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老公又吃醋了》 第1章 好特别的初遇 “确诊了,胃癌三期,低分化癌症,恶性程度比较高。” “如果不积极治疗,生存时间是3-6个月。” …… 医生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字字扎在贺暖心上。 贺暖坐在楼梯上抱着自己大哭,无助又绝望。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贺暖这个命啊,真是衰透了。 母亲因车祸高位截瘫已经躺了6年,如今父亲又确诊胃癌,巨额医疗费压得她透不过气。 仅仅颓丧了半个小时,贺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筹集医疗费。 贺暖给她的哥哥打电话,告诉他检查结果以及手术方案。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直接问,“需要花多少钱?” 贺暖说,“手术及后续化疗,至少20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沉闷不悦地质问,“做了手术能治好?” 贺暖被他狠狠噎了一下,她做个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火,“医生说,如果积极治疗可以延长2-3年的寿命。” 哥哥在电话里牢骚,“那还治什么治?这不是白给医院送钱吗?” 贺暖直接炸了,“你他妈是人吗?病房里躺着的,那是你亲爹!你说这样的话,不怕遭雷劈吗?!” “你…!” 她的好哥哥直接挂了电话。 贺暖的肺都要气炸了! 母亲高位截瘫之后,是她在家专职照顾母亲,而他却把肇事者的赔偿款拿去买房炒股。 当初说得好听,买了房子把母亲接到城里方便就医。实际上,贺暖成了寄他篱下的保姆,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这些年,贺暖受尽了他们一家的白眼嫌弃,为了母亲她忍着。 现在呢,父亲要死了,他竟说出这种凉薄的话,与畜生何异? 病房里,父亲接到了大孝子的电话。 “爸,给你看病那医生是我朋友,说你胃上长了个瘤子,需要手术切掉,但手术费很贵。” “得花多钱?” “至少30万。” “啥?!黑心医院!怎么不去抢银行!” “爸,别急啊,手术咱该做还得做,不会动你手里那点钱,我有别的办法筹钱。” 父亲笑了,露出一排黑黄的烟熏牙齿,“你有啥主意?” “贺暖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婆家了,”大孝子顿了顿,似是权衡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爸,我已经跟朋友打好招呼了,咱们统一口径,说你得的是胃癌,而且是晚期。” “你就跟贺暖说,你时间不多了,想闭眼之前看着她结婚,逼她去相亲,但凡有相中她的就赶紧让她嫁了,多要点彩礼,扣除手术费咱手里还有剩余呢。” 父亲点头认可,觉得儿子这个主意好,一举两得。 贺暖平复好情绪,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确认自己看起来不像哭过,她才回病房。 看到父亲布满皱纹的脸,贺暖喉咙一阵酸涩,编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来。 老头幽幽叹息一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感叹贺暖为这个家付出的辛劳。 听到这些,贺暖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父亲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贺暖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体谅关心。 贺暖正感动呢,就听到父亲说,“前几天你嫂子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你去看看,趁着我还没咽气,赶紧结婚。” 贺暖擦擦眼泪,“爸,别瞎说,就是一个良性肿瘤,做完手术就好了。” 父亲闭上眼睛紧皱眉头,“别骗我了,你哥都跟我说了,是胃癌,晚期。” 贺暖一口气顶上来,气得心脏疼。 这个畜生,枉为人! “你找到对象之前,我是不会动手术的。行了,你赶紧去相亲。” 贺暖:“……” 父亲的固执贺暖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就只能去相亲了。 但不能去见嫂子介绍的那几个,嫂子打了什么歪主意,她心里非常清楚。 贺暖看一眼时间,该到温爷爷家做家政了。 “爸,你安心在医院待着,我这就去相亲。” 骑着电动车前往温爷爷家的路上,贺暖决定见见温爷爷的孙儿。 温爷爷自打认识贺暖,就一口一个孙媳妇儿喊着,天天推销他的宝贝孙儿。 贺暖现在被父亲逼到这份上,只好借用一下这个大孙儿了,在父亲面前装一下情侣,哄着那个老顽固把手术做了。 温爷爷得知贺暖有意相看他的孙儿,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安排地点让他们见面。 温爷爷怕贺暖反悔,亲自开车把贺暖送到相亲地点。 “孙媳妇儿,你在这稍等一下,他一会儿就到了。爷爷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先走了啊。” 实际上老爷子并没走,躲在车上偷窥呢。 当他看到孙儿温棣坐着轮椅出现在咖啡馆门口时,气得差点厥过去。 拿起手机给温棣打电话,结果被挂断了。 老爷子发语音骂他,“臭小子!你成心的是!” “好腿好脚的你坐轮椅!今天你必须带贺暖去领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老爷子愤愤地叹口气,觉得打断腿这种话根本没有威慑力,于是他拿出车上常备的防卫匕首,抵在颈侧大动脉,五连拍给温棣发过去。 附文:今天爷爷要看到你跟贺暖的结婚证,不然死给你看!!! 看到老爷子脸上那嘚瑟的表情,温棣气得够呛。 本想装残吓退贺暖,被老爷子这么一搅和,那个女人他非娶不可了。 也罢,就假装残障人士考察她一段时间,如果她真有老爷子说的那么好,娶了也就娶了。 咖啡馆服务员打开玻璃门,温棣操控智能轮椅驶入。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身姿高挑的年轻女孩,她神清骨秀,出尘绝世,匆匆一瞥已是惊鸿。 温棣静静打量着她,认出了她就是贺暖。 她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如瀑秀发团成一个丸子束在头顶,通透的肌肤白到发光,一双潋滟桃花眸写满故事,脸上却不见风霜。 因为这张倾城绝艳的脸,她那一身土掉渣的衣服都添了几分时尚感。 她骨子里有一种清冷出尘的气质,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老爷子却夸她古道热肠,厨艺绝佳。 温棣认为老爷子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魔怔了。 贺暖眺看窗边那个座位,确认温爷爷的孙儿还没到,暗暗松一口气。 第一次相亲,有那么一丢丢紧张。 而且今天来得太匆忙,也没好好收拾一下,总感觉不太礼貌。 贺暖走路心不在焉的,脚踝撞到了温棣的轮椅脚踏板,身体失衡斜着倒进温棣怀里,而且她的右手还误伤了温棣! 第2章 温家太子爷 贺暖这一掌,杀伤力十足。 直击天灵盖的痛,让温棣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还好理智让他稳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 贺暖低着头不停地道歉,手撑着身体往上起。 又来一次! 温棣没受住疼,闷哼一声。 贺暖尴尬得满脸通红,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身后,给温棣鞠一躬,“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转身,逃似地回到座位,左手扶额遮着脸,右手却不知道该放哪好。 温棣驱动轮椅来到近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扣两下。 贺暖抬头,撞上温棣这张脸,一下就看痴了眼。 眼前这个男人面如刀刻,五官立体深邃,一双星目幽暗深邃似沁寒冰,狂野不羁中透着几分邪魅性感。 这张脸俊逸非凡,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眉宇间彰显着王者霸气,又让人不敢直视。 “看够了吗?”温棣冰冷的声音带着嫌弃。 贺暖耳根颤了颤,他的声音低沉淳厚很性感,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想到刚才那个小意外,贺暖红着脸垂下眼睫,悄悄把右手藏到身后,“先生,刚刚……真的很抱歉。” “我在等人,对方马上就到,我不小心撞到您这件事,待会儿再说,好吗?” 温棣依旧神色温凉,“我就是你等的人。” 贺暖眼神怔了怔,目光不自觉落向他的双腿,温爷爷可从来没说这个孙儿腿有毛病啊! 温棣冷着脸命令贺暖,“跟上。” 贺暖坐着未动,“去哪?” 温棣带刀的眼神扫过贺暖,他下的命令,还从未有人提出过疑问。 贺暖感受到了温棣的不友善,内心吐槽:这人脾气不咋滴啊,一点都不像温爷爷口中的那个乖孙。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对自己这个态度是应该的,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人家致命暴击。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刚才是他倒下来,给她来这么两下,她肯定会把他暴打一顿。 这么一想,贺暖反倒觉得他还挺宽容大度的。 “你刚刚的行为已经涉嫌猥亵,跟我走,还是等我告你,自己选。” 贺暖:“……” 竟还觉得他宽容大度,呸! 贺暖跟着温棣出了咖啡馆,来到他的车子旁边。她扫一眼车身,确定这是一辆别克gl8。 她干兼职时做过车展模特,站过这款商务车,30多万呢。 这车也没有多贵,但她买不起。 如果命里无横财,她这辈子都会被债务压身,苟延残喘到死。 温爷爷住的那套房子位于帝城四环,黄金地段的大三居,怎么也得8万一平,保守按100㎡计算,那套房子至少800万。 温爷爷这个大孙儿双腿残疾,各种医疗、护理、复健费用自然不会少。 而且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男人,如影相随。 这男人高大威凛,西装革履,蓄着一头短发,左耳上方留有闪电刻痕。 看起来像一位温润贵公子,但黑眸却藏着锐利,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请这样一位又帅又能当保镖的男保姆,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就连他屁股底下那台智能轮椅,也3万多呢! 当初她想给母亲买来着,考虑到母亲绝大部分时间是躺在床上,就没舍得花那个钱。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经过粗略估算,贺暖确定自己跟眼前这个帅出天际的相亲对象门不当户不对。 实际上,贺暖眼中的巨额财富,在温棣这里,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温棣有多有钱?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门望族温家,传承两百多年长盛不衰,财富实力极其雄厚,富可敌国。 而温棣,是温氏家族正支嫡长系血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尊贵太子爷,坐拥超级商业帝国。 眼前这辆别克商务,是刚去4s店提的,连牌子都没来得及上。 那套大三居是温老爷子为了亲近贺暖才买的,为了低调亲民,老爷子还特意买了一辆电动四轮车代步。 在温棣眼中,电动四轮车就是移动骨灰盒,一旦老爷子被盯上绝对没有逃生机会。 老爷子却觉得很有趣,没事就开着他的小四轮上街晃,温棣只好加派保镖前后左右随行护卫。 “男保姆”打开车门,温棣对着贺暖摆摆手,“你转过去。” 贺暖觉得他是怕自己看到他的窘态,便很配合地转身背对着他。 温棣立刻站起身钻进车里。 “男保姆”转到贺暖面前,面带微笑,“贺小姐,请您上车。” 贺暖转过身,站在车前犹豫着要不要上这个陌生男人的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民政局。” 贺暖秀眉微蹙,“去民政局干什吗?” 温棣神色温凉,“你觉得呢?” 他那嫌弃的语气似在说:这还用问?傻子都知道去干什么! 贺暖悄悄打量着他,长得确实帅,但是这腿……还是算了。 家里躺着一个高位截瘫,医院里还有一个癌症晚期,如果再嫁一个残疾,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贺暖坦言,“虽说我跟温爷爷很熟,但我跟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去领证,不合适?” “温棣。” “什么?” “我叫温棣。” 温帝?!贺暖不禁打量他的双腿,名字起太大了,没压住反遭所累吗? “温先生,我今天来,其实不是相亲,就是想请你帮忙扮演一下我男朋友,仅此而已。” 温棣斜眼睨着她,语气不善,“你处心积虑接近老爷子,现在又跟我玩欲擒故纵?” 贺暖被他这呛人的话噎了一下,她在心里想着温爷爷待她的好才压住火没怼他。 “温帝先生,你误会了,我与温爷爷是在医院里遇上的,是温爷爷主动来找的我。” “如果你觉得我为温爷爷做家政是别有用心,那以后我不去就是了,犯不着你这样恶意揣测。” 温棣把老爷子拿刀架脖子的照片拿给贺暖看,贺暖吓得倒抽一口气。 “老爷子6年前受过严重外伤,”温棣修长的食指点点自己的头,“这,落下点小毛病。” “我不知道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他以死相逼要我跟你领证。” “老爷子心脏还不太好,我不敢拿他的命赌。” “所以,你,今天必须跟我领证。” 贺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强扭的瓜不甜,我我去跟温爷爷说。” “我就喜欢吃不甜的瓜。” 温棣伸手抓着贺暖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人拽进了车里。她比看起来要轻很多。 贺暖跌坐到温棣腿上,“男保姆”马上从外面关闭车门。 这双腿啊一定很娇贵,如果坐出点别的毛病,她可赔不起。 贺暖蹭地一下蹦起来,脑袋撞到了车内顶。 她小脸皱起,捂着后脑勺挪到旁边座位。刚坐下,温棣递来一份婚前协议,“签字。” 第3章 被胁迫闪婚 在老爷子天天念叨要贺暖做孙媳妇儿时,温棣就备好了这份婚前协议。 协议内容写得很简洁,但是字字句句都在提防贺暖打他家财产的主意。 很明显,他起草这份协议时,已经给她打上了捞女的标签。 贺暖看过内容心里很不爽,把协议丢回去,“我不签,也不会跟你领证。” 她想下车,车门却落了锁。 “温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胁迫他人结婚是违法的。” 