咋了。 曹一刀说：“我们一致觉得，这个姬总是真的牛！” 我苦笑道：“这还用说么，他就是个神仙啊，唉，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冀州省忙得是什么生意，一直保密没告诉我！” 有了姬总的主意，我心里就有谱多了，当即给杨总打去电话，一番沟通后，杨总最终不情不愿的决定也出5的股份，和我出的5股份加起来，共10一起转给王公子。 有杨总的参与，工商变更加上股份转让等等的那些麻烦事就不用我操心了，我只用坐享其成，等待自己成为大猫直播的小股东就ok了。 而成为大猫直播的小股东也面临另外一件麻烦事，我得让自己旗下的主播全都从大鱼直播转到大猫直播去，不然自己培养的主播在竞争对手那里打工，总是说不过去的。 好在曹一刀和小肆的合同与大鱼直播都是半年一签的，春节前基本就到期了，到时候转到大猫直播正好可以赶个春节档，顺便给大猫直播带一波流量。 这件大事搞定了，接下来就是那个拉夏传媒的事情。 因为想成为大猫直播的真正股东，没一两个月就够呛的，所以短期内还没办法利用股东的身份对付拉夏传媒。 而且反过来想，拉夏传媒后面是给我打工的，我干嘛还要对付他们呢？ 想到这一层，我顿时乐了。 曹一刀不解地问道：“我的好一哥啊，你咋还乐得出来呢？”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曹一刀几人同时看向我。 “我在想，我们挖过去的那几个主播是不是该开播了，拉夏传媒不应该会一直不让他们干活才对？” 看他们还是不太懂，我继续说道，“他们还没开始直播，有没有可能是还没谈拢条件呢？” 那个年代，我们与公司主播的合同很宽松，他们跳槽之后立马直播我们都很难拦得住。 而且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微博了，尤其陈冠宇，在微博上已经接近30万粉丝了，已经小有影响力，只要他在微博发文说要在大猫直播开播，立马就会带过去一大波人。 可王丽萍已经挨个翻了，这些人的微博都跟死的一样，这几天什么状态都没发过。 我对曹一刀说道：“你们立马让人监控一下拉夏传媒主播的直播情况，尤其是那个叫田田的直播间，看看会不会出现啥神秘嘉宾啥的！” 曹一刀虽然不懂我的用意，还是立马站起来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王丽萍也站起来说：“我也去盯一下那些人的各种社交动态去，有问题就及时告诉你一哥！” 李青衣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她确实累得不轻，好好的一个周末还被我喊出来加班了。 我对她说道：“青衣，你先回去休息，等直播这边忙完了，我就去金融公司的地址办公一段时间！” “哟，真的？” 李青衣顿时看起来没那么困了。 我点点头：“真的，记得给我安排个靠窗的位置！” 李青衣笑道：“那肯定没问题啊！靠床的位置也给你安排好！” 我顿时又被她撩了个大红脸。 还没等我说什么，李青衣笑吟吟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屋里就只剩下了赵敏和我两个人，我对她说：“赵经理，要不你也回去休息，这几天也够折腾你的！” 赵敏正拖着脸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我这话，猛然坐直了，说：“老板，我越想越不对，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笑着看向她，问道：“赵经理，你具体说得是哪件事？” 赵敏一看我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大半：“果然是你刻意安排的么！！！？” 我本不想这么早告诉她的，可看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我还是说：“我只能说，不全是！” 赵敏激动地说：“先别说……让我猜猜……嗯……” 她想了一会，问道，“第一个，是不是陈冠宇被停播是你和陈冠宇商量过的？” 我笑而不语，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说到做到，四章奉上，字数都是超的，感谢昨晚等了那么久的兄弟们了，最近太忙，身体又抱恙，所以不太准时。最近天冷了，大家都要多注意身体。） 第225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3） 赵敏说：“老板，你记得以前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全省最核心的一个区的组织部的科长，我见过的很多很多官宦家庭的孩子，他们中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能好到天上去，坏的我每次见到恨不得把他爹妈都给撸下去。 可这些孩子不管好坏，有几个通用的优点，外向勇敢、胜负欲强、天生的领导力，还有一个点很多人会忽略，就是他们忠心。 为什么会忠心？我相信老板你也明白的，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不忠心可是会出大事情的。陈冠宇这孩子虽然不服管教、飞扬跋扈，但绝对也是具备这四个优点的，尤其考虑到你对陈冠宇的那么照顾，所以他应该不会背叛你才对！” 我摊了摊手说：“我没觉得他不会背叛我，那天开会的时候你也在，这家伙对我说话的时候可是半点不客气！” 赵敏笑道：“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咋商量的，但我觉得你俩肯定是商量过的，即使事先没商量过，事后你也和他商量过，我猜得对不对？” 我说：“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知道我这是变相承认了，又继续猜道： “第二个，主播出事当天，你去见那个女网红，本来你们计划的是让曹一刀他们去跟踪女网红，然后再顺藤摸瓜的把那些主播找回来，可你临阵变卦，不止让司机代替你上天桥，而且见完女网红后没跟踪她而是直接回了公司。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你什么事情才让你改变主意的？而这个给你传递消息的人，大概率就是陈冠宇。嗯，准没错！” 我看着陷入自我推理中的赵敏，不由得感慨这个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因为她猜得这两个问题答案基本是属实的。 陈冠宇被停播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他主动给我发信息认错，希望能回来复播。 能从一个落魄富二代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他深知此中的不易，所以不愿就此就放弃了。 我借机问他与女网红是怎么回事，他坚定地说他和女网红是真爱。 他这话气得我又把他痛骂了一顿，我直接问他怎么证明那个女网红真的爱他。 陈冠宇支支吾吾根本答不上来，显然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女网红是拉夏传媒的，直接告诉陈冠宇去找女网红哭穷去，就说自己被停播了，后面还有可能会被禁播，看那个女网红还帮不帮你。 后面他怎么找那个女网红田田去说的我就不知情了，因为我忙着去监狱见陈玲，见完陈玲后又回了齐安一趟，再回来的时候他和那批主播就已经集体跳槽了。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震怒，甚至怀疑陈冠宇这个家伙真的色迷心窍了，被那个女网红蒙蔽了双眼。所以才想方设法的去诱导那个女网红出来，甚至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色相。 可去见那个女网红田田的路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条短信没有署名，可我还是很轻易看出短信是陈冠宇发的。 短信的内容不长，大概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太着急找他们，他们已经成功打入了敌人的内部，预计很快就能让对方倒霉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陈冠宇这个家伙应该是有所醒悟了，所以拉着他那帮小兄弟导演了这出好戏，甚至骗过了所有人。 我本来计划是再从外部加把火，把那个叫田田的女网红搞臭，顺带着把拉夏传媒从外部也击破一下，好方便陈冠宇他们在内部使坏。可方案提出来后被王丽萍反驳了，我也觉得确实不太妥，所以就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给陈冠宇他们七天的时间，看他们这群小伙子能折腾出来什么事。 比较巧的是，杨总也就在这个期间找到了我，提起了大猫直播的事情。 当然，杨总之所以找我也是事出有因的。我之前就给他提过，有没有合适的直播平台我可以参股的，因为我觉得只培养主播这种模式风险性太高，主播跳槽了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自己既是平台又可以培养主播，长远看才能有足够多的话语权。 只是没想到杨总一下就给我来了个大的，大猫直播的估值预期远超我之前的预期，我就算把一哥实业和一哥互联网两家公司的现金全加起来都不够拿去投资的。 杨总说这好办啊，王公子正好想要文成币的股份，来个股份置换就正好解决了。 那时候我还以为杨总是为我好呢，直到后面和姬总聊完，才意识到这个事的背景应该是王公子找到杨总要股份，杨总又磨不过面子，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不过最后还算皆大欢喜，文成币的股份对我目前的业务发展毫无帮助，而大猫直播的股份却无形中让我的直播业务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后面我如果要出去融资的时候，我这个大猫直播小股东的身份绝对是个很重的筹码了。 “老板？我猜得对吗？” 赵敏看我想得出神，开始出声提醒。 我一下回过神来，笑着对她说：“现在还不是揭晓答案的时候，我们就再等几天看看，看看都会发生什么事！” …… 陈冠宇这些小家伙并没让我们等太久。 周二的清早，微博上爆出了一个让全网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大瓜。 拉夏传媒排名第三的男主播在直播完了以后忘了闭麦了，结果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听到了他和朋友谈论自己的骗p心得。榜一富婆伤心欲绝，当即就报了警，然后整个直播间的观众又见证了这个男主播被警察抓的全程。对此，全网的吃瓜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如果这件事还没不能确认是陈冠宇几人所为的话，当天晚上爆出的另外一个新瓜则让我百分百确信是陈冠宇他们干的了。 拉夏传媒排名前二的女主播，一个是田田，还有另外一个叫晓晓的，俩人为了互拉热度连麦pk，可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间的美颜功能竟然关掉了。 田田和晓晓虽然底子不算差，现实中见到也不算丑的，可这距离在美颜下打造的绝世美女的形象绝对是天壤之别。这下两边的榜一大哥都气急了，直接举报到了大猫直播官方那里去，两人的直播间不出意外当晚就被直接封禁。 可这还没完，转过天以后，一段拍摄比较模糊的小视频在网上传开了。 视频里是一群年轻主播跟搞传销似的，在一个大厅里整齐列队，随着领头的人打的手势，这群年轻主播喊着一堆莫名其妙的口号。 “我行我行我最行，我棒我棒我最棒”这种传销似的口号有很多。 可，这种传销似的口号算不上什么，这些人喊着喊着就开始哭爹喊娘，说什么报答经理，为团队捐躯什么的。 然后视频里隐约有几段男女走入小房间的镜头，再结合这些人喊得口号，这些人去小房间里干什么了就不言而喻了。 而这段视频的背景里就有拉夏传媒的横幅，这一下拉夏传媒算是彻底歇菜了，当天就有官方的人出面把拉夏传媒的核心高层给抓走了，而当天晚上，拉夏传媒的主播直播间则全部打出了“暂停直播”的字样。 “哇，原来直播还有这种福利，我也要去！”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要上战场呢，结果只是去开车！” …… “陈冠宇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我刷着视频下的各种网友神评，感觉都要乐坏了。 曹一刀他们看我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也彻底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了。 曹一刀说：“一哥，你这一招还真是损啊，这可比在微博网暴他们强太多了！” 王丽萍应和道：“就是！而且那个男主播是罪有应得，这种坏人早就该进去了！” 赵敏算是比较早猜到真相的，不过她看到这些八卦后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最后还给我道歉说：“一哥，原来你们的凝聚力不体现在平时的小事上，而是体现在遇到麻烦的时候，这一点与我以前在官场遇到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这一点算我受教了！” 我摇了摇头说：“赵经理，这一次我们赢得很侥幸，下一次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公司规则上的漏洞你该补还是要补，该规范也继续去规范，不用担心遇到什么阻力，至少我们几个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 我这番话让赵敏瞬间信心满满，她连忙说这些事交给她就行，后面她保证不会让这次的事情二次上演。 我们几人正聊得很开心的时候，我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一看来电人，竟然是陈冠宇，这个点他应该和拉夏传媒的人在一起才对，咋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赶紧接通，可电话那端传来的却不是陈冠宇的声音。 一个久违的阴冷的声音说道：“许一，猜猜我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我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辉子，怎么是你？” 第226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4） 辉子，是兰黛会所的经理，城中区很出名的社会大哥。 也是我们初来泉城时就结下梁子的人，后来我与纪倩文交恶后，我一度以为辉子会报复我，可没想到有人帮我打了招呼，辉子并没有对我下手。 我为了彻底除掉辉子这个隐患，又孤身闯入兰黛会所，挟持了妈咪晓楠，把辉子的真实面目告诉了兰筱如的贴身秘书。 那一次，我本以为辉子肯定会倒霉，毕竟兰玉这么强的实力，怎么会容忍自己眼皮底下有个二五仔。 可是没想到后面辉子却安然无恙，依旧做着他兰黛会所总经理的位置。那次我过生日，还与他巧遇了一次，两方也因为一点口角差点打起来。 从那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也几乎把这个人给忘得差不多了。 可没想到时隔多月，他竟然又出现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既然用得是陈冠宇的手机号的话，那说明陈冠宇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现在肯定在辉子手里。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辉子冷哼一声，随即说道，“许一，你手段可真是不少啊，就用了这点小招数就把我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公司搞黄了！” “你的公司！？” 我脑子开始快速运转，盘算着辉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起宋安然给我说过的话，他说田田就是兰黛的公主，那时候我只以为是田田从良做主播了，完全没往拉夏传媒与兰黛会所有关系这一层去想。 现在经辉子这么一说，我瞬间就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原来拉夏传媒是辉子开的，也怪不得敢把兰黛会所的公主给挖过去了。 既然拉夏传媒是辉子开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家公司一开始就是针对我的一场阴谋，辉子虽然听了某些人的话没对我下手，可不代表他会忘了我带给他的屈辱。 他估计也调查了我现在公司的经营情况，知道直播业务是我目前最核心的业务，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直播上面来。 经过正常的市场竞争把我给挤兑死，应该是他背后的人可以接受的尺度。 想清楚这些因果后，我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你最好不要动那些孩子！” 我不敢单独提陈冠宇的名字，因为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我最在意的是他。 辉子乐了：“我如果动了呢？” 我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动了，你会死得很惨！” “卧槽，还敢威胁我！” 辉子被我引燃了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说，“许一，你知道你在我眼里算什么吗？你就是一个乡巴佬、一个土鳖，还他妈敢跟我斗！要不是有人强行要保你，你他妈都够死十回的了！” 我没理会他这些废话，直接问道：“那些孩子在哪？” 辉子怒道：“许一，老子给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我说：“你说，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们？” 辉子的声音依旧暴躁：“许一，你接下来最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说完，他竟然直接挂了电话，我再回拨过去，提示已经处在了关机状态。 曹一刀他们也听到了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了，此时脸上也全都挂满了惊愕的表情！ “竟然是这个孙子！” 曹一刀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问我，“一哥，现在怎么办，我们直接去兰黛要人？” 赵敏不明所以，经王丽萍一番解释后，瞬间惊得脸色难看起来，急忙对我说道：“一哥，先报警？” 赵敏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上的这些打打杀杀，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 “没用的！” 我摇了摇头，解释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陈冠宇他们是被辉子的人控制起来的，报警反而很可能会激怒辉子这个变态！” “那怎么办？” 赵敏和我们几人一样心急如焚。 我努力平息心情，盘算着手里可用的资源。 纪倩文、兰筱如、喜叔三个都可以。 喜叔最先排除，他这种老油条才不会沾这种麻烦。 最好使的资源应该是兰家大小姐兰筱如，可上次把我骂走之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我了，我就算找上门去估计她们也不愿搭理我这茬。 想来想去，还是纪倩文最合适，首先她与辉子有同盟关系，其次还有身份加成，估计说话也能好使。 我让曹一刀他们先出去，我要开始打电话求助。 与纪倩文走得如此近的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毕竟纪倩文当初把我们公司害得那么惨，我还是担心他们心理上很难接受的。 纪倩文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上来就问：“化验结果这么快就出了？” 她说的是上次陈玲头发样本的事情。 我说：“不是，是有一个新的事情想找你帮忙！” “那你说！”她爽快回道。 得到她许可后，我尽量用比较凝练的语言把两家直播公司这次的竞争说了一下，本来还以为只是一次正常的商战，没想到最后却发现了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纪倩文听完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了起来，说：“你啊你，天天都要惹麻烦！” 然后又道，“等我一会，我给辉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他现在在哪呢！” “好，谢了文姐！” “切，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喊文姐，用不着的时候就喊纪小姐，你这个男人啊，还真是现实！” 随即也懒得再和我理论啥，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分钟，我陷入了焦急地等待中。 好在很快，纪倩文就把电话回过来了，上来就说： “大哥，辉子可把你给恨坏了！还很纳闷我为啥会帮你求情，我就说欠了你人情，所以顺便还一下。 辉子说了，可以卖我一个面子，说给你200万，让你把目前泉城这家互联网公司整个转给他，他拿到之后就可以把那些人给放了！” “什么？”我被气乐了，“这家伙还真是敢想啊！” 纪倩文说：“我也说了，你咋会那么轻易把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公司让出去，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案，他说还有一个。 这个方案呢，只针对你个人，给你100万，你公司股份只用转给他40，然后你离开泉城，从此爱去哪去哪，只要别回泉城就行了。” 我忍不住骂道：“这个王八蛋，这有什么区别啊？” 如果辉子摆出的是这两个条件，就是明显不想好好聊了。 纪倩文不再嘻嘻哈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许一，你听我一句话，你不是兰家的对手，整个泉城的社会大哥也没有几个敢说能斗得过兰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安危，不要为了钱把命给搭上！” 我知道纪倩文说这番话确实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说道：“文姐，你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话，我不会把自己朋友的命运交到敌人手中去。 泉城这家公司，凝聚的不止是我个人的心血，还有我身边所有人的心血，我不可能为了我个人的安危，就把这么多人的心血给挥霍了。 辉子这种人，不管来硬的还是来阴的，我根本不会怕他，可能表面上我俩的实力看起来很悬殊，可蚍蜉撼树的事情我不是没有做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赢呢？” 纪倩文沉默了，过了许久，用明显担忧的语气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有了主意。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先把陈冠宇那些孩子给救出来，免得激怒辉子后去报复陈冠宇他们。 只有辉子手里没有我的人质，我才能放开手脚和他硬刚。 于是，我说道：“文姐，还得麻烦你帮我约一下辉子，你就说这两个条件都可以聊，不过我要求今晚当面和他聊，而且我可以去找他！” “啊？你去找他那不是找死吗，他手下有多少亡命之徒你知道吗？你就算再能打又能打得过几个人，而且他们很可能有枪，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 纪倩文很激动地想要劝服我。 我叹息道：“那些孩子在辉子那里，指不定会遭到什么非人待遇呢，而且里面还有女孩子，我实在是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只有越快找到他们，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纪倩文气道：“你去了又能管什么用，不过是多送一个人头而已！” “文姐——”我发出哀求的声音。 “叫文妈都没用，你就死了这条心，我肯定是不会帮你去约他的！” 纪倩文的关心确实让我有些感动，可我说得确实也是真的。 陈冠宇这些小绵羊在辉子这些饿狼手里，要指望这些饿狼不会兽性大发可太难了，尤其辉子这逼还喜欢男的，陈冠宇这幅鲜肉模样岂不是—— 我越想越觉得糟糕，又连忙哀求纪倩文，说目前只有她能帮我了，事成之后我唯文姐是瞻。 可不管我怎么说，纪倩文还是死活不答应。 也就在我俩僵持的时候，我的手机又进来了一通新电话。 来电人的名字：陈冠宇！ 第227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5）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我心中大震，赶紧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纪倩文的电话，转而接通了陈冠宇的来电。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辉子阴鸷的笑声：“许一，不简单啊，能让纪大小姐替你求情，你刚才在通话中，是不是纪大小姐已经把我的条件告诉你了，你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咱们当面聊聊？” 我想也没想地说道：“好呀辉总，你说个地点，我现在就过去！” 我的爽利反而让辉子愣住了，他过了一会才冷笑道：“乡巴佬，你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打什么鬼主意，就是想今晚就把事情解决了，不然晚上容易睡不着！” 我从容不迫地回应道。 辉子又沉默下来，他的脑子貌似不咋好使，我的每句话他好像都得反复品一下才能知道是啥意思。 很快，辉子回道：“那好啊，那就今晚把所有的恩怨都勾一下好了，不过你也别想着报警，你应该知道我的能量，如果让我知道你报警的话，哼，他们每人一根手指，老子说到做到！” 为了稳住他，我刻意压低语气，说：“辉总放心好了，江湖事江湖了，找警察算怎么回事！” 辉子依旧不信：“哼，你别想着耍花招，你如果真想把他们救出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好，你说！” “手机不能挂，全程开外放！” “这没问题，我开了！” 辉子又道：“好，你先一个人去车上，把车先往郊外开，等你在路上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去哪！” 我用笔快速在桌子上的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 写完这行字后，我说：“好，我现在就下楼！”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曹一刀他们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李青衣和王利东得到消息也来了，同来的还有王利东那些一起干讨债的老兄弟。 见到我出门后，那些人叽叽喳喳地开始问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手机，说：“我现在要去找辉总！” 曹一刀和王利东连忙往前说：“我们也去！” 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了辉总的声音：“呵呵，你们可以跟着他去，不过被我的人发现的话，那些人——你懂得？” 曹一刀他们开始对着电话骂娘，把辉子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骂一遍。 “骂我是！” 辉子被激怒了，说，“好呀，我现在就先砍掉一人的手指去！” “别！”我连忙喊住他，急道，“你放心，我保证是一个人去！” 辉子貌似稍微冷静了一点，回道：“那好，你现在就下楼，开车往郊外赶！” “哪个郊外？” 泉城这么大，东南西北都有所谓的郊外。 辉子哼了一声：“随便你往哪开都行，反正都不是最终的目的地！” “好！那我就一路往北！” 我把写着字的纸塞到王利东手里，做了一个手势，让他按照纸上的字去安排我们的人。 纪倩文说的对，我再能打也是血肉之躯，真碰到那些手里有家伙的亡命徒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我肯定不会傻到真的一个人去冒险。 不过我也相信辉子说的是真的，如果被他发现有人和我一起的话，他绝对会干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故而，怎么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能把人救出来，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主持大局才行，而在场的人里最合适的无疑就是王利东东哥。 而且他也有足够的威信能震慑住曹一刀和那些保安。 把纸条交到王利东手上后，我就匆匆往楼下走，边走边对着电话筒说：“放心，我保证是一个人的！” 到了五菱车上，我把手机放到手机支架上，抬头看了看车外，发现王利东他们也已经跟着下楼了。 王利东冲我轻轻点了下头，示意我放心。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接到了。 随即，我松开刹车猛踩油门，五菱车瞬间从停车场里弹射出去。 沿着大道一路向北，很快就彻底出了城了。 我对着电话筒说：“辉总，我马上就要到安阳了，还要继续往北开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辉子嫌麻烦，把电话交给了手下人保管了。 “继续开，磨叽什么，没提醒你停的时候就一直开！” “好！” 我宛若不知疲倦一般，就这么一路开到了泉城最北的县城商城县边界的时候，电话里的人突然问我：“现在到哪了？” 我回道：“马上在商城收费站下高速了！” 那人回道：“妈的，这不开过了吗，下了高速后记得再上高速，往回开！” 听他这么说，我气得想骂娘。 这小子明显脑子也不好使，明明是他说不提醒我停就一直开的，结果反过来又说我了。 不过此时心里有气也只能先忍着，我心里盘算着，如果有机会抓住这小子的话，一定给他两个大逼兜子让他长长记性。 过了一会，我终于在绕了一大圈重新回到了高速上，可这人却突然又说：“哎呀，不该再上高速的，你到下个出口再下来！” “卧槽！” 我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故意在搞我心态，所以我虽然心里很气，还是依言在下个高速口下了高速。 就这样上上下下了四次后，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点疲惫了，可我又很难判断他哪一次是真的，所以就只能选择笨法子每次都按照他说的来。 终于在第五次返回高速之后，那人嘀咕了一句：“确实没人跟着，你往前开，我会告诉你在哪里停的！” 我只能按照他说得闷头往前开，好在五菱车的油箱是满的，不然这番折腾下来五菱估计得趴在路上了。 开了不知多久，那个人突然说道：“是不是快到服务区了，我看了一眼指示牌，说差不多还有两三公里！” “好，你在服务区下车！” 这些人是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服务区了吗？ 不足三公里的路程，转瞬就到，我把车停稳之后，电话里的人提醒我说：“拿着手机下车！” 我耐着性子，拿着手机走下五菱车。 那人说：“站在那里别动，有人会过去找你的！” 等了半天后，一辆凯迪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说：“上车！” 我本想去副驾驶坐着，可刚拉开车门，后排却下来了两个壮汉，二话不说对着我肚子就是“哐哐”捣了几拳，把我胃酸都捣出来了。 以我的身手，反杀两个壮汉易如反掌，可考虑到陈冠宇他们的安危，我也只能强行忍着。 壮汉把我打倒在地之后，骂了一句：“也就是个草包！” 说完把我提起来塞到后座上，随后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我两侧，一人用一根绳子把我的手捆住了，另外一个掏出一个臭烘烘的眼罩戴在了我的脑袋上。 一人轻声问另一人：“还用绑脚吗？” 那人回道：“这种菜逼，用不着了！” 电话里的人听到两人嘀咕，问道：“接到了？” “接到了哥，也按照要求给他绑好了！” “好，我挂电话，你们把他电话扔了！” “ok啊！” 电话挂了之后，一人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估计是想等上了高速后随便找个地方扔出去。 我注意到电话里完全没有声音后，深呼吸一口气，按照两人说话的位置急速挥肘朝着两人分别砸去。 因为戴着眼罩，我完全没看到砸在哪里了。 不过听两人的惨叫，应该是都中了。 “卧槽！” 前排的司机怒骂一声，立马就传来他解安全带的声音。 我的手腕一翻，刚才还紧紧绑着我手腕的绳子顿时脱落，手松开的一瞬间，我都来不及解眼罩，顺着光影拉住驾驶位的司机，一个手刀让他晕了过去。 这时，最早被我打的两个壮汉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上手捶我，边捶边还骂着难听的话。 我忍痛扯开眼罩，拉过左边那人的手指，一使劲，那人的手指瞬间“喀嚓”一声折成了一个可怕的角度。 右边一人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想要把我勒晕过去。 那人力气也确实很大，我被勒得几乎要断气。 好在是左边的人只顾着自己的手指了，不再给我造成啥困扰，我提起右腿，猛地发力，跺在了右边那人的脚背上面。 “啊！！！！” 这人吃痛，勒着我脖子的胳膊立马松开了。 我右肘横挥，直接捣在了那人的面门上，这一下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气，壮汉直接就被我砸晕了过去。 这下，就只剩下左边的一个手指断的家伙了。 那人也顿时意识到我的可怕了，刚想打开车门跑出去，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我扯住那人的后领，用力的往后一拽，他整个人仰在了后座上，随后提拳就对着他的面门“哐哐”的锤了下去。 我故意没把他打晕，因为我需要有人告诉我辉子所在位置。 壮汉被我连锤十几下，满脸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也终于想起来开始求饶：“大哥……大哥……饶命啊……” 见他怂了，我袖口滑出匕首贴在他的脖子上，冷冰冰地说： “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回答的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就完了！” （第二章12点前，可以等明早看） 第228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6） 威胁完他之后，我手上使了几分力气，锋利冰凉的匕首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 这人明显是个惜命的角色！ 在生死面前，他立马吓得哆嗦起来。 “大哥，别！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闻言，我手上稍微松了一点力度，这才问道：“说，被你们抓住的那些孩子现在在哪里，辉子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呢？” 男人赶紧回道：“对，他们在一起……在泉城西站附近的一个库房……” 泉城西站附近？ 这个位置倒是距离齐安很近，我如果过去的话兴许可以把齐安的兄弟也全都喊过来。 可我自然不会傻到他说什么我都信，毕竟这种敌对关系下，他们做出什么坑我的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很意外。 我用刀尖对准他的脖子，冷笑道：“我暂且相信你说的，不过如果你说的和他两个说的对不上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惊恐，因为他已经猜到我要干什么了。 看他这幅样子，刚才肯定是没说真话，至少也是没把话说全。 我趁机又逼问道：“说，还有什么事情刚才没说清楚的，一并告诉我的话，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我……不是……” 他面露难色，开始哀求道，“大哥饶了我，如果被辉总知道是我说出去的，我只会更惨……” 他说这话我是绝对信的，就辉子那个变态劲，有人背叛他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惩罚呢。 不过现在不是圣母泛滥的时候，我十几号人都在辉子手里，要不了解真实情况就贸然前去的话，那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相信辉子能让我去见他，必然是做足了准备的，而以他痛恨我的程度来看，今天他大概率是想让我有去无回。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我才冒险在车上动手，把这几个人给制服。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我不再像去年刚出狱那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现在那么多人靠我活着，我也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没去干，所以我一定不能出事。 我想得很明白，我首先保证自己是安全的，才能腾出精力来保护身边的人，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逞匹夫之勇。 看他还想着敷衍我，我直接把匕首往他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看到我挥刀的动作，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轻微躲了一点点。 也正因为他躲开这一厘米的距离，匕首与他的咽喉擦肩而过，而是深深地扎在了车的后排座椅上。 “啊！！！” 男人瞬间吓得满头冷汗，恐惧地看着我，“大哥，你真敢杀人啊！！？” 他慌得一批，却肯定猜不到我刚才是故意挥刀给他留出反应时间的。 只要他会躲，不管躲多少，我都有把握不会让手里的匕首失控而真的把他给扎透了。 我拔出匕首，漠然地说道：“你辉总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男人喉咙动了一下，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看我的眼神已经和看死神差不多了。 我把匕首停留在距离他眼睛几毫米的位置，说道：“你在泉城混，肯定知道年初有个教堂之战死了不少人？” 果然，身体上的恐惧并不能让人真的恐惧，心理上的恐惧才会让人彻底放弃抵抗的心思。 那个男人听到我这话后先是目瞪口呆了，很快反应过来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你就是那个单挑50个人的猛人？” 我没说话，不过我接下来说的话也算变相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我说：“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啊，那我也不介意手上再多沾点血了！” 男人急忙说道：“我说，这次真说！” 接下来，他诚惶诚恐地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拉夏传媒频繁的出现事故后，让辉子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可公司的监控也被人搞坏了，所以他很难定位到是什么人在搞鬼。 最终问题还是出在陈冠宇他们几个人身上，这几个家伙眼见大功告成了，就想找机会开溜，可毕竟十几个人的目标太大了，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辉子也不是蠢人，立马就猜到了是陈冠宇他们有问题。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辉子让手下对这些人用了点手段，这些没经过特殊训练的孩子哪能扛得住，竹筒倒豆子般就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了。 辉子听完自然是震怒无比，下令把这些新主播胖揍一顿暂时关起来，等事情处理好了就扭送警局。像陈冠宇他们这种对公司造成巨大损失的行为，绝对够得上判几年的了。 不过在那之前，辉子决定要利用这些人报复我一番，而他今晚的准备也足够齐全。 陈冠宇那些人被关押的位置不在刚才说得仓库，而是在另外一个地点，而这个地点他们这几个手下都不知情，目的就是防止我这边报警了，警察去了之后抓他们个现行。 辉子目前确实在西站附近的仓库等着我，具体在仓库埋伏了多少人，男人说也不清楚，反正以辉子的能量，调动个百十号能打的人不在话下。 如果我就这么杀上门的话，先不管我这么几个人能不能打过一百来号人。就算打过了，跑到人家的地盘里闹事，人家也会有一堆办法合理合法的办我。 这也是个潜在的江湖规矩，一般大家约架不会傻乎乎的去对方地盘惹，而是选择在个相对中立的地方，怕的就是后续一堆麻烦给警察解释不清楚。 在高速兜圈子的事情，是辉子的一个号称“小诸葛”的助理干的，馊主意一大堆，帮辉子干了不少的龌龊事。 他们三个也是听从小诸葛的指挥，开车过来接我过去的。 本来他们以为三个人对我一个肯定够了，毕竟他们三个也都是练家子，手上是有点东西的，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能打，在被绑着手的情况下还能把他们三个反杀。 我心里却很明白，刚才我看似轻而易举的制服了三人，可实际却很凶险。 如果不是他们过于自信没有把我的脚给绑起来，我也绝不可能那么灵活的做出反应。而且，因为蒙着眼睛，我只能靠感觉出手，但凡有一下失误没打到人，被他们跑出去给辉子报信的话，陈冠宇他们就肯定凶多吉少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现在说得不再是蒙我的话了，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他给打晕了，给王利东发了我所在的位置后，我又想办法把前排驾驶位的司机给弄醒了。 车我已经锁好了，司机醒来后首先看到的是贴在他脸上的锋利的匕首。 这次，我转变了一下思路，直接说道： “刚才他们两个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不过我想验证一下他们说的真假，如果你说的能和他们两个对得上的话，那你就算过关，如果有半句对不上的，你就等着和他一样。” 说完，我指了下刚才被我揍得跟猪头一样的男人。尤其他脖子上还全是血，看起来就跟死了差不多。 司机瞬间亚麻呆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们……他们是死了么……” 我没说话，刀尖顺着他的脸轻轻往上挪，眼看就要划到他眼睛的时候。 他情绪终于忍不住崩溃了，说：“我说，我说大哥！” 事实证明，第一个男人确实是说了真话的，而且这个司机明显知道的还不如第一个男人多，甚至连去哪都得等后排的两个男人通知才行。 见没得到有用的信息，我又一手刀把他打晕过去，回过身又把剩下的壮汉给搞醒了。 壮汉醒了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要干我，可刚想抬胳膊，他就发现自己的两个胳膊全都脱臼了，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而脚腕上也死死的缠着麻绳，在狭窄的车空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发挥空间了。 这个人的嘴要比刚才两个人稍微硬了一点，不管我怎么逼问都不肯说实话，而且他不信那俩人会把实话告诉我。 这个傻子，就是一开始二话不说就往我肚子上捣拳，后面又觉得我菜鸡不让同伴绑我脚的家伙。 他一身的腱子肉，是三人里面感觉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所以我才决定把他的手臂给搞脱臼，目的就是防止他醒了以后过多挣扎。 我虽然很轻松就可以拿捏他，但想到待会就要大战一场了，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好了。 “呵，有意思！” 见硬的行不通，我从他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强行用他的指纹解锁后，翻出了他的微信通讯录。 “你个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他意识到一丝不妙，想要用头撞我，可我早一拳砸在他鼻子上，把他的鼻梁都干歪了不少。 可纵使如此，傻大汉还想挣扎。无奈，我对着他的肚子“哐哐”一连串的重拳，终于使得他疼得消停下来，再也没有力气和我对抗了。 我翻出他列表里备注“女神”的人名，笑着看向他：“女神？那我就先拿你的女神开刀好了！”说着，我就给他所谓的女神发了一条信息，问她现在在哪。 “你怎么敢啊……王八蛋……我杀了你……” 傻大汉气急攻心，强忍着疼痛整个冲我扑上来，想要靠一股子蛮力把我制服。 我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又是猛地一拳打在他脸上，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他所谓的女神很快回话：“在兰黛上班呢，咋了？” 在兰黛上班？ 所谓的女神竟然是兰黛的公主嘛？ 我狐疑地点开那女人的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久违的熟悉面孔。 原来是她—— 第229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7） 我一共去了兰黛会所两次，两次都见过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兰黛会所的金牌妈咪晓楠。 晓楠也是我见过的所有会所妈咪中颜值能排进前三的，而且年纪明显也不是很大，要只看颜值年龄，她和兰黛会所的那些头牌公主比也毫不逊色。 说起来，上次我挟持晓楠去闯入八层，晓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的，甚至还给朱秘书说了我的好话。 事毕之后，她又把我平平安安的送出了兰黛会所，让我少了很多的麻烦事。 萍水相逢，这个女人肯这么帮我还是让我有些感激的。 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景下，又与她重逢了。 虽然是隔着手机重逢的，也让我忍不住有些感慨缘分这种事。 傻大汉见我看到晓楠照片后发愣，以为我是在认脸，终于开始慌了。 “大哥，大哥，不要找她麻烦好么，她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俩就是普通的同事！” 我自顾自地说道：“她是叫晓楠？我认识她，而且很容易就能找到她在哪！” 傻大汉见我竟然能叫出晓楠的名字，顿时一脸的惊恐表情。 “大哥……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都行……” 我没理他，直接拨通了晓楠的语音。 晓楠很快接通了。 傻大汉连忙大声说道：“晓楠，不要听他的，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 手机那头的晓楠顿时慌了，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又是一击老拳打在傻大汉的脸上，让他安静下来后，对着电话那头的晓楠说道：“晓楠，还记得我么，我们见过两次！” 那话那头的晓楠顿时没了声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是谁了。 “钻哥？” 这个梗只有我和晓楠能听懂，因为当初我俩瓜分了辉子的钻石，晓楠送我走的时候喊了我一声“钻哥”。 我“嗯”了一声，算是承认自己钻哥的身份，然后快速给晓楠解释了一遍目前的情况，问她知不知道辉子目前在哪里。 晓楠回道：“钻哥，辉子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 “行！”我略感惋惜，晓楠算是半个战友，她说的话我还是信的，我说，“那我先问他们几个！”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晓楠突然略带恳求地说道：“钻哥……大勇人不错，你不要伤害他行么？” 我看了一眼惨兮兮的傻大汉，知道晓楠口中的大勇应该就是他了。 看在晓楠的面子上，少揍他几拳还是可以的。 叫大勇的傻大汉听到女神晓楠替他求情，顿时感动的不得了。 “晓楠，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可他的话没说完，电话里的晓楠说道：“大勇，这个大哥是好人，接下来，他不管让你做什么，你都听他的！” “晓楠……我……” “大勇，你不相信我吗？” 晓楠的声音带有极强的蛊惑性。 叫大勇的家伙陷入了纠结，估计脑子完全没想明白是咋回事。 晓楠继续说道：“大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你弟弟的事是辉子干的，我以前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找他报仇会出事！” “什么！！？” 听到晓楠提到他弟弟，大勇瞬间目眦尽裂，甚至看起来比我刚才把他揍那么狠都要更气一些。 晓楠又安抚道：“大勇，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坑你的，你听我的，你现在就听你眼前这个人的话，他让人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肯定能帮助你把你弟弟的仇给报了的，相信我好吗？”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大勇终于不再纠结了，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好，晓楠，我全都听你的！” 接下来，大勇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了他知道的事情。 基本上和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差不多，辉子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送上门呢。 不过有了大勇的帮助，我不用再冒险挟持他们做人质了，毕竟我也不敢保证他们快到地方的时候会怎么反水。 又等了一会，王利东和曹一刀带着三车人赶到了。 他们看到车里的一幕先是吃了一惊，等我简单几句把事情清楚后，我们合力把大勇之外的两个人转移到了我们的车上。 把这俩人转移好后，我问王利东那个电话打通了没有。 王利东摇了摇头，说是空号。 我皱紧眉头，怎么成空号了？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再想其他辙了。 王利东问我这两个人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也抓起来当人质。 对此我早有打算了，我让他抽调一车人，把这俩家伙送到齐安刑警队的李强队长那里去。 辉子能量再大，也很难把手伸到齐安去，再加上李强队长和我的关系不错，被人买通的概率还是极小的。 不过我暂时放弃了让李强带人来帮忙的想法。 因为辉子那么多人，只来几个警察作用不大，来得多了难免就会打草惊蛇。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队伍里面没有坏人。 左思右想一番，我让王利东和保安队长陈平安换下了那俩人的衣服，与我和大勇一起赶赴辉子的人刚才提到的那个仓库。 虽然陈冠宇他们不在仓库那，可我却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他们，只能以身犯险找辉子当面问清楚才行。 大勇这人傻有傻的好处，他决定了帮我后就瞬间变了一个人，基本上我们问啥他都会如实说。所以这一路，我们又了解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就比如辉子手下是有那么几个亡命徒的，狠辣程度基本都是满星，而且能抗能打，据说每一个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 大勇判断真打起来的话，平时跟着辉子瞎混的那些小混混没啥能力，这几个亡命徒才是辉子的底牌，就我们四个人一点胜算都不可能有。 这种事不能装大，我泉城的人手有限，给齐安的老房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顺便也给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说了一声，让他们跟着老房一起来。 应对这种场面，虽然不一定看谁人多谁就赢，但人多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这边不会绝对吃亏，只要不吃亏还能把人安全救出来，今天这事就算平安过关。 不过辉子敢动我身边的人，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再留在外面了，必须得想办法把他送进去才行，不然我很担心会再出现二狗那样的意外情况。 我可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好兄弟了！ 就这样一路风驰电掣，就在大勇说快要到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勇拿起手机给我看了一下来电人的名字：小诸葛。 我说：“你就照实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大勇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小诸葛催促的声音：“怎么回事，还没到？” 大勇连连说：“马上了，十分钟内肯定可以！” 小诸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抓紧，辉总都等急了！” 挂了电话后，大勇提醒我，再拐一道弯，就有辉子安排的眼线了，一般人想通过这条路混过去难如登天。 辉子竟然这么谨慎！？ 我脑子快速运转，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辉子的眼线竟然能安插出这么远，确实远超出我的意外。这样就算老房带人来了，也很难在不被发现的情况混过去。 我没有丝毫犹豫，让开车的陈平安靠边停下。 距离我们身后几百米，还有王利东带的几辆车在跟着，全部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个人，而且个个都是大山训练出来的精英，真打起来勉强可以撑一阵子。 但目前的问题是，怎么在不被那些人发现的情况下混过去？ 我左思右想后，突然灵机一动，问大勇认不认识那个眼线。 大勇张大嘴巴，问我想干啥。 我露出一丝坏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 几分钟后，我们的车畅通无阻的开进了一扇大铁门。 随着我们的车进入后，大铁门缓缓的合上了。 铁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也瞬间打足了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大场面。 这里应该是个存放货物的大厂区，四处都是高大的库房，每一个库房都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按照大勇的指使，我们的车最终停在了一间最大的库房前面。 车一停稳，四面八方就围过来了乌泱泱的一堆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脸上满是凶狠无比的表情。 库房门大开着，一个身披黑貂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处，正是许久未见的辉子。 他一脸凶相地看着我们的车，把玩着手里小巧的匕首，估计在盘算着一会怎么攮我才好。 大勇装作一副不客气的样子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对着辉子说：“辉总，人给你带过来了！” 被他大力一推，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在他们的角度，我的手是倒绑着的，眼睛也被眼罩蒙着，再加上脸上刻意抹的血迹，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第230章 直播业务的反击（8） 辉子见状，顿时嚣张地冲我走了上来。 他走到我跟前后，二话不说，对着我的膝盖就踹了上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被蒙着眼睛的我竟然一下躲开了他这一脚，不止躲开了，还神奇般把手回正。 还没等他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锋利的匕首就已经紧紧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扯下头上的眼罩，对着辉子冷冷地说道： “辉总，好久不见啊！！” “你？！” 辉子被我这突然其来的一下顿时搞懵了，一脸愤怒地看向大勇，“大勇，怎么回事？” 这时，一直磨叽着不下车的陈平安和王利东也一人提着一把砍刀从车上下来了。 王利东提着手里的砍刀对着那些人说：“不怕死的，随便上！” 大勇则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辉子，一字一句地问道：“夏国辉，我弟弟是不是因为你才进去的？” 辉子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的神色，不过他还算镇定，很快就转变成了气愤的表情。 “大勇，怎么可能，你哥俩可都是我兄弟啊！” “我怎么可能让兄弟背锅呢？” “你一定不要别他给怂恿，这个姓许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你忘了，你老爹生病，还是我给你掏的钱了吗？” 大勇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失神，脸上的愤怒很快被纠结取代，估计也很难判断辉子说的和我说的孰真孰假。 我突然注意到，辉子一边说话，一边在冲那些手下打手势。 可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点稍晚了。 那些人注意到辉子的手势后，立马作势就要冲上来。 他们足有大几十号人，全冲上，我们四个不可能扛得住。 也就在这时，门口的铁门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王利东带来的另外几辆车在接到王利东的发的消息后也直接冲进来了。 很快，曹一刀和十几号手持棒球棍的保安也从车上下来了，迅速上前帮我把辉子跃跃欲试的那些手下给拦住。 有了这批人在身旁，我们四人的压力顿时缓解了不少！ 我把匕首划破了辉子的皮肤，怒道：“我的人在哪，快说！” 辉子一声嗤笑，不屑道：“许一，我还是小瞧你了！我……” 我知道他接下来肯定是废话连篇的拖延时间，而我却耽搁不起，立马提拳对着他的鼻梁就是“哐哐”几拳头。 “快他妈说！” 不得不说，辉子骨头还算硬，脖子架着刀子，还挨了我这重重的几拳，竟然不怒反笑，冷冷地说道：“爽啊，好久没有人这么打过我了！” 曹一刀怒道：“孙子，你忘了几个月前爷爷也这么打过你了吗？” 不提这茬辉子还算镇定，看到当初在兰黛装二代胖揍他的曹一刀，辉子顿时怒容满面，直接抬起手来指挥自己的手下。 “全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揍！” 可那些人投鼠忌器，尽管人数几倍于我们，却还是跃跃欲试的不敢动手。 突然，辉子猛地徒手抓住我的刀刃，整个手掌顿时成了鲜血淋漓的状态，其他人抓住机会，立马挥刀砍向了我。 我想要使劲把匕首拽出来，可辉子却毫不顾忌手上的伤势，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眼看旁边那些人就要砍到我了，我只好放弃匕首，身子往后一仰，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砍刀的攻击。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我飞快地踢出了两记重脚，踹到了距离我最近的两人的膝盖上。 两人吃痛，速度瞬间轻微停滞。 而辉子也抓住这个机会，立马朝着身后的库房方向逃去。 我刚想去追，仓库里的十几个人一下围了上来。 这群人一看样貌就知道不是善茬，应该就是大勇说的那十几个亡命徒。 这群人手里拿得都是短刀，短小精悍，比大砍刀好使，比我的匕首杀伤力更大。 这是打算和我们玩命了！ 此时身后已经传来了打架的声音，我知道应该是老房他们已经带人赶到了。 借此机会，我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了前面几人的短刀攻击。 随后抓住机会，一个假动作骗到一人的胳膊，“喀嚓”一声直接给他掰断了。 然后趁机夺过他手里的短刀，拿起来挡住另外一个人的凌厉一击。 那人轻微一愣，我抬起大脚，又把另外一个人踹飞出去。 而我也借着一踹之力，与哪些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一回合，看似我沾了便宜。 可只有我自己清楚，这简单的一个回合我到底有多么凶险。 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我绝对不会是这十几人的对手。 这些人绝对是见过血的老手了，动作招式力度灵敏度都是我遇到的比较强的！ 这时，距离我最近的大勇王利东陈平安也追进仓库里来帮我。 可纵使我们四个，我依旧觉得没啥胜算。 就大勇的那个战斗力，基本上一招就得被人解决了。 而我和王利东陈平安三人也很难保证能在这十几个猛人手里全身而退。 “先追辉子！！” 我连忙招呼三人往仓库另外一个出口跑。 一是因为确实很难打得过这批人，二是得尽快把辉子抓住才行，万一他看守陈冠宇的人报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十几个亡命徒见我们要跑，提着短刀就紧追了上来。 王利东早有准备，他每次打架怀里都得揣上几个自制的烟雾弹，等我们拉开一点距离后，他出其不意地对着紧追不舍的几个亡命徒扔了三四个。 随着“嘭嘭”几声闷响！ 仓库里瞬间全是呛人的烟雾，而可视度也基本归零了。 好在我们在烟雾边缘，跑路的视野还是有的。 我们四个跑出仓库后门后，王利东赶紧招呼我们三个把两扇大铁门给关上。 就在那批人追上的一刹那，铁门刚好关的严丝合缝，随着王利东把门栓一上，我们终于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了。 “在那！！”大勇指着远处一个黑影，大声惊呼道。 “追！” 我当仁不让地跑在最前面。 我一定不能让辉子把消息传出去，让他的人对陈冠宇几人痛下杀手。 我追到辉子消失的拐角处，却发现已经完全丢失了辉子的人影，而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通道，每一条通道都是辉子可能逃跑的方向。 “分头追！”我瞬间拍板。 四人分成两队，我和大勇追一个方向，王利东和陈平安追另外一个方向。 可追了足足有几十秒，还是完全没有看到辉子的影子。 难道我们追的方向是错的？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信号栏，发现依旧是没有信号的，不过老房他们带得信号干扰器范围肯定极其有限，辉子估计很容易就能逃出覆盖区域。 可就在我和大勇准备继续追击的时候，突然我俩面前出现了刚才的那十几个亡命徒。 刚要往回撤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十几个板寸壮汉，个个手里都提着砍刀。 这二十多号人，一前一后的冲着我和大勇夹击过来。 而我俩两边，是高度足有三四米的集装箱，表面滑不留手，很难短时间就能爬上去。 就要硬拼了吗！？ 二对二十多，怎么可能打得过？ 主要这批人不是我以前随便揍的那些棒槌，这些人是真的不怕死不要命！ 也是真的敢与我以命换命的！ “大勇，你要小心！！！” 我徒劳的提醒了大勇一句。 大勇虽然不怂，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怂不怂结果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不怂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怂的话立马被人砍死都有可能。 那伙人缓慢朝着我俩逼进，很快两伙人就只距离我们几米的距离了。 我掏出了自己另外一把护身的匕首，已经大概判断出了这群人的弱点是在哪里了。 我小声对大勇嘀咕了一句。 大勇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点了点头。 趁着他们还没动手，我一声怒喝率先作势要对身后的人冲杀上去。 可这只是虚晃一招，大勇猛然一个小助跑，踩在我的肩膀跳上了一旁的集装箱。 他刚要回身拉我的手，可两伙人已经杀上来了，我彻底失去了逃脱的空间。 “快去喊人！！” 我一声怒喝后，身法如脱兔一般，躲过了身后一人的攻击，拉过那人的肩膀，猛地发力，他的胳膊瞬间变形。 他手里的砍刀瞬间落到了我手里，我想也没想，瞬间把砍刀挥出去，挡住了劈向我的各种攻势。 可这些人力气普遍大的可怕，我这一下竟然没能把他们的胳膊给震开。 然而我挥刀这一下只是为了自保，并非想对他们造成啥实质性的伤害。 一个人抓住机会，短刀划破了我的衣袖，也幸亏是冬天穿得厚，他这一下并没能伤到我的肉。 我左手的匕首挥出，一下把那人的手腕穿了透，待他失去战斗力的片刻，又大脚连续踢踹，让最前面的几个人稍微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这一下，却正好被一人把握住了机会，他一刀砍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顿时感觉左肩吃痛，手里的匕首应声落地！ 我咬紧牙关，右手的砍刀一个提劈，直接砍伤了他的右手。 这短短十几秒，距离我最近的几人全都或多或少被我伤到了。 也幸亏是这个地方狭窄，他们无法全都逼到我面前来，才让我有足够的还手机会。 可就这样的打法，对我的消耗是巨大的，我绝对撑不过一分钟。 第231章 千钧一发 很快。 最前面的伤员被后面的人顶替上，三个满血状态的大汉又提刀砍了过来。 我先是提刀作势要挡住最猛的几招攻势，却猛然手上一松，砍刀躲开了他们的攻击，反向的一个横劈，砍到了两人的手腕。 随后砍刀因为惯性砸向了第三个人，那个人根本没把这强弩之末的一刀放在眼里，轻而易举的就用手里的短刀把我的砍刀给弹开了。 可他肯定没想到的是，我的砍刀竟然脱手了，右手的手心瞬间多了一个不起眼小刀片，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个闪身上前，刀片立马划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手上失去力气后，短刀便换了主人，转瞬间到了我手里。 夺刀这一下虽然成功了，可左侧受伤的那个人竟然强忍着手上的疼痛，还是冲我砍了下来。 这一下几乎砍在了刚才同样的位置，我顿时感觉整个左胳膊都要失去知觉了。 我注意到，他脖子里有一个血红的蛇头纹身，纹身里的蛇信子吐出来，宛若要将我吞噬！ 我手里的短刀飞出，正插在蛇头纹身男的脸上，手里的刀片赶紧跟上，一刀片割断了那个人手筋。 “草，继续给我上，今天一定要砍死他！” 右边传来了辉子气急败坏的喊声。 听到辉子的指挥，新的三个人立马顶替了上来。 妈的，果然是亡命徒！一个个完全不知道怕是怎么写的！ 我现在已经是半残之躯，硬拼掉刚才那三个人已经算是侥幸了，再硬拼这三个满血的人，几乎没有丝毫的胜算。 不行，不能再这么拖了！ 我抓住机会，做了个虚晃，看起来是要往左去突围。 左边的那人吓了一跳，刚要提刀拦我。 我却猛然一个转身，一个加速撞开了围堵在右边的一个大汉，随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飞踢，把尽头等着辉子踢翻出去。 没等他那些手下冲上来，我早贴近辉子，一刀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啊啊啊啊！” 中了这重重的一刀，辉子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 那群亡命徒见辉子被我挟持住，纷纷又围了上来，而周围还有越来越多的辉子的人赶过来。 辉子咬着牙关。 “许一……你今天必死！” “闭嘴！！” 我拔出匕首又对着他大腿狠狠来了一刀，随即提着他脖子往后退。 虽然我手里有了辉子这个人质。 可辉子的人实在是有点多，我还有伤在身，再不来人支援的话，估计我就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没想到，辉子为了搞死我一个，竟然喊来了这么多人！ 看来，他今晚确实是没想让我活着出去了！ “别管我，全他妈给我上！！！！” 辉子估计摸准了我不敢要他的命，大声嘶吼着让那些人冲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强烈的探照灯打在了我们这批人身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大批手持钢棍铁棍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而领头的，竟然是个女的！ 竟然是她？！！！ 我一阵惊愕。 我一眼就认出这人是纪倩文！ 没想到，我没等来老房他们，等来的却是她！！ 有了纪倩文这批人的加入，整个场面顿时就反转过来了。 辉子的那批人再凶残，在绝对的人数碾压面前也忍不住开始往后退。 也就在这时，王利东曹一刀他们也带着十几个人匆匆赶到。 曹一刀看到我的模样后，顿时满眼的火花，提棍对着那些人怒吼道。 “我日你们大爷，谁他妈干的！！” 曹一刀的体格子一看就是个煞神，那群人顿时噤声不敢说话。 “草，不说是！？” 曹一刀提着棍子上前，作势要打。 最前面的那个恶汉还想反抗一下，可曹一刀只轻轻一躲，一棍子就砸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随后一脚把他踢出去了几米远。 一对一的情况下，曹一刀是无敌的！ 第一个恶汉一招被秒，第二个还想上前，可曹一刀这次压根没用棍子，直接一个闪躲，大巴掌直接闪在那人脸上。 那人中了曹一刀这一巴掌，身体晃了晃，随即“啪”的一声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刚才我伤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没有怕！ 此时，曹一刀这两下子，却切切实实地把这些人给吓坏了。 当然，这时候也确实我们人多了，人数上已经有了绝对的心理优势了！ 那批人吓得不断吞口水，曹一刀每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而每一个斗胆想反抗的人，都被曹一刀毫不留情的大巴掌给扇翻了！ 盛怒状态的曹一刀宛若有了buff加成，有了加成的八卦拳就连我也有些触目惊心！ 曹一刀一个人很快就把剩下的那批人全都干翻在地上，随后转过身来看着气若悬丝的辉子，提起巴掌就要再给他补个刀！ “等等！！” 纪倩文一个跨步，伸出胳膊挡在曹一刀面前，“不要动他！” 曹一刀怒急：“闪开，不然我连你也打！” 纪倩文回过头看着我，说：“许一！！你不能再动他了！再动他你会没命的！！” 我揪着辉子的衣领，又气又急地问：“为什么？！我公司那些人还在他手里！！” 纪倩文急道：“没有为什么，你根本不是兰家的对手！” 气若悬丝的辉子突然苦笑道：“纪倩文……你让他打死我多好……我一个人换那么多人的命……” 纪倩文怒道：“你他妈闭嘴！！！” 随后看向我说，“你公司那些小孩子都已经被救出来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大吃一惊。 纪倩文依旧很生气：“就在刚刚来救你之前！我已经把他们全救出来了！” 辉子这次彻底绷不住了，气得直接喷出一口老血。 “姓纪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啊？！！！” “你就不怕你爹杀了你么？！！！” 纪倩文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欠他的！” 纪倩文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不过想到陈冠宇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瞬间松缓下来。 我抬头看向纪倩文，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手里的匕首也拿不住了。 在彻底晕倒之前—— 我隐约好像听到了纪倩文惊慌的声音。 “许一，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许你死！” …… 第232章 出院之后 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嘴上带着一个罩子，迷迷糊糊地看了下周围，发现这是一处病房，此时病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尝试动了一下，只感觉半边身子都是僵的，才发现左肩包着厚厚的纱布，左胳膊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我不会废了？” 我焦急地一把扯开氧气罩，然后右胳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可就这么动了一下，我顿时感觉整个上半身都都是伤口撕裂般的剧痛，顿时疼得我又躺了下去。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先别动，你上半身缝了得有三十针，这个动法儿会把线扯断的！” 终于见到个活人了，我焦躁的心情稍微有所缓解。 我用枕头垫了一下脑袋，问她：“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 小护士一边帮我检查身上的纱布有没有血浸出来，一边说道，“你是前天晚上送过来的，这两天很多人来看过你！” “啊，我昏迷了这么久？” 我还以为只过去了一夜，没想到竟然过了两天了。 小护士神色凝重地说：“你流了很多血，再晚一会来医院，小命都可能没了！” 竟然这么严重的么！ 我努力回想着那晚的凶险场景，可想来想去，还是完全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刀，只隐约记得，左肩挨了几下比较实的，当时就感觉很严重。 我一脸担忧地问小护士：“护士，我的左肩膀是……废了吗？” 小护士瞪了我一眼：“想什么呢，只是伤的有点重，打个钢板而已，养一段时间能养好的！” 又嘱托了我几句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她揣着白衣服的口袋出了病房。 随着小护士把房门关上，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仔细回顾这次的事情。 本来，这次我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 我给王利东留了兰家大小姐身边朱秘书的电话，想通过兰筱如的施压让辉子认怂。 可王利东在服务区见到我后，告诉我那个号是空号，完全打不通。 所以我才临时决定从齐安喊人过来帮忙，只是情急之下还是失算了，为了追辉子，竟然陷入了他们的圈套。要不是纪倩文他们及时赶到，我估计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这些人可不是成子，他们的每一刀都是奔着我要我命来的，但凡我身手差那么一点点，估计就完全撑不到纪倩文他们来了。 不过一想到陈冠宇他们安然无恙，而且辉子伤的比我还重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辉子被我伤成那样子，会不会报警？ 不过我又想到这次的事情，他可是犯了绑架罪的，问题远比我砍伤他严重的多。 他要真敢报警的话，估计判得比我要久。 只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与辉子的矛盾算是彻底激化了，再无半点缓和的可能。 这次，他都敢违背背后那些人的意愿动我，后面不用想，只会变本加厉！ 我与他之间，算是不死不休了！ 我脑海里正盘算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了。 曹一刀和陈冠宇，一人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了病房。 见到我醒了，这俩人顿时满脸的惊喜。 “一哥，你醒了！” “有哪里还感觉不舒服吗？” 俩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问我的情况。 得知我感觉还好后，这俩终于放宽了心。 不过很快—— 陈冠宇就变成了自责懊悔的表情。 “一哥……对不起……这一次都是因为我！” “我真是太该死了，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早该听你的话，不和田田打交道的，都怪我……” “要是你真的出了意外……我……” 他眼泪开始刷刷的往下流，看得出来是真的有些后怕了。 我欣慰道：“哭什么，知道错了就行了，那以后还作不作了？” 陈冠宇连忙摇头：“哥，我不作了，我再也不作了！” 我又问：“那苗苗……” 陈冠宇忙说：“哥你放心，我不会辜负苗苗的，如果我再犯这次的错，我就天打五雷轰！” 一旁看热闹的曹一刀骂道：“臭小子，以后你再敢犯这种错，下次不用一哥，我先赏你几个大嘴巴子！” 他话刚说完，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的防线传来：“还有我！” 张若雨抱着一个盆栽走了进来，狠狠瞪了陈冠宇几眼后，走到我床边把小盆栽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随后她解释道：“这叫罗汉松，王教授说这东西寓意着长寿安康，对病人有好处。姓许的，你以后必须得给我养活了，要是你给养死了，你就倒霉了你知不知道！” 我暗自苦笑，我自己都这个状态了，哪顾得上养花花草草。 不过想到这也是她一番好心，我只能点头应了。 看得出来，张若雨比较嫌弃陈冠宇，所以没停留太久就说要回去写作业了。 她走后，我才敢问曹一刀关于那天的事情。 曹一刀告诉我，那天我晕倒后，他本想再教训辉子一顿。 可纪倩文给他说如果我再不赶紧送到医院的话，绝对会失血过多而死。 他因为比较担心我，只好先放弃了继续打人的想法，直接把我送到了医院来。 现场的情况怎么收尾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带着我走了以后，我的人也都跟我来医院了，其中就包括大勇。 不过大勇跟我回来没多久就连夜跑路了，因为他知道辉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后面，我昏迷了差不多两天。 老房他们确定我没啥大碍后，就先带着人回了齐安，不过两个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却留下来了，给曹一刀说的是先保护我一段时间，等我好了他们再回去。 李青衣知道我伤的很重以后，大哭了一场，这两天几乎全程没离开病房一步，直到今天曹一刀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再扛了，才让王丽萍把她给强行拉走的。 “她何苦呢？”我叹息道。 曹一刀回道： “她对你，不就像你对章子萱吗，你又何苦呢？” 我脑海里闪过章子萱的音容笑貌，苦涩地摇了摇头：“谁知道我图啥呢？” 突然，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问曹一刀这几天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曹一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手机，说：“你手机碎了，给你买了个新的！”递向我后说，“昨天下午，王大夫给你打电话来着，说nd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我焦急地询问道。 曹一刀说：“王大夫让我告诉你，那个叫陈玲的，和医院的齐巧是生理意义上的亲姐妹，所以陈玲应该就是齐灵！” “……”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确定找到的人是灵姐，按理说我应该开心。 可陈玲如果真的是齐灵，她说不愿见我又算怎么回事？ 我脑子嗡嗡的，情急之下扯动了左肩的伤口，顿时疼得头冒冷汗。 曹一刀赶紧轻轻按住我，劝道：“人找到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后面再想点其他的办法，看能不能让她早点出来就好！” 我疼得咬着嘴唇，微微点了下头。 曹一刀拍了拍我的手背：“唉，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给你打点饭！” 曹一刀没出去多一会，病房门又“哐”的一声被推开了，李青衣欣喜若狂地跑了进来，看到我醒着，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一哥，你真的醒了啊！” 我看着她的黑眼圈，只感觉一阵心酸，点点了头说：“醒了，你回去睡一会，老曹说你这几天都没咋睡！” 李青衣使劲点了点头，说：“你醒了我就放心了，这下我可以放心的回去睡了！” …… 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后。 终于在圣诞节前一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曹一刀他们再三跟医生确定我可以出院后，这才相信了我说没事的话。 不过曹一刀他们却坚决不允许我去公司上班了，说是再养半个月回去不迟。 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公司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文成虚拟币和大猫直播股份置换的事情已经确定了，股权合同也已经盖章回寄，现在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猫直播的小股东，后续再出去和投资人喝酒，就可以吹嘘自己是王公子的合伙人了。 之前陈冠宇他们停播导致的1000w赔偿的问题，在杨总和王公子出马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而曹一刀他们与大鱼直播的合同也陆续到期，到期后没选择续约，纷纷转战到了大猫直播。 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大猫直播的官方已经决定重点扶持一下曹一刀他们几个人，甚至打出口号，要把他们几个包装到了行业一线去。 王利东那边的金融app在百经磨难后，终于成功上线，不过目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资金链不足的问题，干网贷，可不是我们这点资金能跑起来的，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充斥资金池才行。 好在有李青衣路子比较多，借着两家公司的壳子，找银行直接贷了足足五千万出来，支撑一下网贷app前期铺市场是没问题的，后期再想扩张的话，估计就得拿一哥实业公司出去再贷一部分了。 曹一刀吐槽我：老板因伤缺席近一个月，公司反而发展越来越好了，干脆你以后别来了。 不过也好，借着养伤的由头，我也能好好休息下，顺便处理一下积攒的杂事了。 一连三天，我白天去泉城大学找王教授上课，中午休息时会去找齐鲁大学读研的陈可可吃个食堂，晚上就去别墅监督张若雨写作业。 中间本还想约纪倩文出来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可惜被她果断拒绝了，甚至还被她臭骂了一顿，平白的讨了个没趣。 到了第四天，正好是平安夜。 我突然回忆起去年差不多这个时间在章子萱家里发生的送苹果的那一幕，心里一阵感慨。 想到距离上次去已经一个月了，我一个人在车里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定再去琴岛一趟。 第233章 又遇黄珊 在琴岛下车后，我看时间还早，便给外卖小哥文明打了个电话。 文明是之前借我摩托车去追车的小伙子，生性善良朴实，特别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总是被人骗。 我自从认识他之后，就一直想把他送到杨总那里历练一下，也在前几次来琴岛的时候约过他，本来想得是十二月初让他去京城找杨总的。 可最近因为住院的事情，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次来琴岛，除了见章子萱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他聊一下去京城的事。 现在还不到送餐高峰期，文明很快就接通了我的电话，听到我又到琴岛了，非要请我吃个饭不可。 很快，我到了他给我说的地址，是一个路边小摊。 一个门房里放着一个长形方锅，锅里是滚烫的麻辣小串，方锅旁边摆着两排简易凳子。这东西在省内很常见，基本就是麻辣烫用竹签串了一下，可以串的东西很杂，最后老板数签子算钱，又方便又实惠。 我和文明坐好后，边吃边开始聊正事。 我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想不想去京城学点东西。 这个事我上次已经给他提过了，只是上次我俩都没考虑清楚，所以就互相留了点考虑的时间。 文明迟疑一会，说：“哥，我去京城真的会比现在强吗？” 我说：“会不会比现在强我不清楚，但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他又问：“哥，我感觉现在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学那么多东西啊？” “额！” 他这话一下把我问住了。 在我的角度，文明目前既辛苦赚得又少，还老被他那些同事给欺负，完全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可在他的角度，他觉得自己有吃有喝有工作就够了，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让他那么折腾。 他这副态度，往好了说是知足常乐，往坏了说就是不思进取。 不管是哪种选择，貌似也并无不妥的地方。 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处世观念，强行塞入别人的世界观里。 想通这个道理，我虽略感遗憾，但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文明看出我有些惋惜，反过来安慰我：“哥，要不我就去试试，我知道你肯定是为我好的！” 我摇摇头，说：“强扭的瓜不甜，什么东西都买不来‘合适’两字，你现在这副状态也挺好的，就是以后多个心眼别被人坑就好了！” 文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也不再提去京城的事情了。 和文明吃完饭后已经是后半晌，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正好是章子萱下班的点了，我站起来给他道别，还约定下次一块喝酒。 出了麻辣烫的小屋，我打车直奔章子萱的公司楼下。 路上。 想到一个月未见她，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百经波折，心里突然有点惶恐不安。 因为我很担心，这一个月里，她也出现了新的变故。 到了她公司楼下后，我坐在条椅上点了一根烟，默默地等待着。 可直到半盒烟都快抽完了，也没见办公楼里有什么动静。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把空烟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站起来跺了跺冻僵的脚，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探一下情况。 万一章子萱今天压根没上班，我不就白等了么？ 我戴好帽子口罩，走向了办公楼的门口，走近之后发现，章子萱的车正停在楼前的地面停车场。看来她应该是来了，只是应该在加班所以才没出来。 我刚准备回去继续待着，突然瞟到楼里走出一个男人，这个人我已经很熟了，正是章子萱的那个高个子保镖。 高个保镖出门之后，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奥迪a8的车灯随之一闪。 紧接着，我就注意到章子萱在另外一个保镖的带领下，一脸忧郁地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大冷天的，楼下就我一个人，章子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而正好，我也在下意识地去看她。 我俩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秒—— 我微微错愕，连忙准备转头看向别处。 我注意到，她看到我后轻微皱了下眉头，直到上车的那一刻，目光还依旧停留在我身上。 我包裹的如此严实，按理说她应该很难认出我，可她看我的眼神，却让我忍不住有些狐疑。 难道她把我认出来了吗？ “黑灯瞎火的，而且就一双眼睛，怎么可能。”我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很快，奥迪a8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而我却依旧盯着奥迪a8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 一个月没见，她明显又憔悴了，估计最近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而这麻烦事，八成与那个叶公子有点关系。 我正站在原地愣神。 突然楼里又走出一伙西装革履的白领，有男有女，边走边小声聊着什么东西。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一个女生恶毒地说道：“你们没见网上说么……她之所以不答应，就是故意端着，哄抬x价……表面那么清纯，背后里指不定被多人睡过呢……” 她话很难听，可与我没关系我也不打算惹麻烦。 其中一个男的瞟了我一眼后，说道：“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那个女人嚣张地说：“她保镖不是也走了吗，怕什么！” 我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这些人在背后议论的这个人竟然是章子萱。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地狠狠看向了他们。 那个女人被我这猛地一转头吓了一跳，立马跺着脚骂道：“你有病啊？” 我压低声音问道：“刚才你说的是谁？” “额！” 女人脸上闪过一阵惊慌，估计是也摸不清我是什么情况，便狡辩道，“我们没说谁……而且，这与你也没什么关系？” 这时的女人距离我也就不到两米远，借着一旁的路灯，正好让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妈的，怎么是她！？ 这个女人赫然是之前在齐安移动上班的那个无脑大胸女黄珊，和我与章子萱都是高中同学的关系。 去年她还曾误以为我要追她，疯狂的纠缠过我一段时间，被我拒绝后就怀恨在心，还当着章子萱的面说了一堆污蔑我的话。 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我出狱后最讨厌的一个异性了，厌恶程度几乎可以和远在冀州省的郭强媲美。 虽然不清楚她为啥离开齐安，但她能到章子萱叔叔这家外贸公司上班，肯定是因为章子萱的帮忙才能进来的。 如果只是这份恩情也就算了，可她和章子萱可是多年的老同学兼闺蜜，这种特殊关系她不主动维护章子萱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背后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这下，我也基本可以确认黄珊刚才说得人就是章子萱了。 我脑子里很快有了主意，怒视着黄珊，防止她认出我特意变换着语调说道：“说我家大小姐的坏话，竟然还敢说没关系？” 我这话让对面这群白领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黄珊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没……我们说的不是章子萱……不对……我们没有说……” 其他人估计是怕殃及鱼池，与黄珊拉开一段距离后准备开溜。 他们肯定觉得我不认识他们，所以现在跑了就可以没有对证了。 黄珊见状，也后撤了一步，准备溜之大吉。 我早识破了她的意图，直接说道：“黄珊，你忘了你怎么进的这家公司的了吗？” “啊！！！！” 黄珊见我竟然能叫出她的名字，顿时慌了神，脸上满是惊惧的表情，“大哥……你……” “我家大小姐的高中同学，关系户，我能不认识吗？” 然后，我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走，指着刚才那个和黄珊说话的男人问道，“你，说一下她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本来以为没他什么事，被我这突然一点，顿时也慌了，估计也真把我当成了章子萱叔叔的人，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把黄珊的底细抖了出来。 原来，黄珊在移动和上级领导有个绯闻，被人家老婆找上门了，她觉得齐安没办法混了，所以就跑到琴岛来求助章子萱收留。 本来按照外贸公司的招聘要求，黄珊这种跨行业的社招肯定是进不来这家公司的，可谁叫章子萱已经是这家公司的高层了，给hr打了个招呼后，所以才破格把黄珊招进来了。 而且黄珊进的还是比较好的企划部门，事少钱多，未来发展空间也不错，可以说，章子萱对她算是非常的照顾了。 第234章 隐患 “你……” 黄珊听到那男人竟然把她的底子全都说出来了，顿时又气又急，恨不得上前撕破男人的脸。 他们这个同事关系，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啪！” 我毫不客气给了气急败坏的黄珊一巴掌，让她滚到一边去。 章子萱还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这样照顾黄珊都没能让她嘴上积点德。 可我知道，以章子萱的性格，即使知道黄珊背后说她坏话，她也很难狠下心来把黄珊赶走。 既然她下不了这个决定，那我就替她把这个隐患拔了好了。 我让黄珊走出去几十米，确认她不会听到我们说话才让她停下来。 然后，我对着那个那个男人说道：“你回答的不错，你叫什么来着，回头我让力哥给你涨30的工资！” 那个男人宛若被天大的好事击中一般，连忙点头哈腰地对我表示感谢。 “大哥，我叫王江，您叫我小王就行！” 其他几个人见到王江回答了我的问题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脸上纷纷露出惋惜的神色，恨不得刚才抖黄珊底细的是他们。 我又对王江说道：“小王，那这事交给你了，你明天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去行政处把黄珊说章经理的坏话告诉行政负责人，懂了吗？” 王江心虚地瞟了一眼远处的黄珊，忙说：“懂懂懂！放心大哥，这事我肯定能干好！” 他长得尖嘴猴腮，打小报告这种事应该是他的强项了。 我表示很满意，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力哥说最近章大小姐最近有点不太高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掏出身上带得一叠现金，足足五六千块，在手上甩了甩说，“这个问题不会白回答的，谁回答的好了，这钱就全是他的！” 那年代，五六千块不是小数额，对这几个白领来说也极具冲击力。 刚才没抢到机会说黄珊坏话的一个女白领赶紧上前，说：“老总，我知道！” 我看向她，慢悠悠地回道：“那你说说看！” 女白领说：“是这样的，最近章经理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这个客户特别难搞，有好几次把章经理气得够呛！” “哎呀，你说得什么呀！” 另外一个女白领一把将她推开，“老总，这种事不会让章经理那么动气的，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感情问题。” “感情问题，什么感情问题？” “这……” 那个女白领抬头看了看旁边几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顿时猜到她可能会说个大瓜，连忙挥手把那几个不甘心的人给训斥走了。 其他人走后，女白领小声说道： “老总，我知道力哥一直想撮合章经理与叶公子，我个人觉得这俩人也很般配。可是，我听说她与她齐安的前男友有什么一年之约，最近正好到时间了，她那个前男友最近一直骚扰她，前几天还来过一趟琴岛呢？” 一年之约？！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老李之前给我说的一件事，章子萱的父母与郭强的父母为维持联盟关系，死活不同意章子萱与郭强分手，为此他们商定了一个一年之约。 这个一年之约里约定，如果一年后章子萱还是要与郭强分手的话，那他们就不再勉强他们了，而如果到时候两人的关系有所缓解的话，那两人就订婚。 我本以为郭强出了那么大的绯闻，他俩这事是肯定不可能了，章毅如今的地位也不再那么依仗一个郭家。可没想到郭强这逼竟然这么执着，竟然又跑到琴岛来找章子萱了。 我急忙问：“那人来了，然后呢？” “然后……” “然后什么？”我不悦地问道。 突然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我手里的钱，便把手里的钱一股脑全塞给了她，催促道，“快说！” 女白领接过钱后，顿时喜笑颜开地说：“章经理那个前男友来的那天，正好遇到了叶公子也来了，叶公子好像认识那个男的，直接让保镖把那人架走了。” 我眉毛一挑，第一次觉得这个叶公子人还不错。 女人继续说：“再后来，我就听说当天晚上就有有一伙人到酒店把那个前男友又揪出来揍了一顿，然后给他买了最近的车票把他给送走了！”她小声说，“虽然叶公子不承认，但这事大家都觉得是他干的！” “哦？还有这事！” 我下意识地也觉得是叶公子的功劳。 这么看的话，叶公子确实是对章子萱很上心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能骚扰章子萱的理由，他的问题某些情况不比郭强轻多少。 我又问：“那你觉得，章小姐喜欢的是她前男友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 女白领说：“这我可不好说，那个一年之约究竟结果咋样，谁也不清楚呢……” 又问了几个关心的问题后，我大概理清楚了章子萱为啥不开心了。 估计确实是因为叶公子和郭强两个混蛋的问题，这俩人谁更混不好说，但章子萱隐隐有为了拒绝叶公子而选择郭强的迹象。 为了摆脱一个麻烦，而选择另外一个麻烦！ 这可不是什么太明智的选择！ 我脑子快速过着可以应对的方案，也大概有了应对的策略。 正想离开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狐疑地看向这个女白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啊！？” 女白领顿时乱了阵脚。 其实刚才我就有点纳闷这件事了，只是没有打断她而已。 章子萱可不是个高调的人，她自己的感情私事怎么可能会告诉身边的员工呢。 “不说的话，明天你就别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 女白领见我生气，瞟了一眼远处的黄珊说道：“其实……都是黄珊告诉我的……黄珊现在和章经理住一块……章经理很多事她都知道……” 竟然又是黄珊！ 我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焦躁不安的黄珊一眼，看来这个隐患不拔掉是不行了，有她在，章子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不过女白领也不是啥好人，为了点钱，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的塑料闺蜜给出卖了。 只是她这种人对章子萱来说不重要，黄珊这种老同学在章子萱心里的地位才真的是高的，如果真被章子萱知道了黄珊的事情，估计又得伤心生气一阵子，生气完还得当做没发生啥继续对黄珊一样好。 我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后，和这些人也没什么想聊的了，又一次把王江喊过来，嘱托他明天记得去刑侦处给负责人打黄珊小报告的事情。 王江连忙答应着，估计全是看在那30的加薪面子上了。 可这事注定会让他失望了！我可没有权力给他加薪。 这事早晚会穿帮，但让章力的人知道一下黄珊的真面目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我知道这远远不够，章子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能狠下心来把黄珊赶走，必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 回泉城的路上，我给远在老房发了不少消息，交代他后续要做的事情。 一个是针对郭强的，一个是针对黄珊的。 这俩人人品都差得要死，是时候给他们一点真正的颜色瞧瞧了。 而我的计策也不复杂—— 对付郭强的办法早在冀州省与他重逢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让他那个女领导的家属知道郭强在哪，他们自然会比我更上心去找郭强的麻烦。 而对付黄珊，需要把她在齐安犯得错给查清楚了，如果真是因为她当小三事发才离开齐安的，那就找人去琴岛大闹一场，能把她再逼离章子萱身边这事也就算解决了。 做这种事老房比我更有心得，很快给我回了一条信息：包在我身上！ …… 辉子经历了厂房之战后，没再找我们麻烦，就连他投资数额较大的拉夏传媒也因为不合规的问题被强行查封了。 拉夏传媒的很多主播纷纷开始转投其他公司，也有很大一部分找到我们这里的。 我让曹一刀和赵敏仔细筛别了几道后，只录取了几个年轻有潜力的年轻人，他们是刚被拉夏传媒骗进去的，还没被污染到，所以还有很大的可提升空间。 而辉子那边，我找晓楠打听了一下，他一直在医院养伤，直到现在都没出院。 追求晓楠的那个哥们大勇，现在完全不知道去哪了，只要辉子不倒霉，他估计是不敢轻易回来了。 元旦过后，我伤终于算是彻底好了。 我按照之前说的，一刀流传媒这边的事情暂时就不投入太多精力了，转而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王利东金融公司的办公室去办公。 李青衣还真就在我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准备了一张床，美其名曰让我中午好好休息用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冲我抛媚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自从认识李青衣后，她貌似就没再传出任何的花边新闻了，她只是嘴上很不正经，实际做派感觉比很多已婚妇女都要正经的多。 到了金融公司的办公区后，我先用了几天时间把李青衣和王利东给我准备的厚厚一摞资料给看完了。 之前只是对网贷业务和催债业务了解一个大概，看完他们给我准备的资料后，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不容乐观！ 第235章 金融人才 做娱乐和做金融有很大的一个不同点，做娱乐需要卖的是“情感服务”，想方设法让粉丝们满意就好，而做金融核心却完全不同，它的核心是“风控”，内外部但凡有问题，都可能会让我们血本无归。 不过做金融的好处也是很显着的，只要我们把规模做大了，把市场铺开了，只要不遇到啥政策风险，基本就可以躺着赚钱了。 而且，我们的催债业务目前做得已经非常不错，尤其纪倩文给我们介绍了几个单子后，我们在长青区已经算得上前三名的催债公司了。 一边放贷，一边催债，看起来维持一个可靠的资金链并不成问题。 不过我们的资金盘也决定了，我们如今的网贷业务只提供非常小额的贷款，单次只能500-5000块不等，太大额的没资质不说，我们的钱也压根不够折腾的。 理清楚现状后，我开始扶额沉思，就我和李青衣、王利东几个外行干这事，能做到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公司再想发展的话，需要招一个更专业的金融人才才行。 这种高级人才注定不好招，尤其在省内金融一片荒芜的情况下，想挖到合适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市场上就没几个这样的人，就算赵敏再牛估计也白搭。 想来想去，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 怎么又把这个小祖宗给忘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给陈可可打去电话，她可是全省最牛大学金融专业的研究生，没毕业就已经不知身家多少的财神爷，身边全是学金融的，让她帮我踅摸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陈可可接到我电话后，上来就问：“咋了大叔，又有好吃的了？”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小丫头，好像我找她除了吃东西就没别的事了一样。 我问她在哪呢，我现在过去找她聊点事情。 陈可可说：“我呀，在查账呢，不过很快就忙完了，你过来！” 随后给我说了个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查账？查什么账。 我懒得琢磨了。 直接下楼开车驶向了她给我报的地址。 到了地方后，我发现竟然是一处高档大气的写字楼，位置还是在利下区的黄金位置，可比我们在长青区的那破地方高大上多了。 我按照陈可可说的坐电梯上了顶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正面的墙上有一行鎏金的大字：齐鲁贞卿投资有限公司。 贞卿投资！！！ 看到这个名字，我顿时一愣。 叫这个名字，难道是陈可可自己的公司？ 因为陈可可的父亲就叫陈贞卿，这世上很难有那么巧的事情。 我立马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一整层都属于这个贞卿投资公司的。 让我惊讶的是，这一整层少说能容纳五百来人，规模已经到了大型公司的水准了，陈可可还在上学，竟然不声不响地做出来这么大一家公司。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啊，她学业那么重，咋可能有时间管理这么多人。 这时，前台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妹子走上前，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回过神来，说找陈可可。 妹子说：“哦，您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噗！” 我感觉脑袋懵懵的，又不可置信地问一句，“你是说陈可可是你们老板？” 妹子笑道：“是呀，贞卿投资是我们陈老板全资的公司！” 我试探地问道：“你们这公司什么时候开的啊？” 妹子回道：“也没多久，就去年，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的时间，也就是在我刚出狱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我才刚认识陈可可不久。 一年的时间，做出来这么大一家公司！ 那时候她还在读大四啊！ 这是一个大学生能干出来的事吗？ 我本以为我很厉害了，可和陈可可一比，我才知道我是个渣渣辉。 这么一想的话，我弟弟许长青和陈可可估计也没戏了！ 这样一个顶尖的小富婆，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 为掩饰尴尬，我让妹子把我带到了陈可可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我就发现整间屋子是可爱的粉红风格，我顿时吐槽道，这哪像一个大老板的办公室，明明是一个小姑娘的闺房。 陈可可听到我这话，顿时哼了一声，回道：“你个老男人懂什么啊？” 我坐在沙发上，不满意地回道： “我还不到28，怎么就老了？” 陈可可说：“在我心里，快30岁的男人都是老男人！” 我顿时无语，见她一直对着电脑快速操作着什么，忍不住问道：“你这公司咋做起来的啊，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陈可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家小公司而已，有什么好提的！” “就这还小公司！？”我忍不住惊呼道。 如果处在全市最核心地段的办公楼，拥有500多名员工的公司还算小公司的话，整个泉城的互联网公司估计就没啥大公司了。 陈可可瞪了我一眼，说：“大惊小怪！” 然后放下鼠标给我解释道，“我们也是最近才搬进来的而已，之前一直在民房里，条件艰苦的很。 我这家公司表面看着大，实际是由很多小公司组成的，基本都是我在学校投资的那些师哥师姐们。当然喽，能入驻的，都是做得比较好的。我们把他们聚到一起，房租他们承担，还能互相交流经验，效率高得很呢。” 听她这么解释，我被打击的信心稍微恢复了一点，问道：“这么说，贞卿投资公司是你的，但这里办公的人，大部分不是你的呗？” 陈可可顿时急了：“怎么不是我的了，每家公司我都至少有20占股的，甚至有的公司，我都追投到40以上的股份了，咋就不是我的人了？ 我之所以把他们聚在一起，还挂上我公司的牌子，就是为了给你这种小瞧我的人展示一下我的实力，告诉你们我不是空壳公司。 不过……他们也都刚开始创业没多久，还没给我分钱罢了！” 我摸摸鼻子，尴尬地问道：“这么说，你这家公司名下也有员工呗？” 听我这么说，陈可可脸红了一下，没底气地说道：“当然有喽，没员工怎么能叫公司呢？” 然后指了指门外，说，“刚才送你进来的那个妹子就是我公司的员工！” 为啥单提那个妹子？我狐疑地问道：“别的呢？” “什么别的？” “财务会计法务呢？” “那些……哎呀……”陈可可一脸凝重地说道，“有个前台把人带到我办公室来就够了，账我自己算得明白，要那么多吃饭的人干什么，还得多发工资！” “……” 这意思是，这么大一家公司，就她一个老板加一个漂亮前台呗？ 这下，我更无语了。 不过也对她的抠门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怪不得这小丫头那么有钱，是真的能赚又能省，这样不发财才怪呢！ 我想起我今天来的目的，也不再和她争辩刚才的问题了，说了自己的情况后，问她有什么人推荐没有。 陈可可眼珠一转，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开多少钱工资啊？” “额！”我想了想，说，“这不好说，得聊聊看，至少接近曹一刀他们几个高管的水准就是了，表现好的话，还有不菲的分红和年终奖励！” “哇！待遇这么好！” 陈可可有点小兴奋，突然换了一张笑脸，问道，“能兼职不？” “啊？” 我看她一脸期待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丫头是想自己干这份活吗？ 没等我问，她直接说道：“我觉得我挺合适的……嗯，我还不去公司办公，能帮你一天省三顿饭呢……” “额，这好像不是饭的问题啊？” 我面露难色，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如果陈可可真帮我的话，那绝对是意外之喜了，身边懂金融的人，就没有一个比她更专业的了。 之所以我没主动提这个问题，就是觉得她这么有钱了，不可能去我这家不成熟的小公司，在我的观念里，这和请马云给你打工有啥区别。 可真的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这点钱都想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想把她所有的收入明细扒出来，看她究竟有多少来钱的路子。 她见我犹豫，以为我不乐意，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身后，开始用小拳头给我锤肩膀，巴结道：“大叔，你就考虑考虑人家嘛，人家真的很厉害的！” 我回过头看向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赚钱？”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没啥花钱的地方，而且赚钱的路子很多，账上还有很多钱趴着，陈冠宇现在的工资到账也都是直接打到她卡上的，她不该不够花才对。 她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大叔，你这话说的，谁还嫌钱多啊？”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异样，我顿时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不成？ 没等我再问什么，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老板，你就不要犹豫了嘛，我肯定能帮你赚很多很多钱的，相信我！” 第236章 姬总的苦心 在我心里，如果金融公司缺的这个人有最优解的话，陈可可无疑就是比我预想中最优还有更优的那个人。 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可这个丫头嘴严得很，不想说的事情我是绝不可能问出来的，我只好假装暂时放下疑虑，点头答应了她来我公司兼职的要求。 不过熟人归熟人，丑话我也全说在前头了，三个月试用期一天都不能少，试用期是80的薪资，每周至少去公司一趟，重要的会议必须远程参与等等。 她除了对试用期工资只有80这个不太满意外，其他的全都答应下来，还说如果课程不太忙的情况下，她会尽量一周多去几天，不过去了我就得管饭才行。 对比她能给我带来的增益而言，这种小条件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解决了心中一个大难题后，我心情大好，手一挥说等她下班请她吃顿好的。 没想到她当即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那现在就走！” 我看了看表，疑惑道：“才十一点，你这就下班了？” 陈可可得意道：“当老板，这个自由还是有的，而且账我也查完了，在公司再待着也没啥意义了！” “那行！” 我俩走出办公室后，又遇到了那个前台妹子。 陈可可走到妹子面前，从包里掏出40块钱递给她：“下午就不用来了，这是半天的钱！” 前台妹子连连感谢，说老板你太好了。 这—— 我看得目瞪口呆。 合计着，她这唯一的员工还是个小时工呗？ 下电梯的时候，陈可可得意非凡，念叨着：“又省了40块，真开心！” 她看我一直盯着她，诧异道，“大叔，你老看我干啥？” 我迟疑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 从陈可可那回到长青之后，我接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电话。 是姬总打来的。 他上次就说去齐安聊旅游项目的时候，会顺便来找我一趟，今天终于是等到了。 姬总告诉我他在车站，让我去接他一趟。 时隔七八个月再次见到姬总，我顿时感觉他沧桑了不少，不过身上的气势却远比刚出狱那会强太多了。 我一把抱住他，喊了一句“老师”。 姬总看我的眼神，就如同我看许长青一般。 他嫌弃地推开我，然后把我全身打量了一番后，方才评价道：“有点那个味道了！” 我好奇道：“老师，什么味道！” 姬总说：“创业狗的酸臭味儿！” 我俩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姬总让我喊上公司的高管们一起作陪。 曹一刀他们听到传说中的姬总来了，个个激动地不得了。 因为在我的灌输下，他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传说的商业天才姬总。 有这样一个机会面对面请教姬总这样的商业大佬，无异于巴菲特的午餐一样珍贵，所以他们几人知道消息后全都异常的重视。 饭桌上。 在了解清楚我们几人的分工职责后，姬总放下筷子开始一一点评。 他先说的是曹一刀，他言简意赅地说：“小胖子，你以后就不要参与管理的事情了，就想办法把你个人的直播搞好就行。” 曹一刀摸摸脑袋，尴尬地问姬总为啥。 姬总就回了一句话：“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你这个性格，不适合做管理！” 然后姬总也不管曹一刀怎么想了，又指着王利东说：“小王，你目前干得所有事情，都透传着你是个爱冒险的人，爱冒险是个好事，但是一定要懂得知足，不知足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以后尽量只参与执行，少参与战略决策就还好。” 王利东微微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姬总的意思，连连点头应允。 第三个被点名的是李青衣，他看了一眼李青衣后叹了口气，说：“李小姐，可能我说得话不是很好听，但你一定得听一下。” 李青衣一脸虔诚地说：“没关系，姬总您尽管说！” 姬总看了眼我，说道：“你能力很强，思路也很清晰，为爱奔赴的精神同样让我很欣赏。但——我这个学生许一注定和你无缘，我希望你能早点想通这个事情，不然早晚有一天这个公司会因为这个期待落空而失去动力！” 李青衣似乎早知道姬总要说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想了很久才回道：“放心姬总，我有分寸的！” 姬总没再说什么，又指着王丽萍说道：“小姑娘，你有顶尖的新媒体运营天赋，但你缺乏产品思维，如果顶尖的运营天赋只是用在赚快钱上的话，那就毫无意义。 所以我建议你从运营转产品，最好是去互联网前几的大厂里进修几年，等你再出来的时候，你将会是这家公司的中流砥柱。” “啊！？运营转产品？” 王丽萍万万没想到姬总对她的建议竟然是换一份工作，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不止她没想到，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 见状，姬总又补了一句：“这个看你个人选择，我认为现阶段对你来说，提升比赚钱更重要！” 然后，他把目光对准了最晚加入的赵敏，他对赵敏微微颔首，然后转向我说：“你小子还真是挖到宝贝了，赵经理的能力就算放到京城去都属于前列的，你要是发展不起来，绝对是浪费了一个顶尖的人才。” 我连忙表态道：“老师，我会努力的！” 赵敏看了看姬总，又看看我：“我就没什么要改善的吗？” 姬总点头说道：“目前看起来，你的能力是凌驾于这家公司之上的，至少在一年以内绝对是够用的，后面再加深一下对业务的了解程度就更好了！” 被姬总这么一夸，赵敏很是受宠若惊，忙说：“好的姬总，我也一定会加深对业务的关注度的！” 吃完饭—— 送姬总回酒店的时候，姬总提问我：“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说的这么直接吗？” 我想了一会，回道：“老师，你是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认清自己？” “废话！” 姬总很不悦，“都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啥水平心里还能没有数吗？” “那是为啥？”我疑惑道。 姬总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他们的问题，你是不是都知道？” 我想到姬总对几人的评价，确实都是我之前考虑过的。 曹一刀带的直播团队一直出幺蛾子，是所有部门里面问题最多的，虽然有主播本身不服管教的问题，但也充分暴露了曹一刀管理经验不足的短板。 而王利东的人生轨迹，天生就是一个“赌”字，先是从一个中学老师转成了社会大哥，后面又开游戏厅整老虎机，出事后入狱多年。出狱后做得第一件生意就是讨债公司，后面又跟着我做放贷，可以说每一步都是异常冒险的，走歪一步就可能再进去了。这样冒险的性格，后面如果定方向策略早晚会出问题。 李青衣的问题就更显而易见了，是公司所有高层都知道的情况。 赵敏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自从来了之后，就没人对她不服气的。 我唯一没想通的是王丽萍的问题，为什么姬总要建议王丽萍去其他公司镀金呢，现在创业阶段，王丽萍的运营天赋某些程度决定了我们公司的走向问题，她要离开的话，那以后主播的培养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姬总听到我的疑惑后，顿时破口大骂：“蠢货，她和曹一刀什么关系你不用说我都能看出来。夫妻两个，一个需要资源，一个掌控资源，这样的安排你后面怎么能服众，哪怕你没有任何猫腻别人都不可能信你的！ 我之所以没说那么透，就是给他俩一个台阶下，这种事他们想不通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想不明白呢？” 姬总的话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姬总说的让王丽萍去换公司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目的其实在告诉我公司里不该有这么不合理的岗位安排。 之前那些主播抱怨陈冠宇资源多，不就是因为我和陈冠宇的特殊关系吗？ 我顿时惭愧不已。 可姬总的训斥还没完，他又追问道：“既然他们的问题你都清楚，那你会直接告诉他们吗？” 我认真道：“会，但可能不会说的太直接！” “哼，不直接还不如不说！”姬总继续讲道，“我之所以把这些人的问题暴露出来，其实是在替你做决策，因为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张口！” 这下，我算是彻底懂的姬总的良苦用心了。 他之所以让我把合伙人喊来，还要费心的挨个点评一下，目的就是帮我去排雷。 我说同样的话，曹一刀他们兴许也会听，但听了后心里多少会有疙瘩。 可，同样的话姬总说就不一样了。 对我们这批人来说，姬总这种大佬肯指点我们几句，那是花钱都求不来的好事，说啥听啥虽不至于，但从接受程度来说绝对会比我说出来高出来无数倍。 我感动地不得了，刚要给姬总说几句发自肺腑的感谢的话，姬总却早已识破一般将我打断了：“你啥也不用说了，以后多动动脑子就行！” 然后说了一句让我颇为震撼的话，“有一件事要给你说一下，齐安的旅游项目，我决定投了！” 第237章 寻找纪倩文（1） “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惊得目瞪口呆。 姬总刚离开齐安的时候，仅仅找我拿了100万。 可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姬总回到齐安就要投资几十亿的项目。 他这半年多究竟是做了多大的生意，竟然把一百万翻了那么多倍。 姬总见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知道我误会了，解释道：“准确的说，我只是投资方之一，我会联合几家公司一起投这个项目，我觉得很有搞头，到时候还得需要你的帮忙才行！” 我忙说：“老师，有哪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您尽管提！” 姬总看了我一眼，说：“开发商都是外地来的，到齐安来施工难免会遇到一些地痞流氓找麻烦，所以——” “这都是小事，肯定没问题！” 我欣然应诺下来。 “还有！”姬总继续道，“这个项目是严守成牵头的，我知道你和章毅之间是有合作的，所以这个项目你就不要明面上投钱进去了，省得惹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我会用我公司的名义来投，公司里还有你2的股份，所以这个项目后面如果有收益了，你也是有分红的。” “啊？”我几乎都忘了自己当初给姬总的那一百万还占了2的股份的事情了。 我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怎么赚到的这么多钱？” 姬总道：“准确的说，我现在还没赚到钱，账上也只剩几万块了，身上还有几千万的贷款备着，下月工资还得找银行借才行……” 我打断道：“老师，我也可以给你凑点，现在几百万还是有的！” 姬总笑道：“不用，我欠银行越多，银行就越不敢让我破产，用银行的钱亏了不心疼，用自己的钱亏了可是要心疼很久的。” 我有点乱，完全搞不懂姬总的商业逻辑。 为什么现成的钱不用要去借银行的钱？ 为什么没钱银行还要继续借给他钱？ 为什么穷成那样还能投资那么大的项目？ 严守成那些人又怎么会信一个穷光蛋的话？ 我越想越懵，感觉自己跟着姬总学这几年又白学了。 姬总也看出了我的迷惑，说：“给你说过，我具体做什么，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姬总说的话虽然比杨总说的更不可置信，可我的潜意识里却觉得姬总做得事远比杨总做的更厉害。 我相信等姬总的公司被大众所知的那天，势必会引发一场新的商业浪潮！ 姬总说完正事，打了个哈欠，说：“今天就这样，明天你不用管我，我醒了就去见一下王教授，见完他我就直接回冀州省了，估计春节后等齐安的旅游项目正式启动了，我就会常来的。” ……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与王利东忙着推广我们的网贷app，而我们的网贷app用的推广名称很好记，叫种子财富，估计泉城的很多年轻人用过我们这款产品。 因为有娱乐公司公众号的粉丝优势，种子财富app推广的很快，借款的人数每天都在快速攀升。 而我们的资金盘也很快捉襟见肘了，为此李青衣又回了一趟齐安，用一哥实业公司的名字，又搞来了两千万资金投了进去。 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些钱依旧支撑不了多久，真想把产品搞大做强的话，必须得拉投资方进来才行。 这时候，陈可可终于开始发挥出她金牌实习生的作用，直接用贞卿投资公司的名义投给了我们三千万，虽然不能撑很久，但也多少能让我们撑一阵子了。 这下我就更好奇了，一个能随便拿出来三千万投资的小富婆，干嘛非要到我们公司来当个实习生啊，怎么看都不太科学。 然而陈可可给我的解释却是，这钱其实不是她的，是她校友的那些公司凑起来让她理财的钱，她觉得理财收益太慢，所以投给了我们，这样还能多赚几个点的佣金。 对她这个解释，我不置可否，加上公司的事情确实很杂，我也就懒得和她计较这个问题了。 …… 一月中旬，为了感谢纪倩文对我的帮助，我提前两天约她一起吃晚饭。 到了约定这天，我给她发了一条出发的消息后，便如约赶到了预定的餐厅。 她兴许在忙，也没有回我消息。 本来约定的晚上七点，可我坐在餐厅等到了晚上八点，还是没见到她的人影。 纪倩文不是一个不守时不守信的人，就算有事来不了也应该会给我电话通知一下才对。 我失去了耐心，忍不住给她打去电话，可电话那端却提示已关机。 我顿时意识到纪倩文那边大概率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她绝不可能会放我鸽子。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出门上车，茶馆、酒全都跑了一圈，可她全都不在。 正在我急匆匆地要从阿文酒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突然拦住我，问道：“帅哥，你是不是倩文的朋友啊？” 女孩带着眼镜，穿着一袭白色长羽绒服，下身是灰色小裙子，脚上蹬着一双雪地靴，体重估摸着也就八十来斤，显得很是娇小可人。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是纪倩文在台上唱《董小姐》那天，台下一直喊纪倩文“老公”的那个漂亮女孩。 想到她与纪倩文的关系，我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回道：“对，我与纪小姐关系不错！” 女孩脸上也闪过一丝欣喜，急忙问道：“那你见到倩文没有？” 听她这意思，她也在找纪倩文？ 我忙摇头说：“没，本来约得今晚吃饭，可她电话却关机了，所以我来酒看看她在不在！” “啊？”女孩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和她约的？” 我回忆了一下，说：“前天上午约的，怎么了？” 女孩一脸的担忧：“前天晚上开始，我就联系不到她了，一直给她发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的，可急死我了！” “什么！”我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她已经失联两天了？” “对！”女孩一脸的懊悔，“前天中午……我俩吵架了，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可晚上就联系不到她了……我本来以为是她生我气所以不回我消息的，可我问了她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说她关机了联系不到人……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酒蹲她…… 纪倩文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不可能为了和小女友吵架一下失联两天，我心里顿时感到一丝不妙，她该不会出事了。 她和三泉重工的恩怨，虽然明面上看起来一直没太大的动静，可我却已听说，长建集团已经开始大裁员了。 能逼得一家这么大的公司裁员自保，说明他们与三泉重工那伙人的斗争已经趋于白热化。 再联想到，上次遇到机车党孙公子明目张胆地带人去打砸她的茶馆，虽然被我给揍了一顿临时劝退了，但难保喜叔不会故技重施、卷土重来。 不对，纪倩文现在还有一波新的敌人，那就是辉子。 上次纪倩文带人把我从辉子那救出来，粉碎了辉子的阴谋，辉子绝对比恨我更要恨她，他一直没对我动手，但不代表不会教训一下纪倩文。 喜叔或者辉子，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万一那些人抓住纪倩文独自一人的机会对她下手，她一个女人—— 我越想越怕，把那个女孩叫上车，然后问她知不知道纪倩文的住处在哪里。 女孩摸不清我的底细，开始犹豫起来，估计是把引狼入室。 我直接掏出身份证对着她说：“我叫许一，不是坏人，和纪倩文是很好的朋友！” “啊，你就是许一？”女孩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你认识我？” 女孩一脸醋意地看着我：“认识，认识的很！” 不过这也让她放下警惕，对我说了一个地址，说这是纪倩文自己的住处，她也去看过了，家里压根没人。 “先去看看再说！” 我启动加速，心急如焚地照着目的地开去。 路上，我也得知了女孩叫杜小云，是纪倩文的朋友，没说是女朋友，但我看她那意思，也大概能猜到是咋回事了。 按照小云的指使，我们很快到了纪倩文所在的高档小区，门口的保安见到我的破五菱，下意识地就喊道“收破烂的不许进”。 可杜小云从车里伸出小脑袋给保安打了个招呼后，保安连忙恭笑，抬杆放行。 “他妈的！” 这保安的嘴脸让我忍不住骂娘。 杜小云“哼”了一声，说：“住这个小区的，最差也得几十万的车，哪有开五菱的！” 我瞪了她一眼，也懒得理她了。 很快到了纪倩文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后，果然如杜小云所说，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就说了没人！”杜小云不悦地看着我，好像埋怨我对她的不信任。 她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发现我站在门口一步未移，手里正拿着一根铁丝对着锁孔鼓捣。 “哎，你干什么呀这是？！” 杜小云下意识地要阻止我开锁。 我一把将她推开：“好不容易来一趟，进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杜小云估计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没再阻拦我，扶了扶眼镜，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等着我把房门打开。 第238章 寻找纪倩文（2） 然而纪倩文家的锁并不是那么容易开的，我费了半天劲，房门依旧纹丝未动。 杜小云在一旁嘲笑道：“行不行啊细狗！” 我回身狠狠瞪了她一眼，气道：“你行你上！” 杜小云后退一步：“我可不会这下三滥的玩意儿！” “那你就闭嘴！” 我恶狠狠地冲她说道。 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下一秒就用铁丝钩对了地方，房门“咔”的一声就开了。 杜小云“哟”了一声，明显是对我能打开房门这件事感到很意外。 房间里一片漆黑。 杜小云熟悉地方，抢先一步把灯打开了。 灯一开，我也得以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 从屋内陈设看，能瞧得出纪倩文是个喜欢极简风装修的人，硕大的客厅只有一条沙发，一个茶几，一张餐桌加两把简易椅子。 除此之外，屋里空旷旷的，几乎没有任何杂物，入目全是黑灰白三色，给人的感觉清爽醒目。 杜小云又抢在我前面，匆匆走到一间屋子前，推门开灯。 我也连忙走过去，往里一瞧，就意识到这应该是纪倩文的卧室，此时卧室也都是整整齐齐的，一点没有人住的迹象。 杜小云皱起眉头，说：“不在！” 又匆匆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推开门找了一遍，然后对我摇了摇头“也不在”。 接下来，我们两个又把整间屋子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看来纪倩文这两天应该没住这里，否则多少会发现点人住的痕迹的。 正当我和杜小云情绪低落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敲响了，我俩瞬间对视一眼。 我能从她眼里看到惊喜，而我相信她在我眼里看到的只是担心。 因为我猜到，来的人肯定不是纪倩文，不然不可能回自己家还得敲门。 我拔出匕首，示意杜小云先躲到一旁去，然后凑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身上穿得是保安的制服。 我长吁一口气，看来应该是刚才我开门开得太久了，被监控里的保安看到了，所以保安上来问问情况。 保安不认识我，解释起来估计会很费劲。 我让杜小云过来，有她在，我就不用浪费口舌了。 杜小云听我说是保安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失望，悻悻地打开房门，问保安怎么了。 果然，保安认识杜小云，打了声招呼后说刚才监控里看到你们开了很久的门，上来问问我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杜小云“哦”了一下，说：“没事，文姐让我回来拿个东西，我拿完就走了！” 一个年轻保安问道：“咦，文姐去哪了，这几天咋没回来啊！” 看得出来，这个小区的保安对纪倩文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杜小云心虚道：“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年轻保安尴尬道：“我们也是随便问问，这两天有人来这找过她，我觉得他们语气不善，所以就让他们先电话联系文姐，文姐让他们进了，我们才敢允许他们进去！” 说完，两个保安准备要走。 “等一下！” 我连忙叫住两人，问道，“找文姐的那些人长什么样你们记得吗？我们回去好给文姐说一声！” 年轻保安没说话，而是看了杜小云一眼，好像在问我是谁。 杜小云说：“他啊，是文姐的保镖，自己人，你们就实话实话就行！” 两个保安不疑有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昨天，一辆帕瑟特停在了小区门口，因为是陌生车牌，保安肯定是不让进的。然后帕瑟特上下来几个人，带头的脸上有一个刀疤，上来给保安递烟问纪倩文的情况。 这些保安平时没少受纪倩文的恩惠，再加上保安们觉得这些人连纪倩文不在家这件事都不知道，自然是啥也不说，只让他们给纪倩文打电话约好了再说。刀疤男子见问不到有用的消息，只好开车悻悻而归。 从这俩人的只言片语中，我也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纪倩文是前天中午离开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看来，纪倩文出事的时间，就是前天中午之后。 我又问保安有没有记住那些人的车牌。 闻言，年轻保安说每天车太多了，还真没特意记，不过门口有摄像头，我俩可以跟他们去监控室看一下。 那就走。 我和杜小云把屋里的灯关了，门锁好，镇定自若地跟着保安下了楼。 到了保安监控室，年轻的保安开始调那天的监控。 翻到了前天中午的画面后，一切如保安所说，先是一辆帕瑟特停在了小区门口，然后降下车窗说了几句什么，应该是被保安拒绝了，车上的四个人就走了下来。 如果他们只有一个人，我可能还意识不到什么，可看了看几人的脸后，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四个，全是辉子的手下！ 而且，都是参与了厂房之战的人，所以我才会觉得那么眼熟。 辉子果然在找纪倩文的麻烦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纪倩文消失与他有没有关系。 我强装镇定地用手机拍下监控里的画面，说是回去给文姐看一下。 几个保安不疑有它，甚至又翻了翻前天中午的画面让我们瞅了一眼。 画面里，只能看到纪倩文的车急匆匆地从门口出去了，车里的纪倩文究竟什么样子，监控里根本看不到。 出了纪倩文的小区后，杜小云一脸的担忧，问我：“你说，文姐她会不会出事啊？”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她爹可是区长，长青谁敢动她！” “什么呀，他爹要卸任了啊，你难道不知道？” 杜小云很不爽的说道。 “什么？！！”我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杜小云说：“上个月就在传了，只是一直没确定，上周才确定下来的，我爹说下一任区长大概率是孙副区长接！” “你爹是谁？” 因为要立足在长青区，所以长青区这几个领导的事情我最近一直在关注，一点纪笙被撤的消息都没听到。可杜小云这个小丫头，却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看来家里背景肯定不简单。 杜小云瞟了我一眼，说：“你管我！” 我又问：“你说的孙副区长是不是就是孙长福，那个机车党孙太子的老爹？” 杜小云说：“对呀，这不是都知道的事情么！” “卧槽！” 我顿时一阵懊悔，原来喜叔把孙太子当枪使是真的，但是纪笙下台的事情也并没有骗他。这件事我当时完全没当真，没想到才隔了没几天就打脸了。 这么大的事情还没传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长青的天变得不容易。 只是不知道作为一把手的宁羽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说他和纪笙一向不和，是不是和新上来的孙长福是一路的呢？ 我试探性地把这个问题抛给杜小云，本来也没指望她知道，没想到这个女孩还真说出来了。 她说：“孙长福不是好人，他以前是纪笙的铁杆，和宁羽对着干的，现在据说要上去了，天天都在翻纪笙的罪证呢！” 我问：“这个孙长福和喜叔有什么关系？” 杜小云“咦”了一声，不过很快想明白了一般，说：“对哦，你也是齐安出来的，认识喜叔不稀奇。” 然后给我解释，“孙长福和喜叔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听说，这次纪笙倒霉后，大家才发现孙长福和三泉重工后面的人有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我就不知情了。” 这么说，孙长福是纪笙这边的内鬼了？ 自己的第一得力干将反水，也怪不得纪笙在这一战中败得如此惨烈。 看来孙太子反水纪倩文是受到他爹真传的，这一家人都是窝二五仔。 我又问：“你刚才说孙长福之前老跟宁羽对着干，那宁羽能允许孙长福上去吗？” 在我认知里，没有哪个区县的一把手，会情愿提一个自己的敌人上来给自己做搭档。 杜小云说：“宁羽不乐意管用吗，他说话又没人听！” 额！ 看来这次的斗争，涉及的远不止纪笙和孙长福两个处级干部。 不过听完了杜小云这番话，我对她的身份就更好奇了，她提起这些大人物的事好似就是在聊日常的八卦，就好像每天回家都能遇到的话题，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能了解到的信息。 我仔细辨别着她的眉宇，想看看她和我认识的哪个大领导比较像，可看来看去，一点都没看出来。 杜小云被我看得很不开心，提起一拳就锤在我肩上。 “看什么呢，是你能随便看的吗，开车，去下个地方看看！” 被她这一锤，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么盯着一个陌生女孩看确实显得有点猥琐了，回过神来，说：“去哪？” 她想也没想，说：“去区政府家属大院，找她后妈去问问！” 第239章 寻找纪倩文（3） 十几秒后，她见我还是没有启动的意思，问道：“咋不走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区政府家属大院在哪啊？” “呃……笨蛋……我来！” 杜小云解开安全带，表示自己要过来开车。 我把驾驶位让出来，悻悻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可她接连起步了几次，我的五菱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很快就熄火了，过了十分钟也只往前挪动了五米不到。 她气得怒拍方向盘：“什么破车啊！？啊啊啊啊！”随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好又和我下车重新换回了位置。 在她的指引下，我们重新上路。 好在两个地方并没多远，五六分钟就到了。 老派的家属院和刚才的高档民宅看起来完全两种风格，不过门口的保安却是一个尿性，看到我开的五菱就要拦。 不过杜小云打开车窗冲着门口的大爷龇牙一笑后，大爷瞬间露出笑脸：“小云来了啊，赶紧进去！”说完就抬杆放行。 进了家属院后，路就窄了不少，左拐右拐，到了一栋矮楼前，看起来是个小独栋，不过墙外斑驳不堪，一看年数也不少了。 不过住在这里面意味的是身份地位，环境高档别致这些倒是次要的了。 车停稳后，杜小云磨磨唧唧地不愿动弹。 我说：“下车，带路啊！” 杜小云摇了摇头：“我不去，我不愿见那个女人！” 我没问她为啥。 估计她爱屋及乌，纪倩文讨厌的人，她也很难喜欢得来。 我只好一个人下车，走到了那小独栋门口。 杜小云路上说过，纪倩文以前是住这的，后来回国后就买房搬出去住了，如果纪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纪倩文大概率会回来看看。 我猜测，杜小云是担心纪倩文性取向的问题被暴露了，所以才没来纪倩文家里打听消息的。毕竟哪个当家长的，能轻易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拉拉的事情。 我到了门口后，开始纠结起来，我待会该用个啥身份给纪倩文的后妈说明情况呢。 同学？男性同学会不会被当成了男朋友。 同事？貌似又关心的过头了。 想来想去，我决定就用朋友的身份好了，然后借口是生意上往来比较多，这样说也不至于说漏嘴。 我轻轻扣响房门，很快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啊？” 声音刚落下，门就已经打开了。 一个身穿旗袍的气质少妇出现在门口，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少妇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先生，您找老纪吗？他现在不在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微微躬身，一脸和气地说：“阿姨，我是倩文的朋友，有点事找她，想问下她在家吗？” 少妇顿时变了脸色，毫不客气地说：“不在，我们不知道她在哪！”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大概率是知道纪倩文的去向的，只是误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所以才会那么抗拒。 我忙伸出手卡住门：“阿姨，我真的是倩文的朋友，今天本来约好了和她吃饭的，可死活联系不到她，所以很担心她，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少妇依旧不松口，说：“让开，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急道：“阿姨，那您能告诉她现在是不是安全的么，只要知道这个消息我就放心了，现在就是担心她出事，所以才想尽快找到她。” 少妇听了我这话表情微有触动，不过还是坚持摇头说不知道，让我赶紧离开。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少妇彻底动怒了，直接抬高声音呵斥我：“先生，你再不离开我可就报警了，告你个私闯民宅不算过分！” 可她说完这话后，却突然目光呆滞住了，看着我身后的位置，满是慈爱地喊了一声：“小云，你来了？！” 我回过身，只见杜小云低着个头，扭扭捏捏了半天方才喊道：“妈！” 妈！？ 我—— 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懵圈呢。 大概就是我有一天突然发现曹一刀是我亲生儿子那种震惊。 这特么怎么可能呢？ 纪倩文的女朋友，喊她后妈叫妈，而且看样子，绝不是家长认可关系后喊的那种，因为那得喊“婆婆”。 但面前的女人也就三十出头，而杜小云一看就是大学已经毕业了！ 这俩人也就差十岁多，咋可能是母女呢？ 我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所有的可能，终于想起来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纪倩文说过她后妈只比他爹纪笙小几岁，所以面前的女人如果是她后妈的话，那就是应该因为保养的太好了，所以看起来才很年轻。 而杜小云，大概率是这个少妇和前夫的孩子，所以姓杜不姓纪。 她之所以被那些保安重视，还能知道那么多隐秘，估计她亲爹家也不是啥普通的家庭。 少妇不再管我，赶紧上前抱住杜小云，说：“小云，你终于又来看我了！” 终于——又—— 我抓住关键点，知道自己的猜测绝对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母女两个叙了半天旧，当然基本都是少妇在说，到最后两个人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来感情还是很深的，只是很少见到而已。 我看着这深情的一幕，突然心里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如果有一天，我能再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会不会也如她们这般大哭一场呢？ 过了好半天，这俩人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我。 少妇抹了抹眼泪，指着我问杜小云：“小云，这个先生是谁啊？” 杜小云说：“他是姐姐的好朋友，是个好人！” 有了杜小云这一句标签认证，顶的过我刚才絮叨的半天话。 少妇顿时一脸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啊先生，这几天不是很太平，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倩文麻烦的。” 杜小云替我问道：“妈，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了，姐姐人呢？” 少妇看了看周围，说：“外面冷，先进去再说！” 进屋之后，一阵暖气袭来，顿时让在外面冻了半天的我感受到了一丝放松。 少妇客客气气地给我和杜小云一人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我们对面开始给我们解释最近的事情。 原来，纪笙被撤的事情确实是真的，正式的文件也已经下了，不过纪笙的具体去向还不明确，对外说的是调岗，职级大概率是能保留的。 纪笙一下台，各种麻烦事便接踵而来。 先是纪笙的很多人都被陆续调离了原岗位，纪笙支持的很多企业也都陆续出现了一些麻烦被查封，然后没了这些明面上的底蕴，外面的那些社会人就敢惹事了。 最近一周时间，已经有好几拨陌生人袭击纪家父女了，好在是纪倩文都有所准备，所以才好不容易化险为夷。 报警后，警察来了也只能象征性的查一查，最后都因为没啥证据不了了之。纪笙气不过，不过手里的权力没了，自己的那些部下也都被换了，现在完全使唤不动那些新上的人。纪笙说这些问题全都出在孙长福那个王八蛋身上。 孙长福目前是代区长，但不出意外肯定能转正，大家都知道孙长福和纪笙已经彻底闹掰了，所以该站谁显而易见。 而纪笙这几天，则一直因为各种举报材料的问题，在接受省里的调查，不管调查的怎么样，最后这个区长的位置指定是丢定了。 正因为如此，纪笙前天临走的时候，担心纪倩文惹事情，所以便把她给藏了起来，为了防止她与外面联系，还把她手机给没收了。所以纪倩文现在是安全的，只是杜小云的后妈也不知道纪笙把纪倩文藏在哪里了。 知道了纪倩文安然无恙的消息，我和杜小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心里清楚，纪笙还没算彻底倒霉，纪倩文都已经这么多麻烦了，如果纪笙真的出事的话，那纪倩文绝对会被辉子喜叔那些王八蛋给整死。 而作为纪倩文的朋友，她又救过我的命，我肯定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得想点办法帮她解决麻烦才行。 可依旧是那个问题，现在纪倩文父女面临的麻烦远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应对了的，我那点钱、那点资源，在那些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真想碾死我的话，就和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佬一直在帮我，所以那些人才没对我下手而已。 了解清楚纪倩文的现状后，我突然想起一直和保安队混在一起的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 上次厂区之战后，他俩就留下来了。 我按照之前约定的给他俩开了高薪，他俩算是我私人的保镖。可就我个人来说，只要不被设局以极少对极多，多数情况下我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所以他俩跟着我也没啥用。 于是，我把他俩分开，一边公司安排了一个，就让他们两个帮忙处理一下公司日常的麻烦事。 说实话，这俩人天天这么闲着，绝对是杀鸡用牛刀，时间久了，估计功夫也就荒废了。可我又没有太好的位置安排他们，所以一直挺头疼。 此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如就让这俩人跟着纪倩文好了。 有他哥俩在，十几个人都很难伤到纪倩文。 我把我这个想法提了出来，想看下纪倩文后妈的想法。 纪倩文的后妈听完顿时喜形于色：“这是好事啊，散打冠军当倩文的保镖，我们都能放心很多！”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协调好，然后带他俩来找你！” 少妇忙说：“先不急，等我们当家的回来再说，我也不知道倩文现在在哪呀？” 话刚落地。 突然“咔”的一声，只见门把手轻轻一转。 木质的黑色别墅门，缓缓被人推开了。 第240章 纪笙 一个身穿卡其色毛绒大衣，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满脸疲惫状走进了屋子，抬头看到屋内有客人后，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貌似很快就认出来我和杜小云是谁了，脸上顿时挂满了愠色。 我曾在电视上见到过这个人—— 这个眉宇里和纪倩文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就是纪倩文的父亲，长青区前任区长纪笙。 “呀，终于回来了！” 纪倩文的后妈连忙起身迎接，身上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惊喜。 她上前接过纪笙手里的大衣，给他挂在一旁，然后小声给他嘀咕了几句什么话，估计是在给他解释我俩来的目的。 纪笙皱着眉头听完，抬头又瞟了我一眼，脸上的愠色终于是缓和了一点。 为表示礼貌，我和杜小云也早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杜小云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我也紧跟着喊了一句“纪区长！” 先不管这个男人之前以后是什么身份，就凭他是纪倩文的父亲，也值得我对他敬重三分。 纪笙只是冲我俩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迟疑几秒，还是径直走了过来。 我注意到，随着纪笙的靠近，杜小云浑身都开始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了。 她母亲貌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上来双手攥住她惶恐不安的小手，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别怕！” 纪笙靠近之后，一屁股坐在了茶几尽头的沙发位置，茶几两侧一边是我，一边是纪倩文后妈和杜小云。 他烟瘾貌似很大，刚坐下就掏出了一根烟，自顾自地吸了一口之后，先是打量了几眼杜小云，又打量了几眼我，眼神里掩饰不住的一个比一个不满意。 我注意到他眼中全是红血色，估摸着这几天没少熬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平静地等待着纪笙说话。 杜小云小心翼翼，头都快塞到她妈怀里去了。 过了许久，纪笙终于开始说话，他先是问杜小云：“你怎么还和倩文有联系？” 我心中一惊，看来纪倩文与杜小云的事情并没有瞒过他这个当父亲的。 杜小云噤若寒蝉，抬头想说什么，可支吾了一会，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妈开始替她解围，对纪笙说：“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她今天是来看我的，不是来找倩文的！” 这么看，她妈也是知道这俩人的事情的。 而且，前面大概率是摊开聊过这件事，结论应该是不允许纪倩文与杜小云交往。 别说他俩当家长的难理解难接受，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这关系怪怪的。 纪笙不悦地说道：“没必要骗我，她八百年不来看你一次，怎么可能赶在这个时间点来看你，肯定是因为这几天联系不到倩文来找你套话来了？” 纪笙虽然最近时运不济，但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区长，这点小把戏还是很难瞒过他的。 他突然抬高了语气：“老子的脸都快被她俩给丢光了，说出去谁他妈不觉得是个笑话？” 我本以为杜小云会继续噤声，可她却猛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叔叔，我和倩文很早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你还没和我妈结婚，我俩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说了多少次了，是他妈这回事么！！！？” 纪笙一气之下拍了桌子，“哪有两个女孩子搞对象的，你们杜家不嫌丢人，我们纪家还嫌丢人呢……我……咳咳……” 估计是刚才的烟抽的有点急，纪笙开始忍不住咳嗽起来。 纪倩文后妈一脸担忧，赶紧过去呀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润润嗓子，别太着急。 纪笙明显对他这个妻子也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在妻子的照顾下，把杯子里的水给喝光了。 过了半天，他的咳嗽终于止住了，他懒得再跟杜小云理论什么，突然站起来语气不善地对我说：“许一，你跟我来！” 我一愣，这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我没有拒绝，因为也想从他那里了解到纪倩文更多的信息。 很快。 我跟着纪笙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一切陈设都是严肃的老干部颜色，墙上还贴着几句冠冕堂皇的标语，走进这间书房就感觉走进了审讯室一般压抑。 纪笙坐在书桌后，又点了一根烟，随后把烟推给我，让我也来一根。 我没客气，拿起看不出什么牌子的特供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了。 一口烟下去，我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脑子里盘算着纪笙找我的可能目的。 纪笙与龚弘毅的联盟关系，一直是我比较忌讳的一个点，因为我摸不清当初龚弘毅对付我的事情纪笙有没有参与其中。 不过在湖边那次，纪倩文说她父女二人都没有因为这事有过报复我的意思，我最终决定选择相信她说的。 因为一切也如她说的那样，来到泉城后，并没有谁为了我逼死龚弘毅的事情真的找过我的麻烦。 我下意识地也认为，这件事也以龚弘毅的死算是做了一个了结，更深层的背景再追意义不大，大家都相安无事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而且，现在灵姐我已经找到了，至于她为什么变得那么冷漠，我一直也在想办法找她聊，可惜每次都被她拒绝掉了。 “许一，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喊你？” 纪笙突然说了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到。 “呵呵！” 纪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命还真是硬！” 然后他没再继续说什么，我也懒得问，我俩就这么冷战般对峙上了。 又过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说：“不知道！” 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骂道：“都他妈是因为你！” 听了他这话，我一下惊住了。 “关我什么事？” …… 纪笙和我聊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他告诉了我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具体的给我解释了为什么他倒霉会因为我。 聊完之后，纪笙整个人就宛若解脱了一般，叹了口气说：“罢了，我这个年纪，退休也挺好，没必要再和那些人厮杀了！”说完这话，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 而我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迟迟没从他的话带给我的震惊里走出来。 纪笙按灭了手中的烟头：“你回去，你说的那两个保镖明天让他们过来就行。不管怎么样，倩文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再对不住我，我这个做父亲的肯定还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我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站起来给纪笙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我和杜小云一个比一个焉儿。 过了好一会，她没精打采地问了我一句：“纪笙给你说什么了？” 我脑子里闪过纪笙给我说的那些话，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杜小云没再追问，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得出来，她被纪笙点着鼻子骂了一通后，心情也是很压抑的，毕竟就按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她以后就连想见纪倩文一面都很难。 车开出许久后，我突然回过神，问她去哪。 她说送我去长青new酒店。 new酒店是长青的五星级酒店，住一宿的价格不菲。 不过看杜小云一身的名牌，一身加起来就得有十几二十万了，明显不是缺钱的主，把酒店当家住都没问题。 我一边打开导航，一边无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回家？” 杜小云脸上闪过一丝凄凉的落寞表情，下意识的裹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我……哪还有家啊？” 她的话一下就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我顿时觉得这个看起来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杜小云，貌似也挺可怜的…… …… 纪笙进入了艰难地等待期，等待组织上对他下一步的安排。 按照以前的惯例，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调到一个同级别的清水衙门里养老，就这样一直干到退休的年纪。 他以后就不再是人人敬仰的区长了，而是注定很快就被人遗忘的诸多前区长中的一位。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并无太多触动，我比较关心的还是纪倩文怎么样了。 本以为卢哥和张哥去了之后能给我报个信什么的，可他俩毕竟是纪倩文的保镖了，后面的一切都听从纪笙的安排，所以自从去了之后只联系过我一次，说上任了，后面便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不过知道纪倩文是安全的也就够了，这样我就能抽出精力来应对接下来的大麻烦。 因为事情真如纪笙说得一样的话，那些人对付完了纪家父女，就要开始对我动手了。 然而，他们也确实并没有让我等很久。 在见完纪笙后的第三天，金融公司的资质突然被通知涉及违规操作，要求我们暂停歇业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最长则可能半年。 王利东和李青衣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面如白纸—— 因为我们都清楚，接下来不管是歇业半个月还是半年，我们都将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第二章晚点） 第241章 事情搞大（1） 费了半年时间，投入了大几百万，贷了上亿资金，这款网贷产品可以说是我名下所有的业务里投入金额最大，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最多的一个项目。 一旦歇业，我们前期投入的宣传费用不仅打了水漂，就连银行的利息我们就完全负担不起。 李青衣粗略算了一版，按照歇业半月算，我们得损失三百万，如果按照最长歇业半年算的话，那基本就和宣布倒闭差不多了，差不多得损失两千万以上。 两千万！ 听到李青衣报出这个亏损金额后，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对目前创业起步阶段的我们来说，这个金额完全是无法承受的一笔巨款。 一向镇定的王利东也乱了阵脚，提议说：“一哥，我要不要先把已经借出去的钱催上来，先还给银行再说！” 这虽是个降低损失的办法，但无疑是个很坏的办法。 如果我们真这么干了，先不说借钱的用户有没有钱还我们，后续产品重新上线了口碑绝对是断崖式的下滑，甚至有被银监会加入黑名单的风险，真那样的话，我们在这个行业就彻底完蛋了。 我示意王利东先别着急，既然提前几天知道了消息，我就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而金融天才陈可可，就是我的底牌之一。 可我们先等来的不是陈可可，而是代区长的傻儿子孙太子。 这个嘴硬的家伙，之前曾被我在纪倩文的茶馆门口胖揍一顿，事后还被我误导把矛头转移到辉子那边去了，只是不清楚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这家伙直接跟着查封的人来的我们公司，一来就点名要见王利东。 王利东才是金融公司名义上的老板，所以孙太子见他也正常。 我让王利东带了耳麦，方便我和隔壁屋的李青衣监听。 我们本以为孙太子的目的不过是威胁我们两句，顺便说点狠话什么的，可他一张口，就着实把我们几个人给吓到了。 他上来明目张胆地说：“你们公司如果后续还想做的话，就乖乖转给我40的股份，歇业的问题我今天就能给你解决，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等着歇到倒闭好了！” 王利东强压着怒火，问：“这位同志，凭什么要我们给你这么多的股份，难道我们公司能不能重新开下去，你能说得算？” 孙太子笑道：“你该不会是傻？我说得不算能和你聊这些，你难道看不到外面那些人是我带来的吗？” 我虽看不到王利东此时的神色，不过单想想都知道他此时肯定是怒容满面的状态。 过了好一会，王利东平静地说：“公司有很多合伙人，我一个人说得不算，能不能再给几天时间，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孙太子冷笑道：“商量个屁……给你五分钟，能不能行给个准话，行的话后面在长青我保你们无忧，如果不行的话，那你们就趁早滚蛋！” 他补了一句，“还以为现在姓纪的能罩着你们呢，你们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吗，要不是老子看你们公司还能赚点零花钱，我才懒得和你聊这么多！” 我在耳麦里提醒王利东先冷静，先出来一趟我当面给他说方案。 很快，王利东一身怒意地来到了隔壁房间，上来就要骂娘。 我赶紧拦住他，省得隔墙有耳。 刚才孙太子和王利东聊的内容我也听到了，他以为我们不过是纪倩文扶持起来的小公司罢了。纪笙和纪倩文现在倒霉了，我们没了大腿，还不是任人宰割？ 可孙太子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能发展起来有纪倩文的功劳，但绝不只是靠她帮忙。 说白了，我们并不完全姓纪，而是一家有着绝对独立意志的私人企业，有着相当明确的股份归属，可不是随便拿股份给一些阿猫阿狗就行的。 我直接告诉王利东，一会就假装股东们不同意，直接拒绝孙太子的无理请求就行了。 王利东一脸愁容地看了看办公区的位置，问：“那我们就要乖乖歇业吗？” “拦是拦不住的，让歇咱们就歇！”我果断回应道。 “那……我们的损失……” “放心东哥，我们绝对不会吃亏的！” 李青衣也在一旁劝道：“东哥，听一哥的就好！” 王利东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说：“好，我现在就过去给孙太子说我们的结论！” 很快！ 耳麦里传来了孙太子不可置信的声音：“疯了你们，什么形势看不明白吗，真他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公司给葬送掉？” 王利东故意认怂：“孙公子，真的是不好意思，别看我是法人，其实我是股份最少的，讲白了就是一个打工仔，虽然我也觉得跟着你吃肉比较好，可老板们不同意，我也只能如实转达了！” 孙太子怒道：“老板，你们老板是谁？股份结构我都查了，除了两家银行和一个贞卿投资，哪还有什么老板，贞卿投资我也查了，就是一个小型的皮包公司，用的都不是自己的钱，他们说话顶个屁用！” 可王利东按照和我商定好的，依旧还是坚持不答应把股份转给孙太子。 一来二去，孙太子很快就没了耐心，直接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骂道： “好呀，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着瞧！” 说完，就走出了王利东的办公室。 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孙太子走到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身边耳语的几句。 那个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对着孙太子做了个ok的手势。 孙太子也懒得再和王利东理论什么，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愤怒地离开了。 接下来，这批工作人员态度变得更加恶劣，现场就更改了处罚结果。 从之前的十五天起，直接改成了三个月起。不止如此，还临时开了一张50万的罚款单，勒令我们三日内把钱交齐。 公布完处罚结果，这批工作人员还要给我们贴封条。 可王利东对这些规则研究的很透，我们公司的问题其实还没搞清楚，临时罚款都已经很牵强了，贴封条得等事情查清楚了才行，哪有结果没出就给贴上的。 带头的工作人员也没再计较这个，甩了几句狠话后，带着手下离开了。 王利东手里拿着歇业三个月的单子和罚款单，眉头紧锁。 与歇业三个月比，那个50万的罚款单就不值一提了。 “一哥，接下来呢？”王利东问道。 我说：“不急，等可姐来！” …… 下午，上完课的陈可可终于赶到了长青工区，见到我手里的两个单子后，顿时乐得不行。 她笑着说：“比想象中的收获大啊！” 我忙说道：“姑奶奶，你快说你的办法，我把命都赌在你身上了！” 上午的时候，我之所以让王利东拒绝孙太子，底气就来自于陈可可。 陈可可接到我的信息后，只简单回了一句：拒绝，等我！ 虽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我相信这个天才少女肯定是有比我更高明的办法才会这么说的。 陈可可坐在属于我的椅子上，把两个单子全看完了，然后拿出手机把两个单子拍了下来。 她闪乎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突然抬头看向我，问：“大叔，我记得你另外一家公司可以制造热点来着？” 我点点头，说：“对，王丽萍是营造话题的高手。” 陈可可说：“那我编辑一段话，你把这些话连带照片都转给丽萍姐，让她今晚就发微博，然后迅速的买热度把事情炒上去！” 我疑惑道：“这次还能发出去吗？上次酒打架的事情，费了很大劲才有热度的！” 陈可可神秘一笑：“不用有很高的热度，只要有热度就行了……只要有热度，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我见她如此笃定，爽快地答应下来。 十几分钟后，陈可可终于把准备好的文字编辑好了，而得到消息的王丽萍也正巧赶了过来。 王丽萍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好，因为我们已经正式商议过她春节后去京城的互联网大厂发展的问题了，她也最终同意了年后就去京城当产品经理的方案。 京城是她当初遭遇网暴的地方，她能放下心里的包袱重回故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决定让王龙带着短视频团队跟她一起去京城发展，这样互相还能有个照应。但尽管如此，她心里肯定还是有点担忧的，否则也不会脸色这么差了。 可她一走进办公室，尤其在看完了陈可可编辑的文字后，脸上的颓色很快一扫而空。 她兴奋地看向我：“一哥，事情要搞大啊！” 第242章 事情搞大（2） 王丽萍对“我爹是xx”这种新闻热点有着敏锐的嗅觉，也和多数的网民一样喜欢看这些二代们坑爹的故事。 此时，我也已经看完了陈可可写的东西，虽然我能看明白陈可可的用意，可还是想不通这玩意有什么用，尤其对孙太子这样的人，感觉也只够给他搔搔痒的。 所以，我的表现完全不似王丽萍一般激动，反而很迷惑地看着陈可可，忍不住问道：“可姐，真的有用吗？” 陈可可写得标题是：泉城大学生集资创业，公司初有起色却被当地二代豪取抢夺，索要40干股，被拒绝后二代直接让公司关门罚款！ 文章的正文则具体介绍了一下事件的过程以及涉及到的人物，提到孙太子的地方都是用的“某二代”三个字替代的，提到的几个大学生，用的陈某某这样的代词，还备注说几人都是齐鲁大学的优秀大学生。 这样的新闻，有噱头是不假，可毕竟不是真的，因为种子财富并不是陈可可提到的几个大学生创业的公司，只是有个间接的投资关系而已，说他们创业的公司被“摘果子”显得很是勉强。 只要往深里一查，就很容易被人当成假新闻来处理，就算能引热度，估计也会很快被官方给删帖以控制舆论。 用不了三天，这个新闻就会完全被人遗忘掉。 我狐疑地问道：“可姐，这好像不符合事实？” 然而陈可可却信心满满：“咋不符合事实了，一会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了……丽萍姐姐发完告诉我，我要转发！” “行！”王丽萍已经在筹备着如何买热度的问题了，说，“我肯定能让它火起来的！” 趁着王丽萍忙碌的功夫。 陈可可从包里掏出来一份协议推给我，说：“喏，上次的投资协议不完整，签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上次她给我投资的补充协议，补充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说那三千万是贞卿资本代他人投资的，应该归属于贞卿资本的股份实际属于七个个人投资者，然后分列了几人的名字，七个人也全都签了字，现在就差我的签字和公司盖章。 我忍不住有点窃喜，这么一来的话，陈可可编辑的新闻内容就不算作假了，至少这几个人确实都是种子财富的股东。 不过这点小窃喜很快就被担忧取代，因为我还是觉得只靠这点小伎俩很难帮我们起死回生。 到了晚上，王丽萍按照说好的时间把微博发了出去。 陈可可避着我，对着电脑连番的操作，也不知道在操作什么，我想看她也不给看。 我只好打开微博，关注网上的热度。 正如我所料的那样，这件事的热度虽然攀升很快，但评论里却有很多人在质疑事情的真假，尽管这一条是号称从不发假消息的“键盘姐”发的。 有网友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脑的二代，编故事的？ 还有人说：键盘姐八成是被人给坑了，发了一条假新闻，连名字都没有。 又有人问：键盘姐，能不能把某二代的名字发出来，这样才好判断真假啊。 我翻了很多评论后，突然注意到一个网友没头没尾地说道：完喽，有人要倒霉了。 看完这条留言，我满脸好奇地看着边吃棒棒糖边咧嘴刷微博的陈可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 我把那七个大学生的名字挨个复制出来，在网上匹配“齐鲁大学+名字”搜索。 前六个全都能在网上搜到，确实如陈可可所说的那样，都是齐鲁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参与过不少齐鲁大学的对外活动。 可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 终于在搜到第七个人名的时候，一条醒目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优秀毕业生张缓之，毕业典礼上爆出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齐鲁大学的张校长！” 这—— 我脑子一阵懵。 齐鲁大学的张校长是什么级别？ 那可是副部级的大员，对齐官场上的职级，那就是副省长！ 副省长和一个代区长差了多少级别，根本数都不用数。 在这个差一级都能差出十万八千里的系统里，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存在。 这下，我终于明白陈可可为啥这么自信了。 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投给我3000万，这3000万其实不是让我拿来做生意的，而是我的保命金！ 这3000万里面，可能只有一部分属于张缓之的，但那就够了！ 可还没等我给陈可可表示感谢，陈可可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陈可可故意等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一上来就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 “张同学对不起……是我错了……” “可姐……还真是你上次投的那家公司啊，你们这是得罪谁了，他们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呢？” “是……你放心……我这边会努力挽回损失的……真要赔了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赔给你们……” 要不是知道真相，只看陈可可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绝对会觉得陈可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电话那头的张同学停顿了一下，说：“可姐你先别着急，要不是你当初帮我们创业，我们咋可能赚那么多钱出来。你先给我说一下情况，他们几个现在也在我这儿呢，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陈可可假装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孙太子对种子财富做得事情一一吐露了出来，不过依旧是没敢提孙太子的真名。 张同学急了：“可姐，这个孙某某是谁，你直接告诉我，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陈可可说：“他爹厉害的很，怕是……” 张同学笑道：“可姐，你忘了我啥身份了吗？拼爹，我会怕谁？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这事不能让我爹知道，省得把他给拖下水！” 要不是提前几分钟已经知道了张同学的身份，我现在肯定觉得这人吹牛逼。 可现在却忍不住感慨，并不是所有的二代们都是坑爹的，这个张缓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陈可可便吐露了孙太子的真名，最后还特意提了一嘴，他爹现在是长青区的代区长，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转正。 “我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员的儿子呢，没想到一个处级干部的儿子，就敢这么霸道！” 张同学不屑一顾，说，“可姐，我先打几通电话试试，看看能不能解决掉。” 陈可可语气缓了不少：“谢谢你了张同学！” “不叫事！” 说完，张同学就挂断了电话，估计是去找人疏通关系了。 有了张同学的这通电话，我就知道我们的事情差不多就算解决了。 可我注意到，陈可可依旧是眉头紧锁。 我问她怎么了，有了张校长儿子帮忙，这事不就可以过去了么？ 陈可可轻微诧异了一下，不过看到我手上的手机，很快就明白是咋回事了，便没再问，而是忧心忡忡地说：“只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是不够的，只要孙长福不倒，后续他们肯定还是会频繁的找我们麻烦，这一次能撑得住，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我点点头，承认这是实情，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后续的规划。 金融公司的高风险性，决定了只靠我自己是很难再往更大了去发展的，所以后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尽快变现回本，然后打包卖掉，另外一条是找个厉害的投资机构融资做背书。 “不行！” 陈可可说，“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就你这种网贷公司是没什么核心资产的，所以没有人敢接手，大的投资方一般也不会选择投资这种高风险的项目，一堆风险更小收益率更高的事情他们还投不过来呢。” 我顿时哑然。 因为我听得出陈可可说的是对的，这两条路对娱乐公司可行，对金融公司却没啥机会。 陈可可试探性地看向我，说：“大叔，我倒是有个办法！” 我忙问：“啥办法？” 陈可可脸上露出一丝纠结：“我就怕……就怕你不会答应！” 我好奇道：“你先说说看，办法有效的话，我凭啥不答应？” 陈可可考虑了好一会，终于是鼓足了勇气看向我：“大叔，我给你拉一个新的股东进来，有他在的话，你们在长青绝对再无后顾之忧！” “谁！？”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可可说出的名字和我想的如初一辙。 “长青一把手宁羽的儿子，宁子浩！” 第243章 事情搞大（3） “不行！”我果断拒绝道。 我可记得这小子之前曾经骚扰过陈可可，而且他父亲宁羽很可能是背后那个把陈贞卿送进监狱的罪魁祸首。 我和宁子浩无亲无故，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想让他参与进来，肯定就得陈可可出马游说才行。就凭宁子浩对陈可可的那番深情，陈可可求他的事情他肯定能答应。 不过天下哪有的午餐，宁子浩能答应陈可可的要求肯定也是有条件的，而这条件八成就是让陈可可做他的女朋友。 为了我公司的事，让陈可可如此委曲求全我可做不到。 陈可可眼巴巴地看着我：“大叔啊……我又不会真的答应他什么……” 她姣好的面容上全是为我担忧的神情。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初还在齐安的时候，陈可可为了让于洋洋说真话，不得已用了美人计，那一次虽然我极力反对，可最后还是在李强队长和陈可可的双重压力下答应下来。 那一次虽然最终的成效不错，可我却一直担忧背后的人对陈可可出手，为此担惊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听她说张校长给她争取了一个代表的身份我才算松了口气。 没想到时隔一年，她又要故技重施—— 可这次的对象绝不是于洋洋那种随便糊弄一下就行的。 听闻宁羽下一步就要进市里，很有可能成为新任副市长，按照他的年纪，完全可以在几年后再进一大步。 这样前景光明的大人物，因为以前的事情我们不主动巴结就算了，是绝对不能摆他们一道去交恶的。 “不行！” 我直接摆明了态度，“老子宁可公司都不做了，也不能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 我讲得是心里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姐弟两个在我心里早就和自己家人差不多了，我咋可能会为了赚点钱牺牲自己家人的幸福。 陈可可明显被我的话触动到了，感动道：“那好，我听你的！”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王丽萍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王利东突然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兴奋地说：“一哥，孙太子这逼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微博上的话题是不是我们发的，听他那语气，他很着急，还问那几个大学生投资是怎么回事，工商登记的股东名单里不是没有这几人的名字吗？” 我笑道：“你怎么说的？” 王利东笑着回应：“我肯定不承认是我们啊，就说不知道谁发出去的，至于股份的事我就更不知情了，就说我们的投资人比较多，我也搞不清楚是咋回事！ 然后，孙太子就急了，他说这点小手段就想伤到他是痴人做梦，还打听到我名下还有一家催债公司，已经给银行和那几家公司打电话了，派给我的订单接下来要全部收回去。” 之前王利东催债公司的几个大单子，基本全是纪倩文介绍来的，纪家父女一倒，估计那些银行和公司也不敢得罪孙太子，八成会同意取消。 不过我看王利东一脸轻松的表情，就知道除了这件坏事外，还有好事要给我说。 “然后呢？”我问道。 王利东说：“然后，很搞笑的是我们目前最大的订单是跟随他爹孙长福的一家国企给的，本来账都快要上来了，刚才孙太子给我打电话以后，我立马给对方回了电话，告诉他们先不用还了，而且谁找他们都先拖一段时间。 因为我听说，这家国企就等着这笔回款进货呢，估计这笔钱要不上来，那家国企肯定会有人倒霉。” 听完王利东这话，我忍俊不禁。 孙太子这个傻子，做事还真是不用脑子。 “那现在怎么办？”王利东问道。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陈可可打了个哈欠，说： “等一下张缓之那边的进度！” …… 接下来，陈可可暂时没有回学校，而是选择住在了附近酒店里，以方便我们随时召唤。 第二天，一切风平浪静，就好像张缓之同学完全没打过招呼一样。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依旧如此，甚至这件事在网上也几乎没啥热度了。 我忍不住问陈可可：“为啥张同学打了招呼却没管用呢？” 陈可可脑袋晃成了拨浪鼓，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我给他打电话问一下？” “算了！”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合适，这样利用张缓之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结果到了当天下午，孙太子再次给王利东打电话嘲讽。 他上来就说：“土鳖，我说什么来着，这点手段想伤到我怎么可能，反倒是你们，就等着倒闭！” 王利东气得直咬牙，不过还是忍住没直接回骂。 孙太子的电话刚聊完没几分钟，又一通电话打到了王利东的手机上。 王利东对着我微微一笑，示意好事来了。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王总啊，不是说款子今天能催上来的吗，怎么都快到截止日期了，还是没有动静！” 王利东哭诉道：“于总啊，我也不想啊……你下面的那个副总给我说完成这单后就取消后续的合作，我实在是没动力再去催了啊……” “什么？！” 电话里的于总勃然大怒，骂道，“这个王八蛋，这他妈不是给我添乱么，我给他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一会给你回电话！”说完，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于总生气的语气让我有点分不清是他真不知情，还是在假装演戏。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知情也说不过去，那就是故意打电话演给我们看的，就是不知道一会这场戏的结果会不会有啥不同。 一旁的陈可可忍不住笑了：“这个于总是不是就是这家公司的大老板啊？” 王利东点了点，说：是的，当初纪小姐给介绍的基本全是管事的一把手。 听了这话，我心里愈加的感谢纪倩文了，我们这么小的公司能拿到那么大的单子，多亏了她帮忙，不然那些老爷们绝不可能把单子平白丢给我们。 陈可可说：“我有点好奇这个姐姐了，真想和她认识一下！” 我说：“她喜欢女的，你就不怕她看上你？” 陈可可说：“女的怎么了，只要不动我钱，男女我都行的！” 呵，这个守财如命的小丫头！ 我被她噎了个够呛。 过了一会，那个于总的电话回过来了，上来就连声给王利东道歉，说那个副总也是被人给教嗖了，他已经把那个副总给痛骂了一顿，然后放缓语气和王利东商量，能不能再帮忙跟一下这笔款子，确实着急用，提点可以再高几个点。 王利东没被他糊弄住，问：“那于总，后续的合作怎么说？” 于总故意没提后续合作的事，肯定是有猫腻。 “这个……后续再说嘛……反正单子有的是……” 于总开始支支吾吾，明显是心虚了。 我和王利东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个于总也是不太敢招惹孙太子的。 毕竟孙长福后续可就是直管这块业务的领导，他们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我相信要不是这笔款子太着急用，于总肯定也不至于放下身段来和我们商量。 王利东冷笑一声，说：“于总，那就没办法聊了呀。凭良心说，于总您交代给我的活我有一次完成的不漂亮的吗？ 那些老赖有多么难搞你也清楚，这么久兄弟可一句抱怨的话都没给你说过。 现在兄弟刚遇到一点麻烦，你就要因为一个人的话断我的后路，那我怎么还能安心的给您干活啊？” 电话那端的于总沉默下来，估计心里此时也是在骂孙太子的老娘。 过了好一会，于总叹了口气说：“老王，你说的对，这次确实是我做得不地道。而且，我也确实有点没脸再张口找你帮忙了，那就这么着，我自己再想想辙去凑钱。” 然后他顿了顿，说，“老王，大家朋友一场，我也给你留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孙太子，一切随他爹，指望他爹管教他是痴人说梦，所以你们也好自为之。” 一切随他爹？ 于总这话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会不会张同学的话已经传达到位了，只是孙长福根本懒得理会。 毕竟一个大学校长的儿子，身份再高貌似也不能随便把一个区长咋样。 这也就能解释为啥张同学打的招呼没啥用了，也就意味着我们等得这几天算是白等了。 分析清楚现状后，陈可可稍微有点丧，过了一会，突然又抬起头来，怯懦地问我：“一哥，要不……” 我自然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果断打断她说：“想都不要想，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宁子浩就主动找上门了。 第244章 事情搞大（4） 宁子浩和上次见的时候差不多，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个个都得一百八十斤往上。 看来宁羽对他这个独生子还真是关心，就算在他自己的地盘上，都要让儿子带着保镖出门才行。 宁子浩走进我们公司的时候，正好撞到我和陈可可一群人要出门吃饭。 宁子浩见到陈可可，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可可姐，你果然在这，这几天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去学校上课？” 听了宁子浩这话，我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宁子浩说回国去齐鲁大学上学难道是真的？我之前还当是笑话听的，毕竟就算他是长青一把手的儿子，齐鲁大学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去的啊。 我看了一眼陈可可，陈可可脸上明显没了之前在商业街上见到宁子浩时的抗拒了，漠然地回了一句：“兼职赚钱呢，你找我干什么？” 宁子浩心疼道：“可可姐，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用再出来打工了，你需要钱就找我要就好了，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陈可可说：“我可不敢要你的钱！”她说这话的时候瞟了我一眼，看起来有点心虚。 宁子浩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说：“可可姐，还和以前一样行不行，我买你的手机电脑……或者这样，你卖不卖房子，如果卖的话，我可以买一套！” 宁子浩的口气很大，不过也说明了一件事，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钱。 而他为什么有钱，我也调查过，他母亲的家族是世代经商的，他外公在泉城富豪榜上是数得着的人物，两个舅舅也丝毫不逊色。 据说宁羽之所以能从齐安调到泉城来，多亏了他这个有钱的老岳父在背后使劲。 所以，对宁子浩来说，在泉城买一套房确实毫不费劲。 而我听了宁子浩的话后却有点来气，陈可可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谁的钱都要赚，宁子浩居心如此叵测，她竟然也敢把人当凯子，真要把人给逼急了，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出来。 我很不爽地说道：“她缺钱我会给她的，不用你费心，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就行了！” 宁子浩估计也认出了我是之前那个在商业街拦过他的人，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他身后的几个保镖很有眼力见，上来就说要和我出去谈谈。 可我没等他们的手挨到我肩膀，我和王利东率先动手，只用了了了几招，四个大汉就已经躺在地上开始哀嚎了。 看到这一幕，宁羽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带的这几个大汉如此不堪一击。 其中一个壮汉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对着宁子浩说：“宁公子，赶紧摇人！” 宁子浩这才回过神来，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突然陈可可大声喊了一句：“够了！” 她冲着宁子浩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那就把这家公司的麻烦解决，不要总想着拿一点小钱来装大款！” 说完，也没等我说啥反对的话，她直接加快脚步绕过宁子浩走出门外。 李青衣见状，赶紧去追她了。 硕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宁子浩一伙人和我、王利东。 我往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一点警告一下宁子浩不要再招惹陈可可。 我的这个动作吓得宁子浩立马往后退，脚正好绊在了门槛上，险些跌倒。 此时四个大汉也已经站起来了，战战兢兢地挡在宁子浩面前，气势不足地说道：“警告你……这可是宁公子，你要敢动他一下，你就完了……” 我停住步子，对着宁子浩凝重地说道：“以后，不要再骚扰陈可可，如果被我发现，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宁子浩小鲜肉般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喉咙动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为什么？我喜欢她难道有错吗？你又是谁，凭什么管那么多？” 我冷笑道：“为什么，回去问问你爹，看你爹答不答应再说！还有，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完，我也懒得再搭理他，叫上王利东把他们赶出办公区，然后锁门离去。 餐馆里。 我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大吃大喝的陈可可，忍不住训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他帮我们解决公司麻烦，这不是给你自己找事吗？” 陈可可吃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说：“大叔，就让他试试呗，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啦！” 我怒道：“现在没吃亏，以后呢？你真的觉得宁子浩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帮你？” 陈可可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回道：“我真的有分寸的，我这个智商，谁能骗得了我啊？而且啊，我觉得……” “啪！” 听了这话，我直接拍了桌子。 宁羽到底是不是谋害她父亲陈贞卿的凶手还不可知，我很难分辨宁子浩接近陈可可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宁子浩只是单纯因为喜欢陈可可那还好说，万一是其他我暂时想不到的目的，那陈可可早晚会出事。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猜测宁子浩的真实目的，还不如从最开始就直接杜绝与他往来。 而不让他俩往来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让他们互相有亏欠。 今天之前我是不知道宁子浩与陈可可有来往，所以没法管。现在既然知道了，肯定要管管才行。 陈可可被我拍桌子这一下吓了一跳，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也开始软下来。 “大叔……你吓到了我了……” 眼看情况不对，李青衣开始劝我：“一哥，你先别生气，你先听可可把话说完嘛！” 李青衣的话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深呼吸一口气尽力把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可可和陈冠宇两人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尽到一个兄长应尽的责任，但我又毫无教育孩子的经验，总是潜意识里搬出来父亲以前教育我和许长青的那一套。 我有点懊悔，陈可可不是世界观还未养成的陈冠宇，她都22了，且智商高的离谱，凡事基本也都有自己的判断了，我不该按照自己的对错观念来强行掰她。 等彻底冷静后，我对着陈可可带着歉意地说：“可可，你先说说你的想法，之前你不是很讨厌宁子浩么，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不讨厌他了呢？” 陈可可在确定我不是在生气说反话后，这次松了口气，说： “其实，在父亲出事不久后，宁羽曾经找过我一次，让我有困难可以给他说，可我觉得他假惺惺的，便没搭理他直接走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后来，宁子浩曾经来找过我们几次，被冠宇找人揍了一顿后，他也没再来了。 为什么我们这么讨厌宁家人，就是觉得父亲的事情是宁羽搞得鬼，所以我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他们。如果宁子浩没有去齐鲁大学找我的话，可能我会一直怀着这种恨意生活下去。 可自从宁子浩到了我们学校，他第一天就让他身边所有的同学都照顾我的生意，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他，后来发现的时候我的货都快被他的人抢完了。后来，他又用同样的方式，陆续的帮了我很多小忙。 讲实话，说完全不被他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我又不想与他发生交集，所以我就把我赚他 的钱全都还给了他，让他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从那之后，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我都没遇见他。可半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又出现了，半路上拦住我给我说了一堆话，告诉我说我父亲的事与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本来还挺惊讶的，但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只说会用行动来证明。 我懒得理他，直接就扭头走了。没想到后来，他一直给我说他调查到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能看出他确实是在用心查的。甚至，他还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是说我父亲当年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大佬的隐秘才突然被人整的，但具体是谁他也不知情。 从那之后，我就有点相信他了。因为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帮我，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接近我才为我做那么多事的。” 说到这，陈可可顿了顿，抬头看向我： “所以，大叔，你现在能明白我为什么会给你提那样的主意了吗？” 尽管心里依旧觉得宁羽很可疑，但我还是被陈可可这番话给说得有些松动。 我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不管从陈可可的描述来看，还是我这几次见到宁子浩的情况来看，宁子浩都是一个相对有涵养的二代，说话做事都显得很有教养，完全没有一般的二代身上的那种跋扈劲。 而我上一个见到的这样低调且性格温和的二代，还是远在琴岛的章子萱。 第245章 事情搞大（5） 不过，对宁子浩的评价有所改观不意味着我就得允许陈可可去为了公司的事情去做牺牲。 先别说事情还没坏到那个程度，就算真到了公司生死存亡的程度，也轮不到她去冒险。 好在，陈可可也知道她再提这种想法我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接下来就只顾着闷头干饭。 吃饱喝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今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得过年，也就意味着陈可可许长青还有张若雨这三个还在上学的马上就得放寒假了。 果然一问陈可可，陈可可说也就只剩一周就放假了，不过她早就考完了试，所以不用非得回学校，最近可以一直住在隔壁酒店里。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拆穿了她，生气地说：“你就别装了，你每天拿着我给你住酒店的钱，去跟着你青衣姐去蹭睡，还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额！” 陈可可看了一眼李青衣。 李青衣顿时大囧：“可不是我说的啊妹妹！” 陈可可气急：“肯定是张三牛这个小东西，看我回去不给她加作业！” 她气呼呼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不过陈可可确实猜对了，除了三牛，也没人会给我说这个。 张若雨最近很少找我了，只是偶尔提醒我要记得自己答应她的事情。 我信心满满地给她说，忘不了的，然后给她重复了一遍。 如果她真进了前20，我就喊她小师姐；如果进了前10，我就答应她一个条件，只要不犯法不违背道德的都可以；如果是前5，那就厉害了，就答应她三个不违法不违背道德的条件。 她每次都发个笑脸，加一句“一言为定！” 陈可可吐槽完张若雨，又开始巴结我：“大叔，我现在也算出差，我也没额外要差旅补助，已经给你省了不少钱了，住宿费你得按照标准给我才行啊，不然以后我可不来了！” 看她絮絮叨叨的财迷样，我乐不可支，最后假装不情愿的把住宿的钱转给了她。 她微信收钱之后，顿时满脸笑容，搀着李青衣的胳膊说：“青衣姐，咱们走！” …… 第二天，许久没消息的纪倩文终于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前几天一直被他爹关着，今天刚出来，卢哥和张哥她都见到了，觉得很满意，还说等她忙完这段时间会找我约饭。 我想到她身上的麻烦可比我复杂的多，问道：“你爹现在职位定了吗？” 纪笙下一步去哪的问题一直没对外透传，不过作为纪笙的女儿，纪倩文大大概率是知情的。纪笙接下来的职位，也决定了纪倩文后面的事业发展。 纪倩文叹了口气，说：“定了，去市里做副主任，典型的明升暗降，后面基本就定在那了！不过也好，他这些年天天和那些人博弈，搞得整个人如履薄冰，后面去了市里，就再也不用操心这些破事了，所以当个无关紧要的副主任挺好的。” 我忍不住关心道：“那你呢，后面打算去做点什么？” 电话那头的纪倩文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名下的几家酒和茶馆都被人封了，之前做得一个互联网公司也被人给低价收购了，现在我手里只剩下点零碎的小事，处理完了以后，长青这边也就没什么我可以做得事情了！” 孙家父子还真是赶尽杀绝，竟然把曾经的长青一姐逼到了这个份上。 她苦笑一声：“反正，就这样，人没事就算好的！” 虽然隔着电话，但我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凄凉与消沉。 我想到纪笙给我说的那些她帮我做的事情，觉得也得帮她做点什么才行。 我问她现在在哪？ 她“额”了一下，问我要干什么。 我说：“不用等有时间了，就今天，见一面！” 电话那端的纪倩文好像在考虑，过了许久才回道：“还是算了，今天没打算见你！” 我问：“为什么啊？” 纪倩文猜出了我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应该也一堆麻烦事，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用管我。” 见她如此，我便不再坚持，只能提醒她注意安全，还告诉她辉子之前也找过她，尽量出门的时候多带点人，遇到情况就第一时间打给我。 纪倩文宛若嫌弃我啰嗦，说：“知道了知道了，跟我奶奶差不多，挂了哈，等我好消息！” …… 金融公司歇业一周后，陆续有人开始提出离职，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看不到希望的公司里继续待下去。 说起来金融公司成立短短七八个月，这已经是第二次面临要倒闭的情况了。 第一次还是因为纪倩文，那一次她害得我整个公司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而这一次，远比上一次严重的多。 上次顶多是损失点前期投入，而现在一个多亿的钱已经投进来了，每歇业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 不过陈可可依旧很笃定，说事情还在推进呢，再等几天就好了。 见她这么有信心，我甚至怀疑她私下联系了宁子浩帮忙，可想了想也不对，宁子浩要出手的话，应该不至于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又过了两天，正在我们在公司焦虑地开会的时候，突然陈可可的手机响了。 她看到来电人之后，脸上露出了无比雀跃的表情。 “耶，这老头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道：“谁呀？” 陈可可神秘地说：“暂时保密，等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陈可可走后，我们已无心开会。 业务都停了，现在只有几百个老用户还在使用我们的产品，这点用户量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所以我们开会也只是讨论一下有没有其他方案而已。 真不行的话，就只能提前把银行贷款先还了，不然每天利息实在是有点吓人。 过了十几分钟，陈可可终于推门回来了，我急忙看向她，问她怎么样。 她信心满满地说：“这次是真成了，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事情可能也真的要搞大了！” 事情搞大了？ 我问她什么意思。 这次陈可可没再给我们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们刚才打电话的就是齐鲁大学的张校长。 本来张校长也没想管这个事，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管这点事多少显得有点掉价。 之前，张缓之和陈可可也知道老头的秉性，所以一直没主动找他，而且也明白就算他俩找了也白搭，反而会让老头更不愿掺和这些破事。 可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个做校长的不可能完全不知情，而且当天陈可可就很鸡贼地利用自己学生会负责人的身份把这事发到了学校论坛里，让齐鲁大学的师生们都知道了有这样一码事。其实，陈可可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张校长关注到这件事情，然后顺手给本校出去的优秀毕业生帮个忙。 陈可可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张校长这种已经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所以张校长便假装没看到，别人就算给他提起这件事，他也假装漠不关心。 然而，这几天发生了一场意外，让张校长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件事。 贞卿投资的七个人中，张缓之年纪最大，家里条件也最好，是七人里公认的老大。 前几天，张缓之带着其他六人一起去郊外聚餐，结果回来的路上突然遭遇了一场车祸，要不是张缓之的女朋友发现的及时让他及时避开了，这场车祸险些就要了他那辆车上所有人的命。 但纵使如此，他们的车还是撞到了树上。他那一车上的五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伤的最重的是开车的张缓之，据说肋骨都断了两根。 而最气人的是，那辆险些造成车祸的超跑，在出了车祸后就逃之夭夭了，剩下的一辆车为了救人也没再去追，就算追，他们的破车也追不上那辆超跑。 张校长平时虽然是个严厉的父亲，可也只限于平时，要真有人敢对他的独生子下毒手，一个名牌大学校长的威势绝对会让所有人胆寒三分。 张校长先去医院问儿子具体的情况，结果儿子却说就是一场纯意外，只是那个肇事逃逸的超跑有点太不地道了，可惜速度太快完全没看清车牌，不然说啥也得报警抓他。 张缓之觉得是意外，张校长却觉得不是。 但他想了一圈，他的竞争对手里敢对他这样动手的几乎没有，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儿子身上，于是他就问儿子最近都遇到什么人。 张缓之一开始还不肯说，后来在父亲的逼问下，支支吾吾地承认了微博上那个二代侵吞股份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而且他投的钱是最多的，足足一千五百万，但他为了不给父亲惹麻烦，便没给父亲提这事。 张校长听了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有参与，顿时又急又气，急的是他当初就是觉得这件背景事情太复杂所以才不愿参与的，结果还是迫不得已搅合进来了；气的是这些人竟然敢对自己儿子动手，这是想让他老张家断后啊！ 所以，他就打电话给陈可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是啥，问清楚情况后，张校长只说了一句话。 “去他妈的，敢欺负我齐鲁大学出去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第246章 事情搞大（6） 我满是诧异地问陈可可：“这真是你们校长说的话？” 陈可可说：“对啊，这老头别看平时文绉绉的，一旦骂起人来可狠了！” 我又问：“那你们校长说接下来会怎么办了吗？” 陈可可摇摇头，说：“就骂了那么一句脏话，然后就挂了，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是要出手了！” 虽然不是很了解这个张校长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光凭他骂这话也能看出来他是个真性情的人。 有他帮忙的话，这事情的走向就不是我们几个可以预测的了。 但唯一可以预见的是，孙太子绝对会倒霉。 不过，我有点好奇，那个导致张缓之出车祸的人是不是孙太子？如果是的话，陈可可又怎么会知晓会发生的这一切？ 陈可可听到我的疑问，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嘴上却说：“那我可就不知道啦！” 看到她这个笑容，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与她有关系，但现在人多，她应该是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而已。 到了晚上，我借着请陈可可吃饭的由头把她喊了出来，在去餐馆的路上，我又抛出了上午的疑问。 这下，陈可可不再隐瞒，第一次把她的计划从头到尾的给我说了一遍。 从第一天让她加入公司起，她就意识到我们公司最大的风险点是“人”，这个人主要指的是管我们的那些人。 凡事有利有弊，我们在纪倩文的帮助下能早其他的公司把资质拿全，里面很多个环节势必是不符合流程的。 之前直管我们的是纪倩文的人，这个流程不会有人计较。但陈可可听我讲过长建集团与三泉重工的事情后，觉得纪笙未来肯定会有一些变动，所以必须得未雨绸缪才行。 于是，她找到了自己7个比较牛的校友。 这7人最开始创业的钱都是陈可可投的，而且她不止出钱，还出力，之所以在利下区最黄金地段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是方便随时给他们出谋划策，一步步帮他们把公司做起来，如今这七个人都已经小有成就了，所以这七个人都对陈可可感恩戴德。 陈可可让他们凑钱投资，他们二话不说就把钱转给陈可可了，一方面是因为信任，另外一方面也是相信陈可可从不亏钱，把钱交给她比较放心。 但陈可可找他们投资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拿他们的钱，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背景个个不一般。 能刚毕业没多久就创业成功的孩子，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东西的，否则创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上层人脉，都不用到市场竞争那一步，光流程上的各种复杂卡点就能把人折磨疯了。 陈可可当初在校园选择投资他们，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当然了，这七个人只是因为公司属性相似所以被她聚在了一起而已，她扶持的校园创业人还有很多很多，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不然也不会被张校长钦点为齐鲁大学还没毕业的名誉校友第一人了。 她吐槽道，把这3000万投给我这么一家小破公司，她其实还是很肉疼的，这些钱如果她拿去理财或者炒股的话，一年少说能盈利20以上，即使去掉那七人的收益，她也能赚个几百万。 不过她又说，投资我除了人情因素外，还是比较看好我有更长远的收益，毕竟小额网贷这个模式并不普及，后续如果能跑通，用户量再大起来，收益空间会很大。 可没想到她的钱才进来没多久，纪笙就倒霉了，而且倒霉的如此彻底。 因为是自己的亲信把他给釜底抽薪了，所以纪笙之前扶起来的那些人，都变相成了孙长福的人，那些没被孙长福转化成自己人的，下场则普遍不好。 这也就连带着我这家与纪倩文毫无股份关系的公司也受到了牵连，不过和纪倩文名下其他的公司不一样的是，我这家公司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条件就是孙太子提出来的那40股份。 陈可可笑着说，要不是孙太子太贪心要我们40的股份，这事还没那么好办，因为流程上的问题不是说上面人打招呼下边人就得照办的。找那七个人托底，主要是为了保障出事的时候别人不能随便侵吞我们的资产。 可孙太子竟然上门明目张胆的要股份，这事的性质就变了，从我们有错变成了对方有错，只要事情发酵的足够大，没人会计较我们之前那点流程瑕疵。 而且，张缓之同学也很适时的打电话过来询问了情况，外部舆论加内部打招呼，按说孙长福父子就该低头认错了。 可那个于总说得对，孙家父子是一路货色，都有点“浑身上下，属嘴最硬”的属性。孙太子当初被我揍成那个熊样都要嘴硬，孙长福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种情况了，还要死扛，估计是觉得自己后台硬，别人不会轻易把他怎么样。 陈可可以前也没想到孙长福是这种货色，迫不得已，又筹划了后面的事情，主要目的就是逼张校长出马。 而这部分，也是我最最迷惑的部分，她怎么就能猜测到会张缓之会发生车祸，而且还能恰到好处的没造成人员伤亡的呢。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陈可可与张缓之演了一出戏，故意来骗老校长的。 可陈可可听完果断摇头，说：“那也太幼稚了，简直漏洞百出，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用这种办法！” 得，我就是那个她嘴里没脑子的人。 “那是什么办法？”我虚心求问。 陈可可反过来问我：“你看过美剧《危机边缘》吗，里面有一集是一个杀手只利用一根铅笔计算好了时机策划了一场看似意外的杀人计划？” 这个美剧我没看过，不过这个经典的美剧片段我却在网上看到过不止一次—— 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男人，经过一番掐指计算后，在路边垃圾桶上放了一根铅笔，然后铅笔被路过公交车溅起的水碰到后掉到了地上。一个老人看到后，想要去捡铅笔，然后恰好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哥撞到了，这也导致自行车小哥撞翻了路边水果摊。然后这一幕正好吸引了下一辆公交车上司机的注意，这个司机因为轻微走神，结果没注意到红绿灯已经变了颜色，刚好又把一个要过马路的女人撞死了。而这个女人，就是开头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最终想杀死的人！ 我之所以对这个剧情片段记忆深刻，是因为当初这条视频下面有人评论：真的有活人能聪明到这个程度吗？另外一个网友很果断的说：能，因为我二舅就能做到高智商犯罪。然后其他网友果断举报，把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的，甚至引起了警察的关注，后来这个网友不得已出面澄清，说自己的二舅已经去世了，他只是随便口嗨一句而已。 虽然最后发现是一场闹剧，但也让我记住了“高智商犯罪”这个专业名词，不过我一直认为现实中不可能有人达成影视剧中的高智商犯罪的效果，因为那完全不符合常人能理解的逻辑。 所以，陈可可的话让我大为吃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像看着一只怪物一般。 陈可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哟，我们的一哥还能被我给震慑住呢，我以为你谁都不服呢！” 我回过神来，忙说：“服服服，我这次是真的服，辛苦可姐给我解解惑，我真的是打死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可可清了清嗓子，说：“告诉你可以，不过先说好了，整个长青区的美食街，你得带我吃个遍！” 我忙说：“别说整个长青区的美食街了，整个泉城市的都行，你想吃啥都管够！” 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让我少损失了两千万，这点小请求在我心里根本不值一提。 陈可可说：“看你这么虚心的份上，就告诉你好了！” 接下来，我听到了有生以来的最离谱的一次计划，要不是陈可可主动说出来，我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想明白。 陈可可前几天曾经找我要过孙太子的一份行程表，从而知道这家伙每周六的时候都会去郊外泡温泉。 去那个温泉的路并不多，除了一条乡道，就只剩下一条叫正阳路的主干道，但因为郊区人少，正阳路屡屡成为那些出来玩乐的二代们飙车的场所。 而这个温泉，张缓之他们没有去过，甚至他们一开始的计划里也完全没把这个温泉考虑在内。 陈可可也不会傻到直接给他们推荐去温泉，而是和那几个人的女朋友在群里瞎聊时，无意间问了一句郊外哪里比较适合休闲放松。因为陈可可知道其中一人的女友是郊外的，所以那人的女友大概率会提到这家温泉的名字。 果然，那个女孩子不仅提到了这个温泉名字，还给陈可可科普了一堆这家温泉度假村的好处，其他几个女孩子听到后自然是满眼放光，纷纷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陈可可当时就知道这事成了，男人们去哪玩不都得听女人的么，只要女人们觉得好，男人们九成九也得选择去这。 第247章 事情搞大（7） 让张缓之和孙太子同一天去同一个地方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让两人遇到。 这次，陈可可用了点小伎俩，她通过温泉中心提供的时间安排表，倒推出孙太子去泡温泉的时间，甚至估算出了孙太子会去的大概的泡池区域。 然后等张缓之他们的女友说要去泡温泉以后，故意等了十三分二十五秒，又根据张缓之他们的做事风格和步行速度，算准了张缓之他们最贴近孙太子泡池最近的时间。 因为温泉里不让带手机的，所以她让前台的那个漂亮妹子联系一下温泉的工作人员，嘱咐工作人员去温泉区喊话，问哪个是贞卿投资的人。 这番喊话肯定会被一旁的孙太子注意到，孙太子这种做事风格，遇到了自己的仇人，不做点事是不可能的，所以孙太子大概率会跟着出去找个机会教训一下张缓之他们。 等张缓之接到电话，听到有重要客户来访的消息后，他这种事业心重的人，肯定会火急火燎地回公司。老大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会跟着。 陈可可说，正阳路的限速是60，但因为车少，很多人会开到80。不过张缓之不是那样的人，他因为家教严格，即使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也只会按照最高限速来开，一点都不敢超。 她掰着手指头给我算，回酒店房间7分35秒，冲澡换衣服9分15秒，收拾衣服电脑充电器水杯等2分5秒，出门退房4分17秒，取车开出度假村是3分2秒，再按照时速60去开，5分钟8秒后张缓之会路过一个施工路段，按照他的速度他大概率会准备减速然后变道。 这时候，他会收到那个等待了刚满30分钟的客户的电话，他下意识的会去碰一下手机支架上的屏幕。 而这时，左车道的孙太子会以时速80的速度追上右车道的张缓之，然后会故意使坏猛往右作势变道，临时挡住张缓之的变道方向。 张缓之的那个女朋友是个谨慎的碎嘴子，会快速提醒张缓之注意安全。张缓之本来不紧张，但经女朋友这么一声喊，反而慌了神，他那个车技，肯定是猛往右打方向盘，而他的车势必会失控撞到距离施工的大坑几米远的树上。 时速60的车变向加刹车减速也就只剩时速49，这个速度不足以致命，但绝对会让车上的人受点轻伤。 陈可可说按照安全气囊的弹力和张缓之的体重，再结合车上的速度，张缓之应该会断两根肋骨，他副驾驶的碎嘴子女友体重轻个子小，除了有点脑震荡，不会有太大的伤。 后排的三个，左边的会磕掉一颗牙，中间的还好只会被汽车档位硌一下，右边的反应快估计会及时用胳膊挡住身子避免受伤。 陈可可说：“所以，这个风险是可控的，张缓之同学为了他那1500万，断上两根肋骨还是不亏的！” 而此时的我，则已经完全沉浸在陈可可这看似完全不可能的谋划中了。 我脑子只剩下两个想法：一个是，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第二个是，永远不要得罪可姐！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陈可可的智商，以前以为她只擅长赚钱，没想到她做坏事的本领也远比我要强的多。 这本来是我在陈可可面前仅存的优势了，可没想到一下就再次被她碾压。 她这次谋划，在我看来简直天衣无缝，别人怎么怀疑都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去，完全不像我以前做得计划一样，目的虽然达到了但是也给自己挖了一堆的坑。 过了许久，我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伸出大拇指赞道：“可姐，你是真的强，这个计划简直没有任何的漏洞！” 陈可可却眉头一皱：“怎么没有漏洞，还是有的！” “什么漏洞？” 我忍不住问道。我感觉自己和她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陈可可说：“最大的漏洞就是为什么我那个前台小姐姐周六也要去公司！” “啊，是啊，为什么啊？”我疑惑道。 一个前台，公司又不上班，她一个人去公司确实很奇怪。 陈可可说：“我是临时让她去公司的，说的是让她帮我传个材料，其实目的就是让她故意等那个大客户来，而那个大客户我也是估算过他的情况的，会因为饭局提前完事，所以顺道来我们公司突击看一下。这一环，是可能让人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我说：“这不是很完美了吗，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啊！” 我觉得陈可可有点杞人忧天了，这点小漏洞，估计不会有人注意才对。 陈可可却摇摇头，说：“大叔，你这个智商，给你说你也不懂的，我见过比我聪明的人，比我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咋回事！” “不可能！” 我很笃定。 陈可可看向我说：“我记得你有个老师叫姬总，要不你问问他？” “行！” 我也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对。 给姬总打通电话后，好在他这会不忙，正好有时间听我讲废话。 我是站在张缓之的角度的说的，就说这个朋友去玩的时候接到电话，匆匆出门遇到了车祸，又把细节也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能看出来什么问题吗？ 姬总考虑了十几秒，突然问我：“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个前台为什么周六会去公司上班？” “额！” 一旁的陈可可摊了摊手撇嘴看向我，那意思不言而喻：看，我没骗你。 姬总没等我回答，就说：“去查一下这个前台为啥上班，让她上班的这个人，不管是因为理由让这个前台去的，大概率有问题！” 挂了姬总的电话后，我看陈可可的眼神已经满满的全是仰慕了。 这样的神仙，可笑我前两天还想训斥她，她训斥我我都该觉得自己不配才对啊！ 看来以后要好好反思一下，绝对不能让自己变得和父亲一样自以为是还好为人师，想想还真是挺让人讨厌的。 …… 第二天一大早，好消息就来了。 当初查封我们的那个带头的工作人员，领了一批工作人员上门给我们道歉，说你们的资质都是靠谱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不止没毛病，还得因为你们发展出色给你们颁一个“长青区十佳高新企业”的金色的牌子嘞。 还顺便告诉我们一同入选十佳企业的还有一家叫“一刀流传媒公司”的，现在已经是长青区今年创业的传媒公司里发展最好的了，他听说我们两家公司关系不菲，所以特意麻烦王利东把“长青区十佳高新企业”的牌子给那家公司捎过去，他们就不多跑一趟了。他们不清楚两家公司的关系，这明显就是想把这么大的人情送给王利东，好弥补一下他们之前的过错。 想到他们也不过是一些狗腿子罢了，所以王利东全程谦恭无比，半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还说等忙过这几天带几个老哥一起吃个饭表示感谢。 那些人也很爽快，说那感情好，王老板有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就行，我们一点不忙的。 工作人员走后，我们整个办公室瞬间欢乐起来。 虽然歇业了几天损失也不小，可对比弥补给我们的“十佳企业”的牌子，无异于多了一块护身符，一般认定十佳企业的公司，就算是当地官方认证合格的企业了，后面的人再想对我们动手，不好好想点靠谱的理由肯定是行不通了。 “这一战，可姐当记大功！” 我拍着陈可可的肩膀说，“我决定了，提前给可姐转正，工资直接翻倍，东哥青衣，你俩有什么意见吗？” 王利东和李青衣连连点头：“半点意见没有，再多给点我俩都没问题！” “够了够了！谢谢哥哥姐姐们！” 陈可可听到一下给她涨这么多工资，顿时咧嘴笑得眼睛都没了，两个小虎牙尖尖的煞是可爱。 终于度过了这一大关，我心情无比的舒服。 不过陈可可却提醒我，虽然事情看似解决了，孙太子听说也按照肇事罪拘留起来了，但是孙长福还是代区长，后面只要他还在，我们就很难彻底消停，所以她再次建议我考虑一下上次她说的事情。 “真的要让宁子浩加进来？” 我现在不是不抗拒这件事，只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后觉得应该多听听陈可可的意见。 陈可可说：“对，如果他不行的话，就让他母亲家族的人加进来，反正有大腿在的话，孙长福就不会轻易敢拿你咋样的！” 我沉默下来，没再直接说反对的话，因为我知道陈可可说得是对的。 张校长毕竟不是我爹，很难老插手这些俗事，而且我们也不能每次都安排张缓之出车祸，迟早会露馅。 找个大腿是我来到长青以后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从冀州省回来和纪倩文解除了误会以后，某些程度上她就是我的大腿。 堂堂的长青一姐，长青地界内黑白两道的事情鲜有她解决不了的，所以她和纪笙没倒霉那段日子里，我过得确实很舒服，事业上简直顺风顺水。 甚至在前段时间遭遇了与辉子的库房之战且我又住院了好长一段时间，也完全没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而这些，都是纪倩文这个大腿带给我的实在好处。 第248章 奋进的张若雨 不过，我还是没直接答应，就说我再想想。 除了不想让陈可可有牺牲，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一直没说。 我对纪倩文还是心存感激的，不能因为她倒霉了，就站到与她对立的敌方阵营去。 宁羽和孙长福，某些程度都是纪笙对立阵营里的人。虽然这两个人不一定是一起的，但绝对与纪笙都是有很深的矛盾的。 陈可可也没催促我，她虽然主意很正，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喜欢听我的。 而她弟弟陈冠宇则恰恰相反，主意不正不说，偏偏还喜欢和我对着干。 真的是，龙生九子，啥玩意都有。 …… 到了晚上，我再次忍不住给纪倩文打了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喝点酒。 纪倩文的声音很疲惫：“再等几天，这几天太忙了，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肯定会找你的！” 她都这么说了，我便没再强求，关切地说道：“那好，要注意身体！” 她只回了几个字：“你也是！” …… 第二天，曹一刀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他说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去一刀流娱乐传媒公司参观，让我过去看一下。 我火急火燎地收拾好东西，到了以后才发现竟然是许长青这个王八犊子。 这家伙放寒假了，也没提前告诉我就直接突袭，结果才发现我已经不在娱乐公司这边办公了，所以倒是给了曹一刀一个不小的惊喜。 半年多没见，他又壮了不少，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了。 不过他见到我后支支吾吾地，好似有话说。 我以为他又要劝我回家过年，我说：“放心，今年我肯定回去！” 有了去年的经验之后，我对回家过年这件事就没那么抵触了，甚至还有点想回去看看老爹这个村长当得怎么样了。 结果许长青摇了摇头说：“哥……不是！” “那是啥事，有话直说！” 我有点纳闷，这家伙怎么读了半年研究生变得这么墨迹了。 最终还是许长青的“好大哥”曹一刀替他张了口，说：“那个陈可可是不是也在那边工区办公呢，晚上吃饭的时候一起喊上呗！” 听到这话，许长青的脸顿时红了。 我死死盯着他，暗道我的小老弟这是开窍了啊，不过他真是找错了人，陈可可这种神仙，估计不会喜欢普通人的。 不过这俩人万一万一真的在一起，我绝对是一百个支持的！ 但好在是这俩人还在读书，未来还会有无限的可能，最后能不能行，看年轻人自己的选择好了。谁要能保证我小老弟以后不会一鸣惊人呢？ 我答应了他们，说晚上都会喊上。 许长青再三确认陈可可也会去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我本来还想喊上张若雨那个小丫头，结果这小丫头接到我电话后说自己在准备考试没空去，等期末考试完了再说。 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打鼓，这小丫头不会真为了当我的小师姐拼了命，万一真成了我小师姐，回头还不得被他们笑掉大牙。 不过想想省实验中学的含金量，正常情况想前进一名都费劲，她几个月的时间就想进步三十多名，那难度并不亚于曹一刀减肥成功。所以，理论上她成功的可能应该很小才对。 “算了，等她考完再说！” 我挂断张若雨的电话后，把许长青拉到会议室问他这半年在京城的情况咋样。 许长青说了一堆废话，总结起来就仨字：挺好的。 “臭小子！”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这点和我类似，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差不多每次都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就概括了自己的情况。 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进入全国最好的学府读书，外人看起来风光无比，但我深知对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风光只是一时的。 当你身处的环境周边人都比你优秀很多，而且家境格局也远超你的时候，那种心理压力绝对是很大很大的。 好在是，许长青也是皮实的孩子，估计现在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否则他也不会有心思惦记着陈可可了。 不过我还是反复给他说，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不告诉老爹他们，但一定得告诉我，王丽萍年后也要去京城驻扎了，我和曹一刀大概率也经常去的。 “真的啊哥！” 许长青听到这个消息异常的惊喜，看来他在那边也没太多知心的朋友。 “还能骗你吗？” 我拨弄开他兴奋地想抱我的胳膊，又问，“老爹当村长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长青点了点头说：“知道，我妈告诉我了，听说老爹靠自己努力帮村里修了一条路，现在老拽了，村里人都夸他呢！” 我怕这小子也说漏嘴，便没告诉他修路的钱是我捐的。 聊了不知多久，许长青突然问：“哥，今年过年回家，老爹肯定还得催你结婚，你都要28了，就没给我找到合适的嫂子吗？” 我脑海里闪过一张模糊的灵姐的脸，又闪过张子萱那张精致的脸，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还没，等事业稳固一下再说，你哥这么帅，以后还能缺老婆不成！” 许长青嘴欠地说：“哥，我讲实话，你以前是真帅，今年……明显有点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三十多岁呢……所以，得抓紧了……” 我忍不住骂道：“滚犊子！” …… 晚上，两家公司的核心人员少有的齐聚一堂。 除了王利东几个核心股东外，陈冠宇小肆等几个核心主播还有金融公司的几个管理层也进入了这场饭局，最后满满当当地坐了三大桌子人。 为了加深许长青和陈可可的关系，我特意把这俩人安排到了一起，可惜陈可可全程只顾着吃，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蠢蠢欲动的许长青。 