温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怎么胁迫你了?” “你来这跟我约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现在又在我的车上,你管这叫胁迫?” 贺暖张了张嘴,竟一时无法反驳。 温棣身姿慵懒地靠着座椅,两指夹着婚前协议送到贺暖面前,“跟我领证,还是等我告你,自己选。” “提醒你一句,如果老爷子今晚看不到结婚证,发生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温棣不怒自威的气势,配上他冷厉的眼神,让贺暖脊背阵阵发凉。 贺暖接过协议书,麻利地签字摁手印。 温棣陪贺暖回医院拿到户口本,立即前往民政局。 一路上,贺暖偷偷在心里祈祷堵车,最好堵到民政局下班。 然而并没有,这对强扭的瓜赶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拿到了结婚证。 贺暖看着结婚证上闪婚老公的名字,温棣,原来他是这个“棣”。 目光移转到红底双人照上,锁定温棣这张脸,这个男人好像天生不会笑,总板着个脸冷冰冰的。 但是,是真的帅啊,放到明星圈里也能艳压群雄的那种。 忽然,手里的红本本被抢走,贺暖抬头,撞上慈祥微笑的老爷子。 “这东西很重要,爷爷替你们保管。” 老爷子这是怕两个孩子背着他偷偷离婚。 温棣对贺暖说,“你去车上等我。” 很明显,这爷孙俩是要说两句话,贺暖对着老爷子微微鞠躬,“温爷爷,那我先上车了。” 温爷爷笑呵呵地摆摆手,“好孩子,去,在车上等爷爷昂,爷爷有话说。” 老爷子面对贺暖时,总是慈祥又温和,连说话的语气都会放轻,真的是把她当成个小孩子来娇宠。 等贺暖走远了,温棣跟老爷子说,“爷爷,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愿跟她领证了,剩下的事,我会看着办。” 老爷子扬起手作势要打他,呵斥,“你还看什么?!” “暖暖这么好的姑娘,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好好待人家,争取明年让我抱上重孙。” 温棣眉眼染着几分烦躁,“您放心,我不会跟她离婚的,但在确认彼此喜欢之前,我不会碰她,这也是对她负责。” “以后您也别出来瞎晃了,安稳在庄园待着,工作就够我忙的,这一天到晚还得为您提心吊胆的。”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即走。 温棣望着老爷子的背影叹口气,对身后的人说,“陈廉,你有没有觉得爷爷的病,更严重了?” 陈廉面带微笑,“大哥,我不赞同您的看法。爷爷自打认识了贺小姐,每天都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高兴。” 温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一下,“但愿她所表现出来的是真性情。” 停车场 贺暖看到老爷子走过来,马上下车,微笑着打招呼,“温爷爷。” 老爷子歪了歪头,“你这丫头,怎么还叫温爷爷?” 贺暖抿嘴笑笑,终是没喊出那声“爷爷”。 老爷子慈祥地笑着,“下次,等下次见面记得改口哦。” 贺暖微点头,脸色挂着一丝为难,“那个……我想把结婚证拿给我爸妈看一眼,您能否……” 贺暖愿意把领证这件事告知父母,老爷子高兴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要的要的!暖暖啊,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看哪天方便,我安排一下跟亲家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贺暖尴尬地笑笑,敷衍道,“这个先不急,我跟温棣先相互了解一下再说。” 这个答复,老爷子相当满意,孙媳妇儿愿意去了解温棣,那就稳了。 老爷子塞给贺暖一张卡,“好孩子,这是爷爷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你们啊,就暂时住在那套三居室磨合磨合感情,年轻人管这个叫……试婚!” 贺暖又尴尬了,内心:试婚,是领证之前之前之前试啊! “等你想办婚礼的时候,跟爷爷说一声,爷爷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嫁进门。” 老爷子说完转身就走,生怕走得慢了贺暖会反悔。 贺暖想追上去把卡还给老爷子,却被温棣截住,“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贺暖把那张卡丢到他腿上,“温爷爷说这是新婚礼物,我们两个领证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个钱我不能拿。” 如果老爷子给了贺暖支票或者别的实物,温棣会让她收下,但是这卡就算了。 老爷子出手自然不会是小数目,如果她看了余额,他的富豪身份就暴露了。 温棣两指夹着一张信用卡递给贺暖,“拿着。” 贺暖感觉被轻视了,眉眼添了几分不悦,“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 “听老爷子说,你到处兼职,保洁、陪诊什么的,以后都不要做了。” “我在公司大小也是个总,你抛头露面地做这些工作,会让我很没面子。” 贺暖没接他的卡,“你在婚前协议中写了,不干涉彼此私生活,所以我做什么工作怎么赚钱,跟你没关系。” 温棣冷眼瞧着她,这是装清高呢? 贺暖不收这卡,温棣也没再坚持,冲她摆摆手,她很识趣地转身回避。 贺暖想麻烦温棣去医院见一见父亲,但就今天下午这短暂的接触来看,她觉得这个人没那么好说话。 正默默组织语言呢,贺暖听见身后的汽车发动机响,转身看时,车子已经徐徐开动。 贺暖望着温棣的车屁股,惊讶又无语。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人太没礼貌了!连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 贺暖翻开手里的小红本,嫌恶地瞪着温棣的大头照,“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贺暖的心倏然一紧。 第4章 闺蜜 闺蜜肖思琪从国外打来视频电话,贺暖的目光下意识落向手里的小红本。如果琪琪知道她跟一个陌生男人闪婚了,怕是要气得抓心挠肝夜不能寐。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比起她的极品家人,闺蜜一家才更像亲人。 在贺暖心里,琪琪还是她羡慕又崇拜的偶像。 琪琪自打出生起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品学兼优,成绩优异,一路从重点学校考入帝城医科大学本硕连读,如今在国外留学深造。 贺暖做贼心虚地把结婚证放进包里,就好像琪琪能透过网络看到她的结婚证似的。然后整理一下头发衣服,做个深呼吸,这才按下接通键。 琪琪的脸一下怼满手机屏,愉悦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orng~~~,我的暖宝宝!” 贺暖看一眼夕阳,“我这边已经日落西山头。” “暖宝,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琪琪说话时开心的眉梢都在飞,贺暖见她这个兴奋劲故意吊了她一会才问是什么事。 琪琪在视频里大喊,“我要回国啦!!!” 贺暖又惊又喜,“真的吗?!” “不骗你!我导师要给国内一位富豪看诊,我作为随行助理可以回国…待几天……暖宝,我想家了……” 琪琪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贺暖也红了眼眶。 琪琪留学第一年,因为课程紧张没时间回来,后来因为疫情管控,有时间也不能回了。算起来,她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 虽然经常打视频电话,但是隔着网络看不到彼此的生活起居,体会不到手拉手的亲昵、拥抱的温暖,心中总有一份牵挂萦绕不去。 贺暖擦擦眼泪调整情绪,笑着打岔,“琪琪,你不是说你的导师,是世界级的专家嘛,哪个富豪能请得动他呀?” 琪琪神色立刻变得神秘又严肃,“实不相瞒,我导师都觉得荣幸呢!” “那位富豪出自咱们国内首富温家,就是那个传承了两百多年的神秘家族。” 首富温家?贺暖好好想了想,好像模糊记得琪琪跟她提过几次。 但她对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向来不感兴趣,琪琪讲过的那些精彩八卦她听完也就忘了。 “既然是给首富看病,那你回国应该是畅通无阻了,具体时间定了吗?” “还没呢~”琪琪嘟了嘟嘴,“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贺暖撇撇嘴,“放心啦~,知道肖大医生要给你的他送惊喜!” “哎,暖宝,你那个混账刻薄的嫂子最近安分吗?又给你介绍歪瓜裂枣了吗?” 贺暖淡然一笑,“没少介绍,她恨不得把我摆到市场上论斤卖了。” 肖思琪蹙起眉头,满脸嫌恶,唾骂贺暖的哥嫂不是东西。 贺暖倒是一脸淡定,笑着安慰琪琪,“别生气,只当她放屁就是了。” “暖宝,你那个哥哥嫂子啊,就是一对贪婪吸血鬼,即便你将来嫁人了也受他们拖累。” “依我看啊,你就找个有权有势的,那才能镇住你家这帮极品亲戚。” 贺暖直接笑出声,“你当我是富家千金呢?还找个有权有势的,我能找一个好胳膊好腿的,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贺暖不免想起闪婚老公坐轮椅的样子,脾气又臭又硬的男人,身残却不影响他霸道不讲理,除非他愿意离婚,不然这个婚离不了。 她叹口气,这下连嫁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都没可能了。 肖思琪啧嘴,“你叹什么气啊!” “你最近不是在酒工作吗?那可是富二代出入的场合,就咱这倾城姿色天仙气质,什么样的富家公子拿不下!” 贺暖故意冲她翻个大白眼,“你又来了!” “我看你是喝洋墨水把三观都喝歪了,赶紧回来,还是家里的水土养人。” “先不说了昂,我要去给富二代们倒酒了,你也该吃早饭了,拜拜,ua~。” 她的电动车还停在温爷爷家小区门口,只能坐公交去上班了。 贺暖小跑着来到站牌,仔细看过每一趟公交车的途经站点,没有一辆车经过酒所在的街道。 能到酒做服务员,是贺暖撞了大运才得来的机会,她非常珍惜这份高薪工作,迟到这种低级错误坚决不能犯。 贺暖盯着手机计算时间,中途换乘肯定来不及,只能打车了。 唉……肉疼啊! 从这里打车到酒,怎么也得40块钱。 坐公交车也就花4块钱,领个破证,让她付出了十倍的金钱代价。偏偏那个男人腿残还脾气臭,贺暖越想越气。 酒 贺暖在更衣室换衣服,几个同事就在她身后小声嘁嘁喳喳地议论她。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必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她因为形象好气质佳,被酒人事部经理从火锅店挖过来,没有试用期直接作为正式员工入职,薪资待遇跟她们一样。 贺暖入职酒之后,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添了新料。 不过,她们说起她时,总是一脸鄙夷不屑。 贺暖丝毫不在乎,她来这里是挣钱的,不是跟她们处朋友的。 酒最低级别的服务员月薪就高达5k,算上小费和提成,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能拿到1万块。 关键是,她来这里上的是晚班,从晚7点到凌晨2点,丝毫不耽误她白天照顾母亲,以及做其他兼职工作。 换好工作服,贺暖来到酒一楼大堂静候开会。 每天开工前,值班经理都要召开一个简短的班前会。 今天,值班经理尤其严肃,言辞间还带着些许激动,她叮嘱大家今晚要格外谨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本职工作。 因为,今晚温家少爷会驾临酒! 一听到温家少爷,同事们立刻炸了锅,兴奋得像是追星的脑残粉。 贺暖一脸淡漠,心想:这个温家少爷,该不是琪琪说的那个首富家的孩子?即便他是,跟这群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瞎激动! “贺暖,你过来,”值班经理突然点了贺暖的名字。 第5章 你不是我的对手 “贺暖”这两个字让喧闹的同事们立刻安静下来,她们的目光齐刷刷聚在贺暖身上,期待着接下来会看到什么笑话。 贺暖出列,值班经理上下打量着她,语气轻蔑道,“你本不该穿上这身工作服,今晚就不要露面了,去保洁部帮忙,免得给酒惹麻烦。” 此话一出,后面看热闹的都幸灾乐祸地笑了。 贺暖眼神陡然变得凌厉,直视着值班经理的眼睛,她第一反应是据理力争。 加入酒仅一个月,贺暖的销售业绩遥遥领先,在同级别服务员中,她是当之无愧的销冠。顾客服务满意度评分最高的员工也是她。 就因为她优秀,就要处处受打压敌视吗?真想赏她们每人一个大比兜! 话在嘴边徘徊,想打人的冲动在翻涌,都被贺暖生生压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脸不好收场。 一时的委屈妥协,可以换来长久的工作。她这个穷鬼,最不缺的就是忍耐。 贺暖露出职业微笑,冲值班经理微点头,“一切听罗总安排。” 贺暖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吃瓜群众大失所望,本想看她恼羞丢丑,结果她又一笑了之。 前往保洁部时,贺暖在走廊遇到一位纨绔,她马上退到一旁45°鞠躬。 贺暖的腰有旧疾,酒这个礼仪规定于她而言真的很要命,一晚上不知道要弯多少次腰。 她弯腰低头,目睹一双棕色皮鞋踩着华丽的大理石地面一步一步走近,忽然这双鞋调转角度朝她走来。 皮鞋的主人竟站在她面前不走了! 贺暖蹙眉,耐心等着他离开。可直到她的腰酸痛到身体开始发抖,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走的意思。 贺暖撑不住了,扶着墙缓缓站直身子。 面前的男人朝她猥琐一笑,撕下她的胸牌扬长而去。 贺暖目送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离开,心里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半小时后 贺暖正在公共卫生间刷马桶,值班经理火急火燎地找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贺暖,你行啊,连小吴总都能勾搭上!” 贺暖潋滟的眸子写满茫然,“罗总,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值班经理轻蔑一笑,把胸牌丢给贺暖,“吴氏地产的小吴总点你去包厢服务。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 贺暖当然想去包厢服务,进包厢消费的那都是真正的有钱人,从他们的言谈中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他们给的小费也很丰厚。 但夺她胸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值班经理口中的小吴总。 吴氏地产的小吴总她不认识,但听同事们私底下议论过,那个小吴总不是什么好鸟儿,一句话概括:手里有几个臭钱的人渣。 今晚这个包厢显然不能去。 “罗总,依照咱们酒的规定,我怕是没资格进包厢服务,我去了,会给酒添麻烦的。” 值班经理冷哼,嘲讽道,“你勾搭小吴总时怎么没觉得自己不够格?!既然小吴总点了你,拿不上台面也得去。” “进去之后谨言慎行,能不说话就别开口,不要四处瞎看,低头垂眼乖顺一点。” 推脱不掉,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到时见机行事。 她跟着值班经理来到二楼一个贵宾包厢,正巧遇上一位英俊少年众星捧月的浩浩荡荡而来。 值班经理立刻深鞠躬,声音颤抖着说,“温,温少爷好!” 贺暖稀里糊涂地照做,心想:这就是同事们迷恋的温家少爷吗?出行阵仗可真不小! 温少爷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在众人簇拥下进入包厢。 温少爷进了小吴总所在的包厢! 也就意味着,贺暖一整晚要在温少爷眼前晃。 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竟砸到了贺暖头上! 值班经理咬着后槽牙酸溜溜道,“贺暖,你运气可真好!” “不过奉劝你一句,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回去!像温少爷这样的贵公子,你提鞋都不配!” 值班经理一再言语羞辱,贺暖不想再忍,怼道,“罗总,我看你很想给温少爷提鞋,请。” 贺暖眼神清冷,唇角勾着一抹轻蔑,抬手请值班经理进包厢。 “你……”值班经理被噎得说不上话,抬手指着贺暖的鼻子,咬牙恨怒道,“等过了今晚再收拾你!” 贺暖握着她的食指往后翻折,值班经理疼得哇哇乱叫,身子也慢慢曲下来跪到地上。 直到她哀声求饶,贺暖才松手。 “罗总,你身为领导,整天带着同事阴阳怪气的,我从不计较。因为我知道,我能进酒,全凭这张脸。你们心里不平衡,我非常理解。” “但我的形象气质只是敲门砖,我入职以来,工作能力和态度你们都看到了?但你们却装瞎,不愿承认我的努力和优秀。” “罗总,通过贬低别人来获得满足感,是嫉妒。” 值班经理抱着自己的手后退两步,怒斥道,“贺暖,你疯了?!工作不想要了?” 接着,她讥笑着挖苦道,“你该不会觉得小吴总已经是你的靠山了?呵呵,小吴总只是点你去陪个酒而已,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贺暖面带职业微笑,眼神却冰冷凌厉,“罗总,你克扣员工小费,给顾客拉皮条,这些我都有证据。” “你……”值班经理吃惊地瞪大眼睛,慌乱地四下看看,唯恐被旁人听到。 “……怎么可能?!你才来几天,你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贺暖确实没有证据,她只是听同事们私底下抱怨过。 酒明文规定禁止克扣员工小费,更不用说拉皮条了。 值班经理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被酒开除,然后进去待几年。 她靠近贺暖一步,压低声音恐吓道,“贺暖,你敢威胁我?你这是作死!” 贺暖慢条斯理戴好胸牌,淡淡微笑,“罗总,你想整我,尽管放马过来。” “不过,奉劝你不要暗地里搞小动作。我踏入社会谋生的时候,你还坐在教室里读圣贤书,玩阴的,你不是我对手。” 贺暖推开包厢门,抬手请值班经理先进。 里面躁动的音乐传出来,值班经理立刻换一副嘴脸。 进包厢之后,她点头哈腰地赔笑脸打招呼,根本没人搭理她。 包厢里富丽堂皇的装饰处处奢华,随着音乐舞动的俊男靓女们,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昂贵的美酒开怀畅饮,连五彩缤纷的灯光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看到这些,贺暖脑海中飘荡着四个字:纸醉金迷。 值班经理忽然捅贺暖一下,低声警告,“别瞎看,把头低下。” 这时小吴总端着酒杯走过来,值班经理谄媚地笑着,“吴总,这是您要的人,我给您送来了。” 第6章 偶遇闪婚老婆 贺暖的目光转向小吴总,果然,他就是那个抢她胸牌的人。 这个小吴总看着挺年轻,身上却弥漫着社会老油条的油腻猥琐,面带邪笑,目露淫光。 “还不快给吴总问好!”值班经理低声提醒,顺便把贺暖往小吴总那边猛推一把。 小吴总正贪婪地打量着贺暖,抬手欲搂她的腰,“过来陪哥喝一杯。” 贺暖不着痕迹地躲开这只咸猪手,面带职业微笑,“吴总,我酒量不好,但我调的鸡尾酒味道很不错。” “哦?”小吴总挑了挑眉毛,“小妹妹会调什么酒?” 贺暖微微低下头,好让视线避开他那张猥琐的脸,“不管吴总点什么,我都能为您调出来。” 闻言,值班经理深深皱眉,恨恨地瞪着贺暖。她在心里骂:没见识的土包子,把牛都吹到天上去了,万一小吴总点了复杂的鸡尾酒,怎么收场?! “小妹妹很有自信嘛~”小吴总呵呵一笑,“那就给哥来一杯,土星菲士。” 土星菲士!值班经理吓得眼睛都直了。 调酒本就是高难度技术活,并不是每一位服务员都会调酒。在酒,有资格进包厢服务的,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优秀服务员。 而贺暖,她除了一身好皮囊,还有什么? 台里琳琅满目的酒她认得吗?分得清咖啡和糖浆吗?知道土星菲士要加鸡蛋清吗? 如果土星菲士她调不出来,惹怒了小吴总,她也要跟着遭殃。 包厢里的其他服务人员都知道,贺暖是人事经理开后门录用的,有人正在窃喜,等着看贺暖的笑话。 值班经理正搜肠刮肚地想该怎么办,就听见贺暖爽快应下,“吴总,请您移驾台。” 值班经理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贺暖,转头看向小吴总时又换上一副谄媚嘴脸,“吴总,土星菲士需要shake20多分钟呢,您看贺暖这么瘦弱,怕是有点吃力,要不……” 小吴总邪恶地笑着,“你觉得我为什么点土星菲士?” 贺暖也猜到了这个猥琐男是故意难为她,调土星菲士可是相当考验臂力的,每次都会摇到怀疑人生。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能离开这个包厢,哪怕是摇到天亮她都愿意。 贺暖从容淡定地朝包厢外面走,值班经理紧随其后,在她耳边低声絮絮叨叨指导如何调制土星菲士。 贺暖忽然顿住脚步,送这只聒噪的苍蝇两个字,“闭嘴。” 这霸气侧漏的两个字,刚好被温少爷听到,他好奇地抬头看,一下就被贺暖的完美侧颜惊艳到了。 这个温少爷,是温氏家族中温老爷子这一脉的第七个孙子,也就是温棣二叔家的堂弟——温楌[yán]。 这孩子马上就要18岁了,到时温家会为他举办一个盛大的成人礼。而今天这个party,是他的朋友们提前庆为他祝18岁生日。 温楌的目光追随着贺暖,默默跟在小吴总身侧出了包厢。 今天本是温楌的主场,他离开包厢之后,其他人也就三三两两地跟着出去。 台 贺暖扫过台里陈列的东西,洗手之后开始调酒,她的动作丝滑流畅,柔美又刚毅。 台里的调酒器具仿佛被她施了魔法,不管她怎么抛,总会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回她手里。 温楌像个小迷弟一样被她深深吸引。 值班经理已经呆若木鸡,她做梦都想不到贺暖竟是个王者。看到温家少爷那痴迷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那几个同事也被贺暖震撼到了,本想看笑话,结果自己成了笑话。一个个的,心里又气又酸。 酒里狂欢的男男女女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专注地欣赏着这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当贺暖开始摇雪克壶,酒里的dj为她打节奏,顾客们也踩着节奏为她加油喊口号,酒里的气氛一下沸腾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烈灿烂的笑容。 当贺暖两手抱着雪克壶摇到第15分钟时,温楌突然从台前消失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贺暖身上,只有贺暖注意到他不见了。她以为这位少年醉酒倒地,万一被人群踩踏会是个大麻烦。 贺暖对台前的顾客喊道,“是不是有人倒下了?” 酒里的音乐混杂着人声的喧闹太吵了,没人听清她说什么。 顾客见她互动,反而更兴奋了,对着她比心呐喊。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沸腾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有人拿着麦喊了温楌的名字,然后他默默从贺暖身旁站起来。 贺暖被他吓一跳,两手抱着的雪克壶差点脱手。 温楌跟贺暖说声对不起,神色慌张地离开台,快步走向酒门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着温楌走了。贺暖也有点好奇,究竟是谁能让这位温家少爷怕成这样? 可惜,酒里光线昏暗闪烁,隔着顾客的头顶,贺暖只看见温楌站在一个大高个的身侧,其他的就看不清了。 贺暖收回视线,继续摇她的雪克壶。刚刚暂停了一会,接下来她需要更卖力才行。 温楌跟在温棣的侧后方,好担心大哥是来抓他回去受家法的。他拘谨又胆怯地问,“大哥,您怎么来了?” 温棣垂眸睨着他,“听说你今天过生日?” 温楌受宠若惊,顿时眸中盈满星辉,“大哥您是来给我庆生的?!” 温棣甩给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温楌:“……” 他赶紧低下头回避大哥的视线,每次撞上大哥那锋利的眼神,他都恨不得立刻蒸发掉。 相对于其他人的安静,贺暖卖力地摇雪克壶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一下就吸引了温棣的注意。 当他的目光落向她时,她的发簪突然坠落,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她半张脸。 五彩缤纷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为她添了几分妖冶的美。 温棣被这个瞬间惊艳到了。 他眯了眯凤眸多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朝着角落里的卡座走去,背对着温楌说,“你玩你的。” 温楌像是得了恩赦,暗暗吁一口气,脸上漾起笑容,招呼大家继续玩,包厢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却远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温楌来到台前给温棣点一杯negroni,这是大哥的最爱。 这酒喝起来一股草药味,温楌不理解大哥为什么钟爱这一款。 小吴总在台纠缠贺暖,温楌替她解了围,顺便想跟她闲聊几句,结果刚坐下就看见陈廉朝他招手,他只好作罢。 温棣独自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慵懒闲适地翘着二郎腿吸烟,目光穿过宽敞的包厢欣赏着贺暖调酒。 negroni调制完成,贺暖将酒放置于台上的托盘中,随手抽取一根吸管把头发重新盘好。 贺暖露出全脸,陈廉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很惊讶,不由得眯了眼睛再仔细看看,确认就是她。 这会他正跟温楌坐在一起,差不多位于酒中间的位置。 他立刻起身,迈开长腿大步来到温棣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大哥,贺小姐。” 温棣一时没反应过来,掀眼皮看着陈廉。 陈廉捕捉到了他的记忆短路,贴近他耳边提醒,“贺暖,今下午跟您领证的那位。” 温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一下,眼神里添了些许烦躁,“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 “……不提不行啊,她在呢,”陈廉抬手指向贺暖,温棣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贺暖正端着negroni朝他走来。 第7章 霸总护妻方式真特别 温棣剑眉微蹙,“她怎么会在这?” 陈廉抬手遮挡右半边脸,“大哥,现在该考虑怎么隐藏身份,面对面遇上就等于摊牌了。” 温棣再看一眼贺暖,她马上就要到跟前了,走是来不及了。 他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用手机挡住右半边脸,同时夹着香烟的左手扶额遮住上半边脸。他与贺暖今天刚认识,且这个位置光线昏暗,把脸挡成这样她肯定认不出来。 陈廉则直接趴在沙发上装睡,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温棣从指缝里窥视着贺暖,她踩着高跟鞋款款而来,到了他面前优雅下蹲,两手端起托盘中的negroni呈给他,微笑着说,“先生,您的酒。” 贺暖举手投足优雅端庄,再配上她脱凡出尘的面容气质,堪称绝美风景。 但是,温棣非常不爽。 她是他领过证的妻子,温家的大少奶奶,竟然穿着超短裙露着两条腿在这种地方调酒卖笑! 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放?!置温家的颜面于何地?! 温棣不接酒,贺暖便稍微抬高音量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结果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贺暖悄悄抬头打量他,心想:他这是真的在打电话,还是假装打电话逃避给小费? 算了,这包厢里还有一堆富家子弟呢,总不至于都这么抠。 “先生,酒给您放这里,还请尽快饮用哦,放置久了会影响口感的。” 听着她拿捏着嗓子温柔又嗲的声音,温棣更来气。 贺暖站起身要走,见他一动不动,又怀疑他是睡着了。 他留着二八分纹理侧背头,额前垂落几缕头发,按照他手指扶额的角度,等他指间的香烟燃尽时,刚好会烧到他的头发。 贺暖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指间的香烟拿走,摁灭在烟灰缸中。 等贺暖走远了,温棣吩咐陈廉,“把温楌叫过来。” 温楌本想跟贺暖聊两句,结果陈廉又来打岔,他抱着陈廉的胳膊央求道,“二哥~,今天我过生日,你就让我跟朋友好好玩玩呗~,好不好嘛?” 陈廉拍拍他的肩膀,“七弟啊,这你得去问大哥。” 温楌立马怂了,躲在陈廉身后望着温棣所在的角落,“二哥,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陈廉送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回家之后,多穿两条裤子。” 温楌后脖颈一僵,两手捂着屁股,追问道:“刚刚大哥说了让我好好玩,为什么还要打我?” 他边说边后退,陈廉抓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拎地把人送到温棣面前。 正巧这时,温棣看到一个男人在缠着贺暖唱歌,而贺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那个男人的手,眼看就要搂上贺暖的腰了! 就这场面,若是被有心之人拍下来散布出去,将成为温家永世洗不掉的污点! 温棣拿起面前的酒杯朝着那个男人砸过去。 杯中美酒全撒了,晶莹剔透的岩石杯却横穿酒,精准无误地砸中那个男人的肩膀。 