这家伙平时话多的不行，在陈可可面前话都不利索，真是给了机会也不中用！ 紧张的人除了他还有陈冠宇，他可以怼我怼曹一刀，但在陈可可面前就是个讲文明有礼貌的三好少年，全程都在给大家端茶倒水，饭都没吃几口，酒就更不敢喝了。果然，传说中姐姐对弟弟有血脉压制是真的。 曹一刀和王利东两个人，分别带着各自公司的人不断给我敬酒。 这一晚，我没再藏拙，换成大杯来者不拒，喝倒了一片人，可最后我也迷糊了，甚至连怎么回的住处都忘了。 …… 许长青在我这待了几天后就先回了齐安老家，而他走后，张若雨那边的考试结果也出来了。 我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住了！ 之前还是倒数第一的张若雨，这次竟然考了个全班第5，而且我注意到前五名的差距明显不大，总共不到十分的浮动，也就是说，张若雨要是再答对一道题，很可能是正数第1！ 要知道这可是齐鲁省最好的高中，也是大家公认最卷的几所学校之一，张若雨在的那个班，据说最差的都能考个普通一本，全班一半人都能上985大学，这样的环境，张若雨竟然真的拼出来了！ 如果她是陈可可那种天才我还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张若雨明显不是！ 过去这段时间，我可没少去她别墅给她辅导作业，很多次把我气得都够呛。我深知，她的悟性和智力，都不算是顶尖的，努力虽然可以有进步，但想弥补天赋上的差异基本不可能！ 在这种学校想考进前五，没顶尖的天赋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可张若雨偏偏就做到了！ 我自然不会傻到质疑她作弊什么的，她这个小丫头性格刁蛮不假，作弊这种事是绝对不稀罕做的！ 张若雨跟个大爷一样坐在了我的老板椅上，得意道：“来小师弟，喊一声小师姐听听！” “……” 我愿赌服输，而且张若雨这个进步幅度确实也值得我服。 迟疑了半天后，我声如细纹地说：“小师姐！” 张若雨不乐意地说：“听不到！！！” 我加大声调，重重地喊了一声：“小师姐！！” “嘿嘿，乖嘞小师弟！” 我从没见过张若雨笑得如此开心过，就凭这个，也得让虎叔好好补偿补偿我才行。 这还没完，张若雨又道：“还有呢，前5是三个条件来？” 我尴尬地点点头。 起初我俩的赌注只有一档，就是前20喊小师姐。后来还是我为了刺激她，给她说考进前10额外答应她一个条件，考进前5是额外答应三个条件。 当初也是随便一说说，甚至觉得她考前20都够呛的，可没想到她一下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吓。 这真是有点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说：“你提条件，先说好了，违法乱纪不行，违背道德不行！” “那当然喽！” 张若雨应该是早有准备，说，“第一个条件，明年带我去洛杉矶看一场科比的比赛！” 额！ 我还从没出过国，不自觉地有点抵触。 不过想了想，这个条件也没啥，去哪玩不是玩。 只是我英语有点太烂了，想到许长青也是科比球迷，明年真要去的话，拉上他做翻译就好了。 “剩下的呢？”我又问。 张若雨却说：“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那也行！” 我又好奇地问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步这么大的吗？” 然后我又加了一句解释：“没有小瞧你的意思，就是感觉很奇怪！” 张若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而她所谓的秘密，我问了李青衣后就轻松得到了答案。 原来陈可可住在别墅这段日子里，根据张若雨的特点，给她制定了一系列的提升计划，不仅如此，她还根据省实验中学老师的出题习惯，给张若雨押对了很多大题。 本身张若雨这几个月就已经很努力了，再加上陈可可这个妖孽在一旁打辅助，她考得不好才怪。 第249章 纪倩文的怒气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被可姐按在地上摩擦的第多少回了，对此我早已释然。 而且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强的可姐却是站在我这边的，只要把她给巴结好了，我相信我后面的事业绝对会顺利很多。 这段时间，我还做了几件事。 除了一周或者两周一次的琴岛之行外，我还带着强哥和陈家姐弟去找了监狱的陈玲。 本来想着陈玲之前可能是因为记恨我所以才不愿见我的，见到他们会好一些。 可那个狱警大姐却直接转达给我们，陈玲拒绝见所有人，而且让我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件事对我们几人的打击都不小，尤其强哥，在听到陈玲不想见他以后，惊愕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陈可可和陈冠宇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去的路上甚至都哭了。 他们与灵姐的感情很深，灵姐也算是他们仅剩的亲人之一了，如今灵姐却连他们都不想见，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 而现在纪倩文也没有办法再帮助我们打通狱警的关系了，靠我目前的能量想从陈玲嘴里问出来背后的原因，基本是不太可能。 为此，我又联系了许久没联系过的小北和大北师兄弟两个，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没。 他俩非常直接的告诉我：没辙！ 找到了灵姐，却又好似没找到，这卡着的感觉让我颇为难受，可想来想去，又有点无可奈何。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找了孟军在研究灵姐纵火的案子，想看下能不能发现漏洞用钱或者其他方式把灵姐保出来。 人只要能出来的话，一切说不定都有缓和的空间。 …… 赵敏觉得法定春节假期只有七天太短，所以春节前后各自加了两天，改成了11天的假期。 然而春节前一周，公司里的人还是开始陆续请假提前回家过年了。 没人干活，很多新项目只能暂时放到年后，我们几个核心的人也难得的清闲起来。 我又给纪倩文打了个电话，想约她春节前吃个饭。 这次她还是下意识的想拒绝我，可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她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最后约的地方，是她在市中区新开的一家餐厅。 据她说，这家餐厅是在她几个老同学的合力帮忙下好不容易才开起来的。 到了以后，我才发现这家餐厅对比她以前在长清的产业来说，简直寒酸至极，只有零散的十几张桌子，装修也比较极简，比较符合她的风格。 不过这不是让我最吃惊的，让我吃惊的是她的变化。 我见到她第一眼，就发现她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以前耳朵上带的那些耳环耳钉也都不见了，故意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完整的挡住了她脖子处的纹身。 只看她这副打扮，就是一副干练的职场女白领，完全没了以前的江湖气。 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忍不住笑道：“怎么了，不认识了？” 我点了点头，说：“有点！” 我注意到卢哥和张哥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冲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纪倩文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来到市区不是在长青区的时候了，再那么张扬是会出事的！” 我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观点。 她爹现在只是一个没啥实权的副主任了，她来到新的地方，就得按照新地方的规则去逐渐适应，这样对她才有好处。 我环顾了一下她的餐厅，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了很多次了，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这些事，基本也都过去了，我爹现在也都想开了，继续争没有意义，以后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她顿了一下，又说，“对了，我听说孙太子被拘留了，这事是你干的吗？” 我没瞒她，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了。 她没有再问细节，只是轻笑着微微颔首。 我又问她：“以后什么打算，就继续开餐厅开酒吗？” 纪倩文迷茫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前做这些事是为了赚钱为了装x，现在其实钱已经赚够了也懒得再装了，继续做餐厅只是想有个事情做，不至于让自己太无聊了！” 我问了一句很俗的话：“那你有啥梦想吗？” 这句话让纪倩文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不过这丝光很快就暗了下去，她言不由衷地说：“没有了！”然后又加重了语气，骂了一句，“唉，去他妈的梦想！” “去他妈的梦想！” 我重复了一遍这句骂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倩文反过来问我：“那你呢，那个女人你也找到了，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耸了耸肩膀，苦笑道：“实话讲，接下来，我的目标就是把公司做起来，让跟着我的那些兄弟们不会失望，让身边的人过得越来越好，可能是我以后奋斗的唯一动力了！” 纪倩文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就没想过为你自己活着？” “为自己？”我摇了摇头，说，“没想过，我自己没啥追求，浑身上下都是地摊货，开的车是五菱宏光，一个月的花销都不超过2000块钱，要只考虑我自己，我当初送外卖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折腾这么大的摊子出来！” 她讽刺般地说道：“许一，你可真伟大！乐山大佛应该移走，让你上去坐着！” “你！” 她这话把我气得够呛。 她立马回怼： “你什么你？你仔细想一下，你做的所有的一切，有一件事是为你自己考虑的么？你不是要为这个，就是要为那个，是啊，因为你对他们好，他们也都对你好，然后你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满足，是吗？可这真的是你生活的所有意义吗？” “啊？！” 我被她这番话搞懵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她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算了，说再多你这个直男也不会听懂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这种做法到底会伤害到谁的，永远不会！” 接下来，她就不再看我，而是歪着脑袋啪嗒啪嗒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能解释一下吗？” 我能看出她确实是动气了，不过我却完全没搞懂她是因为什么生气的。 “休想！” 她果断拒绝了我。 我本想说点啥缓和一下气氛，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突然，餐厅的角落里，架起来一个话筒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抱着吉他坐在了椅子上，对着话筒说：“欢迎大家来到钟情餐厅，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一首歌，歌的名字叫《有没有人呢告诉你》！” 然后，整个餐厅安静下来，只有小小的三角台上歌手弹吉他唱歌的声音。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 这个男歌手的水平不算很好，但也算在水准之上，至少能让我这个外行听进去。 可正当他唱到“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这句歌词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人走到台上，用手指着餐馆的大门说：“给我滚！” 男歌手一下愣住了神，抬起头看向冲上台的纪倩文，完全不知所措。 “文姐，我……”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给我滚！” 男歌手应该是知道纪倩文的厉害，也不再说啥，匆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离开了餐厅，前后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然后纪倩文拿起台上的话筒架，对着大腿使劲一掰，脆弱的话筒架一下就弯了。 纪倩文掰弯话筒架后对着餐厅里零散的几桌客人解释道：“对不起各位，刚才那个唱得太难听了，以后钟情餐厅不再会有唱歌的服务，如果大家想边吃饭边听歌的话，可以在点评上选择其他的餐厅！” 说完，也懒得再解释什么，气势汹汹地回到了我与她的桌子前。 我本想问她是咋回事。 可她拿起自己的包，对我说：“许一，我有事先走了，下次见！” “哎！” 我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因为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她，感觉好多事都没来得及说呢。 她猛然回头瞪了我一眼，又说了一句：“放心，我肯定会见你的！”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远去，我依旧是满脑子的问号。 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会生气？ 她为什么又突然离开？ 卢哥和张哥临走前走到我身旁，纷纷拍了下我的肩膀，劝我不要多想，说纪倩文最近麻烦事很多，所以才会情绪很波动。 我忙问他俩怎么了，他俩对视了一眼，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叹了口气后便赶紧出门去追纪倩文了。 而我却停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第250章 约见杜小云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视野里已经完全看不到纪倩文的影子了。 不过卢哥他俩告诉了我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纪倩文的麻烦并没有因为纪笙到了新地方而消失，估计这也是她一直躲着我的原因。 我有麻烦的时候，她帮了我那么多，她有麻烦，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我连她现在的麻烦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帮？ 我知道直接问纪倩文她是肯定不会说的，卢哥和张哥和我关系虽好，但现在也是给人打工，出卖雇主信息的话后面就没法干了。 想来想去，我脑海里跳出来一个人。 纪倩文那个关系有点乱的妹妹，杜小云。 上次和杜小云一起去过纪笙家之后，我俩互留了联系方式，只是后面从没联系过。 这个女孩子的家境明显不一般，应该能知道不少内幕。 我回到车上，给杜小云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顿时传来刺耳的重金属音乐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这女孩子这会在酒。 我问她在哪，有事想找她聊一聊。 杜小云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英文名，我完全听不懂，后来她干脆发了一个坐标到我手机上，还告诉我是哪个卡座。 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不过此时有求于人，我也不能计较那么多，挂断电话后赶紧导航驶向了目的地。 好在地方不算很远，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站在酒门口给杜小云发了一条信息，想让她出来聊聊。 里面那么吵，估计说啥事都够呛听清楚。 可杜小云秒回：你进来！ 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酒里，一进去就发现一群男女正在舞池中疯狂的跳跃并挥舞着手臂，而台上一个上身赤裸的肌肉男正在卖力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我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了杜小云的卡座，发现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其他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无一例外都是利落的短发，颜值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见到我来了，两个短发美女很识趣地拿起桌上的酒杯离开了，看样子只是过来找杜小云喝酒的。 而杜小云只瞅了我一眼，就继续跟着酒里的音乐节奏挥舞手臂。 我靠近杜小云，费劲地问她：“就你一个人吗？” 杜小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我皱起眉头说：“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我可没少在网上看到过酒捡尸的新闻，像杜小云这种姿色的女孩子，尤其还是一个人，肯定是一堆恶汉们的目标。 听了我这话，杜小云放下手臂，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个人多不安全！”我又重复了一次。 这该死的重金属音乐，吵得我脑仁都疼。 这次杜小云终于听清楚了，神色平静地道：“你最该关心的是你？” 我顿时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意思？” 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止住了，指了指我身后位置，冲我打了个奇怪的眼色。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看去，一个长得比我还要帅上那么几分的男人，正端着酒杯站在我旁边。 见我回头，男人温和地问道：“先生，可不可以一起坐下来喝杯酒？” 我第一感觉就觉得这男的是奔着杜小云来的，估计是看杜小云一个人，所以过来喝杯酒。 男人很有礼貌，且言行举止都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我这会找杜小云可是有事要聊的，外人在杜小云就没空搭理我了，所以我没等杜小云说什么，便婉言拒绝道：“对不起，我们正在聊事情，不太方便加人！” 男人眼里露出轻微的失望神色，又问：“那留个联系方式总可以？”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的？” 我用手指指向我自己，很是狐疑。 不应该要杜小云的吗，要我联系方式干啥，反向突破？ 男人点了点头，很确定地说：“对，就是你的！” “我又不认识你，要我联系方式干啥！” 我直接拒绝了，同时心里也很纳闷，这个男的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劲。 男人被拒绝后满脸的失望，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我看向一旁看热闹的杜小云，发现她脸上全是看热闹的表情，全然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也对，她喜欢的是女的，对这种帅哥估计没啥感觉！ 可接下来，我刚要给杜小云说话，又有另外一个长相妖娆的男人直接坐到了我对面。 这个男人比上个要直接的多，直接用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我面前的杯子，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年，今年29岁，职业是高级it工程师！” 这是——找工作的？可他怎么知道我是个老板的，难道我身上有钱人的气质这么明显？ 想到后面我们公司确实会缺it方面的大拿，我这次态度稍有缓和，轻轻点了下头说：“你好！” 叫小年的男人眼睛一亮：“你也好！帅哥，你叫什么？” 他眼睛里按捺不住的兴奋。 这是咋回事，我不是还没打算要他么，咋还自己脑补上了？ 我再次说了曹一刀的名字，还自我介绍说是做互联网娱乐行业的，后面可能会缺他这类的人才。 小年更激动了，突然问：“一刀弟弟，你晚上住哪？” 住哪？ 我懵了，老板住哪你也要关心吗？ 我有点不悦地说：“还能住哪，住我家呗！” 小年问：“那去我家行不行？” 这也太客气了——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我自己有地方住的，又问他有没有简历，可以发我一份。 “有的！” 小年掏出手机，说，“先加个微信，我发你手机上！” “好！” 我找出二维码推给他。 很快我手机上弹出了他的加好友申请，发现他头像是一个美男头像，不过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我也没在意，我以前还老用吴彦祖做自己头像呢。 大家都喜欢好看的，这点无可厚非。 小年看出我有事要忙，加完微信后便走了，临走时给我说了一句：“一会等你消息！” 我直接把他发我的简历转给了赵敏，让她考虑一下这人适不适合招进来。 然后，又看向一旁津津有味的杜小云，给她说：“我想找你打听一个事情！” “什么事！” 杜小云说完，又瞟了我身后一眼。 不用想，又有人来了，我这次来不及理会这些陌生人，说：“你知道纪倩文最近是又遇到了什么新的麻烦么？” 听到纪倩文的名字，杜小云眼里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不少，低沉地说：“她要和我分手！” 听到这话，我顿时想起当初在纪笙家里发生的那一幕。 先不说他们取向的问题，就这俩人的关系，的确不适合做情侣。 纪笙再惨，也还是个副厅干部，面子还是要的。 我刚要继续问她们分手的原因，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很不爽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大饼脸的中年大叔，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手里拿的不是酒杯，而是两瓶价值过万的洋酒，这酒之前金碧辉煌就有卖，只是很少有土豪能喝得起。 “小弟弟！新来的吗？”大饼脸大叔笑眯眯地问我。 我以为他是酒的老板或者经理这类的，看在杜小云的面子上来送酒的，便点点头说：“对，刚到！” 大叔把两瓶昂贵的洋酒放在我桌上，说：“请你喝酒，后面常来，我们来日方长！” 靠，这么大方！ 我狐疑地看向杜小云，这杜小云的面子也忒大了！ 大叔送完酒后没再停留，留了一张名片后就走开了。 上面写的是某某外贸公司的ceo，名字叫王大锤。 我对着杜小云伸出大拇指，说：“杜小姐，你是真的牛，怪不得不担心出事！” 这么大的老板都要给杜小云的面子，足以想象出杜小云的背景多牛了。 杜小云哼笑一声：“又不是看我面子给的，我的面子根本不值钱！” 我打量着酒瓶上的日期，说：“这还不值钱，这两瓶酒就得三万块了啊？” （今天三牛生日，耽误了不少时间，第二章会到十二点后更出来，不用等了） 第251章 奇怪的酒吧 杜小云没有解释，正好这会酒的音乐声也停了，她一脸凝重地看着我：“你刚才是不是想问，倩文为什么和我分手？” “是啊！”我悻悻地回道。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八成是因为纪笙给施压了，纪倩文扛不住父亲的压力，所以给杜小云提了分手，但理由肯定不是直接用的这个。 杜小云说：“她说，她不喜欢女的了！” “啊？” 杜小云的回答让我顿感突然，又问，“那意思她喜欢男的了？” 杜小云说：“她说，她也不喜欢男的，但以后也不会喜欢女的了，还说希望后面我俩只是姐妹关系！” 她顿了顿，又一脸绝望地说，“无论我怎么求她，她都死活不同意继续这段关系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决无数倍，这次，我真的感觉要失去她了！” 我能看出她是真的很伤心难过，就和我以前见到的刚分手的女孩一样。 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合适，便说：“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理由，她刚才也被我臭骂了一顿，还说让我去坐乐山大佛的位置，我也搞不懂她咋了，所以想问问你，她最近是不是受到啥刺激了，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杜小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了，甚至我想见她一面都很难！” 我叹了口气：“我也是啊，约了她很久才见到，结果骂了我一顿就走了，饭都没吃几口呢！” “不过——” 杜小云眼中一亮，说，“我知道一点纪叔叔的新动态，他前段时间已经到利下区来履新了，听说那天巨尴尬，他们单位给他留了一间没人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灰尘都没人清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猜这个办公室之前是谁用过的？” 杜小云既然这么说，那这个人我肯定是知道的。 而我在泉城认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他们这个级别的，认识的就更少了。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个人名，突然惊道：“不会是之前跳楼的龚弘毅？” 因为她说办公室有很多灰，一般这种肯定是死过人的。 我认识的高级别还挂了的人，就只有龚弘毅这个家伙了。 杜小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很确信地说：“对，就是他！” “不对——”我疑惑道，“龚弘毅不是安阳区的区长吗，怎么在市区还有办公地点？” 杜小云诧异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疑惑地问。 杜小云给我解释道：“龚弘毅之前也要被调来市区的啊，但他当初要来，可不是副主任，而是个实权的局长，差不多稳两年就能再升的那种，只不过还没正式履新他就出事了。本来市里都已经给他准备好办公室了，领导觉得浪费，便想让其他人用，可大家觉得不太吉利，谁都不愿用，所以就硬生生空了一年，正好留给了新来的纪笙用了！” “这么侮辱人的嘛！”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纪笙怎么着也是个副厅级，就算明升暗降那表面也是升的，给他死人的办公室也就算了了，竟然连打扫都不打扫，这欺负人的意思也太明显了点。 杜小云说：“这算啥……我还听说，纪叔叔在单位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甚至那些资历比他差的副主任都敢使唤他干这干那呢，一点都不尊重他……还有，那些人开大会都不喊他，事后还埋怨他不去……” 杜小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八卦，一件件的开始给我说纪笙到了新单位遭遇的不公事，总之就一个意思，纪笙到了新地方后，就连想养老都费劲，能不被折腾死都算好的了。 听杜小云讲完后，我好奇道：“你说那些人图啥，欺负老同志能让他们有快感吗？” 杜小云说：“一看你就不怎么和当官的打交道，那些欺负纪叔叔的人估计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不得不这么做，表面功夫要做足，目的就是告诉外面，他们和纪叔叔是划清立场的，纪笙是纪笙，他们是他们！” “纪笙是纪笙，他们是他们！” 我心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很快就品出了这句话带来的问题。 纪笙现在算是有错之臣，明显是被他的领导给放弃的，这样的人后面无依无靠不说，还被他得罪的大人物死死盯着，与他同伍，那就意味着某些程度不认可领导的决定，得罪领导，那他们的仕途也完蛋了。所以为了和纪笙划清界限，他们不仅要远离纪笙，还得表面做得比较过分，最好过分到人尽皆知，这样领导才不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这残酷的为官之道让我忍不住心惊胆战，甚至幻想把纪笙换成我，我能忍住三天不打人就算好的了。 可纪笙忍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反抗的消息都没有，看来纪笙浸润了官场几十年，也早把耐心给练出来了。 我又问道：“难道，纪倩文是因为这个才不对劲的？” 杜小云说：“感觉不至于，但多少会有关系。她爹都这样了，她之前得罪的人肯定就敢动她了。之前孙太子不是一直找倩文麻烦么，最近听说进去了，那应该不是他，会不会是辉子，上次我们去倩文小区那次，辉子不是也找过倩文么？” 我也觉得杜小云说的很有道理。 上次纪笙之所以说他倒霉全是因为我，主要是因为纪倩文为了帮我坏了辉子的好事，导致兰氏集团背后的大佬勃然大怒，正好纪笙最近的领导也失势了，所以纪笙才会被那些人想尽办法拿掉。 当然，纪笙后面也解释了，领导讨论拿不拿他主要还是因为长建集团与三泉重工的矛盾问题，本来他有很大几率留下继续当区长的，可后来发生了厂房之战这茬意外后，领导才最终下定决心把他拿掉。 我当时就非常的震惊，一是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会带来这么大的效应，二是惊叹兰玉背景的强大，这到底是厉害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能做到三泉重工那些强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纪笙因为兰玉倒霉，那也就意味着辉子肯定会持续找纪倩文的麻烦。 最近纪倩文这么丧，八成是与辉子这个王八蛋有关系！ 上次厂房之战的事，我因为听从纪倩文的劝告一直没去复仇，可不代表我就原谅辉子了。 要知道，辉子那次是真的想要我的命的！ 这么大的仇，我怎么可能会忘了！ 那次大战后，他没找我麻烦是真的，可如果是因为把怒火转移到我的救命恩人纪倩文身上，这我肯定就不能忍了。 纪笙那个级别的麻烦我解决不了，可辉子这种绣花枕头般的社会人，我有的是招对付他！ 想到这，我又问杜小云：“辉子最近有什么动态，你知道吗？” 杜小云摇了摇头：“我和他不熟，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事！” 我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知道辉子动态还可能对我说的人，那就是金牌妈咪晓楠。和她聊聊，估计能聊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出来。 见杜小云这里也没啥太多可以问的了，而且酒的音乐也逐渐恢复了，我便站起来给她告辞，说我会想办法去帮纪倩文，如果她有什么新消息也可以及时告诉我。 杜小云见我要走，提醒说：“你小心点！” 我以为她说的是找辉子麻烦的事情，便点了点头说你放心。 刚站起来，又有一个男的提着酒杯走到我面前，穿得花红柳绿的，走路有点娘啦唧。 我对这种人说不说的反感，刚想绕过去，这个男的却突然一把按在了我胸膛上，急忙说道：“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忍不住骂道：“没空，闪开！” 那男人不怒反喜：“哟，真有个性呢，我喜欢！”说着，又要把手伸过来摸我的胸肌，边伸手边说，“就留个联系方式怎么了！” 我闪了一下，没让他碰到。 我今晚本来就有气，被这样一个人动手动脚，顿觉得恶心上头，忍不住骂道：“留你妈！” 那男人愣了一下，顿时提腿跺脚：“你咋骂人呢？” 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我心里还挂念着找晓楠的事情，懒得和他理论，把他推到一旁就打算离开。 可刚走了几步，我突然感觉他从背后冲了上来，我以为他是要偷袭我，立马一个小回旋，一记重脚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娘卿卿的男人顿时跪倒在地上，惊道：“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你竟然敢动我？！” 我冷笑道：“你先穿这身回家问问你爹，看你爹动不动你！” 没等他回过神，我大步走出了这家酒。 回到车上，突然一个人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说：“赶紧走，那个人是跟辉子的！” 我侧目看向副驾驶的小年，好奇道：“你怎么上来了？” 小年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是说今晚去你家吗？” 我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我去我家，关你啥事，等公司给你发面试通知就好了，那么着急干啥！” “这还有流程呢——” 小年抱怨了一句，不过还是乖乖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去了。 他下车后，我打开手机，发现赵敏给我发了一堆的问号，然后问号后面打了一行字：老板，你找男朋友让我评估啥？ 第252章 找晓楠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赵敏的信息让我一头雾水，不是让她看一下小年的简历么，咋还扯到找男朋友上面了。 而且，我就算要找，也应该是找女朋友，找男朋友怎么用？ 我有点迷糊。 赵敏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老板，怪不得你一直不谈对象，原来是因为喜欢男的啊，你早告诉我们啊，这样青衣姐也就不用苦苦等着你了！” 我直接给她打过电话去，问她说的都是啥玩意啊。 电话里的赵敏明显很兴奋，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老板，这个极品是哪里找的啊？” “什么极品，这个it工程师很厉害么？” “什么it工程师？” “就我刚才发你的简历啊！酒遇到的，要应聘it工程师的！” “噗！” 电话那头的赵敏乐不可支，问我，“老板，你现在在哪个酒呢？” 我看着车外的酒招聘，费劲地拼读道：“d-e-s-t-i-n-a-t-i-o-n，不知道怎么读！” “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 这下赵敏更开心了，笑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笑什么啊？” 我又看了一遍，确认不是汉语拼音，确实是个单词，只是意思我不知道。 赵敏笑道：“老板，你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吗？” 我说：“不知道……不过，我刚才查了一下，是目的地的意思！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敏回道：“这个单词倒是没问题，不过des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回道：“酒还能干啥的，喝酒消遣的地方呗！” 赵敏问：“那你有没有发现这家酒和你以前去的酒有啥不同的啊？” “有啥不同的？” 我仔细回想着酒里的一切，突然想起舞台上裸着上身的那个肌肉男，然后台下除了几个女人外，还有一群看起来不对劲的男人鬼哭狼嚎。 刚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这一点就很不同，女的喜欢肌肉男也就算了，为啥那么一大群男的也那么激动？ 还有啥不同的，就是以前进酒找我喝酒的都是女的，从来没有那么多男的会找我要联系方式，这一点很奇怪。 难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卧槽，这该不会是个gay？” “哈哈……哈哈……” 赵敏那边也传来了王丽萍的笑声，看起来这俩人在一起吃饭或者逛街呢。 王丽萍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来：“一哥，你该不会真喜欢男的，你要真喜欢男的，我可得让曹一刀以后小心点才行了！” 听王丽萍这么一说，我就顿时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我连忙点开手机上小年发给我的那个ppt，入目的照片让我差点瞎了我这双狗眼。 这特么—— 竟然全是小年的大尺度写真，半点求职的文字都没有。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小年为啥今晚非要跟着我回去了，这小子原来不是想来我公司上班，而是想来我家睡我！！ 还有另外几个男的，肯定也全是奔着我来的，而不是因为杜小云。 想到他们奔我来的目的—— 我：┏(-_-)┓┏(-_-)┛┗(-_-? )┓ 我是个妥妥的直男，顿时感觉比吃了一万只苍蝇还恶心。 而小年此时正站在酒前吸烟，还时不时的看看坐在车里的我。 我已经完全懒得理他了，直接把他微信拉黑删除，同时这个des酒也被我拉入了黑名单，以后是再也不能来了。 “老板，还要不要我们帮你参谋参谋啊！哈哈！” 电话那头的赵敏开始疯狂嘲讽我。 我说：“不用，挂了！” …… 晓楠晚上很忙。 我把车停在路边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一直到了凌晨一点才等到她下班出来。 幸好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没人注意她径直走向了我这辆不起眼的五菱。 她裹紧大衣走进车里，看到我后顿时面漏喜色：“钻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我看她脸色红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的。 她点了一根烟叼进嘴里，慢悠悠地说：“我们这行，还能咋样，凑合着过呗，趁着年轻多赚一天是一天，什么时候赚够了，就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我笑道：“老实人是欠你们的怎么着，干嘛非得找老实人嫁了！” 她不爽地看看我：“你以为老实人会吃亏吗？娶个漂亮媳妇不用彩礼，还倒贴几十万嫁妆，最主要是我们手艺还好，夜夜都可以包老实人满意！” 然后她瞟着我，“钻哥，你有对象没，没对象的话我从兰黛给你踅摸个，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多好的事啊！” 我赶紧摇头说：“我可承受不起，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亲弟弟，你还是给你弟弟找一个！” “他敢！” 晓楠登时怒了，说，“他要敢找这样的，我把他腿给打断！” “哈哈！” 这个女人，还真是驰名双标。 开车送她回住处的途中，我抛出了我的问题，问她知不知道辉子最近在做什么。 晓楠说道：“知道啊，外面那家赌场正式开门营业了，最近一直忙着赌场的事呢！” 辉子外面开赌场的事情，上次我独闯兰黛的时候曾听辉子和他男朋友提过，没想到我都把这事告诉兰筱如了，兰玉还能允许辉子把赌场开下去，而且听晓楠的意思，他甚至不用再偷偷摸摸，而是大张旗鼓的开业了。 难道兰筱如没把这事告诉兰玉？ 不对，不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兰玉那个级别的人。 可为什么兰玉不震怒的，就那么宠幸辉子？ 辉子难道是有什么魔力把兰玉给迷住了么？ 我问：“他出去开赌场，那兰黛六层的赌场呢，他不管了？” 晓楠说：“早就黄了，上次你离开没一个月就彻底关门了，那些客户去哪了你也应该能猜到？” 我点点头，又问：“他这么搞，就没人管他？” 晓楠冷笑道：“当然有，赌场可不是他想开就能开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意划分的，他用的不是兰玉的名义，开赌场明显属于捞过界了，所以很多人对他都不是很满意，不满意就得开干，我听说他最近又和人打了好几次！” 我疑惑道：“上次我们都把辉子做得事情告诉兰筱如了，为什么辉子后面还是好好的呢？” 果然，晓楠也不知道内幕，回道：“这谁知道呢，可能是兰老板太喜欢辉子了，我也想不通，也不敢去问！” 眼看就要到晓楠的住处了，我直接抛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晓楠，那你知道辉子最近有没有主动找谁的麻烦吗？” 晓楠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试探性地问：“你……该不会想问他有没有找纪倩文的麻烦？” “你也知道纪倩文？” 我是万万没想到纪倩文的名头大到市区的一个会所妈咪都知道。 晓楠说：“当然知道了，纪小姐的名头很大的，之前还来我们会所点过妹子呢！” 然后，她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堆纪倩文在兰黛的辉煌往事。 我见她说个没完没了，连忙把她打住，问道：“我不关心她点妹子的过程，我就想知道辉子到底有没有对纪倩文动手？这个你知道吗？” 晓楠沉默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不该知道的！” “为什么？” 我满腹狐疑。 辉子对纪倩文动手，我势必不能袖手旁观，为什么我不该知道。 晓楠问：“你还记得大勇吗？” 我点点头，表示当然记得大勇这个资深舔狗。 当初库房之战前，大勇本是辉子的人，可听到晓楠的劝说后及时反水到了我这边，也帮我们成功混进了库房里。 库房之战后，听说大勇为了躲避辉子的报复不知所踪，现在人已经完全不知道去哪了。 晓楠说：“你知道大勇跑了以后，辉子对大勇的家人做了什么吗？” 听到晓楠阴冷的语气，我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然而，晓楠接下来的话让我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出离愤怒！ 晓楠告诉我，大勇有一个亲弟弟，之前在兰黛当服务生，后来被辉子看中了，把他强行给那啥了。那小伙子气不过，想要报警，可辉子转头就设了一个局，把他弟弟给送了进去，在里面至少要待几十年。 而且大勇的弟弟进去后，辉子还想尽办法不让大勇的家人见到他，就怕是当初陷害大勇弟弟的事情败露出去。 可大勇逃走后，辉子气不过，找了监狱里的一堆老变态，对着大勇的弟弟百般凌辱，后来大勇的弟弟实在忍不可忍，就在监狱里自杀身亡了。 大勇的父亲去世的早，上面只剩一个母亲。对大勇的母亲来说，大儿子逃走了，小儿子又惨死狱中，这种噩耗让她根本承受不住，没过多久就住进医院。可刚住进医院没多久，老太太就出了意外，莫名其妙的从病房天台跌落下来了，当时就没了呼吸。 警察来了以后判定老太太是心理压力过大自杀的，可医院里却有个小道消息说是辉子让手下把老太太从楼顶上扔下去的，只是大家迫于辉子的恶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来指证。 大勇现在也被辉子安了一堆的罪名，成了全国范围内的通缉犯，一旦抓住，就算辉子不动他，那些罪名也足够把他判死刑的。 还有，大勇之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也被辉子找到了…… （第二章一点左右更） 第253章 纪倩文的苦楚 晓楠足足讲了十分钟才算彻底停下来。 听完了辉子对大勇做的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事情后，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对辉子的憎恶程度了！ 江湖人有一条大家认可的规矩，那就是祸不及家人！ 不管大家在外面斗得如何你死我活，都不该把怒火发泄到对方家人身上。 以前在齐安当大哥的时候，要是谁敢坏这条规矩，绝对会被大部分的社会人唾弃，甚至还会有一些老派的江湖大哥直接出手处罚坏规矩的人。 我知道省城不比我们县城，可辉子的所作所为却让我忍不可忍！ 如果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的话，我会立马让辉子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脑海里又闪过大勇的脸—— 当初车上的三个人，只有大勇是一直死扛到底都不愿出卖辉子，要不是晓楠告诉他弟弟的真相，估计他宁死都不可能帮我。 而且，大勇虽然刚和我认识，但他却是尽心尽力的帮我做事的，也在突围逃走后没有先顾着逃命，而是先帮我喊来了曹一刀那批人来救我。 可以说，大勇这个人虽然憨，但是真的讲义气。 这种人，和躺在医院的二狗是同一类的，心思赤诚、铁胆忠心！ 这么好的人，不该被人活活逼成这样！ 我知道大勇没啥朋友，就连晓楠也不会真的爱上这样的男人，所以大勇的仇只能靠他自己来报，可他不管是身手还是脑子，都不可能对辉子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 这天既然不平，那我就替他平一下！ 这人既然没人管，那我就来好好管一下！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不管谁劝，我都要对辉子动手，不止为我为大勇，还为那些被辉子谋害掉的每一条冤魂！ 这时，晓楠又嗒点了一根新的烟：“钻哥，我给你说这些，你能明白了吗？” 我看向她，当然也清楚她给我说这些的目的，她是想告诉我辉子是个多么没有底线的人，劝我放弃找辉子复仇的想法，不然很可能会把身边人给连累进去！ 可她肯定不明白，越是这样威胁我身边朋友的人，我越是不能放过他！ 还是那句话：指望敌人大发慈悲善待你身边的人，那纯属痴人说梦！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他都对纪倩文做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晓楠脸上露出无奈的笑：“钻哥，你还真是头铁，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可能是辉子的对手吗？” 我想到兰筱如和纪倩文都给我说过类似的话，回道：“有人说过，可惜我不信，就算我信，我也觉得辉子这样的恶魔不应该继续这样为非作歹下去！ 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像大勇的事情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既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为什么没管他？我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了，我就懒得去想了。为了避免出现下一个大勇，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这个麻烦，如果你相信我能做到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更多的信息，如果不相信的话，那我也希望你能把他与纪倩文的事情告诉我，因为对我来说，这个信息很关键。” 晓楠没说话，一口接一口的优雅地吸着烟，好像在纠结着要不要给我说。 我也没催她，正好也到了地方了，我把车停在路边，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车窗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同时脑子也清醒了一丢丢，突然想清楚一件事，辉子是必须要对付的，但必须要万分谨慎才行！ 我以前能从辉子那占到便宜，说白了是沾了信息不对称的光！ 第一次去兰黛是因为洪爷拿走了我房卡，还开走了我的车，让我没有第一时间暴露！ 第二次去兰黛，多亏了晓楠这个女人帮忙，不然我别说闯进8层了，很可能在7层的时候就被人给发现了！ 第三次就是库房之战，这一战虽然辉子伤的比我重，我却不认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对我来说，因为大意差点丢了性命不是值得吹嘘的事情。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侥幸，下一次要是没有纪倩文，没有曹一刀，我是不是就会真的折了？ 现在，辉子已经对我有了足够的防备，甚至有可能一直在计划找机会报复我！ 所以想再用以前的方式打个出其不意，几乎是很难做到的事！ 刚才晓楠也告诉我了，辉子这几个月里没闲着，不止赌场开业了，手下的人手也多了，而且都是听从他的人手。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兰玉。 兰玉的可怕程度，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恐怖的！ 私家侦探小北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到兰玉的名字也是望而生畏！ 然后小北曹一刀王利东三个因为跟踪兰玉的车，差点蹲号子！ 还有更可怕的，纪笙堂堂一个区长，就因为得罪了兰玉也被撤了！ 这一桩桩的事，只是我能了解到的有关这人的皮毛！ 可纵使只知道这点皮毛，我就可以想象这个人的威慑力究竟有多大了！ 现在我还不确定兰玉对辉子的态度，或者是对我的态度。 既然兰玉这么纵容辉子做坏事，那有没有可能为了让辉子开心，直接出手找我的麻烦！ 他那种全省都排名前列的大佬，真想动我的话，我估计连个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一定不能太小瞧辉子，不然我就是下一个大勇！ 想到大勇亲戚朋友的惨状，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吸完烟的晓楠又开始说话了：“你真的非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说：“对，特别想知道！” 晓楠说：“我可以告诉一件你肯定想不到的事！” 我急忙问：“什么事？” 晓楠笃定地说：“辉子不会对纪倩文做什么的……他只会逼纪倩文做什么……” “不会对她做什么……但会逼着做什么……” 我反复品啧着这句话，考虑晓楠这话的意思。 表面意思比较简单，就是辉子不会像对待大勇一样对待纪倩文，可能是因为纪倩文的身份地位还是在那里的，他那么欺负一个平头老百姓可以，但用同样的方式欺负一个副厅级的干部肯定不可能。但辉子不碾压纪倩文，不代表不会逼着纪倩文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像纪倩文这样有个性的人，不喜欢做的事情太多了，做任何一件让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估计都不会很开心! 可纪倩文最不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冀州之行的时候，她给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 “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 “……”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惊讶地看向晓楠：“你的意思是……辉子想让她嫁给一个男人？” 晓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猜到啊？” 我目瞪口呆，竟然真的是这个！ 我忙问：“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先告诉我，辉子想让她嫁给谁？” 以纪倩文的性格，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我也终于明白纪倩文为什么会那么失常了！ 试想一下，要让我娶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开心啊！ 何止不开心，那简直恶心到饭都不想吃！ 我现在是自由身，还有的选！ 纪倩文可不是自由身，她很可能是没得选的！ 因为她的父亲就在系统里，生死可能就在那些人一念之间！ 纪笙是个非常疼女儿的人，从他上次被撤职还能劝自己接受就能看出来了。后面，他就算被带去调查，也都不是想着埋怨纪倩文，而是找人先把她秘密保护起来！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最深沉也不过如此！ 对比章毅把章子萱不断做筹码的虚假父爱，纪笙绝对算得上一个好父亲了！ 而纪倩文，也绝对是个很爱父亲的女儿，对付三泉重工这么难的事，是她主动帮纪笙去做的，甚至为了帮纪笙，不惜放下面子和我冰释前嫌。纪笙来到利下区做副主任，她又立马来到利下区发展，目的她也说了不是为了赚钱，大概率是为了能在利下区那边立足后能顺便帮纪笙疏通一下关系。 纪笙与纪倩文两个人，绝对是属于都愿意为对方多付出多牺牲的类型！ 所以，如果辉子真的拿纪笙的职业生涯甚至是生命来威胁纪倩文的话，难免纪倩文不会硬着头皮答应辉子的要求！ 晓楠甩开我的手，说：“钻哥，你别激动……你抓疼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了晓楠的肩膀。 经晓楠这一声提醒后，我连忙松开手给她道歉。 晓楠扭动了一下肩膀后，终于停下来给我说道：“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我带着怒意回道：“肯定是某个大领导的儿子，八成还得是个傻子残废什么的！” 晓楠听了我的话却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傻子也不是残废，不仅不是这种情况，反而对方还很健康很聪明，更重要的是，他不到30岁就已经身价接近十亿！” 第254章 三爷 不到30岁身价接近十亿！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全省的土豪里，能身价十亿，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已步入中老年。 只有自己经历过一番艰苦的创业，才能知道身价接近十亿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兰玉身价也不过二三十亿，就已经可以在泉城呼风唤雨了。 而晓楠口里这个人还不到30岁，就已经有这么高的身价，不管是继承家业还是自己打拼出来的，都能说明这个人有多么的不简单。 这样的人肯娶纪倩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政治联姻，考虑到纪笙已经不太行了，这一条行不通，那就只剩下第二条，这个男的确实是喜欢纪倩文，就算明知道纪倩文的情况都想娶她。 而且，这个人八成与兰玉有关系，不然纪倩文没必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正在我在脑海里苦苦搜寻着符合条件的人时，一旁的晓楠突然问我： “你能猜到这人是谁吗？” 我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至少我认识的人里，貌似就没有这样的年轻富豪。 晓楠也没有卖关子，给我说道：“你知道辉子和兰玉是什么关系？” “干儿子……不对……”我想到独闯兰黛会所那次，曾听辉子的男朋友吐露过，辉子其实是兰玉的禁脔，只是对外宣传是干儿子而已。 可晓楠却点头说：“对，表面是干儿子，那你知道兰玉有几个干儿子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难道不止辉子一个？” 晓楠冷笑道：“辉子怎么配！我可以这么说，辉子是最差的那个！” 然后她解释道，“兰玉只有一个独生女兰筱如，也是他钦点的兰氏集团继承人，但兰氏那么大，不可能只靠兰筱如一个人撑着，所以兰玉一共收了4个干儿子来帮他做事。 老大是兰氏集团的副总，职位仅次于兰筱如，是个稳稳当当的人；老二负责兰氏集团对外打交道的事情，主要是白道相关的，圆滑事故，是个人精；老三则负责不断对外投资新的项目，开拓兰氏的版图，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老四就是辉子，负责的是兰氏见不得光的业务，什么性格你也知道！” 我试探性地问道：“难道……纪倩文嫁的人是除了辉子之外的三人里的一个？” 晓楠笑道：“你猜对了……那你能猜出来纪小姐要嫁的人是哪个吗？” “老三？” “为什么是老三？” “辉子28岁，今年和我差不多大，他三个哥哥肯定都比他大，你刚才说这个人不满30岁，所以老三应该是年龄最接近的！”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晓楠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这个老三。 “老三叫方俊衡，是成为兰玉干儿子的时间是最短的一个。听说一开始只是兰玉资助的大学生，21岁大学毕业后才加入的兰氏，在兰氏干了三年才正式被兰玉收为干儿子。虽然他成为兰玉的干儿子最短，但整体能力确实几人中最强的，交代给他的事总是完成的很漂亮，但公司有兰筱如在，他就不可能成为话事人，所以后面兰玉就干脆让他出去不断投资新项目了，不用掺和兰氏内部的事情。 结果就是，他投资的项目很多都成了，帮兰氏赚了不少钱，他自己也因为有巨额的投资回报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可以说，兰氏集团之所以能发展这么壮大，除了兰玉本身的能量外，方俊衡的贡献是最大的。所以，四个人里，兰玉最器重的就是老三方俊衡。 当然了，方俊衡这个人也很有分寸，虽然身价接近十亿，完全可以独立兰氏出去搞事情，但他却一直很低调，从没惹出过什么负面新闻，而且他平时不止对兰氏这几个人很尊敬，对手下人也非常好，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兰氏的人都喜欢叫他三爷！” 我又问：“那这个方俊衡，为什么想娶纪倩文？” 按理说，方俊衡这样的优质程度，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娶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的纪倩文呢？ 晓楠说：“唉，感情这东西，谁又能说的清楚。纪家父女之所以没有倒霉到底，听说就是因为三爷在中间斡旋，不然就凭上次的事情，辉子绝对会直接对纪小姐动手了！” 我默然，一时竟然没了主意。 辉子那种好勇斗狠的人漏洞很多，没了兰玉的庇护啥都不是，而方俊衡这种高智商的人，就算脱离了兰玉也依旧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再加上他智商情商都不是一般的水准，对付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然，最难得还不止于此。 方俊衡某些程度是纪倩文的恩人，在心理上不是一个让人难以让人接受的人，我现在又摸不清纪倩文的态度，都不知道该不该对付方俊衡。 万一纪倩文和杜小云分手就是因为已经接受了方俊衡呢？ 虽然想想也挺离谱的，但也不代表着没有这种可能。 万一真是这样的话—— 我这样横插一脚岂不是太多余了？ 晓楠见我不再说话，又说道：“钻哥，还有一个信息我也给你同步一下，辉子和兰玉的这几个儿女，关系最差的是兰筱如，关系最好的就是三爷。辉子之前犯过很多错，除了兰玉对辉子的纵容外，也不乏有三爷说情的因素在里面，不然辉子不可能一直掌管着兰黛会所这么大的一块生意。”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貌似也就能解释一件事：为什么辉子反水的事情都暴露了，为啥兰玉还没对他动手，八成是因为方俊衡在中间做了不少工作。 晓楠又劝道：“钻哥，你只是得罪了辉子还好，兰玉不怎么管辉子。可如果得罪了三爷，兰玉不可能不管，一旦得罪了兰玉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走了，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告诉你这些了吗？” 我又点了点头。 晓楠说的道理我自然也能想明白，只是有两件事我觉得自己非做不可，一是把纪倩文和方俊衡的事情搞清楚，看纪倩文是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我就得想办法帮她，二是辉子，辉子现在没对我动手，不代表以后不会对我动手，知道他对大勇做的事情后，我就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想办法把辉子这个隐患除掉才行。 想想我身边的那些人，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陈冠宇陈可可等等等，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我都无法接受，而辉子这颗雷又注定了迟早会爆发，所以还是早点排了比较好。 晓楠叹了口气，说：“钻哥，我能告诉你的基本都告诉你了，你人不错，作为一个没那么熟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出意外……还有，你以后有问题了给我发信息就好，不要去兰黛门口等我，万一被辉子发现了，咱俩都得完蛋……” 说话间，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打开车门跳到地上，回过头对了说了最后一句劝诫的话：“钻哥，注意安全！” ……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纪倩文穿着大红嫁衣，满脸泪痕的嫁给了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 然后当司仪问纪倩文愿不愿意的时候，纪倩文拼命地摇头说不愿意。 可下面的观众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顿时哄堂大笑。 然后梦里的纪倩文拼命地喊“我说我不愿意！” 可惜，她的话还是没人听。 她就这样走完了婚礼流程，然后被推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黑暗房间里，再无反驳的声音。 …… 我猛然醒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来不是一个多可怕的梦，可这个梦却让我感到那么的压抑恐怖。 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 我起床洗漱，随后换好衣服去晨跑。 在监狱时，养成了晨跑的习惯，刚出狱那会坚持没多久就放弃了，一直停了接近一年。 恢复晨跑的习惯也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从医院出来后，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弱了不少，所以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恢复自己的巅峰体力。 六点的天空蒙蒙亮，我下楼后，发现自家公寓的路边竟然有一堆的烟头。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特别注意过，公寓门口干干净净的，那时候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谁会在大半夜的跑到我楼下来吸烟呢？ 可看清楚地上的烟屁股后，我就瞬间清醒。 地上明显不是男人常抽的烟，而是女士香烟。 这烟我不止见一个女人吸过，和我关系好的人里，就有灵姐、李青衣、纪倩文这三个，灵姐现在还在监狱里，这烟屁股难道是李青衣或者纪倩文留下的？ 可她们来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我所住的公寓没有保安，烟头的位置也正好是摄像头的死角，所以也无从去查。 不过想到她俩不管是谁，也肯定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 也总会从她俩那里问到真相的。 我不再多想，深呼吸几口气后，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跑去…… （第二章1点左右，不用等了，明天看） 第255章 见纪笙 晨跑回来，公寓前的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只看了一眼，便没再去想这事。 我上楼换好衣服后，下楼开车驶向了利下区。 纪笙现在所在的单位，从网上就能轻易查到。 想搞清楚纪倩文与三爷方俊衡的事情，问纪倩文肯定是白搭了，问纪笙说不定还能有新的收获。 所以，我今天就想去找纪笙聊聊，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到了纪笙单位门口，才发现远没到他们上班的时间。 我本以为要等很久。 可我刚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穿着朴素的中年大叔从不远处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驶来。 虽然气质上与上次见天差地别，可我还是认出了这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大叔就是前任的长清区长纪笙，也是我今天想找的主人公。 我赶紧下车冲他打招呼。 纪笙看到我后，顿时满脸的惊讶，连忙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问我：“许一，你怎么在这？” 我回道：“纪主任，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找我有事？”他略有迟疑。 我见他发愣没回话，怕他误解，又补了一句，“您别误会，不是求您办事，是关于纪小姐的事情！” 纪笙反应过来，忙说：“那你等我一会，我先去敲个到，然后把卫生搞完就出来，很快！”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匆匆走进了单位大院，门口的大爷只瞟了他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继续打瞌睡了。 而纪笙后面赶到的几个年轻人来的时候，门口的大爷则是一脸的和颜悦色，甚至还关心地问那几个年轻人有没有吃早饭。但那几个年轻人根本懒得理他，只象征性地笑了笑就进门走远了。 从门口大爷的态度来看，纪笙的处境确实非常的不好了，甚至就连一个看大门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单位里那些职位比纪笙高的人，对纪笙什么样，更是可想而知。 好在，等了没多久，纪笙就匆匆地从大院里走出来了。 他打开车门到了我车上，先让我把车开远点，说是别被人看到。 我一直把车开到了一处没人的停车场后方才停下来，先是好奇地问道：“纪主任，您这个级别的领导也要亲自签到搞卫生？” 我知道纪笙在新单位混得不好，但再不好一个副厅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程度。 纪笙尴尬地道：“上面没要求，是我自己非要干的……你别觉得可笑，我初来乍到，有业绩的工作不会轮到我，所以就只能从这些细节上下功夫了……” “不光这个，平时开会材料我都是自己准备……” 纪笙洋洋洒洒地给我说了一堆，基本都是他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无非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细节琐事。这些人在我看来，都是可以交给下边人干的，可他却觉得不放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都自己搞了。 他说着说着也就不尴尬了，甚至有点得意自己这番的拿得起放得下。 我心里一阵唏嘘。 堂堂当打之年的副厅级干部，竟然要跟一个新入系统里的年轻人一样处处的小心翼翼，这说出去肯定谁都不会相信？ 可官场的世态炎凉，却真的又会把人给逼成这样子。纪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纪笙的心态也真的是好，从他的语气里，我不仅没有听到丝毫的怨气，还能听出他话语里不经意透露的雄心，好像他现在不是被发配，而是在历练，历练个一两年，就能重新回去一样。 虽然怎么想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官场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要能力够，说不定哪天领导就会想起这号人了。 毕竟全省能当过区长、县长级别的就那么些个，这种人都是经过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干部，业务能力和实战的经验远非那些蹲在办公室里同级别的处长好的多，真要有缺人补漏的位置，纪笙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些事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他。 而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纪倩文来的，帮到了纪倩文，某些程度也算是帮他。 纪笙说完后，突然也想起我来的目的了，问我：“许一，你想说倩文的什么事？” 我早就把话术准备好了，便把昨天听到的，关于纪倩文与杜小云分手，又要嫁给方俊衡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为了保护晓楠，我没把她的名字吐露出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纪笙听完我讲的后满脸震惊，很显然，他竟然对这么大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他首先问我：“你能确定倩文要嫁给这个叫方俊衡的吗？” 我说：“不是很确定，所以今天想来问问您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倩文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可能喜欢方俊衡才对……” 纪笙很快满脸的怒气，落魄副主任宛若一下又成了当初的那个一区之长。 他说：“方俊衡喜欢倩文我是知道的，他之前曾主动上门找我求亲，可我觉得这个年代还搞上门求亲特别荒谬，就直接拒绝了他，但考虑到他是兰玉的人，没把话说得太难听，就让他直接找倩文聊聊。我给他说的是，年轻人的事，只要他们能处好，我是不会反对的！ 从那之后，方俊衡与倩文究竟有没有什么太大进展我不知情，但有一件事，倩文当初给我提过。她当初去兰黛的赌场玩，是方俊衡陪着去的，可玩了没多久赌场出事她就跟着方俊衡提前走了，路上还曾被警察追，可方俊衡只打了个电话就轻松化解掉……” “什么，那个人竟然是他！”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纪笙一脸惊讶地看向我：“怎么，你也见过他？” 我想了想，还是把那晚独闯兰黛的事情告诉了纪笙，不过照旧是隐去了晓楠的部分。 当我把偷听到辉子设局坑害兰黛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纪笙的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惊恐。 纪笙问：“你是说……那晚倩文其实是变相的帮助辉子搞了兰黛会所的钱？” 我点了点头，说：“对，这事我一直以为是您和倩文一起计划的，所以也没有问过她详情，我还以为辉子是和您达成了同盟关系，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当二五仔！” 纪笙苦笑道：“我问一个问题，你觉得兰玉和我，谁地位比较高！” 我想到纪笙这次被兰玉搞得这么惨的事情，说：“应该是兰玉强一点！” 纪笙说：“何止强一点……他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我完全没办法和他比，不止没办法和他比，和他结交的那些大人们更没办法比……我这么讲你可能还不明白，我就打个比方，如果整个泉城要排一个势力榜，兰玉与他背后的势力集团可以排进前三，而我——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前三！？” 我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四个字。 兰玉只是泉城富豪榜前20的选手，这还只是公开的富豪榜，泉城还有多少隐藏的富豪，根本数不完，这样的人固然是很有实力，但怎么想也进不到整个省城的前三才对！ 纪笙无奈地说：“前三还只是我保守的估计的，他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根本没有人知道，反正凡是与他硬碰硬的人，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只是没想到，我也是其中之一了。 不过，我说的是兰玉与他背后的势力集团，他们是一个整体，整体加起来是前三，单看兰氏集团的话，前十左右是差不多的，但这说的是全部的能量。如果只说地下能量的话，兰玉不出意外，就是社会人公认的地下皇帝，应该是没有社会人能比他再强了！” “所以——”纪笙直勾勾地看着我，问道，“你现在能明白了，辉子是不可能为了和我达成同盟，而背叛兰玉的，辉子能背叛兰玉，肯定有更大的目的或者更大的背书，否则，他不敢这么作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倩文被人当枪使了？” 我想到纪倩文和方俊衡搞兰黛钱的事情，虽然钱不多，但带来的影响却是极其恶劣的，直接导致了兰黛会所赌场倒闭了。这种憋屈的事，兰玉这样一个地下皇帝肯定不能忍！ 纪笙冷笑道：“肯定是了！方俊衡这个家伙，喜欢倩文的目的果然不单纯，看来他是冲我来的，目的就是把我给拖下水！” 我好奇道：“可他为什么要拖您下水，您下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纪笙冷冷道，“我下去的好处还不够大么，他的傀儡孙长福上去了，以后整个长青区的各种产业，还不是随便他来薅羊毛？” “这——” 我惊愕地发现，这一环环的事情，好像都是串联起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辉子是听方俊衡话的，他在方俊衡的扶持下，把兰黛赌场搞黄，在外面新开了一家赌场，有方俊衡在兰玉面前解释，所以辉子没因此事受到惩罚。 方俊衡扶持辉子的真正目的还无从去猜，但他拉纪倩文入伙的目的却显而易见，就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坑纪倩文一把，兰玉不会处置辉子，不代表不会迁怒纪笙与纪倩文。再加上这次纪倩文帮我的事情，足以让兰玉动用能量把纪笙搞走了。 纪笙下去后，听方俊衡话的孙长福和孙太子父子上位，也就方便方俊衡后面在长青地界赚钱了。 不对，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孙太子明确给我说过，是喜叔指使他打砸纪倩文产业的，这个傻子不会说谎，那是不是意味着，方俊衡私下也和喜叔达成了什么同盟！？ 还有，那天我在纪倩文的茶馆门口揍完孙太子，报的是辉子的名头，当时的孙太子听到辉子的名头后，明显是一脸惊疑而不是很害怕，显然是在迷惑辉子的人为什么会动他？ 我当初想的是，辉子是纪倩文的同盟，帮纪倩文出头很正常，可现在却后知后觉，辉子和孙太子这个二傻子肯定也是认识的，他俩可能没有明确的同盟关系，但应该不至于互相大打出手，所以他才会那么迷惑。 那孙太子这个二傻子事后肯定也是找辉子确定过了，知道我并不是他的人，而辉子很自然的就能想通这事是谁干的，所以才决定利用直播公司的事情对我一点点下手。要不是纪倩文帮我，那次我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个死局。 这么精密的计划，明显不是辉子这种棒槌能想出来的，看来辉子之所以那么有底气地违背大人物的交代来动我，肯定是因为有方俊衡这个信任的哥哥给他背书。 很明显，方俊衡这个人绝对不是晓楠他们表面看到的那么温和善良的人，相反的是，他才是那个比辉子更阴险更奸诈的人物。 这种人处心积虑的部下这么大的局，绝不是为了我一个小人物！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兰筱如的美丽容颜，难道，方俊衡是为了夺兰筱如的权？ 第256章 主动出击（1） 想到这，我瞬间觉得思路通了！ 兰玉只有一个女儿兰筱如，所以偌大的兰氏集团日后势必会全部交到兰筱如手里。 但兰筱如的身体明显不是很好，所以其他四个人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而这四个人里，最有机会接过帅印的绝对是最有能力的三爷方俊衡。 方俊衡借助辉子之手削弱兰氏的整体实力，绝对不是个例，他肯定也做了很多其他外人完全不知晓的事情来不断让兰氏集团下面的人听他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老大、老二是不是也有可能被方俊衡给收买了呢？ 仔细一想，绝对是有这个可能的。 兰筱如一个病娇体质的小女人，能力不知怎么样，但想必震慑住这四个大男人绝非易事。 现在兰玉活着还好，如果兰玉有一天死了呢？ 估计方俊衡目前做了这么多动作，就是在为以后做铺垫，他现在不敢对兰玉动手，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动兰筱如。 如果他真的悄无声息地把兰筱如给架空了，只要兰玉一死，那兰筱如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了。 真是万万都没想到，本来只想帮一下纪倩文的，却不小心牵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以前我总觉得家族企业为了抢夺继承权大打出手是说笑，可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给遇到了。 我虽对帮过我的兰筱如印象不错，可凭我的实力，注定是爱莫能助。 不过，我如果真能把辉子给除掉的话，估计也能减少她一点压力。 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不管是除掉辉子，还是阻止纪倩文嫁给方俊衡，注定了都会得罪方俊衡，而得罪方俊衡的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想都能猜到。 一旁的纪笙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问道：“许一，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纪笙。 想完成前面两件事，只靠我自己绝对白搭，如果能把对泉城官场和利益纠葛比较清楚的纪笙拉入伙，说不定还有一些成功的可能。 最关键的是，纪笙不会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涉及到了他的宝贝纪倩文。 我相信任何一个像他这样疼女儿的父亲，都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那样一个男人。 纪笙听完我的猜测，顿时瞠目结舌。 他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方俊衡最终的目的是整个兰氏集团？” 我点点头说：“是，他现在自己身价虽然不菲，但毕竟是依附在兰氏集团上赚得钱，兰玉要想把那些钱收回去，估计他也不敢有反抗的理由。 他这样一个有能力且超高智商的人，怎么可能允许有那么的隐患在，所以他现在做得很多事我觉得就是在建立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什么时候这个势力范围建立好了，兰氏可能也就要彻底宣布改朝换代了！” 纪笙默然不语，从脸上的表情看，明显依旧沉浸在震惊当中。 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关键的人物喜叔。 于是，我把那晚在纪倩文茶馆门口发生的事也快速给纪笙说了一遍。 我说：“喜叔是三泉重工系的人，他对纪小姐动手也很正常，毕竟那一番操作确实都快把三泉重工给搞黄了！ 可我觉得喜叔八成与这个方俊衡也有联系，他们别看以前没什么交集，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同一拨人了！” 纪笙说：“不用想了，方俊衡、辉子与这个喜叔肯定是一起的！” 我惊疑道：“为什么？” 我只是猜测，纪笙却明显十分的笃定，难道他知道什么内幕？ 纪笙问：“倩文有给你说过三泉重工的事情？” 我点点头，当初为了对付三泉重工，我研究差不多得一周时间，里外都研究的很透。 纪笙说道：“三泉重工十个亿的东西卖一个亿，当初在整个泉城都很轰动，要知道那可是八年前，十个亿绝对是天价中的天价了！ 三泉重工之前的负责人，在发生这事后，四处找人告状，想讨要一个公道，直至后来被人发现惨死在黄河里了。其他几个一直上诉的人，据说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报复打击，最惨的一个人，据说老婆孩子都被人给撞死了。 这些事情如此恶劣，可谁都不敢爆出去，不止是担心因为牵扯的范围太大容易引起官场大地震，还因为当时帮三泉重工做这些龌龊事的人是兰玉。” “兰玉，不是喜叔吗？”我惊疑道。 三泉重工我研究地很透，完全没发觉兰玉的生意与三泉重工有半分的交集，这也是能当初同意纪倩文帮她解决三泉重工麻烦的原因。 纪笙说道：“喜叔当初才初来泉城发展，还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解决掉那么大的麻烦，而兰玉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厉害，可在市区也很难找到比他强的社会大哥，所以他才会被三泉重工选中，成了那些人钦点的黑手套！” 我问：“那为什么兰玉后来又脱离出去了呢，按理说他们是一个整体，不会允许兰玉走才对？” 纪笙耐心地给我解释道：“兰玉不是屈居人下的性格，跟着三泉重工那些大爷，他再牛也只能是那些人的马仔，始终上不得台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听人讲，是一个大佬点着鼻子骂兰玉就是一条狗，兰玉便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人从三泉重工里脱离出来了，然后在另外一个大佬的帮持下缓缓崛起，逐渐成了泉城最大的社会大哥。 兰玉走了之后，三泉重工才选中了喜叔，把喜叔扶成了新的黑手套。喜叔这几年之所以能发展还不错，就是因为后面有大腿可以抱。” 我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的话，喜叔相当于取代了兰玉的位置，那兰玉其实与喜叔也是有一些对立关系在的？” 纪笙点了点头，说：“对，这俩人早些年也发生过几次混战，每次都是喜叔吃亏，后来还是两个人背后的大佬出面，才让兰玉彻底消停下来的。 早些年，喜叔刚得到三泉重工重用的时候，他的发展其实要比兰玉要好的，可他这种角色，注定只能品嚼那些大佬吃剩的骨头，这就意味着他的天花板是有限的。 但兰玉恰恰相反，他不是再给人当打手，而是切切实实的在努力给自己搞钱，所以后面几年，兰玉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甚至挤入了富豪榜，就已经完全把喜叔给甩开了。” 纪笙轻笑了一声，说，“如果我是喜叔的话，被自己的仇人超过了这么多，我肯定也不爽，恨不得天天希望兰玉早点挂了！ 方俊衡的诉求应该和喜叔是一样的，所以如果我们对方俊衡的野心预测的没错的话，这俩人绝对会走到一起！ 方俊衡自己的能量，再加上喜叔积攒多年的能量，这股势力绝对不容小觑，甚至真的可以和兰玉掰一掰手腕了！” 纪笙的话让我对全局有了更新的认知，也让我更加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究竟有多么难搞了。 纪笙又问我：“你有没有和倩文聊过她和方俊衡的婚事问题？” 我摇了摇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觉得问她她也不可能告诉我，所以就先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你都没告诉！” 纪笙一脸担忧：“倩文这孩子，表面叛逆，实际比谁都孝顺，方俊衡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拿我威胁她了，所以她才会答应这桩不靠谱的婚事！” 他皱起眉头，说，“我今晚回去就会找她具体聊聊这事，让她不要接触方俊衡了。之前不知道方俊衡的真面目还好，现在知道了，我是绝对不允许倩文跳进火坑的。” 听了他这话，我懵了，这算是什么主意？ 我试探性的问道： “那您自己呢？” 既然我们已经猜到纪倩文能答应方俊衡这么离谱的条件是因为纪笙，那如果纪倩文真的反悔了，接下来倒霉的可能就是纪笙了。 “我自己……”纪笙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我没事的……就算有事也不能拿倩文的人生做赌注……”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愣了一下。 难道？ 我故意迟疑几秒，说道：“纪主任，我觉得倩文很难给你说真话，不然她早就会把这么大的事告诉你了！所以，你找她聊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你的意思是？”纪笙看向我，带着几丝的玩味。 我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说：“纪主任，你看这样如何……” …… （今晚一直在梳理大纲加改文，只更一章，不用等了兄弟们） 第257章 主动出击（2） 纪笙正襟危坐，竖起耳朵想听我有什么高见。 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如我去找杜小云，把倩文和方俊衡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回去找她的爷爷和叔叔帮忙，这样……” “不行！” 纪笙直接打断了我的讲话，满脸的怒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年轻人有什么高见，没想到竟然出这种馊主意！” 他的拒绝在我的意料之中。 杜小云的爷爷和叔叔，也就是纪笙的现任妻子的前公公和前任小叔子。 先不说杜小云的父亲已经死了，只说已经改嫁的儿媳上门求助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非常的丢脸。而且丢的不仅是杜小云母亲的脸，还有纪笙这个副厅的脸。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会不明白，我只是想冒险看一下纪笙的反应如何。 而纪笙比我预想的还要生气，浑身的怒火几乎外泄出来，甚至刚才听到纪倩文与方俊衡要结婚那么大的事都没现在反应强烈。 我隐隐有一种预感，我八成是赌对了。 纪笙极其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失望地说：“算了，送我回去，我自己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先是假装一脸尴尬，然后问道：“纪主任……您现在这处境，貌似也没办法解决啊……还不如找杜家……” “闭嘴！谁说我……”纪笙突然止住，因为他看出了我脸上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笑意。 他警惕地问：“你笑什么？” 我酝酿了片刻，最终还是回道：“我笑纪主任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徐徐图之，演技精湛！” 纪笙眯起眼睛看着我，语气不善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说：“纪主任，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纪笙接过我手里的材料后，快速地翻看起来，脸上的表情则越看越震惊，也越看越凝重。 几分钟后，他终于看完里我递给他的材料，把文件一合，一脸正色地问道：“说说看，你究竟怎么看出来的？” 看到纪笙如此的反应，我终于算是长吁了一口气。 赌对了！ 如我所料，纪笙并非像表面那样不堪一击。 之前孙太子刚对纪倩文出手的时候我就曾考虑到这件事，所以才会让孙太子回去找他爹上报一下，省得到最后把他爹给坑了。 因为最早的时候为了接近纪笙，我曾让小北收集过纪笙很多资料。 我反复研究了纪笙的职业履历，从他的履历里发现他是少有的那种一步一个脚印，既有极其亮眼的业绩，又有贵人相助的类型，最关键的是，他很年轻，只有不到44岁。 这样一个有背景还年轻有为的实干派区长，一般是两种走向。 一种是步步高升，一路走到市里省里去。第二种则经常在新闻上看到，因为重大过错撸掉职务，成为彻底不会被启用的人，甚至锒铛入狱。 纪笙的走向却是第三种：无明显过错，明升暗降。按照道理讲，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他的大腿出问题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可我仔细查过，最近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较大的职务上的波动。但我毕竟不是官场里的人，只通过网上的片面信息，想完全了解硕大官场的内幕消息几乎不可能。 所以，我今天来找纪笙，也是想通过纪倩文的事情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如何。 然后想通过他的反应，来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因为我很明白自己的斤两，只靠我自己的实力和方俊衡斗，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必须要把手里能用的资源都想办法利用上才行。 纪笙、兰筱如、杜小云…… 不管是谁，他和我熟也好，不熟也好，我都得厚着脸皮充分利用，因为多一份力量支撑，我就能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而纪笙，无疑是那个最有可能帮我的人。 不止是因为这事牵扯到纪倩文，还因为也牵扯到了他自己的职业生涯。 这两样，应该是他最最在乎的事情，所以他肯定会为此倾力一搏。 然而，刚开始聊的时候，纪笙故意装惨示弱，堂堂一个副厅干部还得干很多实习生要干的活，也确实把我给蒙住了。 甚至从头到尾，我都几乎没有怀疑过纪笙是装出来的。 可聊到最后，纪笙说他的办法只是回去给纪倩文摊开聊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丝不对。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只是轻描淡写地想出这么一个招。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明白，这事找纪倩文聊有什么用，又不是她自己非要嫁给方俊衡的，找她聊反而会让她心理上更有负担了，甚至会让她觉得纪笙太在乎她了，所以她也必须为纪笙牺牲做点事情。最终的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结合纪笙之前的做事风格来看，他应该是个面面俱到的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如果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去找纪倩文聊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把握把纪倩文说服。而让纪倩文放弃自我牺牲的最好方式，就是告诉她纪笙不会因为她没嫁给方俊衡而出事。 想到这个点后，我才重新想起找纪笙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他现在的能力究竟如何。 所以，我才故意刺激他，说了找杜小云爷爷和叔叔帮忙的事情。 如果纪笙真的啥能耐都没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只要能救纪倩文于水火，我相信他这样的父亲是可以做出放下尊严的事情的。 可如果纪笙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那我这个提议，八成会让他觉得很离谱，从而不经意地表现出一些不耐烦。 最终的结果证明，我猜对了。 而且纪笙在被我看穿后，本想继续隐藏，因为他明白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就算成了他的盟友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助力，反而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而我为了让他放下最后的疑虑，把我准备的大招，也就是文件里的内容，直接放到了他面前，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我这个角色虽小，筹码还是有一些的。我这些筹码，很可能就会成为他东山再起的最终底牌。 听到纪笙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把我这个思路全部给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脸上终于是第一次露出一丝欣赏。 “你小子，果然和倩文说的那样机灵！” 然后又恢复了上位者的语气，说，“把你全部的计划说一下，让我看看哪里还有漏洞！” 和纪笙聊完所有计划后，已经是一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 纪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有个会，我得回去组织一下。接下来你就先按照刚才我们商议的来就行，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沟通。” 我点头应道：“好的纪主任，我这边回去就开始准备！” “还叫纪主任？”他皱起眉头。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地喊道：“纪叔叔……” …… 我先是把纪笙送回了他单位门口。 他下车后，转身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也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脑子里复盘纪笙说的话。 事实证明，纪笙之前的成功绝非偶然，不管是权谋之术还是逻辑思维都远在我这个小白丁之上，估计纪倩文也正因为随他所以才会那么聪明。 一个小时的聊天里，他不仅帮我完善了属于我那部分的粗糙计划，还另外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有了他的这些信息补充，我终于是有信心去对付方俊衡和辉子他们了。 不过我和纪笙也达成了一个共识，想扳倒方俊衡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急不来一时。 只有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周全了，最好是打他们个出其不意，这样才能极大的提高成功概率。 所以，我俩最后的分工是这样商定的。 纪倩文要嫁给方俊衡的事，他负责去协调沟通，就算暂时不能让方俊衡放弃这个想法，至少也能拖一段时间。 毕竟，对两边家族的地位来说，结婚都是顶天大的事，这么大的事哪有最后闪婚的道理，至少也得有个筹备期才行。而这个所谓的结婚筹备期，其实就是我和他喘息发展的时间。 我的任务，就是去协调各种的资源，先趁着这个喘息期击破方俊衡的边边角角，让他没有那么多的外围支援。最好的结果是，把辉子或者喜叔搞掉一个，让方俊衡没有那么多黑手套可以用。 但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告诉纪笙，那就是我见过另外一个身处旋涡中的主人公兰筱如。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对兰筱如的印象着实不差。 可兰筱如对纪家父女的印象，却明显不怎么好。 而且，朱秘书上次也嘱托过我，不许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们那次是为了帮我，所以我自然不会把她们给卖了。 既然知道了方俊衡可能会对她动手，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提醒一下她，让她不止防备辉子，更防备一下更加危险的三爷方俊衡？ （九点半开始写，这一章写了整整四个小时，明天周六，加更到四章补一下这周落的） 第258章 主动出击（3） 可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又开始纠结起来。 我还清楚记得，上次和兰筱如见面把她气得几乎咳血，最后朱秘书把我臭骂一顿赶了出来。 从朱秘书对我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得出来，她是无比讨厌我的。 所以那次不欢而散后，我一直没好意思再联系过她们。 直到上次与辉子的库房之战时候，因为事发突然，我为了多一份保命牌，让王利东给朱秘书打电话求援，可没想到王利东却告诉我那个号码是空号。那次就因为这张牌没有发挥到作用，我险些出现意外。 朱秘书连一个真实号码都没给我留下，目的估计就是不要让我再找她。 可这次与方俊衡、辉子、喜叔等人对抗，走错任何一步我将是万劫不复，我可不想让我身边的人落得和大勇亲人朋友一个下场。 所以，我必须得把这事想办法告诉兰筱如，觉得她这人不错提醒她一下是一方面，想让她这个强有力的盟友加入进来才是我最重要的目的。 强行拉虎皮扯大旗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总比最后丢了小命要好的多！ 我先给晓楠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能不能联系到兰筱如。 很快，晓楠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钻哥，你找兰小姐是想干什么，那晚我给你说的你还是没听进去是吗？你不是方俊衡的对手，你不要招惹他了不行吗？” 讲实话，作为一个没那么熟悉的朋友，晓楠对我的提醒还是让我很感动的，可这次如果不拉上兰筱如一起入场的话，我还是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可方俊衡反水的事情还不好给晓楠解释，毕竟这件事至今为止都是我与纪笙的推测而已，说出去不仅没啥用反而会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晓楠听我不回话，语气稍微缓和下来。 “钻哥，我真心觉得你人不错，而且年轻有为，未来肯定不可限量，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女人把你自己给搭进去！” 我回道：“晓楠，我知道你确实是为我好，但我不单单是为了纪倩文，还为我自己。辉子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腾出手来会放过我吗？ 肯定不会的！他在我这里吃过那么多次亏，怎么会善罢甘休。辉子一天不进去，我就一天睡不安生，而且我明白，就算我以后不在泉城发展了，辉子这种人也会去其他地方给我捣乱，甚至就算把我弄死了，他可能都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对我身边的人挨个下手，就像对待大勇的亲人一样……” 晓楠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我相信她也有自己的判断，很容易就能想通我说的是实情。 就和弱国无外交一样的道理，并不是你弱你认怂别人就不会找你麻烦的，事实通常恰恰相反。你怂了，他们会更肆无忌惮地蹂躏你，甚至后面打你的时候都不会再需要什么理由。 我不知道辉子心里具体怎么想的，但我能感觉出来，他现在至少是畏惧我的，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我。 而他肯定也能猜到，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他。 泉城的江湖规矩已经不是以前在齐安的时候了，那时候大家有了矛盾，只用约定在一个地方干一架，谁打输了谁服软。 现在我和辉子都不可能轻易被对方打服，必须得有一个人先倒下这场较量可能才算告一段落。 我肯定不想成为那个先倒下去的人，所以我得想尽办法去赢！ 过了许久，晓楠缓缓回道：“我帮你问问朱秘，但我只帮你传这一次话，如果她不同意见你的话，后面这种事就不要再找我了！” 我连忙表示道：“晓楠你放心，我保证只有这么一次！” 晓楠说了一句：“等我消息！” 说罢，她挂了电话。 我陷入焦急地等待中，过了不知道多久，晓楠把电话回过来，直接告诉我说：“朱秘书说了，兰小姐不想见你，让你以后别再试图联系她们了！” 果然是故意给我空号的嘛？ 我还是对晓楠表示了感谢，毕竟这种事她肯出面帮我，绝对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如果被辉子知道的话，她一个女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表示完感谢后，我刚要把电话挂掉，晓楠突然说：“钻哥，等一下！” 我疑惑道：“怎么了？” 晓楠迟疑了一会，说道：“钻哥，给你说一件事，春节过后我就不计划再来泉城了！” 我问：“怎么了？” 晓楠笑道：“没怎么，我弟弟已经大学毕业可以自己赚钱了，所以我以后就不想再那么拼了。 再加上上次你分我的钻石我一直没敢动，就怕被辉子察觉，所以年后我计划去南方把钻石卖了，然后再做点小生意，以后就慢慢把日子往好了去过。 我很喜欢孩子，所以想找到靠谱的男人就赶紧结婚。我已经32岁了，再不生孩子就生不出来了！” 在会所浸润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不止公主可以从良，妈咪也是可以从良的！ 这种事我一向觉得是好事，只能衷心地对她表示祝福。 混江湖的，不管是男是女，能上岸做个普通人很难很难，别看平时我们赚钱貌似挺多，但花得更多，要没有什么意外之财，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行。 晓楠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没办法下定决定呢！” 我以为她说的是分她钻石的事情，便说：“没什么，都是你应得的，以后到了那边注意安全，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当上妈妈了！” 晓楠噗嗤一声笑了，说：“谢谢你的吉言，我收到了，你也是，希望下次见你，你也解决了自己眼前这一堆的麻烦了！” “会的！”我肯定地回道。 晓楠说：“那就——一起加油！” “好，一起加油！” …… 挂了晓楠的电话后，我也开始恍惚。 自己这天天刀口舔血的日子真的必要么，我明明就想找找灵姐，赚点小钱，怎么就会卷入这么一堆麻烦里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怨就只能怨自己不够聪明，做不到陈可可那种依靠绝高智商带来的精妙无比的谋划，否则也不至于每次填完一个坑，又得填新的几个坑。 以至于，我来泉城不到一年，不是在填坑，就是在填坑的路上！ …… 晓楠这边行不通，我决定用个最笨的法子。 我开车驶往上次朱秘书带我去的别墅群，决定去那栋别墅试试运气，说不定就正好能碰到兰筱如。 我知道就凭我的五菱车是肯定混不进去别墅大门的。 所以到了地点后，我把车停到别墅不远处的林子里，停好之后，找了一个监控死角，麻溜地翻墙而入。 随后，我一边躲避着摄像头，一边按照印象摸向了兰筱如上次的那栋别墅。 别墅群极大，我找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前面一栋最大的精致气派的别墅就是朱秘书上次带我来的房子。 那栋别墅周边很明显的360无死角的摄像头，再想一点不被发现地混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理了理帽子和口罩，确保就算被摄像头拍到也看不清我长相后，低头走向了那栋别墅的门口。 到了门前，别墅门很明显是锁着的，我尝试按了几下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我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刚想尝试通过墙上的窗户看一下里面的情况，突然一辆小敞篷摆渡车急速地朝着别墅驶来，车上坐着8个气势汹汹的保安，一看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心里一惊，连忙跳下围墙，刚打算逃走的时候，突然一辆银色的奔驰v级paravan从摆渡车背后急速驶来，很快就超过了摆渡车到了我面前。 一个急刹过后，朱秘书从驾驶位跳了下来，对着后面一车的保安喊道：“不用管，是我朋友！” 摆渡车连忙刹住，带头的那人恭笑道：“是您朋友就好，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小偷呢！” 第259章 主动出击（4） 见到朱秘书的时候，我就已经停下来了。 估计她也认出了我，远远地看着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怒气。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质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兰小姐不见你了吗？” “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给兰小姐说！”我回道。 朱秘书轻蔑地笑道：“哼，要紧的事，不就是为了你的纪小姐嫁给三爷的事情么？那我实话告诉你好了，三爷娶老婆，兰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可能会帮你拦着的！” 听到她的话我猛地一愣，什么叫我的纪小姐？ 纪倩文又不是我女朋友，她这意思怎么跟我女朋友要嫁给别人一样。 朱秘书见我不说话，冷笑道：“哼，被我说中了，你这种人，狗屁不是，给我们小姐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们小姐会帮你？ 厚着脸皮托人打电话也就算了，竟然还翻墙找到我们家里来，告诉你，这事要被兰老板知道了，你狗命都得没了！ 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赶紧滚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小姐了，我说了，我们小姐不想见你！” 被这女人劈头盖脸一顿骂，我顿时感觉脸上发烫，同时也隐隐感觉火气上来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是我这个血气方刚的大活人！ 我忍不住回怼道：“朱秘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成见，但我也不欠你什么，请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你……”朱秘书没想到我敢怼她，立马气得眼睛溜圆。 “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么，我有欠你什么吗？还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纪倩文的事情，本来还想说的，现在也懒得说了，你们既然这么高高在上，那你们就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走，虽然这种行为有点赌气，但如果兰筱如也和她秘书一个态度，我确实觉得没必要再聊下去。 要不是看在兰筱如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甚至想骂这个朱秘书几句脏话。 然而，我刚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另外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等一下！” 这句话说完，她又开始咳嗽，明显是又着急了。 “小姐！” 朱秘书立马回身，返回到车上去照顾兰筱如。 我回头望去，在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车里的场景，但听兰筱如咳得厉害，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听听兰筱如会说什么。 毕竟朱秘书说的话肯定代表兰筱如的意思，但她毕竟不是兰筱如，至少从说话的情商方面，两人就有天壤之别。 真不知道这个朱秘书靠什么当上的兰家大小姐的秘书，这个性格平白的给兰筱如得罪多少人。 过了许久，车里的咳嗽声终于止住了。 朱秘书听到车里人说的话后，摇了摇头，反过身看向我，满脸透露着纠结的神态。 车里的人貌似又说了一句什么话，朱秘书最终无奈地点了下头，扭捏着走到我面前，上来就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我为刚才说的话给你说声抱歉，对不起了，我不该那么说话的！” 她说完这话，脸早红得不像样子，看得出来是多么的不情愿。 看来兰筱如刚才八成是训她啥了，所以她才会勉为其难地过来给我说道歉的话。 我余怒未消，懒得理她，不过知道兰筱如并不像朱秘书一样小瞧我后，心里多少宽慰了一点。 朱秘书见我不回话，开始转达兰筱如说的话：“我们小姐说了，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来转达给她，因为她身体不好，确实不太方便见人，并没有故意轻视你的意思。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小姐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初三泉重工的事情爆发后，你去找喜叔吃饭那次，喜叔迟到很久，是因为小姐让龚宏宇去拖住了喜叔的人，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去了，所以没帮你拖到底。她说，这个事情，她差点弄巧成拙，也给你说声抱歉！” “什么！？” 朱秘书的话让我瞬间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那次，我为了确认喜叔知不知道我有参与三泉重工的事情，主动找上门去是探他的口风。可没想到他突然被龚宏宇拦住，我接到大北的消息后意识到龚宏宇可能会把我告诉他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临时决定把那几个倒霉蛋拉入到我的阵营，这样才能在和喜叔对峙时有心理上的优势。 可没想到龚宏宇并没有直接告诉喜叔那事是我的说的，只是觉得我最有可能，所以想诈我一下，只是没想到最后被我反客为主，最后尴尬的反而成了他。 这件事，我回来以后琢磨了很久，一直没想通是怎么回事。 龚宏宇在那个卡点上去找喜叔的麻烦，肯定与我去市区找喜叔这事有直接的关系，可我当时完全没想明白龚宏宇去找喜叔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害我。 如果是帮我的话，好像只是拖延了喜叔几个小时，并无太大的作用。 可如果是害我的话，干嘛不直接告诉喜叔那事是我说的，喜叔再不信他说的话，也会对我的怀疑多上很多倍，那样就对我很不利了。 后来我甚至以为这事是纪倩文干的，还因此问过她，可她却表示她完全不知情。 她和龚弘毅这个表舅的关系还可以，但因为龚弘毅与龚宏宇两兄弟不合，所以她与龚宏宇这个表舅几乎没什么太多的来往，最关键的是，她并不知晓我当初在赌场做得那些事情。 这事悬在我心里很久，一直没想出来原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兰筱如做的。 而她的目的刚才朱秘书也说了，因为担心喜叔知道了三泉重工的事对我下手，所以叫龚宏宇在那个时间点上去捣乱是为了帮我拖延住喜叔的人手，这样即使喜叔知道了我参与三泉重工的事情，也很难抽调出全部的人力来对付我了。 原来，我虽在那晚气得兰筱如差点咳血，但她那几天还是在关注我的动态，也在悄无声息地帮我的忙。 想到这些，我的火气已经完全没了，对朱秘书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事也是兰小姐做的，那就麻烦你待会给兰小姐说一声谢谢。” 我又想到方俊衡的事情，此时也不再纠结了，便直接给朱秘书说道，“你提醒一下兰小姐，我闯入兰黛那一晚，丢的那一百万美元，是方俊衡和纪倩文一起拿走的，而纪倩文对丢钱的事情并不知情。 我怀疑，辉子做这些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方俊衡，而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兰小姐，抢兰小姐的权。 还有，方俊衡大概率和喜叔也有勾结，喜叔的实力如何，我相信兰小姐肯定清楚，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他究竟收买了多少像辉子喜叔这样的重要的角色还不知道，但兰小姐如果提前多一份准备的话，应该不会到时候过于被动。” 听完我话的朱秘书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我冷笑道：“在几十亿的家产面前，为什么没可能？” “三爷他对小姐……”朱秘书欲言又止，估计是有什么秘密不方便透露给我。 不过我从她的眼神里已经读出来后半截的话了，方俊衡八成也骚扰过兰筱如。 我这下也明白为什么朱秘书说方俊衡和纪倩文结婚，兰筱如会很开心了。兰筱如八成是对方俊衡无感，所以少了这样一个大麻烦，她肯定开心。 我见朱秘书还是没有想说的意思，便说道：“朱秘书，我说完了，当然，这些目前都是我的猜测，让我拿出证据来我也没有，信不信你们自己判断就行了！” 朱秘书的脸色明显缓和了特别多，明显不再对我那么反感了，很诚心地对我微微低头说了一声：“那我替小姐谢谢你了许先生！” 这个女人，刚才还骂我狗屁不是，现在就客客气气地喊我许先生了！ 我感觉有点别扭，说了一句“没关系”，然后看了一眼奔驰车的方向，还是没看到一丝的人影，心里略感遗憾，然后说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也有点好奇兰筱如为什么要开奔驰v级paravan，这种笨重的商务车怎么看也不太符合兰筱如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才对。 不过有钱人的品味并不是我这种屌丝能想明白的，我也不再多想，转身朝着别墅的大门方向快步走去。 （后两章12点左右更） 第260章 当年的事 回到住处后，已经到了晚上。 纪笙也适时地打来电话，告诉我说纪倩文与方俊衡商定的订婚时间最快也得是半年后，而结婚的日子估计得到订婚的时候才会聊，而按照泉城的习俗，订婚后至少得间隔三个月才会正式结婚，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至少还有八个月左右。 八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不过可以看出方俊衡并不是那么急迫地要把纪倩文娶到手，只是在逼迫纪倩文先把这个条件答应下来罢了。 而他明明喜欢的是兰筱如，却要装出对纪倩文一往情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注定是个不小的谜题。 好在是纪笙和兰筱如这两个核心助力都已经触达到位了，杜小云那边暂时还是先不让她知道，因为她这个阶段进来貌似也毫无作用，反而会伤害到纪笙的自尊心。所以，等到了一定时机，再把她拉进来不迟。 外部资源整合到位，接下来就是我手里的资源整合问题，而我手里的资源也是我赖以让纪笙认可我的最重要的原因。 我一连给齐安的老房，京城的杨总，还有远在冀州省的姬总分别打了一通电话，找他们确定了后续的思路后，这才放下心来。 老房和杨总的关系是开胃菜，姬总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菜。 不过姬总具体搞得什么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但他告诉我只要他的产品上线，齐安几十亿的旅游项目立马就有钱正式启动了，所以他的项目绝对是个王炸级别的。 打了两个小时电话后，我口干舌燥。 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有鞭炮响起，这才想起今天是北方的小年，距离除夕也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早上的时候，在老家的许长青还曾给我发过信息，提醒我吃一顿饺子。 我苦笑不已，除了早上吃了一顿饭，这一整天就没再吃什么东西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这个点估计大家也都吃完晚饭了，不过我想起了不管什么时候喊吃饭都会出来的陈可可，直接给她打去电话。 陈可可现在已经彻底搬到张若雨李青衣小翠她们住的别墅里去了，不过张若雨放了寒假后没几天就回了老家，现在别墅里就只剩下陈可可她们三个。 陈可可接到我的电话后很是意外：“咋了大叔，怎么想起来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吃晚饭了吗？”我直接问道。 “吃啥！？”陈可可更直接，干脆地发问。 果然，喊她吃饭她才不管吃没吃过，问就是“吃啥！”或者是“走着！” 我说：“你来选，吃啥都行……青衣和丽萍在不在，一起喊上？” 陈可可说：“她们去美容院了，还没回来呢，你快来接我，我得去换个适合干饭的衣服！” 还有适合干饭的衣服？ 可没等我问，她那边就匆匆挂了。 我下楼开车到了她们别墅，陈可可也很麻利，在我停车的一瞬间正好开门出来。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她穿得，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下身是宽松的休闲裤，都是很普通常见的衣服，为啥这就适合干饭了。 等她上车后，我把疑问抛了出来。 陈可可听后笑嘻嘻地回道：“这衣服宽松，吃多了不勒得慌！” 我：“……” 我带她找了一家川菜馆，她看起来比我都饿，菜上全后就往自己碗里一阵猛夹。 “急什么啊，我又不和你抢？” “哎呀，不是你抢不抢的问题，是我都得尝尝！” “好吃吗？” “e，好吃极了！” 吃饱喝足后，陈可可满意地靠在椅子上，突然问我：“大叔，那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一愣：“什么事啊？” 陈可可简单说了一个名字：“宁子浩！” 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想起当初化解孙太子抢股份那事后，陈可可曾郑重地让我考虑一下这事，只是当时我还是有顾虑，所以说自己再想想。 过了这么几天，我忙着纪倩文的事情早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我不忍心再糊弄她，而且我知道我也很难糊弄住她，只是上次人多，她给我留面子而已。 我如实地说出了我的两个顾虑，一个是她，另外一个是纪倩文。 担心她吃亏这个好理解，她再聪明也是个弱女孩，宁子浩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生真要做什么，她的智商是很难发挥什么作用的。 而纪倩文这边，也不难解释。纪倩文为了帮我解决麻烦，连老爹都差点给坑进去，我不能那么没良心就站到纪倩文的对立面去了。 陈可可听完后，先是开心的笑了笑，随即问道：“大叔啊，纪笙和宁羽究竟有没有表面那样水火难容，这好像是个伪命题？” “伪命题？” 我不解道，“什么意思，他俩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的会议，据说都是很直接的对立关系啊，这种还能有假？” 陈可可又问我：“那孙长福之前对纪笙百依百顺，恨不得认纪笙当爹，现在呢，还不是把纪笙往死里去踩？” 我一怔，瞬间明白了陈可可想要表达的意思。 两个人吵架并不代表是对立的，只是意见不合有争执，这种争执和孙长福与纪笙的虚伪关系完全不一样。不然，两人也不会一起管理长青那么多年了。 陈可可继续解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原谅宁子浩么，就是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当年我父亲的事情，应该与宁羽没有关系，只是有人把年少时候的我和冠宇误导了而已。 而且，宁羽和宁子浩解释我们也没听，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当成了罪魁祸首去怨恨，时间一久，即使把道理想明白了，也很难从心理上扭转过来。 宁子浩为了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和他父亲宁羽找了很多资料发给了我，我也是通过这些资料里的线索把事情给想明白的。 不仅想明白了，也理清楚了逻辑，我父亲当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比较大的秘密被人察觉了，然后那些人就设局把他送了进去，这个秘密肯定特别的关键，所以至今他在哪我都不知道，甚至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肯定是故意不让我和冠宇见到他的。 我还从那些资料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当年的事肯定是与已经跳楼的龚弘毅有关系，他是我父亲以前最信任的人，父亲走了以后，他的那些人都倒霉了，只有他高升了。 我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龚叔叔能力强，而且远在泉城，所以没受影响，现在一想，八成是因为那个秘密与泉城这边的人有关系，所以那些人把龚弘毅拉到了泉城来，而龚弘毅之所以爬得那么快，除了有纪笙的亲戚因素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龚弘毅背后的人有能让他往上走的能力。 而龚弘毅背后的这个人，才应该是让我父亲含冤入狱的大boss，只是龚弘毅现在死了，这个人想查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和龚弘毅的级别相差无几的宁羽，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宁羽不会是那个害我父亲的人。” 陈可可的有理有据让我脑子里也瞬间清晰了不少，这才发现龚弘毅与宁羽究竟有没有暗中勾结，好像一直是猜测，从来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俩是有关系的。 反而是纪笙与龚弘毅有一些亲戚关系，但纪笙貌似也没有那个随便使唤龚弘毅的能力，所以与龚弘毅绑定的那些人并不是宁羽或者纪笙，至少他们不可能是最终的boss。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陈可可：“所以，你的判断是不是宁羽没和你父亲有那么深的矛盾，和纪笙其实也没有那么深的矛盾，他可能只是个坚持己见的人，但不代表人是坏人！” 陈可可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父亲出事的时候我才十五岁，冠宇才九岁，都是小孩子，根本明不白这种事。 最近半年，和宁子浩不断的打交道，我发现宁子浩并不是装出来的善良，他那种柔和的眼神和平时待人接物的方式是一种本性，所以，我才愿意听他给我解释那么多。 也幸亏是他给我解释的很多，才让我知道了很多当年的细节，也正是顺着这些细节我才把当年的情况都理清楚了，终于不再被蒙在鼓里了！” 我诧异道：“你父亲以前出事的细节，你没听别人讲过吗？” 按理说，就算龚弘毅不会告诉她姐弟俩，灵姐也应该会说才对。 但很快我就想通了，知道这些事对当时年幼的姐弟来说除了徒增心理压力，貌似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会让他俩多一分危险。灵姐或者陈家姐弟的其他亲人估计是为了保护他两个，才没把这些背景给说出来。 甚至于，我和灵姐在一起两年多，我都不知道还有陈可可和陈冠宇两个人。 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出来，灵姐是多么的在乎她姐弟两个的安危了。 果然，陈可可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当时身边很多人说是宁羽干的，我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宁羽干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从来没人给我们说过！” （剩下一章12点左右） 第261章 关键的资料 “从来没人给你们说过……” 我品啧着这句话，脑子里回忆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去年春节的时候，我去虎叔那拜年，虎叔带我见了王老板一面。 我当时还以为王老板会告诉我灵姐的消息，可他却以陈贞卿朋友的身份给我讲了关于陈贞卿的陈年隐秘。 对当时的我来说，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大的阴谋后，也不再把目光单纯地放在秃头这些社会人身上，对我后面布局发展有了极大的利好。 我又想起来到泉城之后，王老板第二次见我的事情。 王老板第二次只告诉了我两件事，一件是纪倩文与龚弘毅的亲戚关系，另外一件是兰玉可能会对我动手，最后王老板说对我来泉城的表现还算比较满意，决定帮我一把，具体怎么帮我的，我到现在都没太想清楚。但想必辉子迟迟不动我，与王老板有很大的关系。 泉城这次见面，王老板让我在与纪倩文接触的过程中多了一丝防备。 同时也让我明白了兰玉究竟有多可怕，因为就连我认为高高在上的王老板提起兰玉也都是满脸的叹服，他的态度让我不得不决定隐忍，所以才没主动去招惹辉子。 但话说回来了，这两次的事情他最该告诉的应该是陈贞卿的大女儿陈可可，而不是我这个与陈贞卿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为什么没告诉陈可可，是因为找不到陈可可的人吗？ 陈可可在齐鲁大学这么出名，所以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但王老板还是选择把这些事告诉了我，而不是陈可可，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在个人发展的时候对某些人多一些防备？ 这事若放在以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经陈可可这么一提醒，我愈发的感觉，王老板貌似在引导我，不止是引导我去找灵姐，还在潜移默化的引导我去调查陈贞卿出事当年的真相。 我脑子灵光一闪。 追查真相这种事，需要一个命硬且耐操皮实的人，我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而陈可可和陈冠宇两条小白羊，知道真相后真想去调查的话，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在半路上！ 想到我遭遇车祸、围攻、暗害、陷害、背叛等一系列的麻烦，别说是陈可可陈冠宇，但凡换成其他人，估计都不会有我这么命大。 卖钱包的老陈，也就是陈可可的叔叔惨死在大清河里，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但现在，陈可可竟然知道了这些事情！！ 就凭她的性格，她肯定会想办法去调查真相！ 调查真相的过程究竟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个连我都完全不可预估，但可以想象绝对是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我不由地看向对面的陈可可，心里产生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宁羽会在这个阶段把真相告诉陈可可呢？ 陈可可智商高不假，但明显不是适合去调查真相的人！ 因为最合适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只是我在找到灵姐后，已经没有动力去管陈贞卿究竟发生什么了，我更关心的是灵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陈玲。 现在这些人把这件事告诉陈可可，目的难道是继续逼着我去查真相？不然，只靠陈可可自己，绝对是有去无回的！ 我左思右想，觉得有这可能，但貌似又有点牵强，陈贞卿发生了什么事对我来说不重要，就算陈可可想去调查，我也会拦住她。 陈可可注意到我一直盯着他，问道：“大叔，你这是咋了，为什么突然这个表情？” 我看了看周围，确定距离我们最近的桌子也听不到我俩刚才的讲话后，这才问道：“这件事你有告诉冠宇吗？” 陈可可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想等你确认了再告诉他呢！” 我松了口气，还好，如果只是陈可可知道，范围还可控，一旦陈冠宇知道的话，就他那个藏不住事的性格，估计很快麻烦就会找上门了。 不过，我依旧不敢确认，宁羽父子让陈可可知道当年的事是故意引她去调查真相还是为了把身上的锅甩干净。 但不管是哪个，我都觉得这个时间点让陈可可知道陈贞卿的事情有点蹊跷！ “怎么了大叔？” 陈可可继续问我。 饭馆里已经不适合再聊这事了，我站起来招呼陈可可：“先回去，路上说！” 陈可可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剩菜，最终还是放弃了，跟着我站起来穿好外套。 到了车上后，陈可可急不可耐地问我：“大叔，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遭遇的很多事，我并没有完全给陈可可解释过，以至于陈可可姐弟认为我的很多麻烦其实是社会人之间的纠纷。 可她肯定想不到，我的麻烦来自于找灵姐，找灵姐就意味着找真相，找真相就意味着要把很多人给牵连进去，那些人绝对不愿看到这一幕。 所以，在齐安的时候，龚弘毅知道我在找灵姐后，一早就盯上了我，不断地给我制造麻烦让我退却，后来发现按不住我了，就制造了车祸，就连这个都没把我除掉，这才直接上头安排了教堂之战。 无论哪一次，我都是侥幸逃脱的！ 我能活到现在，绝对是老天爷不想收我的原因！ 但陈可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命！ 为了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说了一遍，也包括王老板告诉我的那一切。 她的智商远在我之上，听完我讲的之后，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大叔——这——”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和冠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她再聪明再会赚钱，说白了也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面对那些恶汉都不可能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她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时才会显得那么害怕。 我正色地看向她：“我问你，宁子浩给你的那些资料内容你还记得吗？” 陈可可点了点头：“记得，我看完就把东西烧了，现在资料的内容都在我脑子里！” 我说：“你先把资料里的全部内容给我复述一遍，我看都有什么！” “好！” 接下来，陈可可把那些资料里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我。 然后，我惊人的发现，宁子浩提供的这些资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全。 除了陈贞卿被抓之前的背景外，还有所有涉及到的人名和官职，后面还把陈贞卿所有相关人的走向都列了出来，甚至还包括取代陈贞卿的现任齐安一把手严守成，还包括宁羽自己。 提到宁羽的部分，很直接的提出来，宁羽的调动是早于陈贞卿之前的，而且早很多，在陈贞卿出事的时候，他虽没正式搬家，但已经在长青履新了，只是周末偶尔会回齐安住两宿。 陈贞卿出事的那两天，他都在忙着长青区一家企业的事情，对齐安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后来调查人员找到了远在齐安的他，他才知道之前断交的好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当时还担忧陈可可和冠宇出事，特意安排了几个属下照顾过他们。 陈可可对这几人的照顾有一些印象，当初还以为是那些人看他们可怜才帮忙的，没想到竟然是宁羽帮忙打了招呼的。 后来宁羽知道她姐弟两个的状态不佳，他去找了陈可可一趟，想让他俩跟着他们一起过活，却被陈可可给骂出去了。宁羽也很有脾气，从那之后就懒得管他俩了。从那之后，两家也逐渐没了联系。 一直到这，听起来都是以宁羽的视角为故事线的。 后面就变成了宁子浩的视角。 年初宁子浩回国读书，选大学的时候宁羽让他京城的大学，说是更适合他，可他知道了陈可可在齐鲁大学后，执意选择齐鲁大学，说是能照顾一下陈可可，宁羽也没有特别反对就同意了。 陈可可最后说： “在没有这些资料之前，宁子浩不是没解释过我父亲的事情与宁家没关系，可无凭无据再加上我的怨气积累很多年了，压根不愿相信他说的话。 直到差不多两个月前，宁子浩突然又神神秘秘地找到我，说找他老爹要了一些资料能证明宁家的清白，让我看看。 我当时还不信，可资料都塞在我手里了，我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下，越翻越心惊，同时也推测出宁子浩没有说谎，我父亲的事大概率是与宁羽没什么关系的。 我觉得那些资料很关键，只是当时我假装不在意，直接掏出打火机给烧了，说还是不信他们的。但其实从那之后，我对他的态度就有点变了。 他应该是也觉察出来这一点，所以找我的频率也变得多了起来。与他打交道越多，我越觉得他没什么问题，所以最近才老建议你找他帮忙。” 可她没注意到，我已经陷入了另外一种猜测的迷惑中。 等我把里面的关卡想通之后，我立马激动地看向陈可可说：“可可，你现在就给宁子浩打电话，问他这些资料是不是偷出来的，而不是找他父亲要的！” 第262章 世间的万般苦 “偷的？” 陈可可只迟疑了一秒，就瞬间猜到了我的意图，“大叔，你的意思是宁子浩给我的那些资料，其实宁羽并不想让我看到，但是宁子浩为了缓解与我的矛盾，所以偷偷从他老爹的电脑里扒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对，八成是这样子，不然宁羽为什么不早给你解释，让你平白误会他了那么多年？” 陈可可说：“我懂了，怪不得宁子浩找到我时神神秘秘的，让我不要说出去，我之前还以为是因为这些资料太关键了，原来是因为他偷出来的。” 说话间，她拨通了宁子浩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的宁子浩接到陈可可的电话明显很兴奋：“可可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可可哼了一声，故作气愤地问道：“宁子浩，我问你，你给我的那些资料究竟是哪里来的？” “啊？” 宁子浩明显有些慌乱，“这个……是我爹给我的啊……怎么了可可姐，有什么问题吗？” 陈可可气道：“你还敢说谎！” “我没……” 宁子浩在陈可可的威压之下，很快就陷入了纠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陈可可没了耐心，说：“好呀宁子浩，既然你不说的话，那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等等！” 宁子浩着急了，“可可姐，我说，我说！但……” “但什么？”陈可可表现的很不悦。 但只有我能看到她嘴角含着笑意，甚至在注意到我看她后还对我眨了下眼睛。 宁子浩说：“但你不能告诉我爹！” 陈可可见我点头后，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想知道这资料你是怎么搞来的，因为消息来源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 宁子浩听陈可可答应，还是迟疑了好一会才开始说：“可可姐，你猜得对，资料是我偷出来的，不过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爹的电脑里有这些，是我妈妈见我整天闷闷不乐的提醒我以后我才去找的，结果还真就找到了。 然后，我就把这些东西存了下来，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印了一份，但这一份资料也只给你看过，你看过之后不是烧了么，所以应该没有外人知道了。” 听了宁子浩的回答，我顿感震惊。 果然是宁羽告诉宁子浩的，而是他的那个女强人老婆，传说中泉城市富豪榜前十中一个大佬的女儿。 宁羽能发展这么好，据说就与他妻子背后的家族支持有很大的关系。 宁子浩说完后，满怀歉意地说道：“可可姐，你不要生气了，我本来也不想骗你的，可我担心爸爸和我妈妈吵架，所以一直不敢说实话……我……” 陈可可打断他问：“你就只发现这些资料是吗？” 宁子浩肯定地回道：“对，就这些，其实是我爸爸自己的回忆录，我给加工了一下然后才发你的……我……” “那就这样，挂了！” 陈可可毫不客气地挂断了宁子浩的电话，然后转头看向我，“大叔，让宁子浩告诉我真相的竟然是孔婶婶？” “孔婶婶，宁羽的妻子姓孔？”我问道。 陈可可点了点头说：“我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孔婶婶和我妈妈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见面。一直到爸爸出事前，孔婶婶都很照顾我和冠宇。 后来爸爸出事了，宁羽和宁子浩都找过我，只有孔婶婶没有找过我，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宁羽犯错自责才不敢面对我的，所以很多年都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但我这两年才知道，孔婶婶家里很有钱，她自己也很擅长做生意，现在宁子浩的花销那么大，其实都是孔婶婶出的钱。 可，孔婶婶为什么要让宁子浩告诉我这些呢？” 其实，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宁羽妻子难道真的只是担心自己儿子所以才让宁子浩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陈可可的吗？ 我问陈可可：“你这个孔婶婶，大概是什么性格？” “什么性格？我得好好想想，好久好久不见她了！” 陈可可陷入回忆中，想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我觉得，孔婶婶是个少有的顾家的女强人？” “顾家的女强人！？” 这个评价让我有点意外。 “对！” 陈可可解释道，“我记得当初她生意上特别忙，但再忙都要亲自给宁子浩和宁羽做早饭，周末的时候也都要腾出时间来陪宁子浩出去玩，当初这一点没少让我和冠宇羡慕！” 她眼神里有些失落，“妈妈去世以后，爸爸就很少有时间陪我们了，只找了个他老家的女亲戚照顾我俩，可那个阿姨做饭难吃不说，还老偷懒找事出去，她不在，我和冠宇就没有饭吃，所以那时候我就想，我长大了一定不能再让自己饿着了……” 我心疼地看着她，这下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吃了。 其实不止她，陈冠宇也有点吃货属性，只是没有陈可可这么明显而已。 原来他俩这样，都是因为小时候老饿肚子的原因。 “哎呀，扯远了！” 她回过神来，说，“大叔，我觉得孔婶婶可能真的是为了宁子浩着想才让他把资料发给我看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 我对这个孔婶婶一无所知，实在无从去溯源她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不过和宁子浩这通电话也让我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宁羽明明知道给陈可可解释清楚就能化解矛盾却一直没有给陈可可解释。 宁羽这样做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懒得解释，毕竟陈贞卿都已经倒霉了，他还在上升期，不愿与陈贞卿的家人有联络也正常，第二个可能是担心陈可可这个小丫头去调查真相，导致她姐弟两个出现意外。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宁羽和王老板的目的都接近，他们都不愿让陈可可陈冠宇两个孩子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中来。 而且灵姐当初离开前，也反复嘱托陈可可不要试图去找她，也不要试图去发掘任何的真相。 本质上，他们都是在保护陈可可和陈冠宇两人。 那孔婶婶让宁子浩告诉陈可可真相，难道是为了害陈可可？ 可坑害尚是学生的陈可可又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不明白。 思索许久，我还是没头绪，最终对着陈可可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估计得当面问问她才行，但如果你觉得这个孔婶婶人不错的，可能她也并不是出于恶意！” “嗯！”陈可可说，“宁子浩一直让我带着冠宇周末去他家吃饭呢，说是他妈妈亲自下厨，我一直没去！” 然后她带着征询的语气问我，“大叔，你说我现在该不该去，正好问一下她这个事情？” 我想来想去，没觉得哪个环节有危险，便说：“我觉得可以去，看你自己的意愿，总之不要勉强自己太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 陈可可撇着嘴靠在座位上陷入沉思。 车外的霓虹闪耀，远处的万家灯火，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突然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问她：“你和冠宇今年过年去哪，还要去国外吗？” 陈可可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的！” 我好奇道：“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远？” 陈可可一脸落寞地说：“妈妈是春节期间去世的，我俩怕听到过年的鞭炮声就想起妈妈，所以……” 我心里又是一疼，原来是这样。 我以前觉得，这世上我最苦！ 可随着阅历增多才发现，这世上有万般人，万般人有万般的苦，每一种苦有多难受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别看陈可可和陈冠宇是二代出身，可他两人经历的这些苦难，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可能都很难承受住。 他俩没走歪，真的是多亏了灵姐帮忙，不然他俩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根本不可想象！ 这下，我也就更能理解陈可可和陈冠宇对灵姐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深了。 灵姐不止是给他俩雪中送炭那么简单，还成了他俩灰暗人生中唯一的那束光，这束光让年幼的他俩依旧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善美的那一面！ 也让他两个至今都保持一颗纯朴善良的心，没至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成为坏孩子。 我看向她，轻声问道：“哪天走？” 陈可可强行露出一个笑容，说：“大后天就走了……这样的话，明天我就去宁子浩家吃饭好了，正好把这事搞清楚了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 （还有一章） 第263章 饺子 两天后，陈可可给我回了一通电话，告诉我说她自己去宁羽家吃饭了，正好宁羽不在，她便趁着孔婶婶做饭的时候偷偷问了一下资料的事情。 结果孔婶婶顿时大惊失色，告诉陈可可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不然宁羽肯定会和她吵架，另外她也嘱托了和灵姐一样的话，让陈可可不要试图去调查什么真相，这件事的牵扯太大了，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应对来的。 陈可可说到这的时候问我：“大叔，你是不是也不想让我去调查真相？” 我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太危险了，你和冠宇谁都不能参与进来！” “可是……” 陈可可犹犹豫豫地说，“我真的很想知道爸爸在哪里，这么久没见他，我真的特别的想他！ 大叔，你不是老问我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么？我就是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有钱以后，我就能认识到更高层次的人，我相信，这些人里总有一个能帮我找到父亲的。 可我这些年赚了那么多钱，却一点父亲的消息都没打听到，我有时候真的很绝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如果找不到父亲，我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电话里的陈可可声音开始哽咽，近乎哀求地说道，“大叔，当我知道你找到灵姨的时候我就想通了，靠我自己是找不到父亲的，但你可以……所以，我有一个请求，以后我帮你赚钱，你帮我找父亲好不好？我一定会帮你赚很多很多钱的，你相信我……” “可可！” 我于心不忍地打断她。 遭遇了这么多危险找到灵姐后，我本不想再参与陈贞卿的事情，毕竟我与陈贞卿的关系也着实有点尴尬，我没有任何动力去找他。 而且，目前摆在我面前的麻烦一大堆，光是对付辉子和方俊衡这伙人就足够让我头疼很久的了，我很难再抽出精力去做一件更危险的事情。 可听到陈可可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又陷入了纠结中。 犹豫再三，我最终给陈可可说道：“可可，这样好不好，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手里的麻烦先处理完，而且最近我一直在想办法把监狱里的陈玲给保出来，只要这两件事有一件完成了，我就腾出精力帮你怎么样？” “真的！” 虽然我的话有点敷衍，但还是让陈可可惊喜万分。 陈可可激动道：“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帮你赚钱的……” 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你以后少吃点就好了……” 陈可可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放心老板，我以后肯定会少吃的！” …… 春节前四天。 陈可可和陈冠宇坐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而公司里已经没剩几个坚守在岗位的人了，就连王利东、李青衣、曹一刀和王丽萍也都先回了老家，公司高层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泉城本地人赵敏。 赵敏端着咖啡站在我身旁，与我一起看着窗外已经挖地基的空地，悠悠地问道：“老板，你怎么还不回老家？” 我笑道：“你不也还在吗？” 赵敏说：“我到家开车就半个小时，什么时候回去不行！” 我突然想到她都三十二岁了，却还是单身的状态，便好奇道：“赵经理，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结婚呢？” 赵敏笑道：“老板，你也和他们一样八卦，我都解释过很多次了……好，我必须承认是我自己的问题。 年轻的时候，觉得身边的男人都太挫了，一个都喜欢不起来；现在年纪大了，发现那些我认为挫的男人其实还行，只是他们也都结婚了，就算没结婚也不会有人要我这么老的。咯咯！ 我觉得以后，我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没对象也挺自由的，想干啥就干啥，反正就随缘，我现在一点都不强求……” 然后她看向我，“你呢老板，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我尴尬道：“什么叫喜欢哪一个？” 赵敏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监狱里的灵姐，远在琴岛的那个章小姐，还有长青的这个，你究竟最喜欢哪个？” “长青这个？谁？” “纪倩文，纪大小姐啊！” 我心里猛地一颤，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误解纪倩文与我的关系了，上次还是那个态度恶劣的朱秘书提过这茬。 我摇了摇头：“纪小姐人不错，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个意思……如果是灵姐和章子萱……” 我沉默下来，我该选择哪一个？ 我好像自己也从来没有过答案。 赵敏笑道：“老板，我也是随口一提而已，你不要太纠结，不过作为朋友，我给您一个建议——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和谁在一起的自己，一定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 除夕前一天。 许长青一大早又给我打来电话，上来就略带埋怨地说道：“哥啊，不是说今天回家的么，怎么还没到啊？”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顿时火冒三丈：“妈的才早上六点，你这么早打电话，我都没睡醒呢！” 许长青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当老弟的想你了么，你快回来了，今天上午我亲自给你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等着！” 挂了许长青的电话后，我也很难再睡着了。 想了想，先是下楼跑了一圈，回来后简单吃了点东西，这才收拾屋子准备回老家。 临走之前，我尝试给纪倩文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她那边响了几声后就传来了暂时不方便接听的声音。 我只好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我回老家过年了，年后见。 这次她回了：新年快乐，年后见！ 我先开车去了趟超市，和去年一样买了一堆年货，直到把整辆五菱的车厢塞得满满当当才算完活。 回到县城后，我先去了老李家一趟，给他留了几瓶酒唠了一会磕，知道章子萱今年也会回齐安过年后，心里没来由地宽心了不少。 告别了老李后，我匆匆往家里赶去。 路上，我注意到四处都是卖鞭炮年货的摊子，热热闹闹，很有过年的气氛。 也许是我今年的心境要比去年好的原因，看到这一幕后，我竟然对回家这件事隐隐有了不小的期待，再不像去年那样难受了。 半个钟头后，我的五菱开进了老家的院子。 车还没停稳，穿着围裙满手白面的许长青从屋里飞奔而出，见到我后立马就挂在了我身上，险些把我给扑倒。 “哥啊，可想死你了！” “滚滚滚！” 他手上的白面粉整得我的黑羽绒服都成白的，我连忙嫌弃地把他推开。 可我心里却很高兴，看来这家伙说给我包饺子不止是说着玩玩的，这是真上手了。 先不管他手艺如何，单是这份心就没让我白疼他。 后妈也从屋里走出来了，见到我后，脸上也没了去年时地尴尬，很自然地说让我先进屋暖和暖和。 我瞟了一眼屋里，问道： “老爹呢？” 许长青回道：“忙着呢，年底村里的事情可多了，他这几天基本都没在家！” 我笑道：“屁大的村子，有什么好忙的？” 许长青一边帮我搬东西，一边解释道：“年底都在要账，甲欠乙，乙欠丙，老有一些账理不清楚，这种情况就得喊老爹去，老爹自己算数都算不明白，反倒是给别人去帮忙了……” 后妈骂道：“呸，臭小子，有这么说自己老子的吗？” 许长青嘿嘿笑道：“没事，他听不着！” 搬着东西进屋后，我看着盖帘上各种奇形怪状的饺子，一脸黑线地问道： “老弟，这就是你给我包的水饺吗？” 许长青得意洋洋道：“怎么样，好看不？” 我说：“这感觉得下破了啊？” 许长青自信满满地说：“咋可能啊，咱这技术好着呢！” 半个小时后。 我看着碗里的碎饺子，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过为了不打击许长青，我反过来安慰他说：“没事，下次肯定就好了！” 可这家伙却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啥意思啊哥，这饺子不挺好的吗？” 他话刚说完，就被端醋碟上桌的后妈打了一下头：“好你个头，不让你包不让你包，非要包，包得这可算什么玩意？” 许长青摸着后脑勺，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后，便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我问后妈：“还要等老爹吗？” 后妈坐下后说：“不等了……人家会管他饭的，咱们先吃咱们的就好！” “好！”我应道。 可接下来问题就来了。 这饺子这样，可咋蘸醋吃啊？ 第264章 新村长的功劳 勉强吃完回家后的第一顿饺子后，许长青提议去村里逛逛，说是要带我看看这一年里老爹给村子里带来的变化。 他这个提议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去了，上次自从知道父亲做村长后，我就一直很好奇性格暴躁的父亲当村长会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就以他那刚正不阿的性格，肯定会比之前的杨家父子更会做实事。 许长青先带我去了一趟村东头，也就是之前父亲计划修路的地段。 刚到地方，我就被眼前的水泥路惊到了。 之前村东这条路算是村里最重要的主干道，也是村民们上地收粮，还有村里仅有的一个砖厂赖以生存的一条路。 这条路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条坑洼泥泞的土路，要是晴天还好，若赶上下雨阴天的时候，十次得有四五次会有路过的拖拉机陷进去出不来，就连老爹的拖拉机也不止遭过一次殃。 所以，从打我上初中那年起，就听家里大人说上面会拨款修路。但距离我上初中都已经过了十几年，这路不仅没修，反而越来越烂了，村里人多次向上面反映过这件事，可每次都被杨东父子糊弄过去了。 后妈上次说，父亲上任后，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修路，可是村里人都穷，压根凑不出修路的钱来，所以父亲才会跑到乡里去四处求助。 但我知道，父亲那要强的性格，让他点头哈腰的去巴结人他根本做不到，甚至基本的圆滑世故他都够呛，照他那个要钱的方法，八辈子也拉不到钱，所以我才决定自己出钱修路。 可我清楚记得，我当初也不过捐了五十万而已，修个35米宽的村道还行，要修面前这条65米宽超高标准的村道估计一百万都打不住！ 所以，我才会在看到面前水泥路的第一眼时就愣住了！ 我愣愣地看向许长青：“父亲从哪里搞得钱？” 许长青说：“乡里一开始拨款了50万，然后父亲觉得不够，又找上头不断反映杨东父子的贪污问题，硬是从政府嘴里追回来200来万的赃款，有了这些钱之后，父亲是一点没剩，把村里能修的路几乎都修了一个遍！” 我惊道：“那也花不完那么多钱？” “怎么花不完，我再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许长青带我沿着新修的主干道走了半天，走到了我们小学时上学的地方。 这个地方现在早就荒废了，现在是每个乡里设一个集中小学，基本所有的孩子都在那所小学里读书。 因为很多村子交通不方便，村里人也不是都有条件天天接送孩子，所以有的孩子才八九岁就得住校，想想都变态。而我们小时候，每个村子几乎都有自己的小学，放学走两步就能到家，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轻松。 我看着面前修缮如新的围墙，纳闷道：“老爹这是给村里又开了个学校？” 许长青笑道：“哪能啊，小学往乡镇集中是大政策，这种大政策哪是一个村长能轻易改变的？”说着，拉起我的胳膊，“走，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被许长青拉进久违的小学校园后，我发现以前的几个危房都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敞的广场，广场旁一溜崭新的蓝黄色健身器材，这种健身器材在县里的各个广场里很常见，但在村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最让我吃惊的是广场深处竟然有了一个丙烯酸地面的篮球场，此时一群放寒假的学生正和村里一帮老当益壮的大爷欢快的打着半场，而广场和另外一个半场也没闲着，一群穿着花棉袄大妈们正随着大喇叭里的音乐跳广场舞。 看到这城乡结合的惊人一幕，我忍不住说了一声“卧槽！” 我顿时感觉自己读书还是太少了，竟然只能用“卧槽”才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那粗鲁的老爹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竟然就能把我记忆中那个破落没生气的村子变成了社会主义新农村。 是父亲能力强吗？ 不是，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亲的能力绝对是不如之前被抓的杨教喜！ 杨教喜早年在外面闯荡过，见识多，是村里最火赚钱的那一拨，远比父亲的榆木脑袋聪明多了。可他能力那么强的一个人，当了十几年村长，村子却越来越穷。 父亲能力明明不怎么样，只当了不到一年的村长，就把村子给翻了个样，除了有我私下帮助的原因外，其实更多的还是靠的父亲自己的努力。只靠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努力一年，就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看来，对当村长这份职业来说，心正远比聪明更好使！ 正在我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许长青脱下羽绒服塞到我手里，急道：“哥，我也上去打两下，让你看看我水平如何！” 我笑道：“你不才打了两年半吗，能行吗？” 许长青冲我挤挤眼睛，回道：“两年半是去年，现在是三年半了啊哥！” 我对篮球不是很感兴趣，趁着他打球的功夫，又把儿时的校园溜了一圈。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个学校特别特别的大，可走了一圈才发现，学校其实很小，按照足球场的标准，也就一个足球场差不多的大小，当时也只容纳了百十名师生而已，和现在动辄上千人的学校根本没办法比。 学校里的危房拆了，但是后建的房子还在，我走到屋子前才发现挂着村委会的牌子。 原来这里还是老爹平时办公的地方。 又往深里走了走，走到最后一排屋子前。 一个白发的苍苍老人正好提着一桶水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我还没认出他是谁，他却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是小一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老爷子应该是村里唯一一家从外面后搬来村里的，也姓许，却与我们的许氏家族没什么血缘关系。 老爷子大名叫许光汉，因为都姓许，和我爷爷年纪又相仿，所以广汉老爷子和爷爷的关系一直不错。 许光汉老爷子有个独子叫许大聪，许大聪和父亲年龄差不多，之前是村里出了名的包工头，据说赚得不比杨教喜少，可前些年欠了债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从此音讯全无，只留下许光汉老爷子一个人在村里面。 许光汗老爷子的孙子叫许闲，那时候白蛇传火，许闲老被人喊“许仙”，名字故而很好记。许闲和许长青同岁，是许长青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暑假寒假的经常和许长青一起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哥”，所以我对许闲这孩子也是印象深刻。 想到老人八十多岁了，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活，我连忙上前接过老人手里的水桶，回应道：“爷爷，是我！” 老爷子笑道：“果然是你，看来我还没彻底糊涂呢！” 我把他搀到屋里后，看了屋里有床有火炉，明显是老爷子的住处了，便纳闷道：“爷爷，你咋住这了？” 许光汉老爷子顿时笑了：“这还得多亏了你爹啊！” 广汉老爷子告诉我，他儿子出事后，儿子的房子被债主占了，他也被债主撵到了之前的老屋去住，可老屋是土坯房，年久失修，冬不挡雪夏不挡雨春秋不挡风。 但他也实在没别的地方去，就只能找村里的年轻人帮忙简单修缮了一下，在那里挨了几年的时间。 我父亲其实一直有叫老爷子去我们家住，我们家西屋空着，再加上我和许长青常年不在家，多住个人不费劲。 可老爷子觉得我们无亲无故的，住我们家太麻烦了，所以也一直没答应。 结果今年夏天的时候，一场大雨险些把他的老屋子给冲塌了。 我父亲这时候已经是村长了，知道这事后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就叫人把学校里之前当库房的屋子收拾出来一间，然后强行把老人给接过来。 老人本来以为也只是临时住几天的，等老屋修好再回去。 可父亲却在几天后直接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有全村人的手印，说全村的人基本都同意让许光汉在这间屋子一直住下去，所以劝老人就不要再折腾了。 老人满是感慨地说：“我亲儿子都不记得他还有个爹啊……结果你爹却记得我，还帮我做了这么多事……” 老人说完拍了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孩子，我知道你和你爹有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小时候他也老揍你妈和你……这确实是他的不对。 但怪就怪以前太穷了，人穷志气短，就喜欢对身边人发火……不过啊，你爹他不是坏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只要他不是真的坏，我觉得父子之间就没啥解不开的结。 哎呀，人老了，说着说着就说多了，反正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个理儿孩子，这个世界上，就没啥过不去的坎的！” 虽然心里有点复杂，但我知道老人说这番话也是真心的为我好，于是连忙点头应承着：“放心爷爷，我有数的！” 老爷子欣慰地重复道：“有数就好，有数就好啊！” 随后怅然地看向了墙上相框里他和许大聪一家人的全家福，默然无声。 第265章 老家往事 告别了许光汉老爷子后，我回到广场上找许长青。 许长青正挥汗如雨地左摆右摆的运着手里的篮球，我知道这玩意叫变向过人，不过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僵硬，最后人是过去了，球却到了一个大爷手里。 大爷顿时嘲讽道：“长青，你这技术也不咋滴啊？” 许长青嘴上哪能服软：“大爷，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故意让你一个！” 大爷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竟然赌气地把球回传给许长青：“那你再过我一个试试！” 结果许长青接过篮球后，趁所有人不备直接三步上了个空篮，进球后他高举双手喊道：“绝杀！！！绝杀！！！！” 那个大爷顿时气得浑身哆嗦，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然后从旁边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羽绒服转身就走。 许长青急忙喊道：“哎，大爷，别走啊，再来一局呗！” 和他同队的一个小伙子说：“长青哥，大爷都被你气走五六个了，咱们这球还打不打了！” 许长青见到我来了，挥了挥手：“那就不打了，改天再说！” 说完就跑过来冲我炫耀，“哥，看到没，刚才我进了个绝杀！” 我笑骂道：“你是绝杀了个大爷！” 开完玩笑，我问他与许闲还有没有联系，许光汉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儿孙常年不在身边也就算了，过年了电话总得来一个。 许长青摇了摇头：“哥，早就没联系了，老爸说大聪叔当年得罪的是心狠手辣的社会大哥，这些年一直在找大聪叔呢，大聪叔他们哪敢还联系老家的人，万一被那些社会大哥找到，还不得丢了命” “哦，还有这事，得罪的哪一路社会大哥？” 齐安就这么大，五小龙之前是三王，三王之前是喜叔，喜叔再之前就是东爷、茗爷，这些人有些很熟，有些不熟，但不管熟不熟我现在都能搭上话了。 如果只是欠债还钱，这事很好说，就怕大聪叔还惹了别的麻烦。我可知道大聪叔是个多情种子，那些年可没少和一些小寡妇小媳妇什么的传出来绯闻。 许长青又摇了摇头：“我也是听老爹随口那么一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先去大聪叔的家瞅瞅去！” 大聪叔因为干工程赚了钱，早先在自家地基上盖了十里八乡最敞亮的农村豪宅，要不是后来杨教喜父子赚钱后在村里盖了一个二层小楼，大聪叔家的房子在村里面绝对是数得着的。 可光汗老爷子刚才说自己是被债主赶出来的，这么好的房子债主应该不会只是空着，我倒是想看看这伙人是谁。 几分钟后，我和许长青到了大聪叔的“豪宅”前。 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大聪叔的这套房子还是让我叹为观止。 村里盖房一般是砖瓦房，条件稍微好点的会修成平顶的出厦房，也叫平房，而大聪叔则自己设计了一套图纸按照自己的图纸修了一套全村最高最大的平房。 在那个农村普遍用火炉取暖的年代，他家里竟然就有了暖气，甚至还有室内带马桶的卫生间，不用大冬天的出去上厕所挨冻了。 我清楚记得当时还有村里的老人嘲笑许大聪，说在屋里上厕所那不得臭死么，可大聪叔笑嘻嘻地给村里老人解释说：大爷，城里人都这样上厕所的，以后啊，咱们村都得这样呢。 那时候我还完全不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可现在回头一想，大聪叔确实走在了整个村子的前面。只可惜他后来自己走歪了路，不然他绝对是村子里我认为最适合当村长的那个人。 看到院子里的烟筒里有烟，我就知道现在这院子有人住，问许长青现在谁住着。 许长青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自从许闲走了以后，他也没再来过这个家了。 “那就进去问问！” 我说完走向了院子大门的位置。 过年期间，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大门大开的状态，而这个院子的两扇红色大铁门却紧紧关着，我尝试推了一下，里面估计是被拴住了，完全推不动。 我上前“哐哐”地敲了几下，很快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传来。 “谁呀？” 声音是一个女声，听起来很陌生。 “是我，许一！” 我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许一？” 里面的女人迷惑了一下，估计在想许一是谁，嘀咕了几声什么话后，慢吞吞地走到门前，把铁门打开了一道缝，露出了半张脸问道：“许一，是志刚叔家的那个许一，你找谁啊？” 女人穿着一件花棉袄黑皮裤，脚上及拉着一双丑爆了的棉拖鞋。 许长青小声给我说了一句：“是李桂花大娘的儿媳妇！” 李桂花？去年我刚回来时，讽刺我“劳改犯不好找对象”的那个李桂花？ 许长青和我有天然的默契，虽然我没说话，但他看到我的眼神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点了点头小声说：“就是去年被我喷走的那个！” 我瞬间明了。 李桂花的老公张洪山之前是跟着大聪叔混的，人挺踏实也很勤快，就是娶得李桂花这个老婆不怎么滴。 张洪山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叫张海燕，嫁了个有钱人结果离婚了，二儿子是张永，只记得学习不怎么滴，以前和我也没太多的交集，年纪比我还要小一岁，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 看到面前的女人，我客气道：“弟媳妇，也不知道咋称呼你，我想问问洪山叔在家么，我想找他了解点情况！” 洪山叔作为大聪叔最信任的人，肯定能知道点当年的内幕。 结果女人听到我这话顿时急了眼：“你是来找事的？！” 我完全没搞懂咋回事，问道：“我怎么就找事了？” 女人气道：“我公公都去世三年了，你难道不知道？” “啊！？” 这下，我和许长青全都愣住了。 我俩一年回不来几次，对这些村里的事是一点不知情。 人死为大，大过年上人家来要见个死人的确不合适，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太久没回家了，对这事不知情……洪山叔那么好的人，是咋没的啊……” 可女人已懒得理我了，气呼呼地回道：“怎么没的关你什么事，你哪凉快去哪里待着！” 她话刚说完，院落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秀儿，和谁说话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张洪山的儿子张永。 张永是个粗鲁人，一点不像他父亲张洪山宅心仁厚，小时候和杨大东玩得还不错，后来据说俩人干了一架也逐渐没啥联系了。 叫秀儿的女人回头喊道：“志刚叔家的那两个儿子，莫名其妙的非要见咱爹！” 她身后的男人顿时怒了： “草，找茬是不是！” 然后就听到男人急匆匆地走向了院门口的位置。 院门打开后，露出了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看样子只比曹一刀略小了一号。 肥头大耳的张永怒冲冲地看向我和许长青：“许一，许长青，你俩是什么意思？” 许长青刚要回怼，我连忙把他拉住，和声说道：“抱歉，大永兄弟，我太多年没回来了是真不知道洪山叔的事，绝对不是故意冒犯的！” 张永红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什么不是故意的，你们许家就没有好人！” “哎，怎么说话呢？” 许长青终于忍不住了，急道，“你说说，我许家哪一个不是好人了？” 张永怒道：“许大聪是不是姓许，是不是你们许家的，他害死了我爹……他就是个孬王八羔子……要让我找到他，我肯定弄死他……” 他的胸膛不断起伏，明显是真的被气到了。 还没等我们说什么，叫秀儿的女人劝我们：“大过年的不想和你们吵架，你们回去问问你爹，你爹啥都知道！” 说完把张永拉回门内，“哐”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随后里面又传来门栓合上的声音。 我和一脸懵的许长青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解与震惊。 许大聪害死了张洪山？！ 然后许大聪的家被张洪山的儿子给占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第266章 过年 张洪山那么好的人没了，让我和许长青都有点小难受。 可眼看在张永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俩也只好悻悻地往家走。 当我俩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一进门就听到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吵吵地打电话。 “什么，都要过年了凭什么不给他们结钱？”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村里人结钱，我明年就带着人去你家过年去！” “我许志刚说到做到！” 他看到我和许长青回来了，又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抓紧啊，明天早上再联系你！” 他挂断电话盯着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就问了一句：“去哪了？” 我如实回道：“长青带我在村里逛了逛，看了看你给村子里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见我提到这些，脸上明显有了一点喜色。 毕竟哪个男人都会希望别人夸奖他事业做得好。 父亲虽然性格刚正，也依旧不能免俗。 他又问：“有没有觉得哪里做得不好的，也可以再给我提提……” 我摇了摇头说：“没啥不好的！就是……” 父亲皱起眉头：“就是什么？” 我抬起头问道：“爸，洪山叔究竟是咋没的啊？” 提起洪山叔，父亲眼眶顿时就红了。 他和大聪叔洪山叔都是同龄人，以前还老一起喝酒，但洪山叔也是父亲少有的看得上的一个人。 他缓了好一会，才说道：“他是肺癌……死之前我还去看他了，一百五六十斤的人瘦的浑身上下只剩下点骨头，连七十斤都没了，真是遭了大罪了……” “肺癌？” 父亲的这个回答倒让我有些意外，肺癌去世怎么会与许大聪有关系呢。 许长青快我一步问抛出了这个疑问。 父亲听完叹了口气，说：“怎么没关系……当时许大聪让洪山做保人，贷了30万……许大聪跑了以后，银行找不到许大聪就只能张洪山……可他一个农民哪有那个能力，天天愁的吸烟还失眠睡不着……时间一长不就病了？ 可他病了都不敢给家里说，还是硬撑着出去打工赚钱，然而他至死都没能把那30万给还完……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还拉着我的手问我能不能帮他找到许大聪，说剩的不多了，让大聪回来，说凭大聪的能力不难的…… 唉，可大聪的亲爹都联系不上他，我又能去哪里联系他，就只能安慰他别想那事了，大聪迟早一天会回来的……他当时还很激动，可没过一周人就没了……” 父亲的脸上挂满了落寞，气道，“许大聪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专坑自己人，我要是能找到他的话，我也想弄死他个狗日的！” 我趁机问：“爸，我听光汉爷爷说大聪叔是因为得罪了一拨社会人才会跑路的，究竟是哪拨社会人你知道吗？” 父亲听了这话顿时用一双怒目瞪着我：“你想干啥？我给你说，这事与你没关系，你别他妈瞎掺和，那些社会人不好惹，这些年找不到许大聪连村里都懒得来了，估计都忘球的了，所以你就别往上靠了！” “可是！” “可是你妈可是，你还想再进去怎么滴？” 父亲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挨骂的场景。 那时候想不通他为啥动不动就打骂我，现在年纪大了，懂事了，突然发现他貌似是真的为我着想？ 后妈见我们又要吵起来，连忙出来劝父亲：“大过年的又吵吵什么啊，赶紧洗把手吃饭！” 父亲“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气呼呼地回屋去了。 许长青轻轻靠近我，说：“哥，你别生气啊，老爹明显是为你好！” 我笑道：“我懂的，你放心！” …… 父亲不给我说实话，不代表我就没办法了。 当晚，我给强哥、于大棍、魏成龙、曹一刀、王利东等人分别打了一个电话，终于在王利东那里打听到了最有可能是父亲嘴里“社会人”的人。 其实也就是一个不咋入流的老混子，叫李回子，和强哥他们差不多同一批的，拉着一批小弟靠放贷为生，但县城有王利东魏成龙他们在，压根没他放贷的份，他就只能放给下边乡镇上的一些急需钱的做生意的人。 李回子貌似懂点法，能很好的规避一些风险，所以混了这些年一直没进去过。但他放贷又是出了名的黑，具体怎么黑的我也不清楚，想必许大聪绝对是上了他的套才决定跑路的。 这样的人，现在在我眼里啥也不是，我也懒得自己出面了，直接让于大棍给李拐子打电话，问清许大聪当初是借的20万现在已经翻成了1000万后，我气笑了，让于大棍来看着办。 然后于大棍直接打电话过去，让李回子把账抹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村里找许大聪了，不然以后也别吃这碗饭了。 现在于大棍和魏成龙两人是齐安县城风头最胜的两个大哥。 于大棍能亲自给李回子打电话可把李拐子给吓坏了，连卖惨都不敢卖，直接就点头答应了，还说明天就把欠条送到许光汉老爷子那里去，还保证以后即使许大聪回来了也绝对不找他麻烦了。 解决完这件事，我心里毫无波动。 李回子这种人，如果官家都抓不住他把柄的话，我也懒得去找他把柄了。 我心里更关心的是流落他乡的许大聪一家人，尤其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和许长青一起喊哥哥的聪敏灵活的许闲。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能不能吃上一顿热乎饭。 …… 许大聪一家人能不能吃上热乎饭我不知道，许光汉老爷子能不能吃上热乎饭，父亲和我却想到一块去了。 除夕这天，我和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劝服了广汉老爷子来我们家过年，为了怕他不自在，我和父亲把爷爷奶奶也喊过来了。 爷爷奶奶本不想来，可爷爷听我和父亲讲完许光汉的事情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到了除夕晚上。 我们一家四口，加爷爷奶奶，再加许光汉老爷子，正好坐满了整个圆桌。 许光汉老爷子脸上洋溢着复杂的笑容，端起酒杯对着爷爷说：“你个老东西啊，明明没我厉害，命却比我好，有这么好的儿子孙子，真是祖上积德了！”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那还说用，老子干别的不行，生儿子这块甩你十条街！” “哈哈！” 许光汉老爷子哈哈大笑，和爷爷碰了下杯说道，“你啊，真是从18贫到了80！” “那怎么叫贫，那就能说会道！”爷爷说完，开始招呼所有人，“来，咱们一家人一起起一个！” “好，一起起一个！” “干杯！” “新年快乐！” “哈哈，新年快乐！” “过年好啊！” “过年好！” …… 这一次的年夜饭因为有爷爷和光汉老爷子在，父亲全程不敢说脏话，更不敢像去年一样骂我和许长青。所以这顿年夜饭让我颇为得劲。 吃完饭，我独自送光汉老爷子回学校的住处。 路上，老爷子突然说：“孩子，是你干的？” 我愣了一下，问道：“爷爷，你说啥？”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上午的时候，那个放贷的把欠条给送回来了，还带了半扇子猪肉，一大堆的补品，上来就给我道歉认错，说如果我能联系到许大聪的话就让他回来，以后不会有事了……” 原来是这事。 我没否认，说道：“爷爷，确实是我，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有一些说话管用的朋友，就顺便帮我传了个话，不过爷爷，这事你不要告诉我爹，他知道了肯定得骂我！” 老爷子笑道：“当然了，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话刚说完—— 远处的烟花散开，正好照清了老爷子的脸颊。 那是一张苍老、睿智、知足、又略带遗憾的脸…… 也是我见过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第二天一早拜年的时候，拜到老爷子住的小屋，大家发现屋里漆黑一片。 在以前，老爷子会早早的起来摆好贡品铺好席子等我们这些年轻人上门磕头，可此时屋里不仅黑，而且静悄悄的。 大家顿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作为许家拜年大队伍的领头羊的大爷和父亲，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他俩先进去看看。 他俩推开屋门，打开灯，喊了几声“光汉叔”。 没等到回应后，在门外的人能清楚看到他俩的人影靠近了床边。 然后，屋里顿时传来了大爷和父亲两人恸哭的声音。 “光汉叔！！！！！！” “光汉叔啊！！！！” …… （这几章基本全真，为啥要写许光汉，我后面也会解释） 第267章 回到泉城 这个春节。 因为光汉老爷子的突然去世变得异常压抑。 父亲整天闷闷不乐，却又不得不忙前忙后地帮着老爷子处理了所有后事。 直到初五老爷子彻底安葬之后，父亲看上去依旧很消沉。 我过了初六就得回泉城处理自己的事情，所以初五这晚，我亲自下厨给全家人做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大餐。 为了让父亲开心点，我说了一些自己在泉城做生意的事，也是第一次告诉他我现在做得事情是什么。 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我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说：“爸，这里面有五十万，您以后就安心当村长，不要再想着赚钱的事情了，以后这个家所有钱的事情我来解决！长青毕业以后需要买房结婚了，我也全都管了，您都不要再操心了。” 父亲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开心，略带沙哑地问道：“你呢，什么结婚？” 果然，这个问题还是没能逃过去！ 我如实讲道：“爸，现在事业上升期，确实太忙了。不过遇到合适的，我肯定不会放过的，您放心我就好！” 父亲沉默下来，没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 喝着喝着，他突然眼睛通红，看向我和许长青说：“小一，长青！” “嗯，爸怎么了？” 我和许长青异口同声地问道。 父亲落寞地说道：“爸爸有个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爸，您尽管说！” “就是，当爹的让儿子办事不是天经地义么！” “那好！”父亲没再纠结，说，“你俩如果以后有机会了，把许大聪给我找回来，让他给他爹回来上一次坟……他爹活着的时候他没尽孝，如今人已经没了，他……” 我听父亲的声音略带哽咽，连忙止住他说：“爸，放心，我答应你，我肯定能把大聪叔给找回来的！” 许长青紧跟着也点点头：“爸，等大聪叔回来了，我帮他打官司，一定能把他责任降到最低！” 父亲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 晚上。 睡在一旁的许长青问我：“哥，你说老爹为什么那么操心光汗爷爷的事情啊？” “可能是因为和大聪叔的关系比较好！” 我回忆起小时候看到许大聪、张洪山还有父亲的一幕—— 那一晚，许大聪执意让父亲跟着他出去混，说能赚很多钱，父亲却完全不答应，惹得许大聪很生气，一旁的张洪山是个老好人，劝许大聪说志刚哥有他自己的打算，不答应你也不能生气，最后三人闹得不欢而散。但事后许大聪该来找父亲喝酒还是找父亲喝酒，该嬉皮笑脸的还是嬉皮笑脸，就好像那晚的愉快完全没发生过。 许长青“哦”了一声，又问：“那哥，我们咋才能找到大聪叔啊？” 我在黑暗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这么大的活人，只要活着应该就能找到，尤其你和许闲的关系那么好，说不定哪天他就主动联系你了！” 许长青叹了口气说：“许闲学习比我都好，但愿他没有因为大聪叔的事情辍学！” “嗯，但愿！” …… 第二天一早，父亲因为我要走难得的没有出门。 吃完了早饭，一家人围在我车前，不断忙活着往我车上放东西。 其实五菱车箱已经被后妈准备的东西占的差不多了，但父亲还是找了个空隙给我塞了一袋玉米面，嘱托道：“需要什么了就给家里打电话，家里给你寄！”说着，他也终于满意地合上了后车屁股。 “爸，我在那啥都不缺的！”我回道。 许长青抱着我的肩膀说：“哥，咋不缺，你这么大岁数了都没个媳妇！” “去你的！”我一把将许长青推开。 后妈也被许长青这下给逗笑了，抿了抿没说话。 父亲脸上依旧是严肃的表情，说：“记住了，有多大本事赚多少钱，钱是没够的，一定不能因为赚钱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放心爸，我记住了！” 他听完拍了拍车身：“去，路上慢点开车！” “嗯！” 我锤了许长青胸膛一下后，坐上了驾驶位置。 随着五菱车逐渐开出了院子，父亲三人也跟着到了院子门口。 我摇下车窗，对这他们喊道：“回去你们！” 三人都应了一下，脚下却纹丝未动。 我苦笑一声，知道劝不住他们，便对他们挥了挥手，再次踏上了征程。 …… 回到泉城后，我第一个找的人是公司的行政负责人赵敏。 赵敏见我这么早回来颇为意外，可听完我讲的事情后脸上就只剩下震惊了。 她怯懦地问：“老板，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我非常郑重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着，但姬总反复交代至少要招够这么多人，那我们就照着干！” 赵敏点了点头：“那行，我就照你说的来，不过公司一哥互联网这边可能就需要青衣姐临时顶替一下了！” 我说：“放心，我已经给她打过招呼了，她明天也会提前赶回来，可可也已经回国了，她会趁着还没开学过来多帮我们。所以你接下来的重心就先放到新的公司招聘上，不过要记得刚才说的，一定一定要保密，所有进入面试环节的人都得确定不会把信息泄露出去才行！” 赵敏笑道：“肯定的呀老板，连我都不知道新公司干啥呢，我咋给他们泄密？” 我顿时尴尬不已：“也是……毕竟我也不知道呢……” …… 初八之后，公司的人陆续到岗。 一般这种复工的时候，作为公司行政负责人的赵敏通常都会组织一下小活动，给大家打打气，顺便再发一点开工红包什么的。 如今突然没了这个流程，大家多少有点不太适应，于是很多人都过来问我赵敏去哪了。 可我给所有人的解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赵敏生病了，要晚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上班。 其中还有人尝试打赵敏的电话，却发现赵敏的手机始终处在了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件事还没彻底落下去，开工后的一周，新的事又来了。 按照年前商议的，年后王丽萍就要正式去京城找家公司去做产品经理了，而王龙则带着短视频的团队去京城东南的高碑店租一间别墅专门搞视频。 王丽萍要去的大公司和王龙要租的别墅早有杨总这个无所不能的人给打好招呼了，所以他们去了之后当天就可以落下来。接下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曹一刀拉着王丽萍的手苦着个脸，说：“宝啊，你到那边遇到坏人了一定给刀哥哥说，刀哥哥立马飞过去！” 王丽萍满脸是泪地回道：“放心刀哥哥，我不会有事的，你也要照顾你自己啊！” 而陈冠宇则一直拍着王龙几人的肩膀，让他们到那边不要给齐鲁人丢人，争取每个人到年底了都泡个东城西城的妞，如果泡不到东城西城的，泡个海淀朝阳的也不错。 听到陈冠宇一直瞎扯，我一把将他揪到一旁，对王龙嘱托道：“王龙，除了短视频的事情不能放下外，你们一定要想办法照顾好丽萍姐，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听到了吗？” 这话不止是说给王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一旁的王丽萍听的。 王丽萍是为公司现身出去当卧底的，过一两年迟早还得回来，所以必须得让她知道她始终是属于我们中的一员。 王龙使劲点了点头：“放心一哥，只要我们哥几个还在京城，就没人能欺负到萍姐姐的！” “嗯！”我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龙是个踏实靠谱的孩子，现在也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小主管了，把王丽萍交给他照顾我和曹一刀都比较放心。 跟王龙一起去京城的另外6个小伙子，基本也都是从进公司就跟着他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到了那边他无人可用的问题。 将这一行人送上了高铁后，我拍了拍一旁依依不舍的曹一刀，说：“走老曹！” 第268章 孔女士上门 接下来半个多月。 我白天处理一哥互联网的事情，晚上就去另外一个新的办公地点找到赵敏一起处理新公司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自己处理的挺细节的，可还是被陈可可看出了问题。 一天傍晚，她赶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拦住我，非要和我吃个饭。 我拗不过不过她，只好答应，找了个机会给赵敏发消息说今天过不去了，让她先自己处理。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后，陈可可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叔，你是不是最近在憋什么大招？” 想到姬总的嘱托，我刚要否认，她伸出手止住我说，“你既然不愿告诉我们，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你现在也不用回答这个问题，等你想说了，我相信我们几个不会不知道的！” 我感激地对她微笑点头。 她接着说道：“我今天找你，是想很郑重地和你谈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问道。 她说：“大叔，你觉得公司现在可以找宁羽做靠山了吗？” 我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知道宁羽和纪笙并非像表面那样的水火难容后，我心底里已经不那么抵触抱宁羽大腿了，不过我还是很纳闷为什么陈可可突然在这个时间点上给我提这个事情。 听到我的疑问后，陈可可解释道：“其实春节前去宁子浩家里那次，宁子浩曾当着我的面给孔婶婶说过这个问题，不过当初宁子浩说的是他拿自己的私房钱入股，占一点就够，主要是想帮我们站个台！ 当时孔婶婶很反对，给出的理由是想让我俩还是先以学业为重，不要这么早的参与社会上的这些纠纷，当时宁子浩还想说啥被我劝住了，我就说我们现在不缺钱，不会拉投资的，其实也是想给孔婶婶表个态，我没有占他儿子便宜的意思。 这件事没有结果，所以我上次回来以后也就没给你提。可是前几天，孔婶婶突然私下约了我一次，告诉我说她找人评估了我们公司的资产情况，觉得是个还不错的生意，所以想以她们孔家的名义投我们5，问我们能不能答应。” 听完了陈可可讲的话，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还不是代表宁羽的宁子浩，而是宁羽的妻子用孔家的名义投我们，这是个什么意图？ 至今为止，我和这个孔婶婶唯一的交集就是揍过她宝贝儿子的保镖。 按理说，她没因为这件事找我麻烦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用她自己家族的名义来给我背书，怎么想也说不过去？ 别看我公司目前暂时的顺风顺水，但在他们的角度，我相信肯定能看清楚我现在面临的麻烦究竟有多么复杂。 我不仅得罪了长青区未来的区长孙长福，他儿子据说现在还没出来呢…… 还得罪了泉城的地下皇帝的干儿子辉子，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 与方俊衡和喜叔的矛盾虽然暂时还没摆到明面上去，但如果方俊衡辉子与喜叔真的是一体的话，他们如果得势了，我绝壁会倒霉…… 为什么我们除了陈可可的3000万一点钱没拉到，只能靠借银行的钱度日，主要就是因为投资人都是人精，在明知道有这么高风险的情况下不会轻易把钱投进来的。 我相信陈可可去宁子浩家那天，孔婶婶这样的人能当面说出拒绝的话，也绝对不是因为两人的学业问题，而是也知道这些麻烦事肯定会把上升期的宁羽给牵扯进去，所以才会那么不照顾陈可可的面子。 这也更符合她那个位置的人应该做出来的决策。 可仅仅过了一个春节，她就反悔了，用的还是“你们公司是优质资产”这种扯淡的理由，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 陈可可宛若看出了我的迷惑，说道：“大叔，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孔婶婶明明把我拒绝了，结果反过来找我，而且她投的钱很多，远超我们5股份本身的价值，简直就跟上赶着来送钱一样。” 我看向陈可可，问她：“那你觉得是什么理由让她突然做了这么大的转变的？” 陈可可说：“我已经给宁子浩打过电话了，他很明确的告诉我说他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肯定不是他求情的缘故。我在猜，是不是有人给孔婶婶打招呼了，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很高，所以孔婶婶才决定帮我们？” 我点点头，表示这个很有可能，又问：“那你觉得为什么她非要跟你强调是以孔家的名义来投资我们呢，而不是以宁羽的名义？” 陈可可说：“我猜很大一个可能是担心影响到宁羽的职业生涯，宁子浩告诉我，他爹下半年大概率就要去市里了，估计会担任副市长的职务！” 能在省城当副市长的，历练几年，很可能会直接去到下面地级市当二把手，再熬上几年就会是一方大员。这种肉眼可见的即将辉煌腾达的官场红人，掺和我这一摊子烂事确实很不合适！ 但话说回来了，被称作孔婶婶的孔女士和宁羽是夫妻关系，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孔女士只要参与我的事，宁羽就不可能完全把自己剥离干净。只要剥离不干净，就很可能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 那为什么孔女士还要冒险来投我呢？ 如果真的是有大哥给我打招呼了，这个大哥到底是谁？ 大哥帮我的目的又是啥呢？ 我想来想去，还是一点头绪没有。 陈可可问我：“那大叔，这个事我们要往下聊吗？” 事出无常必有妖，但这明显又是个利好的事情，至少会给我目前在进行的计划再加一道保险，最重要的是，陈可可并不因为这件事做出任何的承诺。 我相信陈可可之所以能给我提这件事，目的肯定也是希望我能答应，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说：“那就聊聊，你帮我约一下这个孔婶婶，看她哪天有时间！” 陈可可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欢快的表情：“好的大叔，我回去就给她打电话！”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孔女士貌似比我还着急。 她当晚就直接找陈可可要了我的电话给我打过来了。 电话里是一个优雅动听的女人声音，她上来就开门见山的来了一番自我介绍，说叫孔喜悦，是海王器械长青子公司的老板，然后说从朋友那了解到了“种子财富”的事情，所以想投一笔钱给我们。 我先客气了一番，然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孔老板，想问一下，你刚才提到的这个朋友，具体是谁能说一下吗？” 孔女士估计是早有准备，张口就来：“这个朋友是做投资的老张，之前接触过你们，你应该还记得？ 我和老张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从他那了解到了你们这家公司的情况，觉得很有潜力，正好手里也有一笔钱闲着，所以就决定试试！” 老张？ 我仔细回忆着这个人，之前拉投资的时候，主要对接投资人的是李青衣，这个老张只是其中底蕴最普通的一个，李青衣说就算老张想投我们我们都不能答应，所以这个老张绝不是那个能让孔女士改变主意的人。 孔喜悦之所以这么说，估计只是找个理由赛唐一下我罢了。 见她不说实话，我装愣做傻地说：“首先感谢孔老板对我们的肯定哈，不得不说孔女士的眼光确实很好，能发现我们这样一家新创业不到一年的公司。 不过很抱歉啊孔老板，我们公司最近的确不太缺钱，所以也不想引太多的资金进来，不知道这个点陈可可有没有给您提前提过啊？” 第269章 大阵仗 孔喜悦毫无波动地回道：“提过，不过做网贷公司的，哪还有嫌弃账上钱多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我家族的实力，绝对可以让你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终于可以确定她就是故意来帮我的了。 虽然是天大的利好，按理说我就该直接答应，可我还是想搞清楚原委再做决定。 于是我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孔老板，我们就不要打哑谜了，您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帮我？” 孔喜悦估计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稍微沉默了一会，依旧坚持自己刚才的说法：“许老板，我的理由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是个商人，商人做投资肯定是为了赚钱，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如果你这边对这次投资有很大的担忧的话，投资协议内容完全可以由你们草拟，只要不是对我这边太不利的条款我都可以答应，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这——” 听了孔喜悦的话，我开始迟疑。 她的方式简单粗暴，明显是通过不断加码的方式让我答应下来。 过了好一会，等不到回复的孔喜悦说道：“许老板 ，我相信你已经看到我的诚意了，如果这样你还是不能相信我的话，那……我也就只能把钱投在其他地方了，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虽然知道她大概率不会就此放弃投我们，但以我现在的境况压根也没有和她反复拉扯的资本。 最主要的是，她选择投我们这件事确实没让我想到什么不好的后果。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说：“不用想了，什么时候签合同？” …… 孔氏家族经营的海王医药集团是省城数得着的医药行业龙头，这些年确实投资过很多高新产业。 可他们投资“种子财富”这次闹出的阵仗，却远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合同正式签约这天。 孔喜悦直接带了一群记者赶到我们公司，这群专业记者对双方负责人签合同、握手的场面进行了无死角的拍摄，甚至当场编辑了一段新闻稿给孔喜悦来看。 孔喜悦指了指一旁给公司老板王利东当助理的我，示意让我也看一下。 我快速地看完了新闻稿之后，忍不住问孔喜悦：“孔老板，这东西有必要拿出去宣传吗，会不会对宁书记产生啥不好的影响？” 之前孔喜悦和我沟通的时候，提过现场会带记者的事情，我本以为是他们自己集团的宣传记者，可今天来的明显不止是他们集团内的人，还有长青区和泉城市两个地方电台的人。 这么多记者一起对外宣传这件事，和我一向低调做事的风格严重不符合，最重要的是我本以为孔喜悦是偷摸投资我给我当暗牌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的大张旗鼓，那不就明摆着告诉那些人我的后台是宁羽了？ 孔喜悦皱着眉头：“是我们孔家投资你，与宁羽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你只管闷头做业务，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了！” 我俩之前确实有这样的约定，这也是她唯一提出来的条件。 她都不怕影响宁羽，我也无话可说，看完新闻稿后简单让记者改了几个地方，便也同意孔喜悦今晚就发出去的决定。 …… 晚上，海王药业投资种子财富的事情经几家电视台同时传播后，迅速引起了很多的热度。 王利东欣喜地告诉我，我们网贷app的一个小时的下载量几乎顶的过前面一周的量了，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我们很快就能成为泉城用户量最多的网贷app。 “这么多！？”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大吃一惊。 王利东回道：“对，效果比预想的好太多了，现在研发已经加班加点的扩服务器了，就怕注册人数太多了，把服务器给挤爆了！” 虽然是个好消息，不过也让我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那我们账上的钱还够吗，能不能撑住？” 投资是个漫长的事情，并不是签完合同钱立马就可以到账的，孔喜悦投给我们的钱就分成了三次支付，第一笔至少也得半个月后才行。 王利东摇了摇头：“肯定撑不住，现在青衣已经去给老房打电话了，就看能不能从齐安那边暂时挪一点过来！” “那也不够啊！”我担忧地回道。 过年之前，李青衣已经薅过老房他们一遍了，齐安的那几家公司虽然发展都还不错，但毕竟是实体行业，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再攒出上千万出来。 王利东说：“确实不够，但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话未说完，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接通之后聊了几句，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连回道：“对对……行……有空……好，那就明天见……” 挂了电话，王利东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忙问：“好消息？” 他点了点头说：“对，招行的行长亲自给我来电话了，说之前我申请的贷款通过了，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过去签个合同！” 我好奇道：“还有这么巧的事？” 王利东说：“肯定不是巧了，估计也是看到新闻了，赶紧过来给宁书记卖好呢！” “也是！我倒是把这个因素忘了！” 看来海王药业这笔投资给我们带来的好处，绝对不仅仅是协议上的那笔钱。 正要与王利东商量一下后续扩张的计划，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话的人换成了建行的人，理由基本和招商一致，就说申请的投资款正好通过了，问王利东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 就这样，王利东一连接了几个电话，有银行的，还有之前拒绝我们的一些投资人，找王利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送钱！ 趁着王利东打电话的功夫，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吞云吐雾边盘算这些资金进来的好处和弊端。 有钱肯定是好做事的，这毋庸置疑，尤其对我们这种做贷款的公司来说，只要借款的人数足够多且能够循环起来，绝对就是一门躺着数钱的生意。 但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万一借钱的人全都不还了，我该怎么办？虽然欠款人会被列到失信人名单里，但这种处罚显然对我没什么帮助，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应对方式来保证自己的钱能要上来。 而这，就要依赖王利东最早成立的那家讨债公司了。上次与孙太子的冲突过后，纪倩文帮我要来的讨债单子几乎不剩下几个，即使孙太子进去了，那些大的订单也都没有恢复，这就导致了王利东养得那一大批人天天没啥事干，但我们工资还得照发，硬是生亏了两个多月。 随着种子财富发展的越来越好，王利东现在的精力明显是很难兼顾两家公司了，而两家公司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必须要给讨债公司那边踅摸一个靠谱的接班人才行，这样才能把王利东最大程度解放出来。 而这个人究竟选谁才好，我暂时没有头绪，毕竟想找一个王利东这种有头脑有策略自己还很能打的大哥级人物不是一件易事。 正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也振动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清楚来电人之后，立马精神奕奕。 我连忙接通，说道：“纪小姐，好久不见！” 上次见纪倩文还是在她新餐厅的时候，那晚她撵走了餐厅的驻场歌手，和我发了一场火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我了。 而我中间给她发了几次消息，她也只是简单敷衍几句，全然没了以前热情的样子。 时隔这么久，她能主动联系我，着实让我有些惊喜。 可我话刚说完，纪倩文就语气不善地问道：“为什么拿宁羽的投资？” 我解释道：“不是宁羽，是他老婆孔喜悦，孔氏药业在长青分公司的负责人！” “呵呵！” 纪倩文冷笑道，“许一，你是当我傻x么？孔喜悦和宁羽是夫妻，宁羽不同意的话，孔喜悦会投你？ 许一，我真是错看你了，我真是没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样，看到我爹倒了就去转投别的大腿，是啊，宁羽的职业前景比我父爹强多了，对你许老板以后的事业发展有天大的好处。 但是你记住了，天下没有的午餐，孔喜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她肯投资你那么多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你身上赚更多的钱，你自己小心！” 听她这么愤怒，我就知道纪笙确实没把我俩的计划告诉她，既然纪笙遵守承诺没说，那我也不好透露，只能回道：“纪小姐，这件事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说的很详细，后面等尘埃落定了会给你具体解释的……” “不用解释！！” 纪倩文气愤地打断了我，“你许老板和我姓纪的无亲无故，你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给我解释的着吗？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提醒你一件事，辉子最近可能要对付你，这次我可没有办法像库房那次一样去救你了，你自己小心自己的狗命！” （今天下班晚，没精力写第二章了，不用等了兄弟们，周末补） 第270章 遍地是坑（1） 纪倩文虽然嘴上厉害，但我能听出来她确实是出于担心我才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只是现在投靠宁羽的事情还没办法给她具体的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已经知道了她要嫁给方俊衡这件事，现在的一切动作都是为了对付方俊衡。 虽然我知道我说了她就会相信，但百分百会反过来阻止我，很可能导致我与纪笙的谋划落空。 谋划落空，就意味着纪倩文要嫁给方俊衡、纪笙也彻底难翻身，而我在泉城的公司也会被那些人顷刻击垮。 这些，绝对是我和纪笙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迟疑片刻，回了一句：“谢谢，我会注意的！” “那你就注意！” 她貌似很失望，紧接着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再见”，然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已经恢复安静的手机，有点失神。 可这种失神很快就被刚才纪倩文提醒的事情给取代了。 她说辉子要对付我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八成是从方俊衡那里得知了什么背景所以才特意电话提醒我的。但辉子怎么对付我，她没有说。 可兰筱如之前给我说过，辉子是有束缚在的，很难明目张胆地对我下手，上次也是利用拉夏直播公司变相地来打击我的事业，只是最后被我反击成功，所以才狗急跳墙设下库房的局等我上套。 库房那一战闹的那么大，后面却没传出来半点的消息，肯定是辉子或者方俊衡把消息给捂住了，没让背后的大佬知道，所以那一战对辉子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而我又不知道那个大佬是谁，也没办法去告辉子的状。 讲实话，虽然我打架很少输，但能不动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手！ 上次库房那一战，不止我受伤了，很多兄弟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一些伤，自付医药费是小事，万一哪个兄弟为此落下个残疾甚至丢了小命什么的那就太不值得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厚着脸皮利用刚到手的资源，也就是孔喜悦。 先不说她背后家族的实力，单是她丈夫是宁羽这件事就能让我这边减少很多麻烦了。 孔喜悦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听清楚我的目的后，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辉子会都对你动手的？” 我含糊其辞地说：“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消息八成可靠，孔老板觉得有什么办法能应对这个局面吗？” 孔喜悦问道：“你自己那么能打，公司又有那么多保安，还怕这些不成？” 我苦笑道：“孔老板，我再能打也不是万能的，也是个血肉之躯不是，总不能刀枪不入？再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辉子毕竟是泉城本地有名的大哥，他万一想对我动手……” “行了！” 孔喜悦打断我，说，“这件事交给我，你还是专心搞你的业务就好，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快把自己公司做大做强！” “我懂的！” 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孔老板，方便透露一下么，你打算怎么帮我？” “怎么帮你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反正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她紧接着问道，“还有别的事没有，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见她不想说，我也只好悻悻地回道： “那没了！” “好，挂了！” …… 第二天下午，我午休结束，就注意到公司的一伙人围在窗户前看什么热闹，甚至就连一向不咋关心八卦的王利东竟然也在其中。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走上前问了一句：“外面咋了？” 众人见是我这个大老板，都吓了一跳。 王利东最是冷静，回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一哥，有点奇怪，我们公司楼下安装警亭，而且看起来规模还不小！” “警亭？” 我心里一怔。 怎么会突然安装警亭？ 为了搞清楚这警亭的来历，我叫上王利东，与他一起搬着两箱水下楼。 面前的拼装警亭已经安装的差不多了，看起来规模着实不小，至少能容纳十几个人。 我和王利东把水放到施工人员面前，先道了一声辛苦，然后分发给工作的工人，分完了水，我又掏出自己的烟给旁边监工的大哥递上了一根。 随便侃了几句混熟后，我假装无意地问道：“大哥，之前没听说这里要安装警亭啊，咋这么突然呢？” 大哥说：“之前啊，确实没规划在这条街，而是在前面那条街，可后来领导给我打电话，说那条街刚出了车祸，风水不太好，他们找大师算了风水，说你们公司楼下这地儿最合适，所以我们就直接搬着家伙事来这里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呢！” 我瞬间就想通了，这八成就是孔喜悦昨晚说的帮我的方式。 这—— 着实有点给力啊。 想到一队的警察以后就常驻公司楼下，我顿时感觉心里的安全感都提升了不少。 我又给大哥聊了一会，知道了警亭今天就能彻底装好，下周就有警察正式入驻了，据说一个警亭还会配一辆巡逻车，巡逻车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这安全系数简直直接拉满了。 “行，谢谢了大哥，有空来我们公司喝杯茶啊！” “好嘞，没问题！” 给监工大哥道别后，我给王利东使了个眼色。 上楼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猜测给王利东说了出来，告诉他不是坏事，是孔喜悦为了保证我们不出事才做的手段。 王利东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说道：“这也太牛逼了？” 我也说道：“对，确实有点离谱，不过就和孔喜悦选择投资我们一样，是明显利好的事，这样辉子就算想动我们，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扛得住枪子了！” 王利东开怀了不少，说：“是啊，看看以后还有哪个小流氓敢上门找我们麻烦！” 我好奇道：“咋滴，还有流氓上门找过咱们麻烦？” 我在这边待得时间毕竟好短，而且很少在公司，所以对这些事一点是不知情。 王利东点了点头：“有，不过都是因为催债导致的，毕竟我们干催债抢了之前长青区几个老混子的工作，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纪小姐帮忙，所以前几个月几乎每月都有好几个上门找麻烦的！不过最近应该是被我揍怕了，好久没人来了！” 我笑道：“哈哈，我就说嘛，一般的混子找麻烦找到你头上那不是找死！不过以后这些麻烦还是越少越好，我们早就不混社会了，现在没啥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催债公司接班人的问题，问他自己有没有什么倾向的备选。 王利东听完，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摇了摇头说：“一哥，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个问题呢，我那些兄弟都是粗人，让他们去撒泼耍横可以，想让他们管理一家公司，他们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何况我们催债业务后续势必会发展越来越大，必须得找个得力的人才行，这个人甚至要干得比我好才能接住后面那些活！” 我点头说：“嗯，催债干不好的话，我们放贷就有很多风险，找三方公司肯定不如咱们自己做靠谱。没事，这个人选我们再踅摸一下，有合适的人了再说！” 王利东无奈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可这个合适的人还没找到，麻烦就早一步来了。 大概警亭安装好不到半个月的样子，王利东就带着一个人急匆匆地找到我说：“一哥，坏了，我们被人薅羊毛了？” 第271章 遍地是坑（2） “薅羊毛！？” 我有点不懂什么意思，于是看向王利东等他解释。 “就是……” 王利东叹了一口气，把一旁的人拉过来说：“小飞，你直接来说！” 小飞一脸愧色，但还是用了最快语言给我说了一遍。 原来有一个村的人从广告上知道了我们这个网贷app，然后那个村子的人上至60岁老人，下至18岁刚成年的学生，卡了我们上下两个年龄界限，从我们的贷款软件里贷了每个人最大额度的钱。 这种事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我们产品刚上线的时候，前期的推广宣传主要就是从长青周边的乡镇展开的，很多村子大半人都贷了钱拿去用，可后来那些村子除了少数的老赖不按期还钱外，大部分人还是很遵守规则按期还款的，而那些老赖就交给王利东讨债公司的人去应付，基本上也都能要回来。 可这次情况却不一样，这次的村子名字叫老槐村，位于来芜、章丘、博山三个地方的交界处，是一个山村。村里的人不多，但好勇斗狠，没少和附近的村民干架。 这批人明显是有人给支招，是分批次借的钱，所以等王利东公司的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至少500万已经借出去了。 借出去了就得按照合同走，好在那些人普遍借款时间不长，最短的是一个月，长的则是三个月，只要钱能要回来以后不借就是了。 昨天，正好是第一批借款的人期限到了，可等了一天那些人却一直没还钱。 王利东今早发觉不对，让讨债公司的二把手小飞亲自带着两个人去老槐村问一下情况，没想到的是小飞他们刚进村，只在村口问了一下欠债那几人的住址。村口的那群大爷们就顿时急了眼，甚至直接抄起铁锹就要干他们。 小飞严谨王利东的叮嘱，能不动手绝对不动手，所以面对几个老人的追打，虽然他们能打过，但还是选择了跑路。 那几个大爷别看头发白了，腿脚还算利索，追上小飞他们的车给来了几铁锹，把好好的新车给打出了好几个大坑。 小飞回来后越想越憋屈，觉得钱没要回来就算了，车还花成这个样子，回来以后肯定会被王利东给骂死。 于是小飞又多喊了一些人，几乎把催债公司目前的近20口子人全喊上了，20人开了四辆车浩浩荡荡地又杀了回去。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找回场子，甚至能把修车的费用给要回来，可没承想这次却更倒霉了，他们这群人把车停在了车腰处步行去的村子，还没等找到欠债人的家，他们就被老槐村的一大群人给围住了。 这群人有老有少，但个个看起来都无比的凶悍，而且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小飞见状，知道肯定打不过，所以就和颜悦色地上烟说好话，告诉他们是来要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可打头的一个老头说：要债不就是找麻烦吗，我们辛辛苦苦借的钱，凭什么要还？ 小飞气得不行，但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和颜悦色地给老头解释说：我们是正规的贷款公司，大家贷款的时候双方也都签订了正规且有法律效益的合同的，按照合同来看，不还钱是违法的。 老头却直接骂了娘，说他们不懂他们什么法，但钱到手里已经花光了，想让他们还钱肯定没门。 小飞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里没到期的也是不打算还了，顿时急了眼，非要给老头普普法。 可那些人哪里会听他讲道理，挥起铁锹来就要干人，说再啰嗦让他们都躺着回去。 小飞混了那么多年的社会，伤过人见过血坐过牢，哪里能被一群村民吓住。 他直接掏出一把短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他们想打人的话，他还手合理合法，就算把他们砍死几个都不会坐牢。 那群村民一开始确实被他唬住了，一个个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可一个年轻人走到带头的老头面前低语了几句什么话后，老头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又换成了一副嚣张的模样，大声怂恿身边的村民说：乡亲们，他们是骗我们的，这群黑社会上咱们村里来收保护费，咱们把他们打出去压根不犯法，所以大家一起上，干他们呀！ 那群村民被老头这么一通鼓动，顿时群情激奋，本来他们就不想还钱，现在老头又帮他们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不还钱的借口，所以那些人顿时不管不顾地扑上来了。 小飞他们是比较能打，但那是在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村民，何况这些村民估计常年砍柴干农活的原因，就连老头都很壮实，所以只对拼了几下，小飞就知道他们讨债人不是这些村民的对手，于是叫上自己兄弟们转身就跑。 那群村民得了便宜也就没再奋力地追，等小飞他们全都出了村子后那群人就停下来了。 小飞他们气喘吁吁地回到停车的地方，结果全都傻眼了，他们的四辆车竟然全都被敲碎车玻璃，轮胎也被扎了，车里刚要上来的十几万现金不翼而飞，甚至连储物箱里的烟打火机卫生纸都丢了。 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小飞赶紧打电话报警。 然而警察来了以后，发现这荒郊野岭的压也没摄像头，就算来往的车辆也很少，他们也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先取证让小飞他们回去等待。 可小飞却一口咬定是那些村民干的，让警察去搜那些野蛮的村民。 警察很生气，说附近那么多村子，至少几万人，咋可能查得过来啊，让他们相信警察先回去等消息就好，有了消息肯定会给他们打电话的。 小飞觉得就这么回去肯定不行，又把今天要债被村民追打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警察能帮忙去要债。 警察气笑了，说你们这种民间借贷本来就不咋合法，不受法律保护的，所以还是建议自己协商解决。 小飞见实在也没别的招了，等警察后先叫来救援车把四辆车送到了修理厂去了，而他们这群人则废了半天的劲才辗转地从山上回到了长青。 我听完小飞讲的事后，立马意识到这绝非薅羊毛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被人下套了，只是不知道下套的人究竟是哪拨人。 是辉子，孙长福，还是喜叔，亦或者是其他的同行！ 不过，面对这个麻烦事我并非毫无办法！ 在新闻里，我也曾看到过这种集体借贷薅羊毛的新闻，最终裁决的结果是高息贷款不受法律保护所以最终没让那批集体薅羊毛的村民还钱。 估计那些人肯定也是从这里来的灵感。 当初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就咨询了孟军，问怎么样才能规避这种情况。 孟军告诉我，这个东西没有别的办法，就是一切做得合法合规就行，这样才不会到最后血本无归。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和陈可可在合规这件事上的精力投入是最多的。 尤其是陈可可，几乎帮我想到了所有可能会导致不合规的点，也帮我做了足够的完善。她信心满满地给我说，只要不是大政策突变，我们公司就不会被人轻易整到。 小飞说完后，一脸郑重地给我们说：“一哥东哥，你们放心，我这次多带人回去一趟，这次就算硬拼也得把那五百万给公司要回来！” “不用！” 我安慰小飞道，“小飞，这次不是你的问题，是有人故意要整我们的，怎么躲都不可能躲得过去，而且我有应对的办法，你们不用再去冒险了！” “啊！？” 小飞一脸震惊地看向我。 就连王利东脸上也挂满了疑问，用询问的语气问道：“一哥，你早知道会发生这次的事？” 我轻轻点了下头说：“有想过！” 我继续说，“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俩，这次的事情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损失一大笔钱，甚至公司都干不下去了才好！ 但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这次不仅不会让他们得逞，还得让他们好好脱层皮才行！” 王利东和小飞同时瞪大了眼睛：“一哥，怎么才能做到？” 第272章 遍地是坑（3） 听到王利东和小飞问我如何才能做到，我笑而不语示意他俩先等会，而是先给律师孟军打了个电话，把这件麻烦事告诉了她。 孟军在电话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许老板啊，你还真遇到这么离谱的事了啊！” 我说：“之前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可现在就是遇到了，也没办法，孟律师有空过来一趟么，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先等下！” 电话那头的孟军和一个男人说了几句什么话后，方才回道，“行，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到！” 和孟军说话的男人声音很小，不过我却听着却有点耳熟。 不过我没有多想，而是趁着这个时间给王利东和小飞交代道：“一会孟律师来了会帮我们拟一份起诉状，这份起诉状提交给法院后，法院会给那些欠款的村民发通知告诉他们被告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背后的人也会找律师来应对拖延，这一来一回没两三个月很难完事。 所以，除了官方的手段外，我们还得用点非官方的手段，而这些非官方的手段就得需要我们自己人去搞了。” “一哥，你说，什么非官方的手段？” 小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看向王利东：“那些村民留的信息之类的都是准的，能不能通过这些信息找到他们的亲戚之类的？” 王利东点了点头：“能，我们的借款流程里要求他们必须填3-5个直系亲属的信息，不然没办法提交，这些村民不太清楚情况，大部分都填了5个人，几乎把全家人都填进来了。” 我点点头：“行，这就好，接下来小飞你就……” 嘱托完小飞后，我特意提醒他，“小飞，记住我的话，做事一定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能真的把人给逼疯了，也千万不能搞出人命来！” 小飞连连点头：“放心一哥，这个我肯定保证能完成！” “那就先去找人执行！” “好！” 小飞走后，我对看着门口的方向对王利东说：“东哥，这件事小飞大概率是很难做得绝对妥善，所以你得多盯着点。” 王利东说：“嗯，小飞做事有点鲁莽，喜欢直来直去，这也是我之前觉得他不适合接班讨债业务的原因，这件事我多盯着点，争取不出意外！” “嗯！” 我又继续嘱托道，“我觉得这些人大概率不会只用这一招对付我们，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后招等着我们，所以你也多想想最近借款的流程上有哪些还可以优化的地方，争取想在那些人之前把坑填上。” 谈话间，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门开了以后，一身长羽绒包裹着黑西装的孟军缓缓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还跟进来一个平头男人。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瞬间站了起来。 “李队长，你怎么来了？” 怪不得我刚才听到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有点熟悉，没想到是我在齐安刑警队的老熟人李队长。 齐安距离长青毕竟跨市，可不像在齐安小县城里随随便便就能偶遇的，他咋还和孟军律师在一起呢？ 李强队长面漏尴尬，抬头瞟了一眼孟军，说：“我来……见一下孟律师……”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通红，就像一个小男生的隐秘事被人发现了一般不好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咋回事，就见孟军回过头一把挽住李强的胳膊，娇嗔道： “来之前不说的好好的么，咋这会说话都不利索了！” “哟！”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李强这个家伙是铁树开花和孟军走到一起了呀。 以前从没想过这俩人会合适，可此时两人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木讷一个健谈，我顿时觉得咋看咋搭。 我赶紧给他们道喜：“恭喜恭喜，真是没想到啊，我们的李强队长还有这个本事，把我们的金牌律师孟军给追到手了！” 没想到孟军却纠正道：“你说错了，是我主动追得他，要指望他主动追女孩子，估计得等到下辈子了！” “哈哈！” 我说，“那倒是，李强队长还没谈过恋爱呢，再加上平时的工作那么忙，估计确实没空追女孩子。”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也明白了这俩人是咋回事了。 之前于燕燕与岳子平离婚官司的时候，孟军去齐安发生了车祸被人纠缠住，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恰巧被路过的李强给救了出来。 英雄救美这种剧情虽然俗套，但确实真正的英雄就是能够孵化美人心。 所以从那天开始，孟军就对李强开始倾心，此后也陆续的用各种理由约过李强几次。 本来孟军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李强这个家伙也该表白了，可是她等来等去却一直没等到李强的表白。 孟军不是矫情人，思来想去觉得既然李强不主动，她就主动点好了，于是就在今天上午找了个理由把李强喊了过来，当面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李强这家伙虽然木讷，但好在不是傻子，而且对孟军也确实非常的有好感，所以在孟军表白后立马就答应下来。 说起来，今天竟然是俩人在一起的第一天。 孟军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俩人是正打算去吃晚饭的。可电话旁的李强听到是我后，觉得我的事情更重要，便同意和孟军一起过来帮我出出主意。 听完原委，我顿觉惭愧，连连给他两人表示抱歉，真没想到自己这通电话竟然打乱了两人第一天的约会计划，实在是有点罪过了。 不过同时我心里也很感动，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出来，孟军和李强两人都是真心把我当成朋友了才会这样。 这俩人与我虽然更多是遇到事的时候才会有交集，但这不妨碍我们彼此之间的欣赏与尊重。而这种欣赏与尊重，也铸就了我与这俩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君子之交。 聊完了他俩的事，我让孟军李强坐在了我和王利东对面。 李强在，我又把被老槐村村民撸我公司网贷的事情给他们详细说了一遍，目的也是想看一下李强这个刑警队长有什么其他办法没。 李强摇了摇头说：“讲实话，这种事确实轮不到我们邢警管，不过如果能让几个警察去普普法威慑一下，这些村民心理上绝对会有压力的，可能比你们去多少人多少次都好使！” 听到李强说的，我顿时眼前一亮。 穷山恶水的人再耍无赖，也会怕警察，警察虽然不会直接管我们的经济纠纷，但不代表不可以去进行普法宣传。尤其是官方的宣传，绝对会对这些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李强见我一直盯着他，连忙往后缩：“你别看我呀……我好不容易休个假，警服我都没带……”然后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孟军。 孟军摇头说：“你们的事我不管！” 然后她补充道，“不过只靠这个不治根，官司肯定是不可避免要打的，他们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贷款诈骗罪，真到最后还不还的话，就不单是法院强制执行那么简单的，严重的还得被判个年。 我估计那些村民肯定是被人忽悠了，还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所以除了打官司外，你还得想办法抓个典型让他们知道这事的危害有多大才行！” 我和王利东连连点头表示孟军说得在理。 李强和孟军说得殊途同归，讲白了都是通过制造心理上的攻势让那些村民知道怕才行。 可这个典型怎么抓成了我头疼的事，现在官司判决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等官司下来估计都几个月以后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孟军听到我的担忧，笑着说：“那这就得你来想办法了，我相信这种事对你许老板来讲不是啥太难的事！”说完，她冲我努了努嘴示意一旁的李强。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家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再不想办法薅一下就跑了。 得到孟军的默许，我瞬间明了，赶紧开始给李强诉苦，说自己在外地多惨多惨，老是被人欺负，当地的警察我也没啥熟人，估计没人会帮我干这事。 李强哭着个脸，说：“好，那我去一趟，不过抓谁你得给我充分的理由，这个人必须得犯法了才行，不管是犯了啥事，只要能保证我能把他带走这事就行了。 还有，警服你不用管，我让人给我送过来，这玩意不是想借就能借到的！” 第273章 遍地是坑（4） 李强在长青休息一晚后，他的一个下属把警车和警服都给他送过来了，他觉得这种事不用这个不用太多人去，就他和他的这个下属俩人就够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毕竟有警服和警车的威慑，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警察做什么。 可我还是不放心，我让曹一刀把拍摄设备送过来，顺便让曹一刀和王利东跟我一辆车，假装是拍摄采访的工作人员，跟着李强他俩一起去。 李强换好警服后，就顿时变得威严起来，他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说：“今天要抓的人你找好了么，是犯了啥事？” 我取出小飞连夜准备好的资料，说：“好了，这个叫李达的中年男人，经常嫖娼……这个叫夏大康的人，敲诈上山游玩的学生……还有这个寡妇，和很多男人搞破鞋……” “就这些破事吗？”李强听得直皱眉头。 我也觉得有点难为情，这些破事按理说都是归民警管的，他一个刑警处理这些事是杀鸡用牛刀。 可这些村民也不是啥大奸大恶之人，找来找去也就只能找出来这些小毛病了。 李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叹了口气说：“那就先这样，到时候随机应变！” 我说：“好！” 两辆车五个人上了路，其实不止我们两辆车，小飞也带了一伙子人在山底下待命，一旦真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他保证十分钟内就能带人开车赶到。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两辆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到了老槐村村口。 村口有一棵一人合围的老槐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估计这也是这个村子名字的由来。 齐鲁是平原地带，尤其这个年代还住在山上的村子是少数，所以我和王利东曹一刀都很好奇这个村子的历史。 正好村口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一段村史。 我快速读完后方才明白，这村子最早是为了防止强盗迫害才集体躲到山上来的，躲到山上以后依旧没少和上山的强盗干架，特殊的历史原因也导致了这个村子的人民风彪悍，号称和周围的村子打架从没输过。 进村前，我让曹一刀打开摄像头，我们身上穿得是大猫直播发的新年服装，上面带着大猫tv的字眼，再加上我们的专业设备有加成，唬一下这些没咋接触过网络的村民应该是没啥问题。 李强和他的下属拿着一叠传单走在最前方，传单也是我连夜准备好的，大概写得是网贷不还款导致的危害有多大。 本来这活更不该交给李强干，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抓嫖娼的李达的。 可我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身穿警服发出去的传单公信力肯定比我们这群冒牌的记者强得多。 村头的大石头上，有几个大爷大妈正在晒太阳侃大山，看到我们这群人进村，尤其看到最前面的警察后，那群大爷大妈顿时紧张起来了。 李强带得小警察先上前给大爷大妈们展示了一下警号和证明身份的证件，然后把手里的传单发给了他们。 我大声嘱托让曹一刀拍一下大概的发传单过程，其实也只是装个样子罢了，就算拍下来我们也没地方可以播放。 大爷大妈还以为我们是记者，一个个又好奇又紧张的问我们大猫是个什么电台。 我给这群人解释道：“大爷大妈，我们是互联网上的电台，拍的视频会在网上给全国的老百姓展示！” “啊，全国！” 