被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吴总。他嗷嚎一声倒地,嘴里骂咧咧地发着狠。 就在这时,警察破门而入,几乎是瞬间,整个酒里遍布警察。 警察命令所有人抱头蹲地,然后他们开始查验身份证件并搜身。 温楌这个未成年担心自己被警察带走,悄悄躲到温棣身后。 这时,一名看起来像领导的警察走过来,陈廉站起身往前走两步相迎。 警察跟陈廉握手时,瞥看一眼温棣和温楌,然后笑着说,“多亏陈总举报,我们才能及时赶到。” 陈廉笑答,“举报违法乱纪,人人有责。” 警察又看了一眼温楌,“那我先去忙,陈总请便。” 温楌低着头站到温棣面前,诚恳道歉,“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偷来酒了。” 温棣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悠悠吐一缕白烟,“今晚在包厢里的,都是你朋友?”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每一个字都敲在温楌的心上。 温楌端端正正站好,把头埋得更低,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是,有几个是我朋友带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认……” 他还没说完,温棣训斥道,“温家给你的教养,不允许你在垃圾堆里找朋友。” “哦……知道了,”温楌乖巧应下,心里却觉得委屈不服。 温棣丢给温楌一个精美礼盒,“生日快乐。” 这位天真少年暗淡的眼神瞬间被点亮,冲温棣傻乐,“谢谢大哥!” 他迫不及待打开礼盒,里面竟是一沓资料,他诧异地挑起眉毛,“嗯~?” 当他翻开资料第一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这是什么?” 他看看温棣和陈廉,难以置信地继续往后翻,边看边念叨着不可能,最终他不敢继续往后看,像被烫到手似地把资料扔到一旁。 这里面全是他朋友的黑料,吃喝嫖赌,违法乱纪。从资料来看,他的那些朋友确实个个烂透了。 温棣命令道,“捡起来,交给警察。” 他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扎到温楌心上,森严的家规不允许他违背大哥的命令,但是当着朋友的面出卖朋友他也做不到。 正值叛逆期的少年再三纠结,还是选择违逆长辈。 他决然地跪到温棣面前,默默捡起资料,撕碎。 陈廉招招手,温棣的贴身保镖即过来,“小少爷,时候不早了,请回。” 温楌像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温棣迈开长腿朝台走去,“今晚那个手不老实的,严惩。” 陈廉点头,“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此时,警察也搜查完毕。 酒因容留未成年消费娱乐、扰民将面临停业整顿及罚款。 酒中的顾客,有人因买卖违禁药品被带走,其中就有小吴总。 警察撤离之后,酒所有员工被召集到一楼大堂开会。 偌大的酒鸦雀无声,静得仿佛连根头发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温棣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站在台里,嘴里斜咬着香烟,动作娴熟地为自己调制negroni。 贺暖从人群缝隙偷瞄一眼台位置,因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一个不完整的剪影,心想:这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酒老板怒气汹汹地刚要发火,被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制止。他抬手请老板前往台。 酒老板诧异地看看这位伟大威猛的壮汉,吞了一口唾沫,乖乖去了台。 台里,温棣坐着高脚椅,左手夹着香烟,冰冷锋利的气场让酒老板下意识紧张,垂着眼睛不敢直视。 他不认识眼前这位大佬,但是温家少爷他认识,能让温家少爷惧怕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温棣手指摩挲着岩石杯上的水晶纹路,“贺暖,是谁招进来的?” 酒老板愣了愣,马上把人事部经理和贺暖的顶头上司叫来。 人事部经理和这位上司详细说明招聘贺暖的过程,以及她入职一个月以来的表现,他们对贺暖的工作能力和积极态度大加赞扬。 温棣却是越听越生气。贺暖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刻都可能使温家成为笑柄。 温棣看一眼陈廉,陈廉即联系集团法务部经理,让她临时拟写一份酒转让合同。 酒老板看过合同之后,爽快地签字盖章。实在是合同里的转让价格太高,他生怕晚签一秒就会错失这块大蛋糕。 当天晚上,酒所有员工除贺暖之外,都被要求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必须把关于贺暖的一切烂在肚子里,如有违反将面临巨额赔偿。 另外,人事经理、贺暖的顶头上司,以及那些整天刁难贺暖的人全部被开除。 贺暖本人也被开除了。 她郁闷得要死,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高薪工作,莫名其妙就被开除了,还被同事们送了一个扫把星的称号。 贺暖要求面见酒老板,要他给个说法,却被保安赶出酒。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贺暖垂头丧气地在街上晃,想开口骂人,却又不知道该骂谁,抬脚狠狠踹向身旁的路灯,然后…… 她角度没瞅好,踹偏了。 直接来了个原地劈叉,顺带着额头撞到路灯杆上,结结实实的一下,撞得她两眼冒金星。 温棣的豪华座驾远远地跟着她,他在车上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心道:好蠢! 陈廉也想笑,但毕竟外面那位是他法律上的大嫂,当着大哥的面看大嫂笑话不妥。 正憋笑呢,他抬眸瞥一眼后视镜,刚巧温棣的视线也在这个时候瞥向后视镜。 兄弟俩的目光撞上那一刻,两人下意识抿唇,迅速移转视线,分别把头转向车窗外,不能让眼睛余光看到彼此,不然真的会笑出声。 贺暖上一秒还在尴尬觉得丢人,下一秒委屈涌上心头,直接抱着路灯杆哭了,越哭越大声。 她的哭声盖过了夏夜的蝉鸣,委屈又悲壮。 似是为应和她这糟糕的境遇,夜空突然惊现一道闪电,随着一个闷雷炸响,天上下起瓢泼大雨。 温棣烦躁地蹙眉,“安排人把她弄走。” 陈廉刚拨通随行保镖的电话,一辆出租车停到贺暖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秀颀的男人。 第8章 狠狠拿捏了 这个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贺暖披上,宁愿自己被淋湿也要站在大雨中为她撑伞。 陈廉把车往前开一点,找到合适的角度抓拍几张照片。 温棣点上一支香烟,静静看着那个陌生男人为自己的闪婚妻子遮风挡雨。 贺暖哭尽兴了,那个男人便扶她上了出租车。 温棣的座驾一路尾随,跟着出租车来到帝城中心医院。 保镖随即出动,悄悄跟着贺暖。 早晨六点保镖返回,查到那个男人是贺暖父亲的主治医生,还抓拍了一堆贺暖与他互动的照片。 温棣翻看这些照片,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回庄园。” 温家庄园 老爷子听管家说看到了少爷的车,乐颠颠地跑出来迎接。 结果只有温棣和陈廉从车上下来,老爷子喜悦的笑容瞬间消散,沉着脸质问他们俩,“暖暖呢?!” 陈廉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温棣上前搀着老爷子,“爷爷,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要先隐瞒身份考察她。” 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考察什么呀,爷爷已经替你考察过了!你好好跟暖暖过日子就行了!” 温棣:“……” 他扶着老爷子到客厅坐下,顺着老爷子聊了一会,老爷子竟赶他走。 孙媳妇儿没带回来,竟连早餐都没得吃了! 温棣给陈廉递个眼神,示意他去偷结婚证。 陈廉悄悄离开,温棣把那张堪比偶像剧剧照的雨中撑伞照片拿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瞪着温棣,呵斥道,“别人都惦记你老婆了,你还躲在车里看热闹!” 接着目光转向照片里的贺暖,眼中溢满疼惜,“大晚上的淋了雨,暖暖会不会着凉?” 温棣接着把贺暖与男医生在医院的照片拿给老爷子看,“爷爷,贺暖有喜欢的人,如果您真心喜欢这丫头,就该成全她。” 老爷子怒摔平板,质问温棣,“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跟暖暖离婚?!” 温棣索性坦白道,“爷爷,以咱们温家的实力,想把贺暖留在身边多的是办法,为什么非要我娶她呢?” 老爷子怒视着温棣,欲言又止。 他转头望向院子里那棵相思树,目光变得空洞悠远,似乎忆起了往事。 许久,老爷子捏着手帕轻拭湿润的眼角,幽幽叹息一声,“是爷爷难为你了,你跟暖暖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温棣难得地露齿而笑,“多谢爷爷体谅,孙儿会好好补偿她的。” 老爷子抬手一挥,“不必。” “等你跟暖暖离婚之后,我会认暖暖做义女,我名下所有股份全部赠与暖暖。” 温棣:“……” 他直接被爷爷气得说不出话。 送股份这事倒还是次要的,他接受不了老爷子要认贺暖做义女。 温家家规第一条:尊敬长辈。 如果贺暖成了老爷子的义女,那就意味着,温棣要把一个小他五岁的黄毛丫头当成长辈来敬重,见面还得喊她姑妈! 前妻变姑妈,老爷子这是要怄死他! 温棣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面子,从小就面子大过天,老爷子把他的七寸拿捏得死死的。 陈廉拿到结婚证回来,刚坐下,温棣对他勾勾手。 他的意思是要结婚证,陈廉也意会到了,但是陈廉很困惑,这会当着老爷子的面把结婚证拿出来不就露馅了么?! 温棣眉眼染着烦躁,“拿来!” 陈廉刚从裤兜里掏出小红本,温棣一把夺过去,怒气冲冲地把结婚证撕碎,“爷爷,您死了这条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的。” 陈廉看懵了,他上楼偷结婚证时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这下开心了,招呼他俩去餐厅,温棣却沉着脸说,“今天公司有早会,没时间吃早餐了。” 老爷子握着龙头拐杖戳戳地板,“你没时间吃饭不要紧,暖暖得吃。站这等着,把早餐打包好给暖暖带回去。” 温棣:“……” 回公司的路上,温棣一直闷闷地吸烟,心里不爽啊。 陈廉看一眼粉嫩的猫咪保温套盒,小心翼翼地问,“大哥,这早餐,给贺小姐送过去吗?” 这个爱心早餐,温棣是极其不愿意送的,但是由不得他不送。因为老爷子说了,要他陪暖暖吃早餐,以图为证。 温棣吸完一支烟,吩咐陈廉把贺暖带到昨天相亲的咖啡馆。 咖啡馆 贺暖一露面,温棣就蹙了眉头。 她额头上鼓着一个大包,乌青一片。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淋过雨的衣服用体温烘干继续穿吗? 来这之前,陈廉已经告知贺暖此行的目的。 她是不愿意来的,一堆事等着她去忙,但陈廉把温爷爷搬出来,她就不得不来配合温棣演戏了。 来都来了,她十分配合地坐到温棣面前,打开保温盒把精致的早餐一一摆开。 温棣假模假式地拍几张合影,先发给陈廉修图,主要是修掉贺暖额头上的乌青,不然老爷子看了又要追问他孙媳妇儿怎么了。 顺利交差之后,温棣对贺暖说,“你可以走了。” 贺暖正饿着,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美味的早餐。 看着她大口吃饭的样子真香啊,温棣顿时觉得饿了,也拿起筷子。 贺暖却把餐盒往自己跟前拉一下,“你不是着急上班吗,快走,别迟到。” 温棣眉稍微不可查地挑一下,这女人属狗的,护食! “为了给你送早餐,已经迟到了。” 贺暖蹙了蹙眉,鼓着腮帮子说,“温先生,纠正一下,是你的保姆,‘请’我来这里,陪、你、演戏的!” 说完她低下头,继续认认真真吃饭,完全没注意到温棣那个带刀的眼神。 她吃起饭来像是饿了三天,一个姑娘家吃出了风卷残云的气势。 温棣只吃了一个水晶包,餐盒已经见底。两份主食,还有六个小菜,她自己全干完了。 贺暖麻利地收起保温套盒,看一眼温棣接着垂下眼睫,然后再看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棣对她要说什么丝毫不感兴趣,直接驱动轮椅离开。 贺暖追上来,“温先生,我想请你去医院,见见我爸,不会耽误你太久,反正,反正你上班也迟到了。” 温棣根本不理会她,权当没听见。 贺暖冲到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如果你不去,我就给温爷爷打电话。” 温棣冷笑,“威胁我?” 撞上他冷厉寒彻的眼神,贺暖下意识后撤一小步,“……跟你学的。” 温棣凤眸眯了半分,冷声威吓,“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什么下场吗?” 贺暖摇着头又往后撤一步,“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去医院,我爸活不长了。” “所以,我只能……”贺暖拿起手机打电话。 温棣脸上的肌肉动一下,驱动轮椅杀过来。贺暖马上把拨出去的114挂断。 “温先生,我向你保证,我只麻烦你这一件事,这也是我昨天来见你的唯一动机。” 对于她这个请求,温棣很反感,但考虑到可以从她的原生家庭更深入了解她,就勉强答应了。 上车时,温棣依旧是命令贺暖背过身去。贺暖担心他会像昨天那样丢下她跑路,先跑到驾驶座把车钥匙拔了。 温棣盯着她的后脑勺挑了下眉梢,上车伪装好之后,才让她上车。 他们乘坐的这辆别克商务缓缓开动,后面接着跟上一辆大众辉腾,里面坐着四位保镖。 辉腾后面跟着一辆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这才是温棣的出行座驾。suv中的奢侈品,售价千万级别,防弹防爆,俗称移动“堡垒”。 去医院途经一家大型商超,温棣让陈廉进去买点东西。探望病人嘛,总不能空手去。 贺暖说,“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到医院门口小摊买点水果就行。” 陈廉嘴上说好,却还是把车开进商超停车场。 随着车子熄火,音乐也停了,空气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陈廉下车之后,车里就只剩贺暖和温棣,少了个人好像更尴尬了。 第9章 这就很尴尬了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十指交叉相扣搁在腿上,微微偏头关注着贺暖的一举一动。 贺暖能感受到身后那寒冽的目光,坐在车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仅片刻,贺暖承受不住这样静谧窒息的低压气场,慌乱地打开车门想逃离。 可她却忘了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呢。 