一个大爷瞬间吓出了一头冷汗，估计是欠钱不还绝对是有他一份的。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对，全国，我们这次是要做一期普法专题，范围主要是集中在泉城的各个村子，主要是防止像您们这些纯朴的村民被人骗了吃牢饭！” 李强过来碰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说了，然后问一个村民李达的家在哪里，他要带李达回去协助调查下。 那些大爷大妈顿时紧张不已，问李达犯了什么错。 李强严肃地回道：“叔叔阿姨，这种事我们肯定是要保密的，但我们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证明李达是有问题的，所以得带他回去一趟！” 一个大妈眼珠子一转，问：“那会坐牢么？” 李强点点头，不苟言笑地说：“严重的话，可能得坐！” “啊，得坐牢！” “警察都说了，还能有假！？” “你们看看单子上的内容啊，借网贷不还也是违法的！” “真的呀？！” 问清楚了李达家的地址后，李强不再管这些村民，带着小警察去找李达了。 而我和曹一刀跟在后面，等见没人注意我们后，从包里掏出传单，挨家挨户的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尽可能保证每一家每一户都能看到传单上的内容。 做完这些后，我们三个正好在村尾遇到了铐着一个中年男人准备离开的李强两人。 被铐着的中年男人估摸也就四十岁出头，两个眼光眼眶发黑，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迹象。 他抬头瞟了我们一眼，然后又垂头开始叹气。 而他身后的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哭喊声传了出来：“杀千刀的啊，这咋还真把人给抓走了！” 我和李强对视一眼，互相示意还算顺利。 可我们没走出多远，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提着铁锹带着一大帮村民浩浩荡荡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下人群的边界，粗略一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个，虽然老弱病残比较多，但真要强行动手就凭我们几个也很难绝对占到便宜。 我们几个顿时惊住，忍不住停在了原地。 被李强铐着的李达开始跳脱起来，喊道：“村长，救我啊，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 原来打头的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竟然是老槐村的村长。 不过看这个男人一脸横肉，脖子更是和头一样错，给人的感觉就不像啥善茬。 果然，这个村长走到我们面前后，用一口齐鲁方言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抓人。 王利东轻声给我们说道：“这个人就是敲诈学生的那个夏大康！” 李强上前一步，掏出了证件说自己是警察，李达涉及到一个案子里，现在要带他回去调查一下。 夏大康生气地问道：“什么案子，你们有手续没有啊，就这么随便抓人！” 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背后的人已经给他支招了，所以他们才敢一窝蜂的上前连警察办案都敢拦，估计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好把人留下。 李强也识破了夏大康的，不慌不忙地说：“有，我们一切都报备过了，证件手续都是全的，甚至执法的过程我们也都有严格的摄像记录，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额！” 夏大康顿时被李强这不卑不亢的态度给搞懵了。 他想了想，不知道说啥，又指向我和曹一刀王利东，问道：“那他们几个呢，干什么的，咋能随便进我们村子里拍摄呢，经过我们允许了吗？” 李强直接接过话茬：“他们是大猫tv的工作人员，正好在配合我们做一期公益性质的普法节目，他们拍摄的视频会在我们官方的视频号上公布，按照规定，我们警察是有权对外公布这些不涉及具体人名和地名的普法视频的。” 夏大康应该是出于对警察天生的畏惧，顿时语塞，可他估计也知道李达被我们带走后的后果，依旧是硬着头皮说：“那也不能拍我们村……都给我删了，还有……李达也给我放了，你们是哪里的警察，凭啥抓我们村的人……” 李强冷笑道：“只要公民犯法，我们做警察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就有执法权，你如果非要阻挠我执法的话，我同样可以以阻挠执行公务的罪名抓你，严重的话，你也得被拘留！” 为了证明李强这话不是危言耸听，我直接打开手机上的相关条款对着村民们把相关的处罚念了一遍。 当我念到“如果行为达到了暴力、威胁的程度，可能构成妨害公务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这段的时候，一直叫嚣的村民队伍也终于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躁动，甚至有人想走，很明显我的话确实把他们这群人吓到了。 可夏大康毕竟是村长，在村子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连忙大声呵斥躁动不安的村民，骂道：“你们怕个什么玩意，天塌了也有老子顶着，老子还能让你们出事不成？ 这群人跑到我们村吓唬我们也就算了，还想把人带走，哪他娘有这个道理的，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还不得被隔壁的那几个村子笑掉大牙！？ 所以，今天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他们要是想带走李达，得问问咱们手里的铁锹答不答应就是了！” 那群村民被夏大康这么一番鼓动，也回过味来一般，纷纷喊道：“对，不能欺负我们村的人！” 李强也终于被惹怒了，抬高声音问道：“姜大康姜村长，你是想对我们警察动手是吗？” 姜大康红着脸回道：“我不是想和警察动手，但你们外地的警察，凭什么欺负我们本地的老百姓？” 第274章 遍地是坑（5） 涉及到原则问题，李强气道：“我只是带李达回去协助调查，什么叫欺负你们老百姓，请你说话客气点！” 说完拉着躁动不安的李达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们赶紧走。 李达知道这趟去肯定会有不少麻烦，竟然耍无赖地往地上一坐：“我不走，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抓我总得有个理由？” 这时候李达的老婆也已经从家里追上来，见到这次有人给他们撑腰了，各种骂街的话不断的喷向我们几个。 一个老娘们骂起街来，那真是有啥词都恨不得用上！ 我们这几个人里，曹一刀脾气最爆，立马忍不住回怼道：“哎，老女人，你骂谁呢？！” 李达老婆见到五大三粗的曹一刀丝毫不惧，红着眼骂曹一刀：“死胖子，你骂谁老女人呢，老娘和你拼了！” “千万不能还手！” 李强赶紧提醒，然后一个闪身挡在了曹一刀和女人中间，大声呵斥道，“够了！” 女人虽然不怕曹一刀，但对穿着警服的李强还是颇为忌惮的，立马止在了原地，但是嘴里依旧叨逼叨地骂人。 李强看向坐在地上的李达，问道：“你真的要我把你犯下的事说出来是吗？” 李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呗，我老实巴交的一农民，能犯啥错，而且我借的钱也没到还钱的时间呢，你们凭啥抓我！” “好！” 李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满满当当写得全是李达嫖娼的记录，时间地点金钱，甚至交易对象的年龄艺名都有，真不知道小飞是从哪里搞到这些的。 李强再次看向李达：“李达，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李达坐在地上，看不清李强手中纸上写得是什么，顿时有点了慌了神了，他眨着一双狡诈的小眼睛，估计在想是啥把柄被人给抓到了。 李强直接开始念纸上的字：“10月2号晚上八点，章丘东路红浪漫……” “等等！！！” 蹲坐在地上的李达立马站了起来，“我跟你们走！” 李达的老婆一脸惊愕地看着李达，问道：“他爹啊，红浪漫是干什么的，你在那犯什么事了啊……” 李达满脸通红地回道：“你个老娘们家……管那么多干啥？”然后他又看向面前的村民，大声喊道，“大爷大娘们，你们放心，警察带我回去不是因为网贷的事，是因为别的事，那天我就是赶巧在场，过去配合调查一下就回来了，放心哈放心！” 李达的脸转变的这么快，让我们几个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让挡路的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警察抓人，被抓的人都乐意跟着去，他们再拦着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夏大康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急得大脑袋直冒汗，又找李达确认道：“李达……你他娘……是真愿意跟他们回去的吗？” 李达连连点头，说：“是的村长，我就过去协助调查一下，那个……”他轻轻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婆，回道，“你也懂的……家里孩子大了，可折腾不起啊……” 李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嫖娼的事一定不能让他老婆知道，不然家里肯定鸡飞狗跳的。 夏大康边点头边叹气，看样子这个红浪漫他也是去过的，真闹大了，李强把他嫖娼的事也给爆出来，那他在村民的面前的脸就丢光了。 他挣扎了没几秒，转身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一大群村民呼呼啦啦地分散到道路两侧，空出了一条通道出来。 “走！” 李强和小警察分在两侧拽着李达的两个胳膊，然后示意我们赶紧跟上。 我轻声对曹一刀说：“一定要忍住老曹，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还口还手，先下山再说！” 曹一刀忿忿不平地说：“行，我分得清！” 我们几个人透过这群人给我们留出来的路，分列前后往外加速走去。 可刚走了不到三分之一，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年轻人突然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康叔，这群人是假的，和昨天来的讨债公司是一起的！” “什么！？” 夏大康登时暴怒，赶紧高呼道，“拦住他们！” 本来分开的人群缝隙在夏大康的命令下立马又合上了，更糟糕的是，这次我们前后都有人，刚好把我们几个包围在人群的中央，就算想退都没得退了。 我们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李强再次拿出包里的证件对准这群村民。 “这是我的证件，但凡有一条信息是假的，你们把我送进去！” 夏大康追到我们面前，一把夺过李强手里的证件，打量来打量去，估计也分不清真假，却执拗地抬头说道：“妈的，明明是假的，这玩意明明和我们派出所民警的证件不一样！” 李强气笑了：“公安证是由省公安厅统一颁发的，这个东西还能不一样？” 看李强还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夏大康明显也有点不确定了，回头问那个带帽子的年轻人：“狗子，你咋发现他们这伙人是假的了？” 叫狗子的年轻人没敢往前，说道：“我刚才在山底下遇到了昨天那群人，那些人很明显是准备接应他们这几个的！” “卧槽，真的假的？” 夏大康怒目圆睁，一副要爆发的样子。 叫狗子的年轻人扯着嗓子说：“村长，我狗子要是说半句假话，我爹就出门被人撞死……我还给那些人上烟来着，他们亲口告诉我的，说是在等人……” “我他妈的！” 夏大康此时也顾不上看手中的证件真假了，他很明显更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说的，因为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把我们拦住了。 他直接举起铁锹，怒道：“你们这群骗子，竟然敢骗老子！”说完，铁锹出其不意地猛挥向最前面的李强。 我早有准备，一把拉开李强，顶替他到了最前方：“他真是警察，你这是袭警知道吗！” “我知道你妈！” 夏大康又拉起铁锹，对着周围村民喊道，“给我一起上，这群王八蛋竟然敢跑到我们老槐村来骗人，今天非得把他们打断腿不可！” 那群村民更难分辨真假，反正村长说啥他们就信啥了，尤其看到夏大康已经开始动手，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事冲了上来。 “许一，先跑，千万不能还手！”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李强依旧谨记自己不能对老百姓动手的信条。 他本来还想把李达带上，可这个情况很明显带着李达就更难跑了，于是一把将李达推开，对着身后人群稍微薄弱的地方冲过去。 可山村老路本就不宽，此时又挤满了人，那群人动作虽然笨拙，可挤在一起，李强根本没办法冲过去。 一个不小心，他腿上被一个老娘们用木棍打到了一下。 李强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我气得想把那个老娘们给踹出去，可李强一把拉住我：“不能动手，动手我就完了，你们能跑就先跑，我是警察，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别说那话！” 我赶紧把李强拉起来。 他今天来这一趟全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放下他跑路。 曹一刀和王利东已经一人夺过一把铁锹，分别挡在前后两侧，但因为来之前已经说好的不动手，所以他们就只能被动防御，不敢挥铁锹主动打人。 可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几个人不合时宜地喊几声“打死他们我们就不用还钱了”，那群不懂法的老头老太太挤在了最前面，不断的用手里的家伙事试探着曹一刀和王利东。 不过双方还算是克制，还远没到搏命的程度！ 李达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个小警察也挨了几下，可他同样不敢动手，甚至在徒劳地给村民喊着：“乡亲们，你们不要被人骗，袭警是犯法的啊！” “犯你妈！” 夏大康抓住机会，一击铁锹甩在小警察的面目上。 小警察躲闪不及，顿时满脸是血的倒了下去。 “阿舟！” 李强急了眼，叫阿舟的小警察是他最喜欢的年轻人，说是打算后面好好培养的。 他赶紧上前用手抓住夏大康手里铁锹头，怒道：“你这样会打死人的你你知道吗！！” 夏大康扯了几下没扯动，干脆直接放手，又从其他人哪里抢过来一个锄头，骂道：“打死你们这些骗子都不够解恨的！” 说完，一锄头就往李强身上挥了过来。 见状，我赶紧抢过一根木棍，用力地砸在了锄头的木柄上。 两根硬木棍的碰撞震得我虎口发麻，而夏大康明显也不好受，手里的锄头被砸地掉落在地上。 可夏大康身后全是人，很快就有人给他递上了新的武器。 我注意到那个给夏大康不断递武器的人就是刚才喊话教嗖的那个狗子，他这次距离我很近，我可以清楚看到了他脖子里有个血红的蛇头纹身。 看到这个蛇头纹身第一眼，我就瞬间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库房之战中遇到过的几个亡命徒之一！ 第275章 遍地是坑（6） 蛇头纹身的男人在上次库房之战比较能打的一个，也是少有的能伤到我的人之一！ 看到这个人，我就立马明白这个局背后的人是谁了！ 昨天刚听小飞说这事的时候，我就曾怀疑过很可能是辉子干的，只是没找到什么证据！ 此时辉子的得力手下出现在这里，还不断怂恿村民们对我们下狠手，背后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辉子！ 可此时场面混乱，我别说冲上去揍他一顿，就连接近他一步都很难！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冲出去再说，因为躺在地上的小警察阿舟血流不止，再不送到医院很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曹一刀用力地挥着手里的铁锹，不断逼退那群村民，硬是给我们几个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见状，我赶紧大声对着李强喊道： “李队长！这边！” “好！” 李强扶起小警察阿舟，打算在我们三个的掩护下从缺口里冲出去。 可这时，那个蛇头纹身的男人狗子，竟然又及时地出现在缺口附近，不断喊着“拦住他们啊！” 几个老头立马从旁边移动过来，抬着手里的铁锹不断试探着阻挡李强。 我见到这一幕，顿时急了，再这么拖下去，对我们太不利了！ 可李强依旧喊着：“别还手，不能打老百姓！” 这个呆子啊！ 办案的时候雷厉风行，都这样情况了却还坚守自己的原则！ 如果不还手，我们想出去就太难了！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人群外传来一声怒喝：“你们这群王八蛋！” 听到小飞熟悉的声音，我心里一喜，不过转而就疑惑起来：我明明还没喊他，他怎么就先上来了，难道是王利东给他发消息了？ 来不及多想，我大声喊道：“小飞，先接应李队长他们！” 小飞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满身是血的阿舟，登时急了眼。 “卧槽，你们敢打警察！” 他根本分不清情况，还以为我们已经和村民对拼上了。 那群村民回头看到小飞那群人，登时急眼了： “狗子没说谎，果然他们是一伙的！” “还真是昨天那几个人！” “干他们呀！” “干他娘的！” “……” 我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喊话让小飞先别动手，只用接应我们就行，可此时人群嘈杂起来了，那群村民一个比一个骂得凶，我的喊话小飞根本听不到。 我听到人群边缘“乒乒乓乓”的一阵武器对拼的声音，时不时地还传过来几声大爷哭爹喊娘的声音，我就知道完蛋了！ 信息没对齐，小飞肯定以为我们已经动手了，很可能都受伤了！ 所以，他一上来就开始打人了！ 他们一群训练有素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真发起狠来，那群大爷大妈怎么里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随着小飞他们动手打人，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我和李强五人因为一直没还手，更没伤到任何一个人，那群村民对我们还算是客气！ 但小飞他们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先动手，还伤到了人，一多半的村民开始把矛头转向了凶神恶煞的小飞他们！ 就连一直紧追着我们的夏大康也带着人冲过去打小飞那群人了！ 我们面前的压力顿时缓解，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阿舟送出去再说！ 我掩护扶着阿舟的李强，终于冲杀出了人群！ 回到下车的地方，发现好在这次的警车没人扎胎，我赶紧让李强和阿舟上车，让曹一刀当司机跟着去！ 曹一刀急道：“让东哥去，我留下来帮你！” 曹一刀脾气爆手劲大，真发起疯来，一巴掌就能送一个老头归西，我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才决定让车技更好的王利东留下却让曹一刀去送人的！ 此时也来不及给他解释了，便说：“路上很可能还有别的危险，你就负责保护李队长他们就行！” 坐在车上的李强急道：“抓紧啊，阿舟快晕了！” “老曹你别墨迹了，赶紧去！” 王利东估计也明白我的意图，把曹一刀推到了车上！ 看着警车走远后，我和王利东赶紧跑回恶战的地方！ 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把我俩给惊呆了！ 只见地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老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着血迹，而小飞他们也不好过，已经被那群村民逼到了一个死角里，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头上脸上也满是鲜血！！！ 这！！！ 我让王利东先打120叫救护车，一个人冲上去对着人群喊道： “住手！” 我刻意四处瞟了瞟，此时人群里已经没有狗子的影子了，不知道这会去哪了！ 他们估计也是累了，听到我这一声喊后，顿时停了下来。 夏大康站在一个高台上，气喘吁吁地大声问道：“你们惹大事了……知不知道啊……还让我们住手……今天非得把你们全揍一顿抓起来……”说着，手一挥，就让村民们继续去攻击小飞他们。 “等等！” 我掏出几张纸，纸上写得是这些村民的各种信息，我快速找了找，找到夏大康的部分吗，喊道：“夏大康，你女儿是不是在水利局……你这样会让她丢了工作你知不知道……” 在齐鲁省，有一个当公务员的儿女，简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齐鲁的公务员离职率之低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 听到我提到他女儿，夏大康顿时紧张起来，急道：“王八蛋，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动手，我他妈豁出这条命这样把你皮扒了！” 我怒道：“蠢货，不是我要对你女儿动手，是你自己要对你女儿动手！” 刚才李强在，我不好说这么卑鄙的话，此时已经没什么顾忌了，说道，“你欠债不还钱当老赖，甚至还可能会犯罪，如果你犯法了，你女儿肯定会被水利局辞退，就算她没被辞退，我也会想办法让她丢工作，你不信就试试！” 夏大康又急又怒，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影响到光宗耀祖的女儿，便开始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你们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你们得赔医药费！” 我冷冷笑道：“还让我们赔医药费，你知道你今天打的那个小警察是谁么，他爹是个大干部，他就是下来体验体验生活的，你现在把他打成那样，你觉得他爹会饶了你么！” 阿舟的身份背景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我看他的学识谈吐，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此时就只能编个瞎话唬一下这些人了。 “还他妈骗我，明明都是假的！” 夏大康依旧不信！ “假的！？” 我冷笑一声，打开手机翻开齐安警方的官网，里面正好有一篇关于阿舟的报道，说是国立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刚进刑警队就立下过大功！ 估计齐安警队确实想捧阿舟，所以还详细介绍了阿舟的一些辉煌履历，甚至还附上了一张阿舟穿警服的照片！ 我不顾众人的眼光，走到台子上把手机递给夏大康，怒道：“你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假的！” 夏大康接过手机，眯着眼睛看完了手机上阿舟的介绍。 他刚才与阿舟有过对话，肯定能一眼认出照片里这个长相清秀的人就是刚才的那个小警察。 果然，夏大康看完官网的介绍之后，惊得面色发白！ 他颤颤巍巍地看向我：“真……真打了警察不成……” 我一把夺过手机，怒道：“这是齐安警方的官网，这他妈我要是能作假我就牛大了！” 夏大康解释道：“可是……可是你们……”他指了指人群中的小飞他们，“你们就是一伙的啊！” 我怒道：“我们是一伙的不假，但我们今天来是不是一直客客气气的，就算你们动手打我们，我们有还手没有？” 我为了给小飞他们开脱，“他们也是以为你们把我们快打死了才动手的，他们昨天来不也没敢还手吗？” 我注意到夏大康的大脑袋上又浸满了汗珠。 我大声斥责道：“你们这群人，都他妈被人给耍了，被人给当枪使了……”我又环顾了一下台子下，还是没找到狗子的影子，急道，“刚才那个狗子是谁，是你们村子的吗？” 夏大康支支吾吾地说：“是……啊，也不是……” 我怒道：“到底是不是你这个做村长的还搞不清楚吗？” 夏大康说：“他爷爷和他爹是我们村的，但他爹去世后他妈改嫁后他也跟着他妈走了，不过他偶尔会回来给他爹上上坟什么的……” 我追问道：“我就问你们一件事，借网贷不还这件事是不是他给你们出的主意？” 听到这话，夏大康顿时愣住了，而台下的村民也瞬间安静下来，显然是被我给说中了。 我紧着着道：“我猜对了是！” 我说，“刚才明明你们都意识到警察是真的了，也是他跳出来让你们动手的，而他年轻力壮的躲在后面，你们还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这话说完，我注意到距离我最近的一个老头说道：“对哦，刚才我还纳闷这小子咋不上呢！” 另外一个大妈也说：“我还看到他一个劲给村长递家伙！” 另外一人附和道：“对，我也看到了，递得可欢了！” 我气道：“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吗？是因为他知道那是真的警察，他是故意坑你们袭警呢！” 第276章 遍地是坑（7） “啊！” 一众村民听到这里的时候，个个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夏大康依旧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问道：“那狗子为啥要坑我们啊，都是父老乡亲的！” 我冷冷说道：“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刚才听你们说，他爹已经死了？那他刚才拿他爹发誓的时候你们就没觉得奇怪？” 这些村民说道：“我们还以为他说得是他后爹呢！这谁能想到啊！” 夏大康此时也回过味来了，赶紧让人四处找狗子在哪，可找了一圈，那些去找人的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村长，找不到狗子了，他老房子的门也锁上了，人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这他妈的，难道真是狗子坑我们！” 夏大康瞪着大圆眼睛，又问，“他媳妇呢，也走了吗？” 村民说：“刚才还在这儿来着，这会不知道去哪了？” 我一愣，这家伙竟然还是带着媳妇回来坑人的。 始作俑者的狗子突然消失了，村民们也终于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们再彪悍也不过是平头老百姓罢了，平时打个架骂个街还无所谓，现在竟然打警察，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村长，是你让我们上我们才上的，出了问题你得顶上啊！” “对，我们都让开了，村长你说让我们拦我们才敢拦的！” 这些人刚才还团结一致，此时却开始纷纷甩锅给夏大康。 不过这事的锅也必须得落到夏大康这个村长身上，毕竟单是狗子可没有那么大的威望指挥动这么多村民。 夏大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骂道：“吵吵个鸡毛啊，老子不是也被狗子那个王八蛋给忽悠了嘛，所以才让你们拦人的！现在这个王八蛋跑了，你们谁有本事谁就把他给我找回来去，要不然这事你们谁都跑不了！” 有一个大妈咋呼道：“不对呀，我们刚才虽然骂得厉害，可谁都没打到小警察啊，那个小警察只有村长你碰到了！” 夏大康顿时急了：“胡说，我明明看到很多人都碰到他了！” 大妈说：“碰是碰到了，可没像你打得那么狠啊，把那孩子脸都打出个大豁子，看着都疼！” 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这下夏大康眼见争辩不过，突然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够了！” 他又重新拿起地上的铁锹，说道：“一群老狗，出了事谁都指望不上！行，我承认警察是我打的行了，不过事出有因，我也是被狗子那个王八蛋给误导了，万一上面来人查的时候你们得说实话，不能为了撇清自己全都往我身上推！ 还有，你们借钱这事可没有假了，谁敢说自己没拿钱？你们自己借的钱还剩多少自己没点数，老子有钱可以直接还上，你们呢？你们拿什么还？尤其是你——你——还有你——都他妈拿去赌完了？ 如果你们不想还钱还不想出事的话，就还得听老子的，要不然你们都得把吃了的钱给吐出去才行！” 听到他前面话的时候，本来我还以为夏大康是幡然醒悟了，可听到他后面的话我就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能敲诈上山游玩的学生，还能带着全村人撸网贷的村长咋可能是个善茬子，他刚才的惊慌失措也不过是被真相给吓到了而已。此时回过味来以后，为了减轻自己的麻烦，就赶紧开始怂恿这些愚昧贪财的村民们跟他一条路走到黑。 他身为村长，自然也知道法不责众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大家都犯错，都不还钱，都说是被误导了，上面自然也很难处罚他们，毕竟一个村子大几百口子人，难道都抓起来不成？那不就乱了大套了吗。 我斜眼看向夏大康，冷声问道：“夏村长，你的意思——还是不想还钱呗？” 夏大康又说出了那句话：“当然了，老子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给你说，我们不仅是借了你们家的钱，最近还借了好几个公司的钱，现在他们人人身上都背着至少十万的贷款？ 要是开了还钱这个头，其他公司的我们还不还？如果把我们辛辛苦苦搞来的钱全都还回去了，那我们不就亏大了！？ 再说了，你就看他们这个穷酸样，拿什么还十几万？”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了，为啥这些村民见到讨债公司的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因为他们担心这些讨债公司会把他们所有借的钱全都给追回去。 看来我们绝不会是唯一一家上门讨债的公司，后面肯定还会有很多被坑的同行派人上门，走一遍我们走过的所有流程。 我轻蔑地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冲着夏大康：“夏村长，你是好样的，那我们就等着瞧！” 说完，我招呼小飞他们搀着受伤的兄弟准备离开。 可这时，夏大康一铁锹“哐啷”砸在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回头看向他，冷笑道：“怎么，夏村长没打够？现在警察可不在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夏大康狠狠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你，要是我女儿工作有半点问题，我保证让你好看！” “好啊，那就试试呗！” 我踢开地上的铁锹，招呼王利东先带人过去，我来殿后。 直到最后一个兄弟也出了包围圈后，我扔下手里的木棍，对着周围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说道：“我们是种子财富的，你们记好了，别的公司的钱我不管！种子财富这边到了还款的期限之后，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到了第四天我还是没收到你们钱的话，你们那些考学、当兵、当公务员或者考事业编的孩子或者亲戚们，就等着倒霉！” 我说的这些，其实就是我让小飞准备的非官方的手段。 这些手段虽然不太光彩，但我判断却是能让他们低头的终极答案！ 只是小飞准备的时间还短，也只找到了一小部分人的资料，等他把这些人的资料都收集齐了，这些人还是不还钱的话，我就会让他们尝尝因为贪一点小便宜影响而儿女前途有多么的不值当！真到那时候，我相信这些人的儿女们对他们的埋怨，绝对会让他们肠子都得悔青了！ 那些人呆愣在了原地，脸上基本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 我没管他们，跟着王利东他们回到车上。 等系好安全带之后，我们刚要离开，突然王利东扯了我一下，说：“一哥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手上带着铐子的男人屁颠颠地冲着我们的车跑来了，正是刚才趁乱跑路的李达。 我松开安全带下车，等李达靠近之后，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还是想找我们麻烦是吗？” 李达忙说：“不敢不敢，大哥，能把我也带走么，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我说：“我们又不是警察，没有权力带你走！” “别别，不是警察也行，我是自愿跟你走的！”他边说边惊恐地回头看，好像是在怕有人追过来。 我见到他这举动，好奇地问道：“有人在追你？” 李达焦急地说道：“能不能先上车，我在车上给你说！” 我思来想去，既然李达乐意跟我们走，那我们就顺便带着好了，虽然李强不在，但我们把他送到李强那里去也行。 我打开车门把李达塞进了车后座，然后自己也坐在他旁边防止他在后面做什么我们察觉不到的小动作。 重新关好车门后，车慢慢启动。 下山的时候，迎面还遇到了三辆救护车，这些救护车都是附近医院的，小飞他们伤的不算重，所以我让小飞他们回到长青去救治，毕竟在自己的地界上心里会踏实不少。 下山的路上，李达注意到车后没人跟着后，方才给我说道：“大哥啊，我刚才溜走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想告诉你，你们能不能不让我还钱了啊，我实在是没钱还啊！” 我冷漠地说道：“你借了我们得有两万块，什么事这么值钱，能抵得过两万？” 李达尴尬地笑了笑，说：“一万八，不到两万！” 然后说，“我保证我说得这个事比两万还要值钱的多，你们保证不会吃亏！” （今晚身体不适，不用等了） 第277章 遍地是坑（8） 一万八千块钱对我来说确实不算多，不过这钱是属于公司的，没有我私下拿来交易的道理。 而且李达这个家伙明显是个无赖，我不能就这么让他得逞，否则这个家伙绝对会得寸进尺！ 我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不还钱不可能，不过我可以不把你嫖娼的事情告诉你老婆孩子，你自己掂量着来！” “哎，你……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孩子呢……不对，老婆也不能告诉啊……” 李达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可见我实在不像说笑的样子后，顿时认怂了，“那行……你一定不能不把我那事告诉我娘们，这个总能做到？” 我点头笑道：“这个肯定可以！维护家庭和谐嘛，我懂的！” 李达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子，估计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追上来。 他迟疑了一会，方才说道：“刚才你们打架的时候，我怕伤到我，我就跑了，但我怕出事，也没敢跑远，藏在了不远处坡上的苞米杆堆儿里面，寻思着居高临下既能看到你们打架的场面，又能不被你们发现。 你们打起来以后，我就注意到那个狗子有点跳脱了，他不断从人群里挤来挤去，忽悠那些大爷大妈们动手，自己却啥一点不向前。我当时就很纳闷，这小子听说是混社会的，咋那么怂呢，按理说这种事不是他该冲在最前面的吗？ 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于是就把注意力全放在这个狗子身上。 后来我就发现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四处喊话，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夏大勇给推到最前面去了。 夏大勇被推到最前面后，被那么多人看着，他就不好意思不动手了，也是从那会开始双方才算真的干起来了。 双方真正打起来以后，那个狗子就退出了人群，我以为他是想溜走，可没想到他去了另外一个坡上躲着。 我本来好奇他为啥去那藏着的时候，结果我发现那个坡的石头藏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狗子的那个外地的媳妇。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娘们也没闲着，这段时间一直拿着手机拍呢。 看到他们拍，我就知道情况不妙，你们一直没还手，所以他们拍的视频肯定都是村民打你们的画面，要把这视频拿出去，不管警察是不是假的，估计村民们都得有责任。 然后，我又看到你们的那些人急匆匆地进村了，进村之后估计是搞不清情况，上来就开打，这个时候的场面就已经失控了。 狗子这时候又拿过他媳妇手机把这些画面全都拍下来了，等拍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带着他和他媳妇往后山溜走了。 如果他媳妇拍的画面对老槐村的村民不利的话，那后面他拍的这些画面就明显是对你们不利，本来没暴力催债的，这段画面扔出去也成了暴力催债了，这玩意估计责任也不轻嘞！” 刚才的群架过程竟然被狗子拍下来了！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李达说得对，现在互联网的时候，把一段视频掐头去尾再编辑一段离谱的话就很难解释清楚原委。 尤其我们的网贷业务本身就受到那么多层关注的情况下，“暴力催债”这样的罪名足以让我们遭受非常致命的打击。 可我心里同时也有一个疑惑，狗子为什么也要把村民打警察的画面拍进去，难道是一直在等我们还手，只是前面没拍到，是小飞他们赶到后才拍到的？ 可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此时此刻，我深知狗子拍得这段视频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多恶劣的影响，所以必须尽可能的防止他把视频发出去才行。 我急忙让王利东停车，然后问李达后山的方向在哪。 李达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指着旁边一条略窄的岔路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开，再拐一个弯就能绕过去了！” 我打开手机地图，地图显示上面确实有一条小路，看来李达并没有说谎。 我忙说：“东哥，先去后山，得拦住那俩人！” “好！” 王利东重新启动汽车，一个右拐驶入了狭窄的山间村路。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不断让王利东加速，怕的就是错过狗子和他媳妇两个人。 李达告诉我，后山的路很难走，估计那俩人这会也还没下来呢。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他们在山上就发出去了怎么办？ 李达又说：“应该不会，山里根本没信号，除非他们刚才拍完在村子里就发了，但那乱糟糟的视频，他们不编辑就发出去，别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达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不过还是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生怕会错过那俩人。 很快。 我们的车绕到了后山的主路上，王利东照着李达说得往前开。 刚要靠近李达说得位置的时候。 驾驶位的王利东眼睛尖，指着前方正欲登上一辆黑车的两人说道：“一哥，是不是那俩人！” 还没等我说完，李达就忙不迭地回道：“对，就他俩！” 随后他一脸担忧地说，“不过，就我们三个够呛能打过狗子啊，听说这小王八蛋可能打了！” 王利东冷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王利东猛踩油门，临近那辆黑色奥迪的时候他往左打方向，准备把车超过去拦截已经启动的奥迪。 可那辆奥迪貌似是注意到我们了，瞬间加速弹射出去，根本没给我们超车的机会。 王利东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回到右车道上加速急追。 盘山路狭窄且弯曲，很多地方都是180度的大拐弯，行驶起来异常的危险。 王利东把自己的车技发挥到了极致，高档与低档切换个不停，临到拐弯的时候则突然来了一个漂移过弯，把我身旁的李达吓得大呼小叫。 “大哥，开慢点啊！” 李达的语气都开始颤颤巍巍了。 王利东没有理会，后面的几个弯道依旧是漂移而过。 李达只好先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省得一会王利东把他甩飞出去。 这个时候我有点庆幸留的是王利东而不是曹一刀了，就我和曹一刀的那个车技，连王利东的车尾灯都看不着。 在王利东的惊艳发挥下，我们与前方的黑色奥迪距离越来越近。 在最后一个弯道过后，我们距离前车只剩下了不到20米。 奥迪车里的人估计也是感受到了危险，突然打开车窗，从车窗里扔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车座垫子、卫生纸、水瓶什么的。 这一招果然也奏效，尤其是他们扔出的车座垫子在风的加成之下猛地糊在了我们的车前脸上，顿时挡住了我们车小半个挡风玻璃。 “卧槽！” 因为看不到前方的情况，王利东猛地急刹，然后打开雨刷，想把车座垫子给弄下去。 可车座垫子没刷下去，雨刷却“哒”的一声断掉了。 无奈，王利东只好先把车停稳，下车把车垫子从车前脸捡了下来。 做完这些，王利东又重新上车，启动加速一气呵成。 可耽误的这几十秒，已足够奥迪车和我们重新拉开一段距离了。 但此时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追下去。 两辆车你逃我追，就这么一前一后上在山路上飚了足足五六分钟的车。 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山路的尽头就是一段平坦的大道了。 到了平坦宽阔的主路上，估计那辆车很快就会消失在车流中再也追不上。 王利东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竟然又开始冒险提速。 可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奥迪车早我们一条弯道先到了主路上，到了主路之后奥迪车的优势就充分发挥出来，很快就一个加速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而我们这边因为贸然提速，险些撞到了一个无视规则横跨马路的三轮大爷，好在是王利东及时调转方向盘并刹车减速，这才与大爷的三轮将将擦了个边过去了。 大爷被吓了一跳，在车外骂骂咧咧地想上来找我们理论。 明明他横穿马路，但他愤怒的样子却好像是我们的责任！ 这事要搁在平时，少说也得和他理论理论！ 可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和大爷吵架了，王利东重新起步加速，还没等大爷靠近就一个箭头冲了出去。 我回头望去，大爷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第278章 遍地是坑（9） 到了主路之后，王利东的车速瞬间提到了极致。 好在是这个点路上的车并不多，我们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黑色奥迪，看车牌正是狗子那辆车。 在平坦宽阔的主路上，奥迪车再想使花招让我们减速是不太可能了。 在下个红绿灯路口，奥迪车无视红灯猛地闯了过去。 而王利东没有直接闯红灯，而是右拐了一下，猛地一个小掉头又瞬间回到了刚才的路线上。 虽耽搁了几秒钟，但他的速度丝毫没减，很快就不断超车接近了那辆黑色奥迪。 这次他没有再错过机会，从右车道里超车过去，一个变道猛地挡在了奥迪车的前面。 而奥迪车躲闪不及，“哐”地一声撞在我们的车屁股上面。 我和王利东急忙下车。 他袖子里藏着三棱刺，我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如果车上的人想动手，我俩都能保证在不被摄像头拍到的情况下让车上的人失去战斗力。 可奥迪车停住后，却从车上下来三个描龙画虎的年轻人，全都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这三个年轻人下车后就骂骂咧咧：“怎么他妈开车的啊，哪有这么变道的，有病是不是？” 最前面的年轻人上来想要过来推搡我，结果被我捏住手腕，下一秒就“哐”的一声仰倒在地上。 放倒他之后，我喊了一声：“东哥，交给你！” “好！” 我不顾其他人对我的攻击，一个闪身到了车前，猛地把奥迪车打开了。 车里竟然空了！！！ 狗子和他的媳妇呢？！！！ 难道中途下车了？ 我又到了车的后备箱位置，打开一看，也是空的！ 没有人！ 我亲眼看着他俩上车的，中间只跟丢过十几秒而已，他们这就下车了？！！ 可那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下车呢？ 这时，王利东已经把那三个家伙全制服了！ 领头最嚣张地那个年轻人已经开始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别打了啊！” 我过去对王利东简单说了一下车里的情况，蹲下掐住那个领头的年轻人，质问道：“车里的人呢，去哪了？” 这人眼珠一转，明显开始说胡话：“什么人，没见到啊，就我们仨啊！” 我加重手上的力气，开始喊数：“1！2……” 年轻人赶紧求饶：“哥哥哥，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 “怎么回事？！” 这时路口的一个交警看到发生了车祸，已经大步走过来了，看到我竟然在掐着一个人脖子，瞬间暴怒，直接掏出腰里的警棍，“你干什么呢，快点放开他！” 我不想和警察有任何矛盾，赶紧松开年轻人脖子，举起了双手，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大哥，他追尾了，还骂人，我一时没忍住！” 年轻人急道：“胡说，明明是你们故意别车的，我车上……” 他回头一看，结果车后视镜那里空空如也，看来那个狗子想得很周到，下车前把行车记录仪都给拆走了。 他无奈地给交警解释道，“警察叔叔，真是他们别得我们的车，而且下车就打人，我们几个都给揍惨了！” 刚才是幸亏有车身挡着，交警没看到我们打人的一幕。 不过有交警在，我想继续追查狗子的下落肯定是没戏了。 想到狗子拍摄的那些对我不利的内容，我顿时就心急如焚。 但目前这个情况，是绝对不可能拦住了！ 就只能尽快回去想对策才行！ 我急忙给交警说：“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们的错，你可以看下前面那个路口的监控，他们明目张胆的闯红灯，而且速度极快，这才追尾了我们，下车后还骂我爹娘，你说我能忍么……” “哎，你们咋说胡话呢！” 年轻人顿时急了眼，一副要和我掰扯到底的样子。 我不管他，对交警说：“警察同志，我现在有非常急的事，来不及跟他们这些人理论了，你赶紧定个责任，我们就先撤了，赔偿的事后面再说！” 交警皱着眉头：“这么严重的车祸，咋能说走就走，必须得交代清楚才行！” 那三个年轻也是一脸兴奋地说：“就是！” 交警很不爽地瞪了他们几眼：“你们几个尤其有问题，什么就是！” 他突然又注意到我车上还坐在一个人，于是凑到了车前准备看看情况。 我心里一惊，李达手上还带着铐子呢，这被看到了可怎么解释？ 可没想到交警打开车门后，却露出了满脸的惊恐。 他急忙看向我：“有病人怎么不早说？” 病人？！ 我赶紧凑到车前，一看后座的李达，已经口吐白沫发起了羊癫疯，看起来症状颇为严重。 我心里顿时也慌了起来！ 虽然搞不清李达什么问题，不过肯定不能让他在我这里出意外，不然太难解释清楚了， “快，赶紧送医院，要不要开我的车！” 交警急道。 我忙说：“不用，我们的沃尔沃抗撞，还能开，就是现场这个……” 交警比我还着急：“理赔哪有人命重要，你不是俩人么，留一个在这，剩下一个先带病人去医院，千万不能让病人出意外！” “好！” 我回头对王利东说，“东哥你留下，我先去医院！” 王利东爽快回答了一句“好！” 现场这点小麻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他当过老师，诡辩能力比我还强，就凭一张嘴让交警认定那仨人的全责不是啥大问题。 我匆匆上车启动。 沃尔沃果然瓷实，那辆奥迪前脸都撞成那样了，沃尔沃却一点杂音都没有。 说起来，这辆沃尔沃还是当初我和纪倩文一起去冀州省开的那辆。 她在离开长青之前，找了个理由把这车给我送来了，说是她也开不着，就给我留着当个备用车。只是这车我一直让王利东在开，我自己却很少碰。 我摸了摸熟悉的方向盘，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发癫的李达，急忙起步加速。 很快，沃尔沃就脱离了事故现场。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王利东在胸有成竹地对交警说着什么话，而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则急得直跳脚。 来不及多想，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路上。 可这时，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小兄弟！” “嗯！？” 我猛地回头瞟了一眼，刚才还垂死挣扎的李达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嘴角的白沫也已拿纸擦得一干二净。 我狐疑道，“你好了？” 他笑道：“我没事！” “没事？” 我猛然明白过来，这家伙刚才是装出来的。 我好奇道：“为什么要装羊癫疯？” 他明明是和我站在对立面的人，按道理说没必要帮我脱离刚才那个局面才对。 李达手依旧是铐着的，用手背边擦脖子上的白沫边给我解释道：“其实不是为了帮你……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李达回道：“我觉得狗子拍村民打警察的视频绝对不是啥好心，应该是想害我们，尤其是夏大康！” “害你们，为什么？”我有点懵。 李达苦笑道：“因为我怀疑狗子当年父亲的死可能与夏大康有关系，现在狗子是回来报仇了……” 听到还有这么一层隐秘，我心情颇为复杂问道：“他爹是怎么死的？” 李达说：“和夏大康几个人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死的……我有一次听人说是因为狗子他爹发现了一块玉石，不愿意和夏大康他们一起分，所以夏大康就把他给推下山了……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是真的，感觉狗子现在做得事情很可能是与这件事有关联……” 李达的这个逻辑倒是完全说得通。 我问李达：“那你现在想去哪？” 李达没有丝毫犹豫地说：“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我也不想让狗子把视频发出去，不然整个村子就都完了。 不过最好先找到今天那个警察，把我手上的铐子先解开，不然带着这玩意去哪都不方便！”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用警察！” 我把车停到路边，从口袋里找出一根铁丝，开手铐是锁王教我的拿手技能，只是一直没机会用过而已。 李达一脸的吃惊：“你还会这个啊？” 我没回应他，让他把手伸过来，只鼓捣了几秒，手铐应声而开。 “牛哇！” 李达的双手解放后，不断开始活动僵硬地手腕。 我给他说：“你还是回去，你现在跟着我也没用，我根本找不到狗子，就算找到了，估计视频也被他发出去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想办法应对视频可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李达却回道：“我大概猜到他去哪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找他！” 我惊道：“哪？” 李达回道：“他妈妈的家，就在我们刚才路过的途中，他很可能去那了！” 第279章 大孝子 我没有废话，赶紧让李达指路。 虽然狗子很可能已经把视频传出去了，但目前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在李达的指路下，我们绕了一个弯，驶向了另外一个小村庄。 五分钟后，我们的车驶入了村里。 为了防止狗子听到车声跑路，我和李达提前下车往狗子家的方向步行走去。 拐过一道弯之后，我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车的颜色、车牌和刚才出车祸的那辆奥迪一模一样，但刚才的奥迪车我清楚记得车头被撞得稀碎，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把车修好，所以肯定不会是同一辆车。 既然不是同一辆车，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有两辆一模一样的奥迪，一辆是负责吸引我注意力拖住我的，另外一辆车上坐的才是狗子两人，负责带这俩人跑路。 也怪不得他们能在高速的追击下还能下车逃掉，原来不是因为他们动作麻溜，而是早就叫来了另外一辆车接应他们。 想清楚原委之后，我就知道李达确实是猜对了。 不出意外的话，狗子和他媳妇此时就在院子里。 我深呼吸一口气，先走到车前确定车里没人后，示意李达在门口放哨，万一狗子趁我不注意跑出来了，你就及时拦住他。 李达愁眉苦脸，说：“兄弟，狗子混社会的，我哪敢拦他啊，就算想拦估计也拦不住啊？” 见他明显不愿意干这个活，我直接抛出了一个条件：“那贷款我帮你还了总可以？” 我虽然有足够的把握制服狗子，可多一道保险总比再让狗子跑了强。 李达装模作样地纠结了一会，说：“那利息我也还哈！” 大头都出了，我懒得和他计较这块八毛的，说：“行，你别让他跑了就好！” 嘱咐完李达后，我走到小院子，尝试推了一下门。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 院子和我老家的格局差不多，一个大院厅，右手是厨房，左手是粮食房，正面才是可以住人的三间北房。 大院厅里铺的是砖头，不是水泥地面，住人的三间北房墙体的红砖有零散的碎片落下，光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狗子这个后爹家的条件也不怎么样。 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就有那个狗子欢快的笑声，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估计就是他的老婆。 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向北房的房门。 这时狗子和年轻女人的声音已经停了，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虚弱地声音：“丫头啊，你这个孩子真不错……真希望能早点抱上你俩的孩子啊……可是我……” 女人赶紧笑道：“阿姨，你放心，您肯定能抱上大孙子的，到时候我还得找您给我看孩子呢！” 狗子也说：“对对对，你要是不帮我看孩子，我可就心里不得劲了，你必须帮我把孩子看大才行！” 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几丝哭腔：“好孩子……我会的，我一定要活着见到我的大孙……” 听起来，中年女人就是狗子的母亲，现在有病在身，所以很担心自己活不到见到孙子的那天。 而狗子两人也算有孝心，竟然能沉着性子安慰她，一点听不出不耐烦的样子。 听到屋里安静下来后，我轻轻地拉开房门。 可就在我刚要走进去的时候，狗子一个机灵从床沿上跳了下来，问道：“谁！？” 我没有回答。 可当他和一旁凳子上的年轻女人看到我以后，两个人的脸上瞬间挂满了冰霜。 很明显，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能追到这里来。 此时，我也看清楚了屋里的陈设。 桌椅板凳衣柜看起来都很老旧，最靠里的大床上斜卧着一个一脸病容的中年妇女，按狗子的年龄估，她应该也就四十多岁，可如今的她在疾病的摧残下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不止。 我没等狗子他们发作，赶紧露出一脸笑意对床上的女人说道：“阿姨，我是狗子的朋友，顺便来看看你！” “哦，原来是狗子朋友啊！”中年女人很激动地想要坐起来。 “不用不用！” 我赶紧上去把中年女人给扶住，劝道，“阿姨，你不用动了，你好好休息就行，早就听狗子说他有个伟大的母亲，我一直想来看看，可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好不容易路过，所以我就跟着狗子一块来看看！” 说完，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也没数是多少，把这钱放到了女人的手里，“阿姨，今天来得仓促，我也没给您买东西，这些钱您先拿着，自己想吃啥买点啥……” “不行不行，哪能要你的钱！” 女人赶紧把钱推回给我。 我正色道：“阿姨啊，我第一次上您家来，这钱您要是不收可不合适。如果您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就等你身体好点了， 多来蹭您几顿饭，把本给吃回来，您觉得可不可以？” 我的话把女人哄得很开心，一脸病容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血色，说：“不用以后……我现在就起来给你做……” 我赶紧拦着：“阿姨，今天真是太不巧了，我是吃过饭来的。下次，下次好不好，下次来之前我早点给狗子打招呼，您早点给我做成不成？” 女人眼里泛着激动的泪花：“成，这还能不成么！” 说完，她埋怨地对狗子说，“带朋友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你看我这幅样子……” 她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虽然她年纪很大了，但也不希望自己以一副这样的模样见外人。 狗子此时脸上已经呆愣住了，听到他母亲说话，他才反应过来，忙说：“妈，这不今天有点着急么，所以……” 一旁的年轻女人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阿姨……今天……今天确实……” 我见他俩这幅样子，紧接着说道：“阿姨，我们最近工作太忙了，确实有点仓促了，您别怪狗子，狗子在我们公司表现可好着呢，工作可积极了！” “真的！？” 中年女人抹了把眼泪，哭诉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怎么给我省心，他爹又死的早，我一个女人家，也是没法子了才……” 狗子也有些伤感，赶紧劝道：“妈，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以后保证听您话！” 女人啜泣地说道：“我也不求你能听我话，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千万别惹事了，这些年，我真是操碎了心了！” 狗子上去握住他妈的手，说：“放心妈，我保证不会了！” 接下来。 我在旁边站着，就真的像狗子的朋友一样不断说着狗子的好话，狗子自己吹嘘自己老人可能不相信，但听我这个外人说，她就非常信了。 聊了好一会后，狗子对旁边的年轻女人说：“媳妇，你先陪我妈说会话，我出去和大哥聊点工作的事情！” 年轻女人连连点头：“好，你去！” 我给中年女人道了别，和狗子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出门，我和狗子走到了一个说话确保不会被听到的地方后，我瞬间出手用小臂把狗子顶在了墙上。 刚才没当着老人的面逼问狗子视频的事情，是考虑到狗子这个坏家伙明显是个孝顺的人，再加上我看出来老人的身体确实很弱，很容易一气之下出点意外。所以我临时改变了策略，准备先把老人安抚好再和狗子聊正事。 但现在出来了就没必要考虑那么多了，狗子这个王八蛋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手里还拍了那么多对我不利的视频，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知道我找你为什么！？”我冷冷地质问狗子。 早在库房之战的时候，狗子就是和我交过手的，所以也知道我的厉害。 他知道打不过我，干脆直接举起了手，说：“大哥，先别动手！” 我冷漠地说道：“刚才没动手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接下来你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带到你妈面前k你一顿！” （第二章1点） 第280章 圈套 “别！” 狗子连忙求饶，“大哥，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打我，她会受不了的！” 我说：“我也不想，但你不说实话的话，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他比我想象中配合的多，直接说道：“放心大哥，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妈面前说我的好话让我妈那么开心，所以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我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是辉子安排你干的？” 狗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说：“是！” 我手上使了点力气，追问道：“说具体点！” 狗子说：“辉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想来的办法，让我想办法薅你网贷公司的羊毛，让我借了也别还，说是想靠这个办法拖死你们。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可他却直接告诉我，就让我回老槐村去做这事，说老槐村在山上，匪气重，而且普遍对互联网了解不多，很容易就把这事给干成了！”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辉子是怎么知道老槐村的？” 狗子说：“辉子也是老槐村出去的，只是他比我还惨，父母双亡，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跟了兰玉后就飞黄腾达再也没回过老槐村了，就算他爹娘忌日，他也只是委托我回来烧烧纸而已！” “他竟然也是老槐村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感吃惊。 我以前只知道辉子是被兰玉收养的，没想到他在被兰玉收养之前，还有这样一个悲惨的过去。 狗子说：“对，他和村长夏大康说起来还有点关系，夏大康算是他本家的一个堂叔，有时候我回来的时候辉子还会让我给夏大康捎点东西。” 我紧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教唆村民打我们？” 狗子回道：“也是辉子交代的，他说得把事情往大了搞，只要事情足够大才能让你的公司被监管的人盯上！” 我说：“所以坑我的钱，并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他目的是想借着这件事搞出人命？” 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对，他是有这么说！” 妈的，我心里忍不住骂娘。 这个辉子果然够狠，他是想诱导我们打死对他有恩的村民。 此时此刻！ 单是想想“暴力讨债，致人死亡”这样的标题就足以让我后背发凉了。 万一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我百分百没有任何的翻身机会了。 缓过神后，我又问道：“你和你媳妇是不是拍了我们双方打人的视频？” 听到我这话，狗子的眼里露出一丝惊恐，估计是完全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事，竟然一时语塞了。 我没有废话，直接拖着他的衣服打算把他拽到屋里去。 “不要！” 狗子情急之下想要还手，可他的拳头还没碰到我就被我一招放趴在地上。 我直接把他拖在地上，往北屋的方向拖。 他不老实，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我赌他会更在乎自己的母亲，而不是他的好大哥辉子！ 狗子双手使劲掰着我的手，可我的手硬的跟石头一样，他根本不可能掰动。 眼见就要被我拖到门口了，他终于服软了，急忙说道：“我说，我说！” 我松开拖着他的手，径直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这小子坐在地上好半天，最终还是费力地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旁。 他靠近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没接他的烟，生怕有问题，而是掏出自己的烟给自己点上了。 然后催促道：“别墨迹了！” 他犹豫了一下，干脆连烟都不点了，如实地给我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拍了你们打架的视频，但不是辉子让我拍的！” “什么？！”我猛然一惊，“不是辉子让你拍的？” 我还以为整个局都是辉子的谋划，没想到里面还有他自己发挥的部分。 我紧接着问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在想，难道真如李达猜测的那样，他就是为了报复夏大康？可他一个混社会的，还跟着辉子这种社会大哥混，这点麻烦应该很容易摆平才对。 他点点头，说：“对，辉子只让我把事情搞大，没说让我拍视频，因为他知道就算拍视频肯定也是村民们耍无赖先动手的的视频，发出来反而可能会对你们有利。 我一开始也没有拍视频的想法，也是看到你们带警察来了以后才临时起意的。因为我一直怀疑我父亲的死与夏大康有关系，可是他却一直不承认，再加上他也算是辉子的堂叔，所以我也不敢对他动手逼问。于是，我就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抓他一点把柄，然后借此逼问他说出真相。” 我还想等他解释后面的部分，可没想到他说到这却止住了。 我忍不住问道：“那后面呢？后面是为了什么？” 他惊道：“什么后面？” 我说：“你叫我的人上山，然后拍他们打人的视频，又是为了什么？” “啊？！” 他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我拍到夏大康打警察的画面后就走了呀，哪里还敢留在现场，万一你们回过味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李达给骗了，心里也顿时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阵的车声，显然是不止一辆车。 我顿时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了，而引我上钩的并不是狗子，而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憨还有些贪小便宜的李达。 如果没猜错的话，喊小飞他们上山的事是李达干的！ 他之所以杜撰狗子拍摄我们打人的画面，估计就是想引诱我一个人来这里，然后喊辉子他们来对我下手！ 怪不得他会主动跟我们走！ 怪不得他会那么好心帮我！ 也怪不得他能知道狗子去哪了！ 原来他才是个好演员！ 竟然没让我看出来一点破绽！！！ 在这个地方围攻我，和在库房围攻我差不多！ 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别说摄像头，就算想找个证人都很难，辉子完全可以把我这个心腹大患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除掉！ 而这次最糟糕的是，我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导致身边既没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又没可以救我于危难的后招！ 我刚想转身跑，可早有一大伙人冲进了院子团团地把我和狗子围住。 这伙人手里拿得都是明晃晃的开刃砍刀，看样子是根本不想给我留活路！ 辉子和李达在人群最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笑得异常猥琐且阴险。 见状，狗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辉哥！” 然后和我拉开距离，和那些人站到了一起去了！ 他也看出辉子今天的目的是不把我除了不罢休，所以他虽然感激我说对他母亲说的那番话，但还到不了为我冒死求情的地步，只要辉子让他砍我，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啪！！！！” 辉子没等狗子靠近，突然猝不及防地给了狗子一记重重的巴掌。 狗子咬着牙硬接下这一巴掌，说道：“对不起辉哥，我错了！” 辉子怒道：“错哪了？” 狗子说：“我不该拍对夏村长不利的视频！” 辉子闻言，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知道错了就好，回头再找你麻烦！” 然后他一脸讥讽地看向我，“许一，我看今天谁还能救你个王八蛋！” “辉哥！” 狗子突然又抬头说，“能不能……” 辉子非常地不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狗子看了看屋里，说：“辉哥，我妈身体不太好，不能受刺激……所以，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杀人，万一待会被她看到……” “你！！！！！” 辉子怒目圆睁。 狗子见状，径直地跪了下去，对着辉子说：“辉哥，就当兄弟求你了，我妈真的受不了刺激！” 辉子气得浑身哆嗦，不过他显然还是很在乎狗子这个兄弟的，而且大概率也认识狗子的母亲，过了半天回道：“好，我就给你个面子！”然后使唤距离我最近的一批人说，“把他给我带出去！” 闻言，我顿时冷笑道：“我凭什么跟你走？” 刚才趁着他们说话的机会，我早找好了退路在哪，虽然有点看运气，但此时也只能拼拼运气了。 现在我的情况是，身后是一间粮房，面前是一大批人，往前冲不可能冲出去，所以只能从身后的粮房想办法。 粮房很高，我也没有纵身三丈高的本领，就只能先退到粮房里，看看有没有后窗。 在齐鲁农村，放粮的屋子里一般都会有后窗，所以我有机会从后窗里逃出去。 而且刚才我已经趁他们不备，偷偷把粮房的门锁打开了。 辉子闻言，气笑了：“今天，还有你活的份？” 我冷笑着回应道：“怎么就没呢？” 说完，我手里捏住了一个小瓶。 这是王利东今早给我准备的自制烟雾弹，在过去几次干架的时候发挥过不小的作用。 辉子不再废话，直接挥手让人上来先砍我，还提醒那些人尽量别发出太大声音。 可他的话未落，我的瓶子就扔出去了。 顿时一阵呛人的烟雾弥漫在了这群人的面前。 大白天，还是在空阔的院子里，这样的烟雾弹只能发挥它平时三分之一的作用。 可这也足够我返身入屋了，入屋后我第一时间把门给插上。 然后抬头看去，果然我还算幸运，这屋子不仅有窗，还是一间没装防盗的窗子。 屋外此时已乱做一团，有人开始拼命的踹门。 这老旧的门也只能够将就几下子，所以那些人很快就能杀进来。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抓住窗沿，然后用力抬起身体，从狭窄的窗子里钻了出去。 跳下窗子后，屋外是一片荒山。 可如今天冷，山上光秃秃的，想脱离那些人的视线很不容易。 不过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拉开距离再说。 我刚跑出几步，突然一个女人喊道“往那边跑！” 我回头看去，是狗子的媳妇，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正站在一个拐角处给我指方向。 第281章 逃出生天 她指的方向和我想要逃的方向恰恰相反，而且还要路过她身边。 见我犹豫，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做出了一个递手的动作。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把手机里的视频交给我。 看来，她是猜出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但越是这样我越不敢相信她，毕竟刚被李达给摆了一道，每一步我都得万分小心才行！ 我刚要转身照着自己的方向跑，就听她喊了一句“我是晓楠朋友！” 晓楠！？ 金牌妈咪晓楠！？ 能知道我和晓楠的关系的人，寥寥无几，晓楠能把我与她相熟的事告诉狗子的媳妇，看来两人确实是关系很好！ 听到粮房那边不断传来撞门的声音，我最终选择赌一把，加速大跨步地走到她身边，顺利的接过她手里的手机。 见手机拿到的这么顺利，我说了一声“谢谢”。 正准备离开。 却听她说道：“揍我两拳，最好把我揍晕！”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她就这么放我跑了，八成得被辉子追究责任，所以她必须也得负点伤才行！ 我带着歉意说了一声“那得罪了！” 说完，瞬间出手，先是一巴掌把她嘴角打出了血，然后一个手刀把她打晕在地上。 放倒她之后，墙边也传来那些人攀爬窗户的声音。 看来那些人已经把粮房的门给撞开了！ 听到这些嘈杂的声音，我赶紧朝着女人给我指的方向跑去！ 跑了几十米后，我发现这个女人果然是没骗我。 虽然看起来这条路也是通往山上的，可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一条三岔路，而且看路标，主路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去往主路的方向，然后反过来往山上跑去。 我赌辉子自作聪明，会认为我之所以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就是为了欺骗他们，所以他八成会让自己的手下去往主路的方向追，这样就算他们发现不对劲也晚了。 不过也不排除辉子把人分成三队分别追我的可能，而他们有车，我只能徒步，所以上山爬台阶能让我与敌人之间的交通工具的差异给拉齐了。而我晨跑了那么久，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的体力能追的上我。 我沿着上山的台阶一路狂奔，见到岔道口就果断选择岔道，山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总得想办法绕到山底下去坐车才行。 就这么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我身后完全看不到有任何追击的影子。 看来这些人不是追错了方向，就是速度太慢了！ 我又在山上绕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后，我才松了口气，稍作休息后便朝着山下的万家灯火走去。 到了山脚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导致我的肚子咕咕作响。 可这时也顾不得饿了，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甩给司机200块钱，让他带着我往长青区赶去。 回到长青公司后，发现曹一刀王利东他们全都在等着我。 见我回来了，曹一刀他们赶紧围了上来：“我的哥啊，你可去哪了啊，可把大家给急坏了！” 我说：“一言难尽，我回头给你们说！阿舟怎么样了，没什么事？” 曹一刀说：“没事，到了医院包扎完就出来了，现在李队长带着他在酒店休息呢！” 听到阿舟没事，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我对曹一刀和王利东说：“给老房打电话，让他至少带一百号兄弟过来帮忙！” 曹一刀几人惊道：“一哥怎么了，要正式开战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过几天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先让他们过来，来了再说！” 曹一刀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去给他说！” 我又对王利东说：“东哥，小飞呢，你问问他今天是谁让他们上来的？” 王利东说：“我回来以后就问他了，他说是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们被打了，所以他才不听我们的匆匆上山的，我问他那人是谁，他说是陌生号码，也听不出来，我现在就去查……” 我摆摆手：“不用查了，是李达！” “什么，是他？他不是……” 王利东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又仔细把我打量了一遍，看出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后，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便担忧地问道，“辉子去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这次很险，幸亏是有人帮忙，不然我还真有可能会被辉子给废了！” 然后我抬起头，对王利东叮嘱道，“东哥，你现在就去和小飞想办法把夏大康的女儿给搞下去，其他没还钱的也一样，按照之前说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今天因为这个破村子的事情，差点吃了大亏，我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他们。 王利东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我现在就去干！” 他走后，屋里就只剩下一直没说话的李青衣。 她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明显是哭过了。 我笑道：“青衣，我没事，你去给我煮个泡面，一天没吃饭了，可把我饿坏了！” “好！” 她说完，也连忙推门出去了。 三人走后，我赶紧掏出手机给纪笙打电话，快速地把今天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然后问他我手里这个视频能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纪笙迟疑了片刻，说：“把那个村长打警察的视频发给我，我来处理！” “好！” 我打开电脑，把狗子媳妇手机上的视频导出，然后通过邮件的方式传到了纪笙邮箱。 邮件发出去后几秒，纪笙微信回了一句：收到，注意安全！ 趁着几人没回来，我点了一根烟努力让自己清醒清醒。 果然如纪倩文提前通知我的那样，辉子要对我动手了。 而且他动手的方式比上次还要高明，让我一点后手都没来及准备，不出意外的话，这事肯定有那个高智商的三爷方俊衡的参与。 可他们为什么如此着急的对我动手，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最近我一直低调地求发展，没有表露过一点要对他们动手的迹象。 难道我新公司的事情也被他们打听到了？ 或者是，我和纪笙的那些谋划也都被他们知道了？ 正犹豫间，我的电话响了。 我一看来电人，竟然是纪倩文，赶紧接通了。 纪倩文一上来就焦急万分地说道：“终于打通了，还以为你死了呢，我问你，今天辉子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纪倩文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这个王八蛋！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我打电话是想提醒你，一定别想着对辉子反击，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你没有任何的机会赢！” 我问：“为什么说我没机会？” 纪倩文气道：“你自己什么斤两还不知道么？我告诉你，辉子不止他一个人，他背后还有很多比他厉害无数倍的人，你就算在辉子身上讨到了便宜，他后面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迟疑了许久，回道：“如果我非要赢呢？” 纪倩文急道：“你是不是又要拿你那套为什么要赢的理论来说服我？许一，你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你以为省城会和你在齐安的时候一样吗？你以为在省城你还能每次都能赢吗？还有，你真的相信你每次都会这么好运气吗？ 作为朋友，我真心的劝你！ 如果你真的为你身边的那些朋友好，你就该为了他们好好活着，而不是拿着自己的命去肆意的冒险！因为假设哪一天你死了，他们绝对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的！” 她说完沉默了片刻，见我不说话后，气呼呼地说道，“好了就这些，你自己考虑，你真他妈是个犟种！” 第282章 徒劳 纪倩文把我臭骂一顿后就直接挂了电话，而我依旧跟个傻子一样在苦苦琢磨她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单纯的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巧得是，这次是纪倩文的父亲纪笙打过来的。 纪笙打电话是来告诉我，可以先安排上次的事情了，他背后的那个人这月底就有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精神大震。 终于是等到了。 这意味着，我和纪笙计划的事情至少可以提前一个月进行。 和纪笙聊好细节后，我立马给京城的杨总打去电话。 杨总那边的环境依旧嘈杂，估计他又在京城的夜场体验生活了。 我费了半天劲终于让杨总听清楚了我的用意。 他登时笑道：“这不巧了么，我和王公子正好在一块呢……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很快，杨总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先和对方约好确切的时间，王公子最近一个月没啥事，你约好了时间他随时可以过来！” 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了一声“好！” …… 两天后。 老房带着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长青，一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是怎么回事，干嘛非要这么着急还这么神秘。 我把老房拉到一个没人的办公室，当面给他说了一下需要做得工作都有哪些。 老房这人滑不留手，且嘴很严，这种事交给他我比较放心。 老房听完后，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一哥，这个姬总到底是想干啥？”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肯定有他的目的，这几天你和兄弟们就委屈一下，赵敏经理那边怎么嘱咐你们就怎么干，住的地方赵经理也给你们安排好了，工资按照齐安两倍的标准给这些人发补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老房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不解，不过还是拍了拍胸脯说：“放心，我保证干好！” “好！那就交给你了！” 我把赵敏的电话给他，让他直接去对接赵敏。 老房走后。 我把王利东喊了过来，问他和小飞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王利东说：“夏大康的女儿身上的问题多得离谱，和不少人搞破鞋，她爹的事对她来说反而是最轻的……不过，我们还是按照你说的，先是把她爹是老赖这件事在她单位门口拉了横幅，然后再动用了一点手段让她停职的，这样，她肯定会把怒火转移到夏大康身上……” 我又问其他的村民情况怎么样。 王利东掏出一张纸，说：“你看看……涉及到孩子的，我们宽松了一点，只是让孩子知道他爹妈干得缺德事……涉及到成年人的，小飞手段也比较狠，基本上不是让丢工作就是让停职，估计对老槐村那些无赖会有一些打击……只是老槐村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人还钱……” 我点点头说：“这才刚开始呢，不着急！” 这种情况下，夏大康肯定会想尽办法把村民把他拉到统一的战线上去，而且我相信凭借着辉子的关系，他女儿想恢复原职估计也不是啥大麻烦，所以他还能按照按捺的住。 我在等，等纪笙那边的招是什么。 不知道纪笙的人脉还剩下几何，还能不能发挥作用把夏大康给送进去。 如果纪笙不行的话，我是不是就得找别的方式让这事发酵？ 总而言之，绝对不能放过夏大康这个家伙。 因为目前看起来，真正能让把夏大康打死的招式就只剩下把他送进去这一条路了，也只有把他这个出头鸟给打掉，其他人才会知道我们这钱不会是那么好赖掉的。 然而，又等了差不多一周后，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李强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被停职了。 我惊道：“为什么会被停职？” 李强满带苦涩地说道：“就是因为上次去老槐村的事情，上头给的理由是我一个刑警异地执法去帮社会人以权谋私，说我问题很大……尽管阿舟也出面给我解释了，可都无济于事……唉，罢了罢了，我最近也是挺累的，正好休息几天好了……” 我带着歉意说道：“李队长，这事怪我……要不是我……” 李强骂道：“我们这关系说那话不远了吗？再说了，上次其实我手续并不差，夏大康这种人我找他问个话而已，怎么就不符合手续了，也给当地的同行打过招呼了，他们都没啥意见……这不过是他们想整我的一个理由罢了，真逼急了老子，老子就不干了，爱他妈谁谁……” 然后他说，“许老板，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来诉苦的，我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我忙说：“别说一件事，多少件我都能答应！” 李强这样一个正直无私能力又强的刑警队长因为我的破事停职，让我心里万分的懊悔。此时此刻，我宁可那些钱全要不上来，也不想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 可官场上的事我很难决定，只能通过其他的途径来尽量的弥补一下他了。 李强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我最近停职也没事干，你能不能给我一份工作干干，让我多少赚点钱……我以前没花钱的地方觉得也没啥，现在和孟军正式在一起了，才知道花钱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我一个大男人，也总不好意思老让她花钱，虽然她确实赚得比我多很多……” 我顿时回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事呢，吓我一跳！就这个事我现在就能定，看你想干啥？” 李强说：“哈哈，我想干老板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我一个老粗，也干不了太细致的活，你就给我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就行……就比如，上次要债那活我就觉得不错……老槐村的债你们不是还没要上来么，如果我要上来了是不是提成不老少啊……” 听到他这话，我沉默了。 虽然他没明说，但我大概猜到了他的真实用意。 上次夏大康把他的助理阿舟打成那样，他一个当大哥的却碍于自己的职业身份不能替兄弟出气，这事想想都觉得憋屈。 现在他被停职了，也没了顾忌，所以多半是想给阿舟出出气。 其实不用他出手，我也不会饶了夏大康的，但我的手段不好给他明说，更关键的是我也不想他因为这件事波及的越来越深，那样就真的把他给害了。 李强见我迟迟未回话，回道：“许老板……怎么了，是比较为难吗？” 我纠结了一会，回道：“李队长，不是为难，是这活风险太高了，对你来说不合适，不如我给你找一份其他工资高的……” 还没等我说完，李强便打断我说：“那就算了，你们公司其他的工作我也都知道，没有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我再找找其他人，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没有……” “等一下李队长！” 如果真就聊到这个程度就挂电话，那我俩之间的友情估计就算完了。 但我又不能装傻让他去找夏大康的麻烦，单是一个夏大康还没什么，万一让他牵扯到与辉子的斗争里，那他以后绝对要比我惨得多。 真这样的话，孟军还不得把我恨死！ 我坦率地问道：“李队长，你是不是就是想收拾一下夏大康这个人？如果是的话，我也告诉你我现在的一些计划。 以我的性格你也清楚，肯定不会就这么认栽的！ 这段日子，他女儿的工作已经被我搞丢了，而且名声也基本臭了。他上次打阿舟的视频，我也已经发给别人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被抓进去。而他做得其他的一些龌龊事，我也在想尽办法在搜集，尽可能会多让他判几年。 你仔细想想，这些手段是不是比单纯揍他一顿还要好？ 所以，你不用太冲动做傻事，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哦，这样啊！” 李强听了我的话后语气明显缓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小子……那好，你就给我找点其他的活，苦点累点都无所谓，钱也按照临时工的标准给我开，给多了我一毛不要……” 我松了口气，笑道：“那肯定的，想从我这个资本家手里多拿钱，你是想都别想了！” 和李强聊妥之后，已是十分钟后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我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 犹豫再三，我拨通了齐安一把手大秘书班默的电话。 第283章 下决定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其实我不愿找班默帮忙。 一是因为我某些程度算是章毅的人，找班默帮忙多少会给他带去一些麻烦；另外一个原因我是不愿欠班默的人情，欠下了感觉很难还。 但李强停职的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我总不能真的奢侈到让一个刑警队长一直给我打零工。 这种事，按说找章毅是比较合适的，毕竟县公安局属于他治下，想让一个问题不太严重的警察恢复原职，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可章毅最近半年都没与我联系，甚至我主动打了几次电话也都被他秘书给推诿过去了，很明显金宇集团上市成功后，我就已经失去了价值，章毅也不再把我放在眼里了。 所以，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找班默试试，如果班默这边实在帮不上的话，那我就厚着脸皮去找章毅。 只要能不影响到李强的职业生涯，我丢点面子欠点人情倒是无所谓。 班默接到我的电话后非常的意外，打趣道：“我的许老板，你个大忙人咋想起我来了？” 我尴尬地笑道：“默哥，这不想你了么，想和你聊聊天，叙叙旧！” 班默说：“快别扯淡了，赶紧的，有事说事，我一会还得去开会呢！” 班默身为县委第一大秘，果然很善于洞察人心。 于是我也不再绕弯子，直接把李强帮我导致被停职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班默听完沉默了一会，说：“这事其实我也听说了！” 我诧异道：“这事这么严重么，都传到你那里去了！” 班默回道：“本来我也关注不到的，不过你知道那个受伤的小警察是谁么？” “谁？” 我早就猜测阿舟的身份不太简单，可在网上查了一圈，也没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也曾问过李强，李强只说是局长安排的，他喜欢这孩子是因为这孩子品性好，并没管是谁。 班默说：“安德市一位领导的独生子，特意安排到齐安来体验生活的，没想到最后出了这茬事。 那个领导知道后大发雷霆，要求齐安县好好整顿一下自己的警察队伍，而且还把那个小警察给调回去了，让他以后不要来齐安了。 其实人家也没明说要怎么处置李强，不过官面上的事你也懂得。上面没说可以，但下面的人不做点啥肯定不行。于是县里特意开了个会，让李强先停职了，一同受处罚的还有几个边角料，不过情况都要比李强严重不少。” 听完班默的话，我终于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看来症结并不在李强异地执法，而是他让太子受了伤。 我头疼地问班默：“默哥，你觉得这事还有缓和余地么，李强队长能力挺强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停职太屈才了，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李强回刑警队去！” 班默叹了口气说：“难！我也给你透个底，李强暂时对外公布的是停职，其实过几天就会宣布被撤职” “什么！！？” 我惊住了。 停职与撤职虽然一字之差，但严重程度却差太多了，停职只是个象征性的处罚，让李强几个月没工作没收入而已，熬上几个月也就过去了，回去了还是刑警队长。而撤职则意味着，李强回不去了，大概率会被调到某个乡镇的小派出所当一个一线的小民警。 班默继续说道： “唉，这事是章毅县长亲自下的处罚决定，刚好那天我也在场，所以才知道这事。看他那天气愤的样子，我觉得想让他收回自己的话无疑是打他的脸，所以……” 竟然是章毅！？ 县公安局局长不也是章毅的人吗？ 章毅为什么对自己人下手这么狠？ 我继续问道：“默哥，那县里这些领导知道李强这次是为了帮我吗？” 班默说：“肯定知道呀，李强这种实诚人，问啥说啥，几乎全都给上面领导交代了。不过，我听说严老大说，之所以章县长这么生气，是因为一段视频！” “视频，什么视频？” “这我就不清楚，就连严老大也没看到过，就是和我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章县长因为一段视频大发雷霆，究竟是什么视频我就完全不知道了，但估计与李强肯定脱不了关系。” 听了班默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我猜不到这段视频是什么，但很明显李强这次被撤职的事情绝没有我刚才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想让李强回去继续当刑警队长估计是没戏了。 而李强却还不知道这件事，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还在讲自己最近跟踪的几个案子如何如何。 从他的话里，我能明显感觉出来李强是真心喜欢刑警这份职业的，他的坚持、正直与无私也铸就了他超出常人的信念与勇气。 班默继续说道：“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确实帮不上忙！” 我缓了一会，方说：“没事的默哥，你至少让我搞明白了怎么回事，我也幸亏是提前打电话问问你，不然就这么贸然地给章县长打电话，估计反而适得其反了！” 班默说：“对头，这事章县长明显还在气头上，所以这几天你先别去触霉头了！” “其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自己联系不到章毅的事情说出来。 表面的平和对我在齐安的那摊子事还是管用的，如果真的我主动放弃章毅这棵大树，估计老房他们蒸蒸日上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等姬总在齐安的旅游项目正式启动了，我也就不再用舔着脸靠章毅的名号活着了。 能决定一个县城甚至一个地级市gdp的旅游项目我是小股东，真到了合适的时间再说出去，就是别人巴结我了。 只是齐安旅游项目我是小股东这件事，目前只有姬总知道，我不会傻到项目没启动之前就把自己暴露出去，不然严守成和章毅多半会找理由提前拿捏我，让我把股份让出去一部分。 班默问道：“其实什么，咋不说了？” 我转移话题，说：“没什么……对了，姬总那边和你们谈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快开始了？” 班默笑道：“对，快了……姬总确实是个人才，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思维发散却还逻辑清晰合理的人……现在，我手头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盯着旅游局那边，让他们把姬总服务好才行…… 对了，姬总说两月后第一笔投资款就能到账了，钱到了这项目就可以立马开工，最快预计明年这时候，第一个项目湿地公园就可以对外了，第二个项目欧乐堡游乐园估计要后年，第三个海底世界估计也差不多那时候，还有第四个项目定慧寺…… 真不敢想，一个小小的齐安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的景区，这对县城的gdp贡献想想都觉得恐怖，如果真把这个旅游项目搞成了，我觉得齐安在全省都得出名。到那时候，估计严老大就能凭借这件政绩进市里了，后面再连升几级也不是没可能。” 班默越说越兴奋，对我说道，“以后严老大上去了我估计也有机会出来了，说不定也能混个副县长当当，许一咱可提前说好了，到时候我找你帮忙你可不能拒绝我，我身边数你有钱，我必须得好好薅你羊毛才行！” 我笑着回应：“这还用说么，我必须全力以赴！” 我说得也是心里话，班默帮我的目的虽不十分纯粹，但他对我的好却是做不了假的，也是官场上我仅有的能愿意当成朋友相处的人。 和班默聊完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看着窗外的朦胧的夜色，我的思绪回到了第一次见章毅的时候。 我当时投靠章毅，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那个时候我深陷与龚弘毅的困局急需大腿，用了一点小手段终于见到了章毅。 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对我很不屑，后来看完我递上的材料后态度才有所缓和。 因为他知道，我暗暗筹备的二龙建材对他与严守成的斗争是决定性作用的，我当时倾向于谁，谁就能赢。所以他才开始正视我这个人，也乐意拿出一些条件来和我置换交易。 自从我与他达成同盟后，他确实也在我的事业上伸出了或多或少的一些援手，也让我在与岳子平的事情上占了不少先机。 后来摆明了麻烦后，在姬总的建议下，我决定把石料厂打包卖掉然后脱离齐安。 可章毅当时急需把金宇集团扶持上市，所以找到了我，也给了我很多丰厚的回报让我帮他。也是在那些丰厚回报的诱惑下，我第一次违背了姬总的建议，选择两线并行的方式与章毅合作下去。 现在回头想想，虽然这种合作虽然让我赚了一些钱，但却有点饮鸩止渴的意思，也让我在于章毅的合作中失去了话语权。 而且，章毅很明显对我跑到泉城发展新公司的事情不是特别满意，要不是现在还有很多需要老房他们的地方，估计他早就和我撕破脸了。 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放弃了给章毅求助的想法。 别人给的强大不是强大，反而会让人更轻视你！ 但不求助章毅不代表李强的事我不管了，等齐安的旅游项目上了，也就轮到我可以随便提条件的时候了！ 反正也就几个月时间了，那就等风来！ （今晚还有一章） 第284章 排场 几天后，纪笙打电话告诉我，夏大康打警察的视频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那个警察已经被撤职了。撤职就代表着官方认定李强是违规行为，一个违规警察去外地做违规的事情导致被村民围攻，怎么看夏大康责任都不大，所以想办他很难。 对此我表示早有了心理准备，让纪笙不要放在心上后便挂了电话。 可挂了电话以后，我的面色却冷了下来。 我虽不似陈可可那般极致的贪财，但不能忍受恶人占我的便宜！ 既然官面上不能解决麻烦，那我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到时候，这钱连本带利加违约金，必须一分不差的让夏大康吐出来！ 不过这几天我顾不上管这件事，因为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来推动。 大名鼎鼎的王公子再过几天就要和杨总一起来泉城会见纪笙背后的人了，而王公子的行程安排则交给了我这边来负责。 对于这位首富之子，安全问题绝对是我第一件要考虑的事情。 虽然王公子自己也有同行的保镖，再加上泉城也算省会城市，意外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首富之子真的在我们这出了意外，那我们绝对得跟着倒霉。 所以我把大山安保公司的所有骨干基本都召集来了，有这些人在，只要不遇到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足以保证王公子一路的行程是安全的。 其次要考虑的就是他的面子问题。 王公子名声很大，号称娱乐圈质检书记，经常参加各种综艺节目，是相对出镜次数比较多的一位富二代，所以他走到哪估计都能被人认出来。而杨总说王公子本人也相对在乎排场，来一趟泉城不可能雁过无声不让人知道。 但这事却让我犯了难。 因为照着纪笙说的，他背后的那个人还不到暴露的时候，除了王公子可以知道是谁外，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否则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传出去了，就很可能让我们前功尽弃。 所以如何既能照顾王公子的面子，又能充分考虑到王公子的感受是我这几天极其头疼的事情。 好在后来杨总给我支了一个招，他让曹一刀请来了大猫直播那些知名的英雄联盟大主播，在泉城大厦举行一场知名主播间的游戏竞赛，而王公子是个游戏迷，也可以担任其中一支战队的队长。 名义上是大猫直播的官方活动，实际上费用全是一些冤大头赞助商出的，那些人一听说王公子要来，一个个往送钱往上贴，目的估计就是想在王公子面前混个脸熟。 王公子以参加官方直播竞赛的活动来泉城，同时又以特殊嘉宾的身份参与同场竞技，不仅能给他自己的公司大猫直播带去流量，还能有了充分的理由来泉城。这样就算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太多。 等王公子打完游戏后，他就会被我这边的人先带到一个休息室里休息，而纪笙背后的大佬就会在这个休息室里和王公子进行私下的会面。 因为有冤大头花钱，所以我干脆包下了整个泉城大厦，到时候多给那几个商家来几个易拉宝露露脸就行了，这样也方便大山统筹整体的安防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后，麻烦又来了。 泉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王公子要来泉城，接二连三的给曹一刀打电话，都想找机会见王公子一面，甚至很多人明确说花钱也可以。 其中一些弱势的我让曹一刀直接拒绝了，但一些咖位比较重的家伙甚至是直接监管我们的一些部门也纷纷来电话表示希望曹一刀能安排个和王公子见面或者吃饭的机会，曹一刀不知道该怎么说，打电话找我求助。 这种事我也不好做主，又给杨总打电话问了一下，看他的意见是什么样的。 杨总直接回了一句：除了那个人，王公子谁都不见！ 得到杨总肯定的答复后，我给曹一刀回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曹一刀顿时诉苦：“一哥，那些可都是我们爸爸呀，这可咋拒绝呀！” 我也知道曹一刀的处境确实比较难受，考虑了一会突然有了主意，给曹一刀说：“老曹你问问那些人这样可不可以，安排他们和王公子坐的近一点，让他们当观众坐在前排，不过前排的位置有限，越近的越贵，你就让他们付费选择，而且可以明确告诉他们这些钱不落到我们手里，全都会以王公子的名义捐给泉城的孤儿院！” 曹一刀激动道：“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去这样给他们回电话去！” 安排好这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 王公子只是我打开局面的第一步，我寄希望最大的一步还是姬总让我做得事情。 毕竟王公子再有钱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但姬总的公司如果做起来了，可是有我的实打实的股份的。 不过姬总的事情至少还要等一个月才会有结果，赵敏和老房这段时间也都把精力投在招人和调研市场方面了，只是大家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公司要做的是什么，所以总是按捺不住找我吐槽那么几句。 对此我自然也没好办法，因为我比他们知道的也多不到哪里去，只听姬总介绍说是互联网与实体结合一门生意，是有一定的开创意义的。 期待了足足一年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姬总这一年里鼓捣出了一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项目了！ 而且姬总的项目是他自己疏通的官方关系，所以我便没有找纪笙帮忙，这事也算是我在泉城目前仅存的一张底牌了，希望这张底牌打出来的时候，我能扭转自己现在这处处惊险的局面。 …… 几天后。 终于到了王公子来泉城的日子。 他和杨总是乘着他们王氏集团的私人飞机来的，落地之后，他管家安排的豪华车队就已经排成了长龙在等待他了。 而我和大山作为外围的安保人员，也只能站在远处看着王公子和几个美女坐上一辆劳斯莱斯。杨总作为王公子的朋友，也被单独安排了另外一辆豪车紧随其后。 整个车队不下50辆车，每辆车价值都得200w以上。 要知道，泉城可不是他的主场，只是他父亲在齐鲁的一个驻点而已。 可只是一个驻点，就能拿出价值上亿的车队来接人，这种奢华的程度，我这个土鳖连想都不曾想过。 大山同样看得流口水，忍不住问我：“一哥啊，我咋就没投对胎呢？” 我平静地回道：“每个人的人生本就不一样，我们羡慕也没啥用，与其羡慕，不如拼个力所能及的终点，你自己当不成富二代的话，那就让你儿子当个富二代，这岂不是更牛？” 大山摸了摸大脑袋，似懂非懂。 我见状，笑道：“算了不说这些，王公子的车队已经走了，你赶紧招呼兄弟们跟上，都打起精神来，一只苍蝇都不能让飞进去！” 大山顿时提起了精神：“好！” 然后拿起对讲机依次安排，“1队前面开路，2队后面掩护，3队在路边也跟上……” 第285章 纪倩文订婚的事 一路平安地到了齐鲁大厦。 大厦门口不仅有提前赶到现场的一群大主播，还有上千号的围观群众挤在楼前想要一睹首富之子王公子的真容。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前的车队只是虚晃一枪，从车上下来的人也是假的。 真正的王公子早通过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了，这会估计已经躺在顶层的总统套房的沙发上休息了。 可纵使一个假的王公子，也引得这群围观的人大呼小叫。 更有甚者，直接和拦着的保安对喷起来，这些骂保安的我特意注意了一下，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穿着清凉的网红女。 虽然明知道王公子看上她们的概率不大，但这么好的机会，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们也都要搏一搏。 眼看着假的王公子在保镖的掩护下即将走入大厦里了，有几个大胸妖艳的女人更加心急，有一个下巴尖得跟锥子一样的女人直接对着一个保安的胳膊咬了一口，然后趁保安不注意疯了一样往大厦门口跑去，边跑边喊：“王校长，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啊！” 可她只跑出了不到半米，就被另外一个保安一把拉住瞬间放倒在地上。 大山是个直男，培养的保安兄弟也都是直男。 他们可不管你是美女还是什么，总之想捣乱的他们下手是一点不客气。 锥子脸的女人被按倒在地上后，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 刚才那些咒骂保安的女人也都不敢骂人了，开始说软话撒娇，恳求保安们给她们一个当面接触王公子的机会，她们有正事想和王公子聊聊。 大山闻言顿时骂道：“你个卖x的和王公子能谈什么正事？” 女人立马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是卖的，你全家都……！” “啪！” 女人的话没说完，早被大山一巴掌扇在脸上，大山冷笑道，“不想挨揍就赶紧滚蛋，老子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 女人彻底被吓住了，四处望了望估计想找个帅哥帮她伸张正义一下。 可那些小男生看到五大三粗的大山立马就噤声了，半句打抱不平的话都没敢说。 女人知道再无理取闹下去也不会有啥好结果，只好哭卿卿地捂着脸退出去了。 发生了这点小插曲后，人群秩序果然好了一些。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外面交给了大山，然后也跟着假王公子的保镖队伍进了大厦内。 我先到了三楼深处的一个房间，进去之后见到了包裹严实且打扮成保洁模样的纪笙，顿时笑道：“纪叔叔，你穿这身别说还挺合适的！” 纪笙笑骂道：“臭小子，还不是你出得馊主意！幸亏你没让领导穿这玩意，不然领导以后还不得把我锤死！” 见纪笙主动提到他嘴中的领导，我又一次忍不住问道：“纪叔叔，这个领导到底是谁，为啥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以王公子的身份，领导走官方流程和他正式会面不更好吗，这样还能提高领导的公信力！” 纪笙解释道：“不行，领导现在也是四面楚歌，一个不慎可能也得出问题，还是先私下和王公子认识一下，把双方的合作意向先确定好了，回头再通过官方会面的形式不迟！” 我问道：“是担心有人把功劳抢过去？” 我曾听说过官场上出现过很多抢功劳的事情，再加上王公子要聊的事情确实涉及面也很大， 放在谁身上都注定是一个天大的业绩，所以注定了不管是谁看到了都肯定会眼热一下。 纪笙闻言点了点头：“对，领导怕的就是这个，毕竟比他官大的人还有很多，他名义上也不该负责这种项目，万一被人知道了，这事八成得凉凉！”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观点。 纪笙又道：“还得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的话，估计领导也没机会抢先一步接触到王公子聊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说：“纪叔叔，我们之前就不用客气了，事情真成了不是对我们都有好处吗？ 说实话，能和王公子发生渊源我也觉得跟做梦似的。搁在去年这时候，我哪敢去想这事。可现在不仅成了王公子大猫直播的小股东，现在还帮他牵头聊这么重要的项目。 虽然他大概率也没兴趣和我聊啥合作，但我以后有他的背书就够了，至少我的娱乐公司发展不是啥大问题了。” 我说得全是心里话。 要不是杨总这个神人，估计我一辈子都不会和王公子这种人发生交集。 只是不知道杨总的文成币现在市值涨成什么样了，好久没听他吹牛，多少有点不习惯。 不过想到最近半年他都没再找我融钱，我估摸着他大概是不差钱，否则早就找我嚷嚷着哭穷了。 “小子！我再给你说一件事！” 纪笙打断我的沉思，说，“倩文的婚事，她最近也给我坦白了，只是她非说自己是自愿的，我也不好揭穿她，只是暗示她说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惨，让她知道方俊衡想对付我一个副厅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你猜这丫头怎么说？她非说她和方俊衡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很可能会和方俊衡提前订婚，让我不要想太多。 你知道吗，她说得一本正经的，我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她说得是真是假了。唉！” 看纪笙满脸的失落，我说：“纪叔叔，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倩文私下聊一聊这件事了，我俩也算同龄人，由我来劝她的话，她可能会听？” 纪笙摆了摆手说：“不用，等这件事搞定了再说，她和方俊衡再提前也提前不到哪里去，那时候我们计划的事情应该也就有结果了。 领导也说了，不管事成不成他都会插手管一管这件事。兰玉再牛，也牛不过领导，所以领导说话他还是会听的。 而且倩文这么大了，也不是傻子，她肯定不会让方俊衡占到什么便宜的。” 听了纪笙的话，我依旧是有些担心纪倩文。 之前猜测她与方俊衡半年订婚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了，按照正常的规划他们订婚应该是四个月后，可现在纪倩文突然主动要求提前，提前到什么时候我与纪笙都无从得知，万一她的婚事在王公子和姬总的项目之前可怎么办？ 我和纪笙真的会有能力拦住他们吗？纪笙背后的领导也真的会插手管这种事吗？ 想到这些未知且猜错答案注定代价极高的问题，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第286章 新公司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些问题。 纪笙突然兴致勃勃地问我：“小子，你说领导能不能说服王公子？” 我苦笑道：“纪叔叔，我连领导是谁都不知道，这去哪猜啊！” 纪笙说：“也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事情真成了的话，你以后在泉城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把你扶成下一个兰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一个兰玉！！！ 我一阵惊愕。 以兰玉的级别背靠的大树已经是全省内都数得着的大人物了，而纪笙却说他背后的人能把我扶成下一个兰玉，这人的能量可想而知。 不过想到自己来初衷，我摇了摇头说：“纪叔叔，我对成为下一个兰玉不感兴趣，我之所以要做这些事，一方面是想帮助倩文解决麻烦，毕竟她救过我的命，这个恩情我必须得还，另一方面其实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有解决了辉子这个阻力，以后才能安心在泉城发展下去，不然每天都担心会被他在背后捅一刀！” 纪笙却说：“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年轻的时候必须要敢打敢拼力拔头筹，有机会一定要抓住，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你持续攀登的台阶，这样到我这个岁数才不会后悔！想当年……” 我刚要听听他“想当年”后面的内容。 可他却突然打住说道：“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眼神一下变得坚毅起来，“总之，我，不对，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他看向我，“等我们成功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和你喝一顿酒！” 他的决心彻底感染到了我，我满怀笑意地点了点头。 “嗯，一定会的！” …… 大鱼直播在泉城的这场主播竞赛一共进行了三天，最终竞赛的结果是王公子率领的“校长战队”夺冠落下帷幕。 王公子和他的队员们在台上捧着冠军奖杯显得异常开心，当场宣布所有参赛的选手一人奖励一辆车，所有参与这场竞赛的工作人员一人一台新款苹果手机，而所有的观众也没落空，一人发了一个2000-不等的大红包，可谓是皆大欢喜！ 这下，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王公子了。 “钞能力”果然是收服人心的最好方式！ 当然，除了让王公子玩开心了，正事也没落下。 三天内，纪笙背后的领导前后约见了王公子两次，据说两人聊得很愉快，王公子已经答应回去就会把细节告诉他的首富老爹，这么大的项目具体定夺还得他爹来拍板才行了。 日子到了王公子临行的这天。 几乎和来时一样的，浩浩荡荡的车队把整个齐鲁大厦围得水泄不通，王公子在众人的欢呼中上了一辆劳斯莱斯，随后跟着车队不断远去。 而我和大山则和王公子来的那天一样， 不断通过传呼机调动保安队伍穿插，以保证王公子的安全。 一路平平安安到了机场后，王公子临上飞机，突然给身旁的杨总说了几句什么话。 杨总点头应了，然后掏出手机放在了耳边上。 我正在疑惑王公子是有什么需求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了。 我这才知道杨总电话是打给我的。 我连忙掏出手机接通问杨总怎么了。 杨总冲远处带人站岗的我挥了挥手说：“小一，你过来一下，王公子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额，好！” 挂了电话后，我把身上的刀具武器都交给了大山，赤手空拳地跑向了私人飞机的方向。 到了跟前后，果然有两个保镖上来搜我身。 王公子挥了挥手，说：“不必了！” 然后让保镖给我放行让我过去。 我走到了王公子跟前，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声“王公子，你找我有事？” 我这几天之所以没仗着杨总的关系主动找王公子聊天，就是觉得圈子不同，不能硬融。 就和泉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尽办法去接近王公子，结果被王公子无视一样，如果贴上去的是我，相信以王公子的性格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 万一因为这个耽误了纪笙那边的大事，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只是我想不通王公子主动找我会有什么事，难道要以大猫直播老板的身份给我这个小股东说点公司的事情？ 还没等我清楚，王公子直接开腔：“你叫许一，老杨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说文成币天使轮就是你投的，眼光不错嘛！” 我看了一旁若无其事的杨总，心道：杨总真是把我捧杀了，当初明明是你缺启动资金没人给你硬找我要的，要不是看在两人师徒的份上，这钱我说啥也是不想借的。 只是没想到当初无心借出去的这些钱竟然糊里糊涂成了文成币的股份，然后又阴差阳错的把一部分换成了大猫直播的股份，这可真是打死都想不到的惊喜。 我笑道：“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杨总能成事，所以就随便试试！” “觉得杨总能成事这一点就很牛逼了！” 王公子说，“我身边大部分人都觉得老杨是骗子，我却不这么觉得，他那个文成币我感觉很有前途，所以硬是从他手里要了点股份，听说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你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正好也有直播业务，所以对大猫直播的股东身份也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样也能方便我自己公司的发展！” 王公子点了点头，突然问：“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找我？” 我诧异道：“找你，找你干啥？” 王公子突然笑了：“找我办事啊，这几天，你应该也知道有多少人找我？你有啥摆不平的事给我说一下，我虽然在齐鲁没多少熟人，但帮你解决点麻烦应该还是不成话下的！” 我笑了，摇了摇头说：“不用的王公子，我自己的麻烦自己也可以解决，你来泉城就好好玩，我能尽地主之谊就多尽点地主之谊，让你玩得不痛快我可就罪过大了！” 王公子欣赏地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杨总说：“老杨，你这个徒弟果然不一样，挺好！” 然后冲我摆了摆手，“许一，那就下次见，去京城了给我说，我给你接风！” “好！那我就祝王公子和杨总你们一路顺风，以后常来玩！” “哈哈，会的！走了！” …… 忙完王公子的事情后，我把齐鲁大厦后续的一摊子事全都扔给了曹一刀去负责。 然后直接开车去了赵敏所在的新办公区。 新的办公区气派到没边，足足有一栋6层高楼竟然全是我们的地方。 不止如此，楼后面还有大量的空荡荡的库房，也都是按照姬总交代的标准修建的。 而更让我惊讶的还是停车场上的上百辆大货车，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这次咋突然多了这么多货车？ 难道姬总的新生意与货车有关系？ 正在我看着货车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老板，你来了啊！” 我回头看去，是一身正装的短发美女赵敏。 她如今是这边办公区和库房的暂定负责人，在姬总没正式派人过来之前，这个地方的事全都是她说得算。 我指着远处的大货车问道：“赵经理，这些货车啥时候到的？” 赵敏不满道：“都到了一周了，老板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自己新公司发生啥事都不知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 最近忙着网贷和王公子的事，这边新公司发生什么我确实关心的比较少。 姬总见我太忙，后面也干脆直接找赵敏来对接了。 赵敏吐槽完我，随后解释道：“一周前姬总让人送来的，说是让我再招100多个大货车司机……哎呀，这可真的难死我了，我是个猎头不假，但猎头招聘司机是真的不对口啊……” 说完，她紧紧盯着我。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笑道：“放心，招司机的活就交给我，这个我能来。”然后我看了下周围，几乎没几个人，于是便问，“老房他们呢？” 赵敏说：“他们都在库房开会呢，好像是姬总让他们接下来几天去出差，到齐鲁其他的市区去租地方，他们正在计划着咋安排呢！” 然后她给我指了指最远处的一个库房，“喏，就在那里面呢！” 我点了点头说：“行，我去看看，你先忙着！” 第287章 争执 到了库房前，听到里面有争论的声音，我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躲在门口打算听这些抠脚大汉们在争论啥。 声音最大的是老房的声音：“老板选择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照着干准没错！” 听到老房的话，我会心一笑。 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很不靠谱，但加入我团队这一年多以来，却逐渐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也是目前我最信赖的几人之一，而且能力着实也不错，不然我也不会把齐安那么一大堆事交给他来统筹。 老房的话说完，另外一人却抱怨道：“连干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不明显是瞎折腾吗，我们虽说是打工的，但也不能这点知情权都没有？” 这人的声音有点陌生，估计是老房后来招进来的人。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种抱怨私下吐槽两句很正常，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公开说出来，绝对会打击不少人的做事积极性。 果然，这人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人又应和道：“是啊，要我说，咱们老板还是年轻，年轻就喜欢瞎折腾，你个当老总的得多劝劝他才行，不然连带着大家一起浪费时间！” 有了这两人开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开始附和 ，基本也全是负面的言论，甚至有人人开始嚷嚷着工资少。 “够了！” 一向好脾气的老房也终于被激怒了，大声呵斥道：“来泉城出差，老板给你们开双倍的薪资还不够吗，你们之前干啥能赚这么多钱？” 第一个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房总，我们的双倍薪资同样很低啊……我听说泉城这边的同事工资普遍在一万以上，咱们就算双倍也不过才勉强一万，这点工资哪够干那么多活的！” “就是就是！” 但凡打工的，就没有一个觉得自己工资高的，所以这个话题摊开之后，这群人就更加群情激奋了。 第一个人甚至直接提议：“房总，要不你给老板再建议一下，来泉城出差算泉城这份的，从泉城再去其他市去出差再在泉城的基础上翻一倍，这样兄弟们不就有动力去出差了么？” 其他人连忙附和：“是啊，房总，我觉得王岩这个提议不错！” 老房怒道：“扯鸡毛呢，两万的工资，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全齐安有几个能到两万薪资的，你们一个个初中没毕业凭啥拿得就比人家大学生们还要多？” 第一个人反驳道：“我们又不是一直拿，就出差这段时间拿两万，也不算多啊！” 其他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劝说老房让我加工资，只有零星的几个声音传来是说目前工资还不算低的，可这种声音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声音掩没了。 老房气道：“都别找事……草，有完没完了……” 我见老房明显词穷，直接推门走进了库房。 门一打开，这群人的目光顿时投向了我，除了老房外，其他人见到我后脸上全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惊惧。 “哥几个聊着呢？” 我皮笑肉不笑地走向人群，环顾了一圈后，问道，“哪个兄弟叫王岩啊，刚才的提议很有道理啊！” 一个留着锅盖头的彪形大汉顿时喜形如色，连忙举手说：“老板，我是王岩！”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刚才哪几个兄弟还觉得王岩兄弟说的在理来着？” 这时，又有几个人纷纷举起了手，一副邀功领赏的样子。 我数了数，加上王岩也不过六人而已，但刚才听到的声音明显不止六个，看来还是有几个聪明的看出来不对了，所以临时倒戈不再表态。 我看向老房：“房总，刚才是这几个兄弟吗？” 老房清楚我的性格，听了我的话后顿时苦着个脸，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看来，他还是想保那些骑墙派的。 我不想让他为难，转头问傻大个王岩：“王岩，刚才都有哪几个反对你的意见的？” 库房总共也就不到十五人，看样子都是小组长性质的，刚才反对的声音只有了了几个，我相信王岩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王岩兴奋地瞪大眼睛，对着人群张望了一圈，然后点着其中的三人说道：“他—他—他……他们几个刚才觉得我说得不在理，一直提反对的意见！” 看到王岩这幅傻样，老房的脸都快拉到底了。 我又给了老房一次机会，问他还有补充吗？ 我是想看下老房有没有特别想保的人，因为这样才能方便他培养自己的嫡系。 老房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对着一对兄弟模样的年轻人说道：“小文小武，你俩刚才是不是没表态来着？” 小文小武同时摸了摸后脑勺：“是的房总，我俩也不懂这些事，反正你怎么交代我俩就怎么来！” 老房指完这俩人后对我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是只保这两个了。 我对着他说：“房总，兄弟们出差比较辛苦，有诉求得满足才对，怎么能不顾忌大家的感受呢？” 老房一脸愕然，没有立马回话，估计在琢磨我是什么意思。 我随即冷笑道：“我觉得就按照王岩兄弟说得来办好了，所有去其他市出差的兄弟，工资再在泉城的基础上翻一倍，房总，你觉得怎么样？” 王岩那些人闻言，顿时满脸按捺不住的喜色，就差笑出声来了。 老房支支吾吾地说：“这……老板……”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继续说道：“刚才说出差辛苦的这些兄弟呢，你也多体谅体谅他们嘛，既然他们觉得出差累，就让他们先回齐安好了，在齐安按部就班的做之前的事，肯定是没那么累的了。” “啊，老板！？” 王岩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刚才的那股子兴奋劲荡然无存。 我没理他，继续说道：“刚才那几个觉得出差不辛苦的兄弟呢，就能者多劳，只要能去其他的地级市出差，工资再在泉城的基础上翻一倍，如果任务完成的比较好的话，房总你也出出血，再给业绩好的兄弟发点额外的奖金。” 老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忙不迭地点头：“好的老板！” 而此时王岩几个人却不乐意了，连忙争辩道：“老板，干嘛让我们回去啊，两倍薪资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去的呀！” 其他几个要被打回齐安的人也都一脸的苦相，纷纷争论道：“是啊老板，我们也可以去的呀！” 我冷笑道：“不用了，出差租个场地而已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的，你们还是先回齐安，如果再有需要帮忙的我会让房总通知你们的！” 然后我又对老房说，“房总，在场的应该都是组长，顺便通知下去，组长回去，组员也一并跟着回去好了，齐安最近不是也很缺人吗，让大家回去先处理齐安的事情好了！” 眼看着王岩那群人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又直接补充了一句：“如果哪个同事对我的安排不满意的话，房总可以直接让他去财务领工资，最高可以领n+1，财务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原话就好。” “额！” 这话说完，王岩他们顿时傻眼了，就连争辩的勇气都没了。 那些丧失了出差机会的人纷纷埋怨地看向了始作俑者的王岩，估计不是看我在场，他们恨不得当场骂娘。 估计这事也很快会在那大几十号遣散回齐安的员工中间传开，王岩这些人得被那些员工给吐槽死。 我懒得再给他们解释太多了，招呼老房说：“房总，出来一下，有点事要和你聊聊！” 老房点了点头：“好的老板！” 带着老房到了我在新楼的办公室后，我把门关严了，对老房说道：“刚才那些和你唱反调的人都是谁的人？” 老房皱着眉头说：“有铁锤的人，也有魏成龙的人，仅存的那几个独苗有两个是我在总部的副手，剩下三个是于大棍和许诺公司的！” 我问：“怎么你一个公司老总，还能被这些人唱反调？” 老房叹了口气说：“一哥，现在他们几个都发展起来了，其实有我没我有啥区别，估计也是因为这原因他们下面的人才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老房不是爱挑拨的人，他要真要想告状估计早就给我说了，今天也是遇到了事才顺口给我提了这么一嘴。 不过我心中已了然。 刚创业的前期公司只有几十个人，每个业务基本都需要老房去疏通关系，所以大家对老房的依赖是很强的。 但随着这一年多发展下来，一哥实业公司已经发展成了拥有五百多人的大团队了，各个业务线也都可以自负盈亏，老房这个公司老总貌似就成了摆设。 可只有我知道老房现在这个角色有多重要，没了他，很多官面上的关系就断了，很多业务线就会陷入被动。就比如强依赖关系的餐饮和装修行业，没了老房基本就一切清零。 我想了许久，最终对老房说道：“回去以后就找理由把这些人都开了，给铁锤他们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如果他们还是不理解的话，让他们直接给我打电话！” 老房面漏纠结：“一哥，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和这几个业务线的老板闹掰吗？” 我摇了摇头：“不，老房你想错了，你是这个公司的老总，你有权决定任何人的去留，如果你的权威总是被人这样质疑的话，那你以后失去话语权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必须要趁早借着这个机会杀鸡儆猴才行，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不听你的了，那才叫真正的闹掰！” 老房迟疑了一会，最终也想明白了我的意图，说：“好的一哥，我懂了！” 我突然想到这次出差所有的地级市都是需要去的，又对老房说道：“老房，走了这么多人估计你安排不过来，琴岛交给我，我带着互联网这边的人去一趟！” 老房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一哥，可真有你的！” 第288章 求情 听到老房的打趣，我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话，毕竟我主动提出去琴岛出差确实是有私心的。 春节回来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琴岛看一眼章子萱。 所以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那边，既能忙公事又能忙自己的私事，时间来得及的话，再和那个憨厚朴实的外卖小哥文明一起吃个饭。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琴岛作为全省第一大城市和沿海的中心城市，人流量丝毫不比作为省城的泉城差多少，如此重要的一座城市不容有任何的闪失，我自己来的话还是会比较放心一些。 和老房对完了具体的出差方案后已经到了半夜，直到我两人的肚子咕咕作响，我才想起晚饭还没吃呢。 我从位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招呼老房说：“走老房，出去吃顿小烧烤！” 老房急不可耐地开始收拾东西：“可算等到你这话了！” 等收拾完东西后，我和老房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室。 可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门口簇拥着一群人，其中带头的就有下午被我要求遣送回齐安的那几个人。 这群人看到我和老房出门后，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老板好！” “房总好！” 七嘴八舌的一通乱叫后。 老房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打头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示意对方先说。 我立马也猜透了他们堵门的用意，估计是还想让我和老房给个机会。 几人一顿推让后，最终还是傻大个王岩被众人推了出来当出头鸟。 王岩硬着头皮说：“老板，房总，下午是我们不对，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再给个机会，别让我们回去，让我们也去出差，来都来了……” 我静静准备听他后面的话，可他却说到这里就没了后续。 我心里顿时冷笑不止，看来知道错是假的，还是想要那双倍x双倍的工资。 老房怒道：“晚了，出差的方案和具体的人员名单都已经最终确定了，你们还是先回齐安等消息！” 王岩急道：“房总……看来锤哥的面子上给兄弟们个机会……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 一哥实业的这几个负责人，关系和我最近的就是铁锤，估计这些人也是仗着这个因素才敢来求情的。 老房气道：“哟，拿铁锤压我是吗？好啊，我现在就给铁锤打电话！” “哎，别……” 王岩嘴里说着别，但却没有丝毫想要制止的意思。 我也没拦着老房，因为也想看看铁锤这个家伙有没有故意惯着他下面这些人。 老房见我也没表示，骑虎难下， 只有硬着头皮拨通了铁锤的电话。 响了十几秒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铁锤粗狂的声音：“咋了老房？” 老房三言两语把话给讲明白了，说得整体也比较客观，不带有他个人的情绪与判断。 铁锤听完沉默了许久，问了一句：“一哥在旁边不？” 老房说：“在！” 铁锤叹了口气，说：“把电话给一哥！” 老房说：“好！” 然后如释重负地把手里的烫手山芋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后，听到铁锤那边憨憨地笑着喊了一声：“我的一哥啊，我老想你了，你方不方便换个地方接电话！” “铁锤，你知道我什么性格的，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我的语气还算缓和，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事就当面聊，这事摊开聊会好一些。 讲实话，我对铁锤这个老兄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当初金碧辉煌一起出来的几个核心的人，强哥、铁锤、成子、二狗，现在就有铁锤还健在且追随着我，我是真不想再失去这根“独苗”了。 “这……” 铁锤有点纠结，不过也知道很难说服我，过了许久终于问道，“一哥，这些人你是不是打算都给开了呀？” 铁锤还是懂我的，这种趁火打劫的员工我在金碧辉煌时期就开掉过好几个。 听到电话里铁锤的话，王岩那群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这事早晚得透传出去，我便如实说道：“是有这个打算的，怎么了？觉得处罚有点严了？” “啊！” 王岩这群人听到我确定的回答后，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他们肯定没想到一时的贪小便宜失去的不仅是便宜，还有自己的这份工作。 在齐安县城，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能在一哥实业里有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已堪比那些公务员和事业编稳定了，更别说他们的工资待遇比公务人员还要高一些，丢了这样的一份工作，他们再想找一份差不多的几乎不太可能。 铁锤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一哥你的处理也没啥毛病，但就是这些兄弟很多都是从去年就开始跟着我的，在金碧辉煌发展的过程中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一哥你看下能不能只扣他们几个月工资就行了，别把人给开了？” 铁锤还是以前那副为了兄弟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先保护自己人的样子，这在我们当初无头绪的混社会的时候还是适用的，可现在是做公司，做公司要重管理、要看得更长远。 我相信铁锤当了一年多的老板，又被我逼着上了那么多管理课后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天性使然，再加上他身处金碧辉煌大哥这个位置，这话他不得不说罢了。 我迟疑了一会，说：“铁锤，你应该知道你这话说了等于白说，你也知道当初比他们犯事轻的那些人我都开了，现在项目在赶进度的时候他们给我下绊子，你觉得我能容忍这样的员工在自己的公司吗？” “一哥……” 铁锤挣扎了一会，说，“那一哥……能不能不全开？这一下人力缺口太大了，把那几个带头的给开了是不是就行？” “锤哥！” 王岩几人听到这话后开始着急了，他们肯定也没想到他们的老大铁锤不仅说话不好使，竟然还主动提出来开了他们。 铁锤听到王岩的声音后，立马怒道：“妈的王岩，你闭嘴，回来我再找你个狗币聊！” 王岩听到铁锤的骂声后立马呆愣住了，吓得不再说话。 铁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能让他太难做，便给他说：“这个你老房定，反正我的底线是什么你清楚的！” “清楚清楚！还是一哥好！” 铁锤听到我给他留了一份余地后开始忙不迭地给我说一些肉麻的话。 “没啥事就挂了！” “得，你和老房先去忙！” 挂断了铁锤的电话后，我看王岩这群人一个个呆如木鸡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冷笑道：“怎么了，还是不愿走？” 然后我提醒道，“其他人不要再被瞎跟着凑热闹了，回去找自己的老大聊后面的事情，没听到我刚才给铁锤说的话吗？” 有几个聪明的人反应过来了，我这是同意铁锤只开除几个组长的建议了，而他们这群小兵还是有保留工作的可能的，一个带头走后，其他人呼呼啦啦全都跟着跑了。 很快，门口就只剩下了王岩五个组长。 这五个组长脸上一个比一个难看，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我不再理他们，带着老房直接越过他们五人出了门。 出门之后，我忍不住开始庆幸还好姬总没有告诉我太多，正因为他没告诉我足够多，所以下面的人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到了王岩他们那个层次，基本就只有听命干活这一件事，这样就算他们全被开除了，也很难泄露出去什么有用的信息。 以我对姬总智商的了解，他大概率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了，所以才不愿把信息给我透传太全了。 而且他还特意让赵敏做了严格的信息分级，让不同职位的人接受到的信息是有偏差的，还反复嘱托我们信息分级这件事比业务推进本身更重要。 …… 在王利东这个催债专家的努力下，几天后，我们终于收到了来自于老槐村的第一笔还款。 而还款人则让我很意外，正是那个骗我入瓮的李达。 我好奇地问王利东：“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利东说：“这事其实也巧，李达的老婆其实知道李达喜欢嫖娼的事，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没发生。可我们后来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李达每次去嫖娼点的都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达的初恋女友，当初俩人都要结婚了，不知道为啥分开了。 而他赚的钱借的网贷基本全花这个女人身上了，所以我们就威胁李达，如果不想让他老婆知道这事的话，就赶紧连本带利的把钱还了，否则我们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他老婆。 其实我们也只是试试而已，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李达就把钱给还上了！” “嗬，有意思！” 我想到李达这家伙上次坑我的事，抚着下巴说，“那再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不想让他老婆知道的话，就帮我们劝够100个人还钱，少一个这事就会传到他老婆那里！” 王利东秒懂，故意问道：“那满100个呢？” 我笑道：“100人都凑齐了，还差剩下的300多人么，都交给他得了！” “哈哈！”王利东说 ，“好，我现在就找小飞去打电话！” 第289章 小北的新发现 我并不指望一个小角色李达就能把那么多债给我要上来，这一招也不过是有枣没枣的随便打一下罢了。 老槐村这笔烂账不只是这一个村子的问题，更多还是他们背后的指使者辉子的问题，只要辉子不倒，夏大康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服软，他这个村长不服软，那些贪小便宜的村民就更不可能主动还钱了。 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回到怎么对付辉子身上。 而扳倒辉子的关键，就得看我最近几个月努力做的事情能不能取得成效了。 这次出差预估要长达十天左右。 和以前出差的习惯一样，我特意腾出来两天的时间见一下该见的人。 首先要见的就是王教授。 最近忙于工作，上课的频率明显变低，老爷子没少因为这事埋怨我。 跟我一起来见王教授的还有三牛张若雨。 张若雨自从上次考进全班前五后在我面前嚣张到没边，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都敢喊我一声“小师弟”，最气人的是我还没法反驳，毕竟是自己打赌打输了，没法怪她。 和王教授在他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后，王教授突然让张若雨去帮他买盒烟，还特意说了是校门口的哪个小卖部。 张若雨老大不情愿，不过还是站起来磨磨唧唧地去了。 我知道王教授肯定是有事对我说，待张若雨走后关上门，坐稳后问他：“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教授问我：“最近你是不是不怎么太平？” 我愣了一下，我经历的那些破事我是很少对他说的，就是不愿他担心我，而他突然这么郑重地问，八成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于是我问：“老师，你是不是听人讲什么了？” 王教授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迟疑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王教授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我的恩师，他都这样问了，我不能还撒谎骗他。 “果然！” 王教授叹了口气，“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一个道理——以利降人也好，以势压人也好，都不如以德服人。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所以才会选择以暴制暴，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有的选择的时候，你是那个能够靠德行来服人的人。许一，你能做到吗？” 我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反复品啧着王教授这几句话的意思，过了许久才重重地点头应道：“放心老师，我能做到！” 王教授笑道：“小子，不要只说别说，我等你做给我看！” …… 告别王教授之后，我看时间尚早，又开车带着张若雨去了一趟齐鲁三院。 现在的齐巧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甚至一日三餐都得靠人喂才知道吃。 见到我之后，她也只是傻笑一声，转头就和其他的病人一起玩游戏了。 张若雨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说道：“她看起来好快乐呀！” 王尔岚有点不悦地瞪了一眼张若雨，不过随即问我：“许一，齐巧留在医院的费用会很高，你真不考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吗？” 我果然摇头说：“不考虑，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太多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生活不好的新闻，下意识地觉得齐巧身为我的半个家人不该去那种地方。 王尔岚劝道：“其实现在的精神病院的条件很好的，只要你经常去看，她在哪其实都差不多，而且精神病院现在的护理可能会比我们的护士更加专业。” 听到王尔岚这话，我有点纠结了。 王尔岚现在妥妥的自己人，所以我也能看出，她肯定不是为了单纯让我省钱才出这种主意，而是确实是为了齐巧好。 还没等我想清楚，一旁的张若雨问：“那她到了精神病院还会这么快乐吗？” “额！” 王尔岚被张若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看向王尔岚，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是什么样的。 过了一会，王尔岚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确定，她现在的智商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玩，都会很快乐的！” 张若雨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坐在地上玩玩具的齐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问题直到我们和王尔岚告别的时候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可回到车上后，张若雨突然给我说：“小师弟，我觉得你可以让她去精神院试试！” 我一愣，问：“为什么？” 张若雨说：“这里都是可以康复的人，她身边的朋友老换，应该没那么快乐，去那边应该会有一些固定的朋友！” 我仔细一想，这个角度想貌似也合情合理，我微微颔首，然后问她：“那你刚才为啥不直接说？” 张若雨说：“哼，那个女人瞪我，别以为我没看到，我才不会当面同意她说的话！” 我：“……” 最后一个要见的自然是老朋友二狗。 算起来，二狗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年三个月了，身上的肌肉都可以萎缩，之前的小圆脸也变成了尖下巴。 我看得有点心疼，又攒着二狗的手说了许久的话。 张若雨这次老实的很，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甚至还帮着整理了一下病房内的东西。 回去路上，张若雨看着双眼通红的我，第一次没喊我小师弟，而是关切地问道：“一哥，你和这个二狗是不是关系特别好啊？”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我刚出狱那会要不是他帮忙，我可能就饿死在街头了！” 说完，我随即反应过来，问她，“你不是和小翠住一起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俩关系很好？” 张若雨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她提过，只是我忘了！”说完仰在了后座上不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我尝试约了一下纪倩文，不出意外地再次被她拒绝。 我只好给纪笙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琴岛出差几天，最近不在泉城，让他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我相信纪笙也会把我的话转达给他的宝贝女儿纪倩文的。 打完这通电话后，我站到窗台前点了一根烟。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琴岛之前，我都会想起灵姐。 而此时脑海里灵姐的模样逐渐模糊，一会成为齐巧，一会又幻化成监狱里的陈玲。 让我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才是我想要找的人。 这段时间，我尝试过各种的办法重新约陈玲，可无一例外还是被她拒绝。 然后我就只能委托孟军帮我重新上诉这件案子，看看有无翻案的可能，可孟军也已经很实在的给我说，纵火的证据太确凿了，翻案成功的概率极低，而且为这件概率极低的案子，律师费至少也得花出去上百万，所以她不止一次劝我放弃。 我这件事是我心里的执念，也是我来泉城最初的目的，这件执念放不下，我就很难真正的释怀去做其他的事。 正在我苦苦冥想的时候，好不容易沉寂一会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许久没联系的小北。 小北不愿沾惹与兰玉有关的事情，所以最近与辉子的麻烦我一直也没有找他帮忙。 他这个金牌侦探又恢复了天天查人出轨顺便抓一下小三的日常，这样的日子估计对他这个按捺不住的人来说异常的无聊。 只是不知道他突然给我打这通电话是不是又来要大活的。 可如果兰玉的活他不接的话，我也没有其他活可以给他了。 电话接通后，小北上来就激动地说：“一哥，我今天研究资料的时候有一个大发现！” 我一愣，忙问：“啥大发现？还有，你研究啥资料？” 可小北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我提起了精神：“就是关于你那个灵姐的资料呀，虽然你最近没让我管了，但我一直在查。当初陈玲这人不是我找到的，我也收了你那么多钱，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一直在想着怎么再帮你突破突破。 然后今天研究资料的时候我又翻出了火灾前的监控录像，我发现一件事，当初那个兰筱如其实也住在你灵姐发生火灾的那家酒店，而且她住进去后一直没出现过，所以我猜测她大概率也经历了那场火灾！” 第290章 巧遇文明 “兰筱如！？” 小北的话让我脑海里浮现出兰筱如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我对她那张完美到不像话的脸印象很深刻。 小北说：“对，就是兰家大小姐兰筱如！” 我纳闷道：“你认识她？” 兰筱如那么神秘，网上也找不到有关她的任何信息，我很好奇小北是如何把她认出来的。 小北说：“一哥，你忘了，我黑进那家医院的时候，曾经在医院的电脑上看到过那家私人医院的注册信息，和注册信息在一个文件夹的就有兰筱如的证件照片，所以我当时就记住她了。 监控里的女人是戴着墨镜的，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可我后来注意到她进酒店的时候周围一直有保镖跟着，甚至有人提前帮她清场，我才意识到这人身份可能不简单，因为一般人也不会有这个实力请那么多的保镖保护。 于是就放大镜头多看了几遍，才发现那个女人和我看过的兰筱如的照片很像，但视频过于模糊我不敢确定。 于是我又顺着保镖的线索反向查了一下，发现那些清场的保镖果然在兰黛会所的画面里出现过很多次，所以我才敢最终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兰家大小姐兰筱如。 小北说到这后，突然停住问我，“一哥，你觉得我这个推测合不合理？” “嗯，你继续说！” 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兰筱如究竟与灵姐那场火灾有没有关系。 “嗯，好！”小北应了之后，继续讲道，“兰筱如进入酒店的当天就发生了火灾，而在这期间的摄像头我都反复确定过了，她绝对是没有离开的，所以我觉得她肯定也经历了那场大火灾，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的话，是不是也很有可能和齐灵被同时送到了那家私立医院去了？毕竟那是她自己的医院，她没有理由再去别的地方才对！” 上次小北就说过，兰筱如的那家私人医院很高档，条件绝对要比公立医院好的多，所以如果兰筱如真的受伤了，确实没必要舍近求远再去条件不好的地方去医治。 同时我脑子里还有一个猜想，兰筱如的身体变得那么差，会不会也和这场火灾有关系呢？ 不过兰筱如有没有受伤都是小北的猜测，万一兰家大小姐就是福大命大没有任何的意外呢，甚至通过其他的路早就离开医院正好逃过一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放弃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测，问小北：“那你有没有查到兰筱如住的房间是不是和齐灵挨着？” 小北说：“这个我查了，你猜怎么着？她的秘书直接把整层楼剩余的空房间都包下来了，其中有一间距离齐灵的房间稍微近一点，齐灵是902，她是905，其他的房间就比较远了，只是不知道兰筱如最终住的是哪间。” 我又问：“这么说，兰筱如还真有可能受伤了？” 高档酒店一般走廊里都会铺上毛毯，好看是好看了不少，但一间屋子着了，一整层楼估计都得遭殃。 也怪不得孟军替陈玲上诉时被法院驳回了，说是损失太大，影响太恶劣，不允许上诉。 但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影响有恶劣，孟军找系统里的人问过根本问不到，而我也尝试在网上查过很多次，根本没有一个详细的说法，甚至没有一篇报道提到有人伤亡。 小北这次肯定了许多：“对，我觉得大概率是逃不过去的！” 我又问：“你有找过当年经历过这场火灾的人问过当年火灾的情况吗？” 小北说：“一哥，我刚开始也是你这个想法，你猜怎么着，这家酒店当年的工作人员我尝试找了一圈，结果一个都没找到，就连老板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诧异道：“这么邪门，一个大酒店少说上百号工作人员，一个都没了？” 小北说：“对，你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完全没有问到一个经历过这场火灾的人，也怪不得这场火灾知道的人那么少，因为遭遇过的人好像都消失了，这件事就失去了最基本的传播源头。” 听了小北这话，我陷入了沉默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场那么大的火灾，发生之后却没人讨论，这明显很不正常！ 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老百姓们喜欢吃瓜谈八卦的习惯。 但这事确确实实就发生了。 而且明显做得很绝，不止网上没人发声，现实中这些人都消失了。 让一两个人闭嘴容易，但能封住这么多人的嘴绝对算得上难如登天？ 这么大的能量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难道？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兰筱如确实是发生意外了，兰玉为了保护女儿的隐私，所以才下血本把当初知道真相的人都遣散了？ 想来想去，我最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最靠谱。 就算官方为了隐瞒真相来做这事，我都觉得不可能比兰玉做得更好。 官方顶多是让人闭嘴，很难做到让那么多人消失，而兰玉有一百个办法让一个人在泉城消失。 想到这一层，我赶紧给小北说：“小北，你继续尝试找一下当年那些酒店工作人员的名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人的老家在哪里，最好是那种外省市的。” 兰玉不可能一下杀那么多人，所以最有可能让人在泉城消失的方式就是让这些人从泉城滚蛋，而这些人失去谋生手段后可能会去其他地方，也有可能会选择回老家，但不管去哪，这些人总归还在，只要找到他们其中一两个，就足以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了。 小北也瞬间懂了我的意图，说：“一哥，你是不是觉得里面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所以那些人才不计代价的让知道真相的人都消失在泉城？如果我们能找到知情人的话，就能知道这些秘密，也就能倒推出这场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应道：“对。监狱里的陈玲性情大变，我一直尝试与她沟通无果。所以我必须得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才行，只有搞清楚她性格大变的原因，我才可以打破目前的僵局。” 小北应了：“好的一哥，这事交给我，我这就去查！” “等一下小北，还有一件事，你看能不能安排上！” 我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既然陈玲的事重新提到日程上了，我还得准备点其他的后手才行。 小北说：“一哥你尽管说，我都快闲出鸟来了！” 我说：“能不能安排几个女犯人，在监狱里接近一下陈玲，看看从陈玲那里有没有办法问出点东西来！” 小北说：“这个……我试试，应该有办法，有消息也给你说……” 我说：“谢了小北，这次很可能又涉及到了兰家了，你多注意安全！” 小北笑道：“放心好了，我苟着呢！” …… 送我们去车站的是李青衣和王利东两个人。 下车后，李青衣站在一旁捏着手突然说：“一哥，你……” 我问：“怎么了？” 李青衣最终强忍着露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事，你注意安全！” 我点头说：“放心，你们这几天也要注意安全，如果辉子挑事的话不要应，等我回来了再说！” 王利东说：“放心一哥，我不会那么冲动的！” “嗯！” 王利东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给这俩人挥手告别后，我和四个一同出差小兄弟走进了泉城西站。 又在高铁上坐了足足五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琴岛。 一出车站，一股海风迎面袭来，既清冷又提神。 四个小兄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纷纷裹紧衣服喊冷。 而我时隔三个月再次来到琴岛这座城，身上虽然同样冷，但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 带着几人在预定好的酒店住下后，我看时间方早，便让他们四人自由活动，我去办点事。 章子萱午休时间不知道会不会下楼，我决定去碰下运气。 到了章子萱的楼下后，感觉一切都是老样子。 我坐在之前的条椅上，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等了足足四十多分钟，眼看着等待无望，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离开。 可我刚站起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真是巧得要死，竟然正是那个憨厚朴实的外卖小哥文明。 我赶紧上前拦住他。 他第一下还没认出是我，见我挡路，还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借过！” 可我一把将他手里的外卖抢了过来，问道：“着急送单啊？” “啊！？” 文明抬起头来，这才认出是我，顿时满脸的兴奋劲，“一哥，咋是你啊！” 我笑道：“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正好看到你过来了！” 文明嘻嘻笑道：“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那哥你等我会，我送完这单，咱俩去喝点，好久没和你喝酒了！” “行！” 第一天没啥工作安排，我本来也计划约他来着。 可我刚要把外卖递到他手里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外卖单上的地址竟然是章子萱的公司名字。 我连忙把外卖停在半空中，对他说：“你把衣服脱下来和我换一下，我来给你送这单！” 第291章 说话第二好使的人 文明忙推辞说：“一哥，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说着，他又要抢我手里的外卖。 我用手挡住他，说：“快点的，就按照我说得来，你去取摩托车，在门口等着我！” 文明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憨厚样：“那行！”说完，三两下脱下了自己的装备递给了我。 穿上久违的外卖服装，再提起一旁的外卖，我好像又回到了刚出狱送外卖的那会。 为了防止一会被章子萱认出来，我戴上口罩，又正了正头上的安全帽，然后和一个正常的外卖小哥一样火急火燎地跑向了章子萱所在的大楼。 有这身衣服在，楼下的保安很自觉地给我刷开了闸机。 道了声谢谢后，我乘坐电梯到了8楼，也就是章子萱公司所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迎面就可以看到门口的墙上的公司名字：琴岛海外优选国际贸易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就是章子萱的叔叔章力发家的公司，据说早期主要靠走私高档车赚钱，现在已经转型为一家正规的外贸公司了。 来到这家公司的玻璃门前，我轻轻叩了一下玻璃门。 前台的一个妹子反应过来，问清楚是谁的外卖后，妹子指了指里面的一个位置，让我直接送过去。 这正合了我的心意。 我走进这家公司的办公区，整排整排连在一起的办公桌让我看得眼花缭乱。 因为不知道章子萱的办公位，我故意放慢速度，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让我吃惊的是，我竟然又看到了黄珊这个倒霉玩意，上次出现那样的事，她为什么还能留下来？ 黄珊也注意到了我，看清我只是个外卖员后，狠瞪了我一眼，本来已经收起的手机又重新拿了出来，也不再管我继续去玩手机了。 我略有失神，看来上次老房的办法没有奏效，我得想点新法子把这个女人逼走才行了。 突然一个男人喊道：“是我的外卖吗？” 我回过神来，复述了一下外卖单上的手机号，确定外卖的确是面前的男人后我把手里的外卖交给了他。 完成了外卖任务，我瞟了一眼黄珊后开始往外走。 没见到章子萱虽然有点遗憾，但这次我在琴岛待得时间会比较长，总有机会碰到的。 可我刚到楼下，还没等我找到文明在哪里，就注意到黄珊竟然也跟出来了，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黄珊看到了我，赶紧掏出电话挡住自己的脸。 可黄珊路过我身边后，却很是欣喜，边走边抹口红，看样子是要翘班约会去。 我突然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人会和这样的女人约会。 于是我给文明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先回去等我，我这边有点事，处理完就去找他。 随后，我便若即若离地跟在了黄珊后面，想看她会去哪。 很快，黄珊出门上了一辆出租车。 见状，我也拦下刚停稳的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直接甩出200块钱大钞：“师傅，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眼前一亮，不慌不忙地把钱接了过去，同时问我：“是要拦停还是跟着就行？” 眼看着那辆车都拐弯了，我说：“不用拦停，就跟上，看她去哪就行！” 司机把钱揣进了口袋：“得嘞，您坐好！” 趁着司机开车的功夫，我给老房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一下上次的事情。 上次从琴岛回去后，我就让老房联系黄珊出轨的那个男人的老婆，想的是让女人来治女人，这样我不既不经手还不会被人怀疑上。按理说，这点小事老房有的是办法做好，可为什么黄珊却还在琴岛留在章子萱身边呢？ 老房听清楚我的话后，也很纳闷，说不应该啊，那个老娘们亲口告诉我说她去琴岛把黄珊揍了一顿的，让黄珊丢老鼻子人了，都这样黄珊还能干下去？ 要不是亲眼在章子萱的公司看到黄珊，我也觉得黄珊不会干下去了，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我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那没事了！” 我挂了老房的电话后，抬头看向前方，可抬起头来以后就傻眼了，车呢？ 我这辆车一直慢悠悠的，根本没有半点追人的样子。 我有点生气：“师傅，车咋跟丢了？” 出租车司机说：“放心，不可能丢的！” 我又重新看了一下前方，还是半点刚才那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看着，便问：“这不没了吗？” 出租车司机说：“哎呀，年轻人，着啥急啊，在琴岛这个地盘上我还能跟丢人？” 见我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他直接拿起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道，“老六老六，这一单送哪啊？” 对讲机那边很快传来：“旭日酒，旭日酒！”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这才想起来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互相认识的，每一个客人去哪对他们来说都相当于透明公开。 我服气了，连忙给司机道歉。 司机不紧不慢地说：“道啥谦，反正在琴岛玩，你就尽管相信我们的哥的能力就好了！” “那是那是！” 我掏出一根烟递向司机，假装随口问道，“大哥，那向你打听个人，那个章力章老板，是不是在你们这很牛啊？” 司机大哥接过烟后放在耳朵上，说：“琴岛我力哥，那必须牛啊，在琴岛这个地界上，我力哥说话第三好使！” 我顺着问道：“哟，力哥这么牛逼说话都才排第三，那前两位是谁啊？” 司机大哥说：“看来你真是外来的，连这都不知道，第二好使的是我们二把手的独生子，叶公子，有钱有爹，全琴岛干生意的谁都得巴结他！” 叶公子！ 这人原来比想象的还要牛逼！ 我又问：“那第一呢，谁还能比这两位牛逼？” 司机听了我这话顿时笑了：“那还能是谁，必须是叶公子的爹呗，叶公子再牛逼也得听他爹的！” “哈哈！这倒是！”我应和道。 司机又说：“听说啊，我们叶领导已经预定下一届的泉城一把手了，很快就能去上任！” “啊，还有这事？”我惊道。 这么重要的人事调动，泉城那边竟然一点风声没听到过。 司机一副得意的样子：“看你，还真就啥也不知道，这事在琴岛几乎都要公开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司机的话让我对叶领导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怪不得章毅和章力拼了命的把章子萱往叶公子那里送。 因为一旦叶领导去了距离齐安很近的省会泉城，那确实会对章毅的升迁有直接的影响。 谈话间，司机一脚油门刹在了一处酒门前。 他一副轻描淡写地说：“我哥们说那人就在这里下的，你去看看，肯定跑不了！” “行，谢谢师傅！” 说完我脱下了外卖服装放进包里，然后提着包下了车。 刚下车，我就注意到酒门口围着一大圈男女，正有说有笑的吹牛逼。 我一眼就注意到黄珊竟然就在这群人中间。 随着她发笑，胸前一晃一晃的煞是显眼！ 我一愣，门口吹牛逼的这些年轻人明显是本地的一些纨绔，黄珊一个外来的是怎么和这些人玩到一块的？ 还没等我想清楚，一个黄头发的男人从酒里走出来对着人群喊道：“黄珊，叶公子喊你进去！” 黄珊听到这话，顿时精神大震，扔掉手里的烟头说“来了！来了！” 叶公子！！！ 那个追求章子萱的叶公子？ 那个司机口里说的琴岛说话第二好使的叶公子？ 竟然是他！ 也怪不得黄珊能留在琴岛，原来是抱上了这棵大腿！ 为了搞清楚情况，我带上口罩帽子走进酒。 进门之后找了一会，注意到一个男人正在一个卡座上和黄珊聊着什么。 走近几步后发现，那个和黄珊聊天的男人果然就是老仇人叶公子！ 这俩人咋牵扯到一块去了？ 巧的是，两人身后的卡座恰巧是空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服务生说去那个空着的卡座。 在叶公子身后的卡座坐下后，我特意侧着坐，一方面能看到黄珊正面，一方面也能看清叶公子的半张脸。 一开始酒吵，我什么都听不到，直到酒安静下来，我立马听到了两人在谈论章子萱有关的话题。 首先是黄珊的声音：“叶公子，章子萱和那个郭强肯定是分了的，她现在心里真的没人！” 叶公子气道：“不可能，她亲口给我说她有喜欢的人，她的表现也像心里有人的样子，你怎么连这都问不出来？”叶公子的声音已经很不悦了。 黄珊明显有点颤抖：“您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去问问……” 叶公子说：“给你的时间还少吗？几个月了，这点小事都搞不清楚，你不是号称章子萱最好的闺蜜吗？” 黄珊怯懦地说：“我肯定是她最好的闺蜜……只是……只是她毕竟是我领导……” 叶公子“砰”地一声把酒跺在桌子上，说：“你个废物！” 黄珊吓得立马噤声，再无了刚才在门口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不过一会，见叶公子还是气得一句话不想说，黄珊主动开始搭话：“叶公子，我想了一下，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人的话，那有可能是那一个！” 叶公子坐直身子，问：“哪一个？” 听到黄珊咬牙切齿，我心里顿时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黄珊接下来说得是我的名字。 “我和章子萱有个老同学，叫许一，这人长得挺帅的，就是有点花心，之前还追过我呢……啊，我说重点……在齐安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在追求章子萱。最关键的是，我听郭强说，章子萱以前貌似也对这个许一有兴趣，所以我在想章子萱心里会不会是这个人，可是……” 第292章 设一个局 叶公子生气地问道：“可是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黄珊继续道：“可是，前年圣诞节那天，两人在齐安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从那之后据说俩人就没有任何联系了，不过有没有联系我也只是听章子萱说的，有可能他俩私下还有联系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女人，可真他妈恶毒！ 她明显是知道我与章子萱已经失联的，却还是要提我的名字，目的估计就是让叶公子来对付我。 要不是我今天刚巧听到黄珊这番话，可能回头到死都猜不到原因。 “许一！” 叶公子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问黄珊，“这人什么背景？” 黄珊很不屑地说：“没什么背景，之前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坐了几年牢出来就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追我我没答应，然后才追得章子萱……啊，我说重点……听说他追章子萱追得还挺凶的，后来章子萱为了断绝他的念想，当着他面和郭强复合了一次，从此就彻底打消了他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后来这人好像去泉城打工了，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反正一个坐过牢的小混混，混得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叶公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叶公子却不是单纯的蠢货，问了一句：“既然他这么差，那章子萱为什么还要对他感兴趣？” “这……”黄珊明显也不知道章子萱对我的真实态度是什么，一时语塞不知道编什么瞎话了。 叶公子好像看穿了她一般，挥了挥手：“你滚……现在就回去看看章子萱在干什么，看到后立马告诉我……” 黄珊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好的好的叶公子，有消息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的！” 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叶公子……” 叶公子满是厌烦地说：“放心，章力答应我了，不会开除你的！” 黄珊开心的不得了，对叶公子致谢完以后便手忙脚乱地出去了。 黄珊走后，刚才的卡座上就只剩下了叶公子一个人。 他独酌了几杯后，骂了一句脏话，随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接通了，叶公子郑重地说：“帮我查个人，一个叫许一的，齐安人！”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电话，一个人倚在卡座上若有所思。 如果他要是知道他想打听的人就在他身后的话，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我知道，这事躲是躲不过去了。 看来我还得好好“感谢”黄珊，又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我又故意等了好一会，确认叶公子的线人今晚是够呛回电话以后，这才站起来结账离开。 …… 打车到了文明定好的饭馆。 文明早就点好了菜在这里等着了，见到我来，他憨厚的脸上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 “哥，你终于来了，我再让厨师热热菜！” 我忙拦着说：“不用了！” 桌上的菜很明显一筷子都没被动过，这个傻小子还真是老实，等了这么久都能忍住不动筷子。 酒过三旬，文明突然端起酒杯说：“哥，我有个事想麻烦你……” 我和他碰了一下酒杯，让他直接说。 文明满脸愧色，不过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哥，你京城那个朋友那还缺人吗？” “嗯？” 我突然想起来刚认识文明的时候，曾想推荐他去跟着传销杨总磨砺一下，不要那么傻，可被他拒绝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隔了差不多一年，我都要忘了这事了，他却突然提了出来。 我放下筷子，郑重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能改变主意做出这么大的决定肯定不是冲动使然。 文明放下酒杯，沉默下来。 我没说话，故意给他时间等他自己说。 过了好一会，文明说：“我妈一直有病，每天都得吃药才行，这也是我之前不愿出远门的原因。可是……我前几个月交了一个女朋友，她把我所有的钱都给骗光了……我上个月都没钱给我妈买药，后来还是我叔叔他们凑钱才帮我解决了我妈上个月的医药费……” 我皱起眉头问：“报警了吗？” 文明点了点头：“报了……可是那个女人是惯犯，根本找不到人了……” 他又说，“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我觉得做人一定要与人为善，吃亏是福，没什么的，可是……” 他抬起头说，“哥，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这个性格，早晚还会吃这样的亏，所以我想跟着你说的那个杨总学学。我真的不想再当傻子了，我想当聪明人。 但是哥，也请你相信我，我想当聪明人的原因不是为了骗别人，我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上当受骗，我一定不会违背良心做坏事的！” 看他说的恳切，我一时有点恍惚。 刚认识他那会，我无比地想让杨总改造一下他，目的就是让他免受那些不必要的苦难。 可如今他主动提出来，我却有点难以分辨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是不是你比较为难啊，如果是比较为难的话，我就不麻烦您了？” 我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不为难，我会给你打好招呼，你直接去京城找他就行！” 文明一脸的惊喜：“真的？” 我点点头说：“这还能有假！” 说着，我干脆直接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杨总打了一通电话说了这事。 杨总满不在乎地说：“让他来就是，屁大的事还值得打个电话，挂了！” 这确实是一个小事。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无心的小事，竟然在未来一天带来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 接下来几天，我带着四个小兄弟，从莱西跑到黄岛，又从崂山跑到胶州，一共勘查了不下十个地方，终于选定了性价比相对适中的市北区的一处废弃的学校作为我们的驻扎点。 废学校面积很大，重新投入办公使用的话，不重新装修是不行的。 我在琴岛也没有熟悉装修的人，便直接给在齐安的许诺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接手这个活。 同时，我又让人临时清理出来一间屋子，开始紧锣密鼓的招人工作。 好在目前需要招聘的都是一线临时工，只要人老实健康，基本上就够用了。 又连招了三天人之后，琴岛的工作也终于算告一段落。 而许诺这时也带着装修队赶到了琴岛，找我对好了装修方案后，便开始加班加点的买材料准备装修了。 趁着手里没啥事可干，我又打车到了章子萱的楼下。 这几天一有时间，我就在想怎么把黄珊这个钉子给拔掉。 这个讨厌的女人，不仅影响到了章子萱，很明显也迟早会影响到我。 因为琴岛是我新公司版块里很重要的一座城市，如果后续业务上线后突然多出叶公子这样一个地头蛇拦路的话，那我们的损失绝对是很大的。 想来想去，我终于想出了一个相对绝妙的招。 而今天过来，主要就是实施自己第一步计划的。 我在路边花店买了一大簇玫瑰，又下血本买了一个一万块钱的钻戒，钻戒连带精美的包装盒都放在了玫瑰花正中间。 然后把这花交给文明，让他给楼上的黄珊送过去。 文明一脸的惊讶：“哥，原来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啊，怪不得你老来！” 我气道：“你别瞎猜，你上去以后把花给她就行了，啥也不用说！” 文明说：“放心哥，我一定保密！” 我估摸着文明差不多把花送到了黄珊手里以后，直接掏出手机给陈冠宇打去电话，问他那边收到答复没有。 陈冠宇说：“一哥，这娘们上当了，说要去京城找我，还要嫁给我给我生猴子！我的妈呀，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说：“你先稳着她，让她再着急两天，而且给她说清楚了，必须把工作辞了，你陈公子的女人不能给别人打工！” 陈冠宇又问：“那她到了京城以后发现上当再回去咋整？” 我笑道：“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让杨总安抚她！” 陈冠宇说：“那好，我就先稳着她，让她晚几天再去京城！” 挂了陈冠宇的电话后，文明也回来了。 文明一见到我，就一脸纠结地问：“哥……这个姐姐貌似有点张扬啊……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宣布自己要嫁给京城贵公子了，以后不用打工了，说是今天就要辞职……” 我一愣，这效果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我之所以想出这招，就是抓准了黄珊的心理。 黄珊在齐安已经声名狼藉，离开齐安，我估计除了章子萱这，她去哪都会活得很惨，所以章子萱也是黄珊仅存的一棵救命稻草。 想让黄珊这样脸皮厚的人离开章子萱这棵救命稻草，靠一些小手段让她被动离开估计是很难了，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让她主动离开。 但能让黄珊主动离开的原因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有更好的下家了，这个下家还得是那种明显的冤大头才行，不然黄珊也不会那么傻就上当。 于是，我就找到了撩妹达人陈冠宇，让他用冒充京城贵公子勾搭黄珊。 本来预计的是需要勾搭半个月才行，可陈冠宇只用了不到三天，就把黄珊给忽悠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被京城身价十几亿的公子哥给看上了。 第293章 和纪笙的局（1） 这一招有点损，但对付黄珊这种拜金的女人最好使不过。 而且黄珊也真是着急，八字刚一撇就迫不及待的当众辞职，这下也算是把她自己的后路给堵得死死的，估计再想回来上班基本是不可能了。 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心情大好，挥了挥手让文明先撤了。 而我则留在原地，准备等一下章子萱。 好在这一次章子萱没让我等很久。 只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章子萱就和黄珊从大楼里走出来了。 两人手里都抱着不少东西，看样子都是黄珊的东西。 章子萱满脸担忧地给黄珊说着什么，估计是在劝她不要轻信网上那些人。 黄珊则一副失智的样子，不断反驳章子萱。 最终章子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帮黄珊把东西搬到了她的奔驰车上。 随后，章子萱便开车带着黄珊离开了，估摸着是黄珊迫不及待地要去京城，章子萱拗不过只好提前下班带她回去取东西。 果然，章子萱刚走，陈冠宇就给我回了一条消息：“一哥，压不住了，这娘们说啥今天就得去京城，票都自己买好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我迟疑一会，给陈冠宇回道：“让她到京城先自己找地方住下，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让杨总出面！”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给杨总打了个电话，问他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杨总说：“能怎么办，先晾她一个月再说，反正我不会让她离开京城就是！” 听杨总那么笃定，我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 回到泉城之后，我第一个约的人是纪笙。 与纪笙筹备的大事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成败就在这一个月内了，所以每一步我俩都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与纪笙聊完的第三天，我把王利东、曹一刀、李青衣几人叫到办公室，第一次对他俩说起我和纪笙的合作细节。 王公子的父亲打算在齐鲁省投建一个价值百亿的文旅项目，把这件事交给了王公子负责。 王公子对这种事不怎么上心，便委托杨总帮忙找人对接，杨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在泉城发展的我。而我又缺乏官场上的人脉，所以便拿这件事和纪笙合作。 不出意外，纪笙果然很感兴趣。但他一个虚职副主任肯定没有能力对接这样大的项目，便借花献佛把这件事献给了他上头的领导。 官场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纪笙的领导能借这件事高升，那纪笙也就有机会重新活过来。纪笙活过来，纪倩文也就不用委屈求全嫁给方俊衡了。 而这件事对我们的好处也很多。 首先我们可以凭借这件事与纪笙背后的这个大佬发生交集，让我们在泉城多一份强有力的背书。其次我们也可以凭借先机拿下这个项目中的一些配套项目，与王氏集团无形中成为合作关系，有这样的履历加成，对我们实业公司的发展绝对是天大的利好。 王利东几人听完后，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 可接下来，不管他们问什么，我就只说是时机还没到，到了自然会告诉他们的。 这让他们颇为失望。 可按照与纪笙的计划，这一步我必须得这么做才行。 然后我又告诉他们，接下来几天我会再去一趟琴岛忙新公司的事情，泉城的事情暂时交给他们负责了，如果王氏集团的事情有进展，他们就直接去找纪笙就好。 他们早就习惯了我的飘忽不定，也没发表啥发对意见，果断答应下来。 几天后，王利东按照往常一样，把我放在泉城西站的进站口后就离开了。 待王利东走后，我快速下楼，到了车站的卫生间一番鼓捣。 几分钟后，我就变了另外一副样子。 反复确认自己不会被人认出后，我走出车站打了个车奔往提前准备好的秘密基地。 接下来几天，我将要在这个秘密基地里见证自己的计划是如何实施的。 而这几天里，唯一能联系到我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纪笙。 时间很快到了第三天下午。 从下午两点开始，我的电话就一直在震动，来电人有王利东，有曹一刀，也有李青衣。 我强忍着没有接通他们的任何一通电话。 而是等到快到了晚上，等纪笙发来“妥”了的时候，才主动给王利东他们拨了回去，问他们怎么了。 王利东上来就激动地不得了：“一哥，我们被人截胡了！” 我很诧异：“什么截胡！” 王利东说：“我已经把视频发你手机上了，你抓紧看一下！” 我连忙点开微信，点开了王利东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一脸喜色的方俊衡正和号称王氏集团副总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一旁的主持人宣布方俊衡的方氏集团与王氏集团达成密切合作，王氏集团会与方氏集团将进行合资，共同开发齐鲁百亿文旅项目。 电话里的王利东顺便给我解释：“下午我们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就知道有点不妙了，可是一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所以我就按照你说的，先去找了纪笙，可纪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告诉我们就是他把资源介绍给方俊衡的，问我能怎么着他？ 我那个气啊，当即没忍住给了他两拳。这老小子还敢给我还手，被我和曹一刀拉到胡同里胖殴了一顿，后来要不是巡逻的人来了，我说啥也得攮他几刀！” 我说：“东哥，一定别冲动，等我回去再说！” 王利东说：“那一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假装很着急，说：“我尽量明后天就回，这边的事情也很紧急！” 王利东急道：“还要明后天，那现在怎么办一哥，要不要我偷偷去把纪笙给宰了？” 我连忙拦住说：“不用，千万不要冲动，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王利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这事……实在是气啊，老曹今晚气得都没吃饭……” 我很能理解他们都心情，到手的鸭子不仅飞了，还飞到了敌人那里去，怎能不让他们生气。 可现在这个情况，还差最后关键的一步，只有等最后一步走完，我就可以把真相告诉他们了。 安抚好王利东他们后，我刚想给纪笙打电话问一下他的伤情，手机却又震动起来。 而来电人竟然是许久没联系过的纪倩文。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接通了。 没等我张口问，纪倩文就很是焦急地问：“许一，你和我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很平静地回道：“没怎么回事，你不用管了！” 这事我和纪笙也一直在瞒着她，就是怕她担心太多扰乱了我们的计划。 纪倩文说：“我不管！！！！我爹都进医院了，我凭什么不管？你的人为什么要揍我爹，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回答，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纪倩文继续追问道：“许一，你说呀，为什么打人，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见我还是没有半分要说的意思，纪倩文直接威胁道，“你不说是，我这就报警去把你的人给抓起来，他们把我爹打得那么惨，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听她这幅不讲理的样子，我怒道：“好，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与王氏集团的事情本来是我的，现在却成了方俊衡的，你明白了吗？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就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的爹！” 纪倩文惊道：“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冷笑道：“有什么关系，你去问你未婚夫或者你亲爱的爹，他们会告诉你答案的！” 纪倩文急道：“谁是我未婚夫……许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与方俊衡的婚事还是一件很保密的事，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从晓楠那里听来的，后来纪笙也给我提过一次，但消息来源都不是她。 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解释，她却抢先解释道：“许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你相信我，我……是有原因的！” 我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原因？” 纪倩文说道：“我是……我是……”她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很是失望地说：“不愿说就算了，总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父亲的！” 说完这句硬气的话，我怕再聊下去会露馅，便赶紧把电话挂掉了。 不过挂了电话后，我却回味起纪倩文刚才没说完的话。 “我是……”我是后面是什么呢？ 难道，纪倩文还有别的苦衷？ 第294章 和纪笙的局（2） 还没等我回过味来。 我的电话再一次震动起来，这一次来电是个泉城的陌生号码，我回忆了许久都确信自己没见到过这个号。 犹豫几秒后，我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许一，知道我是谁？”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我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爱谁谁，不说挂了！” 这次男人没再端着， 不怀好意地笑道：“哟，果然和辉子说的一样，你这人脾气还挺冲！” 听他这么讲，我立马猜到他是谁了，那个兰氏集团的三爷方俊衡。 果然，他自报家门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就是方俊衡，还得感谢你和纪主任联手给我送的大礼啊，有了和王氏集团合作的这份履历，我至少少走十年的路！哈哈哈！！” 尽管知道这份礼是我和纪笙故意送上门的，可听到方俊衡这番的得意忘形，我还是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于是骂道：“姓方的，你别得意太早，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方俊衡笑道：“让我好看，哈哈，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等我腾出手来，我一定会让你在泉城消失！我方某人，说到做到！” 随后方俊衡说道，“不过今天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动纪笙，毕竟纪笙是要成为我的老丈人的人，哈哈，我怎么能允许外人随便动我的老丈人呢！” 听他说到这个话题，我灵机一动，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娶纪倩文？” 方俊衡笑道：“哟，听你的语气怎么有点吃醋啊，哈哈，是不是也对我老婆有兴趣啊？可惜啊，纪倩文心里只有我一个，所以你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忍不住嗤笑道：“开玩笑，她能喜欢上你？” 方俊衡说：“我知道你不信，可你信不信都由不得你，等我把纪倩文娶进门的时候，我不介意给你拍几张我们的床照看看，让你也欣赏欣赏！哈哈！！” 我本想再趁机骂他几句，可他说完这话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让我到嘴边的脏话无处安放。 我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去想问题。 方俊衡来这通电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做一些傻事。 可他肯定没想到，我不仅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因为他的得意忘形变得更加冷静。 冷静下来的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纪倩文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故意接近方俊衡的？ 不然以她的聪明劲，应该能想出很多办法躲避方俊衡的骚扰才对，绝对不至于被逼到要嫁给方俊衡的程度。 而她接近方俊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敲着手指琢磨了许久，却死活想不明白。 不过这事急不来，方俊衡倒霉是迟早的事，等方俊衡倒了，我再当面问纪倩文不迟。 接下来三天，外面不断传来方氏集团与王氏集团的合作进展。 就差最后一步打款，双方的合作也就算最终落地了。 等这项合作落地，那么方俊衡绝对可以挤入泉城的新贵中，成为堪比他干爹兰玉一般的大人物。到那时候，方俊衡不管是对付我还是去夺兰筱如的权，估计都会变得轻松不少。 这期间，方俊衡主动发起了挑衅，不断通过一些官方或者非官方的手段干扰金融和娱乐两家公司的正常业务，以至于两家公司的收入持续走低。 见事件延伸到了我们的基础业务上，王利东他们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打电话问我什么回去，他们都在等我回去主持大局。 眼见就差最后一步，我耐着性子安抚他们，就算现在立马回去，也抢不回丢失的项目了，还不如先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 好在，方俊衡并没让我再等很久。 和王利东聊完的第二天上午，方氏集团官方发布了一条重要的推送，说与王氏集团的第一笔合资项目的10个亿资金，已经正式打款，下月起，纵跨齐鲁全境的文旅项目就将在王氏集团与方氏集团的共同推动下正式启动。 看到这个消息，我怒拍桌子：成了！ …… 一周之后的一个早上，一条重磅新闻炸翻了全网： “上周，一个跨国传销团伙，冒充王氏集团的工作人员，与泉城某新晋企业签订了一份虚假的合作协议，诈骗了这家新晋企业足足十个亿！因涉案金额较大，目前泉城警方已紧急立案调查！” 看着大屏幕上这鲜红的大标题，我感觉杯子里的凉白开都甘甜起来！ 王利东他们几个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瞅着我，那意思很明显在问是不是我搞出来的。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便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谋划告诉了他们。 王氏集团价值百亿的文旅项目是真的，要投在齐鲁也是真的，王公子来泉城也是真的，但有一件事是假的，王公子根本没有在王氏集团本部任职，就算有任职，他那个聪明绝顶的老爹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交给他这个“娱乐圈质检主任”负责！ 当初王公子来泉城，就单纯是被杨总忽悠着来玩玩的，玩够了也就回去了，这期间压根没有谈任何的正事！ 这也是王公子临走时问我“为什么不找他帮忙”的原因。因为他肯定很纳闷，为什么我为了招待他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却没有事要求他做，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这也确实不符合常理，我又不是有钱烧的，干嘛花钱哄一个富二代开心。 估计这也是大部分人的心理！ 所以，我就安排了一出戏——谈正事。 让一个人冒充王公子的副总，然后安排他见了纪笙安排的那个人。 而纪笙安排的这个人，就是方俊衡！ 当初方俊衡的这次会面之所以搞得那么神秘，主要是为了演一出戏瞒着我！ 估摸着当初的方俊衡肯定很得意，我整得声势浩大花钱费力，最后却便宜了他！ 但方俊衡肯定也没想到，台上的王公子是真的，但屋里的副总却是假的！ 想到他和一个干传销的硬是聊出了一桩价值十亿的生意！ 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瞒着王利东他们，主要是演给方俊衡看的。 只有王利东他们发自内心的愤怒，甚至做出一些出离愤怒的事，方俊衡看到才会放松警惕，打钱的时候也就不会想太多。 而为什么我要假装离开泉城，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屋子五天时间？ 是纪笙的主意，他说方俊衡如果知道我在泉城，心里肯定会时时提防我跳出来捣乱，考虑的可能就会周全很多，但如果他知道我不在泉城，注定会心理上有放松。 而且，也正因我“不在泉城”，才出现了王利东曹一刀教训纪笙的事，这也是我俩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纪笙的苦肉计是让方俊衡同意打钱的最后筹码，没有这件事，方俊衡就算打钱也得磨叽几天才行。 我现在忍不住想笑，甚至想打电话问候一下方俊衡还好吗？ 他虽然号称身价十几亿，但估计十亿现金基本上是把他透支的死死的！ 这下他别说成为什么新贵了，能发出去下个月的工资就算他命好！ 当然，我肯定不会像方俊衡那么嚣张。 我现在更需要准备的，是接下来的警察盘问，毕竟当初的局是我摆的，我是那个有最大嫌疑的人！ 可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全身而退，因为我全程没有接触过方俊衡，和他谈的人我是杨总安排的，那个骗子副总我没见过也不认识，至于方俊衡的那十个亿钱我没经手更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且这几天在闭关思考公司的未来，有视频监控可以替我作证，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门都没出怎么会知道呢？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休想从我身上找出来半点毛病！ 第295章 花篮与花圈 接下来一段时间，警察一连找了我三次，问的问题基本都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因为我早有准备，再加上孟军律师一直在旁边帮我找补，我的嫌疑很快就被彻底洗清了。 纪笙那边，也遭遇了和我差不多的事情。 但他那边就更好解释了，一个过气的副主任，因为急于求成被骗子骗了，甚至还挨了一顿胖揍，怎么看怎么像受害者。 警察见实在从我俩身上挖不出毛病，很快就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而方俊衡却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不怀疑纪笙，却怀疑我，见警察不再管我，干脆直接到法院把我给起诉了。 收到起诉书后，孟军帮我写了一份答辩状。 很快，法院发出通知，因为证据不足，对方俊衡的起诉不予以立案。 随后，我就听说方俊衡当天急火攻心晕倒了，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在网上下单了几个花篮送给住院的方俊衡，向他好好表达了一下我遗憾的心情。 但我知道，吃了这么大的亏，方俊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八成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为此，我直接给齐安大本营打电话，让铁锤、于大棍、魏成龙三人全都保持手机全天24小时开机，随时听我召唤。 另外，我让大山暂停了他所有的训练工作，带着公司现有的50多号保安全部赶赴了泉城，随后分成了三队，分别驻扎到了王利东、曹一刀和赵敏几人的办公楼里，保证在遇到突发情况时都能有拖一拖的能力。 我本以为准备的这么妥当，方俊衡那边就找不到机会下手了。 可我还是疏忽了一点，泉城毕竟是方俊衡的大本营，在他的大本营里，他可以对付我的脏招数不胜数。 先是两家公司的底层员工下班路上频繁被打，甚至有一个小伙子腿都被打折了，这事刚发生的前几天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三天的时间，两家公司竟然离职了四分之一的人，没人干活后，公司很多基础的工作立马陷入了停滞。 眼看着这个情况即将恶劣下去，我干脆把几家公司旁边的公寓全都租了下来，改造成了员工宿舍，每个工区的保安也被安排住进了这些宿舍里。这样，不管公司员工是上班还是下班，每走30米都会见到1名身穿公司制服的保安。这天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一起员工因遇袭而离职的事情。 可这个问题刚解决，更大的麻烦就来了。 一周的周期里，投资人突然开始集体撤资！ 如果说员工离职只是伤到我们的皮毛，那投资人撤资绝对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之前孔喜悦加入后，给我带来了不少投资，也正因为有这些投资款进来，两家公司才能在过去一段时间发展的如此迅速。 如今，现在两家公司还属于成长期，资金链如果断了，那基本就可以宣布破产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抱有侥幸，费尽心思地想要尽力挽留。 毕竟我们公司也算是优质资产，是躺着都可以赚钱的新兴产业，在整个泉城都比较少见。 可这些投资人却跟失心疯了一样，宁可赔偿我们高额的违约金都要把投资款给撤回去。 我被这些人搞得焦头烂额，准备向孔喜悦打电话求助的时候。 孔喜悦却率先把电话给打过来了，结果一上来就给我浇了一盆最冷的水，她说：对不起许老板，我也得撤资了！ 听到她的话，我愣了许久，问：“孔老板，我只想听一句真话，为什么？是因为方俊衡吗？” 我心里无比迷惑，一个方俊衡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可以拿捏这么多泉城出名的投资人。 孔喜悦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给我想要的解释，而是满是歉意的说：“抱歉！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这几天签一下撤资协议，违约金我会按照合同一分不差的赔给你们的！” 眼看着孔喜悦如此的坚决，我也没有再挽留，而是让她后天上午和其他投资人一起签合同。 被我喊来帮忙的陈可可见我挂了电话，忙问：“大叔，孔婶婶也要撤资了？” 见我点头，陈可可的小脸上顿时也没了血色。 陈可可这种金融专家，比我更清楚孔喜悦这个最大的投资人撤资对我们公司意味着什么。 这时，王利东突然过来敲门说：“一哥，你看一下楼下！” 看到王利东满脸愁容，我就意识到肯定又不是啥好事，于是站起来问：“怎么了东哥？” 王利东咬牙切齿地说：“有人送来了一大车的花圈，上面还写了很多侮辱我们的话！” “花圈！” 不用想，肯定是方俊衡干的！ 我送花篮，他送花圈，看来他确实做事比我更狠！ 我知道，这也意味着属于我和方俊衡的战争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第296章 决战之前（1） 说起来，我和方俊衡只见过一面，就是他与纪倩文联手在兰黛会所的赌场搞事情的那次。 那一次异常的匆忙，甚至都没让我记清他的长相。 而他有没有见过我，我不知道。 两个都没怎么见过面的人，糊里糊涂地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这过程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我之所以能与方俊衡发生交集，主要就是因为与辉子的矛盾。 而与辉子的矛盾的开始，想起来也很离谱。 那一次是我们刚到泉城的第一天，因为租房的事情不小心惹到了他，然后他就带人将王利东和李青衣胖揍一顿。 为了给两人出气，我和曹一刀两人当晚就去兰黛会所打探情况，然后成功以假富少的名头头还了辉子一顿。 等辉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他所在的城中区来到长青区生根发芽。 要不是后来与纪倩文不小心发生冲突，可能辉子得过很久才能打听到我俩是谁。 我和曹一刀的身份被暴露后，我和我的公司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为了想办法制衡辉子，我独闯兰黛会所想见兰玉一面，结果在辉子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然后又冒死上8层把这个秘密传给了兰筱如，目的就是想借兰筱如的手彻底除掉辉子。 我本以为这事过后，辉子就不再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事发生后，辉子不仅没出事，反而还成功搅黄了兰黛赌场，让自己在兰氏集团之外的赌场发展起来了。 辉子发展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我。 他先是利用拉夏传媒直播抢我的主播，想要把我的直播业务搞黄，被我反杀后，他狗急跳墙又通过绑架陈冠宇的方式把我骗到了库房里，想要冒险把我给干掉。 那一次也是我来到泉城之后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在医院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成功出院。 也是这一次，让我下定决心，必须把辉子这个隐患给彻底除掉，不然我在泉城永无anng！ 可除掉辉子这样一个地头毒蛇谈何容易，更何况他背后还站着比我强大很多倍的人。 而他背后的这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兰玉，后来发现并不是。 兰氏集团明显已经陷入了内斗之中，兰玉很可能已经病入膏肓，早就把兰氏集团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兰筱如负责，但明显女流之辈的兰筱如明显不足以服众，所以方俊衡在想尽办法的抢班夺权。 支持方俊衡夺权的，有辉子，还有喜叔和喜叔背后的三泉重工。 这股势力加起来，绝对并不比兰筱如派系的实力弱多少，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已经超过了兰筱如派系的实力。这也是我判断辉子为什么犯了那么大的错还能保全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兰氏家族的权力纷争究竟如何，外面很难打听到，这些也只是我通过零散的信息推测出来的一种可能。 可自从知道辉子背后站着方俊衡后，我就明白我想要击垮辉子这件事究竟有多难了！ 方俊衡和辉子荣辱一体，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是谁倒了，他们这边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接下来就会被兰筱如抓住机会趁机抹杀。 所以，方俊衡绝对不会允许辉子倒！ 而不让辉子倒，就得帮辉子解决麻烦。 我看上去就是辉子在泉城最大的麻烦！ 所以，直播抢人和库房埋伏，包括集体撸网贷和李达演戏诱骗我去山村这些需要用脑子的事，估计背后都有方俊衡的影子。 套路也很一致，就是先要我的钱，再趁机要我的命！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 到底是哪个大佬在阻止方俊衡和辉子对我下狠手？这个大佬帮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在帮我呢？ 很明显，方俊衡对这个大佬的话是颇为忌惮的，所以几次对付我的方式都很隐秘，两次要杀我也都是把我骗到了他们的地盘，因为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除了。 也就是我福大命大，再加上几次都有贵人帮忙，不然还真就被他们给得逞了！ 不过，侥幸活下来的我也明白了一件事，靠人不如靠己，指望辉子他们一直听大佬的话不现实，我就算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想要活得久，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反击才行。 我反击的第一招就是与纪笙的这次合作。 之所以选择纪笙，有两个原因，一是方俊衡是我俩共同的仇人，第二个原因是我需要借助一个官场上的人来把王氏集团的这个机密信息的价值放到最大化，让我借此找到官场上的助力，而纪笙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之前说过，王氏集团的文旅项目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还存在内部规划阶段。 一个百亿项目要落户齐鲁，这样一个重磅信息的价值有多大我相信当过区长的纪笙有自己的判断，一心东山再起的他肯定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信息充分利用起来。 结果，纪笙给我的惊喜要远大于我的想象。 事实也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狐狸也是老的精！ 他不仅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了一个大佬，让那个大佬提前准备去接洽王氏集团，给自己的东山再起埋了一颗种子，还利用方俊衡的心理想出来这次坑骗方俊衡的绝妙主意。 也正是他想出的坑骗方俊衡的这一招，让我的反击开了一个好头。 同时，也让我和方俊衡的矛盾第一次正式摆到了桌面上！ 被狠狠摆了一道的方俊衡明显不再像辉子顾忌的那么多了，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各种脏手段开始明目张胆地开始用在我身上。 先是偷袭我的员工，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逼迫一堆投资人集体撤资，让我公司再次陷入了绝境！ 但我知道，方俊衡的反击绝对不会止于此，他肯定还在筹备着更狠的招式在等着我！ 我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公司楼下已经摆满了花圈，一堆路人在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看到这一幕，我反而变得更加冷静。 经过出狱这两年多的磨练，我早已不是那个遇事就冲动的社会大哥。 只因我明白了一件道理：这个社会真正的厮杀是从不见血的，遇事冲动愤怒只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方俊衡能让这么多投资人集体撤资确实是我预料不到的事情，尤其在接到孔喜悦的电话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确实感觉很慌。 可短暂的慌乱过后，我第一时间问孔喜悦的问题是为什么？ 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方俊衡，有什么魔力可以使得这么多牛逼的投资人集体撤资？ 在我的认知里，别说是方俊衡，就算兰玉也够呛有如此大的能量。 所以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可惜的是，孔喜悦没有给我答案，而且听上去她很着急的想要把资金收回去，就好像这钱晚一刻拿回去就会被我赔光了。 说起来，我虽然与孔喜悦有着大几千万的投资关系，但其实我俩人并不熟。 甚至至今为止，我都没搞清楚当初她为什么非要投我。 后来，我也曾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可每次她回答的都差不多，就说是单纯为了赚钱，没有其他原因。 再加上她投资我之后的确给我带来了诸多便利，也让我开始相信她投资我就是为了赚钱来的。 毕竟商人逐利，我与她又无亲无故，她没有道理不计回报地帮我。 可她如今提前撤资，钱不仅不会赚到，还得按照合同得支付我们一笔不菲的违约金，这明显与她当初赚钱的说法对不上。 折腾这一圈，不仅不会让我念她的好，还损失了一笔钱，这个孔喜悦到底图啥？ 第297章 决战之前（2） 正在我看着楼下的花圈出神时，一旁的陈可可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大叔，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别墅休息一会！” 我看她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便点头说：“好，要不要让青衣姐送你回去？” 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陈可可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王利东和我两个人。 王利东忧心忡忡地说：“一哥，可可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这几天陈可可为了公司的事天天加班，每天只睡几个小时，精神状态早就到了一定极限了。而孔喜悦的突然撤资，估计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稻草。 王利东又说：“一哥，这一关想好怎么过了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王利东几人的心里，我是他们的主心骨，就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我都有办法解决一样。 之前遇到麻烦事，我也的确总能想到好的办法来应对。 可这一次，我有种黔驴技穷的末路感。 我想了许久，说：“准备一下后天与投资人的会，我们再尽最后一把力，看能不能挽留住几个人，就算不能挽回，至少也得多拖他们一段时间！”虽然明知道让这些人反悔的希望渺茫，但目前看起来也能从他们身上想办法。 因为就算我们有逆天的能力可以拉到一笔新的投资，短时间也很难让投资款到账。 一旦账上的钱衔接不上，那种子财富这个产品基本就彻底完了。 王利东叹了口气，说：“现在也只能试试了！” …… 当晚，我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待到很晚，不断着盘着还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的。 陈可可的钱早已经都投给我了，就算她再能赚钱，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想一下拿出来几千万甚至上亿基本不可能。 齐安老房他们那边也已经被我压榨到极限了，很难再凑出一笔钱来给我补窟窿。 传销杨总的文成币估值很高，账上却比我还穷，因为杨总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推广他的文成币了，短期内根本指望不上。 而我最后的指望只有远在冀州的姬总。 但我知道，姬总最近也不好过。 他为了筹备新公司，已经欠下了银行几个亿，穷到齐鲁省这边的新公司的一切花销都是临时找我借的，后面干脆把齐鲁的分公司拆给了我全权负责，而这也让我成了他齐鲁分公司除他之外最大的股东。 可这家新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只能选择相信姬总硬着头皮去租场地去招人去花钱。 现在这家新公司一分钱收入没有，每天需要支出的费用却是天价。 如果互联网公司这边不出意外的话，我还能勉强再撑几个月，可现在这突发的意外一下乱了我的节奏，一旦互联网公司这边没钱了，和姬总筹备的新公司基本也就宣告到头了。 姬总听完我的讲述后，问：“你最多还能撑多久？” 我心里大概估了一下撤资的周期，回道：“最多半个月！” “半个月！！” 姬总好像在估算时间，隔了好一会才回道，“够了！” 听到这两个字，我精神一震，忙问：“老师，你的新公司要上线了？” 姬总的新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迹，我已经整整期待了一年。 姬总说：“嗯，现在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早一个月晚一个月的效果不会有太大差别。而且齐安旅游项目也一直催我打款呢，再拖下去估计他们就对旅游项目没啥信心了。 这个旅游项目才是我有钱以后真正想做的事情，所以不能因小失大。 还有，那些人要撤资你就尽管让他们撤就好了，他们那仨瓜俩枣的，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几个亿是仨瓜俩枣！！！？ 我被姬总的话给惊呆了。 姬总这个新公司究竟是个什么级别的独角兽公司？ 不过有了姬总这番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熟悉姬总的人都知道姬总是个很少说大话的人，他吹过的牛逼就没有实现不了的。 这下我也终于对后天与投资人的谈话有了底气。 妈的，不是要撤资么，那就都撤好了！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回头我就让你们高攀不起！ 还没等我高兴完，姬总说：“你和那些投资人聊完后，就暂时先不要管你自己公司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先全力以赴的帮我把新公司的事情准备周全了，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新公司的事情忙完后，你那两家公司想不发财都难了！” 我忙说：“放心老师，我知道分寸！” 姬总说：“知道就好，先挂了，过几天来一趟冀州省，是时候告诉你们真相了！” “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有多么的激动。 和姬总聊完后，我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心中不由得踌躇满志！ 该来的，总会来的！ …… 一天之后。 在金融公司的办公室里，坐着八位金融公司的投资人，其中自然也有长青区一把手的妻子孔喜悦。 虽然知道这些人反悔的可能不大，但王利东李青衣两人还是轮番上阵说了不少的好话，把公司的竞争力和未来前景讲的一清二楚。 可是，纵使他们两个说得口干舌，这些人依旧是不为所动，还是坚持要撤资，甚至有人打着哈欠问我们啥时候讲完。 这下，一直没说话的我也终于发火了。 很明显，这些人都已经笃定我这次必死无疑，所以就连表面的态度都懒得做了。 因为做投资的都知道任何一个高速扩张期的互联网公司，不管规模多大、前景多广，在突然面临资金链断流时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比如前几年与滴滴拼的火热的那几个巨头，还有和淘宝拼的那几个电商平台，最后都是死在了资金断链这条路上。 那么多比我厉害很多倍的大佬在面临这种情况时都无能为力，我一个外地来的私企小老板，他们完全不相信我会掀起什么水花来。 我站起来，把手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 “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几位的意见！” 我顿了一下，说，“不过，也请几位记住，以后凡是与我许一有关的公司，再也不会接受你们任何一人的投资！” “许老板好志气啊！” 八人都一脸嘲讽的看着我，估计在想我是不是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 一旁的李青衣和王利东同样迷惑不解的看着我。 他们不太清楚新公司的事情，就算知道，也很难把不知道干什么且一直亏钱的新公司与金融公司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不过李青衣和王利东却没有任何的表态，因为我们三个早有了在外人面前就算意见不一致也不会当面争辩的默契。 其中一个洛姓的投资人脾气很大，开口讥讽道：“许老板放心，这件事完事后，估计我们也就没什么合作的机会了！” “哈哈！洛总一针见血！” 其他人听了洛投资人的话，也纷纷大笑起来。 他们估计都觉得我在不自量力，一个小小的私企老板，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他们。 “你们！！” 李青衣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这几个之前还自称我们家人的投资人。 “青衣！” 我对着李青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冲动。 通过这些投资人，某些程度上也能反馈出齐鲁第三产业的一些现状。 他们根本没有所谓的契约精神，更没有所谓的互帮互助，在遇到麻烦时，他们首先考虑的只是他们自己。 掌握钱的这批人如此，被他们投资的那些年轻人也只有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份，估计也这是为什么那么多能人对齐鲁的投资环境悲观选择去北上广创业的原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孔喜悦也有些不悦的表态：“许老板，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你还在泉城？只要你在泉城一天，就是你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需要你！” 她说完，直接站了起来，“看在合作一场的份上，我劝许老板还还是要好自为之！今天就这样，我还有事，先回了！” 第298章 决战之前（3） 虽然孔喜悦全程没怎么表态，也是之前最后一个提出来要撤资的，但想必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孔喜悦显得没那么薄凉罢了。 毕竟孔喜悦当初投资我们的时候，可是又喊记者又做官宣，摆出了极大的阵仗在给我们造势，可只过了短短几个月，这女人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弃我们如敝履。 还真是奇怪！ 带头的孔喜悦一走，其他的投资人更没有必要给我面子了，纷纷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很快，本来热闹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我王利东李青衣三人。 外人走后，王利东和李青衣终于忍不住问我：“一哥，不是说尽量不要闹僵吗？你怎么……” 投资人来之前，我确实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这些投资人会念及旧情多给我们一点喘气的时间，所以嘱托了一下王利东和李青衣尽量压住火和这些人聊。 可现实却“啪啪”打了我的脸，这些投资人和我根本没有什么旧情可言，他们当初本就是看在孔喜悦的面子上才投的我，如今孔喜悦都要撤资了，他们更没有道理还要帮我。 不仅如此，他们还一个比一个都高高在上，完全一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的样子，所以我一时才没压住火，提前爆发了。 见王利东和李青衣齐齐看向我，我也不再瞒着他们，把姬总前天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说了一遍。 两人听完顿时恍然大悟。 “这么说，我们不用死了？”王利东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又问：“那一哥，你为什么不把姬总的话提前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就不用受那个窝囊气了！” 李青衣闻言也重重点了点头。 我回道：“东哥，你还记得前几天方俊衡送来的花圈吗？” 王利东点了点头说：“记得！” 我说：“当初这些投资人刚提出撤资，方俊衡那边就知道了，说明这几个人里有人与方俊衡有勾结，今天我们聊天的内容，我相信也会一五一十的传到方俊衡耳朵里去。 所以，我们必须表现的很着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个状态演是很难演好的，你俩刚刚的真实表现就很不错。我之所以一直没说话，也是怕自己说多了露馅。 至于后面我为什么要发火，也是装给他们看的，目的是让他们误以为我被激怒了，然后在盛怒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样方俊衡知道后，才有可能会对我们放松警惕。” 有了我这番话，他俩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我问王利东：“东哥，这几天忘了问了，老槐村的那笔烂账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多收上来一些？” 提到这个，王利东一下来了精神：“一哥，万万没想到啊，那个李达还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他用了啥办法，还真就让100个人把账给还上了。然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再想办法让剩下的那300多人还钱，你猜这老小子怎么说？” 我来了兴趣：“答应了？” 王利东重重点了点头：“对，还真就答应了，更重要的是，还真他妈有效果，现在老槐村就剩下最后几十户没还钱的了，而且照李达的意思，一周之内他能全部搞定，只求我们不要把他前女友的事情告诉他老婆！” 我好奇道：“他前女友都得四十好几了，在他心里还能那么重要？” 王利东也是一脸不解：“一开始我也觉得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的做这么大的事，可现在看起来，这个女人对他简直比他亲妈还要重要！” 我轻笑一声，不再想这事，反正这人能帮我们把钱要上来就行，管他用什么方式呢。 我又问李青衣刑警队长李强那边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他停职，我让李青衣暂时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但最近好像一直没见到他。 李青衣一脸惊讶：“一哥，李队长没告诉你？” 我顿时一愣，忙问：“告诉我什么？” 李青衣说：“我给李队长安排的是一份采购的工作，主要就是四处帮公司买一些需要的东西，工资也是按照经理级别给他开的，可他干了三天就辞职了，说这工作不太适合他。 我本来想再给他换一份工作，可他却说不用了，说自己还是先回齐安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他还说会告诉你的，我以为他已经给你说了，所以就没再给你说这事。” 我皱起眉头，摇头说：“没有，这事我完全不知道！”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给李强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李强接到我的电话后，很是失意地说自己现在被彻底撤职了，上面安排他去一个贫困乡派出所做民警，他还一直没去报道。 他被撤职的事之前班默给我提过，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不断给他道歉说连累了他，如果他想出来工作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电话里的李强苦笑道：“许一，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冒然了！” 我惊疑道：“你自己太冒然了，什么意思？” 李强没有回答，说：“没必要说了，反正这事就这么过去，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觉得当个小民警也挺好，省心省力还安全，孟军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我出事了！” 说到这，李强明显不打算再聊下去了，就说，“先这样许一，回齐安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好好喝一顿酒！” …… 第299章 决战之前（4） 和李强聊完后，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齐安县公安局的局长是章毅的人，李强又是公安局长的得力干将，所以说起来李强绝对算得上章毅的嫡系了。 既然是嫡系，章毅为什么非要对李强处罚的这么严呢？他那点事怎么想也不至于才对？ 可不管怎么说，李强被撤职的事与我是脱不开关系的，要不是那天我非要他帮忙，也就不会有他后面这堆麻烦事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亲自回齐安一趟，不管有用没用，我都要当面找章毅道个歉，看他能不能看在一哥实业帮过他大忙的份上网开一面。 给王利东李青衣两人嘱咐好公司的事情后，我带着陈平安几人一起上了车。 路上，我提前给县政府门口的那个贪财的小保安陈花鸡打了个电话。 能在县政府当保安的，即使是个废柴消息来源也要比普通人灵通很多，所以纵使我不喜欢陈花鸡这个人，也一直让铁锤时不时的请陈花鸡足个疗、泡个澡什么的，一年多下来，早就把陈花鸡腐蚀透了。 陈花鸡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而且现在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所以说起话来对我客气的不像话，一口一个“许老板”，然后恭恭敬敬地问我有啥需要交代的。 我没有废话，直接问他章毅县长现在的位置。 “啊？” 陈花鸡声音小了不少，问，“许老板，你打听章县长的位置干什么？” 我说：“准备找章县长聊点事，怕他不接电话，所以准备当面找他聊一聊！” 说起来，我和章毅已经半年多没有过任何联系了，不是我不想联系，是打了几次电话都被他的秘书给婉拒掉了，久而久之，我就连电话也懒得打了。 但现在因为李强的事，我必须得厚着脸皮去求个情，不管行不行都得努力一下。 陈花鸡声音有点小心翼翼：“陈老板……县领导的行程都是要保密的，我……” 见他推脱，我很不悦：“陈花鸡兄弟，这一年多，我可没亏待你？第一次求你办事，你就这么应付我？是嫌我给得太少是吗？” 陈花鸡急道：“不不不……一哥……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怕章毅老板怪罪下来，我这边丢工作……” 见他声音怂了，我也软了下来：“我只要你告诉我地址，其他的你都不用管！而且你放心，这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那就行！” 陈花鸡松了口气，没再迟疑，“一哥，章县长今天去金宇集团在城南的新楼盘参加剪彩仪式去了，估计这会也刚到不久！” “行，谢了兄弟，回头让铁锤好好犒劳你！” 挂了陈花鸡的电话，我只犹豫了几秒，又拨通了许诺的电话，问他能不能搞到金宇集团新楼盘开盘仪式的入场券。 现在许诺也算是整个齐安的装修大拿了，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到他，很快他就给我手机上发了一张贵宾券照片，看券上的座次还是属于比较靠前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我们也赶到了金宇集团位于城南的新楼盘。 车还没靠近，就看到前方已经拉起了隔离带，隔离带前面，每隔一米都有一个精神奕奕的年轻保安。 而隔离带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警车，估计主要是为了保护章毅才来的。 我让陈平安在车上等着，然后一个人上前交涉，因为许诺提前打过电话再加上我的入场券做不了伪，只聊了没几句，保安就让我进去了。 进场之后，我注意到正中央已经搭起了一个红色高台子，台子上几个穿着大红旗袍的美女正拉着一条彩带站在台子一侧等候，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一张纸，对着话筒洋洋洒洒地念着无聊的通稿。而这个男人我也认识，是金宇集团的董事长王大宝，也是章毅最得力的舔狗。 我按照入场券的位置坐好后，发现贵宾区前面才是领导区，而章毅和几个其他局的领导就坐在领导区的位置。 贵宾区与领导区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两侧还站着不少保安，所以想这样直接过去肯定是很难靠近章毅的。 而现在与章毅的关系又紧张，如果明目张胆的闯过去，又很可能让他对我更加厌恶。 正在我一头莫展时，突然注意到章毅的男秘书小张就在贵宾区稍微靠前的地方站着，脸上的表情很无聊，甚至不时的打个哈欠。 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在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不屑的表情，然后又看到他故意对着手机等了二十来秒，等电话都快自动挂掉的时候方才接通。 我刚想说话，手机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许总，这会我正在忙，等我忙完再给你回过去？” 忙？ 要不是我当面看到他这会闲得蛋疼，还真就信了。 这个王八蛋，难道以前也是这样的？ 我之前就想过，我和章毅最大的问题就是中间断了沟通，而之所以断了沟通，主要就是因为我每次联系他都会被他的男秘书小张告知章毅没时间。 一次没时间正常，可每次都没时间就明显是在拒绝我了，我自觉无趣，后面也就懒得联系章毅了。 时间一久，我和章毅的关系就变得极其微妙起来。 而且老房也说过，他们现在在齐安虽然不至于受打压，但肯定是没刚开始与章毅合作那会便利了。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我与章毅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 以前我还以为这是章毅故意的，可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不是，说不定与这个男秘书小张从中作梗有很大的关系。 既然猜到了小张这个家伙有可能不对劲，我就没了聊下去的兴趣，只是回了一声“好的”，便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我特意观察了远处小张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一脸得意地把手机揣进了口袋，嘴上还露出了一个“傻逼”的嘴型。 然后鬼使神差的，下一秒他竟然正好把目光投向了我坐的位置，然后便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见被他发现了，我也不再藏着掖着，捏了捏手指，径直站起来走向了他。 小张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结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一旁保安见我要上前，赶紧上前拦住我，问我是干什么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当然不会动手，就故意抬高声音说想见章县长一面。 距离这么近，我相信章毅肯定是可以听到的。 果然，听到我的声音后，章毅和一排人模狗样的领导齐刷刷地回头看向我，眼中都带着几丝惊疑。 这些人，多数都与我打过交道，再加上我现在在齐安名声确实很大，所以他们基本都是认识我的。 城建局的局长首先认出了我：“哟，这不是许一许老板吗？” 章毅此时也已经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了一抹摸不透的笑容，问道：“许老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第300章 决战之前（5） 我当然不能说是故意来堵你章县长的，而是扯了个理由说：“这个楼盘与我公司有一些合作，也邀请了我，正好我也有时间便过来了，没想到正好看到您也在前面坐着，便想着和您打个招呼！” 章毅不动声色地说：“等剪彩仪式完了再说，正好有一些事想和你聊聊！”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我注意到此时的男秘书小张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显得局促起来，等仪式开始后，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后撤了几步离开了会场。 见他离开，我也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低着腰走出贵宾区，走出人群后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小张正拿着手机慌里慌张地往一个僻静的角落走去。 我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很快就走到了小张拐角消失的地方，一转过来就看到小张正背对着我打电话。 我停下来，想听听这家伙是打给谁的。 小张也很谨慎，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好在我躲得及时，并没有被他发现。 很快小张的电话打通了，紧接着就听到他焦急地说道：“夫人，许一那个家伙突然回来了，还刚巧和章县长撞到了一起……而且，他好像发现是我从中捣鬼了，看我的眼神很凶狠……如果一会他和章县长聊上的话，估计就得露馅了……” 夫人？ 哪个夫人？ 难道是章子萱的母亲，章毅的老婆，老李的亲闺女？ 我听不到电话里的“夫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小张忙不迭地点头。 小张没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挂在他脸上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刚回过身，就看到了我站在了拐角处。 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不断的把玩着。 小张脸上顿时惊慌起来，“啊”了一声转身就跑。 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我，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从后面追上了他，随后便毫不客气地一个飞踹正中他的后腰。 小张中了我这一脚，直接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 没等他爬起来，我立马上前蹲坐在他跟前，把手里的匕首瞬间插在了距离他头皮一厘米不到的地方，冷笑道：“说，谁让你干的？” 小张吓得脸都绿了，身体都开始发抖：“说……说什么……许一……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 我冷笑道，“张大秘书，你刚才打电话的说的那些我可都拍下来了，你说我凭什么？？” 我重复了一句，“说，指使你的人是谁？我数三秒，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断指之痛！” 我拉过他一根手指，随后拔出插在地上的匕首压在他的手指上。 “3……” “2……” 小张肯定是知道我的恶名的，再加上断指的威胁就在眼前，他根本抬不起抵抗的勇气。 所以，我的“1”字还没出口，小张就已经怂了：“我说我说……别……别动手……” 原来，指使小张在我和章毅中间作梗的不是章毅的夫人，而是章毅的母亲，章子萱的亲奶奶。 自从章毅的父亲几年前去世后，老太太就成了老章家的一家之主，因为老太太脾气大身体还不好，全家人包括远在琴岛的社会大哥章力就没有不怕她的。 这老太太之前也做过官，所以对官场上的局势很了解，章毅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顺利，与老太太在背后的规划脱不了关系。 但老太太知道，凭他们老章家的人脉关系，章毅能做到县委书记基本就已经到头了，再往上走没有贵人帮忙难如登天，所以在多方权衡之下，老太太让章毅把章子萱送去了琴岛，目的就是让章子萱和琴岛的叶公子发生一些交集。 因为叶公子的父亲这两年到省城做一把手在官场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如果能搭上叶家这条线，那章毅大概率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对自己仕途有帮助的事，章毅自然也不反对，同时也出于保护章子萱的目的，所以在和章子萱达成救我的约定后便趁机让章子萱去了琴岛。 本来这件事章毅也没有抱太大的指望，觉得顺其自然即可。 但章家老太太却很上心，她觉得章子萱和叶公子的事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必须每一步都得精心计划才行。至于是怎么精心计划的，小张说他就不知道了，反正老太太和在琴岛的章力联系很频繁，估计主要就是为了章子萱和叶公子的事情。 不过章子萱明显对叶公子不感冒，两人之间迟迟没啥进展。 老太太是个过来人，觉得这事最大的卡点可能在我，她觉得我这种人对他们章家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便嘱咐小张使点坏，最好能让让我和章毅之间产生一些嫌隙，如果我和章毅之间有嫌隙甚至发生冲突，那我和章子萱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可能了。 小张是老太太的娘家人，之所以能当上章毅的秘书也是老太太帮忙的结果，能不能干下去也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所以小张对老太太言听计从，三番五次的在我联系章毅的时候故意推脱，导致我和章毅整整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过任何的联系。 断联之后的章毅也明确表达过对我的不满，但他这种身份也不会主动放下面子联系我。 这就给了小张可乘之机。 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在某些流程上故意卡了老房他们几次，这估计也是他们近半年来的发展没那么顺利的原因。 听小张说完这些事后，我气得牙痒痒。 怪不得章毅前后对我的态度反差会那么大！ 原来，是因为有这些人在从中使坏。 也幸好是今天碰巧把这个疑团解开了，不然以后我还真有可能和章毅闹掰。 而我和身为县长的章毅闹掰了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我单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我又问小张刚才给章家老太太打电话，老太太都说了什么。 小张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坦白说老太太待会会直接过来，拖住章毅，这样章毅就没机会和我碰面了。 “这老太太还真是有点意思！”我冷笑道。 “老太太是个聪明人……”趴在地上的小张颤巍巍地说道，“许老板……可以把刀收了……” “可以！” 我把刀合上宝贝似的塞进口袋，刚才要不是有这把刀帮忙，小张绝对不可能说那么痛快。 随后，我把小张从地上提起来，帮他打扫了一下胸前的灰尘，和煦地笑道：“张大秘书，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疼了？” 小张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疼了……许老板，你可得信守承诺不能把这事告诉章县长……不然我可就完了……” “那是当然！” 刚才为了让他把话吐得彻底，我确实答应了他这个条件。 “不过……” “不过什么？”小张急道，“许老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抱着他的肩膀，说：“先别慌啊张大秘书，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答应你的条件肯定会遵守的，但是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你还有什么条件？”小张瞬间警惕起来，“许老板，你可不能得寸进尺啊，我今天告诉你的已经够我死十回的了！” 我从他口袋掏出他的手机，说：“给章家老太太回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走了，让她不要再跑一趟了！” “这……” “张秘书，我可是粗鲁人！” “我打，我打！” 在我的威胁下，小张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给劝回去了。 帮小张整理好衣装后，我揽着他的肩膀走出了拐角。 刚出来，就看到远处台子上已经进行到了剪彩仪式的最后一步。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几个领导同时落下剪刀，绵长的红彩带瞬间断成了很多截。 站在台上的章毅也正好看着我跟流氓似的揽着小张肩膀回来了，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然后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去一个休息室的方向。 我松开小张的肩膀，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的小张再次提醒道：“许老板，一定不要把我卖了呀！”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心，我这个人是很讲信誉的。 他听了我这话，顿时露出了一脸的感激。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我正打算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刚才和小张聊什么了？” 我回头看向章毅，笑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随后推开休息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章县长，先进，我们坐着说！” 第301章 决战之前（6） 给章毅一五一十地讲完了小张的事情后，我拍了下脑门：“哎呀，答应小张不告诉你的，你说这事闹的，显得我不讲信誉一样！” 章毅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臭小子，别装了！” 我看向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的章毅，问道：“章县长，你好像一点不惊讶？” 其实我刚才在讲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纳闷了，为什么章毅全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难道他堂堂一个县长能允许自己的秘书和自己不一条心？ 章毅苦笑道：“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我诧异道：“所以，其实您早就知道老太太指使小张干这些事了？” 章毅点了点头：“大概能猜到一些，你又不是没有情商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联系我了，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只是我懒得因为这点事和我母亲发生冲突罢了，她年纪大了，控制欲强，啥事都想掺和一下，不顺着她来她就要作妖。” 他看向我，“同时，我也想看一下你的反应，看你能不能扛住这一关，如果能扛住的话，说明我没看错人，如果没扛住……那可能结果就真和我母亲预期的一样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猛地一颤。 很显然章毅也已经到了一个耐心的极限值，如果我这边真的按捺不住做出什么对不住他的举动，他会瞬间出手让我在齐安的产业遭受致命打击。 看来，今天这一趟还是来对了。 回过神后，我表态道：“章叔叔，你放心就好，我这人心里是有数！” 章毅估计见目的达到了，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这事就忘了，小张那边我会想个办法处理妥当的！”然后又问道，“今天找我是为了李强的事情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由衷的恭维话：“是的，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章毅刚放松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他的事，你最好不要参与！” “嗯？” 我愣了一秒，问出了前几天就在疑惑的问题，“章县长，李队长被处罚这么严，难道不是因为帮我的事？” 章毅很果断地摇头：“当然不是，你那点事算得上事么！” “那是因为什么？”我惊疑地问道。 听了我的话，章毅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回道：“你只用知道一件事，我是为了保护他才撤他的职的！” “为了保护他？”我有点懵。 章毅点了点头，说：“我也实话告诉你，他得罪人了，如果我不表态的话，很可能就会殃及到我身上，如果我都倒霉了，你可以想想会有多少人会受牵连！” “到底……” 我本想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可看到章毅带着明显拒绝的眼神，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聊完齐安的事情后，我又给章毅说了许多我在泉城的事情。 当他听到我与兰氏集团的方俊衡发生了冲突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急忙问我是如何与方俊衡发生纠葛的。 我瞬间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便赶紧把与辉子之间的矛盾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听完之后，问：“你是说，你刚到泉城，就因为租房的事情碰到了那个夏国辉？” 我点点头：“对，也比较偶然，我刚到泉城本来是不想惹事的，但他打了我的人，这口气我不想放下，所以……” “等等！” 章毅眼睛里冒出一丝惊疑，“刚到泉城的时候，那个房产中介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这个……”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房产中介貌似叫郭海杰，是李青衣和王利东找的人，但具体是怎么找的，我确实没有问过。 为搞清楚情况，我掏出直接给李青衣打去电话。 李青衣接到电话也有点懵，毕竟时间久远了，她回忆了好一会才回忆起来。 “这个人是我们在世贸中心大楼的楼下遇到的，他说他负责那一片的租赁工作，还拿出了他的工作证给我们看，我和东哥都觉得这人不是骗子便决定让他带着先看看，结果没想到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带我们看得几个房源都还可以！” 她说完后问，“怎么了一哥，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因为开的外放，章毅也听到了李青衣的回答，他听到这个回答后脸色瞬间冷峻下来，忍不住直接问道：“这个中介现在在哪里，能联系到吗？” “啊，你是谁啊？”李青衣听到这个陌生声音很是惊讶。 我说：“没事青衣，你现在就给中介所打电话问一下，看看这人现在的情况！” 听到我的声音，李青衣的语气缓和下来：“好的一哥，我这就去问！” 几分钟后，李青衣的电话回过来了，一上来就激动地说：“一哥，中介所说他们压根没有郭海杰这个人！” “什么？怎么会没有这个人？” 我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我还诧异为什么章毅突然会对这个不起眼的房产中介感兴趣，现在终于是明白过来了！ 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章毅的敏锐洞察力！ 如果郭海杰这个人是假中介——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自从到泉城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后面与辉子的矛盾冲突也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或者，就算没有郭海杰，也会有王海杰李海杰跳出来让我与辉子发生纠葛。 我与辉子，或者说与方俊衡之间的矛盾，就好像是一个必选题，是不管我怎么逃避都要迟早发生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没想到被人当成棋子摆布了这么久，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要不是今天碰巧来找章毅，我甚至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才能醒悟过来！ 我脑子又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直到耳边响起李青衣的声音，我才醒悟过来，忙问李青衣刚才说什么。 李青衣重复了一遍，说：“一哥，现在怎么办？” 我深呼吸了一下，想到小北这会正在省外调查酒店火灾的事，便说：“你联系一下大北，让大北去查一下这个人！” 挂了李青衣的电话后，休息室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隔了不知多久，章毅率先说道：“许一，我现在也猜不到这些人为什么设计你，但想必目的肯定不简单，你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辨别好敌友。 而且，还要记住，命永远比钱重要，一定不要为了赚钱把命搭进去！”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章县长，我记住了！” …… 回泉城的路上，我仔细回顾着章毅给我说的话。 很显然，章毅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完全告诉我。 可我俩都清楚，现在告诉不告诉我背景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这颗棋子，已经被困入这个局里。 而和辉子方俊衡之间，也完全不可能有和解的可能了。 这一战，我们不拼到弹尽粮绝，不拼到一边彻底退出，怕是不可能停下来了。 而让我被动的是，泉城说到底还是辉子和方俊衡的主场，他俩到底还会酝酿什么动作，我连知晓都很难。 我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姬总交给我的新公司给做好，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反击机会了！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担忧。 万一我这唯一的反击机会成不了怎么办呢？ …… 回到泉城后的几天，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了新公司上。 甚至把王利东曹一刀几个核心骨干也拉到了新公司来帮忙。 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新公司也终于到了万事俱备的时候。 姬总得知这事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我三天后去冀州省！ 上次和姬总打电话的时候曾说过，这次去冀州省，姬总就会把公司的秘密彻底告诉我们。 想到期待已久的答案终于揭晓了，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下午我就收到一个奇怪的文件袋。 我一开始还以为里面只是正常的合同，可打开文件袋之后，我却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因为文件袋里装得是——方俊衡与纪倩文的订婚请柬！ 地点是兰氏集团的私人庄园！ 日期是一周后！ 第302章 决战之战（7） 看着邀请人那里写着纪倩文和方俊衡两人的签名，我一时有些精神恍惚。 纪倩文真的要嫁人了？ 我和纪笙设局对付方俊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拦这场婚事，如今我俩都已经成功了，她为什么还要嫁人？而且，纪笙不是说他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的吗？ 我急忙给纪笙打去电话想问是怎么回事。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再打纪倩文的号码，却发现纪倩文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心里愈加的慌乱。 思来想去，我猛然想起了一个人——杜小云。 这姑娘家境不凡，又与纪家牵扯很深，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原因。 电话里的杜小云很是消沉，聊了几句才知道也是因为纪倩文订婚的事。 想想也是，她对纪倩文一往情深，纪倩文如果真的要嫁人，对她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见她电话里实在不愿说话，我便提出来当面聊一下。 杜小云没有反对，还发给了我她现在的坐标。 地址显示是——千佛山风景名胜区！ 怪不得电话里风声很大，原来她是去爬山散心了。 挂断电话后，我赶紧开车前往。 等我赶到千佛山脚下时，她说她已经到山顶了。 我本想乘坐缆车上去，可到了坐缆车的地方，排队的人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我。 无奈，我只好提起精神徒步往山上跑。 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山顶。 然后，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山边的杜小云。 她宛若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被山顶的风吹得有些轻微摇晃。 我走到她的身旁，发现她面前竟然是落差足有几十米的悬崖，万一掉下去基本也就废了。 于是我看向杜小云：“我们换个地方聊，这里太危险了！” 杜小云却一脸坚定地说：“不，就在这！” 我这才注意到她嗓子有点哑了，眼睛也是红肿的，显然哭了很久。 见她这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我只好依了她。 短暂的沉默过后。 她率先开口：“你都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尽量告诉你的！” 尽管我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但犹豫了几秒后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目前这副精神状态，我再提纪倩文的婚事无疑是在她的伤口撒盐。 她惨淡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失神地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自顾自地说道，“你很好奇倩文为什么会嫁给方俊衡？其实我也好奇，所以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质问她怎么回事。” “你知道她是怎么给我说的吗？她让我别傻了，她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玩玩而已，让我不要太当真。而她对方俊衡才是真的喜欢，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通过我的人脉接近方俊衡。” 说这话的时候，杜小云的脸上是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 这话不管真假，但说出来就挺伤人的，尤其对方是杜小云这样一个恋爱脑的小女孩。 但我还是劝道：“她说不定也有她苦衷，说这些话只是为了骗你呢？” 她苦笑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我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不仅退还了我之前送她的所有礼物，还把我拉黑删除了，根本就不给我再见她的机会。” 我叹了口气：“我以为她只是不接我电话呢！”然后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纪倩文很可能是心甘情愿嫁给方俊衡的？” 杜小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肯定是已经变心了！至于让她变心的那个人是不是方俊衡，我不确定！” 我点点头，在感情这件事上，我相信女人的直觉是准的。 可我注意到她说完这话后却把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顿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你是说……” 杜小云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输给你，好像也比输给那个方俊衡强！” 我连忙摆头：“怎么可能，我和纪倩文只是哥们？” 杜小云讥讽道：“如果只是哥们，你为什么不去祝福她，反而和她的未婚夫闹到了这种程度？” “我……” 我顿时哑然。 因为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倩文在我心里的地位已隐然拔高到了一个不可替代的程度。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不计后果的和孙太子、方俊衡、辉子这些人死磕，甚至压上了自己的前途性命。 里面当然有纪倩文救过我命的因素，但冀州那晚我也救过她一次，我俩算是扯平了，我并不欠她什么。 既然不欠她什么，我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帮她呢？ 还没等我清楚这个问题。 杜小云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不用纠结了，感情是没有道理的！” 然后她看向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纪倩文是通过你接近的方俊衡，你能讲讲事情的经过吗？” 我很好奇，纪倩文这么高冷的人，怎么会对方俊衡这个油物主动感兴趣。 “说来话长！”杜小云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是我和倩文刚确定关系的第一周，市里有一场二代们组织的派对。我一般对这种派对是不敢兴趣的，可倩文却表示她想去看看。 她的需求，我当然会满足，于是当晚就带着她参加了这场派对。 结果，她比我更善社交，通过这场派对认识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派对资助这场派对的方俊衡。 两人说是有一些合作可以勾兑勾兑，便当着我的面加上了微信。那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多想，毕竟拉拉是很难改变性取向去喜欢一个男人的，所以派对结束后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至于两个人后面怎么熟络起来的，我也一点不知情。直到倩文和我提出分手，我才后知后觉地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俩人原来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刷刷的往下流。 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也没带纸巾，没办法上演电视上小鲜肉递纸巾的桥段，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哽咽到抽泣，又从抽泣到嚎啕大哭。 旁边爬山的人不断侧目，看我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起来，估计在脑补我是个渣男，把小姑娘给搞哭了都不知道抱一抱哄一下。 我没办法给这些人解释原因，只能默然无声地等杜小云哭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小云终于停下来了，随后不顾形象地擤了擤鼻涕，然后瞟了我一眼说：“让你看笑话了！” 我晃了晃头表示没啥。 她平静下来后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 我看了看面前的悬崖，有些不放心：“一起下山，还能互相说会话！” 她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就让我自己待会好了，我待够了就自己回去了！” “那我等你一会！”我又提议。 “不用，你在的话我心情更糟糕！” 见她态度坚决，我只好同意。 在拐角的位置，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 没想到她也正好也在回头看我，目光对视之后，她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再见。 我见她确实没有往下跳的意思，放下心来开始往山下走。 刚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的正是我许久没联系的纪倩文。 刚接通。 就听到纪倩文心急如焚地说道：“许一，你现在距离千佛山远不远？” 我回道：“我现在就在千佛山呢！” “啊，那你有没有见到小云？” “刚才在一块，不过我正在下山，她现在还在山上！” 纪倩文急道： “你现在赶紧回去！” “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道。 纪倩文心急如焚：“她用小号给我发消息说如果中午12点之前我赶不到千佛山的话，她就会从千佛山顶上跳下去！可我一直在忙，刚看到她发的消息……” “什么…！！！！” 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是1159！ 我打了个寒颤，来不及和纪倩文多说，挂断电话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第303章 决战之前（8） 返回山顶的路上，我每一步都在懊悔，为什么自己这么不经劝，再多陪杜小云一会怎么了？ 可我知道，现在懊悔已经晚了，我只能祈祷杜小云和我聊完之后心情会好一些，会因此放弃轻生的想法。 在一路狂奔下，之前需要20分钟的步程，这次我只用了10分钟就到了！ 登上最后一个台阶后，我立马看向杜小云刚才待得位置，结果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心凉的半截！ 哪里还有杜小云，只有一群围在崖边上指指点点的大爷大妈。 还是晚了一步吗？ 想到半个钟头前杜小云还在对着我笑，我顿时感到悲从心生！ 即使她和我只是萍水相逢—— 即使她和我也没那么熟—— 即使我俩还远算不上什么朋友——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我提起勇气，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崖边。 众人好像认出了我是谁，也纷纷给我让开了一条通道。 临近崖边一步的地方，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息了一下心情。 可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堆乱石枯木，哪里有杜小云的尸体？ “嗯？” 我一下就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问旁边的大爷大妈在看什么。 一个大妈急道：“刚才拍照，我手机掉下去了，我们这不商量着怎么去拿上来呢，小伙子你是工作人员，你能不能帮我下去取上来啊？” “……” 我拒绝道，“阿姨你认错了，我不是工作人员，没办法帮你！”说罢我挤出人群。 身后的大妈见状吐槽道：“你不帮忙你一个劲往里的挤什么啊？” 我懒得理会大妈的吐槽，开始四处寻找杜小云的身影。 还没等我找到人，就听到身后那个熟悉的甜美声音传来：“许一，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头看去，杜小云手里拿着一根烤肠，正吃得津津有味，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感到又可气又可笑。 不过，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于是赶紧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山下走。 杜小云甩开我的胳膊：“干嘛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看向她，正色道：“你是不是给纪倩文发信息说你要跳崖？” “发了呀，怎么了？”杜小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傻到要跳下去？” “我只是想看看纪倩文还在不在乎我，所以故意试探她一下，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都十二点十分了，纪倩文连个鬼影子没瞧到，说明她确实不在乎我。” “不过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死心了，从此以后，她爱喜欢谁喜欢谁，与我再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咋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虽然她嘴上说的轻巧，但眉宇间的愁苦却丝毫没比刚才少分毫。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把纪倩文遗漏她消息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能让她这样死心并开启新生活，我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也无妨。 她见我不说话，把半截烤肠递给我。 “你吃烤肠不，这烤肠还挺好吃！” “我不吃！” 我转过身，再次往山下走，走出没几步，又回来拉上她一起。 这次她没再抵触，嘴里嘀咕道：“女人啊，可真是没良心的动物，之前还对我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却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了！” 说着说着，她手里的烤肠一个不小心滑落竹签掉在了地上，旁边一个小狗见状立马跑上来叼走了。 “哎，我的烤肠！” 没过多大会，纪倩文也打来电话问情况，听到杜小云安然无恙的消息，她终于是长吁了一口气。可还没等我问她别的问题，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想到杜小云就在旁边，确实也不方便聊太多，我暂时放弃了回拨回去的想法。 到了山脚下，杜小云强颜欢笑地对我说：“许一，我们就在这里道别。今天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后面你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叔叔他们还是有点能耐的。” 我点点头接下了她的好意，然后劝道：“杜小云，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精彩的事情没有体验过，如果就这样离开了多么可惜！” 杜小云凄然一笑：“许一，虽然我想吐槽你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然后她冲我挥了挥手，“走喽，回见！” 我回到车上，又尝试给纪倩文打了一通电话，这次纪倩文终于是接通了。 提起杜小云，我怕她后面说露馅，便把刚才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她电话里说，这样也挺好的。 可当她听到我问起她和方俊衡订婚的事，顿时就发了火。 原来，发给我的那份订婚请柬她并不知情，甚至都没想过让我知道。 如果不是她发的，那就只有方俊衡这个王八蛋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估计就是为了刺激我一下！ 因为在方俊衡那里，我某些程度上算是他的情敌。 她最后说：“许一，你不用管我和方俊衡为什么会订婚，你只用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你记住，兰氏集团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订婚宴那天你也一定不要出现，因为没有人会欢迎你的！” 一阵沉默过后。 我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那句话：“难道你真的喜欢上方俊衡了？” 过了许久，纪倩文才回道：“你就当是！总之，你不要来！”说完，又一声招呼没打把电话给挂断了。 虽说和倩文打十次电话，有九次都会聊得不欢而散。 但这一次，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 两天之后。 我起了一个大早，吃过早饭后开车带上王利东和陈平安两人开始往冀州省。 这次的目的地是地处冀州省南部的邢台市，也是姬总在冀州省最重要的根据地。 临到中午，我们终于赶到了邢台市一个叫平乡的县城。 在酒店安顿好之后，姬总派了一辆车过来接我。 王利东和陈平安两人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便让他们在酒店等着，一个人上了姬总安排的车。 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招牌的封闭工厂后，接待人员把我接到了一间带有安检通道的屋子里。 搜身的人并没有因为我是姬总的徒弟对我有丝毫的客气，不仅让我上交了手机充电宝等电子设备，甚至还没收了我的打火机和香烟，这规格简直比进机场都要严。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对姬总的这个项目好奇。 按照要求把该上交的上交后，我又换上了他们准备的制服，跟在一个女秘书后面走进了一间偌大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我坐下后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基本和我差不多，基本都是某省或者某市的负责人，个个身家不菲，数了数这样的人足足有三十多个。 真不知道姬总是怎么把这么一群牛人给聚到一起为他所用的。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 一身中山装的姬总走到了桌子正前方的正中央，让秘书关上门后，他没有废话，直入主题的说道：“我先投屏，如果谁有问题的话，等我讲完了一起说！” 随后他拿起遥控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硕大的四个字： “共享单车！” 第304章 决战之前（9） 看到屏幕上“共享单车”四个大字，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啥是共享单车？”大家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虽然这个年代共享单车早已经烂大街了，但在当时那个年代绝对数得上新鲜事物，我们这些人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姬总没理会我们的问题，继续往下滑动屏幕。 屏幕第二页具体介绍了共享单车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提供一种新颖的自行车租赁服务，解决城市公共交通“最后一公里”的难题。 具体方式就是在城市的车站、学校、商场等公共服务区规划出一片区域，专门停放我们公司的单车，用户可以用手机扫描单车上的二维码支付199元的押金，然后就可以把单车骑走，等完成行程后会根据用户的使用时间收取一定的费用。 收费标准相当的低，一个小时只有05元钱，也可以包月，包月只有6块钱，基本上和很多城市打车的起步价差不多。 接下来，姬总又分别讲了共享单车项目的优势、空间、社会价值等等，可大家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甚至听到有人已经在吐槽：“还以为是和特斯拉一样搞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项目呢，结果只是个出租自行车的，这玩意能赚啥钱啊？” 其他人也小声应和道：“就是啊，一辆车成本少说得三四百，骑一次才五毛钱，押金还可以退，这啥时候才能回本？” 尽管我觉得这些人说话不太中听，但其实心里也有了同样的疑问。 我粗略算了一下，一辆车成本按照400来算，一天平均被骑两次，一年也才365，年收益竟然是负数，再加上车子的保养费维护费用等等，亏损率甚至在50以上，也就是每投出去一辆车，我们一年就得亏损200，这种生意多大的家底子也扛不住。 不过我相信，我们能想到的问题，姬总这种商业天才肯定也能想到，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示意大家先安静，等姬总讲完了再问不迟。 几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最终还是闭嘴了。 姬总的ppt并不长，讲完了大概的发展规划后就没有其他的内容了。 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有问题的可以开始问了！” 刚才第一个吐槽的哥们率先站起来，我趁空当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铭牌，是巴蜀省蓉城市的代表，名字叫徐春波。 徐春波一张白白净净的国字脸，外表看起来挺谦和，但说起话来却一点不客气：“姬总啊，我有啥就说啥了，如果你早告诉我要做的项目是自行车租赁，我就不倾家荡产的跟你干了！但是现在都到这个程度了，我反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我就想知道这玩意能赚钱吗？” 姬总一点不生气，看向其他人，问有没有能解答的。 众人纷纷摇头，竟没有一个人能看懂。 姬总失望道：“以后出去都别说是跟我混的，一个个的啥也不是。” 姬总的话说得我们老脸通红。 姬总又找出了一个ppt，说：“接下来，我就给你们具体讲解一下，这个项目是怎么赚钱的！” “首先是押金，一辆车至少会吸收五个人的固定押金，也就是996元，几乎是车子成本的25倍，这笔钱虽然不属于我们，但是我们有使用的权力，拿这笔钱去投资个年收益30的项目，是不是轻轻松松？” “其次就是广告运营费，等我们有了足够体量的用户，单是广告收入就够你们发工资的了！” “还有日常的运营收入，你们不能按照单天2次算，如果是3次，4次呢……” …… 姬总讲完共享单车的所有商业模式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所有人包括我都从最初的一脸不解变成了满脸震撼！ 不怪我们没见识，实在是姬总的理念和思维太超前了！ 照着姬总说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将是一家价值五十亿的公司！ 五十亿什么概念，我当初给姬总100万占的那2的股份，短短的时间内，整整翻了一百倍，现在至少价值一个亿！！！！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拉着几百人辛辛苦苦创业一年多都没实现的小目标，却被姬总轻而易举给实现了！就更不用说，齐鲁的分公司我还有额外的干股！如果也能变现的话，那得是一笔多大的资产？ 幸福来的太突然！ 我想说：姬总就是我的神！ 我相信其他人也如我一般的想法！ 这下，会议室里再没有半点反驳的声音，所有人都成了姬总忠实的信徒，就差对他顶礼膜拜了！ 姬总确认所有人都听懂之后，宣布今天的会到此结束，特意又要求我们今天的一切信息都必须保密，一个字都不许对外透漏，具体每个省市的规划，他会单独拉相关的负责人再具体对细节！ 其他人走后，姬总让我留一下，他说还要和我聊点别的事。 我把门关上，问：“老师，还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 姬总示意我先坐下，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扔给了我一根。 “你今天有什么感受？”他坐稳后问道。 我毫不迟疑地说：“老师，说心里话，尽管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但真正了解之后还是感觉很震撼，这个共享单车项目被称为‘奇迹’也不过分！” 姬总笑道：“你小子，咋这么会拍马屁了！”他吐出一口烟圈，“别的呢？” “别的……”我稍作思索，问道，“老师，您刚才讲的都是共享单车的好处，难道这个项目就没有什么坏处吗？” “你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他站起来，变得一脸地凝重，“在国内创业，尤其是互联网创业，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监管，一个是同行。 监管我相信你自己做过金融后也能理解。我这个生意和你那个项目差不多，说白了就是从出其他人嘴里抢饭吃，不可避免的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后肯定会想尽办法对我动手，让我们活不下去。 同行就更好理解了。你应该知道淘宝、微信、美团、滴滴等都是怎么演化来的？共享单车这块蛋糕，现在没被人发掘，但一旦我们发展起来了，三个月内，肯定有无数的人来模仿跟风，里面肯定也不乏滴滴阿里这种大厂。市场只有我们一家我们当然可以赚钱，但是如果有一百家，那就只有最头部的几家可以赚钱了。 如何成为最头部的那几家，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拼命烧钱抢市场份额。我们和那些资金雄厚的大厂不一样，要想烧钱，就只能通过融资，融资之后投资人就会提很多苛刻的要求，一旦这中间资金断链，再大的商业帝国也会一夜倒塌。” 我知道姬总的话肯定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在未来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但我的身位实在是距离姬总说的太过太过遥远，就算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然而姬总话头一转：“可这些，我都不怕！” 我愣住了。 “那您怕什么？” 姬总看向我：“你还记得我当年是怎么进去的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您说是您拿了不该拿的钱，被您老板给送进去的！” 姬总一脸的苦涩。 “法院判决确实是这样的！ 但事实是，我被自己的女人坑了，然后又被自己的好兄弟抓住了把柄送进了监狱！” “啊？” 姬总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 他看向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这么重视保密吗？” 我试探性问：“除了防止不正当竞争外，您是不是主要担心被他们知道？” 姬总点了点头。 “他俩，一个是我高中就认识的哥们，一个是我在大学期间开始交往的女友！” “我大半个人生，都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他们，也是最懂我的人！” “如果被他们知道我现在已经出狱在创业了，肯定会不计代价的阻挠我！” “现在他们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真想对付我的话，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我一脸担忧：“但是按照您说的，这个项目很快就要推出去了，一旦推出去势必会引起很大的反响，您迟早会暴露在他们面前啊？” 姬总说：“所以，这就是我今天想要找你聊得事情！” 听到话题突然转到我身上，我顿时一头雾水。 没等我问，姬总就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小一，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我先是惊愕，不过很快就坚定地说道：“老师，您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尽全力！” 知恩图报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 我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姬总这样一个商业奇才指点我，不然我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小混混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身家几千万。 某些程度，姬总就是我出狱后遇到的最大的贵人！ 第305章 决战之前（10） 姬总看着我，问：“你怎么不先问问我让你做的事是什么？” 我迟疑片刻：“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第一次张口找我帮忙，我不能拒绝！” 不管是姬总之前找我拿那100万，还是后来他让我搭建齐鲁的分公司，其实我都觉得不是找我帮忙，而是在给我送钱。 因为我相信以姬总的人脉，想找人拿个100万或者找人帮他做点事简直轻而易举。 那三十多个负责人就是很鲜明的例子！ 姬总突然笑了： “臭小子，你记住，做生意不是混社会，绝对不能太意气用事，不然迟早会出事！” “不过，我找你要聊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听到他说不是坏事，我心里更有底了：“老师，您尽管说！” 姬总估计在心里早就思虑过很多遍：“我们共享单车的品牌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名字叫太空单车，商标我已经在申请中了。 接下来，我会担任太空单车的董事长，但考虑到公司需要一个对外发声的人，所以我想让你过来担任太空单车的ceo，同时兼任整个华北大区的总经理，并带着我们的核心团队把总部搬到京城中关村去！” 我目瞪口呆：“这！！！！！老师我恐怕……” 我第一感觉就是这活我干不了。 活这么大，我心中有数，让我野路子创业随便折腾赚点小钱还可以，但要做一家独角兽互联网公司的ceo，十个我加起来也不可能干得来。 “你先听我讲完！” 姬总继续讲道，“至于你自己的公司怎么安排，我也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你齐安的实业公司，可以和我在齐安投的旅游项目捆绑在一起发展，这样就能保证你的实业公司在齐安立于不败，也不会再受官场的人员变更影响了。 在泉城的互联网公司，投资的问题我会帮你们解决。另外再给你们一个天大的好处，你们的那个网贷产品后面可以入驻太空单车的app，推广到全国范围去使用，当然这个广告位我还是要收一点钱的，不然我的那些投资人肯定会提反对意见。” 我瞠目结舌。的确是天大的好处。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京城还有个短视频团队。我看过你们做的短视频，整体来说技术含量不大，可替代性很高，如果没起色的话不妨试试转战今年新出那两家短视频平台试试，一个叫快手，另外一个好像叫抖音。这两款产品我自己体验过，都还不错，至少有一个会发展起来。” “对于我这些安排，你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姬总在商业上的见解对我来说几乎就是金玉良言，我只稍作考虑便做出回应。 “意见倒是没有，只是……只是……” “只是你自己觉得自己干不来，是吗？” “嗯！”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却胸有成竹的说：“干不来没有关系，没有人天生可以做ceo，屁股决定脑袋，等你到了那个位置，你自然就会了。再说了，这么大的公司，你以为我会闲着当甩手掌柜吗？而且，除了我以外，我还会找人帮你。” “你们公司的那个赵敏，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能力很强，待在齐鲁的小公司有点暴殄天物，你可以把她带上当你的首席运营官。至于其他的几个关键负责人，我这边也已经有非常合适的人选了，我后面也都会挨个给你介绍。” 见我还是一副没啥信心的样子，姬总又说：“小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我摇了摇头。 按理说姬总肯定可以找到很多比我合适的人选，单就刚才一起开会的那些经理，聊天的时候我发现身价最次的也有一个亿，哪个能力不比我强。 姬总说：“因为你身上有两个特质，一个是能聚拢人心，第二个就是能解决麻烦！” “第一个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你能聚拢起那么优秀的一批人跟你干，这本身就是一种天赋，是别人无论如何去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是你对内的能力，对你以后管理公司有极大的帮助。” “对外的能力就是你解决麻烦的能力。这一年多我一直在考察你，发现你心中有一股子信念，好像就没有畏惧的事情。讲实话，这一点我自己都不如你。” 他突然变得黯然神伤，“至少，我现在就不敢面对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当年的阴影在我心里始终挥之不去……每当我晚上做噩梦，我都会梦到他们在背后给我捅刀子…… 说白了，因为我当年输的太惨，所以我已经有了心魔。而怎么克服心魔，我只有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才行。可是如果只靠我自己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那对狗男女得到应有的惩罚……” 会议室变得沉寂下来。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运筹帷幄的姬总有这么消沉的时候。 挣扎了许久，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老师，那我就试一试！” 姬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说：“好，那就先签个字，你边签我边给你介绍你以后的工作内容！” 半个小时后。 听完姬总介绍完我后面要做的事情，我顿时感觉头大。 顿时感觉这个ceo真不是人做的，远不如我自己当个小私企老板来的舒服！ 可现在再想后悔已经晚了，姬总从一开始就拿出一份千万年薪+股权分红的合同忽悠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等他把事情全部讲完后，让我签的合同我也正好签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我以后就要从一位私企小老板成为一名高级打工仔，从野路子一下成了正规军，再也不能像以前自由自在了。 不过姬总也的确没有亏待我。 除了工资外，期权和股份分红的奖励每年都是一笔巨款，而且是没有任何风险就可以拿到的钱，远比我创业磕磕绊绊来钱容易。 而且姬总也给我留足了后路，我自己的两家公司不仅在我任职期满后依旧属于我，还会在流程相对规范的情况下有诸多的合作优先权，这就保证了即使我哪天在太空单车干不下去，也能回到齐鲁省干回老本行。 想来想去，除了失去一点自由外，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啥好吃亏的，便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跃跃欲试。 但姬总又说，现在还不到我正式上任的时候，等他的人把京城那边摊子铺开了，我再去上任不迟。 而这个时间差不多是一个月，我也正好可以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把齐鲁新老公司的事情处理利索了再说。 在邢台市待了三天后，姬总基本把所有的投放节奏都给我们讲的清清楚楚的。 他说第一个要投放的城市，是首都京城，日期就在两天之后，目的是看一下市场的反馈。 随后便是上、广、深这三个超一线城市，也会在三天之内全部投放完，目的是分析一下不同城市的差异有多大。 等前期的数据出来后，共享单车的理念基本也就传开了，其他省市的人也都有了心理准备，再加上政府关系基本也都搞定了，到那时候再集中极短的时间去铺市场，绝对会打所有的同行一个措手不及。 …… 回到泉城后，我立马召集了王利东李青衣曹一刀赵敏老房几个核心层开会，把我要离开公司去姬总公司任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不出意外的是，他们听完消息后无不呆如木鸡。 可当我讲完姬总给两家公司提供的条件后，几人顿时就明白了，这是绝对的好事。 不管是旅游项目也好，还是姬总秘密筹备的新公司也好，都是价值大几十亿的项目，随便给我们一口饭吃都能解决我们的生存难题，更不用说和姬总公司合作后，带来的口碑效应有多大了。 这就好像一个乞丐的儿子和一个首富儿子的区别，即使乞丐的儿子通过自己努力读完了清北大学还获得了很高的赞誉，而首富的儿子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但乞丐儿子拥有的人脉与资源依旧不及首富儿子的分毫。 抱上了姬总这棵大树，只要姬总的蓝图能实现，我们就相当于从乞丐的儿子变成了首富的儿子，从此就不会愁饭吃了。 等大家好不容易接受这个信息后，我又抛出了另外一个炸弹。 我要带赵敏一起去京城，让赵敏继续做我的行政负责人，后面叫首席运营官。 听到这，王利东和曹一刀倒是没啥意见，但李青衣却明显不乐意了：“赵经理去的话，那我也去！” 她的话带着明显的醋意，就好像我是带着赵敏要私奔一样。 姬总特别交代过我除了赵敏最好谁都别带，不然其他人会有意见。 所以我顿时犯了难，想来想去，也没太好的招，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劝她。 可不管我接下来怎么劝，李青衣依旧坚持我去哪，她去哪，没我就没她。 最后还是赵敏出来打了个圆场，说咱们又不是在京城没有据点，王龙和王丽萍不是也在京城吗，让青衣过去发展短视频团队不就行了？ 听了这话，我脑子里顿时闪过姬总给我说过的话。 快手和抖音！ 这两款产品我听说过，却从来没下载体验过，只知道今年有点小火。 想到能被姬总关注的产品一般都不是凡物，我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当场中断这个话题，让在场的所有人先下载这两款产品体验体验。 半个钟头后。 我终于强迫自己从短视频的魔力中脱离出来，看向其他几个人，基本上也如我刚才的表情一般，依旧沉浸在短视频的喜怒哀乐中不能自拔！ 这东西简直是毒品啊！ 而且是合法的！ 我隐隐的感觉这东西将会和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开！ 就和当年的智能手机一样！ 想到这，我顿时满腔的激动。 “家人们！” 大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猛然惊醒，纷纷把目光投向我。 我说：“我决定了，将短视频团队从一刀流传媒公司里单拆出来，单独成立一个短视频公司，新的短视频公司要完全放弃之前的短视频思路，全面去主攻抖音和快手两家平台的短视频发布，迎合这两家平台的用户去生产内容。而这个新公司就交给青衣来全权负责，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李青衣第一个举手：“我没意见！” 王利东赵敏老房三人也纷纷举手：“我也没有意见！” 唯有曹一刀扭扭捏捏地说：“一哥，我也想去京城发展！” 我一下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他不是想去京城发展，而是想去京城和王丽萍亲亲我我。 于是拒绝道：“不行，直播团队放齐鲁的成本最低，而且我们的员工也基本都是本地人，换城市势必会有大量人员的流失，再重新招聘起来和重新创业难度差不多了。 老曹，如果你只是想见丽萍的话，可以特许你每月去青衣的新公司出差一周！但泉城的直播团队肯定没你不行，所以你必须得按时回来。” 曹一刀这才松了口气，爽快回道：“没问题！” …… 我自己公司的事情虽然琐碎，但有这几个老兄弟在其实并不需要我操心善后的事情，再加上姬总给的那些承诺即将兑现，大家反而对公司的前途更有信心了。 把这些事情安顿妥当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又开始头疼另外一件事。 纪倩文的订婚宴，我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第306章 决战之前（11） 可还没等我把这件事考虑清楚，京城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太空单车正式开始投放了！ 紧接着，几乎是一夜之间，关于“共享单车”的讨论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开了！ 有人惊叹！ 有人质疑！ 但是更多的还是赞许！ 在每一则关于共享单车的文章下面，都会有大量在京城打拼的人留言讲自己的使用感受！ 被大家传播点赞最多的是这样的几条评论： “网约车普及之后，我们老年人出门打车根本打不着，而且家里也没有自行车，所以每次出门真是我和我老伴的老大难问题，现在好了，有了这个什么单车后，我只用手机一扫，我和我老伴一人一辆，慢慢悠悠的随骑随停，真是太方便了。” “家里虽然有好几台车，但是想必大家对京城的交通情况也有了解，赶上堵车，多好的车也不好使。昨天，我出门谈事的时候突然发现公司楼下有这个共享单车，于是就扫码试了试，结果发现真是太方便了，你只用用完了往路边一停就可以走了，节省了我非常多的时间。我怕决定了，以后短途的我就选择骑自行车了，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以前上下班，打车太贵，走路太远，和人拼车又不知道等到啥时候，现在有了太空单车后，五毛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不用担心自行车被盗的问题，真是解决了我们上班族的一大痛点。我代表所有北漂的同仁由衷地感谢太空单车！” “以前放学我和我同学都是等公交车，可公交车经常堵车还晚点，昨天和同学在路边发现了这个共享单车后，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用手机扫了一辆，结果发现比我以前等公交车回家节省了至少20分钟，真是太好了！” 这几条点赞量高的评论，基本代表着老中青幼四代人的感受，点赞量高也说明了有很多很多他们的同龄人也有同样的感受！ 随着翻看的新闻越来越多，我心里从最初的担忧很快就转变成了震撼！ 很明显，共享单车带来的远不止经济价值这么简单，还会带来很多的社会价值！ 一旦有了社会价值，这个项目就势必会收到政府部门的鼓励，再想普及起来的阻力就会减少非常多了！ 果然，当天过后！ 微博热搜前十，九条是共享单车，只有一条是汪峰发新歌，还是第十！ 抖音、快手最大的热点也成了各大网红名人体验共享单车的视频！ 京城新闻特别报道共享单车惠国利民，值得鼓励！ 京城日报头条——共享单车成为首都新风景！ 有了正式的官方背书后。 上、广、深三个城市也相继发布了支持共享单车的一系列官方声明，表示即日起太空单车就会入驻！ 很多其他没在姬总计划内的城市，也纷纷联系了太空单车的官方客服（目前在京城），表示希望太空单车能到他们那去推广，他们表示会一路绿灯！ 和姬总还有京城的临时负责人冯超开完视频会议后，已经是夜里十点！ 据冯超汇报，这一天里，共享单车的使用率超过预期值的3倍，且极少有人用完就立马申请退押金，比预期中也好上太多，这样就意味着我们后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继续去投资到生产新车上面去了！ 此外，已经有很多头部的品牌商已经联系冯超，希望能与太空单车合作共赢…… 各大投资人也已经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到了冯超，希望和冯超当面聊聊…… 一切迹象都表明！ 姬总筹备许久的共享单车项目——爆了！ …… 太空单车的大爆给了我十足的信心，同时也洗去了我来泉城后这一年多的压抑与疲惫！ 可隔天夜里，我依旧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纪倩文明天订婚的事！ 虽然明知道订婚不代表着两人结婚，但那有多大的区别呢？ 认识纪倩文这么久，我从来没有郑重的想过我与纪倩文的关系。 最近经朱秘书方俊衡杜小云几人那么反复提醒，我也在反思是不是我对纪倩文的确有点过于上心了？不然为什么要为她做那么多事呢？难道真如这些人说的那样，我俩有了恋人之间的那种感情？ 刚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我还有点后怕。 可等我冷静下来后，我就想通了，纪倩文是个很优秀很漂亮的女人，帮了我那么多忙也救过我的命，我一个正常男人要对她没有好感才不正常。 反过来也一样，我帮了纪倩文做了那么多事也救过她的命，她就算不喜欢男的，也至少会对我心怀感激。 但我也明白，这种好感或者感激，与爱情并不是划等号的。 真正的爱情，注定要经历漫长的考验与自我反思，等火候到了，自然就知道对方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房突然被叩响了。 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我顿时提起警惕，捏住一把刀片走到门边，问门外的人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一哥，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精神一震，赶紧把房门打开了。 门外站得是一个有点壮实的男人，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我伸出头看了看楼道里，确认没有人看到后，赶紧把对方拉了进来。 关上门后，问道: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 送走男人后，我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看来，这场订婚宴，我非去不可了！ …… 第二天一早，我找出自己最好的装备，把自己从头到尾的好好拾到了一番。 看着镜子里那个酷似彭于晏的男人，我对着镜子说道：“许一，加油！” 随后，我给曹一刀王利东陈平安几人打电话，让他们带人跟我一起参加这场订婚宴！ 几人昨天就听我提过这事，对此早有准备，说一会就会赶到我楼下集合。 安排妥当后，我拿下车钥匙准备下楼。 可刚走出楼门，我竟被两个人拦住了。 这两个人也是我的故人，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 “你俩怎么在这？” 卢哥摸了摸鼻子：“小一，今天我俩是为了你来的！” 一旁的张哥一言不发，但明显有点不好意思。 我顿时有点好奇： “为我？两个老哥想找我聊啥？” 卢哥说：“咱们这么熟了，我也就直接问好了……小一，你是不是打算去纪小姐的订婚宴？” “是！” “那不好意思了，今天你不能去！” 我皱起眉：“为什么？” 卢哥回道：“因为纪小姐交代了，不能让你去这场订婚宴，她特意让我俩来拦你的！” 我说：“纪哥，张哥，你俩应该也清楚我与纪倩文的关系，她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去不合适！” 卢哥又道，“兄弟，纪小姐不让你去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你今天就好好忙你自己的事情好了！” 我拒绝道：“本来我还没那么坚定的要去，但听卢哥你这么一讲，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场订婚宴，我去成了！” 然后我提高声音，“两位老哥，还是让开！” 卢哥急道：“小一，你就别难为我老哥俩了，我俩毕竟是拿纪小姐工资的！” 我冷声道：“哥哥们，再不让，当弟弟的可就不客气了！” “这……” 卢哥和张哥对视了一眼，也瞬间陷入了纠结。 不过最终他们的职业道德胜过了人情关系，卢哥说：“小一，这样，如果你能胜过我老哥俩，我俩就不拦你了！如果你输了，那你就乖乖在长青待着。 但是，我俩肯定会不留余力，不然就太对不起纪小姐的信任了！” “好！”我答应下来。 见我点头，张哥和卢哥突然默契的同时出手，准备打我个措手不及。 在监狱的后期，我经常同时与这俩人对打。 一开始我只有被惨虐的份，但随着战斗技巧和身体状态逐渐达到巅峰，我再和他俩对打就很少落下风了，偶尔侥幸还会和他们打个平手，甚至略占上风！ 不是说他俩太弱或者是我太强，是我们的年龄实在不对等！ 他俩都40岁出头了，身体已经开始走严重的下坡路，而我不到30，身体状态正值巅峰！ 我侥幸能占上风的几次，也都是他们身体状态不佳的时候！ 但今天这俩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再加上出狱之后恢复了饮食和锻炼，他们状态明显要比在监狱的时候好上太多了！ 所以一交手，我就意识到自己今天很难打赢！ 而且今天的订婚宴，说不定也会有一场恶战，我必须要保证自己是全须全尾的，不能受伤才行！ 于是，我交手几招后就赶紧改变了策略，边撤边退！ 一方面是想拖垮他俩的体力，另外一方面是想拖到王利东他们来接我！ “臭小子，别老躲啊！”卢哥骂道。 我没有理会，依旧是一边躲，一边撤，偶尔抓住机会才会还上几下。 一分钟后，他俩顿时意识到我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我拖时间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对他们是不利的。 卢哥急不可耐地喊道： “老张，使绝招！” 第307章 订婚宴（1） 听到这，我顿时紧张起来。 张哥的绝招是抱腿掀腿摔，一旦被他抓住我的腿，我几乎不可能逃脱掉。 这下我连腿都不敢出了，只能靠手上的功夫和这俩人对拼。 但不出腿想赢他俩基本不可能，我很快也从刚才不分高下的状态落入了下风。 卢哥和张哥抓住机会，好几次都险些把我直接放倒。 一旦倒地，这一局就算是我输了！ 眼看着我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路边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一个宽阔的胖子从车上麻溜地跳下来：“哎呦我去，你们这是干啥呢？” 卢哥和张哥曾在公司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也是认识这俩人的。 此时他看到我们三个自己人竟然打起来了，顿时一脸的懵逼。 我轻微一走神，又挨了一拳头。 我急道：“老曹，快帮我！” 卢哥怒道：“不能叫外援！” 我狡辩道：“刚才可没提这个条件！” “你……” 估计是想到刚才确实没提这个条件，卢哥气得想骂娘。 虽然曹一刀依旧是搞不懂怎么回事，但听到我招呼后，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团。 曹一刀现在已经是个体重足有250斤的大家伙，先别说他现在身手还能不能跟上，但只要他往我面前一站，就顿时吸走了80的火力！ 这下，我压力瞬减，后退几步甩了几下胳膊，和卢哥这俩人对拼几乎就和拿胳膊砸电线杆一样疼，纵使我一身钢筋铁骨也有点扛不住。 曹一刀长胖之后，步频明显迟缓了不少，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挨了不少下。 好在他皮糙肉厚，看起来屁事没有。 但想击倒卢哥张哥俩人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狗日的许一，你干嘛呢！” 曹一刀见我一旁看热闹，顿时骂了娘。 我一愣，原来他也疼！ 我赶紧上前帮他分担火力，2v2的情况下，就轮到卢哥和张哥落入下风了。 而且他两个40岁的老汉，对拼了这么久，体力槽基本到底，没了体力，手脚上的动作也就变得软绵无力起来！ 卢哥已经挨了曹一刀好几掌，也就是他抗击打能力强，搁其他人早就趴下了。 一分钟后，张哥率先被我抓住机会，一拳给放倒在地！ 张哥一倒，我和曹一刀二对一几乎毫无悬念，几秒钟就把卢哥给掀翻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张哥和卢哥两人气喘吁吁，龇牙咧嘴，对着我一顿臭骂。 我面不红心不跳，说：“卢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赢了你俩，按照约定，我现在可以走了！” 他俩顿时哑口无言。他们是擂台上拼杀出来的人，在输赢这件事上从来不会抵赖。 我见状，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让曹一刀留一个小弟安排这俩人去医院瞧瞧。 四十多岁的人了，挨我和曹一刀这几下也着实不轻快！ 眼看着我就要离开，卢哥突然喊了一声：“小一！” 我回过头，看向卢哥。 卢哥一脸担忧：“注意安全！” 我咧嘴一笑，“放心，我命大，死不了！” …… 路上，我又分别找曹一刀、王利东、老房几人确认了一下人员的安排，在确保我们这边人头上大概率不会落下风后，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过我也很清楚，人头并不能代表战斗力，尤其这次还是在兰家的地盘，我们这批外地的兄弟多数估计连进场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到了地方之后，门口的安保说除了有邀请函的可以进入外，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去。 曹一刀顿时不乐意了，说我们是许老板的保镖，怎么就是闲杂人等了。 结果门口的保安认识曹一刀，说你不是那个喜欢线下单杀的二货主播么，你这种人更不能进了，万一把订婚宴上的事情传出去怎么办。 “哎，你他妈怎么说话呢！”曹一刀最恨别人说他是二货主播。 就在我们与门口安保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女的突然出现在安保身后，一上来就说：“兰老板发话了，许一可以带两个人进去！” 说话是老熟人，兰筱如的秘书朱秘书。 她说完，特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则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 朱秘书在，说明兰筱如也在，那就意味着昨晚那哥们说的话不是假的！ 安保听到是大老板兰玉的命令，不敢违抗命令，只好让我选两个人带进去。 我带了曹一刀和王利东，让老房跟剩下的兄弟在庄园附近伺机而动。 私家车是没办法直接开进去的，只能坐庄园内的摆渡车。 一路上，我左顾右看，尽可能让自己记住庄园内的各种路线。 尽管我记性很好，可最后还是看花了眼。 只有亲眼看过之后，才能发现这个庄园有多大，简直堪比一个小型的景区。 什么假山、高尔夫球场、人工河等等简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足球场大的小湖，湖中还有几艘船在漂着。 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兰玉会是整个省城的大佬了。 在泉城这种地方，能把这么大一块地打造成自己的庄园，绝对不只是有钱就能做到的事！ 摆渡车足足开了有六分钟才到地方。 一下车，我和曹一刀王利东几人更是傻眼了。 只见面前是一座类似于白宫一样的建筑，虽然面积没白宫那么大，但给人的感觉，已经足够震撼！ 小白宫附近已经拉起了遮阳棚，遮阳棚下面摆放了无数张桌子椅子，在小白宫门口还有一个显眼的巨大海报，上面贴着订婚宴三个金灿灿的三个大字，这三个字下面则是纪倩文和方俊衡两人的名字。 看到这俩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我就感觉一阵揪心。 很快，就有人迎上来，把我接进了小白宫里，王利东和曹一刀则只能在遮阳棚下找个地方随便坐了。 一进门才发现一楼是个大厅，大厅尽头已经搭好了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大摞显眼的现金，现金旁边则是数不尽的珠宝首饰，单看这些现金和首饰的价值，就已经三千万不止！ 兰玉不愧是排在泉城富豪榜的人物，出手还真是阔绰！ 同时也能看出来，兰玉对方俊衡这个干儿子还是很重视的，竟然肯拿出来这么多钱来给方俊衡做聘礼用！ 大厅虽然空间不小，但是摆放的桌椅并不多，后面几排是合在一起的，是客人区，前面是分开的，分成了左右家属区。 左边是方俊衡的家属，现在还没有人入座。 右边则是纪笙和纪倩文的后妈，还有几个中年男女，估计是纪倩文的其他什么亲戚。 看到许久没联系到的纪笙，我顿时来了精神。 自从收到纪倩文的订婚请柬后，我就一直在联系纪笙，想找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却跟失联了一样，一直没接我的电话。 再加上我最近忙，也没办法去他单位门口堵他。 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他，我自然不能错过。 纪笙见到我也是很惊讶，四处看了看后，慌忙拉起我往外走。 到了一个确保不会有人听到的地方后，纪笙抢先一步问：“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什么？” 我被他的反客为主搞得有点懵。 然后，他就给我解释道，他知道纪倩文订婚的事情后一直在联系我，可是却死活联系不到我，前几天还让人去我公司问过，发现我出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只好放弃了。 我赶紧给他解释，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联系他，只是从来没打通过他的电话。 为了验证我俩互相没有撒谎，我俩当面掏出手机尝试了一下，果然就算面对面我俩也是互相打不通电话的状态。 这就奇怪了，明明手机是有信号的，怎么就是打不通呢？ 我灵光一闪，翻开自己的手机找到纪笙号码，果然，纪笙的号码安静的躺在我的通讯录黑名单里面！ 我再拿过纪笙的手机翻开一看，我的号码不出意外也被纪笙拉入了黑名单！ 我俩都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所以做这事的肯定另有其人，这个人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俩不要有什么联系！ 纪笙皱起眉头：“应该是倩文干的，只有她会动我的手机！” 纪笙的是纪倩文搞的，我的又会是谁呢？ 我死活想不明白。 不过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背后指使干这事的人八成都是纪倩文。 事情搞清楚后，我问纪笙为什么没拦住纪倩文和方俊衡订婚的事，之前不是说他背后的大佬可以发话的么。 纪笙愁眉苦脸：“大佬是发话了，但是大佬的意思是婚姻自由，不要让我太抵触这件事！” “这……”我顿时无语。这什么狗大佬！ “我也找倩文聊了很多次，她都坚持说和方俊衡在一起没问题，让我不要太操心了。所以我才打电话找你求助，看你有啥办法，可惜却一直没联系到你！” “难道他俩还真是真爱了不成？”我酸酸地问。 “是不是真爱不重要，我就怕后面我们坑方俊衡这件事暴雷。万一真的被方俊衡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有参与，那他肯定会把怒火发在倩文身上！” 他这话刚落地，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哟，这不是我老岳父吗，许一，你和我老岳父聊啥呢？” 第308章 订婚宴（2） 一个满脸邪笑的西装男人出现在距离我和纪笙十几米的地方。 除了赌场那次短暂的交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面对面见到仇家方俊衡。 不得不说，这家伙外表看起来确实很像电视里演的霸道总裁，帅气、自信、多金、霸气，甚至看起来有些绅士，但凡是个女生都不会对这样的男人太反感。 方俊衡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一脸恶毒的辉子。 见到这俩人，纪笙顿时转变态度，一副嘲讽的回道：“俊衡啊，他问我为什么不把女儿嫁给他，我正愁不知道咋回呢，要不你来回答一下他这个问题？” “还有这事？” 方俊衡走到我面前，冷笑道：“许一，你还真是贼心不改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地方来的土鳖，还想娶纪倩文这样的女人，你配吗？” 他身后的辉子斜着眼睛看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俩人当着纪笙的面就敢如此，看来是真不把纪笙这个老岳父给放在眼里。 我不动声色地回道：“配不配不是你说得算，要不是你耍阴谋使手段，倩文也不可能嫁给你！”然后我又问道，“方老板那十个亿咋样了，每天的利息不老少？” 提到损失的那十个亿，方俊衡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丝毫不顾忌一旁的纪笙，恶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我不可能放过你的，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我就陪你正儿八经玩玩！” 辉子也插嘴道：“还有我！” 我说：“好啊！奉陪到底！” 方俊衡咬着嘴唇不断晃头重复着两个字“有种”。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过来喊他，说有贵客到了。 方俊衡说了声“知道了”，瞪我一眼后就跑去迎接客人了。 “我先回去了，省得他们看出来！”纪笙说道。 “嗯！” 纪笙刚走，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今天的主角纪倩文。 一上来，纪倩文就骂道：“许一，你个王八蛋，我不是不让你来么？” 她知道我来了？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她的人影，问：“你在哪？” 纪倩文急道：“你不用管我在哪，你抓紧走！” 我没有回话。 纪倩文几乎要急哭了一般：“你个犟种！”然后妥协道，“那你待会一定要忍住，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记住了吗？我会尽量保你的！” “好！”我敷衍道。 挂了电话后，我注意到遮阳棚底下已经坐满了人，满脸的江湖气息无不暴露着他们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兰玉的人还是方俊衡的人。 重新回到小白宫以后，我注意到左侧的区域已经有人了，最前排的是两个白发老人，看模样应该是方俊衡的亲生父母，后面坐着几个衣着朴素的男女，估摸着是方俊衡老家的人。 我找了个位置坐好后，前后左右的位置也陆续有人坐下。 我四处找了找，很奇怪，喜叔的那个团伙的人一个都没有。 而坐在我周围的这些人，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看起来基本都是兰氏的高层或者泉城当地的一些不大不小的干部，还有一些泉城有头有脸的富豪，总之看起来个个不简单。 前排的家属区，除了方俊衡和纪倩文的家属外，貌似也没有兰氏的人。 这么重要的场合，兰玉和他们那几个干儿子难道不参与？ 正在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一个在省内比较出名的主持人走上最前方的台子，自我介绍是今天来充当司仪的。 介绍完后，主持人站在了一大摞的现金前面，然后开始说废话。 什么天气不错，感谢来宾，订婚仪式很快开始，在仪式之前，他要介绍一下双方的家属。 于是又分别点着两片家属区的人来了一通介绍，无非就是谁爹谁妈谁大爷云云。 说完了这些，他又开始说兰玉兰老板和兰筱如兰小姐因为身体不适，不能下楼见客，所以让我代为转达一下他们的歉意。 听到兰玉和兰筱如今天不会露面，我前后的几个富豪模样的人顿时很扫兴，说还以为今天能见到这俩人真容了呢，没想到又跑空了。 看样子，他们不是因为方俊衡来的，而是因为兰玉和兰筱如才来的。 主持人又接着说道，但是兰老板和兰小姐为了表达诚意，特意给三爷准备了3000万现金和价值1000万的珠宝首饰做聘礼，除此之外，还会在三爷完婚之后正式拿出兰氏集团的10的股份奖赏给三爷。 兰氏10的股份，差不多价值是10个亿！ 听到这里，满大厅的人无不哗然！ 坐在我前面的人议论纷纷，说大爷和二爷结婚的时候，兰老板可没有奖赏他俩股份，这么看起来，兰老板是准备扶持方公子做兰氏集团的接班人了！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我的脑子也开始嗡嗡作响！ 兰氏集团的股份分流到外姓人手里，是不是意味着方俊真的逼宫成功了呢？ 而且，这十个亿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因为这个数字恰好就是方俊衡前段时间损失的钱！ 主持人说完后，又开始介绍兰氏的其他人给方俊衡的准备的礼物！ 首先是身为兰氏集团副总的大爷白如意，送给了方俊衡一座价值两千万的别墅！ 一个光头大汉走出来冲台下的人打了个招呼，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很显然这个光头就是兰玉的大儿子白如意。 身为兰氏集团对外发言人的二爷汪洋，送给了方俊衡两辆价值千万的豪车！ 一个带着眼镜的身体略瘦的轻佻公子哥模样的人，竟然直接端着酒瓶走到台上，说：“今天我弟弟结婚，谁要不要惹事啊，谁要惹事的话就是不给我汪洋面子！” 汪洋下去后，主持人又拿出一张卡片准备念老四夏国辉给方俊衡准备的礼物，可等主持人看到卡片上的字后，顿时噎住说不出话来了。 “真你妈磨叽！” 台下的辉子晃悠悠地上台，夺过卡片后一脚把那个省城知名的主持人踢了个趔趄，随后便把目光投向了我，说：“我和我三哥关系最好，我要送我三哥的礼物是——一个人的人头！” 听到辉子的话，整个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重要的场合，辉子竟然要送方俊衡一个人头！ 辉子说完这话后，目光就和我对上了，眼神里的杀意暴露无遗！ 不出意外的话，他要送方俊衡的人头就是我！ 台上的支持人已经傻眼了，但丝毫不敢上前拦辉子。 大爷白如意赶紧上台圆场，抱住辉子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大家瞧我这个四兄弟，可真是会开玩笑啊，这卡片上明明写得是一千万现金，哈哈……” 有白如意圆场，大厅里的气氛好算缓和了一点。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辉子确实是有杀人的意思！ 只是没人敢在这个场合拆穿白如意而已！ 辉子下台后，主持人尴尬地回到台上，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了，甚至手都有点发抖。 又念了兰氏的一众高管给方俊衡送的礼物后，这个环节也总算暂时告了一段落。 紧接着，方俊衡和纪倩文一左一右的上台，开始对送礼物的人表示了感谢。 纪倩文穿得是一件黑色晚礼服，胳膊和脖子里的纹身显露无疑！ 美丽夺目，光彩动人！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穿得如此女人。 只是没想到，却是在她的订婚宴上见到的！ 我一阵苦笑。 纪倩文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对刚才送礼的人说了一堆客套的话。 可她的话刚说完，台下的辉子顿时起哄：“亲一个！” 听到他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顿时跟着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听到这些喊声，纪倩文顿时变了脸色，很明显是有些抵触的！ 好在是方俊衡倒没有勉强她，只是冲着辉子骂了一句脏话后，便和纪倩文一前一后下了台。 我注意到，从头到尾，俩人别说牵手了，就连含情脉脉的眼神对视都没有。 这真是太奇怪了！ 就算纪倩文是勉强的，方俊衡也不该这样纵容她才对，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很容易被人看笑话的！ 随后便是双方家长发言。 方俊衡的父母明显不清楚是今天的场合有多复杂，上台后又是抹泪又是感激什么的，说了一大堆后才下台。 轮到纪笙的时候，纪笙也硬着头皮上去说了几句，毕竟是做过区长的人，他说话就有水平多了，三言两语中就把他的期望与祝福表达了出来！ 引得台下一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本来到这里，仪式也该进行完了，接下来就该开席吃饭。 可方俊衡给主持人嘱托了几句什么后，主持人又硬着头皮重新登台，又是唱歌，又是活跃气氛，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过了许久，眼看着主持人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前后的人明显都有点不耐烦了，但碍于兰玉的面子，谁都没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但私底下却开始议论纷纷了。 很明显，方俊衡让主持人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人。 但等的是谁，众说纷纭。 有人说有没有可能是兰玉老板一会要下来说两句。 有人回道，不太可能，要下来早下来，怎么用得到等那么久。 还有人说估计是个大领导，说不定是咱们的顶头上司。 正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车声。 大家都是坐摆渡车进来的，这人能开车进来，明显看得出来不是一般人！ 很快，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出现在了大厅入口：“哎呀，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 竟然是他！！！ 第309章 订婚宴（3） 见到走进大厅的男人，我身旁左左右右的人连忙站了起来迎接！ “哎呦，高总竟然来了！” “高总可真是太难见到了！” “是啊，以前见高总只能通过电视才能见到！” “……” 我前后的这些人，富豪榜前一百的有几个，正处级的干部也有好几个，这些人搁在平时，都是在泉城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可他们见到来人，一个个谦卑地宛若小学生一般！ 这些人之所以如此谦卑，不止是因为他有全省的优秀代表，全国优秀企业家，泉城首富等等牛x的称号！ 还因为这人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与人脉，甚至他在下海之前自己也做到过正处级的干部，在座的很多干部都曾在他的麾下干过！ 总得来说，这个人能力卓然不群，背景深不可测，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不然也不会在很多年前就成为兰玉的老大！ 更不会轻而易举地把三泉重工这样一家国企吞掉而点事儿没有！ 不过也有几个聪明人发出了质疑声：他怎么会来？兰玉会邀请他吗？难道俩人和好了？ 这些人之所以有这个疑问。 是因为来人是三泉重工现在的大老板，兰玉刚出道那会的领路人，现在兰玉出了名的仇敌，高天鸣！ 据纪笙给我说的，当兰玉离开三泉重工后，已经有了新的大腿，与高天鸣已经不属于同一派系了！ 而且这些年，兰玉与高天鸣明争暗斗，早就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所以高天鸣今天来，肯定不是冲着兰玉的面子来的！ 那答案也就不言而喻！ 看来我和纪笙的那些推测全都是真的，方俊衡和辉子确实已经转投了兰玉的死敌高天鸣，成了高天鸣麾下的忠实走狗了！ 如果说兰玉这些年已经发展到可以和高天鸣分庭抗礼的程度的话，那两个干儿子的背叛，也就意味着局势重新发生反转，兰玉已经在这场博弈中彻底落入下风了！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方俊衡和辉子不怕死，胆敢触兰玉的虎须！ 看起来，他们觉得时机到了，现在是打算明牌！ 果然，见到高天鸣进来后，方俊衡和辉子连忙迎了上来，恭维的模样简直和小弟见到大哥一模一样！ 而高天鸣身后也跟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喜叔！ 喜叔也看到了我，对我露出一抹邪笑，随即转头过去和方俊衡与辉子寒暄了！ 见到这一幕，刚才还在维护方俊衡的大爷白如意和二爷汪洋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反水的只有方俊衡和夏国辉，白如意和汪洋这两个最早跟着兰玉的干儿子对兰氏还是忠诚的！ 高天鸣和方俊衡寒暄完后，也和人群里几个稍微有点名头的家伙打了个招呼，至于其他人，他根本不屑一顾，我的话很明显他更是完全没放在眼里！ 高天鸣也注意到了一旁满怀敌意的白如意和汪洋两人，冷笑道：“两个大侄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欢迎我吗？” 汪洋往地上“tui”了一下，理都不理他。 白如意则很圆滑，直接问方俊衡是怎么回事，高总来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方俊衡看了一眼白如意，眼里丝毫看不出丁点的尊重，回道：“大哥，我自己在外面交朋友而已，没必要啥事都得给家里汇报！” 汪洋怒道：“你他妈怎么给大哥说话呢，你难道不知道高天鸣和干爹有什么样的矛盾吗？” 方俊衡一副不屑的样子：“都他妈多少年了，你老提这事有意思吗？” “你个王八蛋，你说什么…” 见到方俊衡这副态度，汪洋立马就要暴走，不过白如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了。 辉子又在这个间隙阴冷地瞟了我一眼，估计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收拾我了。 高天鸣做出一副大气的样子，摆了摆手说：“你们兄弟别说这些了，兰玉呢，没出来吗，好长时间没见他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他难道都不露个面吗？” 方俊衡指了指楼上说：“干爹和兰筱如应该都在楼上，据说身体不太好，不方便见客！” “是不方便见我，还是不方便见客？”高天鸣满脸的戏谑。 方俊衡说：“不清楚，反正我至少一年没见干爹了，上次见他还是在医院病房的时候！” 辉子也说：“我也差不多，上次见他都去年年初那会了，也是在病房里，聊了没几句啊医生就把我给打发走了！” 高天鸣笑道：“是不是他妈的已经死球的了，他身边的人拿他当幌子呢？” 方俊衡和辉子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做出回应。 这三人的讨论，顿时引得一众人哗然起来。 大家都很惊讶，一年多的时间，兰玉竟然连自己的干儿子都不见，难道真如高天鸣所说的那样兰玉已经死了？ 汪洋率先忍不住了，骂道：“你他妈才死了，我干爹身体比你好一百倍！” 好脾气的白如意此时也是面如冰霜，显然是也被高天鸣这个猜测给激怒了。 “高天鸣，你最好搞清楚，这里是兰家，不是你们高家，你要真想找茬，今天算是来错地方了！” 高天鸣身后的喜叔上前一步，替他的主子出头：“哟，白总口气挺大啊，这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汪洋怒道：“你算个吊！” 喜叔被汪洋这话顿时惹怒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算什么！”说着，手一挥，大批黑衣人开始集结在小白宫门口。 而且白如意和汪洋身后也出现了一批同样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无一例外，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你们……” 白如意和汪洋顿时有些慌乱。 我注意到，这些人有些是刚才在外面遮阳棚下面的人，有些则是辉子的人，中间很多都与我交过手。 他们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方俊衡请来的客人竟然都是来发难的！ “老三，你这是打算彻底造反了是吗？” 白如意怒气冲冲地看向方俊衡。 白如意和汪洋平时主要是操持兰氏集团业务上的事，身边就算有几个零散的保镖，估计此时已经被方俊衡的人解决了。 方俊衡没有答话，恭维地站到了高天鸣身旁，一副等候高天鸣随便使唤的模样。 高天鸣冠冕堂皇地说道：“在场的都是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也都知道我与兰玉之前有点小矛盾，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把那些事给忘了。 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为我的小兄弟方俊衡来的。兰氏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与小方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这些年他在兰氏集团遭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 既然小方选择了认我做大哥，他受了委屈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今天来，主要就是想替自己的兄弟出个头，看能不能帮他在这个好日子里多争取点东西！” 他指着台上的一大摞现金说，“兰玉身家几十个亿，就拿这点钱打发我兄弟，我肯定不能同意。当然我也听说了，兰玉还准备了10个点的股份给小方，但刚才小方看合同了，上面约定是分五年给的，还有业绩要求，你们说那和糊弄鬼有啥区别？” “要我说啊，小方的能力这么强，功劳也这么大，不如兰氏集团的这个董事长就让小方当得了，股份至少也得给小方80，这样他才能好好发挥自己的才能嘛，不然不是浪费人才吗？你们说呢？” 高天鸣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人敢回答高天鸣的这个问题！ 因为，照他的意思，是打算明抢了！ 第310章 订婚宴（4） 高天鸣见无人响应他，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也是为了兰氏集团好。兰氏集团可是咱们泉城市的明星企业，但兰氏集团最近一两年的情况想必各位也清楚，收入一年比一年低，口碑一年比一年差，再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么好的一家企业就将成为过去式了，这对咱们泉城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损失啊？” “归根结底，还是兰玉兰老板人老了，再加上身体不佳，很难和以前一样带领兰氏集团继续往前走了。而现在的当家人兰筱如兰小姐听说身体也很差，这一年多也基本不怎么见人。” “这怎么行呢？一个大集团的当家人，不和下属同行亲近也就算了，竟然和本地的父母官也不熟络，这样下去大家怎么合作共赢？” “小方就不一样了。我自打认识小方，就觉得小方不仅能力强，而且情商很高。后来果然不出所料，他凭自己的本事，把他自己的方氏集团做到了价值十几亿不说，还能顺手帮兰氏集团不断开拓一些新业务。我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小方苦苦撑着，兰氏集团早就破产了！” “所以，我觉得把兰氏集团交到年轻有能力有魄力的小方手里，兰氏集团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只有兰氏集团发展的好了，大家才都能有饭吃嘛！” 高天鸣的话一说完，喜叔就发话：“我觉得高总这个想法很靠谱，小方我也打过一段时间交道了，确实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如果是他当这个董事长，兰氏集团肯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的！” “放你妈的屁！！” 汪洋已经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要不是白如意苦苦拦着他，他估计拼上命也要上前宰了高天鸣这几个人。 高天鸣戏谑道：“大侄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什么形势你还看不明白吗？兰玉老了，兰筱如又不是那块料，兰氏集团必须有个新的当家人才行，而小方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 一旁的夏国辉应和道：“三哥人中龙凤，除了他，我谁都不服！” 方俊衡洋洋得意，嘴上却故意谦虚道：“高总你们太过奖了！” 高天鸣摆摆手：“怎么算过奖呢，兰氏集团的董事长，非你小方莫属！” 其他人都不敢接茬。 不管是兰玉还是高天鸣，都不是普通人能得罪起的！ 方俊衡试探性地问高天鸣：“大哥，要不要我把我干爹和我那个妹妹请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要，当然要了，早该请下来了！” “好嘞！” 得到高天鸣的授意后，方俊衡让门口的一批人上楼请兰玉和兰筱如，还特意提醒要客客气气的，不能伤到他们。 汪洋怒骂道：“狗日的方俊衡，你个二五仔，你他妈不要动他们！” 白如意也强压怒火说道：“老三，你他妈醒醒，高天鸣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卸磨杀驴这种事他干得少吗？等对付完我们，下一步他要对付的就是你了。没了干爹的庇护，你觉得你会是高天鸣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吗？” 听到这，高天鸣终于是忍不住了，对喜叔使了个眼色。 喜叔会意，带着他身旁的几个大汉走到白如意和汪洋身边，三两下就让这俩人倒地不起了。 见到这一幕，家属区的那些大爷大妈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估计怎么也没想明白，今天不是自家孩子的订婚宴吗，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 方俊衡的父母站起来，战战兢兢地问道：“老板，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钱是不是可以先结算一下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其中自然包括纪倩文的家属。 纪笙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小方，怎么回事，你父母是假的？” 方俊衡再没了之前对纪笙的谦恭，冷声道：“是啊我的好岳父，要不这样做，能骗你来吗？你真以为你和许一设局坑我钱的事我不知情？” 听到方俊衡提起设局的事情，纪笙顿时面无血色！ 我也愣住了！ 方俊衡原来早就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俊衡瞟了一眼我后，又重新把目光放到纪笙身上：“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我这么信任你个老东西，结果你会和许一联手阴我！那好啊，既然你不把我当女婿，那一会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手一挥，一群黑衣人上前，打算把纪倩文的这些家属控制起来。 “方俊衡！” 纪倩文怒不可遏地冲上前，伸开胳膊挡在黑衣人与纪家人中间，“不许你动我的家人！” 方俊衡稍微愣了一下神。 高天鸣提醒道：“小方，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来着，想成大事就要心狠，不能有妇人之仁！” 方俊衡回过神来，对高天鸣颔首说：“大哥，我知道了！” 说着，对辉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把纪倩文给拉开。 而方俊衡的那些假亲戚，也在一群黑衣人的恐吓威压下，被带离了小白宫，等待这些人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见到辉子上前打算动纪倩文，我坐不住了，连忙跳出人群，大声呵斥道：“辉子，你他妈住手！” 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高天鸣同样别有兴致地看着我，问一旁方俊衡我是谁。 待他听到我叫许一后，高天鸣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屑，“你就是那个逼得龚弘毅那个蠢货跳楼的许一？” 我没理他，而是掏出匕首对着辉子，示意他不要过来。 纪倩文急道：“许一，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事你不要参与，我有办法的！万一把你牵扯进来，后面很难解释清楚！” 我说：“都这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给我的人发消息了，他们一会就能杀进来！” 可我心里清楚，就算我的人费劲功夫杀进来了，也很难改变场上的局势！ 我今天最大的失策是误判了兰玉和兰筱如这边的实力，来之前我还以为他们和方俊衡可以势均力敌呢，现在看起来简直是彻彻底底的一边倒！ 这么一来，我一个辅助要干adc和打野的活，这他妈可真是太难为人了！ 方俊衡上前一步，怒不可遏地说道：“纪倩文，还说你和许一没什么关系？妈的，亏我还把你当块宝。既然你是个破鞋，那待会我就当着许一和你老爹的面弄你，我弄完让我的兄弟们再弄，让你他妈生不如死！” 方俊衡的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可现在这副局面，我根本拿他没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上楼去“请”兰玉和兰筱如的那批黑衣人回来了，汇报说楼上是空的，根本没人。 “没人？”方俊衡大吃一惊，“他们应该在上面才对啊？” “草！” 高天鸣爆了粗口，对方俊衡说，“留下一些人先把大厅里的这些人给关起来，剩下赶紧去找兰玉，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好！” 方俊衡说完，便快速和喜叔辉子分好了工。 那些干部和富豪被高天鸣恐吓了几句后便先放走了。 纪家人则全员被留下来，暂时一个都不让走。 至于我，更不用说，想走都走不成。 接着，便是高天鸣带着方俊衡喜叔出去搜兰玉，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兰玉给找出来。 方俊衡临走时极其复杂的回看了一眼纪倩文，可惜纪倩文压根不看他！ 可他还是给辉子嘱咐了一句：“辉子，别伤着她！” “好！” 辉子言不由衷。 他心里肯定恨急了我和纪倩文！ 和辉子一起留在屋里的十几个人都很面生，估计是方俊衡新养的打手！ 辉子特意提醒他们：“小心点，这逼很能打！” “放心辉总，再能打也打不过我们十几个人！” 领头的黑西装自信满满。 我让纪倩文带着纪笙他们退后，尽量离我们远点。 可没想到纪倩文却上前一步，和我并肩站在了一起：“没事，我可以帮你！” “帮个锤子，你那点跆拳道的底子根本不够用！”我急道。 她说：“不止跆拳道！” 话刚说完，她竟然率先发难了，一个高抬脚猛地踢在最前面的男人下巴上。 她穿得是硬质小高跟！ 这一下，顿时让那个领头的男人飚了血！ 第311章 订婚宴（5） 辉子惊呆了！ 辉子的小弟也惊呆了！ 我更是惊呆了！ 因为打过架的人都知道纪倩文这一手有多难，高度准头力度速度一样都不能差，但凡差一点都踢不出这种飙血的效果！ 纪倩文这实力，貌似比我想象中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听到辉子喊道： “一起上！” 辉子估计意识到了不对，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其他的男人收到命令，顿时蜂拥而上。 这些人都是赤手空拳的状态，可丝毫没把我手里的匕首放在眼里！ “不要杀人！” 纪倩文提醒了一句后，又是一脚，踢中了一人的膝盖。 “好！” 我倒持刀柄，挥拳的同时，匕首恰好割到了一人的手指上。 “啊啊啊！” 十指连心，那人顿时痛得大呼小叫起来！ 趁着其他人愣神的功夫，我变化步伐，闪到另外一人身旁，一刀扎在了那人大腿上。 又有两个人同时扑了上来。 左边一个被纪倩文一脚踢中胯下，嗷的一声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被我抓住机会，一刀又中了大腿。 一分钟后。 十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嗷嚎不断。 实话讲，这些人身手还可以，但赤手空拳在我面前根本不可能讨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我还有个金牌搭档纪倩文！ 辉子估计早就猜到了结局，所以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我知道，他一会的下场绝对要比这十几个人要惨得多！ 我让纪倩文带纪笙他们先去安全的地方。 说完，便抢先一步跑出了大厅。 刚才与这些人对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外面也已经打起来了，所以一直担心其中一方是我在齐安的那些兄弟！ 和省城的这些真正的混子们比，他们很多人的实战经验很少，真打起来，免不了有人吃亏！ 可我刚出门，就顿时傻眼了！ 只见到处都是黑白衣服的人在混战，而且白衣服的人明显人数上和装备上是占了上风的，人手一根棒球棍，几乎全程都在压着手无寸铁的黑衣服的人打！ 黑衣服的人是方俊衡他们的人！ 那白衣服的人不言而喻，肯定是兰玉的人！ 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兰玉不是没有准备，而是在包饺子！ 而黑衣服的人为什么会不带武器，估计与门口的安保有很大关系。 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是朱秘书直接带进来的，并没有人搜身把我身上的匕首给收上去！ 但，方俊衡的那些人就不可避免了！ 很快，又有一批人加入了战团。 是一批灰衣服的人，看到最前方领头的是喜叔，我就知道喜叔的人也已经冲进来了。 喜叔的人加入后，局势又开始有些反转，因为喜叔的人是直接带着砍刀来的。 砍刀对棒球棍，砍刀的杀伤力绝对要强上不少！ 我注意到喜叔留了一批人在原地帮黑衣人，而他则带着一批人急匆匆地往远处跑去！ 难道发现兰玉了？ 我脑子里又莫名的闪过兰筱如的影子。 她会不会也有危险？ 想到这，我赶紧跟上，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曹一刀和王利东俩人也朝着我跑来了。 他俩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看来刚才也不可避免的参与了兰氏集团的这场内斗。 “一哥，你还好？”曹一刀问道。 “没事，先跟我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兰筱如。 …… 昨天晚上。 我把包裹严实的男人请进了屋子，问他这段时间去哪了。 他摘下了口罩墨镜，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大勇！ 大勇是在库房之战时劫持我的人，但因为晓楠的关系临时反水来帮我，库房之战后他担心辉子报复，从此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辉子找不到他，就开始拿他身边的人发泄。据晓楠说，大勇的弟弟、母亲，还有关系好的老同学，基本上都遭到了辉子不同程度的报复，甚至他的弟弟和母亲都因此丢了性命！ 大勇说，他是上周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悲痛欲绝，几乎没做犹豫就从外地铤而走险回了泉城！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辉子，替母亲和弟弟报仇！ 可他回到泉城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首先是他根本不知道辉子的行踪！ 就算偶尔知道了，却发现辉子随时随地都有十几个保镖跟着，他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我，于是跑到长青区来找我帮忙！ 可是他来那几天正好赶上我去冀州省出差了，所以他在我家楼下蹲守了好几天都没蹲到我！ 我回来前几天，有几次是和曹一刀王利东一起回的，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今天看到我独自一人在家后，他这才冒险上楼找我。 说到这，大勇直接跪地哐哐磕头，纵使我无论如何拦都拦不住。 他磕完头，满脸热泪地说： “一哥，我知道我不算好人。但我妈信佛，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我弟弟才19岁，才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该死啊……” 他哭诉到最后，说，“一哥，我也知道自己今天上门有些唐突，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但凡有一点招我都不想麻烦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只用帮我调查到辉子的行踪，你不用动手甚至都不用出面，行吗？你放心，就算被警察抓住，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逼成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站在我的角度，我很能理解大勇的心情。 任何一个混社会的汉子，在亲人被害的时候，都很难保持理智！ 二狗出车祸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想手撕了秃头呢？ 再加上，我本身已经恨辉子恨到骨子里了！ 所以经过一番简短的思想挣扎后，我告诉他明天在兰氏集团的私人庄园有一场方俊衡的订婚宴，辉子肯定会到场，说不定会有机会。 他听到兰氏的私人庄园，顿时眼前一亮！ 一问才知道，他之前曾在庄园内当过半年的保安，对庄园的一草一木甚至监控死角都很清楚！ 他又是哐哐地对我一顿磕头，说：一哥，知道这个信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今晚就会先混到庄园里去。 我问他得手后有什么打算。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得手后就算死也值了。 思来想去，我给了他十万现金，说：兄弟，能不死还是不要死，这十万你拿着逃命应该够了，我也很难帮你再多了！ 大勇推辞一番还是接下了，说：一哥，从此以后，我大勇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临走时，他突然回头，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 他说，就在他蹲我的第三天，他发现一辆奔驰v级pv深更半夜在我家楼下停留了很久，车走后还留下了一地的烟头，车走了以后，他上前看了看，发现地上的烟头都是女人的抽的那种。 听到他提到奔驰v级pv这款车，我猛然想起那次去别墅找兰筱如，她的座驾就是这样一款个性的商务车！ 我又问了一下大勇车牌号，果然，车牌号也对上了！ 这么说的话，之前在我楼下吸烟的那个人也很有可能是兰筱如？ 可与她并不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搞清楚原因，我这才下定决心，来一趟兰氏庄园，当面问一下兰筱如原因。 …… “一哥，你看前面！” 曹一刀的声音将我从杂乱的思绪中唤醒。 我顺着曹一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堆白衣人和一堆黑衣人灰衣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白衣人身后是一座凉亭，凉亭里坐着一中一青两个男人，只是距离稍远，根本看不清两人的长相。 难道那个中年人就是兰玉？ 我赶紧带着王利东和曹一刀两人上前。 可没等我们靠近，就被一队人拦住了。 “许一，你他妈还活着？！！！” 我这才注意到，方俊衡和高天鸣也站在灰衣人黑衣人的人堆里，只是衣服相近，刚才完全没看出他俩个。 我冷笑道：“怎么了，我活着你很失望？” “艹，辉子这个废物，十几个人拿不下一个人！” 高天鸣不悦道：“和他废什么话，喜叔，先把他们三个拿下！” “好的，高总！” 喜叔大手一挥，示意拦着我们的那队人砍我们。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队人里穿黑衣服的家伙，待认清是我和曹一刀后，竟然吓得几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人，我俩在库房之战的时候都揍过！ 第312章 订婚宴（6） “你们！？”喜叔顿时脸色大变，“躲什么，赶紧砍他们啊？” 他看向方俊衡，嘲讽道，“方总，你的手下都这么没种的吗？” 在高天鸣面前，方俊衡面子上也明显有些挂不住，怒道：“快他妈上，不管是谁，砍死一个我给100万！” “嘶！” 100万一条人命的奖赏顿时引得一众打手倒吸一口冷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喜叔带来的那些灰衣人已经按捺不住要上来砍我们三个了。 而刚才有些退却的黑衣人，也在回过神后抢先冲了上来！ 这些人手里个个都带着砍刀，再加上人数是我们的几倍，所以我们三个不敢大意！ 好在是刚才来的路上，我们顺手抢了三根棒球棍！ 棒球棍对上砍刀，我们并不至于在武器上吃亏太多！ 灰衣人无知无畏，再加上一百万的刺激，虽反应迟了点，但动作却很快，最前面的三个人呼啦一下全都砍向了我。 三人的角度不同，我很难全部防住，于是我稍微退后一步，避过这三人的锋芒！ 待他们三个收刀的瞬间，手里的棒球棍急速挥出，直接打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两人吃痛，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随之落在了地上！ 剩下一个稍微吃惊的功夫，无人管的曹一刀早一巴掌直接把他给抽晕了过去！ 而另外一侧的王利东，也对上三个黑衣人。 他年近不惑，反应远没我灵活，才将将打趴下一个。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状，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左一右同时砍向了他！ 危急时刻—— 曹一刀再次化身救火队长，这家伙虽然手里有棒球棍，但他手里的棒球棍是当盾牌用的，挡住砍刀之后，他还是习惯性的近身挥掌。 所以，他先用棒球棍挡住了左边的砍刀，然后趁机贴近挥拳，正中那人的面门！ 另外一个没碰到王利东，也把怒火转移到曹一刀身上，可曹一刀虽胖却在关键时候灵活起来，用棒球棍挡了一刀后，反手一掌打在了那人脸上！ 三掌，三人！ 被曹一刀打到的这三人，基本当场就倒地，即使不晕也几乎没了战斗力。 而我也在这个间隙，轻松干倒了那俩丢刀的家伙！ 剩下的两个人还想搏一搏，可2v3，根本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所以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对付我们的八个人，基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高天鸣、喜叔、方俊衡三人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兰玉那些穿白衣服的手下突然发难，开始反攻压制他们的那批人！ 场面顿时又乱作一团！ 但没有任何人再敢靠近我们三个杀神！ 我也得以喘口气。 可当我再抬头看向刚才的凉亭的时候，凉亭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吃了一惊，人呢？ 我四处张望，才注意到这一中一青并没走远。 他们正带着几个人朝着不远处的车队走去，车队里有一辆高大的v级pv很是显眼。 不出意外的话，我要找的兰筱如八成就在这辆奔驰车上！ 他们这是要跑？ 高天鸣也注意到了这个点，怒吼道：“快喊人，今天一定不能让兰玉父女跑了，不然我们都得完！” 喜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场面很乱，喜叔说的什么我们这边根本听不到。 而方俊衡也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也在掏手机，估计是准备摇人！ 他们三个和我们三个之间，至少还有十几个人拦着，想对付这么多人，很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我暂时放弃了收拾高天鸣几人的打算，带着曹一刀王利东两人准备绕过人群去奔驰车附近问个究竟！ 可白衣人就跟疯了一般，看到我们要去追兰玉，宁肯被黑衣人砍一刀，也要上来拦我们！ 甚至，这些人下手比黑衣人他们还要狠辣！ 见这些白衣人如此，我们不得不被动的抬棍反击！ 这样一来，刚才的盟友突然就成了我们的对手！ 场面不能再乱了！ 可这还没完，刚与白衣人对拼几下，身后就传来了震耳的脚步声。 我们三个闻声望去，就看到一大片的灰衣人黑衣人手持砍刀呼啸而来！ 粗略一数，至少有大几十人！ 如果这大几十人也加入战团的话，别说白衣人，就连我们三个也得折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招呼曹一刀和王利东先撤！ 白衣人的死活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们没必要再趟这趟浑水！ 而且今天这场混战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再待下去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了！ 甚至，我有一种摸不着头绪的感觉！ 我怎么就成了今天的主力了？ 可那批人压上来以后，不管青红皂白，举刀就要砍我们，根本不给我们逃跑的机会！ 无奈，我们三个只能应战！ 虽然我们三个都能打，但毕竟人少的可怜，很快就被其中一堆人逼到了墙边，而我们三个也或多或少不同程度上负了伤！ 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们或许要重蹈库房之战的覆辙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几辆五菱车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然后一个加速瞬间到了我们跟前！ 我一喜！ 我的人终于到了！ 果然，最前面两辆车上下来的是于大棍和魏成龙分别带的一波人，最后几辆车上下来的铁锤带的金碧辉煌的人！ 我让他们事先准备的不是砍刀与棒球棍，而是一米五左右的铁锹，顺便也让他们带上了之前石料厂淘汰下来的那批安全帽，上面斑驳的水泥点子很多，看起来很旧的样子！ 人手一把铁锹的“农民工”兄弟，登时把全场的泉城混混们搞懵逼了！ 可等这批“农民工”兄弟把铁锹挥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来锄地的，而是来打架的！ 但在铁锹面前，短小的砍刀或者西瓜刀就只剩下了挨打了份！ 况且，我的人也不是真正的农民工，而是和泉城这些人一样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怎么打架他们简直不能太熟！ 尤其是铁锤这个家伙。 平时在齐安根本没人惹他，空有一身打架的本领却没了用武之地！ 此时有了我允许的打架机会，挥动着铁锹就宛若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基本上一铁锹一个，把那些灰衣人打得嗷嗷直叫！ 眼看场上形势反转，我趁白衣人不注意，越过他们的防线，朝着刚才车队消失的方向跑去！ 几个白衣人还想追我，被曹一刀一掌一个，轻松解决！ 可我沿着主路跑了许久，却一辆车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兰玉真的就带着兰筱如跑路了？大本营不要了？ 这时，王利东也因为担心我追了上来，见四处没有车的影子！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哥，刚才太匆忙没告诉你，刚才凉亭里的那个青年感觉有点像和我们刚来泉城时遇到的那个房产中介郭海杰……很像很像……” “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很不妙的预感！ 如果中介郭海杰是兰玉身边的人！ 那是不是说明这个局是从头到尾都是兰玉布下的！！！！！ 是兰玉，从头到尾的在引我和方俊衡火拼！！！？ “不对，赶紧叫兄弟们撤！” 想到纪倩文反复几次不让我来，我悔不当初。 估计她早就知道了今天的这场订婚宴会发生大变故，所以不愿让我蹚浑水！ 但后悔已经晚了，必须要赶紧补救！！！ 可当我和王利东即将跑回刚刚混战的地点时，只见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武警已经将高天鸣他们还有我的人团团围住了！ 在绝对的官方权威和武器压制下，一百多号社会人没有丝毫抵抗的勇气，全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就连在泉城跺一跺脚都能让泉城抖三下的高天鸣此时也正在点头哈腰地给领头的女警察解释着什么！！ 一队警察看到我和王利东，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我俩！！ 此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注意到还有源源不断的特警从我们身后的各种角落里跑出来！ 这种情形下，乖乖听警察的话是我们唯一能做到事情！ 高天鸣的话并没有让警察格外重视他，而是挥了挥手让其他的警察也给他带上了铐子！ “凭什么铐我，我是大代表啊！！！！”高天鸣声嘶力竭！ 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那些牛逼的身份！！ 高天鸣被铐了！ 方俊衡喜叔也被铐了！ 我和王利东，自然也不可幸免！ 蹲在地上的我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完了！ 聚众械斗严重涉黑，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第313章 原来是棋子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这次彻底完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警察同志，我是这些民工兄弟的老板，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民工，咋还把他们给铐起来了呢？” 是老房！！ 他刚才不在，是因为我们事先商量过，接应要分两个批次。 看来铁锤他们是第一批次的，老房才刚刚赶到而已！ 女警极其严肃地呵斥道：“聚众械斗，被我们抓了现行，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他们老板的话，那也跟我们一起回去接受一下调查！” 女警的话不容置疑。 听到这个女警的声音，我突然感觉有点耳熟。 抬头一看，这人果然是之前与我一起送洪爷离开泉城时的那个女警察！ 之前，这个女警一直想抓喜叔的把柄抓不住，所以洪爷就顺手帮了她一把。只是可惜后面喜叔还是被人给保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保喜叔出来的那个人就是高天鸣。 “你好，警官……” 我抬起头，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女警听到我的声音，把目光投向我这里，估计是看我有点眼熟，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我提醒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听到这话，女警顿时愣住了，脸上也明显有了一丝波动。 可她很快回过神来，说道：“都先带回去再说！” 她话还没落地，突然一个警察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 “孙局，前面发现了一个人胸口被刺了十几刀，已经没气了！” “什么？！！！” 叫孙局的女警脸色大变，连忙跟着那个警察去了案发现场。 “大勇得手了？”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过了没多久，孙局就回来了，一脸冰霜！ 聚众械斗、涉黑，就已经是大事了，现在又死了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高天鸣已经开始解释：“孙局，刚才我可一直在这，哪里都没去！”然后看向我，“那个叫许一的刚才跑开了一会，大概率是他干的！” 方俊衡和喜叔也纷纷应和道：“对，我们亲眼看到他刚才突然离开了，肯定是他干的！”他们或许是真的以为是我，一个个脸上兴奋不已。 “是不是他不是你们说的算，都先跟我回去再说！” 孙局一声令下，警察纷纷下手把我们提到了警车上。 好巧不巧，我竟然和方俊衡喜叔两人被带上了同一辆车，还刚巧是面对面坐着。 方俊衡不顾警察就在一旁，阴冷地威胁道：“许一，高总能把我们保出来，你就祈祷自己少判几年！” 我回击道：“你就算出来了，你觉得兰玉会放过你？” 听了这话，方俊衡顿时脸色大变。 这场闹剧最终这样收尾，肯定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最大的意外绝对是兰玉全身而退了！ 看起来，兰玉早就知道方俊衡和辉子有对劲的地方了，但他迟迟没发作的目的，估计就是引背后boss高天鸣出洞，然后再借我的手把高天鸣这些人给兑掉！ 就算兑不掉，在已经明牌的情况下，方俊衡在泉城也绝无容身之地了！ 这么看起来，我与方俊衡都是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 真正的博弈是属于兰玉与高天鸣的，或者说是兰玉背后的人与高天鸣背后的那些人的。 喜叔此时也是一脸苍白，始终一言未发。 他经历要比我们多，城府也比我们深，心里肯定已经理清楚这场局是怎么回事！ 很快，我们这批人全被带到了警察局里。 然后，我直接被人带到一个房间里开始接受审讯。 不管警察怎么问，我都坚持自己是参加订婚宴的，我有请柬可以作证，也完全没有想到最后出现这样一场闹剧，我都是出于自卫的目的才还手的。 审讯我的警察当然不信这番鬼话，反复让我坦诚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他说：“那些拿铁锹的，我们已经了解到了，都是你在齐安的人，你怎么解释？” 我说：“他们就是接到一个工程，来干活的，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还狡辩！！！” 他气得恨不得把上来给我两拳。 正在我与他僵持不下的时候，审讯室里进来一个人对着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听完后眉头一皱，随后跟着那人出了审讯室。 他走后，我心里也开始打鼓。 如果只是我和曹一刀王利东三个打人还好，完全可以让孟军给我们辩护成功，但最难解释的就是老房这些人，他们拿着铁锹跑到别人地盘打人，这事太大了，根本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过去。 当天没人再审讯我，我甚至被单独关了一间小的滞留室里。 躺在滞留室的小床上，我又陷入了秃头被杀我被陷害入狱时的恐慌。 那一次我侥幸有章子萱出手搭救，这一次还能有谁救我呢？ 越想越心凉！ 这次可不是单纯的有嫌疑，而是被抓了现行，涉及的层次也远非那一次可比。 已经落魄的纪笙也好，还是和我闹掰的孔喜悦也好，都不可能具有这种翻盘的能力！ 而更让我恐慌的是死的那个人是不是辉子，如果是辉子，杀他的人会不会是大勇，如果大勇被抓了，万一把我也供出来怎么办？ 就这样胡思乱想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一个警察过来打开我房间的铁门。 “许一，你可以走了！” “什么？” 我懵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可以走了？ 我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问他：“警察同志，能告诉齐安那批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警察不耐烦地说：“他们说去干活的，但又没办法解释干什么活，给谁干的，没调查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能走！” 看来是有人单单给我打了招呼。 我疲惫不堪地走出警察局，刚出门，一辆车就刚好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降下，竟然是纪倩文！ 幸好，她没什么事！ 难道是她救我出来的？ “上车！” 她对我说道。 我拉开车门，颓废地倒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被人当棋子摆布了这么久，我先前所有的骄傲与信心都开始有些动摇！ 她递过来一瓶水一块面包，关切地问：“这一晚累坏了？” 我没接，问她：“你是不是知道昨天会发生什么？” 她点了点头，带着几丝歉意，“所以，我不愿让你参与进去！”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问。 为什么她非要嫁给方俊衡？ 为什么她会知道兰玉会和高天鸣火拼？ 为什么她能救我出来？ ……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了。 她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 停稳之后，她盯着前方愣了许久，然后鼓足勇气把目光投向了我：“对不起许一，我骗了你！” “骗了我？” 她骗我什么了？我搞不懂。这个问题并不在我的疑惑之中。 我静静地等她解释原因。 她说：“其实，我是国家的人，接近你和方俊衡，主要是为了调查高天鸣和兰玉当年侵吞国有资产，并造成3人死亡的大案子！” 第314章 前因后果（1） 她的话明明声音不大，但却如惊雷一般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国家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长青区的社会大姐、前区长纪笙的女儿么，怎么就成了国家的人了？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了认识她之后的一幕幕场景……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在冀州省时她那些超出常人的反侦察技能，还有不管是走到哪都有当地的牛人心甘情愿给她当线人的事情…… 又想起昨天她和我并肩作战时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值…… 这些全都不像一个纨绔应该有的能力。 所以——她说得是真的！！！ 我喉咙动了一下。 她宛若看穿了我的心思。 “身份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解释，我主要是想给你说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回过神，木然地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她宛若松了口气，开始讲道： “你应该还记得在去冀州之前，我给你发过的三泉重工的那些资料？” “在十几年前，三泉重工还是一家国企，每年全省评选十佳企业基本都可以入围，是妥妥的优质资产。可就在十年前，三泉重工连续几次大项目出了状况，导致口碑大幅的下滑，收入锐减。即使更换了三次董事长，也都没能解决问题。 所以偌大的三泉重工重工只用了不到两年，就从一家优质资产成了负资产，三泉重工一把手的位置也成了烫手山芋，省里无人再敢接。 眼看着情况逐渐恶劣，省国资委的领导只好转变思路，决定把三泉重工公转私，置换一笔可观的现金流来扶持其他发展好的企业。 本来三泉重工巅峰期的价值至少值十个亿，可碍于那几年三泉重工发展的实在太差，所以官方对外公布的竞标的底价是五个亿。可没想到这样的价格，根本没有竞标的人。 后来这个底价一降再降，终于在降到一个亿的时候，高天鸣出现了。 高天鸣之前就已经是个风云人物，毕竟在齐鲁省干到正处级干部还敢辞职的狠人实在是稀罕，而且他下海后，很快就靠着房地产的生意积累了一笔资本，也完全可以拿出来一个亿来收购三泉重工。 有能力有钱，还是大家之前的“前同事”，高天鸣的出现让省里领导顿时觉得他就是天选之人。 于是，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经营不善的三泉重工以一个亿的底价卖给了高天鸣。 高天鸣也的不负众望，在接手三泉重工后，只用了一年就把公司扭亏为盈，把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重新带回了省里领导的视野中， 这时候，省里就有人提出了质疑，三泉重工那个烂摊子一年起死回生完全不符合商业逻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省里特意成立了调查小组，专门调查了一下这件事，可调查的结果出来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高天鸣其实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变革，他只是把老三泉重工之前谈崩的项目全部给谈成了，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到正轨上去。 既然人家能力强，能把项目谈成，这也无可厚非，但是那个调查组的组长还是觉得有猫腻，于是违背了上级的命令私下去调查。 结果，也就在他调查的过程中，不小心出了一起车祸，不幸去世了。后来调查结果显示就是一场纯意外，并不是高天鸣蓄意报复。 但这事还是影响很恶劣，于是省里先后派出了两个小组去调查过三泉重工的问题，可查了半年照旧是一无所获。再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很快，省里就收到了一份举报材料，里面控诉了高天鸣伙同国资委的领导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情，因为举报人身份特殊，所以引起了纪检领导的高度重视。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举报人出事了，他因为涉及一桩杀人案外加严重违纪被双规，当晚就被市里带走了。 对了，这个举报人我相信你也认识，他叫陈贞卿，是当时的齐安县常务副县长，而他与出车祸的那个调查小组组长是党校的同学，关系极好！” 听到陈贞卿的名字，我瞠目结舌。 原来当年陈贞卿出事也是因为被牵扯到这件事了！！！ 纪倩文继续说：“陈贞卿被抓后，省里的领导特别生气，也就不再重视他提供的资料了，而调查三泉重工的事情再次不了了之！ 后来，三泉重工也发展越来越好，从估值一个亿的破产企业，只用了不到三年的功夫就成了一家估值三十亿的上市公司，高天鸣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全省的明星企业家。 结果在前年的时候，又有人举报了高天鸣伙同他人侵吞国有资产的事，甚至还提到了泉城和齐安两次工作人员的死亡都是人为制造的，而制造意外的幕后黑手就是高天鸣。 这个人是匿名的方式，省里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 我们也是最近才调查清楚的，举报信虽然是泉城寄出的，但实际来自于齐安，而寄这封信的人就是苦苦找的那个齐灵。” “什么！！！！！” 听到这，我终于是忍不住发出了声。 纪倩文一脸幽怨，继续说：“齐灵的身份不知道怎么就暴露了，所以那些人开始打压她产业，甚至我们猜测那些人还对她下过手，只是被她给侥幸躲掉了。 后来，她被龚弘毅约到了泉城，因为龚弘毅已经死了，所以当初他们聊的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就在她入住酒店的时候，发生了那起严重的火灾。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都给你讲过了，齐灵被烧伤后送到医院，然后又被送到国外整容，回国后依旧没躲过，因为纵火被判了五年，至今还在监狱里待着。” “这起火灾之后，上面就意识到，如果只靠齐鲁省的那些人，这件事估计就彻底无解了，所以我就被选中来彻底的调查这起案子。 我吸取了前面几个人的经验，没有贸然的上来就接近高天鸣，而是先在长青借助我父亲的权威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圈，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社会大姐的人设。 在我把人设打造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怎么对三泉重工下手了。后面又正好发生了长建集团的事情，于是就有了后面我拉你对付三泉重工的那些事。 因为我当时觉得你不是啥好人，所以就想借助你的力量来帮我挡雷，只是没想到去了一趟冀州，我对你有了很大的改观，也意识到不该拉你来挡雷。 这一招行不通，我就换了其他方式。 在这之前，我已经借助小云的关系认识了方俊衡，本来想的是通过方俊衡再认识兰玉，再用一些理由骗兰玉来对付高天鸣，最好是同时抓住这俩人的把柄后一网打尽。 可我慢慢发现，方俊衡这个人不简单，他表面是兰玉的人，实际背后却与高天鸣有勾结。他甚至在我面前说过，以后的兰氏肯定是他的。 可我接近他的目的主要是想接近兰玉，见不到兰玉我很多计划都没办法实施。 于是我就狠下心，主动诱骗他跟我订婚，想看下这样会不会让他带我去见兰玉一次。 结果我监控到，他和我确定订婚日期后，没联系兰玉，反而开始频繁的联系高天鸣。 我这时就意识到，这俩人绝对会在订婚宴上搞大动作，所以我就通知了我的上级，让他协调警力在今天准备抓人。” “在场的，所有可能涉及到这起国企流失大案里的人！” 她看向我，“这也是我今天一直不让你来的原因！” 第315章 前因后果（2） 纪倩文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其实，自从我们从冀州省回来以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定不再让你趟这趟浑水了，所以就刻意地与你保持了距离，怕的就是你再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可我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地规避这件事，你和辉子之间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离谱的冲突，就好像有人在故意让你两个对撞一样。” 听到纪倩文的话，我忍不住想起了直播公司抢人那次引起的库房之战，在茶馆那次与孙太子巧遇后的那场恶战，还有老槐村撸网贷引起的一连串麻烦…… 好像每次的发展都合情合理，但每次又好像有些许的巧合。 比如库房之战那次，拉夏传媒的那些烂事发酵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因为网上除了陈冠宇他们传出来的那些视频，还有很多匿名路人的举报视频，热度也比王丽萍最初预料的快了不少，以至于短短的时间就靠舆论拖垮了拉夏传媒这样一家成熟的公司。而且辉子发现陈冠宇他们是内鬼这件事陈冠宇他们也一直没想明白，很可能是有人在故意告密激怒辉子。 又比如茶馆那次，我刚出门就遇到了孙太子带人去砸纪倩文的场子，要知道那时候都已经半夜了，没啥客人，那么晚去砸场子可不是啥好时间点。 至于老槐村撸网贷导致我被围的那次，我至今也没想明白狗子的那个媳妇，晓楠所谓的闺蜜为什么要选择帮我。 而现在，我好像找到了这几个问题答案。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让我与辉子纠缠不断的人就是兰玉。 而兰玉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让我制衡辉子，而是希望我与辉子的冲突能牵制到背后的方俊衡乃至高天鸣。 纪倩文宛若看穿了我的心思，问：“你是不是也怀疑这个人是兰玉？” 我点点头：“你们也怀疑他了？” “嗯！”纪倩文紧接着说道，“我从一开始就在怀疑他。可我领导说，最近两年兰玉几乎一直重病在床，兰氏集团的大小事务都是他的女儿兰筱如在管，再加上这件事对侵吞国有资产的案子没啥影响，所以他让我不要管那么多……” 她说着说着，一脸的歉意，“对不住了许一，最终还是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我摇头说：“纪小姐，你不用给我道歉。刚才你也说了，兰玉是故意在让我和辉子他们对撞，我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刚来泉城遇到的一个房产中介就是兰玉的人。说白了，从我到泉城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兰玉的一粒棋子，怎么下什么时候下全是他说得算，别人再努力也没用！” “只是，我想不通，我与兰玉无冤无仇的，也不认识，而且刚来泉城时一穷二白，他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选中我呢？” 纪倩文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想不到可靠的答案，再说了，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兰玉还不确定，估计只有当面问问兰玉才能知道了。” 我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模糊的中年人的身影，因为他一直侧着身子，加上距离稍远，所以我压根没看清他的长相。 想到高天鸣昨天那么激动地说不能让兰玉跑掉，所以那人八成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兰玉了。 我又想到昨天我们与喜叔的人打起来以后—— 兰玉走向车队的时候健步如飞，丝毫没有传说中命若悬丝的样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兰玉之前根本就没病，而是故意在装病给别人看？ 而这个“别人”中不出意外的话，就有高天鸣和喜叔那几个人。 能屈能伸，够狠还会赚钱，有脑子有策略！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也怪不得兰玉能成为省城公认的地下皇帝，还能屹立了近十年而不倒！ 想到这，我看向纪倩文，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肯定会找兰玉协助调查？” 纪倩文说：“找了，但是兰玉是让他律师出的面，现在还在谈着呢，刚刚听我同事说，兰玉的律师把兰玉摘得干干净净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事他不知情，与他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估计这次想抓住他的把柄是很难了。” 她自嘲般说道，“说起来，我们所有人都被兰玉给耍了，别说你是棋子，就连我们警察也成了兰玉手里的棋子。” 我问：“那高天鸣和方俊衡那些人呢？” 纪倩文回道：“在抓捕高天鸣之前，我们已经取得了检察院的许可了。再加上这次我们抓了他一个现行，就凭这个也可以扣他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把三泉重工当年的事情搞清楚。 不出意外的话，事情搞清楚后，高天鸣肯定是出不来了。而且齐鲁的官场势必会引起一场大的动荡，估计有很多人都会因此掉脑袋。” 想到高天鸣能触及的领导层次，我不禁不寒而栗。 官场就是如此，牵一发动全身，唇亡齿寒，所以之前由齐鲁省自查这件事的时候始终没什么进展。 虽然纪倩文没说她是什么部门的，但想必肯定是从京城过来的，因为这样才能协调好那么多的资源把这件事推到这个地步。 “对了！” 纪倩文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有一个齐安的刑警朋友，之前跑到泉城来调查这件事，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我们担心他打草惊蛇，就把这事通过一些途径传达给了齐安县的县长章毅，听说他还被当地撤职了，等这件案子结束后我们会想办法给他恢复原职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李强？” 我惊道，“原来他被撤职是因为这件事，他是怎么想起来跑到泉城调查这件事的，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啊？” 纪倩文摇头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等事情结束了你可以问问他，但估计与齐安的某些案子有关联，所以他才会顺藤摸瓜查到了泉城。” “嗯……” 我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问：“昨天那个死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纪倩文看向我：“死的是谁，你应该知道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她知道大勇见过我的事情。 我刚想找理由解释，她说：“你不用给我解释，总之这件事我不会让人怀疑到你身上的！” 我喉咙动了一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倩文看向我，正色地说道：“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他杀了辉子后跑掉的……这个人我认识，在库房之战后跑路了，前几天去了长青区……我一猜就与你有关系，所以就没追他……” 我再一次愣住。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她露出一抹苦笑：“不客气许先生！” 听到他喊我许先生，我心里泛起了一股子失落感，可也无力反驳什么。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俩就和点了穴位一样，看着车前的空地开始同时发呆。 过了足足五六分钟，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说：“对了，你的那些朋友，你得尽快找律师想办法了。省里今年对涉黑性质的团伙打击是非常严的。 他们当时都在现场，情况比你严重，再加上很多人都有案底，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很可能会和高天鸣的那些人一样判刑！” “什么！？” 我顿时有些惊慌，“他们还在里面？” 纪倩文说：“抱歉，我的身份有些特殊，目前最多也就把你保出来，其他人能不能脱罪，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我很快回过神来。 纪倩文与我无亲无故，能帮我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我不能再苛求太多了。 第316章 兰玉！！！ 也就在这时。 纪倩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号码，她眉头一皱。 “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完，她紧忙拿起手机下车。 趁着她下车的功夫，我也赶紧给孟军打了个电话，让她看看有什么办法帮王利东那些人脱罪，实在不行，就把他的师兄金凯从京城请过来。 几分钟后，纪倩文回到车上，匆忙说道：“许一，我这边有急事要去处理，你自己先打车回去，等我们忙完手里的事情，到时候我再详细聊！” 尽管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她，可看到她确实很着急的样子，我也只好先忍住。 打车回长青区的路上，我全程都在回顾她给我说的那些话。 可越想，心里就越凉！ 之前我一直以为站在我对立面的是方俊衡。 可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情发生了反转，这个人现在成了比方俊衡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兰玉。 就连高天鸣那样级别的人都被兰玉给送进去了，我真的有把握能赢他吗？ 一路胡思乱想后，出租车停在了金融公司楼下。 我下车刚走没几步，一群人顿时从公司里迎了出来。 “许一，王利东呢？！！” 赵菲抱着小茉莉，满脸的憔悴。 “东哥他……”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菲和小茉莉。 “他怎么了？！！” 赵菲的声音有些绝望。 我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赵菲，东哥没事，他们只是在警局接受调查，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的！” 安抚好赵菲母女后，一脸疲惫的李青衣才有机会凑上来问：“一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单几句给她解释了一下被兰玉设局的事情。 她听完，一脸担忧：“那现在怎么办？” 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再加上已经折腾了一天，现在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我的脑子根本转不动了。 李青衣也看出我有些力倦神疲，欲言又止，最后强行让我去会议室的小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再说。 尽管很累，可躺在床上的我却一点睡意没有。 我脑子里全是这两天接收到的各种信息，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搅得我头疼。 眼看着实在是睡不着。 我从床上爬起来，从抽屉里掏出纸笔。 来到泉城遇到麻烦之后，因为身边靠谱的人多，我就很少再自己写写画画，而是习惯性的和他们几个一起商量着来。 但此时，我却迫切地想把来到泉城后遇到的这些粗综复杂的事情给理明白。 我拿起笔，写下了一堆人的名字。 兰玉、兰筱如、方俊衡、辉子—— 高天鸣、喜叔—— 宁羽、孔喜悦、宁子浩—— 纪笙、纪倩文—— …… 就这样写写画画，草稿纸都写了十几张后，我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一件事。 当初我和纪倩文刚开始闹的不可开交时，王老板曾找到我，告诉我纪倩文与龚弘毅的亲戚关系，让我小心纪倩文，还说我来到泉城后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决定帮我。 同样，兰筱如也提醒过我，纪倩文与纪笙把我掺和三泉重工的事情说出去了，目的估计很不单纯。 正因为如此，所以最初与纪倩文打交道的时候，我对她是十分警惕的。要不是后来为了打探到灵姐的消息，我是万万不可能答应她对付三泉重工的事情。 但随着与纪笙纪倩文父女打交道越多，我就意识到一件事，这父女二人并不坏，他们虽然之前和龚弘毅关系不错，却对龚弘毅做得那些龌龊事完全不知情，感情也远没有好到王老板和兰筱如说的那种程度。 而且，纪倩文也已经坦白了她是国家的人，按照她说的，她之所以想拉我对付三泉重工，主要是觉得我不是啥好人，所以故意让我去顶雷的，但后来意识到看错了后，就不愿再让我掺和这件事了，也没了再害我的意思。 如果纪倩文没有说谎，那就意味着王老板和兰筱如要不是对真实情况不知情，要不就是在故意的误导我。 但想来想去，他们当初的提醒绝对是带着善意的，尤其是兰筱如，当初为了劝我远离纪倩文，几乎把自己给咳过去，很明显是发自肺腑地担心我上当受骗。 而王老板说的帮我，估计就是给辉子施压，让辉子不敢轻易地对我动手，这也给了我足够的喘息机会，不然初来泉城人生地不熟的我，早就被身为地头蛇的辉子给抹掉了。 我心里不禁开始疑惑，我与这俩人素不相识，他们为什么帮我呢？帮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了一个略耳熟的声音：“许一，还记得我！” “王老板！！” 我一阵惊愕。 “现在来找我一下！”他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好！” 半个钟头后，我来到位于市中心一个叫龙园小区的地方。 龙园小区外表看起来就和泉城的很多小区别无二致，甚至门口的保安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也足以看得出这个小区的年份。 我一头雾水。 为什么王老板会把我约到这种地方？ 难道他这种身份的人会住这种小区不成？ 大爷没有为难我，直接把我放行。 进了小区后，我把车速放到最低，特意观察了一下小区里的环境。 发现这个小区其实并不算老，估计也就六七年左右的光景，但小区内的环境并不算很好，估计小区的物业很一般。 按照王老板说的，他住的是龙园小区最深处的一栋楼，1号楼。 于是我一路往深里开，这才发现这个小区竟然别有洞天。 小区的外半部分就是常见普通的居民楼，但上了一个长坡后，就全然换了一副场景。 六七层高的居民楼不复存在，转而是一座座小独栋别墅。 从外观来看，这些别墅面积并不大，但胜在精致小巧，朴素利落，属于小资阶层的最爱。 但我还是没办法把王老板和这些小别墅联系在一起。 毕竟王老板之前给我的印象就是有钱有权的绝对上位者！ 来到一号楼前后，我更是诧异，因为1号楼并没有设想中的比其他的别墅大，甚至感觉墙上都有点斑驳老旧，年份貌似更久一般。 我下车后，1号楼的房门也刚巧打开了，里面露出昨天那个青年，冒充房产中介骗我们上钩的郭海杰。 “是你！！！！！” 我顿时感觉满腔的怒火。 郭海杰笑道：“许总先别生气，进来再说，老板在楼上等你！” “老板？” 一个惊人的想法顿时在我心里炸开。 难道—— 王老板就是兰玉？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如果王老板就是兰玉，那岂不是意味着早在齐安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我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郭海杰笑呵呵地做出一个请的架势：“许总，先上去，老板在等你！” 我回过神，压住火跟着郭海杰进了屋，为了以防万一，我手里的刀片捏的紧紧的，只要稍有不对，我会立马扑上去把郭海杰劫持住。 可进屋之后，想象中一堆人埋伏我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郭海杰把我引到楼顶甬道处，他低下身子说：“老板在外面浇花呢，许总过去！” 说完，他就这么直接撤了。 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反手拿着刀片推开了甬道的门。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满是花花草草的世界，一个穿着异常朴素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洒水壶浇花，看那样子就和普通的退休老干部别无二致。 男人听到声音，没有回头，边浇花边说：“别那么紧张！” 是王老板的声音。 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径直问道：“你就是兰玉？” 男人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洒水壶，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回过头看向我。 这次，我得以看清了他的长相，的的确确是之前见过两次面的王老板。 男人脸上不再像前两次见面时那么威严，和煦地回应道：“你可以叫我兰玉，也可以叫我王老板，反正是一个称谓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见他亲口承认，我激动忐忑的心反而冷静下来。 我冷声问：“为什么要害我？” 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哦？害你，我怎么害你了？” 我说：“我一到泉城，你就让郭海杰制造我与辉子之间的矛盾，后面直播的事、孙太子的事、撸网贷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都有推波助澜。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挡雷吗？” 兰玉点点头，笑道：“看来，你已经全都想通了。” 果然是他干的！！！！ 我捏紧刀片，恨不得立马上割了他的喉！ 但我知道，我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冲动，王利东他们还在里面，能不能出来，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说得算。如果我再犯错进去了，那他们也绝对完了。 兰玉说：“你先把刀片收起来，别不小心划了自己的手。” 我一愣。 我的刀片藏的那么隐秘，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把刀片放回口袋。 反正就算真打起来，我也不认为这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能打得过我。 他没再计较我刀片的事，边踱步边说：“你刚才说得那些是对的，我确实在故意让你与辉子发生矛盾。” “但，我并不是为了害你！” 我咬着牙，等他解释。 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我，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说的那些话吗？” 第317章 兰玉的回忆 我的思绪回到了去年春节期间。 当时，我在虎叔和大牛的介绍下，在禹城的茶馆里第一次见到了“大人物”王老板。 那一次，王老板给我讲得是关于陈贞卿的陈年往事。 也正是结合他给我的信息，我才想到把灵姐的失踪与陈贞卿的失踪联系到了一起。 我当初想的是，既然陈贞卿的事情与官场的一些纷争有关系，那灵姐的事情也八成与官场的人有关。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我自己可以解决，但官场人如果想整治我我就毫无办法了。 于是过完年后，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搭上了章毅。 之所以选择章毅，绝不仅仅是因为章子萱的关系，而是得知我是被他救出来的以后，我就意识到他至少不是那个背后害我的人。 “还记得我的开场白么？” 兰玉打断我的思路。 我回过神，点头说记得。 当初兰玉是说他是陈贞卿的好朋友，关系极好。这也无形中让我更信任他说的话是对我有帮助的。 提到陈贞卿，兰玉脸上的云淡风轻不再。 “他比我小接近十岁，但却是我的忘年交，也是我兰玉这辈子唯一的知己！” 我默然。 没想到这俩人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个程度。 兰玉继续讲道：“我和小陈是在一家饭店认识的。当初他不过二十六七岁，已经荣升为县政府的第一秘书，前途无量；而我退伍之后，折腾了多年，年近35，却还只是一个保安队长，这辈子基本定型，当时我还叫王玉，所以你叫我王老板也没错。 按理说，我俩这种身份差距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但那晚巧的是，他出门抽烟的时候，正好没带火，见我在一旁，便找我要了火。 我俩边抽烟边聊天，结果越聊越开心。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那晚最尊贵的客人，嘴上便没把门，和他吐槽了很多自己的不甘心。结果他听完后怒拍大腿，说你才三十五岁，不甘心就去闯啊，怕什么啊。 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我决定出去闯一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辞职后干得第一件事是贩大葱，结果赶上那年大葱行情好，一下就赚了很多的钱。因为这件事，我又与他遇到了。当他得知我创业成功后，当晚就拉着我在一家土菜馆喝了个烂醉。 从那之后，我俩就逐渐熟了起来。也正是因为他的关系，我在当时的那个县里做什么都方便了不少，事业也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往上涨。所以一年后，我就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但钱多了，麻烦就多了。很多当地的人开始找我麻烦，我这个暴脾气，根本不能忍，便叫了一帮兄弟和那伙人对拼，结果一个兄弟不小心把对方的一个人打死了。要不是小陈在中间斡旋，那一次我绝对得进去。 但出了那事之后，我赚得那点钱全都赔光了，再加上得罪的人确实很多，所以在那个县也没办法待下去了。于是小陈通过他的关系，让我改名成了兰玉，又把我介绍到了泉城，让我跟着他的学长高天鸣开始干。 因为小陈的关系，我和高天鸣一开始配合的极好，我俩分工明确，一黑一白，很快就攒出了原始资本。后来，我俩又通过一些手段把三泉集团搞到了手，高天鸣因此跃升成了知名企业家，而我也成了泉城知名的社会大佬。 这个时候，陈贞卿也已经到齐安做副县长了，因为距离不远，我俩的联系又多了起来。 考虑到我的身份敏感，我怕对他的仕途有影响，所以每次我约他都会比较隐秘。但每次我俩都能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 后来他继续升职，眼看着就要荣升为县长的时候，出事了。 他一个调查组的同学因为调查三泉重工的真相出了车祸。虽然很多人不信，但那次车祸的确是一场意外，绝对不是我和高天鸣在背后策划的。 但他也因为这件事忿忿不平，很久都没联系我。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过了没多久，省里收到了他署名的检举信。他不知道的是，高天鸣在官场上的人脉很广，我俩背后的老板更是能量通天，这点事根本不可能瞒不住我们。 于是上面又开始重新筹备查我们的事情。这个时候，高天鸣就已经明显对他这个师弟很不满了，也私下警告过小陈几次，让他把检举信息收回去。 可小陈根本不听他的，俩人干脆就直接决裂了。 后来我和高天鸣背后的老板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所以就让高天鸣想办法去解决掉陈贞卿这个麻烦。接到上头的命令后，高天鸣就找到我，让我去处理这事。 以我和陈贞卿的那种关系，我当然不会同意对他下手，而且也坚决反对高天鸣对小陈动手。 我当时想的是，宁可我放弃自己这个社会大哥的身份，也不能让小陈出事。 本来高天鸣答应的好好的，可一个月后，齐安就出了第二起死人的事，随后小陈就因为这件事在齐安被抓了。 这件事虽然高天鸣不承认是他做的，但鬼才信。因为这事，我和高天鸣大吵一架，随后开始正式的决裂。 背后的老板也早看我不爽了，知道这事后一毛钱没给我就让我滚蛋了。 好在是，我当初已经有了自己的团队和势力，名头在泉城也有一些，很快就有人找上我，说要帮我东山再起，也很坦白承认是希望借助我的力量制衡高天鸣背后的人。 我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后面也在这个老板的支持下，很快就缓了过来。在我缓过劲来以后 ，我就开始不断找高天鸣的麻烦，想得就是替小陈沉冤得雪。 可高天鸣毕竟在省城浸润多年，我俩始终是不分高下。后来我们两人的老板见这样下去也不行，就找了另外一个大佬拉了一个饭局。在这个饭局上，中间人直接要求我们停战，如果谁违反的话，他就会联合一方打击主动挑事的一方。 尽管我不服气，但当时的中间人职位比我和高天鸣的老板都要更高，真要联合高天鸣一起对付我的话，我和我老板都得倒霉，所以就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然而，刚安稳了两年，又有一封关于三泉重工的举报信跑到了省里。高天鸣查到最后发现这封举报信又是来自于齐安的，而举报人就是金碧辉煌的齐灵。” 从兰玉口里听到灵姐的名字，我的心又忍不住揪了起来。 兰玉继续讲道：“当时，我也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偷偷叫人给齐灵报了信，提醒她千万要小心。 可后来，齐灵接到了省里的消息，让她到泉城来配合做一下调查。而当初接她来泉城的那个人就是被你逼死的龚弘毅，当时我也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我知道齐灵到泉城后，高天鸣肯定会注意到她，所以就让我女儿筱如帮她弄了一个陈玲的身份证，这样就会轻易被人定位到，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筱如带人在酒店保护她。 当然，我做得这些事都是保密的，除了齐灵外，估计也就只有龚弘毅知情了。 可就在齐灵接受调查的前一天晚上，还是出事了。 那家酒店发生了一起火灾，很明显是有人刻意纵火，齐灵和筱如还有我的几个手下全都被卷入火中，被烧伤的很严重。 事发之后，我立即派了私家医院的救护车把他们接到了我自家的医院，想得是这样会安全一些。 可当天晚上，我的老板就给我打电话把我痛斥了一顿，让我不要掺和这件事。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陈玲交给了调查组的人。 然而，高天鸣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竟然把陈玲从调查组里给拦截了，但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在给她整容后安了个纵火的罪名投入了女子监狱里，而且一判就是五年。” 第318章 棋子的使命 兰玉说的，很多地方和纪倩文说的不谋而合，但这俩人又不可能提前串过，所以兰玉并没有对我撒谎！ 但这些，好像都与他利用我的事情没有关系。 他宛若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不是我选中了你，而是齐灵选中了你！” 齐灵选中了我！！？ 他的话宛若惊涛骇浪，把我拍得呆若木鸡！ 什么意思？ 兰玉说：“在你进监狱之后，齐灵曾找我帮忙，希望我能帮你一把。 可我与你无亲无故，再加上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抢了小陈的女人，我不对付你就算仁慈了，怎么可能会帮你。 但齐灵的一句话打动了我，她说你绝对是那个可以帮小陈沉冤得雪的人。 那些年，我一直在为小陈的事懊悔不已，中间也曾派出过几个卧底去查这件事，但那些卧底无一例外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我的老板察觉后还警告我，千万不要再沾惹这件事，不然他也得受牵连。 所以听到齐灵说你能帮到小陈，我也开始正视她的话。因为不管有用没用，但对小陈有帮助的事情我都愿意尝试一下。 我先是找最好的律师把你的刑期从六年改判到了三年，然后又听说你进去后天天被揍得跟狗一样，照那么下去，你能不能在监狱里撑过三年都够呛。 然后，我又安排与你关系匪浅的张虎进了和你在的那间牢房，让他进去帮你。 当然张虎也不会亏，他本来身上就有事，早晚也要进去。但我让他进去是帮他，他自己进去就不确定能不能出来了，再加上我承诺他进去生意不仅不会被耽误，出来后还可以拿到一个大订单。所以他当初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我的条件。” 听到虎叔竟然都是被兰玉给安排进去的，我脑子已经彻底的宕机。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兰玉就已经知道我了，而让兰玉知道我的人就是灵姐！ 灵姐我进入第二年的时候，知道她自己查三泉重工的事情必定凶多吉少，所以才没有告诉我真相，也反复嘱托让陈家姐弟千万不要找她，因为只要我们知道了她在做的事情，注定了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她。 如果去找她，不可避免的就会与龚弘毅那批人发生纠葛，以那批人的心狠手辣程度—— 她肯定是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出事的。 兰玉继续讲道：“你出狱之后，有一段时间在送外卖，当时我打听到你的情况后，在心里就已经把你给放弃了，觉得你这样的人压根不可能帮到我。 可后来，你自己竟然慢慢地爬起来了，还折腾出来一点水花，我这才知道齐灵说的是真的，你这人确实很有韧性。所以在那年春节的时候，让张虎约了你，告诉了你一点小陈的事情，想的就是引导你找齐灵的同时往陈贞卿的案子去靠，这样说不定能误打误撞地找到真相。 后面你能把龚弘毅逼出来，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在那之前，不管是齐灵还是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人有问题。因为他是唯一在小陈出事后，还乐意帮金碧辉煌的人。 但自从知道他有问题后，我也发现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通了。 比如—— 为什么小陈在齐安的那些事会被人全部给爆出来，这个事情我一直没查到是谁做的。现在一想，小陈的心腹就那么几个，龚弘毅的嫌疑无疑是很大的。 还有为什么齐灵来泉城后藏的那么隐秘，为什么还会被高天鸣找到，这事肯定也是龚弘毅暴露出去的，因为知道齐灵动向的除了我的人就只有龚弘毅一个外人。 还有为什么龚弘毅来到泉城后成长的那么快，他是小陈系的人，小陈出事，他不受牵连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结果却一路顺风顺水的，这完全不符合常规，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与纪笙的亲戚关系，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纪笙也有问题。” 他看向我，“而这，就是你来泉城后，我主动找你的原因！” “因为如果纪笙真的有问题，你很可能会被他和纪倩文给带偏了。所以后来方俊衡对纪笙动手我没有参与，甚至纪笙之所以会那么倒霉，更多是因为我的默许！” “直到后来……你和纪笙合伙把方俊衡给坑了一把，我才意识到纪笙或许是无辜的。” 听他说到这，我忍不住问：“但是你早就知道辉子和方俊衡有问题？” 兰玉点了点头，不徐不慢地说：“从那起火灾之后，上面和中间人都对我很不满。为了自保，我便从那个时候开始装病，也把手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他们几个去处理。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配合的确实不错，一起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这样的情况也就持续了一年。 见我迟迟不露面，辉子明显有了其他的心思，他私下表示不愿听筱如一个女人的指挥，所以态度也逐渐嚣张起来，甚至私下也做了一些小动作。 再后面，方俊衡也露出了一点马脚，开始频繁的接触高天鸣。辉子唯方俊衡马首是瞻，所以方俊衡如果去了高天鸣那边，辉子肯定也会投过去。 等我意识到不对想收拾他俩的时候，我才发现公司的很多人也已经被他们两个给搞定了，我再想动他们已经动不了，所以只能继续隐忍装病，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同时也暗中开始扶持属于筱如的团队。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你突然要决定来泉城发展。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就让小郭制造了你与辉子的矛盾，想让你来牵制一下辉子他们的注意力。 不过为了给你留够时间成长，我委托我背后的老板直接发话，任何人不能对你动手。他们虽然不知道你与我老板什么关系，但大老板的话他们不敢不听，所以才会放任你在长青发展了那么长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让辉子他们不敢名目张胆对付我的人，原来是兰玉的老板，这分量确实够。 兰玉说： “这次订婚宴，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搞事情，所以就提前把人给藏好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从齐安调人的事情。把你的人加上，我们至少有90的胜算，就算你的人不来，在我的地盘，我至少也不会输。 昨天见到你的人出现后，我本以为稳操胜券，结果我的老板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撤，什么原因他没有说，这也是我昨天突然离开的原因。” 这场全局的前因后果，基本也都被兰玉解释清楚了！ 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他确实没有害我，反而从头到尾都帮了我很多很多！ 不仅帮了我很多，当初也帮了齐灵很多！ 这些恩情，都足以让我自己身为棋子的事情给兑掉！ 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思来想去，我问了一个问题。 “那……陈贞卿的案子这次会彻底查清吗？” 兰玉茫然地摇了摇头：“很难确定，三泉重工的事情涉及的人太多太多了，究竟要查到什么程度算完，谁也说不准。 不过，如果真的有机会帮小陈脱罪的话，我就算进去坐上几年也无妨。怕的就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又看向我，“不过……还有一件事，你需要知情。齐灵当初说过，如果小陈和你同时出来了，她非要在小陈和你之间选一个的话，她会选那个对她恩重如山的小陈。她说过，如果没有陈贞卿早些年的帮忙，她齐灵这辈子早就完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宛若被刺了一刀。 “她……真这么说的？” 兰玉点了点头。 “今天给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还有一些没说的，也是为了你好。” “说白了，这是一场我与齐灵的交易。在高天鸣被抓的那一刻起，这场交易也就算闭环了，而你在这件事里的使命也至此为止！ “我觉得你性格很像小陈，一身正义，不畏强权！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现在真心的希望你以后能发展越来越好，从此以后勇往直前，别再回头！” 第319章 友谊日久天长 走出兰玉的别墅后，我依旧没能从他刚才说的话里彻底回过神来。 我怅然若失地走到自己的车前，下意识地回头朝着背后的别墅望去，隐约看到二楼的窗户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初我在灵姐家养好伤，辞别她准备回去当厨子的那一天，灵姐也曾在窗口这样目送我离开。 一晃，竟然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八年了啊！ 我无比失落。 …… 几天后，兰玉给警局提供了一份信息齐全的委托合同。 合同里很明确的写明了老房那些人都是他委托帮忙在庄园里施工的工作人员，出事当天，老房正好带人在庄园内施工，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场混战里，而且他们的武器都是铁锹，明显不是有预谋的。 有兰玉这个“受害者”亲自澄清，再加上老房他们确实与三泉重工的案子没有半毛钱关系，警局便不再追究老房他们的责任，隔了三天后就把他们全都给放了。 他们出来当天，我直接包下了长青区最大的饭店给他们接风洗尘。 当晚老房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的手不断说：“太险了，太险了啊一哥，我一把年纪可真要被吓死了！” 这一次，虽然我们也没获得多大的好处，但能把高天鸣方俊衡喜叔辉子四个死对头都送进去，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已经远超我的预期了。 而纪笙告诉我，京城的调查组已经来到齐鲁了，最近正在逐个找省里的大领导们沟通。 现在全省的领导几乎人人自危，还有一两个甚至不等调查组的人找就仓皇跑路，结果在机场被拦住了，又牵扯出了不少其他的大案子。 究竟这个事情什么时候才算结束，什么时候才可以喊停，至今没有人知道。 …… 城中区的一家茶馆里。 我和纪倩文时隔多日又面对面地坐到了一块。 一上来，她就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案子之所以到目前推进的这么顺利，是因为兰玉主动找到京城的调查组投案自首了，甚至主动提供了很多对他都不利的证据。但是兰玉提供的证据里涉及的人太广了，所以现在知道这事的人很少。 纪倩文有些欣赏地说：“在兰玉投案之前，我一直觉得兰玉是个小人，他不择手段的把所有人都算计进来，把自己却保全的很好。 可当他投案提供完那些资料后，我才知道所有人都看错他了。他之所以要把所有人算计进去，就是因为不相信齐鲁的这些人。 以他了解的那些信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案子靠齐鲁省自己解决是多么的异想天开，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机会。 在京城的调查组入驻后，这个机会就来了，就单凭他提供的那些资料，这起案子基本就可以下定论了，该抓人抓人，该枪毙人枪毙人就好。 尽管现在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真想完全按照我们预想的去抓那些大领导，基本上不可能……现在我们之所以没收网，主要是等高层的结论什么时候下来……” 她说完这些，脸上也有了一丝疲惫。显然政治上的博弈已不是她这个层次所能左右的事情。 在国内，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这次的事情涉及的人和面那么广，真要完全按照规定去把这些人抓起来，那影响到的绝对不会仅仅是齐鲁的官场。 我劝道：“事情都过去了，不谈这些了！” 她点了点头。 我问：“你父亲这次有希望高升？” 这次的官场动荡，一下空出来很多合适的位置，像宁羽纪笙这种一步步走上来的实干派干部得到重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前几天，新闻上已经爆出之前本来要当副市长的宁羽，结果去了市委当了副市委书记，下一步就将会是泉城市的市长。而新任的市委书记不出意外的话，将是那个琴岛追求章子萱的叶公子的父亲。 纪倩文回道：“嗯，现在基本定了，下一步是去安阳区当区委书记，也算是重新回到正轨上去了！” “恭喜！” “谢谢了！都是多亏了你！”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帮纪笙和王氏集团搭钱的事情。纪笙之所以能被重新重用，这个项目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摇摇头：“没什么，我也是为了我以后在泉城发展能方便一点。毕竟再遇到一次辉子这样的麻烦，我可没把握靠自己能抗过去。” 纪倩文笑了笑，又说：“对了，长青区的代区长孙长福也被纪委带走了，他儿子孙太子没搞清楚情况，还带人去堵我家的门，把我后妈给吓到了，那天我着急走就是去处理这件事的。” “然后呢？” “然后……”纪倩文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然后，我就把他送进去陪他爹了！” “哈哈！” 像孙家父子这样的害群之马能伏法，确实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又问：“那纪叔叔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上次纪倩文找我聊的时候，说她的身份就连纪笙都是瞒着的，因为是组织要求。 纪倩文摇摇头说：“没有告诉他，但我感觉他应该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拆穿我。自从我回国以后，我与父亲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不主动说的事情我不会问，我不主动说的事情他也不会问。现在组织要求我要继续保密，等时机到了，我会给父亲解释的。” 我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纪倩文听了这话，眼神略有闪躲，过了好一会，才回道：“因为……我不想再让你误会我了！” 没等我追问什么意思。 她说：“许一 ，我们做个约定好吗？”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约定？” 她说：“我们之间，以后永远不要再互相说谎。可以不说，可以说得少，但我希望以后不管是你对我说的，还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能答应吗？” 说完，她一脸凝重地看向我。 我只迟疑了一会，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答应。 她听完，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突然站起来说：“走，我们去喝杯酒！” 这画风转变的这么突然，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为什么要去喝酒？”我问。 纪倩文说：“送别酒！” 听到送别酒，我第一感觉是她知道我下个月要去京城发展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对她这种职业的人来说，估计不算什么秘密。 她一番好心，我不好拒绝。 何况我俩都是喜欢喝酒的人，之所以先约茶馆主要就是聊一些案子相关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那就走！” 她开车带上我，一路向南。 走到半截，我才发现这竟然是回长青区的路。 而目的地，竟然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自由世界酒，也就是曹一刀当初直播打那群机车党的地方。 现在的自由世界酒已经换了老板，但老板明显和纪倩文很熟，见到纪倩文来了以后客气地让纪倩文随便点，今晚消费他都管了。 看着老板离去的身影，我打趣道。 “文姐的面子果然好使！” 纪倩文毫不自谦地说：“那当然，毕竟姐之前可是当过长青一姐的人！” 这话说完，我俩对视一眼。 我突然感觉很快乐，一种久违的无任何压力的快乐。 但我在她的眼里，却看出一分不舍。 “来，喝酒！” 我率先举杯。 喝到半截，酒老板端着酒杯过来给纪倩文敬酒，一堆恭维话不要钱的往外出。 酒老板干完了满满一杯酒后说：“文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下能不能满足一下。” 酒老板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不错，纪倩文也不好博他面子，点点头让他说。 酒老板忐忑道：“是这么回事……我和闺女都很喜欢文姐唱歌，今天我闺女正好也来了……文姐看方不方便上台……” 没等酒老板说完，纪倩文打断他说“好”。 酒老板欣喜若狂，招呼一旁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上来给纪倩文问好。 纪倩文简单客气了几句后，很熟练地去后台准备了。 几分钟后，纪倩文一身新的装扮走上了台。 就和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白色短发，露脐的黑色抹胸，破洞的牛仔，两只大花臂，妥妥的社会大姐形象。 她一露面，全场顿时开始欢呼。 很明显，很多来喝酒的人都曾是她的粉丝。 纪倩文波澜不惊，坐在酒椅上，抱起吉他开始调试琴弦。 她报了一下幕：“今天，姐不唱民谣了，唱一首老歌。” 很快，她独特的烟嗓响起： “怎能忘记 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 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 我们也曾 历经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 怎能忘记 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 岂能相忘 ……” 第320章 陈可可的事 第二天清早，我从宿醉中醒来，摸过手机，发现竟然有一条纪倩文半夜四点多发的短信。 我们回去时已差不多一点了，这么说她一宿没睡？ 我点开短信内容，顿时惊住了。 “许一，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给你告别。我在泉城的任务已经做完了，天亮之后就会奔往下一个目的地去做其他任务。新的任务究竟是几年甚至几十年，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机会见面，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很想再和你喝一顿酒。如果没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记住昨天我唱的那首歌。它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 还有，我想说一句，认识你真的很开心。祝好！” 她这是—— 要走了！！？ 我瞬间清醒，给她打电话回去，却发现电话提示号码不存在了。 我盯着安静的手机，感到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在快速把我包围住。 我突然很难过，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难过的点在哪里。 …… 纪倩文走后没几天，姬总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共享单车在齐鲁省可以正式开始投放了。 这比事先预料的要提前了不少，我问姬总原因，姬总说有一家大公司已经跟着入场了，他们资金比我们雄厚，效率比我们高，我们必须要打时间差才行了，不然等他们发展起来迟早会被挤掉。 搞清楚情况后，我也有些心慌，当即紧急把齐鲁的所有负责人叫到一起开了一个动员会。 两天后，第一批太空单车在泉城和琴岛两个最大的城市率先投放开，一经推广，好评如潮。尤其在泉城这座容易堵车的城市，共享单车的使用率几乎是直线攀升。 作为省城的泉城开了个好头后，其他地级市的有关部门负责人纷纷给太空单车在泉城的分公司打电话，希望我们能早点入驻，还给出了各种各样的政策福利。 本来这些城市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自行车也早已到位，所以凡是接到电话的，我们基本当天就会尝试投放第一批共享单车。 只短短一周的时间，齐鲁省的大部分市区都有了太空单车的踪影。 就和当初京上广深几个大城市刚推出时的影响一样，共享单车在齐鲁省的快速蔓延也引发了省电台和省领导的关注。 或许是为了转移三泉重工大案造成的影响，省政府的一位实权副省长在开企业家会的时候特意提到了太空单车齐鲁分公司，号召其他公司勇于创新，勇于承担企业的社会责任等等。 省领导的背书让太空单车着实火上加火，齐鲁省的机械、自行车、零部件生产等等相关的头部企业纷纷联系了赵敏，希望能合作共赢。 对此，姬总早就嘱托过，不接受技术合作，只接受代加工合作。所以在遴选过后，就只剩下几家资质不错的老企业成了我们的代加工企业，这一下无疑又给泉城提供了不少的工作岗位。 为此，新上任的泉城市委副书记宁羽公开表明，会择日带一批优秀的企业家来我们太空单车在泉城的总部参观，以借鉴学习我们的经验。 作为泉城分公司目前对外的负责人赵敏，也公开表示了欢迎宁书记。 会议室里。 只有我、王利东、曹一刀、赵敏、李青衣几个人。 王利东皱紧眉头问：“一哥，你说宁羽会不会因为她老婆孔喜悦和我们闹掰的事情给你们使绊子，他现在就分管这部分，刚好拿捏我们。” 王利东说的也是我担心的，自从和孔喜悦闹掰后，我就一直在提防孔喜悦那伙人。 他们和辉子那伙人还不一样，一个个都自诩为体面人，打架围殴背后拍黑砖这些江湖手段他们是不屑于做的。 他们要想对付我，有他们自己的方式。 最常用的就是利用官场上的人脉来给我们挑毛病，如果不行的话就搞经济制裁，让银行催款、联合投资人断资等。 这些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无非就是见招拆招而已，再加上这次有姬总在背后撑着，我们应对起来并不难。 我真正担忧的是之前和孔喜悦合作的事情，是不是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 和孔喜悦打交道打的越多，我就越明白一件事，就孔喜悦那样唯利是图的一个女人，她绝无可能平白无故地帮我。 但她确实又帮到了，因为她找到我的那个阶段的的确确是我们比较难的一个阶段。那时候纪笙刚倒，孙长福上位，长青当地的各种部门几乎我们卡得活不下去。孔喜悦出现后，不仅帮我们解决了这些琐事，还实实在在的给了我们一大笔钱。 本来以为是天降贵人。 后来她却又在我和方俊衡僵持的关键阶段突然撤资，那一次逼得我和王利东陈可可李青衣几人几乎夜夜难眠。 我不是没想过，她或许是和高天鸣一伙的。之所以投资又撤资，就是故意在关键时候给我插上一刀。 可仔细一想，这根本解释不通。如果她真是高天鸣的人，干脆不给我投资不就行了。当初要不是她帮我解决麻烦，我还真没有把握度过那关。 后来我又想，会不会因为兰玉发话了，她才帮我的。 可我仔细回顾了一下，兰玉和我谈话的全程，都没有提到孔喜悦，而且以他和陈贞卿的关系，多半是看宁羽也不顺眼的。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能是怎么回事呢？ 商讨到最后，我们决定等宁羽来的时候，就正常接待就好，如果他真对我们下手，那我们就见招拆招。 太空单车现在已经是一家冉冉崛起全国范围的大企业，也不是他一个副厅干部能随便拿捏的。 王利东几人走后，李青衣特意留了下来，说：“一哥，我要给你说几件事！” 我问：“关于什么的？” 李青衣关上门，说：“关于可可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陈可可这丫头我貌似好久都没见到了。 她自从孔喜悦撤资之后，就说要忙学校毕业典礼的事情，所以从那之后一直没来过。 我坐直身子，问李青衣是怎么回事。 李青衣皱起眉头，说：“她好像真和那个宁子浩在谈恋爱了！” “砰！！！”我猛地离开了椅子，“什么！！！？” 千防万防，她怎么还是和那个宁子浩走到一起了，她不是说过不会喜欢宁子浩的么？？！！！ 李青衣劝道：“一哥，你先冷静冷静！” “我……” 我握紧拳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青衣说：“就是在孔喜悦撤资之前我才发现的，她有时候会很晚回别墅，还让我们千万不能告诉你！ 有一次，我实在不太放心她，就偷偷跟着她出了门，发现开车来接她的那个男生就是宁子浩，两个人还牵了手。 不过她回来之后我也没问她，她这么大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 李青衣的话让我冷静了不少。 她说的对，陈可可都22了，这个年纪谈恋爱再正常不过。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来气。 一方面是因为下意识地把陈可可当成了亲妹妹，任何一个当哥哥的看着亲妹妹被猪拱了都会有保护意识，另外一方面则是觉得和陈可可谈恋爱的那个人不该是宁子浩。 李青衣靠近我，用玉手不断抚着我的胸膛，说：“一哥，先别生气了……我给你说这事不是让你生气的，是想让你分析一下，孔喜悦当初投资会不会与可可有关系呢？” 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讲？” 李青衣给我分析道：“一哥你想呀，在孔喜悦投资我们之前，可可是不是肯定没和宁子浩谈恋爱？”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 孔喜悦投资我们是春节刚回来那会。春节前陈可可和宁子浩刚刚解决了误会，肯定到不了谈恋爱的程度。 而春节前陈可可去了宁家一趟外加又过了个春节后。孔喜悦就主动找上我，要投资我们。当时我还特意推脱了一下，因为觉得她投我们投的毫无理由。 李青衣见我点头又说：“然后投资阶段，我发现了这俩人在谈恋爱了。投资结束后，可可就连一趟长青都不愿跑了，你难道不觉得很巧吗？” 经李青衣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青衣，你是说孔喜悦之所以投资我们，是因为可可答应了宁子浩谈对象？” 第321章 永生花 李青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有可能……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猜测可可肯定答应了孔喜悦其他的条件，不然孔喜悦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和宁子浩谈个对象就帮我们那么多？” “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突然想起孔喜悦撤资那天，陈可可推说自己很不舒服，就提前回去了。当时王利东还给我说过陈可可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只是当时事情太多太杂，我也没来得及找陈可可问清楚情况。 我移开李青衣的不安分的手，说，“不行，我得去找她一趟，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李青衣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推脱道：“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怕你在她不说实话！” …… 为了防止扑空，我提前给陈可可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在学校后才驱车前往。 在齐鲁大学门口，我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陈可可。 让我惊讶的是，她之前的一头长发竟然换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穿得也从之前常见的运动装变成了黑白正装外加高跟鞋。 之前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现在成了一个强装御姐的小萝莉。 要不是她主动给我打招呼，我差一点没把她认出来。 她见到我后，张口问道：“大叔，你找我啥事啊？” 我没回答，先问她：“为啥换风格了？” 陈可可笑道：“女孩子啊，过了22岁，就不能穿得和以前一样了，必须得穿得成熟稳重一些，不然很多人会把你当傻子！” 我听出她话中有话，没有选择直接问原因，而是和往常一样，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结果屡试不爽的招这次却不灵验了，一向听到吃就走不动路的陈可可竟然摇了摇头：“大叔，我不吃了，我得减肥。你就直接说今天来找我的原因，你跑这么远来肯定不是为了单单和我吃顿饭这么简单的。” 我知道瞒不过她，便直接问道：“孔喜悦给我投资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陈可可大眼睛眨啊眨：“当然有关系，当初不是我给你俩牵的线么？” “不是！”我一脸郑重地问，“我的意思是说，她之所以给我投资，是不是因为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陈可可面不改色，摇头说：“没有啊，我有啥条件可以和她谈的！” 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有点恍惚，难道我和李青衣猜错了？ 我又问：“那你和宁子浩现在是咋回事？” 听到这话，陈可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异样，问：“大叔，你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了？” 我没瞒她，把李青衣看到她与宁子浩在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可可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脸淡然地说：“好我承认，我确实和宁子浩谈对象了。不过你放心，我俩最多只到牵手的程度，而且，前些日子，我们也已经和平分手了！” “分手了？”我有点惊讶。 这才多久。 “大叔，感情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总之我是心甘情愿的，也没有吃什么亏，甚至还赚到了一点。” 我皱眉道：“可可，感情应该真诚相对，不该拿来做交易……” “我知道！” 陈可可打断我，“但是这场交易很值不是么？” “很值？什么意思？”我仔细品味着她的话。 “没什么！” 她灿烂地对我笑了笑，“大叔，我还有个会议需要主持一下，今天就先这样，不要想太多……拜拜……” 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出很远了。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我心里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失落感。 很明显，她有事在故意瞒着我。 还有，她之前曾说过，希望我能帮他找到他的父亲，现在竟然也不提这茬了，难道是有了别的方式不成？ 想起这件事，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把高天鸣兰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告诉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父亲是有可能出来的。 很快，她回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了，谢谢大叔！ …… 几天后，宁羽果然带了一群人参观了太空单车在齐鲁的分公司。 他带的这群人里，有不少人就是之前从种子财富撤资的投资人，孔喜悦估计是为了避嫌，让她的副总来的。 见到来的是这群家伙，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露面，而是让赵敏进行了全程接待。 我不想和身为副书记的宁羽闹得太僵，但更不想虚与委蛇的和那些投资人说什么和气话，所以不见是最好的方式。 宁羽参观到最后，对赵敏说了一堆的套话，还号召随行的企业主和投资人多关注关注这样优秀的企业。 都知道宁羽后面注定是要去市政府当市长的。他的句话一下成了诸多投资人的金玉良言。 于是参观之日后，一众投资人纷纷联系赵敏，表示希望能投我们一些钱。 我让赵敏果断拒绝，而且明确表示，之前参与过种子财富app撤资的投资人我们太空单车永久拉入黑名单，不予合作。 这些投资人纳闷的要死，但碍于我的身份是隐藏的，就算知道赵敏是我之前的人，他们也只当是赵敏跳槽了，不会想到赵敏的老板其实还是我，所以开始疯狂的巴结赵敏，甚至把礼物都送到赵敏老妈那里去了，把赵敏搞得不厌其烦。 好在没过几天，姬总就派了一个叫王大锤的区域经理过来接手了。赵敏也终于把那堆麻烦的投资人转移给了王大锤去处理了。 而巧的是，这个王大锤我竟然认识，就是之前在同志酒里给我送了三万块钱洋酒的那个老玻璃。他见到是我后，激动地无可附加，一口一个“亲爱的好兄弟”，恨不得抱我亲两口，把我难受的够呛，和他握手都觉得膈应。据说王经理还借此机会交到几个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哩。 而姬总也兑现了他的承诺，从京城给我的金融公司和娱乐公司都拉到了一笔极其可观的投资。 在资本的加持下，曹一刀的娱乐公司快速扩张，吸引了全省内的优秀主播加盟，一跃成了齐鲁省规模最大的直播经纪公司。大鱼直播为此也在讨论要不要给一刀流传媒系的头部主播一些特殊扶持资源，把小肆、陈冠宇两人直接抬到了一线直播的行列中。 王利东那边的金融公司在有了一大笔投资款后也再次起死回生，再加上天空单车的普及对种子财富app的推广几乎是病毒性质的，种子财富app成为全省的金融新秀是迟早的事情。 赵敏和李青衣因为即将要跟我去京城，所以近期也休了假，回去安排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我还特意回了一趟齐安，找老李一起吃了个饭。 老李在我的安保公司这半年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吃饱喝足后，他还偷偷告诉我一件事，大山那个憨货竟然把自己老姨介绍给了他。老李咨询我的意见，说这事咋处理。大山的老姨我认识，是人民教师出身，一个比较知性的老太太，丈夫十几年前就没了，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我笑着回应老李，我自己还单身呢，这种事你问我不白问吗？ 老李一琢磨也是，便没再提这茬了。 从老李家出来后，正当我打算打电话约一下班墨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乱了我的计划。 是外省调查酒店火灾的小北回来了。 听完小北在电话里给我说的话后，我给班墨发了一条致歉的信息，开始马不停蹄地往泉城赶。 在一栋楼的楼顶上，我终于见到了多日没见过的小北。 “小北，究竟怎么了？” 一上来，我就急匆匆地问道。 刚才电话里，小北让我尽快赶到这栋楼的楼顶，因为他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很紧急，在电话里说也不方便。 只是我有点好奇，小北为什么把我约到这个地方。 见我来了，小北递给我一个望远镜：“一哥，你先看看情况！” 我诧异地把望远镜接过来，顺着小北指的方向看去，调整了几次方位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要我看的目标是什么。 只见在一栋私人别墅的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坐着发呆。 我拉近镜头！ 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兰筱如！！！！ 竟然是她！！ 她坐的—— 竟然是轮椅！！！ 这下我突然就明白她的座驾为什么是比较少见的奔驰的v级pv了，因为这款车很方便轮椅上下车！！！ 我很过回过神来，心里开始纳闷小北为什么喊我来偷窥兰筱如？难道只是告诉我真正的兰筱如其实是一个残疾人？ 我看向小北。 小北秒懂，说：“一哥，你猜我调查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过心跳开始加速，因为我感觉到小北之所以这么郑重肯定是有什么大秘密准备告诉我！ 小北逐字逐句地说道：“一哥，我找到一个当初负责火灾楼层的保洁阿姨，给了她很大一笔钱，然后告诉我说当初火灾发生后，有一个女孩子现场就已经没气了，而那个没气的人——” 小北看向远处别墅的方向，“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人——” “你是说……兰筱如已经死了？？！！”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 小北点了点头说：“如果兰小姐已经葬身火海的话，那面前的兰筱如肯定是假的——” 然后，他话头一转，说：“一哥，你记得让我找人接近监狱里陈玲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 小北说：“我找了很多人，发现陈玲在监狱里是有人保护的，想接近她特别的难，即使好不容易和她搭上线的人，基本上一两天也会被她胖揍一顿！而狱警那边明显也是有人打过招呼的，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后来我转变了思路，去找了法院的人，通过内部关系调取了当初的被告详细资料，你猜怎么着，我发现这个陈玲竟然就是真的陈玲……根本不是齐灵整容后的样子，你被人骗了！” “轰！！！！！！！” 我脑子里瞬间炸开了无数颗雷。 怎么会？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找专门做了dna鉴定的，而鉴定的结果表明“陈玲”和齐巧的的确确是亲姐妹，怎么这突然又变了呢？ 我呆若木鸡。 小北又凝重地看向我：“一哥，不出意外的话……她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小北口里她自然就是现在我们偷窥的兰筱如！！ 我喉咙动了一下。 又重新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兰筱如”。 镜头里的她依旧纹丝未动，安静的宛若玻璃柜里妖艳美丽的永生花…… （第二卷，完） 第二卷的小总结 老规矩，这一章与小说正文无关，不喜欢的兄弟可以跳过去看一章。 首先，先给诸位道个歉。9-10-11三个月我是固定一天2更，几乎不拖更，但从12月初开始，一方面因为工作，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身体状态变差，更新变得极其不规律不稳定，这个不规律不稳定某些程度也代表了我最近两个月的生活状态，再加上“杨过”之后的后遗症影响，更新的速度和频率直线下降，辜负了不少一直追读的兄弟。真诚的道个歉！当然也感谢那些没有弃的铁粉们。 然后讲正事。 1、正义与邪恶 第二卷的主题是“猛龙过江”，许一这条过江龙把整个泉城圈子都搅和了一个遍，最终渡过了泉城这条暗流涌动的江(有兴趣的也可以搜一下济南兰黛会所最后的结局，当然兰黛只是一个小缩影，很多更高层次的事情我都是一笔带过了)。 在开第二卷之前，我一直在想正义与邪恶的界定在哪里，过江龙某些程度上是不是也代表着“邪恶”？如果过江龙也代表着邪恶，是不是许一最后的胜利会不会成为我过度包装的结果？站在许一对手家人孩子的角度，许一岂不是也是个害死他们父亲的坏蛋？ 随着第二卷的深入，我也逐渐表达了我的见解，那就是少数人的“正义”并不一定是真的正义，普通人的苦难却是有目共睹的。若少数人的正义是踩在你我他的命运甚至国家与法律的尊严之上的话，那就不是所谓的正义，而是自私利己。年轻人得有这个正确的三观，然后再去考虑对错。 2人物 第二卷最后一章，我连改了几个大夜，最终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留白相当于没留，相信都能看出来是咋回事了，我不做赘述。 我的书里，很多人都是身边有原型的人，有原型就意味着有优点便有缺点，许一的缺点也是大家骂的最多的地方——感情处理的一塌糊涂。 现实题材难写就难写在这里，关键人设的优缺点把控确实是个很难的事情，我一个网文作者圈的小学生，很难一步到位，但会坚持不懈的去总结归纳，也会根据大家留言给的意见深刻反思。 3亲情元素 这一卷的亲情元素在弱化，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在不断强化，某些程度上也是每一个离家在外的人需要经历的阶段。 没有人可以靠父母一辈子，不要和我犟有钱的就行，现实中有无数的例子可以告诉你，有钱的也靠不了一辈子。 也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的感情缺失里面，人总得想办法先活下去。 相信过年不管年纪大年纪小的兄弟，都会看到老家的众生态。原生家庭造成了很多未来的不可预知的“折腾”，挺过去的是好汉，挺不过去的也不能怪他。 生活总不是一番风顺啊朋友！并不是每个人都天生有那么一颗强大的心！ 4第三卷写什么 第三卷大纲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名字暂定为“儿女情长”，看名字相信大家也能看出来要讲啥了。 5、新年快乐 承诺写第三卷的开篇的，但回家之后的琐事多到爆，只能晚上改文写文，再次道歉。 然后今天2023年1月21日，农历除夕，屋外鞭炮连连，我在沙发上临时打这一章感想。 之所以打到这里就停，就因为老许叫我去放鞭炮了！ “别催了，来了来了！” 我去了兄弟们！ 明年见！ 第322章 顶替 在去往京城的高铁上，我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天在楼顶上看到的“齐灵”那张精致无比的脸。 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属于兰筱如的脸。 因为小北告诉我，之前的兰筱如就长这个样子。 然后，他还把整个真相给我复盘了一遍。 兰玉出于保护齐灵的目的，所以让齐灵替代了在火灾中去世的兰筱如的身份。然后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兰玉不惜代价威逼利诱遣散了火灾酒店所有的人，然后又花重金找了陈玲替齐灵去坐了牢。 兰玉的整个计划，几乎瞒天过海，就连高天鸣那些人甚至辉子等人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不是小北在省外一个酒店工作人员那里找到突破口的话，兰玉的这招“李代桃僵”的计划恐怕永远不会被人发觉。 那天，当我反应过来后，便不顾小北的阻拦拼了命地开始下楼往别墅跑。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要和现在的齐灵当面聊一聊。 可没等我靠近别墅，就有一堆黑衣人从角落里冲出来把我拦住了，一顿混战后被赶到的警察带到了警局。 警察问我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我没办法给他们解释齐灵的身份问题，万一把灵姐再给送进去的话，我一辈子良心难安。 就在我与警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兰筱如”那边传来了消息，说不会追究我的责任，但希望我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警察见当事人都不追究，便把我给放了。 出来以后的我依旧“贼心不改”，又一次想办法接近了那栋别墅。 不亲自和齐灵聊一聊，我死都不甘心！ 可这次的结果和上次几乎一样，别墅周围暗藏的摄像头和保镖简直数不胜数，我再一次被带到了警察局里。 这次警察把我当成了求爱不成的舔狗，对我好一顿安抚，硬是从天涯何处无芳草劝到要给我介绍对象。 二次被保出来后，我改变了策略，没有直接去找“兰筱如”，而是通过自己的关系在医院里见到了保外就医的兰玉。 当兰玉听到我戳破兰筱如和齐灵身份的问题时，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好像这件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甚至平静地回了一句“至少我没骗你，不是吗？”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骗我，他当初给我说真相的时候，从没提过齐灵和陈玲是一个人，只是说了齐灵入住酒店用的是陈玲的身份证，甚至还特意说了是陈玲进了监狱而不是齐灵。 当初他之所以这么说，估计也是和齐灵商量好的，能不能参透全在我自己。 如果我没有坚持让小北去省外调查火灾的事情，那监狱里的陈玲就还是齐灵。 但现在我既然参透了，我自然希望和齐灵当面聊上一聊，把那些误会之类的全都解除掉。就算不能重归于好，也不至于到陌生人的程度。 兰玉拒绝了我，甚至都没有给我任何理由。 等我懊丧地要离开病房时，他才说了重复了一句“我没骗你，不是吗？” ……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正当我苦苦冥思的时候，我新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王尔岚打来的。 王尔岚几乎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难道齐巧出事了？ 我赶忙接通电话，电话里的王尔岚慌张地说：“许一，齐巧被人给兰氏的人给接走了！” “怎么回事？”我坐直身子，心里却没有那么紧张了。 前几天我把齐巧的事通过朱秘书转达给了“兰筱如”，早就知道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出。 王尔岚说：“兰氏集团的人请来了齐巧之前的丈夫，说是齐巧的老公要带她出国接受治疗，还有警察和保镖跟着，我们医院的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刚走……” 我沉默了。 我本以为，齐灵知道齐巧的存在后，顶多是去医院看望一下她，或者转个院，这样我与她总会有碰面的机会。 可没想到她竟然做得这么彻底，竟然把齐巧那个老公王麻子都找来了，王麻子是现在齐巧官方意义上的丈夫，也是齐巧最名正言顺的监护人，有他这个监护人的身份在，再加上兰氏集团的资金支持，我这个八竿子打起来都有点费劲的“姐夫”就显得很多余了。 我只好告诉王尔岚，齐巧有亲戚是兰氏集团的高管，他们来管齐巧的事确实比我合理合法，这件事就这么由他们去。 如果他们真的能在国外把齐巧给治好，也算是一件圆满的事。 有齐灵在，我相信王麻子这个家伙也不可能再沾到任何的便宜！ 刚挂了王尔岚的电话，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话的是张若雨。 看到张若雨的名字，我一时恍惚，总觉得有什么事答应了她还没做。 果然。 电话一接通，张若雨就破口骂道：“骗子，大骗子，许一你就是全世界最大的骗子，我真是错看了你这个人，你说话比张虎都不靠谱，我再也不信你的了……” 等她骂完了，我也终于回忆起来是什么事了。 当初她期末考试完了之后，我答应了她三个条件，有两个还欠着，她唯一一个提出来的条件就是带她去美国洛杉矶看一场科比的比赛。 当初我的确答应的好好的。 可今年回泉城之后，我又是忙公司的事情，又是和方俊衡那些人斗得不可开交，早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拍了拍脑袋，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若雨，我今年实在是太忙了，等下个月怎么样，我空出来时间立马带你去……” 可她一句话让我顿时噤声。 “科比都已经退役了，还带我去干什么？” 科比退役战狂砍60分！ 这个新闻朋友圈刷过屏，我想说不知道都不可能，只是完全没把这件事与答应张若雨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我自己说话不算数，被人喷也只有认怂的份。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给人应诺的时候，一定不能只看眼前的精力了，必须得谨慎三思才行。 电话中的张若雨余怒未消，半天没有说话。 见状，我试探地问道： “那……怎么办？” 张若雨依旧没有说话，等了半天，突然丧丧地问道：“听青衣姐说，你俩以后要去京城发展了是吗？” 我“嗯”了一下，把我和李青衣要去京城做得事情告诉了她。 “今天就走了？” 她失落地问。 “没有，我今天只是过去见下人，顺便租一下住的房子，再过半个月才会正式过去……本来打算这次回去以后再告诉你的！”这是我心里话。 她没有说话。 隔着电话，也很难看清她的表情。 “许一！”她又喊我的名字。 “嗯？” “第一个条件，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但第二个条件，我希望你不要再忘了……” 听她语气不佳，我郑重地问：“你说，什么条件？” 她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两年以内，你不许结婚！” “额，两年后我都30了！” 我有点诧异她为啥提这个条件。 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结婚的想法，但两年后的情况，谁又知道呢？ 她不对题地回了一句：“两年后我就该上大学了！” “那又怎么了？” “没怎么，你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也无所谓……反正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了……” 她的语气低落且沮丧。 我踌躇半天，最终还是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便回道：“好……我……答应你！” …… 在京城南站下车后，我按照导引打车赶往了太空单车位于京城海淀区清河附近的办公区。 来之前，姬总特意交代我这次主要是突击检查一下，看看民情咋样。 毕竟我一个空降而来的一把手，势必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 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京城之前的负责人冯超。 在冀州邢台市的时候，我曾与冯超有过短暂的面对面交流。 冯超是个有博士学位的高材生，也是互联网圈子小有名气的人物，在进太空单车之前就有过互联网创业成功并登上企业家杂志的履历。到了太空单车后，他又带领京城的团队给共享单车业务开了一个好头，可以说，没有京城的良好反响，我们其他大区的这些负责人很难做得那么顺利。 所以我没来京城之前，他是京城区的毫无疑问的总经理兼京城临时总部的一把手，也是大家推测太空单车所有总经理中最有希望胜任京城总部ceo的人。 但我来了之后，ceo的位置直接成了我的，他头上就只挂着公司运营总裁和京城大区总经理的头衔，就连华北大区（含京城、冀州、齐鲁等省区）的总经理头衔都没混到，对他来说绝对算个不小的打击。 不管是比资历还是比能力，我必须承认自己距离冯超都有八条街的距离，这也是我之前不愿接这个ceo的原因。 但姬总却强行说服了我，硬是让我接受了他的安排。 而且他还给我下了硬性的指标，必须把冯超这个人才留住还不闹情绪才行。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ceo我不止得干，还得干好！ “这可怎么办呢？” 下车之后，我站在楼前看着外墙上挂着的“太空单车”四个大字，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发虚。 第323章 京城初体验 我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刚从乡里考上齐安县一中，我独自一人提着行李去县一中门口报到的时候。 那时候我虽在我们的穷乡僻壤考试考出了一点名堂，也成功拿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但对那所集中了无数强人的高中还是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生怕自己在乡里的那点本领到了城里就不适用了。 仔细一想，现在的情况的的确确和那时候的情况很相似，同样的从小地方到大地方，同样的孤立无援，同样的心里没谱。也难怪自己会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一幕。 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的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那个阶段。 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没特别做什么，就是单纯的比别人努力了一些而已。 就好像，你智商只要不特别低，努力都会带来一些正向的结果；如果你聪明点还很努力，八成不会混得很差。 想到这，我一下就释怀了不少。 管他娘的呢，干就是了！ 老子又不是蠢货，干得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我提起背包挂在肩上，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太空单车的办公楼。 这栋办公楼是冯超刚租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承接邢台总部即将搬家过来的大几百号人。 一走进大厅，就能看到正中央的大屏幕，旁边墙上也悬挂着一些先进的电子设备，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科技感比较重的互联网公司。 没等我把大厅里的装修看仔细，一个前台小姐姐迎了上来，问我要找谁。 我按照姬总之前交代的，就说是邢台那边过来的技术员，过来出差的，临时在这个办公区里待几天。说完我拿出自己的工作牌递给前台小姐姐。 邢台那边的人过来出差是常态，所以小姐姐也见怪不怪，看了我的工作牌又问清楚我没有特别的要求后，就把我随便安排在了工区一个角落里，不靠窗，距离饮水机和垃圾桶都很远。 我看了一下，一长排的桌子，就只有我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按道理来讲，邢台总部的人还没搬过来，新租的工区还有大量的位置是空着的，理应让我们这几个先来的坐更好的位置才对，为啥偏偏把我们安排在这个角落里吃灰呢。 两个年轻人看到来了新人，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点头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后又继续埋头苦干了。 不过这也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俩的相貌。 都很稚嫩。估摸着，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就是20岁出头的样子。 我擦干净桌子，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已经过了12点。 我站起来，问他们要不要去吃饭。 这俩孩子看起来有眼缘，我打算先和他俩套套近乎。 结果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还没忙完，主管下午就得要数据了！” 他俩这么说，我也不好劝什么了。 我也知道京城这边有京城的规则，不像我们在泉城的时候可以照着自己性子来。 既然来到人家的地盘，就得先尊重人家的规则。 就算不爽，也得等熟悉了以后再改。 我出门找了个包子铺，随便吃了点，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那俩年轻人一人带了一份午饭。 两个年轻人见到我一个新来的竟然给他们带饭吃，感动地不得了，一个劲地表示回头也请我吃包子。 就这样坐了几乎半下午，我腰都麻了。 两个年轻人一直忙着搞资料，也没顾得上和我说啥话。 好在我打听到冯超的办公室在楼上，平时想见到冯总很不容易，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暴露的问题。 我伸了懒腰，见这俩人还是忙得不行，也根本顾不上我，我便决定先出去逛逛，把住的房子先租下来。 为了防止重蹈泉城租房时的覆辙，我已提前在网上用小号随机约了一号女中介，也通过各种方式验证过这个中介是真的。 通过电话后，女中介很快骑着小电驴到了公司门口。 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文弱姑娘，气质不错，显得很干练，相貌也能到7分以上。 女中介待确认是我后，让我跨上小电驴扶着她的腰。 大夏天的，穿得都少，女中介白衬衫里的粉红胸衣清晰可见。 我自然不好意思抱一个小姑娘的腰，便让她和我换一下位置，我来带她。 女中介一口东北腔：“得嘞！”说完爽快地小电驴的驾驶位让给了我。 果然，她抱我腰我就没有啥心理负担了。 而且她尺寸不佳，也根本不用担心胸贴后背的暧昧问题。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给我介绍了一大堆，说着这个小区那个小区的房租价位和优劣势等等。 听下来第一感觉就是贵的离谱。 在泉城，我租的一居室三十好几平才1200块钱，京城这边得4000起步，还租不到装修太好的，要租精装修的至少得5000往上。 泉城的人均工资也不过四五千块钱，到这里很可能连一个一居室都租不起。 好在现在我手里有点小钱了，租个四五千的房子还是租得起的，但纵使如此，选完房子一下交半年房租的时候，我也着实肉疼了一下。 以前从没觉得租房是个多大的负担，还觉得网上说得夸张，没想到来到京城第一天就体验到了。 这么贵的房租，真不知道京城那些刚毕业拿三四千基础工资的大学生们是怎么熬下来的。 单这一条，我就觉得那些一毕业就选择留在京城的年轻人了不起。 租完房子签完合同，夜幕也已经降下来了。 女中介拿下我这个大单也很开心，非要请我吃个煎饼果子表示一下感谢。 我哈哈大笑表示不用，哥有钱。然后找了个烧烤摊带她狠狠搓了一顿，她貌似很久没吃肉了，把穿羊肉串的铁签子撸得直冒火星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了给我扒蒜。 一口蒜，一口羊肉！ 那个香！ 吃完烤串，我俩也基本混熟了。 她是个东北姑娘，大名林晓，23岁，还是个本科大学生，去年毕业后就来京城打拼，投了无数的简历面了无数次试结果只有房产中介所肯要她。 她心比天高也不得不屈服于生活，本想的是边干中介边找其他专业对口的工作，可没想到这份工作一干就是一年，现在也基本适应了房产中介的工作。 她自嘲道：“这份工作挺好的，总得来说除了累点苦点赚得少点一切都好。” 她羡慕地看着我说：“哥，你能租得起那么贵的房子，又在太空单车这种大公司，大小是个小主管了？” 我笑道：“我说我是老板你信么？” 林晓笑得前仰后合：“哥，你可真能吹……太空单车这么厉害，老板哪用租房啊，直接买不就是了……” 这顿饭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林晓说她还要回去点个卯，顺便回复一下客户留言去，便骑着小电驴撤了。 我溜达回公司拿自己的包，结果走回办公区后就惊讶地发现那两个年轻人竟然还在干活。 两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一点对生活的想往都看不出来，看我的眼神里也没了上午的善意，而是变得满是麻木。 “怎么还没走？”我问道。 男孩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但看嘴型不像啥好话。 女孩苦着脸说：“哥，我们还没忙完！” 我不悦道：“明天搞不行吗？”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一眼，又看了看身后没人，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主管让我俩今天搞完！” “很重要？” 女孩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重不重要你们不知道？” 这时男孩坐不住了，气道：“根本不重要，他就是故意让我俩加班的！” 我好奇道：“为什么要故意让你们加班？” 男孩撅了噘嘴，没说话。 女孩一脸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说：“哥，你不用管了，你先撤，我俩忙完也就走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再插嘴发表自己的意见。 京城有京城的规则，还是等我搞清楚再说，万一就真的很重要呢。 我提起背包，刚要走，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哪个部门的，这才几点就要下班，对得起公司给你发的工资吗？” 第324章 我记住你了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正装男人，正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见到这个小个子男人，那两个年轻人明显紧张起来。 看样子，这人八成就是他俩嘴中的那个主管了。 我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谦和一些，回道：“是这样领导，我是从邢台那边过来出差的，暂时处于外派状态，过几天也就回去了！” 听到我是邢台过来的，男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哦，原来是总部过来的同事啊，怪不得看起来有点面生。不过……也要注意影响啊，大家都在辛苦加班，你自己却撤了，让其他同事心里多不平衡……” “不是……”我打断他说，“领导，咱们不是早10晚7么，正常就是7点下班，现在都10点多了，这个时间走不算早？” 我知道一线城市的大厂有996的传统，但我理解不应该是基于自愿或者工作需求的基础上的吗？总不能为了别人加班我就不下班了？ 这话我没好意思直接张口吐槽出来，我想看一下面前的这个小个子男人会怎么解释。 