她猛地起身,瞬间被安全带锁死,她又跌回座椅靠背。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贺暖刷得红了脸,尴尬到想原地去世。 看到她这副窘态,温棣一双深邃的眸子眯了眯。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倾城绝艳的脸,言行举止却蠢萌蠢萌的,如果不是装出来的笨,那倒是蛮可爱的。 在温老爷子遇到贺暖之后,温棣就派人调查过她,调查结果让他惊讶、疑惑,他甚至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奇。 以往试图通过老爷子接近他的那些女人,都是名流千金之辈,再不济也是娱乐圈中家境殷实的小明星。 而贺暖,家境贫寒,跟随父母挤在哥哥家位于城郊周边的二手小房子里。 23岁的成年人了,没有正式工作,到处兼职,家政、陪诊、车模、商场促销人偶扮演…… 就在昨晚,他又“惊喜地”发现她竟然在酒做服务员! 温棣十分不理解,爷爷到底看中她哪一点?!竟以死相逼非要他娶她。 “你记住,你跟我领证的事,公开范围仅限于你的家人,否则你就违反了婚前协议,后果你承担不起。” 温棣说完,贺暖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听见一样。 温棣算是开眼了,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没有人敢忽略他的话。 并非他是一个骄横霸道的少爷,而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但凡他有什么需求,身边的人都是一呼百应。 父母去世之后,他接手家族企业,手底下的人更是唯他马首是瞻。 温棣深邃的凤眸眯了眯,很好,这个女人很懂得如何引起他的注意。 他耐着性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结果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温棣不耐烦了,抬高音量呵斥一句,“你听见了吗?!” 贺暖转过头,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刚刚跟我说话了吗?” 温棣不屑冷笑,“你跟我装聋呢?” 贺暖神色略显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装的,我这个耳朵是真的聋。”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如果有人在我右边小声说话,我真的听不见。” 这就很尴尬了。 温棣并不知晓她这个情况,更没有嘲讽她耳朵失聪的意思,后悔刚才随口而出的那一句话,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中生出歉疚,转头看向车窗外,“是我失言了。” 他想下车透透气,解开安全带同时右手推车门,上半身动了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双腿残疾”,无奈只好继续坐在这里。 贺暖看出了他的尴尬,反倒觉得他没有那么冰冷不近人了,主动打圆场,“温先生,我们聊聊。” “温爷爷说让我们住进四环那套三居室磨合感情,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我昨天来见你也是迫不得已,等我爸做完手术,我就可以跟你离婚了。” “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们的契约婚姻继续维持一段时间,我可以配合。” 她这番话,温棣听着很顺耳。 她识趣不纠缠,他也不必为她分神,正合他心意。 “老爷子近期一定会查岗,你要提防着点,别说漏嘴了。” 贺暖潋滟的桃花眸眨一下,“温爷爷一般会怎么查岗?” 温棣没说话,低头摆弄手机。 然后,贺暖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她点开查看,昵称是一个“句号”,头像是一片漆黑。 好阴郁的感觉。 “这是你吗?”贺暖举着手机给温棣看。 温棣直接下命令,“以后老爷子查岗,这上面联系。” 成为好友之后,两人各自去翻彼此的朋友圈。 温棣竟然没开通朋友圈! 贺暖看到这个结果,仿佛吃了闭门羹。 贺暖的朋友圈就很丰富多彩了,朋友圈被她当成广告墙,里面有各种兼职时的照片、视频。 温棣手指在屏幕上划几下,蹙着眉头不悦道,“把你朋友圈那些东西都删掉,以后不许再发,也不要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 贺暖默默从包里拿出婚前协议,把“不干涉彼此私生活”那一条划出来,拿给温棣看。 温棣:“……” 在商界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竟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怼到说不出话。 经历这点小冲突之后,两人再无话。 抵达医院,贺暖主动开口,叮嘱温棣,“待会到了病房里,你跟我爸打个招呼,然后就不用说话了,免得露馅。” 病房 贺暖将病房门大开,方便温棣的轮椅驶入,陈廉拎着大包小包跟在温棣身后。 贺暖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在抽烟,她蹙了眉头,“爸,您怎么又抽烟!医生说了,您不能再抽了!” 贺暖大步走到床前,去夺父亲手里的烟,结果老贺一脸愠怒地推她一把,她趔趄两步撞上床头的小柜。 小柜是不锈钢材质的,柜角尖锐,刺痛了贺暖的腿。 老贺拉着脸呵斥道,“你死哪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人!还是你嫂子来给我买的饭!” 隔壁床的病人看不下去了,帮贺暖说话,“这位老哥,你这闺女啊忙前忙后的伺候你,这两天都没睡过一个整觉,我要是有这么孝顺的闺女那做梦都能笑醒。” 老贺住院以来,一直都是贺暖在医院陪着,跑前跑后的没有半句怨言,贺暖的孝心旁人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老贺挂在嘴上那个儿子,至今都没露面。 贺暖朝着隔壁床的大爷微笑着点下头,然后跟父亲说,“爸,您不是让我相亲么,我其实早就有对象了,没告诉您而已,现在我把人带来了。” 老贺浑浊的眼神扫过温棣,落在陈廉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陈廉这就尴尬了,赶紧放下东西退到一旁。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笑声,“呦~,原来男男早就有对象了啊!” 病房里原本很安静,这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很突兀,一下就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 第10章 可怜的暖暖 “枉我这个当嫂子的还一个劲给男男介绍青年才俊呢!” 刘翠香在大家的注视下,扭动着150斤的身躯进入病房。 温棣看到刘翠香第一眼就心生厌恶。 按理说,胖女人都很富态,自带憨厚福相,可刘翠香一脸刻薄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刘翠香今天会来医院,是因为老贺让她给贺暖安排相亲。 这女人一天到晚打麻将搓牌,认识了几个老色鬼,他们垂涎贺暖的美貌,便让刘翠香从中撮合,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刘翠香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已经收了那几个老色鬼的定金,没成想贺暖竟带着对象来探望公公。 “啧啧啧,爸,咱们家男男可真有本事,平常看着闷不吭声的,竟一下带回两个女婿来,这回您数钱该数到手软了。” 这话看似开玩笑,实则暗讽贺暖男女关系混乱,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诉贺暖该考虑彩礼的事了。 贺暖这才明白过来,父亲逼着她赶紧相亲结婚是为了彩礼,并非是担心自己闭眼了女儿还单着。 从来不被父亲关爱,贺暖的心早已经凉透,但是此刻看清了父亲的小算盘,她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刺痛一下。 她的哥哥贺春荣,仅仅因为性别“男”,就独占了父亲所有的偏爱。 而她,因为是女孩,从一出生就不受待见。 从出生那天起,父亲就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人生,她注定要为她的哥哥而活。 为他洗衣做饭,为他闯的祸背锅,还要受他随意呵斥打骂。 即便她成绩优异也要退学打工供他读书,结果他连续复读三年才勉强考上一个大专。 他娶媳妇她要帮着凑彩礼,他买房子她要帮着还月供。 照顾瘫痪的母亲是她一个人的活,她还要负责为这一大家子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甚至还要帮着这对奇葩哥嫂带孩子。 …… 她的人生本可以光彩夺目,可是就这样葬送在这一地鸡毛中。 罢了,不想了,想多了气得肝疼,会折寿。 刘翠香一双三角眼闪着精光,来来回回打量着温棣和陈廉,撞上温棣寒戾的眼神,她吓得赶紧移开视线不再敢直视他。 刘翠香心里愤恨,这俩男人衣着光鲜,气宇不凡,关键是长得比男明星还好看,这个贺暖还真是好命啊,这么帅的男人也能看上她! 刘翠香贪婪犯痴的眼神,贺暖注意到了;温棣阴沉的脸色,她也注意到了。 贺暖怕温棣发火,悄悄按了按他的肩膀。 面对刘翠香的奚落,贺暖面带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嫂子,你可太瞧得起我了。” 贺暖推着温棣来到病床前,“爸,这是温棣,我初中同学,我们俩好了很多年了。” “因为他双腿残疾,我怕您和妈不同意,就一直没跟你们说。” 温棣低垂着眼眸,静静听着贺暖胡扯。 贺暖说的言辞恳切情意深长,如果不是知道内情,陈廉这个局外人都要信了。 因为贺暖这精湛的演技,温棣对她的印象变得更差了。 温棣本就怀疑贺暖巧言令色欺骗老爷子,现在她的举止刚好印证了她很会说谎这个事实。 贺暖说完这两句停下来,等着温棣跟父亲打招呼。 一秒,两秒……五秒钟过去了,温棣还是没开口。 贺暖悄悄戳戳温棣的后背,提示他跟父亲打招呼。 但温棣没有照做,连看都没看老贺一眼。 来之前,温棣曾想过看在结婚证的面子上喊他一声叔叔,可看到他推搡贺暖那一刻,温棣就改主意了,打女人的男人不配跟他说话,连看一眼他都觉得脏了眼睛。 贺暖只好接着说预备好的台词,“现在您要我赶紧结婚,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已经领证了。” 已经领证了! 老贺跟刘翠香都狠狠吃了一惊。贺暖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背着父母闪婚这种事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 贺暖从包里取出结婚证双手捧着送到父亲面前,老贺怒瞪着她,一把夺过去。 他很生气地翻开红本,只看了眼结婚证上的照片,老贺就骂咧咧地把结婚证撕碎朝着贺暖扔过去。 贺暖怕伤及温棣,立刻将他挡在身后,“爸,是您说的,我结婚了您就做手术,现在……” “我!你这死丫头,还有脸说!”老贺怒骂着,抓起手机朝着贺暖的头砸过去。 贺暖偏头闪躲,还是被手机砸到了外眼角。 右边眼角周围瞬间就麻了,贺暖疼得睁不开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老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打贺暖,可想而知在家的时候该是多么糟糕。 病房里的另外两位病人及家属都帮着贺暖说话,夸贺暖孝顺,指责老贺不该这样对待闺女。 老贺的举动已经触了温棣的逆鳞。 虽说贺暖是老爷子硬塞给温棣的,但从法律上来讲,贺暖就是他的妻子,敢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妻子,那就是打他的脸! 温棣面色平静,眼神却透着冰凉刺骨的狠戾。 陈廉站在他身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刘翠香的注意力都在贺暖身上,没注意到温棣的神色,她正双臂环在胸前,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老贺可是面朝着温棣,温棣的眼神吓得他心咯噔一下,在床上缩了缩,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陈廉。” 温棣低沉冰冷的声音一出,陈廉即迈开长腿走到墙根捡起老贺的手机,然后朝着老贺走去。 贺暖抬手阻拦,温棣抓着贺暖的手腕把人拽到腿上坐着,温棣的手啊,很自然地就搂住了贺暖的腰。 这又坐大腿又搂腰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贺暖只觉得尴尬又别扭,挣扎着想起身。 温棣搂她细腰的那只手臂用力箍紧,附在她耳畔低声警告,“别动。” 低沉性感的声线混合着迷人的气泡音,好听到她心尖都颤了。 陈廉站到老贺面前,徒手将他的手机掰弯,折成90°,然后放到床头小柜上。 他礼貌微笑,“我一直很想试试,人是否也能这样。” 老贺吓得吞一口唾沫,脊背惊出一身冷汗。 温棣驱动轮椅掉头往病房外面走,贺暖还在他腿上坐着呢。 病房里另外两位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目光齐刷刷聚在这对新婚小夫妻身上。 贺暖想从温棣腿上下来,却被他死死抱在怀里。 第11章 不再装软柿子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呢,贺暖尴尬得要死,她两手捂着脸藏在温棣怀里,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声命令温棣,“放!开!!” 出了病房,温棣一脸嫌弃地推开贺暖,阴沉着脸警告,“你给我记住,你现在顶着我妻子的身份,不能给我丢脸,谁敢动你,打回去!” 贺暖捂着右眼默默跟在温棣身后,什么都没说。 面对父兄的暴力,她何尝不想打回去,可一旦她反抗,他们就会把气撒到母亲身上。母亲常年瘫痪在床,已经虚弱不堪,经不起他们虐待。 刘翠香拎着保温壶佯装出来打水,等贺暖他们转过走廊拐角,她晃着一身肉膘小跑着追上去,扒在走廊拐角偷窥。 等电梯时,贺暖非常郑重地向温棣、陈廉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温先生,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我的家人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谁跟我结婚,谁就要被拖进这泥沼之中。” “今天你肯屈尊来医院,我很感激,至于温爷爷那边,我愿意配合你演戏,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 温棣静静听她说完,微仰头看着她的脸,“把手拿开。” 