小个子男人听了我的话，登时拉下了脸：“这位同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就看看整个海淀的互联网公司，有几个是这个点下班的？咱们公司要不跟上，迟早不得被人给超过了吗？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点道理都不懂，怪不得到现在都是一个一线的技术员。” 我被他气乐了，反问道：“我确实不懂……那请问您现在又是什么职位？” 听到这，小个子无不得意地回道：“我现在是运营二部的主管。”说着挺起了胸膛。 我这才注意到他胸前别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运营二部的主管姚远江。 “原来是姚主管，久仰了！” “你听说过我？” “没听说过，不过这次我保证记得牢牢的！” 说完，我转过身打算回去睡觉。和这家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有自己的管理方式，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好给他直接改了，但就凭他这副眼高于顶的态度，做个主管还真是“屈才”了。 见我扭头要走，姚远不悦道：“哎……我都告诉你了，你这是干啥去……” “困了，回去睡觉！”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姚远怒气值蹭蹭蹭的在往上涨。 如果我是他的下属的话，我毫不怀疑这家伙会给我穿小鞋！ 可惜，他应该没这个机会。 一天奔波，我确实很累，回到出租房后简单洗漱收拾一番倒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8点出头，我先下楼跑了一圈，洗澡吃过早饭后赶到了公司。 进门时还特意看了看时间，929，不出意外的话，绝对算来得早的。我有点得意。 可当我走到办公区后，就立马发现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就宛若一宿没动一般，照旧是昨晚最后见面时的姿势和表情。 要不是那个女孩换过衣服，我绝对以为这俩人一宿没回去。 我走上前，哐当一声把包放桌子上，问他俩咋来这么早。 男孩皱着眉头：“姚主管十点开会需要一份报告，我俩七点就过来赶工了！” “那昨天几点回去的？”我问。 “应该得十二点了，反正当时地铁早停了，我俩都是坐夜间公交回去的！”男孩的语气很是幽怨。 我粗略一算，去掉路上来回坐公交的时间，俩人顶多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也就搁这俩人年轻，搁我这样的老家伙得缓一天。 我没说什么，照旧打开电脑忙自己的事情。 可我还没忙没多大一会，就看到姚远带着一个女人走到我的面前。 有了昨天的经验，我从女人的铭牌上得知这人是太空单车京城区的人事，叫东祺祺。 “咋了？” 我看着这俩人。 东祺祺面若冰霜地说：“来京城出差得遵守京城这边的规章制度，跟我去录一下指纹，以后上下班要按时打卡。” 虽然明知道是姚远捣乱的结果，但这制度确实有，我不能说啥，便站起来打算跟着东祺祺去录指纹去。 可东祺祺又指着姚远说：“你外地出差需要有个临时的对接主管，姚远主管就是我选定暂时带你的人，你在京城这边的工作要好好听他的安排。” 我不解道：“我一个技术员，他一个运营，就像侦察兵的和喂猪兵的区别，我凭啥听他的？” 姚远顿时急了：“哎，你说谁是喂猪的？” 我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东祺祺冷冷回道：“这是公司的大制度，之前一直是这么来的。再说了京城这边也没有技术主管，你只能暂时听姚主管的。” 我哑口无言。 因为东祺祺说得是对的，所有的技术员主管都在邢台，京城这边确实也没有和我身份对口的主管。 “行，我勉强答应！”不过看姚远就更不爽了。 这个家伙在故意给我使绊子。 录好指纹回来刚坐下，姚远拿着一堆文件扔到我桌子上：“来，叫许一是，把这些材料都录一下！” 我随手翻了翻，问：“这些材料不都有电子版的吗，干嘛还要手动录入！” 他既然是我临时的主管，我可以听他的，但我确实看不出这工作的意义在哪里。 姚远不悦道：“这是外部的合同，没给我们发电子版，让你录你就录，咋这么多废话？” 我直接把材料推了回去：“抱歉，我是技术员，只操心单车技术相关的事情，打字这活我也不擅长，你找别人。” 姚远的脸色成了猪肝色，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他明显也拿我没辙，转头把文件丢给了那个男生，说：“小向，你来！” 叫小向的男生面露难色，但根本不敢反驳，勉强点头应承下来。 姚远走后，小向开启了疯狂敲击键盘的模式，眼看一会就要午饭了，估计又吃不成了。 我于心不忍，总不能因为自己扮猪吃虎让年轻人跟着我倒霉。 我重新拿起合同，看清楚合同上是有对方号码的，便给对方打电话过去说了一下情况，问能不能把电子版发我们一份。 对方很是爽快，几秒钟就把电子版合同发到了小向的邮箱里。 小向打开电子合同确认了一遍，和纸质的合同果然别无二致，顿时兴奋地看着我：“哥，你太牛了，这至少能省我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轻飘飘地回道：“这算个啥啊？以后你俩干活之前都先想再做，好歹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们最值钱的是脑子，不是体力。” “我记住了哥！” 他是个急性子，“我现在就发给姚主管！” “别着急，吃饭回来说！” 我没告诉他一个现实的事，现在发给姚远，姚远八成得给他安排新活。 一下省出来几个小时时间，说啥也得带他俩出去吃一顿，可别再浪费了。 听到出去吃，小向说啥也要请我。 我拗不过，但为了给他省钱，特意选了一家最便宜的兰州拉面馆。 面馆里。 我们三个边吃边聊，基本都是我问他俩回答。 男孩叫向阳，女孩叫秦岚岚，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学实习期就跟着姚远干了，到现在已经小半年时间，但至今没有转正。 我问为啥没转正。 向阳无不遗憾地说：“姚主管对我俩不太满意，把我们试用期又延长了三个月，估计要到十一二月份才能行了！” 又是姚远！ 我问：“他有说对你俩哪里不满意吗？” 俩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无语道：“那你俩还拼命的加班，给他卖命？” 向阳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为之一颤：“哥，没办法，现在工作太难找了，我俩总得活着？” 秦岚岚应和道：“是啊，丢了工作房租都交不起！” 俩人明明这么年轻，可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彩却没剩下多少了。 我问：“京城这边一直这么个加班法吗？” 在齐鲁，我们覆盖的市区不比京城少，投放的单车辆也逐渐追赶京城区，但我们好像也从没忙成过这样子。 向阳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说：“哥，其实以前不一样，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拼命加班的！” 我纳闷道：“这是为啥？” 向阳低下头，轻声说：“我那天上厕所，听到姚主管和冯总聊天……好像是因为新老板快来了，加班主要就是做给新老板看的……” 第325章 开锁技术 听到向阳的话，我顿时乐了。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京城的规则问题，而是这些人为了应付我。 形式主义害苦人啊！ 接下来，我又旁敲侧击地从这俩人那里套出来不少信息，比如京城区的大部分主管都是冯超之前公司的老部下，这些人关系匪浅，铁板一块，有自己的圈子。 后来姬总派过来的那些主管根本挤不进去，挤不进去在公司说话就不好使，说话不好使想做事就非常难，有好几个甚至已经被这些元老挤兑走了。 听完向阳说的这些，我才明白了姬总的良苦用心。 冯超能力强是强，但明显是个私心很重的人，如果把ceo的位置交给他的话，公司过两年就说不准姓啥了。 就这么边吃边聊，差不多到了一点多的时候，向阳的电话响了起来。 向阳看到来电号码，脸顿时就绿了。 不用想，肯定是主管姚远打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寻求意见。 我示意他接就行，出来吃个午饭而已，怕个啥。 向阳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喊了一声：“姚主管……” 电话那头传来姚远暴怒的声音：“向阳，你滚哪里去了，让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吗？” 向阳怯懦地回道：“姚主管……我做完了，刚出来吃饭呢，打算回去修改一下就发你的……” “放你妈的屁！” 姚远怒道，“我来了三次，你全都不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跑出去了……我告诉你向阳，要是5分钟内我见不到你，你自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公司不缺你这样一个玩意！” “姚主管……” 向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嘟嘟声了。 他慌忙收起手机，“哥，姚主管发火了，我们回！” 好在面已经吃完了，我也不好再说啥，站起来跟在他俩身后急匆匆地往公司赶。 他俩一开始还是快走，后面是慢跑，最后甚至直接大步跑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俩人早就与我拉开很大一段距离跑进公司去了。 我担心出事，赶紧加快脚步回到工区里。 还没靠近我们三个的工位，我远远就听到姚远骂向阳的声音：“我怎么给你们说的，有工作的情况下能中午能应付一口的就应付一口，你还跑出去给我吃饭……少吃一顿能饿死你俩吗……两个白吃……” 向阳脸被憋得通红，但显然没有直接硬怼的勇气，一旁的秦岚岚轻声说道：“姚主管，小向他真的已经做完了！” “骗鬼呢！” 姚远急道，“那么厚一摞文件，你几分钟就给我做完了？” “是啊，确实做完了，我可以作证！” 我走到姚远身旁，让向阳赶紧给姚远发个邮件，别让姚远等着了。 向阳反应过来，当着姚远的面把电子版的合同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姚远左手抱着电脑呢，狐疑着快速浏览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变了颜色。他但凡不是个傻子，就能知道这合同一点错没有。 他抬起手，指着向阳问：“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完成的？” 我一把打掉他对着向阳的食指，“姚主管，要尊重人啊，向阳也不小了，好歹是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不要老这样指着人家！” 姚远明显被我打疼了，一边甩着右手一边说：“有你说话的份吗？对了……你不是技术员吗，你这两天技术了个啥？天天坐在工位上和人聊天，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这是知道在向阳那边理亏，要把怒火往我身上转移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哎，姚主管，你还别说，我还真技术出来东西了，咱们这个锁啊，我觉得漏洞太多，这几天一直研究这玩意呢！” 当初锁王教我的手艺，就连保险柜的锁都能打开，这种初级的共享单车车锁对我来说有难度但很小，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给总部那边的工程师提改进意见。 姚远脸上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就你？一个小技术员还有资格研究车锁？” 车锁技术是贡献单车最核心的技术之一，这玩意的改进确实不是普通的一线技术员能随便参与的。 “当然了，我可是专家，什么自行车锁我都能随便开！” “呵呵！”姚远一脸的不信。 “怎么，不信？” 我兴致来了，打算给他挖个坑。 姚远急道：“怪不得到现在都是一个小技术员，除了吹牛，啥都不行……要是你真能随便开锁的话，我把车锁给吃了……” 我摇了摇头。 他冷笑道：“怎么——怕了？” 我说：“来点实际的，这两斤重的铁锁你吃个屁啊，还不如说吃坨翔实在……但你吃那玩意对我也没啥好处，要不这样，如果你拿出来的锁我都能开的话，你给这俩孩子转正，如果我开不了话的，我自己主动离职，你觉得怎么样？” “行！” 姚远答应地很果断。 向阳和秦岚岚却担忧道：“哥，不用……我们转不转正都无所谓的啊……你别拿自己的工作做赌注……” 我摆了摆手：“开个锁而已，哥就是干这个的！” 姚远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库房拿样锁去了。 京城作为最早投放共享单车的城市，锁已经更新换代了好几次。大家可能不知道，并不是说最新的锁才是最难开的，最新的有可能是性价比最高或者更方便用户操作的，这种共享类的产品，只有让用户简单易操作才是王道。 趁着姚远不在，向阳说：“哥……姚主管肯定会为难你的……库房里有的锁是淘换下来的坏锁，根本不可能打开的……” 秦岚岚也劝道：“哥，你就跟姚主管认个错……你有技术，肯定可以留下的，他也不敢随便为难你……我们转正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笑道：“你俩就不用劝我了，我牛都吹出去了，现在认怂岂不是很丢人！”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姚远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过来。 看他那份胸有成竹的样子，这箱锁绝对不简单。 我搓了搓手。 来，是时候练练手了。 姚远来到我们面前，哐当一声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指着箱子里的锁说：“里面一共10把锁，你不是牛么，那来开，我人道一点，不限制你的开锁时间！” 向阳抢先一步走到纸箱前，扒拉着箱子里的东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样子，还真被他自己说中了，姚远肯定挑了一些坏锁掺进来了。 “哥……” “向阳，你没工作要忙是吗，你干你自己的去！” 姚远估计是生怕向阳当面把他给拆穿了，所以直接打算了向阳的话。 “没事！”我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我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开锁工具。 按照序号，我把箱子里的锁挨个摆到桌子上。 1-4号锁，都是最早被淘汰的机械锁，对准数字之后才可以解锁，虽然3、4号的改良了不少，但这种机械锁基本上是找准了锁芯上的卡子就能开，所以这四把锁我也就废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全部打开了。 这时候的姚远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 5号锁也是机械锁，但却是一把坏锁，明显是姚远给我埋得坑。 我尝试了几次，按照常规的方式，这锁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我回忆起当初在兰黛会所晓楠帮我开锁的那次，于是取个一个小纸片，屏气凝神的把铁丝纸片轻轻得往锁芯里送，几秒钟后，5号坏锁咵的一声就打开了。 6号开始换成了智能锁，也是太空单车的车锁技术真正实现跃升的地方。 智能锁只靠手工是不行的，还得需要电脑辅助才行。 姚远这孙子也坏，这几把智能锁我试了一下全都没电，要不是懂行，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开的。 但我研究了这么久的太空单车锁也不是白研究的，而且这玩意的原理研究明白了实际上比机械锁简单的多。 只要知道了原理，开锁就是道“物理题”。 我掏出充电宝，接上电源，然后用电脑操作一番，6号锁很快应声而开。 7、8号也没啥难度，我都有源代码，开起来简单地不得了。 9号是把坏锁，但废了点时间修复代码后，也很快打开了 然而，轮到最后一把10号锁，我却再次被卡住了，眉头也第一次皱了起来！ 因为—— 这锁压根不是太空单车的锁。 第326章 掉包 为了当好这个ceo，我事先做过足够多的功课。 其中太空单车研发出来的锁我最感兴趣，研究的也最多，甚至比太空单车大部分的技术员更了解太空单车车锁的演变过程。 现在我手里的10号锁，如果只看外观的话，就和太空单车的其他智能锁差不太多，就连重量体积也都接近，一般人很难看出来两者的差别。 但只有我真正上手尝试后，才发现这锁的内部程序和太空单车的锁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不管我如何操作，这锁始终是毫无反应。 见我吃瘪，一旁的姚远瞪大了双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向阳和秦岚岚两个年轻人则完全无心工作了，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身上。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 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一旁的姚远开始不耐烦地讽刺道：“牛吹大了？开不了了？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理他，而是死死盯着电脑上的一行行代码。 我的编程功底不好，有源代码知道原理的情况下尚能显摆一下，面对全新的没接触过的代码确实有些手足无措，甚至连很多单词都认不出来。 不过我依旧没有表现出一点慌乱。 我在等，等小北给我回信息。 刚才，趁着姚远不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偷偷把两把车锁的代码发给了小北，想看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小北估计在忙，一直都没回。 姚远不断抬起手腕看表：“行不行了，我可没时间和你耗下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你不行就赶紧认输得了，然后趁早给我滚蛋！” “姚主管，你刚才不是说了不限时间？”我回怼道。 我知道姚远在刺激我。 但想让我主动认输是不可能的，我心里盘算的是，如果小北不回我信息，我就和姚远耗下去，耗到他耗不起为止。 正在我与姚远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电脑聊天框闪烁了一下，是小北回的信息。 然而看完小北的消息，我心顿时凉了半截。 因为小北说这代码绝对是个高人写的，是个死循环，他暂时也想不到办法能解开，除非实物锁摆在他面前且给他足够的时间才行。 但这会我咋可能把锁给远在泉城的他送过去，那姚远肯定也不会答应。 真那样的话，我这场赌局也基本和输差不多了。 怎么办呢？ 我转头看着桌子上几个相差无几的车锁，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假装写代码，实际则偷偷给不远处的向阳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想办法让姚远转移一下注意力，十几秒就够。 向阳看完信息后，往我的方向瞅了一眼，然后迅速起身对姚远说：“姚主管，我有一件事想给您说一下？” 姚远下意识地转过头，很快不耐烦地回道：“什么事一会再说，没看我这边正忙着吗？” 趁着这个功夫，我已经轻轻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我的背包里面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锁，我相信姚远这个棒槌是不可能看出来的。 可不等我把车锁拿出来，姚远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我，他估计也在担心我这边会作弊。 向阳见状，愣了一下，可很快就鼓起勇气走到姚远身旁对着姚远低语了几句什么。 “什么？！！！” 姚远听完之后，眼中顿时冒出了怒火，“你亲眼看到了？” 向阳摸了摸脑袋：“我没看到正面……也不敢确定真假……” “你他妈——耍我呢——你先滚回去！” 姚远宛如猜到了向阳的目的，赶紧把目光回到我这里。 可刚才向阳替我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把车锁换好了，唯一的隐患就是10号锁在我包里，万一被姚远发现，这脸就丢大了。 我屏气凝神，依旧装作一副为难纠结的样子。 姚远见到我这样，顿时松了口气，甚至干脆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故意拖延了五六分钟，然后在一个瞬间使出了自己奥斯影帝般的演技，猛然坐直身子拍了一下桌子：“有了！” 然后对着电脑“哐哐哐”一顿操作，很快放在桌边的“10号锁”哒的一声就开了。 “卧槽！！！” 见锁开了，姚远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锁，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哈哈哈！” 我拿起车锁，对着姚远说道，“怎么样姚主管，这不是开了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姚远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锁，反复看了几遍，但正如我想的那样，这个棒槌根本看不出来这把锁和刚才的真实10号锁的差别。 但他并没有蠢到家，第一时间就赶紧回身看了一下一旁装锁的箱子，发现箱子里的九把锁也全是开着的后，红着脸说：“不可能……你肯定是掉包了……你怎么可能打开这把锁……” 我搓了搓手，冷笑道：“怎么了姚主管，要不认账了是吗？” “你作弊了！” 姚远急道，“你绝对不可能打开10号锁的！” “为什么！” 我趁机问道。 “因为……” 这家伙愣了一下，眼睛突然放到了我鼓囊囊的书包上，他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抢我的包。 我一把将他拦住，然后顺手将自己的包拿远了一点。 “你干什么，想动粗不成，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姚远怒道：“真正的十号锁肯定在你的包里，你刚才把锁掉包了！” 这家伙也不算很蠢。 我狡辩道：“姓姚的，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不能输了就开始诬陷人啊，你凭什么说我把锁掉包了，你有证据吗？” 姚远硬闯不成，指着我的包说：“证据……就在你的包里，你有本事把包打开！” “凭什么，我一个帅哥包里不得有点隐私的东西，能随便给你看吗？” 我俩的争吵，也引来了其他的同事围观。 之前那个人事负责人东祺祺也抱着膀子站在一旁，问我们怎么回事，吵吵什么。 姚远估计和东祺祺也比较熟，就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把与我打赌的事情告诉了她。 东祺祺的脸一下冷了下来，死死盯着我：“许一，你心里没鬼的话，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包打开！” “我要不愿意呢？” 我毫不客气地死死盯着她。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我正好也有兴致看看姚远这些人平时是怎么蛮横不讲理的。 东祺祺怒道：“有你不愿意的份吗，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主动辞职！” “东主管！！！！” 向阳站起来替我求情，“刚才姚主管和许大哥打赌的时候我和秦岚岚都在，他俩说的话我也全都听到了，姚主管刚才说把锁开了就算许大哥赢的，如果许大哥赢了，我和秦岚岚就能转正……现在，我主动提出来，我不要这个转正名额了行不行，公司在期满前一直按照实习生标准给我发工资我也能接受……这场赌局就这样算了……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我心里被触动了一下。 看得出来，向阳这孩子既聪明又心善，他作为配合我的人，自然知道姚远大概率是说中了，所以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让我留下来。 “向阳！！！！” 姚远怒道，“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刚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打掩护，要不是你故意让我分心，他怎么会有机会掉包？” 向阳急道：“姚主管……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看到了啊……” “你闭嘴！” 姚远喷完向阳，又看向东祺祺，“祺祺，许一肯定是心虚才不愿让我们看包里的东西的，你干脆直接把他开除了得了！” 东祺祺脸上毫无波动，依旧死死盯着我，威胁道：“许一，你还想挣扎一会是吗？” 我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急道：“姓姚的是纯属诬陷……凭什么开除我……要是我没掉包怎么办呢？” “怎么办？” 东祺祺看向姚远，看他的意思。 姚远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谈价码。 正在他想新筹码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果你没掉包，那我今晚就是你的！”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来人望去。 只见一个前凸后翘的包臀裙妖艳女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走到姚远身旁后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问：“行吗，老公？” 第327章 竟然是她 说话的女人颜值能到8分以上，在平时见到大小算个美女！ 这样颜值的性感美女，竟然和比她看起来还要矮的姚远交朋友，有点让人惊讶。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是个老熟人。 姚远听到女人说的话，顿时急了：“啥？这怎么行？” 女人扯了他胳膊一下：“怎么不行，反正他不可能赢的！”说完，冲我不经意地眨了眨眼睛，别人估计很难发现。 我心里暗笑不止，抱起胳膊看她打算做什么。 “不……” 姚远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女人粗暴打断了：“好了，我说行就行。当然了，如果你能赢的话，我就答应和你领证结婚，可以不？” 听到“领证结婚”四个字，姚远眼中瞬间全是惊喜。 “真的？” “当着你全这么多同事的面，我还能说假话？” 被美女许诺结婚刺激下的姚远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润，一时有点忘乎所以。 好在一旁的东祺祺不是傻子，赶紧提醒道：“姚主管，这怎么行，哪能让你女朋友陪别的男人！” 经东祺祺这么一说，姚远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是啊……这赌注貌似我吃亏啊……” 皮裙女人说道：“哎呀，你想太多了，我说得陪一晚，就是陪着吃个饭什么的，又不是和他上床，你怕什么嘛？” 然后看向我，“这位小哥，只吃个饭能不能答应？” 我笑着回应道：“没问题！” 见我这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姚远再也按捺不住了，赶紧上前抢我的包。 可他拿过包翻了又翻，顿时就傻了眼。 包里除了我的一个保温杯，哪里有车锁的影子。 “锁呢？” 他楞楞地问道。 “这不在这吗？”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把假锁。 “不可能……这肯定不是……” 东祺祺也一脸的惊讶，上前又帮姚远在我工位位置找了又找，可还是没有翻到10号锁的影子。 见两人吃瘪的表情，我说：“现在信了？都是主管了，大家又看着呢，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明天就给这俩孩子转正，没问题！” 姚远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不对……怎么可能呢……” 好在冷冰冰的东祺祺倒是一个讲究人，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对着我们说道：“好……我明天就把他俩的转正手续办好！” 姚远拦道：“别啊祺祺……怎么可以这样呢……” “行了！还不嫌丢人吗？！！” 东祺祺再也压不住火，对着姚远怒吼一声。 姚远这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脸上比苦瓜还难看的表情看得围观的小年轻一个个直憋笑。 “哎呀，老公你竟然输了！” 皮裙美女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然后反过来安慰姚远，“放心老公，我只是陪他吃顿饭而已，保证不会让他沾我便宜的！” “你不要太难过了哟！” 她说完，对我挥了挥手，“帅哥，现在天也黑了，我们早去早回，不然回去晚了，我老公会不开心的！” “好呀！” 我爽快答应。 姚远明显觉得面子上有些难看，挥了挥手把围观的人给遣散了。 趁着这个功夫，皮裙美女走到了秦岚岚身旁：“哎呀小妹妹，你这个底子真好，得多注意包养啊，姐姐正好有多余的化妆品，给你一点！” 秦岚岚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受宠若惊，慌忙推脱道：“不用姐姐，我家里有的！” “没事的啦，姐姐肯定比你多！”说着从包里开始掏化妆品往秦岚岚包里塞。 女人弯下腰，正好挡住了我和姚远这个方向的视线。 姚远睚眦剧烈，小声威胁我：“许一，你要是敢占她便宜，我让你死得难看！我是京城人，想整死你很容易！” 我敷衍道：“哦，知道了！” 这时女人已经给秦岚岚换完了东西，然后扭着屁股走到姚远身旁，嗲嗲地说道：“老公呀，你放心好了，我什么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肯定不会吃亏的的！” 姚远没有说话，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那就这样了老公，我先走了哈，晚上吃完饭给你打电话！” 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一扭一扭地走在了前面。 我紧忙跟上，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女人没有丝毫闪躲。 不用想，身后的姚远估计都要气炸了！ 出门之后，她按了一下车钥匙，一辆普普通通的大众迈腾车灯亮起。 我们两人依次上车，我坐得是还是副驾驶位置。 车窗升起来之后。 女人满脸温柔地看向我：“钻哥，好久不见啊！” 我笑着回应：“好久不见啊晓楠！”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兰黛会所的金牌妈咪晓楠。她离开泉城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竟然在京城碰到了。 我紧接着问：“不是去南方发展了么，咋跑京城来了？” “说来话长！” 晓楠刚想说啥。 这时，一身绿光的姚远也已经走出了办公楼，眼中的火花都够烧一壶开水的。 “一会吃饭说！” 晓楠也注意到了他，但假装没看着，一脚油门驶离了办公楼前的停车区。 找了个安静的餐厅再次坐稳后。 晓楠把她这半年多的经历给我说了一遍。 她本来确实去了南方，也拿出了一部分钻石去卖，结果不小心被人骗了，好在是她实现多了个心眼留了一部分，不然那次得倾家荡产。那次之后，她小心翼翼，又在南方待了一个多月，可再也没找到合适的买家。 后来，一个京城的老姐妹喊她来京城。她从小到大没来过京城，再加上听说京城的钻石价格公道，于是退了南方的房子跑到了京城来卖钻石。这次倒是没被人骗，卖了钻石有了积蓄，就开了一家足疗店。 她开足疗店一方面是为了赚钱，一方面也是为了踅摸一个有钱好驾驭的对象。而姚远，就是她池中的鱼之一，在姚远前面，还有两个不错的她也在考察。 说完之后，她看向我：“你呢一哥，最近怎么样，听说辉子死了？” 她在兰黛会所那么多的老熟人，这么重要的消息肯定是瞒不过她的。 我点了点头，说：“对，不知道谁杀的！” 虽然是她和大勇很熟，但我还是不会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她。 晓楠倒是没问太多，只说辉子是罪有应得，得罪了那么多人，早就该知道有这一天才对。 我们边吃边聊。 喝了几杯酒之后，晓楠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呀一哥，你不是自己公司做得挺好么，咋突然跑到京城来给人打工了？” 第328章 你瞅啥 我迟疑一下，回道：“晓楠，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太多，等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是咋回事了。” 她轻轻“嗯”了一下，略有不甘。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给她夹了一下菜，劝道： “晓楠，我们都是朋友，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晓楠思索片刻，尴尬道：“钻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好了……我目前的三条鱼里面，姚远是最好驾驭的一个，所以我还真打算好好和他处来着。 今天约你出来，一方面是想和你叙叙旧，一方面是想给你求求情，能不能放姚远一马？” 我这才醒悟，她前面之所以问我来京城打工的事情，原来是想探探我在这个公司的底细。 虽然我没直接告诉她，但她肯定也能猜出来我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毕竟她见识过我在泉城是如何的大杀四方的。 而且我也能看出，她前面之所以问辉子的事情，也怀疑是我干的，只是比较懂事没继续追问而已。 我没有立马回话，就说自己想一想。 按照我的性格，如果没有晓楠求情，我回头百分百会把姚远这个家伙给开了，就算冯超找我说情也没用。 但晓楠不一样。 她在泉城的时候，曾前前后后帮了我很多次忙，尤其车库之战那次，如果没有她说服大勇反水的话，那一战我绝对是凶多吉少的。 某些程度上，她算是我的恩人。 想到这里，我轻轻颔首说：“晓楠，我答应你，姚远前面犯的错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如果他后面再主动惹我……” “你放心！” 晓楠一脸的欢喜，“我会让他老实点的！如果他还是不听的话，那你就按照你的方式来处理就好！” “可以！”我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 晓楠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拿出她的包，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的面前，正是那把被我替换掉的10号锁，她说，“我一眼就看出是那个小姑娘给掉包的，我怕我们走了以后姚远不甘心继续搜，所以就假借着给她化妆品的名义把这锁转移到我包里来了！” 我把车锁收起来，给她致谢。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秦岚岚把车锁拿走，但在姚远他们打算强行查我包的时候，我一掂重量就知道车锁被转移了。 整个办公区，除了向阳，也就秦岚岚会帮我，但当时的向阳距离稍远，根本来不及，所以就只能是秦岚岚干的。 知道车锁不在我包里，我顿时安心了不少，本来想的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姚远这家伙咄咄逼人，始终咬着我不放。 我这才决定和姚远继续刚下去，打算再坑他一把。 要不是后面晓楠出来解围，最终吃亏的那个人绝对是姚远。 因为我有一张绝对能打赢的牌——ceo的身份。 晓楠来了以后，对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顺利的把剑拔弩张的局面给化解掉了。 当她去给秦岚岚送化妆品的时候，我也看出了她的目的是想帮我，便也由着她想要的结局去推进了。 晓楠说：“一哥，姚远那边我会好好劝他的，他这人虽然人品上有点小瑕疵，但能力还是不错的，心也不坏，如果后面有可能的话，我可以帮他把你转化成自己人！” 我回道：“再说！” 她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敷衍，没再继续说姚远的好话，而是扯开话题聊了一些别的。 她的前两条鱼，一个是比她小六岁的酒dj，活好人帅也确实喜欢她，缺点是没钱；另外一条鱼京城土着人，家里十套房，迷她迷得不要不要的，但可惜已经结婚了，离婚再娶她的周期估计会很漫长，所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大哥先放了。 我虽然不认同她的三观，但也没说任何不好听的话，只是提醒她注意安全就好。 她这个年纪了，该懂的都懂了。 怎么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比我这个单身狗要擅长太多了。 聊到这里，晓楠突然问我：“钻哥，你和那个纪家小姐现在怎么着了？” 时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纪倩文。 我愣了一下，轻飘飘地回道：“我和纪小姐本来就没怎么，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晓楠“哦”了一下，问道：“那你现在单身吗？” 我反应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我可不就是单身吗！我苦笑不已。 晓楠说：“钻哥……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我果断摇头：“不怎么样，我现在还不想找，晓楠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晓楠一脸邪恶地问：“你这个岁数，正是需求强烈的年纪……你就没有想解决需求的时候吗？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偷偷去那种地方或者是自己解决的。” 我想起了手机里的几个g，脸不红心不跳：“我不是那样的人！” 晓楠死死盯着我，最终只是诡异的笑了笑，没再说啥。 吃完饭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因为距离住的地方比较近，我谢绝了晓楠送我回去的提议，而是选择步行往回走，顺便见识一下首都的夜景。 我慢悠悠地往回溜达，路过小商店的时候还买了一根京城特色的老冰棍。 甜滋滋，透心凉！ 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可我刚开心起来，就注意到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刚出饭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巧合，可我买了个老冰棍耽搁了几分钟，这人竟然还在后面跟着，这明显就有问题了。 我顿时提高了警惕，口袋的匕首也滑落到手里。 虽然我相信京城的治安，但总有盲区是摄像头注意不到的。 我尝试拐了几道弯，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个人就是在跟踪我。 我开始刻意地放慢脚步。 那个人明显也注意到了不对，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多大一会，我突然发现那个人身边多了几个壮汉，转过头来，发现又有几个壮汉迎面走来。 走到我身旁后，一个光头大汉明显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如我所料的一样，丝毫不惧，回头问道：“你瞅啥？” 我冷笑道：“瞅你咋滴？” 第329章 摩托车 “哟嚯！” 这群人见我只有一个人竟然还这么嚣张，一个个不由得兴奋起来，估计是也没想到这事儿能挑得这么顺利。 “你不服？！！！” 光头大汉上前一步，前倾脑袋打算用头抵着头的方式继续威慑我。 这是街头小混混们常用的方式，一般的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就得被吓得认怂了；刚一点的就会忍不住出手找回面子，当时是爽了，事后被追责的时候多半会傻眼。 不过这点小手段根本难不住我。 我待他的头靠近我头的瞬间，一个侧身闪开。 这逼一下失去重心，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咣当一下把光头磕到了墙上，光听声音都疼。 “哎呦，卧槽！” 光头哀嚎不已。 “大脑袋磕石墙，有点牛逼，我服了！”我明知道这人是被我害的，却假装不知情一般一脸的惊讶。 这群人也不是傻子，一个年轻人开始忍不住推搡我：“你什么意思啊你？” “没什么意思啊，拿脑袋磕墙，确实牛逼啊，你不觉得牛逼吗？” 我一被推就往退，宛若怂逼。 “额！” 推我的人被我噎住了。 光头此时也缓过神来了，手一挥：“妈的，干他！” 加上光头，这群人总共有七个人。 身材看起来都不错，估计是在健身房里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这身腱子肉泡妞是够用了，在我面前只有挨扁的份。 但我并不着急动手。 我特意观察过了，刚才那里有摄像头，不好动手，但我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就是一个监控死角，动起手来最合适不过。 我不慌不忙，一步步地往后退。 那群人都以为我是打算逃跑，连忙加快脚步同时扑了上来。 此时距离那个监控死角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我刚欲转身加速一下脚步，甚至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待会击倒这七人的动作是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 这一下，顿时惊到了打算动手干我的壮汉。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房产中介制服的小姑娘正骑在小电驴上气呼呼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而这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带我看房的东北姑娘林晓。 光头发现只有一个小姑娘后，松了一口气，骂了一声“滚蛋”，然后又招呼手下朝着我扑了上来。 但林晓跟不要命一样，小电驴“呼啦”一下就冲着人顶了上来。 她这小电驴明显是改过的，加速的那一下六七十迈都不止。 那群怂货一个敢硬抗的都没有，连忙闪到了一旁去。 小电驴一个急刹车，正好就停在了我的跟前。 “上车！”林晓急呼道。 看得出来，她其实也挺怕的。 唉！ 这忙帮的！ 我来不及指责她，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 我赶紧上车跨在了小电驴后座上。 “好了！” 听到我的答复，她猛拧油门，在光头那群人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小电驴“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在京城深夜的街头，一辆粉红色的小电驴以时速60的高速闪躲腾挪，连超了好几辆豪车，引得一众豪车司机纷纷侧目！ 而光头那群人早就没了影子！ 一路飞驰过后，小电驴停在了一条叫清河的河堤上。 林晓停稳小电驴后拍了拍胸膛：“吓死我了！”然后看向我，“大哥，你没事？”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那群人打不过我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林晓笑道：“大哥，你怎么老喜欢吹牛，昨天说自己是太空单车老板，今天又说自己能打得过七个壮汉……咯咯……不过我懂，你们这个年龄的男人都要面子的嘛，我不拆穿你就是！” 竟然不信我！我一头黑线。 林晓又问：“大哥，这群人为啥要打你啊？你不是刚来么，咋就得罪人了？” “可能认错人了！” 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初来京城，得罪的也就只有姚远一个，所以这七个人九成是他找来的。 估计晓楠还没来得及给姚远嘱咐，否则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冲动。 但不管怎么样，我与姚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这下任谁求情也保不住他！ 林晓还真信了：“这群人可能喝多了……那要不要报警，京城的治安很好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一没受伤，二也没啥证据，就算报警了警察也不好处理，算了！” 林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对我说：“大哥，要不我另外给你找一处房子，省得再遇到那群人找你事！” 这个东北姑娘倒是个热心肠！ 我忙摆手说；“不用，都说了不认识，就正巧街上碰到了而已，估计明天他们就把这事给忘了，哪至于一直蹲我。” 然后我看向她扎眼的粉红色小电驴，“倒是你，得把电驴颜色改一改了，这颜色太好认了，别被那些人在街上遇到了！” 林晓说：“没事，都是我自己贴的车衣，一撕就掉的！” 说着，扯了一下车灯下的位置，果然扯下来好大一块塑料皮。 见状，我也开始上手，东一下西一下地把车衣一点点往下扯。 可因为车衣质量和小电驴本身的车漆质量不佳，车衣去除后留下的胶痕与车漆脱落后留下的窟窿让整辆小电驴看起来斑驳不堪。 林晓楞楞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小电驴，眼泪开始刷刷地往下流。 我有些不好意思，劝道：“我回头再给你买一辆新的，你重新规整一下！” 林晓抹了一把眼泪，边哭边说：“不用……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难受什么？”我问。 林晓哭着说：“这是我前男友花了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车衣都是他一点点帮我贴的……可是它现在……一点都不好看了……” “啊？！” 这下轮到我呆住了，因为我压根没想到这辆不起眼的小电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我试探性问道：“你俩分手了？” 听到这话，林晓哭得更大声了。 “他个没良心的……考上了公务员……然后他家里觉得我配不上他，就让他和我分手了……他个没良心的……我恨死他了……” 这就是所谓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吗？ 我虽然是个直男，但能看出林晓对她这个没良心的前男友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哭成这幅模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等她哭完了再说话。 过了也不知多久，林晓终于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纸巾狠狠擤了下鼻涕，然后把纸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重新回到我的面前后，几乎一点哭过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了。 “我们回去大哥，那群人估计已经走了！” 我有点惊叹这姑娘的调整能力，也没再追问她别的，怕触碰到她的伤疤。 回去是我带她回的，依旧没有胸碰后背的烦恼，两个人纯洁的不像样子。 回来后，发现那群人果然已经走了。 林晓这才放下心，一副大姐的样子：“有事给我打电话，走了！” 然后她骑着那辆丑爆了的小电驴，如疾风一般又飞了出去。 我回到住处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便问平时喜欢骑摩托车的铁锤啥摩托车好点。 铁锤说：“哥，你是送人还是自己骑？” 我想了想，觉得给他解释一遍成本太高了，便说：“自己骑！” 铁锤说：“那给我个地址，我有一辆摩托车刚好闲着，今晚就联系物流给你发过去，省得再花钱了，卖相还有九成九新，外行看不出来的！” 我一琢磨这也行，反正铁锤摩托车多的是，省得我再花钱了。 我给铁锤留了林晓的电话地址，让他直接发给林晓。 和铁锤确定好之后，我又给林晓发了一条消息，说给她邮了一点小礼物，让她明天注意查收。 这姑娘估计是睡了，也没回我。 ……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里，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接通之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林晓兴奋无比地说：“大哥，这辆哈雷，就是你说的小礼物？” 第330章 冤枉姚远了 “什么！哈雷？”我懵了。 林晓问：“刚才物流送上门一辆哈雷，是从齐鲁发过来的，不是你送的吗？” “额！” 我呆若木鸡。 我还以为铁锤给我寄的会是一辆一两万的平价车，没想到直接给我干了一辆哈雷。 我就算再不懂车，也知道哈雷的市场价有多高，据说最便宜的也得十万起。 贵点倒是无所谓，就是送女人这么贵的东西，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果然，林晓回道：“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我也实话对你说，虽然我吐槽那个渣男，但我心里还有他，所以我不能接受你这么贵的礼物……我一会给你骑过去！”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劝说，林晓还是坚持要把哈雷送过来。 看得出来，这姑娘虽然很喜欢哈雷，但不是那种骨子里贪便宜拜金的人。 见推脱不过，我让她送过来再说。 我收拾好东西，还没到楼下，就听到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头戴黑色头盔，身穿制服的女孩子，骑着比她体型大几号的黑色哈雷从远及近，刚好刹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身穿西装的女骑士。 和那些一身黑皮衣的女骑士们比，穿西装骑哈雷看上去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林晓摘下头盔，拔下钥匙递给我：“大哥，车不错，我试了，你就留着自己骑！” “我没驾照！” 刚才下楼的时候，我特意查了一下，京城这边骑摩托是需要驾照的，我只有汽车的驾照，却没考过摩托车的驾照，这哈雷给我是纯纯浪费了。 “啥？”她一脸惊讶。 “真没有驾照，这是朋友送的二手车，我事先也不知道是哈雷。”我知道让她硬收下十几万的哈雷是不可能的，便提议道，“要不这样，这车还是我的，先借你骑，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白骑，我需要接送的时候，我一个电话你得来接我，这样行不行？” 这是我刚下楼时才想到的对策。 林晓眼中一亮，显然是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 为了进一步让她没有心里负担，我又补充道：“摩托车老不骑就放坏了，所以你就当帮我养车了，平时哪里坏了啥的及时给我说，我来修！” 这下林晓没有再矫情，果断答应下来。 为了显示自己这个司机很称职，她让我上车把我送到了公司门口。 好巧不巧的，我刚下车，就看到姚远也停好车在往这边走。 我让林晓先回去，然后站在门口等姚远过来。 姚远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见到我以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可不惯着他，直接上去按住他的胳膊，冷冷说道：“姚主管，人脉果然很广呀！” 姚远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怒道：“许一，你什么意思？” 我语气不善地对着他：“姚主管，大家都不是傻子，就不要装傻作楞了！” 姚远急道：“许一……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可是你上司，你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是有权力把你开了的……” 我死死盯着他的反应，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奇怪的是，他脸上除了愤怒，一点心虚与慌乱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昨天晚上堵我的那些人不是你找的？” 姚远怒气冲冲，很不解地问：“什么堵你的人？” “嗯？” 他的样子的确不像做伪。我心里不由地有些迷惑，难道真的不是他干的？ 姚远趁我走神的功夫，甩掉我的胳膊，又急又怒：“晓楠昨天给我说了你俩之前就认识，让我跟你和解，我答应过她的事不会反悔的。你别把什么锅都甩我头上，你这个性格，得罪人可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哼！”说完，他气冲冲地走回了办公楼。 见他提到我与晓楠的约定，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错怪他了。 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平白无故地找我麻烦呢？ 难道真的是光头那些人喝多了找茬？ 在京城我没有什么人脉，很难去调查那伙人的情况。 不过想到昨天那批人没有得手，如果是真的有人派来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就等等看。 这一天。 东祺祺兑现了昨天的承诺，让向阳和秦岚岚两个年轻人办了转正手续。 两个年轻人拿着正式工的合同喜极而泣，在没人的时候一个劲地给我表示感谢，还说以后肯定不会忘了我的。 我知道这点事对我来说啥也算不上，但对这两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让自己的人生又往前迈了一大步，为了让他们的新生活有仪式感，中午我又带着他俩小小搓了一顿庆祝了一下。 当然，这一次依旧没逃过姚远的叨逼叨，只是有了昨天打脸他的经历，他的底气明显没那么足了。 反正只要他不主动再招惹我，看在晓楠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再和他较劲。 我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也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基本搞清楚了太空单车京城分公司的权力分布情况。 排在最上面的首当其冲的是京城区的总经理冯超，他下面又有两个副总、一个财务，这三人属于第二梯队，毫无疑问都是冯超的心腹，处在第三梯队的就是各种部门主管，一共有12个主管位置，据说最早有6个都是姬总的人，现在就剩下3个边缘部门是姬总的人了。 姬总说过，对大型互联网公司来说，山头林立就意味着会失去互联网独有的公平性，如果不尽早规避，公司早晚会成为一个忙于内斗的养老公司。 太空单车京城分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分区，但因为这个城市特殊的政治经济因素，在太空单车这个庞大的集团内，几乎是第二总部的存在，很多分区开拓市场的核心负责人都是从京城分区走出去的。 等真正的总部从邢台搬到京城后，总部的核心管理位置，大概率也会优先从京城分公司里面选拔。 所以别看冯超现在看起来和其他分公司的负责人一样只是一个分区总经理，但回头大概率会提拔为整个太空单车的总经理，真到那时候，他大权在握，亲信遍地，影响面比我这个ceo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真的有大错，也要从公司稳固公司市值的角度让他干下去才行了。 想到这些，我愈加头疼。 对外硬刚我有的是招，对内的怀柔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且冯超这样聪明的人，肯定不会犯啥大错被我抓住，而且从强制加班给我看这件事上来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硬来。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要和我硬来，比如秃头、辉子、方俊衡等等的那些对手，纵使再强大我都不怵。 但要是人家和颜悦色地给我面子，我就很难做到和官场上的那些人一样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可真让我心甘情愿地把大权交给冯超这样一个人，我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思来想去，我也没想到和冯超后续相处的最佳方式是什么样的，只能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下班之后，我第一个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今晚我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那七个人，逼问出他们背后的主使是谁。 这件事不搞清楚，我心里始终有点膈应。 我简单潦草地在路边吃了几口饭后，买了一包啤酒往回溜达，溜达到昨天的位置后，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一边喝酒，一边开始观察路过的每个行人。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晚上十一点，路上的行人几乎绝迹了，我的半打啤酒也已喝得精光，可还是连昨天那七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妈的，白等了！ “这群怂货！”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往住处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一身制服的林晓正坐在摩托车上玩手机，一点察觉都没有。 “咳咳！”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 她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我后，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说：“大哥，你回来了，今天没遇到坏人？” 我摇摇头说：“没有，估计那群人昨天是喝多了！”然后看向她，“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林晓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与羞愧，把车钥匙递向我：“大哥，这哈雷你还是留着自己骑！” 白天答应的好好的，咋突然又反悔了。 我不解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这姑娘最讨喜的一点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她撇着嘴说：“我骑这么好的车，我同事都暗地里说我被人包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第331章 屋里进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这一层我确实没想到。 人天生的会害怕和自己条件差不多的人过得太好，房产中介这个行业因为本身工作就带着很强的竞争和攀比性，一旦自己身边的同事发财暴富了，估计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极度嫉妒之下，就会产生各种阴谋论。 对男人的猜测一般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对女人的猜测则一般往“被人包养”的方向去解读。 像林晓这种刚毕业一年多、家境还不优渥的小姑娘，显然还不具备买十几万摩托车的能力，再加上天天租房卖房与有钱人打交道比较多，被那些眼红的同事背后编瞎话编排想想也很正常。 思来想去，我决定这事还是不强行插手，一是与林晓确实没熟到操心她生活的程度，二是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大动干戈把事情搞大了。 我问林晓：“不考虑这些人说你，你骑了一天哈雷，自己感觉怎么样？” 提到这个，林晓精神头一下起来了。 “自己感觉……就一个字——爽！哈雷是我毕生的梦想，能骑着自己喜欢的车工作简直不要太开心。 还有，除了自己开心外，我的客户们也很开心，今天我带着看房的六个客户无一例外，全都在看完房后当场签了合同，还说一定会帮我多宣传，这在以前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我经常带看一整天，一单都不成。” 我笑道：“你瞧，这听起来不是好事吗？自己开心，工作也变得顺利，赚钱变得比以前容易，你工作的目的不就是这些吗？ 至于别人说你的那些闲话，你管他们呢，他们就是单纯的嫉妒而已，只要你比他们过得好，他们肯定会说闲话的，嘴长在他们身上，你不可能拦得住。 你不能因为那些人说你闲话就不去追求更好的生活了，那样不就与你努力工作的初衷背驰了吗？ 你知道怎么样才会让这些人闭嘴吗？答案就是一个，就是与他们拉开差距，让他们觉得不配和你比较，久而久之，这些人对你就会只剩下敬畏了。” 林晓品味了许久，突然宛若被点化了一般，兴奋道：“我懂了大哥，如果我干到了全国销冠的级别，他们就不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嘿嘿！”林晓眼中全是小星星，“等我干到全国销冠了，我买一辆大奔驰，开奔驰带客户看房，让他们随便说去！” 见她一下就想得如此通透，我也很是为她开心。 孤男寡女的大半夜也不适合聊太多，更不适合把她邀请到楼上。 她也很明白这个道理，说完这些话后，重新回到摩托车上：“我走了大哥，明天早上小林司机再来接您上班！” 我含笑看着她骑车消失在视野中后，这才慢悠悠地上了楼。 到了房间门口，我掏出钥匙插入锁眼，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屋门上的锁被人动过！ 我这人有个强迫症，每次都会把锁拧到不能再拧为止，而我门上的这道锁明显方位是斜的，被人少拧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圈。 我岔开身子，避开门的位置，身上的匕首也滑落到手心里。 然后轻轻拧动门锁，待锁开之后，我猛地把门推拉了三下，如果门后有人，肯定会被我这番操作吓到发出声音。 我故意等了几秒钟，确定没人之后，进门打开了屋里的灯。 我不是纪倩文，觉察不出那种轻微的差异。 在我看来，屋里就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完全没被人动过。 可我相信我的判断，我屋里绝对有人来过。 我刚搬过来，屋里的东西极少，我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丢什么东西，就连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把十号锁也安然无恙地在包里躺着。 这下轮到我迷惑了，这群人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肯定是奔着什么东西来的，可为什么我什么东西都没丢呢？ 我跳下床，拿上一包中华烟出了门。 我找到物业，递给值夜的大哥一包华子，说自己家好像进人了，希望调监控看一下。 大哥接过烟揣进口袋，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可当他打开监控就傻眼了，今天白天的监控片段竟然是空的，小区的监控是7天才会自动覆盖的，如果今天白天的监控录像是空的，要不是白天监控没开，要不就是故意被人删了。 他连忙打电话给白天值班的人，问是咋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疑惑地说：“不应该啊，我白天整天都在，没注意到监控有问题啊！” 收烟的大哥貌似资历挺老的，反复诈白天的那人，可不管他怎么诈，那人始终委屈巴拉的说白天监控没问题。 为了让收烟的大哥相信他，那人干脆骑着小电驴赶到了值班室，对着电脑一顿操作，说：“监控确实录上了，但是被人删了，就连硬盘里的数据被人给清了……” “啊！还真进人了？” 收烟的大哥一脸震惊。 另外那人说：“进不进人不知道，但我保证监控室今天肯定没进来外人……那人能远程没管理员密码的情况下操控删除我们的监控录像，绝对是个高人，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收烟大哥“额”了一下，赶紧问我丢了啥，要不要报警。 我其实没丢什么东西，而且对方做得如此隐秘，估计报警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我凝重道：“先不报警了！”然后问后来的那人，“大哥，你回忆一下，今天有没有注意到进来外人？” 那大哥一天懵：“一天来来往往上千号人……送外卖送快递的都得占一半……这哪记得清啊……” 收烟的大哥心有不甘地逼问道：“老乔，你再想想，就没特别的吗？” 叫老乔的大哥说：“李哥，真没有啊……要不问问门口保安……” 收烟大哥觉得有道理，不顾半夜，直接给保安处打去电话，可得到的答案和老乔基本差不多，这个小区是青年公寓性质，一天天来来往往上千人，啥人都有，神仙都记不住。 看来，想定位到进我屋的人绝对不可能了。 收烟大哥不好意思地掏出那包华子，塞给我说：“对不住啊兄弟，没帮上你，烟就不收你的了！” “没关系！” 毕竟为了我的事忙了半天，一包华子我还是舍得的。 见我坚决不收，收烟的大哥说：“你放心，接下来我们打起精神，保证再也不会有人再进你家了！” 我自然表示相信他说得话，也相信他们的能力。 可当我回到住处后，我立马筹备起换房子的事情。 当初之所以选这个小区，主要图近，完全没考虑过安全隐蔽性的问题，毕竟在京城我也没啥仇人，应该不会有人对付我才对。 可现在看起来，这个猜测显然是错误的。 这些人就和我当初刚到泉城时一样，早早的就盯上了我。 就是不知道昨天拦我的那批光头和进我屋的人是不是同一批人。 如果是同一批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次我不打算找林晓了。 而是联系了无所不能的杨总，让他给我在附近找个靠谱的住处。 杨总那边声音震耳欲聋，听到我的请求后，骂了我一通，说会让他徒弟联系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徒弟是谁的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琴岛的那个外卖小哥文明。 当初在我反复劝说下，他放弃了琴岛的工作跑到了京城来找杨总学东西，现在差不多半年过去了，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 不过杨总既然肯承认他是自己徒弟，显然是他干得还不差。 文明上来就兴冲冲地说：“一哥，你来了咋不给我说，我好接待你啊！” 听起来，他比以前健谈了不少。 我说：“这次来也比较突然，是过来考察的，本来打算稳定后再找你们的，没想到发生了一点事，所以就只好找你们帮忙了！” 然后我简单把我遇到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文明说：“一哥，我觉得这个事可以这么着，你别搬出去了，老房子也别退，我再给你在这个公寓里新租一间，用我的名义，保证不会让人知道，你平时住我那间就行。你自己那间就当个幌子，不然那些人肯定还是会想尽办法找你的新住处！” 听完文明说的，我眼前一亮，因为他的主意确实好，便称赞道：“可以啊文明，这才几个月，竟然进步这么大！” 文明憨憨地笑道：“都是跟师傅学的，搁我以前，懂个屁啊！” 又聊了几句后，我见时间也比较晚了，便对他说：“文明，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在7楼，最好你租比较近的房间或者上下的房间，这样方便我观察。” “放心一哥，这些我都懂！” 听到文明的语气这么自信，我也终于放下心来。 第332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果然，第二天我还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文明给我发的消息，告诉我房子已经租好了，就在我房子的斜对面。 除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外，他特意给我换了一把高科技密码锁，一般的小偷小摸指定进不去。 除此之外，他还在我两个房间附近装了几个很隐秘的摄像头，如果有人再偷偷尝试开锁进我屋，他那边会立马收到报警。 最后，他又发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晚上给我接风洗尘的地方，让我务必要去，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新房间的密码。 听到他这妥善到极致的安排，我不得不感慨杨总的可怕。 他竟然真的可以把一个毫无防人之心的小伙子改造成一个谨言慎行、面面俱到的“社会人”。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后怕。 要是在监狱里没遇到虎叔、王教授、姬总他们的话，我会不会也得被杨总给转化为他的忠实信徒了？ …… 这一天过得依旧是不怎么太平，姚远用他的主管身份给我们几个安排了一堆活，很多还是非干不可的，让我想反驳都不知道找啥借口好了。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下班的点，我给林晓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林晓赶到的时候，正巧是大家出门吃晚饭的时间。 众人看到一个女孩骑着哈雷在公司门口等我，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正常了，就好像我被人包养了一般。 这些人怎么想的我毫不在乎，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我。 到了和文明约好的地方后，门口服务员问清我的名字直接把我送到了顶楼的一个豪华包厢，一进去才发现竟然是个夜总会的包厢。 杨总和文明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让我惊讶的是，除了他俩外，还有三个略施粉黛的年轻女孩，杨总和文明身边分别有一个，另外一个站在一旁，显然是给我准备的。 见我进来后，文明率先迎上来双手攥住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哥，好久没见你了，真的太想你了！” 他这番话有点肉麻，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文明能说出口的。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作伪，让人不由得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和文明简单叙了两句，我走到杨总面前，笑道：“杨老师，好久不见！” 杨总一副屌屌的样子，不过还算给我面子，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瘦了哦！” 我笑道：“杨总，你也瘦了不少，年纪不小了，要注意节制啊！”说这话的时候，我特意瞟了几眼一旁的三个美女。 跟在杨总身旁的那个女孩听到这话突然噗嗤一笑，说：“杨总，你这个学生看上去没你说的那么尊敬你啊？” 杨总估计是吹了什么牛逼，红着脸说：“这就是我们师徒相处的方式，你们这些俗人肯定理解不了！”说完，他招呼一旁站着的那个女孩坐我旁边，千叮嘱万嘱咐地说一定得把我陪好了。 那个女孩看起来属于小鸟依人的那种，也很听话，听到杨总说的话后立马上前揽住了我的胳膊：“放心杨总，我保证对这位帅哥比对我男朋友还亲！” 被陌生女人揽住胳膊，我感觉有点别扭，但见杨总和文明已经和身边的美女打成了一片，我也不好拂了他俩的好意，便任由这个女孩抱着我的胳膊坐下来了。 可我刚坐下，包厢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了。 “大哥，我啥时候来接你！” 林晓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后愣了几秒，二话不说猛地又把门合上了。 满屋子的人顿时同时看向了我。 “那个……我司机！” 我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站起来说，“我出去给她嘱咐一声，你们先喝着！” 出门之后，我找了一圈，哪里还有林晓的影子，一问才知道这姑娘已经骑着摩托车跑路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有几个未接，还有一个她刚刚发的信息：“对不起大哥，打搅你的好事了，你喝完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丫头！我苦笑不已。 重新回到楼上后，我和杨总文明喝了几杯后，很快话匣子就敞开了。 杨总告诉我，文成币的市值还在持续上涨，预计到年底可以到5亿的估值了，而我剩余的5股份，依旧能价值2500万，这就相当于我之前5文成币的股份置换的1的大猫直播的股份是白捡的，简直不要太爽。 可我想到姬总交代的话，我持有的文成币能早套现就早套现，虚拟币涨幅大的超出常理，风险随时都可能会降临，见好就收才是做风险投资的诀窍。 于是我问杨总大概什么可以套现。 杨总郑重地说：“这个肯定是机密的啦，不然传出去大家都把文成币卖了我不就亏惨的啦，反正你耐心等待就好了，你是我自己人，肯定不会让你亏钱的啦！” 他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好再催促着。 其实本质上这钱也是白赚的，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压力，想的是再差不还有1的大猫股份么，大猫直播总不至于会倒闭？ 我又问文明，来京城这半年是怎么进步这么大的。 文明笑着给我解释：“其实感觉自己也没干啥，就是照着师傅交代的去做就好了，感觉和在琴岛的时候差别并不大，只是面对的人和每天要做的事情不一样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杨总插嘴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嘴皮子是最值钱的，但比嘴皮子更值钱的还有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顺着问：“是什么？” 杨总看向憨笑的文明，一字一句地说：“真诚！这个世界上，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他这话不止让我呆住了，就连一旁的三个小姐姐也呆住了。 “什么意思啊老板？” 其中一个小姐姐忍不住问道。 杨总瞅了她一眼，问：“你是处女不？” “额！” 那女孩楞了一下，随即脸红道，“老板，你真坏，你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啊？人家还是个学生呢，就是出来兼职赚个学费而已！” 杨总没理她，又看向文明：“文明，你是处男吗？” 文明笑得很灿烂：“师傅，我不是！”指着刚才那个女孩说，“昨天还和她来了一发呢！” 杨总问其他人，“你们相信谁说的？” 毫无疑问，包括我在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文明。 因为怎么看这个女孩也不像啥正经人，而文明则看起来人畜无害，一点都不可能说谎。 杨总摊了摊手，说：“看，这就是真诚的威力！” 见我们满脸的茫然。 他指着文明说，“他刚才说谎了，他还是个童子鸡，昨天晚上就睡我隔壁，来个毛的一发！”又指向那个女孩，“而她——确实是个处女，身上有证明的，今天才第一次被我约出来！” 第333章 文明的转变 杨总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拉过那个女孩，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 女孩扭扭捏捏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后递给我，随后满脸羞红地低下了头。 我打开以后，发现其实就是一份医院开的证明，上面写着这姑娘叫李欢欢，是个完璧之人的证明，右下角盖着医院公章和医生的签名，看起来确实是个真东西。日期是今天下午，估计还是为了今晚这顿饭特意去开的。 我懵了。 杨总就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笑着解释道：“你现在明白我说的话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懂。 我无论如何也很难把现在说谎不打艮的文明和当初那个踏实朴实的外卖员联系到一起，就好像我无法理解卖鱼的那个高启强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社会大佬一样。 杨总挥了挥手，让其他几人去一旁待着，然后揽着我的胳膊坐在角落里。 “我还得感谢你给我送了一块宝藏！ 其实，当初文明这家伙刚跟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家伙就是块烂泥，是无论如何都扶不上墙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对会放弃他。 前段时间，文成币的市场价遭遇了一点危机，跌得很惨，有几个客户对文成币失去信任，找上门来搞事情，那时候别说其他的客户经理，就连我都觉得有点难办，因为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公司就此崩盘。 为了躲避这些人，我一连几天没敢去公司，让暂代秘书的文明在公司里远程听我指挥。可你猜怎么着，这傻吊不和其他的客户经理一样故意拖着那些人，而是带着那几个客户在楼下吃了顿烧烤，喝了点小酒，喝完酒后酒劲上来了，竟然当着那些人的面给我打电话。 我当时也不知道他身旁有别人，上来就把他臭骂一顿，说‘你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明天就给我滚蛋’，其实也是个气话而已，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回复我‘老板，这几个老板也挺不容易的，你就把他们钱先给了’，气得我直接就把电话给摔了。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超出我的意料了，当晚那几个客户就纷纷给我留言打电话，表示可以再给我一周的时间，如果还不行的话还可以再说。 也就是多了这么一周，整个虚拟币的市场开始触底反弹，文成币的价格更是一下涨到了有史以来的峰值。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客户之所以能同意再给我一周的时间，全是因为他们都看出来文明这个家伙那天是真心想帮他们解决麻烦的，而不是为了敷衍他们，他们觉得秘书的态度就代表了老板的态度，所以才决定等等试试。” 杨总和我碰了下杯，继续讲道，“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突然对‘骗’这件事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骗过很多人，但我讲实话，很多人我是骗不到的，比如虎哥、老姬，还有王教授，在他们这种头脑清醒的人面前，我的那些技能毫无用处，不管我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都会怀疑我说谎。 可文明不一样，他只用往那一站，只靠他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就能取得绝大多数人的信任。假设他说9句真话1句假话，就算大家能听出来他说得那1句话是假的，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他，甚至会给他找一些他说谎的理由。就比如和客户喝酒把周期延迟一周这个事情，除了我，全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就是因为大家下意识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我后来反复想，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异呢？ 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这就是天赋。 各行各业都会有天花板，能走到天花板的那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天才，而文明就是我这个行当里的天才。” 杨总看向一旁坐着的文明，眼中的赞许不言而喻。 “天才就不能按照常人的培养方式去培养了，其他人我教他们说如何把假话说得像真的，而文明，我却反其道而行之，我让他平时只说真话，只有我让他说假话的时候他才会说假话。 刚才他说得那句假话，就是我特意嘱咐过的，目的就是说给你听的。他最早的时候还不熟练，说谎容易脸红，现在已经能完美的掌控脸部表情了。 现在他已经基本出师，不用我太躲嘱咐了，所以有时候甚至就连我都分不清他是在说谎还是在说一件事实。” 听完杨总对文明的评价，我目瞪口呆。 我心里有点纠结，难道我让文明跑到京城找杨总这件事错了不成？ 杨总宛若看穿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以前被人坑成那个样子，被逼急是早晚的事，那时候再一冲动做出点什么事，绝对会比现在可怕。而且，他现在其实没变太多，平时还是很质朴勤快的一个孩子，大家也都很喜欢他，也从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现在还是很开心的。大家各有各的命，你就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了！” 老实人都会黑化吗？我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 可我没有反驳杨总，而是端起酒杯开始转移话题开始聊起自己的事情。 这顿酒喝了个昏天暗地。 最先倒下的是文明，他趴下后，杨总便让一个小姑娘扶他上去休息，还特意嘱咐不要占他便宜。 剩下我们四人后，杨总指了指带着医院证明的李欢欢：“小一，她今晚归你了，你带回去！” 我果断摇头：“杨老师，我不感兴趣！” 昏暗的灯光下，我注意到那个姑娘一脸的失落。 杨总很纳闷：“胡说，男人哪有对小姑娘不感兴趣的，钱我给过了，你放心就好了？” “我真不……” 我急忙狡辩道。 杨总伸出手挡住我：“反正我得上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没功夫和你拉扯……你自己看着来……” 杨总和那个女孩走后，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李欢欢两个人。 我喝了口茶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对她说：“你回去，我对你真不感兴趣！” 李欢欢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说：“钱不用退回来，这次的钱应该够你花一阵子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拿自己的身体换钱。” 说完，我不再理她，站起来走出门外。 下楼之后，一辆黑色的哈雷轰隆一下停在了我的面前。 “大哥，小林司机为您服务！” 林晓操着一口东北话，格外的喜人。 她竟然等了这么久。我好一阵感动。 我迷迷糊糊地上车，酒精作用下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她的腰。 能明显感觉到她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 她扭头冲我吼道：“干哈呢，手拿开！” 我吓得赶紧撒开手。 这时李欢欢也追下楼了，站在台阶上百感交集地看着我。 林晓也注意到了她，喊道：“老妹，还有事吗？” 李欢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林晓笑道：“没事走了哈！” 说完，哈雷的油门一下到底，险些把我从摩托车后座上甩出去…… 第334章 老头倒了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我在京城“微服私访”的最后一天。 通过这一周多的观察，总的来说，我还是相对满意的。 京城这边的员工实在讲，不管是能力、还是冲劲确实是我泉城分公司的员工比不了的，毕竟这里是首都，一个人才聚集的地方。这正因为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在，京城分公司才能完美执行姬总最早的单车投放计划，没有出啥大篓子。 当然，这侧面也反馈出了冯超组织与管理能力有多强，毕竟想让这么多牛逼的人心甘情愿跟着他干绝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自问自己目前是很难达到他这个水平的。 但问题也同样有一堆，最大的问题也是人的问题。 姚远这种仗势欺人的主管不是个例，这几天我至少观察到有三个人还和姚远差不多的性格，能力一般但脾气巨差，对新人过于苛刻，搞得下面的高学历新人天天胆战心惊没啥活力。长期以往，人才流失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问题，我决定回泉城后和赵敏好好商量一下，看如何在保证冯超意见较小的情况下把这些问题解决掉。 可就当我忙完自己的事情准备去赶高铁的时候，姚远这家伙突然给我出了个难题。 我们的几辆共享单车在京城的后海附近失联了，而公司的单车猎手（专门寻找失联单车的人）人力紧张，根本来不及去找这辆车，需要我这个技术员去一下子。 这虽然是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之一，搁在平时我也就同意了，毕竟这几天我也没少干这活。 可这家伙明知道我待会要去赶高铁，却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给我加活就明显有点故意的了。 我果然拒绝，让他找别人去。 结果他告诉我，这次是大范围的丢车，不止后海附近，三环四环都有丢车，京城分公司所有能去找车的人都已经出去找了，而且冯总特意交代了今天谁也不能早走，必须把丢的车子找到才行。 我见确实有很多人收拾东西在出门，就连向阳和秦岚岚也进入了战斗状态，不断通过电话给户外寻车的同事提供信息参考，这下反而轮到我不好意思了。 公司遇到事了，我这个技术员临阵逃脱，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没再怼姚远，问他都谁跟我去。 姚远说：“没别人了，你自己去！” 我急道：“我自己？我自己怎么能行，以前不都得有个熟悉路的同事做搭档吗？” 虽然这活我自己也能干，但我自己去的话，我总觉得是姚远在故意坑我的。 “这不没人了……” 姚远刚说了半截话，他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他示意我别说话，拿起手机接通了。 只见他接通电话后面色很快变得凝重起来，随后便不断点头说：“好的老板……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重视的……” 挂了电话后，姚远一脸不情愿地说现在没别人闲着了，只有他能跟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啥意思，难道姚远没想坑我，是真的只有他了？ 我撇撇嘴：“就不能换个？” 姚远很生气：“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要不是冯总说后海这地段比较重要非要我去，我才不愿跟你去呢！妈的，晦气死了！” 我刚想回喷，一个路过的主管打了个圆场： “行了行了，大家赶紧出发，冯总说找不到谁今晚也不能回家！” 工作要紧，我懒得跟姚远再犟下去了。 出门后，我和姚远乘坐地铁13号线又转地铁2号线，在积水潭地铁站下车后，按照地图指引往共享单车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徒步走去。 说是后海附近，其实压根没往后海方向走，而是与后海方向完全相反的京城胡同区。 我和姚远在胡同里左绕右绕，走到一条死胡同后发现这里就是手机上显示的单车消失的地方。 可这地方三面都是灰砖墙，得再往回走十几米才是一户人家。 按常理讲，这户人家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 我和姚远走回这户人家门前，仔细打量着门前的装饰。 低矮的门框，红色的小木门又窄又旧，木门最上方翘出来一块是门檐，要不是在京城，这房子看起来就和老家废弃的地主大院差不多。 可这房子放在京城，据说一平米能值四五十万，贵的离谱，所以能在京城拥有一套四合院的人，基本是非富即贵的存在。 姚远瞅了我一眼，示意我来敲门。 我懒得和他计较这点小事，轻轻叩响了房门。 很快，院子里传来一个质朴的老人声音：“谁呀？” 听起来是个大爷。 我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地回道：“老爷子，我们是太空单车的工作人员，有点事想找您了解一下！” “太空单车？” 里面的老爷子顿了一下，“太空单车是什么玩意？” 说着门开了，露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 老爷子穿得就和我们老家的那些老头差不多，老头衫、灰裤衩、黑布鞋，估摸着七十多岁了，但身板很正，和我爷爷差不多。 虽然穿得普通，但这老爷子不怒自威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老头。 见状，姚远这逼悄悄后退一步躲到了后面，一声不待吭的。 “妈的！”我暗骂一声。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老爷子，你有见到过有人在巷子里鼓捣我们公司的太空单车啊？” 说着，我掏出手机给老爷子看了一下太空单车的照片。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没在这里见过……不过这玩意不满大街都是吗？” 我解释道：“对，确实满大街都是，我们主要是方便大家出行嘛，也是个利民的好事……但有这么个事爷爷，我们这几天丢了一批车，地点显示就在那儿！”我指了一下刚才的位置。 和声和气地问，“爷爷，您有看到过有人在那个位置鼓捣这种车子吗？我们怀疑有人把车运到这里，然后把锁给卸了，这车子就找不着了……” 老爷子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小伙子，你什么意思，怀疑老子偷你们的车了？” 我忙说：“没没没爷爷，我就是想找您打听打听！” 老爷子很生气：“打听你妈个逼，老子稀罕你们这点玩意吗，给我滚蛋！” 说着，没好气地开始往外推我们。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脾气这么大，急忙解释：“爷爷，我真没那个意思，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下而已……” 老爷子转身抽出门栓：“再不滚老子就揍人了！” 姚远见状，也没招呼我，“嗖”的一声跑开了。 这个孙子！！！！！我气得咬牙切齿。 可我还是不甘心来一趟就这么算了，一把握住老爷子挥过来的门栓，说：“爷爷，我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您别生气了……我也是顺着地方找到这里来的……” 老头见我握住他的门栓，使劲抽了几下没抽动，又加大手上的力气。 我担心他闪着腰，赶紧松开了，还想顺手去搀一下他。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头竟然被这突然其来的门栓松劲晃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面倒下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他的老头衫。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老头衫年头也老了，被我这用力一扯，竟然直接成了布条，老头还是倒了下去。 随后“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好在是我刚才扯的那一下还延缓了一下他跌倒的力度，不然老头绝壁得摔个脑震荡出来！ 可纵使这样，也把我吓坏了。 京城二环住四合院的老头真跌出个好歹来，我他妈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可没等我去扶他，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面传来。 “我草你妈，你谁呀！” 话声落下的瞬间，一个青年板寸小伙一记飞脚冲着我踹了过来。 第335章 小远 我一眼就看出这小伙子是有底子在身上的，挨上一脚绝对够我受的。 我不敢硬抗，在他的大脚即将触碰到我的时候，我轻轻一歪躲过了他这一下。 见我反应这么快，那个小伙子愣了一下，但转眼间又气势汹汹地杀了上来。 “草，竟然敢打我爷爷，看我不弄死你！” 原来这货是这个老爷子的孙子！ 此时面对面，我也看清楚了小伙子的长相，确实和刚摔倒的老爷子眉宇间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有错在先，不敢还手，赶紧后撤一步躲开他的凌厉攻击，然后解释道：“兄弟，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向一旁的老头，想看下他怎么样了。 此时老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起来点儿事没有。 我长吁了一口气。 “故不故意都饶不了你！” 板寸小伙子根本懒得听我解释，重拳不要钱一样冲我泼洒而来。 “嗯？！” 我有点诧异，因为认出这个家伙用的是父亲和虎叔教过我的军体拳。 这下我就更不敢还手了。 能把军体拳使得这么熟练，要不就是军人家庭出身，要不自己就是个军人，无论是哪一样我都不想招惹。 来到京城后，我就想消消停停的。 寸头的小伙连出了几十拳，外加十几腿，可完全碰不到我。 毕竟我对他的出招方式太熟了，熟到轻而易举能猜透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寸头小伙打不到我，自己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可这家伙却有骨子犟劲，也不考虑改变策略，依旧是大开大合地继续攻击我。 “小远！” 见小伙子久攻不下，站在门口看戏的老头突然招呼他。 叫小远的板寸小伙听到老头的招呼终于得以缓一口气，双手按在膝盖上，回头问道：“爷爷，怎么了？” 老头说：“你不是他对手，别和他打了！” “怎么可能！” 小远眉毛一竖，宛若被激怒的公牛，又不要命般地扑了上来。 我注意到，老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得！ 我还以为这老头是好心，原来是故意刺激这个小远的！ 可盛怒一下的小远并没有太多的进步，依旧是拳拳落空，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还手啊怂逼！” 小远见还是碰不到我，急了眼。 我无奈道：“兄弟，听我解释，刚才就是误会！”趁这个间隙，我连忙对门口的老头喊道，“老爷子，您说两句啊！” 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核桃，在手里转啊转的，一脸怡然自得地问：“你说啥？” 我重复道：“您劝劝他！”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远说：“小远，你打不过他，别打了！” 我：“……” 这哪是劝啊？ 果然，小远刚消了一点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竟然直接扑上来要和我摔跤。 我想到一会还要赶高铁，也懒得和他消磨时间了，说了一声“得罪了兄弟！” 说完，我伸手抓住他的右胳膊，往后一扯先把他的蛮力卸掉，然后突然出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一般人被我这么一拉一扯，基本就倒了。 可这家伙的小伙跟石头一般硬，挨了我一下竟然点事没有，倒是我被硌得生疼。 小远见我开始还手，脸上一喜，被我拉住的右胳膊瞬间弯曲，大肘子朝着我的鼻梁磕了上来。 我早有准备，身子一倾躲过这一下，然后使劲一绕，直接把他的胳膊拧到了他后背处，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他身后，提膝对准他的膝窝狠狠撞了下去。 这一下，他终于吃痛，膝盖一弯几乎跪倒在地上。 可没想到这家伙的意志力竟然强到超出我的想象，硬是在即将跪下的瞬间硬撑住了。 我本来可以再补一脚，让他不跪也得跪。 可想了下，还是没有做得太过分，直接撒手松开了他。 “我说了你打不过他！” 不知道啥时候，老头已经踱到了我俩旁边来了。他一把搀住小远，嘴里又说着刺激小远的话。 眼看着小远就要发作，我连忙说道：“老爷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和小远对打，身体上的压力并不大，但心理上的压力是很大的。 我可不想一来京城就得罪了什么红三代。 小远见我认错，好算止住了脚下的步子，而且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直性子，经过刚才的较量多少有点服气我了。 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您还有错呢，错哪了？” 是啊，我他妈错哪了！ 我自己也有点懵！ 可我还是回道：“错哪不重要了，刚才让您摔了一跤就是我最大的错！” 老头摇了摇头，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对小远说：“小远，你先别让他走，我去打电话喊警察来！” “好！” 小远答应了一声，纵使刚才吃了亏这次依旧是不要命般地扑了过来。 这骨子憨劲，简直和我刚混社会那会一模一样！ 可我的注意力全在老头身上，连忙说：“要不您说我错哪了老爷子？” 老头不理我，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眯着眼开始按号码。 在人家地头上，警察来了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我躲过小远的攻击，脑子里灵光一闪，喊道：“老爷子，您刚才说没有见过！” 老头抬起头，喊了一句：“小远！” 小远听到老头的招呼，如释重负般停下手。 我知道我猜中了。 这爷孙两个，都是直性子还要面子的犟种！ 这老头最生气的地方是因为我怀疑丢车的事情与他有关系，而不是让他摔了一跤。 但凡他没老糊涂，他也知道摔倒的事与我没啥关系。 果然，老头停下捏核桃的动作：“对头！你早就该相信老子！” 我连忙一脸诚意地道歉：“我百分之百相信您啊！咋可能会稀罕那仨瓜俩枣啊能住得起四合院的人！” 刚才我与小远打斗时也看出来了，小远一身衣服都是顶级的名牌，一套下来就得十几万，比我的车都贵！ 这种家境的人，自然不会稀罕几辆共享单车！ 看起来老头子气消了，但一旁的小远依旧在气头上：“不行，你得跪下给我爷爷认错！要不然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这家伙还是个恶少。 我捏紧拳头，说：“道歉可以，跪下不行，不服就再来啊你！” 我本以为这话会激怒两人，可没想到老头听完眼中一亮：“齐鲁人？” “嗯？您咋知道的！” 我有点惊讶。 我这一身正直善良朴素的齐鲁大汉的气质就这么明显么。 没想到老头一句话让我瞬间无语：“不是齐鲁人，谁会满嘴倒装句！” 倒装句！！！！！！ 喜欢说倒装句怎么了我们！ 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手一挥，“罢了，看在你是我老乡的份上今天这事就算了，你走！” 第336章 第二次被开除 “爷爷……” 叫小远的家伙还想说什么，也被老头伸手给拦住了。 我感激地冲老头点了点头。 做生意的最怕麻烦，像小远这样的恶少身后不知道会有多大的能量，能不被他惦记还是不被他惦记的好。在泉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我来京城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太空单车的过程安稳一些，别再折腾了。 离开胡同后，我想起来自己还要赶高铁，可掏出手机一看，距离开车只有十几分钟，就算我会飞都来不及。 这下好了，太空单车没找到，高铁也赶不上了！ 我心里把姚远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很明显，来胡同里找单车这事，姚远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事先清楚胡同里那老头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所以故意让我惹上麻烦的。 我掏出手机，拨出了姚远的电话。 不出意外，这孙子秒拒，根本不接。 我又给向阳发了一条信息，问他大家找车的进度。 结果向阳告诉我，后海丢的这批单车已经被姚远找到了，姚远还在公司群里吐槽我偷奸耍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全是他自己找到的，好几个和他关系好的主管说要联名开除我。 我被气笑了。 真他妈有意思啊这人！ 我犹豫几秒，给晓楠打了一通电话，简单几句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晓楠复述了一遍。 还没等我说要怎么对付姚远，晓楠很识趣地打断我：“一哥，你放心，我今晚就和姚远提分手，后面你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我绝对不再管！” 见晓楠这么爽快，我说：“晓楠，你放心，哥们后面肯定给你找个比姚远强的老公！” 晓楠电话里笑道：“那我就提前谢谢一哥了！” 挂了电话后，我发现向阳又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说姚远已经回来了，拉着人事主管东祺祺去了会议室，估计是在商量怎么处置我的问题。 向阳很担忧，劝我赶紧找找自己在邢台那边的上级帮着说说话，不然就真的可能留不下了。 我简单回了两个字：没事！ 姚远啊姚远，你还真他妈是个人才啊，本来看在晓楠的面子上给过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作死！ 如果我不是ceo，而真的只是一个技术员，这次还真有可能被你给黑掉了！ 为了看看姚远这些人到底会怎么处置我，我打车回到公司。 见我回来，向阳和秦岚岚两个人连忙站起来迎接我，丧丧地说他俩帮我说话了，但是被姚主管臭骂了一顿，还扣了这个月的全勤奖。 向阳气鼓鼓地说：“哥，如果他真的把你给开除了，我也辞职不干了！” 秦岚岚犹豫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有些为难，还是说道：“哥……你们不干，我也不干了！” 我欣慰地看着他俩。 他俩与我认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竟然肯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工作，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我第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坏，与相处的时间长短并无直接关系，有的人你认识二十年三十年天天见面都可能处得一般般，但有的人你吃过一次饭、聊过一次天就成了莫逆之交。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宽慰他俩说道。 “真的不会有事吗？”向阳愁眉苦脸。 “指定不会有事！” 我想了一下，还是按捺住给冯超打电话的冲动。 我需要看一下，那个东祺祺是不是真的会和姚远沆瀣一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同意姚远把我开除的提议。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这个东祺祺也有必要找人替一下了。 等了十几分钟，姚远和东祺祺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姚远看到我，顿时一脸的得意状，拿着一张纸走到我的面前，“啪”的一下按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许一，看看！” 我连看也没看，说：“不认字，姚主管给我念念！” “你！！！！” 姚远气得不得了，指着我“你”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不过最终，他还是“哼”了一声把纸拿起来，概括了一下纸上的内容。 “许一，来到京城分公司后，多次拒绝服从上级主管的工作安排，态度傲慢，制造办公室不合……在寻找公司丢失单车的紧急时刻，偷奸耍滑不说，还与当地的群众发生冲突，殴打老人……鉴于许一多次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对许一做出开除的决定……” 他念完后，一脸嘲讽地说，“许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算上外卖站那次，我这是第二次被开除了！ 我扯过他手里的纸，发现上面签的是姚远和东祺祺两个名字。 不过他有一行字没念，因为我严格意义上不算这个分公司的人，所以他们还需要把这份开除证明发给我邢台那边的上级主管看，只有我的上级主管同意了才可以。 我在这个公司的上级主管只有一个，那就是姬总。 我问：“你们有发我邢台的上级主管看吗？” 刚走过来的东祺祺依旧是一脸冰霜：“给那边的人事负责人发了，但是那边说没查到你的上级主管，让我们这边自行决定！” 怪不得呢！ “东主管！！” 这时，向阳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许一哥全程都在和我线上沟通，不断找我校准位置，他怎么可能偷奸耍滑呢？” 听到这话，姚远顿时急了：“向阳，你什么意思，你是质疑我说谎吗？” 向阳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姚主管，你说没说谎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许一哥肯定不会说谎！” 秦岚岚也小心翼翼地从位子站了起来，说：“我也觉得……许一哥不会说谎！” “你们！！！！” 姚远估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俩孩子敢在这种时候替我说话。 可东祺祺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你们认为是没用的，事实就摆在这里。找车是许一的工作，结果车子是姚主管找回来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说完看向我，“现在关于许一的处罚已经正式生效，许一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下周你就不用再来了。至于你的工资，公司会一分不少的发到你的卡上的。” 我冷冷地问：“东主管，姚主管，你俩确定了是？” 他俩几乎同时点头。 “好！” 我把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说，“那我打个电话！” 我刚找到冯超的号码。 向阳怒道：“哥，你别求人了，这破公司配不上你！”他把椅子往旁边一推，“我向阳说到做到，你不干我也不干了！我就不信凭我们的能力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秦岚岚鼓足了勇气，看向东祺祺：“东主管，如果我现在就要辞职，都需要走什么手续？” 这俩孩子果然够刚！ 我不顾姚远和东祺祺惊呆的表情，看向向阳和秦岚岚两人，说：“你俩也要辞职？那巧了，我有一个朋友刚当上一个公司的负责人，缺两个细心点的秘书，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兴趣？” 第337章 小翠的事（1） 向阳和秦岚岚全都愣住了，眼中的神色颇为复杂。 看起来，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惊喜。 这时，姚远哈哈大笑起来，说：“缺秘书……你咋不说缺俩司机……” 经姚远这傻屌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私企的秘书并不像国企一样吃香，私企的秘书做得都是一些辅助性的文案工作，机械无趣，赚得还少，女性秘书还容易被传出来与老板的花边新闻，确实算不上什么好职业，也怪不得他俩人犹豫。 我没理姚远，给向阳和秦岚岚解释道：“你们放心，绝对不是让你俩打杂，干得都是核心有价值的工作，工资至少是你们目前的两倍，而且时机成熟后，你们两个都有机会独立带新项目！”这俩孩子与我有缘，能力人品也都不差，我决定把他俩培养成自己的嫡系。 听到这，向阳和秦岚岚眼中明显有光了。 我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告诉他俩这事我回头再具体给他们解释。 目前最要紧的，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本来想的是一通电话把冯超叫过来，当着他的面把姚远给开了，至于东祺祺，就算不开也只能当个普通的人事，绝对不能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待着了。 可我突然想到今天也是冯超去邢台总部做交接的日子，这会估计人已经在邢台了。虽然电话里也能解决这事，但不够刺激。 我想到下周我上任后会有个主管级别以上的核心会议，不如就在那个会上解决这事好了。 对于向阳和秦岚岚要离职的事，姚远先是吃惊但很快就愤怒的表示随便他们走，以太空单车的实力，招几个实习生简直轻而易举。他这话说得倒是实话，现在太空单车是互联网圈子的新宠，很多高学历的应届生都以加入太空单车为荣。 东祺祺见身为业务主管的姚远都这样表示了，便也没过多挽留二人，只让他们下周过来交接完取离职证明就好。 离开公司后，向阳两人都拒绝了和我共进晚饭的提议，只说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看得出来，俩人心里依旧不太好受。 毕竟对于好不容易在大公司获得转正机会的两个年轻人来说，如此贸然地辞职无疑给他们两个的职业生涯开了个很坏的头。 互联网圈子都喜欢看员工的稳定性，刚毕业就频繁换工作的员工，一般都会被认定为稳定性适应能力比较弱的人，面试之前就会被面试官打上不太好的印象标签，导致后续的面试通过率甚至不如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没有劝慰他们他们。年轻人经历一些挫折和心理挣扎不是坏事，只要经历了这些他们才能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告诉他们等我电话，我那个朋友会主动联系他们的。 他俩勉强应了一声，估计对我这个朋友能帮到多少抱有的信心已不像最初一样大了，只当我是为了面子安慰他们的。 …… 第二天一大早，我乘坐最早班次的高铁回到泉城。 虽然这次只离开泉城不过一周，但从泉城西站下车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 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人，比如纪倩文，又比如兰筱如……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喊道“一哥，这里！” 我回过神抬头看去，就看到三牛的司机宋安然正站在闸门外冲我招手。 我笑着走出车站，走到宋安然身旁问怎么是他来了。 我回来的消息本来只告诉了王利东，本以为来接我的也会是他，可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 既然宋安然来了，那说明张若雨这个小丫头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林肯车上等我呢。 果然宋安然告诉我，张若雨从李青衣那里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执意要来接我，至于王利东那边她是怎么劝住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边说边聊，来到地上的停车场后，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加长林肯。 走近之后，我打开车门，发现后排的张若雨竟然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我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外加一盒豆浆。 “张……” 宋安然刚要喊醒张若雨，见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便止住了。 我示意他先开车，等回去再说。 此时还不到早上八点，这丫头好不容易过个周末，估计为了接我五六点就起床了，困也是正常的，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好了。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起步上路，速度不徐不快，车技稳如老狗。看来这一年他也没有白白浪费，至少把车技练得炉火纯青了。 因为速度不快，回到长青张三牛所住的别墅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车停稳后，我轻轻唤了一下张若雨的名字，叫张若雨、张三牛的时候她都没什么反应，直到我喊“小师姐”三个字的时候，这小丫头一下惊醒过来。 她看清是我，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疲态的笑容，伸手把手中的塑料袋递上来：“来，小师弟吃饭！” 可当她看清车外的景象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顿时满脸羞红地质问宋安然为什么没叫他。 我怕她为难宋安然，赶紧解释说是我不让小宋叫她的。她听完，这才撇着嘴下了车。 一起进了别墅后，我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我来别墅的时候，小翠都会出来忙前忙后的给倒水端水果，可这次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看到她。 而李青衣也明显有事瞒着我，和我客套几句话故意坐得离我老远，躲在一旁玩手机去了。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把张若雨叫到面前，问小翠去哪了。 “啊！” 张若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垂头不语的李青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小丫头不擅长说谎，但不想说的事是很难问出来的。 我干脆直接起身走到李青衣身前，问李青衣发生什么事了。 李青衣一脸歉意地看着我，犹豫再三，问道：“一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急道：“废话么不是，我当然要听真话！”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只是这话我想听李青衣她们告诉我。 这时，张若雨也已经走到李青衣身旁抱住李青衣的胳膊，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怯懦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一哥……你能保证不生气么……” 我深呼吸两口气，说：“你们只要告诉我的是真的，我就不会生气！” 我等了半天。 这俩人也挣扎了半天。 最终还是张若雨鼓起了勇气，说：“一哥，小翠姐交新的男朋友了，昨天没有回来！” 第338章 小翠的事（2） “小翠姐交新的男朋友了，昨天没有回来！” 尽管我刚才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张若雨的话还是让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我也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自己被人背叛的感觉，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自己的理智击退。我的理智告诉我：小翠也是个正常人，和二狗没有婚姻契约，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守候一个植物人一辈子。 在二狗出事后，小翠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不仅把医院的二狗照顾的好好的，还把二狗的父母也照顾的非常到位。要不是我怕她与社会脱节，强行让她来公司上班，她估计直到现在都会心甘情愿地在医院守着二狗。即使她上班后，每周末至少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去全天的陪着二狗说话。甚至我听李青衣说过，小翠工作后的大部分工资收入也都补贴给了二狗的父母。 这样一位善良、负责、质朴的兄弟媳妇，我有什么可以挑她的呢？ 我又有什么资格挑她？ 换做是我，我能比她做得更好吗？ 能吗？ 我下意识地拿起一根烟，才发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以至于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 “哒！”的一声，李青衣用她的火机帮我把烟点上了，一脸担忧地说：“一哥……” 她欲言又止，估计面对这种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我。 我晃晃脑袋，苦涩地说：“没事，不用担心我！”然后又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男的是做什么的？” 李青衣说：“应该两三月就开始了……那个男的是个老师，我见过，带个眼镜，挺清秀挺老实的一个男生。”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 李青衣说一个男人老实，那看来是真的老实了！ 张若雨补充道：“小翠姐也不是经常出去住……这次我们知道你回来的事情都有点晚了，那时候小翠姐和那个男的已经离开泉城去泰安爬山了！” 李青衣见我脸色不对，说：“一哥，要不我打电话叫她回来！” 我忙抬手说：“不用，让他们玩，我真的没事！” 我露出一抹苦笑，“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这件事我们都要支持她，不要让她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啊，一哥，你真这么想的？” 李青衣一脸的惊讶。 我看向她：“怎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很奇怪吗？” 她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看起来，这件事也着实让她为难过一阵子。 几分钟后，我按灭手中的烟，站起来说：“还真好久没见二狗了，我去一趟医院，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李青衣和张若雨几乎同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每次见二狗都哭，太丢人了，还是不让你们看到的好！” 我也没让宋安然送我，一个人开了李青衣的宝马车往市区赶。 我特意选了一条有目的的路线，其中正好路过兰黛会所。 我把车停在兰黛会所门口，降下车窗。 果然昔日里热闹非凡的兰黛会所，现在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封”字，门口的垃圾灰尘也无人清理，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我本以为自己会感慨一番，可没想到心里却毫无波澜。 我升上车窗，朝着医院驶去。 到了市中心医院楼下，我走到门口后，却迟迟不敢进去。 我又掏出烟，一根接一根，直吸到烟盒见底，烟头遍地后，方才鼓起勇气往楼里走去。 到了二狗的病房前，我推门而入，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我大吃一惊。 一群光着膀子的纹身壮汉，正在床上打牌，一共六个人，估计打得是够级。 “卧槽，你谁呀？” 六个壮汉见我不敲门就闯进来，顿时放下手里的牌怒目而视。 “嗯？” 我愣了一下，第一感觉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我退出来，又确认了一下病房门牌，没错，就是801，整个8楼最好最宽敞的病房。 这时，五个健康的壮汉已经围过来了，嘴里一边嚷嚷，一边推搡我。 “干什么的？你他妈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吗？” 我的面色瞬间冷了下，躲过他们的推搡，问道：“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人呢？” “早他妈死球的了！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其中一个纹蛇的壮汉走在最前面，作势要推我。 二狗死了！！！！！！ 壮汉的话在我脑子里瞬间炸开！！！ 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在去京城之前，我是特意来过一趟的，那时候医生还说二狗状态比较稳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才隔了多久，怎么可能会有事！ 而且就算真的有事，我相信小翠是绝对会通知我的！ 她再谈对象也不至于敢给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 因为我愣神，这次壮汉成功碰到了我，可他的手碰到我手的瞬间，我立马回过神来重重地把他手给打开了。 “哎，卧槽，很牛逼啊！” 壮汉的手被我打开，他顿觉很没面子，挥起拳头就要干我。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拉住我把我扯入了病房里。 估计他们想的是，楼道里人多眼杂还有监控，做坏事容易被人看到，把我拉进病房里痛k一顿就没啥问题了。 可他们肯定没想到，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本来今天心情就巨差，这几个人真的是硬往枪口上撞！ 随着身后的病房门被人关上，我快速出手，一击掏心拳把那个纹蛇的男人先干翻在地上，然后不等其他四人反应过来，膝盖肘子瞬间挥出，只用了不到十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五个大男人就倒在地上呼爹喊娘了！ 这时，就只剩下床上那个左腿打着石膏的男人！ 他看起来也是这群人的大哥，估计能知道点什么！ 这个男人见我朝他走过来，脸上的恐惧显露无疑。 “你……你……你别过来！” 他情急之下，竟然掏出身后的枕头冲我扔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然后双手做出一个捂死人的动作。 这一个动作把他彻底吓坏了，竟然不顾腿上还打着石膏，挪动着身子打算往床下跳。 我不等他跳下床，一个健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问：“我只问一次，之前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呢？” 这人怒目圆睁：“你……你知道我是谁的人么……你敢动我……” 我懒得给他机会，直接按住了他打石膏的伤腿。 “啊啊啊啊！” 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彻了整间病房，估计楼道里的人都能听到。 他不再硬抗，哆哆嗦嗦地说：“转了……转了……他转到九楼去了……” 原来是换病房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没松开他，又问：“是不是你强逼着他转的？” “没……没有……我住院的时候，他刚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人咬着牙，“大哥，你能松一点么，我腿真断了啊！” 见他不像说谎的样，我松口手，然后从怀里掏出钱包拿出一沓钱放在他的病号服口袋里。 “今天算我不对，这点钱请兄弟们喝点茶！” 这人不敢说话，地上那个纹蛇的男人却龇牙咧嘴地说道：“你以为这点钱就能打发我们么……你完了，你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 这下我来了兴趣，冷笑道：“哦，那你们说说，你们的大哥是谁？” 连方俊衡辉子喜叔都被我弄倒了，我还真不怕这些阿猫阿狗的。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顿时让我刚消下去的火顿时又燃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说：“我们是杜老大的人，杜老大现在跟叶书记家的叶公子混了，以后就是泉城新一任的地下皇帝，你绝壁完了！！！！” 叶公子！！！ 那个在琴岛一直追求章子萱的叶公子！！！ 他爹，已经于上个月正式上任了！！！ 第339章 认怂吗？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这批人刚住院，就赶上二狗换病房！ 如果不是巧合，那答案只有一个——有人故意在背后捣鬼！ 而这个人有可能是叶公子，也可能是他们嘴中的杜老大！ 我记起叶公子在琴岛酒的时候，曾向泉城这边的人打听过我，不出意外的话，他那个中间人就是这几人嘴中的杜老大！ 泉城姓杜的很多，但能混到社会大哥级别的只有一个，就是之前跟喜叔混的那个开赌场的胖子杜大帅！ 我刚来泉城那会，曾与喜叔联手在杜胖子的赌场里设局坑龚宏宇，后面也陆续与杜胖子吃过几顿饭，总得来说，不熟，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没想到这家伙在喜叔倒了以后，不仅苟活了下来，还搭上了叶公子这条大腿。 方俊衡的事情解决后，我曾想过不再沾惹泉城的这些麻烦事，就算吃亏能忍也就忍忍过去了！ 可此时，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虽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想必肯定是面若冰霜！ 为了防止认错人，我冷声问道：“你们说的杜老大是不是杜大帅？” “是啊，杜老板就是我们老大！”这群人得意洋洋。 见我不说话，纹蛇的家伙更是嚣张无比地喊道：“怕了，怕了就赶紧跪下给爷爷们道歉，到时候还可以饶你一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脚踢在了下巴上。 他“嗷”的一声惨叫，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挨个审视了他们一遍，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们回去告诉杜大帅，我叫许一！” “许一！！！！！！！！” 这群人估计听说过我，一个个瞠目结舌。 我没管他们，走出8楼病房后通过消防通道径直上了9楼，到了9楼一打听，果然，二狗竟然被安排进了一个普通病房，虽然也是单间，但条件相比8楼着实差了不少！ 我怒火中烧，问那两个陪护是怎么回事。 结果她们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我懒得和她们掰扯了，拿出钱包把她俩的工资结了，让她们立马拿着东西滚蛋。 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道打电话给雇主报信，这样的陪护留着有什么用。 赶走了陪护，我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护士室，问当值的那个护士为什么我交了病房的钱却不经我同意就给我的人换普通病房。 那个护士之前见过我几次还经常给我打招呼，此时见我凶神恶煞的，顿时也很委屈：“这是主任安排的……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啊……”她眼里含着眼泪，显然是被我吓到了。 我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问清楚主任室的位置后，我径直来到五楼。 推开主任室的门，一个人模狗样的地中海正眯着眼睛刷手机，见我这么径直闯进来了，顿时满脸的不悦：“你谁呀，不知道敲门吗？！” 我把门关好后，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提着他衣领把他从椅子提起来，然后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 “你……你谁啊……干嘛动我……”地中海顿时慌了，使劲扒拉着我的手。 可我的手如钢箍一般，任凭他怎么扒都扒不开。 我加重手上的力气：“自己交代，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放弃了抵抗，可接下来说的话却把我惊到了。 “你是不是小云的老公……我告诉你，是你老婆勾引我的，与我没什么关系……” “不信你回去问她啊……看她自己怎么说的……咳咳，你轻一点……” 我一阵无语，又把他往上提了一点，说：“别废话了……我是801病房的亲属，换病房的事是谁让你干的！” 听到我这话，地中海严重闪过一丝懊悔，可很快就怒火攻心地吼道：“妈的，放我下来……你想死是不是……” 我用右手手肘抵住他的喉咙，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3！” “妈的！你……呜呜呜……” “2！” “你完了……呜呜呜……” “1” “我说——我说！” 我松开胳膊。 地中海顿时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趁着这个功夫，我云淡风轻地说：“你应该知道之前泉城有个叫辉子的……如果你不知道辉子的话，那至少知道三泉重工有个人叫高天鸣……” 听到我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地中海眼中已全是惊愕。 市立医院就在城中心，相信他一个主任肯定对这些风云人物是有所耳闻的。 我继续说：“所以我劝你不要说谎……不然被人当枪使的后果会很严重……” 我清楚看到地中海的喉咙动了一下。 但他依旧犹豫，看起来，让他换病房的人绝非一般的小人物。 我冷笑道：“对了……你可能也听说过兰玉……” 兰玉进去的事情其实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我相信外界肯定都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这足够我拿来打个信息差了。 听到兰玉的名字，地中海的瞳孔瞬间放大，紧忙哆哆嗦嗦地喊道：“是王良！！！！” 王良？ 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 地中海补充道：“泉城市市委秘书长王良！！！” …… 我坐在二狗的病床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刚才已和纪笙通过电话，从他那里了解到了王良的不少信息。 王良，今年42岁，泉城市市委常委、秘书长，在泉城的这些常委中属于末尾，但在我们老百姓眼中绝对是妥妥的大人物。 这个人我之前从来没与他发生过任何的交集，但他这番操作又明显是针对我来的。 他做市委秘书长时间已经不久了，这次没被高天鸣的事情牵扯进去说明他与三泉重工的事情关系不大，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为高天鸣出头的可能。 那剩下的原因貌似就只有一个，王良是为了讨好新来的叶书记，故意在恶心我。 我又想起刚才地中海说王良是特意交代他把801腾出来给杜大帅的人住的，估计就连杜大帅都不知道无意中已经把我得罪了。 我攥紧拳头，万千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有了对付方俊衡那些人的经验，我相信如果我较真的话，肯定能找到对付王良甚至叶公子的办法，替二狗出一口恶气。 搁我刚出狱那会也好，还是去年刚到泉城时也好，这口气我说什么也要争！ 因为这些人动了我的亲人朋友，这是我的底线。 可—— 我想起姬总的嘱托、王教授的谆谆教诲——心中就陷入了挣扎。 我不断在想。 万一我迈出这一步，那京城那边的事业怎么办？ 不用说，我这个ceo指定是白搭了，姬总培养了我那么久，临到关键时候我掉了链子真的合适吗？ 还有，这次我没有纪倩文帮忙，真的还可以打赢吗？ 万一打不赢怎么办？ …… 我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曾经的那个许一貌似变怂了。 而这种怂，我一时竟难以分辨好坏。 “兄弟，你能给哥哥指一条明路吗？” 我看着病床上的二狗，喃喃自语。 可惜二狗依旧是一动未动，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第340章 转院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查房的护士敲门进来我才回过神来。 这个护士就是今早上我凶过的那位，她见我状态不对，全程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为打破尴尬，我主动开口给她道歉，说今天自己有点急了，让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护士愣了一下，这才敢开口：“没事……我也觉得主任做这样不太好……”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小声问道，“你和我们主任聊完了？” 我点点头，如实说那个主任自己搞错了，已经承诺我下午就会给我挪一个更好的病房出来。 小护士第二次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这次声音压得更低：“我劝你还是给你兄弟转院！” 我吃了一惊，忙问她为什么。 我第一感觉是不是那个地中海言而无信，想要针对我。 小护士晃了晃脑袋：“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感觉……我们主任这人有点记仇……” 记仇？ 小护士的话突然提醒了我。 地中海怕我是真的，不敢找我麻烦估计也是真的，但他毕竟是这个医院的主任，在我身上找不回来的场子难保不会从二狗身上找补回来。 而我又不可能天天在医院守着，就算找再好的护工估计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更何况医生想对付一个自己医院的病人，办法实在多得数不胜数。尤其二狗还不能说话的情况下，真被地中海用错点什么药也就只能吃哑巴亏。 果然关心则乱！ 刚刚，我一直想的是要不要反击，却忘了自己所有的反击方式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个真空期足够那些人做很多对我身边人不利的事情了。 这次我感觉脑子里豁然开朗，对小护士表示了感谢。 小护士拼命摆手，说：别谢我，别把我说出去就行。 说完，她就仓皇逃出了病房。 事不宜迟，小护士走后我立马给文明打去电话，让他在京城帮我约一家最好的医院，最好是能让二狗病情有所缓解的。 说起来惭愧，我竟然还是第一次想起来给二狗转院治疗。 齐鲁市立医院水平是好，但代表的只是一个省的医疗水平，二狗在这家医院待了一年多了，该试的办法也全都试过了，情况却一直没有好转，说明这家医院的水平也基本到此为止了。 可京城不一样，京城可是首都，公认的全国范围内医疗水平最好的城市，知名的专家一大堆，说不定就真的能让二狗苏醒过来呢！ 我看着病床上的二狗，心中原有的怒火被一团希望之火取代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今天碰到这么一出，我可能还是很难想到给二狗转院的问题。 文明答应的很响亮，说杨总最近正好认识了几个三甲医院的院长，现在就打电话帮我问问。 挂了电话后，我叫来二狗的主治大夫，给他说了转院的事情。 他一开始还不乐意，还以为是我不信任他的医术。 可在那个地中海过来给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也就爽快答应了。 很明显，这个地中海还算识相的，不愿招惹我这个大麻烦。 办好出院手续的事，我回到病房。 正在我等待文明回电话的时候，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了。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狗之前的未婚妻小翠！ 小翠见到我在，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 “一哥……你回来了……” 见我点头后，她脸色恢复正常，低着头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后找出水盆毛巾洗了洗，轻车熟路地上前给二狗擦脸擦手。 好像，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 可我却清楚感知到，她全程都没敢直视我。 我也没拆穿她，站起来说自己先出去抽根烟，等她给二狗擦完了出来聊一会。 她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出门后发现刚才李青衣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大概意思是已经把我知情的事情告诉小翠了，说小翠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希望小翠被瞒着。 我迟疑两秒，回了两个字：放心。 不过我也能理解小翠的神色为什么刚才那么不正常了。 我站在门外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等到小翠从病房里走出来。 我仔细打量着她。 才发现她的妆容打扮早已不是初来泉城时的质朴风格，而是变得和公司的大部分女职工一样时髦好看。 最关键的是，身上的气质和之前比已经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你不知道她之前的经历，只是在泉城街头碰到这样一个女孩，估计会把她当成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 我忍不住感慨道：“小翠，这两年，你变化也挺大的！”这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慨。 来到泉城后，貌似我们每个人都在改变，只有躺在床上的二狗始终是老样子。 小翠低下头，懊恼地回道：“一哥——对不起！” 我连忙止住她。 “小翠，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你不用跟任何人说对不起，因为你没有错。” 小翠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惊讶。 我平静地说道： “二狗之前能追上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住院以来，也一直是你在照顾他和他的家人，我坚信不会有第二个女孩能比你做得更好了！绝对不会！” “你做得已经足够好，所以不管你后面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更没有资格怪你！” “因为你为二狗做得这些事情，就连我这个当大哥的都自愧不如！如果当初不是我的话，二狗也不会……”我想到二狗出车祸时的样子，感觉心里被针扎一样疼。 我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 “小翠，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很认可你。而且，在我眼里，你早已不是兄弟媳妇的身份，而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真心的希望你能从那些伤痛里走出来，阳光一些，快乐一些，就和普通人一样正常的去过自己的人生，因为你有这个权力！” 听完我讲得这些话，小翠已哭得泣不成声。 “一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给她递上一张纸巾，说：“小翠，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这么久，都是你在帮忙照顾二狗，要没有你，我哪能撒手成那样？” 小翠捂着嘴，不断地摇头否认。 后面，更是干脆转过身去用胳膊挡住自己眼睛，默然无声…… 第341章 人之常情 等了不知道多久，小翠终于平静了下来，转身面向我。 “一哥……你放心……我以后还会……” “小翠——不用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果断打断了她。 小翠抬头看向我，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惊疑。 为了防止她误解我的意思，我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她解释了一遍，总结下来，二狗转院主要就两个原因，一个是怕人报复，二是二狗需要接受更好的治疗了。 “我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那边了，也能随时去照看他，而且你放心，就算我没时间，我也会找最好的护工把他照顾好，至于二狗父母那边，我也会给他们打好招呼，如果他们想去京城的话，我也会让我齐安的兄弟把二老送过去。” 我本来还想说一些祝福的话，可见小翠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住了。 我知道不管我解释的多清楚，以她的性格她都会不可避免地把责任揽到她自己的身上，我说得越多，安排的越妥当，她心里也就越难受。 小翠最终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只是默默地点头接受了。 这时文明的电话也回过来了，说是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全国最好的神经科医院，明天就会安排人过来接二狗。 小翠也在一旁，听到转院时间大概是明天，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一哥，今晚就让我再好好陪他！” 我稍作迟疑，最终点头答应了她。 为了怕那些人报复，我走出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了。 夏日的晚风清爽热烈，却怎么也驱不走我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虽然小翠没有明说，但我能猜到她肯定以为是因为她新找男朋友的原因我才决定转院的。 我相信，此时此刻守在二狗病房的她，只会比我更难过，更自责！ 可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启自己的新人生，短暂的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 第二天一早，文明安排的人接走了二狗，京城那边也找好了护工，暂时也用不到我操心了。 接二狗的车走后，小翠依旧愣在原地许久。 我上前，故作轻松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你有时间了，也可以去京城看看他……” 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 二狗走后，我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至于那个市委秘书长王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恶心我的，也已经不重要了，被记在我账本上的仇人，我不可能会放过。 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今天周末，公司没人上班，况且王大锤这个老玻璃接手后也没有多少值得我操心的事情了。 我想到许久没见王教授，于是回长青喊上张若雨，买了一堆菜跑到了王教授家里。 王教授正愁自己吃什么，见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菜来了，顿时喜笑颜开，说什么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我想到上次老头做得黑暗料理，忙把围裙抢过来，说：“您老歇一歇，还是我来！” 一个小时后，王教授一边大口吃着我做得菜，一边晃头自嘲道：“少年易老学难成啊！” 张若雨在我俩面前，也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菜，一点都不似平时冷冰冰话又少的样子，倒有点陈可可之前的吃货属性了。 抿了一口小酒后，王教授问：“到首都之后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张若雨听到王教授问的话，也瞬间竖起了耳朵。 在王教授面前，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到京城后公司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一遍，当然，为了保住自己形象，我把和林晓交集的那段给隐掉了。 王教授听完后放下筷子，说：“这么说，那个姚远把你给开了？” 我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本来是想探探路的，没想到……把自己工作都给搞丢了……” 听到这，张若雨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看我凶巴巴的样子，她识趣地没有说话。 王教授又问：“那个冯超，你在京城这些天一次都没见着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公司地方很大，等总部搬过来后至少可以容纳上千人的那种，再加上他自己开车，估计老走地下车库，碰不到面确实也正常。” “嗯——”王教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就把他给开了？” “是！” 我点头道，“这个人整体德行有问题，我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留在我的公司！” 王教授说：“老姬那边不是让你想办法和冯超处好关系尽可能把这个人才给留住吗，你一去就开他的人，不会激化矛盾吗？” 我稍作迟疑，说道：“老师，这个我也想过，但姚远有错在先，冯超不该保他，就算姬总出面我也会这么说。” 王教授说：“这个姓姚的有问题是毋庸置疑的，正常思维肯定是该开掉……但你有没有换位想过，如果一个人来到你的公司，上来就把曹胖子给你开了，你会怎么办？” “额！” 王教授的话一下把我给问住了。 我肯定不能说曹一刀没什么问题，这胖子一堆混社会时留下来的臭毛病，用江湖大哥那套管理互联网公司，能没问题才怪呢。 可真要说，有那个投资人强行要我把老曹给开除了，那我肯定一百个不同意，甚至宁可不要这个投资人的钱都不会接受这种条件。因为在我心里，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几个人早已超过了普通同事的范畴了。 这就是人之常情。 很多时候，理儿大不过情，甚至得屈服于情！ 王教授见我陷入沉思，会心一笑。 但他最终也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只说到了我这个年纪了，犯错的成本很高，做事要懂得三思而行，不要完全由着性子来了。 告别了王教授后，张若雨见我沉默不语，开始给我出馊主意：“小师弟，你别听老头的，你喜欢的人你该开就开，那个叫冯超的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爹和我哥，让他们替你出头去！” 我白了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张若雨咯咯直笑：“我高二了，再过一年也就该上大学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没再退步。 她说：“那当然喽！”不过我从她飘忽的眼神中，明显看出来这丫头言不由衷。 我兴致一下上来了，作势要给她班主任打电话问问。 她见状赶紧拦着。 一问才知道，她又惹祸了。 原来是有人欺负她那个好闺蜜赵盈盈，也就是赵敏的侄女，她气不过，把那些欺负赵盈盈的人全都给揍了一顿，揍得还挺惨。 学校知道这事后让她停课一周，她不敢告诉我和虎叔，是让李青衣冒充她嫂子去学校接受的批评。她这会没去学校，并不是因为周末，而是因为还在停课中。 我盯着她，哭笑不得。 她见我这样子，嬉皮笑脸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得对？” 我拍了她脑袋一下：“对个茄子，以暴制暴永远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下次记得告诉我，我来解决！” 她好奇道：“找你？你会怎么解决？” 我说：“我会让他们从心底里就知道错，而不是表面道个歉就完事！要不然，他们迟早还会霍霍别人！” 张若雨若有所思。 当年我因为许长青的事情进监狱后，同一间牢房的大哥们曾给我出过主意，怎么样解决这件问题会比较有效。 后来还是见多识广的姬总给出了一招我最认可，把这些小家伙们关进重刑犯的牢房待两天，让他们自己感受到恐惧，这比啥都好使。 当然，这种事在国内做起来会有点费劲，不过对我这个圈子来说，安排类似的场景也不会费太多功夫。 我本来想带着张若雨约陈可可吃个晚饭，可惜被陈可可这个丫头果断拒绝了，她说研二她要出国一趟，最近在准备出国的东西，没时间见我们。 这个丫头自从上次孔喜悦的事情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和我的关系也明显疏离了不少。 至于原因，她不给我说，我也无从知道了。 正当我略感失落的时候，我竟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之后，那边传来了一个饱含热情的男人声音。 “一哥，听说你回来了呀，我正好有点工作想给你私下汇报汇报，你有没有时间啊！” 第342章 王大锤 来电的是现在太空单车齐鲁分公司的总经理王大锤，一个喜欢迎男而上的抠脚大汉。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拒绝道：“王总，咱们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或者我明天去公司一趟，咱们公司里聊！” 电话那头的王大锤说：“一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我觉得咱们还是今天提前对一下比较好哇，明天很可能就来不及了。再说了，好久不见，也挺想……和你喝杯酒的！” 听到这，一旁的张若雨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在李青衣那群人的培养下，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了什么叫搞基。或者说两个帅哥谈恋爱就叫恋爱，两个抠脚大汉谈恋爱才叫搞基，这东西也是有颜值鄙视链的。 我既尴尬又别扭：“王总……到底是什么事，电话里能简单说说吗？” 王大锤笑道：“一哥，你就过来好了，你不是就在附近吗，几分钟就到，咱们当面聊不好吗？” 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 “嘿嘿……”王大锤只笑，明显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我和张若雨现在处的位置只告诉了一个人，就是陈可可，绝对是这丫头拿我的消息找王大锤去换钱了。 只是，陈可可怎么又和王大锤认识了？ 听到我猜到了陈可可，王大锤也没否认，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把李青衣李总，曹一刀曹总，王利东王总，还有陈可可陈总挨个拜访了一遍，哈哈，说起来我和小陈总是最投缘的，她也没少在我面前夸一哥你！” 不得不说，这家伙情商确实高，我都没想过让曹一刀他们找他认识，他竟然主动把这些事做了，甚至连陈可可这个家伙都没落下。至于赵敏，他俩早就做过工作交接了，赵敏对这个憨厚男人的印象也不差。 我思来想去，还是放下成见去见一下这个王大锤，我倒想看看这个家伙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我答应，王大锤开心的不得了，赶忙给我报了一个饭庄的位置，说这里是他朋友开的，保密性没问题，来了直接报他王大锤的名字就会有人把我带进去。 挂了电话，我看向张若雨，刚要问她要不要一起。 结果不等我开口，小丫头就开口说道：“去去去，必须去！” 我想到她明天也不用上学，那干脆就跟着好了。 王大锤发来的位置很近，我们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门口。 报了王大锤的名字后，果然门口服务员顿时毕恭毕敬的，当即弯腰伸手给我们引路。 很快，我和张若雨乘坐电梯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包厢中没有别人，只有王大锤一个。 他见我带了一个姑娘进来，竟然直接叫出了张若雨的名字，看来是对我身边人做足了功课了。 这一手，顿时让一向挑剔的张若雨对这个抠脚大汉的印象分飙升。 简单的寒暄后，王大锤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说：“一哥，我先简单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你给我指导指导，看我还有哪里还需要改进的。” 看他的样子，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为了给我汇报工作。 这下我也立马重视起来，接过文件夹一边翻看他精心准备的材料，一边听他给我讲解。 十几分钟后，听完他汇报的我已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我彻底放下了之前对他的成见。 不得不说姬总选人的眼光是真的准，这个王大锤表面嘻嘻哈哈像个没什么心眼的憨厚中年男人，但大到齐鲁分公司的宏观策略、政府公关，小到一线人员的更换、旧车坏车的迭代，他说得无不头头是道，入木三分，很多观点甚至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作为一个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具备这样的能力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问题是这个家伙才入职不过一个多月，真正彻底的从赵敏手里把工作接过去也才不过半个月，而且他之前是做外贸的，都没接触过这个行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业务有如此深的了解，和各个地级市的关键部门建立联系，甚至对公司的一线人员名字都如数家珍……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你高中努力了三年考上个本科不算啥，高一就参加高考还能考上了清北那就有点吓人了！ 眼前的王大锤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个高一高考就考上清北的神人！ 王大锤说完后已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笑呵呵地问我和张若雨：“一哥，若雨，你们给我指导指导，看我哪里还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没？” 张若雨听到王大锤如此重视她，顿时正襟危坐，想了想，说：“对不起，我听不懂！” 王大锤刚才讲得专业术语比较多，什么dau，什么roi，对一个刚升入高二的小姑娘来说的确是有点晦涩了。 我本以为王大锤会生气，没想到这家伙一拍脑袋，懊恼地说：“你看我你看我，讲得太端着了，都没让你听懂，我再用通俗的语言给你讲一遍……” “不用不用！” 张若雨少见地给人客气起来，说，“一哥能听懂就行，我就一个蹭饭的！” 我也拦着王大锤，说：“没事，小雨这边我回头给她解释就行……” 没等我说完，王大锤拍了拍脑袋，依旧是一副懊恼的样子，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在公司开会开习惯了，出门一时没改过来，那就辛苦一哥了，回头给若雨妹子好好解释一下。若雨妹子，你反正也在泉城上学，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公司参观了，一个电话，我让人去接你，一步路也不能让你多走了！” 他说着，又从旁边拿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说，“妹子，第一次见你也不知道该送你点啥好，呐，我有个朋友在美国做体育记者，他上个月送了我一双科比的签名球鞋，我也不懂这玩意，更不清楚科比是谁，你看……这鞋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就送你得了……” 他这话说完，张若雨眼里已满是震惊！ “你确定……是科比的签名球鞋？”张若雨已明显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王大锤笑道：“我也不太确定，要不你自己看看？”说着，把那个精美的鞋盒子放到了张若雨面前的椅子上。 张若雨一脸爱惜地抚摸着面前的鞋盒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的拆开了外面的包装，最后又颤颤巍巍地把最后一层鞋盒的盖子取下。 一双超大码的白金色篮球鞋静静地躺在鞋盒里面，正对着张若雨的那面刚巧就有龙飞凤舞的一串字母。经王大锤提醒，我才知道那是“kobe”的英文签名。 见到这个签名后。 张若雨哭了！ 哭得很大声！ 我从她激动欣喜的哭声中知道这双鞋肯定是真的！ 我拿出手机大概查了一下，因为科比退役，他的签名鞋已经有价无市，就算想买，也只能通过拍卖会的形式，一双鞋拍卖一番下来，少说也得值个十几万！！ 价值十几万的球鞋说送人就送人，而且送得这个人还是与他毫无利益往来外加第一次见面的张若雨！ 这个王大锤—— 还真是舍得啊！！！ 这下，我也终于能理解陈可可这么势力的小家伙为什么会乐意给王大锤透露信息了，王大锤都舍得给没什么关系的张若雨十几万的礼物，那送陈可可的礼物岂不是更贵了？ 我愣愣地看了一眼王大锤，正好看到这个家伙也在笑嘻嘻地看我。 他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憨厚朴实的齐鲁大汉模样，你要是在大街上看到他，绝对不会特别注意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 可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家伙要不想办法拉到我的阵营来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傻子了！ 第343章 王大锤的示好 王大锤等张若雨哭完了，才轻声问道：“若雨妹子，这鞋，应该是真的？” 张若雨捂着嘴巴，一直点头。 王大锤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我这朋友挺靠谱，没骗我！”又试探般问道，“那你应该还喜欢？” 张若雨说：“喜欢，很喜欢……谢谢王大……王大哥！” 我目瞪口呆。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对人说话这么客气。 虽然我能听出她一开始想喊的是王大锤，而不是王大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把身段放得极低，主动问王大锤有没有什么难题，我这边可以帮着解决的。 王大锤说：“那还真的有啊一哥！” 我忙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王大锤愁眉苦脸，说：“说起来还是我无能！是这样的，太空单车最近在泰平市的投放不是很顺利，当地的一个社会大哥要求咱们每投一辆车就得给他们上供100块钱的占地费，要不交的话就把咱们的车全扔到山里去。 这事我也找当地的有关部门沟通了，可当地的部门也没啥好办法，因为他们也没办法确定咱们的车是那些人给恶意丢弃的，这事我正头疼呢。” “泰平？” “对！就是那个旅游城市泰平市！” “嗯！”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一年半之前在泰平市经历的那场惊魂动魄的抓捕。 当时成子与龙哥逃进了泰山山脉的山谷洞，我和强哥带着人连夜搜山，在即将抓住成子和龙哥这些人的时候，成子却反水逼着龙哥说出了真相，随后毅然决然地主动赴死…… 想到成子，我心里忍不住心里发酸。 “一哥？”王大锤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从悲伤地情绪中缓过来，说：“我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有办法！” 那次抓捕后，我失去了成子这样一个好兄弟，却也收获了强哥师弟大军儿的好感。那次之后，这家伙没少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兄弟们去他那爬山泡温泉，还非要嚷嚷着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当对象，可惜我时间太忙，一直没去成。 大军儿在泰平市也是妥妥的地头蛇级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解决这次的麻烦。 大军接到我的电话后显得异常兴奋：“怎么了老弟，要来喝酒了吗，我给你说，正宗的泰山原浆绝对管够，外面你绝对喝不着这么正宗的！” “不是军哥！”我满怀歉意地说，“兄弟遇到一点麻烦，想找你帮帮忙！” 听到我遇到了麻烦，大军儿立马改变了语气：“妈的，说，谁欺负我兄弟了，我现在就带人杀到泉城弄他！” “军哥，不是泉城的事！” 我按照王大锤说的，一五一十的把在泰平市遇到的麻烦事给大军儿解释了一通。 大军儿听完后，只说了一句：“好，这事你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处理的利利索索的！” 我连忙表示感谢：“那就谢谢军儿哥了，忙过这阵子，我一定带着强哥去泰平市好好宰你一顿！” “妈的，这话你说了八百回了，倒是来啊！” 大军骂了我两句，说，“行了，我去打听一下谁干的，你等我电话就好！” “好嘞！” 我们本以为大军儿把这事处理好至少得明后天才行了，可没想到电话挂了不到十分钟，王大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王大锤接通后，只听了几句，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不断冲我竖大拇指。 和那边聊完挂断后，王大锤激动地对我和张若雨说道：“你们猜怎么着，刚才那个地头蛇给我打电话道歉了，说后面不要我们占地费了，还会帮我们投放，要是投放不顺利了或者车子丢了还可以找他们帮忙！” 王大锤再一次冲我竖起大拇指，“一哥，还得是你啊，让我头疼了好几天的问题，你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这家伙有点尬吹属性，吹得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他有没有的麻烦事需要我解决的。 这家伙笑着说没了，刚才那通电话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他的心病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王大锤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讨好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替他解决这点小麻烦？讲实话，这点事我相信凭他的能耐，不出一周，自己肯定也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哪用得着让我搭他的人情？ 不过很快我心里就恐惧起来，这逼花这么多功夫维护好我身边的人的，然后又通过一点小事让我与他发生交集——该不会是，想x我！！！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把衣服扯紧了一些。 张若雨注意到了我这点小举动，就差笑出声来了。 不过接下来王大锤倒是没有提任何过分的请求，直招呼服务员上菜。 和王大锤这种话多且高情商的家伙吃饭，基本就没有冷场的时候，他好像什么都懂，也什么都见识过，所以总能找到让我或者让张若雨接下去的话题，还不时的拍个小马屁，让人熨熨贴贴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一顿饭下来，我和王大锤已熟的宛若认识七八年的老朋友。 而张若雨更是一口一个大锤哥，让王大锤开心的全程露着牙花子。 临走时，我让张若雨先上车等会。 见张若雨不情不愿的上车后，我掏出自己的烟递给王大锤一支。 没等我掏火机，他早麻溜地用自己的火机给我把烟点着了。 我吸了一口烟后，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这个中年男人眼中看出一些异常来。 可这个家伙就好像没事人一般，边吸烟边给我扯一些杂七杂八不相关的事情。 “你目的是什么！” 我打断他，突然问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王大锤这种老油条，单说公司的经营能力这块，绝对远在我之上，甚至在所有省分公司的总经理里面都可以排得上前列。一般来说，能力这么强的一个人，是很难服一个能力比他弱的人的，更不用说真心诚意地给弱的那个人示好装孙子。 一开始我还误解他是对我感兴趣才这样的，可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了。 就算他喜欢男的、喜欢帅哥，我也不信我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一个精明聪敏的老男人折服成这个样子。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王大锤听了我的话，脸上有了一丝轻微波动，可很快又坦然装作不解地笑着问道：“哈哈，一哥，你这是啥意思啊？” 第344章 再去琴岛 他惊疑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眼尖的我捕捉到了。 这家伙肯定是心里有鬼！ 我不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道：“王总，我们都是聪明人，你就不要给我装傻了，说，为什么要主动接近我给我示好？” 严格意义上讲，他和其他分公司的总经理一样，意见都是可以直达姬总的，加上手里有权有人，算得上一方诸侯，完全可以和其他的总经理一样不鸟我这个光杆司令。 王大锤听完，顿时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一哥，你是我领导呀，我以后的工作好坏，不都得你来评判嘛？而且齐鲁分公司也都是你搭起来的班子，全都是你的人，我想把工作开展顺利点，都得靠他们，而他们都得听你的。你说，我不巴结你我巴结谁……” “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压根不愿听他说的那堆客套话，干脆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王大锤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反问道：“一哥，你真想知道？”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猜对了嘛？ 不过我也清楚，他既然能主动承认，那至少接近我的目的绝对不是恶意的！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见我点头，他把烟掐灭了，说：“那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他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一直盯着他，希望能读懂他的唇语，可这家伙基本没说几句话，全程都在听对面说，我也压根读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几分钟后他终于回来了，走到我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会给你打电话的！” “谁？” 我一头雾水。 他没过多解释，但看脸上的表情，明显这人我是认识的。 果然，没过几秒钟，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姬总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王大锤，眼见着王大锤点头，我才知道他说的人竟然是姬总。 我疑惑不解地接通了电话，姬总那边上来就打趣道：“你小子精得跟猴一样，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纳闷道：“老师，究竟是为啥啊？” 我实在是想不通，如果指示王大锤做这些事的人是姬总的话，王大锤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姬总说：“小子，别的我也不多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看章子萱了？” “额！” 姬总的话让我瞬间呆愣住了。 “这——与章子萱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我发出疑问后，姬总怒其不争地骂了一句：“大傻子！以后出去别说是老子的徒弟！”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我懵逼极了，求助般看向王大锤。 结果王大锤这家伙忙摆手：“一哥，我可啥也没告诉你哈！”说完，就逃也似地跑到车上去了。 见到王大锤这副反应，我先是满腹疑惑，可很快脑子里就灵光一闪。 “章子萱！难道让王大锤做这些事的人是她？” 想到这，我突然又记起一件事，章子萱所在的公司是全省最大的外贸公司，而王大锤之前从事的又是外贸行业，所以这俩人很可能会有什么交集，甚至有可能——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 上次见章子萱是什么时候了？我努力回忆着。 回忆来回忆去才发现自从知道兰筱如就是灵姐的事实后，我就再也没抽出时间去过琴岛一趟了，粗略一算，少说接近两个月时间了。 我来不及给王大锤打什么招呼，上车后二话不说开车往长青赶。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张若雨送回去然后立马去琴岛看一下章子萱。 虽然没从姬总和王大锤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但姬总既然提醒我章子萱的事情，肯定有他自己的意图所在。 副驾驶的张若雨好像看出我状态不太对，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事！” 张若雨撇着嘴：“不对，你肯定有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这个问题，就说自己一会还要出趟门，得先把她送回去再说。 “你要去哪？”张若雨步步紧逼。 我下意识地说：“琴岛！” “琴岛！！！！？？？” 张若雨好像盯着我看了许久，看样子是想说啥，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把她送到别墅后，她不情不愿噼里啪啦地抱着鞋盒子下了车，好像浑身都带着气。 我很是纳闷，她今天不一直挺开心的吗，这是咋了？ 她气呼呼地夺过我手里的车钥匙，然后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突然又回头，忿忿不平地说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承认自己有点不记事，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今天答应她什么了。 见她进了别墅后，我直接打车赶往泉城西站，路上顺便定了半夜去琴岛的车票，如果顺利的话，正好能赶上明天早上章子萱上班。 睡了一路，再睁眼已能隐约听到海风的声音。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好是早上六点多。 我不徐不慢地吃了顿早饭，然后才打车赶往章子萱的公司楼下。 到了章子萱之前的办公楼后，我注意到她们的办公楼依旧还是老样子，板板整整规规矩矩死气沉沉。 我坐在熟悉的条椅上，点了一根烟耐心等待着。 一直等到了八点多，办公楼陆续开始有人进出，但始终没有看到章子萱的影子。 就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了，章子萱竟然还没有出现。 难道她今天不上班？ 我犹豫再三，在网上找了一下章子萱公司的电话打了过去，就说自己是王大锤，想找章子萱章经理聊一点事情，问接电话的那人章子萱在不在公司。 我赌这个公司的人知道有王大锤这么一号人。 果然，那人听到王大锤的名号后，顿时客客气气地说：“原来是王总啊，真不好意思王总，章经理这几天生病了，最近都没来上班，要不您打她私人电话试试？” 我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问：“章经理生了什么病？” 那人说：“王总，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一线员工不是？” 我知道这人说的在理，便没再追问，心里盘算着去章子萱家楼下试试。 可挂了电话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压根不知道章子萱在琴岛的住处，我怎么去找她呢？ 第345章 幌子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给远在齐安的老李打电话问一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我刚才拨打的章子萱公司的号码。 接通之后，对面依旧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人的声音，上来就很恭敬地说道：“王总，刚才我们章董的秘书说，章经理这会在琴岛市中心医院住院呢，章董的秘书说您要真的有急事的话可以去中心医院找章经理，事情不太急的话也可以等章经理出院再说！” 听到这人的话，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章子萱这是生了多重的病，竟然还需要住院？ 我能清楚感觉到，急躁、担忧、紧张等负面情绪在迅速充斥我的全身！ 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我对打电话的人表示感谢后，就急匆匆地挂断电话打车往琴岛市中心医院赶去。 虽然全程不过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我却始终觉得司机开得太慢了，甚至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出租车司机发生了一点争吵。好在临下车时我也清醒过来了，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苛刻，便多掏了一倍的钱给司机表示了歉意。 我急匆匆地找到了医院住院部，找到一名护士问章子萱在哪个病房。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翻看了一遍住院名册，回道：“我没记错，住院的没这个人！” “不对啊，刚才有人清楚告诉我她住在这个医院的！”说完，我也能明显感觉自己是有点心急了。 护士皱了一下眉头，不悦道：“说了没有就没有，你直接打电话问清楚再说！” 看她这副样子，我攥紧拳头，怒气噌噌往上涨，可很快就自我调节过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给护士道歉，然后大概描述了一下章子萱的相貌，看她有没有印象。 小护士这次倒是没再推诿，又耐着性子翻开了一遍住院名册，可照旧是没发现章子萱的名字。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我强压着内心的狂躁，平静地回了一声谢谢，拿起手机说自己再打电话去问下。 然后趁她不注意，一个闪身混进了病房区。 我在想，会不会章子萱用的是别人的名字，我挨个病房找总能找到？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踏进住院区，一个瘦猴般的年轻人突然从身后拍了我一下，然后大咧咧地问：“刚才听到你在找章经理？” 听到他这话，我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说：“对，有点合作上的关系，想去问问！” 瘦猴说：“哦，章经理在这个医院不假，但住的不是这栋楼，是旁边的高干病房楼，我刚巧从那边回来，我带你过去！” “好，谢了！”我满腹欣喜。 不过很快我就纠结起来，真的就要如此唐突地面对章子萱了吗？ 说起来，我和她已经快两年面对面见过了。之前每次来琴岛我都是偷偷摸摸跟做贼一般远远看她一眼，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来她有些消瘦，至于她性格喜好有无大变化、工作生活究竟又是什么样子，我几乎一无所知。 瘦猴边走边介绍自己，他说自己是外贸公司的公关经理，也是齐安人，是被力哥带出来的，这几年多亏了力哥照顾，要不然自己估计早就进去待着了，然后又对力哥当年带他来琴岛的发展的事喋喋不休，可却始终不提半句关于章子萱的事。 我心乱如麻，忍无可忍，便停住步子，打断他说：“兄弟！” 瘦猴见我止步，脸上闪过一丝警惕，问道：“怎么了？” 我问：“章经理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瘦猴愣了一下，说：“这个，一会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是啥大事，养几天估计就好了！” 我皱起眉头：“都住院了，还不是啥大事吗？” 瘦猴略显急躁：“这里不方便说，你一会亲自问章小姐不就行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社会人特有的狠辣。尽管一闪而过，可我相信我不会看错。 看到他那狠辣的眼神后，我的心猛地一颤！ 不对，有问题！！！ 刚才情急之下，我并没来得及考虑太多就跟着这个瘦猴来了这栋楼，又因为心里挂着事，完全忽略了对周围环境的考察。 此时静下心来才发现，这家伙带我来的这栋楼虽然也属于医院，但楼道里阴暗许多，福尔马林的味道更是呛人无比、直冲脑门，来往的人也明显远少于刚才的那栋住院楼。 这环境，怎么看也不看高干病房应有的条件！ 不用想，我被人给误导了！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还不清楚，但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 瘦猴男人见我神色凝重，顿时急声催促道：“你还去不去了，不去就赶紧滚蛋？” 我注意到楼道里满是摄像头，后退一步，冷声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我说这话，是为了试探一下他，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结果不出所料，这人听到我要回去，立马瞪大了眼睛，面相凶狠地说：“卧槽，你耍我玩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别废话了，都到这了，去跟我看一眼！”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还过来用手扯我胳膊。 我闪了一下，让他抓空了。 这一下，瘦猴是彻底被我激怒了，指着我鼻子大声骂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清楚感知到我身后有几个大汉正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而瘦猴身后的拐角处，也神奇地走出几个壮汉，个个面色不善。 我粗略估摸了一下，加瘦猴一行一共十一个人，因为暂时不清楚这些人的身手如何，所以真打起来我并不一定能打赢，硬刚是最不理智的方式！ 瘦猴见到两边的人围上来了，态度顿时比刚才放肆且嚣张了不少在，走到我身前，用食指用力地点了我胸膛几下。 “妈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敢耍我！” 说完，对着前后的人一挥手，四个大汉顿时上前把我夹在中间，虽没动手，但身子是直接紧紧靠住我的，让我轻易动惮不得。 在人数的碾压下，他们已占了绝对的上风，瘦猴也懒得再装了，说：“走，带到地下车库去！” 见我一动不动，我身后的人用胳膊怼了我一下：“想啥呢，走？” 我装出一副弱不禁风却又懦弱无能的样子，一声不吭地跟面前的两个壮汉身后往前走。 瘦猴走到电梯处止住了脚步，按下了往下的电梯按钮。 很快，一台电梯停在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全身包裹的男工作人员外加一台空的担架床，男护工说了一声：“是往上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瘦猴一把拉了出来，还骂道：“上你妈！” 男护工被吓坏了，一时竟愣在当地不敢说话。 瘦猴进入电梯后，又狠狠地把担架床给推了出来：“给老子拿出去！” 担架床被推出之后，电梯顿时空了不少。 其他的人陆续地开始往电梯里走，围着我的人也毫不客气地往电梯里推搡我，我数了数，加瘦猴已经进入电梯的是六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我还有武器，他们就算身手好我也是有胜算的。 但如果身后的五个人也都跟进去的话，我就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还得乖乖地听他们指挥辱骂才行。 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但从这些人身上浓厚的江湖气我可以看出他们绝非善茬，且对我很不友善！ 他们这么不友善，那他们的老板八成会是我的仇人！ 这个仇人不管是谁，搞出这么大阵势，明显是不想轻易放过我！ 分析好局势后，我瞬间做出反应。 轮到我进电梯的时候，我装作故意绊了一下，耽误了几秒电梯的等待时间，然后骂骂咧咧说着一些抱怨的话，又耽误了几秒时间。 眼瞅着电梯门有动作，且电梯里的人已不耐烦地去按延时键了，我猛地一脚把要按键的人踢了进去。 我能明显感知到身后的一群人都愣了。 我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先是猛得一记大肘，肘在身后右侧男人的面门上，又趁着左边人不注意，一把他给推了出去。 因为那个担架床在正门口堵着，最近的两个人也挡住了去路，其他三个人等扑过来要补救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刚好合拢！ （还有一章） 第346章 电梯血战 电梯外那些人惊讶的眼神和我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电梯门“砰”的一声彻底关上了！ 瘦猴六个人，早就扑了上来，对着我又打又捶。 我硬挨了三四拳，待确认电梯门不会再开后，立马化为脱兔，一个矮身，躲过了左边那人的呼呼带风的重拳。 然后迅速转身，后背倚在了电梯的四分之一角，这个角度不仅能够让我看清楚狭窄的电梯内的情况，还能让我最大限度的减少被多人围攻。 被我踢了一脚的家伙，还有瘦猴两个人是冲在最前面的。 这两人估计也是电梯里最恨我的两个！ 我见他们手里没家伙，稍微松了一口气，先抬起右胳膊挡住瘦猴的攻击，又抬起膝盖挡住另外一个人的重腿。 这一正面交手，我就暗自吃惊！ 瘦猴虽然看起来瘦，但力气很大，拳头更是硬得跟木头一样，把我胳膊捶得巨疼！ 而另外一人也不是棒槌，重腿被我挡住后，拳头瞬间对着我的空当打来，不管是力度还是反应速度明显都不是一般的选手。 看来，刚才他能被我踹一脚主要是因为他自己太大意了，没有闪！ 不过惊讶的同时，我也暗自庆幸，幸亏是选择在电梯发难，空间狭窄对我有利不说，敌人还少了一半，不然对方都这个身手我1v11还真的很难打赢！ 不过——吃惊的不止是我，还有他两个！ 另外一人空了一脚后，打我空当的拳头也再一次落空，这时候，他的表情明显就有些不对了！ 我趁着他走神的功夫，直接一拳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这一下，我施展不开，用了五成不到的力气。 可纵使如此，中了我这一拳的大汉转瞬间就往后瘫倒下去！ 瘦猴见状眼中露出惧色，可他反应稍快，避开了我的下一记摆拳，只是电梯里实在狭窄，再加上他身后的人还想拼命往前挤，他根本也退不远。 我抓住机会，一记撩阴脚踢在他的胯下。 他“嗷”的一声顿时弯下腰去。 这俩人撤下后，剩下的四个人明显也不敢轻敌了，转瞬间就围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四人配合默契，同时用腿踹向我的胯下。 他们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按照正常情况，我能挡住一两脚，但照这些人的力度，挨一脚和挨四脚的结果是一样的，我都会和瘦猴一样瞬间失去战斗力！ 面临这种情况，我决定不再有所保留！ 右手的匕首瞬间弹出，猛地往面前划去，同时左手也没闲着，一个刀片翻飞捏在手里，随时都准备割伤靠近我的那一条腿！ 这群人的反应远出我的意料，见我掏出匕首，竟然全都把腿止住撤回，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我的那一挥！ 趁着我回手不及的机会，他们其中一个人猛地扑上来攥住我拿匕首的右手，其他人趁着这个功夫也纷纷往腰间摸去。 我见到他们这个动作就知道他们身上也是带着家伙的，只是刚才没拿出来而已！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带得是什么，但用家伙对付我，我这边的压力绝对会骤增！ 我不敢再拖，左手的刀片瞬间一挥，攥着我的那只手立马鲜血淋漓地松开了。 “啊啊啊，卧槽！！！！” 这时，剩下的三个人已经掏出了家伙，使劲一甩，手掌长的家伙瞬间成了四五十厘米！ 我一眼就认出他们用的是钛材质的最新款甩棍，因为我在齐安的安保公司也都配备了这东西！ 一寸长一寸强！ 近半米长的甩棍对上十几厘米的匕首，匕首是绝对吃亏的！ 何况他们还有三个人！ 如果一会瘦猴最早晕倒的那个也起来了，我基本无胜算了！ 好在甩棍的威力在狭窄的电梯里并不能完全发挥，趁着他们挥甩棍的功夫，我瞬间挨近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一刀扎中他的小臂。 另外两人见状，赶紧调转方向，其中一个家伙手快，“砰”的一声闷响就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夏天穿得薄，我的白t恤根本挡不住任何的伤害！ 挨了这一下，我顿时感觉后背发麻，几乎疼得跪倒在地！ 可我一声不吭，瞬间把左手的刀片扔掉，然后硬是用左手迎上了另外一人的甩棍。 不出所料，这一下让左手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可我还是下意识地抓住甩棍，猛地往下卸力，然后趁他惊讶的瞬间，右手的匕首一下插在了他拿着甩棍的胳膊上。 这一会的功夫，那个唯一甩棍打中我的男人又连打了我三下。 我的额头已经被他干破了，鲜血淋漓。 右肩膀也如脱臼了一般，疼得压根抬不起来。 那人见我挨了这么多下后，怒意更胜，最后一下，直冲我的太阳穴而来！ 这一下要是被他打中了，我立马得废！ 可我的右胳膊确实很难再发力，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弯腰扑了上去，把他“哐”的一下怼在电梯的墙壁上！ 他手中的甩棍抓得紧紧的，照旧在使劲朝着我的后背挥打，不过力度明显小了很多！ 这一刻，我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地了，刀片刚才也已经扔掉了，已完全处在了赤手空拳且右胳膊半残的状态。 我提膝打算顶他要害，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抬腿挡住！ 然后趁着这个功夫，调整了自己哪甩棍的姿势，用力地用后把朝着我脑袋怼上来。 可我没等他的甩棍怼到我，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浑身上下，我力气最大的地方绝对是牙齿了！！ 肯定有人说你一个社会大哥，咋打起架来没有风范，啥招都使？ 我唯一想说的是，命都他妈要没了，还讲究那些干啥！ 他“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甩棍也瞬间落在地上！ 我趁机抬起尚好的左拳，“哐哐”两下锤在他脸上，瞬间也给他干晕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个人用甩棍猛得别住我的脖子，玩命地往后拉！ “草拟妈，去死你！” 是那个瘦猴的声音。 这逼看来是已经缓过来了，趁我不备搞了个偷袭。 我被猛勒的那一下，眼前一黑，险些失去呛晕过去。 我瞬间回忆起散打冠军卢哥教过我的一招，然后猛地用脑袋往后撞，打算把瘦猴给撞晕！ 可我忘了一个因素，这逼比我矮，我这一下不仅没撞到他，反而被他趁机勒得更紧了一些！ 好在我反应及时，直接跳起来，猛地踹了一下电梯墙，把瘦猴给压倒在身后，然后左肘挥出，一肘就把这个本就压得够呛的家伙肘得没声了。 这时，中刀的几个人也强撑着身体的疼痛换了个手拿甩棍朝我打过来。 我赶紧拿起瘦猴勒我的甩棍挡住。 大家都不是常用手，力度半斤八两，但他们人多，我还是挨了一下。 我赶紧爬起来，左手的甩棍猛地砸倒最近的一人。 其他人落空之后，又朝我杀过来，我后退一步躲开他们这一击，然后做了一个让他们吃惊的操作！ 我用嘴把甩棍咬住，然后左胳膊握住右臂活动了一下，然后使劲一拉！ 虽疼得要死，可脱臼的右胳膊可算是复原了！ 他们意识到不妙，一起朝我扑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和我进行最后的肉搏！ 可我右手已好，他们哪里还有机会了，我辗转腾挪，三两下的功夫就把这几个受伤的家伙给干倒在地上了！ 随着最后一个人倒下后，电梯也刚好在停在了地下二层！ 一秒后，电梯门缓缓开了—— 第347章 力 电梯门打开后，一个叼着烟的家伙气定神闲地出现在电梯门口。 可待他抬头看清电梯里的状况后，顿时目瞪口呆，嘴里的烟也失去控制朝着地上落去。 下一秒，他转身就跑！ 可我速度更快，追上去一记重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扑上去把他胳膊别过来，用膝盖压住他的头，冷声说：“我没有耐心听你说什么废话，你只用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说着，手上加了一分气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人顿时哀嚎不已，额头上的青筋也瞬间暴起，显然是疼得厉害。 可他依旧嘴硬，“你完了，你绝对完了……”他的话没说完，我手上一用力，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 这一下，他疼得几乎昏厥，可我不会允许他晕过去，一个巴掌把他拍醒，追问道：“说，是谁！” 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个硬汉，被虐到这个程度了，依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就在我打算继续加码的时候，正前方的一辆汽车大灯突然打亮，刺眼的灯光瞬间让我短暂失明！然后整个地下车库，又有数不清的汽车大灯依次打亮，照向的基本都是我所在的这片区域！ 一连串“哐哐哐”的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过后，接接着又有数不清的脚步声由远处及近的传过来。 我已隐约感知到，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今天设计我的正主！ 我一个手刀先把刚才那个家伙给放晕，然后用手挡着灯光，缓缓从蹲跪的姿势直起身。 这时，大灯虽然依旧亮的刺眼，但好在不是直射，我已能看清楚地下车库的情形。 只见—— 一水的黑衣男，正簇拥着一个身穿粉红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朝我这边缓慢走来。 而这个粉红色西装的男人，我认识，就是那个号称琴岛半边天的“力哥”章力，也就是章子萱的亲叔叔！ 看清楚是他之后，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琴岛这座城市，我绝无可能是章力的对手。 章力笑容满面，边走边缓慢地鼓掌叫“好！” 除了他之外，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我倒提着刚才捡起来的匕首，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章力走到距离我五米左右的地方后，突然停下，笑道：“小子，你可以啊！电梯战神呐！老子好多年没见过像你这么莽还这么能打的的年轻人了！” 他又瞟了一眼电梯里的惨状，伸出单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说，“我哥以前说你是个人才的时候，我还不信，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强，确实强！” 他伸出大拇指，嘴角一撇，“本来我今天是不想放过你的，但我现在突然改主意了，你走，能1v6打成这样，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没给咱齐安爷们丢人！”说着，挥了挥手，让身后的黑衣人给我让出一条往外的通道。 我心里一颤，这家伙打得是什么主意，他真有这么好心肯放我走？ 见我依旧一动不动，章力一副语重心长地说：“赶紧走，趁着我还没反悔！以后别来琴岛了，不然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看了看通往停车场出口的通道，迟疑一下，问道：“章子萱真的病了吗？” “啥？” 章力皱紧眉头。 我重复道：“我只想知道章子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章力跟看傻缺一样看着我，过了许久才嗤笑道：“你他妈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什么意思？” 看到章力脸上嘲讽的表情，我总感觉他话中有话。 章力面色冷了下来：“章家人，都要为了章家的家族使命服务，不管是谁，无一例外！所以——她不属于你，你趁早给老子死了这条心！” 章家人的条条框框很多，这个我曾听老李提到过，只是没想到章力一个社会大哥也要受这种观念的约束！ 我攥紧拳头：“那她属于谁？” 其实他不说，我也基本能猜到，那人九成九成是叶公子。 章家如果攀上了叶家的高枝，后面绝对钱途无限！ 章力冷哼一声：“章家让她属于谁，她就应该属于谁，这种事，还需要老子给你解释吗？”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冒着轻视的火花。 “赶紧滚，趁着我还没反悔！” 我知道再追问下去，也很难从章力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而且，我刚才已基本耗尽体力，加上背上受了伤，如果真要与这么大一群人硬拼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好汉不吃眼前亏！ 何况这亏明显吃得毫无意义！ 想清楚之后，我瞬间做出判断，没再追问什么问题，而是一声不吭地倒提匕首往黑衣人给我留出来的空当走去。 路过通道时，那些黑衣人无不对我怒目而视！ 我毫不怀疑只要章力一句话，这些黑衣人下一秒就会朝我扑上来！ 等我走到通道的尽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巧看到红衣的章力也在看我。 他这时也恢复了满脸的笑容，对我挥了挥手：“不见！” …… 直到我彻底远离中心医院且确认无人跟踪后，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我找了一家小药店，买了一点碘酒纱布棉球，然后给了卖药的大姐100块钱，让她帮我处理一下身上的血迹，顺便给涂点碘酒消毒。 处理完伤口后，我给大姐致谢出了药房。 看到正午当头的太阳，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听章力的意思，他一开始确实是打算把我给废掉的，所以他的手下在电梯里才敢不遗余力地对我下死手。 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把另外五个人留在楼上，或者若不是我身手矫健功夫够硬，这一次我绝不能逃出生天！ 想到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我心有余悸！ 可短暂的惶恐过后，我又想起此行的目的章子萱。 照章力的意思，他们章家是打定主意要把章子萱当成工具去置换所谓的权力了！ 我又回忆起上次在售房处见到章毅聊天的内容，章毅虽然没像我最初猜测的那样把我当弃子，甚至还给出我很多有效的建议。 但——他在识破章家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后，没给我做任何的解释，只说会处理秘书小张，对章子萱的事情却始终避而不谈！ 所以说，章毅肯定也是默许章家老太太筹备的这一场交易的！ 第348章 牌 其实章毅这么做我也能想通原因。 在齐鲁流传着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官场体制内的普通人奋斗一生的天花板是正处级。 章毅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当然不在普通人的范畴内，但他想要短时间内再进一步，没有大腿帮助绝对是不可能实现的事。纵使政绩再好，也只有熬资历的份。 领导觉得你能上，你才能上！ 领导觉得你不能上，你拼死都上不了！ 这就是国内官场的残酷现状。 章毅这个年纪，这个位置，不想往上走是不可能的。 尤其他新扶持的齐安金宇集团上市后，政绩已经不缺了，现在就缺一个贵人给机会。 而新上任的泉城一把手叶领导绝对是可以给他机会的那个人。 整个章家估计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倾尽全家之力让叶公子和章子萱制造火花。 现在叶公子那侧的花火已经被点着了，只等章子萱点头，他们就可以强强联合、皆大欢喜。 所以，他们绝对不允许章子萱这侧出任何问题。 这时候，我也就能明白为什么郭强跑到琴岛找章子萱复合会被人从酒店拉出来揍了，这事其实不是叶公子干的，而是章力知情后在背后捣的鬼。 郭强这家伙可没有我这个战斗力，嘴又贱，估计没少吃苦头。 当然效果也很显着，听说从那次之后，郭强也再未踏足琴岛一次。 从这个角度想的话，我还得感谢章力。 不过我也明白，在章子萱之外的章家人眼中，我和郭强是属于同一路货色的，都是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边角料，区别只是我在齐安对章毅还有一点用而郭强这个名声烂大街的货已完全用不上了罢了。 如果没有姬总，面对这种情形，我确实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我深知，两个阶级的差异并不是简单靠点小钱可以抹平的！ 但姬总告诉我，一点小钱不行， 那就一百点，一百点不行，那就一万点，当你的钱多到足以影响一个社会发展走向的时候，即使你是个屌丝也不会有人再轻视你。 而这样的牌，我手里还有两张。 一张是太空单车的ceo身份，第二张就是足以改变整个齐安县乃至泉城市政坛的大项目——齐安旅游生态城。 虽然我只是两张牌里面的小王，但也足以让目中无人的章家老太太傻眼了。 不过我也明白，这两张牌都不到该打的时候。 太空单车刚起步半年，还需要继续稳固根基，而且我这个ceo还没正式上任，能不能干下去还不一定，现在拿出来装逼名不正言不顺。 齐安的旅游项目也只是刚刚起步不久，这样刚起步的项目影响力有限，只有当齐安的欧乐堡、海底世界、湿地公园等等一系列的景点上线才能知道效果。 思来想去，我又绕回了原点。 牌不能亮就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章子萱面前，可我这次大老远跑到琴岛打了一架挨了一顿揍却没见到她，是真的亏大发了。 最后，我决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我直接打电话给老李，找她问章子萱的地址。 老头笑呵呵地在电话里问：“去琴岛了？” 我“嗯”了一声说：“来了！” 老头啧啧不已，说：“你去的可真不巧！” 我好奇道：“怎么不巧？” 他没直接回我的问题，只告诉我说：“丫头没生病，你放心好了，昨晚上还给我通电话来着……只是她这会不在琴岛，你打听她住址也没用……” “嗯？不在琴岛，她去哪了？”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没在琴岛就是了！”老李竟然卖起了关子。 我急得不行，可又拿老头没办法，又寒暄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不过我能从老李的语气里听出来，章子萱应该确实没有生病，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松写意的给我卖关子。这让我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不少。 我深呼吸一口气，既然这次见不到，那就回，下次再来。 至于章力威胁我的那些话，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后面太空单车在琴岛这边我也会安排一些得力的兄弟过来，就比如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两人，只要提前有准备而不是像这次被设计了，我根本不怵章力。 …… 再次回到泉城，我立马叫上赵敏和王大锤进行最后的交接工作。 一直忙到了周四中午，交接工作也就彻底完事了，至此之后，太空单车齐鲁分公司的一切事务严格意义上都是王大锤一个人说得算了。 我拒绝了王大锤邀我喝酒吃饭的好意，拉着赵敏直奔泉城西站，而李青衣已经在昨天提前开过去找王龙会合了，所以没等我俩一起。 之所以这么匆忙地把齐鲁分公司的交接完，主要是这几天里京城的向阳和秦岚岚都发微信问我新公司入职的事情，还说明天周五就要去太空单车办理最后的离职手续了。 我深知他们年轻人在京城生活压力巨大，如果没有工作的话，连一个月甚至半个月都很难支撑下去。 为了路上方便聊事情，这次我狠心订的商务座。 赵敏也已经知道了我在京城经历的事情，拿我被开除的事情嘲笑了好几天，但她也提出了和王教授类似的建议：如果我因为这事把姚远开除了，就是摆明了在向冯超示威了，冯超是个明白人还好，如果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我俩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结果也不是姬总想要看到的。 这也是我顶头疼的事情，于是我问她有什么好主意。 赵敏想了许久，说人事的事我先不要管，等她正式过去接手后再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属于姬总特招的全公司的人事经理，后续会统管总部及各个分公司核心人员的招聘、任免等等的相关工作。 这种事交给她，确实更容易让人信服，即使大家都知道她是我的人。 不过对于我对向阳和秦岚岚两人的安排，她没有太多的意见，只说两个人照样得走试用期才行，做得不好的话该调岗还得调岗，绝对不能因为人情关系影响工作的进展。 对她这个建议，我表示肯定没问题。 正在我俩进一步规划到京城后的工作安排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曹一刀打来的。 这家伙很少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是有要紧的事。 我赶忙接通。 电话那端的曹一刀略带消沉地说：“一哥，小翠刚才提了离职手续，说要走，态度很坚决！”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愣住了。 “一哥，还要留吗？” 曹一刀问。 第349章 上任 其实早在医院给小翠说那番心里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小翠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离开我们这一伙子人。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而已。 讲实话，小翠跟了我们这么久，虽然存在感不强，却早在潜移默化中成了我们中的一份子。每当我们这批人聚会的时候，也都不会忘了喊她。 她的善良、诚恳、任劳任怨……都让大家发在内心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 可如今，这个家人却要选择主动离开了！ 我默然无语，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曹一刀的问题。 一旁的赵敏也听到了电话里曹一刀的声音，直接拿过电话帮我做了决定。 “老曹，让小翠走，工资按照2n补偿，别亏待了她！” 听到赵敏的话，电话那端的曹一刀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电话挂断后，我和赵敏很默契地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而这时，高铁也开始缓缓启动。 看着泉城熟悉的一切逐渐消散在视野中，我怅然若失。 …… 来到京城后的当晚，我先约了一下向阳和秦岚岚两个年轻人，让他两个明天在办完离职手续后打赵敏的电话。 他们不清楚赵敏是谁，但见我一脸笃定，便也没多问便答应下来。 至于姚远和东祺祺那边赵敏究竟会怎么处理，我相信她肯定有自己的方式，我决定遵循她的意见。 她说的对，我来到京城最大的任务不是和人搞斗争的，是要带着太空单车往前走的，绝对不能因一时义气坏了姬总的大事。 和向阳秦岚岚聊完后，正好赶上几个互联网公司下班高峰期，打车得排个七八十人才行，而我住的那附近又没地铁站。 我只犹豫片刻便拨通了那个东北姑娘林晓的电话，让她骑着哈雷来接我。 十几分钟后，一个黑衣女骑士骑着一辆拉风的哈雷，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停在了我的面前，随后潇洒地大长腿往地上一撑，摘下头盔说：“老板，请上车！” 我没有丝毫客气，跨上后座，本不想碰她的腰，可却发现这破车后面根本不像小电驴一样有抓手，迟疑两秒，还是轻轻把车合住放在她腰的位置，勉强起个支撑的作用。 “走着！” 林晓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一拧油门，哈雷车在一众等车党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自己拾到的干净利索后背着背包直奔公司。 毕竟是我上任的第一天，我还是很重视的。 只是不知道姚远那家伙知道新来的ceo是我以后，脸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应该不会很好看？ 想到这，我就有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愉悦感。 公司规定上班时间是十点，我赶到的时候刚好九点。 我本以为我到得已经够早，可还没到公司门口，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横幅挂在公司招牌下面，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太空单车ceo许总入驻京城新工区！” 不止如此，门口还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人，其中打头的就是“老相识”冯超。 我本来想低调点的。这搞什么？有这功夫干点活不好吗？ 我有些愠怒。 可很快我就把心态调整过来了。 冯超之前在国企待过，难免有点形式主义的惯性，而且他做这些也无疑在主动透露一个信号：他不想和我把关系搞砸，至少表面关系不要搞砸。 我就算不认可，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刚欲往前去和冯超打个招呼。 可也就在这时，一个人趁我不注意把我给拉住了。 “许一，你去干什么？要找冯总告状吗？” 一脸衰样的姚远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我乐了。 “怎么了，姚主管心虚了？” 姚远看了看四周，待确定冯超不可能看到这边后，说：“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劝你好在为之，别想着在今天搞事情！今天是我们老总上任的第一天，你要把场面搞砸了，冯总发起火来，你不可能扛得住！” “哦！知道了！” 我懒得和他磨叽，推开他，打算过去找冯超直接对话。 可他却不干了，赶紧命令身后的两个壮汉挡住我的去路，继续威胁道：“许一，别他妈不识抬举，之前能放过你全看在晓楠的面子上，要不然早就把你废了！趁着我还没发火，你赶紧滚蛋！” 我再能忍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脾气也上来了，何况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太能忍的人。 我刚欲发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总，你来得这么早呀！” 这个声音来自赵敏。 “嗯？” 姚远看到赵敏后，眼睛明显亮了。 不止是他。 一身白西装，气质傲然的赵敏一说话，就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赵敏之前是齐鲁分公司的负责人，在电视上没少露面，所以很多人也是认识她的。 冯超当然也认识。 “哎呦，这不是赵总嘛！” 冯超远远就注意到了气质出众的赵敏，连忙踏着小碎步上前，双手伸出打算去和赵敏握手。 一向懂得人情世故的赵敏却罕见地摇头：“冯总啊，你不该先和老板握手吗，哪有先和老板的助理握手的！”赵敏是整个太空单车的人事经理，妥妥的高层，却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把我显出来，让大家明白谁才是老大。 赵敏说完，把目光投向了我。 “什么老板？”姚远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可下一秒，冯超的举动就让姚远和东祺祺傻眼了。 冯超看到我后，脸上又惊又喜，紧接着就慌忙地上前弯下腰伸出双手：“许总，您什么时候来的呀？” 一旁的姚远和东祺祺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呆若木鸡。 第350章 上任之初（1）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赶紧握住冯超送上来的手，不卑不亢地笑道：“超哥，我也刚到一会。您等了很久了，可真是辛苦大家了……” 冯超带着眼镜，个子不高，看我的时候轻轻仰头，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许总这是说哪里话，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说话间，我俩的手已经碰到了一起。 他的手温热有力，让我心里稍安，按照虎叔说的，这人至少应该不坏。 姚远依旧没转过弯来，都这时候了还不死心地问道：“冯总……这位是谁呀？” 见冯超一脸疑惑，姚远看了我一眼，试探性地问：“就是面前的这位……许总……是哪家公司的呀？” 冯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刚想给姚远解释，可最后干脆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的人开始介绍：“下面我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面前这位呢，就是咱们今天等待的太空单车的ceo许总，也就是咱们的老板。大家热烈欢迎！” 大部分人在冯超的鼓动下，立马伸手开始鼓掌，看向我的脸上无不挂着好奇。 唯有姚远和东祺祺两人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冯超看到后很是不悦，皱眉问道：“姚主管，东主管，你两个是怎么回事？” 这俩人这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拼命鼓掌。 可这时其他人早已经停住了，把他两个拍掌的声音显得既突兀又别扭。 这时，又有一人突然说道：“我怎么感觉前几天见过许总啊？” 这人说完立马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我也感觉许总有点面熟！” 更有一个直接问我：“许总，您上周是不是来过咱们这啊？” 这些人我看起来都有点脸熟，估计都是上周无意间见过的人。既然我对他们脸熟，他们自然也会对我脸熟。 冯超笑道：“你们说啥屁话呢，许总不是今天才来嘛，你们上哪里见去？” “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打断冯超的话，略带歉意地说，“冯总，不好意思，我上周因为租房的事情，确实来这边待过几天，主要就是先看下这边的办公环境咋样，因为觉得与工作也没啥关系，所以就没给你打招呼！” 冯超的脸色顿时僵住了，露出一副比哭还笑的表情。 可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恢复正常神色，打趣道：“许总，你这是微服私访啊，哈哈，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拆我台，不然以后这些家伙谁都不听我的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我也以笑回应，忙说：“对对，先进去再说，哈哈，咱们都站门口，其他同事估计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就说这事呢！” 招呼完我，冯超也没忘了招呼身后的赵敏。 单从他谦卑热情的态度上来讲，他这人至少没对我和赵敏有半点的抵触心理。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楼之后，冯超把我引到了四楼尽头，走到挂着“ceo”牌子的办公室门前。 “来，许总瞧瞧您的办公条件咋样！”冯超说着，推开了屋门。 屋门开后，一间五十平见方的办公室呈现在我们面前。 用几个词可以概括这间办公室：敞亮、气派、上档次。 总而言之，是我此生见过最豪华的办公室，没有之一。 我竟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直到赵敏替我向冯超表示感谢后，我才强颜欢笑地说道：“真是……太感谢冯总了，这实在是……让冯总太费心了！” 冯超一副开心知足的样子，摆了摆手说：“许总你不要说这种话，你是我们老板，代表了咱们公司的面子，办公室太寒碜了可不行！”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冯超的话，就连姚远和东祺祺两人也是硬着头皮说“是啊是啊”。 我瞅了他俩一眼，发现这俩人已经满头是汗，其中姚远更是不断用手臂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冷笑道：“姚主管看起来很热啊？” “嗯……”姚远愣了一秒后，说，“是有点热……也还行，也还行……” 冯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远东祺祺两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说：“姚主管热的话，可以下去吹一会空调，大热天的，真是辛苦各位了！” 姚远支支吾吾地说：“许总……能不能……先单独给你汇报……汇报点工作……”说完，他又使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东祺祺见状，也上前挪了一点，看样子是准备和姚远一起认错道歉。 可我没给他们机会，直接走进了办公室里。 身后的冯超好像看出了不对劲，斥责道：“我还没汇报呢，你汇报个啥，等我汇报完了再说！” 说完，就把姚远一群人给遣散了。 而赵敏，也被一个副总带着去熟悉她自己的办公室了。 门一关，4楼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冯超两个人。 冯超上来就问道：“许总，怎么感觉你看姚远东祺祺他俩的眼神不太对劲，是不是这俩货做了啥我不知道的事？” 我谨记赵敏的交代，摆手说：“冯总说的是哪里话，我和姚主管东主管关系处的好得很，上周要不是他俩人照顾我，我哪能那么快适应。” 冯超明显吃了一惊，好像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说。 “那……” “哈哈，是这么一回事，上周姚主管那边有俩孩子离职了，结果这俩人又找到了我，所以我就给了他俩新工作，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就想着给姚主管解释解释，省得他误会，可是人太多了，也没找到机会，我回头再给他解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冯超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可接下来的聊天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正在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聊工作的时候，突然赵敏过来敲门，说那两个孩子办完离职手续来报道了。 我连忙站起来，对着冯超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那俩孩子来了！” 话语刚落，门缓缓打开。 向阳和秦岚岚两个人浑身紧张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里。 可当他两个人抬头看到我和冯超站在一起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呆滞住了。 第351章 上任之初（2） 向阳这家伙率先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冯总好！”随后轻轻捶了一下一旁的秦岚岚。 秦岚岚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喊道：“冯总好！” 两人的小脸红扑扑的，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看他们这副表情，估计是误以为我要给他们介绍的那个负责人是冯超了。 一下从一线小实习生成了总经理秘书，确实是很让人激动的事情。 冯超见到两人后，脸上顿时展露出和蔼的善意：“哈哈，先别喊我，咱们老板在这呢！” 说着，他引导两人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额，老板？” 这下，两人再次错愕住了。 我笑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俩以前怎么叫我，以后就怎么叫我，叫我许哥，一哥都可以。” 他俩还没说什么，冯超先嘱咐道：“许总给你们说笑，你们可不能真的当真啊，员工叫老板哥啊姐的，那成什么了！还有啊，以后给许总当秘书……” 接下来，冯超这家伙开始给向阳和秦岚岚嘱托后续给我当秘书的注意事项，他也不愧是在国企当过领导的人，论起这种事来头头是道，细化的不行，很多点都是我不曾想到的。 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我前任秘书。 不过，他这番话确实让我少了很多麻烦，还是挺让我感激的。 冯超一口气讲了五六分钟才停下来，讲到他自己都有点口干舌燥了。 “行了，该注意的就这些，你们以后一定好好给许总做事，许总遇到什么麻烦了，也及时帮许总解决，总而言之，一定要保证把许总安排的工作做好！” 说完，他看向我，“那许总，就先这样，我先去处理一点自己的事情，您有事了随时喊我就可以！” 我点了点头，给他说让他先去忙就好，反正我今天主要就是熟悉一下后续的流程，不会有太多事。 冯超走后，向阳和秦岚岚在我面前变得更加的拘谨。 我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先让他俩坐下。 他俩对视了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按照我说的坐了下来。 不过两人都不敢坐实了，身子僵直，神情紧张，很明显还没从这巨大的反差中缓过来。 向阳颤巍巍地问：“许总……您……真的是我们老板吗？” 闻言，我坐在两人对面，说：“刚才冯总把我想说的其实都说了，我也不再特别赘述。之所以选中你俩，主要是觉得你两个能力人品都不错，而且我们也比较有缘分，都是同一天离职的……咱们呢，也算有着革命的友谊了！” 听到我这话，向阳和秦岚岚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也跟着笑。 这么一笑，办公室的气氛就明显缓解了不少。 我继续说道：“我刚来京城，对这边的情况了解的也比较浅，后面还得多靠你们帮忙才行。当然了，你们也放心，我之前说过不会只让你们当秘书，等你们能力成长起来了，我肯定会让你们去承担更重要的事情的。但前提是，你们一定要把工作给干好了，让自己的能力配得上我交给你们的事情。” 两人激动地直点头，异口同声地说：“许总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我点点头，又说：“刚才冯总提醒的也对，你们在别人面前的时候，该叫我许总就叫我许总，不然会被人误以为关系户，对你们的风评不好。不过私下就咱们三个的时候，还是叫我一哥，我听着顺耳点。” 两人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打完气之后，这俩人后面的具体工作就交给了赵敏去分配了。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赵敏究竟会怎么处理姚远这个家伙。 可惜赵敏刚来，明显比我忙得多，一天下来我竟没找到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我梳理完手里的工作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正打算关电脑去工区逛逛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说了一声请进后，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可看到来人后，我顿时就膈应起来。 竟然是姚远这个家伙。 他找我干什么？ “许总，我想给您汇报点工作！” 我懒得回话，直接招手让他过来。 姚远端着一个文件夹，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的话：“对不起许总，我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千不该万不该……” “少废话，有啥事赶紧说，没事就赶紧出去，看到你就烦！” 我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 姚远吓得脸色煞白，忙说：“有事，有事……”说着递上了手里文件夹，说，“京城这边整体的单车投放情况，冯总说您需要，这个因为涉及了核心数据，所以冯超让我亲自送过来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冯超让他来的。看来，冯超是想留下这个人的，之所以让姚远来就是想让他当面给我道歉争取一下机会。 “哦，放下，你走！”我淡淡地回道。 姚远把文件夹放下后，愣愣地站在办公桌前，大气也不敢喘。 我皱眉问道：“姚主管还有别的事吗？” 姚远喉咙动了一下，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许总没在冯总面前说我做的那些没脑子的事，要不然冯总……” 我冷哼一声，打断他说道： “比你职位高的你就怕成这样，比你职位低的你就人五人六的欺负人家……姚主管，你自己觉得你配做一个主管吗？” 姚远汗若雨下，慌乱地回答道：“不配……我确实……做得很不好……但还是请许总高抬一手……我……” 见他这幅怂包样，我也懒得和他理论下去了，挥了挥手说道：“姚主管，你不用说了，请回。冯总那边的人我是不会直接动的，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去找冯总就好！” 虽然这不是我本心，但赵敏说的对，我需要先表个态，我是无意和冯超把关系搞差的，因为这对尚在成长中的太空单车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知道姚远肯定会把我今天说的话全部转告给冯超，所以才会这么说。 姚远闻言，又是一顿千恩万谢，然后见我一脸不耐烦后，连忙往办公室门口退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事，回过头说道：“对了许总，冯总说晚上给您和赵经理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京城这边主管以上的人都会去，冯总让我问问您几点忙完？” 冯超也是好心，我不好拒绝，犹豫了一下说：“那等赵经理忙完，我这边随时可以走！” “好嘞！” 姚远跟个狗腿子一般开门出去了。 赵敏事情很多，根本忙不完。 她不走，我就不想不走，我不走就没人敢走。 一大群人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 赵敏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找到我办公室里说可以走了。 周五晚上，是京城最堵车的时候。 等我和赵敏乘坐冯超的车赶到饭店，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好在冯超早有预定，等人到齐后，菜也上的超级快。 这种场合，难免要喝酒。 他们知道我是齐鲁人，都嚷嚷着说齐鲁人能喝，纷纷灌我。 我本不想喝多，可冯超和他的两个副总、还有好几个主管都是混过国企的，劝酒的本领着实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喝着喝着就感觉多了。 喝到后面，我有点头晕，借故去上个厕所。 姚远跟在屁股后面想陪我一起去，可出门后就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走到洗脸的地方端起冷水泼了泼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时，又有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站在我的旁边，也同样打开水龙头开始用冷水洗脸。 就在下一刹那，我俩的眼神突然就在面前的镜子里对上了。 那人顿时怒目圆睁：“卧槽，是你！” 第352章 愣头青 看到他那熟悉的板寸头，我瞬间想起这家伙是那天在后海附近的巷子里和我对拼的小远。 上次那个摔倒的老头看在我是齐鲁人的份上让我走了，这个小远是明显不情愿的。而且当时要不是老头拦着，这个犟种肯定得和我继续打下去。 京城这么大，我本以为不会再遇到这个家伙，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我这才刚回京城第一天，竟然就在厕所碰到了。 小远转身看向我，活动了一下肩膀，做出一个起手打架的姿势：“妈的，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们好好练一下！” 我不想和他纠缠，直接说：“不用打了，你赢了！” 小远怒急：“不行，你必须得和我练一下！” 这家伙还真是个犟种，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吗？ 我皱着眉头说：“如果我不想呢？” “不想——”小远冷哼一声，“那你今天绝对逃不掉！” 他估计也看出我不想和他动手，没等话落地上，就一记高抬腿冲我踢了上来。 还是那话，刚来京城，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惹事的。 何况这个叫小远的明显身份不一般，揍服他容易，但揍完他之后的麻烦肯定是多得数不清楚。 我没有丝毫犹豫，照旧是以躲为主。 他这一腿落空，明显更气了，直接冲上来打算用拳头教训我。 一拳—— 两拳—— 三拳—— 狭窄的盥洗通道就这么大地方，我躲了三拳之后已退到墙根上，接下来便退无可退了。 小远大喜，腿上做了一个虚晃动作后，右勾拳直接冲我面门而来。 眼看他的重拳就要落在我鼻子上了，我叹了口气，猛然出手用手掌抓住他的拳头，然后使劲一拧。 见我终于还手，他大吼一声用尽力气和我对抗。 见他胳膊上青筋暴起，我知道时机到了，猛地一松手。 这家伙根本收不住劲，一拳锤到了旁边的镜子上。 整个洗手池面前的镜子顿时“咔嚓”一下应声而碎，锋利的玻璃棱角顿时让他的半只手鲜血淋漓！ 卧槽！这个憨逼！ 我本想晃他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莽，连自己的力气都收不住。 见血事情就大了！ 我不敢大意，赶忙扯过一旁擦手的纸打算给他止血。 可这货竟然一声不吭，把手抽出来以后，又和疯了一样朝我打来。 他受了伤，速度更慢，我轻而易举绕开他的攻势，好心劝道：“兄弟，先止止血，不然一会就麻烦了！” 二狗之后，我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犟的家伙了。 小远怒气依旧：“和我打，我们必须分个胜负才行！” 我苦笑道：“何必呢，赢了又能怎么样，输了又能怎么样？再说了，我都说让你赢了！” “草，谁让你让了！” 小远甩了甩手，又要扑上来干我。 这时，刚好有三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过来了，见到盥洗通道的一幕，愣了一秒后顿时炸锅。 “卧槽，敢打我们远少！”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他们是来找小远的。 三人根本没想着劝架，或者帮小远止血，都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看三人眼中的火花，我就知道这些家里有钱有背景的小伙子，下手绝对没轻重，我再退让下去今天说不定得吃大亏。 我摆开架势，刚打算教训最先冲上来的那个黄毛，可那人却突然被小远伸手拦住了去路。 “你们不用管，今天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远少，你……” “听不懂老子说话是吗？” 看得出来，小远在这伙子人中间绝对属于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他一生气，那三个小伙子顿时噤声了，下意识地撤到入口的位置，帮挡着外面想进来上厕所的人。 见状，我知道今天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干脆直接问那个小远：“摆个道兄弟，要怎么着这事才算完？” 小远在自己的白t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赌气般说：“要不你把我弄死，要不我把你弄死，咱俩不死一个，这事就没完！” 听了他的话，我心道这不神经病吗。 我们又没啥仇恨，干嘛还得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我故意迟疑了几秒，说：“不行，这赌注太大了，我还有家人要养活，没办法和你赌命，如果你实在心里有气的话，我就让你打一顿解解气得了！”我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社会人我惹的起，这种二代三代们我绝壁惹不起，既然惹不起干脆就认怂，从此不再发生纠葛就好了。 “不行！！！” 小远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你必须和我打到底！！！” 我苦笑道：“打是可以打，但你赌注太大了，把你打死了我赔不起，你打死了我我又觉得冤，所以干脆赌点别的好了，只要价码能让我接受，我肯定同意和你打！” 外面那三个小子估计也怕出事，纷纷出馊主意。 “远少，要不赌钱？” “远少缺钱么，要不就赌一条胳膊好了！” “远少的胳膊多金贵，不行，还是赌点别的，比如赌妞！” 小远越听越迷糊，明显被他的三个猪队友搞乱了思绪。 见这些人实在是不靠谱，我说：“要不这样好了，你输了的话，从此就喊我大哥，我输了以后就喊你大哥，这赌注不痛不痒的，还倍儿有面子，你觉得行不行？” 听到我的话，小远眼中一亮，很果断地回道：“行，就这么干！” 我怕他这种人耍赖皮，又问：“先定好规则，咋着才算赢？”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打开手机开始录像了。 他倒是敞亮，直接对着手机摄像头说：“具体规则就是方式不限，谁先倒地谁输，谁要是不愿赌服输，谁就是孙子！” “好！” 我倒有点欣赏起这个愣头青了。 我把左手背到身后，说：“这样，你手受伤了，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就一只手和你打，可以？” 小远立马急了：“不行！！瞧不起谁呢，必须全力和我打！” “那行，来！” 我对着他勾了勾手。 他根本经不住这个刺激，“啊呀”一声大叫后就朝我杀了上来。 第353章 再进局子 不得不说他很勇！ 可勇并不能拉齐实力上的差距。 我为了麻溜点解决麻烦，决定不再保存实力。 待他冲上来后，我瞅准时机，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他的脸颊上。 这一拳，我用了十成力，虽没有曹一刀八卦拳的那种势大力沉的劲头，但搁普通人身上也绝对是扛不住的。 小远的动作瞬间停滞，随后身子直直地朝着后面倒去。 他身后的三个小弟还在翘首以待地等着小远暴揍我一顿，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场对战已经分出胜负了，更来不及去扶小远的身体。 我也懒得装好人，眼睁睁看着小远“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那三个家伙才反应过来。 “远少！！！” 三人赶紧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问是远少咋了。 可小远此时还处于眩晕状态，压根没办法回答他们。 其中那个黄毛看向我，怒道：“妈的，肯定是你使阴招了！” 我冷笑道：“刚才我和他打赌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怎么的，打不过就耍赖皮？” “耍你妈，你什么身份，有资格和远少谈条件吗？” 说着掏出电话一顿按，待电话通了之后，黄毛急不可耐地说，“琴姨，远哥被人给打晕了，你赶紧来……嗯嗯……我们在二环这家私房菜里……好，绝对不会让他跑掉的……” 挂了电话，小黄毛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冷意：“等着瞧，乡巴佬！” 见小远依旧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我心中一凛！ 本以为这家伙能抗揍，咋这么久了还没醒？ 我知道再拖下去肯定于我无利，真等小黄毛那些救兵到了我注定了逃无可逃。 恰在这时，冯超他们见我迟迟不回包厢，也过来了看怎么回事了。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冯超上前尝试跟黄毛他们交涉，还拿太空单车老总的身份尝试压一下他们。 可黄毛几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身份，只说远少不是普通人家，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完蛋。 这时，饭店的经理也得到消息带人赶来了，认出是黄毛几人后，也吓得不敢多说，只是嘱托冯超赶紧托人，事情闹大了。 我心里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本就与这个小远无冤无仇的，干嘛为了争这口气惹这么多麻烦呢？ 最要命的是，这个小远昏迷时间远超我的想象，万一真出个意外，我绝壁是完蛋了！ 可现在麻烦产生了也只能赶紧想办法解决。 我直接给杨总打电话，让他尽快赶过来，他在京城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中间人说和一下。 正当场面僵持不下时，警察已经先赶来了，搞清楚现场的状况后，先让人把我带到警局接受一下调查。 等救护车到了，再把小远送医院查一下。 看着我要被带走，冯超赵敏等人一个个心急如麻，可认证物证都在，我也没有否认打人的事实，他们也只能听从警察的安排。 我坐上警车后，一辆白色阿尔法刚好停在了警车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身红的一个中年妇女疯了一样往饭店里面跑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肯定是小远的母亲了！ 我自责不已。 刚好这时，杨总也到了，尝试和警察沟通了几句，可还是没能改变我被拘的结果。 随着三个做人证的家伙也上了警车，载着我的车辆发动缓缓驶向了附近的派出所。 随着警车开动，我心乱如麻。 这种情况我是研究过的，至少又得三年起步，要是这个小远家人脉牛逼，搞我个七八年都是有可能的。 我懊悔地拍着额头。 都他妈奔三十的人了怎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呢？？？ 当然，我心底最希望的是小远尽快醒过来。 他这个孩子虽然莽，但看起来还是个讲诚信的人，虽然有错也不到丢性命的程度。 到了派出所后，警察最开始对我还是很客气的，可审我的警察一查，我的案底多得要死，甚至还坐过三年大牢，属于惯犯类型，接下来审我的语气明显就严厉了好几倍。 至于我解释说我只是和小远切磋一下措辞，他们压根不信了。 而隔壁那三个家伙不用想，也肯定把帽子都扣在我身上。 小远送到了医院，现在还不清楚啥情况。 这样一来，我真是百口莫辩。 到最后，警察也懒得和我浪费口舌了，还因为我是惯犯，把我单独关了一间小黑屋。 躺在小黑屋的狭窄硬床上，我思绪万千，心里不断想着后续的对策。 都这种时候了，我和小远谁有错也不重要了，因为昏迷的是小远而不是我，我也丝毫不怀疑小远的背景是很深厚的，想整治我一个根基不稳的外地人绝对轻而易举。 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是被警察叫醒的，警察说我的律师来了。 我以为是赵敏他们帮我找的律师，可到了见面的屋子里才发现竟然是许长青。 我一下急了：“你怎么来了？” 至今，我仍不想让他参与我任何的破事，我加大声音，“你回去，我自己能找律师！滚回去上你的学！” 许长青很委屈：“哥，我有资格证书的，我可以替你辩护，事情的经过我都听他们给我讲过了，你放心，我能保证让你出来的……” “我不需要！！！” “哥！！！”许长青态度万分的坚定，“当年你为我出头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送进去，这也是我学法的初衷，我今天来只是想见你一面，你放心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他径直站了起来，眼中全是泪：“哥，之前一直是你守护我，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说完，他拍了拍胸膛转身离去。 第354章 化敌为友 “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送进去了，这是我学法的初衷!” “之前一直是你守护我，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直到我回到那间封闭的小黑屋，许长青的话依旧在我脑海中盘旋着。 我怎么也没想到，许长青学法的初衷竟然是为了我！ 我分不清自己应该感动、欣慰，还是应该担忧、懊悔。 复杂的情绪甚至让我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以自拔。 可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半天不到。 当天下午，一个警察打开小黑屋的门，说：“许一，你可以走了！” 我当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以为又要审我。 直到警察给我解释，我才知道许长青竟然让小远的家人选择和解了，但具体用了什么样的方式，警察说他们也不知道，只说我的这个律师弟弟感觉有点不一般，我还真是有福气。 拿回自己的东西走出警察局后，我第一次时间打给了许长青，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许长青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给我解释了一遍。 原来那个小远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小时候受过严重的脑震荡。这些年一直没有复发他们全家都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可没想到我那一拳竟然让他旧伤复发了。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本来小远的父母是咬死要把我送进去的，可许长青先是通过一点手段找店家拿到了真实的监控录像，然后主动拿着录像找到医院，让小远父母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真相。见那夫妻两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又把我打人的事情成功包装成了一次“体检”，说要不是我那一拳头，他们儿子这病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复发猝死了，这次我是一劳永逸把他儿子的病根除了，这不是妥妥的好事吗，干嘛要告我呢？ 他在电话里笑着说：“哥，我就这么一通说，他们就顿时改主意了，然后当着我的面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说不再追究，甚至医药费都不用我们掏，讲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虽然他说得轻巧，但我单是一想就能明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证据又说服小远的父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够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我把问题解决了！ 我不禁感慨：也就是亲兄弟才会如此的上心费力啊！ 我又问，“小远怎么样了，还是没醒？” 许长青说：“现在没醒，主要是刚做了手术，估计晚上或者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嗯！” 听到小远能醒，我又松了一口气。 又简单聊了几句后，我挂了电话。 我又分别给赵敏冯超杨总报了一下平安，告诉他们问题解决了，不用再担心了。 赵敏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解决了就好，这几天我一直在找老同学帮忙，我一会给他们回电话说不用了！”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看起来这几天也没少为我的事操劳。 冯超接到我的电话后，先是惊讶，随后便忙不迭地给我道歉，说找了很多人都没帮到我，因为对面的背景太深厚了，他的熟人都不敢管。 我给他说这个我懂的，肯定不会怪他，因为杨总的人脉在面临这种京城背景深厚的二代时同样是失效的。 和他们聊完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医院探望一下小远。 祸端毕竟是我引起来的，我总不能当个缩头乌龟一直躲在后面，而让别人帮我冲锋焰阵。 问清楚小远所在的医院后，我惊喜的发现他竟然和二狗住在了同一所医院里，还真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缘分。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顺便探望一下二狗了。 我先去超市买了一堆补品，打车赶往京城同仁医院，先去二狗的病房看了一下，发现文明安排的很妥当，私人病房不说，两个照顾的护工职业素养也很高，给雇主文明打电话反复确认后才允许我进去探望二狗。进了病房后，正好赶上一个大夫来查房。他告诉我，二狗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们有把握恢复，但难度不小，让我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他说的持久战其实是钱的问题，好在我现在不缺钱了，不然一百万一年的治疗费用还真是够我受的。 探视完二狗，我给两个护工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把照顾二狗需要注意的问题又给她们重复了一遍。两人接过钱后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说这下相信我是二狗的亲人了，不然哪舍得花这份额外的钱。 离开二狗病房后，我提着补品来到小远的病房。 好巧不巧的，二狗床前也刚好守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后海那个不小心摔倒的老头，也就是小远的爷爷。 老头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笑着问我在里面有没有吃苦头。 我苦笑道：“单间，也没啥苦头可以吃的！” 老头笑了笑，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小远说：“这个混小子啊，从小就争强好胜，天天干架，上学那会就没少给我们全家惹麻烦。但他其实人并不坏，很多时候打架都是替朋友出头才打的。 后来我看这书他是读不下去了，便和他们父母一商量，干脆让他去当个兵好了。这家伙读书不是个好料，当兵却是个好兵，在部队上没少受夸奖，这一点比他那个不成器的爹强太多了。 不过他后来还是因为看不惯一些事，和他领导闹了矛盾，一气之下退了伍，后面嚷嚷着创业，结果干啥赔啥，也就是我们家家底子硬，不然早被他败光了。 他这孩子，其实人不错，能力也有点，但做事不喜欢转弯，用齐鲁话说就是‘轴’，要不然也不会和你闹这么一出。 哈哈，不过也好，确实发现了一些隐患，也幸好是现在发现了，不然后面还真可能是大麻烦！” 我沉默不语，心里暗暗盘算老头给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老头见我不说话，又问：“我那天见你用的是军体拳的招式，当过兵？”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是我爹教的，他以前是个军人！”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说：“看来我没看错，你身上是有军人基因的。那天之所以放你走，也有这个原因。” 我好奇道：“老爷子，你也当过兵？” 老头笑道：“是啊，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我顿时肃然起敬。以老爷子的年龄，还当过兵的话，绝对是对国家有过大贡献的那波人，这类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值得我发自内心的尊重。 有了“军人基因”这个东西做纽带，加上又是齐鲁老乡，我与老爷子聊起来就放松了不少，他给我的整体感觉就和老李当初给我的感觉差不多，是一个又硬气又有趣的老头，只要熟悉了，就会觉得很亲切。 老爷子看起来也挺欣赏我的，尤其听到我爷爷也当过兵后，兴致更胜了，直接一个电话让人送到病房一个饭笼。饭笼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有酒有菜，酒是特招酒，菜也热腾腾的，着实震惊到了我。 酒瓶打开后，酒香四溢，闻起来是极好的酒。 那个服务人员帮我和老头分别倒了一小杯，然后摆好碗筷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来，喝一杯爷们！” 老头直接用上了齐鲁方言。 我双手抬杯，把杯沿放得低低的，恭恭敬敬地和老头碰上了。 正当我两人喝得正欢的时候，突然一个幽怨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爷爷……大哥……你俩也忒不考虑我的感受了……” “我硬是被你俩给气醒了！” 第355章 小胜 我们回头看去，床上的小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此时正龇牙咧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们——桌上的酒。 老头看到亲孙子醒了，长舒了一口气：“饿了，我让人给你送点粥？” 小远轻轻摇头，舔了舔嘴唇说：“爷爷，我不想喝粥，我想喝酒！” 老头被气乐了：“喝你大爷！”说着又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这时，小远的目光也恰巧和我对上了，他估计是想起了那天被我一拳ko的丢人事迹，老脸一红，轻轻喊了一声“大哥！” 我笑道：“服了？” 小远使劲点了点头，说：“服了！” “服了就好！”我又拿出一个空杯给他倒了一杯，“过来喝点！” 老头本想拒绝，待看清楚我倒的是矿泉水后这才眉开眼笑。 小远倒没嫌弃杯中是水，从床上跳下，上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啊，爽！” 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喝得倒真的跟酒一样。 可老头很快就叫起来了：“妈的，小兔崽子，把我酒给喝了！” 一顿酒喝完，我和老头、小远才算是真的熟悉起来。 老爷子的人脉超广，带出的兵很多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有这样的条件，小远父母的生意顺风顺水，做得很大，家里到底多有钱就连小远也说不清楚。 所以小远既是红三代，又是富二代，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是颇有声望的。 老头对着小远说：“以前啊，你遇到的那些人确实能打过你的不多，但能打过你的那些呢，也都碍于你的身份不敢打你，我早就给你爸妈说过，你这样早晚会吃大亏……这不，被我说中了？” 小远全身上下，就嘴还是硬的：“这不赶上我有旧伤在身么……” “哦？” 我捏了捏手指，“那咱俩再练练？” 小远一下躲出几米远：“还是算了！” 坐到远端后，小远告诉我，“大哥，我怕你不是因为你把我给干倒了，我被人干倒过多少次，压根没服过！” 我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奇道：“那是咋回事？” 见多识广头发都没剩多少的老头同样也很好奇。 小远摸摸鼻子，说：“我也不太知道，就是感觉骨子里就有点怕你……那天和你打架纯是觉得这种感觉很不爽，想把你揍趴下，结果没想到我倒是先趴下了……” 他这个答案倒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时竟然语塞。 老头替我问道：“你为啥怕他？”老头肯定想不通，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子咋还会怕一个陌生人呢。 小远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就觉得怕。” 我没说话，心里想的是这些二代们都是一些啥特殊癖好。 不过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查房的护士给打断了，她看到小远竟然端着酒杯，旁边还放着一瓶内供白酒后，顿时花颜失色：“哎呀，你……你们这些人咋还让他喝酒啊，赶紧出去，赶紧出去，病人还得好好休息呢！” 就这样，我和老头被赶了出来，只留小远一个人在病房里望穿秋水。 离开病房后，老头看了看手机时间，说：“爷们，我就不再留你了……这里你也不用操心，医生说了，这次小手术后，这家伙比以前更健康。 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挺好，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方式。你有空了就去我家喝茶，反正我家在哪你也知道。” 我点头应诺。 走出楼门后，我突然发现那天那辆白色的阿尔法就停在病房主楼的门口，车里没人，估计小远的母亲刚才也刚巧上去了。 我暗自侥幸，不然被当母亲的看到打儿子的凶手就在面前，难保不会旧火复发。 休息了两天后，我正式的回到太空单车上班。 鉴于刚回来，我啥也不懂，好在向阳和秦岚岚两个秘书很合格，把我的工作日程梳理的一清二楚，安排的既合理又不会让我觉得很累。 而赵敏也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在我和冯超坐在办公室喝茶聊时时，她突然推门进来说她考察一圈后发现姚远主管表现不错，决定给姚远申请加薪。 当时冯超就在我旁边坐着，听到这个消息后看起来比我都要懵。 我见赵敏目光笃定，也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便对着冯超说：“这个，我刚来也不太懂，姚主管是冯总的老人了，冯总怎么看呢？” 冯超回过神来，连忙说：“这个姚远……确实还是可以的，薪资这块规则赵经理做主就好了……我就不干涉了……” 这人还真是个踢皮球的高手。 赵敏干练地说道：“好，两位老板都没意见的话，那我就先按照我的计划推行了……顺利的话，从下个月开始就给姚主管涨一部分薪资。” 等赵敏离开办公室后，冯超依旧是一头雾水，看了看我，又不敢问，最终推说自己有事就先离开了。 很快向阳就过来给我偷偷打报告，说冯总喊姚总去楼外面吸烟了。 不出意外的话，冯超绝对开始怀疑姚远有问题了。 我不得不开始佩服赵敏这招反间计，不仅让我和冯超没因为姚远这个家伙爆发冲突，还成功的把姚远的生死大权交还给了冯超那里。 现在不管姚远这个家伙有没有问题，冯超都会觉得膈应了。 果然，仅仅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冯超找到我，说京城西南角的房山区缺个负责人，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姚远最合适，问我行不行。 这种事我当然不会接锅，就让他自己决定就好，反正是他们京城分公司的事情，与总部没啥关系。 冯超点头应下。 两天后，姚远下派京城房山区开拓市场。 姚远走后，东祺祺也被新招来的一个人事大拿逐渐取代，而这个大拿是姬总从总部那边派过来的，冯超无话可说。 东祺祺受不了这个委屈，自己主动提了离职。 赵敏还含辛茹苦地留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把人留住，为此还特意给冯超道了一顿歉。 与冯超的首次交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打了小胜仗。 第356章 商战 姚远和东祺祺走后，冯超并没有表现出对我有什么抵触，反倒是和我配合的很默契，这大部分都得归功于赵敏在其中斡旋，没有她我还真够呛能和冯超处好。 不过从业务需求的角度考虑，我还是很认可冯超的个人能力的，他在我来到京城的前面两个月帮了我不少大忙，无形间竟然也成了我在京城这边的左膀右臂。 而邢台过来的那些高层，估计是受过姬总交代的，从一来就当老臣们辅佐太子一样辅佐我，即使我犯错他们也都会保持耐性的和我开会讨论，再加上赵敏这个超强的行政大拿在中间帮我协调，我这个ceo熬过早期的适应阶段后，竟然觉得比在齐鲁创业时还要省心。 随着业务的顺风顺水，太空单车也成了资本市场的宠儿，以至于姬总那边的融资金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期。 仅仅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进行了6轮的融资，累计的融资金额接近15个亿人民币，硬生生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把太空单车从一家初创企业打造成了一家估值五六十亿的独角兽公司。 而我当初无意间投给姬总100万占的那2股份，已经价值一个亿不止，再加上我齐鲁分公司股份折合下来的股份价值，还有我自己名下的实业和互联网公司，我一下竟然也成了坐拥几亿身价的富翁了！ 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果然跟对好大哥，选对了人，往往比你盲目的单打独斗要高效的多！ 不过问题也随之来了。 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不可能只有太空单车一家可以吃。 早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就陆续有些公司秘密研发他们的共享单车项目了，只是碍于研发周期的问题，所以才一直没和我们直面竞争。 随着11月份我们第六笔融资消息传出，整个互联网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耐心等待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各种五花八门的共享单车品牌挤入了市场，有的是全国性的，有的是地域性的，经营模式几乎和太空单车别无二致，质量上也与我们大差不差，但为了尽快抢夺市场，这些单车公司无所不用其极，一上来就是搞各种活动，基本都是骑行的模式。 这就导致才不到一周的时间，太空单车的用户量暴跌了30，准备新开拓的几个城市甚至被人抢了先，导致新车投放后根本没几个人再选择成本更高的太空单车。 而其中最凶的是一家叫小蓝单车的公司，他虽然进场不算早，但进入市场后很快就以超低的押金和0元骑车的活动异军突起，且库存单车的数量之充足、投放覆盖面之广、单车质量之高都远比之前那些杂牌军抗打的多。 所以，小蓝单车一经出现，便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干成了行业第二，甚至看趋势，超过太空单车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这下，不单是我们急了，我们背后的投资人更着急。 投资人给姬总各种施压，希望姬总能尽快扩张，保证自己的龙头地位不会被取代，有几个投资人又四处的游说，帮太空单车这边拉来了第七笔投资款。 但这些投资款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用来投入生产的，大部分都是投入了运营补贴和各种各种的后期成本。 毕竟大家都在了，就你太空单车付费，那指定是不香了。 太空单车一，确实也有效了一阵子，太空单车日用户量恢复了到了之前9成以上的水平。 可小蓝单车没给我们太多的喘息机会，只隔了一天推出了一个更炸的福利：联合支付宝的芝麻信用部门，推出了达到某个分值以上所有押金全免的活动。而这个基础的支付宝的芝麻信用分值很低，几乎99的人都能达到。 这一下着实打了全市场一个措手不及。 杂七杂八的太空单车里面，分为大公司、中型公司还有瞎掺和的小公司。 这三类公司里，小公司没有免押金的实力，直接垮掉了一大片；而中型公司没有免押金的魄力，犹犹豫豫，只敢给大城市的人；而大型公司有实力也有魄力，但开拓关系不是说一蹴而就的事情，中间的时间差足以让小蓝车野蛮肆意生长了。 有的大公司直接出了馊招，直接不看信用，全部，结果就是小城市里的大量的单车被人占用骑走，损失惨重，苦不堪言。 姬总和我几个高层连夜召开了内部会议，商量这事咋办才好，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姬总提出了一个决议，既然支付宝现在得排队，我们就找微信，微信也有信用分，这样绝对会比排队接支付宝的信用分要快的多。 这个天才点子瞬间被众人点头称赞。 说干就干，我这个ceo当仁不让的被指派到微信所在的羊城去面对面和人谈这件事，一同前往的还有冯超，还有另外一个副总裁叫肖明亮的，他是粤省人，当地政府关系很不错，也认识微信的高管，有他在的话，这事成功率无疑间高了不少。 事不宜迟，当晚，我们就从京城机场乘坐飞机赶到羊城。 下了飞机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但因为肖明亮的关系，我们还是约到了一个微信高管和我们吃宵夜。 匆匆忙忙赶到吃饭的大排档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好在微信的那个高管杨龙俊脾气不错，丝毫没埋怨我们迟到，还嘘寒问暖地问我们累不累，要不要少喝点。 这种场合，喝是不能少喝的！ 尤其我们这边三个都是久经酒场的人，自然得在喝酒这件事上给足杨龙俊面子。 酒过三巡，我们和杨龙俊也熟悉起来。 这时候我们也托出了我们的目的，当然还有一份各项条款都足以保证对方能答应的合同。 杨龙俊对我们这个合作显然也是很感兴趣的，拿起合同看了需求，最终点了点头放下了，说：“不得不说，你们诚意很足，虽然这事我一个人说得做不了主，但我还是先答应你们，明天上午，你们就去我们公司签一份正式的合同就行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喜出望外：“行！” 第357章 截胡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来到杨龙俊的公司楼下等候。 可一直等到了上午十点多，却依旧没看到杨龙俊的影子。 肖明亮忍不住打了一下杨龙俊的电话，结果他电话竟然关机了。 我顿时意识到不妙，赶紧来到杨龙俊公司前台一问，果然前台告诉我杨龙俊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在这个关键卡点上，关键对接人关机又请假，要说没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冯超和肖明亮两人。 两人一听，顿时也意识到杨龙俊那边大概率是有了变故，估计是很难指望上了。 我当即拍板，放弃杨龙俊这条线，尽快找其他人问一下。 可问题又来了，杨龙俊公司的其他人我们都不熟，找谁估计都得有个漫长的沟通周期，最恨的是昨天杨龙俊答应的时候我们也没留下啥证据，估计找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们说的。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我以太空单车ceo的身份回到前台，尝试约一下他们管事的高层，结果不出所料，虽然前台小姐姐很敬重我，但我一没预约二也不知道找谁对口，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眼见继续交涉下去也不可能有结果了，我给前台致歉后转身准备离开。 可我刚回过头，就看到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着前台走过来，都是生面孔，可他们看到我后表情有些诡异，就好像认识我一样。 我边走边回忆，最终确定这时没见过这四个人的任何一个。 刚走出楼门，我一摸口袋，才发现刚才不小心把手机落在前台了。 我赶紧回头去取手机，刚巧碰到那四人中的一个在和前台沟通，他说：“对，我们就是小蓝单车的，找李总，有过预约的。” 他这简单一句话传到我耳朵里，无异于平地炸雷！ 杨龙俊今天的反常已让我隐隐有些不安，此时又听到小蓝单车的人竟然能与微信的其他负责人接洽上，这绝对已经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不出所料的话，我们和杨龙俊见面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了，小蓝单车的人意识到了危机，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跑到羊城来抢“活”！！！ 但问题是，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要知道，昨天我们和杨龙俊聊完散场时都已经凌晨两点多，天一亮我们就来杨龙俊公司楼下等着，这中间也就隔了六个小时不到，而且还都是上班族的休息时间，他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拦住杨龙俊又能快速赶到羊城的？ 难道，天空单车出了内鬼？ 冯超，还是肖明亮，或者是京城那几个没来但是知情的高层？ 想到这个可能，我愣在原地。 “这次，一定要干死他们！” “等我们拿下微信，我们就妥妥的行业第一了！” “哈哈 ，到时候就可以休息休息了！” 那四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楼，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说的话被我听到了！ 直到前台妹子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拿起台子上的手机走出门外。 见我出来，冯超和肖明亮赶紧围了上来问我怎么样。我表现得很沮丧，说白费劲，人家根本不给我约，回去再想办法。 他两个表现的同样沮丧，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或许不是他俩？我心道。 想了想，我暂时没把刚才见到的小蓝单车四人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事现在扑朔迷离的，我决定暂时还是装傻观察一下动态。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把公司面临的业务难题给解决掉。 我让冯超在微信大楼这里等着，看杨龙俊还会不会来，又让肖明亮去找杨龙俊周边人的关系，看能不能找到杨龙俊本人。 交代好后，我一个人回到酒店，给姬总打电话一五一十地把来到羊城后的遭遇告诉了他。 当姬总听到小蓝单车也赶到羊城后，大吃一惊。 不过他很快也想通了，要不是杨龙俊故意坑我们的，要不就是我们公司出了内鬼，不管是哪种，杨龙俊这条线是肯定利用不上了。 分析完，一向足智多谋的姬总也沉默起来。 我忍不住问：“老师，要不要让杨总出马试试？” 姬总沉默片刻：“我来给他电话，活马当死马医一下试试！” 挂了电话后，我也开始头大起来。 说起来，还是我之前的圈子太小了，遇到这种麻烦竟然一丁点靠谱的人脉都想不到。 正当捏着鼻梁头疼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小远这个家伙。 他早就出院了，现在生龙活虎的很，而且在我的劝告下搞起了投资，就按照陈可可说的去投就行，别的啥也不用管。 最早投的几个项目让他赚到钱后，这家伙干得很带劲，对街头打架争强好胜这种事就逐渐没啥兴趣了，心里也更加把我当大哥对待，时不时的就要找我喝酒。 我正头疼呢，以为他又要找我喝酒，接通后说自己没空，在羊城出差呢，回不去。 他听出我语气不对，问我咋回事。 我本不想告诉他，可这家伙犟劲上来了，一个劲的追着问。 我无奈地说想打通微信那边的关系，可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小远听完后，立马说：“这点小事，你放心大哥，我来想想办法去！” 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苦笑不已。这家伙喜欢装大，一个京城的二代哪能干预到羊城大厂的业务决策呢？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却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没过多久，一个羊城的电话给我打了进来。 我赶忙接通，那人说话语速不快，听起来也很和气：“请问是天空单车的许总吗，我是微信的负责人，听说您想和我们谈信用分的合作，我觉得挺感兴趣的，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打我副总的电话，和他直接聊一下？” 第358章 见李志 微信的负责人！！！ 虽然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我还是从他特有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就是微信的创始人一龙先生，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互联网大佬。 我是打死都没想到，小远竟然有这样的人脉，就连一龙先生的线都能搭上！ 我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给一龙先生表示感谢。 一龙先生显得很和善，客套了几句便把电话挂掉了，随后给我发来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附带了一句话介绍电话号码的主人是微信的副总李志。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李志是微信绝对的核心管理层，职位远在放我们鸽子的杨龙俊之上，大概相当于姬总和之前的姚远职位差距。 这让我瞬间满血复活，兴奋地给小远发了一句“谢谢兄弟”后，赶忙拨通了李志的电话。 让我没想到的是，电话刚拨出去就被人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人问道：“是许总吗？” 我忙说：“是的李总，刚才和小龙总通过电话，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一面？” 李志回道：“我随时可以，接到老板通知后我已经把一会的会延后了，你如果方便的话现在过来就行！” “好！” 挂了电话后，我犹豫数秒，最终决定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省得再节外生枝。 我快速收拾好一会要用的资料，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并回到微信的办公楼下。 楼下，我没看到留守的冯超的影子。 但巧合的是，我刚到门口，就遇到小蓝车的那四个人意气风发地往外走，看样子事情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四人见到我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随后看也没看我潇洒离去。 狗东西！我暗骂一声。 别等我查出来那个内鬼是谁，到时候他加这个四个家伙我一块教育。 来不及和这几人较劲，我匆匆到了前台，说约了李志李总。 前台很是诧异，拿起电话确认确有此事后，客客气气地请我进了闸门。 电梯里，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毕竟代表着太空单车的脸面，不能在外面丢人。 在工作人员的导引下，我到了一处会议室门口，工作人员说李总就在里面等着呢。 我敲了敲门，听到屋里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进来”。 门开后，一个带着眼镜的小圆胖子呈现在我的面前，他笑呵呵地看起来和王大锤差不多，但眼中的精明比王大锤只多不少。 我上前，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说：“李总，久仰了久仰了！” 李志很客气，大步迎上来握住我的手说：“哎呀，许总这么年轻，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了得不了得！”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很快步入主题。 当李志听到我竟然也是为了信用分免押金的事情来的后，他顿时拍着大腿叹息。 他倒也是个实在人，说：“不瞒许总，就在几分钟前，小蓝车那边的人刚走，合同条款都已经确定的差不多了。”说着，拿过一份合同封皮给我展示了一下，果然上面写着小蓝车与微信的合作事项，他说，“接你们两家也倒是无所谓，但按照合同规定呢，我们一个月内是不能接入新的公司的，为此他们还给我们支付了一大笔独家的钱。” 听到这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不得不说，小蓝车能发展这么快是有原因的，单就为独家支付高额费用这件事就已经秒杀掉了99的竞争对手！ 太空单车是属于甘愿付出独家费用的那1。 但，大公司都讲规矩，合同签了，价码也谈好了，因为有人抬价再反悔显得太没有底线。 微信这么大的公司真这么干的话，整个互联网圈子的口碑都得烂。 我自然也能理解李志的难处。 李志估计也看出我的纠结，说：“许总，你是一龙总亲自打过招呼的，而且太空单车的实力我个人也非常的认可，讲实话，哪怕你早个一小时半小时的，我都能拒绝小蓝单车的条件和你们签合同……” 他表现得满怀歉意，“要不这样行吗许总，和小蓝车一个月的独家期限后，我主动找你们，合作的费用也按照我们的最低标准来谈，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帮助你这边的了！” 我解释说：“李总，其实我和贵公司谈这个事情谈得更早一些。” “哦？”李志很诧异，“许总，你说说，具体是咋回事？” 我把昨天开会决定和羊城，半夜约杨龙俊谈合作然后一大早来却联系不到杨龙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最后无不带着怨气地说：“李总，您应该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应该能猜出来是咋回事？” 我的意思不言而喻，小蓝车把杨龙俊给收买了，然后又抢先一步找到李志聊了这件大事，明显是截胡的行为。 我故意把话说半截，想看下李志的态度。 要说李志这种老江湖猜不透里面的关卡我是绝对不相信的，甚至我在腹诽地推测，是不是李志也被小蓝车的人给收买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和小蓝车签了合同。 李志听完，大惊失色：“什么？昨晚和杨龙俊谈合作的人是你？” 见李志这幅反应，我也懵了。 “李总，你知道昨晚我们和杨龙俊谈合作的事情？” 李志眉头紧锁，说：“对，昨晚三点钟，杨龙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和国内一线共享单车的负责人谈了信用分的合作，但他家里临时有事，希望我这边能出面聊一下，具体时间他已经帮我约好了，说那边的人上午会直接来找我！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当时我还以为是你们太空单车呢。” “结果，上午我来了公司以后，发现杨龙俊给我约得是小蓝单车的人，而且他们一来就带着和杨龙俊谈好的条件来的，说基本细则都对得差不多了，钱上面他们也愿意再多出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希望能尽快签下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清楚记得杨龙俊昨晚说的话，他说今晚太晚了，根本来不及给领导汇报，明天一早他会找领导谈一下这事，会尽快帮我们搞定。 他说这话的时候，质朴真诚，丝毫不像说谎，所以才让我们所有人信了他说的话！ 可他回去后，竟然半夜临时改变主意，还故意模糊的说“一线共享单车”，甚至还帮李志约了小蓝单车！！！ 算算时间，酒局散了的时候两点，他发信息的时候是三点多，中间一个小时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一个看起来很憨厚靠谱的人违背自己的职业准则改变主意呢？ 第359章 汕尾（1） 思来想去，能让杨龙俊改变主意的答案无非就两种，见利忘义或者是被逼无奈！ 不管是哪一种，小蓝单车背后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想改变已经签订的合同估计难如登天。 我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李总，如果我能找到杨龙俊的话，那你们与小蓝单车这事是不是还会有缓和的余地？” 李志估计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回道：“许总，我们与小蓝单车的合同生效日期写得是明天，理论上在今晚0点之前，如果能找到杨龙俊来证明你说得是真的，那我们与小蓝单车的合同就是无效的。” “真的？” 他的话瞬间让我燃起一丝希望。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想尝试一下！ 他笑道：“当然，我们可不是唯利是图不顾品牌形象的小公司。” “好！”我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说，“还剩13个小时，李总，你等我消息！” “没问题！我今天会在公司待到零点，你只要能找到杨龙俊让他改口，零点前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万分感激地冲他说了一声“好”。 和李志道别后，我匆忙下楼，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给远在泉城的小北，问他在羊城这边有没有熟悉的同行。 至于肖明亮那边，我都不用问，百分百没戏。小蓝单车费了这么大功夫，肯定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找到杨龙俊的。 小北接到我的电话，万分的欣喜，以为我又在泉城有大活了。可当他听到我现在远在粤省，而且时间很紧急后，顿时知道这事他是没机会干了，便让我打给他的师兄大北。 一问才知道，大北最近就在粤省忙着给一个雇主干活呢，地点刚巧就是我现在所在的粤省省会羊城。 大北知道我这事要紧，果断放下手里的事情，让我把杨龙俊的所有资料发给他。 资料发过去后，大北告诉我他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给我答复。 等待大北的功夫，我给肖明亮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什么情况。 肖明亮说杨龙俊的家里人也都不在家，问了他家附近的邻居，邻居说这一家子估计是一大早走的，谁都没见着，很可能是旅游去了。 我让他先不用找了，先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后，我四处找了一下，结果在这条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发现了冯超的身影。 这家伙养尊处优的，估计是不愿意在太阳下吃苦头。 我走进咖啡厅，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把他吓了一跳。 见我唉声叹气，他问：“许总，是不是没戏了？” 我说：“大概率，刚才微信的人告诉我他们都和小蓝单车签完合同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冯超的表现，发现这家伙满脸的惊讶，嘴张大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去。 “小蓝单车——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作伪。 我有点拿不准了，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给他说：“不清楚，估计是我们的消息走漏了，所以小蓝单车那边的人才会找杨龙俊下手。” “那现在怎么办？”冯超又问。 我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很消沉的样子：“不知道，先等老肖回来一起商量！” 冯超沉默不语，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过了一会，我还没等到肖明亮回来，却等来了小远的电话。 我走到一个没人地方，接通电话。 小远一上来就满怀歉意地说：“大哥，我尽力了哈，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嗯？”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诧异，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帮我找到小龙先生了吗？” “啊哈？啥？”小远懵逼地不得了，“什么小龙先生，干啥的？” 我猛地一怔：“不是你？”说完，我把小龙先生的身份给他说了一遍。 小远“额”了半天，说：“也有可能是我！” 我气坏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说：“你告诉我情况之后，我就开始找人帮忙，但我知道这种事也不太方便透露出去，我就找了我爸爸妈妈爷爷大伯堂哥堂姐等等的，反正都是我们家的人，但没人搭理我，都以为我是瞎胡闹呢。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又找了我那几个不太靠谱的铁哥们，他们说去问问，但也没下文了。” “大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哈，我找的这些人偷偷帮了我，但是没有告诉我，想回头给我一个惊喜呢？” 我：“……” 我懒得再听这家伙絮絮叨叨地吹牛，干脆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很显然，小远这边根本没给我找到可以帮助我的人，但小龙先生这边又是咋回事呢？是谁又在背后默默帮我呢？ 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灵姐。虽然兰玉倒了，但兰氏集团的影响力还在，说不定她那边有一些特别的关系能帮上我，可我死活想不通她能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件事。 还没等我把这事想清楚，肖明亮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见到我就问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他脸上也是和冯超同样的愁容。 姬总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们三个，结果我们三个却把到手的活给干砸了，这对任何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来说都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我依旧是没有把底牌摊开聊，只是告诉他两个就在酒店附近等着，我要离开处理一点事情，等有消息了会随时给他们打电话，又特意提醒他们不要走远了不要喝酒，最好能在五分钟以内回到微信大楼。 李志明确说了会在公司里等到我零点，我必须要保证这边有人能替我随时和李志接洽上。 和他俩聊完后，大北的信息也回过来了。 他给我发了一个地理位置，显示是汕尾市下面的一个沿海小渔村，又打了几行字说这里是杨龙俊的老家，要想找人得自己去，开车过去至少要三个小时。 我相信大北的判断，当即让他开车过来接我，跟我一起去一趟汕尾市。 十几分钟后，大北开着一辆老掉牙的桑塔纳接上我，然后我两个马不停蹄地往汕尾市赶去。 路上，大北把了解到的杨龙俊的情况告诉了我。 杨龙俊昨晚和我们喝完酒后就回了家，然后三点半左右突然急匆匆地带上老婆孩子开车离开了羊城。大北是通过交通局的老熟人才打听到杨龙俊是回了老家汕尾市去了，那地方没有熟人，所以只能我们自己跑一趟。 刚开了没二十分钟，大北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通后，没听几句就眉头紧皱，随后挂了电话歉意满满地说：“一哥，对不住了，我雇主现在就让我跟着去处理一件事，很紧急，没我他干不成，要不——去汕尾这事你先自己去，我忙完了就尽快去找你怎么样？” 他能放下自己的事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自然不能太自私把人家口碑和生意搞砸了。 我点点头说行。 尽管我没说别的，但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特意把车留给了我，然后自己去路边打车。 “谢了大北！” 这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毕竟要我再去搞一辆车还不知道到啥时候呢。 我坐上驾驶位，熟悉了一番操作后，一脚油门，老掉牙的桑塔纳几乎散架，但依旧迅速升速带着我直奔汕尾。 我一路把车速开到了140以上，用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大北给我发的那个叫凤天的小渔村。 看着村头钢架上“凤天村”三个大字歪歪斜斜的挂着，村里的路还是石子路，就能看出这个凤天村的经济水平貌似不太好。 不过看着村头停的几辆挖掘机、铲车、大卡车，这村子里貌似又在进行着啥大工程。 这里貌似刚下过雨，路上的积水还不少。 我估摸一下坑洼泥泞的土路，感觉桑塔纳开过去的可能不太大，万一陷进去还得找人拖车就麻烦了。 我干脆把车停到了路旁，检查一下身上带得家伙事后，锁好车徒步往村里走去。 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子呛鼻子的海腥味，看来这个村子还在搞水产养殖。 我沿着石子路往村里面走，发现这个凤天村不像齐鲁那种农村一样房屋很规矩，而是建得参差不齐，杂七杂八的，而且村里的路有点乱，让我一时难以辨别哪一条才是主路。 我随便选了一条稍微宽一点的，走了一会，竟然半天连个活人都没见着。 要不是大北笃信地告诉我杨龙俊就在这里的话，我甚至都怀疑这村子里没人住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突然几个小孩有说有笑地从一间屋子后跑了出来，嘴里说着当地的方言，我完全听不懂。 见到活人，我稍微松了口气，连忙掏出几张零钱，冲着他们挥了挥，喊道：“小朋友，我打听一点事，谁告诉我这钱就是他的！” 其中一个稍大的女孩，估计是老在海边晒着的缘故，脸黑黝黝的，看到我手里的钱后一下愣住了，对着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很撇脚，但我好算听出来是普通话了。 她问我是干啥的。 我面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人，走到她面前说：“小姑娘，你知道杨龙俊的家吗？” 小女孩瞬间迷惑，想了半天，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小孩，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没这人！” 我一愣，咋会没这人呢。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杨龙俊这种大人物估计老早就离开村子了，村里的后辈不认识他很正常。就算我回我老家，也有很多小孩不认识我。 我又描述了一下杨龙俊的长相，见他们还是没啥反应，又说杨龙俊开了一辆奥迪车，四个圈，今天上午才回来的。 这下小姑娘眼里瞬间亮了：“我知咗啦！” 第360章 汕尾（2） 小姑娘说完“我知咗啦”就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钱。 我会意，抽出一张十块钱的零票塞到她手里，让她带我去找杨龙俊。 小姑娘拿到钱后装模作样地验了一下，大概确认是真钱后眉开眼笑，用蹩脚的普通话让我跟着她去。 其他几个小孩也想跟着去凑热闹，可在小姑娘的眼神威慑下顿时不敢挪步了。 路上，我费力地从小姑娘那了解到，原来是凤天村在开大会，所有成年村民都在村里的祠堂待着呢，所以我刚才进村的路上才一个人都没见着。 跟着小姑娘一顿左拐右拐，我能明显感觉距离海边越来越近。 甚至，我都能隔着房屋的间隙看到远处的海岸线。 看到远处的海，我突然想起远在琴岛的章子萱。 自从那次和章力直面刚过之后，我又偷偷去过琴岛三次，有两次见到了风采依旧的章子萱，有一次落了空，不知道她是病了还是怎么了，等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人，也无从找人打听。 很快，我的思绪被一阵嘈杂声给打断了。 我回过神，发现一栋前面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建筑形状和以前见过的庙宇有点相似，门框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杨氏祠堂”四个大字。 见到这四个字，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王教授给我讲的南方的宗族祠堂，是南方同一宗族的人供奉、祭祀祖先的场所，也会承担同族人的婚丧嫁娶等重要的事务。 我看着蹲坐在门口的几个大妈，开腔问道：“阿姨，请问杨龙俊在里面吗？” 听到我的声音，门口那几个讨论事的大妈顿时噤声，齐刷刷地把目光对准了我。 其中一人用粤语问我是谁。 我勉强听懂后，回道：“我是杨龙俊的朋友，有点事想找他谈一下，请问杨龙俊在里面吗？” 大妈们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满脸警惕地继续上下打量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这些人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 这时，带我来的那个小姑娘看到院子里的一个老头，兴奋地喊了一声“爷爷”，然后撒下小脚丫就往祠堂里冲。 可她刚跑了没几步，还没临近祠堂门口，突然被一个大妈一腿给绊倒了。 大妈做了坏事，嘴里却没好话，说：“你唔好去死……”后面的话我听不懂，但从大妈的嘴型和小姑娘脸上的泪痕看，大概率吐得不是啥好话。 我于心不忍，上前把磕地满脸土的小姑娘扶起来，从口袋里又拿出十块钱塞给她，安慰道：“一会去买点糖吃，别哭了！” 然后怒视着那个大妈，质问道，“你咋欺负一个小姑娘？” 大妈怒道：“关你咩事，你系做咩？” 这两句我懂，她说关我毛事，我是做什么的。 我不想节外生枝，强压着怒火重复了一遍说我是杨龙俊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 大妈摆了摆手，用粤语说不认识，让我滚蛋。 我懒得理她，大步朝着杨氏祠堂里走去。 可和刚才的小姑娘一样，刚走到门口，就被那大妈张着胳膊给拦住了。 大妈嘴里念念有词，我猜八成是不想让我过去。 我没好气地说道：“走开！！！！” 可大妈丝毫不惧，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仗着水桶般的身材把我给逼退。 我瞬间闪开一个身位，让大妈扑了空，身体险些失衡摔倒。 另外一个大妈见状，直接扯着喉咙对着祠堂里喊道“有人搞嘢，有人搞嘢。” 很快，祠堂里冲出一群年轻男人，个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边走边喊“是谁搞事情？” 身高马大的我瞬间被他们注意到，打头的一个小胖子怒气冲冲地问我：“你干什么的，嫌弃命长是不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说：“我是羊城过来的，是杨龙俊的朋友，请问他这会在里面吗？” 小胖子满脸警惕地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找他帮下忙，很快就能完事！”不管杨龙俊答应了小蓝单车什么样的条件，我觉得只要钱到位，总能让他改口的，至于回头怎么收拾他，可以等我与李志那边的合同彻底落地再说。 小胖子一脸不信，怒道：“找他帮什么忙？”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二货解释工作上的事情，就说得见到杨龙俊才能说。 “草！”小胖子气势汹汹，“不愿说就滚蛋，我没空跟你磨叽！” 我尽量压着火气：“不能告诉你，你让杨龙俊出来说！” 小胖子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硬气。 可很快，他就炸锅了。 “说你妈呀！” 骂完，他直接朝我扑了上来，想仗着体重直接把我给推倒。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不甘落后，也紧跟着小胖子扑了上来。 好在我反应足够迅速，一个侧身闪开他们的首波攻击。 这些人落空之后，脸上的怒气更胜，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抄起大妈们刚才坐的板凳冲我杀上来。 不过这些人明显也只是吓唬我一下，板凳打到半截就收回，反而是嘴上的法术攻势远比板凳的物理攻势强得多。 可惜我不太懂粤语，他们说得我几乎听不懂。 我不断后撤，一时竟摸不准该不该还手。 可很快我就想通了：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了，能忍当忍，正事要紧。 听王教授说南方宗族的人很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这个村里少说也得有几百人，我一个人惹不起这么多人。 尤其这些人看起来都挺维护杨龙俊的情况下。 打不过就跑，没啥丢人的。 想通之后，我也不与胖子这些人纠缠，转身就跑。 我一个天天五公里的人，体力比这些人好太多了，没跑几分钟就远远地把那些人甩在了身后面。 好在那些人见追不上我，便骂骂咧咧地回去了，估计是也没把我太当一回事。 我跑到一处拐角处方才停下，坐在拐角的石头上气喘吁吁。 怎么办？ 咋才能见到杨龙俊呢？ 我想了又想，突然记起那个宗祠后面貌似是一片树林，说不定能从树林那边混进去。 我故意饶了一个大弯找到祠堂后面，果然发现那个古香古色的祠堂紧紧挨着一片林地，林地里没有路，一看就是鲜有人来。 我掏出匕首开路，蹑手蹑脚地摸到了祠堂后面。 这才发现，祠堂的围墙高得离谱，完全不是纯靠人力能攀爬上去的。 可我很快有了主意，我找了一棵距离祠堂最近的大树，抱紧树干吭哧吭哧地开始往上爬。 待爬到比祠堂房顶高一点的地方后，我深呼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落在了祠堂老旧的屋顶上。 可没等我站稳，便听到脚下砖瓦碎裂的声音！ 妈的！！！！老旧的祠堂顶竟然被我跺出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我整个身子瞬间下滑！ 屋顶破裂与我下滑几乎是毫厘之间的事情！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灰头土脸地落在一张大桌子上—— 身后是数不清的牌位，身前是傻了眼的众人 ！！！ “额！” 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灰，尴尬道：“你们好啊！” 第361章 汕尾（3） 祠堂里的人看到我后先是愣了半天，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骂声。 “卧槽！！！！！！！” “这谁啊？？？” “弄他！！！！” “……” 王教授说过，对南方某些地方的人来说，祠堂就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根，是无论如何不能随便触碰的忌讳，否则就会招惹他们整个家族的怒火。 看到暴怒的众人，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再加上刚才下落的时候大腿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想跑估计也跑不了了，打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于是在硬刚和认栽之间，我瞬间做出自己的抉择：“各位大爷大哥，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 最前面的一个白头发大爷最是暴躁，直接用他手里的拐杖打在我受伤的腿上。 “啊！！！” 我挨了这一下，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其他人趁着这个机会，粗暴地把我从供桌上扯了下来，把我胳膊别到背后，用对付犯人的方式把我给按趴在祠堂坑洼不平的地面上。 这群人估计是常年干体力活的，一个个力气很大，我尝试挣扎了一下就立马选择了放弃。 “你他妈谁啊，干什么的？” “你今天死定了知不知道？” “……” 这些人制服我之后，不仅对我手脚相加，嘴上也不断说着威胁的话。 不过我意识到，这些人都没有对我下死手，很有可能在等着拿拐杖的老头发话。 可那个老头气得直咳嗽，旁边稍微年轻一些的大爷又是拍背又是递药，忙活了好一阵才让老头平稳下来。 而这时，我已经被揍得满头是包了。 “走开！” 老头大喝一声，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闪出一条通道，押着我的人则依旧不肯松手。 我感觉胳膊都被这几个家伙给别断了！ 老头走到我面前，跺了跺手里的拐杖，愤怒地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损坏我杨家祠堂，你知道这样做你得付出什么代价吗？”说完，又急火攻心地开始咳嗽。 身后那几个家伙见状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恨不得把我给按进土里去。 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急忙说：“老爷子，我来是要给你们重修宗族祠堂！” 我一直没有看到杨龙俊的身影，也不能指望这个家伙给我解围，只能先想办法让这群人能冷静点别把我给锤死。 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重修祠堂。 这个汕尾的小渔村，村里的路没修，祠堂也看起来很老旧，显然是整体经济水平不咋样。 祠堂老旧了按照他们传统肯定是需要翻修的，但翻修祠堂是一件极其耗财的事情，他们的村子显然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如果我能帮他们翻修祠堂的话，他们或许能选择放我一马。 果然，听到我这个提议后，老头确实安静下来。 可这时，突然有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说：“族长，这人就是刚才我撵走的那个人，他不是来给我们修祠堂的，而是来找杨龙俊麻烦的！” 我看不到说话人的长相，可听出来这个家伙就是刚才驱赶我的那个小胖子。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知道坏菜了，就凭这家伙刚才在门口的表现，明显是与杨龙俊有啥实在亲戚，甚至很有可能杨龙俊事先嘱托过他啥，否则他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和我动粗。 我急忙解释：“我是找杨龙俊有点事，但帮大家修建祠堂也是真的，大家不信的话可以放开我让我打个电话！” 不出所料，小胖子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族长，别听他瞎说，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草，给我们祠堂整个大窟窿，还砸坏了祖宗的牌位……”说着，这家伙一脚就踢在我身上。 我被人按着，躲闪不及，又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我心里骂了小胖子八百遍。 “住手，先让他自己说！” 老头跺了跺手杖，威严的声音瞬间让整个祠堂安静下来。 我感激地看向老头，说道：“大爷，你们的祠堂有些旧了，您作为组长肯定也想重新整个气派一些的，这样也对得起您杨家的列祖列宗……我们头顶这个窟窿，就算我今天不踩，也是个大的隐患，您见多识广，肯定也能明白台风来的时候，这样的老房子会是个啥后果……” 我平生第一次后悔没好好跟杨总学习他“忽悠人”的技巧，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能靠钱来保命。 老头沉默了，估计我的话对他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不过我也注意到，刚才一直跃跃欲试的小胖子已经退出了屋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老头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身后几个稍年轻的大爷，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和他们沟通起来。 听起来，是在和那些人商量我说的条件行不行。 其他一众年轻人就只能站着，一句话都不敢插嘴，足以看得出来这个宗族里是有明显的长幼划分的，面前这个族长的话语权极高，足以决定我接下来的命运。 可正当一众老头商量这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族长，我愿意承受杨氏祠堂翻修的所有费用，甚至还可以出钱出人重修咱们的族谱！”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气得牙痒痒。 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昨晚答应我们好好的，今天却放我们鸽子的杨龙俊。 老头们的讨论被杨龙俊打断，屋里的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门口。 那个被人尊称为族长的人看向杨龙俊：“你说的是真的，你有那么多钱？” 杨龙俊大义凛然地说：“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能重归宗族，一开始想的就是给咱们宗族做点事情，重修祠堂的钱是我早就准备好的，这些钱足够让我们杨氏祠堂比方圆十里内的任何祠堂都气派了！” 第362章 汕尾（4） “嚯！！！！” 杨龙俊的话让满屋子的人瞬间兴奋起来。 先是年轻人开始附和杨龙俊的话，很快年龄大的也被鼓动，纷纷给族长建议说杨龙俊也是一番苦心，该把重修祠堂的机会留给他。 族长虽一言未发，但脸上欣慰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大家他的选择是什么了。 很明显，一个杨家人要重修杨氏祠堂的话远比我一个外乡来的陌生人的话更可信。 眼见杨龙俊出现后形势发生大逆转，我心急如焚。 因为我深知我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很可能是这个杨龙俊说得才算了。 果然，杨龙俊在享受完众人仰慕的目光后，矛头就指到我身上，愤怒地说：“族长，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能不能交给我处置？” 族长犹豫三秒，最终点了点头说：“按照我们祖宗规定，他破坏了我们祠堂是理应沉海的，不过现在杀人犯法。你在外面跑有文化，看着来，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好。” 杨龙俊拼命点头：“好的族长，您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他的！” 我虽然不知道杨龙俊会怎么对付我，但指定没得好，我开始拼命挣扎，身后压着我的几个大汉在我的奋力挣扎下也来了火气，手上的力气明显加大了不少，更有一个大聪明骂咧咧地操起供桌上被我弄翻的香炉，“哐”的一下磕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被磕了个七荤八素，很快失去了知觉昏倒过去。 ……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甚至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有点冷，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裤衩，大腿受伤的位置被包了一块破布，头上被打的地方则疼的有些酥麻，更要命的是我现在被五花大绑着，连动一下都费劲。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地上的沙子有一指厚，屋内陈设更是一副荒芜破败的样子，估计这屋子早就被人废弃了。 透过门缝，有些许夕阳的光影透进来。 这个月份海边日落早，估摸着快到六点了，看来我至少已经昏迷了一下午。 我尝试挣扎了一下，发现绳索系得很紧实，又是那种粗麻绳，没有工具根本不可能弄开。 本来我衣服里还有刀片可以用，可现在衣服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看来这些人也发现了我衣服里的工具，所以才把我脱了一个精光。 为节省体力，我不再挣扎，开始静下心来想杨龙俊的目的。 看起来，杨龙俊只是想困住我，并没有对我痛下狠手的意思。 想困住我的原因也很能理解，过了今天后小蓝单车与微信那边的合同就算正式生效了，我就算再找他都没什么用。没对我痛下杀手，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太大，毕竟他有钱有地位，犯不上因为小蓝单车给的钱把自己前途给搭上。 他只用拖住我，就够了！相信小蓝单车也会因此给他付出更多的筹码。 而至于囚禁我的事情，他也完全可以解释为我破坏了人家祠堂在先，绑我也只是为了教训我一下而已。这个理由在人家的地盘上足够有说服力，就算放到法庭上他都很难输。 那，今晚我就得在这个破屋子里度过了吗？ 死是死不了的，遭罪是肯定的了！ 我听到屋外呼啸的海风，有些心灰意冷！ 什么叫马前失蹄，这就叫马前失蹄！ 把合作搞丢了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来了，归根结底还是太小看了杨龙俊，因为我一路上都在想搞定杨龙俊这种人是没什么难度的事情。 本质上搞定杨龙俊确实没啥难度，不管是用暴力还是非暴力我都有足够的信心让他改变主意，可自己千错万错不该跳人家祠堂。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我观察了一下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锋利的可以割断绳索的地方。 正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娇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叔叔……你在里面么叔叔……” 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精神一震，这不就是今天带我去祠堂的那个小姑娘。 想到她是我在这个村子唯一算是熟络的人，我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 我急忙说：“小姑娘，我在，你能进来吗？” 小姑娘的声音传来：“门锁着呢，我进不去！” 这屋子虽不大，但是砖石结构的，除了正门之外只有一个高高的小窗户，想进来确实不容易，靠一个身高一米上下的小姑娘那就更白搭了。 我放弃了让小姑娘进门的想法，又问：“你带刀了吗？” 小姑娘说：“我没带刀……但我带糖了！” “糖？” 还没等我想清楚，门缝里丢进来一根扁扁的棒棒糖，糖纸上画得是小乌龟的图样，看来可爱又笨拙。 小姑娘用单眼透过门缝看我，说：“叔叔，你吃糖！” 我心里一阵苦笑，暗想：小姑娘啊，叔叔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吃糖啊。 可看到她期待的小眼神，还是趴下身子把糖从地上叼起来。 顿时，嘴里全是海沙的味道。 两个字：牙碜！ 不过我还是强忍着不适连糖带纸一起咬碎了，顿时透心的甜意让我脑子清醒了不止多少倍。 我把糖纸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对小姑娘说了一声“谢谢！” 小姑娘很开心，说：“叔叔，我谢谢你才对！”她露出没有门牙的小嘴，说，“从来没人有替我出过头，你是第一个！” 我有些哑然。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小姑娘，心里有多难受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姑娘又问：“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啊？” 我苦笑道：“因为我把你们村的祠堂顶给弄出了一个大窟窿，惹得你那些爷爷伯伯们很生气。” 她又问：“那你把那个大窟窿给补上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被关起来呢？” 我摇摇头：“孩子你还小，犯错了不是说声对不起就行的，得付出代价，我被关起来就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似懂非懂，好在没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给我说了一些她的事情，她叫小雅，父母在外面打工，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孩，所以不太喜欢她，但爷爷对她不错，偶尔还会给她买好吃的，也会偷偷让她玩手机。 听到“手机”俩字，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激动地问她：“小雅，你能拿到你爷爷的手机替叔叔打个电话吗？” 这时，屋外的天几乎要黑了，但我还是能清楚看到小雅眼中灿烂的光。 小雅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说：“叔叔，你要打给谁？” 第363章 汕尾（5） “打给谁！？” 我脑子里下意识的闪过曹一刀王利东他们几个，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当初在泉城每次我遇到麻烦或者遭遇挫折的时候，他们也总能适时的出现帮我解决麻烦。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真等他们赶到汕尾找我关在小黑屋的我，黄花菜也就凉透了。 如今距离我最近能快速赶到只有三个熟人，陪我一同来粤省出差的冯超和肖明亮，还有那个金牌私家侦探大北。 冯超和肖明亮是不能指望了，万一刚巧是内鬼我就属于自投罗网，再说这俩人电话号码我也压根记不住。 所以目前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大北，大北和我关系虽没有像小北和我关系那么好，但总归是老相识了，我有困难他肯定是会帮忙的。 大北的号码我也没记住，这个年代谁有闲心记那么多号码。 不过好在小北的号码我是牢记于心的，让小北打给大北虽然绕了点，但总归是个办法。 我给小雅报了小北的号码，为了怕她忘了，又嘱托她拿了一块小石头把小北的手机号划在了另外一块石头上。 小雅刻好号码后，外面已经有点黑了，她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对我说：“叔叔，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打电话！” “小雅，注意安全，没有机会就算了，他们明天也会放我出去的！”为了不让她有太大心理压力，我必须得这么说。 小雅的声音明显远了一截：“放心，我行的！” 她那可爱纯真的语气，竟然没来由的让我紧张的心平静了不少。 等待是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 外面的天很快就黑透了，今天没有月亮，只能听到屋外呼啸的海风。 当然，我也没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等待的过程中，我用尽力气从一旁的墙上抠出一块不平的砖，然后背对着身子用砖头稍微锋利的那一端去慢慢磨绳子。 可这海边的砖头在湿润的海风腐蚀下早就不堪一击，磨不了一会就会碎掉，不然这砖头也不会被我用手从墙上生抠下来了。 砖头碎掉后，我又去抠新的砖，然后再磨。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手上的麻绳也只是被磨断了一点表层，距离彻底断掉至少还有上百次抠砖打磨的重复。 磨绳子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再加上海边的夜晚温度逐渐降低，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的我忍不住开始打哆嗦！ 也幸亏是小雅刚才给了我一块棒棒糖补充了一点能量，不然现在我早就支撑不住了。 杨龙俊这个王八蛋，等我出去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骂他只能过过瘾，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骂过之后，我又一次去抠砖。 但松动的砖就那么几块，能抠的早就被我抠得差不多了，我找了半天都没再找到一块合适的。 无奈，我只能暂时放弃缓一下力气。 我错略估了一下，小雅离开至少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就算她那边极其顺利，大北至少也得十一点以后才能到，就算赶到以后能立马把我救出来，就凭我们两个也很难在一个小时内让杨龙俊改口。 所以生意的事就先别想了，先保证老子今晚不被冻死再说。 万一杨龙俊这王八蛋真打算明早再来放我，半夜海边再下暴雨降温的话，我靠一条裤衩子还真够呛能扛过去。 但小雅也不一定顺利，她爷爷在祠堂忙正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她就只能偷偷用她奶奶的手机，万一她奶奶不让用怎么办？ 想到这，我心里又凉了半截。 我再次打起精神，在黑暗中用手指去摸索墙壁，刚才明明抠不动的砖，在我这强烈的求生欲下竟然瞬间碎裂。 拿到砖块的我心中难言的欢喜。 然后又是一阵磨磨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眼的灯光从门缝里闪过。 我愣了一下。 很快就注意到那束光来自于手电筒，正一上一下的不断靠近我所在的这间屋子。 我心里一喜，救兵来了？ 可很快我就知道想多了，随着灯光的靠近，我已隐约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说的都是本地话，我根本听不懂讲得是什么。 再然后，外面传来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随着那扇门推开，十几束手电筒的光照在了我身上。 灰头土脸、嘴干舌燥，腿上还有伤，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又被这么多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们眼中的我会有多狼狈。 “许总，受苦了！” 杨龙俊虚伪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把一个毛茸茸的毯子披在了我身上，“许总，我也是身不由己，不会太为难您的，你放心，到了明天天亮我就会放你走的！” 我气得想骂娘，可知道骂了也没用，还浪费自己仅剩不多的体力，干脆闭上嘴看杨龙俊演戏。 这家伙给我披上毯子后，又拿出一瓶水打算喂我。 我担心这家伙在水里下药，歪过头故意不喝。 他估计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接往自己嘴里悬空倒了小半瓶，全都吞咽下去后方说：“放心，没毒的，要对付你不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这下，我放下心来，待水瓶靠近后，咬住瓶口一饮而尽。 喝光大半瓶水，我才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看着周围看戏的村民，对杨龙俊说：“杨总，我愿赌服输，我们两个单独聊一聊？” 杨龙俊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说着对着旁边的人挥了挥手。 依附他的那批年轻人不情不愿的退出小屋子，去门外等候了，虽然距离很近，但海风很大，相信他们绝对听不到我两人的说话内容。 我率先问：“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能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他们做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做个交易，不管小蓝单车给出什么条件，我都出双倍！” 虽然我现在很生气杨龙俊，也知道他很难反悔，但这个交易是我必须要提的事情。 果然，杨龙俊摇了摇头，苦笑道：“许总，您就别白费功夫了，我不可能再反悔的，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眼看利诱不成，我又说：“那你知道我已经通过小龙先生见过李志先生了吗？你回羊城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杨龙俊不动声色地说：“许总，如果换做是你收买我的话，会不会考虑到这些问题，提前把这些潜在的麻烦帮我解决呢？” 我沉默了。因为他的答案在我这自然也是肯定的，如果连最基本的保障都给不了杨龙俊，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许总，我们就不要聊工作了，这事已经成定局了，不是吗？再谈下去也没有必要。如果你真有能耐回头报复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不过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重修祠堂。” 我不解地看向他。 今天其实我也大概看出来了一点端倪，这个杨龙俊好像之前没入祖祠，今天他跑回汕尾主要就是为了重回祖祠的。 但，他为什么因为可以重修祠堂感谢我呢？ 第364章 汕尾（6） 没等我把这个问题说出口，杨龙俊直起身来说道：“许总，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也早点休息，明早上我再让人把你放了。”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兴趣给我解释太多。 毕竟以我这副状态，他根本不用把我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杨龙俊身旁，看了我一眼后，凑到杨龙俊耳边叽里呱啦说起了悄悄话。 见状，我立马意识到这人说的很可能与我有关系。 果不其然，杨龙俊听完后脸上闪过震惊的表情，看了看我，立马吩咐人说：“快，用胶带把他的嘴封住，封严一点！” 这下，我再傻也明白是我的救兵到了，他肯定是怕我乱喊乱叫所以才要封我嘴的。 我趁着他们拿胶带的功夫，急忙用尽力气喊道：“我在这！！！我在这……” 刚喊了两声，下午那个小胖子一记大脚就踢在我身上，让本就筋疲力尽的我一下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个胶带，拉出一长条就要往我嘴上贴。 我拼命挣扎，可在他们几人合力下根本无力反抗，很快就被他们彻底封住了嘴巴。 确保我这边发不出声音后，几人慌乱地关门闭锁，然后匆匆忙忙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可我注意到，他们的灯光在距离小屋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住了，就好像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难道！！！！ 大北带人到了？ 我心里的求生欲爆棚，可惜嘴被封了，根本发不出声音，身后的绳子又栓得很紧，我连动一下都很难，想要靠制造异响引起大北他们的注意注定是行不通了。 但如果靠大北几个人搜这么大一个村子，估计明天早上都够呛找得到我。 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不能坐以待毙！！ 我再一次贴近墙壁，用少数几根能活动的手指去锤墙，很快，又有一块形状恰当的砖块落入手里。 这次我转变了一下思路，磨了几下之后就尝试手指发力去撑断那根磨损严重的半根绳，只要这根绳子断了，我的十根手指就可以尝试去解开脚腕的绳子。 脚腕的绳子一开，我就能站起来去踹门了！ 这破门，还不得被我一脚踹个窟窿出来？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难受！ 我用尽手指上的力气，那半截绳子依旧不动分毫，甚至有点断裂的迹象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好又去磨！ 这次远处的灯光貌似比刚才近了一点，貌似是在往这边搜。 但我清楚，杨龙俊绝对不会让大北他们搜到我的，故意往这边引导估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果不其然，灯光在靠近三四十米的距离后，又开始慢慢往回挪了，且在快速的挪，照这样下去，只要大北被杨龙俊带出了这条街区，我就彻底不太可能被发现了！然后杨龙俊明天再找个理由把我扭送当地的派出所，一切就万事大吉！ 我不能让杨龙俊这样的小人得志！！！ 我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涌到了仅能活动的几根手指上。 而我的手指也早已变形，疼得我满头大汗！ 随着我“啊”的一声闷叫，被磨得松动的麻绳一点点、一根根的开始断裂！！！ 我清楚感觉到“喀嚓”一声，我发力最大的一根手指硬是断了，不过那根坚韧的麻绳也终于是彻底断开一截！ 我疼得满头大汗！！！！ 可感受到其他手指终于自由了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 来不及给自己喝彩喘息！ 我把身子弯到最大，努力让自己的手触碰到脚腕上的绳结。 这些傻吊都打得是死结，要不是我跟锁王学过一点解绳子的技巧，我很难知道该如何解他们弄好的这个死结！ 废了几十秒，眼看着灯光逐渐黯淡，即将要看不到的时候，我脚腕上的绳子终于松动了！ 双脚可以动之后，我立马尝试站起来，可忘了腿上的伤势再加上身体有些虚脱，险些跌倒！ 可我顾不上那些，又奋力站直，深呼吸了一口气，发力朝着房门撞去！！！ “哐！！！！！！” 撞门的巨响在深夜里异常刺耳！！！ 而我被撞了个七荤八素，翻倒在地上疼得不能自已！ 但我意识到远处黯淡的灯光明显是顿住了，可估计是距离太远，他们也拿不准声音来源，所以并没有把灯光反转照向这里。 随后，灯光又开始超远处蠕动！ 不行！！！！ 我忍住疼痛，咬紧牙关站起来，又一次蓄力撞向了屋门！！ “哐！！！！” 破门没有像我想象中被撞坏，但发出的声音在深夜里足够聒噪！ 我倒在地上，彻底歇菜！ 不管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我也已经没办法再短时间提起力气去撞第三次门了！！ 可让我惊喜的是，远处的灯光这次竟然调转方位，径直地照向了我所在的这片区域，然后摇晃了几下后，飞速地往这边靠近。 然后我清楚地听到杨龙俊那些当地人在阻拦，大声喊“别打扰海神，我们有信仰的！”叽里咕噜的一大堆。 可拿最亮眼手电筒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听劝，貌似开始挨个地查看街旁的屋子，从灯光判断是朝着我的方位来的。 我不知道我所在的是一间什么样的房子，但如果我的人是这个查法的话，我肯定就不会被错过了！ “杨龙俊！！！你给老子等着！！！”我心里默念。 但我很快就担忧起来，万一大北带的人不多怎么办。 仅凭个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批民风彪悍的渔民！！ 那就算发现了我，貌似也没办法救我出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麻痹的，让开，谁拦老子我就揍谁！” 听到这个声音，我登时大喜！ 竟然是我曹一刀，刀哥！！！！！ 第365章 汕尾（7） 杨龙俊那些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前面就是村里祭祀海神的地方，是不能允许外人过去的。 曹一刀骂道：“你们当老子傻是不是？起开！” 另外一个冷静且熟悉的声音此时也传了过来：“大家放心，我们只是为了找人来的，并不是来挑事的！而且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哪敢跑到你们地盘来挑事？” 是王利东，东哥。 听到这俩人的声音后，我顿时安心了不少。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紧接着是强哥那浑厚的声音传来：“我兄弟是在你们村失踪的，你们又这样推三堵四的，很难不让我们多想。如果人真不在这里的话，我们保证分毫不犯，另外再赔你们一笔损失，总可以了？” 杨龙俊是这批人的代表，说：“这位大哥，你们找不到人我们很能理解，但村里确实有村里的传统，不能因为你们着急就把我们的传统打破了。再说了，我们也不缺钱。” 此时，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仔细研究过你们当地的文化，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这样的传统？”是睿智博学的王教授。 听到王教授的声音，我欣喜无比。 这老爷子是个百科全书，想糊弄他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且有他在的话，他也能帮我们这群年轻人压住火。 一个二愣子怒道：“老头，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听你口音也是外地的，怎么可能对我们的传统了解那么细？” 不等王教授自己解释，保安队长陈平安的声音传来：“巧了，这老爷子是泉城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对全国各个地区的民俗文化深有研究，如果老爷子都说你们没有的话，那你们可能是真没有。” 二愣子被怼了个哑口无言。 可那些本地的渔民根本不想和我的人讲道理，依旧拦住不让曹一刀他们那批人过来，而且听脚步声，还有源源不断的村民在往这边赶。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又摇摇晃晃地起身，呼吸，蓄力，狠狠朝着屋门来了最后一撞！ “哐！！！！！！” 屋门发出了比前两次更响的声音！ 而这一下也疼得我几乎昏厥！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曹一刀激动愤怒地说道：“那间屋子你们打开给老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响！” 杨龙俊估计也知道瞒不住了，干脆直接招呼同村的那些人动手赶人。 王教授喊了一声：“忍住，千万别动手！” 强哥他们肯听王教授的，但那些人就未必了。 双方开始骂骂咧咧，不出意外的话，还在推推搡搡。 突然杨龙俊急切的声音响起：“卧槽，拦住他！” 可他的话明显晚了一步，关我屋子的门锁“咵哒”一声已经开了，就连我都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到门口的。 门开后，一个一身黑装还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这身熟悉的装扮我就知道他是小北。 也只有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杨龙俊这批人身后。 “一哥在这！！！” 小北一声大喊后，赶紧掏出匕首上前麻溜地帮我解绳子。 等其他村民赶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脱去束缚，虽然依旧虚弱，但不至于任人宰割了。 听到我在之后，曹一刀那批人彻底爆发。 下一秒，双方对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但对方人多还有家伙，曹一刀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冲进门的几个家伙，也和我还有小北混战到一起。 小北的特长不在于拳脚上的功夫，而我又虚弱到了极点，我俩面对五六个年轻力壮天天干重活的渔民很快就落入下风。 那五个人把我俩堵在墙脚后“哐哐”一顿锤，要不是小北手里还有匕首防身，我俩只会更惨。 而屋门打开后，我也能大概看到屋外的情况。 曹一刀他们虽然勇猛，但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他们也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也陷入了僵持之中。 而对方的人还在不断增多。 这样下去，吃亏的其实迟早是我们！ 就在我盘算着怎么和大家脱困的时候，突然白天见过的那个老族长的声音传来。 “都住手！！！！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落下后，那批渔民很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老族长沿着通道走到人堆里，站到了曹一刀他们几个人面前。 “你们是来救里面那个年轻人的吗？” 王教授上前交涉：“老哥，是的啊，里面那个人是我学生，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得罪大家了，谈个说法出来，能把人给放了最好。” 大概看出王教授气质有些不太一样，族长的语气明显好了不少：“老先生，您学生今天跑到我们村里来找事，把我们杨家祠堂给弄塌了，整了个大窟窿出来，您应该明白这意外着什么？这要搁以前，我们直接把他沉海都没问题。” 王教授点头道：“是，这样的例子在之前很常见，在建国前你们市就有这样一个人，因求爱不得，把女方家的祠堂给点了，后来这人被抓到后直接被沉海，官府当时都没管。” 族长说：“对，您讲的这事我父亲给我提起过，就发生在我们隔壁县，所以老先生也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关这小子了，他今天做得事说是天怒人怨也不过分，我们也没怎么着他，只是关了一下午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王教授点头应允：“嗯，冲犯人家祖先，该罚，这个没毛病！” 我都懵了，王教授咋还一直帮对方说话呢。 不止我懵，曹一刀他们也懵了。 “王教授……这……” 王教授摆了摆手，示意曹一刀他们别搭腔，然后话头一转说，“但老哥，囚禁人毕竟是违法的，我看这小子估计也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人是不是可以先放了，至于祠堂损坏这件事该怎么赔，我们可以坐下来一块协商下。另外，我也略懂风水八卦，对你们民俗文化也深有研究，可以帮你们重新整一下祠堂的布局，你们族谱需要找人重修的话，我也可以帮帮忙，我一个历史系教授，重修一个家族的族谱想必还是够用的。” “您是教授？！！” 老族长刚来，错过了陈平安之前对王教授的介绍。 王教授说：“您可以在网上搜一下泉城大学王惜文，如假包换！” 人群里有好事的年轻人早就拿出了已经百度好的信息递到老族长面前，说：“族长，这老头还真是个教授嘞！” 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后，老族长变得更客气了：“老先生，您是有大才的人，我们不懂礼数，真是冒犯了！”然后招呼身后的人说，“快，先把屋里的人给放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聊！” 可这时杨龙俊明显是慌了，赶紧站出来阻拦道：“族长，人不能放！” （稍晚还有） 第366章 汕尾（8） 老族长有些不悦，回头看向杨龙俊，问：“为什么不行？” 杨龙俊说：“族长，弄塌祖祠，冲犯先祖，这么严重的事我们都要忍的话，隔壁村的那些人怎么看我们？” 见族长不为所动，他又对着身后的一批人，装模作样的问，“大家都不想当怂包？” 在场的年轻人好像都已经被他收买了，纷纷摇头说“不想”。 老族长见这架势，顿时眉头紧皱，估计也在想着怎样才能收场。 这时，一旁站着的王教授突然发话，说：“我听说贵地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时可以通过双方决斗来解决，刚好我们齐鲁的老少爷们也喜欢这样。要不干脆就这样，大家一边出一个人，一局定输赢如何？” “我看行！” “我也觉得可以！” “……” 听到这个提议后，杨龙俊的那些年轻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显然刚才根本没看出来曹一刀他们几个人的真实实力。 但不出意外，杨龙俊依旧反对，说：“不比，凭啥要比，本来就是你们的错，本就该接受惩罚的，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讲条件？” 此时，我忍不住张口质问道：“杨龙俊，你敢拍着胸脯说是我有错在先？” 听到我的声音，很多人把目光灯光投向了屋中的我。 我在小北的搀扶下站起来，挡着我的那五六个壮汉倒是没有阻拦，给我们让开一条路走出屋子。刚才虽然我和小北吃了不少亏，但他们几个同样也不好受，现在有机会缓口气，他们也是乐意的。 “卧槽，你咋这逼样了！” 看到我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衩，曹一刀他们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曹一刀最为痛心疾首，看着我的花裤衩问道：“一哥，他们都对你做啥了？” 我眼看他要暴走，忙说自己没事。 反正我亏已经吃了，如果公司的生意再黄，这亏就白吃了！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让杨龙俊改口。 硬拼明显不是个好方式，刚才王教授的提议我反倒是觉得是个相对折中的选择。 杨龙俊看到我，不屑一顾地说：“许总，你我都知道，那就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和你踏坏我们祠堂根本不是一码事！公事有公事的办法，私事有私事的解决方式，你不用把两件事混为一谈。” “杨龙俊，是谁混为一谈，你心里最清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你做得那种不地道的事再说一遍吗？” 我注意到，我说话的时候，杨龙俊眼中的害怕一闪而过。我心里有了数，这家伙多少还是顾忌自己的名声的。 杨龙俊估计是怕我真的把事情说出来，忙打断我说：“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合同都已经签完了，现在就说你踏坏我们祠堂的事情，反正我不会同意放你走的，就算我同意，我身后几十号的杨家爷们也不会同意！！除非，你在我们身上踏过去！！” 他在故意引战，让所有的杨氏宗族的人站在我的对立面。 那些人被他一阵怂恿，一个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啥都要把我留下才行。 至于把我留下来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这时，沉默了好一会老族长突然发话：“我觉得可以！” 嗯？ 什么可以？ 全场的人看向老族长。 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老族长这是同意王教授决斗的提议了。 果然，老族长接下来就解释道，“不过一局定输赢的随机性太大了，我们也不欺负你们外乡人，定三局，双方各出三个人对战，三局两胜，如果你们赢了，那你们就尽管走，我们不再追究。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得按照我们约定的来，这个小子不仅要关到明天早上，还得赔偿重修祠堂的钱才行。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哥，我觉得行！” 王教授率先答应。 杨龙俊没说反对，看样子也觉得这个三局两胜的方式可以，最重要的是不管输赢对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觉得不行！” 我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要加码！” “加码？”老族长看向我。 我看向杨龙俊，说：“如果我们赢了，这个人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们输了，除了刚才您说的条件，我再额外出五百万补偿你们！” “嚯！” 听到500万这个金额，在场的人无不感觉惊讶。 曹一刀上前拉了我一把，小声嘀咕道：“疯了啊……有仇回头哥哥再帮你报……咱们先走了再说……” “不行！” 我执拗地摇头，指着杨龙俊说，“这个人今天必须得改口！” “哼哼！” 杨龙俊冷笑不已，“许总，你想太多了，我不会答应的……” “可以！” 老族长打断杨龙俊的话，一锤定音。 “族长！！！” 杨龙俊瞪大了眼睛。 “闭嘴，要不你直接出这五百万？”老族长很是不满意。 这下，就连刚才拥护杨龙俊的那些年轻人看杨龙俊也有些不爽了。 “我……” 重修祠堂估计已经榨干了杨龙俊的家底子，再掏五百万出来绝对是为难他。 他知道自己很难让族长改变主意了，说：“那我有个条件，必须由我来挑选双方出战的人才行，不然我死都不能答应！” 老族长看向我和王教授。 我和王教授对视一眼，犹豫三秒后，最终也点了点头。 既然双方都没啥意见，那就开始正式选人。 杨龙俊先从身后挑出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这个家伙也就比曹一刀的体型稍小一点，比在场的其他人则都明显大了一圈。 这个家伙站到中间的空地上后，就宛若一座小山一般。 “我来！” 曹一刀抢先一步，想要和这个人过过手。 可杨龙俊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只有他才有选人的权力。 他看了我们这边的一堆人。 曹一刀这个大块头肯定没有被选的机会，直接被他掠过。 王利东和强哥的身块也都不错，显然也不太好对付，也掠过。 陈平安就更不用说了，当兵出身，且现在还因为工作属性问题每天训练，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也掠过。 最后就只剩下了王教授、小北和我三个人。 最终杨龙俊手指一指，对准了看起来最难搞的小北。 “这个带口罩的，你来！” 小北看着场中比他体型大两个的家伙，慌乱的一比：“我……能认输吗？” 第367章 汕尾（9） 杨龙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得逞般的笑容，说：“行，那可太行了！” 能不战而胜，搁谁不得劲。 小北尴尬地看向我，说：“对不起了一哥！” 我笑了笑说：“没事！” 小北是我这几人里少有的技术工种，指望一个搞技术的在拳脚上还牛逼那不现实。就算小北自己不说，我也不会让他与那个壮汉打。明知道会输的局，就没必要让他挨一顿揍了。 杨龙俊见我不急不躁，他自己倒先躁上了。 他回头选了又选，最终又挑中了第一个壮汉，说这个人刚才没比，还是得他来。 这下曹一刀不乐意了，暴躁地说：“如果能这么着的话，你们选三个人一起上，我这边就我一个，行不行？我但凡趴下一次就算我们输！” “嚯，好大的口气啊！那就碰碰呗！！” 杨家的那个壮汉很是不服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心里暗笑不已，这样的棒槌，我曹哥三巴掌以内必赢！ 但，壮汉傻，不代表杨龙俊傻。 杨龙俊赶紧拦住壮汉，说他们说得对，我们得讲规矩。说罢，从身后挑出了一个精瘦的中年人。 这人个子也就一米七出头，身材看起来很干巴，但目光如炬，嘴角始终含着一丝坏笑，就好像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眼中的菜，根本不值一提。 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人绝对进去过，因为这样的眼神我没少在监狱的一些重刑犯身上见到。 杨龙俊看向我，说：“许总，下一个就辛苦你了！” “草，你要点脸不！！！” 曹一刀怒不可遏，“他都虚成啥样了，你们凤天村是没爷们是吗？” “输不起？” 杨龙俊的语气很欠揍，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我们。 “谁说输不起？” 我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步，“再说了，没比呢，怎么知道我肯定输呢？” 我现在虚弱的要死，对能不能赢很没谱，但既然点到了我，我就不可能认怂。 见我应战，杨家人脸上都露出怜悯的表情，就连杨龙俊也虚伪地劝道：“许总，要不你就直接认输算了，我这堂哥可厉害着呢？万一真把你给打坏了……” “换个人！” 精瘦汉子自己不乐意了，“欺负个残疾人，说出去我丢不起那个人！你从那几个里面给我选！”他指的是强哥那几个人。 “这……” 杨龙俊极其不情愿。 但那精瘦汉子倒是个爷们，说：“没事，除了那个胖子，你随便选！” 就连他也看出来曹一刀不是个善茬了。 这可把曹一刀给气坏了，但人家不选他，他拳头攥得嘎吱嘎吱响也无济于事。 杨龙俊看着强哥、王利东、陈平安三人，反复的打量。 看到陈平安的时候，陈平安说：“别选我，我不行！”他想用激将法让杨龙俊选他。 可杨龙俊很理智地把他排除掉了，随后把目光在强哥和王利东两人中间徘徊。 王利东虽然当过老师，但面相却挺凶。 强哥看起来温文尔雅，跟个大学老师一样，咋看咋都人畜无害。 不出意外，杨龙俊最终指向强哥：“大哥，那就麻烦你了！” 我心里乐坏了，这傻吊，选来选去的，结果选了一个最能打的。 我认识强哥七八年了，从来没见过他打架吃亏。 强哥面无表情，说：“行！”随后脱下外套走到场地中央，站到了精瘦汉子一米远的地方。 精瘦汉子根本没把面相上老实巴交的强哥放在眼里，伸出一根手指挑衅强哥：“来，让你三招！” “哦？还有这好事？” 强哥一脸懵逼。他估计也好多年没碰到这样的了。 精瘦汉子一脸自信：“对，不骗你！你先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 强哥话音刚落，右手拳就对着精瘦汉子打了出去。 精瘦汉子含笑一闪，刚巧避过。 可他的笑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就被强哥一记不知道从什么角度飞出来的重腿踢在了太阳穴上。 随后，他笑容消失，满眼震惊，哐当倒地！！！ 这下，不止杨家人傻了！ 就连我们都有点傻！ 发生了啥？ 刚才的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我都没太看清强哥是怎么踢出那一腿的，主要他那速度哪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再说了，那个精瘦汉子身上的功夫明显也不差，强哥一招就把他ko了？ 全场安静，落针可闻！ 直到曹一刀反应过来，喊了一句“强哥牛逼！”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杨家人匆匆忙忙去扶人探鼻息，发现人还活着后松了一口气。 我们则把强哥拉过来问他是咋做到的。 强哥摸摸头，说：“人家都让我了，我总不能不给面子？” 这时的杨龙俊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强哥竟然会这么能打，这可真是把自己堂哥给坑了个够呛。 不过说那话已经晚了，场上的局势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一比一平，接下来就是决胜局了。 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容有失！ 杨龙俊这次没着急选人，而是先掏出电话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才说：“大家先等会，我这边第三个人马上就到！” 听到这话，杨家人开始交头接耳，纷纷在猜测下一个是谁。 趁着这个功夫，陈平安他们赶紧帮我包扎伤口，顺便还给我巧克力和功能饮料补充了一下体力。 接下来，杨龙俊很大概率会选择半残的我。 我全胜的时候谁都不怵，但现在确实心里也没谱。 杨龙俊这么郑重，第三个人绝对是个硬茬。万一再和曹一刀这货色一样能打，我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一阵胡吃海喝，我终于感觉自己缓过来了半条命。 也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龙啊，你找我来揍谁啊？我出场费可不低哩，一会记得结一下哈！” 说话间，一个壮如牛犊、浑身都是肌肉的男人叼着烟出现在了人堆里。 他满脸络腮胡，身高得有一米八还多，整个人邋里邋遢的，粗犷地宛若电视剧里的猛张飞。 见到这个人，杨龙俊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大熊啊，出场费少不了你的，但有个要求，让你揍谁，你就得揍谁！” 叫大熊的粗犷大汉笑哈哈地说：“当然了，龙哥只要出钱，我这边啥都听你的！” “那好！” 杨龙俊目光在我和王教授身上左右徘徊，估计在想我们俩谁更弱。 “快点的！” 叫大熊的汉子见他磨磨唧唧，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杨龙俊点点头，最终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放到了王教授身上。 “那老教授，辛苦您？” “啥？” 王教授一脸不解，“咋着，揍个老头比揍残疾人脸上有光呗？” 说罢，后退了一步。 他越是这样，杨龙俊就越感觉自己这次选对了人，又说：“老教授，咱事先可说好的，如果不愿应战，那可就算是认输了！” 王教授苦着个老脸，最终叹了口气说：“罢了，那我就试试！” 第368章 汕尾（10） “不行！！！” 我急忙拦着。 老头当年入狱是因为把一个一米八五的小伙子给揍得半残，后来临出狱时又把一个重刑犯给揍进了监护室。他曾给我吹牛逼：他轻易不动手，动手必有人躺着。 听上去跟个世外高人一样。 可只有我们这些经常打架的人才知道，拳怕少壮，他六十来岁的人了，不管是体力还是反应能力都比年轻人差太多了。 而面前那个叫大熊的壮汉，身高体壮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正值一个男人的身体巅峰，而且杨龙俊废这么大功夫喊他来，也说明他身上绝对有硬功夫。 这怎么看，年迈的王教授都不是这个大熊的对手！ 大熊丝毫不像前面那个精瘦汉子一样讲武德，瞪大圆眼看向我：“怎么不行？凭什么不行？”说着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说，“这都是死肌肉，怕什么？我看老爷子道骨仙风的绝对是个高人，属于扫地僧那个级别的，揍我还不跟玩似的？” 大熊越这样说，我就越担心，因为这家伙虽然看起来粗犷，却明显粗中有细，比前面那俩货明显强了不少。 我上前一步：“欺负老年人胜之不武，我和你比！” 曹一刀也抢先一步：“不行，我来！” 可王教授却伸出双手挡住我俩，苦笑道：“别争了，就我！” 说完，走到了大熊面前一步，说：“小兄弟，开始！” 大熊憨厚地笑出声，说：“那就得罪了老爷子！” 说罢，根本也不说什么“你先出”这种客气的话，直接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王教授打过来。 我本以为王教授会躲，可没想到他竟然伸出手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记重拳。 在场的人甚至连拳掌相碰的声音都没听到，就只看到壮如牛犊的大熊宛若趔趄了一般，随即被王教授带偏了劲，险些直接跌倒。 “卧槽？” 大熊吃了一惊。 他急忙后退一步，想要躲开王教授的节奏。 可没想到王教授的手就和黏在了他身上一样，他退王教授就进，他进王教授就退。 他那虎虎生威的重拳每一下看起来都不比曹一刀的八卦拳力度轻，打在人脸上，不晕也能让人短暂的失去反抗能力。 可奇怪的是，他的拳头打在王教授身上却看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力度都没有。 王教授挨了几拳，看起来屁事没有！ 倒是大熊被王教授训猴一般耍着玩，累得气喘吁吁，急得满头大汗！ 杨龙俊见到这一幕，明显开始着急了。 他趁人不备，悄悄地后撤一步，明显是在为下一步溜走做准备。 没等我拆穿他，老族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杨龙俊！” “啊，我在，族长！” 杨龙俊身上的汗看起来已不比大熊身上少。 老族长紧紧盯着杨龙俊，一字一句地说：“别给杨家男儿丢人！” “嗯……我知道……我知道……” 随着杨龙俊最后一句“我知道”落地，场里的大熊突然被王教授脚下一绊，随即“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 “大熊竟然……输了？！！” “怎么会这样？” 众人都惊住了，完全没搞明白王教授这个看起来瘦弱的老头，是如何把壮硕如牛的大熊给掀翻在地的。 地上的大熊貌似也不服气，可他挣扎了几下，愣是没站起来。 这下杨龙俊彻底站不住了，转身就要跑。 可他没跑几步，就被黑暗中的一个人影给放倒在地上。 “哎哟！！” 大家循着杨龙俊的哀呼望去，发现刚才还站在我们这边王利东竟然不声不响地堵在了杨龙俊准备逃跑的线路上。 阴人这件事，东哥是最专业的的。 见到这一幕，老族长面色凝重，怒斥道：“杨龙俊，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敢跑？” “族长，救救我——” 杨龙俊连滚带爬地挪动到老族长脚边，眼睛里全是惊恐，“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把我交给他们。就全完了——” 见老族长不说话，杨龙俊急得满头大汗，“如果我答应了他几个的条件，那村里修祠堂的钱我就出不了了——族长，你不是一直想重修杨氏祠堂么，只要大家能保住我，修祠堂的钱我一分钱不会让大家拿的！！！！我保证啊！！！” “滚！” 老族长一脚把杨龙俊踹翻在地，“哪怕祠堂塌了，老子都不愿杨家你这种出言而无信的孬种！” 说完，看向我，“小伙子，他交给你了，你来和他自己聊！” 说罢，老族长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远一点。 村里的人好像很怕他，尽管有些不太情愿，但在老族长的眼神威慑下还是慢慢退出了一段距离。 我感激地冲老族长点了点头。 幸亏这老人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我们赢多少局都白搭。 我弯下腰把手机递杨龙俊，说：“杨总，愿赌服输，你主动给李志总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呗，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行！！！” 杨龙俊一把将我递上的手机拍落在地上，说，“我不会改口的，改口我就完了！” “为什么？”我问。 杨龙俊疯狂摇头：“没有为什么，反正我不能答应的，你报警抓我！” 他看起来很害怕，就好像打完这个电话就得倒大霉一样。 我一下来了兴趣，这个小蓝单车到底用了啥手段才能让杨龙俊这种人怕成这样。 我示意曹一刀把杨龙俊拖到门口处，然后从小北那里拿过来一把匕首，对着杨龙俊说：“杨总，对不住了，我遭了一天罪，现在也没什么耐心了，我数三个数，三个数完了以后，要不你断一根手指，要不你就打这通电话！” 在断指的威胁下，杨龙俊依旧摇头，而且看起来根本也不相信我敢断他的手指。 我不再和他磨叽，直接伸出手指开始数数。 “1！” 我掏出匕首！ “2！” 我把匕首提了起来! “3！” 在喊3之前，我对按着杨龙俊的曹一刀打了个眼色。 然后，在3出口的一刹那，我手里的匕首快速落下，与此同时，曹一刀轻轻拉了杨龙俊一下，让杨龙俊的手指稍微偏了一点。 偏的这一点导致匕首刚巧就擦着杨龙俊的皮肤插在下面的石头上，碰出了一阵火花。 杨龙俊手指虽没断，但却被匕首擦破了，整得鲜血直流！ 十指连心，想必那滋味和断指也差不多！ “啊啊啊啊！！” 杨龙俊感受到疼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满是惊惧，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我怎么就敢下刀的！ 我装作看不到。 “哎呀，偏了一点！” “重新来！” 话音刚落，杨龙俊已经浑身打颤：“不要！！！求你放了我许总！！” “凭什么？” 我重新举起匕首比划了比划，刚准备落下第二刀的时候，就听到杨龙俊带着哭腔求饶“我打，我打！” 我笑了笑，把匕首递给小北，说：“早这样不就好了！” 杨龙俊看向我：“不过，在打这通电话之前，我有个条件！” 我摇了摇头：“这不在我们赌注范围内，我凭什么答应！” 输了的人哪有资格讲条件。 杨龙俊急道：“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秘密，你保证不亏！” 这下，我来了兴趣。 我与杨龙俊认识不到24小时，他有啥秘密能让我保证不亏？ “你先说！”我示意道。 杨龙俊却不答应，说：“你先答应！” “磨叽你妈！一哥能骗你？” 曹一刀忍不可忍，直接从后面给了杨龙俊一个大逼兜。 杨龙俊这下老实了，犹豫再三，说：“你难道不好奇小蓝单车背后的老板是谁吗？” 第369章 罗富贵 早在小蓝单车创建之初的时候，阵势其实并不大，所以我们最初只当它是和其他的跟风者一样，看到我们赚钱了所以来分一杯羹的。 这样的投机者在互联网领域数不胜数如过江之鲫，并不是每一家都值得我们去特别关注。 直到后来，小蓝单车拿到了一笔巨额投资并在一周之内异军突起，我们才第一次意识到这家不起眼的公司貌似没那么简单。 后来，公司负责策略的副总刘文东把小蓝单车的资料放到了我桌子上，上面显示这家公司注册地址在京城西三旗附近，距离我们很近，公司的负责人姓陈，叫陈立，一个履历辉煌的老派互联网人。 上面也写了一些陈立的具体介绍，名牌大学毕业，大厂待了近十来年混到了核心层，能力中上有一定商业眼光，也有一些自己的人脉。看起来履历不错，但这种人在京城海淀区这种人才密集的地方一抓一大把。单从能力角度，他与姬总根本没有可比之处，甚至连太空单车大多数的总经理的能力都比不上。 可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没啥天分的人，他硬是把小蓝单车给干起来了，而且迅雷不及掩耳，快得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但凡我们不傻，也猜到了陈立只是某个有钱有实力的大佬的傀儡，只是这个大佬究竟是谁我们打探了很久都没打探到。 所以听到杨龙俊给我提起小蓝单车的幕后老板后，我首先是感兴趣，随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隐秘的事情小蓝单车怎么可能会轻易透露给杨龙俊这个外人？ 杨龙俊见我不信，急道：“我真的知道，只是……” 他看了看曹一刀几人，那意思不言而喻，这种事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我犹豫几秒，觉得杨龙俊这个信息不管真假都值得试一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小蓝单车都会是太空单车最大的对手，我们要想活下去，必须得解决小蓝单车给我们制造的麻烦才行。而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对解决麻烦是有大益处的。 想通之后，我让曹一刀他们先撤下去，和杨龙俊两人面对面谈条件。 他在确保所有人都听不到之后，才轻声说道：“幕后老板姓罗……齐鲁人……” 姓罗！！齐鲁人！！！ 这两个字眼单是一个都不会让我觉得惊讶，可当它们连到一起的时候，我就顿时意识到这事或许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齐鲁前首富就姓罗，而罗首富有个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他的女婿现在是泉城市的市委书记叶洪军，在整个齐鲁都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叶书记的儿子就是一直追求章子萱，且和我有过数次摩擦的纨绔大少叶公子！ 原来是这个狗东西在后面捣鬼！ 不过很快，我的理智就告诉我不对。 罗家是在齐鲁干实体经济的，叶家人也看起来没那么聪明，他们能给陈立提供投资不假，但互联网的商业思维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两家人能提供的。 而且拿下支付宝这种大事，罗陈两家在齐鲁的那点人脉也不一定好使！ 我回过神来，拍了一下杨龙俊的后脑勺：“说实话！” 杨龙俊一脸委屈：“就是实话啊……罗富贵最早不是你们齐鲁人……是我们粤省的人，在粤省犯下事之后才跑到齐鲁去发展的……现在他起来了，在粤省也有很多生意，偶尔会回来……他人脉很广，好像什么人都认识……我有一些朋友认识他，所以我以前就与他打过交道……” 罗富贵竟然不是土生土长的齐鲁人，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了。 不过我也大概明白了，这件事可能与罗家、陈家有关系，但估计不止是罗家和陈家干的，八成还有其他的高人参与。 而这个高人想必也是个智商天花板，所以才能想出那么多的妙招从太空单车这里虎口夺食！ 杨龙俊又说：“我父亲坐过牢，所以我们全家都是被祖祠除名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了，就让人找到我说只要我能答应帮小蓝单车拿下合同，就可以让汕尾政府的人帮我父亲翻案证明清白，不仅给一笔天价补偿，还能让当地的一把手亲自给村里打招呼让我回归祖祠……被祖祠开除是我父亲一辈子的遗憾，死前还反复嘱托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我虽然混得不差，可回归祖祠这种事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现在我有了这样的机会，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我问：“你怎么知道找你的人是罗富贵派来的？” “昨晚给我打电话那人为了让我相信他说的，直接说了罗富贵的名字……还说我今天就可以直接回老家办回归宗祠的仪式……如果他说别人我确实很难相信他能做到，但是说是罗富贵我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果然他刚挂下电话没多久，族长就给我电话说我们全家可以回归祠堂了，因为有大人物给我们全家洗刷清白了……他们都帮我做到了，所以我也不好推辞……” 我怒道：“所以你就违背商业道德，把和我们谈的条件转移到小蓝单车那里去了是么？”我又给了他一拳头，“你他妈反悔不要紧，倒把我折腾坏了！要不是老子命大，今晚就得折在你们村里！” 不过生气归生气，我作为齐鲁汉子不是耍赖皮的人，强压着怒火问他：“说，你想要提的条件是什么？” 杨龙俊一脸惊恐，几乎要跪倒在我面前：“许总……罗富贵在我们粤省名声很差，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我改口可以，但您一定要保证我全家人的安全啊……” 第370章 合同抢到了 “保证你全家人的安全？”我有些惊讶，“能有这么严重，罗富贵会因为这点事就敢要你的命吗？” 罗富贵这个人在发家之前究竟什么背景我不太清楚，但想必能从社会大哥转型为知名企业家肯定会比较爱惜名声，怎么会再冒险杀人呢？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怎么看也不值得罗富贵去冒这么大的险。 杨龙俊见我不信，急道：“许总，你得相信我，罗富贵这个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粤省有好几个人命大案子据说都与他有关系，只是没查出来而已……而且，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个人也威胁过我了，如果我这边敢反悔，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许总，您兄弟这么多，一定想个办法保护我们啊……” 我能看出杨龙俊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想了想也能理解，这家伙也不过是个打工族而已，面对罗富贵这种社会大哥不打怵才怪，所以想说一些夸张的话来替自己置换更多的保障。 我脑子快速飞转，很快脑子里有了一个主意。 我直接打电话给李志，先诉苦一番说我找到汕尾来了，但是杨龙俊还是不愿改口，如果我有证据能证明杨龙俊在小蓝单车这件事上说谎的话，是不是他们与小蓝单车的合同也是无效的。 在得到李志肯定的回答，我说：给我20分钟时间，我一会就把证据发到您邮箱里，我突然想起来我车上那个手机里有一份关键证据。 杨龙俊表情依旧是懵的，完全看不懂我在搞什么。 我看向他，问：“你还记得昨晚我们是怎么聊的吗？” 杨龙俊点点头，尴尬地说：“昨晚我藏酒了，咱们说得关键细节我都记得！” 我气得牙痒痒，老子都快喝吐了，这家伙竟然还藏酒。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 我说：“好！要的就是这个！” 然后又把小北招呼过来，把自己的计划给他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把我想要的东西搞出来。 小北听完眉眼一笑：“放心一哥，你录完我五分钟后就能给你搞定！” 我对他伸出大拇指。 然后又把曹一刀和王利东喊过来，对着两人交代了一番。 两人的台词不多，很容易就能记住，只两分钟他俩就对我比了个ok表示没问题。 这时候杨龙俊也看懂了，惊道：“许总……你这是要录制一下昨晚咱们喝酒时说的话……” 见我点头，杨龙俊苦着脸：“这……我不就被公司开了么？” 我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以为出了这种不靠谱的事，小龙先生还会留你？” “额！” 杨龙俊愣住了。 “别想了，这样至少能把你的嫌疑洗清，罗富贵不会找到你头上来的，凭你的能力和履历所有的互联网大厂不随便你跳吗？”我开始给他画大饼。 杨龙俊估计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为了防止露馅，我和杨龙俊没敢录太久，也就录了五分钟的对话，主要是商讨一些核心条款的对话，曹一刀和王利东在一旁偶尔附和说两句，装作是冯超和肖明亮。 录好之后，我把录音发给小北。 小北现场打开电话，一顿操作，再去听录音时，海风的杂音已经换成了深夜烧烤店才有的那种感觉，更绝的是就连曹一刀和王利东的声音也被改得和冯超、肖明亮两人极其相似，小北说如果不是大神一帧帧去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 确认录音没问题后，我把这段精修后的“证据”发到了李志邮箱。 很快李志就把电话回过来了，一上来就满怀歉意的说：“许总，您刚才发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听过了，实在是太抱歉了……您放心，有这段证据的话，和小蓝单车的合同是绝对无效的，您方便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谈新的合同条件……” 我也装作很生气的回道：“李总，这下您知道我们有多着急了……昨天喝太多了，忘了有这段录音了，要不是突然在路上想起来有这个东西，这事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咱们的合同肯定是要签的，不过我也代表所有合作公司对贵公司提出一个强烈的诉求——把杨龙俊这种人给清理出公司！一定不能让这种人再祸害其他创业者了，这个诉求我也会反馈给小龙先生，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 “一定一定，您放心，这个人我们肯定会处理的！” 李志的承诺让一旁的杨龙俊简直快哭出来了。 我又说：“李总，我的人现在就在贵公司楼下，是不是可以上去找您签合同了？” 李志说：“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我一会，我给小蓝单车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合同取消了，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把录音也截取一小段发给他们？” 我说：“可以，不过只截取我和杨龙俊聊的一小段就行了，毕竟很多细节不方便告诉他们的！” “这个当然！那我先打电话，十分钟后许总您让同事上楼就行了！” “好，感谢李总！” 挂了电话后，我让杨龙俊继续关机，保证还是任何人联系不上他的状态，说这样才能尽可能把杨龙俊的嫌疑撇清楚。 杨龙俊苦着脸说：“我现在哪里还敢开机啊？” “那就行！”我死死盯着他，说，“那——接下来就得罪了！” 说罢，我一把将杨龙俊拉过来，一记虎口掏心打在他的肚子上。 “许总……”杨龙俊声音都沙哑了，“你为什么……” “做戏给外人看，这样就可以解释你没说真相，被我痛殴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又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一顿狂扇。 可因为太用力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我疼得龇牙咧嘴。 曹一刀见状，挽起袖子想要帮忙。 我忙拦住他，说：“不用，我自己来！” 一是怕曹一刀把杨龙俊给打死，二是今天憋了一天的仇必须得我自己报才行。 打了半天，杨龙俊已经站不起来了，我也累得不行。 周围的那些村民见我打人时怒气冲冲的还想冲上来，可都被老族长给拦住了。 打完了人，我对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杨家出的这个杨龙俊我服了，是真硬气，无论怎么逼问都不说，就这么着，我也算解气了！” 说完，一堆年轻人冲了上来把杨龙俊从地上扶起来。 “俊哥，要干他不？” “俊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听你的！” “刚才族长不让我们过来！” …… 从这些年轻人充满怒火的脸上，我也能听出来杨龙俊这个家伙在村子里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是年轻一代的偶像。虽然杨龙俊的父亲坐过牢，显然这些事不能再算到他头上来了。 杨龙俊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不……不用了……我俩扯平了……” 我也说：“对，我们扯平了！你们杨家人都是爷们，我服！这趟汕尾算是见识到了南方爷们的厉害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些这些村民都挺直了胸膛，甚至包括年老的族长在内。 然后我凑到杨龙俊耳边，小声说：“放心，你修祠堂的钱我也一半！” 这话也只有杨龙俊能听到。 杨龙俊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感激地点了点头。 丢了工作的他，额外多一笔钱总归是有更好的保障的。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肖明亮给我回了电话，说合同已经签完了，有了小蓝单车的前车之鉴，这次是即时生效的，所以微信不可能再反悔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波折很多，但总算最终目的达到了，那这趟粤省就没白来。 挂了电话，我想起了那个帮我的小女孩小雅，找老族长问了一下。他告诉我小雅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京城打工，她只能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这些信息基本和小雅告诉我的也差不多。 不过听到两人在京城，我问老族长要了小雅父母的号码，说不定回到京城以后能帮他俩一把，让他俩把小雅好接到身边去。 正事搞定，我们也不敢在村子里再停留了，一群人分两辆车连夜往羊城市开。 路上，我也从同车的小北那里知道了他们赶来的全部经过。 小北本来就对赶不到羊城来帮我这件事有点自责，待接到小雅的电话后，就赶紧联系了大北，从大北那里知道我竟然是独自去的汕尾后还把大北给骂了一顿。 但他挂了电话后知道这事肯定靠他个人是没办法解决了，于是赶紧联系了曹一刀，想让曹一刀带人跟他一起去。 巧的是，强哥正好来泉城探望王教授，又约了曹一刀王利东陈平安这几人一起吃烤串呢。 接到小北电话后，他们刚上的串都不吃了，赶紧打车一同赶往了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小北已经把他们所有人的机票都订好了，甚至连落地要租的车都预约好了，所以他们才能一落地就能开车赶到凤天村。 小北心有余悸地说：“幸亏航班时间合适，这一路也没遇到堵车，否则还真有可能赶不过来！” 我苦笑道：“看来还是我命不该绝！” 不过想到杨龙俊给我说的事情，我转头看向小北，说，“小北，你回泉城之后帮我调查一下罗富贵，看看他究竟是做什么起家的，然后再看看他与小蓝单车究竟有什么关系？” 第371章 和曹一刀回京 回到羊城后，曹一刀他们先把我送进了医院，把我腿上的伤重新消毒包扎了一下。 考虑到公司的事情更着急，我打电话让冯超和肖明亮先拿着合同回京城去。 在羊城休整一番后，我因为着急回京城处理后续的事情，和王教授他们简单吃了个饭就匆匆忙忙买了回京城的机票。 曹一刀不放心我一个人，执意要把我护送到京城去。 强哥他们也纷纷附和，说有老曹在的话，再遇到点啥危险他们也比较放心。 我想到曹一刀也确实和王丽萍很久没见了，便也果断答应下来。 临行前，王教授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强哥在他的一番劝说下，已经对和王尔岚谈朋友这件事没那么抵触了，只不过强哥还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说不定下次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强哥和王尔岚就能够在一起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强哥这样的全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我是真的不忍心他一辈子活在过去。 飞机上，我问曹一刀什么时候和王丽萍结婚。 曹一刀笑了笑，说这次去京城就计划跟王丽萍聊这事呢，俩人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春节后也该领证了。 曹一刀又问我呢，什么计划。 我苦笑着回他，我还能有什么计划，连个对象都没有，回头再说。 曹一刀说，琴岛那位呢，不是挺合适的吗？ 我脑子里闪过久违的章子萱，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好在曹一刀这家伙这次没有继续追问我， 飞机落地后，曹一刀又执意把我送到了住处，反复确认安全后这才安心的去高碑店找王丽萍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俩今晚注定是一场大战。 曹一刀走后，我赶紧给姬总打了个电话，把这趟粤省之行的细节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一遍。 听到我在汕尾的小渔村差点有生命危险时，他一阵沉默，考虑了许久才说下次这种事我还是别去了，让肖明亮他们去就足够了。 我在电话里应了下来。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次粤省之行，换任何一个人去都够呛能把合同拿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别人也不会像我这么冲动去跳人家的祠堂。 “对了老师，还有一件事，这次微信的小龙先生给我们打了招呼，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是谁帮的忙，会不会是你那边的朋友？” “不会！”姬总回答的很干脆，“我如果有这样的朋友，就不用你们费那么大劲了。” “杨总那边……” “也不是他，我问了！” 这下，我心里满满的全是疑问号。 不是小远，也不是姬总和杨总，那谁还会帮我呢？ …… 第二天，我强忍着腿上的伤回到公司，和公司的几个高层加班加点的盯着研发部把微信免押金的链路打通了。 不出意外的是，微信链路打通的次日，天空单车的日活量直线飙升，瞬间与小蓝单车又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 忙完了这事，赵敏见我一瘸一拐的，强行让我休假养几天伤。 这下曹一刀也有了充分的理由多在京城留几天，美其名曰照顾我。 可只有我这个当事人知道，这家伙天天晚出早归，虚得跟什么一样，哪有心思照顾我。我问他为啥不干脆住王丽萍那，他给我的回答是：白天不得休息一下吗？ 不过他就算回我这了，也忘不了天天给王丽萍发消息说一堆情话，那腻歪劲倒看得我有些羡慕了。 眼看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问曹一刀啥时候回去，我打算去趟琴岛，去泉城和琴岛的车很多是顺路，可以一道回去。 我本以为这家伙不愿走，可没想到他听说我要去琴岛后一下就来了兴趣，非嚷嚷着跟着我一起去一趟，说想看看我每次去都干啥了。 我说也说不过他，现在带伤打也打不过他，只能依着他。 买了两张直达琴岛的高铁票后，我俩当天中午就出发赶往了琴岛。 在琴岛下车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刚好是章子萱下班的点，不堵车的话说不定能碰上。 “别墨迹了，赶紧走！” 曹一刀看起来比我都着急，摇着大屁股抢我一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连价格都没问就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见状，也只好跟上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和章力发生冲突后，我又陆续来过琴岛三次，那三次都包裹的极其严实。 不是因为怕章力，而是担心麻烦多了见不到章子萱。 这次一匆忙，口罩帽子都忘了带，上了出租车再想买就已经来不及了。 坐稳之后，我隐约感觉到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不过很快他就和正经的当地司机一样骂骂咧咧地去抢道插队了，速度比我预想的都要快点。 一路上曹一刀开始问东问西，可他想知道的无非就那么几样，都是在哪里守着章子萱的？有没有被她认出来过？干嘛不直接上去搭话？ 他的问题我一个都不想回答，实话讲也不知道该咋回答。 自己究竟是个啥心理，当年的自己其实根本也理不清楚，只觉得想看她一眼，看了虽难受，但不看更难受。 所以，我每次来琴岛都得做足了思想建设才行。 随着车越开越快，我突然意识到一丝对劲。 去章子萱公司的路我走过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次基本都是同一条路线，只有一次修路才绕过一次。 可这次，司机都没和我们商量，直接去奔着一条我完全陌生的路拐进去了。 “不对，停车！！！” 第372章 和曹一刀去琴岛 不说停车还好，“停车”两字一说出口，本来还三四十迈的车速瞬间提高到了五六十。 “卧槽？！” 曹一刀也意识到了不对，身体前倾打算制服司机，可我俩与前座的司机有一个铁栅栏阻隔着，曹一刀根本碰不到那人。 “你他妈带我们去哪？” 碰不到人，曹一刀就只能拼命拍打着铁栅栏。 司机也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脚下的油门也越踩越猛，车速直奔70。也幸亏是这条街的车比较少，否则非得整出点事故不可。 我心里快速盘算，不用想，这个司机大概率是被章力买通了，所以认出我之后把我送到章力那去领赏的。 上次章力能放过我实属侥幸，这一次就算有曹一刀跟着我也没有任何把握在人家地盘上对付那么多人，所以还得想办法提前逃脱才行。 此时的曹一刀已经进入了暴怒状态，双手反拉住铁栏杆的两根钢管，“啊”的一声怒吼，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铁栅栏竟然直接被他拉弯变形。 有了这个空隙，我的手就可以伸过去了。 我掏出匕首，直接穿过缝隙对准那个司机的脖子：“停车！！！” 司机瞬间紧张的不行，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操作，险些撞到路边的大树，然后方向回正之后，又继续往前开去。 我见他还是没有停车的意思，手上不再客气，直接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啊！”他吃痛后一声惨叫。或许是因为怕了，他终于把车靠边停下来。 不等车停稳，曹一刀尝试去开车门，尝试了几下还是开不了之后，一记大脚把老旧的车门给生生踹开了。 他下车后气势汹汹地去拉驾驶位的车门，不出意外根本打不开。 不过这根本难不到他，一拳过后，车窗玻璃支离破碎，散得到处都是。 车门开了之后，曹一刀打开那人的安全带，直接把他从座位上薅了下来，二话不说，冲着他的脸就要来一巴掌。 “老曹！” 我赶紧叫住他。 就曹一刀那个力度，肯定会把这人打晕过去，这人晕了我们就啥也问不到了。 我一个眼神示意曹一刀先把人塞到后座来，否则大街上教训一个出租车司机八成会被当地人当成歹徒报警。 好在这个司机是个怂货，见我俩明显不是善茬后，不等我们逼问就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 原来章力为了防止我再偷偷跑到琴岛，买通了常跑高铁站的一家出租车公司，把我的相貌发给每个司机，告诉他们如果发现我来琴岛的话，立马带我去见章力旗下的仓库，因为章力的主力打手基本都在那。 等这个司机说完，我拿出手机把全程录的音放了一遍。 司机见我竟然从上车就开始录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见他如此，我就知道这货是想等我们之后报警的，要没有这个录音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给警察解释清楚。 不过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临走时我还是给他留了几千块的修车费。 见到钱，他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 转过一条街后，曹一刀依旧忿忿不平：“一哥，给钱了干嘛不干他一顿？” 我摇头说：“老曹，他就是别人的一条眼线而已，打他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凭空惹一堆麻烦……” 曹一刀又问：“刚才他提到的那个章力……是谁，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为了怕他们担心我，那次的电梯之战我没给他们任何人提起过。而且章力的实力明显很强，在没有太强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我也不愿自己人和他硬碰硬。 此时曹一刀既然问起了，我只好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就说是章子萱的叔叔，不愿我骚扰章子萱，所以想教训我。 “卧槽！你俩谈恋爱关他什么事？”曹一刀一头雾水。 这事牵扯到整个章家的谋划，甚至包括章毅和章家老太太，就很难给他解释清楚了，我就说回头再具体说，反正我也不怕他。 “那我们去他刚才说的那个仓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不行，费这么大劲不就是因为不想去么！” 曹一刀叹了口气，最终没再说啥。 “走，章子萱这会估计也下班了！”我说道。 为了防止碰到刚才的问题，我俩换了一套衣服，又买了口罩帽子，而且特意打了一辆滴滴。 赶到章子萱公司楼下后，我带着曹一刀在我常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楼出口处。 不过好在这次的运气还不错，虽然路上耽搁了一会，但章子萱也刚巧下班晚了点。 所以我俩也就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风姿卓越的章子萱大步从楼里走了出来。 有两个黑衣人见她出来后，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一个帮她开车门，另外一个则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随后车灯亮起，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拍了拍稍微麻木的大腿，站起来去拉曹一刀的胳膊：“走！” “？？？” 曹一刀一脸疑问。 “咋了，为啥这个眼神看我？” “就这？！！！！” 曹一刀惊叹道。 我笑了，点点头：“对，就这！” 随后踢了他一脚，“走了，带你去吃海鲜去！” 来了这么多次琴岛，除了和文明吃了几次饭外，还真没有好好体验过这个城市的夜生活。 我打开点评，找了一家最出名的海鲜馆，然后带着郁郁不满的曹一刀匆匆前往。 曹一刀就跟报复我一样，到了海鲜馆后一阵狂点，啥贵点啥。也就是我现在没那么缺钱，否则这顿饭我都请不起他。 一顿狂吃海喝后，我俩都吃撑了。 我又找了个地方带他捏脚按摩，至于他提出的第三场则被我果断拒绝了。 忙完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我定了一间昂贵的海景双床房带他住下。 用他的话就是，来都来了，必须享受一下，不然都对不起那个车票钱。 忙碌一天我早就累得不行，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再睁眼时屋里漆黑一片，不过屋外明显有些蒙蒙亮了，我摸过旁边的手机一看是早上六点多了。 “老曹，醒了吗？” “要不要去海边赶个海？” 我招呼了曹一刀好几声，这家伙却一直没啥回应。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打开床头灯，果然，旁边的床上空荡荡的，一点曹一刀的影子都看不着。 第373章 火灾 我本来还有点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跳下床摸了一下隔壁床的温度，不出意外床是凉的，显然他已经走很久了。 我赶忙掏出手机打曹一刀的电话，通了，但始终没人接。 他能去哪？ 如果是以前，我第一感觉就是他出去大保健了，但他刚从京城和王丽萍鬼混了那么久，肯定不会大半夜偷偷跑出去搞这事。 思来想去，答案貌似就只剩下一个，他很可能自己跑去章力的仓库搞事情了。 想到章力在琴岛的恶名，曹一刀被抓到还有个好？ 我赶紧穿好衣服拿上房卡出门，打了辆滴滴赶往白天那司机所说的仓库。 还没到地方，一辆消防车超速跑到了我们前面去了，嘴碎的司机看到这一幕说：怕不是前面有火灾？ 他放慢车速，有点犹豫不前。还是我又给他加了200块钱车费，他才咬着牙跟了上去。 距离近了之后，我俩在车里就已经清楚看到远处的仓库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看起来很是骇人。 而刚才我们路上见到的那几辆消防车也都出现在前方，但前方貌似堵得厉害，几辆消防车喇叭都按爆了都没能再前进半步。 想到眼前的场景很可能是曹一刀导致的，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这么大的事故，如果真是曹一刀搞出来的，那他下半辈子估计都得搭进去了！ 大难在前，这次司机是彻底不敢再上前了，纵使我加钱也不行。 我知道劝他无用，只好跳下车甩开步子往火光最猛的方向跑去。 跑到消防车附近，才发现是有辆面包车挡在仓库区入口处，车窗紧锁，前面是紧闭的仓库大门，面包车挪无可挪。 一个身穿消防服的兄弟看到我后，忙质问我是不是这里的负责人，赶紧把门打开。 我刚想说不是，可想到消防车如果进不去的话，这火灾还不一定会导致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于是我果断说是，让他们给我点时间我去开门。 来到门前后，我万分庆幸眼前的大锁在我的能力范畴内，我掏出铁丝轻轻鼓捣了一下，大铁门应声而开。 随后推了一下，发现里面竟然也有门栓挡住了。 我二话不说，一个助跑抓住大铁门上方，麻溜地翻了进去。 几秒钟后，大门终于打开。 不等我说，消防车已经粗暴地把挡路的破面包给生推到一旁去了。面包车惨不忍睹，但据说即使这样消防官兵也不用赔钱，面包车主反倒得赔消防车修车的费用。 门虽开了，但仓库区究竟该怎么走我也不清楚，大家也只能按照感觉朝着火光最胜的方向前进。 我跑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不对劲，这里貌似不止有仓库，还有很多居民楼甚至商铺。 而发生火灾的地方好在不是仓库，是一栋看起来跟住宅差不多的回迁房，楼下是门市，楼上看起来是住人的地方，也就六层楼高。 因为烟雾和火光太大，此时已经分不清火源在哪里了，只能清晰听到楼上各种居民的哭喊求救声。 消防车迅速停稳在楼前，架起水管对着楼上一顿喷洒。 而我的注意点却从消防车转移到四楼最边上的一个窗户那，一个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小孩子躲在阳台处，双脚踩着阳台窄窄的凸起，双手抓着窗户上的铁栅栏。 “同志，同志！！！” 我赶紧招呼消防官兵们往那个方向看。 然后他们来的人少，此时对熊熊烈火尚有些应付不暇，而且匆匆忙忙的，根本顾不上我在车下的喊声。 见此情景，我几乎来不及再做任何深层次的思考。 至于这事是不是曹一刀干的，至于后续火灾后怎么办，那以后再说好了。 眼前就是把那个人救下来要紧！ 旁边刚巧有个理发店，我把理发店门一脚踹开，扯过一块毛巾蘸水包在头上，然后加速助跑抓住二楼的窗沿，然后借助突出的防盗窗继续攀爬而上，很快就到了三楼的位置，到了三楼之后，又照葫芦画瓢上了四楼。 此时五楼和六楼已经全是骇人的火光，而四楼的各个窗户里也是浓烟滚滚，估计楼道里已经沦陷了，所以大家才会迫不得已把孩子放在危险的窗台上来。 可这样做的后果和送死也差不多！ 屋里一堆年轻夫妇看到我后，哭喊着对我说：“同志……同志……救救我们的孩子……” 此时那个小朋友也几乎要坚持不住了，见到我后，瞬间满脸的泪花：“呜呜……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一阵心疼，说：“放心，你不会死的！” 说完靠近她，用左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多了这样一个人再原路返回肯定不现实了，我根本做不到。 我让年轻夫妇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翻身爬了进去。 此时四楼的楼道里既有火声又有各种求饶的凄惨喊声，让人听得一阵胆寒。 “同志，怎么办啊？” 这一家人显然已经完全了阵脚了，除了嘴上带了个蘸水的口罩外，貌似脑子全是懵的。 “还能怎么办，不想死的话就得出去！” 我掏出匕首，扯起他们的床单被罩一顿划。 男主人反应过来了，打着哆嗦开始帮我快速打着绳结。 绳结打好之后，我尝试了一下，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肯定是没问题的。 又确认了一下长度足够之后，我先让女主人把绳子系好，让她先下去。 “不，先让我女儿下去！”她抱着吓坏的小女孩一脸凝重。 “她下去之后谁给她解绳子？” 我现在是真没有好气了。 如果这家人有脑子的话，估计早就逃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才拖到现在的。 女人被我吓住了，只好乖乖听话。 把女人放下去之后，我们把绳子拉上来，又把小女孩放了下去。 “你先来！” 男主人倒是个实在的齐鲁大汉，坚决要把机会先让给我。 “别他妈废话，你赶紧的！” 他挨了我一拳头后，也知道自己留下八成是没戏的，只好抓着绳子慢慢滑落下去。 见他落地之后，我把绳子绑在旁边的柜子上，刚想下去，突然又听到楼道里一阵凄惨的女人哭声。 “救命啊！！！” 第374章 火场救人 我迟疑了一秒钟，最终还是把手里的绳子扔在地上。 不管怎么样，毕竟一条人命，能顺手救的话我还是想救一下！ 看了一下周围，我盯准了一旁剩余的半截床单，拿起来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床单浸透，然后走到屋门前将屋门打开。 屋门一开，整间楼道的烟雾宛若找到了宣泄口，瞬间迎面袭来，让我几乎丧失了视野。 好在手上的半截湿床单起了大作用，我擦了擦眼睛，顿时感觉眼前清明了不少，看向刚才女人发出声音的位置，发现五楼的火已经蔓延到四楼楼梯口了。 一个女人就在楼道另外一端，我俩中间就是楼梯口，但楼梯口的汹汹烈火看起来根本没有让任何人逃生的可能。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的开始纠结，难道我真的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冒这么大的险吗？ 可还没等我想好，那个女人貌似体力不支，软软地瘫了下去。 在这浓烟烈火中，她如果晕倒了估计连一分钟都撑不下去！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有当年刚出道时救灵姐的，有设想中的灵姐在泉城酒店遭遇火灾的…… 最终冲动还是干倒了理智，我把湿透的床单披在身上充当防火斗篷，然后一个迅猛地跨步穿过了那团烈火！！！ 尽管身上有湿床单，可我还是能清楚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很多处皮肤被灼伤了，尤其是缺乏保护的脚腕位置，更是有一种很明显的刺痛感！ 好在是，这种刺痛感让我异常的清醒！ 我落地之后，先确认身上没有明火后，赶忙跑到女人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看起来是一个四十出头但保养极好的大姐，此时浑身瘫软眉眼紧闭，探了一下鼻子下方，好在还有呼吸。 我忙用床单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拍了拍她的脸将她拍醒。 “大姐，你如果还能动的话就跟我去那边，那边可以逃出去！” 她一脸茫然，浑浑噩噩。 我又说：“大姐，如果你还能动的话就点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我舒了一口气，能动就还好，不然我背着一个人指定是逃不过去！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了，我把床单披在女人身上，指了指对面对她说：“大姐，你跟我一起跑……我数123，我们就跳到对面去……” 大姐这次清醒了不少，紧忙地点头。 “好！” 我屏气凝神，伸出手指。 “1！” “2！” “3！” 随后我与女人一左一右，纵身从烈火中穿了回来。 刚才过去的时候，我有湿床单护体，所以只是灼伤了几个部位，这次跳回来，却不小心引燃了左臂的衣服，落地之后，我整个胳膊宛若“火烧猪蹄”，而且看形式，很快就要烧遍我全身，来个“火烧彭于晏”。 我尝试打了几下，发现根本打不灭，然后赶紧去脱外套。 可因为左臂全是火，只靠右手脱起来很吃力！ 关键时候，一旁的女人突然帮我扯了一把！ 有了她的帮忙，外套很轻松的就被扯掉了！ 我感激地冲她点点头，然后回到刚才那一家人的屋子前，拉着她进了屋子里，顺手将房门又给关上了。 这么一会的功夫，屋里已经全是烟雾，看起来比楼道更不如！ 我按照刚才的印象，先摸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准备冲一下受伤的胳膊，可打开水龙头之后才发现没水了！ 他妈的！ 我暗骂一声，瞅准旁边的马桶，直接把马桶上的盖子剥开，将手插进了马桶的蓄水池。 凉水一刺激，我顿时感觉痛觉锐减！ 然后我回到客厅，牵住那个茫然无措的女人，拉着她进了那家人的卧室里。 卧室里的窗户是开着的，我指了指窗边的绳子。 女人秒懂，示意我先。 我摇摇头，拿起绳子就要往她腰上缠。 女人赶忙推让，可她力气根本大不过我，很快就被我绑好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然又要把绳子帮我身上系，那个意思看起来是让我跟她一起下去。 我赶紧摇头，隔着毛巾大声说道：“这绳子担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她眼睛通红，拼命摇头，一副我不走她不走的样子。 看着进屋的烟雾越来越多，我真是要急坏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一个都活不了？ 我抬起胳膊，打算给她一记手刀。 寻思着将她打晕了放下去说不定会更快一点。 可她竟然看穿了我的意图，一个撤步躲开了我的手刀！ 然后她一脸惊疑看着我，好像在问我什么意思？ 我也懵了，她是怎么看出来我要打晕她的？ 我俩大眼对小眼！ 场面十分尴尬。 我转移话题，指了指窗外，做了一个攀爬的手势，示意她我可以爬下去。 上来的时候我估量过，这栋楼上的防盗网和阳台结构，是足够我安全落地的。 女人照旧摇头。 我怒急。 年纪不小了，咋还这么犟呢？ 我干脆不管她了，直接跑到窗前，抓住防盗窗开始往下滑，然后估摸距离够了之后就迅速往下跳，跳到另外防盗窗上的瞬间，用手又抓住阳台的边缘，刚好让自己稳住。 这时，女人的头也从窗户里漏了出来。 本来是一脸的惊慌，但看清楚我安然无恙后便也自己拽着绳子开始往外出溜。 看她身手矫健，我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练过的，不然不会这么娴熟。 我顾不上她了，深呼吸一口气又往下一跳，跳到二楼的防盗窗同时，又去抓阳台的边缘。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抓空了，因为这家阳台竟然贴了小瓷砖，我手指一个打滑根本没抓牢靠。 他妈的，阳台贴什么瓷砖！！！我一阵绝望。 然后我整体身体瞬间开始后仰，如果就这么仰头倒下去，虽然是二楼，我八成也得摔死。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伸手一推把我推回了远处。 通过斜光，我注意到推我的就是刚才的那个女人！ 我刚救了她一次，她又救了我一次，这么快就扯平了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再回来一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狠狠扣住了阳台边缘。 不等身体缓冲好，我赶忙跳到一楼防盗窗上，然后稍作停顿，直接跳到了一楼的地面上。 落地之后，女人也缓缓降下来了。 我上前抱住她的腰，将她慢慢放在了地上。 “谢了！” 落地之后，她冲我说道。 “我也谢谢你！” 我做出回应，然后问她，“你知道这火灾是怎么回事吗？” 这么大的火灾，注定了损失很大，赔钱是小事，万一死人了，那问题就大了去了。我现在唯一期望的是这火灾与曹胖子没啥关系，不然他真的会把自己搭进去。 还没等女人回答，楼道的铁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魁梧的胖子，右肩上扛着一个大人，左胳膊夹着小孩，后背还背了一个老人，满脸黢黑地从楼里跑了出来。 “妈的，终于出来了！” 虽然他浑身黢黑，脸都看不出来模样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我今天要来找的曹一刀。 我又惊喜又担心。 惊喜的是曹一刀没啥事，担心的是曹一刀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这火灾八成是他搞得鬼？ “老曹！” 随着我一声喊，我俩的眼神对到了一起。 曹一刀先把身上的三个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大步走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女人，又问我：“你咋来了？” 我把他拉到一旁，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确定他没受太严重的烧伤后，对他说：“醒来没找到你，所以就过来了，这火灾是你搞的吗？” 让我惊喜的是，曹一刀竟然摇头：“怎么可能？我其实就进来看了一下地形，看这里是干啥的，看能不能找到章力的把柄？这不跟你学的嘛。 还没等我考察出来咋回事，我就发现这栋楼着火了，我报了火警之后，知道火警来可能需要时间，就先自己跑进去救人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还有不少人在里面，我再进去扛几个出来。” “我跟你一起！” 他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拒绝。 到了楼上之后我才知道，其实大多数人在火灾一开始时就已经跑出去了，只有四五六楼一些带孩子带老人的反应不及时被困在了里面。 但通过曹一刀一番努力，就连这些人也都救了一个七七八八，而剩下的都暂时被曹一刀运到了三楼，我和曹一刀要做的就是把三楼剩下的几个老弱病残背下去。 折腾了三趟，我俩终于运完了所有人！ 待放下最后一个200多斤的老头后，我和曹一刀全都瘫倒在地，大口的喘气！ 这时，那个被我救的女人出现在我俩上空，递上来两瓶水。 “来，英雄们，喝口水！” 第375章 力赶来 路边的灯光很亮，抬眼望去只能勉强看清女人的轮廓。 她头发已经扎起来了，身材又比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纤细不少，所以单从轮廓上看，这个女人既干练又年轻。 “哟！” 本来已经累瘫的曹一刀见到美女递水，神奇地坐了起来，伸手接过女人递上的两瓶水，说了一声，“谢了小姐姐！” 女人没有回应，把水递完就去忙着给别人去送水了。 我和曹一刀面对面咕咚咕咚地把两瓶水干完，我见他一直盯着女人的背影看，忍不住给了他一下，说：“瞎看什么……你不都有王丽萍了……再说，她都多大岁数了……什么小姐姐，叫大姐还差不多！” 女人好像听到了我俩之前的对话，回头瞪了我一眼又继续去忙了。 曹一刀挨了我一下，又被我这通数落，急道：“你这人，咋这么想我……我就是觉得这个小姐姐气质很不错……属于耐看型的，你总不能限制我看美女的权力？” 我顿时不想理他了。 等我俩体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消防员也已经基本把火扑灭了。 有个看起来和负责人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开始给赶到的警察汇报损失。 虽然曹一刀发现的及时，救援也不算慢，但大清早的，想人人都醒的很及时是不可能的，5楼就有一个独居的大爷被烟给呛死了，6楼也有一对老夫妇被逼得跳楼逃生，结果摔在地上当时就没气了。除了这几个，还有不少人受了不同程度的灼伤、摔伤，在陆续的被赶到的救护车往医院送。 登记完损失，警察又问负责的中年男人知不知道火灾原因。 男人摇头说：“不知道啊，大清早的，突然就着起来了……好几户都着了，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不过警察同志，我逃走的时候闻到了明显的汽油味，所以我怀疑这起火灾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你们调一下周围监控，肯定能找到是谁干的……” 警察记下了这个重要信息后，又问：“那这两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你们社区？” “陌生人？” 男人直接把目光投到了我和曹一刀身上，“喂……你俩是干啥的，我咋没见过你们？” 见男人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到了我俩身上，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虽然我和曹一刀都救了不少人，但大清早跑到人家社区救人怎么看都有点不合理，再加上我俩都是有案底在身上的，真被带到本地的警察局我俩注定解释不清楚。 曹一刀明显也慌了神，匆忙看向我求助。 这事他赶得确实太巧了，无疑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大的嫌疑人，就连我一开始都以为是他干的，更别说那些不认识他的人了。 正当我快速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解围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俩是我弟弟，我邀请他们来帮忙的，怎么了？王军，你行啊，是不是怀疑这事与我有关系？” 被我救的那个干练女人走到我和曹一刀前面，一脸不爽的看向那个男负责人。 “啊！？小姐……你也在？” 见到女人后，叫王军的男负责人顿时慌了，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人……是我错了……我……” “闭嘴！” 女人冷笑一声，随后走到警察面前，又干脆利落地把火灾的经过又完整说了一遍。 经她一说，警察才知道这女人其实才是火灾的亲历者，而王军是刚刚才从旁边的一栋里赶过来的，火灾的经过包括汽油味也都是听别人给他复述的。 五大三粗的王军被揭穿后却丝毫不敢动怒，乖乖站到一旁跟个小学生一样。 见到这一幕，我就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某个高官的千金。 女人解释完火灾的经过后，又说：“我本来是可以逃出来的，可因为有点事不得已又回去了一趟，这一回就耽搁了，差点没出来……” “要不是他俩！”女人无不感激地看向我和曹一刀，“今天死的人就绝对不止三个了！” “所以警察同志，一定不要冤枉好人，别寒了好人的心！” 这时，被救的还没去医院的一些大爷大妈，包括那对年轻夫妇也都围了上来，开始给警察说我和曹一刀的英勇和无私，说要不是我俩，他们都得死在里面。 见这么多人给我俩作证，警察也大概明白是咋回事了，瞪了一眼王军，说你跟我们回去协助一下调查。 至于我和曹一刀，有这么多人担保，简单登记了一下身份证就完事了。 警察走后，我看向女人，说了一声“谢谢！” 我救了她一次，她救了我两次，说起来我反倒欠她了，不过考虑到我救她在先，也算勉强扯平。 眼看天要亮了，我不敢久留，连女人电话都没要就拉着曹一刀准备离开。 “等等！” 女人看向我灼伤的左臂，说，“你得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得落下疤！” “嗯！” 我点头应允。 点头的同时，耳边传来曹一刀“真贴心”的小声感慨。 我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肥肉，小声骂道：“别发浪，赶紧走了！” 可我俩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远处一阵轰鸣的车队声音。 见识过很多次社会人约架场面的我顿时意识到这车队来着不善，说不定就是章力的人。 老家被人偷了，搁哪个社会大哥不来气？ 可人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机动车。 几辆摩托车依次漂移挡在了我和曹一刀转头的去路，而后面的车队则围成一个圈子，把我和曹一刀正好留在了中央位置。 “卧槽，果然是你干的！” 章力骂咧咧地从一辆路虎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我知道这种事就是黄泥掉在裤裆里，根本不可能解释清楚的，就算解释清楚估计章力也不信。他一个社会大哥，肯定也懒得跟我讲什么道理。 章力提着棒球棍，在一排保镖的掩护下围了上来。 他身边的保镖个个身高在一米九以上，虎背熊腰、面色冷酷、身板挺直，一看就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人。 和这么多重量级选手比拼拳脚功夫，我和曹一刀并不一定能赢！ 何况章力带的人远不止这点，更多的人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不乏上次在电梯里被我揍过的那批人！ 但逃是不可能轻易逃掉了，只能打！ “得用全力了，老曹！” 我眉头紧皱，掏出了衣服里的匕首。 曹一刀点点头，目光全都放在了章力身上。 都不用我介绍，他都能认出这个眉宇间与章毅颇为相似的肯定是章子萱的亲叔叔章力！ 大战——一触即发！ 第376章 再次逃脱 章力这次明显也懒得和我磨叽了，操着棒球棍走在了最前面，一副要将我打残的凶恶表情！ 可就在他即将走进我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包围圈突然“唰”的一下闪开一条口子。 那些面色凶巴巴的混子们突然齐刷刷地开始往旁边躲，一边躲一边喊“大嫂好”。 大嫂？ 我顺着那些混子们的目光望去，看到的竟然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难道？！！！ 果然，章力见到来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棒球棍迎了上去。 “老婆，你没事？” 尽管我已有心理准备了，可听到章力真的喊女人老婆后，我还是懵了一秒。 我心里五味翻腾，一时竟不知道救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章力把女人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发现女人烧焦的裤脚后，顿时气急败坏地就要打人。 可没等他发作，女人就一把将他拉住了，说了一声：“力哥，放心，我没事的！” 然后又平静地问道，“力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她环顾了一周，那意思很明显是在问章力为啥带了这么多人来。 章力被女人拉住后，怒气顿减，解释道：“老婆，我刚才接到电话说仓库这边发生了火灾，我打你电话也没打通，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赶紧往这边赶了。 我路上就一直在想这火是谁放的，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可刚才进门看到他俩后，我就知道这个问题有答案了。” 女人惊讶地问：“力哥，你是说……是他俩放得火？” 章力点头道：“绝对没跑了！老婆，你知道那个瘦的是谁吗，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一直纠缠子萱的那个小混混许一，我上次教训过他一次，他肯定怀恨在心……” 女人打断道：“力哥，我敢肯定，这火绝对不是他俩放的，他俩刚才不止救了我，还救了整栋楼上下几十号的人，要不是他俩，今天绝对完了，如果是他们放得火，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救人，还要把自己给暴露呢？” “啊？！！”章力一脸的不可思议，“老婆，到底怎么回事？” 当着众人的面，女人把自己如何发现火灾，如何逃下楼，又为了一点东西跑上楼取东西，然后被火封住去路晕倒在地，然后又如何被我救下楼，包括后面我和曹一刀接班去楼里扛人的事情完整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女人又问：“力哥，如果这火真是他俩放的，你觉得他们可能会这样吗？” “这——”章力被问住了。 女人又说：“力哥，不管之前这个小伙子和你有什么矛盾，他今天至少救了我的命，于情于理咱们都该谢谢人家。你说呢？”女人的话听上去温柔又有力量。 章力回过神来，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不情愿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的手下让开，让我和曹一刀过去。 女人还想说什么，可见章力面色阴沉不定，便生生打住了。 我给女人轻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拉着想大干一场的曹一刀逃出了人堆儿。 出门走出很远后，曹一刀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回味般说道“真是个贤妻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章力的老婆，也附和道：“确实是个贤惠端庄又识大体的女人，估计章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娶了一个好老婆的关系很大。” 我顿了一下，“不过，我还是觉得今天这事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曹一刀问：“哪里不对劲了吗？” 我问他：“你没觉得太巧了吗，你刚到地方没多久，这里就发生火灾了，如果不是你善心大发去救人而是直接开溜的话，这事是不是肯定得算到你头上？到时候你就算被抓了，估计都解释不清楚。” “对啊！卧槽！” 曹一刀一拍脑袋，“我差点被人陷害啊！” 我又问：“那你当时有看到其他鬼鬼祟祟的人吗？” 曹一刀摇头：“没有！这么早，根本没有人下楼！” 我说：“你知道吗，我来的时候，消防通道被一辆破五菱堵住了，大铁门还是锁着的，如果不是我把门给打开，消防车根本进不来，如果消防车没进来把火弄小，咱俩根本不可能把那么多人给救出来的。” “一哥，你是说——”曹一刀脑子也灵光起来，“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火灾，目的可能不止是陷害我们，而是想把那栋楼里的人给烧死？” 我点头说：“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我在监狱的时候就遇到一个变态，为了报复他的出轨前妻，竟然把他前妻整个村子都给点了，也幸亏是发现及时才没造成大祸。” “真他妈可怕！”曹一刀心有余悸地说，“那栋楼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基本没啥年轻人，那么早大家也都没起床，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上去喊人，五六楼那些人根本来不及跑。” 我说：“能猜到我们会来这里的，只有我们昨天揍过的那个司机。那个司机虽然承诺咱俩不会说出去，但这种承诺屁用没有，就算他不想复仇，他也有可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章力，至少可以卖个好。” 我脑子快速运转，“所以，章力有可能知道咱俩可能会来这里的——” “所以他才会带那么多人来堵我们？” “不！” 我问曹一刀，“如果是你知道有人可能会来偷你家，你会怎么做？” 曹一刀说：“这还用说，提前埋伏好，敲他们闷棍呗！” 我点头说：“对啊，你都能想到埋伏人手，章力没有理由想不到才对，况且他老婆还在这里。可你刚才说蹲了很久，一个人都没见着，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第377章 被挖墙脚了 曹一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我当时就是担心有人埋伏所以才偷偷藏起来的，本来都探完情况打算走的了，结果发现楼里着火了。 本来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明显楼上的人基本还在睡觉啥动静都没有，我担心出大事所以才上楼喊人的。” 我又问：“那你这个上楼的时候有遇到比较可疑的人吗？” 曹一刀果断摇头：“没有。我进去的时候整栋楼都比较安静，后来还是我敲响了一楼门口那家的房门，把他叫醒后让他去喊一楼其他住户整栋楼才吵起来的。” 曹一刀肯定不会给我说假话，那看来章力确实没有埋伏人对付我们。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没得到消息还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还有——” 我想起那个王军说的话，问，“上楼的时候你也闻到汽油味了？” 曹一刀点了点头：“对，下面几层还没啥味道，但五六楼确实有很重的汽油味，后面楼道里的杂物基本都被引燃了，好在我刚上楼的时候火势还不大，否则根本救不了那么多人。” 我点点头，看来那个王军说的倒是真的，只是不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的罢了。 如果汽油味是真的，那就可以充分说明这火灾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个人的目的看起来不单单是为了陷害我俩，是真的想利用这起火灾除掉楼里的某些人。为什么选择我两个来背锅，可能是觉得我俩动机足够、背景又不干净，简直是一对完美的背锅侠。 想到这些，我暗自庆幸。 多亏了曹一刀善心大发，才导致背后那人的阴谋没有得逞。 否则这次曹一刀绝对得遭殃，就连我作为同行的人也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对了！” 曹一刀突然回忆起什么，说，“一哥，我救那些大爷大妈下楼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他们很多人年纪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也就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但很多人身上是有纹身的，还有几个残疾的一看就是被人挑了脚筋的那种，根本没办法走路。这些你刚才背人的时候注意到了没有？” 我点点头：“注意到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些大爷大妈年轻的时候也和咱们以前一样，都是混社会的，老了以后住在了一起，估计是想着互相有个照应。” 曹一刀认可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是纳闷，这些人难道就是那个司机说的章力那些能打的手下，这明显不像啊，如果就这些老弱病残的话，让咱俩来有啥意义呢？” “对了，还有！”曹一刀想起了什么，“这个地方是仓库不假，但仓库里面其实挺空的，很多仓库甚至是直接空着的……仓库里面又有商铺又有居民楼，奇怪的要死，很像村里那种在房子与房子中间种大棚的，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这么设计。” 我俩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有结果。 不过我俩达成了一致，这个鬼地方以后一定不会再来了，因为坑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所以没必要冒这险。 更重要的是，我与章力本身也没有太多矛盾，这从他放过我两次的事情上也能看出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只要不针对我，我是犯不上大老远来找他麻烦的。 …… 高铁路过泉城时曹一刀下车了，而我则一路坐回了京城。 出站后，刚巧在附近带客户看房的东北中介林晓骑着那辆拉风的哈雷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接上了我。 她的摩托车已经被神通广大的杨总换成了一张有价无市的a牌，全京城畅通无阻，林晓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介绍了很多买房的大客户去买了杨总的文成币。 一路轰鸣，在诸多堵车党的目送下，她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把我送到公司楼下，如果正常打车的话至少得一个小时起，这也是我愿意让林晓骑车接我的原因。 和林晓约定了晚上一起撸串后，我匆匆上楼。 因为路上的时候赵敏就给我发消息，让我尽快回来，说是公司里有一些变动。 赵敏早就在我办公室里等着了，见我推门进来忙把门关上，一脸愁容地说：“一哥，你还记得东祺祺吗？” “东祺祺？记得，她咋了？”这女人最早是京城分公司的人事主管，在我初来京城的时候可没少为难我，后来被赵敏用了点手段给逼得辞职了。我至少有三四个月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赵敏神色郑重：“我昨晚得到消息，她离职后在小蓝单车入职了！” 我摸摸下巴：“我记得当初她是主动辞职的，所以没竞业对？” 竞业是京城这些互联网公司常用的招数，就是你离职后在一定期限内不能去竞品公司从事同类型的工作，否则就算违背竞业协议。 听起来很严苛，但实际上，多数有竞业协议的人离职后下份工作多半还是会从事相关的行业，老东家也基本不会追究责任。除非有些人作死和老东家搞得非常僵，老东家才会忍不可忍的恶心你一下。 赵敏点头说：“对，主要她是冯总带来的，冯总和我聊了我才没竞业她的，当然，她的级别其实不够竞业的！” “嗯，那还有啥问题？” 小蓝单车是我们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人员之间的互相挖墙脚是绝对不可避免的情况，赵敏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她现在这么着急，估计是有更严重的事情在后面。 赵敏眉头紧锁：“问题是，东祺祺把之前京城分公司的那两个副总，还有十二个主管挖了一个遍，每个人都承诺的双倍薪资，级别+1，这事也是昨天姚远提辞职之后我觉得不对劲找了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主管偷偷问了一下才知道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坐直身子。 “双倍薪资，级别还要+1，小蓝单车可真舍得！其他被挖的人怎么说？” 赵敏摇摇头：“现在还不方便问，这事我也没给冯总说呢，想等你回来先商量一下再看怎么办好。”她有些担忧，“我讲句实话，小蓝单车这个条件，基本不会有人能拒绝，就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第378章 拉外援 我知道赵敏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大家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在个人收入可以暴涨还没什么损失的情况下，换工作是一件极其正常不过的事情。忠诚度和职业道德固然重要，但只谈感情不谈钱那就是耍流氓的行径。 但如果说因为竞争对手加薪挖人，我们就临时给员工加薪，这种方式更不可取，因为这样不仅会扰乱市场行情，还会让公司正常的薪酬机制崩溃，一旦一个公司的薪酬机制崩溃，那由此引发的后果势必是灾难性的。 小蓝单车挖墙脚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因为微信合同的问题，他们明显把这个动作给提前了。目的可能并不是真的要挖走多少人，而是给我们公司制造混乱，让大家人心惶惶无心干活，从而变相的给他们争取一口喘息的机会。 我问赵敏：“除了京城分公司的那些人，总部的其他人有被挖的情况吗？还有各省的总经理，有和他们聊过没？”走几个分公司的主管其实无所谓，太空单车真正的核心是总部的一些研发大拿还有各省的总经理，研发大拿掌握着太空单车的核心技术，各省总经理则掌握着下游市场，不管走哪一个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赵敏说：“找关系好的聊过了，都还没有接到小蓝单车的邀请，估计东祺祺也是先从她比较熟悉信任的人开始的，京城分公司的主管和她都很熟，不会轻易把她卖了。要不是负责营销的杨主管很早之前就和我认识，我还真打听不出来。”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这个判断。 东祺祺一个分公司主管，与各省的总经理还有总部的研发大拿不在一个层面上，以她的级别想挖这些人还是非常有难度的。毕竟这些人，基本上每一个都是姬总的嫡系，也都是姬总亲自出面才聊下来的人，一旦挖他们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肯定是例外，那就是冯超。 东祺祺是冯超的铁杆嫡系，如果我是小蓝单车的老板肯定会想办法通过东祺祺接触一下冯超，不管行不行的，总得试试。这是其一。 其二是，冯超被我顶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后，心里明显是不爽的，如果小蓝单车真能给他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他难免不会心动。 冯超虽然油了点，但能力绝对是没啥问题的，再加上京城分公司是太空单车中起步最早的，他在所有的分公司总经理中的地位至少可以排的进前三。 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且掌握公司核心机密的人被挖，对太空单车的损失是很大的。 这也是姬总一再交代我不要和冯超搞坏关系的原因。 赵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接下来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冯超身上，还说之所以没找冯超聊就是担心冯超已经和东祺祺接触过了。 我说：“就算现在没接触，后面也是迟早的事情。冯超这种级别的人一旦决心要走，就不会再有挽回的余地了，这个人我们必须得赶紧想办法留下才行，因为他一旦要走的话对公司的损害太大了。不过这事急不来，我先来想想办法。”姬总预先交代了那么多次把冯超留住，我一定不能把这事办砸了。 赵敏点点头，又问：“其他人呢？” 我想了想说道：“顺其自然，双倍薪资我们确实匹配不了，他们愿意走的就不用勉强留了，不过我们可以看一下薪酬机制还有没有优化的空间，以免其他分公司大面积出现这样的问题。” 赵敏点头应诺：“嗯，一哥这个你放心好了，今天早上我就已经开始琢磨这事了，等有初版的规划了我再拉大家开会对齐一下！” 赵敏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想了一想，又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直到把整张白纸写得密密麻麻，心里终于有了大概的主意。 我把那张纸点着后烧成了灰后，拿出手机给晓楠发了一条微信，约她晚上一起吃个饭。 晓楠爽快答应，直接给我发了一个晚上吃饭的地址。 到了下班点，我打车直奔簋街，在顾客爆棚的胡大饭店里找到了晓楠。 晓楠今天难得的化得没化太重的妆容，穿得是白毛衣搭牛仔裤，素雅清淡，看起来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 吃了几口之后，我就直入主题，问她现在和姚远是啥状态了。 晓楠边吃边无所谓地回道：“差不多快分了，我现在有其他的舔狗了，比姚远要优质不少，每月至少给我花四五万，不过姚远最近刚换工作，我可能还得观望一段时间看看。” 她端起酒杯问我，“咋了一哥，找我就为了这事？” 我摇摇头：“不单单，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晓楠妩媚一笑：“一哥，咱俩可是生死之交，说，啥事，能办姐妹肯定尽力。” 我说：“你对冯超这个人熟吗？” …… 和晓楠聊完所以细节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为表示感谢我给她递上一个丰厚的红包，还说事成了之后我再让朋友给她代购一个新款lv。 晓楠推辞了一会还是接了下来，说：“那我就收了一哥，你等我消息，最快三天，最慢一周，这事姐妹绝对帮你搞定。” 告别晓楠后，我打车来到后海的一个酒，给小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找我，说完就直接挂了。 只过了几分钟，小远就急匆匆地赶到了，身后还跟着一帮年轻的小兄弟。 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刚巧在附近和人喝酒呢，接到我电话还以为我在酒和人打架呢，所以才会这么急的赶来。 见我没事，小远松了口气，让他的小兄弟给我敬了一圈酒后就先让他们回去了。 “大哥，你上次的麻烦处理完了？” 小远坐下后，恭恭敬敬地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点点头说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家伙一听，又忍不住开始吹牛：“妈的，也就是他们是粤省的……要是在京城，我一个电话让他们公司关门……” “行了！” 我给了他一拳，让他打住，说，“今天喊你过来，是有点事让你帮忙。” 小远一听，眼睛登时亮了：“大哥，啥事？” 第379章 留下冯超 “一点小事！” 对小远这种京城红三代来说，我要说的事确实是小事。 上次被困汕尾的时候曾经有个叫小雅的帮了我大忙，当时我找凤天村的村长要了小雅父母的电话，想的是回京之后联系一下他们看能不能帮他们一把，他们生活好了才能把小雅接到京城来。 回京后，我曾联系过两人，一开始这俩人很警惕还以为我是骗子，后来他们给族长打电话确认之后才相信我。 话匣子一打开，俩人就忍不住开始诉苦。 他们说本来计划今年就把女儿接过来的，可年初发生一件事把两人一下拖入了深渊，让他们接女儿来京城的计划不得不搁置。 原来，小雅的父亲来到京城后就分期买了一辆帕萨特专门跑专车，小雅的母亲来京城后则通过中介机构找了一份保姆工作。俩人的工作其实都还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一月加起来有个小两万块的收入。 本来俩人计划的是今年把车贷还完了，就把女儿接到身边来，让女儿在京城上学。 可没想到车贷即将还完的那个月，他俩出意外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小雅母亲通过朋友找了一份保姆工作，主要是照顾一对老头老太太，这家主人的条件很好，所以给的工资很高，小雅母亲对这份工作相当重视。 可干了还没一个月，问题就来了。 主家那个年近70的老头子，见到小雅母亲长得漂亮后就有了歹念，背着老伴对她死缠烂打。小雅母亲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当然不会同意这种荒唐事，但考虑到这家给的工资比较高，想着是隐忍一两个月把钱赚到再说。 可没想到老头为了逼迫小雅母亲就范，在发工资的时候故意扣押了她的工资，说是只有让他爽完才能把钱给她。 小雅父亲知道这事后，气不过上门找老头理论，情急之下推了老头一把。结果这一推坏事了，老头倒地不起非要说这俩人揍他了。 后面问题就大了，这老头的儿子在京城有点人脉，直接把小雅父亲给送进了看守所。后来小雅母亲为了救丈夫出来，不仅答应工资不要了，还把即将还完车贷的帕萨特贱卖赔了、另外又借了不少钱赔给老头家才把人保出来。 这件事让夫妻两个元气大伤，来京城打拼两年不仅啥也没赚到，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关键是心里憋了一口窝囊气发泄不出来，那滋味可想而知。 因为欠了不少债，俩人现在一天打几份工，住的是地下三层的地下室，吃饭只敢吃米饭拌酱油，日子苦的不行，这种状态接女儿来京城纯属遭罪。但他们又不敢离开京城，因为去别的地方很难赚到足够的钱来还债。 我本来提出帮两人还债，可这对年轻夫妇却死活不肯，男的说：“大哥，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能不能托人让那家人改口把讹我们的钱退回来，我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男人说完，我当时都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俩人的啜泣声。 本来这事我是打算找文明帮忙的，可文明最近有事不在京城，我就只好找小远了。 小远听完我讲述的事情，气得咬牙切齿。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有点轴，但品质是真不差，骨子里就有军人那股子嫉恶如仇的劲头。 他狠狠地把拳头捶在桌子上，说：“放心哥，这事我管定了！” 大概三天之后，小雅的父母给我打电话致谢，说他们的钱不仅要回来了，那个老头还因为敲诈罪被抓了，虽然判决还没下来，但因为数额不小，听说至少得判个年。 不仅如此。 小远还好人做到底，把自己一辆二手宝马便宜卖给了小雅父亲让他继续开专车，帮小雅母亲找了一份军委大院保姆的活，顺手还帮小雅解决了京城上学的问题。 这一件件对普通老百姓难如登天的事情，对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小远来说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为了感谢小远，小雅父母等小雅来京城后还让她认了小远当干爹。 得知小远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家伙竟然早我一步当了爹，我和小远爷爷差点乐死。 …… 解决了小雅的事情后，我心情大好，开始耐心等待晓楠那边的反馈。 终于，在见完晓楠第六天的晚上，晓楠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成了。 这件事其实做得并不是很复杂，成败的关键点全在晓楠身上。 因为姚远和冯超的关系，晓楠也和冯超见过几次，还互相加上了微信。 冯超加晓楠微信的时候或许没多想，但晓楠加的每一个男人微信都有她自己的用意。他当时就觉得冯超这么有钱，说不定哪天可以介绍一个从良的姐妹给他，甚至把自己介绍给他也不是不成。 只是之前晓楠觉得姚远更容易被掌控，所以没和冯超聊太多，但朋友圈偶尔点个赞的交情还是有的。 用晓楠的话说，但凡知道她有对象还给她朋友圈私人照点赞的男人都不是啥老实人。 冯超就不是一个特别老实的人。 俩人之前是有一点点暧昧的，甚至还背着姚远一起打过一次高尔夫球，不过晓楠尺度把控的很好，连手都没让冯超摸到。 这次接到我的“任务”，晓楠就用了点小招数把她和冯超的暧昧线又往前推了一步。 然后通过删减部分聊天记录的方式，截了几段断章取义的微信聊天截图，然后发给了姚远说他前老板勾搭她。 单从那几张截图上看，冯超就是一个油腻至极的老男人，说的话又肉麻又恶心，甚至字里行间还有看不起姚远的意思。 姚远看完截图后气坏了，当即要找冯超对峙。 可“知书达礼”的晓楠拦住了他，说事情闹大了不好，冯超毕竟行业地位高，万一给他穿小鞋子怎么办？还说，小蓝单车可能还会挖冯超过去当老总呢，那时候冯超是他顶头上司，你这次让他下不来台，他下次不得整你吗？ 好歹一顿劝说。 姚远终于平静下来，觉得晓楠说得对，冲动是魔鬼，冲动也解决不了问题。但这口气他又咽不下，问晓楠有啥主意。 晓楠就顺着说，现在你已经是小蓝单车的实权经理了，冯超不是还没去小蓝单车当老总么，你整理点冯超的黑料递给你们公司的人事一把手甚至整个公司的一把手，这样的话，冯超是不是就有可能去不成了？ 姚远一听，顿觉有理啊。 姚远从一毕业就跟着冯超，算是冯超一把手带到现在的。冯超干得很多龌龊事姚远也都是知道的，他要想整理冯超的黑料，简直比警察能查到的都要多。 当然姚远也没敢把事情搞太大，只是整理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提给小蓝单车的管理层，提醒小蓝单车的人招人要慎重。 后来晓楠说，小蓝单车的ceo陈立给姚远回了四个字：感谢提醒！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这事办成了。 手段虽然有点让大家不齿，但确实有效。 更关键的是，这事全程我没有任何的参与，怪也不会怪到我头上来。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怪就只能怪冯超色心太重。 后来我问晓楠和冯超后续是咋相处的，晓楠说她告诉冯超姚远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了，以后少聊。 从那之后，冯超就再也没找过她了。 第380章 恶魔罗富贵 冯超虽然留下了，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京城分公司的主管还是被挖走了大半，剩下来的也颇有抱怨，总觉得自己在太空单车吃了大亏，连带着工作态度都消极了不少。 不等我和姬总说啥，冯超自己就忍无可忍了，干脆将剩下的几个主管塞到了总部，反正换个楼层的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然后又从一堆年轻副主管里提拔了一批上来。 本来是无奈之举，结果却让整个京城分公司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工作效率直接比以前小蓝单车没挖我们人的时候还高了一大截。 冯超还因此获得了年度最佳总经理奖，光奖金都够他在京城交个首付的了。 当然，这都是后面几个月内发生的事情了。 和晓楠办完冯超的事情没几天，我接到了小北的电话。 从粤省分别的时候，我曾委托小北回到齐鲁后具体查一查罗富贵的发家史，好让我对罗富贵这个人多一些了解。 小北查了大概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他齐鲁和粤省两地跑，好算把罗富贵的详细情况给查明白了。 他还给我诉苦，说去粤省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不少麻烦事，差点被人给扣在羊城，好在大北在中间斡旋才让他安全逃了回来。 我听他那边有些嘈杂，问他现在在哪呢。 小北说：“一哥，罗富贵估计盯上我了，粤省和齐鲁我都不敢待了，我现在得去东北躲一躲，等过去这阵子再回来，具体资料我已经加密发你邮箱了，你自己看看，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魔，怪不得杨龙俊那么怕他！”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高铁发车的提示音，信号也开始变得差了起来，小北说，“一哥就先这样了，我这个号一会就不用了，到那边稳定下来我再联系你。” 让小北陷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有些自责，用网银又给他转了三倍的钱过去，希望这些钱能让他在东北好过一点。 我打开邮箱，把小北发给我的压缩文件下载下来，然后输入密码，里面有3个pdf文件。 我先打开了标1的pdf文件，里面有文字有图片，讲的是罗富贵的发家史。 罗富贵是1954年潮汕地区生人，24岁之前他和很多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一样，迷茫燥热冲动，还当过某个小队的队长，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一大堆，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可他24岁之后，整个人生就宛如开挂了一般，一路逆袭。 在1979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这家伙报名参加高考，神奇的考上了当时的齐鲁师范学院，也就是现在的齐鲁师范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齐鲁一家高中当老师，还找了一个本地的女同学结婚生了一男一女。 本来一切欣欣向荣，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这家伙突然辞职下海，回到老家粤省跟着一个堂哥开始做生意，把老婆孩子留在了齐鲁。 看到这的时候，我也就能明白罗富贵一个粤省人为什么后来跑到齐鲁来发展了，因为齐鲁某些程度上算是他第二故乡。 罗富贵做生意很有天赋，很快在粤省打出了名堂赚到了不少钱，但也就是这时候被人给盯上了。然后就是被人陷害，他锒铛入狱，进去了三年。 出狱后他又回到了泉城，做小买卖又攒到一点积蓄后重新回到粤省，这个时候的他做得就不是啥正经生意了，先是会所、洗浴、赌场，后面就是房地产开发、旅游、酒店，成了当地知名的社会大哥。 他之前的仇人，包括后面想和他作对的人，无一例外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说这些人不敢说话了，是整个人直接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着，至于这些人去哪了众说纷纭，虽然很多人怀疑是罗富贵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任由罗富贵继续称王称霸。 久而久之，不敢说在整个粤省，至少在潮汕那一块，罗富贵成了无人敢惹的“霸王”。 后来罗富贵在粤省遇到了一些麻烦，把名下不合法的生意全都转让出去，套现的钱全都投到了齐鲁，投出来很多知名的企业，还获得过齐鲁省“十大企业家”的称号。 十几年前，他名下有好几家公司陆续上市，他的财富瞬间指数倍增长，一下成了新的齐鲁首富，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他怕树大招风，主动捐出去很多钱才把他首富的事慢慢平息掉。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露面，偶尔露面也是在一些企业家的慈善峰会上，带头捐钱捐物。 在齐鲁政府和一众企业家眼里，罗富贵代表了齐鲁企业家的良心，他身上的各种官方身份比之前入狱的高天鸣要多的多，属于每年都得去京城大会堂开会的大人物。 在粤省是一个黄赌黑一条龙、杀人不眨眼的社会大哥，在齐鲁摇身一变成了政府要员的座上宾、良心企业家，这么魔幻的事情我之前只在小说里看到过。 当然，这家伙之所以在齐鲁的口碑好，不单单是因为钱多，主要是他确实没有太多的负面新闻爆出来，和他在粤省给人留下的印象判若两人。 看完第一个文档后，我又打开第二个标“2”的pdf，这里面是罗富贵的所有亲属关系，还备注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 里面让我大为震惊的是，罗富贵竟然有两个老婆。 一个就是齐鲁的原配，某领导的女儿，这女人命不错，现在依旧是公认的罗夫人，从照片上也能看出这女人保养的不算差，六十的人看起来和四十来岁一样。她给罗富贵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罗宇，目前是罗氏家族的董事长，公认的罗氏家族下一任的接班人；女的叫罗婷，就是目前泉城一把手叶洪军的妻子。 另外一个是他参加高考前的未婚妻，算是罗富贵的初恋。本来这女人已经结婚了，后来罗富贵回粤省后不知道怎么又把这个女人搞到手的，还和她重新成立了家庭，这女人后来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叫罗媛。只是第二个女人命不好，在罗富贵发迹之前就去世了，连个照片都找不到。至于罗媛，则一直在粤省发展，罗富贵在粤省的生意都是交给她的，但具体是什么生意能查到的资料很少。 小北特意在这里备注，他就是因为调查罗媛才被人注意到的，险些被人抓。 第三个pdf是关于小蓝单车的创始人陈立的资料，这里面又抽丝剥茧的把陈立的关系解析了一个遍，和之前公司副总递给我的基本差不多，虽然很全但完全看不出他与罗富贵有啥交集。 第381章 杨龙俊找上门 为了担心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我又把三页pdf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可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 陈立是土生土长的津门人，南大硕士毕业，毕业后就进了百度，一干就是十来年，第二份工作就是从百度出来创立了小蓝单车。 他身上标签是高学历、研发大佬、互联网精英，活动范围是京城和津门两个直辖市。 而罗富贵身上的标签迥然不同，黑社会、房地产大佬、官商一体，发迹地是粤省，立身的地方是齐鲁省。 陈立没做过任何的非互联网相关的业务，罗富贵也没做过非实体相关的买卖，这俩人所处的地域一南一北，怎么看都是形同陌路的两路人。 如果这样的话，罗富贵有什么道理去帮陈立呢？ 难道杨龙俊给我的信息是假的？ 但我想了想，又觉得的不太可能。 他当初在汕尾提到罗富贵时，脸上的恐惧可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想到杨龙俊，我突然记起来前几天处理完小雅的事情时，他不知道哪里得到了消息主动联系过我，说自己已经从微信离职了。 虽然没说原因，但肯定与上次的合作有关系，毕竟大公司不可能容忍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存在。 然后他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希望我能帮他找一份工作来补偿他。当时我正忙着，没说几句就挂了，后面一忙就完全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此时想起来，我连忙拨通了他的电话。 上来先是一顿道歉，道歉完了又顺嘴问他现在是啥情况了。 杨龙俊满是怨气地说：“还能咋样，丢了微信的工作，我羊城是不可能混下去了……我这几天在钱塘市，稍微知名的互联网公司都面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在等消息呢，等几天看看答复……” 我知道这些大厂出来的互联网人都有个毛病，换工作看不上太小的公司，都想去同等级别的大公司继续去担任管理层。但大公司的管理岗位是有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能那么容易轮到你。 不过我没好说打击他的话，反而鼓励他一番，最后还用微信给他转了一个8888的红包，他估计最近日子过得确实紧，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连个谢谢都没说。 又过了几天，杨龙俊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在京城么，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我一看就知道他在钱塘市的面试八成黄了，这是又跑到京城来找工作呢。 我想从他身上了解更多关于罗富贵和小蓝单车的消息，便爽快答应下来，找了一家自己常吃的“胖子龙虾”烧烤店发给了他，让他直接去这里。 到了晚上，我匆匆赶到了目的地“胖子龙虾”。 在卡座见到杨龙俊的时候，我第一眼险些没把他认出来。 因为距离上次我去汕尾不过才隔了三个月，他竟然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不少，整个人显得面黄肌瘦毫无精神，一点都不像当初见他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问才知道，上次的事情发生没多久，他就被公司辞退了。 他当时手里还有点钱，再加上我又给他打了一笔钱，经济上没太大压力，所以他也没着急找工作，而是回老家把新祠堂给修起来了。 可修完祠堂之后，他手里的钱也就基本花光了。 这时候他才开始琢磨找工作的事情，本以为凭他大厂的履历可以随便选工作，可他把羊城的互联网公司问了一大圈，竟然一家可以接收他的公司都没有，找熟人一打听才知道原因。 羊城的互联网圈子就这么大，他上次发生的丑闻整个羊城早就传开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去钱塘面试了一轮，也就是在去钱塘之前他给我打的电话。 可在钱塘面试了一大轮后，竟然一个通知他二轮面试的公司都没有，他的自信心几乎被摧毁，焦虑到每天都要失眠，饭都有点吃不下了，一来二去，也就半个月的功夫，他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吐完苦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脸上再无了以前的骄傲神态。 “许总，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错过事情，还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但我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我想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份工作，再这么下去，我老婆估计就得和我离婚了……”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他打电话找我介绍工作只是个借口，目的其实是想来太空单车担任个职务。 而且，看他的样子，他的预期也并不高，估计一个小主管就能满足他了。 实话讲，以太空单车目前的发展态势、人员规模来看，多一个主管少一个主管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影响，哪怕他是个蠢货放在那里也能因为风口做出好业绩来。 但杨龙俊这个人，我现在并不是很想用他，不是因为他上次关了我半天禁闭，而是他的职业道德让我难以恭维，我实在是不愿让这样的人加入公司把好好的汤搅合浑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我现在还不是很信任。 不信任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与这个人的能力高低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只犹豫了三秒不到，就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说：“那可就太欢迎了啊，杨总这种互联网大佬能加入我们这种新公司，是我们公司的荣幸，我巴不得呢。” 杨龙俊懵了，战战兢兢地问：“许总，您没开玩笑？” 我笑道：“当然了，我们公司有个岗位正缺人，级别虽然是主管级的，待遇却是经理级的，且汇报线是直接向我汇报，算是公司的绝对核心骨干。” 杨龙俊本来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声音都有些颤抖：“许总——那您说说，这个工作具体是干啥的？” 我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盯着我俩以后，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 小蓝、卧底！ 第382章 谈条件 杨龙俊是聪明人，看到我写得这四个字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许总……这恐怕……行不太通？” “怎么，杨总害怕？” “额！” 杨龙俊被我看穿之后，有些局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小蓝单车背后是罗富贵，如果被他发现我是卧底的话，那我就……”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罗富贵凶名在外，他不愿招惹这个瘟神。 “许总，其实……我要求也不高，我如果能去你们公司的话，哪怕给我个副主管当当都行，我相信凭借我的能力，肯定能给贵公司带来价值的。” “杨总！”我打断他，严肃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来了我们公司的话，那些人会不会觉得微信和太空单车的合作是你故意放给我们的呢？那样的话，你将要承受的怒火可一点不比去小蓝单车当卧底差？” “许总——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的。” 杨龙俊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 见目的达到，我笑道：“杨总，你放心，我们都是讲诚信的人，你上次不管怎样也算帮了我大忙，这份恩情我还是记在心里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也不会把咱们之间的合作说出去，要不然上次我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劲演戏了。 但我说的情况，你应该也能明白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的，京城就这么大，你一旦在太空单车入职，小蓝单车那边肯定立马就能得到消息，你在公司的时候我能保你不出事，但如果你下班了呢，或者回粤省探亲呢？那我可就很难保障了，这也是实话，我总不能找人天天保护你？那成本我可扛不住。” 听完我说的，杨龙俊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为了进一步打消他的疑虑，我又继续说道：“杨总，我也给你说一下你给我打工我能提供的条件，除了刚才说的经理级待遇，我还可以给你许诺你一部分太空单车的期权，等你在小蓝单车待够一年的时候，这期权就是你的，不过这中间你肯定不能有背叛我的行为，否则，这期权你可一点都拿不着。 当然了，为了保障你在小蓝单车那边的安全，我们以后不用线下见面。你呢，在那边也一切如常，把你自己当成小蓝单车的人就好，不用在对付太空单车的事情上留什么余地，省得被人看出来猫腻。” 杨龙俊愣住了，明显有些不理解我说得话。 我继续解释道：“那你到那边什么都不用做，先把自己融进去，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的，你放心，我找你的次数一定是极少极少的，而且就算找你也会想尽办法绕开小蓝单车那边的人，不会让你有麻烦的。” 拿大厂经理级的待遇，却啥也不用干，这种好事估计谁遇到都得迷糊。 杨龙俊明显有些意动，想了又想，问道：“那许总，我怎么样才能进入小蓝单车呢，他们也不一定会要我啊？” 我笑道：“只要你想，我来想办法，指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过去，而且职位指定不会低，关键还是看杨总想还是不想了？” 杨龙俊犹豫了许久，估计也是没啥办法了，最终点了点头：“那就试试！” 见杨龙俊答应，我心里放下一块石头，端起酒杯对向他：“来，杨总，喝酒喝酒！” 几天后，副总肖明亮找到我，说他竟然在京城一个企业家峰会上看到杨龙俊了。 现在的杨龙俊摇身一变成了知名的投资人，还主动热情的和肖明亮他们打招呼。 肖明亮因为上次的事情，根本没想搭理他。 我听到这个事后一笑置之。 肖明亮见我不感兴趣，便也没再继续往下讲了，转头开始说其他的事情。 正在我俩聊的正欢的时候，策略负责人刘文东匆匆推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满脸愁容地说：“许总，不好了，微信和支付宝突然同时宣布，今后不再接受共享产品的独家合作，从下个月初起会全面的接入各种信用共享合作。 微信的李总刚才也给我们这边打电话了，说了独家期到了以后全面放开的事情，咱们给再多钱都没用。 也就是说，一周之后，所有的共享单车公司都将一样，都将进入免押金的时代。” 我心里咯噔一下，姬总判断的没错，该来的还是来了。 肖明亮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那……共享单车岂不是得死一大片？” 之所以肖明亮这么说，是因为上次我们刚接入微信信用免押的时候，就曾面临过一波退押金潮，要不是姬总做足了准备，我们那一关能不能度过去都很难说。 而其他跟风的那些共享单车公司，早期的投资烧完后，流动资金全靠后面用户交的押金，一旦大量用户申请退押金，他们的资金链就断了，资金链断了那这个公司也基本宣告完蛋。 我们和小蓝单车也同样不好受，因为微信和支付宝两大渠道全面放开，之前没申请退押金的用户这次肯定会来申请退款，这对两家公司的现金流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更关键的是，大量的共享单车公司倒闭也意味着共享单车市场要重新洗牌了，谁能在这个洗牌过程中力拔头筹，谁就有可能是接下来的赢家。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让秘书向阳召集所有管理层开会。 五分钟后，所有管理层聚在了公司大会议室。 开会的主题很简单，大家先放下手里的事情赶紧去收割那些倒闭的共享单车公司，抢在小蓝单车前面把空出来的市场份额抢到。 虽然大家也都认可这个思路，但还是有人在这时提出了问题，说账上的钱只够退押金和维持接下来一段时间运营的，根本没有额外的钱再去收购其他公司了。 有人说，那就继续融资，反正不能放过这个彻底甩开小蓝单车的好机会。 这时，又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说他之前干投资的，现在共享单车行业这个状态，但凡靠谱的投资人都不是傻子，肯定得观望一下再说。 他这话让众人沉默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因为就算没出现这档子事，这个行业的融资也已经进入了理智期，再想像早期一样随便砸钱根本不太可能。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还是没讨论出来个对策，我敲了敲桌子，看向肖明亮，说：“肖总，要不，你去找你老乡杨龙俊试一试？” 第383章 焦灼 “杨龙俊！！！？” 听到杨龙俊的名字，在场的人里，最激动的莫过于之前跟我和肖明亮一起去过粤省谈合同的冯超。 “对，就是粤省那个放我们鸽子的杨龙俊！” 然后，我把肖明亮半个钟头前给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说现在的杨龙俊已经是投资人了，虽然之前大家有一些冲突，但这人现在手里有钱，如果能投我们的话，可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冯超皱了皱眉，最终没有说话。可以看出他虽然不太信任杨龙俊，但目前也确实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了。 肖明亮犹豫了一会，最终也答应了我的提议，说这两天就会约一下杨龙俊谈谈投资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肖明亮那边传回了消息，杨龙俊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太空单车的融资需求，还说他丢工作就是因为我们，他是打死不可能给我们投钱的。 肖明亮气得要死，说：“妈的，要不是他当初自己选择背信弃义，又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把他开除了呢，现在他反倒回头怪我们了。” 我只好安抚他说：“他拒绝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继续找其他投资人聊，投资人多得很，我们总能拉到钱的。” 说到这，肖明亮更气了：“许总，我们接下来融资的难度估计会很大。因为杨龙俊这个王八蛋说了，他会联合投资圈的人一起抵制我们，让别人不敢给我们投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们找其他人融资这事恐怕也顺利不到哪里去。” 我沉默许久，说：“没事，先试试，不行再说！” 肖明亮走后，我把办公室门锁上，给姬总打了许久的电话，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详细汇报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姬总让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照他说得做指定没错。 …… 一周之后，小蓝单车与支付宝，太空单车与微信的独家合作先后到期。 和之前预想的情况差不多，微信和支付宝的信用通道一放开，全网的共享单车用户掀起了一股子退押金潮，一大半的共享单车公司一夜之间宣布破产倒闭，还有很多公司甚至直接跑路不退押金了。 整个市场顿时进入了大混乱阶段，乱到远比我们预估的还要糟糕。 更让人难受的是，投资人那边也和之前预料的一样，全都进入了观望阶段，谁都不敢再乱砸钱。 而政府也不合时宜的发布了不少关于共享单车的管控指令，每一条对于这个行业几乎都是雪上加霜的存在。 这接二连三的大变故，让太空单车和小蓝单车两家公司同样难受，甚至连一个月后的年终奖能不能发出去都成了未知数。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参与各种投资人的酒局，希望能拿到一笔钱维系一下目前的局面。 然而事实证明，这样做起不到什么作用。 虽然酒桌上大家谈得都很好，但一谈到融资的事情，刚才还和我称兄道弟的投资人就三个字：再等等！ 行业混乱、政策频变、资金断流，一连串的问题让整个公司都陷入了无限的焦虑之中，我更是连续几晚愁的睡不着觉。 有好几次想给姬总打电话问个答案，可想到他的交代，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过小蓝单车那边听说同样不好受，ceo陈立据说都喝吐血了，还是没有拿到一毛钱的投资。 然而，距离春节不到20天的时候—— 一个重磅消息突然传来，杨龙俊所在的投资公司给小蓝单车注资十个亿，成为了小蓝单车的核心股东之一。 而杨龙俊以投资代表的身份入驻小蓝单车，一跃成了小蓝单车的核心管理层。 虽然杨龙俊过去是我一手安排的，可小蓝单车拿到十个亿的款子却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这笔钱的来历是什么。 我尤其好奇的是，姬总既然有这么大一笔钱，为什么不投到太空单车，反而是投给我们最重要的竞争对手？ 而拿到这笔钱的小蓝单车也展现了他们的魄力，在接下来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连续收购了十几家倒闭的共享单车公司，在好几个省市的日活量直接超过了太空单车。 如果说之前的小蓝单车还只是威胁到太空单车的话，那现在的他们已隐隐有了超越我们的底气与实力。 这一下，就连之前打算投我们但在观望的投资人都开始打退党鼓了，毕竟大家都不想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这时候许长青也早早放寒假了，问我要不要等我一起回家过年。 我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他，便让他先回去了。 距离春节前10天—— 融资的事情照样是没什么进展，我只好把齐鲁的家底子都掏出来，又找陈可可借了点，就这样东拼西凑了三千万，勉强让财务有了发年终奖的钱，但想要和小蓝单车一样疯狂并购、快速扩张，这点钱是指定不够的。 回到家的许长青也开始催我，问我啥时候能回去，我想到公司一堆的麻烦事，只好说还不确定。 而姬总那边电话都打不通了，整个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距离春节前7天—— 上游的各种供应商开始催款，还有一些关系好的供应商告诉我们，小蓝单车已经找他们谈明年的合作了，给的加码很足，如果我们这边还是不能按时付款的话，他们春节后就要投向小蓝单车那边了。 可发完年终奖后，公司账上实在是没钱了，我犹豫再三，直接找到小远，问他能不能拿出来一部分钱来应急。 我本来以为小远也就能拿个几百万给我，可没想到我给他打完招呼的第二天，五千万的款子就打到了我公司账户上，甚至连合同都没来得及签。 我惊呆了，问小远钱是哪里来的，小远说他爸妈觉得他今年一直在干正事，难能可嘉，所以这次他一张口他们就给了5000万，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我向他表示，一定会找个机会去上门感谢一下他爸妈的。 晚上，许长青又打电话来问我回不回去。 我当时正好在看小蓝单车和太空单车的活跃量曲线图，看到小蓝单车在短短半个月内活跃量涨了足足50，马上就要追上太空单车了。 我整个人的脑瓜子都是懵的，心情很不好，给许长青说估计过年得加班，先不回了。 就小蓝单车和太空单车这个焦灼的情况，这个春节两家公司的所有人注定是过不安逸的。 我又尝试了打了一下姬总的电话，不出意外，还是无人接听。 第384章 宣战！ 然而，就在距离春节不到5天的时候—— 姬总突然出现在京城，一见面就告诉我们他要公开露面接受采访，因为只有他露面，那些投资人才会有信心投我们。 大家都见识过姬总的厉害，对这话深信不疑。 但我却有个担忧，姬总这么露面，难道不就被他仇人发现了？ 可姬总身边始终围着不少人，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把这话问出口。 当天上午，姬总首次以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露面，并在公司接受了大小十几家媒体的采访。 当必要的采访流程走完后，一个京城商报的记者咄咄逼人地追问姬总会不会考虑把太空单车脱手，转卖给其他更有实力的公司。 镜头中的姬总嘴角一歪，客客气气地反问这位记者会不会把他老婆送给更持久的男人？ 这个记者当场就炸了锅，直接甩袖离去。 当天下午，一个叫“力帆”的人在微博发了一个长文来抨击太空单车，还列了太空单车因为质量问题出事故的一些过往新闻，言辞犀利、口若悬河，最后更是直接写上姬总的大名，说姬总“毫无家教可言，怎么能带领这么大的公司前进”。 力帆的自我介绍里有写他是京城商报的首席记者，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就是上午被姬总怼跑的那个人。 姬总根本不惯着他，问我有没有熟悉的律师，直接告他丫的。 恰巧许长青又给我打电话，我就顺手把这事交给了他，省得他天天闲得蛋疼给我打电话了。许长青兴高采烈，说这事交给他了。 到了一切忙完后，我终于找到了和姬总独处的机会。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老师，你突然露面，万一被你的仇人盯上怎么办？”之前姬总说过，之所以要藏在幕后就是担心被仇人盯上，影响太空单车的正常发展。 这一年多太空单车虽然也遇到了一些小问题，但显然都属于商业竞争范畴内的，并不像有人特别的针对我们。甚至，与小蓝单车的这种“榜一”之争也是干互联网的必经阶段。 姬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是不是调查过罗富贵这个人。 小北就是姬总介绍给我的，他肯定跟姬总更熟，这种事告诉他也倒是不奇怪。 我点点头说是，然后把了解到的罗富贵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姬总说了一遍，最后说：“之前我们不是觉得罗富贵是小蓝单车背后的投资人么，所以我想加深一下对罗富贵的了解。可查来查去却发现罗富贵与陈立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为此，我还特意查了小蓝单车详细的融资记录，发现他们早期的投资人都是一些零碎的基金机构。这些机构大部分也投资过太空单车，基本都是您亲自拉过来的，这些机构您应该最清楚了，与罗富贵也照旧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所以我查完资料发现罗富贵与小蓝单车没啥关系后，也就没再关注这个人了。老师，这个人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也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姬总这么关注罗富贵，难道罗富贵就是姬总的仇人？ 可我很快就排除了自己这个念头，姬总明确说过他的仇人是他的高中同学，说明至少是同龄人，罗富贵今年都62了，而姬总才不过三十七八岁，怎么看都不像是同学关系。 然而姬总接下来的话却惊呆了我，他面色阴沉、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个人就是我的仇人！” “什么？！！！！” 我脑子顿时卡壳，罗富贵怎么会是姬总仇人呢？这年龄和他之前说的完全对不上啊？ 姬总看向我，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查到，他有个女儿叫罗媛？”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个人，是罗富贵和他粤省的“初恋”生的，罗富贵初恋死后，罗富贵对这个女儿异常宠爱，把粤省的生意整个都给了她，省了她回齐鲁省和大哥罗宇、二姐罗婷争家产的麻烦事。 姬总提起罗媛，难道——？ 我一下恍然了。 罗媛今年也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和姬总年龄相仿，不出意外的话，是姬总之前提到的那个前女友。 而罗媛的老公，上次资料里也简单提了一句，是一家大集团的老总，叫闫东海，也是三十七八岁，这个人八成就是姬总说的那个关系极好的富二代同学。 没等我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姬总就自己坦白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了，就是罗媛这一家子。当初闫东海陷害我入狱，罗富贵可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的，他以为我不知道。 之前没告诉你这些事，是担心你压不住火和他们发生冲突，这些人腌臜的手段太多了，有智商、有人脉、有手段，之前的你或者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要从齐鲁把公司搬到冀州省的原因。” 他顿了一下，平静地说，“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太空单车已经成为行业的独角兽，投我们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行业顶尖大佬，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比罗富贵闫东海要强，所以罗富贵闫东海想用非法手段对付太空单车的话，那迎接的将是一群顶尖大佬的怒火。这些怒火，罗富贵闫东海根本承受不住。” 我问：“那老师，你之所以露面，就是要给他们宣战吗？” 姬总说：“可以这么说，更重要的是，现在我再不出面融资的话，我们就没有钱继续和小蓝单车磕下去了，我必须要搞到一笔钱才行！” 提到融资的事，我一下就想起了杨龙俊的那十个亿，于是我问：“老师，既然你有钱，为啥不把那十个亿投在太空单车呢？有这笔钱的话，我们不就不会这样被动了吗？” 姬总笑道：“谁告诉你，那十个亿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我目瞪口呆。 当初姬总让我找个合适的人入职投资公司，还说这个人只是在投资公司过道手，最终要去小蓝单车任职的。 我当时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个投资公司是姬总准备的后手，甚至就连投资公司掏出来十个亿投资小蓝单车的时候，我都以为姬总是别有用意的。 可此时听到姬总自己否认，我顿时懵了。 第385章 号召力 姬总说：“如果你想知道这笔钱的来历的话，可以去问问杨总，不过我感觉他告诉你真相的可能并不大！” “杨总？他的文成币套现了？”我惊讶地问道。 杨总手底下最值钱的资产就是虚拟币，他想一下拿出来十个亿现金的话就只有套现一条路。可我记得杨总却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把文成币套现的，他的目标就是把文成币做成比比特币还要硬的硬通货，成为下一个首富。虽然我听上去就感觉很离谱，但杨总不是凡人，说不定人家真能实现呢，最重要的是文成币里面还有我的股份，他真要成了大首富，我应该也能混个小首富当当。 然而姬总听了我的话后却摇摇头说：“没有，文成币还在上升期，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手的，至于他从哪里弄的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 我当初也说过让他把钱投给太空单车，可这家伙死活不肯。我猜他之所以不肯，八成是这钱不咋干净，他不愿祸害自己人。所以，我就建议他把钱投给了小蓝单车了。” “原来如此！”虽然小首富的美梦被击碎了，但想到小蓝单车有了这笔钱并不一定是好事后，我心里安心了不少，整理好心情继续问道，“老师，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这个春节还不进来钱的话，春节过后市场的第一把交椅就很可能是小蓝单车的了。” 姬总没回答我的问题，站起来看向窗外，想了许久说道：“当第一并不一定是好事！” “嗯？”我顿感疑惑，难道姬总的意思是想把天空单车领头羊的权杖交给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姬总好像也猜到我很迷惑，一脸平和地看向我，“小一，你记住了，这一战，输的可能有很多家，但胜者只会有一个！” “老师，我还是不太懂！” “你现在还不用懂，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了！” …… 姬总的公开露面很快就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先是京城的几个拒绝我们的投资商主动联系我们，表示可以继续投我们了，后面又有一堆网红、明星纷纷慷慨出手，连投资合同都没签就要给我们打钱，还有一些干实体的企业主，也都打电话来问我们投资的事情。 仅仅几天的功夫，我们粗略估算了一下，答应投我们的人或者机构已经超过五十家，金额有大有小，最大的一笔是一个投资商的五个亿，最小的是一个网红许诺的1w块，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有20亿人民币。 20个亿！这可着实把我们给惊到了。 之前我们只知道姬总牛，没想到竟然牛到了这个程度！ 这惊人的号召力，让公司的所有高层都叹服不已！ 不过钱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姬总也说了肯定不能全都要，经过了一番连夜加班讨论，我们只接受了金额过5000万的几个投资机构的钱，至于那些明星网红小业主的钱，姬总特意让他秘书挨个打电话婉拒掉了。 最后把剩下的钱加了一下，至少还有15个亿，这笔钱足够我们好好和小蓝单车磕一下的了！ 有钱之后，底气就足了，公司特意发出通告，春节七天加班，工资是五倍，愿意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也不会强求。 五七三十五，干一周顶之前干一个半月的钱，傻子才不同意！ 公司从上到下，竟然愣是一个请假的都没有，就连之前在家养病的都带着病跑到公司来要求加班，更有甚者，刚生完孩子的产假都不想过了，非要回来工作，当然这种类似的情况，赵敏肯定是拒绝的。 除夕当天，我给许长青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里，父亲一脸的不情愿，话极少，好像在埋怨我过年不回家，而后妈和许长青则一直在旁边圆场，说父亲不是不开心，只是最近太忙太累了，和他们话也少。 后妈见父亲还是不说话，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父亲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别忘了吃饺子，没啥事挂了！” “哎，别啊，我没和我哥聊完呢！” 许长青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抢了过去，跑到一边给我说起起诉那个记者的事情。 “你放心哥，这个记者也不是啥好人，告他是为民除害的事情，我指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我点点头，表示他办事我放心。 他瞅了瞅周围，突然神神秘秘地问我：“哥，咱俩好像忘了一件事！” “嗯，啥事？” 许长青说：“你还记得老爹让我们找大聪叔的事情没，他昨晚问起来我才想起来。” “大聪叔？” 我想了很久，终于回忆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大年初一那天，许光汉老爷子死在了学校的安置房里，几天后就匆匆下葬了。 老爷子下葬之后，父亲郁郁寡欢了好几天，后面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提出来，让我俩一定让找到大聪叔，让他回来给老爷子上坟。 当初，我和许长青当初答应的挺好，可真过完年离家之后，我俩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学业竟完全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回忆起这件事后，我顿感惭愧。 父亲第一次主动求我帮忙的事，我竟然还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许长青愁容满面：“哥，大聪叔现在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吗？过年你不回家老爹心里不舒服，如果能找到大聪叔的消息让老爹心里稍微得劲一下也好。” 