贺暖眼神一愣,反应过来他是要看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把脸偏到一旁,“没关系,我很皮实的,这点磕磕碰碰不算什么。” “至少现在,你在法律上还是我的妻子,你有义务保持身体健康,”温棣把先前那张信用卡塞进贺暖的裤兜里,“去眼科挂个专家号看看。” 蓦地喉咙一阵酸涩,贺暖立刻转身背对着电梯。 再多的委屈苦难她都能忍,却没能受住陌生人的关心。 破防了,再也忍不住了,潋滟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清冷单薄的背影惹人怜惜。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温棣的视线隔绝开。 陈廉站在温棣身后,只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现在很不爽。 昨天温棣推掉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商务会谈去相亲又领证,今天又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陪贺暖来医院。 结果呢?! 被一群愚昧无知的蠢货打了脸!!! 这些蠢货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便他们是贺暖的家人也不例外。 这可把陈廉难住了,这一家人穷得只剩下命了,总不能要他们的命?! 陈廉反复琢磨想出一个折中办法,做个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哥,老爷子爱重贺小姐,不如先派个保镖暗中保护?顺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温棣没说话,陈廉继续说,“大庆脑子活,长得也相对斯文一些,就派大庆去。” “至于贺小姐的家人,先派人把她那个不成器哥哥打一顿,之后再通过法律途径收拾他们。” 温棣嗯一声,“告诉贺暖,让她把结婚证碎片销毁。” 陈廉马上给贺暖发短信,转达温棣的命令。 病房 刘翠香发现温棣给了贺暖一张卡,立即躲进楼道里给老公贺春荣打电话,说贺暖领证的事。 贺暖回到病房,同病房的人看到她肿起来的眼睛都心疼不已,劝说她去眼科或者骨科看看。 贺暖面带微笑,向他们深深鞠一躬,“刚才的小闹剧打扰到大家了,非常抱歉。” 老贺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抽烟,压根儿没发现贺暖回来。 病房里的人都摇头唏嘘,这样一个渣爹怎么配得上拥有这么好的女儿。 贺暖把地上的结婚证碎片捡起来,用卫生纸包好,连同那张信用卡一起放进包里。 她拿走老贺手里的烟,老贺扬手要打她,她握着老贺的手腕生生将他的手摁下去。 她嘴角挂着一抹凄凉的笑,心平气和地说,“你没想到我手劲这么大?这些年伺候我妈练出来的。” 听到贺暖不再用敬称“您”,老贺瞪了瞪眼,觉得这个“你”挺不顺耳的。 “以前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现在我嫁人了,还请你收敛一些。” “我跟你偏爱的那个儿子不一样,他是专门窝里横;而我,只是在家里装软柿子。” “我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我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你挂在嘴上的,现在我不是贺家人了,我随时可以带着我妈离开。” 其实她这样说,心里是很没底的。 这些年之所以寄居在哥哥家里,是因为背负一身债务,且没有容身之所;更是因为父兄对她们母女死缠烂打,不管贺暖带着母亲搬到哪里,他们总会找上门把母亲强行接走。 现在她对父亲放狠话,是把温爷爷和温棣当成了退路。 她内心深知这样是不对的,把陌生人当作退路是不可取的。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了,面对要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才肯罢休的家人,她忍不下去了。 老贺怒指贺暖,“你这死丫头,你要带她去哪?” 贺暖直视着他的眼睛,疏离冷漠的眼神让他感到陌生,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女儿对视过。 她哧地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惦记着我妈的死亡赔偿金,但是我妈是可以指定受益人的,想拿这个钱,就对我妈好一点。” “我知道你偏爱儿子,什么都听他的信他的,可你摸着良心回头看看他这30年的人生,他靠谱吗?” “读书不中用,钱也挣不到,吃喝嫖赌抽,上不敬父母,下不养子女,出过的交通事故两只手数不过来。” “你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这个女儿对你、对这个家怎么样?” “你生病来医院,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在跑,你的好大儿自始至终没露过面。” “诊断结果出来,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多想。” “医生说了,积极治疗完全可以治愈,就是医疗费贵了点,至少20万。” “我给贺春荣打电话商量医疗费的事,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不治了!” “呵……,你偏心疼爱了30年的好儿子,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不治了!” 贺暖仰起头做个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一下情绪。 “逼着我结婚这馊主意,也是贺春荣出的?” “你的偏爱已经把他娇惯坏了,一个30岁的巨婴,这个儿子你是指望不上了。” “在我心里,你虽然是一个很糟烂的父亲,但你给了我生命,眼睁睁看着你病死我良心难安。” “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给你治病,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活命的机会了。” “医疗费我会想办法,你放心,这笔债记在我头上。” “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手术,如果想死,明天我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老贺从没见过贺暖这么硬气,这一番话把他给镇住了。 贺暖离开病房,去医生办公室商量手术方案。 刘翠香趁机溜进病房,翻了贺暖的包,偷走那张信用卡和结婚证碎片。 第12章 爆发 东西到手,刘翠香连招呼都没跟老贺打一声就走了。 她到家时,两个孩子正在客厅打闹,本就不宽敞的客厅乱糟糟一片,贺春荣躺在沙发上专心致志打游戏,听不见孩子打闹,更听不见小卧室里婆婆的呼喊。 这几天贺暖陪老贺去医院不在家,母亲章凝安就一直喝凉水吃冷饭,尿了拉了也没人管。 几天过去了,冷饭也馊了,凉水也喝完了,章凝安扯着嗓子喊人,却没有一个人进门瞧一眼。 刘翠香看到家里乱成这样,非常火大,听到章凝安的喊声就更加火大。 她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冲到小卧室门口哐哐砸门,隔着门板大声呵斥,“吵死了!” 房间里面立刻安静下来,刘翠香翻着白眼恨怒地碎碎骂道,“老不死的,真晦气!” 贺春荣放下手机,巴巴地笑着扶刘翠香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按腿的。 “那张信用卡呢,拿来我瞧瞧。” 刘翠香白了他一眼,先是骂章凝安老不死的,瘫了这么多年还不赶紧死,又骂贺暖有时间在外面骚浪勾搭男人,却不回家干活。 贺春荣也附和着骂,给贺暖打电话她没接,他就跟刘翠香承诺,“等她回来,你看我不打死她。” 刘翠香这才把偷来的信用卡交给贺春荣,两人抱着手机上网查半天,查到这张卡是副卡,可能额度还挺高。 贺春荣兴奋又猥琐地笑着,“密码,知道吗?” “当时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刘翠香一双眼睛闪着贼光,“一般都会用生日做密码?我把贺暖的结婚证也拿来了。” 贺春荣马上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划拉到一旁,“快快快,拼起来。” 晚上十点 贺暖为了借钱在外面奔波一天,现在带着绝望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这个她厌恶透顶的“家”。 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刘翠香立刻把拼好的结婚证和信用卡收起来。 贺暖打开门,在门口站了三秒钟,因为家里已经乱得没法下脚了。 平常打扫卫生、收拾屋子都是她的活,去医院待了三天,这家里像是进了土匪。 刘翠香虚假地笑着,“呦,男男回来了呀,快关上门进来,外面有蚊子。” 刘翠香给贺春荣使眼色,贺春荣清清嗓子,“男男,快过来歇会,睡觉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 面对如此无礼的要求,贺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懒得跟傻逼生气。 如果傻逼有段位,这对夫妻一定是傻逼中的极品。 面对极品傻逼,无视就好了。 被公然无视,贺春荣立刻火冒三丈,随手抓起孩子的玩具飞机朝着贺暖砸过去,吼道,“你他妈聋了?!” 小飞机的翅膀刮到了贺暖的脖子,留下一道口子,滋滋渗血。 她的冷白皮跟鲜红的血液形成鲜明对比,让这伤看起来很吓人。 贺暖抬手摸一下脖子,看看手指上的血,她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到贺春荣面前,扬手扇他一巴掌。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把贺春荣扇倒在地。 “我就是聋啊,我六岁那年,你一巴掌打到我右耳失聪,你忘了吗?” 她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平静到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眼神却是冰冷狠绝的。 这样的贺暖让贺春荣有一瞬的心惊畏惧,他从没见过贺暖这一面。 以前她从来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我日!”贺春荣淬一口,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着贺暖的头扔过去。 贺暖偏头闪躲,却还是被水果刀划伤了耳朵,血嗒嗒往下滴,混合着脖子那道伤口流出的血,将她的白色t血衫晕染成一片刺眼的红。 贺暖随手拎起一只啤酒瓶,狠狠砸向贺春荣的头,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炸开,两个孩子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贺春荣这个软骨头头还挺硬,啤酒瓶都碎了,他竟还好好的。 不等贺春荣反应过来,贺暖握着酒瓶抵在贺春荣颈侧,参差锋利的玻璃碴刺破他的皮肤。 她用平静的语气质问贺春荣,“你是不是打着治病的名义到处跟亲戚借钱了?” 贺春荣眼神已露出惧色,却还是矢口否认。 他斜垂着眼睛死盯着贺暖手里的玻璃瓶,说话声音都颤抖了。 此刻他是想承认借过钱的,但是他不敢,因为借来的钱他拿去赌了,输得精光不说又欠了一笔赌债。 赌债用什么偿还? 这个畜生跟债主签了协议,承诺会敬上貌美如花的妹妹肉偿。 他做下的这些龌龊事是绝对不敢让贺暖知道的,不然就她现在这个疯狂劲儿真有可能杀了他。 “不承认?”贺暖打开手机翻出通话录音,随便点开一条外放。 今天贺暖把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了一遍,有没接的,接通的都说贺春荣已经借过了,也有亲戚确实象征性地给了贺春荣一点。 那些没接电话又住在附近的,贺暖厚着脸皮上门去借钱,有人闭门不见,有人卖惨哭穷,也有人说贺春荣已经借过了。 最后,贺暖颓丧着脸去了闺蜜家,叔叔阿姨留贺暖吃了晚饭,送贺暖出门时塞给她2万块钱。 肖思琪的父母是小学老师,家里并不是多富裕,如今琪琪在国外读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个钱贺暖实在不该拿。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缺钱,缺救命的钱。 贺暖含泪收下这沉甸甸的两万块,给两位长辈深深鞠躬。 有句话说,帮助过你的人永远都会帮助你,这话在闺蜜一家人身上应验了。 自打她记事以来,闺蜜一家就一直很照顾她和母亲。 贺暖对他们心存感激,更深感愧疚,她们母女被家庭所累在泥沼中垂死挣扎,这些年一直在承闺蜜家的恩情,贺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报答他们。 一条录音播放完,贺暖命令贺春荣,“表舅给你的钱,交出来。” 贺春荣嘴硬道,“就那点钱,也不够咱爸的手术费,我正在凑,我哥们明天就来给我送钱。” 就他那些狐朋狗友,三天两头地进派出所,还指望他们来送钱?! 笑话! 贺暖斜睨着刘翠香,命令道,“把房产证交出来。” 刘翠香迟疑着不肯去,这套房可是她的命根子。 贺暖握着酒瓶往贺春荣的脖子压一分,贺春荣都要吓破胆了,吼着刘翠香,“去!快去拿!” 见贺暖动真格的,刘翠香害怕多过不情愿,还是乖乖把房产证取来了。 拿到房产证,贺暖径直走向母亲的卧室。 贺春荣缓缓神,听到贺暖关了门,他从地上摸起那把水果刀猫着脚朝着卧室走去。 第13章 举着菜刀砍人的少奶奶 贺暖一进门看到母亲的状态,顿时火冒三丈。 章凝安看到贺暖满身血,心疼地哭了,“暖暖,我没事,别生气了,你快把伤口处理一下。” 贺暖压着怒火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妈,您等我一下,今晚我就带您离开这里。” 贺暖从卧室出来,把准备偷袭的贺春荣吓了一跳,他手里的水果刀差点滑手跌落。 他没预期到贺暖会这么快出来,慌乱地握紧水果刀,下意识往后撤一小步,吼道,“别动!把房产证拿来!” 贺暖眼神阴戾,不动声色地关上门。 “贺春荣,有种你就捅死我,”贺暖指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大吼,“来啊!!!” 贺暖步步紧逼,贺春荣这个软骨头步步后退。 到了厨房门口,贺暖闪身进去,再出来时,她手里拎了一把菜刀。 这是她每天都要用的物件,用这个打架应该很趁手。 这对极品夫妻被贺暖拎着菜刀撵得满屋子乱窜,家里的东西被砸得稀巴烂。 保镖大庆听见里面打起来了,怕少奶奶吃亏,直接翘了门锁进来,正巧撞上少奶奶举着菜刀砍人。 大庆一脸错愕地举起手机,拍一张照片发给陈廉,附文:廉哥,这就是你说的,‘弱柳扶风’的少奶奶吗? 陈廉秒回:看着点,不能让少奶奶吃亏,但也别闹出人命。 这时,大庆才发现少奶奶一身血,顿时心咯噔一下。他想上前帮忙,但看少奶奶这所向披靡的架势,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贺春荣和刘翠香为了逃命,躲进章凝安的房间,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两个孩子吓得缩在墙角,裤子都湿了。 贺暖瞥看一眼,心中生不出半分怜悯。 这两个孩子集合了他们父母长相上所有的缺点,丑的一批。性格也是集他们的极品父母之大成,极其讨人厌。 贺暖讨厌这两个孩子,主要还是因为这俩孩子坏到让人恨得牙痒痒,比如三九天他们会把冰凌子塞进奶奶的被窝,三伏天会给奶奶关门关窗关风扇,还要给奶奶盖上棉被…… 贺暖拎着菜刀来到小卧室,房门被极品夫妻堵住了,贺暖敲敲门,“滚出来!” 刘翠香躲在贺春荣身后,壮了壮胆子威胁道,“贺暖!你,你别乱来,现在你妈在我们手里!” 看在死亡赔偿金的份上,这对极品夫妻肯定不会要了母亲的命,但殴打几下泄愤他们是做得出来的。 母亲,是贺暖的软肋。 只要控制了章凝安,就拿捏住了贺暖。 贺暖挥起菜刀砍到卧室门上,兴许是门的材质不好,这菜刀一下就把门给砍透了。 极品夫妻被吓得腿一软,脊背闪过一阵凉风,都说沉默寡言的人疯起来很可怕,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刘翠香推搡着贺春荣,“你去掐着那老不死的。” 贺春荣抬手遮着口鼻,一脸嫌弃,“一身屎尿臭死了,你怎么不去!” 刘翠香发挥她的体重优势,直接把干瘦的贺春荣推到了章凝安床边,命令道,“掐脖子!” 贺春荣不情不愿地扯过床头的毛巾垫在章凝安脖子上,一脸膈应地找了找角度,才双手掐上章凝安的脖子。 章凝安从容地笑着,缓缓闭上眼睛,“春荣啊,大胆一些,掐死我。” 贺春荣咬着后槽牙喝道,“你想的美!” 刘翠香打开门,一脸嚣张地扬起手要打贺暖。 贺暖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顺势甩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客厅里突然传来喝彩声,贺暖转头看过去,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邻居。 就在这时,警察也到了门口。 贺暖眸光一闪,抓着刘翠香的手硬生生按到菜刀把手上。 刘翠香白吃这么胖,敌不过贺暖的手劲,只能被迫握着这把菜刀。 贺春荣还在追问外面什么动静,民警已经来到小卧室门口。 警察同志不仅看到了刘翠香握着菜刀要砍人,还看到了贺春荣掐着章凝安的脖子。 贺暖一秒戏精上身,对着警察叔叔哭诉母女二人受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虐待,并向警察叔叔展示脸上、脖子和耳朵上的伤。 邻居们纷纷出来作证,说这家的男人是极品渣男,儿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联合丈夫欺负小姑子。 警察简单了解情况之后,训斥这对极品夫妻几句,“走,去派出所详细聊聊。” 贺暖急着送母亲去医院,现场配合警察做了笔录。警察把极品夫妻和两个孩子一并带走。 贺暖花了一个小时快速为母亲擦洗身子换衣服,又花了十分钟收拾行李,一切收拾妥当,她从手机上叫了一辆车,然后开始往下搬东西。 这时,大庆以邻居的身份出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贺暖警惕地打量着大庆,“你好,请问你哪位?” 她被讨债的追怕了,看到面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联想到那些上门讨债的地痞流氓。 大庆摘掉黑色口罩,露出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住楼上。” 楼上原来的租户确实刚搬走,贺暖看着他也不像坏人,就把行李箱交给他,“那麻烦你了。” 大庆拎了一下行李箱,不是很重,“要不我来背阿姨。” 不等贺暖同意,大庆直接握着章凝安的轮椅扶手连人带车搬起,就像是端起一盆花那样轻松。 大庆步履稳健地一级一级下楼梯,贺暖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走出这个满是风雨的魔窟,整个世界都充满着光。 大庆陪着贺暖一起到医院,帮她办理住院手续,甚至把钱也垫付了。做完这些,他一声不响地躲起来。 贺暖追到医院大门也没发现“邻居”的身影,便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谢这位好心人。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整座医院也陷入了沉睡。 贺暖累极了,身体累,心更累。 她在路灯下的长椅坐下来,呆呆地望着一处愣神,连温棣到了跟前她都没发现。 温棣会来这里看她,纯粹是因为加完班没有别的事干,刚好他又有失眠的毛病,回家也是睡不着,不如来看看这个举着菜刀砍人的“弱女子”。 第14章 大佬被无视了 她还是早上见面时的那个丸子头发型,但是已经凌乱不堪,明显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额头的乌青还没消,右眼角鼓起一个大包,眼睛已经不能完全睁开,耳朵、脖子、白t恤上全是血迹,看不清到底是哪里受伤流了这么多血。 暖橘色的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在她周围洒下一层柔美的光晕,将她与暗黑的夜隔绝开。 这一刻,她很狼狈,但也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犹如一块跌落泥沼的美玉,浑身写满破败与苍凉,让人怜爱也让人惊艳。 温棣摸出香烟,修长的手指在烟盒底部弹两下,捏着烟盒送到嘴边咬一支到嘴里,打火点燃。 打火机的声响惊动了贺暖,她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过来,眼神还空洞着没有聚焦。 温棣与她对视着,深深吸一口香烟,双唇微合缓缓吐出一缕白雾。 “怎么?不认识了?” 贺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敷衍疏离的笑容,“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棣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血迹,“怎么弄的?” 贺暖低头看一眼身上血迹斑斑的t恤,一脸淡定,“蹭破点皮而已。” 她出尘绝艳的脸呈现出倔强与悲戚交织的故事感,眼神清冷疏离,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 贺暖的言行举止勾起了温棣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确实很特别。 温棣就这么看着她,她却无视他的关注,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温棣吸完一支烟,掐灭烟蒂随手弹进旁边绿化带,“跟我去急诊。” 贺暖没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棣伸手在她左耳边打个响指。 贺暖习惯性地闪躲抱头,这一看就是被打怕了。 温棣剑眉微蹙,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去急诊,把伤口处理一下。” 贺暖扶着双腿缓缓站起身,跟在温棣的轮椅后面,边走边低着头想心事,像是一个在学校打架被家长领回家的孩子。 急诊 凌晨的急诊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大厅内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患者及家属,医护人员在病人中穿梭忙碌着。 “贺暖?” 贺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姜南青摘掉口罩朝她大步走来。 迎面走来的这位青年才俊,是她闺蜜的男朋友,也是老贺的主治医生。 他一袭白大褂,脖子上搭着听诊器,样式古板的金丝眼镜也掩盖不了他的高颜值。 这位可是帝城中心医院的招牌啊,不管是医术还是颜值。 贺暖有些惊讶,“姜医生,您怎么会在急诊?” 姜南青一脸倦色,“今天有群体性斗殴事件,刚好我在办公室加班,就下来帮忙了。” 他眉头微蹙,打量着她满身的血迹,“你这……也参与了?” “不是,”贺暖有些尴尬地抬手遮了右半边脸,低垂着眼睫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让您见笑了。” 姜南青眼底隐着担忧,抬手请贺暖到里面,“跟我来。” “麻烦姜医生了,”贺暖微微颔首,然后就跟着姜南青走了。 温棣:“……” 他竟被无视了! 温棣很不爽,寒厉的眼神盯着贺暖的背影,在心里琢磨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昨天夜里就是这个男人冒着大雨为贺暖撑伞,如果这两人是一对,那他就得有所行动了。即便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头顶一片绿。 贺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后面还有个大活人,她转身冲温棣敷衍一笑,“这里人多拥挤,你行动不便,就不要跟过来了。” “哦,谢谢你来看我,夜深了,快回家休息。” 姜南青打量着温棣,问贺暖,“这位是……?” 贺暖沉默了,婚前协议中明确约定,双方有义务为这荒唐的契约婚姻保密,违反条款约定将面临巨额赔款。 贺暖对这一条款的存在非常满意,对于领证这件事,她绝对会守口如瓶。不过,她倒是希望温棣会违反这一条款,然后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发一笔横财。 见她不说话,姜南青开玩笑似地问,“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贺暖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没有,他是我……一个朋友。” 贺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棣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你看,我在严格履行合同。 温棣给隐藏在病人家属中的大庆递个眼神,大庆立刻跟上去。 姜南青简单检查贺暖身上的伤,发现她耳朵软骨被利器割裂,需要缝合加固,脖子上那条血淋淋的大口子伤得也不轻。 姜南青深深皱眉,一定是她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又打她了。 为了保存证据,姜南青带贺暖拍了伤口外观照片和ct。 处理伤口时,姜南青边忙边聊,以此来分散贺暖的注意力减轻疼痛。 聊到老贺病情时,姜南青问,“医疗费筹得怎么样了?” 贺暖默了默,自嘲地笑笑,“还差点。” “差多少?” “大概十七万。” 姜南青瞠了瞠眼帘,笑道,“看来我们对‘差点’的理解,有很大误差啊。” “医院这边的费用,能省的我都给你省了,另外我个人可以支援你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 贺暖直接打断他,“不用,谢谢姜医生。” 被如此直白地拒绝,姜南青略显尴尬,“思琪跟你情同姐妹,所以你不必跟我客气,有困难就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全力。” 贺暖满怀感激地说,“因为我妈这个情况,这几年没少麻烦您。现在我爸住院,您又跑前跑后地跟着忙,我真的很感激,谢谢您。” 姜南青淡淡微笑,“如果真的感激我,就不要再用敬称了,听着怪别扭的。” 贺暖抬头看着他,弯唇笑了,“我是打心眼里敬重您,可不是为了客套才这么称呼您的。” 姜南青年仅32岁,已经在医学领域取得非凡成就,仁心仁德,远近闻名。 贺暖私下里跟肖思琪聊天说起姜南青时,都称他神医。 姜南青还想说点什么,正巧肖思琪打来电话,他接通之前笑着对贺暖说,“我今晚加班就是为了等这个电话,现在我要跟女朋友煲电话粥了,不要投诉我哦。” 贺暖提醒他,“我受伤的事您别说漏了,不然琪琪会担心的。” 姜南青耸耸肩,“我从来不在思琪面前说谎,如果她问起你,我肯定是要说的。” 他把手机塞给贺暖,边戴耳机边说,“所以,这个电话我要不要接,你说了算。” 第15章 这个女人,有两下子 姜南青这个举动让贺暖多少有点不自在。 因为闺蜜这层关系她认识了姜南青,又因为每次陪母亲来医院姜南青都会帮忙,贺暖跟他慢慢熟络起来。 但是,即便跟他再熟,她也不会僭越挂掉闺蜜打来的电话。 想到他昨夜凌晨突然出现,又冒着大雨为她撑伞,她就更加不自在。 贺暖像是接到一个烫手山芋,马上把他的手机放到一旁,“……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姜南青眉眼含着笑接通电话,声音温柔地低喃一声,“宝宝~” 这一声“宝宝”温柔中噙着些许撒娇,给贺暖瘆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恋爱的酸臭味啊,让贺暖狠狠羡慕了。 琪琪大一入学那天邂逅留学归国的姜南青,两人一见钟情,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一晃七年过去了,等琪琪留学回来,这对佳偶就要发喜糖。 贺暖打心眼里替琪琪感到高兴,也羡慕琪琪,这样美好的爱情是她不敢奢望的。 默默听着姜医生跟琪琪腻腻歪歪地说些有的没的,贺暖尴尬到希望左耳也失聪。 忽然贺暖听到姜南青抱怨,“你的暖宝宝好不好,找时间自己问,你现在的时间属于我,你只能关心我。” 闻言,贺暖对着姜南青做个抱拳的动作,姜南青冲她微点头算是回应。 伤口处理完,姜南青挂断电话,取来冰块敷在贺暖青肿的右眼,“你这个眼睛啊,明天得去眼科好好检查一下。” 贺暖无所谓地笑笑,“没事,消肿就好了。” 姜南青沉着脸严肃道,“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必须得听我的。” “你的颧骨区已经骨折,”姜南青拿走冰块,温热的手指轻触她右眼角周围,“就是这个位置,就你这个伤情而言,很可能会出现视网膜脱落,严重了会失明,务必重视。” 贺暖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姜医生,那我先走……” 贺暖刚往上起身,被姜南青摁住肩膀坐回去。 “你以为这就完事了?”他拿起额温枪轻触贺暖额头,“自己看,都烧到396度了,没感觉吗?” “你需要输液,乖乖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配药。” 保镖大庆将抓拍到的照片发给陈廉,并简要汇报贺暖与姜南青对话中的要点。 刚好平板在温棣手里,他扫一眼大庆汇报的内容,开始翻看照片。 照片中,男医生看贺暖的眼神,温柔中浸染着疼惜;而贺暖,神态自然放松,俨然一副跟朋友相处的样子。 她在这个男医生面前,言谈举止坦然真诚,完全不似在他面前时那般疏离拘谨。 有一张照片中,她还仰头望着男医生笑,眼神中满是崇拜。 如果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么,鬼都不信。 温棣盯着她那双浸满崇拜的潋滟桃花眸,冷笑,“这个女人,有两下子。” 见什么人做什么态,连老爷子都被她拿捏住了。 陈廉凑过来看照片,眉头微蹙,“大哥,我见到贺小姐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亲切。