道理我也明白，可办法确实不是一时半会想出来的，但为了让许长青好受点，我还是让他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开始头疼，这种事找谁呢？ 考虑了一会，我先给小北打了个电话，发现根本打不通，这家伙因为我的事情得罪了罗富贵跑到东北后就消失了，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小北联系不上，我只好给在齐安的老房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找一下许大聪之前在县城认识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一点消息。 老房答应下来，但是给我说这事不要报太大指望，许大聪欠了那么多债逃走的，估计老家这边的人是一个都不敢联系的，只能尽量试试看。 我说那就试试看。 我心里感慨，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啊！ 第386章 小翠的事 这个春节虽然是在加班中度过的，但公司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抱怨。 我自己猜测，高额加班费带来的心理抚慰固然重要，但这份工作所带来的成就感同样不可或缺，毕竟来京城打工的年轻人没有几个是来混日子的，谁不想做点事情出来好出去吹牛。 当然这些都源于姬总说的那句话：有钱有人，我们为什么会输？ 姬总都这么有底气，所有人都不想在这时候掉链子。 就这样，在公司所有人的努力下，春节短短的七天时间，太空单车的用户量持续逆势增长，把刚要追上的小蓝单车远远甩开了一大截。 到了正月初七晚上开完最后一个会之后，姬总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三天带薪假期，引得所有人都直呼“老板万岁”。 趁着这个假期，我先去医院看了看二狗。 二狗虽然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主治的医生却说二狗的情况是有所好转的，说不定哪一天就能醒过来了。 这无疑给我一剂定心剂，也让我攥着二狗的手说了整整一上午的话。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推门而入，一进门就说：“小一，你也来了？” 要不是这声“小一”，我差点没把他俩认出来。 没想到短短两年的时间，二狗的父母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我忙把他俩让着坐下，说：“大叔、大婶，你俩来咋不给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们。” 二狗的父亲接过我递上的水杯，说道：“接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胳膊没腿，况且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己能找来的。” 我正色道：“不行，你们下次要来必须得告诉我，我再忙也没有接你们重要！” 二老点了点头，没再继续拒绝。 然后我把医生告诉我的好消息也给他俩重复了一遍。听到二狗有可能会醒来，二老顿时喜极而泣，一时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出去抽烟，暂时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他们刚来，估计有一堆话想对二狗说，我在的话，他们可能都张不开口。 也就在我坐在医院花坛抽烟的时候，二狗的父亲提着热水瓶朝我走来。 我以为他要去打水，忙站起来去接他手里的水瓶。 “我去打水大叔！” “不用不用！满着呢！” 二狗父亲打开瓶盖，里面果然满满当当的。 我疑惑不解。 他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跟着，小声对我说：“小一，我只是找个理由出来和你说几句话。” “您说大叔！”我还是把水瓶接了过来。 “谢谢你了小一！” “嗐，叔，您咋又说这么客气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就当我是您亲儿子，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就好了！” “不是这事！” 我顿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补充了一句：“不管什么事，您都不用和我客气！” “嗯！” 他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我问：“叔，您就是要给我说这事吗？” “不……不是……我不知道该咋给你讲……” 看他为难的脸色，我顿时意识到他要讲的大概率不是啥好事情。 除了二狗的事，还能有什么事让他这么为难？ 正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他突然张口：“小一……” 我回过神来：“嗯，大叔，您说！” 他犹犹豫豫：“其实……我们不是自己来的……” “嗯？谁送您二老来的，喊过来，中午我请人……”说到半截，我愣住了。 还能有谁！！！ 肯定是小翠了！！！ 不然，二狗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为难呢？ “不是……不是……”二狗父亲摆了摆手，说，“她没有来京城，只是让人把我们送到了泉城高铁站，然后给我俩买了车票，只是这事你大婶她不知道……” “是小翠吗？”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猜错人。 果然，二狗父亲点了点头，说：“她不敢联系你大婶，偷偷给我发微信说的，那车也是直接去我们家门口去接的，那个小伙子好像是她亲哥，我之前见过一面，你大婶她没见过……人家小伙子把我们送到车站，帮我们取了票送进检票口才回去的，要不然我俩还真够呛能找对地方……” 小翠的亲哥。 我脑子里闪过了当初送外卖时主管的那张脸，应该是他！主管确实是个好人。 二狗父亲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也生气了，忙解释：“小一……你别生气，其实小翠这孩子已经很好了，二狗刚出事的时候，要不是小翠陪着我和你大婶，我俩……” 我摆摆手：“大叔，你误会了，我没有生气！这种事，我感谢人家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真的？” “真的！” 二狗父亲明显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没人，叹了口气说道：“今年过年，小翠还来我们家看我们了，可惜礼物都被你大婶给扔出去了，说什么也不要人家孩子的东西……后面小翠就没敢再来，只是偷偷给我发消息给我们道歉，还说帮我们安排了去京城看二狗的行程，就连酒店她都帮我们定好了……” 我好奇地问：“大婶为什么这么恨小翠，是因为小翠新找男朋友的事情吗？” 二狗父亲抬头看向我，惊讶地问：“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 二狗父亲愁眉苦脸地说：“小翠要结婚了呀！” “啊？” 这下，我彻底呆愣住了。 其实，小翠找到男朋友又离开我公司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二狗即使醒来这俩人也没啥可能了。 可乍听到小翠要结婚，我心理上还是狠狠地波动了起来。 谈朋友是一码事，结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只是谈朋友的话二狗醒来多少会有一丝机会，但一旦结婚了二狗就注定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也难怪二狗母亲会那么激动，农村妇女，你指望她能懂太多大道理不现实，二狗才是她的命根子，凡是对二狗有伤害的事情，她都是难以接受的！ “唉，我以为你知道了呢！” 二狗父亲有些自责，一副无意暴露了别人秘密的局促感。 我回过神，赶紧安慰他：“大叔，你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小翠之前和我在一家公司，共同的朋友那么多，我早晚会知道的。” “唉！就这样……也没关系，小翠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二狗没娶到人家是我们家的损失……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祝这孩子好……我知道你不怪她，我也就放心了……你大婶生气归生气，其实也很喜欢小翠的，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那天把小翠撵走之后，她一个人在床上哭了很久……” 第387章 和林晓喝酒 离开医院后，我心情一下变得很差，就突然想找个人一起喝酒。 在齐鲁的时候，有强哥、大锤、曹一刀、王利东、王教授……好多人可以陪我，但来到京城后，我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竟然都很难了。 我叹了口气，坐到马路边的条椅上，掏出一根烟开始回顾二狗和小翠的事情。 二狗之前喝多的时候给我说过，他没和小翠在一起之前，整个人都是没有方向的，可自从小翠答应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就突然很想努力工作赚钱早点把小翠娶到手。 二狗以前在金碧辉煌的时候，又懒又馋，但认识小翠之后整个人都勤快了不少，还成了整个齐安的外卖骑手中的单王。 可想而知，二狗是多么的喜欢小翠。 小翠就更不用说了，典型的齐鲁女人，贤妻良母，无论谁，之前都挑不出这个女孩子半点毛病。 本来，多么好的一对！ 可——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当初要不是我非要小翠出来工作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了？是不是小翠还是那个小翠？二狗真要醒了，我该怎么给他交代？可这样，真的对小翠公平吗？ 就这么一根接一根，直到整盒烟都空了，我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黑了，可我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变好。 我感觉腿都被冻麻了，刚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面前突然“吱”的一声刹住了一辆哈雷摩托车。 骑车的女孩抬起面罩，说：“哥，还真是你啊，我刚才在马路对面感觉像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这是干啥呢，咋一个人吸了这么多烟？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虽然隔着头盔，但那熟悉热情的东北口音一下认出了她就是房产中介林晓，也是我来京城之后为数不多的“朋友”。 “忙完了？”我问她。 一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吸了整盒烟后，嗓子都有点沙哑了。 她的头盔动了动：“对，忙完了哥，一起吃个饭呗，我上月业绩不错，我请你！” “好！” 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走到摩托车旁边跨了上去。 “坐稳了哥！” 林晓的车技比以前娴熟了不少，骑车带着我在车流中一阵穿梭，很快到了一家铜锅店前面。 “这家上次我们来团建来着，挺好吃的！尤其他家那个麻酱……老香了……还有那个爆肚……”林晓边往里走，边给我介绍她上次来这家店吃的感受。 看到她满脸期待的表情，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找了个位置坐好后，她点完菜，看向我：“哥，给你点个二锅头呗，暖和暖和！” 见我点头，她笑嘻嘻地找服务员又加了两瓶小的红星二锅头。 “一瓶就行，我喝不完！” “我陪你喝！” 她这话说完，我才意识到这姑娘粗中有细，她是看出来我今天不对劲了，说什么喝酒暖和都是托词，真实目的是想让我喝酒放松一下。 身体暖和之后，话就多了。 不过大多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她给我讲她工作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还有感情的事情。 前两样还好，提到感情的时候，这个大咧咧的姑娘突然变得有些消沉，说：“那个王八蛋，都分手了还老联系我，说什么忘不了我……真忘不了我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啊，不就是考上公务员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老娘以后当上店长了，比他赚得多的多……哥，你说是不是？” 这姑娘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但脸上伤感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她那个前男友千不是万不是，也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大学谈了三年，可谓是刻骨铭心，真想释怀谈何容易？ 她越说越难受，一口气喝光了剩余的白酒，又招呼服务员再加两瓶。 我本想阻拦，可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生活已经很苦了，如果喝酒能让她短暂的遗忘这些苦恼也不一定是坏事。 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桌上的肉没咋涮，酒倒是加了好几回。 她酒量没我好，说话明显有些不利索了，到后面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哥啊，你说这个王八蛋怎么舍得的啊……他当初明明口口声声对我好一辈子的，他是不是忘了啊？” “哥啊，我告诉你，我好想他啊，我每天躲在被窝里翻他以前发我的情话，我都忍不住会哭，我真的好喜欢他啊，他和我分手肯定也有他的无奈？” “哥啊，你说他回来找我，我还要给他机会吗？” “哥啊，我好想回去找他啊，我也要考公务员，这样我俩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引得饭店里的人一众侧目。 老板是个好人，亲自端着盘子过来送了份水果。 她接过老板手中的水果，带着眼泪说了一声“谢谢。” 老板一口京腔劝道：“小丫头，刚才你说的我都听到了，那傻逼你理他干啥，凭你的条件，全京城的棒小伙还不随便你挑？” 老板走后，林晓突然破涕为笑，说：“这老板真好……哥，我刚才是不是丢人了呀？” 我摇摇头：“没有，谁都有难过的时候，这点事算什么？” “那就好……你看我，本来想安慰你的，结果全程都在絮叨自己的那点破事，竟然忘了问你了……哥，你今天咋了，我感觉你很不开心呢？” 看着她那双真挚泪汪汪的大眼睛，我也没瞒着她，把二狗和小翠的事情说了出来，说感觉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感觉很失落。 她听完后，说：“哥，我感觉你确实做错了！” 我以为她要说的是当初不该让小翠出去工作的事情。 结果她却说：“哥，你口口声声说把二狗和小翠都当成自己弟弟妹妹，可你其实心里还是有偏向的，在你心里，二狗才是你的亲人，至于小翠，你只是因为和二狗的关系才那么照顾她的，并不是因为真的把她当成自己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小翠那边是怎么看待你的呢？她是不是很有可能把你当成了亲哥哥一样，这个你清楚吗？虽然我没接触过小翠，但站在我的角度，哥你太容易让人信任了，就连我都把你当成了我的哥哥，更何况她？ 如果我以后结婚得到的不是你的祝福而是你的埋怨的话，那我整个下半生都将在自责中度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哥？” 第388章 郜思凯 听完林晓的话，我顿时沉默了。 她说的对，我之所以挣扎纠结，都是因为我把二狗摆在了小翠前面，但如果换个角度，假设小翠是我妹妹，但我和二狗不熟，我还会这么纠结吗？ 答案注定是：不会！ 从这个角度想，小翠所承受的压力不仅是个人的悲痛、孤独、绝望，还有家人朋友施加的各种压力，这些压力换做是谁，都很难说能绝对承受住。 她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那么纠结我的行为是对还是错呢？ 想到这里，我顿感豁然开朗，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又招呼老板加了两瓶小红星。 这一顿酒，虽然是和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孩喝的，但却喝得十分尽兴。 林晓说完了哭，哭完了说，偶尔也会刺探一下我的私人问题，但这姑娘心里有数，基本都浅尝辄止，不会往深了问。 就这样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半，饭馆要打烊了，我俩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火锅店。 因为喝了酒，摩托车是没办法骑了，好在距离不算远，我俩一合计，干脆溜达着回去好了，顺便醒醒酒。 路上，我和林晓分别又聊起了各自的从前。 当她听到我当过大哥坐过牢以后，竟然哭了。 我很好奇，问她哭什么。 她说：“我也不知道，听到你以前的经历，我就是很想哭！” 她又说，和我相比，她的人生经历几乎和万千的中国年轻人一样，上小学上高中上大学然后工作，一路平淡如水，失恋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苦痛了，但这点苦痛和我的经历相比，简直什么都算不上。 我笑着回应：“丫头，至少我现在挺好的，不是吗？” 林晓拼命地点头：“你不止要现在好，以后也得好，我也一样，我一定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就这样一路溜达到林晓楼下，我俩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临别前，林晓突然说：“哥，谢谢你，给了我这在这个城市坚持下去的勇气！”然后张开胳膊，“哥，我能抱抱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轻轻靠近，用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拥抱姿势浅尝辄止。 “哥，一起加油！” “嗯，加油！早点睡！”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愤怒的男人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你果然有人了！！！” 这声音在黑暗中突然传来，着实吓了我俩一跳。 因为在他说话之前，我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还一直藏着一个人。 不过我反应很快，一个闪身挡在了林晓面前，以防那个男人突然冲上来伤人。 只要这家伙没带枪，我有十足的把握避免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果然，果然！！！” 男人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小伙子，看穿着年龄比我小，但一脸痛苦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郜思凯，你怎么来了？！！” 林晓从我身后站出来，整个身子开始发抖。 看她这副表现，我就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男生是谁了，就是她那个“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的前男友。 “我难道不能来吗？”他带着哭腔，说话很酸，“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了？怪不得你不回我消息，原来是因为你有别的男人了！” “你知道吗，他们给我说你找了大款我还不信，我还把他们骂了一顿，说晓晓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我觉得可笑的是我自己，林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孩！” 林晓怒气冲冲地反驳：“郜思凯，你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女孩？！” 郜思凯几乎失去了理智：“是什么样的女孩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找个这么老的难道是因为喜欢他？说出去谁信！！！” 卧槽，我老？！！！ 郜思凯这话把我也惹怒了，我将激动的林晓往回拉了一把，怒视着郜思凯：“小伙子，你之前不是和林晓分手了吗，现在她找什么样的与你有毛关系？还有，你说谁老呢？” 郜思凯被我凶狠的眼神吓退了一步，一身的火气想发但又不敢对我发，只得把目光又投向了我身旁的林晓：“林晓，你不怕我把你这些破事给你说出去吗？” 他这话终于让我忍无可忍，明明是自己考上公务员把女朋友给甩了，他现在倒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威胁别人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往上提，说：“来，你给我讲讲，你想把什么破事给说出去？” 郜思凯其实个子比我高，看起来也比我壮，但被我死死抓住后，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 也就是看在林晓的面子上，我才没有直接揍他。 郜思凯挣脱不掉后，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得罪错了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惶恐，说话也开始打颤：“我……没什么……没什么……” 林晓没有阻拦我粗鲁的动作，但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对这个前男友是很失望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郜思凯，当初提出分手的是你，不是我，而且说起来我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你有什么资格反过来管我？” 郜思凯急道：“晓晓……我还是爱你的啊……当初是我爸妈让我和你分手的，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但是你同意了，不是吗？”林晓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郜思凯开始狡辩，“我是同意了，但我是为了应付我爸妈，我一直……” “别说了！” 林晓打断郜思凯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郜思凯，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你，也曾经想过有一天会原谅你和你复合，但这不是你欺负我的理由。 今天，我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分手了，以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 郜思凯听了这话，一下急了，拼命从我手里挣脱掉，看了我一眼，随后苦情地说：“就是因为他吗，是不是因为他，你就是因为他才想和我分手的是吗？他除了比我有钱，哪一点比得上我！？” 我：“？？？” 没等我发火，林晓提高声音，哭泣着说：“郜思凯，你醒醒，不要自以为是了，你不是那个天之骄子，也不是什么帅哥校草，我以前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你，一点都不再喜欢了……” “你走，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了，永远！” 林晓说完，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往身后的楼上跑去。 “晓晓！！！” 郜思凯还想上前阻拦，可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拦住了。 我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刚才林晓说的话你没听到还是没听懂，她已经和你彻底分手了，你就不要再抱有啥幻想了，赶紧滚蛋得了，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你！！！！” 郜思凯还想给我发狠，可终究是没敢提起来和我干一架的勇气。这让我愈加觉得这个家伙是个怂包，都没有郭强那点勇气。 我为了防止他有啥不恰当的念头，威胁道：“小子，我劝你最后不要再找林晓，否则下次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滚！” 我松开他胳膊，把他推了出去。 他一声不吭，心有不甘地看着楼上，眼中全是怨恨。 可到底是连句脏话都没敢再说，灰溜溜地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第389章 探班（1） “真他妈怂！”我暗骂一声。 但凡这个叫郜思凯的男生骂我两句脏话，我都会不会这么看不起他。 “他以前不这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晓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她脸上的妆完全花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她继续说道，“我当初之所以喜欢他，就是因为他为了我和学校的那些坏男生打架，打得头破血流都不喊疼，后来硬生生把那些坏男生给折服了……以前，他在我心里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自从他考上公务员后，为了自己的履历上没有污点，做事开始变得谨慎小心，生怕惹到麻烦影响前途，后面他父母让他分手，他更是二话不说就给我提了分手，我当时还很理解他，毕竟对咱们国人来说考公是大事！” “哥，其实今晚和你喝酒的时候，我虽然嘴上埋怨但其实心里还挺理解他的，甚至都想找个机会回去看看他，找他复合。但今晚上他的表现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以前我喜欢的那个郜思凯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郜思凯是另外一个人，我不能因为他也叫郜思凯就喜欢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唉，真好啊，放下的感觉真好，我以后可以快快乐乐地活着了，不用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她转头看向我，平静地说： “谢谢你了，哥！” “真的谢谢了！” …… 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后，我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依旧是有些感慨。 为什么当初那么好的一个男生，会变得那么油了呢？ 为什么那么多本来很纯粹的感情，又逐渐变了味了呢？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穿衣服起床跑步，然后洗澡换衣服下楼一气呵成。 好不容易放次假，我得去一趟高碑店看一下李青衣和王龙他们咋样了。 说起来也惭愧，来到京城这么久，就拉他们几个聚过一次，后面忙得脚不沾地，他们约我吃饭我都没能去成，自己在高碑店的公司啥样子了我更是一点不知情。 对此，李青衣是颇有意见的。 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我，清河距离高碑店三十多公里，去一次不堵车都得一个小时，但凡堵在了东三环就得两个小时起步，平时想抽出时间去一趟不可谓难上加难。 有人肯定问，三十公里也叫远吗？ 但在京城住过的兄弟肯定清楚，三十公里那在京城是真的“远”，当然不止是远的问题，还有累，这种累是心理上的，一小时前进100米搁谁不躁得慌。 不过因为我们错峰放假的原因，今天路上并不是很堵车，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他们楼下。 在高碑店的别墅群里左拐右拐后，终于找到了他们所在的那栋楼。 之前王龙刚来的时候，只租了一层楼，后来李青衣来了，短视频这块业务迅猛的扩张，现在整个单元四层楼都成了他们的。 李青衣接到消息，早在门口等着我了。 见我下车之后，赶紧扑了上来，给我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她的拥抱和林晓就完全不是一码事了，单是身前的触感就让我面红了三分。 “没良心的，人家房间电子锁密码都告诉你了，结果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来！”李青衣娇嗔道。 我尴尬无比，忙说：“孩子们看着呢，抱两下得了！” “我不！这次说什么不能让你跑了！” 李青衣紧紧挽着我的胳膊，侧胸狠狠贴着我的身子，把我请进了单元门。 她先是带我从下到上参观了一遍。 一楼是工作区，整排的电脑看起来和我们在泉城的公司也差不多；二楼是会客、生活、开会区，有客人来拜访或者大家做个啥生日party或者是开全体会都会在二层，还可以做饭，大家说李青衣偶尔会给大家漏一手；三楼也和一楼一样，是工作区，不过电脑少一些，因为会偶尔客串一些拍摄任务；四楼加顶层的阁楼就是纯纯的拍摄区，大部分的拍摄都会在四楼和阁楼还有露台上完成。 参观完之后，我忍不住点头称赞，说搞得真不错。 自从李青衣接手短视频这块的业务后，这个团队就从草台班子逐渐成了正规军，现在已经是有50多人坐班的大团队了，在短视频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也已经打造出了5个过百万粉丝的抖音账号。 李青衣说：“一哥，其实现在只能算一般，咱们前面半年基本都是投入阶段，现在还没怎么赚钱，等我们的粉丝基础打牢固了，赚钱是迟早的事情！” 我挥挥手：“没事，你随便搞，缺钱就找我要好了！” “钱倒是不缺！” 李青衣趁周围没人，捏了我屁股一把，“就是缺你！” 这一下我终于扛不住了，赶紧把胳膊从她胳膊里抽出来，尴尬地说：“那个……我找王龙聊聊去！” 李青衣咯咯的笑了起来，让周围路过的员工都一头雾水。 我找到在露台忙着拍摄的王龙，看他娴熟地指导面前的演员做出各种动作，又让他们顺了几遍台词，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小子变化真大。 我记起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去齐安职专找陈冠宇那次，这家伙当初正准备跳墙出去上网，结果因为其中一人说话不客气被我胖揍了一顿。再后面他就跟着曹一刀他们打游戏，等竞赛失利后，他主动留下来给团队剪视频。 我那个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家伙有朝一日会成为我手下的一员大将，还能够独当一面。 这家伙之所以能成长这么快，当然有我给权给人给钱的原因，但这小子很努力，所有给的机会都抓住了。 所以与其说我帮他，倒不如说他自己帮了自己！ 王龙忙完后，终于注意到站在露台入口处的我，顿时满脸的惊喜：“一哥！！！”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乐颠颠地走到我面前，激动地问，“你啥时候到的啊，咋也不给兄弟说一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也刚到，怕影响你们工作，就只告诉了你青衣姐……干得不错呀，看起来跟个大导演一样了！” “一哥，你可别捧我了，这才哪到哪呢！” 王龙转身开始给其他工作人员介绍我，“兄弟们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常提的一哥，也是咱们公司真正的老板！” 其中一个女演员模样的人捂着嘴巴说：“哎呀，龙哥，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把彭于晏请来了呢！” 第390章 探班（2） 听到女演员的话后，王龙紧接着说：“一哥外号就是齐安彭于晏！” “哎呀，真的呀！！！”女演员眼中开始冒小星星。 我被众人看得老脸通红，年纪大了脸皮就没那么厚了，这种玩笑自己兄弟之间开开还行，在外人面前，我有点放不开。 我赶紧拉着王龙回到屋内，四处找了找，没发现李青衣的身影，问别人才知道她有急事先下去忙了。 于是我和王龙找了个没人的工作间，一起聊公司的最近的情况。 他给我说的与李青衣告诉我的基本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他与演员打交道多一些，给我说了不少演员视角的事情。 其实这个行业我已经脱节了，了解的远没他们多，听也只能听个大概，唯一能帮上的就是问他们缺不缺钱，没钱的话我再投点。 王龙回答的和李青衣也一样：“一哥，钱倒是不缺，就是……” 他打艮的时候我都心都悬起来了，心想这小子也“缺我”？真这样的话，这个公司我以后是万万不能来了。 好在王龙看了一眼周围没人，继续说，“就是公司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青衣姐不让我告诉你，怕让你分心，但是这事我担心青衣姐吃亏，所以……还是决定给一哥你说一声……” 看他的表情，我顿时意识到他要说的事情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赶紧站起来把房门关牢，回到原来的位置后，问王龙：“说，什么事？” 房门虽然关着，王龙还是故意压低声音，说：“哥，有个京城本地的小局长最近老找我们麻烦，然后青衣姐出面去解决了好几次都没解决好，但我问她具体情况她又不告诉我，只让我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 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找我们麻烦的局长出了名的坏，估计青衣姐自己很难应付。” 我攥紧拳头，语气一下就凝重起来：“这事给文明说过没有？” 王龙点点头：“找过文明哥了，但是他和杨总的人脉也覆盖不到这片，帮我们找的人不仅没缓和矛盾，反而整得矛盾更激化了，这几天动不动就过来查一下咱们的手续消防啥的，员工都被他们折腾走了一小半了。 我实话告诉你一哥，今天要不是青衣姐临时叫来这么多组拍摄，公司已经不剩几个人了，本来我还纳闷咋回事呢，直到看到你来我才明白，原来青衣姐这是做给你呢，怕你看到情况不好太担心。” 听完，我竟然有些心疼李青衣，皱紧眉头问：“那人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你知道吗？” 在齐鲁的时候，这种恶意对付你的小官我遇到过无数次，这种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求财的，一种是报复性的。 碰到求财的好办，给足钱就够了，这种的最多，当初为了开石料厂，我们上上下下打点了十几个人是有的。 麻烦的是那种打击报复类的，可能在哪个地方得罪了他，他就要把你往死里整，当初在长青区遇到的那个代区长孙长福就属于此类。 我相信凭借李青衣的公关经验，那种求财的不用任何人出马她自己就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就算她不行文明也能行。 既然不是求财，那就只能是第二种——打击报复。也只有这种报复性的麻烦，才会让杨总的爱徒文明都无法解决。 王龙摇摇头：“这个不清楚，青衣姐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 我沉默了，因为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可能的原因，随后对王龙说道，“这事我来解决，不要告诉你青衣姐我已经知道了，这几天你尽量不要离开你青衣姐，她去哪你必须得跟着！听见没？” 王龙见我神色郑重，估计也知道问题不小，使劲点了点头：“好的一哥，我都听你的！” “行，你先去忙，不要被你青衣姐看出来！” 等王龙出去后，我掏出电话直接打给了文明，简单和文明聊了几句后，果然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那个搞我们公司的局长不爱财，爱色，这个傻逼看上李青衣了，对外说不得手决不罢休，那家伙关系还挺硬，所以就连文明都没什么好办法。 如今的李青衣虽然已经三十有二，但坚持健身的她身材极好，至少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的能比得上她那身材，再加上她颜值底子也不低，辅助单身美女老板的人设的确让很多色狼有征服欲。 那个小局长不知道怎么认识的李青衣，自从认识之后就主动给李青衣示过好，见李青衣不接茬后就开始找短视频公司的麻烦，想要靠这个逼李青衣就范。 文明说：“一哥，之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李总不让我说出去，说一旦我说出去就死在我面前，你说我哪敢冒这险？” “没事，不怪你！” 李青衣的性格我清楚，要强自立，她说要自杀是真的能干得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看公司目前这个情况，那个小局长还没有得手。 他应该庆幸他没得手！ 没得手，还可以给他留条命！ 真得了手，我一定把他往死里整！ 曹一刀、王利东、李青衣是最早跟我去泉城的人，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他们三个已经和我的家人无异！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几个被人欺负的。 无论到哪！ 和文明正聊着的时候，我听到了李青衣和员工打招呼的声音，知道她已经忙完回来了，便给文明说了一声“回头聊”，然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李青衣提着一整包的各种饮料，笑嘻嘻地问我：“一哥，喝哪一个？” 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王龙和文明告诉我真相，我真难猜到她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 我不动声色选了一瓶旺仔，说：“就它了！” “哟，我们堂堂一哥还喜欢喝旺仔啊，我以为只有女人才喜欢喝这玩意呢！”她虽这么说，却主动帮我提起了拉环递到了我手里，“来，多补补，不够的话我身上还有！” 她说第一下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可见她那一脸的坏笑，我就知道她啥意思了，忙说“够了够了，喝不完！” 中午，我们在附近找个家饭馆吃了一顿饭。 来之前本来说的是下午一起再聊会天的，可我心里挂着事，就给李青衣他们推说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便匆匆打了个车先撤了。 路上，我收到了文明发来的那个小局长的资料：徐然，区级文化局副局长。 里面还附了徐然的照片，一看就是一脸的猥琐相。 我让司机直接开到了小远新开的酒，在他酒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 听我说完后，小远一脸的不爽。 “徐然，主管文娱口的那个徐然？” “认识，这孙子我可太认识了！” 第391章 支走 看小远撸起袖子就要干人的架势，我就知道他和这个叫徐然的也是有仇的。 我让他先平静一下，具体说说他和徐然咋回事。 结果，一向话不是很多的他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了。 “大哥，我给你说，这个徐然就他妈是京城人的败类，干得那些破事就没有一件是人能干出来的。 他小时候和我住一个大院的，年纪比我大个十岁，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就上高中了。那时候上高中大家都好好上学，你知道这家伙高中干了个啥事吗？他竟然同时谈了好几个女朋友，还把其中一个姑娘弄怀孕了，那姑娘家里穷，没啥背景，后来就退学不知道去哪里了。其他女的就和他闹，当初整得我们整个大院都知道这事，可结果无一例外，那些女的都退学了。 他高中学习狗屁不是，但硬是是靠着摄影考上了传媒大学，那年代一台相机十几万，整个大院没几家能买得起的，但人家就买得起，一个流氓摇身一变成了名牌大学生。大学的具体情况我了解不多，反正听说谈了几十个女朋友是有的，挂了一堆科，最好好赖混了个毕业证出来。 毕业后他凭借家里的关系当上了公务员，各种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一大堆，按说这种垃圾去打扫厕所都不配，但这家伙硬是一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成了副处级干部。 他仗着手里有权力，经常为难人，尤其喜欢为难女人，像你给我说的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就前年，还有一个单身妈妈被他逼得自杀了，人家家属知道后闹过一段时间，结果也是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了。 妈的，这样的人渣，我们大院的那群哥们就没有不想弄他的，就连我爸妈的生意都吃过他家的亏，但这家伙的家里关系太硬了，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嚣张了这么多年！” “关系比你家还硬！！？”我有些惊讶。 小远可是红三代，家里还特别有钱，连他们家都搞不定的人，徐然的能量可想而知了。 小远点点头：“硬多了，要不然我早弄他了！听我爸说，我妈有一次甚至差点因为徐然的事情丢了命，这仇我和我爹都没报，你想想！” “看来，确实很难对付！” 我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 我不好直接告诉小远，越是这样，我就越得办徐然，不然李青衣迟早会吃亏。 可在京城这座摄像头遍地，全国乃至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城市，我想用齐鲁的那些手段对付一个背景很硬的副处级干部还能全身而退，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且我身上现在还背着太空单车的官方身份，一旦被牵连，影响的可能是几万员工的命运。 接下来，我又借着刚才的话题尽量引导小远多说了一些徐然的事情，好让自己对徐然有个更全面的了解。 可了解的越多，我表情越凝重。 这家伙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却能安稳活到现在，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真的把他除了，绝对算是为民除害了。 但具体应该怎么办？ 我却一时想不出来。 我只知道最后不管怎么办，这事必须要做得极其极其隐秘才行，就连我身边人都需要尽可能的减少知情的范围。 小远虽然是我不错的朋友，但远没达到与我共担秘密的程度，就算我要对付徐然我也不会把他拉进来。 所以当小远讲完徐然的事情，问我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我果断摇头，说：“没办法，这已经超出我能力范畴了，我看看能不能让我那个朋友先离开京城。” 这也是我刚才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公司可以不做，钱我也可以不赚，但李青衣必须不能出事。 可我清楚，如果我直接因为这件事让李青衣离开京城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必须想点非常规的手段，才能让她主动愿意离开一段时间。 小远一开始对我的提议还很惊讶，可听完我的解释后也只能认同，因为目前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我俩人都沉默下来。 他沉默估计是因为懊悔没帮上我忙。 而我沉默是因为我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劝离李青衣暂时离开京城。 想来想去，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主意。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小远说：“小远，没关系，这种坏蛋迟早会有人收的，我们就别冒那么大险了。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我还有点事找你帮忙，你国外有没有认识的治疗先天性心脏病比较好的医疗资源，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得了这病，想送到国外治疗一下。” 小远眼前一亮，说：“这必须有啊，我二叔经常出国，这类的资源多得很，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过他很快也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便问，“大哥，你朋友为啥不来京城啊，京城我资源更多，绝对能给他找到最好的大夫。” 我撒谎道：“他在国内治过很多次了，一直没啥起色，所以就想去国外看看。” “哦，原来这样！” 小远因为能帮上我很开心，赶紧站起来往外走，“那你等会大哥，我先去给我二叔通个电话打个招呼。” 趁着小远离开的空当，我给王利东打去电话，简单几句说了一下李青衣遇到的麻烦。 王利东听完秒懂，说：“一哥，你的意思是借口想让我带小茉莉去国外看病，然后泉城这摊子事得有人盯着，然后把青衣喊回来是吗？” “对！” 自己人就是比较好打交道，王利东某些程度是最能猜透我心思的人。 王利东说：“这事好办，等你那边确定好了，我就给青衣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不过一哥，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家伙，感觉一旦处理不好，后续的麻烦会相当多。” 我说：“讲实话东哥，正因为暂时想不到办法，我又怕出事，所以才让你把青衣给支走，等她走了，我就可以慢慢琢磨这事该怎么办了。” “行，我懂了，你那边确定好了就打给我，我这边随时能起身！” “好，辛苦了东哥！” “自家兄弟，不说这个！” 和王利东聊完后，小远也刚巧进来了，一进门就说：“哥，我二叔说他有个同学在美国，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这边同意的话，他可以安排人带他们过去，美国那边也有人接应，完全不用我们操心。” 第392章 鸠占鹊巢 不出意外，李青衣在接到王利东的电话后首先就表示反对，要不是后面王利东把小茉莉搬出来，这事就连聊的余地都没有。 小茉莉和我关系好，和李青衣的关系更好，在泉城的时候就常常跑到公司让青衣妈妈抱；后面李青衣来到京城做新公司，最放心不下的人也是小茉莉，每到周末必和小茉莉打视频电话。 王利东说，李青衣听到他去美国是因为小茉莉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让他尽管放心家里的事，她肯定会打理好的。 他很自责的说：感觉自己在利用青衣的善心，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我心里也矛盾，但实在又想不到更合适的方式去解决目前的麻烦了。 既然李青衣不反对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周后，王利东一家人出国的手续都办妥了，接下来就需要李青衣去泉城做工作交接。 王利东这一出国，短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时间足够我把京城的麻烦解决完了。 目送着陪同人员带着王利东一家人走进机场后，李青衣顿时泪如雨下。 刚才在小茉莉面前，她一直是一副自信、欢快的大姐姐形象，一路上讲着各种好玩的故事，把小茉莉逗得咯咯直笑。 任谁都想不到，小茉莉一走，她变得比任何人都伤心。 回来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发呆。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把她送回住处后，我刚打算开车离开，李青衣突然转身看向我，犹豫再三，说了一句：“谢谢你，一哥！” 我顿时懵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谢谢。 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 这下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做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挑破。 我心里五味杂陈，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也是！” 回到京城后，李青衣告诉我徐然已经被她拉黑了。 找不到李青衣的徐然很是震怒，频繁的对我们公司使绊子，不是手续不全，就是资质有问题，反正想尽办法让我们无法正常的运营。 就这么被折腾了一段时间，我们公司账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就连维持正常的开销都有些困难了。 我犹豫再三，让王龙把大部分人遣散，然后带着剩余的核心团队把公司直接搬到了北五环的回龙观。给王龙说的是，这样距离我近点，也能有个照应。 …… 春节过后，小蓝单车回过劲来，突然开始发力，用了很短的时间又恢复了增长。 他们的增长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 虽然我们现在是第一，但我们心里清楚是还不稳的，一旦资金上或者哪里出现问题，被小蓝抓住机会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等王龙他们搬到回龙观后，我暂时把徐然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全身心的把精力投在了公司内部的管理上。 姬总搬到京城来了，但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一周都见不到他几次，他具体忙什么，则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情。 好在有赵敏和几个副总帮我，才让我勉强能招架住。 正月底的时候，许长青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之前发微博污蔑我们的那个叫力帆的记者已经被他起诉成功了。 结果就是，力帆不仅要删帖道歉，还得赔偿姬总2w块钱精神损失费。 这事难得的让姬总露了一次面，当着所有高层的面说钱多钱少我们根本不在乎，主要是示威效果达到了就好，还大手一挥让他的秘书那两万块钱赔偿外加他当月的工资直接捐给清河孤儿院了。 这事海淀区的新闻同行喜闻乐见，还特意在本区的日报上发了通稿，最后特别注明姬总捐款来源是某记者赔偿外加姬总一个月的工资。 单就这么一件不起眼的事，结果让整个海淀区掀起了一股子“太空单车”热，那几天，公司负责投放单车的同事也忙了个够呛。 当然，这种事情只是短暂的口碑效应，并不会对太空单车与小蓝单车的竞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到了这个阶段，我们两家都清楚的知道，说什么拼核心技术、拼高端人才都是扯淡了，唯一拼的就是谁的财力厚。 目前看，太空单车财力略胜一筹，所以勉强还占着上风！ 但这种上风能维持多久？没有人知道。 大家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各司其职，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 按照我们的推测，如果小蓝单车再没有大的投资进来，最多再一个月，它就可以宣告掉队了。 一旦小蓝单车宣布掉队，那我们这根弦也就可以松下来了。 可做互联网就是这样，怕什么就来什么。 三月底，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小蓝单车要陨落的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新闻让我和太空单车的所有高层都惊住了！ 原齐鲁首富罗富贵携他的乘龙快婿闫东海联合投资小蓝单车30个亿，一下成为了小蓝单车最大的投资机构。 罗富贵成了小蓝单车第二任董事长，而年轻有为的闫东海也当仁不让的成了小蓝单车新一任的ceo，而股份被稀释的陈立则卸去董事长兼ceo的职务，只担任公司的总经理。 杨龙俊偷偷告诉我，在小蓝单车新一届的董事会上，闫东海宣布了很多对初创团队不利的条款，总结下来初创团队虽然有还有股份但基本没啥权力了，以后闫东海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 陈立和他的人都很不爽，还有个刺头跳出来想给罗富贵一个下马威，结果当场就被罗富贵的保镖给揍了，最后有一条腿都被打断了。后面还是陈立找闫东海求情，那人的另外一条腿才保下来。 虽然说是投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某些程度上，罗富贵已经把小蓝单车给低价收购了，陈立和他的创始团队被清出去是迟早的事情。 通过陈立与闫东海短暂的交流，杨龙俊判断这俩人之前是认识的，陈立最早也只是想拉闫东海投资，但闫东海借口没那么多钱才把罗富贵拖了进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之前怎么查也查不到陈立与罗富贵的关系，原来闫东海才是那个连接陈立与罗富贵的人。 陈立估计也是有病乱投医，本来是拉闫东海进来救火的，却没想到最后却引狼入室了，辛苦打拼出来的小蓝单车糊里糊涂成了罗富贵的资产。 也就是说，接下来，太空单车和小蓝单车的竞争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而是姬总和仇家罗富贵之间的正面对抗了！ 第393章 报恩 虽说我们背后有很多顶尖大佬站台，但罗富贵的强势入场还是给太空单车这边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现在太空单车站上风，或许罗富贵碍于大佬们的脸面不敢使手段，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秋后算账？ 果然，小蓝单车易主半个月后，粤省的总经理第一个跳出来要离职，给我和姬总说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也坚持说不是被人威胁了，但我和姬总都明白，他的离职与罗富贵绝对脱不了关系。 这事发生的当天，消失许久的姬总再次露面，召集所有核心管理层开会。 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粤省是单车用户活跃的大省，省会羊城的用户活跃量更是高居全国所有城市中的前五，一旦丢掉这块市场，对力求做成独角兽的我们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所以必须有人尽快去接手之前总经理的工作，以保证我们在粤省的市场不丢。 姬总说完他开会的目的后，面色凝重地敲了敲桌子。 “有没有自己想去的？” 然后他环顾了一圈，目光在好几个他看好的副总身上停留了几秒，可这些人却都低着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也难怪，大家都是本分的老实人，专长是搞技术搞运营抓管理，让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罗富贵的老家粤省和那些人斗勇比狠，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打怵。 “没有人？”姬总语气冷了下来。 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培养的这些副手们，关键时候竟然一个能顶上的都没有。 眼看场面僵住了，我打了个圆场，让其他人先下去考虑一会，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把门关上，走到姬总面前，说：“老师，这事就让我去，反正京城有你和大家坐镇，不会出什么问题。粤省那边是罗富贵的大本营，恶人比较多，您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与恶人打交道。” “不行！！！”姬总想也没想就拒绝道，“粤省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我劝道：“老师，正因为危险我去才最合适。其实您比我清楚，我这个ceo其实作用很有限，那些总经理、副总什么的，没有几个是真正服我的，都觉得我是关系户，是凭借着与您的私人关系才上位的。要不是您帮我压着，我怎么可能管理这么大的公司？ 我的性格您也清楚，从小就要强，我不愿别人这么看我，更不愿别人觉得您任人唯亲，这对我们公司长远的发展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次对我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我能把粤省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不仅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也能让您脸上有光，我以后再做这个ceo，别人就会服气很多了，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儿。 老师，我一直没求过您什么事，这次就求您把机会让给我，让当徒弟的证明一下，我不单是一个工具人，我也有自己的价值。” 我说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心里话，我之所以能当上这个ceo，过上比在泉城安稳的日子，全是因为姬总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可过去这一年，我这个ceo除了在拿到微信合同的时候发挥过一次价值，其余的时候更多就是一个工具人，签合同开会这种事，换任何一个副总都会比我干得更出色。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拿全公司最高的薪酬呢？ 还不是因为我是姬总的徒弟！ 听了我这番话，姬总沉默下来。 我没有催促他，因为我知道他肯定很清楚，全公司没有谁会比我更合适，而且当初他拉我进来的时候，就曾提过让我帮他对付他仇家的事情。 士为知己者死！ 我受了姬总那么多的恩惠，也是时候回报他了！ 过了许久，姬总估计是想通了，抬起头看向我，一脸踌躇地问：“你有把握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老师，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带我去算过命，当时那个算命的给我妈说，我的命不好，但是够硬，命硬到老天爷都不敢收的程度。”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中五味杂陈，可很快就不再看我，站起来在屋子里开始踱步。 下一秒，他突然止住脚步，说：“小一，我接下来说的你记住。” 我见他面色凝重，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讲的会很重要，便直起身子洗耳恭听。 “一，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用自己的命去冒险，一定要全须全尾的给我活着！” 我点了点头。 他踱了一步，又讲道： “二，不管罗媛做出什么事，都不要对她下死手！” 罗媛伤害了姬总那么多，姬总为什么还要为她考虑？ 我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执念。 我想到灵姐，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能狠下心来对付她吗？答案肯定是不能。 第三个事情，姬总想了很久，最后又说出了上次曾给我说的话。 “这一战，输的可能有很多家，但胜者只会有一个……”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不要试图相信任何人！” 我依旧茫然，但见他还是没有解释的意思，我便没再追问了。 剩下的时间，姬总又把秘书喊进来，让他的秘书给我讲了一些粤省交接需要注意的细节，最后还告诉我，总部的任何人，我都可以随便点兵。 我一阵苦笑，要是有人愿意去，也不至于轮到我自己出马。 我权衡再三，最后决定只带向阳和秦岚岚两人，这俩孩子身为我的秘书，现在已经和我有相当高的默契度，但在总部他们发挥的空间有限，能力再高也没有一块业务给他们独立去带。 可如果他们跟我去粤省的话，就有很多在一线历练的机会了，等再回到京城的时候给他们安排个主管位置别人也不会再说闲话。 人定好后，姬总又给了我十天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我先是找到小远，告诉他我要去粤省待几个月，二狗的事情得他多帮忙才行了。 小远和往常一样，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任何的差错。 见完二狗，我又约了一下中介姑娘林晓。 自从上次确定和公务员渣男邹思凯分手后，这姑娘明显把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下了，整个人积极向上了不少。可待她听到我要去粤省发展后，竟然直接哭了，直到我解释几个月就回来了，她才好受了一点，还说等我回京城了，她肯定会骑着哈雷去接我。 然后我又约了一下许长青，这家伙即将进入研三了，正忙着找工作实习，他对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考虑的很清楚，根本不用我操心。我为了防止他担心，只说是去粤省出差一段时间，没告诉他将要面临的险境。 他倒是没多想，还旁敲侧击地打听陈可可的事情。我笑着打趣他，喜欢就去追就好了，每晚一天，陈可可都可能会早一步找到对象。 他被我揶揄的够呛，反过来问我这么大岁数了，啥时候找女朋友。 我没搭理他，可与他分开后，我直接买了一张去琴岛的高铁票，匆匆见了章子萱一眼后又匆匆回到京城。 重新回到京城后，我只剩下了一件事要处理——那就是扳倒徐然。 第394章 扳倒徐然（1） 早在一个月多前，让李青衣回到泉城暂时躲避后，我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对付徐然。 让李青衣一直不回京城当然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我知道以李青衣的性格，等王利东从美国回来，谁都不可能再拦着她了。 在她回京城之前，我必须得把这个大的隐患除掉，不然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因为事关紧要，我不敢把这事告诉身边人。 小北我又联系不上，我最终想到的能帮我忙的只有大北。 最近一段时间，大北一直在跟踪徐然，把徐然的生活轨迹盘的一清二楚。 不过天子脚下摄像头遍地都是，徐然活动的场合安保都不弱，想拍黑砖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而且以徐然的实力，拍他黑砖带来的后果会极其严重。 既然“武”的不行，那就只能玩“文”的。 文的怎么玩有效还能把自己摘出去，我想了许多种方案，最后又一一把自己的既定方案排除，最终只留下一种方案——用魔法打败魔法。 徐然之所以能这么嚣张跋扈，说白了全是靠他深厚的背景，没了背景他这种人死十回都够了。 但我想的是，在京城这种卧虎藏龙之地，比徐然背景深厚的人多如牛毛，一个区区副处级干部在真正的大佬面前，和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让大北调查的方向，就是看徐然会怕谁。 大北调查一圈后，给了我一个名单，果然和我预料中的一样，单是东郊区一个区，徐然怕的人就足足好几页纸。 徐然在老百姓面前装大爷，但在名单上任何一个人眼里，他就是个孙子。 我对着名单琢磨了好几天，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人，京城市东郊区的组织部部长潘鸿运，副厅级。 京城是个直辖市，每个区的组织部都是正处级单位，能在京城任何一个区当组织部部长的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更何况东郊区这种首都的核心大区。 比官职，潘鸿运比徐然高两级，比背景，徐然的背景更是和潘鸿运没办法比，无论咋样潘鸿运都属于可以支配徐然的人。 今年徐然想要提正处的话，潘鸿运是他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单从大北递给我的资料里，我就看到徐然最近一个月至少约了潘鸿运五次，不是天上人间，就是名门夜宴和凯富国际，看得出来徐然为了巴结好潘鸿运绝对是下了血本了。 而这一周，差不多又到了徐然和潘鸿运见面的日子了，我计划的是在他们这次见面的时候“取证”。 为了让这场戏显得毫无破绽，我让文明帮我提前五天就开始组局，然后我带着小远每天认识京城的各路“名人”，什么立水桥小霸王、后海三姐妹、沙河小王爷等等，总之每天不重样，装成初来京城想要结交各路“名人”的样子，劳力士大金表我更是不要钱一样往外送，然后每天喝多，被人扛着送回去，第二天依旧如此。 终于到了第六天的时候，机会来了。 这一天，徐然和潘鸿运约在了天上人间，和我计划约人的地点正好一致。 为了防止被人怀疑，我和小远文明提前赶到了包厢等待京城的那些顽主，大北则留在门外的车里帮我监控徐然的行踪。 到了晚上十点多，我约得那些顽主们都到了，基本都是和文明或者小远打过交道的一些年轻男女。一开始的时候个个说话挺傲气的，后来收到我的大金表后，个个又变得喜笑颜开，跟着小远文明开始喊我“大哥”。 随后就是酒场那一套，大家开始拼酒唱歌撩妹子。 我为了随大流，也选了一个漂亮妹子陪着，但我故意装作喝多了，躲在角落里时时刷手机消息，还特意让妹子在旁边帮我挡视野。 大北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心里开始有些打鼓，难道徐然今晚不会来了？ 正担心着，手机振动了，大北发了一行字：菜上了。 我精神一震，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说去上个厕所。 公主执意要陪我一起去，我想了想也没拒绝，在她的搀扶下走出楼道。 我故意放慢速度，等徐然出现在走廊里。 差不多墨迹了十几秒，徐然终于出现了。 可让我吃惊的是，这家伙一个公务人员竟然还带了保镖，前后各有一个大汉，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的保镖给推开了。 这种情况，想靠近徐然基本不可能。 正在我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身旁的公主突然惊讶地对着走来的徐然说：“呀，然哥，您来了！”说着，就挤出一点微笑迎了上去。 我灵机一动，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我脚下一个踉跄，装作差点跌倒的样子去拉公主的手。 公主被我这么一拉，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了，忙一脸歉意地对徐然说：“然哥，我这边有客人，我一会找您去敬酒！” “原来是真真啊！” 徐然这家伙果然很色，看到这个叫真真的公主后，绕过面前的保镖过来直接把手塞到了真真的裙底，引得真真好一阵娇喘。 “好哟，你知道我在哪，一会过来找我！” 徐然说完，不屑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和两个保镖朝着走廊最大的包房去了。 徐然走后，我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问真真那是谁。 真真边搀着我，边一脸忧虑地对我说：“一个色魔，我最怕的就是他了！” “哦！”我顿了顿，问，“官很大？” 真真小声说：“我听别人都喊他处长，感觉是不小！” 我没再做声，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会的事情。 从厕所回来后，真真给我说她得去找然哥敬个酒，不然会被然哥找麻烦，说一会就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小费也不要我的了。 我表示理解她的难处，抱了她一下就让她离开了。 在她和我分开的时候，她身前的纽扣上已经多了一颗微型摄像头。 我回到包厢，依旧装作醉醺醺地样子，在角落里窝着，一旁的年轻男女们则撕心裂肺地开始唱各种流行歌曲。 我见没人注意我后，掏出手机，偷偷塞了一个耳机在耳朵里，然后开始查看摄像头的画面。 第395章 扳倒徐然（2） 镜头一晃一晃的，先是到了前台，我清楚地听到真真找一个男服务生要一个果盘，她说要给徐然送去。 男服务生说：“又是那个傻逼？” 真真赶紧上前，只听到她“嘘”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别乱说话，被经理听到你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我不想让你再受这个委屈了，我想带你远走高飞，我就算再去富士康打工也不愿让你……” “行了，别说了！赶紧把果盘给我！” 从两人的对话里，我意识到两人是情侣关系，只不过为了工作，没敢公开而已。 男生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给真真弄了个果盘，不过听他“呵，tui，呵，tui”的声音，我就知道这小子在给徐然的果盘加料。 这种事，之前二狗在金碧辉煌的时候也老干。 “你……” 真真气得不行，可这时又有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镜头里，真真便止住没再说什么，端起果盘开始往外走。 走到一个没人的垃圾桶后，她挑几块水果扔到了垃圾桶里，估计是把最脏的几块给扔掉了，最后叹了口气开始朝着徐然所在的包厢走去。 到了888包间门口，她敲了敲门，待得到里面人答应后，她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她对着徐然说：“然哥，我先给您送个水果。” 包厢里此时只有徐然和两个保镖一样的人，让我有些失望，不过真真站着，徐然在沙发上坐着，这个角度刚好把他们全都拍进去了，得以让我看清了包厢里的情况。 徐然的包厢，比我所在的包厢还要好一些，是sss级的顶配包厢，光包厢费一晚上就得5万块，这还不包括公主的钱，在全京城都属于很奢华的。 徐然见到真真进来后，顿时满脸淫笑，挥了挥手让两个保镖先出去，然后待真真把果盘放下后，立马把真真拉到了沙发上。 随后镜头晃动的厉害，只能听到真真的惊呼和娇喘声。 我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微型摄像头被徐然这个家伙发现，那样就把真真给害死了。 好在是，徐然心里也有数，沾了点便宜后便放过了真真，说：“我一会还得见人，等下次咱们再玩！” 真真边整理衣服，边小心翼翼地回答：“好的然哥，那我先去忙了！” 待她起身后，镜头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随后真真又是一声“啊”的一声叫。 徐然“哈哈”大笑，说了一句“真有弹性”。 随后真真鞠个躬走出门外，走到卫生间找了一个隔间关上门后，忍不住的开始啜泣。 我想起金碧辉煌的那些老姐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但凡大家能活得不错，谁又愿意干这一行？ 很快，真真就止住了啜泣，洗了把脸就回来了。 回到我身边后，又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笑盈盈地开始喂我喝水。 “谢谢了妹子！” 我掏出一把现金塞进她身前，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她身上的摄像头急速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真真很惊喜，连连给我说“谢谢”，随后一脸羞红地说：“哥……不过我今天不方便出台……” 我知道她误会，笑着说：“不用的，哥不好那个！” 这时，我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知道是大北给我发消息了。 然后我站起来，给她说，“我去其他房间敬个酒，你先在这里待着。” 出门后，我按照刚才镜头里的路线来到刚才会所里面的小超市，走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面应有尽有。 两个男孩子在聊天，见到我进来后顿时止住了。 其中一个呆头呆脑，脸上还带有怒意的小伙子就是真真的男朋友，他见我走近后转头去往小推车上去装酒了，另外一个高大俊朗的一点的小伙子迎上来，问我想要什么。 我摇了摇头，就说四处看看，看有什么适合巴结人的。 高一点的小伙子客套地笑了笑，说“那哥先看”，随后就和呆头小伙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这样，整间小超市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小伙子面前，看了一眼小推车豪华的套餐，意识到这个小车很可能会进到徐然所在的包厢去，便问那小伙：“这一车看着不错啊，我们房间的套餐咋和这个不一样？” 小伙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哥，您是哪个包厢？” 我说：“866啊？” 小伙嘴角一撇，有些不屑，不过很快出于职业道德耐心给我解释道：“哥，这一车是888房间自带的套餐，其他房间没有。” “哦，888的！” 猜测得到验证后，我凑近假装看了一下推车上的酒水，然后一个不经意，把摄像头附在了酒水下方的托盘上，我们房间的酒水是和托盘一些卸车的，所以摄像机放在托盘上还是比较稳妥。 我说，“888的客人看起来挺那啥啊，刚才当着我面摸我那公主的裙底，真是……哎呀，小伙子，你可别说出去哈，说出去人家找我麻烦就坏了。” 我注意到小伙子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应该知道真真就在866陪客人。 见火上浇油的效果差不多达到了，我离开房间，走到厕所里打开摄像头带上耳机，虽然看不到画面，但可以清晰听到那个小伙子“呵，tui，呵，tui”的声音。 接下来我就开始耐心等待。 很快小推车动了，慢慢朝着888的房间推去。 路上，遇到了几次人，听上去送餐的不是真真的男友。 大的会所都这样，大家各司其职，谁都不敢随便乱窜。 小推车进到888包间后，乘酒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好巧不巧的，托盘边上的摄像头角度刚好停在了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身上。外人从仅剩的头发数量上就可以看出这人肯定不简单。 我知道这个“不简单”的人就是东郊区的组织部部长潘鸿运，虽然长得不咋滴，但确实京城是京城的实权派，东郊区多数人的升迁命运可能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服务员摆完套餐里的洋酒和小吃后就慢慢退出去了，包厢里就只剩下了徐然和潘鸿运两个人。 两个人先是交流了一下最近的动态。 无非就是哪个老板想让谁上去，哪个人正在花钱运作，谁谁可能要倒霉了这些内部信息，聊到后面，从镜头里可以看到一只胖手伸到了潘鸿运面前。 第396章 扳倒徐然（3） 那只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 徐然恭维的声音传来：“潘部长，太古小区有一栋三居室，我平时也不住，这里面是钥匙，里面应有尽有，您有时间了可以去那里休息休息。您放心，保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潘鸿运接过信封，打开一个角瞟了一眼，随后心满意足地塞到了一旁的包里。 “哎呀，小徐，咱们都这关系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当哥哥的能帮肯定帮你的了！” 徐然的声音有些激动：“哎呀，潘部长……不对，潘哥，兄弟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咱俩聊得来……反正，您以后就是我亲哥了……” 潘鸿运虚伪地点点头：“放心放心，我都懂的！” 见目的达成，徐然便不再磨叽了，喊了一声门外的妈咪，让妈咪带公主进来。 后面的事情就不细描述了，官场上的这些人平时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在会所里玩得却比谁都花。对比之下，866的那些顽主们简直都算得上三好学生了。 虽然只是拍到了一个信封，构不成什么受贿的证据，但我从刚才两人的对话里得到了很多关键的信息，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太古小区的房子。 直觉告诉我，房子不是重点，“应有尽有”才是重点。 没想到现在这些人行贿都这么警觉，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很难猜到。 我赶紧把这个信息传给大北，让大北去查一下徐然提到的这个三居室。 虽然没有明确的门牌号，但这对大北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那些顽主们都有些腻了，想带着聊好的公主们去下一场，年轻气盛的俊男靓女们想去做什么显而易见，我虽不爱好这个却从不对这种事指手画脚，但问题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根本走不成。 摄像头那边的徐然和潘鸿运玩得正上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们不走，我的摄像头就没办法取回来。这摄像头万一被天上人间的人发现了，麻烦也就大了。 听到我依旧不想走，几个顽主明显有些不情愿，但看在文明和小远的面子上都没好意思发作。 文明心细，见我不想走就知道我这边有情况，果断拿出电话说我哥最近新认识了几个小演员，想喊过来和大家一起认识认识，你们想啥呢。 这个话题顿时让几个顽主眼前一亮，纷纷表示今晚不醉不休。 短暂的危机算是化解掉了。 安抚好顽主们后，文明和小远同时凑到我身边，假借敬酒的名义悄悄问我怎么了。 我想也没想，就说：“没什么，今晚就想多喝点！” 文明还没说什么，小远抢着说道：“大哥，你别骗我们了……我俩私下商量过了，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你是不是……” “远哥！！” 文明赶紧拦住小远，不让他乱说话，随后一脸坚定地看着我说，“一哥，这些家伙们你不用管，只要你不想走，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在这待着，其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给我说就好。” 小远也抢着说：“还有我，我也行！” 看到这两个和许长青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争先恐后地为我着想，我心里一暖，说：“放心，一点小事，很快就好！” “嗯！” 文明点了点头，拉着小远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我。 他俩走后，我又掏出手机，可手机上的提示却让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电量不足，已关机！” 大北给我的这款微型摄像头也就能撑两个小时左右，现在时间已经远远超了。 没了888的视角，我一下成了瞎子，完全不知道这个摄像头接下来可能的命运。 这让我有一种把命交到别人手里掌控的惶恐！ 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出去一下。 真真也紧随其后。 我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真真对我印象不差，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出门之后，我故意瞟了一眼，发现888的包间门依旧紧紧闭着，两个保镖立在门口跟柱子一样，这说明徐然他们还没走。 我松了一口气，带着真真朝着小超市的方向走去。 真真有些意外，忙说：“哥，你是想买东西吗，我去帮你买就好的……” 我说：“不是，我得自己选选！” 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让人把里面那个带摄像头的托盘替换出来，然后我趁人不注意把摄像头收回，不显山不露水，万事大吉。 到了小超市，真真的男友看到她是和我一起来的，颇为意外，不过却装作和真真不熟的样子，上来问我想要什么。 我尽量保证自己神色如常，也不与真真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问那小伙子：“我想给888的客人送点酒……” 听到我这话，真真与她的男朋友明显有些不自然，他们估计在想着我和里面的徐然是不是一路人。 我又看向真真，“以她的名义！” “啊，以我的名义？” 真真眼睛睁得圆圆的，全然没想通是咋回事。 我点点头，说：“我刚才看到你送了一个果盘，那太寒碜了，你去送点贵的酒，以后说不定能让那些尊贵的客人对你客气点。” “可是……哥……” “没有可是，小伙子，这样ok吗？” 真真男朋友一直在发呆，此时回过神来，说，“没问题，我也可以代她去送！” “不，你不能去！” 真真一脸着急，估计是怕她男朋友去了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惹事情。 “哥，谢谢你，我自己去！” “好，既然没问题，那小伙子你帮我拿两瓶同样的酒。”然后我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顺便帮他们清下台面，喝酒喝多了，就怕桌子上乱糟糟的。” “好，哥！” 真真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看得出来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去。 真真男朋友不情不愿地给备好了酒。 我直接付了现金，还反复嘱托他们一定不要说是我送的，一定得是真真的名义送的。 虽然很冒险，但我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么拙劣的方式了。 酒放到小推车上后，我跟真真一起回到了走廊。 快到转角的地方时，我与她分开，特意交代她记得用托盘把垃圾收回来。 真真点了点头，说：“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第397章 扳倒徐然（4） 我本以为真真这次进去和她刚才送果盘时差不多，待上一会也就出来了，可没想到这次左等右等，888包间的门依旧是紧闭的。 直觉告诉我，出意外了！ 徐然在潘鸿运面前不敢放肆，但潘鸿运在徐然面前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了。 我猜测真真之所以没出来，八成是被潘鸿运这个地中海看上了。 可惜，微型摄像头这会已经关机，我完全看不到屋里的情形，此时只能两眼一抹黑地干等。 我犹豫再三，干脆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坐下来吸烟，这样也不会显得我这个人鬼鬼祟祟。 过了一会，文明见我迟迟不回去也找过来了，见我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一哥……那个，我约的那些小演员们都到了，你要不要过去认识一下，都是有点小名气的那种？” 我摇摇头，说：“我喝得有点多，先在这里坐一会，等我醒酒了就回去！” 文明若有所思，没再劝我，刚站起来准备要走，突然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浑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孩从888的包间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好在从外形看并不是真真。 我“哐”的一下站起来，迎上去把那个小姑娘扶住，问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浑身的酒气，伴随着新鲜的血腥味，交杂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那女孩一手捂住头上的出血点，一手扶着墙，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老板……我没事……里面那些客人……他们……打我了……” “小夏！！！” 女孩刚说了半截，突然被一个突兀的男声给打断了。 真真那个呆头呆脑的男朋友慌里慌张地迎上来：“小夏！！！？发生什么了！！！？？？真真呢，真真还在里面吗！！！？” “真真她——她——我——” 叫小夏的女孩感觉又醉又晕，眼睛里一片迷离，说话根本说不明白。 “她怎么了，你快说呀！？” 真真的男朋友有些急了，竟然开始摇晃小夏。 文明一把将他拉开：“哥们，你先冷静一下，这个姑娘伤的不轻，你赶紧先去通知一下你们经理，先把人送到医院要紧！” “冷静你妈！” 真真男友凶狠地将文明推开，看了一眼晕乎乎的小夏，叹了口气，竟然径直地朝着888包间的方向走去。 虽然大家萍水相逢，但看到这家伙我就感觉看到了当年的二狗，我不忍心这样一个傻小伙去平白无故送人头，伸手拦在他面前：“小兄弟，你是真真男朋友？” 小伙子愣在了原地，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估计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真真告诉我的，她说以后要跟你结婚的。 我知道你心疼真真，但你这么上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还有可能连累真真，如果你信任我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来做，我保证你俩都会没事。” 小伙子犹豫再三，最终点了点头，说：“哥，你说，只要能保证真真安全，我什么事都愿意干！” “好，就按照刚才我兄弟说的来，救人要紧，先打120叫救护车！然后，你通知一下你们经理，让他来处理一下这事，你千万不要进去，你闯进去事情就大了！” 能在京城开天上人间的人，后台肯定不怵徐然和潘鸿运，但要说天上人间的老板肯为了一个小服务员得罪两个背景深厚的实权官员，可能性微乎其微。 “120我来打，你赶紧去找你们经理！” 文明帮我搀着摇摇欲坠的小夏，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真真男朋友终于回过神来，说了一声“好”，然后匆匆忙忙跑开了。 他走后，我把文明协力把叫小夏的姑娘扶着坐在椅子上。 我检查了一下小夏头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酒瓶打的，看起来血汪汪的，但都是皮外伤，去医院缝几针就好，但最近是肯定没办法招待客人了。 我用纸给她清了清血迹，手边没有可以止血的东西，就只好让她自己用手先按着出血的点。 文明又给她倒了一小杯水，喂她喝下。 叫小夏的姑娘这才缓过劲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也没干什么……非要一直让我喝酒……我都说我喝不下了……他们还是让我喝，还要脱我衣服……呜呜……他们就打我……扇我脸……”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她脸是肿的，估计至少挨了好几巴掌。 我恨得牙痒痒。 我是从苦难走过来的，所以最看不得这些底层人受欺负！ 当初在金碧辉煌，不管是谁，只要敢无故虐待我们的公主，我都会明里暗里地加倍替他们找回来，甚至丢掉这个客人都在所不惜。 因为我深知，如果我身为一个大哥都不替她们出头的话，她们就没人保护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问小夏后面发生的事情。 小夏思绪也是乱的，断断续续地说：“后来……好像进来个人……是谁来着……我忘了……然后她替我们挡酒……挡酒……然后……然后……有个人觉得我说错话了……用酒瓶打我……呜呜，他们拿酒瓶往我头上甩……骂我很难听的话……呜呜……我明明说了我不想喝那么多的……” 小夏接下来就只顾着哭了，一句利索话都说不明白。 我和文明对视一眼，只好暂时放弃。 很快，真真男友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了，年轻人身后还跟了四个黑衣壮汉，估计是西装男的打手。 看到西装年轻人的第一眼，我竟然感觉有些面熟，可想了很久也记不起哪里见过。 西装年轻人看到小夏的惨状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我知道那是被气到了。 “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文明抢道。 西装男打量了我俩一眼，说：“谢谢，你们是886的客人，今晚你们的消费我给你们打五折”。然后顿了顿，说事情交给他了。 看他平静中又带着杀气的样子，我竟有一种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他最后会怎么处理，但想必小夏肯定不会白白挨打。 西装男让身后的两个人把小夏给搀下去了，给我们说他们有医疗室，在救护车来之前可以先帮小夏止住血。 随后，他用右手打了打胸前的灰尘：“剩下的跟我来，跟我一起去会会这群傻逼！” 第398章 扳倒徐然（5） 西装男带着剩下的两个壮汉走后，休息室里就只剩下我、文明、真真男友三个人。 看着西装男远去的身影，我愈加感觉熟悉，问真真男友：“小伙子，你们经理叫什么？” 没想到真真男友摇了摇头，说：“大名我们都不知道，大家都喊他木哥，木头的木！” “木哥？”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印象中好像没有姓名里带“木”的朋友，晃了晃头，心想自己可能是串台了，毕竟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 我又问：“木哥看起来很年轻，你觉得他能摆平吗？” 虽然那个叫木哥的打扮得很成熟，但听声音感觉并不大，至少比我年龄要小。 这么小就能当上天上人间的经理，不是有超强的实力就是有超强的身份，要不然根本镇不住场子。我在想，他到底应该属于哪一种，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很可能摆不平这件事。 因为就比背景来讲，潘鸿运在整个京城也都是数得着的大人物。 结果真真男友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说：“我也不清楚……木哥不经常在场子里，我听人说他还在上学，只有学校没课的时候才会过来……” “什么，上学？！！” 这下我是彻底懵了，天上人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场子，堂堂经理竟然还在上学，这听上去也太迷幻了。 真真男友小声“嘘”了一下：“大哥，不要这么大声……木哥上什么学，我也不清楚……领班说过，不让我们任何人在背后木哥，被他发现的话就会被开除的……反正，你就知道木哥是我们八个经理之一就够了……天上人间很少有人敢搞事情，他也很少露面……至于他能不能摆平这件事，我其实心里也没谱……” 原来是八个经理之一！ 这个解释让我稍微想通了一些，估计这个木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平时没事过来体验生活的，天上人间的日常事情也不用他管，有其他七个人也就够了。 今晚他之所以强出头，估计也是刚巧被真真男友赶上了。 现在我就希望这个叫木哥的实力强一些，能压住潘鸿运和徐然两人，然后能顺利的让真真把托盘拿出来。 我本以为这个叫木哥的会费一番功夫才能摆平，可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五分钟，真真就抱着托盘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真真男友见到她后，赶紧上前看她有没有受伤，发现她身上衣服完整，脸上也没有巴掌印后，小伙子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然后，他又问，“真真，他们没有再为难你？” 真真摇摇头，说：“没有，就是让我喝了几杯酒……我酒量你知道的……比小夏要强……”她左右环顾，问，“小夏呢，她伤得严重吗？” “去医疗室了，没什么大碍！” 我说完，仔细打量了一下真真手中的托盘，想趁人不注意把微型摄像头给收回来。 可当我看完之后，我就惊住了，托盘边缘上哪里还有摄像头的影子。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托盘没有错，角度也没有错，可之前黏贴微型摄像头的位置却的的确确是空的。 我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波动，问真真刚才抱托盘出来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情况？” 真真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说，“哥，没有啊，木哥进去一会，就把托盘推给我让我带出来了。” 木哥！！！ 我心里顿时打鼓，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 可摄像头是被他收了，还是被徐然给收了。 但不管是被谁发现了，我都知道今天这事大概率要搞砸了，我再想不被人发现几乎不太可能。 此时，真真的男友也顺着木哥的话题给真真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说要不是我拦着他，他就可能闯进去找徐然拼命了。 这俩人知道文明是我的人，也没什么避讳，一起鞠躬向我表示感谢。 “哥，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俩……” 文明也发觉了不对劲，说：“你俩不用客气，我哥只是见不得年轻人走歪了路……你们先去忙，让我哥休息会……” 真真和她男友连忙点头，很快就退出了休息室，看方向估计是去医疗室慰问小夏了。 文明知道我心中有事，没有打断我的思路。 正当我俩彼此沉默的时候，走廊那端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那个叫木哥的搀着潘鸿运的胳膊，说着一些玩笑话，反而把徐然吊在一旁。 一看这样子，我就知道这个木哥已经把事情摆平了。 看来木哥的家世背景并不比潘鸿运家里差，甚至到了可以完全不吊徐然的地步。 几人外加那几个保镖、打手全都神色正常，完全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我心里存了一分侥幸，心想摄像头很可能没被人发现，只是被人给弄丢了而已。 文明看到徐然后，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看向我：“一哥……你是……” 以文明现在的江湖经验，他看到徐然后估计就猜到我今天是为什么来了。 “别说话，一会跟我来！” 趁着木哥出去送人的功夫，我和文明起身，赶紧跑到了888的包间。 我让文明在门口帮我看着人，我自己进去找。 文明点点头，一脸的凝重。 我推开888的包间门，随后把门给合上。 888包间里，已经被徐然那些人整得不像样子，酒水和各种零食遍地都是，甚至还能在垃圾桶里隐约看到几个用过的冈本。这俩中年人的变态和不要脸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我仔细找了一整圈，甚至连垃圾桶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摄像头的影子。 我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顿时破灭了。 虽然文明在门口，但我知道一会服务员就会过来打扫卫生，被他们发现我在888包间的话这事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开始往外走。 可我手刚碰到包间门上，包间门猛然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这个推门而入的，正是刚刚见过一面的木哥！ 趁着门缝间隙，我看到了文明已经被两个壮汉控制住，被人捂住嘴巴死死按在地上。 包间内灯光昏暗而暧昧，包间的大屏幕上还放着周华健的《朋友》。 可我的心却瞬间凉到了骨子里！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木哥进门后把门一摔，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笑着问道：“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 第399章 扳倒徐然（6） 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他手心里的东西正是让我苦苦寻找的微型摄像机。 按说这东西本该让我瞬间凝固才对，然而他这一声“哥”，却让我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亲切感。 “你——” 没等我说什么，叫木哥的家伙竟然往我身上扑。 我摸不清情况，赶紧闪开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木哥看着我，一张帅脸上满是幽怨。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觉得他熟悉不是错觉，而是这个人确实与我认识。 喊我“一哥”“许哥”“大哥”的人很多，但喊我“哥”的人除了许长青还会有谁呢？ 难道—— 我混沌的脑子宛若被佛祖开了光，瞬间闪过很久以前带着两个小屁孩四处摸鱼捕虾、偷瓜顺梨的场景。 这两个小屁孩，其中一个小屁孩是我的亲弟弟许长青，而另外一个就是和许长青同岁且关系最要好、大聪叔的独生子许闲。 我死死盯着他那张有些熟悉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就是许闲长大后的样子！！！ 是他，果然是他！ 我上次见他还是在我上高二的那个寒假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被学校开除，我刚过17岁，他才11岁，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上小学的小屁孩，完全没长开，而现在应该是22岁了，蜕变成了一个阳光大帅哥！ 男人11岁和22岁差得太多了，所以我第一眼才没把他认出来！ 我按捺住内心的欢喜，试探性问道： “你是——小仙？” 他大名许闲，那时候《新白娘子传奇》很火，他因此得了个外号叫“许仙”，我和许长青都习惯性的喊他叫“小仙”。 当我喊出“小仙”的名字后，他果然激动地开始疯狂点头。 “哥，是我啊！！！是我！！！” 见他点头，我浑身的警惕立马卸了下来。 “臭小子！！！！！” 我一把将他拥入怀里，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他虽然不是我亲弟弟，却和许长青一样，是被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时隔这么多年见到他的感觉和见到许长青相差无几。 外表看起来冷峻肃杀的“木哥”哭得更是厉害，眼泪鼻涕不要钱一样帮我身上抹！! “哥，我……我好想……好想……你们……” 如果这话是许长青说出来的，我会觉得许长青是故意在肉麻，但从许闲嘴里说出来，我却感觉异常的欣慰。 他没变，他还是很久以前那个依赖我、信任我却不善言辞的“小仙”！ 他小时候不止一次说过：“哥……我长大以后要赚很多钱……” 我问他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他呆呆地回答：“我赚钱……就可以让你天天吃好的……” 我回想起这一幕，拍打着他的后背，哽咽道：“臭小子，这些年你都跑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让老房把整个齐安县城都问遍了，半点大聪叔家的消息都没打听到。甚至老房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大聪叔一家人已经遭遇了不幸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 可我始终不愿相信，给老房说得是就算他们一家人真的出意外了，我也要知道他们出意外的原因是什么。 许闲与我分开，抹了一眼脸上的眼泪。 “哥，那些事说来话长，我回头会好好给你说一遍的！ 你先给我说说今晚的情况，你为什么要放摄像机来拍潘鸿运和徐然，是要对付他们吗？ 你那个微型摄像机差点被徐然发现，幸好我眼疾手快给藏起来了。 潘鸿运背后的关系很硬，如果被他发现有人偷拍的话，麻烦就大了。” 听他这么一讲，我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亏遇到了你！” 许闲看了看屋里的乱状，问：“哥，要不要换个地方聊？” “不，就在这里！” 虽然知道许闲现在有后台，但我还是不能把他拖下水。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我俩划清界限是好事。 我没有瞒着他，把自己公司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到最后，我语气坚定：“徐然不除，我心难安，我本来想通过摄像头拍摄的会所里的东西来诬陷徐然的，可今晚徐然带了保镖，所以我临时改了计划，把摄像头附在了送酒的托盘上……可差点就酿成更大的事故了……” 许闲听完，点了点头，问：“哥，你接下来是计划是什么？” 我说：“我已经让我朋友去太古小区了，先找到那个房子是哪一个再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好说！你等我一下！” 许闲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给一个女人打了一通电话，三言两语说明了目的，随后挂了电话说，“哥，问到了，1栋2单元1209！” 看着他一个电话解决了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我瞬间有些出神。 当初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让我带他玩的小家伙，竟然真的长大了！ 他看我一直盯着他，苦笑道： “哥，你先不要问怎么回事，我回头会具体给你讲的。 我先给你说下潘鸿运的情况，这家伙是皇亲国戚，我们老板的后台都得让他三分，所以我们能不得罪最好，但如果他敢主动招惹你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至于徐然，也就是仗着家里有背景才升上来的，但他家老爷子快不行了，帮不上他太多，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升个正处舔潘鸿运。” 他表情开始变得冰冷，“他得罪了你，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小仙！！！” 我打断他，按住他的肩膀说，“这事我已经有计划来解决了，真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找你，如果我不主动提，你就不用管，知道吗？” 真正坐过几年大牢后，我真心不愿意让许长青和许闲再走我以前走过的老路。 许闲皱紧眉头，虽没说话，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这是在拒绝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许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当年因为我爹的事情复读了一年，现在读研一了，学的是建筑学，还有两年多才能毕业！” 听他这么一说，我欣慰无比：“那你答应哥一个事，不管怎么样，把学踏踏实实给我上完，中间不要因为任何事影响学业。听见了吗？” 许闲看我不像给他开玩笑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哥，你放心，毕业证我一定会拿到！” 然后他一脸坚定，不容置疑地说，“但，你的事，我也必须要管！！！” 第400章 扳倒徐然（7） “你这个臭小子！” 这家伙这一点和我很相似，就是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知道再劝他也是徒劳，便拍了拍他肩膀，让他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嘱咐他自己千万不要妄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他的。 见我答应，许闲终于是喜笑颜开，说：“放心哥，只要是你的事，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本以为安抚住他了，结果他又来了一个转折，“但是你不能不联系我！” 得，这家伙简直是我心里的蛔虫，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盘算。 聊完了徐然的事情，我又问他的事情。 我尤其好奇的是，他一个研一的学生是怎么混到天上人间当经理的，而且为什么还要改名字叫木哥，如果他一开始就叫“闲哥”，我说不定能早点认出他了。 “哥，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我先告诉你我为啥叫木哥。 很简单，因为我的名字‘闲’带个‘木’字，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真名字，所以我在学校外面叫阿木，你记得别叫漏了嘴。” 许闲话音刚落，突然包间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壮汉把脑袋伸进来说，“木哥，老板来了，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告诉他我一会就过去！” “木哥……”那壮汉有些为难地说，“老板让你立马就去。” “……” 许闲不情愿地站起来，一脸留恋地对我说，“哥，老板估计是有要紧的事情找我，我先去忙了，回头我们单独再约！” “行，你先去！” 在天上人间的包厢里聊事情不是好的选择，回头单独约一次对我俩都有好处。 他走到门边，突然想起来什么，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塞到我手里：“哥，刚才认出是你后，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u盘？里面是什么？”我看着手中小巧的u盘，满腹疑问。 许闲对着我神秘一笑：“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保证有你需要的东西。” 说完，便冲我摆了摆手走出了包间。 十几秒后，文明慌里慌张地推门而入，一进门就担忧地问道：“一哥，你没事？那个家伙没把你怎么着？”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你还好？” 他浑身上下布满了脚印，显然是刚才没少吃苦头。 文明疼得龇牙咧嘴，说：“妈的，那些家伙下手太狠了，不过刚才那个经理给我道歉来着，说以后我来消费都打8折！”他很是好奇地追问，“哥，你是不是和刚才那个经理认识？” 我没有否认，说道：“我俩确实有一些渊源，回头我会具体给你解释的……走，事情已经解决了，回去看看你叫来的那些小演员！” 帮文明整理好衣装后，我假装成醉醺醺的样子被文明搀回866包间。 因为一群十八线演员的加入，整个包间内的气氛比较之前热闹了不少。 可当那些演员给我敬酒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人其实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比着天上人间这批公主姿色都弱了不少。 但她们的优势是能侃会聊，绝不冷场，甚至尺度上也比公主们豁得出来，知道我是今晚的大老板后，一个个恨不得直接躺我怀里。 就这么虚与委蛇了一个小时，终于散场了。 几个顽主们一人搂着一个小演员，表示很满意，叫嚣着京城某一片有事随时找他们，他们说话在那一片指定好使。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请他们几个的原因之一。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瞬间从喝多耍酒疯的状态成了清醒的模样，走开一段距离后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古小区。 刚才在包间的时候，大北就一直催促我快来，说有重大的情况。 我很好奇大北所说的重大情况究竟是什么。 下车后，我拉上帽衫戴上口罩，找了一个监控死角翻墙爬进太古小区里面，然后按照楼上的标号找到了1栋2单元，又乘坐电梯到了12楼。 电梯外漆黑一片，我尝试了一下也没有声控灯，根本辨不清哪边是1201。 我拿出手机，刚要打开手机电筒，左手边的房门突然开了。 “快进来！” 大北用的是一支袖珍的小手电，灯光微弱，将将够让人辨别方向的。 我走进屋子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了。 屋里好像拉着窗帘，黑得不像样子，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开灯？” 大北小声音说：“担心有连网的监控，我把电闸给拉了，屋里我检查过了，没有隐藏的录音笔或者摄像头，不过现在科技太变态了，尤其是京城，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嗯！”我点点头，问，“你是有什么重大的情况？” “你过来，一哥！” 我跟着大北走到卧室，借着大北微弱的手电光，可以看到床头旁边有一个黑通通的铁柜子，靠近之后才发现是一个保险柜。 大北指着保险柜给我说：“整个屋子我都搜了，只有这个保险柜值点钱，估计徐然想送潘鸿运的东西就在里面，但是我不擅长开锁，所以叫你过来试试。” 我打开自己的手机电筒，反复摸索了一下这个保险柜，心里顿时有了谱。 这保险柜是基础的密码柜，开起来并不难，只是多耗费一点时间而已。 我让大北给我打着手机电筒，然后掏出自己的开锁工具，轻轻地把开锁工具塞入锁孔，然后耳朵贴在柜门上轻轻调试着保险柜的数字锁。 大概用了十几分钟后，保险柜的门终于“咵哒”一声被我打开了。 纵使我和大北都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但还是被映入眼帘的满柜子现金和金条惊住了！！！ 这也太多了，粗略估计都得有二百万的价值。 看来，徐然为了升这个正处还真是豁出去了！ “卧槽，贪官啊！” 大北咽了下口水，问我，“怎么办一哥，要报警吗？” “报警！！？”我果断摇头，“不能报警，报警咱俩这属于入室盗窃，根本解释不清楚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 我脑子快速飞转，很快有了主意，“妈的，反正也是不义之财，给他劫了！” 第401章 扳倒徐然（8） 听我这么一说，大北的眼睛顿时亮了。 然而看着一保险柜的现金加金条，他还是犯怵了：“一哥，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多么……捐给孤儿院，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我想得很清楚，贪官的钱我不能拿，拿了太烫手，把这钱送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我不是劫匪，我只是合理分配资源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在古代，多少能混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当当！ “啊，原来……这样……” 大北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纠结了，“干！” 他身上刚好背着双肩包，拿下后把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一旁。 然后我与他一起，把保险柜的钱和金条往双肩包里面转移。 一边转移，我俩一边计算保险柜里面的价值。 金条一共十根，每条500g，价值一百多万！ 现金也刚好100万整，一万一沓，足足100沓！ 最让我俩惊讶的是最里面还有一块看起来很古朴的手表，我俩都不懂表，一时摸不清价格，但看外包装，至少是一块百万级的老古董！ 这么算下来，这一保险柜的东西至少价值三百多万，这价值在京城都足够交个首付了！ 装完了现金和金条，大北盯着保险柜里仅存的古董手表，问：“一哥，表还拿吗？” “拿，干啥不拿！跟贪官们有什么客气的！” “也是！” 我拿起手表端详了一会，最终揣进口袋，说：“表没办法捐给孤儿院，我先找人变现再说！” 搬空了保险柜所有的东西后，看着空荡荡的保险柜，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今晚在天上人间冒险拍的视频与预想的不一样，完全不够用。 但临走时许闲给了我一个u盘，他说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啥，但说不定真的能用得上呢？ 我让大北打开笔记本，看一下u盘里面的东西。 大北好奇地接过u盘，顺手连接在他的电脑上。 一番操作后，找到u盘所在的位置，打开后，里面竟然有近十个文件夹。 每个文件夹都有名字，不过是字母代号，比如wy，ft，xr……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人名的首字母缩写，打开xr的文件夹后，里面有十个视频，点开其中一个视频果然出镜的人就是徐然。 快速滑动了一下，是徐然和一个女人睡觉的视频，女人我不认识，但肯定不是一般的失足妇女！ 又看了其他几个，也基本差不多，都是徐然和各种女人上床的视频！ 也怪不得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色狼！ 不过，所有的视频中，他都是前戏一小时，正题一分钟！ 没啥值得看的！ “废物啊！”大北忍不住吐槽道。 然后他又回到文件夹所在页面，找到phy这个文件夹，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两个视频，点开第一个，发现也是潘鸿运和一个女人的不雅视频。 “不对！” 视频还没看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北真看得津津有味，被我打断便问：“一哥，哪里不对？” “我来！” 我接过大北手中的鼠标，回退到徐然的文件夹，按照印象点开徐然的第一个视频，然后卡在女人露脸的那一幕暂停。 “大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和潘鸿运视频里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 两个视频里的场景不一致，女人的穿着也不一致，但女人的嘴角都有一颗同样的痣，也就是因为这颗痣，我才意识到两人有些像的。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大北手指在触摸屏上一番操作，就和拼图一样，让两个视频中的女人在同一屏上出现。 这下对比就更明显了，不管是发型脸型还是身材，都很明显是同一个人。 “这女的够厉害的啊，到底是谁啊？”大北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同一个人！” 我隐隐有些兴奋。 有一句话我没说，这个女人这个年纪，显然不是啥普通人。 而且看视频里潘鸿运对这个女人怜惜的态度，这女人说不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然后回到潘鸿运的文件夹，又打开第二个视频，第二个视频和之前的视频完全不一样，是潘鸿运受贿的视频，行贿人没露脸，摸不清底细，不好判断利害关系。 看完潘鸿运的视频，我又翻看了一下其他的文件夹，发现基本都是我不认识的一些领导，对我这次的事情帮助不大。 我问大北有没有空余的u盘。 大北说“有”，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u盘。 我打开，让大北把徐然的第一个视频复制到新u盘上，然后将这个复制好的新u盘放回了保险柜里。 我想对付的人是徐然，潘鸿运的视频目前看起来不是必杀的，只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然而用徐然的视频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认识女人是谁，但她与潘鸿运肯定是有关联的，一个跪舔自己的人把自己女人给那啥了，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了。 不过这个究竟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价值，还得试试才知道了。 实在不行，我手里还有那么多视频，总有一个可以用上的。 “妙呀，一哥！” 大北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踌躇了一下，说：“我再给他加点料！”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用左手写了一行字：“虽然我很弱，但是我也爱过！署名——同道中人！”写完后，他用这张纸把u盘一包，重新塞回了保险柜。 出门后，我刚想把电闸拉回去。 “等等！” 大北突然拦住我，掏了一个针形摄像头，一番操作连在了门外的声控灯上，然后说，“回头看看他们的反应……只要不是比我专业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个东西。” 待他完成了所有的步骤后，电梯门也刚好开了。 他拍了拍手，看向我。 “撤！” 第402章 扳倒徐然（9） 有了太古小区这一出，再加上许闲的神助攻，扳倒徐然的成功率无疑中比我之前设想的大得多。 但我依旧是不敢太大意，现金和金条我让大北当晚就开车带回了齐鲁，而那块老式古董表我则藏在了一个只有我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第二天，大北在泉城远程监控太古小区的情况，我则一切如常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许闲那边，我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暂时不用和我见面，徐然的事情刚发生，如果我与他见面的话，说不定会有聪明人能联想到一起去。所以不见面，对我俩都有好处。我还把许长青的电话告诉了他，让他俩私下里先在网上聊聊，也尽量避免线下见面。 至于他自己这近十年的经历，他也简单发文字给我说了一下。 看完之后，我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一家人这十年远比我想象中过得要苦得多。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许光汉老爷子的事情告诉他，等我俩都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我和他一起去一趟北疆，把大聪叔和大聪婶接回来，再陪他们一起回老家不迟。 …… 下午，我正在公司忙着交接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疯狂震动起来。 我拿出手机发现是大北打来的，忙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接通了。 大北兴冲冲地说了一句话：“一哥，赶紧看监控！” 我精神一震，挂了电话掏出手机，把太古小区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 监控正对着1201的屋门，此时一个包裹严实背着一个大背包的男人正在监控旁四处打量着楼道的情况，然后又把耳朵贴在屋门上听了一会，估计是没听到声音，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虽然隔着有点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信封是昨天徐然递给潘鸿运的那个。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男人八成就是潘鸿运了。 潘鸿运掏出钥匙操作一番，将屋门打开，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屋里，随后把门轻轻地合上了。 屋里发生了什么，这个门外的监控没办法看到。 我只能盯着摄像头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屋门终于重新开了。 刚才还很平静的潘鸿运，此时明显气炸了锅，“哐”地一声把屋门重重地给甩上了。 随后他一连串地狂点电梯“↓”键，电梯开门后，他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等电梯门再次关上后，摄像头的画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攥紧拳头！ 成了！ ……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我去了粤省之后才发生的，是小远转述给我的。 徐然在最终名单出来之前，嚣张地开始请人吃庆功宴，说自己这次百分百能成。别人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神秘地笑一笑，死活不说。 其实也难怪他这么有信心，为了一个正处，他一出手就是三百来万，这等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副处能拿得出来的。再加上自己家老爷子尚有一点影响力，他这次的确比其他的竞争者要稳得多。 然而等名单真正公布的那一天，徐然却傻了眼，晋升的名单里竟然没有他的名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纪委的人就找上了门把他给带走了。 徐然被带走后，徐家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本来命悬一线的，结果一着急直接归了西。 徐家老爷子一走，徐然就彻底凉了，这辈子想出来基本不太可能。 徐然的事情一出，大家纷纷开始猜测徐然进去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他得罪了一些私企触碰了被人的利益，还有人说他这几年作恶太多都是报应，甚至还有人说他养小鬼反噬了。 本来众说纷纭，没个定论。 直到后来，潘鸿运在酒桌上喝多了，对某个局长说了一句：“敢威胁我的人，文化口那小子就是下场！”文化口最近进去的稍大的官只有徐然一个，大家很容易就对上好了，这才知道原来徐然是因为得罪了潘鸿运才进去，但究竟徐然怎么得罪了潘鸿运，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事我从许闲那里得到了答案。 和潘鸿运、徐然都上过床的那个女的，是某局的一个科长，是潘鸿运的初恋，心中的白月光，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存在，本来这女的只是一个临时工，后面是硬生生被潘鸿运扶上来的，甚至为了这女的，潘鸿运婚都要离了。可以见得老潘对这个女科长是多么的痴迷。 结果徐然竟然背着老潘把这女的给搞上手了，虽然看上去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老潘不这么想，那女的肯定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自愿的，所以一来二去，锅全成了徐然的。以潘鸿运的能量，搞一个徐然简直不要太轻松。 等徐然正式宣判后没多久，王利东也带着小茉莉从美国回来了，我这才允许李青衣回京城继续做她的短视频项目。 没了徐然的阻挠，再加上小远文明帮忙打点官场的关系，李青衣带的这个项目很快就恢复了活力。 …… 时间拉回来。 当潘鸿运气冲冲地离开后，我就知道事情基本成了。 就算不成，姬总给我的时间也到了，我得尽快出发去粤省，不然太空单车在粤省那边的市场都要被把小蓝单车给抢完了。 于是，我简单收拾一番，直接买了当晚去羊城的机票。 姬总知道我当晚就走后，执意亲自开车把我送到机场。 我拗不过，只好答应。 车在国内航站楼的进口停稳后，姬总早我一步下车，抢先打开后备箱要帮我搬行李。 看着他两鬓斑驳的白发，我很是心疼，忙说：“师父，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他把我推到一旁，不容置疑地说：“不，我来！” 好在我行李箱不重，他轻而易举地拿下来放在地上。 我伸手去拉，却发现他把手柄攥得死死的。 我惊讶地看向他，发现他眼中全是复杂的神色，好像有千言万语要给我讲。 我意识到不对劲，忙问：“师父，怎么了？” 他轻轻摇头，陷入了沉默。 这时，机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姬总赶紧开车离开。 姬总听到后，这才开口说话。 “小一，不要怪师父！” 我心里一暖，本以为多大的事情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笑了笑：“放心，师父，我肯定能应对得了的，你说得那三件事我也都记住了，惜自己的命、不对罗媛下狠手、当最后的赢家，对？” 姬总被我逗得露出一抹苦笑，说：“注意安全！” 他说完这话，我感觉到连着我俩的行李箱终于松了。 他放手了。 我竟有些小失落，可随即打起精神冲他挥手。 “再见了师父！” 走出几步后，我又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笑道，“回去，我命硬的很呢！” 第403章 重返粤省 在京城飞往粤省的飞机上，我看着窗外由万千灯光构成的纵横交错的夜景，思绪逐渐飘出天际。 粤省是罗富贵的基本盘，不管是谁过去都注定是凶险局。 以姬总的智商和谋略，他肯定早在拉我入局当ceo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未来有一天粤省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讲实话，现在我已经没那么缺钱，也不愿天天在刀尖上跳舞，之所以当初愿意从泉城出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上次去粤省，我被杨龙俊困在小黑屋一整天，险些丧命，这还仅仅只是因为罗富贵说了几句话。如果说上次是因为我自己冲动了，算是个意外。那这次就注定了不会是意外，这次是真刀实枪的要去和粤省的那些人对刚的，我这条过江龙有没有之前在泉城的好运气，真的很难说。 当初小北给我的资料里，至少有十几号人因为得罪了罗富贵销声匿迹，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 怕吗？ 我是个正常人，当然怕。 最关键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完。 泉城的灵姐、琴岛的章子萱、京城的二狗…… 我突然发现，我短短29年的人生，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遗憾。 任何一个遗憾没有结果之前，我都不能出事。 所以，我怕！ 但—— 当姬总在会议室里问大家：谁能去粤省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敢举手。 那一刻，我没有头脑发热、也没有意气用事，而是突然意识到了姬总拉我入场的真实用意，就是为了在那天那个场合站出来。 心寒不至于，更多是恍然大悟！ 我知道，姬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让我去的。如果那个会上，真有冤大头举手了，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然而能混到大厂高层的，哪有蠢人。 我不愿冒险，他们肯定也不愿冒险，而且他们就算冒了这个险，很可能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姬总作为当家人，更不能去冒险，他要出事了，整个公司都得完蛋。 那个人，只能是我。 把事情想清楚了，再去做选择的时候也就不用考虑太多的顾虑了。 所以我找到姬总，说我去，甚至连他会先拒绝再答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飞机逐渐飞高，窗外漆黑一片。 我转过头，闭上眼睛，应对高空失重带来的眩晕感。 心中喃喃道：师父，我可以接受我是个棋子，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弃子！ …… 一觉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飞机在地面滑翔的声音。 粤省的省会，羊城，我到了。 下飞机后，我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去取行李。 然而刚走了没多远，我突然感觉身后很别扭，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我心中一凛。 机票是我临时买的，只告诉了身边几个最亲近的人，罗富贵按说不会这么快知道才对，可为什么我一下飞机就被盯上了呢？ 我回头看了几次，发现有几个看起来可疑的人。 为了找出是谁，途中，我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看到男\/女卫生间中央是个无障碍厕所，这会里面刚好没人。 我趁保洁不注意，闪身而入。 然后把门合上，只留了一点很小的缝隙。 等了好一会，有一个包裹严实的可疑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也进了男厕所，只进去了一会，就匆匆忙忙地出来了，出来后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人的样子。 这时候，我已经八成确定跟踪我的是这个家伙了。 这家伙找不到我，跑出卫生间的范围外瞟了一会，又重新回来找保洁大叔打听事，大概是问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 因为这次距离稍近，我听到了这人说话的声音。 然而，听到这个声音后，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就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小子！ 我打开无障碍厕所的门，趁他不备，猛地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啊！！！” 他一声惨叫，把面前的保洁大叔都吓了一跳。 随后，我俩四目相对。 虽然他包裹的跟粽子一样，但我还是一眼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混小子。 我不等他发话，伸手使劲捏住他的后颈，提着往前走。 “说，你怎么跟来了？” “疼疼疼，大哥，真的疼！” 小远夸张地叫喊着。 保洁大叔见他找到人了，便提着拖把塑料桶离开了。 我把他提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依旧不撒手。 “解释的不到位，今天别想让我松手！” 小远这次是真疼了，已经拉下了口罩，龇牙咧嘴地说：“我说……我肯定说……大哥，你先放开嘛……” “不行，你先说！” “你先放，我再说！” 这个小犟种，我不仅没放，反而又加了一点力气。 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了，忙说：“我妈……让我来的……她让我跟你来粤省发展发展，多学点好……” 我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松开了手。 “你妈？” 小远的爷爷曾说过，自从我把小远带回正路后，他们全家都很赞同小远多跟着我，后来太空单车遇到事的时候，他爸妈还曾拿出来5000万帮我度过难关。 “下次回北京，带我见见你爸妈，我得给他们买点礼物。” “嗯！” 小远一边揉脖子，一边说，“我本来想给你点小惊喜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你是咋发现的啊？” 我打击道：“就你那点三脚猫的跟踪本事，以后还是别炫了，啥也不是。” 我俩一前一后往转盘方向走。 他在我身后嘀咕道：“不应该啊，我以前在部队上还行的啊……” 取完行李，出了机场后。 我问小远定酒店没有，没定的话把姓名，身份证号发我，我帮他一起定了。 一听这，小远来了精神：“大哥，咱是在粤省有房的人，用不着住酒店！” “你粤省有房？” 我有点懵了，一个京城二代在羊城买什么房？ “当然了！” 小远从口袋掏出一张门禁卡，“喏，羊城最高端小区侨鑫汇悦台，小二十万一平的三居室，稳不稳？” 一哥的一点人生感悟 今天不想写书，想和大家聊聊生活。 在我的抖音、qq，还有书评留言区，很多兄弟分享过他们的各式各样的生活，我发现大家生活的都不好，或者说很少有好的。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机会那么多，你却生活不好呢？是你真的生活不够好，还是只是一种矫情的抱怨。我不知道，也很难评判，更不能用自己的价值观帮你们的世界做选择。 我就说下我自己的一些人生感悟，只是现在的我认为对的，可能明年这个时间我的想法会变，但究竟是推翻还是升级，我也不确定。 其实，我在30岁之前，和很多给我留言的兄弟一样，都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发财，会变得很牛逼，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人都是npc，在围着你自己转。 但30岁之后，我突然就有了一个伟大的认知：我原来是个普通人啊，一个和身边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普通的家伙。 这一点虽然书上会写，很多人也会告诉你，但你要知道，能自己认知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的，兄弟！ 然后，我就回去反思，为什么我以前觉得自己那么牛，现在却反而觉得普通才是本质了呢。 我自己想到了几方面的原因。 一、你以前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这两把刷子让你在从小生长的环境里足够脱颖而出。说白了，就是你以前身边的人太菜了，你一个黄金去打青铜还是很轻松的，但随着你自己等级的提升，你身边的人也变得更优秀了，你那两把刷子已经不够用了，再和身边人比的时候就会很吃力。 有的人能接受这种反差，知耻后勇；有的人接受不了，自暴自弃；还有的人没有那么大追求，该干啥干啥，能干啥干啥，无所吊谓。不管怎么选，你都会在你的那个圈子逐渐普通。 既然无论怎么样，都会变得普通，那我们努力的意义在哪里呢？ 我一开始也不太明白，直到有一次和我老师同学们一起吃饭。 我的老师，喝完酒给我们讲，你们每个人，都去回忆一下你们的发小、小学同学、初中同学，甚至是高中同学，想一下他们在干什么。（ps：目前看这段话的你也可以去想一想） 然后我接着讲，我老师等我们回忆完，说：你们能走到我面前，已经是那个脱颖而出的家伙了，之所以觉得自己普通是因为饭桌上每个人都是从千军万马杀出来的，和这样的人比，你能不普通吗？听完老师的话，我才恍然，原来普通是一个相对概念，不是绝对概念。 二、有没有可能你确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牛。我说的牛有几方面，一是天赋、二是勤奋、三是视野，至于个人运势带来的加成暂时不考虑在内。 我一个一个来解释。 a、天赋比较好理解，你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智商\/身体差异的，而且很明显，有的人就是能轻松的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麻烦，学会你学不会的东西，拿到你永远拿不到的成绩……这些都是天赋带来的碾压效果。 一个普通运动员单靠努力，是永远追不上巅峰博尔特的。 b、勤奋这个词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解释起来不容易。我以前理解的勤奋就是加倍努力，后来做了一个认知更改。我现在认为的勤奋，是不怕麻烦。 怎么理解呢？我曾见过一个19岁的小兄弟，这小兄弟给我说，他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全在努力工作，而且他极少请假，是厂子里的勤奋标兵。 他够勤奋么？当然够。但我给了他一个建议，你这么年轻，考个成人本科，也就两年时间，这两年你可能还是会稍微辛苦一点，但两年后，你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一年的工资可以抵得过你现在这两年的损失。我一开始以为他至少会考虑一下，结果呢，他果断拒绝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他觉得再回去学习好麻烦。我每次回老家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很多人宁可吃一辈子的苦，也不愿花一两年的时间给自己充个电。所以，很多人的勤奋只是表面上的，实际并没有，所以又造成了很多的所以。 c、视野，回到上面说的那个小兄弟。他为什么不答应我呢？说白了还是家庭和身边认没有给他一个努力两年就能改变命运的认知。 认知的差距会导致你做出很多错误的判断，让你的错误叠加，然后接着就是痛苦叠加、代价叠加。我曾仔细的复盘过，我年轻时的很多痛苦都来源于此，因为我总是做不出最准确的选择，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局面里。 原生家庭给我们带来的影响，绝对不只是经济上的，最最关键的是认知上的。 别人的家里三代世家传承，积累了一个家族上百年的经验认知，如果认知上还比不过我们三代贫农的话，那可真是这个社会的大问题了。 天赋好像没那么高，勤奋程度又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好，认知视野还有差距，可不就是普普通通吗？ 但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打击兄弟们，只是希望当你们觉得自己普通的时候，去分析一下原因，遇到挫折的时候也不要过分抱怨，要去学会解决问题。天赋的差距不可弥补的话，那勤奋差距是不是可以弥补？认知差距就更好说了，多看书，多问多学，谦虚点，你的认知是可以提上来的。 三、我以前并没有把“不普通”这件事想明白，也并没有为了“不普通”去做特别大的努力。我和大家一样，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玩游戏，同样也喜欢喝酒吹牛逼，我认为厉害的人从老舍金庸逐渐变成马云马化腾，后面又变成某某某…… 我并没有因为想成为老舍金庸去看那么多的中国古典书籍，研究怎么写作，怎么成为牛逼的大师，因为觉得距离太远。但距离究竟有多远，其实我不知道，我连努力都没努力过。 至于马云马化腾就单纯的是羡慕这种大佬，觉得能做到这种程度才算牛逼。可我年轻的时候，会沉迷游戏，有时候通宵去打游戏，打游戏的目的只是让自己爽，并不是为了怎么做个牛逼的程序员，让自己被马云他们注意到。 …… 当我惊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安于现状、贪图享乐的一个人，这是我的劣根，我没有为了自己心中伟大的目标做出同样伟大的努力。 虽然我可能努力了也成不了，但你玩游戏玩得开心了，哪里又关心过那么多的梦想呢？ 当然，我想通自己普通之后，我做出了很多的改变。 我把抖音、头条、游戏等等，很多都卸载了，抖音每周下载回来30分钟，回复一下大家的消息，微信朋友圈、视频号等等全是关的。 我拿起手机是为了必要的事情或者看书。 我回家开电脑是为了写东西，记录自己的人生与想法。 我每天除了工作与写作，休息时间也就六七个小时。 …… 虽然我的生活很多时候痛苦的，但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往前走，没有停下来。 我的想法也从以前的一夜暴富，改成了每年比去年好一点。 能持续进步，这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来说，真的弥足珍贵。 第404章 潘龙（1） “这么贵！？” 我有些啧舌，要知道20万一平的价格在京城也能买到比较顶尖的楼盘了，何况是当时房价还只有两三万的羊城。 小远使劲点点头，说：“大哥，讲实话，这门禁卡也是老妈临行的时候才给我的，她要不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在粤省有这么贵的房子。” 然后他神神秘秘地看向我，“大哥，你说我爹妈是不是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有钱，之所以不愿告诉我是怕我乱花？” 我想起他没认识我之前瞎创业亏掉的那些钱，说：“难道你现在就没乱花了吗？” 小远愣了一下，点点头：“也是！我妈说过，只要我不想着去赚钱，我们家就永远不会破产。” “吱！” 谈笑间，一辆纯白阿尔法刹住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本以为这车是接别人的，连忙让开。 可没想到小远走到车前看了看车牌号，然后笑着对我招手说：“大哥，就这个车，接咱们的！” “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车门打开，两个黑衣墨镜的壮汉跳下车，分成两个方向，来帮我和小远分别拿行李。 “我妈安排的保镖，负责保护我的。” 小远洋洋得意，引得众人侧目不已。 我脸上莫名发烫，赶紧逃到了车上。 小远也跟着上车，和我紧挨着坐到了阿尔法的最后排。 “怎么样大哥，有牌面不？” 看小远那嘚瑟的样子，我恨不得给他两拳头。 我本来想得是出其不意的跑到羊城，先突击一下，了解了解这边的真实情况。没想到这家伙倒好，刚出来就给我整了个大景。 幸好是半夜，机场人并不多，而且事发突然，从车停稳到我俩上车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就算有人注意到我们俩估计也来不及拍视频。 小远给我嘚瑟半天，见我不搭理他，还以为是我累了，便和前排的保镖找话头。 从他们的聊天里，我才知道侨鑫汇悦台这栋房子里不仅家具家电应有尽有，还有专门的保姆每天过去给我们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几乎把我和小远接下来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 不仅如此，还有司机、管家…… 我越听心里越觉得别扭，可能小远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已经习惯了被人服务了，可我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我很难接受这种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被人伺候的生活。这并不会让我轻松，只会让我感觉到局促。 另外一个让我不能接受这种好意的原因是，我和小远虽然有明面上的朋友关系，但毕竟认识时间太短，我哪好意思占人那么大的便宜。 犹豫再三，我拉一下一旁洋洋洒洒吹牛八卦的小远，告诉他我酒店已经定过了，退不了，我今天还是先去住酒店，至于后面住哪，得看看这边公司的情况再定。 这也是实情，是我来羊城之前定好的计划。 小远自然是不乐意，百般劝说我。 可我主意定了，他怎么可能会劝动。 进了城区后，我让司机把我放在了酒店门口，然后目送着小远他们朝着黑暗中驶去。 确定他们走远后，我在路边临时拦住一辆出租车，说了另外一家酒店的名字。 我很谨慎，说白了，之所以不愿跟着小远去他的豪宅，除了刚才那两个原因外，还有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不信任小远身边的那些人。 那些人就连小远都是第一次见到，人品咋样很难说，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把我的行踪给说出去。 所以刚才在车上，我才故意说了一个错误的酒店名字。 如果没事自然最好，一旦有事我也能多一次逃生的机会。 到了新的酒店，办理完入住后。 我洗了个澡坐在床头上，掏出纸笔开始梳理粤省这边的情况。 粤省之前的总经理叫潘龙，之前在邢台开会见过几次，是一个身高不高、瘦小尖腮智商情商都很高的中年人，据姬总说潘龙之前是做服饰、鞋子等实体生意的，早些年一直亏钱，后来姬总指点了一二，他一下开了窍，很快成了粤省知名的富商。 所以后来姬总出狱找到他帮忙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选择了跟随姬总。粤省是人口大省，外地务工的人员也多，拿下这个省份的用户对整个太空单车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结果就是潘龙不负众望，把太空单车在粤省的份额早早抢了下来，还和粤省的政府签订了很多有利的扶持条件，这些业绩也确定了他在整个集团内的核心总经理的地位。 本来按照正常的节奏，他接下来是要升职成华南大区的总经理的，还要挂副总裁的头衔，进入董事会当董事。 这么好的发展路径，他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到，但他却在这个关键的卡点上选择离职了，这也是我和姬总都怀疑他被罗富贵威胁了的原因。 好在是，他没有做得很过分，只是自己走了，没把粤省分公司下面的管理层带走，不然粤省这边也维系不到现在。 在来之前，我曾尝试联系过潘龙。 可这家伙电话关机了，微信也不回，朋友圈倒是偶尔晒各种品茶的图片，屏蔽了我但没屏蔽其他副总。我知道的时候把我气得够呛。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与我撇清关系，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可粤省分公司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必须得找到他了解清楚情况才好入手。 有人问，我为啥不找潘龙下面的那些人？ 实际是，他下面的那些副总每一个我都通过电话都对接过了，发现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内情，还天真的以为潘总离职就是因为个人原因呢。 我画到最后，最终还是圈定了“潘龙”的名字，不管这个人愿不愿意理我，我还得从他身上下手才行，不然局面根本打不开。 而潘龙这个人，常去的地方我也已经打听到了，酒，会所，茶馆，麻将馆。 每天都不重样，小日子过得多姿多彩。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这几个地方去蹲他才行了！ 第405章 潘龙（2） 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小远，让他这两天先不用跟着我，我有点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了自然会找他的。 说完，我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果断挂了电话。 他父母给他又配司机又配保镖的，开的车又是豪车，整得这么高调，根本不适合搞蹲点。 而且，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根本不适合跟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出了啥意外，我都不知道该咋给人父母交代。 不过我也吸取了上次在汕尾的教训，深知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于是提前给大北打了电话，让他带上曹一刀、王利东，还有两个散打冠军卢哥和张哥，五人一起赶到羊城来，随时和我打配合。 这些人都是熟悉我风格的老人，有他们在，至少我的人身安全不是太大的问题。 他们接到我电话后，买了当天的机票，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酒店和我会合上了。 等他们把行李放完后，我来不及让他们休息，直接把他们喊到我的房间，给他们说了我来粤省的原因，和我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听完我说的，一个个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感觉……感觉……” 曹一刀摸摸头，犹豫半天没说出个整话。 王利东看了曹一刀一眼，直接插嘴说道：“一哥，我可能说话不好听，粤省这个活明显是个烫手山芋，虽然我知道你能解决的了，但……” “东哥，到这！”我伸手打断他。 王利东这种聪明人，肯定一眼就看透了这件事的玄机。 王利东被我打断，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我相信王利东能接受到我给的信号：姬总是我的恩师，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得全力帮他。 至于卢哥和张哥，自从纪倩文走后，拿了我的投资开了一家规模很大的散打培训馆，现在光学员就200多号了，他俩也成功脱贫致富，住上了洋房开上了大奔，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能感受到，他俩从骨子里都是感激我的，甚至不管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俩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大北和他们四个不一样，属于雇佣性质，关系好归好，但每次出任务都得给钱才行，顶多是给我打个折扣。好在是我让干啥就干啥，从来不含糊。他胆子也明显比小北大不少，很多小北处理起来担惊受怕的事情，他却丝毫不在乎，就比如之前跟踪兰玉那次，要不是大北同意，小北是死都不会答应的。 见众人没什么想说的，我继续讲具体的计划。 因为潘龙的手机一直没开过机，这个人很难定位到，再加上根本查不到他家庭住址，所以我们只能用蹲点的办法。 虽然很笨，但在资深的侦探大北看来，这个办法目前看还是比较有效的，毕竟潘龙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只要有耐心，总能蹲到。 我按照心中的设想，把我们六人分为两两一组，我和大北一组，曹一刀和王利东一组，卢哥和张哥一组，然后三组分别去蹲不同的点，看潘龙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计划定好后，大北去打电话搞车，其他几人暂时在酒店休息，而我等他们走了后，打开手机，发现全是小远的未接来电。 我犹豫了一下，回拨回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对面传来了小远急躁的声音：“大哥，你不是住王府酒店吗，我问了一下，酒店咋说没你这人呢？” “我不是说了这两天你先别管我吗？” “哎呀……大哥，我来不就是为了你才来的嘛，你得带我才行啊……不然我来羊城干啥呢？” “这两天有点事，我处理完再找你，你先自己逛逛羊城的景点，没啥要紧事先别给我打电话了！回头聊！” 我刚要挂掉，小远急迫的声音传来。 “大哥大哥，先别挂……我有要紧事……” 不等我问，他主动说，“我爸妈在当地有个很牛的朋友，他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啥时候有时间，和他一起吃个饭，我觉得这事靠谱，这样咱们以后在羊城有事也有个熟悉本地的人照应是不是？” 这一下戳到了我的点上，我问：“这个人具体是做什么的，你爸妈给你说没有？” 小远说：“好像是个官……挺大一个官，具体咋啥的我爸妈电话里没说，只说让我见到真人后放尊敬点……” “挺大一官……” 我心里很快有了主意，能让小远父母说“大官”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如果我能在羊城结下这样的关系，对我后续开展业务也好，还是解决麻烦也好，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男人的年龄到了一定阶段，交朋友会权衡利弊，以前看不上的人也会出于某种原因笑脸相迎了。我现在就是这副状态。 因为我想通了，平白无故得罪太多人并不会给你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不损害自己利益还能顺手多结一些善缘，时间久了，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带来些许惊喜。 “大哥，你看这事，你就当帮我行不，我自己怕应付不来？” 电话那端的小远估计是担心我不愿意，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我这边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你和他约一下后天晚上的时间，我到时候不管多忙，肯定过去。” “好嘞！” 见我答应，小远的声音欣喜异常。 又瞎聊了几句，我挂了电话，心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照着小远自己说的，他本来自己是没有来羊城的想法的，是被他妈点醒后才临时决定来的羊城。但小远来羊城之后，生活上配备的这些资源，房子、车子、保姆、保镖、管家、秘书等等，显然不像是临时准备好的，就好像……已经提前准备了很久。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远家太有钱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人的世界我也根本理解不了，人家真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准备那么周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刚才小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父母介绍那人是找“我们”，不是只找“他”。那人之所以能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不是小远说的，而是小远的父母在后面打了招呼。 这些事，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单是想想就觉得很麻烦。 问题是，他们明明可以不让小远来，可以不用沾惹这个麻烦；给小远配备保镖肯定也是知道这边有危险，也明明可以不让小远来沾惹这些危险。 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甚至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感觉小远父母做得这些准备不像是给小远准备的，反倒很像是给我准备的。 可我又觉得逻辑是不通的，我什么档次自己清楚，和人家完全是两个阶级，我根本不值得人家给我做这么多的事情。 想来想去，貌似就只剩下小远说谎一个结论了。 他肯定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来羊城，他父母不放心，所以才给他准备的这么周全。之所以小远父母把我考虑在内，是觉得这样我才会和小远处好关系，让他儿子在羊城有个靠谱的依靠而已。 正胡思乱想着，我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外站得是大北。 他手里提着六串车钥匙，说：“一哥，走，车到了！” “好！” 第406章 潘龙（3） 夜幕降临。 我坐在车里，死死盯着白马会所马路两侧来往的行人。 潘龙的长相很好记，只要他出现，肯定就会被我注意到。 可我已经候了三个小时了，连潘龙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对着对讲机，问：“大北，你那边咋样？” 大北蹲得地方是距离我很近的另外一家会所，和我待得地方互成犄角，不管哪边有情况，都能保证对方三分钟以内能赶到。 “一哥，还是没有！” 大北的声音传来，依旧很稳。 专业干这个的，就是有耐心。 相比之下，曹一刀已经给我吐槽好几次蹲守茶馆没意思了，要不是我时不时的震他一下，我都担心他得睡着。 又等了许久，约莫到了十一点钟，正当我觉得今天要无功而返的时候。 卢哥那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我赶紧接通，问：“卢哥，见到人了？” 卢哥的声音很奇怪：“对……我看到潘龙了……不过……” “不过怎么了？” “你还是自己过来一趟，比你想象的要那啥！”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要那啥？” 我有点懵。 我通过对讲机给大北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启动汽车调头驶向了卢哥蹲守的酒。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的车在卢哥蹲守的酒门口停下，一抬头看名字，恍惚中愣了一下。 自由世界酒！ “好熟悉的名字！”我喃喃道。 记得之前在泉城长青区的时候，也有一家这个名字的酒。 此时，卢哥也从车里走出来，走到我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完他说的，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真的？”我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卢哥摇摇头：“有点远……不敢不确定……但感觉很像……” “好！进去看看！”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推开了酒大门。 这酒看起来很大，至少得有大几十张桌子。 我环顾四周，仔细打量了一圈，没找到想见到那个人，随后迷茫地看向卢哥。 卢哥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我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 刚才观察的时候，我俩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在二楼中央的黄金卡座位置，一个个头矮小，身形瘦削，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和身边的人聊天。 这个人正是我今天要找的主角，潘龙。 “走！” 我和卢哥一前一后，沿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一上楼，就注意到一个卡座门外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看起来虎啦唧的，正一人一根牙签剔牙呢。 我大概判断了一下，这俩人的守的位置，刚巧就是正中央，不出意外的话，这俩人的雇主应该就是潘龙。 见我和卢哥上前，两个虎啦唧的大汉赶紧扔掉牙签上前拦住我们。 “干什么的？” “找潘总聊点事！” 我尽量保持客气。 我和潘龙同事一场，他不接我电话朋友圈屏蔽我也不是啥大错，没必要把关系搞僵了。 两个大汉脸色顿时变了：“哪里有潘总，没有，赶紧走！” 两人开始毫不客气地推搡我和卢哥。 我估摸着，真动起手来，这俩人在我和卢哥面前撑不过三秒。 但还是那话，没啥矛盾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动手。 而且这个酒看起来背景很硬，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麻烦就大了。 “潘龙，是我！！！”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确保里面的潘龙能听到我的声音。 “艹，赶紧走……你们来找事的是不是……” 两个大汉急了眼，不过还算克制，并没有直接动手。 “潘龙，你应该能听出来我是谁？” 我相信潘龙肯定能听到我的声音，所以尽管被壮汉们推得后退了几步，我和卢哥还是没有丝毫动粗的意思。 这时，卡座的门帘掀开，露出一个猥琐的脑袋，看清楚是我后，脸色顿时大变。 “卧槽！” “别让他过来！” 说完，窜出包间，就想往另外一个方向逃。 “卢哥，交给你了！” “好！” 见我想追，两个壮汉还想拦我。 可他们刚出手，就被卢哥一手拉住一个，随后猛然发力，两个壮汉“嘭”的一声闷响撞到了一起。 我绕过他们，加快步伐追向了潘龙逃的方向。 路过包间门口的时候，顺眼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略感失望，又继续转头追了上去。 这条通道很绕，我跑了一会，已经完全找不到潘龙的影子了。 但我看了一下，这边并没有下楼的地方，说明潘龙并不会逃出去。 我正在犹豫。 突然身后的一个包间帘开了，潘龙跑出来，“哐哐”地往来的方向跑去。 看到这一幕，我反倒是不着急了。 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果然，拐过弯之后，就看到潘龙已经被卢哥掐住了脖子，一动都动弹不得，刚才那两个虎啦唧的壮汉，此时正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另外那个暴露的女人也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受惊讶的感觉，看起来，这种事对她很常见。 我上前，让卢哥松开手，随后一把抱住潘龙的肩膀，带他进了他刚才那间包间。 “龙哥啊，你跑啥啊？” 我把他推到位子上，随后对卢哥和那位美女说，“你们在外面等会！卢哥，你和美女聊会天！” 卢哥瞟了一眼美女裸露的皮肤，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好……” 我回到包间，和潘龙坐到一排，抱着他的肩膀说：“龙哥，放心，我找你根本没有任何恶意，我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你这么害怕，你应该知道粤省分公司后面就是我接了，你就当帮帮我，给我提点醒行不行？” 潘龙心虚，根本不敢看我。 “没……没啥，不是给你说了么，我就是个人身体原因……” “扯！” 我看了一下桌上的白兰地，笑道，“你身体不好喝这个？” “她喝的！” 潘龙说的应该是刚才那个衣着暴露的美女。 我依旧保持耐心。 “龙哥啊，我真的是想来解决问题的，你不用怕我，你怕我干啥，咱们之前还一起喝过酒呢！姬总也很重视你，千叮嘱万嘱咐，让我来羊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你聊聊。可是我打不通你电话，废了好大劲才找到你在这个酒的。” 潘龙估计是想到不接我电话还有朋友圈屏蔽的事，耳根子都红了，满头的汗。 “许总啊，我不是不说……是真的……是真的没有啥……我现在已经离职了，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我……” 我刚想继续说话，突然一楼的舞台上传来一声吉他试音的声音。 随后，一个久违的熟悉的烟嗓对着话筒说道：“今天，给大家唱一首我很喜欢的歌，希望大家能喜欢！” “一首《安和桥》，送给在场所有的靓仔和美女！”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舞台上的那个人。 只见她撩拨琴弦，独特的烟嗓如天籁般传来。 “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 让我再听一遍 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 第407章 好久不见 看着舞台上那个一头银色短发，神情冷酷，穿着简单的白t破洞牛仔裤的女人，听着她那治愈深沉的歌声，我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卢哥没看错，真的是她！ 那个不辞而别、许久未见，让我心心念念的纪倩文！ 我突然感觉眼角发酸，按着潘龙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了下来。 “许总……” “闭嘴！”我打断他，说，“听歌！” 我的注意已经全转移到了舞台上的纪倩文。 她看着比之前瘦了一些，这一年不知道又经历了多少的蜿蜒曲折。 她的歌声倒是没变，依旧和以前每一次见面那样，充满着真挚的情感与魅力，让我不由自主的又被带入进去。 “我知道 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 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 这句歌词落地的时候，纪倩文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挪到了我所在的二楼卡座。 一刹那，我俩的目光交接在了一起！！！ 她下一句的“纪念你”戛然而止，酒里突然没了歌声，只剩下了悠扬的音乐伴奏声。 “？？？？” “怎么了？” “文姐咋了？” 因为纪倩文停滞的时间太长，酒里很多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嘀咕。这些话，很多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俩的目光交汇了不知多久，几乎同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反应过来，突然按住琴弦，又伸出手止住一旁的伴奏。 见到这一幕，整个酒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估计都很奇怪，纪倩文这是怎么了。 只有我身旁的潘龙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估计已经猜出了纪倩文突然停止唱歌与我有关系。 纪倩文脸上不再冷酷，下一秒又重新拨动起琴弦。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一句清唱过后，她的伴奏们也反应过来了，忙把伴奏调成了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她依旧挂着笑容，继续唱道：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一曲终了，整个酒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的叫好欢呼，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唱完歌，纪倩文收起吉他，对着话筒说：“亲爱的们，今天就先这样了，咱们改天再唱……”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顿时炸了锅了。 “不行，不行——” “文姐，再来一首！” “求你了文姐，我好不容易才来的！” 看得出来，和当初在泉城时一样，酒的很多顾客都是为了听她唱歌才来的，至于酒喝不喝的倒是无所谓了。 她目光投向了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你继续就行”。 她这才笑道：“那好……看大家这么踊跃，我就再来一首……下一首唱什么呢？” 台下你一言我一语，说啥的都有，最终纪倩文谁的意见都没参考，说：“我今天唱一首特别点的歌，一首欢快的闽南语《世界第一等》送给你们！” “哇！！！！” “好好好！！！” 众人一片欢呼雀跃，看起来对这歌还是挺满意的。 很快，台上的纪倩文从座位上跳了下来，站着抱住吉他，酷飒得不像样子。 “人生的风景 亲像大海的风涌 有时猛有时平 ……” 二楼。 此时的纪倩文已经唱完歌，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楼上，看到门外卢哥扣着两个大汉，包间里我又死死按着潘龙的肩膀，她表情顿时凝固住，说：“你先放了他们！” 我没有问原因，直接松开了手，说：“好！” 潘龙宛若得救了一般，赶紧站起来对着纪倩文千恩万谢，随后带着两个壮汉立马逃之夭夭了。 见潘龙走了，门外的那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把脑袋伸进包间里，瞟了我一眼，随后把目光全部放在了纪倩文身上：“文姐，我呢？” 她这么一问，我顿时意识到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并不简单，竟然还是纪倩文安排的人。 “没你的事了，去忙！” 纪倩文小声嘱托道。 “好！” 女人扯了扯胸口的衣服，挡住了大半风光，然后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趁这机会，我也对卢哥说，让他下去等一下曹一刀他们，估计这会也都到了，让他们先在楼下等我。 “那潘龙……” “不用管他，让他走！” 既然纪倩文让我放了潘龙，那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如今的我对纪倩文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众人都走了以后，纪倩文转头看向我，笑着说了一句。 “好久啊不见一哥！” 我盯着她，笑了笑，同样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文姐！” 从众人的欢呼中，我已确定她没有改名字，用的还是之前在泉城的身份，这么说来，她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在粤省开酒估计也是为了做任务。 她被我看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为掩饰尴尬，她把桌子上之前的东西移开，开了两瓶没人碰过的啤酒，递给我一瓶，然后和我碰了一下。 “庆祝一下我们的再次相遇！” “好！” 一人一口，酒瓶放下，又是沉默。 “你在这……” “你来羊城……” 我俩的话撞到了一起，然后又开始分别谦让道：“你先说！” 结果，又撞到了一起。 “算了，我先说！” 纪倩文这次抢了一步。 她看向我：“你来羊城是为了做什么？找潘龙是有什么事吗？” 我点点头，把我到了京城后做太空单车开始，一步步讲到太空单车在与罗富贵的事情上遇到麻烦，然后我成了救火队长来到羊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我知道挺难为人的，但我确实很需要从潘龙这里多了解一些信息，不然粤省的分公司我接不好。我从别人那了解到了他的兴趣爱好，堵了他一晚上，运气还算不错，第一晚就在这个酒里堵到了他。” “对了，这个酒应该是你的？名字和你在长青区的那个酒一模一样！” “嗯，是我的！”纪倩文点点头，陷入了沉默，下一秒，她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我说，“许一，你不该来的！” 第408章 久别重逢 不等我问，纪倩文开始给我解释：“潘龙为什么要离开太空单车，我相信你们肯定觉得这事与罗富贵有关系，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的，他之所以选择离开太空单车，绝对不是因为罗富贵。” “什么？！！！” 纪倩文的话让我瞬间石化。 确实如她猜测的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潘龙的事情有其他的原因，在我的认知里，潘龙肯定是被罗富贵拿住了什么把柄，所以迫使潘龙主动离开的太空单车。 纪倩文说：“你先琢磨一件事，潘龙做为粤省的知名富商，和姬总的关系又那么好，他能不知道姬总和闫东海、罗富贵之间的矛盾吗？” 我沉默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就考虑过，太空单车成立之初，姬总招揽了那么多人，很多都是他之前的老人，他们之间肯定有人知道姬总的仇人是谁的，只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告诉我们这波后来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觉得保密自然是一个原因，但说出来怕把人吓退了肯定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罗富贵这个人的名声太差了，肯定会有人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选择拒绝姬总。 但是，既然很多人在知道姬总的仇人是罗富贵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加入进来，除了姬总给得回报足够多以外，也反馈出来一个问题——他们根本不怕罗富贵的威胁。 既然加入的时候不怕，没理由现在却突然怕了。 何况现在的太空单车已经发展起来了，有资本大佬庇护不说，还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这时候再退出去的人得有多想不开？潘龙这种精明的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沉默过后，我看向纪倩文，问：“你是不是知道潘龙离开太空单车的真实原因了？” 本以为她会点头，结果她摇头说：“还没有，不过我敢肯定他绝不是因为罗富贵。”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顿时来了兴趣。 纪倩文说：“很简单，因为潘龙离开太空单车后，每天花天酒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逼失业的中年男人，反倒像那些大赚了一笔的拆迁户。如果他是被罗富贵威胁离职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开心，因为你也说了，他那个职位的人离职损失的钱是很夸张的。” 我点点头，潘龙因为早期投入大，外加后期业绩出色，持有的股份比我还多，一旦公司套现或者上市，他能拿到手的钱足够他挤入粤省的富豪榜了。 “他家没有拆迁？” 尽管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没有，他家一直是城里人，家里的老房子虽然升值了很多，但因为面积不大，对他的资产来说没太多的加成。” “嗯！” 我再次沉默，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纪倩文怎么对潘龙了解这么多？ 我猛然抬头，忍不住问道：“文姐，你也在调查他？” 纪倩文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涉及很多机密，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潘龙的底细我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关于他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时问我。” “嗯，理解！” 既然纪倩文都这么说了，我不好再追问太多，但不过她的话已经可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潘龙离职的事情的确与罗富贵没有什么关系。 我脑子里有闪过她之前给我说的话，便问：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该来？” 纪倩文表情凝重：“我已经来粤省将近一年了，知道这边的情况到底有多复杂。这边和北方不一样，商与商之间的利益是绑定在一起的，讲究的是一起发财。 说句很夸张的话，在泉城的时候，不管是兰玉还是高天鸣，无论再厉害，他们都是某些官员的爪牙而已，但粤省的情况不一样，一些商人甚至能够反向威胁公务人员，让政府部门给他们打工。 潘龙当初之所以能发展那么快，就是因为他舍得让利，和很多人绑定在了一起。现在你来了，势必会损失到某些人的利益，你觉得他们能饶了你吗？” “我也让利不就完了？” 我骨子里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虽然知道这样违背良心，但公司想发展，有白的一面就得有黑的一面。 纪倩文露出一脸苦笑：“一哥啊，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些人凭什么会信任你？假设换个思路，把姬总换成了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你会信任他吗？” 我想了一下，最终摇头说：“不会！” 大家天生的会信任熟悉的人，抵触陌生的人，这是人的天性问题。 “这就是了！你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别人能做到！” 纪倩文又端起了酒瓶，和我轻轻碰了一下。 一口冰啤酒下肚，我脑子清醒了不少。 “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你赶紧滚回泉城去，以后好好窝在长青区，你听吗？” “额！” 我愣住了。这个建议我当然不会听。 “你肯定不听？”她歪着头，一只手杵在桌面上，手掌拖着脸颊。 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我晃晃头，提醒自己别瞎想，也顺便当做回答她问题了。 “那就是喽！” 纪倩文说，“我就知道你不听，所以我的建议也没啥用。” “就刚才说的，潘龙的事情交给我，我最近在调查他，废了很大功夫才接洽上，你别给我吓跑了……一旦查出来指使他离开太空单车的人是谁，我肯定也会告诉你的……一定别再给我瞎搅和了，记得吗？” “还有……在羊城，能不动手一定不要动手，沿海城市不比泉城，社会人员成分复杂，万一得罪到哪些亡命徒，命怎么丢的可能你都不知道。” “如果你忍不住……又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让人来这个酒找我……” “电话号码这次我就不给你留了，不然反而会给你造成其他麻烦……” “还有……” 听她絮絮叨叨，我不觉得烦，反而有些感动。 她身上明明背负着更重的责任，却刚一重逢就开始处处为我着想。 我恍惚间回到了冀州省那段和她并肩作战的日子，尤其是在那晚雨夜之后。 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的，当初要不是我种下了那个因，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反过来，也一样。 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谢了，倩文！” 她听到这话，轻轻顿了一下，可很快恢复正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给我讲后面的事情。 第409章 会见大佬 “还有……” 她话说了半截，脸色骤然变了，拿出口袋的手机看了一眼，匆忙站了起来往外走，“许一，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今天先到这里。后面……你尽量不要自己来酒找我，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我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回头看向我。 “最后一句，在这边，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 从酒出来后，我脑子里依旧萦绕着纪倩文给我说的那些话。 这些话，至少让我在羊城可以少走几个月的弯路。 见到她，还真是值了！ …… 因为事情解决了，第二天我就让大北曹一刀和王利东先回去，只留下了卢哥和张哥来保护我。 曹一刀和王利东在泉城的事情多得离谱，大北也有一些老客户的单子没有完成，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着我。 而且，以我们三个的身手，一般的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曹一刀尽管万般不放心我，最终也被我劝回去了。 到了晚上，我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服，没带卢哥两人，独自赶往小远发给我的地址。 小远说今晚要带我见一下大人物。 我很好奇，他嘴中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我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地方，结果一下车就发现那辆熟悉的白色阿尔法已经在了。 小远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会早到，这让我对接下来的要见的人又多了一层兴趣。 我走进饭店大门后，小远的一个保镖迎上来把我带到了包厢。 小远见我来了，忙笑嘻嘻地站起来。 “大哥……好久不见啊！” “屁的好久不见！” 他挥手让保镖出去了，上来给我捏肩膀：“大哥啊，你现在究竟住哪了啊，晚上来我家不行吗，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多孤单啊。” 我刚想说什么。 这家伙顿时又改口：“你不来我家住的话，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一起住，不管是酒店还是民房，我都能接受的，我给你说，我当兵那会，可能吃苦了……” 听他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我更烦了。 也更坚定不能和这家伙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他烦死。 好在过了没多一会，保镖推开门说了一声：“老板，客人来了！” 我俩忙站起来，一边整理衣装，一边往包厢门口走。 不管这个客人是谁，至少是我们的长辈，该有的礼貌是一点不能少的。 刚走到门口，房门被保镖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对保镖说了一声“谢谢”，随后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这人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但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带气场的上位者。 而且他的身板极正，他这个年纪能保持这个身板不是天天锻炼，就是与工作属性有关系。 “杨叔叔好！” 小远嘴甜，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也跟着小远喊了一声：“杨叔叔好！” “好好好！” 男人一边打量我们，一边夸赞，“多精神的小伙子……别说，你俩长得还挺像的……要不是我知道你爸只有你一个儿子，还真得把你当亲兄弟俩！” “来来来，别杵着了，赶紧坐下来聊！” 他和我们稍微谦让了一下后，坐到了主位上。 到了点菜环节，他也是各种照顾我和小远两个北方人的口味。 甚至喊来了服务员，让服务员想办法给我们搞来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 这些都是拉近彼此关系的小手段，没啥技术含量。 但他用了，就足以说明男人很重视我和小远，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重视小远的父母。 果然，点完菜后，男人放下手中的菜单，盯着小远。 “小远，你还记得我么，你三岁那年被我抱过呢，我把你放在我脖子上，结果你尿了我一身！” “？？？？” 小远一脑袋问号，显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哈哈，一晃都快20年了，不记得很正常！” 他又看向我，一脸欣赏状，“小伙子，你叫许一是，我听说你现在是个老总呢，那个很火的太空单车的ceo。”他伸出大拇指，“牛啊，我以前还以为你和我年龄差不多呢，没想到今天一见这么年轻!” 男人寥寥数语，就无形间让我和小远不再那么局促。 “是个厉害人！”我暗道。 菜上齐后，我抢先一步端起酒杯主动招呼小远给男人敬酒，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男人身上贴。 虽然还不知道他身份，但说他身材保持的好、穿衣有品位、说话有学识有水平准没错，毕竟哪个中年男人不希望听到这种话。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和小远都是男的，如果有一个年轻女孩说同样的话，绝对事半功倍。 男人果然被我这一通好话说得满脸笑容，喝光杯中酒，说道：“果然是能当老总的人，瞧瞧说话这水平，就是高啊！” “杨叔叔，我真不是恭维您呢，您少说得40了，这个年龄还能保持身材这么好的，我身边真没几个！”我又趁机夸了他一句年轻。 “哈哈，小子，我都快50了！” “啊，都50了！！” 小远这家伙表现的比我都夸张，竟然不顾大小地捏了捏男人的肱二头肌，“这哪里像50的人呢！” 小远傻乎乎的样子，比我显得真诚好几倍。 杨总说过一句歪门邪道：没人能经得住三句捧！ 这招我屡试不爽。 今天也再次得到了验证，男人在我们这一顿捧杀下，逐渐迷失了自我，说道：“真别说，我们单位的那些年轻人，就没有一个相信我已经50的。 还有一次更离谱，我去其他公安局做交流的时候，一个42岁的老刑警队长一口喊我一个杨老弟，后来知道我年龄才改口叫我杨老哥的！” 他说得随意，我却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他是个警察！ 一线的警察不会这么圆滑，所以他肯定是羊城公安系统里举足轻重的角色！ 第410章 小远的另一面 虽然他自己一直没挑明他的真实身份，但我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百度了一下，他是羊城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长杨建国，看履历他当过兵去京城也学习过，后来回到羊城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感知到杨叔叔身份的特殊后，我无形之中又对他重视了三分。 大家别觉得我势利眼，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且我当时就有一种预感，这个杨叔叔绝对会在未来某一天帮我大忙，所以我必须要维护好这个关系才行。 杨叔叔本来话就多，被我和小远一顿捧外加喝了几杯白酒后，话就更多了。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后，杨叔叔拍着我和小远的肩膀：“你们兄弟两个，今后在羊城遇到麻烦了一定得找我，不是杨叔叔吹牛，在羊城99的问题我都能给你解决！” “杨叔叔，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远别看平时憨啦唧的，但从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天生就会应付这种场合，他紧紧攥住杨建国的手，一副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表情，说，“叔啊，你大侄子活了21年了，至今还是一条单身狗，也不知道为啥，我长这么帅，也没个女孩子喜欢我，所以杨叔叔你得帮我解决一下感情问题啊！” “哎！” 杨叔叔估计也没想到，小远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恢复了正常，笑道：“大侄儿，你说说你的要求，想要啥样的啊？” 小远眼里泛着光，说：“我也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懂……您身边有没有那种好看的、温柔的、最好长头发、学历还好、170左右、身材s级的……” “停停停！” 杨叔叔也很实在，“你是找对象还是许愿，许愿可不兴找我哈！” 小远顿时苦下一张脸：“那您看着来，关键得好看！” 杨叔叔还真就琢磨起来，最后说：“有一个挺合适的，我明天给她爸妈说说，他们同意的话你们年轻人再见面！” “那太谢谢了，你就是我亲叔！” 小远兴高采烈地倒了一满茶杯的白酒，“亲叔，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一仰头，3两白酒直接进肚！ “好酒量！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杨叔叔被小远哄得很开心，再看向小远的眼神里就全是亲叔侄之间的那种慈爱了。 相比于小远的酒量，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表现！ 以前这个傻小子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性格直爽、本性善良的富二代，没太多的心眼，很多时候我甚至都把他想象成了二狗。 但他今天的表现却着实打破了我的认知。他的情商远比我想象的要高的多，而且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做作的那种高。 我自己评估了一下，今天要不是小远在场，单是凭我自己，很难让杨叔叔这么放松自然敞开心扉，更多的可能还是酒场上的逢场作戏。 其实想想也倒是正常。 他要是情商不高，怎么可能收服京城二环里那些看谁都不顺眼的二代，这可不单是靠有钱能打可以做到的。 他要是情商不高，当初被我干成那样，肯定得想办法弄死我，结果却放下芥蒂和我处成了这么好的关系，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许，你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杨叔叔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回过神来，笑道：“杨叔叔，讲实话，我是昨天才到羊城的，公司都还没去呢，现在还没遇到啥麻烦，不过我觉得我后面肯定得有事麻烦您，到时候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哈！” 说完，我也倒了一杯的酒，一口给干光了。 真他妈顶啊！ 小远你个王八蛋，喝这么多干啥！！！ 杨叔叔笑道：“臭小子，跟我客气个屁！”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家吃得都异常尽兴。 我和小远尽兴是因为认识了一个新大腿，以后在羊城不至于孤立无援。 杨建国尽兴是被我俩哄开心了，尤其是小远拿出来他父母事先给杨叔叔准备的一个小礼盒后，他看完礼盒里的东西直接就泪眼婆娑了，接下来也用茶杯喝了一大杯的白酒。 见大家都在兴头上，小远还想带杨叔叔去二场。 羊城的夜生活全国出名，白天的时候小远就一直给我念叨着去见识见识。 结果杨建国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愿去那种场合，让我们自己去就行。 目送杨建国上车离开后，我问小远送杨建国的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他咋能这么激动呢。 小远说：“是一块磨损严重的古玉，看起来有年头了，听我爸妈说好像是杨叔叔很久之前落魄的时候当掉的东西，被我爸废了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 一块磨损严重的古玉，杨建国为啥稀罕成那样？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 这块玉想必是杨建国父母留给他的传家宝，结果被杨建国给当掉了，估计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现在有人帮他把这个遗憾弥补上了，他怎能不激动。 杨建国一走，小远知道也劝不动我去二场，开始没话找话。 “大哥，你给我找点活干，我快闲出鸟来了！” 如果没有今晚这局，我可能会让小远在羊城投资个公司啥的，当个闲散投资人。但今晚这个酒局确实让我对小远有了新的认知，他虽然看起来傻憨憨的，但却天生能和官面上的人聊到一块去，这种能力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当然，可能这个家伙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这种优点。 我临时改了主意，说：“明天跟我去公司入职，给你安排个大活！” “啊！” 小远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还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又问我，“大哥……你刚才是说的，是让我去你们公司入职？” “我在粤省还有其他的公司吗？” 得到验证后，这家伙激动坏了，直接扑上来抱住我就要亲。 “大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可以正儿八经跟你干了……” 饭馆门口的一堆女人见到这一幕，个个眼前一亮，纷纷掏出手机要拍两个帅哥抱在一起的视频。 好在是小远带了保镖，早早把她们给制止了。 我赶紧把小远推开，后撤到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别膈应我！” 刚好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我拉开车门，“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 第411章 套话 第二天，我早早赶到了太空单车位于羊城黄浦区的分公司大楼。 下车后，见到大楼门口没有像当初去京城分公司时的那一套尴尬欢迎仪式，我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深呼吸一口气后，我提起步子往大楼里走去。 门口的中年保安昏昏欲睡，见到我来了，只是象征性地看了我一眼，管也没管就让我进了。 我到了前台，发现前台的位子竟然还是空的。 我略感失望。 不是提前打过电话说过安排一个前台接我一下的？人呢！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粤省分公司副总ta的电话。 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个中国人，非要在国内的公司用英文名字，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没记住她的真名是什么。不过叫什么名字是大家的自由，这个东西我也就心里吐槽一下，不会过多的干涉。 很快，ta那边接通了电话，话音很急：“许总你到了吗……抱歉抱歉，我这边堵车了，可能一会才能到！” “没事，ta总，就是那个前台接待的小姑娘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我先把东西往办公室里放一下！” “啊，她不在么，我打电话催她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冲马桶的声音。 呵，这样的嘛！ 我顿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ta好感全无！ 这时，小远也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通过保安那一关，看到我后，顿时兴奋地叫出声。 “大哥，你到这么早啊！” 他因为带的东西太多，走路都费劲。 我整理好情绪，看着他浑身上下的各种包装袋，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干啥，搬家吗？” “搬什么家，礼物呀！” 他费劲巴拉地东西放在了前台，然后从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然后屁颠屁颠地往回跑。 我正纳闷想问他去干啥的时候，结果他走到保安前面就停下了，把红包往保安手里一塞。 “老哥，辛苦了啊，这么一大早的就值班了！” 见到红包，本来昏昏欲睡的中年保安顿时精神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不是俺应该干的么！” “哎呦，大哥还是齐鲁人呢！”小远露出欣喜地表情，说，“俺也是半个齐鲁人！”又指着一旁跟二愣子一样的我，“俺大哥也是齐鲁人，咱们都是老乡啊，以后得互相照应照应。” “那不应该的么！”保安大哥捏了捏红包厚度，不声不响地塞进了口袋里，看了看我俩，问，“你们这是来干啥的啊，是来谈合作啊，还是咋着啊？” 小远顿时笑了：“老哥，俺们不是来谈合作的，俺们是来入职的！” “入职？” 保安大哥端了端头顶的帽子，“入职咋这个点来啊，公司一般都是十点多才接待入职的人，这才八点半呢，你们来太早了啊！” 小远说：“是啊，来得早了点，这不是给人留点好印象嘛，不能给齐鲁人丢人不是！”说完又给保安大哥递上了一根烟。 “那是，那是！” 估计楼里有规定，中年保安没抽，从口袋掏出了一个烟盒，把烟塞到了自己的烟盒里。 小远见状，干脆直接把整盒的软玉溪塞到了保安大哥的口袋里。 “大哥，反正也会也没人，你给我们说说这边公司的情况呗！” 中年保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见四处没人，便凑在小远耳边开始说悄悄话。 “等会老哥！” 小远听了一句，转身回头伸手招呼我，“大哥，一起过来听听，这大哥是咱老乡，人老实在了！” 闻言，我也凑了上来。 我刚去金碧辉煌那会也类似于保安的角色，别看这个角色可有可无，但因为每天闲得蛋疼，对身边的每个人都会观察的很仔细，谁谁啥性格，谁和谁好上了，谁谁有问题，保安基本都可以如数家珍。 中年保安见我过来了，表情略有纠结。 小远见状，又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红包，硬生生塞给了中年保安：“你放心老哥，今天你说的保证没有第四个人会知道！” 有了小远这句保证的话，中年保安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把红包塞进口袋，再次警惕地看看四周，小声嘀咕道：“你们入职的不是时候，咱们公司之前的老板潘总退出了，潘总人还是不错的。 他走以后呢，现在大权全掌握在那个娘们手里，叫什么‘踢哪’？瞧瞧，这什么鬼名字，‘踢哪’她自己不知道啊？ 咱们祖宗不是有句老话么，‘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虽然我也不是很认可这句话，但这个叫‘踢哪’的娘们绝对不太行，天天大呼小叫的骂人，全公司从上到下我就没见过一个没被她骂过的，就连我他妈都被她说过一句‘衣冠不整’。” 中年保安又端了端帽子，满脸都是气愤，“咱就说了，我一个保安，能保证你安全不就行了，又不是礼宾，讲个屁的衣冠不整，再说了，我也没有衣冠不整啊……” 看得出来，中年保安对ta的意见很大，几乎全程都在吐槽这个女人。 小远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插嘴问几句。 然后从大哥的回答里，我们得知ta今年36岁，未婚且没有男朋友，长得还凑合，但性格急躁，动不动就发火骂人，公司很多人都受不了她。 “既然都受不了她，大家咋不离职呢？”我很是好奇。 来之前，赵敏还曾给我看过粤省人员的情况，除了老板潘龙走了，其他人简直稳如老狗。 但按照正常的思维，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女老板，整个公司压根干不下去。 中年保安怒拍大腿：“谁不想离职呢，这不是年终奖还没发吗？” “嗯，不是上个月就发了吗？” 我很惊讶，因为上个月是全集团一起发的年终奖，当初大家根本没有提过分公司分开发的事情。 “本来是应该上个月发的，但是领导们说因为潘总离职，财务和账目有变迁，年终奖延迟1-2个月发放……唉，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丝毫没有发的迹象，也不知道下个月能发不……” 中年保安垂头丧气，一副干够了的表情，又说，“你们说说看，潘总离不离职，与我们年终奖有个毛关系啊，凭啥不发我们年终奖？照我说，八成是那个叫‘踢哪’的娘们使坏，故意拿捏我们呢！” 小远好奇道：“老哥，这娘们为啥要使坏啊？” 中年保安看看门外，确保没人后，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潘总走了，大老板要亲自过来接手粤省分公司了，因为这事，‘踢哪’不太乐意，故意不发年终奖是故意给大老板使绊子呢……你说大老板一来就面临这个问题，他咋解决，还不得找这个娘们求助，这样这娘们还不得趁机狮子大张口，要这要那的……你们说是这个理儿不？” 第412章 下马威 中年保安话糙理不糙，单就今天早上ta的表现来看，这女人确实有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如果是我的小公司里有这样一个人，我二话不说就可以把她开了。 但大公司不一样，牵一发动全身，万一干活的全跑了，分公司的麻烦会更大。而且，在职场上空降领导下属们不服气是很正常的，如果解决不了这种矛盾只能说明领导的管理能力不咋滴，根本不足以服众。 “这不完蛋了，后面大老板来了能干得了这活吗？” 小远虚心给中年保安求教，“老哥，您年龄比我们大，见多识广，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照您的想法，这个大老板来了该咋办呢？” 中年保安还真就说上了：“这事啊，照我说很简单，你要不把她干了，要不就把她艹了，老娘们不听话不就得这么收拾嘛！” 我：“……” 小远目瞪口呆，显然也是被中年保安的话给镇住了。 “你两个看样子，都没对象？”中年保安笑得意味深长。 “您咋知道的？”小远尴尬无比。 中年保安说：“但凡有个对象，你俩就知道‘一炮泯恩仇’有多好用了！” 小远摸摸脑袋，不明所以地说：“那我回头也试试！” 趁着时间还早，中年保安又给我说了一下粤省分公司其他人的情况 总结来说，如果把潘龙比作成大王，ta就是小王，其他的管理层是四个2、四个a。大家之所以斗不过ta，是因为大王走了，剩下的2和a是有一部分是ta的嫡系，不是嫡系的2和a就只能单拆，2和a单拆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小王的。 等他介绍完人的情况，我又问：“老哥，我听说这公司得罪人了，平时的时候，会有什么黑社会啥的来影响大家上班吗？” 中年保安气势一下上来了：“那不能够，现在哪还有黑社会啊，咱们大楼往北500米就是黄浦区的公安局，哪个不开眼的跑这里来找事啊！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吃白饭的，全公司上下加起来十几号保安呢，个个像我一样负责，真有小混混上门的话我和兄弟们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方面你们放心就好啊，在这家公司上班安全的很呢！” “那我们就放心了！” 我又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罗富贵确实没使那些下作手段来干扰粤省分公司的正常运行。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纪倩文说的，潘龙的离职与罗富贵大概率没什么关系。 正当我想问点其他人的细节问题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小姑娘，虽然隔着衣服，但依旧能看出来这姑娘身材超棒，从外形上来说够得上9分，算得上一个大美女了。 姑娘进门后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和保安攀谈的我和小远，她一脸的歉意：“您两个哪个是许总？” 姑娘人美声甜，我一时也就没那么在意她迟到的事情了。因为我感觉她迟到大概率也不是她的问题，而是ta在背后动了一些小心思。 我微微抬手：“我是！” 姑娘看向小远：“那这位？” 小远笑容满面：“我是他助理！” “许总？” 中年保安看着我俩，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支支吾吾地说，“你们……你们……”说着，就要把口袋里的红包和烟往外掏。 “老哥不用，以后都是自己人！” 小远按住了中年保安的手，轻微颔首示意他放宽心。 中年保安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地开始点头。 那姑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匆匆把东西放在前台，拿出钥匙打开前台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站起来说：“许总，我先带您和这位先生上去看看！” 姑娘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小远拿上前台的那堆东西走在最后。 走了几步，他追上我，轻声说：“大哥，大boss交给你，小野怪交给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断往前面妹子的身上瞟。 我一头雾水：“什么大boss、小野怪的？你说啥的呢？” “啧……”小远急了，“这你都不懂？” “我懂个屁我懂？” 他冲前面的姑娘努努嘴：“这个，小野怪！那个谁……大boss，你也是boss，boss对boss，才有胜算不是？” 这下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看来是把保安的话记在心里了，想让我靠男色拿下未曾谋面的ta。 “滚！！！” 要不是看他拿着那么多东西，我高低得给他来两脚。 姑娘听到我骂人，回头看了一眼。 见状，小远终于悻悻地闭了嘴，转而上前去和姑娘攀谈。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得知这个姑娘叫安琪，22岁，是去年的应届生，一进来就做前台，因为行政这块归ta管，她严格意义上也算是ta的人。不过她这个年纪，显然还不知道“站队”的意思，一路上疯狂地给我们夸赞ta总，说ta总人美心善，理由是ta今年给她涨了500块钱基础工资。 粤省分公司大楼和京城类似，也是共有四层，安琪带我们从一楼参观到四楼，最终把我们领到了四楼尽头位置的一间屋子。屋子门上挂着“总经理”的牌子，我意识到这就是ta给我准备的办公室了。 她用门禁刷开门，用了个请的手势：“许总，这就是您的办公室，您先进来看看！” 我说了声“谢谢”，绕过安琪走进屋内。 一进屋，我就顿时感觉到这间屋子的逼仄狭小，采光也差，比起我在京城甚至是泉城的办公室简直是天壤之别。屋里虽然陈设整齐，但桌椅茶几明显不是新的，估计是哪里淘下来的二手货。 我心里一乐：这女的还真是有意思！ 当初冯超看我再我不顺眼，面子起码给足了我的，这女的正好相反，这是明摆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安琪看到屋里的情况后，脸上表情明显也有些变化，但她还算识趣，没有过多说话，让我们先休息会，她去帮我们拿两瓶水。 安琪一走，小远顿时绷不住了。 “大哥，这娘们有点太欺负人了啊，你不能忍啊！” 第413章 初见Tina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拿出包里纸巾把桌子椅子一顿擦，擦完之后整张纸都是黑的。 一张纸看来不够用，我又掏出几张纸干起了保洁的工作。 小远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也上前帮我一起擦桌子，边擦边问我：“大哥，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小远亮出手里脏兮兮的纸巾，急道：“这明显是她故意的啊？” 我说：“故意的又咋样？” “额！” 小远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竟一时不知道说啥了。 这时，安琪也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两瓶恒大冰泉。 她看到小远手里脏兮兮的纸巾，顿时“啊”的一声，忙说：“咋这么脏，我赶紧叫保洁阿姨来收拾收拾！” “不用了姑娘！” 我把手里的纸扔在纸篓里，说，“已经擦完了！” 安琪还不懂藏着自己的想法，满脸通红地说：“这也……这也……太过……脏了……” “小事，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我是真无所谓，擦个桌子而已，还不是有手就行。 安琪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水放在桌子上：“那我就先下去了许总，您有什么需求随时喊我！” 她话音未落，一旁的小远突然喊住她。 “等一下……” 只见小远从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套化妆品，我也分不清是什么牌子，但看包装肯定不便宜。 小远把那套化妆品塞到了安琪手里：“小姐姐，初次见面，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以后多多关照哈！” 安琪看到手里的东西，顿时受宠若惊。 “不行……这太贵重了……” “拿着，是许总准备的，他说这套化妆品要送给我们今天第一个见到的女同事，你中奖了，赶紧谢谢许总！” 小远这家伙三两句话，就把这事引到了我身上。 我和安琪同时一愣。 最终还是我反应快点，大言不惭地说：“对，拿着，讨个好彩头！” 安琪回过神来，一脸欣喜地冲我说：“谢谢许总，您太好了！” 有了化妆品的加成，安琪对我的态度更好了，见我屋里还缺纸笔什么的，又主动提出来去帮我准备一下。 安琪走后，小远意犹未尽地说：“长得可真好看……”然后看向我，“大哥，小野怪我可拿下了，大boss交给你了哈！” 说完，他赶紧离我远了一步，生怕我捶他。 我没理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拧开来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对小远说道：“小远！” “咋了大哥？” “接下来，我会把对外公关这一块交给你，不过前面你只能是个小兵，得先跟着之前的经理跑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差不多了，我再把你提到主管，可以？” “没问题，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保证不给你掉链子！” 有杨建国这层关系在，小远做公关再合适不过，而且这小子大方舍得砸钱，只要不是碰到太离谱的人问题应该都可以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没关系，太空单车反正靠的也不是公关，而是背后的资本与硬实力。 交代完小远以后做公关要注意的事情后，我躺在椅子上，问他：“小远，你知道为什么不生气么？” 小远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知道，我问你你也不说啊！” 我笑道：“其实来之前，我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和这边的副总处理不好关系的话，这个分公司迟早得散，但今天真的了解这个ta之后，我反而不担心了！” “为啥啊？”小远满脸疑问号。 “理由很简单，这个ta的段位太低了，手段幼稚且无聊，这种人压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有一个蠢的对手，你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要生气呢？” “额！”小远琢磨了一下，脸上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大哥，你已经有把握把她拿下了！” 我：“……” 不过为了防止他表现异常，还是耐心地把一会见到ta后该说啥该咋做交代了一遍。 小远听完，眼前一亮：“我懂的大哥，先舔后干，法力无边！”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像没谈过恋爱的人该知道的事。 我有些无语，再没了继续交代的欲望了。 “办公，把我发你的资料都看一遍！” “好嘞！”小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可惜这家伙还没有自己的工位室，只能先在我的办公室里将就一下。 六七平米大的地方，挤着两个大男人，说不别扭是不可能的。 而且小远这家伙问题超多，明明资料里有的事情，也非要问我一遍又一遍。整得我根本没有办法仔细琢磨事情，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这情况一直维持到十点多，直到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得到我许可后，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齐肩短发、身穿白色西装的女人，高颧骨、尖下巴，皮肤保养的不错，但从眼角的细纹还是可以看出这女人年龄并不小了。 我见过她的照片，这个人就是粤省分公司的副总经理，这段时间的临时当家人ta。 女人表现得超出寻常的热情：“哎呀许总，太抱歉了，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可算见到您真人了……本人可太帅了……” 话说完，她又瞟到了一旁茶几边上的沙发里还窝着一个人，好奇地问：“这位是？” 小远刷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老总好，我是跟许总一起来的！” “哦哦，欢迎欢迎，你看这事闹的，我不知道你们有两个人，早知道给许总准备个大的办公室了！”她脸上虚假地笑着。 我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表现得比她还热情，忙起身迎接：“哎呀，早就听说粤省有个美女高管，今天一见果然如此，ta总的颜值在整个互联网高管圈都是排得上号的！” 千穿万马屁不穿，ta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不过嘴上却说：“许总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京城的女高管哪个不比我好看……” 一通不着调的虚假吹捧后，ta还以为我被彻底拿捏了，春风得意地准备离开。 见状，我赶紧招呼小远：“小远，把给ta总准备的礼物拿一下！” “好嘞！” 小远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包里的东西也一样样地往桌子上摆。 “这个刀片……不是……咋感觉不像刮胡子用的刀片……” “这个匕首……也不是……哎……你带匕首干啥……哦，坐牢之后出来就一直带着啊……” “哎呀大哥，你怎么还带硫酸了……不是硫酸么……我咋感觉味道很像呢……” ta：“……” 随着小远掏出来的一样样离谱的玩意，我注意到ta的脸色已经绿了，手也忍不住地开始哆嗦。 不过因为计划是突然改的，包里也就我平时放身上的刀片和匕首两样吓人的东西，所谓的硫酸是卸妆水撕掉了外包装，剩余的都是小远准备的礼物。 小远故意磨叽了一会，最终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表面上有手表的照片，一看就能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 小远递到我手里，我转过身双手把手表给ta献上。 “来，ta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千把块的杂牌手表，对ta来说不值一提。 但ta的脸上却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小心翼翼客客气气地接了过去。 “放心许总……我以后肯定会好好配合你工作的……” 说完，她就仓促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 行政主管过来通知我，说潘总之前的办公室收拾好了，我可以和小远去新办公室办公了。 第414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粤省分公司的行政主管是个年龄与我相仿的男人，叫蔡家铭，这个人门口的保安大哥有提到，是ta的忠实狗腿。 他估计是已经从ta那里听说了刚才的事情，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的，一直不敢直视我，看起来很心虚。他还带来了两个年轻小伙子，说是可以帮我们搬搬东西。 我没有得寸进尺地追问蔡家铭为什么潘总的办公室现在才收拾出来，反而很客气地让小远掏礼物表示感谢。 蔡家铭诚惶诚恐，一开始死活不敢接受小远递上的阿玛尼腰带，不过在我的“劝说”下，他还是勉强接了过去。 结果到了搬东西的环节，蔡家铭变得异常卖力，以至于他喊过来帮忙的两个小伙子搬得东西都没他一个人搬得多。 在众人的帮助下，我们的东西一趟就完事了。 新的办公室位于四楼正中央，里外两间共60平，一间会客一间办公，视野开阔、风水极好、装修奢华、要啥有啥，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 看到这间办公室后，我就知道ta这次没糊弄我，这屋子八成就是潘龙之前办公的地方。看来，刀片、匕首和硫酸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比单纯吵嘴架好使得多。 我告诉小远，这一招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蔡家铭帮我们把东西放好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给我有啥事可以随时找他，他就在旁边的行政办公室里。 等门关好后，我和小远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远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一边问我：“哥，你说那娘们能真心服吗？” 我说：“真不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服就行。今天只能算开了个好头，麻烦事还在后面，而且大麻烦不在于内部，而是来自于外部的。 这些人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至少说明能力是不差的，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为我所用我也得先用着，至少要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营才行。” 小远好奇道：“哥，你说外面有大麻烦，究竟有什么大麻烦，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 若是之前，我肯定会把罗富贵在粤省的光辉履历给小远说一说，可从纪倩文那里得知潘龙的事情与罗富贵无关后，我顿时觉得粤省的麻烦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于是我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麻烦在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 整整一个上午，我基本都是窝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粤省分公司的财报和后台数据。 小远则被我发配到会客厅当了一个临时“秘书”。 只是他这个秘书实在是太难用，干啥啥不行、啰里嗦第一名，把我烦的够够的。 我异常的怀念远在京城的秦岚岚和向阳两个年轻人。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俩是要跟我一起来粤省的，可是我来羊城的决定比较突然，他俩在京城的房子也不好退，再加上羊城的房子也没租好，所以最快也得下周才能过来。在他们没来报到之前，我就只能将就着用小远了。 看完了所有后台数据后已经到了12点半，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喊小远进来，问他中午吃点啥。 结果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我出来一看，会客间空空如也，就连他带得那些礼物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瞬间明了，这家伙八成又跑去送礼了。我是懒得用这种方式和陌生人打好关系的，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好使。既然他乐意替我做，也就由他去了。 正当我转身准备回屋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桌子和沙发之间的空地上扣着一个身份证，很不起眼，要不是我眼尖也得忽略了。 “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我决定逗他一下把身份证藏起来，也顺便让他长长记性。 我走到桌子旁边，弯身拿起来他的身份证，身份证上显示他的大名：金小远。 看到这个名字，我顿时一愣。 认识小远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小远姓金。 看到这个姓氏，我顿时百感交集，脑子里也回忆起了那些不愿回首的往事。 “一一，喊金叔叔！” “一一，一定不要告诉爸爸我见过你金叔叔，问你你就说带你在城里逛了一圈！” “一一，咱不吃肉包子……” “……” 难道他—— 我晃了晃头，心中苦笑，怎么可能那么巧？ 我突然没了继续和小远恶作剧的兴趣了，把他的身份证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后，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过这次，我的心却乱了。 万一真有那么巧，我该怎么办？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莫名的烦躁。 …… 接下来几天，除了召开大的核心例会外，我每天就是抽出时间和ta等管理层一对一的沟通聊天。 ta毕竟是个女人，自从第一天被我吓到后明显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对我说话很客气，因为能力在那里、做事的执行力也还不错，让我暂时打消了干掉她的想法。 但她怂，并不代表她手底下的其他人怂，就有那么几个人在核心会上直接和我拍了桌子，说我不懂运营不懂技术，瞎指挥。 我还是老样子，一点不带生气的，一脸虚心地问那几个人我哪里有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就行。 如果这人说的在理，那好，我就现场认错、现场表扬，错了就改，有啥丢人的？ 如果这人说的不在理，甚至明显找茬的那种，我也不生气，而是把难题丢给ta，毕竟是她的人，让她自己去解决。 至于中年保安之前提到的年终奖问题，我也核对了一下，确实如ta说的一样，潘龙套现离场让公司账目亏空了不少，公司也确实没钱发出那么多的年终奖了。 我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直接找姬总要了一笔钱，连本带息，一次性的补给了公司所有员工。 年终奖因为延迟发放还有额外利息，整个互联网也没几家公司可以做到，这件事甚至吸引来了粤省电台的关注，特意派记者过来进行专访。 这一个露脸的好机会，按说该我上的。 但我丝毫没有犹豫的把ta推了出去，对内对外都说补发年终奖利息的事情全是ta想出来的，电台的专访采访ta最合适。 通过这几天打交道的感觉，我也知道了ta是个什么样的人。 独立自驱，思维缜密，能力确实很强，不然不会做到公司副总，但她同样有女领导的一些通病，抓细节抓得比较狠，善妒且自命不凡，很喜欢外界的夸赞。 优点足够优的时候，缺点可以适当忽略。 再加上电视台专访这种事，我不喜欢，她很稀罕，让她去效果大概率比我还要好。 第415章 僵持阶段 对于我这个决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ta，愁的人却是小远。 小远见到记者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ta后，很是忿忿不平，找到我问：“为什么把这个机会让给和我作对的那个女人，难道我还真不挑食把她给拿下了？” 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骂道：“扯什么犊子！” 小远躲到一旁，问：“那是咋回事，这么好的机会让我露脸也行啊，给她干啥？”他现在已经正式入职，一上来就是公关部的一个小组长，确实需要一些对外露脸的机会。 我没有继续追着他踢，既然把他当自己人，就得耐心地给他解释这些他想不懂的事情。 “我之前说过，我们的麻烦在外部，不在于内部。粤省分公司的运营情况我都详细看过了，每个方向现在都相对健康，这说明什么？说明内部这些人还是在做事的，尽管对我表现出了一些不满，但没有人故意怠工。 当然，大家基本的职业素养好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原因在则是在他们的上级身上。他们上级是我吗？不是的，是ta。这女人身上虽然有一些小毛病，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看起来还是很有原则的，管理能力也还算在线。让她帮我抓好管理，总比我自己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容易多了。知人善用，化敌为友，也是管理的一种方式，懂了吗？” 小远的高情商是出于本能，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如何对待别人，像这种他以前没接触过的事情，他该扒瞎的还是会扒瞎。 “哦！”小远斜着脑袋，努力在理解我说的话。 看他似懂非懂的样子，我知道给他解释再多他也记不住，于是换了一个思路，说：“周末会有一些同行业的交流大会，那个大会上很多行业大拿都会去，小蓝单车的人也会去，我看名单上还有一些政府领导，一般人根本应付不来。我已经给你领导说了，周末这个交流大会让他带着你一起去。这个活动可比电台专访这个事情重要多了，我能让你分心吗？” 果然，听到“一般人应付不来”这话的时候，小远就顿时满眼的放光。 这孩子生性要强，就喜欢干点别人干不了的活，就比如刚认识我那会非要和我单挑一个道理。 他兴奋地问：“那大哥，我都要准备点啥？” 我说：“你去找你领导，让你领导多说一些需要注意的情况，他知道的比我详细。记住，人家毕竟是你领导，一定要放尊敬点，别觉得自己是自己人就恃宠而骄。” “放心，大哥，我有数的！” 说完，他好像完全忘了ta接受电视台专访的事情了，迫不及待地就要走。 “等等！” 我喊住他。 “还有啥事？” “以后在公司叫我许总，别叫我大哥，显得跟混社会的一样！” “行……记住了记住了……” 他敷衍了我两句，人很快就没影了。 …… 周五晚上十点，处理完工作上最后一点事后，我长吁一口气，合上电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盯着窗外发呆。 来到粤省这一周，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但我一闲下来就会思考公司之外的事情。 我相信那些让潘龙离职的人肯定知道我来到粤省的消息了，但奇怪的是，这一周过去了，除了刚开始两天ta给了我一点下马威外，公司内部外部一片风平浪静，没遇到任何值得摆在桌面上讨论的麻烦事。 不仅如此，我们在粤省的用户活跃量也在我到来后出现了一点逆势增长，和紧追不舍的小蓝单车始终保持着5左右的差距。 而且，粤省分公司的逆增长不是个例，太空单车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太空单车对比小蓝单车的领先优势还在持续扩大中。 这就奇怪了，罗富贵和闫东海花了大几十个亿把小蓝单车抢过去，用钱砸也该砸出来一点水花才对，咋到现在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呢？手段甚至不如之前陈立当家的时候激进。 可我心里清楚，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水面，潜藏的危险也就越多。 罗富贵这种咖位的人，能这么按捺住性子不搞死仇家，除了高层的压力外，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蓄力攒大招。 陈立之前的小手段不断，可并没有对太空单车造成啥本质的影响。罗富贵和闫东海肯定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没有着急动手的。 真正的高手，要不就是不出手，出手绝对会盯准对手的七寸！ 太空单车的七寸究竟是什么呢？ 我敲着桌子，反复琢磨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等我把这个问题想清楚，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卢哥打来的。 卢哥和张哥现在是我的保镖，平时没事就在保安室里待着训练训练其他保安，基本上没有事会主动找我，这会他们应该还在楼下，突然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因为催我下班。 我赶紧接通，问：“卢哥，怎么了？” 卢哥说：“小一，纪小姐的人刚才过来了，说让你去一趟酒，想找你聊一点事情。” 卢哥嘴里的纪小姐除了纪倩文不会有别人。 纪倩文曾说过，潘龙那边如果有情况会主动找我的。 我有些小激动，终于有进展了。 “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几分钟后，我坐进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里，车里除了我只有司机一个人。 而这个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潘龙喝酒的那个衣着暴露的美女，看来这人还真的是纪倩文的亲信了。 卢哥和张哥本来也想上车，被美女果断拒绝了。甚至美女还警告他们不要跟着，否则后果自付。我见美女表情凝重，便示意卢哥和张哥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不过我没放松警惕，手里的匕首和刀片全都移动到了最佳位置，保证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可以第一时间把女人给制服。 第416章 拿下boss 不过事实证明我虚惊一场，车最终停的地点的确是上次的自由世界酒。 车刚停稳，女人就下车了，临下车前还告诉我在车上等着，纪小姐一会就来。 果然，没过多久，纪倩文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和我仅隔着一拳的距离。闻到她身上夹杂着酒水的淡淡的香水味，我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这还是从去年冀州省那一趟后，我俩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我主动张口问：“是潘龙的事？” 纪倩文看起来有些疲惫，轻轻“嗯”了一声，说：“潘龙最近很小心，很少轻易露面，不过最近我们的人观察到他最近在尝试接触罗媛的人，估计已经聊过了，就是不知道他主动接触罗媛的目的是什么。” “罗媛？” “对，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 我点点头，罗媛我当然认识，是罗富贵和粤省的妻子生的女儿，也是姬总的前女友，来粤省之前，姬总特意交代我不要对罗媛下死手。 我好奇地问：“之前不是说潘龙离职与罗富贵没什么关系吗？” “之前潘龙确实没有与罗富贵的人有过任何接触，而且从他离职后的表现看，我们还是坚持认为潘龙离职的事情与罗富贵无关。不过他主动接触罗媛，却传达了一个关键信号，他想站到罗富贵那边去。我担心他过去之后会对你不利，所以今天喊你过来，主要是想给你提个醒，接下来要多注意你们公司里那些潘龙留下的老人。” 纪倩文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犹豫了一下，问她：“最近很累？” 纪倩文干笑一声，说：“还行！” “需要我……” “不需要！” 她直接断了我的念想，“当初在泉城拉你帮忙纯是无奈之举，在羊城，你就好好做你的企业，这边的事情我和我同事能解决的。” 她好像不愿再和我多谈下去，说完这话后就开车门准备离开，一只脚刚落地，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形顿在了原地，然后就神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肉夹馍：“加班到这么晚，肯定没吃东西，今晚剩下的，先垫垫。” 我接过肉夹馍，触感微热，分不清是她的体温还是肉夹馍本身的余热。 “谢了！” 她都没回头看我，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这一次见面，她好像都没有正眼看我。 隔了一会，那个接我来的姑娘重新回到车上。 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还换了一身装束，看到我手中的肉夹馍后，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醋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清楚我要回公司后，便发动汽车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我看着她熟练的车技，有点好奇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 难道也是国家的人？但从她浑身的风尘气上，我又觉得她不像。 想来想去，我推测这人很可能是纪倩文的线人，帮着纪倩文解决一些社会上的问题的。电视上常这么演，这叫戴罪立功。 车再次回到我公司楼下的时候，我手里的肉夹馍也刚好吃完。 下车后，我本想对她表示一下感谢，最好加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好让我了解一下纪倩文那边的动态。结果她车窗都懒得降，一脚油门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 几天之后，秦岚岚和向阳在羊城找好了房子，正式开始到羊城来办公。 他俩现在也已经工作了一年多，因为当我秘书的原因，接触的信息很多，个人能力提升很快，已经完全可以当个老鸟用了，更关键的是，这俩人熟悉我的风格，和我配合很默契，有他俩在，我的工作效率会大幅提高。 所以他俩来了以后，我果断把小远从我办公室轰了出去。好在这小子也已经和公司所有的高层都混熟了，很快就在同楼层的一个副总办公室里找到了自己的办公位置。 接下来一周，我一直关注着潘龙和罗媛以及小蓝单车那边的动态。 如果纪倩文告诉我的是真的，那潘龙找罗媛肯定是想筹备什么大事。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大事会在几天内爆发。 我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列下了应对思路，发现所有的应对思路都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必须得拉上外援才行。 为此，我思考了一个晚上后，最终决定和ta来一次促膝长谈。 谈话那天，ta本来还挺紧张的，说话虽然客气，但明显对我还有一些戒心。 我坦诚的告诉她：我来粤省分公司注定只是过度而已，毕竟我还挂着总部ceo的职位呢，回去是早晚的事，等我回了京城，第一个往上提拔的肯定是她。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帮她解决哪些问题…… 我多少算是杨总的徒弟，虽然没得到他真传，但他画饼的功力还是学到了三成的。杨总说过，学到他三成的功力已经可以睥睨职场了。 杨总曾给我说过怎么对付ta这种女人。 他说，这个年纪还不愿结婚的女人，对男人已经没啥兴趣了，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地位和金钱。如果这些我都能帮她得到的话，她将奉我如神明！ 事实证明，杨总不仅懂忽悠人的本领，更懂女人。 三个小时谈话过后，ta被我说得满脸通红，春心芳动，看向我的眼神都拉着丝，喊我的称呼也从之前的“许总”变成了“许哥哥”。 “许哥哥”这个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感觉浑身都不咋得劲，但为了不拂ta的面子，我还是硬着头皮默许了这个称号。 有了“许哥哥”的基础，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聊多了。 ta就一句话：只要能让她上去，“许哥哥”让我干什么我都乐意。 好在，我让她干的不是啥过分的事，只要她和我一条心的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又谈了一个小时的计划后，ta在我面前彻底从以前高冷严肃的女强人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小绵羊。以至于我不断感慨杨总的本事，怪不得我听文明说杨总去会所找妹子很少花钱。 聊完正事后，天色将黑。 ta心满意足，站起来往外走，刚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来找我吃饭的小远。 小远见到红光满面的ta从我办公室走出来，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颗篮球大。 待ta走远了，他哐当一声关上门。 “大哥……boss真的拿下了？” 第417章 幕后英雄 我没搭理他的茬，反过来问他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笑嘻嘻地说：“有点小难度，但是不大，杨叔叔给我的资源还是很牛的。”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稍微放宽了一些心。 ta毕竟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做两手的准备才是我一贯思路。 差不多半个月后。 小蓝单车那边果然出了新闻，原太空单车的总经理潘龙入职了小蓝单车，担任的同样也是粤省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 接下来就是惯用的那一套，他开始疯狂的从太空单车挖人过去，而且他挖人的目的很明显，并不一定指望这些人过去做多大贡献，但必须得能扰乱太空单车的正常运营。所以只要能影响粤省分公司日常运营的人，他都挖，甚至连大街上投放单车的主管他都挖。 正常情况下，这样挖人的成功率并不高，因为那边公司的位置也有限，这些人过去如果没有升职加薪，跳槽是不会有动力的。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太空单车很多高层都是懵的。 粤省分公司一共也就四百来号人，接近一百号是潘龙曾经的嫡系，无一例外都被潘龙召唤了，结果就是90号人全都毫不犹豫的跳槽了，只剩了2个核心留了下来。 ta作为行政负责的老大，一向脾气暴躁的她却异常平静，所有离职的人都一路绿灯，谁都不卡，做完交接就可以直接走人，而且当月的社保工资奖金分毫不差，还不竞业他们。 几乎是一周之内，90号人神奇的全部完成了交接工作，而且第二周就几乎全部在小蓝单车入了职。 这些人入职也就一周的功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空单车在粤省要丢掉战场的时候，结果第二周的周一开始，太空单车在粤省的活跃量突然暴涨，一下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峰值。 而小蓝单车那边，从那天开始却事故频出，不是单车投放地方不对被没收，就是系统bug导致车出故障……总之，共享单车公司所有能犯得错，小蓝单车粤省分公司在一周内内几乎出了一遍。 然后网上就有个大v怒斥小蓝单车为“小蓝坏车”，这事也受到了知名微博斗士“键盘姐”的火热转发，瞬间让“小蓝坏车”冲上了微博热搜榜前十…… 会议室里。 公司近十个高层都在。 看完屏幕上过去几周太空单车与小蓝单车截然不同的两条走势线，ta再看向我的时候满眼都是星星。 她这次的星星眼和上次刚谈话的时候还不太一样。 上次是因为我画的饼又甜又大，她被我pua了；这次却是被我的计策彻底折服的。 “许……许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ta忍不住问道。 她虽然是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却完全搞不懂这事为啥这么邪乎，为什么我们被挖走了那么多人反而订单量还在涨呢？而小蓝单车人手一下多了近一倍，故障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其他几个高层也是同样的疑惑表情，他们中有几个知道一点皮毛，但对全貌是完全不知情的。 会议室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筛选的人，也可以说是我以后在粤省的核心班底了。 我没有隐瞒，给他们说起我这次的具体计划。 我没有说我知道潘龙接触罗媛的事情，只说猜到了潘龙可能会去小蓝单车，于是就想怎么才能避免潘龙过去后给我们造成损失。 我指着ta，把功劳往她身上推：“于是，我就找到了ta总求助，让她把公司所有员工的具体情况给我整理一遍，尤其是那些潘龙以前的嫡系……当然，在座的有几位应该也和潘龙关系不错……” 说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里有两个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讲道：“不得不说，ta总确实是我见过最细心的职场人，她把所有人的资料给我整理了一份资料，然后发送给了我，每个人后面都备注了这个人的详细介绍。 然后我把这些人都仔细研究了一遍，找到ta总说，所有这些可能被挖的人，我们都提前聊一下，一旦他们被挖，就立马同意，赔偿我们按照最高标准来聊，然后私下里还会再给他们每个人每个月发一部分奖金。还有——我们还承诺，只要他们想回太空单车，我们随时欢迎他们回来。” “嚯！！！” 会议室一片哗然，显然对我和ta定的这个丰厚的条件很惊讶。 “当然喽，有2个关键的同事，对公司实在是太重要、无可取代，所以我们也和这些同事提前做足了沟通，确保他们不会被挖。” 听到“无可取代”四个字，刚才还摸鼻子的两个人瞬间直起了腰杆。 “至于离职同学的岗位承接问题，也多亏了ta总超强的管理思维，她早就提出了所有岗位至少1+x的配比，而且在咱们分公司施行的很到位，所以在我们早就预料到那些人会离职的时候，才能有同样熟悉岗位的同学承接住！” 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毫不吝啬地把欣赏的目光投给了ta。 ta被我吹捧的满脸飘飘然，不过她还算有理智，忙推说：“许总就别老夸我了，这些不都是你让我干的吗……您还是解释一下为啥咱们订单量会涨，我们最近也没有做太多投放啊？” 我笑道：“这个，就得特别感谢我们的幕后英雄了！” 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 “不是我……是不是老李……” “也不是我！” …… 众人一顿瞎猜后，最终也没猜到答案，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见氛围烘托得差不多了，便敲了敲桌子，让众人安静下来。 随后，走到门边，打开会议室的门，门外站着一个正经、凛然的年轻帅小伙。 这小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不咋着调的小远。 “啊！！！” “是他!” “小远啊……他咋做到的……” 我说：“下面，就请咱们的金小远组长，给咱们讲一下他到底做了哪些幕后工作！大家欢迎！” 第418章 罗媛（1） 小远颠颠地走进会议室，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做了一套挥手、抱拳、鞠躬的打招呼流程。 看得出来，“幕后英雄”面临这种场合，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了。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把自己这段时间做得事情说了出来。 “新区那边之前一直是小蓝单车的天下，在新区的市场占比小蓝单车远高于我们，所以想要不被小蓝单车超过，拿到新区的市场份额是重中之重……” 小远表达欲很强，滔滔不绝的一连讲了半个小时，把他如何拿下新区的一些关键部门领导，然后那些部门领导把新区的某些之前不开放的核心区域开放给太空单车，又如何联系上了小蓝单车的一些内部人士，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他们愿意“配合”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拿下部门领导的关键和买通小蓝单车内部人的靠山——杨建国，他只字未提。 正如我预料的一样，在座的虽然都是分公司的绝对高层，但听完了小远讲的之后，全都是一脸震惊表情。 他们都是羊城本地人，又在太空单车待了一年了，自然知道小远说的这两件事情有多难。 可小远目前只是一个小组长，却完成了一堆副总、经理都完不成的任务，这本事可就不得了了。 “年少有为啊！” “真是英雄出少年，小远当个组长太屈才了……” “可不是！我也为自己之前的无知给小远道歉，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许总的关系户呢！”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声中，还是ta最先反应过来，她直接打断众人，提议说小远既然这么优秀，我们就把小远破格提拔，升成经理怎么样。 在座的都是人精，很快也明白了ta的意思，纷纷举手表示赞同，甚至还有“马屁精”说这么大的功劳提成副总也可以。 ta眉头一皱，不过却说：“当个副总也不是不可以！” 小远听到这的时候，眼睛唰的一声亮了起来。 可我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行，他这才入职多久，直接提副总太快了，不如这样好了，先把他提成经理，如果他再有类似大的贡献，我们再讨论！” ta率先表示认可我的方案。 其他人见ta都同意了，也不想当恶人，说让小远当个经理过渡一下挺好。 我在粤省可用的人有限，把小远借机扶上位也是我计划内的事情。 见众人都同意，我又当面对小远说了一堆没用的话：什么要谦虚，要尊重之前的领导，要脚踏实地等等。 这话看似说给小远听的，其实更是说给在座的这些人听的。 连番的操作后，这些人虽然会服我一阵子，但想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给你卖命，还需要更多的手段、更长的时间。 …… 饭馆内，小远的两个保镖和我的两个保镖分散在旁边的两张桌子上，中间的小桌子上只有我和小远两人，在外人看起来我们很像是毫不相关的三桌食客。 小远很不解地问我：“大哥，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升到副总，那样我可以做的事情不就更多了吗？我看他们也都挺赞同的。” 我喝了口酒，耐心给他解释：“赞同是因为现场有我在，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一定了，你真这么有信心能服众？说实话，我自己都没这个把握。 况且，把你扶到什么位置不是目的，让大家知道你代表我的意志才是目的，当经理这个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没必要把场面搞僵，让所有人都难受。” “哦！”他似懂非懂，闷头开始琢磨我说的话。 我也沉默下来，没给他再过多解释。 他毕竟没混过职场，很多事情还需要不断去学去领会才行，但这种学习、领会别人教不会，只能自己想通了才有效。 正当我吃的正欢的时候，突然感觉饭馆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除了我们三桌之外，其他的食客不知道什么原因纷纷站起来往外走，连刚上的热腾腾的烤串都顾不上拿。 “小远！！” 我赶紧喊了小远一声，打断他的闷头沉思。 “啊，怎么了大哥？” “不对劲，把你手里的铁签子拿好了！” 铁签子打好结，关键的时候可以当成匕首用。 这时，小远的保镖和卢哥张哥几人也都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妙了。 因为专长不同，他们四人事先有过分工。 卢哥和张哥朝我靠拢，而小远的两个保镖则站起来去门口查看情况。 可他俩刚走到门边上，几把锋利的开山刀就从门外伸了进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回去！” 一个严肃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远的两个保镖身手不算好，身上也只藏着两根甩棍，无法与开山刀对拼，见此场景忙把手举起来慢慢往后退。 “哐——” 卢哥、张哥、小远见到这个场面，慌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动的桌椅板凳倒了一大堆。 我放下手中筷子，手心里暗藏了一个刀片，心中开始盘算到底是谁。 潘龙最有可能，他被我安排了一回，估计得被闫东海当成卧底臭骂一顿，他多少有点社会上的人脉，喊几个人教训教训我们很正常。 再有就是罗富贵的那些手下，他们肯定早就知道我来羊城的事情了，之前我刚来没有威胁，现在我直接影响到他们老板的利益了，他们得站出来给老板报仇才对得起“社会人”这三个字。 等小远的两个年轻保镖退到我们所在的桌子旁后，屋外的人开始蜂拥地往屋内冲。 个个都是一样的装束，一身黑衣配墨镜，手里也是统一的开山刀。 见到这些人大晚上的都带着墨镜，我很想告诉这些年轻人带墨镜很影响视野，打起架来容易误判对方的走位导致砍人不成反被人砍。 等这些人进屋后，一个瘦高的穿着制服西装的男人走进了门内。 看上去是这些人的头目。 他把屋里的人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了唯一坐着的我身上：“喂，那个家伙，你就是许一，跟我走一趟，我们媛姐想见见你！” 第419章 罗媛（2） 媛姐！ 听到这个称呼，我微微一笑，罗媛这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找我了。 “笑尼玛，赶紧起来！” 制服男见我迟迟不起身，很是不爽。至于我身旁的五人，他很明显没放在眼里。 可他话音未落，一个椅子“嗖”的一声从我旁边飞了出去，直冲他的面门。 不用问，出手的肯定是小远这个莽货。 西装男反应还算及时，在椅子即将碰到他的时候麻溜地躲开了。 “冚家铲！！！！” 西装男额头浸出一头冷汗，怒视着出手的小远，一副要将小远生吞活剥的表情。 小远上前一步：“靓仔，别动不动骂人，有点礼貌好不好？” 西装男被激怒：“我有你妈！” 说完，他抄起刚才扔过来的椅子，就要扑上来干小远。 而他身后的那些人则警惕着卢哥四人，只要他们四人也动手，一场混战再所难免。 “等一下！我跟你们走！”关键时候，我直起身来，异常平静地对带头的西装男说道。 西装男顿了一下，脸上很快露出不屑的表情，嘴上一点不饶人。 “还以为你们北方人挺有种的！不过如此嘛！” “一哥！！” “大哥！！” 见我要上前，卢哥他们赶紧拦着，焦急中夹杂着不解，估计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认怂。就目前这些持刀的飞仔，凭我们六个的身手，还是可以刚一刚的。 “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的！” 我用力拨开他们拦着的胳膊，上前一步，距离那个西装男只剩下一米左右的距离。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小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啊，你敢跟着，我就敢弄死你！” 西装男以为占据了上风，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我又上前了一步，手中看起来空空如也，让西装男一群人不由得对我放松了警惕。 “靓仔，我们去哪？” 我说话的时候，又往前了一小步，找了一个最刁钻的角度，突然发力，一拳正中西装男的鼻梁。 从手感上来看，他的鼻梁肯定断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手一伸一拉，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后空空如也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锋利的刀片。刀片划破西装男脖颈的皮肤，疼得西装男立马“啊”的一声惨叫。 “住嘴！！！” 我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抬起来给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刀片。 见到锋利带血的刀片，他吓得立马噤声。 他那些手下顿时躁动无比，举起手里的开山刀把我们围了起来。 而小远他们也早反应过来，纷纷掏出身上的家伙帮我挡住两侧的威胁。 场面陷入了一个很僵持的阶段。 我从西装男身上摸了摸，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然后塞到了他手里。 “打电话，让罗媛来这儿！” 今天这个大排档不是我们随便选的，身处闹市区，周边300米就是派出所，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是杨建国的人，和小远也已经混熟了，一个电话就能喊过来救急。而且，距离我们公司也不过一公里，公司里的十几号保安几分钟内也能快速赶到。 来羊城这段时间，我一向小心谨慎，小远也跟我一样，尽可能的低调做人，很少摆他二代的那些臭架子。遇到一些看不顺眼的人或者事，我们能忍的也都忍了。 最典型的是，有一次我们出来吃饭碰到几个醉汉找事，甚至还推搡小远，搁以前，我俩肯定忍不住会动手，但那次小远竟笑呵呵地给人道歉，当没事人一样就把这事给过去了。 但我们忍，也只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忍！ 毕竟这种小事，忍忍很容易过去，不忍才显得自己很傻。 而罗媛不一样，她是我在羊城最重要的对手。 她肯定也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不主动找我还好，主动找我绝对没什么好事。 “我……我……不行……媛姐会……” 西装男在刀片的威胁下，依旧是很犹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显然相比于我，罗媛这个女人更让他害怕。 “解锁！” 我加大手上力气，以确保让他知道什么更要紧。 显然，他不是傻子，疼得叫了几声后，还是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手机锁屏。 我夺过手机，找到他通话记录，不出意外，第一个就是“媛姐”。 我直接点下，把电话听筒放在了西装男耳朵边上。 电话很快接通，以我和西装男的距离，也刚巧能听到电话那头讲话的声音。 “小宋，怎么样，人控制住了吗？” 女人的声音缥缈、空灵，很像天后王菲的声音。 只是我心里明镜一样，这女人几乎就是他爹罗富贵的翻版，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罗富贵之所以不在羊城还能有这么大的“威望”，全是因为有一个与他性格相仿的女儿继承了他的“事业”。 “媛姐……对不起……我搞砸了……我现在在他手里……” 西装男小宋话音哆哆嗦嗦，额头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开始往下流。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种沉默让西装男更加害怕，整个身子甚至都开始发抖。 “媛姐……我办事不利……” “不用说了，你们现在在哪？” 女人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完全没有生气。 “在黄浦区的闹市街……蚝啫大排档……从闹市街东边进来……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西装男说完，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女人依旧平静：“电话给他！” 西装男把电话递给我：“媛姐……让你听电话。” 我接过手机，适当调低了声音放在了耳边。 电话平静如水，我俩谁都没有主动开始说话。 最终，还是她先按捺不住，问：“你是他徒弟？” 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端貌似被噎住了，缓了一会说：“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他的事，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后呢？”我反问。 她这次也没回答，说：“你来找我，我告诉你。” “呵呵！” 我轻笑一声，看了看墙上的表：“十点半以前，你不到的话，我就走人。” “你……”女人貌似被我气到了，尽量语气平静，“路太远，十点半之前我很可能赶不到。” “那我不管，爱来不来！” 说完，我也懒得给她理论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挂完电话，我就看到满屋子的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出去等着！” 那些持刀的人看了看西装男。 西装男很无奈：“听他的……听他的……去几个人到牌坊那等媛姐……” 得到西装男的命令，持刀的那群飞仔们只好慢慢退了出去。 硕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的六个人还有西装男。 我把西装男推给卢哥，让卢哥和张哥把他带到角落里待着。这家伙估计也是练过的，本来还想趁机打卢哥他们个出其不意，结果还没等拳头落到卢哥身上，就被张哥一脚踹翻了，随后还额外奖励了他一顿散打冠军的“毒打”。 这下，西装男彻底老实，抱着头在角落里，再也不吭一声。 我把目光挪回来，看了下墙上的表，10点20分，距离约定的时间也只剩下十分钟了。 “大哥，要联系那谁吗？” 小远和他保镖的注意力全在屋外乌泱泱的人头上。 我知道他说的是杨建国，在羊城，也只有杨建国能真正保得住我俩。 “暂时不用！” 刚才虽然只是和罗媛简单聊了几句，但我能刚感觉出来她也不想动粗。 她今天找我，估计只是想挑拨一下我和姬总的关系。 手段很低劣，对我基本不可能生效。 这个道理，我不信她这种咖位的人会想不通。 既然能想通，为什么还非要大动干戈地和我聊呢？ 我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考虑这个问题。 时间很快到了10点28分。 门外终于有了一阵骚动。 不出意外的话，是罗媛到了！ 第420章 罗媛（3） 小远神色凝重，把口袋里的匕首掏出来了，倒提着刀柄，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突发情况。他的两个保镖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动作和表情。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我话刚说完，饭馆的门被推开了。 下一秒，一个女人用她的恨天高踏上了饭馆的瓷砖。 随着高跟鞋“哒哒”落地的声音，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身穿黑色长裙，身材极佳，颜值也很高。 讲实话，确实算得上一个顶尖的美女，也怪不得能被姬总看上。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高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一看就是那种冰山美人比较挑剔的类型。 她站定后，很快把目光投向了正中央的我。 “许一？” 见我轻笑，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又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西装男小宋，“能不能把我的人先放了，你的人也先出去，我要和你好好聊一下。” 估计她也没想到，我答应的很爽快。 “好啊！小远，你们先出去等着我，顺便把那哥们也带出去。” “大哥……” “听我的！” 我有一种预感，罗媛今天会给我说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小远虽有些忿忿不平，但见我表情严肃，也只能答应下来，临出门前还站在门口说，“大哥，我就站在门口，你如果有事立马喊我哈！”说完，还瞟了一眼风姿卓越的罗媛，估计也是觉得这女人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才走出门外。 众人走后，饭馆内就只剩下了我和罗媛。 罗媛一脸嫌弃地环顾了一下这家大排档，不过最终也和我一样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抱着胳膊，用她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开始仔细审视我。 这次我主动张口问：“媛姐是，咋不说话了？” 罗媛说：“我在看你！” 我很纳闷：“看我干什么？” 罗媛面无表情：“我在看能他选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知道她说的是姬总。 我笑了，也抱起胳膊。 “有什么发现吗？” 罗媛摇摇头：“没有，你看起来并不强！” 我如实应和：“是啊，我从没觉得我强！” “不！”罗媛说，“你只是看起来不强而已，我相信他的眼光绝对不会出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话茬，便问：“你电话里说想和我聊聊我老师的事情？”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 “你好像是他唯一的徒弟？” “应该是，他没给我说过他还有其他的徒弟！” 像潘龙那些总经理，都是之前受惠于姬总的人，之所以跟随姬总更多是因为利益与人情，和我想要帮姬总实现心愿的心思的确是两码事。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给你描述我的？” 尽管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我还是在她手指轻微的动作里看出来她开始紧张了。 我一下变得比她好奇，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罗媛眼睛眨了一下：“我很清楚，但我还是想从你嘴里听听他对我的描述。”看得出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对姬总还是念念不忘的状态。 “我很不理解！”我想到姬总当初给我说的那些痛苦往事，“你是怎么狠下心来背叛一个相恋了那么多年的爱人的？” “他承认我是他的爱人吗？”罗媛的语气有点试探性的味道，不过她好像并不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自顾自地说了一声“那还好”。 这个女人说什么都是一样的表情，我一时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开心还是在难过。 “然后呢？”她又问。 见她这幅态度，我也来了火气。 “冰清玉洁、白月光、温柔可人、小鸟依人、贤内助……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你自己选好了。” 罗媛：“……” 她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火气，说：“他肯定对我评价不好？是啊，站在他的角度，的确是我背叛了他。但是，他难道没有错吗？” 要不是她语气如常，表情不变，她这话就是典型的渣女为自己开脱的开场词。 她继续说：“他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只是和我在一起而已，却从没想过娶我的事情？” 我心中微微吃惊了一下，这个信息我的确没接触过。 不过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冷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老师是个什么级别的天才，他或许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了呢？” “是么！”她依旧没啥表情，“那可太让人遗憾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遗憾！”我讽刺道。 罗媛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你还真挺特别的，我有点明白他为啥会选你了，因为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思考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像——这还真是我与其他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她又说道： “大家都觉得我俩在一起那么多年，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是？可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最大的程度只是牵牵手而已。我几次主动想给他，他都不愿意。我以为他是想等结婚那天才……可每次当我问他结婚的话题，他都会故意绕过去。” “我最开始还以为他这是传统，所以也没有着急。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女人很多，而且每个女人都和他上过床。呵呵，还真是讽刺啊！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一个连自己女朋友都不愿亲热的人，却在外面有那么多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就那些妖艳货色，妓女都不如的女人，会比我更好？” 她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了，眼神力貌似有些……痛苦。 我表面如常，心里却泛起惊涛骇浪。 我有一种预感，罗媛并没有说谎。 “当我发现他出轨了那么多女人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想了三天三夜，一点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一个人告诉了我真相。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在利用我的身份往上爬罢了。如果我没有这层身份，他都懒得看我一眼。” “虽然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我知道，这就是真相！一个血淋淋的真相！我在他的眼里只是工具、物品，而不是什么女朋友与爱人！” “所以后来我就想通了，既然他不爱我，我就得报复他，压上自己的所有去报复他！” 第421章 罗媛（4） 说到这，她笑了。 笑得让我有些胆寒！ 虽然不知道当初姬总为什么那么做，但很明显，他的所作所为对罗媛的伤害极大！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年罗媛会选择背叛人中龙凤的姬总了。 因为对恋爱中的女人来说，赚钱远没有真情重要！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姬总刚出狱那会要偷偷摸摸的创业，谁都不敢告诉。 单看罗媛现在的状态，她显然不可能原谅姬总，一旦她提早知道姬总出狱创业的事情，她注定不会给姬总喘息的机会。 她就好像那些清宫剧里演得那些妒妇，得不要的就想着去毁掉！ 这个女人太极端了！ 极端的有些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她很快恢复正常的表情，看向我： “他应该给你讲过我后面的操作？” 见我不说话，她自顾自的说：“其实我给过他机会的，让他给我道歉，写保证书，只要他保证以后只爱我一个，再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移给我，去哪都要带上我，手机天天让我查，不接触任何的女性，最好把公司所有的女性开除了……我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他做不到，还让我相信他，他不会辜负我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他这种鬼话吗？他和那些渣男又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吗，当他拒绝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 于是，我决定让他失去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知道闫东海喜欢了我很久了，所以我直接把他灌醉睡到了一起，还特意拍下了很多视频。 然后我利用这些视频威胁闫东海和我一起做局把姬文彬送进去。他一开始还不是很乐意，可是我告诉他姬文彬进去了，公司就是我和闫东海的了，他立马就同意了……呵，男人……” 听到这，我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你这个女人真有意思，自己和男友好兄弟睡到了一起不觉得有错，反而还要指责别人！你简直就是现代版本的潘金莲！！” 她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哎呀，是吗，你觉得我像潘金莲？谢谢！可惜啊，我没有潘金莲的魄力，我只是把姬文彬送进去而已，并没有用毒药把他害死，真遗憾啊！” “不可理喻！” 我感觉这个女人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她好像看穿了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我冷声道：“你自己感觉不到？” 罗媛又笑了，这次笑得更让人毛骨悚然，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我：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他？” “没有为什么！这些就是你今天想说的吗？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废话的话，那我们就不必聊了，我没有时间听一个神经病给我抱怨。”再和这个女人聊下去，我感觉自己会疯。 “哦！” 罗媛也不生气，“让我想想！” 过了只有几秒钟，她抬起头说：“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潘龙是我挖过去的，许诺了一点小小的条件他就心动了。” 我微微一愣，潘龙去小蓝单车是已经公开的信息，她为什么突然给我提这个？ 结果，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只是他很不小心……昨天从六楼掉下去了，现在还在医院没醒过来！” ！！！！ 我承认，那一刻我呆若木鸡！ 我知道潘龙为什么会发生“意外”，因为他去了之后的连番操作不仅没有让小蓝单车往上走，反而在与太空单车的竞争中掉了链子！ 尤其他挖去太空单车90来号核心员工后，小蓝单车粤省分公司的氛围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而且这些人因为是被挖过去的，合同上都有免被开除的条款，甚至工资也比在太空单车高出很多…… 在罗媛他们的角度，潘龙就是个卧底，一个故意坑骗他们信任的卧底！ 潘龙一旦失去信任，大批员工还浑水摸鱼，小蓝单车在粤省的分公司内部指定分歧不断，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也是我当初定计划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是—— 我万万没想到罗媛这个女人会这么狠，她竟然用了最简单快捷的一招，也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一招！ 她把罪魁祸首的潘龙给除了！ 潘龙是不是卧底，是不是故意捣乱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人只要出事，她杀鸡儆猴的效果就可以达到。 她给剩下的那90号人传达一个信号，你们要不选择主动离职，要不就好好干活，如果不听话故意捣乱的话，下一个很可能是你！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绝！ 绝地反击的绝！ 我这下也明白罗媛为什么想见我了，我也是她眼中的“猴”！ 她挑拨我和姬总的关系只是一方面，威胁震慑我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这女人极端是极端了一些，但显然是个聪明人！ 她见我愣住了，嘴角微微上翘：“当然喽，我们公司待遇还是很好的，我一定会保证他这辈子的医药费都够用。” 她这意思是，潘龙这辈子都要待在医院里了！！！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用手打了打裙子下摆，样子很像一个贤妻良母，可我却知道她却是比男人还要狠的“毒妇”！ 她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头： “小家伙，准确的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师母的，虽然是前师母，那也是师母。师母给你一句忠告：要自私一点，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不听的话，下一次，你很可能没有这么好运了喽！” 说完，她踩着恨天高，“哒哒”的逐渐远去了。 而我，则沉浸在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里，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饭馆门才被打开。 小远第一个冲进来，脸色慌张：“大哥，你没事？” 我回过神来，看到小远后，瞬间怒火冲上了头。 “你这是咋了？” 不止是小远，连带卢哥和张哥，还有小远的两个保镖，全都灰头土脸，很显然是被人胖揍了一顿。 小远见我没事，脸上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就变得扭捏起来。 “他们人太多……打不过！” 我看向这几人中身手最好且基本不说谎的卢哥，卢哥看了小远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他们制服了小远，把刀架在了小远脖子上……我们不敢还手，所以……” “好了，够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咋回事。 我控制了西装男叫来了罗媛，他们控制住最弱的小远胖揍了一顿我的人。这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可能不是罗媛的意思，但绝对是罗媛愿意看到的结果。 因为她肯定知道，教训我的身边人，某些程度上比教训我要管用的多。 小远一脸歉意：“大哥，对不起，是我没忍住先动的手……因为他骂你……” 我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不用给我道歉！”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打回去的！一定！” 第422章 罗媛的本事（1） 潘龙出事的消息很快上了新闻，新闻里报道的和罗媛说的基本一致，从6楼不慎跌落，原因只是含糊不清地说是个人不小心。 小蓝单车在粤省分公司顿时群龙无首！ 结果只隔了一天，罗媛被小蓝单车的董事长罗富贵临时委任为了小蓝单车粤省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消息一出，引发了粤省互联网圈子的一片震动！ 罗媛的身份特殊，她是粤省的xx代表之一，还是话题人物罗富贵的女儿，她和闫东海的夫妻档“海媛集团”在整个粤省都可以挤入前200，她自己甚至还是海媛集团的董事长。更关键的是，她在粤省的人脉不可谓不霸道，黑白两道据说都要给“媛姐”面子。 这样的人物，亲自挂帅小蓝单车一个省的总经理！ 那是杀鸡用牛刀！ 一群专家在网上发言：太空单车这次要输定了！ 可能是为了进一步威慑我，她接受了羊城电台的一个采访。 电视上。 她神色凝重，表现出一副沉重的样子，说：我一定会帮潘总带好队伍，让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除了表演痕迹很重，一切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结果，最后的时候，她竟然话头突转，表情平静地说：虽然某些竞争对手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付我们，但我相信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我誓与公司数百员工站在一起、共度难关！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妙。 虽然她全程没有提到“太空单车”四个字，用的只是“竞争对手”的字眼，但互联网人谁不知道小蓝单车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太空单车”。 我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在故意引火，把舆论往太空单车身上引！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粤省分公司的官方微博几乎被人给冲爆了，一堆水军和不明真相的网友过来大骂“太空单车粤省分公司”杀人不眨眼，竟然因为担心商业机密流失而谋害前总经理。 粤省的几个大v，也写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文章，字里行间都在煽风点火，大概意思只有一个：太空单车粤省分公司是黑社会！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我们比较煎熬的一段时间。 前段时间，公司用户活跃量之所以能涨，主要是小远的功劳，与公司多几个人少几个人并没太大的关系。 那股势头到顶之后，公司少90号核心老员工的弊端就凸显出来了，接二连三的问题频繁发生，坏车更是一大堆一大堆的出现，再加上前几天罗媛制造的“杀人犯”舆论，太空单车在整个粤省的口碑开始大幅下滑！ 口碑下滑后，用户选择共享单车的时候就有了明显的倾向性，虽不至于全部转向小蓝单车，但因为小蓝单车的市场份额在那里，数据显示转向小蓝单车的比例稳居第一！ 简简单单的一场舆论战，罗媛并没花费多少，无形中给了太空单车一刀子，顺便还奶了一口自己的小蓝单车！ 一来一回，至少拉回了两家分公司5的差距。 这事闹得太大，引得杨建国都给我打电话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听过我解释后，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尽量不要和这女人起冲突，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他这话让我心里一凉，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接下来说的印证了我的猜测，他说：我明年就要晋升，这段时间不能出大岔子，而且罗媛的后台很硬，一般人得罪不起。 我心里一个咯噔。 看来，这次的问题就在杨建国那10的解决不了的范畴里！ 不过，我与杨建国本就没太多渊源，他之所以能帮我全是看在了小远父母的面子上，我不能奢求人家赌上前途来管我这摊子破事。 我很痛快地回谢，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听话且无所谓。 杨建国对我的反应还算满意，估计也是想补偿一下，说：现在网警那边的负责人是我的同学，我给他打个招呼，控一下网上的不实言论。 杨建国说话算数，大概过了三天，几个中伤我们最狠的粤省大v被传唤教育，虽然到不了判刑的程度，但拘留个七八天也够了。 这一波，顿时让网上那些跟风骂娘、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倒戈。 一个中立的大v更是适时地站了出来：我早就说了，太空单车不可能做出这种无脑的事情，真要制裁潘龙，直接竞业他不就行了吗？既然没给他竞业，那就是根本不怕潘龙搞事情。 这点大v的微博获得了十几万的点赞量。 这一波，太空单车小伤！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罗媛的大招。 即使没有杨建国干预，网上的热度也会很快落下去，况且网络舆论战，我也是老玩家了，怎么都能把口碑给拉回去。 等热度过去了，以太空单车的市场覆盖度，这波的小伤的5一周就能养回来！ 罗媛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更关心的是—— 她下一刀究竟会下在哪里？ 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让向阳秦岚岚不要打扰我，一个人反复在纸上写写画画。 想了n多的可能性！ 很多都是比较极端的，但以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什么极端的事情她都可能做得出来，所以我打定主意，不管可能性多低的我都要做好防备！ 正在我沉浸在方案策划与风险应急的参差中时，突然办公室的门“哐哐”开始炸响！ 听上去就很急很急！ 外厅有秦岚岚和向阳两人拦着，要不是很急的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这么打扰我们！ 我忙收起纸笔，打开房门！ 门外站得是小远和ta两人。 不等ta张口，小远慌张地拿出他的手机：大哥，坏了，你的桃色新闻上热搜了！ “什么？！！！” 我懵了，我有个屁的桃色新闻。 我第一感觉是不是和灵姐以前的事情被挖了？ 毕竟灵姐是我唯一交往过的女人！ 最多也就是到章子萱那里，我和章子萱也曾共处一室一整宿！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心乱！ 不管是她俩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忍心她们被人发在网上遭受一群傻鸟指指点点！ 然而，当我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新闻标题时，我表情却瞬间凝固了。 “某大公司老总包养一有男朋友的房产女中介，有图有真相！” 第423章 罗媛的本事（2） 看到这个标题，我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继续往下滑： “太空单车原ceo，现粤省分公司总经理许一，与一名即将进入婚姻殿堂的房产女中介林某发生了不良关系。两人深夜约会途中，被女中介的未婚妻邹某发现，并拍下了两人亲热的照片。 图jpg 图jpg” 照片找得角度很刁钻，确实看起来很像我在与女中介林晓在亲吻，甚至有一张严重的，看起来很像我把手伸进了林晓的衣服里，但我很清楚记得和林晓靠近的时候我的手始终是半握拳的状态。 不过好在照片上只有我的样子，林晓的样子基本都是打码的。 不用问，这照片肯定是那晚上林晓的男友“邹思凯”拍的。 因为印象里，我只和林晓抱过那么一次，那一次刚巧邹思凯就跳出来“抓奸”。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这家伙估计是上次被我威胁后怀恨在心，所以才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 但只有他一个小角色肯定是不够的，我又特意往上划了一下，看了一下爆料者的名字。 力帆！ 那个在网上肆意喷姬总，后面我让许长青告的那个媒体人！ 真是没想到，这两颗老鼠屎竟然搞到一起了！ 我继续往下滑： “邹某恳求许一放过林某，他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然而许一勃然大怒，仗着身高体壮把邹某踹翻在地。 …… 许一事后威胁邹某，让他乖乖接盘，若胆敢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就会打断他的腿。 难道，大公司老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插入别人的感情吗？ 难道，大公司老总就可以随意殴打普通老百姓吗？ …… 据另外一名网友的真实爆料，太空单车ceo许一高中时混社会被开除，成了有名的社会大哥，后还因致人重伤入狱三年。 出狱后在齐安县城纠结一帮社会闲散人员，建立了一股黑恶势力，随后凭借巧取豪夺、欺诈行贿等非法手段迅速成为齐安有名的社会大哥。 …… 是问，这种人是如何逃避的法律制裁？ 又如何在出狱后快速发迹，摇身一变成为大公司老总？ 一个高中被开除的人，难道真有这样天大的本事？ ……” “这些狗博主！！！！”小远气得牙痒痒。 ta还算有理智，试探性问我：“许总，这些爆料……” 我会意，解释道：“有真有假，虚实结合，照片也是真的，但角度明显故意找的，甚至我手的位置貌似也不对，好像被人p过！” ta说：“我去找技术大佬们鉴定一下！” “不用了！” 我反复滑动手机屏幕，“他们肯定做足了准备，不会找一张能被我们查出来问题的照片用的。” “他们？！！” ta一脸疑问。 我看着她，说：“不出意外的话，这是罗媛给我们的第二次麻烦！” 在看到新闻之前，我把罗媛可能用的招式都想过了。 这女人是个“利己主义者”，明明很有钱，但做什么事却都考虑“roi（回报率）”的问题。 前面一场没怎么花钱的舆论战，变相给他们带来了5的增长，相当于省了至少上千万的广告费！ 而且，我还听说，她强行给公司新招的那90人降了薪，降到了一个仅仅比太空单车高一点点的程度，因为潘龙的事迹在前，这90人无人敢吱声表示不满意。这就相当于罗媛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挖到了竞争对手太空单车在粤省一小半的生力军。这在任何的商业竞争中都是很难实现的事情。 她这么一个考虑“roi”的人，下一步棋子肯定也不会太烧钱！ 而舆论战显然是低投入高产出的一桩买卖。但或许是杨建国的干预原因，她选择把舆论战从粤省转移到了京城！ 我料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尾！ 罗媛竟然找到了“林晓”这个切入点，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就林晓与我那点交集，连暧昧都算不上，只是两个北漂人的互相帮忙而已。 可我也清楚—— 这一届的网友根本看那些虚头巴脑的，他们更愿意相信公司高管介入别人感情、玩弄小姑娘的狗血故事，而且因为天生的仇富心理，他们很期望我能倒霉，最好倒大霉，这样他们才能开心。 “啊！？”ta惊了一下，明显不太相信是罗媛在捣鬼。 女人都有吃瓜的心态，况且她和我也没熟到那个程度，某些程度也属于希望我倒霉的那类人。 ta的眼睛转了一圈。 “那怎么办？” 我笑道： “小事！你们先去工作，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送走了ta，我把小远喊进了里屋。 小远刚才一直插不上嘴，此时门一合上，便匆匆问我：“大哥，真是小事？” 这家伙是有一些嗅觉在的，估计也猜到了我给ta说谎。 “实话是，不小！” 我手指敲着桌子，“事情虽然是假的，但舆论继续闹大的话，也足以让总部把我调职了，只是看姬总能不能抗住这个舆论压力了！” “那咋办？” 小远表情很焦急，看得出来是真的担心我被干掉。 “让我想一想！” 我一动不动地想了足足两分钟，最终想到了一个辙子。 “这样，你回一趟京城，监控肯定被人删了，所以我需要你找关系拿到那片区域的监控，看能不能通过监控证明一些事情。” “好！” 小远果断应了。 “还有！”我想了想，“你去找一下这个人！”我拿出纸笔，刷刷几下写下“林晓”的名字和号码。然后带着这个女孩去找王丽萍，告诉王丽萍这件事，她知道怎么应对。” “成！还有吗大哥？” “暂时没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对，去一趟医院，帮我看一趟二狗。” “告诉他，一哥遇到麻烦了，让他醒过来给老子帮忙！” 第424章 活阎王 自从上次在饭馆和罗媛见过面后，我一直谨小慎微，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并不是因为怕罗媛，而是不想在没有赢的把握情况下贸然出手。 天空单车与小蓝单车的竞争大面上是两家公司之间的竞争，但落到具体执行，就是每个分公司与分公司之间的城池之争。在古代的城池之争中，都城是最为重要的，一旦都城失守，国家就几乎亡了，所以公司最核心的一群力量要用来守备都城，剩下的各路藩王就只能凭借自己本事来解决问题了。 京城那边，姬总要面对的是罗富贵和闫东海两个阎王，单是想想都头疼！ 所以粤省这边，我不能给他分心，尽可能用自己的力量把罗媛给斗下去！ 理清楚轻重缓急后，我又拿出纸笔一顿乱画，把之前比较依赖姬总的一些计划暂时放低了优先级。 再怎么说，粤省这边我也是大幅度领先的状态，我就算啥也不做，小蓝单车想超我们也绝非易事。 所以我不能乱方寸、行险着。 稳才为上上签！ …… 自由世界酒后门的巷子里。 一辆奔驰车内。 驾驶位的纪倩文一边吸着电子烟，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坐在副驾驶的我。 我干笑道：“文姐，你别这么看我了，我有点害怕！” 纪倩文终于开始说话：“一哥品味不错啊，那姑娘看起来很漂亮。” 话里面带着刺儿。 其实今天接到她邀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今天找我肯定提这件事，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些应对的话术。 我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无辜一些。 “那是竞争对手在故意诬陷我，你知道的！” “你就说抱没抱！” “额！” 我顿时噎住了，准备好的俏皮话没法说了。因为我确实抱林晓了，虽然只是轻轻一下，这才是这次“桃色新闻”的起因。 纪倩文“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电子烟，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不逗你了，这个大个人了还不经逗……喏，今天叫你来是想给你看点东西，希望你能长点记性。” 我接过她手里的文件，打开后发现是几页纸。 看第一页纸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越往后看我就越心惊，直到看到最后一段记录，我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纸上记录的是粤省近几十年的各种悬案，有些比较久远只有寥寥几笔的记录，有的时间很近，记录的就相对详细，最后一件案子正是刚刚发生的潘龙的坠楼事故。 我之所以吃惊不单是因为这些悬案牵扯到了十几条人命，更因为里面很多案子我曾在小北给我的罗富贵资料里看到过。纪倩文肯定不会闲的没事给我看没用的案例，所以，她给我这份文件的用意不言而喻——这份文件上的所有案子都与罗富贵有关系！ 怪不得罗富贵在粤省的恶名在外！ 也怪不得杨龙俊当初会那么怕罗富贵的报复！ 如果这文件里的案子全是罗富贵做下的，那他就太可怕了，简直是一个活阎王，想让谁死谁就死！ 这里面有几起案子我尤其深刻。 罗富贵在粤省的二老婆也就是罗媛的生母之前已经嫁人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他二老婆同意离婚嫁给了他。这件事小北的资料里也有提到，但小北资料里没提到他二老婆的前夫离婚后没几个月就车祸猝死了。这种事要说与罗富贵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 还有罗富贵早期的合伙人，在与罗富贵有分歧后，也在出海游玩的时候离奇的坠海身亡。这事当时闹得挺大，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也不了了之。 …… 里面还记录着他二老婆去世的事情，也是整个文件中看上去与罗富贵嫌疑最小的一桩案子。因为当时两人乘坐的同一辆车坠下的山崖，她老婆当场猝死，罗富贵也是抢救了三天才抢救过来……罗富贵就算想杀他妻子，应该也不至于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 一桩桩血淋淋的命案，看得我触目惊心！ 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看完了？” 纪倩文打断我的沉思。见我点头，一把将文件夺了回去，“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往外说了，虽然粤省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但毕竟没有证据，一定不能乱说。” “嗯！” 我感觉有些难受。 本以为罗媛已经很极端了，没想到她连罗富贵的“边”都没碰着！ 罗富贵这种恶魔还活在世上，简直是一种笑话！ 但以我目前的实力和狠辣来看，显然不是罗富贵的对手！毕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动手杀人。 空有侠义之心，但却无能无力！ 这就是我难受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些吗？” 纪倩文又问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稍作犹豫，问道：“你在劝我？” 果然，纪倩文一脸凝重地点了下头。 “许一，你退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罗富贵不会和你计较的！不管是在粤省还是在齐鲁，只要给他低头认输的人，他都没有太追究。毕竟他目的是赚钱，并不是害人。” 我一脸苦笑： “你真的觉得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纪倩文愣了一下，坚持劝道：“你现在退出还有机会，不退出肯定就一条路走到黑了，很可能和这里面的一些人一样的下场！” 我沉默了。 纪倩文当然不是在故意恐吓我！ 出狱后，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与秃头、龙哥、岳子平、方俊衡、辉子……这些人的对抗中，我曾一次又一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 经历过这么多后，还怕吗？ 怕！ 当然怕，越是活下来的不易，越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随便开玩笑！ 可我走了，姬总怎么办？ 姬总真的能扛下来吗？ 六年前，他已经输了一次了！ 这次，他真的有把握能赢？ “许一！！！！”纪倩文很了解我，知道我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什么，满脸的恨其不争，“要怎么样你才能听我一次劝？！！！” “我……” 我不想说谎，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不辜负纪倩文的好意。 “许一！！”纪倩文盯着我，“命比什么都重要的！” 是啊，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来粤省前，姬总交代的第一件事也是：全须全尾的活着，不要拿自己生命去冒险。 道理我都懂。 可我…… “对不起！” 我不敢看她，打开车门后，跳下车踏入黑暗中。 隐约的，我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声人叹息，心疼而无奈！ …… 第425章 时间线 见纪倩文这一趟并非一无所获。 通过那些案例，我大概理清楚了“罗富贵”的作案风格，总的来说，这些悬案有点像陈可可之前给我说的高智商犯罪，但罗富贵显然没有高明到那个程度，顶多是照猫画虎，有几个案子他甚至不小心留下了线索，差点被抓，但他后台也确实够硬，每次都能很好的摆脱自己的嫌疑。 可既然罗富贵在粤省这么厉害，为什么最后还要跑到齐鲁去发展？ 我拿出一页纸，纵向折了一下，左边写时间线，右边按照印象写与罗富贵有关的案件，有一些小的案子记不太清的，我就暂时用※代替。 最早能怀疑到罗富贵的案子是他们村的一桩“溺水案”，时间很早，那时候估计罗富贵也就刚上大学。与罗富贵同村的一个男孩不幸溺亡，有人说曾看到过这男孩与罗富贵待在一起，后来罗富贵拿出来不在场的证据才摆脱嫌疑。 …… 中间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罗富贵的二老婆前夫的车祸案，那时候罗富贵还没发迹，虽然他嫌疑最大，但他又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场，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 …… 时间到了罗富贵决定离开粤省前的时间线。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案子也是罗富贵少有的差点彻底栽进去的案子之一。罗富贵喝多了玩弄了一个女明星，导致这女明星服毒自杀了，结果这个女明星是某大佬的情妇，这事瞬间就闹大了。事情搞大之后，罗富贵在粤省的生意大打折扣，他惨淡收场了一下，就带着钱去齐鲁发展了。 …… 罗富贵刚去齐鲁的那几年，还会零星的有几起案子。 可自从他在十几年前成为齐鲁首富后变得非常收敛，也懂得爱惜羽毛了。毕竟能干正事赚钱，干嘛还要沾那么多因果。所以后面再爆出来的案子，只能说与他有关系，但明显不是他的主意。 再后来，在潘龙这件事之前六七年的时间里，更是一桩与罗富贵有关系的案子都没有，而且准确的说，潘龙坠楼的事情，大概率也不是罗富贵干的，而很可能是罗媛干的。 因为这次的事故整个过程太粗糙，咋看都不像意外，但凡深究肯定能查出来一些端倪，可是他家里人好像被买通了，竟然默认了官方“无意坠楼”的说法，甚至连个官司都没打，赔偿也没要到多少。这很像罗媛“省钱”的风格。 我把关键的几个案子标了颜色，反复梳理琢磨，心里顿时比刚开始宽心了一大截。 这么看来，罗富贵对我动手的可能性其实不大，他现在功成名就了，确实没必要再犯险。而且姬总也说过，现在两家背后的投资大佬们也不会允许这种恶性的事情发生。 潘龙的事情，估计有罗媛的因素，也有意外的成分。 我接下来最该警惕的就是这个女的，这个女的小招式不断，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容易陷进去。 第二天，我的桃色新闻在网上开始迅速发酵。 罗媛估计是花了不少钱请水军，热度始终高居不下。 但我一点不着急，该干啥干啥，尽管全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也完全没有影响到我的工作状态。 之所以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王丽萍那边已经给我回过电话了，她说她有把握解决，让我不要着急，耐心再等等。 小远那边也发来消息，说视频监控确实被人第一时间就删了，他正在四处想办法拿证据。 相比于我的处境，其实我更关心的是林晓。 现在网上骂我的虽然更多，但骂林晓的显然更恶毒。一个女孩子陷入这种“网暴”中，但凡脆弱点整个人都得会毁掉，万一撑不住自杀了那就完蛋了。 所以我让李青衣联系了林晓，让林晓暂时把工作辞了，去她那待着，如果她愿意的话，在李青衣的短视频公司待下去也不是不行。徐然进去后，李青衣带领的短视频公司又恢复了蓬勃发展的状态，现在已经在抖音圈子里算得上头部（可以理解为服务网红的综合机构）了，正是缺人的时候。 到了晚上，正当我准备下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姬总打来的。 这还是我来到粤省后，姬总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接通后，姬总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要不要回来？” 我心里一暖，笑了笑：“放心老师，这点小事打不倒我的。而且，我有办法解决的。” 姬总“嗯”了一声，又说：“我听说潘龙的事情了，你自己要小心，罗媛这个女人有时候做事挺极端的，尽量不要太激怒她。” “我晓得老师，你没看我到粤省之后怂的要死！” “怂是好事，不怂容易犯大错，生意不生意的无所谓，人活着最要紧！” “嗯……不用担心我了老师，你那边怎么样，我最近也没太关注你那边的数据情况。” 姬总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坏。罗富贵毕竟耕耘了这么多年，人脉比我广得多，尤其齐鲁那边，王大锤的压力很大，已经好几次给我诉苦了，两家公司在齐鲁的活跃量已经基本持平了。” “什么！” 我呆住了。 要知道齐鲁省分公司也算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最清楚当初我们建立的优势有多大。 齐鲁几乎都是平原，人口基数又大，所以我们早期的覆盖面很广，几乎在最开始就抢了齐鲁省一半左右的市场。这么好的开局，咋还被翻盘了呢？ 难道是王大锤太浪了？我仔细想了下，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是我见过最圆滑世故的人，能力也很在线，不太可能犯下啥低级的错误。 没等我问，姬总主动解释道：“不用太惊讶，其实这一点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你知道现在小蓝单车在齐鲁省的总经理是谁吗？就是你之前给我提过的叶洪军的那个儿子叶公子，大名叫叶凡的。” 我：“……” 这傻子也能当总经理了？ 姬总不知道我的迷惑，继续说道：“罗富贵是之前的齐鲁首富，关系网极复杂，女婿现在又是泉城的一把手，把叶凡安排在总经理的位置上，能让小蓝单车分公司所有的隐藏的资源整合，这些整合的资源足以让小蓝单车在齐鲁省爆发性的增长了。” 听姬总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 有个实权派的省委常委在背后撑腰，小蓝单车在齐鲁省可不就是平蹚么！ 王大锤之前一个外贸私企的小老板而已，人脉如何去和一个爹是省委常委的人去比拼资源？ “那……老师，齐鲁那边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你先守好粤省那块地盘。你记住了，实在守不住也没关系，我会有办法的！” 因为隔着电话，我分不清姬总是为了安慰我，还是真的有信心，但话到这里了，我也只能先应着，省得让他分心。 下班后回到家里，我打开手机微博。 网上关于我的新闻满天飞，评论依旧大部分是骂我的，还有很多水军发出了我更多的爆料，主要就是我以前“涉黑”的事情。 我越看越觉得貌似有点不对劲，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搜索找到了最初小远给我看的那篇曝光稿件。 看到稿件最后关于我在齐安的“涉黑”介绍后，我惊出一身冷汗。 差点忽略了！ 看来，这件事我的一些“老朋友”也参与进来了！ 第426章 保州女技师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备注“保州女技师”的电话号码。很多兄弟可能不记得这个“保州女技师”是谁，我多写两句解释一下。 当初和纪倩文一起去冀州省设局，到冀州的第一站就是保州市，在保州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熟人“郭强”，我为了对付郭强混进了一家他常去的足疗会所。 当时会所分配给我服务的那个技师就是这个“保州女技师”。我也是从她那里知道了郭强的一些变态癖好，然后设局狠狠坑了郭强一把。她因为多给了很多现金却啥服务都没做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有需要随时找她。 这个号码自从被我录进手机后就没再管过，甚至连我自己都遗忘了，刚才也是翻了一圈通讯录才想起她来。 她当时说过，郭强这个变态是他们那的常客，她说不定能了解不少郭强的信息。 不错，我很怀疑，我在齐安的那些事情能被力帆爆出来是因为郭强在捣鬼！ 这家伙是齐安人，知道我不少事情，最关键的是他能找到章子萱，万一他真不管不顾地把事情搞大，这股火说不定会烧到我身边人身上。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被人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温柔成熟的女人声音：“喂，您好，哪位？” 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她想起来我是谁。 回忆起我是谁后，她一下热情起来：“老板，您又来保州市了？要来找我么，或者我出去也行，我不要您钱。”这女技师还挺讲究，依然记得上次说的“下次给你一次”的话。 “不用，妹子，我找你是想打听一点事！” “哦！” 她语气听上去还有些小失望，不等我往下，她就主动问，“老板，您是不是想打听郭强的事？” 她还是挺聪明的。 毕竟上次我就是因为郭强的事情才给她多付了一些钱，后面郭强二楼跳下去被扎的事她肯定也知情，随便一联系就能知道是我干的。 既然被识破，我也没再绕弯子，直接说“是”，然后问她郭强最近还去不去她那了。 保州女技师“咯咯”笑了起来，说：“老板，他那次在这里被你……咯咯，他哪还敢再来啊？我听我老板说，他上次摔得不轻，住了好久的院，出院后就离开保州市了，具体去哪了我也就不清楚了，反正从那次事情之后，我也确实也没再见过他了。” 郭强竟然离开保州的时间比我预料的早这么多，这让我有些意外。 “行，谢了妹子，我有事需要帮忙了再麻烦你！” 我刚准备挂断，就听到保州女技师喊道： “等一下老板，要不要我再帮你打听打听他去哪了，我们这有个小妹儿加过他微信，说不定能问到呢！” 我一琢磨也行，总比我再四处去查方便一些。 听我同意，女技师很开心，让我等她一会，她很快就给我回电话。 过了也就五六分钟，女技师电话就回过来了，话里带着几丝兴奋。 “老板，问到了，那个变态去京城了，具体干什么不清楚，好像赚得还不少，上周还给我那妹子发消息，让她去玩呢，去一趟就给三万。但我妹子觉得这人玩得太变态，怕出事，不敢去。” “嗯？”还真的就有大收获，郭强果然去京城了。 不出意外的话，网上关于我的负面，绝对有郭强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老小子，还是吃的亏不够多啊！ 我脑子飞速旋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妹子，这样，她自己不敢去的话，你陪她一起去一趟，到了京城，我会找人接待你两个，也会保证你两个的安全。你们到京城后，只用给我的人汇报郭强的地址就可以，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保州女技师有点疑惑：“老板，我让我妹子直接问郭强地址不就行了，干嘛还得跑一趟呢？” 我解释道：“郭强那人很谨慎，万一给她打视频就露馅了，放心，到了京城后我保证你两个不会有事的，一切路费住宿费我全包了，顺便再给你一万块辛苦费，你看行不行？” 虽然看不到保州女技师眼前一亮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也能听出她很激动。 “行，老板，我就不要你钱了，管我路费住宿费就行，这辈子都没去过京城，太想去见识见识了！” 我笑道： “妹子，不用给我省钱，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到了京城你俩只用把郭强引出来，剩下时间随便你们玩，所有的费用都包在我身上。” “真的嘛老板！！！” “骗你干啥！” “那好老板，我现在就和我妹子去商量这事……” “对了，你尽量还是不要告诉你妹子真相，就说刚巧有个老板也找你去京城就好了。 “我懂的老板！” 挂了女技师的电话后，我又给文明打了一通电话，大概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把女技师的电话发到他手机上，让他来对接后面的事情。 文明对我网上的那些绯闻“咬牙切齿”，听到可以找到罪魁祸首之一，顿时来了精神了：“放心一哥，我一定给你处理的妥妥的。” 和文明聊完，我又给杨俊龙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查一下小蓝单车系统里有没有郭强这个人名。 很快杨龙俊回复，没有，但他查到一个齐安籍的女员工，名字叫黄珊，问我认不认识。 黄珊！！！！ 我可太认识了。 上次让陈冠宇和杨总把她骗到京城后，我就没再管她的后续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厉害，竟然能入职到小蓝单车这么大的公司，看来她那份学历到哪都还是够用的。 我让杨龙俊多关注一下这个女人的动态，有她的“花边消息”了也可以告诉我。 杨龙俊答应了。 我又问他换老板之后，现在他在那边待得咋样了。 听到这，杨龙俊顿时开始诉苦：“别提了许总，罗富贵这个人太谨慎了，他最近俩月，除了几个元老外，几乎把其他高层全都换成了自己人，我既不属于陈立的人，又不属于罗富贵的人，之前的职位被拿了，现在在公司就是个摆设。 我觉得，要不是看在我带十亿进组的面子上，罗富贵肯定就把我干掉了。现在我待得真是太难受了，许总啊，能不能咱们套现走人啊，我现在实在是待得没劲。” 第427章 叕去琴岛 站在杨龙俊的角度，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他本来过去是当“资方”被供着的，现在却成了边缘人物，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按照我的理解，早在罗富贵入局小蓝单车的时候，杨龙俊就该退出来了，毕竟把钱投给罗富贵和闫东海这种人，那十个亿很可能拿不回来，早退早好。 可当我把这个提议给到姬总时，姬总却果断拒绝了我，只说时机还没到，再等等。 一等就几个月过去了！ 姬总没发话，我也不好自己做决定，只能安抚他说不管怎么样他还有太空单车的期权在手，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去他也就可以退休了。 王教授说，人在困境中时，很需要有人给喂饼。其中的道理有点像古代的望梅止渴。 杨龙俊果然平静了不少，说反正自己也很清闲，后面就多接触接触那个叫黄珊的女人，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多套到一些信息。 …… 又是一个被“网暴”的夜晚过后。 第二天一大早，知名大v键盘姐发了一条微博，说找到了“老总包养女中介”的女当事人，详细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特意发出来让网友们明晰事情的真相，不要被人刻意误导网暴当事人。 微博内容里，以林晓的视角具体讲述了她是如何被前男友辜负分手，又如何在分手后被前男友频繁骚扰，里面甚至晒出了很多的聊天截图，张张都揭露着邹思凯的“渣男”“油腻男”“负心男”本质。 至于和我认识的过程，她也很明确的说是简单的朋友关系，那晚刚巧是被我送回家，她主动提出来要和我拥抱一下。为什么要拥抱，她的解释是，因为前男友的频繁骚扰，她打算离开京城换个城市生活，拥抱我也只是想感谢一下我的帮助而已，再无它意。 除了她想换城市这段我不知道真假，其他地方全是真的。 加上有键盘姐王丽萍在背后帮她润色，整篇文章看起来客观中肯却又情真意切，让人很自然地就开始同情林晓的遭遇，评论区里更是各种“打拳”高手，简直把那个没爆出名字的“前男友”骂得体无完肤。 然而，这还没完。 这条微博的热度刚起来，京城海淀区的一个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监控视频，视频里完整记录着那晚我和林晓在小区门口的全过程，和林晓讲述的几乎一模一样。等这段视频完了后，镜头一转，黑暗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拿着手机各种抓拍，甚至隔着镜头都能看到那人的表情丑陋、扭曲恶毒…… 看完这段视频，我忍不住笑了。 小远这家伙不愧是二代出身，他不仅找到了证据，竟然还说服了官方帮我澄清。这下，我准备的其他水军就全用不着了，只用起诉这个邹思凯和力帆就行了。 这个活，当然交给我的小老弟许长青去干。许长青目前研二实习阶段，正苦于没啥好案子，这事交给他也能让他的实习履历好看上那么几分。 没等到下午，这件事的全网风向就开始彻底逆转了，网络上，我从一个油腻的“好色老总”一下成了品德高尚的“成功男人”，这个转变让我都有点措手不及。 下午开会时，ta再次换回了之前的面孔，看我的眼神几乎流出水来。其他人也都明显有些心服口服，会上的响应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管他们怎么看，我依旧装作若无事的样子，就好像这事没发生过，我自己完全不关注，毕竟这件事的起与落看起来我都没有过多参与。甚至于小远的离开用的也是回家探亲的名义。 这件事看起来已经告一段落。 可我心里却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力帆和邹思凯是小问题，以许长青的能耐，这俩家伙这次指定得进去待一段时间，根本不用我操心。 让我嗅到危险气息的，是郭强和黄珊的出现。 这俩人突然出现在太空单车与小蓝单车的对局里，怎么看都像是奔着我来的。他们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以他们和章子萱的关系，很可能会让他们背后的人把矛头转移到章子萱身上去。 万一他们拿章子萱来威胁我—— 虽然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我不得不防。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来到羊城之后，我还没去过一趟琴岛。 念头一发了芽，我的心很快就活泛起来。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购票软件，稍作犹豫，直接买了最近的去琴岛的机票。 …… 当天夜里，我在琴岛机场落地。 出来后，一个年轻小伙子，开着一辆五菱来接我。 这小伙子憨头憨脑，是文明的同乡，外号叫杖哥，是文明特意在琴岛这边给我找的临时司机，靠谱忠诚，用着放心。 杖哥开车带我先吃了顿宵夜，吃完饭把我送到酒店后，他把破五菱留给了我，然后一个人蹬着太空单车回住处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醒来，先去酒店健身房锻炼了一会。 等洗完澡吃完饭，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开着五菱赶往了章子萱公司楼下。 这次有车，我就不用去条椅那里了，找了一个楼前的停车位耐心地等人来。 几个月不来，我发现这栋楼貌似有一些变化。 之前出入的都是一些白领年轻人，现在出入的中年人明显偏多，且穿得花里胡哨，啥打扮的都有，甚至还有很多外国人来来往往。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已经接近九点钟了，章子萱除非不来，不然这个点肯定该出现了。 我又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等到章子萱的奔驰车。 这次，我再也按捺不住了。 为了知道是咋回事。 我跳下车、拉上帽衫的帽子，带上口罩混在那群花花绿绿的人中往楼里走。 结果全程也没人拦我，就连门口的栅栏门也被取消了，看起来有些异样。 我选好楼层，跟着人群一起上楼。 到了楼上，看到之前挂着外贸公司大牌子的地方空空如也，我顿时脑子嗡了一下。 怪不得等不到章子萱，原来他们公司不在这里了。 我走到玻璃门前，发现里面依旧有前台和办公的人，但很明显不是以前章子萱外贸公司的那批人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走到前台前。 那个女的正好背对着我在找东西，完全没看到我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敲了敲前台的桌子，尽量和缓地问道：“小姐姐，能不能耽误你一会！” 女人顿了一下，瞬间回过头来。 下一秒，她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哟，是你啊！” 第428章 聂玲（1） 见到这个女人，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竟然是她！ 那次火灾中我救的那个中年美妇，也就是章力的老婆，章子萱的亲婶婶！ 我包裹得跟粽子一样，她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我尽量保持平静，压着嗓子说：“抱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人笑了： “别装了，你最近这么火，还和上次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不可能认错的！” “额！” 我真是尴尬的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女人倒是没关注我的尴尬，紧接着询问道：“来找她？” 我知道，“她”指的是章子萱。 这女人很聪明，竟然一下猜到了我的真实目的。 我没有回答，她毕竟是章力的老婆，算是站在我对立面的人。 女人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宛然一笑：“来，进我办公室聊一会。” 我站在原地，心里快速分析着女人找我聊的用意。 我来的这么突然，她提前设局害我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她的立场，好像又不太可能会帮我。那她找我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单纯想告诉我章子萱的事情？ 她走出几步，发现我愣在原地没动，补充了一句：“放心，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害你的！” 见我依旧没有挪步的意思，又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去哪里了？” 听到这，我终于有些意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女人见状，微微一笑，转过了头走在前面。 去她的办公室要路过工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工区里已大变样子，之前的办公桌椅全都换了，摆放地更加无规则，工区内的人更是坐无坐像、站无站像，说话嘈杂，脏话连篇，虽然桌子上依旧摆放着电脑，但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却很像混社会的。中间也有几个女性，但我没有找到章子萱的影子。 我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我，眼神里带着不善的审视。我毫不怀疑只要走在我前面的女人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扑上来干我。 我不想节外生枝，不动声色地转过头默默地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里。 待我进来后，她把门一关，说： “抱歉，见笑了！” 她估计是说的乱糟糟的工区。 我依旧没说话。 她又笑了，转过身接了一杯水递给我。 我没敢喝，把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等她说话。 她见状，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倒过来示意一滴不剩，然后说道：“不用那么谨慎，如果我对你有恶意的话，刚才直接假装不认识你然后喊章力来就行了，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想和你好好聊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用自己正常的声音问道：“聊什么？” 她见我终于说话了，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聊一些，你不知道的，你想知道的！” 我有些不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哪些我不知道，哪些我想知道，万一我不想了解这些呢？” 女人语气透着坚定：“我很肯定！” 不等我问，她直接开始讲道，“章子萱现在已经不在琴岛了，你肯定不知道？” ！！！！！ “什么！？” 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没想到，她这开局第一句话就险些让我失态。 女人没有嘲笑我，神色凝重地说：“她已经离开一个月了，至于去哪了，我接下来会告诉你，你先耐心等我说。” “好！” 她的表情让我意识到这件事兴许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由得开始在心里打鼓，祈祷着章子萱一定不要出事。 她坐在了我对面椅子上，开始讲述事情的全过程。 原来，章力是个上门女婿。 章力年轻的时候在泉城那边混出了一点小名堂，结果得罪了人，无奈之下跑到了琴岛来发展，在琴岛认识了女人的父亲，胶东三市赫赫有名的“老佛爷”。 因为章力脑子活泛，老佛爷把他招入麾下，教他做事，带他做生意，久而久之，章力成了老佛爷旗下的一员大将，甚至进入了老佛爷的公司董事会。 尽管进入了董事会，章力依旧处在所有高层的末尾，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基本也就止步于此了，再想前进一步除非有天大的气运才行。这时候，章力就动起其他心思，知道佛爷的女儿还没结婚，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名叫聂玲，与章力早就打过交道，对章力这个敢打敢拼且长相不错的男人印象不错。但也就仅限于不错而已，根本到不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所以当章力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把他给拒绝了。 事情的转机是因为一次事故。当初老佛爷的公司把另外一家公司逼到了倒闭的程度，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铤而走险，绑架了聂玲，然后让老佛爷拿钱来赎人，而且点名让老佛爷自己去，否则就撕票。当时聂玲听到了绑匪们的聊天内容，知道让老佛爷自己送钱是假，他们想借机除掉老佛爷才是真的，所以心急如焚。可苦于自己都被绑得结结实实，也没办法给外面报信。 老佛爷救女心切，还真就孤身一个人带着钱去了赎人的地方。那些绑匪见他一个人来的，本想动手把老佛爷除了。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章力带着一批人突然出现，直接制服了那批绑匪，不仅救了老佛爷一命，还把惊吓过度的聂玲也完好无损的给救回来了。 这件事之后，聂玲才开始真正的对章力有些情愫。老佛爷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便找到章力，问他愿不愿意当聂家的上门女婿。急于上位的章力一百个答应，承诺了一堆条件。后来两人尝试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彼此确实还挺合适的，便结婚成了夫妻。章力成了聂家女婿后，表现的依旧很踏实，没有丝毫抢班夺权的意思，当然这里面也有聂玲在背后支招的原因，因为她最清楚老爹什么脾气，真要把他得罪了，他们夫妻两个都得完蛋。 就这么过了几年之后，章力位置又往前挪了不少，而老佛爷那边则因为身体不太好，便把公司整个的交给了聂玲来打理。聂玲一上来，对公司的人事做过一次大的调整，主要思路就是重要年轻人，让老人尽可能放权，这次调整后，虽然章力最初职位上没太大变化，但大家已经默认公司是他的了，因为关键的一些位置都换成了他的人。 后来，聂玲怀孕生子，公司的权杖就交给了章力，只是她也没想到，这权杖一交也就再也没回来过。当然了，聂玲对自己的老公还是比较满意的，交给他打理公司她也能接受。只是她的大度却着实苦了老佛爷之前的那批老人，被架空被分权都是轻的，被清走的更是不再少数。 有人气不过，把状告到了卧病在床的老佛爷那里去。一边是自己的老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女婿，老佛爷也不好说绝对站哪边，便出了一招，公司一拆为三，人事财务放在聂玲那，核心业务放在章力那边，一些支撑业务放在他一个叫杠子的老兄弟那。 人事财务放聂玲这很好理解，聂玲只有手里有钱有任免权，章力就必须得尊重她。老佛爷认为，只靠感情绑定的婚姻注定不稳定，只有靠利益绑定的婚姻才会持久。 章力虽然被分走了一些权力，但核心业务在手，就意味着话语权在手，况且只要和老婆处好关系，整个公司还是他的，所以这件事倒也没让章力有太大的反应。 老佛爷的那个老兄弟杠子则与章力分开，带着一帮老人盘下了一大片的仓库区，逐渐在仓库区那边打出了一些名堂。聂玲特意提了一嘴，仓库区就是我上次救火的那个地方，现在不仅是仓库区，还成了一个大社区，收拢的基本都是老佛爷之前的那些老兄弟和他们的家属，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混社会的，所以上次我和曹一刀才会见到那么多纹身、甚至残疾的老人。 听到这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章力与杠子明显不合，而且杠子只要还在，章力就始终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老大。 所以—— 当初那起火灾发生的那么蹊跷，会不会是章力自己放的呢？ 第429章 聂玲（2） 聂玲宛若看穿了我心中所想，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起火灾与章力有很大关系？” 我点点头。 当时那起火灾，聂玲都差点折在里面，按照常理，杠子肯定也在那栋楼里面，一下能除掉两个“大佬”，那后面章力不就一家独大了吗？ 结果聂玲摇了摇头：“不是他干的！”她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和我爹也怀疑是他，但越查越觉得不像。 首先，我和他结婚十几年了，感情一直很好，这个人虽然强势有心计，但对家庭还是很负责的，对我也一直很宠爱，要说他能狠下心对我下手，我是打死都不信。而且他就算真的想对我动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更重要的一点，我爹给他的合同里曾特意交代过，一旦我出现意外情况，他将净身出户，不会从聂家获得一丁点的好处。也就是说，我活着不仅可以帮他稳固地位，还能让他名正言顺的接受聂家的生意，我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没有这么想不开。 当然，他对杠子不满也是真的。杠子之所以叫杠子，就是因为这家伙喜欢抬杠，尤其对他不喜欢的人，不管对错都要反对。章力很不喜欢他，也曾不止一次给我说过想把杠子给彻底清出局。但杠子代表的不是他自己，更代表我爹那一大帮兄弟，他一旦被清出去了，我爹的江湖威望也就成了笑话，我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杠子也不是一般的混子，他做生意很有头脑，这些年也没少帮聂家赚钱。帮聂家赚钱也就是帮章力赚钱，所以尽管章力对杠子不满意，但看在我爹和钱的份上，他对杠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聂玲说了一堆，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章力没有理由害他们，尤其是害她。 我皱紧眉头，问：“不是他，还能有谁？” 聂玲看向我：“其实，最有可能的是你，不是吗？” “我？” 我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你的意思是，我想用这种手段挑起你们和章力的矛盾，借你们的手除掉章力？之所以出现在现场救人，其实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让你对我放松警惕？” 聂玲点点头：“怪不得都说你聪明，果然一点就透！”然后说，“虽然那天你救了我，但我们事后分析的时候，还是觉得你的嫌疑最大。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最终改变了我的想法。” “什么事？”我忍不住问道。 “我们家在琴岛有很多足疗会所，有高档一些的，也有平民一些的，有一天晚上我家一家会所的经理给我打来电话，给我说足疗小姐遇到一个出租车司机喝多了吹牛，说仓库那场火灾他知道是谁干的……” 我精神一震，因为我意识到这个司机很可能是我和曹一刀上次一起揍过的那个司机。 果然，聂玲看着我说：“这个司机你应该见过。我让人把他带到了我面前，简单的恐吓了一下，就把全部经过给问出来了。” “你猜怎么着，他最初说是你和你那位胖子朋友一起干的，可后来改口说，也可能是别人干的。这个别人你估计也认识，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公子。” 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他！！！” “对，他给你和你朋友说的都是假话，他根本不是被章力收买的，而是被叶公子收买的，之所以说是被章力收买的是因为叶公子的人提前交代了让他们这么说。 他被你俩收拾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公子的人。然后，当天晚上就发生了那起火灾。他不傻，很容易就猜透了是咋回事。只可惜这家伙嘴不严，喝多了在小姐面前吹牛，以为小姐不会说出去……后来这个人我转给了章力，至于章力怎么处理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刚想顺着话头问她，叶公子为什么要对付她和杠子，脑子里却突然回忆起了一个久违的画面。 当时是在一所商场里，我装扮成外卖小哥去送餐，中间正好路过叶公子和章子萱身边。结果听到那天叶公子包下了一家餐厅要给章子萱一个惊喜，然后还对着章子萱说过一句话：“要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后面章叔叔的麻烦我负责来解决，就不用你每天这么操心了”。 我当时就在想，章力这种社会大哥级人物，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今天听了聂玲的解释，我算是明白了，章力的麻烦就是聂玲和杠子。 如果能借我的手把这俩人除掉，说不定章力可以无伤上位，毕竟老佛爷年龄已经很大了，想复仇也只能找章力帮忙。 这样，一下就串起来了！ 叶公子拉拢章力，是为了让章子萱同意和他在一起，而拉拢章力的手段也很简单粗暴，就是不计代价的帮章力上位。 那一天也就是我和曹一刀侥幸，不然聂玲和杠子都死了，这口锅绝对得我两个来背！ 这计划不像是叶公子这种货色能想出来的，这说明他身边还有其他的狗头军师给出馊主意！ “你好像并不好奇？”聂玲有些意外。 听她这么讲，我便把那天听到的对话还有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聂玲。 聂玲听完后，脸上很平静，好像也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底层原因。 “这和我老爹的猜测基本差不多。章力一直在巴结叶家，对外说是为了他哥章毅的官运，实际却是想给自己找一根足够粗的大腿，好摆脱我爹的影响。 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他迟早是要接受聂家的，有自己的靠山很正常。这件事情，老爹早就给我讲过，我便也没过多干预他。 只是上次火灾的事情发生后，我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对他也开始不信任起来。所以，在查到背后真凶是叶公子后，我直接拉着他来到老爹面前，问他对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看法，别人都要杀他老婆了，他想怎么办？”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五大三粗的章力跪在房屋正中，正面坐的是老佛爷，老婆聂玲掐着腰站在一旁发出灵魂质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甚至都能想到章力当时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便问道： “那他是怎么说的？” 聂玲脸上浮现出一抹小心疼，说：“他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拿出来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大腿！” “嗯？这么狠，但刀插自己大腿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太懂琴岛这边的江湖规矩。 聂玲说：“刀插大腿是我们这表忠心的方式，他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错了，让我们给他个机会，看看他后面表现！” “你们信了？” 我感觉这方式有些搞笑。 虽然叶公子纵火不一定是章力的意思，但章力肯定给叶公子提过他想上位的事情，要不然叶公子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帮他。而且，以章力的能耐肯定能很轻松地查到火灾是谁干的。 但真相不是从章力那里出来的，而是聂玲自己查出来的。甚至要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么巧的喝多去她家名下的会所捏脚，这件事她大概率还被蒙在骨子里。 章力知而不报，这意味着什么，我想聂家父女肯定明白。 叶公子的人纵火可能不是他本意，但却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知而不报就是故意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人的忠心，对老婆的关爱有加，很可能全是表演出来的。这想想都觉得可怕！如果是我，这种人我不可能会给他任何回头的机会，自己插自己一百刀都不行！ 聂玲点点头。 “信了！” “唉！” 我一声叹息。看得出来，聂玲对她这个老公还是有幻想的。想想也能理解，女人都容易被爱情懵逼，俩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那么久的感情不可能一下清空掉。 结果，她话头一转，“但不完全信！” 随后看向我，“我爹的意思是，把鸡蛋分开放，这样最保险！” 第430章 聂玲（3）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期待与试探。 我脑子瞬间变得异常清醒，问：“你们的意思，难道是要和我联手？” “对！”她点点头说，“没见到你之前，我就曾考虑过你。 我曾找人详细了解过你在泉城的那些经历，讲实话，非常的惊心动魄，换任何一个人，我都觉得他活不下来。但你不仅做到了，还涅盘重生一般越来越好，这是让我觉得你非常厉害的地方。 叶公子现在是小蓝单车在齐鲁的总经理，和你是竞争对手，而且你俩中间还夹着一个章子萱，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你都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我顿时皱紧眉头，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她继续讲道，“但，后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你距离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你答应帮我们。” “我确实不会同意！” 我先抛出自己的态度，省得她还有啥幻想。 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提起精神：“但今天见到你后，我还是觉得你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我冷笑道：“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让我当枪，去和根深蒂固的叶家对拼，他们来坐收渔翁之利，我可没这么傻！ 聂玲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了耐心，忍不住提醒道：“事情好像还没说完？”我迫切地想知道章子萱的去向。 “嗯？” 她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表情如常地开始讲述后面发生的事。 章力自插一刀的行为感动了聂玲，却没感动得了已经成精的老佛爷。 老佛爷表面说是让章力好好养伤，实际却在章力入院后亲自出山，把公司的大权重新拿回他自己手里。 就比如目前我所在的地方，之前是章力搭建的年轻团队在此办公，老佛爷重新出山后，把那些年轻人打散分开，只留了少数几个听话的保证日常运营，然后把他那群有点文化的老哥们喊了过来，暂时填满了办公室。这样，就算章力出院回来后想玩硬的，他也失去先机了。 章力好像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没有选择直接和老佛爷硬拼。短暂住院了几天后，就出院带着自己的核心团队去泉城发展了。对外传达的是开办分公司，实际如何却只有少数的几个内部人才清楚。 “章子萱也跟着他去泉城了？”我忍不住打断了聂玲。 聂玲点点头：“对，她毕竟是章力的嫡系，跟着走很正常！” “什么时候去的？” “走了不到半个月……说实话，子萱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她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没有回应聂玲的话，脑子里想的全是章力的目的。 章力真的会幡然醒悟，去帮自己老婆聂玲复仇？他有和叶家对抗的实力吗？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站在我的角度，我反倒觉得章力更像是变相放弃了琴岛这边的地盘，去泉城抱大腿去了。他还是带着人质“章子萱”去的，说明他依旧没有放弃让章家和叶家联姻的想法。 毕竟后续叶洪军肯定能再进一步，两家真要联姻成功，章力就在泉城有了绝对够硬的后台。有这么硬的后台，外加兰玉、高天鸣、喜叔等人去年进去后，泉城地下大哥的位置一直处于空白状态，章力带人过去后，很容易就能打出名堂来。 这么一分析，章力这人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在琴岛耕耘多年，根基已不比老佛爷差多少。就算现在和聂家人撕破脸皮，想必老佛爷这边也不一定有胜算。万一他再在泉城打出来了，那形式很可能就一边倒了！ 想到这一环，我就很容易理解聂家父女为什么要找我联手了！ 虽然加上我也不一定赢，但以我在泉城的根基，至少不会让章力那么好过！ 不对—— 我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灵光！ 我被聂玲误导了。 我为什么一直想着和章力作对？我俩貌似也没啥仇啊？ 章力第一次见我是在那次电梯之战后，他那次人多势众，我却形单影只、精疲力竭，他明明可以趁机废了我，却鬼使神差地放我走了。 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章力当时的理由是：能1v6打成那样，没给齐安爷们丢人，所以改变主意放我走。 我当时就不信。 现在回头一想，更觉得这个借口离谱。 一个做社会大哥的人，不给手下人出头，还不得被兄弟们埋怨死？这样以后谁还愿意跟他混？ 章力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了一个撇脚的理由放我离开了，甚至连个“单挑赢了放你走”这样象征性的关卡都没设，他带一堆人去，不像是找我麻烦的，反倒像是——救我出去的！ 难道，电梯里那些人不是章力的人？ 这件事我不确定聂玲是否知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提。 我需要有一些自己的信息差。 第二次见他是就是在库房那次，他依旧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先把我和曹一刀拿住，甚至报警都能让我俩吃够苦头。可他却被聂玲劝了几句，就顺水推舟的让我俩走了。 打交道两次，饶过我两次！ 目前盘下来，章力虽然对我凶巴巴的，让我不要骚然章子萱，但至少没有害我的心思，除了电梯那次外，也没有一次真正对我下过狠手！ 所以，章力并不是我的仇人！ 我之所以来琴岛，主要就是奔着章子萱来的。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章子萱去泉城了。 泉城是我的大本营，以后我再想见她只会更方便。 这条消息到手，琴岛这个城市就没什么可以值得我眷恋的人和事了。 “许一，你真不考虑和我们联手吗？我至少可以保障你在齐鲁的生意不受太大影响，尤其琴岛这边，我甚至可以让大街上只有你们太空单车一种牌子的共享单车。” 看上去，聂玲依旧是没死心。 我摇摇头：“抱歉，我现在并不想对付姓叶的，而且也没有那个实力，你们还是找别人！” 我站起来要走。 聂玲急了：“据我所知，章毅最近就在一个关键的晋升卡点上，能不能升上去，很可能是叶洪军一句话的事，你觉得这种时间点上，他们章家会不会为了他的晋升做出一些牺牲？” 听到这话，我瞬间怒火攻心，下一秒则直接出手掐住了聂玲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记住！永远不要拿我身边人来威胁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咳咳……” 见她一直咳，我稍作犹豫，还是松开了手。 她获得解脱后，瘫坐在地，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恐惧又有不甘。 “不是我在威胁你，你在泉城有自己的人脉，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不用你费心了！” 说完，我也不管聂玲究竟还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摔门离去！ 第431章 回泉城（1） 出了公司大楼后，为了防止有人跟踪，我开着五菱在琴岛一顿绕路，确保没人跟踪我后，我把车还给了杖哥，然后直接开上杖哥提前给我租好的一辆新车开往泉城。 到了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先是给王利东曹一刀打了两通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章力在泉城开新公司的事情。他俩的回答很一致，都是不知道。 我心中顿时有了疑惑，难道是因为章力到泉城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来得及公开？ 我让他俩去打听一下章力在泉城的消息，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了许久没见的齐安第一大秘班默。 其实章毅进市区当区长的事情，班默之前就曾给我提过一次，毕竟章毅过去一两年的政绩很突出，全省的县长里都是出了名的，我只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最近，难道齐安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动？ 班默对于我许久不联系他的行为颇有微词，不过他估计也知道我最近的一大堆糟心事，和我开了几句玩笑就把这事过去了，反过来问我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 他果然还是懂我的，就知道我给他打电话指定有事。 我心里虽有点不好意思，嘴上却没客气，问他章毅最近要进省城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就知道你找我指定没啥好事！” 班默抱怨了一句，开始给我讲道，“你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说过的事情，章县长的政绩早就够往上走一走的了，但安德市没他的位置，他的志向也一直不在安德，现在泉城济水区那边正好空出来一个区长的位置，章县长肯定想争一争的。 你在泉城待过，应该知道济水区的位置有多好，而且济水区的区委书记也快退休了，不管谁当这个区长，用不了一年都能升上去，那时候就可以直接进泉城市的常委了，至少让人少走好几年的弯路。 这么好的位置，肯定有一大堆人想去。甚至我给你讲句实在话，严书记都想去试一试了，毕竟齐安旅游生态城的项目可是一笔大政绩，很加分，可惜的是他年纪大了，省城又有没人，去省城估计很有难度，顶多也就是安德市内再升一升。” 我仔细梳理了一下班默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聂玲说章家会找叶家帮忙了。 这种在外面看来抢破头的好位置，谁能上说到底还不是泉城市委书记叶洪军一句话的事。有章力和叶家的这层关系在，章家不可能不找叶洪军，而叶洪军会不会倾向于为他鞍前马后了很久的“章家”，那估计就得看章家和叶家的关系能好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不考虑章子萱，不得不说，章家这种官宦家族的确很有头脑，竟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为章毅做下一步做铺垫了。如果不是章子萱和那个叶公子合不来，说不定章毅升职的事情就已经没啥悬念。 班默问：“咋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我没敢说是因为章子萱，就说：“我在齐安那么多生意呢，不管是严走还是章走，估计都得影响到我，所以我就先打听打听，好提前做准备。” 班默说：“严书记这边你放心，上次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感谢你呢，如果他能到市里去，对你绝对只好不坏。章县长那边你确实得琢磨琢磨，他一旦走了，估计会有人翻你们的旧账，所以如果你们流程上还有啥不完善的地方，就早点完善一下，省得回头惹麻烦。” 班默的建议很中肯，我答应下来，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后，我给老房打了一通电话，把和班默聊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让他做好章毅走的准备，尽量不出茬子，顺便打听打听谁最有可能上来，然后早点搭上线。 回到泉城后，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刚巧是晚上八点多。 我想了一下，直接开车去了省实验高中。 许久没回泉城，对我抱怨最大的就是张三牛，每周都会发上一条微信骂我，所以刚回来，我打算第一个看的人就是她。 再过一会，她也刚好放学了，我给宋安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我来接张三牛，顺便给她个惊喜。 到了省实验高中附近把车停好后，学校门口已经站满了接学生的家长，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上次开家长会那个倒数第二名的家长，很是无趣，便点了一根烟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别一会把张三牛给错过了。 过了一会，我身后又多了几个妇女，其中一个妇女说话很不客气，一来就让我把烟掐了，说孩子们都快高考了，别吸烟影响孩子身体健康。 高考是大事，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很自觉地把烟掐灭了，还很有礼貌地把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她见我挺自觉的，倒是也没说啥。 结果我扔完烟头回来，发现刚才站了半天的地盘已经被那几个女人占了。我暗道晦气，只好站在她们刚才的位置继续观察着学校门口的情况。 因为距离近，女人说话声音又大，所以她们聊天的内容很自然地传到我耳朵里来。 其中一个长发女的问：“你儿子现在好些了，应该不会影响高考？” 劝我掐烟的女人说：“不会！我家这孩子，打小就优秀，那点小事还不至于过不去。那个小婊子，等我儿子高考完，我一定找人收拾她……” 另外一个短发女人附和道：“对！可不能便宜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短发女人的表情很凶恶，一看就是在故意煽风点火。 长发女人问短发女人：“你女儿是不是也和那个女孩有点矛盾？” 短发女人目光闪躲：“哪有，别乱说，我女儿和那女孩都不是一个班的，不咋认识！” 劝我掐烟的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担心我听到，压低声音开始嘀咕别的事情。听她们“咯咯”的淫笑，我一听就聊的不是啥好话题。 我懒得再听，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等张三牛出现。 终于到了九点多，校园里传来一阵铃声，我知道这就是放学的铃，忙和其他家长一样，竖起脖子紧张地盯着门口。 等了几分钟后，学校里的学生鱼贯而出，我擦亮眼睛，尽量一个都不放过。 终于，一个显着亮眼的女孩子拉着书包微微低着头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注意到不少学生家长也被这个女孩的长相给带偏了眼光。 这女孩正是张三牛！ 我笑了笑，刚准备迎上去。 结果就突然感觉到一个胖胖的女人身躯从我旁边窜出，跑到了我前面，下一秒，她用宽厚的肩膀很刻意地朝着张三牛的细弱的肩膀撞去！ 第432章 回泉城（2） “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及时叫停了那胖女人的挑衅行为。 这时候我也认出来，这胖女人就是最早劝我不要吸烟的那个娘们。从她身上的珠光宝气中可以看得出来这女人家里条件很不错，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尚不错的家境，才会让这个女人敢在省实验中学的校门口做出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我联想到她刚才和其他几个女人攀谈的话题，她曾说过等她儿子高考完了要教训一个“小婊子”，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她想教训的那个人八成是她刚才打算撞的张三牛！ 想到这，我瞬间冷若冰霜，竟对胖女人有了杀意！ 可这杀意很快一闪而过，这个事我肯定要管，但不至于到杀人的程度。对付这种胖女人，我有的是更保险的办法。 胖女人肯定想不到她身后的我竟然在想对付她的事情。她被儿子喊住后，最终还是没把肩膀撞下去，而是笑得跟菊花一样迎向她的好大儿，问“儿子累不累”这样的话，俨然是一副慈母模样。 我赶紧上前，挡在了胖女人和张三牛中间。 张三牛正低着头想事情，刚才被胖女人挡住的时候就已经面露不悦，此时被我拦住后语气很不好：“麻烦，借过一下！” “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我语气很平和地说了一句。 听到我的话，张三牛猛然把头抬了起来，待看清楚是我后，表情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惊喜，伸出她的小手抓住我的衣角开始猛拽，一时激动的啥话都说不出来。 见到她这副表情，我心一下暖了，笑道：“走，带你去城里吃点好东西。” “嗯嗯——”她激动地小鸟啄食。 刚才胖女人打算撞她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她，更不想当着她面教训胖女人。在我心里，这种麻烦，应该大人来解决，她只用好好学习就行。 结果我万万没想到，我和张三牛刚打算要走，距离我俩也就一米多远的胖女人提高声音对他儿子说“儿子，你看到了，有些人就是不三不四，可得擦亮眼睛，别被人给蒙蔽了，估计啊，当初就是因为在老家出了啥破事才被迫转到泉城来的呢”。 男孩性格还算朴实，听到女人的话，瞬间变了脸：“妈，你说什么呢！”说完，估计怕女人的话被我们听到，还下意识地往我和张三牛这边瞟了一眼。 这下我已经百分百确定胖女人说的要对付的那个女孩就是张三牛了。 呵呵，她可真是会挑人啊！ 好在是张三牛心思根本不在那女人身上，正拿着手机在点评上搜啥好吃。 我和李青衣离开泉城后，陈可可就住进了她的别墅和她作伴。 估计是受吃货陈可可的影响，她竟然也变得跟个小吃货一样挑三拣四了。 见她没受影响，我不好发作，带着她回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 张三牛坐在了副驾驶，用手机一边搜一边嘀咕，“这个还行，这个也不错，咦，这个我也想吃……” 我假借让她找好位置的由头故意没启动汽车，实际是目光一直盯着车外面，想看下那个胖女人会带着他儿子上什么车。 等了一会，胖女人和她儿子终于出现了，只是她儿子在前，她在后。看样子，她儿子是生气了不愿搭理她，她面露担忧，一直跟在后面解释。 这么看下来，她儿子还真是她的命根子！ 我心里有了初步的主意。 见他们最终上了一辆黑色奔驰后，我记下了车牌，转手发给了大北去查。 泉城毕竟卧虎藏龙，知己知彼才能心里有数！ 给大北发完信息后，张三牛也选好地方了。 我在手机上设置好导航，开始朝着目的地开。 “啥时候回来的？” 张三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故意逗她：“哦，回来好几天了，前几天忙，忘了找你了！” 她的欣喜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不过很快就强颜欢笑地说了一句“挺好”，随即转过头看窗户外不愿搭理我。 见她这幅样子，我不忍心再逗她了，赶紧说“逗你玩的，刚到泉城，哪里都没去呢，我小师姐就是我回家第一站”。 “噗——” 她一下乐了，“你终于主动喊我小师姐了，以前叫你喊咋不喊。” “这不很久没见了，当面喊显得多真诚！” 我紧接着问，“你最近怎么样，有啥烦心事吗？”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我能有啥烦心事！” “没啥烦心事，咋有黑眼圈了？”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是有黑眼圈的，估计是最近也没咋休息好。 “有黑眼圈不很正常吗，你管我！” 她一副傲娇的样子。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问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她的回答都是很好，没啥事，不用我操心，还说“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那摊子事”。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笑道：“我网上的新闻你也看到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本来没看到，是可可姐告诉我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心虚劲。 我笑道：“常见的商业手段而已，伤不到我，这几天不是已经开始反转了么，我看很多网友还夸我知心大哥呢！” “我呸！”张三牛撇着嘴，“你啊，是不是不知道知心大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咋上网，对网上这些名词的确了解不多。 “就是暖男，中央空调的意思，总而言之，不是啥好话！” “卧槽！”中央空调我听懂了，那确实不是啥好话。 “不过我看了，整体的风评还是正向的……可能主要是那个女孩的前男友和你对比的太鲜明了……更重要的是，你俩也都单身，真在一起也没什么……” 她后半句话声若细蚊，我只听了个大概，总感觉她语气怪怪的。 我干笑几声，没好意思再接这个话题。 很快到了吃饭的地方。张三牛估计压力比较大，想吃辣的，所以选的是一家川菜馆子。 一通狼吞虎咽后，张三牛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她明显比以前能吃了不少。 对此，她给我的解释是，不抢着吃不行，不然每次和可可姐吃饭我都吃不到几口就没了。 这个解释让我开怀大笑。 正聊得开心，我手机振动了一下。 我说我看下手机消息。 打开微信，发现是大北发过来的胖女人的信息。 呵，还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是他家的“贤妻”。 第433章 回泉城（3） 大北的资料里显示，车牌的主人是一个叫牛莉的女人，照片里的人也与今天见到的那个胖女人一模一样。 牛莉本身是个官宦家庭出身的小姐，但她一生平平无奇，结婚后就一直是个家庭主妇，打麻将去美容院是她的日常，她之所以能享受这种优渥的生活，全仰仗她当初找了一个好老公。而她这个好老公就是现在的市委秘书长王良，妥妥的实权派。 第一次知道王良这个人是在泉城市立医院的事情。 那次王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强行让市立医院的一个地中海主任把二狗的病房换给杜大帅的人，这事把我惹毛了，我冲到医生的办公室胖揍了那个地中海医生一顿，然后又从他嘴里得知了王良这个人。 那次我因为即将去京城上任，不想给姬总惹事情，便没有深究下去，只是没想到我和他竟然这么有缘，才过了半年多点，我俩又交集上了。 现在虽然粤省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利索，但我也算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好不容易回一趟泉城，一定得帮张三牛解决眼前的麻烦。 当初虎叔虎婶一家人把张三牛送到泉城的时候，我曾做出过承诺，绝对不能让张三牛在泉城吃亏。今天也就是被我偶然撞到了，否则依着这个小丫头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些事打扰我。 上次他班主任曾给我说过，因为张三牛比较直接，被她拒绝的男生多少都会郁闷一段日子。我估摸着这个牛莉的宝贝儿子也是其中一位，而且听上去比张三牛大一岁，即将高考。 我算了算日子，高考也就不到半个月了，真等这个男生高考完了，高三的就会放假，而张三牛他们还得继续上一段时间课。听牛莉的意思，就是想在高考后的高二学生还在上课的那段时间对她动手。 这种恶毒腐臭的中年妇女，仗着家里有背景，还指不定做出什么非人的事情来。 我暗自庆幸，幸亏是我回来的及时，也正好赶上了！ 只要我在，我就不会允许这些人欺负我身边的人！ “小师弟——你看啥呢？” 张三牛被晾在一旁许久，明显有些不太情愿。 “没啥，公司的一点事情！”我收起手机，问，“吃饱了吗，咱们撤？” 张三牛意犹未尽，不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11点了，也只好同意。 把张三牛送回住处后，我本想上楼和陈可可见个面，可陈可可却未卜先知一般，提前给张三牛发了一条消息，说她睡下了，不要让我上来打扰她。 我顿感失落。 自从兰玉和高天鸣的事情了结之后，陈可可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对我不冷不热的，很少主动再给我发消息，就算发一般也是关于公司的事情，再没了以前那种啥事都喜欢找我唠叨的劲头。 我想不通她是怎么了。 问过陈冠宇，结果陈冠宇更委屈，说她姐现在让他每个月上交工资，只给留一点生活费，他穷的就连好点的烟都抽不起，只能时不时的找小肆和曹一刀他们蹭烟。 堂堂几百万粉丝的大主播竟然穷成这个样子，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可这也是陈冠宇现在的实情。 看了一眼别墅二楼黑漆漆的窗口，我苦笑着摇摇头，调转车头，回到了黑暗中。 …… 第二场，我把曹一刀王利东陈冠宇陈平安小肆都喊出来了。 小肆现在和曹一刀他们熟了，也陆续地跟着他们参加一些小型的聚会，所以对我这个不着调的老板印象还算不错。 乍一见面。 他们少不得拿我夜会女中介的事情调侃我一番，待问清楚确实没啥事后，曹一刀王利东不由得叹了口气。 曹一刀说：“明年就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你可真是愁人！” 王利东也应和道：“谁说不是，小茉莉病好的差不多了，今年暑假后也该上小学了，我和赵菲商量着要二胎的事情呢。可你这家伙别说二胎了，对象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陈平安和小肆比较老实，只是跟着笑没说啥话。 陈冠宇却皱着眉头，一副神棍的表情。 “我觉得一哥的情感线有问题，需要调理调理！” “哎，对啊……”曹一刀指着陈冠宇对我说，“一哥你不知道，现在冠宇在研究命理呢，算得还挺准呢，你赶紧让他给你看看手相，让他给你算算。” “卧槽！？”我吃惊地看向陈冠宇，想看看他自己咋说。 陈冠宇倒是不谦虚：“刀哥谦虚了，也就算一般准，应付个饭桌聚餐啥的是足够用的了。” “那你给我算算！”我伸出右手。 他提醒道：“男左女右！” 听他说得像那么回事，我又换成了左手。 曹一刀很麻利地拿起手机打光。 陈冠宇拉着我的手到了手机光线的覆盖范围里，眯着眼开始打量。 “这是生命线、这是智慧线、这是感情线……” 接下来几分钟，他端着我的手一顿点评，我大概总结了一下：我这人天生命硬，百折不挠，；事业既顺又不顺，困难很多，但至少不会缺钱；感情年轻时比较波折，以后会比较顺。 听他说得和我小时候那位算命先生讲得很接近，我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刚要好好夸赞他一顿。 结果一旁的王利东率先不干了：“哎，我说——冠宇，你这给一哥说的和上次喝酒给我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啊，我俩命一样吗？” “额！” 陈冠宇顿时尬在原地，摸摸头说，“是么……我咋不记得了……” 见他这个表情，我顿时明白了，这家伙纯是在哪里知道了一点皮毛，在这里忽悠我玩呢。 我气得踹了他凳子一脚：“妈的，我差点全信了！”转身起开一瓶琴岛，“哐当”一声怼在他面前，“罚你的，喝了它！” 这一顿酒就在这种边扯淡边聊正事的氛围中喝到了凌晨三点多，直到酒量最浅的小肆出溜到了桌子下面去了才算完事。 这就是齐鲁的酒场文化，不倒一个那叫喝酒嘛！ 叫了个代驾回到了住处后，我本来还是迷糊的，可当我打开关了小半年的房门后，一阵清新感迎面袭来！ 味道很好闻，也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 我赶紧打开灯，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后，我脑子瞬间清醒——这是谁给我打扫的，咋能这么干净！ 第434章 回泉城（4） 屋里的陈设看起来和我走时一模一样，可奇怪的是不管是桌子上还是床上，都一点灰尘都没有，就好像刚被人清扫过一般。因为在北方，就算是一周前打扫过，桌子上也照样会布满灰尘。 这一幕让我恍然想起了两年前发生过的一件事。那次我因为在监狱中见到“齐灵”失魂落魄，醉得不省人事，半夜恍惚间好像见到有个女人曾帮我洗毛巾，可醒了之后发现屋里的陈设也是一样，只是稍微干净了一些。 我当时脑子很不清醒，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可今天眼前的景象让我意识到，那次很可能不是看错了，而是确确实实有个女人在我烂醉之后照顾我了。 我心里砰砰乱跳。 会是谁呢？ 首先排除了灵姐，她现在坐着轮椅，肯定不方便。 本来最有可能的是李青衣，但她现在远在京城，也基本排除了她的可能。 我努力回想着上次的画面—— 长发、高挑，那短发的陈可可和个子平平无奇的张三牛也基本可以排除了，而且这俩家伙只可能我照顾她们，她们不太可能大半夜来照顾我。 难道—— 我筛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人最有可能——那就是章子萱！！！ 她几乎符合所有的特征！！ 正在我激动不已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曹一刀打来的。 接通后，就听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一哥……你钥匙不是在我手里么，我知道你回来，所以找了个保洁……忘了告诉你了……” 嗯？ 我虽然喝了不少，但脑子还是转得很快：“我不是到了泉城才告诉你我回来的事情吗？” 我通知的那么突然，我不相信这个憨逼能想着给我打扫屋子，想着去哪里喝酒嗨皮才是他的性格。 “哎呀……我反正有办法的了……你到家了是，就这样就这样，困死了，懒得跟你磨叽！”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对这家伙太了解了，他显然是心虚了才这样。 不过我也实在是困得厉害，懒得再给他打回去求证了，很快倒头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 我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文明那边打过来的。 接通后，结果传来的却是小远的声音。 “大哥，我们抓住那小子了！” “郭强？” 我交代文明做得的事情，就是把郭强给抓住想办法惩治一下，好让他彻底长记性以后不要再招惹我。 “对对对，就是那个人！” “他承认自己给记者供我黑料的事情了吗？” “承不承认不重要，我破解了他的电脑密码，嘿，你猜怎么着，里面啥都有，给记者发的邮件，还有各种原始文档，这些都可以证明了。”他又压低声音，笑道，“还有更精彩的哩大哥，他那个e盘里面有个‘记录文件’，打开之后发现全是他嫖娼偷拍的视频，这玩意转给警察，够他受的了！” “好，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把他和他的电脑都交给警察处理，让警察来处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郭强声嘶力竭地骂声“许一，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是你害我”“你不得好死许一”。刚骂了两句，就听到他“啊”的一声惨叫，再没了别的声音了。 我让小远把电话交给文明，又给文明详细交代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以小远和文明在京城的人脉，加上手里的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应该把郭强送进去不成问题，只是郭强在里面待得时间长短的问题。 至于那两个帮忙的保州女技师，我也特意给文明交代了一下，让她俩别回去了，去投奔晓楠，晓楠那边肯定有办法让她俩上岸。 处理完这件事，我心情好了不少。 看了一下时间，也已经到了早上七点了，再睡下去有点过分，便起床换上了运动装出门锻炼。 锻炼回来后，我第一个联系的人是王大锤。 上次听姬总说齐鲁的分公司遇到了很多麻烦，我了解都是皮毛，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得和她具体聊聊才行。 王大锤接到我的电话兴奋不已，非喊我去他家聊。 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过男同把人骗回家下药xx的事情，看得我触目惊心！所以我可不敢去他家！想了一下，便说直接去公司聊就好，万一查个数据也方便。 他听出我的婉拒，只好勉强答应。 我收拾好东西出门，结果刚到楼下，发现楼下竟然站着一个小人儿，张三牛。 我惊奇地问她咋没去上学。 今天可是周五，还没到休息的日子呢。 “不舒服，不想去，你干啥去？”张三牛淡淡地说道。 “见个同事，聊业务！” “我跟你一起去！” “额！” 我一时被她搞懵了，我聊个业务你跟我一起去干啥？ 没等我问，她主动说了一个理由：“等你聊完，我带你去找老师去！” 王教授是我见完王大锤后最想见的人，我想着带她也合适，便也没拒绝。 开着我租的车到了王大锤的公司楼下，远远就看到王大锤早在公司楼下等着了。 见我下车后，他顿时一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一哥一哥，好久不见！” 他本想拥抱，可在我抢先一步伸出手后，他无奈地改成了握手。 刚寒暄完，我身后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哟，锤哥，是你啊！” 王大锤这才注意到我身后的张三牛，忙一脸歉意地说：“哎呀，这不是我若雨妹子么……你看这，我都不知道你过来，没给你准备啥礼物……”王大锤只局促了一秒，顿时有了主意，从手上摘下自己的劳力士，“这个我刚戴了三天不到，妹妹不嫌弃的话，就拿着！” 我本以为张三牛会拒绝，可没想到她见到绿劳之后顿时笑了，毫不客气地就接了过去，一边接，一边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暗自扶额。 这丫头，是真被陈可可带坏了啊！ 第435章 回泉城（5） 我最终还是没让张三牛要王大锤的劳力士。 一块绿劳小十万，太贵重了，收的时候倒是好收，但人情怎么才是大问题。说白了，王大锤能毫不犹豫地送张三牛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不是因为我。张三牛不用还的人情，都得我还，我想不到太好的办法还这么大的人情，所以干脆不收。 礼物被我退回去，惹得张三牛不咋开心，但听我说晚上去老师那我亲自下厨后，她顿时就把劳力士抛之脑后了，心思全在晚上吃点啥上。 把张三牛撂到了公司的休息室后，我和王大锤进了一间比较宽敞的会议室。 我没故意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这边是啥情况，听说进展不太顺利。 王大锤也是要脸的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羞愧难当。 “唉，说白了，还是因为我能力不太行，以前引以为傲的人脉、情商在绝对实力面前啥都不是。” 我赶紧宽慰他：“快别这么说，你的能力已经是我见过的总经理里面最好的一个了，你给我讲讲具体的情况，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毕竟泉城这边咱们人手也不少呢。” 曹一刀的娱乐公司，加上王利东的金融公司和催债公司，累计得有五六百号人，这个规格的互联网公司，在整个齐鲁都是数得着的。 听我这么一说，王大锤看上去好受了一些，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我说了一遍。 罗富贵没入主小蓝单车之前，小蓝单车在整个齐鲁毫无竞争力，一直被太空单车按在地上摩擦。可自从罗富贵正式接手小蓝单车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大本营齐鲁省分公司的领导班子全换成他自己人，总经理的位置更是毫无顾忌地换成了他的亲外甥叶公子。 全新的领导班子能力强不强的先不说，但在全省范围内的人脉和资源直接拉满格，各地级市的相关部门更是给小蓝单车开了各种各样的便利扶持，导致小蓝单车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盖量就追上了太空单车。 王大锤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也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来阻击小蓝单车，可叶公子的操作更狠，直接买通了王大锤之前最信任的几个副总，收集了一些王大锤非法竞争的证据。虽然那些证据都算不上啥大问题，但在叶公子的身份加持下，这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证据成了可以左右王大锤命运的“罪证”，后来还是律师孟军帮忙，王大锤才逃过一劫。 这一通折腾后，王大锤谨小慎微，再不敢有太明显的进攻动作了，只能被动的防守，但罗富贵毕竟是前齐鲁首富，又找人各种旁敲侧击、暗中使坏，让王大锤防守都不太敢使出全力。 一来二去，太空单车在齐鲁的用户活跃量断崖式下滑，而小蓝单车在齐鲁的日活量则每天都在猛增，现在已经超过了太空单车成为齐鲁省1的共享单车公司。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大锤吐槽道：“那个傻鸟叶公子，甚至因此被评选为全省十佳企业家之首，完成了纨绔二代到互联网天才的华丽转变，真他妈的离谱啊！” 听完王大锤讲的，我也大概搞懂了罗富贵在齐鲁的发展思路，他肯定知道比拼正常的商业手段很难拼得过太空单车，所以走了个捷径，直接把一堆叶公子这样的人提上来，让这些人的家庭去帮他解决问题。 不管手段光不光彩，他已经先下了一程！ 王大锤一脸期待地看向我，虽然没直接问，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是想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我想了又想，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难办，换做我结局几乎和你一样！” 这种绝对人脉的碾压，只有一个破解的方法，就是找到比泉城市一把手叶洪军更牛且手握实权的靠山，但很明显，不管是我还是王大锤都没有这种人脉。 王大锤无奈地点了点头，苦笑道：“当初姬总和您把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我，我却给搞砸了，真是惭愧，要不是心里不甘心当逃兵，我真想给你们说辞职算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阶段，各省分公司的都不好受，我前几天不也被人黑得够呛吗，我们能做的，就是扛下去，我相信罗富贵肯定比我们还要慌，他赌上了全部的身价疯狂砸钱追我们，只要我们拖得够久，他只有死路一套。” “不过——我想起他刚才说得罗富贵使得那些小阴招，大的人脉咱没有，兄弟们倒是有的是，你后面联系东哥，让东哥阻击一下那些故意丢我们车的小流氓，一旦逮住了，有一个算一个，直接往纪笙书记的辖区送，问出幕后的指使者以后，再联系孟军起诉打官司，舆论发酵的问题你就找公司公关部门，把这事搞大，让小蓝单车那些人不死也脱层皮。” 王大锤拿出本子，把我的思路一一记了下来，脸上也再次焕发了光芒。 “行，我按照您说的试一试，这些天可真是憋屈死了……” 聊完了公司的事，我话头一转，问他：“对了王总，你知道市委秘书长王良么，和这人接触过没有？” 王大锤点了点头：“接触过，他是老泉城人，能力一般，全靠当舔狗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程度，在市委秘书长这个位置更是待了好多年了，再进一步基本不可能，但让他退下来难度估计也不小，因为我听说他把市委书记叶洪军哄得很开心，叶洪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他的想法。” 他说完问道，“怎么了一哥，这个人得罪你了？” 我不想在王大锤面前暴露太多，便回道：“算不上，就是帮人问一问。” 王大锤很识趣地没再追问下去，转而给我聊起家常。 聊了几句后，不经意地聊到了工作经历的话题上，我突然脑子里又闪过一件往事，便装作无意地问道：“王总，你以前是不是在琴岛待过一段时间？” 王大锤没有多想，点点头说：“是啊，以前我公司主要是在琴岛和泉城两个地方，我经常两地跑。” 我又问：“也是干外贸？” 王大锤又点点头：“我没来太空单车之前，做得一直是外贸生意。” “那……”我眼神刺向了他，“你应该认识章子萱？” 王大锤这次终于变了脸色，估计也悟透了我的意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那个……一哥，我有事……” 我大手往他肩膀上一压，把他牢牢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确保他不会跑了之后，我坐在了他一旁的椅子上，神情严肃，“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第436章 回泉城（6） 尽管王大锤一百个不情愿，但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他最终还是吐露了实情。 原来早在王大锤做外贸生意那会，王大锤就和章力打过很多交道，但因为章力霸道的做事风格，王大锤和章力做得生意几乎没有讨到便宜的时候。但琴岛外贸又是章力把持着，他也只能忍受着。 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两年半之前。直到章子萱去了琴岛，成了王大锤的对接人，王大锤被压迫的情况才开始有所缓解。 后来，随着工作上的对接越来越多，章子萱也和王大锤混熟了，觉得王大锤这人很不错，便给章力求情后给了王大锤很多的便利。王大锤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抓住机会，逐渐在外贸这个圈子里打出了名堂来。 如果这些都是小恩小惠，那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则让王大锤把章子萱当成了自己的恩人。 去年年初那会，王大锤遭遇了一场官司，几乎倾家荡产，他崩溃的时候甚至都想过跳楼自杀，关键时候，又是章子萱出面帮他化解了那场麻烦，才让他苟活了下来。 从那时候开始，王大锤就把报答章子萱当成了人生第一等的要事，生意上凡是章子萱提出的需求他都是毫不犹豫地就会答应，只要能帮上章子萱哪怕他不赚钱也都愿意。 不过章子萱根本不是贪图回报的人，基本上不会给王大锤提什么过分的需求，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明摆着给他送钱的。 这让王大锤愈加的感激，可他却苦于没有什么报答章子萱的机会。 再后面，姬总找到了王大锤，提出让他来担任齐鲁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开出了极好的待遇，但王大锤不愿离开外贸行业担心没机会报答章子萱，所以婉言拒绝了。 结果后来章子萱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王大锤，第一次给王大锤提出请求，说让他同意姬总的条件，然后再顺便照顾一下我在泉城的那些朋友们。 这家伙欣然允诺，先是找到姬总说同意当这个齐鲁分公司的总经理了，随时都能上任，然后在照顾人这件事上，更是做得面面俱到，一个都没落下，甚至二狗没转院的时候，王大锤也会经常替我去看他。 我听得目瞪口呆！ 早在上次发觉王大锤对我过分讨好后，我就觉得了不对劲，甚至也联想到了章子萱与王大锤认识，只是那次王大锤找到了姬总求助，最终姬总帮他化解了危机，并劝我去了一趟琴岛，再加上我后面忙得不可开交，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原来王大锤对我的善意，本质上全都是章子萱的授意！ 这个真相顿时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 当你偶然得知那个你求而不得的人，却在背后默默帮你做了这么多事的时候，你很难心不乱！ 王大锤眼神飘忽地瞅了我几眼，显得局促不安。 我用力捏了一下手指，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王大锤：“她，还有没有让你做别的事？” “啊！！！” 王大锤犹豫了几分，终于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道，“章小姐……还交代了一件事！” “什么事！？” 说完，我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着急了，便又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调，“她还说了什么事？” 王大锤说：“她让我……只要有你的消息，就随时告诉她！” “！！！！” 我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章子萱真的会这么关注我？ 可看王大锤脸上言之凿凿的表情，说得不像是假话！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手心不知不觉都浸出了汗。 “还有吗？”我又问了一句。 王大锤这次摇了摇头：“暂时就这些了！” 我皱眉：“什么叫暂时？” “暂时——”王大锤估计也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想了一会，回道，“因为章小姐跟着他叔叔来泉城发展了，以后距离近，可能还会有其他的。” 王大锤说的章力来泉城发展的事，倒和聂玲之前和我说的对上了！ 看来这事确实是真的！ 我问：“她们公司现在在哪，你去过吗？” 王大锤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轻微扭曲。 “据说——章力现在带着他那些人，暂时在小蓝单车的办公地点办公呢，小蓝单车如今在泉城的办公地点就一个，泉城广场附近的亿隆大厦——” 听到亿隆大厦这个地点后，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去这个地方看看。 可我刚站起来，王大锤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大声喊住我：“一哥！！！！” 我回过头：“嗯？” 王大锤满脸真情实感：“你和章小姐是天生的一对，你们中间是不是有啥误会，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这个误会解开！” “不——”我本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还是改口，“回头再说，我走了!” 出了会议室，我喊上办公室内的张三牛下楼。 张三牛见我脸色不对，话都少了，直到上车坐稳后才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我干笑两声：“没事，我先去个地方，去完之后我们再去老师家。” 她看了我一眼，最终也没问我去哪。 开了十几分钟，汽车停在了亿隆大厦的门口。 城中心的办公大楼比我们太空单车的办公楼要气派几分，大楼的外墙上挂着“小蓝单车”四个显眼的大字。 我刚才用手机查过，这栋大楼之前是属于一家外企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罗富贵名下，再后来罗富贵入主了小蓝单车，就把小蓝单车之前的办公楼退了，让所有人都搬到了亿隆大厦里面。大楼足足有十层高，也怪不得能容纳下章力的人。 这会正是大家工作的时间，再加上五月底的泉城已经很热，楼外只有零散的几个烟民站着。 张三牛也顺着我的目光盯着大楼，可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问我：“在看什么呢？不进去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又等了许久，还是没见到楼里出来那个我想见的人，只是眼尖的我注意到，她那辆奔驰就停在楼前的地面停车场里，车牌号也还是琴岛那个车牌。 看来，她确实在这里面！ 章力再落魄也不会穷到连个办公地点都租不起的程度，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蹭小蓝单车的工位，我猜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给章子萱和叶公子制造机会！ 当然，这也可能说明了聂玲的担忧是真的，章力并不会真的替她出头，他只是找个由头离开琴岛离开聂家，跑到泉城来另起炉灶罢了！ 只是我突然好奇，这件事章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与章毅打交道打了这么久，依旧看不透这个男人，我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好是坏，是邪是正！ 如果他本质是邪的，不像自己说得那么“君子”，那他的伪装也太可怕了，简直是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 但如果按照多数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本质是正的，那他又为什么会放任自己的亲弟弟如此操控自己的宝贝的女儿呢，难道真的是想晋升吗？ 我越想越觉得头疼。 因为不管章毅是正是邪，章子萱看起来都已经被架起来了，即使她想退，现在看起来都有些难。 正当我心绪乱飞、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一旁的张三牛拍了拍我的肩膀。 “许一，喏，看前面——那个人很像和你公司作对的那个坏蛋！” 第437章 回泉城（7） 我回过神，抬眼望去，发现在车头前面四五十米处，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家伙带着两个精致高挑的女白领正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 这个看起来一脸肾虚模样的家伙正是之前琴岛的纨绔大当家，如今的小蓝单车总经理叶凡，人送外号叶公子。 这人最近在电视上出镜率很高，所以张三牛也关注到了。 叶公子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车，走到大厦门口就拐进去了。他进门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的两只手分别在两侧的女白领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引得两个女白领娇躯乱抖。只是我这个角度，看不太清两个女白领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想必俩人也是情愿的。 “流氓！” 张三牛看到这一幕，脸都气青了。 我一言未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启动汽车驶向了泉城大学的方向。 一路上，张三牛都闷闷不乐，本就话不多，这次更是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很显然，肾虚叶公子的放荡行为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车上了高架后，面前一片空旷，我看着前方，反而靠右行驶放慢了车速，然后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白的一面，就有黑的一面，以前你有你爹妈和两位哥哥的保护，没接触过太多黑暗的东西，但你没接触过不代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 我们作为你的兄长，当然希望你一辈子都可以不接触这些东西。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不是我们的决定的，更不是你决定的。从你现在的年纪到我这个年纪，十几年的时间，你势必会接触到很多你不理解不认可的事情。 这些你看不惯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件都需要你去解决的，更不是每一件事都值得你去浪费时间与精力。” 张三牛没说话，但我能感知到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由得苦笑，果断闭嘴。 我倒是忘了，她之前是个小太妹，是最不喜欢被说教的。 很快，车开进了泉城大学里。 车刚停稳，张三牛嗖的一声跳下了车，车门都没顾得上关。 我正想问她怎么了，就见到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停车场旁边的绿冬青，看着绿冬青下的草丛里两眼发光。 我下车把两边车门都关上，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嘘！” 张三牛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她刚才看的那个草丛。 我心生疑惑，走上去一瞅，发现一小团黑白的小家伙在蠕动，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只虎斑状的小奶猫。 我和张三牛环顾四周，没找到大猫和其他的小猫，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哪里来的。 张三牛看向我，询问道：“怎么办？” 我当机立断：“包起来，送给老头！” 张三牛听到这个主意，眼里顿时冒出了光！ 我俩都没时间养猫，但王教授显然是有条件的，而且他一个孤寡老人，有个猫陪着简直绝配。 说干就干，我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小奶猫放在外套里。 张三牛不放心我，把外套接了过去，然后满脸好奇地打量着站都站不起来的小奶猫。 我俩不敢走太快，五分钟的路程走了接近十分钟。 到了王教授的住处，刚想推门进去，结果正巧刚上王教授出门扔垃圾，他看到我俩后又惊又喜，可待看清张三牛怀中的小猫后，脸上的皱纹顿时堆了起来，直接乐成了一朵花。 “好漂亮的小猫！” 看老头这表情，我和张若雨对笑了一眼，知道这事稳了。 果然，待问清楚猫的来源后，王教授顿时紧张起来，也顾不上我俩了，说带着小猫去找一趟隔壁的生物科学系的教授，向他请教一下这小猫咋才能养活。 结果就是，他一去就没回来！ 一直等到了傍晚，我把饭菜都做好了，还是等不到他人，我催促张三牛给他打了三个电话，才好不容易把他给叫回来。 吃完饭，照例是王教授检查我俩作业，我所谓的作业就是大学的那些网课有没有学，张三牛的作业则是他交代的那些书有没有看。 我的课程其实很少，睡前都已经刷完了，张三牛则偷了懒，好几本书没看完。在王教授面前，张三牛也没了大小姐的脾气，乖乖地去王教授的书房“补课”去了。 张三牛一走，王教授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不少，开始问我最近的事情。 我如实地把去到粤省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甚至包括与纪倩文的久别重逢我也都提了两句，只是把纪倩文的特殊身份给隐去了。 王教授对我在网上的那些绯闻并不关心，因为他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听我讲完，就只问了一个事——为什么罗富贵在粤省犯下了那么多命案反而能全身而退，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我说：“老师，听说罗富贵和粤省的一个高层是绑定的，他能逃脱全是因为那个人。” 王教授问：“那个人具体是谁，有人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也找人查过，结果没查到。” 王教授说：“这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秘密的，罗富贵首先是个商人，一个商人背后的靠山甚至都不用特别查大家都能猜个七七八八，但他在粤省作恶累累、竟然没有靠山，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犯下了那么多条人命，就算有靠山感觉也不可能任他这么嚣张？” 我点点头：“这倒是！” 我自己是当过社会大哥的。当社会大哥第一条，就是不能给后台的老板惹事，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教授继续讲道：“罗富贵这人当年被评为齐鲁首富后，消息其实传得并不广，因为老百姓一般也不关注谁是首富，毕竟距离大家的生活太远了。真正让他出名的是他后面做得事情，他被评为齐鲁首富后，接连对外捐款，给他的母校齐鲁师范就捐了一笔巨款，给红十字会也捐了不少，还给泉城本地的老人院孤儿院捐了很多钱。 在齐鲁，不缺有钱人，缺的是有钱的善人。当时，罗富贵就是知名的罗大善人。有一次，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我还曾罗富贵同一桌吃过饭。他这人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强势、狂热、自负、聪明绝顶的商人，这些和那个美国的马斯克很像，但他能走到这一步，情商还是在线的，和当晚参加慈善晚会的人处得都不错，甚至临走也都主动让他的秘书加了大家的联系方式，一点没有摆首富架子。” 王教授的话让我大为震撼，便问：“老师，照你这么说，罗富贵人还不错？” 王教授摇摇头：“人不错倒也不至于，但他给我的感觉不像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不过我也不好说，毕竟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给自己加了太多的伪装和保护色了。 我说这事，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为什么罗富贵在粤省可以随便杀人，他真的有这种和政府、正义对抗的能力吗？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他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离开的粤省？我觉得，只要你把这件事搞明白了，粤省那边你才能有更多的胜算。” 王教授的话提醒了我，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初纪倩文给我看的资料。 在那份资料里，罗富贵离开粤省是因为和一个女明星搞在了一起，结果那个女明星是大佬的情妇。按照王教授的思路，我应该去找到这个女明星，最好是搭上那个大佬的线，这样在粤省那边我至少会多一个有力的盟友。 王教授又继续讲道：“反正，粤省的情况，听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你才去了这么久就险象环生，后面指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这次回去，至少带个智商高的自己人过去，这样才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确实也是我回泉城计划之内的事。 “那，老师建议我带谁过去？” 我身边的人，王教授都比较熟悉了，带哪个过去能帮上现在的我，他说不定有和我不一样的角度。 果然，王教授低头沉吟了一会，说了一个我从没想到过的人：“陈冠宇，我想来想去，觉得这小子最合适。”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老师，你说的是——陈冠宇？” 陈冠宇咋看都与智商高三个字不挂钩。 王教授老谋深算的笑道：“对，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我一头雾水：“老师，我想不通为什么？” 王教授看了看书房的方向，压低声音给我说道：“因为很简单，那些关心他的人，你带不过去！” 经王教授这么一提醒，我感到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顿时瞪大了眼睛。 “您是说……” 王教授见我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示意我不用往下说了。 这时，书房的门刚巧开了，张三牛一脸不爽：“书我看完了，你俩聊啥呢，声音这么小？” 第438章 回泉城（8） （上一章末加了一个关键剧情，可以回去看一下） 看到张若雨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小丫头刚才肯定在偷听我和王教授说话。 估计王教授早就发现了，所以才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王教授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跳转了一个别的话题：“小雨，你说给那只小奶猫起个啥名字比较好？” 张三牛果然被带偏了，眼睛闪烁了几下，说了一句“我得好好想想”，然后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趁着这个功夫，我仰在沙发上做休息状，其实脑子里全是刚才王教授给出的主意。 早在研究罗富贵那些案子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些案子有点像陈可可给我说的“高智商犯罪”。面对高智商犯罪，最好的防御手段就是找一个智商远比对方高的人。 我身边的人，智商能算得上高的，只有两个，一是姬总，第二个就是陈可可。 姬总现在在京城自顾不暇，我唯一能考虑的只有陈可可。但王教授也知道我与陈可可的关系有些紧张，很难指使动她，所以才建议我从陈冠宇身上想办法。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可以试一试。 因为陈冠宇这种货色，很容易让对手放松警惕。 我考虑的差不多之后，张三牛那边也已经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小猫的备选名字。 分别是：许小二、二哥、三师弟、破五菱、猫彦祖五个名字。 我看完这五个名血压立马飙升！ 这针对性太强了，明显是在讽刺我！ 而张三牛估计也知道我会生气，早早地站起来跑到了王教授身后躲着了。 王教授看完后，也大概明白了咋回事，顿时开怀大笑起来，笑完才说：“小雨，你起得这几个名字倒是还可以，但小猫以后就不好见人了，你想象一下它万一以后找个对象，对方主人知道它叫‘破五菱’，人家那还愿意让自己家小母猫和它交朋友啊。” 张若雨也就听王教授的会，经王教授这么一说，她自己估计也觉得理亏，又拿起纸笔说我再想想。 过了十几秒，她又写下了一个：旺仔牛奶。 我看到后，顿时哭笑不得。 我平时最喜欢喝的就是旺仔牛奶，这小丫头估计也是故意的。 不过这名字显然是比前面五个好多了。 王教授也觉得还不错，不过还是建议不要“牛奶”两字，只保留“旺仔”。 最终那只从草丛中捡到的小奶猫名字就确定下来了——旺仔。 …… 回去路上。 张三牛问我：“你在粤省那边是不是麻烦很多，要不要让我两个哥哥帮帮你？” 她果然还是偷听到了一些我和王教授的对话内容。 我摇头说：“没有，都是小问题，我自己还是可以解决的，你可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他们。”他们知道了，万一传到父亲那里，父亲少不得又担心得睡不着觉。 张三牛被我拒绝了，有些闷闷不乐，撇着嘴说：“你又不缺钱了，为什么要那么冒险，在泉城不也挺好的吗？” 我说：“在泉城的好是暂时的。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姬总帮忙，现在他有困难，我必须得反过来帮他才行。” 她很不解：“为什么非要这么帮呢？给他钱不就完了吗？” 我苦笑道：“丫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钱更值钱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钱的话，他当初不会帮我，如果我也只是因为钱的话，我也不会帮他。 我也不知道咋给你解释，可能你以后会懂的。 总之，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也需要我挺身而出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的。” 她小小的身子顿时凝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发现我注意她后便猛地转过头，隔了好一会，吐出了一句“我不用。” …… 等了两天，大北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消息。 因为周末休息，王良和牛莉要带着她儿子去泡温泉放松一下，地点巧不巧的选择了齐安的国科高尔夫酒店。这个酒店就是当初我和章毅刚认识那会私下会面的酒店。 我第一次去这里的时候，进门都要被保安拦，得靠人带才能进去。 时过境迁。 隔了两年多，现在这个酒店的老板早就和老房处成了好友，那个人据说还一直想约我喝酒见一面。 粤省的事情很多，我不想节外生枝耽误时间，所以没有自己出面，而是给老房提前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协调。这种事对现在的老房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很快就给我打电话回来说搞定了。 至于人手，那就更好安排了，齐安我们有的是人。 到了周日的下午，我提前赶到了地方和老房会和。 按照我的交代，王良预定泡池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泡池，全都被我们包圆了。这些浴池里每个都有两男四女，男的是老房的心腹，女的则是梅姐和铁锤的人，都是资深的风月老手。我怕被认出来，没有出面，而是在旁边的酒店房间里，观察着几个泡池的情况。 到了下午两点多，王良一家人终于出现了。 王良和牛莉都是油腻腻的肥硕身材，中间夹着他的宝贝儿子，这家伙应该经常锻炼的因素，看起来身块还不错。 等这一家人入水后，我给老房发消息，让他们耐心等待着，一定不能主动过去挑事。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机会来了。 王良接到一个电话，站起来给牛莉说了几句啥，然后一个人开始往外走。 他路过的方向刚好是老房的那个泡池，这个泡池里除了老房，还有铁锤店里的头牌，等王良经过时，铁锤店里的那个头牌假意和王良不小心擦肩而过，然后头牌风情万种地对着王良说了几句啥话。 尽管隔着大老远，我都注意到王良看着头牌的酥胸有点移不开了。毕竟头牌的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关键还很会撩，任何男人都很难不被她这种女人吸引。 不过看样子，王良还是着急打电话，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回到楼里去了。 老房对头牌使了个眼色，头牌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至于能不能把王良拖住，那得看头牌的本事了。不过我估摸着，难度肯定不会太大。 趁着这个间隙，老房准备的演员上场。 演员是个仅穿着一条短裤的肌肉猛男，颜值高身材好，关键只有20出头，综合外形条件连我都要退让三分。 演员端着盘子走到牛莉家的泳池前，给送上了三杯加料的水。 牛莉估计因为儿子在场，不敢太看演员的身材，但她却不知，她脸上的红晕早把她暴露了。他儿子倒是无所谓，也没太关注他母亲的异常。 演员走后，牛莉口干舌燥，端起来演员送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喝完没多一会，她估计感知到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了，站起来给他儿子说了几句话，便也匆匆地奔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两个障碍一走，我们的好戏才到了最关键的环节！ 第439章 回泉城（9） 等牛莉消失在视野中后，几个浴池里的女人纷纷起身，在王良他们的浴池面前不断穿梭，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展现自己的婀娜身材。 不出所料，王良的儿子与王良一样，也是个小色鬼，父母不在身旁，他开始毫不顾忌地欣赏面前的美景，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不管这小子咋看，那些女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搔首弄姿，俨然就是纯路人。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之后，女主角正式登场。 女主角是梅姐店里最年轻最漂亮的技师，也是整个齐安目前最火的女技师。她那一双媚人的眼睛几乎能俘获所有男人的心，据老房说她最绝的还是她那堪比刘志玲的喋喋的嗓音，但凡是个男的听到就会心里发酥。 女主角走到王良儿子的泡池边上，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滑进了泡池里，然后又装作受伤的样子，死活站不起来。 王良的儿子都懵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扶人。 隔着窗户，我能看到王良儿子把女技师从水中捞了出来，因为女技师根本站不稳，就只能紧紧贴在那小子身上。 王良儿子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泳裤，女技师穿得则是三点式的比基尼。 两个人就这么贴在一起，和赤身裸体的接触也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接下来按照我和老房的计划，女技师说自己受伤了，会麻烦王良的儿子把她送回更衣室。她的更衣室还是个单人包间，只要进了这个单人包间，一个阅人无数的女技师，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奶狗，小奶狗只有被拿捏的份。 王良儿子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色心，答应的比我们想象中还爽快。 因为女技师受伤，活动不方便，他需要先把女技师给扶上岸。在上岸的瞬间，女技师又装作腿软，险些又滑下去，屁股刚巧被那小子给托住。肉眼可见的，那小子的脸变得通红了。 有了这么一托之力，女技师成功上岸，不过腿明显很软，站都站不稳。王良儿子赶紧跳到岸上，这一上岸，就能看到他单薄的泳裤都翘起来了，煞是显眼。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弓着身子去扶女技师。 很快，两人进到了女技师所在的包厢里，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那就看女技师的了。但我提前交代过，不能真的把这小子给拿下，做做样子就好了。毕竟我的目的也只是威胁牛莉，而不是真的毁掉她儿子。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先回来的是已经释放完压力的牛莉。牛莉回到泡池旁边，发现儿子不见了，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儿子的影子，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急了，开始向旁边几个泡池的人打听。 这些人都是我的人，只要被她问到，回答都是小伙子去和他女朋友一起走的。至于是王良儿子的女朋友是谁，这谁知道啊。 牛莉问了几人，估计结论一样，顿时心急如焚，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估计是打给王良的。但此时的王良估计正在弦上，根本没接。 正在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一个壮小伙从她身边路过说了几句话，然后拿出手机给牛莉看了看手机屏幕。 按照事先交代的，壮小伙会说：“你儿子把我媳妇给强了，如果不想让我曝光影响你儿子前途的话，你最好不要对省实验中学的任何孩子有不好的想法，否则我一定把你儿子送进去。”为了防止她不相信，壮小伙还会把手机里拍到的王良儿子和女技师相对亲热的视频给她看，而且还得是女技师梨花带雨装可怜的视频。 牛莉愣住了原地，呆如木鸡。 她肯定想不到自己出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竟然还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她肯定能猜到女技师和他儿子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我们手里的视频却也是真的，真要发布出去，她儿子绝对没什么未来了。 过了好一会，牛莉才回过神来，但她一个妇道人家，面对这种事很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拼命地给她老公打电话求助。她却不知道的是，她老公王良那边正在做着更加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老房给我发消息通知了。 老房见时机也差不多到了，通知女技师收手，然后把王良儿子给送出了包间，随后赶紧穿好衣服离开了现场。剩下四个泡池里的人，也都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失不见了。 牛莉见到儿子回来，喜极而泣，抱着儿子一顿埋怨。然后他俩在老房一个手下的引导下，去了王良和头牌亲热的那个地方，至于牛莉会不会抓到偷情现场已经不重要了，王良但凡被儿子老婆发现，肯定心虚无比，着急离开是他的最优选择。 我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一个担子。 但愿牛莉这女人心里有数，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否则，我还有更多的手段让她感受到绝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陈平安选了一个身手好的兄弟给张三牛充当保镖。张三牛每天乘坐的那辆林肯我也让大北下了一番功夫，弄了各种应急报警机制，以防牛莉狗急跳墙，在路上动手。 …… 处理好泉城的这些事，我回了一趟农村老家。 和父亲后妈吃了一顿便饭，吃完饭又带着父亲买了一辆十几万的代步车。他现在年纪大了，每天骑摩托车有点危险，还是让他开汽车安全一些。后妈那边，我则给她买了一台新电视，一个新手机，这两样她平时用得最多，但家里的很旧她自己又不舍得换，只能我们当儿女的来。 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后，我本来还想多住一宿的，可实在忍不了父亲催婚的唠叨，便推说有事赶紧溜了。 在齐安县城，我又滞留了三天，把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遍。 强哥、老房、铁锤、许诺、大山……除了强哥，其他兄弟现在已自成体系，整个齐安县城几乎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想的都是怎么扩大业务。而强哥和王尔岚的事情，不出意外还在卡着，强哥自己依旧过不去那个坎，所以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见完自己兄弟，我又约了班默吃了一顿饭。 从班默那里，我知道了齐安官场最近的情况又变得不太稳，严守成因为政绩出色离开齐安是早晚的事情，本来最该接手县委书记一职的章毅，则传着要去泉城当区长。两个当家人都要走，整得他们下边的人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当家的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本来我还想约章毅见一面，可不出所料，他的新秘书照旧把我给拒了。看来，他新换的秘书八成也已经成了章家老太太的人。 我哭笑不得，只好提前去到了最后一站老李家里。 老李自从当了保安公司当了名誉教官后，整个人的精神越来越好，看着年轻了得有个四五岁。 不过据说他能这么开心，主要还得感谢大山的老姨。大山的老姨是教师出身，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女，现在年龄大了，美貌少了但人却健谈风趣了，她现在在孤儿院做义工，和老李经常能碰到，每次都能把老李哄得很开心。这俩人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好上，但大山说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老李很久没等到我回家看望他，本就一肚子火气，听我拿他的黄昏恋打趣，直接操起笤帚要揍我一顿。 我跑了一圈，然后假装被他追上，让他抽了几下。他这才气顺了不少。 不出所料，他气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最近我和章子萱怎么样了。 第440章 李纯如 见我一直干笑不回话，他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再次低下头去找笤帚要抽人。 这老头虽然下手不狠，但抽在我屁股上也也挺疼的，我赶紧求饶：“老李，别动手了，我说我说！” 老李把面前的桌子拍得震天响：“你今天要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答案，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我苦着脸，说道：“有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老李眉毛一竖：“先讲讲好的，让老子开心开心！” 听他这么说，我便把章子萱安排王大锤到太空单车任职，还有我家里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事说了出来，因为我已经比较确信这事是章子萱做的。 说完，我总结道：“你看，她表面不搭理我，背后里却为我做了不少事，这说明她那边有和我缓和关系的想法，算不算好事？” 老李眼睛一瞪，颇为不爽：“这算哪门子的好事？” 我说：“够好了，总比两个人毫无干系的强！” 老李想了想，估计觉得我说得也有道理，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问道：“那坏事呢？” “坏事！” 想到章毅升职要与叶家打好关系的事情，我不由得有些沮丧。 就说章家很可能会为了让章毅升职，强迫章子萱与叶公子好，章子萱心软孝顺，这种道德绑架是她最怕的，很可能最后会答应。 老李听完我说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比我更了解章家的情况，知道这件事的棘手程度。 章子萱之前和郭强好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章毅的位置不稳需要郭家帮衬，这次章毅可是有机会进省城，比上次的事情重要的多，章家老太太肯定会倾全家之力保证章毅的仕途顺畅。章力能舍弃琴岛的一切来到泉城，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老李闷头沉默了许久，过后抬起头问道：“你这次回来见章毅了没有？” 我摇摇头：“还没有，他的秘书应该被章家老太太买通了，把我拒了。” 老李说：“虽然我觉得这事大概率是真的，但最好还是听一听他自己的想法，他大小是个高级干部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听他妈的。我这个亲家母，唉，不提也罢！” 他想了又想，说，“这样，我打个电话，把子萱妈妈喊过来，你和她聊一下。” “啊？！！” 老李的话顿时让我惊掉了下巴，这是让我见家长的意思吗？我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再说了，我现在见她，用啥身份呢？章子萱朋友，还是老李的忘年交？ 我支支吾吾地问：“她……不对，阿姨……会来吗？” “我女婿我使唤不动，但老子自己的亲生闺女，我叫她她不敢不来。”老李性子急，说干就干，拿起电话拨通后，上来就说自己不舒服了，你赶紧过来瞧瞧我。 电话那端有个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女人声音：爸，你先别动，我很快就到。 见他这个操作，我都傻眼了！ 等他挂了电话，我吐槽道：“老李，你这不是骗人吗？” 老李怒道：“妈的，自己女儿，怎么能叫骗？再说了，她难道希望老子真生病？” 我噎住了。他说得貌似有道理，在齐鲁人眼里，孝顺父母是一等一的大事。要是老爹打同样的电话给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赶回去。回去后，万一发现他是骗我的，我反而会很开心。 不过我还是有些局促，便和老李商量，我能不能去楼上听他们聊天，不出面了，第一次这种形式见面总觉得不太适合。 老李最终被我说服，摆了摆手：“去你娘的，我就在沙发这里聊……你去楼梯角那里，那个地方我俩说啥你都能听到。” “好嘞！” 我宛若解脱一般，赶紧逃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去了。 没过多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我隔着窗户看去，是之前章子萱在齐安开得那辆奔驰，看来她走了以后把自己的车留给了她的母亲。 奔驰车歪歪扭扭的刚停稳，就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美妇从车上跳下来，随后急匆匆地往屋内走。 我记得老李说过她女儿的名字，叫李纯如，现在是整个齐安县排名前几的酒水商人，她名下的齐水酒业也是整个章家的钱袋子。一个女人能当好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不容易，虽然这里面当然有章家官场的加成，但也能说明章子萱的母亲李纯如能力不一般。 李纯如进到客厅后，看到了仰卧在沙发上老李，顿时红了眼，忙小跑到跟前问老李：“爸，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查一查！” 说完去扶老李，结果她也没想到，老李一扶就起来了。 老李声音很大：“能怎么着，都是被你们气得呗！” 李纯如委屈无比：“爸，我怎么气你了？你让我不给你找保姆我就不给你找保姆，你想出去当名誉教官我就让你出去当教官，你说想换个4g卡就给你换了4g卡，你想换能打视频的手机我就给你换打视频的手机……” “够了！！！” 老李估计也怕李纯如把他的老底给揭出来，忙打断说，“我说得是这些事吗？我说的是子萱的事啊！” 李纯如愣了一下，脸上依旧很着急，说：“爸，子萱什么事，她前几天不是回来看你了吗？她现在就在泉城了，开车这么近，你想见她让她回来就是。” 她感觉自己被带偏了，又去搀老李，“爸，你先别说了，我们赶紧去医院查查，看看你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不去！” 老李在自己闺女面前脾气就跟小孩一样，甩开李纯如要搀他的手，说，“我没有病，就是想喊你过来说说子萱的事！” “啊？” 李纯如抹了抹眼泪，“爸，你骗我？” “咋滴，不行？你希望老子真生病是不是？” “没有没有，你是我亲爹，我咋可能盼着你生病呢！” 李纯如脸上松了口气，也不去搀老头了，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橘子给老头剥橘子，一边剥一边问：“爸，你说，具体是子萱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老李见时机到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章毅最近是不是会有一些变动？” 李纯如把橘子分好瓣放到了老李面前，说：“是，他在这个位置也待了几年了，政绩也很不错，省里领导很重视他，希望他能动一动。” 老李又问：“那他是不是很有可能会去省城？” 李纯如点点头：“对，这个也不是啥秘密，省城有个区长的位置，很适合他！” 老李语气有些不爽：“那他相当这个区长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纯如苦笑道：“爸，你说啥呢，这肯定是不容易啊，咱们又不是啥大人物，这么好的位置一堆人排队等着呢，有些人资历政绩也不差，凭啥给章毅？”说完，她意识到了啥，问，“爸，你不是要说子萱的事情么，咋与章毅扯上关系了？” “你听我说完！” 老李又问，“那你们是不是在想办法找关系！” 李纯如点点头：“不瞒你，是的！不找关系，章毅指定没戏！” 老李估计见与我说的基本一致，估计来气了，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你们就想让子萱嫁给某个领导的儿子，好让那个领导以亲家的名义帮你们是吗？” 李纯如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有些生气地说：“爸，你是说什么呢，子萱又不是商品，我们怎么可能拿她出去做交易？” “嗯？” 老李估计也有点摸不准情况了，顿了一下，直接点名说：“我咋听说，你们一直在撮合那个泉城市委书记的儿子叶凡和子萱在一块？还把他们搞到一起去办公了？” 听了这话，李纯如“砰”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我也有点意外，难道这么大的事情，李纯如不知情？ 李纯如急道：“子萱明确给我说过，她不喜欢那个人，我也给她爹说了，不要想着利用子萱完成他自己的目的，否则我和他没完。他给我做过承诺的，不会再想着让两人在一块了……” 她越说越气，拿起手机，“爸，我打电话问一下你说的情况是不是真的。上次章力给我说，他们办公的地方是自己新租的，可没说和那个叶公子在一块。” 她气冲冲地拨通了一个手机号，响了很久，对面没接。 她很生气，又挂掉，从通讯录找了个电话继续打。 过了好一会，对面终于接通了。 李纯如直接开得外放。 电话那端是章力的声音：“喂，嫂子，找我啥事啊？” 李纯如还算克制，尽量保持和气地问道：“他二叔，我问你一件事，你们现在泉城的办公地点是叶家的？” 她这话说完，电话那端顿时沉默了。 李纯如脸色直接变了，大声质问道：“章力！！！你们是还想撮合子萱和那个狗屁叶公子是吗？你告诉我，这是谁的意思，是你哥，还是你娘！” 章力支支吾吾：“嫂子……这事……我回头再好好给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 李纯如怒火攻心地说，“章力，我是不是给你说过，子萱是我们家的闺女，不是商品，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不能逼她做这么恶心的事情！什么狗屁市委书记的亲家，在你们眼中很重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嫂子……” “不要叫我嫂子，我回去就和你哥离婚，让他跟他的‘仕途抱负’去过！” 说完，李纯如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第441章 向阳被打 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我都看呆了！！！ 这阿姨—— 性格有点刚啊，怪不得是老李的亲生闺女。 这么一看，章子萱还真是受章家的影响更大，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人生中的一切几乎都是安排好的。性格更是温柔似水，给我的感觉是从来都不会生气一样。和她妈妈李纯如截然相反。 而且我也能听出来，李纯如这么厉害的女人，同样存在婆媳问题，因为她提到婆婆的时候用都是“你娘”，语气毫无敬重可言。 老李也看出来误会了李纯如，想搭个话。 结果李纯如正在气头上，伸手止住了老李的话头，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了章毅那个新秘书的声音：“李总好，章县长这会正在开会，可能需要您等一会才行！” 李纯如倒没有无理取闹，说道：“那好，让章县长完事后第一时间打给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联系他！” 那个秘书连声说“好”，且保证一定会第一时间传达给章县长。与和我通电话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姿态放得极低，因为他也不傻，知道电话里的人也是能决定他的前途的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李纯如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心情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老李这下有了机会，说道：“原来你也被瞒着了，这章家人，真是够胡闹的！” 李纯如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老李：“老爸，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如果是被李纯如知道是我告诉的，她会不会觉得我在故意挑拨？ 我自己没注意到，我现在竟然开始无形的在乎起自己在李纯如心目中的形象了，毕竟她也是能决定我和章子萱感情走向的那个人。 老李微微一愣。 没等他说，李纯如就宛若猜到了，说：“是许一，我一猜就是这个小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竟然一下就猜到了我。 老李点了点头，这种事瞒不住，早说早好，“你应该知道……子萱对他，或者他对子萱，都有一些分量……” 李纯如说：“这小子现在好像混得不错了，是不是在京城当一个大公司高管来着？他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一点，确实比我想象中厉害的多。他的照片章毅也给我看过，挺精神的一小伙，比之前那个郭强阳光多了。 至于他坐过牢学历低这些，其实我们都没那么在乎，主要看他的成长和人品，这么久观察下来，他能力也好人品也好，还是过硬的，就是……” 我的心宛若被揪住了，很怕她的“就是”直接否定了后面所有的可能！ 结果她自己笑了：“就是好像太直男了，没啥恋爱经验一样，追女孩子一点都不主动，这么怂可不是好事……如果他自己不争气，以后想过我这关也基本没戏……老爹，这些你不要告诉他啊，这得看他自己的觉悟，如果他没有自己想清楚，别人帮再多也没用的！” 怂？！ 我万万没想到，李纯如对我最不满意的地方竟然不是我的过往，而是我对感情畏首畏尾的态度！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 难道，我这么畏手畏脚真的错了吗？ 这时，李纯如的手机响了起来，估摸着是章毅打回来的。 果然，虽然这次没开外放，但我能从李纯如的对话里听出了电话那边是章毅。 李纯如说的很直接，直接质问章子萱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她。 结果章毅的回答让她，更让我和老李惊呆了，章毅说：这是章子萱自己的主意，没人为难她，而且不让告诉李纯如也是章子萱提出来的。 李纯如自然是觉得不可能！在她的心里，女儿最亲的人就是她自己，怎么可能有事不愿告诉她呢？ 和章毅吵了几句后，李纯如气愤地挂断电话，直接打给了章子萱。 颇为遗憾的是，她这次同样没开外放，让我没能听到章子萱久违的声音。 可更让我意外的是后面。 电话那端的章子萱不知道说了什么，李纯如直接愣在了原地。 隔了许久，李纯如才温柔地问道：“女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等那边说完。 李纯如满脸落寞：“好，只要你自己喜欢，妈妈永远都支持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别的，估计章子萱正忙，这通电话没聊多久就结束了。 见李纯如挂断电话，老李急不可耐地问：“子萱刚才说什么？” 李纯如说：“她说她想试一试——” “试什么？” 老李激动地问道。 他想问的，也同样是我想问的。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李纯如回道：“子萱说，她现在不反对和叶公子在一起，但肯定不会很快，去叶公子的工区办公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主要是为了给公司省钱。 她说她叔叔现在很不好过，需要借助叶家的资源才行。她怕我生气，所以一直没告诉我，也不让章毅和章力给我说。 她还让我放心，她很有数的，现在只是从公司角度考虑的，没有想那么多，等他们在泉城的工区装修好了，他们还是会搬出去的。” “咋可能！！！！” 老李气得直接把刚剥好的橘子扔在地上。 “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她肯定有什么目的！” 当时的我有些情绪低沉，没把老李这话听进去，后来我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既然是子萱自己愿意的，这事也就不至于让李纯如离婚了，她还是那话，只要是章子萱自己乐意的，她无条件支持女儿的决定。 见李纯如这个态度，老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站起来说自己累了，让李纯如回去。 再三确认老李确实没病，就是为了章子萱的事情才喊她来的后，李纯如终于拿起了自己的车钥匙，对老李说：“那老爸，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个客户在等着我。”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说，“对了，许一那小子竟然告状挑事，我觉得……他人品貌似没那么好了……” 老李被气到了，怒道：“滚！老子看人还能比你差！！” 李纯如见老头确实生气了，赶紧逃出了客厅。很快，就开着自己的奔驰离开了老李家。 待确认李纯如走远后，我丧丧地从楼上走下来。 老李也知道我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劝道：“小子，你别听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总得来说，我觉得她还是认可你这个人的，你继续努力就好，她这一关不是问题。” 我也怕老李多想，便干笑着点头称是。 刚准备洗洗手给老李做顿大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粤省的秘书秦岚岚打来的。 我赶紧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了秦岚岚带着哭腔的声音：“许总不好了，向阳被人打了！” “什么！！！！” 我顿时感觉气血上头。 我在粤省的公司就秦岚岚向阳小远三个自己人，每一个都是自己弟弟妹妹一样，他们被打和许长青被打对我来说没啥区别。 而且听上去，向阳被打的很厉害，否则秦岚岚不会哭成这样子。 我努力让自己平息心情，让她别着急，先说说是什么情况。 秦岚岚依旧止不住，估计也是吓坏了，边哭边说：“今天我和向阳出门吃饭……不小心遇到了一个纹身的男人，非说我们撞到他了，向阳气不过，和他理论了两句，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结果那个纹身的男人不止一个人，还有六七个同伙，他们一群人围殴向阳一个……向阳头破了……呜呜……好多血，现在正在往医院赶呢……” 听完她讲的，我尽管气得有些发抖，但还是尽量保持克制地对她说：“岚岚，你先别哭，你赶紧打电话给杨建国局长，让他帮忙……我现在在齐鲁，就算立马飞回去到了估计也得夜里了，这几个小时你就守在医院里，哪里都不要去，我会让卢教练和张教练现在就去医院找你……一定要坚强，后面能不能抓住这些坏人全得靠你……” 秦岚岚在我的安抚终于平静了一下，说：“许总，我知道了……我会照看好向阳的，我现在就给杨局长打电话……” “对，你先打电话，我晚上肯定能到！” 挂了电话，我面色凝重。 一旁的老李也看出来不对，询问道：“有事？” 我点点头，说：“抱歉了老李，粤省那边有个孩子被人打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处理一下，今天这顿饭是给你做不成了！” 老李比我还急：“饭不饭的有什么重要的，啥时候吃不成，你赶紧出发，到了粤省给我说一声！” 他担心我这个状态开车有问题，又一个电话叫来了大院里的一个专门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对他说：“务必安全迅速地把他送到机场！”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看了我一眼后，对老李拍着胸脯说：“老领导放心！” 来不及寒暄别的，我和司机赶紧出发。 好在车是租车公司租来的，到时候开回齐安还也没问题。 车开出院子的时候，老李站在门口给我挥手：“注意安全啊小子！”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定！” 在我的车拐出大院之后，司机直接油门提速。 在一条必经之路上，我恍惚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正停在路旁，只是我们的车速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牌，我们就已经到了五十米开外了。 我看向后视镜，远处的那辆奔驰依旧一动不动，随着我们的逐渐走远，那辆车的身影逐渐缩小，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 第442章 回到粤省 去机场的路上，我先是给卢哥、张哥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带人去秦岚岚和向阳所在的医院，以防那些纹身男去医院补刀。 交代完他们，我又给陈冠宇打了个电话，让他立马收拾东西去机场等着，机票我已经给买好了。 小远那边也已经接到了通知，发信息说他也在京城机场等着呢，一个小时后就能起飞。 一路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机场。 刚下车，我就被刚赶到的陈冠宇叫住了，他说是陈可可送他来的，刚回头，结果那辆拉着陈可可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哎，咋这么没礼貌啊这人！”陈冠宇远远地吐槽陈可可。 …… 深夜十一点多。 我和陈冠宇在羊城市人民医院门口下了车。 刚一下车，小远就带着他的保镖迎了上来。他起飞比我早一会，早就赶到医院了。 简单打过招呼后，小远边走边给我介绍他知道的情况。 大致和秦岚岚说的差不多，俩人只是出门吃个饭，结果碰到了一伙子流氓，看似是巧合，但那些人下手很重，要不是有路人报警，还指不定把向阳打成什么样。好在是，向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虽说没伤着大脑，但头上缝针是注定少不了，近几个月估计都得养着了。 听到向阳无大碍，我稍微松了口气，问小远： “那几个人抓住了吗？” 小远摇摇头：“还没有，杨叔叔那边已经出动人力帮我们了，羊城四处是监控，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问：“饭馆内的监控拿到了吗？” 小远说：“饭馆监控刚好坏了，警察那边已经核实过了……” 监控坏了！？这扯淡的借口。 要不是监控坏，还有巧合的可能。 但监控一坏，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岚岚呢？”我走到病房门口，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的人影。 小远皱着眉头：“她也伤了，在病房里躺着呢！” “什么！！！？” 我本来就满肚子的怒火，此时听到他们这伙人竟然连女孩子都打，顿时感觉身上的怒火都要溢出了。如果这群人现在在我面前，我肯定让他们全都进icu。 向阳的病房暂时不让探视，小远带我进了秦岚岚所在的单人病房。 一进门，就看到卢哥和张哥两个人浑身的煞气杵在了病床前面。 秦岚岚、向阳身为我的秘书，天天与我在一起，所以与卢哥张哥打交道也颇多，秦岚岚这个知书达理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更是他们几个人的团宠。此时，大家的团宠竟然被人给欺负进了病房，他俩的愤恨交加可想而知。 他们见我进来，顿时一脸的羞愧难当。 “许总……你来了……” 我知道他俩是在埋怨自己没把向阳和秦岚岚保护好，但讲实话，这事太突然了，与他俩其实没多大关系。 我过去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轻声问： “岚岚怎么样了？” 卢哥看向床上，说：“刚睡着一会，她刚才还一直说等你来呢！” 我看着床上满脸泪痕的秦岚岚，心里有些发酸，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出来聊。 可刚要挪步，病床上传来了秦岚岚嘶哑的声音：“许总，你来了！”说完，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我忙上前扶她，说：“轻一点，伤到哪里了？” 秦岚岚摇摇头：“我还好，就是肋骨断了两根，腿上也有点伤……向阳他……”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泪如雨下。 新来的陈冠宇见状，赶紧掏出纸巾递上。 这家伙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其实心很细，尤其在面对女孩子时，很容易散发同理心。可能这也是他能成为全网女粉比例较高的知名大主播的原因。 秦岚岚接过纸巾，带着哭腔说了声“谢谢”。 我本想让她先休息会，可她却拉着我的衣角执意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如实地给我复述一遍。 “我和向阳当初端着面去找桌子，结果看到那个纹身男的冲着我们走来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人不好惹，提醒向阳稍微让宽一些。向阳也不想惹事，很努力地把过道让了出来。可是没想到，那个纹身男走到我们身边时，故意的倾斜肩膀往向阳身上碰了一下。这一碰不要紧，向阳手里的面汤洒的到处都是，大部分都撒到了向阳身上，还有一小部分溅到了纹身男的身上。 向阳还没说什么，那个纹身男却先不干了，直接骂向阳‘没长眼’‘走路不看道’什么的。向阳性子也倔，当然不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直接反怼那个人，说‘明明是你撞到了我，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反咬我一口，有病是不是’。 那个纹身男直接就气炸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向阳的脸上。向阳手里的面碗一个没拿住，摔在了地上。而且向阳好像故意调的角度，那面汤这次基本上全都糊在了纹身男身上。 这次，两人都不干了，直接就动起手来。我放下手里的碗，赶紧上前拉架。可刚拉了一下，就被人扯着头发摔在地上。原来那个纹身男还有同伙，那些人见向阳和纹身男打起来了，冲上来帮忙。向阳那么瘦弱，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推倒在地上，然后那些人就对着他又踹又砸。 我好几次想站起来，却都被其中一个男的给拦住了，他还踹了我好几脚……我后来实在是没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向阳……” “岚岚，不怪你！” 我轻轻地把肩膀递上，让秦岚岚在我的肩头上一阵痛哭。 她的哭声让病房里的一群男人们既心疼又愤怒。 过了许久，她哭泣声音减小。 她抬起了头，说：“哥……能替向阳报仇么……那些人太坏了，不能让他们再欺负别人……” “放心！” 我无比笃定，“只要我一息尚存，这些王八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远也附和道：“对，这些傻逼，全都得送进去才行！” 出了病房后，我心里依旧有些难受。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我让小远先带着陈冠宇去安顿下，小远家的豪华住宅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俩人住在一起刚好合适。 然后我让卢哥和张哥倒班，其中一个先回去休息下，明天再回来接班。 我担心秦岚岚是女孩子不方便，又打电话找了两个昂贵的女护工，专门伺候向阳和秦岚岚两人。 安排好这些后，已经是晚上一点多。 我走医院，点了一根烟。 心里开始盘算，这事是罗媛干的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对这俩孩子出手？这俩孩子又不左右公司的走向，为什么要对付他俩呢？ 越想越烦，越想也越觉得貌似逻辑不对。 下黑手打伤人这种手段虽然有效，但后遗症同样很多。她知道我的过往，也肯定知道这么做会彻底激怒我，真的硬碰硬，她即使最后会赢，但也绝对会掉一大块肉下来、大伤元气。 而且，就算是下黑手，对我下手才是正理，对付两个无关紧要的孩子，除了激怒我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这个道理，她罗媛这么聪明难道会想不通？ 但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现在罗富贵和闫东海都在京城待着对付姬总，小蓝单车在粤省的当家人就只有罗媛。而且，我在粤省没啥仇人，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到有谁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我！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是她。 我正低头沉思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由远及近，随后缓缓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降下一小半，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烟嗓：“上车!” 第443章 被遗弃高速 是纪倩文！ “好！” 我扔下烟头，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纪倩文没有化妆，穿得是一身素雅的白t、热裤，把她常年健身的纤细身材展现无疑，如果不看她那双漂亮的大花臂的话，说她是清纯女高中估计都有人信。 我俩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上了外环高速，她才张口说道：“不要冲动，我感觉这事很蹊跷！” 果然—— 她找我就是因为这事。 我问：“你觉得不是罗媛？” 纪倩文摇头说：“我不知道，因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罗媛。我找人查了，那些纹身男不是粤省本地的，而且打完人以后立马就消失了，去哪里根本查不到。因为不是特别大的案子，也没办法封路挨个查。这个事，只有找到那些人才能知道幕后的指使是谁。 所以，在没有证据指向罗媛之前，你一定不要冲动，就算指向她了，还有警察在呢，用不着你以身犯法。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今天来纯是为我好，我不能不承人情。 纪倩文见我点头，舒了口气，又说：“我之所以觉得蹊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觉得罗媛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这一点你应该也认可我？” 我再次点头。 纪倩文的猜测与我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说明这件事确实透露着一股子诡异，很可能是有人在故意设局激怒我。我最该做的就是冷静再冷静，不能一时冲动落入别人给我挖的坑里。 “你这么想就好，我还怕你和当初刚去泉城时一样犟！”她的语气有些挖苦。看来她对我当初在泉城与她硬碰硬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我赶紧扯开话题，问她：“你在粤省的事情怎么样了，来了这么久了，是不是也快结束了？” 纪倩文看了我一眼，笑容消失了：“许一，你想知道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我想帮你！” 听我这么讲，纪倩文顿时冷下了脸：“许一，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就是个普通人，好好当你的总经理就行了……我忙什么都是机密，你帮不上我，也别总想着瞎掺和！” 我说：“真的不需要？” 纪倩文彻底怒了：“完全不需要！” 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气冲，纪倩文深呼吸一口气，“我没别的事，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冲动——然后，你在这里下车！” 说完，她一脚油门停在了高速应急车道。 我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下去可咋回去啊？ 我赶紧求饶：“那个……文姐，我以后不会再问了……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原地去……” “不能，下车！” 纪倩文一脸不耐烦。 见状，我也不好自讨没趣，磨磨唧唧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站到了应急车道的边上。 一站到路上，更觉得这地方荒凉，我再次服软：“文姐……” “关门！” 她又催了一句。 “唉！” 我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把车门关上了。 车门关上的瞬间，那辆黑车一脚油门消失在了黑暗中。 …… “大哥，你昨晚去哪了，咋看起来这么累？” 午饭时，小远看着我一个劲的打哈欠，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昨晚我本想打车回来，可惜车还没打到，手机就没电了。 我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顺着高速路往来的方向走，走回羊城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了，腿都走软了。好在医院里有新上的共享充电宝，才让我手机开机恢复了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因为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也没来得及休息，直接打车到了公司。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排陈冠宇，陈冠宇是知名主播，每天还有直播任务，没办法入职我们公司，不过我让小远给他安排了一份编外工作，就是直播的时候在我们会议室直播，背景露出公司的logo，这样就属于合作关系，只用给陈冠宇一份广告宣传费就行了。 不过我可不会让陈冠宇那么清闲，两个秘书都住院了，我手下无人可用，只能借故使唤他，一上午就把他累了个够呛。要不是怕我骂他，估计当天上午就得闹着回去。其实我让他参与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干多少活，只是为了让他了解一下公司的业务情况，遇到困难的时候也好透传给他的好姐姐陈可可。亲弟弟找她帮忙，她这个当姐姐总不至于拒绝？ 小远父母也已经听说了向阳和秦岚岚的事情，生怕他的宝贝儿子吃亏，又额外给他安排了两个保镖。据说这四个保镖一个月的费用，都已经超过很多普通家庭一年的总收入了。 我看着杵在门外的四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小远：“你在京城的时候天天打架，他们也不给你配个保镖，咋你到粤省他们这么谨慎了？” 小远说：“这我哪知道，可能他们是觉得粤省这边比京城更危险！” 我攥紧手指，装作无意地引出了一个自己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的话题：“哦，你父母还挺关心你的……对了，你爸之前做什么的，咋这么有钱？” 小远愣了一下，说：“他和我妈做的很杂，好像核心的业务还是房地产，他们早年在京城囤了一块地，后来那地方升了很多倍，他们也没卖，而是和人联合开发的。” 我说：“京城的房地产确实造就了不少富豪……叔叔怎么称呼的，在网上应该挺有名气，我搜搜看？” 小远说：“有啥名气啊，就是一个油腻大叔，天天穿着拖鞋大裤衩子……他叫金武山，他基本不露面，估计你在网上也搜不到他！” 金武山！！！ 竟然不是金瑞—— 那确实是我误会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又问了一句：“叔叔是改过名字吗？” 小远摇摇头：“没有啊……我一出生他就是叫这个，我身边那些叔叔阿姨也都叫他武山……” 顿了一下，我又问，“那你们家有没有一个叫金瑞的？” 小远想了一下，晃头说：“没有……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问，“大哥，你咋突然问这个了？ 我干笑了一下：“没事，就是好奇，一会上网搜搜叔叔的事例，看能不能搜到！” 回去路上，我掏出手机，按图索骥，可搜了半天也没搜到一条与小远父亲金武山有关的信息。看来小远确实也没说谎，他父亲是挺低调的。 我暗自苦笑，自己竟然因为一件事纠结了那么久，结果搞了个乌龙，早问清楚不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回到公司后，我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这件事也很快淡之脑后了。 接下来半个月，我们和罗媛陷入了僵持期。 她中间又想了很多小手段来攻击我们，可因为我这边有大军师陈冠宇支招的原因，我们每次都能成功化解，甚至有几次陈冠宇还预判了罗媛的预判，让她损失惨重。 陈冠宇一战成名，多战封神，再加上他本就长得帅，全公司的人不由得都对他刮目相看，那些小姑娘更是把星星眼从我身上移到了更年轻帅气的陈冠宇身上。这家伙倒是也不心虚，走到哪都侃侃而谈，好像真是他的能耐一样。 虽然他同样没给我坦白，但我知道要没有陈可可在背后给他支招，他十个脑子都不够用的！不过这样也好，他一个外来户，短短的时间就在粤省分公司立住了脚跟，就连一向瞧不上人的ta也对变得异常尊敬。 除此之外，向阳那边的伤情也稳定了，虽然还不能出院，但只需要静养就好。秦岚岚更是在一周前就出了院，本执意要来公司上班，但在我的强硬要求下她也只好在家暂时歇着了。 不过坏消息是，打人的那些家伙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 纪倩文说的对，那些人就好像在粤省消失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踪影。 第444章 深夜奇景 不过我想得很通透，不管打人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罗媛指使的，我们都会把账算到她头上。 这么好的开战借口，不用才浪费。 这一天，小远在外面谈事情，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遇到“仇家”了，仇家把他们拦住了，不让走。 我一听他说仇家就知道他说的是罗媛的人。 过去半个月，陈冠宇作为大网红加上背后又有陈可可支招，着实把罗媛那边恶心的够呛，可陈冠宇可是王公子旗下大猫直播的当红主播，罗媛也不敢太造次，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上头忍了，下面人可不管那么多。他们下边的一些一线人员，有好几次忍不住和太空单车的人干了起来。这种事谁对谁错很难说清楚，最后都是各打二十大板放回了家。不过“事”过去了，“气”却没过去，下次一线的那些人见到后照样掐架。久而久之，就连派出所的人都疲惫了，听说是小蓝单车和太空单车的人打架都懒得去。 我当时正准备吃晚饭，问小远见到的具体是哪个？罗媛手下的几员干将，现在我都如数家珍，能值得小远给我打电话说的人肯定是罗媛的干将中的一员。 小远说：“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罗媛那次不，有个瘦子被你拿刀卡脖子了吗，就是他！现在他带人堵在门外，不想让我们走！”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说的这人是谁了，罗媛手下的黑手套廖平。 第一次见廖平就是在饭馆那次，他瘦瘦高高的，穿着西装，说话屌屌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当时趁他不备，用匕首逼着他把罗媛喊来，随后把他丢给了小远看着。小远这脾气，哪有好好看人的道理，趁机又把廖平胖揍了一顿。 廖平怎么说也是个大哥，被我们这一顿揍丢尽了脸面，这梁子结下倒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今天才爆发。 问清楚小远他们所在的地方后，我赶紧给公司的保安队长打电话，让他带上所有人跟我一起走。 公司的保安队我也已经更新迭了，都是大山从齐安安保公司里面给我抽调的年轻棒小伙，个个以一敌三没问题，之前的那群天天混日子的大叔我则忍痛开除了。本来那些大叔还是不服气，非要和新来的小崽子较量较量，结果无被都被训练有素的年轻保安一招放倒，这下大叔们不服气也不行了。不过，我也知道大家的不易，个个给了半年的赔偿，还让小远找关系帮他们安排了别的工作，也算是对得住大家了。 年轻保安的领队是一个叫张学彬的小伙子，在部队上是个刺头，因为得罪领导被开除了，本来前途一片灰暗，不过他很幸运的在安保公司遇到了老李。老李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好苗子，把他往死里一顿练，没多久这家伙就成了那一批人里“头头”。本来这家伙后面是要当个教官用的，但老李知道我在粤省无人可用，便忍痛把他派给了我，顺带着还有张学彬同批的12个小伙子。 小远的四个保镖，外加卢哥张哥，还有张学彬这一批训练有素的保安，这样的配置不算顶级，但遇到一般的突发情况我已足够应对了。 张学彬接到我的指使后，二话没说，让大家带好家伙事，麻溜地上了车，整个过程半分钟都不到。 卢哥和张哥现在还在医院陪护，我想了想还是没通知他们，万一有人趁机偷袭医院里的向阳就不好了。 一群人开着三辆黑色沃尔沃，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小远发来的坐标地。 路上，我给小远打了好几次电话，结果都没人接了！ 我暗道不好，赶紧催促开车的张学彬加速。 张学彬也急得满头大汗，说：“一哥，不是不加，是前面堵车了，加不起来！” 我问：“还有多远？” 张学彬看了眼地图：“两公里，倒是不远了！” 我看了一下前面路况，又估了一下车辆移动的速度，果断下了决定：“把车找地方停好，我们骑单车过去！” “啊？！！” 后座一个年轻保安煞是不解：“那个……我们骑单车去砍人是不是有点太掉价啊……” 另外一个保安感觉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祖宗，你可别说了！” 张学彬通过对讲机感觉通知了其他两辆车的人，这时也刚好路过一个露天停车场，大家拐弯进去，迅速把车停好。 可下车后环顾四周，除了小蓝单车一辆太空单车都没找到！ 张学彬脸憋得通红，问：“那个……一哥……” “干他娘的，扫码！” 我也很郁闷，去砍小蓝单车的人结果骑着他们公司的单车去，这确实有点憋屈。 不过想到水深火热中的小远，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打开微信率先扫开一辆小蓝单车，一马当先的骑了出去！ 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见我也都没啥，也纷纷扫码上车！ 羊城深夜的街上，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连排穿着太空单车工作服的人骑着小蓝单车，脚蹬子快蹬冒烟了，浩浩荡荡地杀向小蓝单车的人！ 第445章 粤省第一场恶战（1） 这一连排的共享单车车队拐过一道弯之后，远远就可以看到一群黑衣人正乌泱泱地挤在一个饭店门口。一看大热天的都带着墨镜，不用问都能知道他们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群黑衣人随地取材了饭店门口的马扎子，正冲着饭店内叫嚣。饭店的玻璃门已经被砸了，距离近了之后，可以看着这群人之所以没冲进去是因为被一张大桌子拦着，但凡有人想靠前，就会被灭火器的烟雾给喷回来。 不过仅靠几个灭火器解决不了问题，就有那不怕的直接硬冲了进去，后面的人抓住机会，也紧跟着就要往里面冲。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屋外的人足足有三十来号人，加上冲进去的几个人，廖平至少带来了四十号人，而且这次他事先有准备，这四十人里面肯定有特别能打的。 我顾不上琢磨为什么警察还没来了，赶紧拧动车铃试图引起那群冲卡人的注意，身后的保安们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的拧动车铃。 一声车铃没什么，十几声车铃也没什么，但太空单车的工作服可太招这群人恨了！ 其中一个大聪明喊了一声“太空单车的人”后，那群人中有个领头的，一声吆喝，这群人立马挥舞着马扎子冲向了我们。 见状，我第一时间跳下单车，为防止小蓝单车多赚我钱我还顺手把车锁给合上了。 眼看着那群人越来越近，我提起小蓝单车一发力狠狠地扔向了那伙子黑衣人。跑到前面的人反应及时躲开了，但后面的人却没那么幸运了，硬是和自家的单车撞到了一起，自然少不得一顿骂娘。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张学彬他们此时也下了车，下车后随手把小蓝单车往旁边草丛一推，纷纷从怀中抽出甩棍冲了上去。 小蓝单车vs太空单车！ 本地流氓vs外来帮！ 话多无益，干就是了！ 我让张学彬掩护我，因为我得冲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虽然估摸着冲进去的人不会太多，但能冲进去的肯定是廖平手下比较能打的人，小远他们只有五个人，怎么看都不绝对有胜算。 张学彬接到我的信号后，手持甩棍挡住了左边冲向我的几个大汉，而挡在我前面的人，我基本上三招内放倒，剩下的就交给张学彬带来的保安去对付。 待我冲杀到门口的时候，这群人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领头的那个家伙喊了一声“快，别让他们冲进去！”说完，带领主力军直接全部奔我而来。 张学彬此时已经满脸兴奋，一脚把面前的人踹飞后，很笃信地回头看向我： “一哥，交给我们！” “嗯！” 我点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张学彬这小子很不错，能打能抗不说还很有头脑，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被部队开除的。 有张学彬这伙人帮忙，我终于得以摆脱纠缠我的几个家伙冲到门口位置。此时门口的桌子已经被踹翻了，灭火器也东倒西歪地在地上躺着，没有我的人和对方的人，只有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缩在门口玄关处瑟瑟发抖。 “人呢？” 我问他。 他哆哆嗦嗦地指向了大厅里面。 “谢了！” 我把匕首收起，提起地上的灭火器，推开第二道门走进了饭店大厅。 此时大厅里已经乱作一团，但一眼就能看出孰胜孰劣。 小远的四个保镖，有一个已经昏迷在地上，剩下的三个各自抱团为战，每个人面前至少都有两个人，所以他们三个明显都处于下风。小远这家伙还算机灵，找了一个墙脚的桌子，他站在桌子上，手里一根长棍，正和桌子下的廖平四人对峙，虽然看起来那些人碰不到他，但从他青红一片的脸上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刚才已经挨了不少拳头。 “卧槽！” 见到眼前的一幕，我顿时怒火中烧，提起手里的灭火器冲向了廖平他们。 廖平见到是我来了，估计想起上次被我一招制服的事情，顿时惊慌失措地招呼其他人上来拦住我。 趁廖平几人走神的功夫，小远终于抓住机会，一闷棍打翻了四人中最近的一个，然后跳下桌子，冲我跑了过来。 “大哥，你终于来了！！！” “怎么样，还能打吗？” “还行！” 小远虽说的响亮，但我知道这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和人打架有他爹妈罩着，没人敢真的对他下狠手，但在粤省谁认识他是谁，抓住机会肯定把他往死里揍。 我没拆穿他，问刚才谁揍他揍得最狠，小远身手也不算差，能把他揍成这样的绝对是个高手。 小远指着廖平一左一右的两个家伙，吐了下带血的口水：“就他俩——” 我抬头看去，对着那俩人审视了一会，顿时觉得这俩货貌似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很快，我就想起来他们是谁了，这俩人是当初我被困在汕尾凤山村的时候，杨龙俊找来的两个帮手，一个和小北打、让小北主动认了输，另外一个被王教授一套四两拨千斤给掀翻在地上、名字好像叫大熊。 上次见他俩，他俩还在村子里，穿得随意且不修边幅跟村汉们也差不了多少，如今穿上西装带着墨镜刮了胡子，我这才第一眼没能认出来。那晚我鼻青脸肿，样子更惨，和今天更是两种状态，所以他俩也很难把我给认出来。 第一个大汉上次没机会出手，我无从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但那个叫大熊的，和王教授交手时我看出来一些端倪，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底子很扎实，也怪不得会让小远吃亏。 我疑惑的是，这俩人不是杨龙俊请去帮忙的人么，咋现在给罗媛打下手了？ 不等我问，那个叫大熊的家伙，“啊”的一声就扑了上来，一米八五大高个外加一身亮瞎眼的疙瘩肉，被他抓到注定没啥好果子吃。 我当机立断，挥舞起手里的灭火器砸向他，本来准备等他躲的时候再利用自己的灵活性换个位置去踹他的膝盖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赤手空拳，竟然直接抬起左胳膊准备硬抗我的灭火器，而右手握拳直冲我的面门。 他用的是拳击的直拳招式。这一下要是被他打中了，我八成得被直接ko。我懵了01秒，生生止住了挥舞出去的灭火器，而是后退一步，把灭火器移到面前。 “砰！” 他的重拳分毫不差地打在了灭火器上，直接把空空如也的灭火器给锤了一道凹痕出来。再看他，面色虽然变成了铁青，但明显没有啥大碍，很快就积攒拳势再次锤上来。 我暗道一声“卧槽”，赶紧后退半步，顺手拿灭火器想挡。但这家伙没上当，止住拳头，一记重脚踹到了我手中的灭火器上，生生把我踹退了好几步。 这次，我不敢再轻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人的力量太恐怖了，硬碰硬不是好的选择，我必须得用巧劲才行。 我止住步子，把灭火器扔在地上，做出了一个太极样的起手动作。上次王教授用的功夫没教过我，但他卸力的技巧是教给过我的，之前我没很少遇到力量大我这么多倍的对手，所以还没尝试用过。 他见我的起手姿势，脸上一出一丝惊讶，下一秒摘下墨镜扔到了一旁，活动了一下肩膀后，再一次冲了上来。 我做出的是硬碰硬的架势，但在我俩拳头即将碰上的瞬间，我手突然软成了面条一般，带着他的拳势往旁边躲去。他大吃一惊，再想回拳有点来不及了，直接架肘砸向我的面门，我依葫芦画瓢再次轻飘飘给他躲了过去。 这家伙明显急躁了，下一秒，直接双手尝试去抓我的肩膀。只要他抓住我让我脱离地面，凭他的力气把我提起来摔个跟头一点都不成问题。 我看似完全躲不开了，也确实没有任何躲开的意思。 这家伙眼见得逞，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凶狠起来，可下一秒，他顿时一声惨叫跳了出去。随后用右手拿着被匕首狠狠扎了一刀的左手，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使诈！！！” 大熊一脸凶狠，怒气更是充斥了全身上下。 “哎呦，头一次听说打架还不许使诈的！”小远躲得远远的，开始嘴上输出。 “一起干他！” 廖平知道再拖下去他们的优势就要耗尽，直接一挥手让剩下的人全都扑了上来。 我指着廖平对小远说： “小远，那个家伙交给你了，剩下的我来，你ok不ok？”、 小远满脸兴奋： “那必须ok!” 廖平的身手我上次是探过的，有一点但不多，看来他走的是亲信加关系户上位的逻辑，而不是靠自己拳头打上来的。这种人，小远最喜欢揍他了。 廖平身旁的两个人，外加受伤的大熊接到命令，呼啦一下就冲我扑上来。本来他们还想把小远给拦住，可我抢先一步，直接用匕首扎向了上次没和小北打成的那个壮汉。 壮汉没想到我速度这么快，赶紧后退一步。他退的这一步也刚好给小远提供了机会，小远嗖的一声就蹿出去，手里还拿着刚才那条木棍。 他们三个反应过来我只是虚晃一招后，勃然大怒，齐齐冲我扑了上来。 大熊虽然受伤了，但也让他的怒气值加了很多，竟然直接举起一张实木椅子冲我砸来，另外两人手持匕首，一左一右分别从侧面包抄，准备直接给我身上来上两刀！ 三人都是高手，瞬间就封住了我所有可以灵活操作的空间！ 第446章 粤省第一场恶战（2） 关键时候，我变得异常冷静！ 三人虽然是呈三角包夹的态势，但很明显配合不是很默契，有快的有慢的，这快慢之间的时间差可能只有半秒不到，但也足够我极限操作一波。 我先是作势要和正对面的大熊硬刚，用半边身子接他的实木椅子的同时再给上他狠狠一刀，而侧面来的两刀就只能硬挨了，这是活生生搏命的架势。 大熊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椅子下去，我不一定会死。 但我这一刀下去，他必死无疑！ 他果然还是惜命的，侧转椅子去砸我持刀的右手，从攻击转成了防守的架势。这时正面的他对我已经失去了威胁。 而这时，两边的攻击已经距离我不足20公分，下一秒就有可能把我扎成血葫芦。 眼看着无法躲开，我扔掉手里的匕首，瞬间出手稳住狠地抓住他们两人持刀的手腕，然后猛然发力。他们本就处在发力的架势，又被我这么突然一带，两人手里的匕首竟然直直的刺向了对面的自己人。 若是两个棒槌，这俩人这次绝对就互相刺上了，但这俩人却不然，竟然瞬间做出反应，手里的匕首横斜过来要去划伤我的手腕。光凭这一点，这俩人就不是凡人。 可我反应更快，在他们调转匕首方向的瞬间，就已经跳出了包围圈子，随后看着正对面的大熊已经轰然倒地。 这时，他的两个同伙才发现，大熊的脚上赫然扎着我刚才丢掉的匕首！ 他们第一次露出怕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畏惧！ 其实我心里更是打鼓，我现在已不是在齐安的时候了，根本不想和这些人以命换命以伤换伤，因为怎么看我都是亏的。 但今天这个情形，我明显是有些失算了，我以为这次是偶然相遇的，对方没啥准备也就会喊一些小喽啰过来充场面，所以我带我那批保安也就够用了。 可就屋内的情况来看，今天廖平喊来的高手可不止一个，这些人真要一起冲杀上来，我估计又得拼个半死才行。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原因只有一个，我现在是大家的帅，帅不该拿来兑卒！ 跳出包围圈的我灵机一动，突然发问：“你们凤山村的祠堂修好了，里面还有我出的一半钱呢，你们咋能这么对待你们的恩人？” 凤山村修祠堂的钱我确实给过杨龙俊，但杨龙俊究竟用上了多少我是不清楚的，不过这不妨碍我拿来规避眼前的风险！ “嗯？” 其中一人只是轻微皱了下眉头，显然不知道我在说啥。我一看就知道这人并不是来自于凤山村的。 但坐在地上的大熊和另外一个壮汉显然是被我这一句话给镇住了，他们估计在梳理凤山村祠堂的出资人究竟是谁。 可他们脑子不够用，想了半天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杨龙俊的亲戚？” 我噗嗤一声笑了，说：“杨龙俊的钱可不是他亲戚给的，而是我给的，你们难道不记得汕尾那天晚上被我们打败的事儿了？” “嗯？？？你是……” 站着的壮汉好像回忆起来什么，死死盯着我的面孔想要把我认出来。 我直接坦白：“我是那天被你们关的那个人，那天没出手，所以你们不太记得我……但你……”我指着地上的大熊，“你——那天被个老头给撂倒了，还记得？那个老头后面还给你们义务帮忙重修了族谱来着……” 大熊嘴巴张的比篮球都大，本来还想跃跃欲试地爬起来找我拼命，这次终于是止住了。 另外一个壮汉也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匕首：“老族长嘱咐过，以后见到你们不能对你们动手，抱歉刚才没认出来是你……” 这下只余下一个完全陌生的壮汉，这个壮汉眼看两个同伴倒戈，骂了一声“卧槽，你两个傻逼”，然后又十足自信地冲我杀上来。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1v1，我出狱后没遇到过对手！ 我身上没了匕首，直接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他发狠刺向的是我的心口位置，看样子是想直接了结我。 我比他速度快的多，直接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这人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轻笑，显然他已经猜到了我会用这一招，匕首由刺转扫，想要直接去削掉我的手指头。 可他肯定没想到，我这一招是虚招，我不等两人交汇上，早一个反手擦过了他的手背！ 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下一秒，手里的匕首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举起手心里带血的刀片，笑了笑：“抱歉啊，我以前是个理发师，带个刀片很正常的！” 说完，我直接一击出其不意的重脚，把他给踹飞了出去。 解决了这边三个人，我回头看去，小远那边已经得势了，正把廖平堵在角落里胖揍，已经用不到我帮忙了。 而他的三个保镖，又倒下了一个，只剩两个老人在苦苦支撑着。 这些人身手也还不错，但比起刚才那三个还是差了一些，三对一把两个职业保镖揍得很惨。 眼看两人即将倒下，我赶紧上前帮忙，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那伙人都干翻在地上。 这下，屋里唯一一个没倒下的人就只剩了角落的廖平了。 “小远！” 我招呼了一声开大招状态的小远，打断了他的技能，说，“让我来！” 小远气喘吁吁地躲到了一旁。 我走到跟前，发现廖平比上次的惨样好不到哪里去，鼻涕眼泪鲜血满脸都是，这样的人能当上社会大哥真是个笑话。 我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走到他跟前，问：“我希望你接下来只说真话，或者，只说能让我觉得是真话的话，不然你身上绝对得少点东西。” 廖平满脸已无了血色：“我说……我说……” 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是不是罗媛让你们来堵人的？” 廖平没有隐瞒，直接拼命点了点头：“媛姐说……今晚让你们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我点点头：“不错！”这小子看来是真的怕了。 我看向远处的大熊二人，又问：“这俩人你是怎么找来的？” 廖平哭丧着脸：“这俩……这俩是总部的杨总给我推荐的，说是他们老乡很能打，一推荐我就要了……” 杨龙俊这家伙竟然还偷偷在小蓝单车藏了几个人，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廖平是罗富贵在粤省的头号打手。万一后面杨龙俊的身份曝光了，罗富贵八成要对付杨龙俊的家人，这种事，廖平少不得要替老板出手。 但如果这个对付杨龙俊家人的队伍里有杨龙俊的自己人，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准就可以给他通个风报个信，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啥事不发生。大熊这俩人也会因为能进大公司感谢杨龙俊，以后在凤山村少不得多给杨龙俊说上几句好听的话。 杨龙俊这个家伙，还真是精。这一点倒是和人精老房有点相似。 接下来，我又逼问了廖平很多问题，这家伙估计是怕得不行，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他其实与小蓝单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是罗媛名下一家会所的总经理，专门替媛姐解决各种社会上的麻烦的。为什么罗媛会选择他当这个总经理，据这个小子自己交代，他父亲曾是罗富贵手下的一员猛将，曾经是罗富贵最信任的人，所以他目前属于“世袭”，所以功夫才不咋滴。 今天这场“遭遇战”其实是罗媛计划了许久的，她早就找人调查过我和小远这些人的行动轨迹，知道好几个我们经常去的地方。正好今晚上这片区的警察在开大会，不容易赶过来，所以罗媛才决定今晚发难。目的只是教训我们一顿，让我们这些人吃点苦头而已。 “就这？” 我给了他一脚，因为他这个回答我觉得很不满意。因为我不太相信罗媛设这么大的局却只是为了让我们吃点苦头，这不像罗媛的风格。 “我说真的啊啊……” 廖平带着哭腔，一脸委屈样。 “给她打电话！” 我翻出手机递给他。 把这伙子小喽啰揍一顿是没有意义的，我必须得搞清楚罗媛的目的才行。 这小子倒不推辞，直接接过手机按出了罗媛的手机号。 电话通了之后，廖平的苦瓜脸顿时变成了得意状： “媛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