看这些照片,也不觉得她是在惺惺作态,这是为什么?” 温棣斜睨他一眼,“你也魔怔了?” 陈廉往旁边挪了挪躲他远一些,微笑着说,“大哥,老爷子看中的人,应该不会错。我觉得您对贺小姐的成见已经趋向于偏见了。” 温棣凉飕飕来一句,“有必要让老爷子逼着你也娶一个,感受一下。” 陈廉立刻下车,坐回驾驶座,对温棣说,“大哥,马上天亮了,直接回公司。” 温棣没说话,陈廉当他默认了。 回公司路上,温棣收到贺暖发来的信息。 这信息乍一看,像员工写的工作报告,一篇小作文段落明晰,还标注着序号。 「温先生,早上好! 有两件事,我慎重考虑了一宿,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跟您打个招呼。 第一,为了筹集医疗费,我要拿我哥的房子去办抵押贷款。因为我们领证了,在法律上是夫妻,所以这事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您放心,这个钱我会自己还,绝不会牵连到您。 第二,接下来要说的事有些难以启齿,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和母亲已经没有安身之所,想暂时到温爷爷那套三居室借住一段时间。您放心,我已经在找房子了,会尽快搬出去。 如果您觉得我这个请求过分,还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为充分表达自己求人帮忙的卑微态度,她特意用了敬称“您”,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她的小心翼翼。 自从昨晚她带着母亲离开那个“家”之后,她就开始纠结该怎么跟温棣提这两件事,一直纠结到现在,终于下了决心。 然后,花了半个多小时组织语言,文字编辑好了又删除,反反复复终于鼓起勇气点了发送。 温棣仔细阅读她这条信息,两遍。 借住房子这事好说,他原本就打算办理离婚之后把这套房子赠与她。 至于贷款,他就觉得没那么简单了。他已经给了贺暖信用卡,她放着不用,反而要去贷款。而贷款需要提交婚姻状况证明,她这不是明摆着要公开她与他领证的事么! 温棣沉着脸编辑文字:婚前协议务必严格遵守!!!否则后果自负! 信息发出去之前,他忽然想起来还没告诉她信用卡密码,难道她这是在委婉地索要密码? 温棣把编辑好的文字删除,重新写:需要钱就刷卡,密码六个零。 贺暖看到他的信息,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对他的印象分蹭蹭蹭往上涨。 贺暖在对话框中编辑:温先生,非常感谢您愿意帮我,但是前期费用就要20万,我爸又着急做手术,东拼西凑的时间来不及。所以,还是贷款比较好,可以一下筹到很多钱。 编辑好之后,她反复阅读文字内容,确认措辞恰当且没有错别字,才点了发送。 温棣看到她这条信息时,眼底晕开一片阴鸷。刷卡不比办理贷款来钱快吗?他认定贺暖就是想趁机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 温棣冷嗤一声,这个女人果然心机不纯! 刚要警告贺暖,她的信息又过来了,温棣看过之后,直接无语。 第16章 心脏骤停一下 陈廉扭头看向温棣,“大哥,怎么了?” 温棣把手机丢给他,他看到贺暖发来这样一条信息: 「温先生,我不用您的信用卡,完全没有嫌弃您额度低的意思哦~ 实在是手术费数额太大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四处筹钱。 我家亲戚都怕我还不起,不敢借钱给我,而您却没有这样揣测,我已经很感激了。」 看完,陈廉笑了,“大哥,也不怪贺小姐误会,一般工薪阶层信用卡额度确实不会太高。我们都大意了,忽略了这一点。” 陈廉马上登录手机银行调整这张副卡的额度,“就设置10万,额度太高,贺小姐会起疑的。” “嗯,”温棣从烟盒弹出一支香烟,咬进嘴里点燃,“安排人帮她办理抵押贷款。” 陈廉点头,“好。” 调整好信用卡额度,陈廉联系温氏旗下的金融公司总经理,交代他亲自为贺暖办理贷款业务。 然后又联系大庆,让他把少奶奶的伤情报告送一份到派出所,并提醒大庆,少奶奶被伤成这样,他有失职之责。 大庆在电话里保证,绝不会再让少奶奶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自裁谢罪。 急诊 贺暖正在急诊输液室打点滴,两手抱着手机,反复看着温棣的那句:需要钱就刷卡,密码六个零。 许久,她摇头感叹,“啧~,真霸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不差钱的气势啊!” 想到身后的糟烂家庭,她叹口气,只怕她的人生里没有不差钱这种设定。 贺暖放下手机,伸手拿包,她要把信用卡拿出来放在身上。 温棣设置的密码跟没密码差别不大,这卡得随身携带,等下次见面时还给他。 她拉开包包拉链,摸进内侧暗袋,手指却没触到卡片。 再好好摸一下,真的没有! 她倏地坐直身子,扒着包包仔细翻找,每个口袋都翻一遍,还是没有。 她静下来,蹙着眉头仔细回想当时把卡放哪了,忽然意识到结婚证也不见了! 贺暖的心啊,骤停一下。 温棣曾三令五申,必须把领证的事情保密,结果呢?她竟然把结婚证弄丢了! 违反婚前协议中的隐婚条款,她将面临着巨额赔偿。数额之大,压到她窒息。 完了! 这可怎么办? 贺暖两手抱头,努力回想东西在哪丢的。 昨天为借钱在外奔波一天,她去过太多地方,每一个她停留过的地方都可能是她丢东西的地点。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把东西丢在外面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她的包里有一本《黄帝内经》,书里夹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5000块钱,身上带着这些钱她格外谨慎,把包看得很紧。 “……那是在哪里丢的呢?” 贺暖皱眉苦想…… 忽然,她想到,昨天找姜医生商量手术方案时,包包没有带在身上。 想到这里,贺暖几乎可以确定,东西被刘翠香偷走了。 她赶紧翻书查看,还好,钱还在。 眼下,及时止损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温棣,让他挂失信用卡。 但是,结婚证…… 贺暖怅然叹息一声,一想到婚前协议中的天文数字,她就觉得喘不动气。 她这个衰悴的命啊,每次都能衰出新低。 结婚证这事,能瞒一天算一天。 即便告诉温棣结婚证丢了,也不见得他能找回来,反而会让自己担上赔偿责任。 趁着温棣还没发现她自己去找找看,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如果将来温棣问起,就直接说结婚证已经烧了。 贺暖抱着手机点开与温棣的聊天界面,心虚又惶恐,两个拇指悬在键盘上足足五分钟都没打出一个字。 温棣那个冷厉寒冽的眼神一直在贺暖脑海中飘荡,她的心怦怦跳着,仿佛温棣随时会从手机里爬出来用眼神凌迟她。 贺暖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在对话框中敲下文字:温先生,十分抱歉,您给我的信用卡,好像……丢了。 反复确认没有错别字且表达准确,然后剪切。 她再次做个深呼吸,先给温棣发一个跪地求饶的动态表情,随后附上刚才编辑好的文字。 发完,她手掌夹着手机合十于额前,默默祈祷温棣不要杀过来。 他可以打电话或发语音骂她一顿,但是千万不要露面,他那锋利又窒息的气场,她承受不住。 此时,温棣正躺在他的座驾中闭目养神,听到手机提示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一眼,看到是贺暖的信息他选择无视。 忽然想到可能是老爷子查岗,温棣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看完他眉眼布了一层寒霜,这个蠢女人还能干点什么?!连信用卡都能弄丢! 他回想大庆对贺暖行动轨迹所作的汇报,发现有蹊跷。 昨天大庆被派到贺暖身边之后,她只有两次脱离过大庆的视线,一是昨晚她去闺蜜家待过一个小时,再就是回到她哥哥家。 那么,信用卡很可能丢在这两个地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天在大庆赶到贺暖身边之前,那张卡在病房里就丢了。 信用卡不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一定是被有心之人偷走的。 推理到这一步,温棣几乎可以确定,东西是贺暖那个奇葩嫂子偷的。 那么,他与贺暖的结婚证呢?怕是她还没来得及销毁。 温棣给贺暖发信息:结婚证,限你十分钟送到医院门口。 贺暖看到这条信息,心狠狠颤一下,这块冰山还在医院呢! 她慌乱地撕掉手背的输液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输液室。接着又跑回来,抓起她的包包,再次冲出输液室。 输液室里的病人及家属都看愣了,纷纷议论这小姑娘怎么了。 贺暖一路飞奔,从西门逃离医院。这个西门正对一个小胡同,不能进车,她确定从这里走不会撞见温棣。 十分钟期限早就过了,贺暖大喘着气给温棣发信息:我现在不在医院,结婚证我已经烧了。昨天晚上,我一到家就拿到厨房烧了。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轻蔑,这个女人还真是撒谎成性,嘴里没一句实话。 温棣瞥一眼近在咫尺的集团办公大楼,吩咐陈廉,“掉头,去贺暖家。” 半个小时后 温棣的座驾停在路口等红灯,他放下车窗弹烟灰,不经意瞥见了贺暖! 她就在旁边,相隔半米的距离,只要她转头就会看到他! 第17章 在温总的坑里深陷 她骑着一辆共享单车,长腿支着地面,有几分飒爽英气,清冷绝艳如她,随便往街头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温棣撤回夹着香烟的手,却没有收回视线。 贺暖的眼睛余光瞥见左边有人在盯着她,她转头看过去。 车窗正徐徐升起,贺暖这一个回眸,正巧撞上温棣如刀似冰的眼神。 贺暖心惊一瞬,这个眼神…… 可是,仅匆匆一瞥,她只看到一个锋利的眼神,连那人的眼睛都没来得及细看,车窗已经完全升起。 车里的人被不透光的车膜藏得森严,她无法确认他的长相。 但是,此刻,温棣那张脸已经在她脑海中萦绕。 贺暖赶紧转头看向右边,留给车里的人一个后脑勺。 她的直觉告诉她,车里那个人还在隔着玻璃看她。 于是,她插空挤进电动车大军中,借助路人屏障遮挡那人的视线。 她斜着眼睛偷瞄那辆车,心想:这不是温棣的那辆别克商务,里面那个人应该不是他? 绿灯亮起,温棣的座驾徐徐开动。 当贺暖看到车屁股上的标志,她悬着的心落下来,顺便吐槽自己一句:想太多了。 眼前这辆车是劳斯莱斯啊,一般人买不起。即便买得起,也不一定买得到。 温棣的家境,她听温爷爷讲过。 温棣父母双亡,身边的亲人只剩温爷爷,再就是叔叔婶婶和堂弟们。 他家那套位于四环的大三居,是拆迁房。换句话说,就是没用他们自己掏钱去买这套房子。 温棣在利众集团一个子公司上班,是部门经理,年薪40万,加上年底奖金,差不多能到50万。 在帝城这样繁华的一线城市,像温棣这种有车有房还拿年薪的,算得上中产阶级,生活质量不会差。 但是,以他的经济实力也养不起一辆劳斯莱斯。 贺暖目送这辆超级豪车绝尘而去,心里困惑:刚刚那人谁啊?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这个疑问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上,她揣着这块石头,蹬着自行车前往地铁站。 等地铁时,大庆给陈廉发信息:廉哥,少奶奶在等1号线,西行方向,应该是要回家。 陈廉马上回复:想办法拖住少奶奶,让她半小时后再乘坐地铁。 大庆找个无人的角落,从背包里拿出鸭舌帽带上,然后整理一下淡蓝色口罩,确保自己全脸都被遮挡。 地铁到站,人群一窝蜂拥挤着上地铁。 大庆装作腿脚不灵便,挤在人群中瞅准时机在贺暖面前摔倒,顺势把背包扔出去。 大庆这段戏非常逼真,无一人发现他在演,拥挤的人群立刻散开,宁愿错过地铁也要远离摔倒的人。 贺暖愣了愣,站在大庆面前思考权衡几秒钟,最终还是选择扶他,帮他捡回背包。 做完这些,她刚好错过这一班地铁。 大庆郑重谢过贺暖,转身离开。 贺暖看着他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圈、右脚踢,不免想起母亲,幽幽叹息一声。 她一直期盼着母亲能够重新站起来,随着母亲瘫痪的年头越长,心中这份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忽然大庆又摔了! 贺暖不忍心看他这样无助,又一次上前扶他。 大庆麻烦贺暖把他送到地铁站出口,贺暖看一眼时间,爽快答应。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出口处。 贺暖对大庆说,“这位大哥,您直接刷卡出站就行,我还要赶地铁,就先走了。” 大庆对她鞠躬致谢,目送她走远之后,马上摘下鸭舌帽,换个花哨的口罩,再戴上墨镜,穿上防晒衣,接着回去乘坐1号线。 贺暖一路飞奔回到1号线站点,大庆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刚好地铁到站,他跟在贺暖身后上车。 四十分钟后,贺暖下车,小跑着出站,扫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回家。 贺暖的家与帝城市中心相比,真的是很偏远。她每天进城都是跋山涉水的。 从家里出来,要先走一段才有共享单车,骑着共享单车到达地铁站,乘坐1号线抵达市里,再骑共享单车到她另一个闺蜜的美容店里,然后骑着她的电动车四处兼职。 她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得起,为一大家子做早饭,送哥哥家两个孩子上学,回来之后打扫家里的卫生。然后,用轮椅推着母亲去菜市场买菜,到公园散步晒太阳。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先把母亲送回家,再去接那两个孩子,然后做午饭。 伺候这一大家子吃完午饭,别人都午睡了,贺暖还要收拾打扫,忙完又该送两个孩子上学了。 送完孩子,贺暖回家给母亲换好尿不湿,往保温壶里灌满温水,然后出门打工挣钱。 做完兼职就是晚上了,她会按照出门时的路线回家。 有时运气不好,会错过夜里最后一班地铁,她又不舍得花钱打车,就蹬着自行车回家。 第一次摸黑走夜路时,她挺害怕的,后来就想通了,还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吗?没有。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顺和家园 贺暖到小区门口时,刚好看见四个身着黑色西服戴墨镜的壮汉晃晃悠悠从小区里往外走。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蹬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确切地说,是以逃命的速度飞驰。 大庆心里纳闷:少奶奶这是看见鬼了? 他也加快速度,经过小区门口时,刚好与那四个壮汉打照面。他打量着他们,“少奶奶为什么看到你们就跑?” 四位保镖面面相觑。 大庆抻着脖子往后瞧一眼,没发现温棣和陈廉,“你们干嘛来了?” 其中一个保镖亮出信用卡和拼接好的结婚证。 这两样东西,就是温棣来此的主要目的。 他原本是想亲自进贺暖家看看的,结果门一打开…… 家里乱得像垃圾场,还有一股奇怪的味…… 温棣扭头就走。 陈廉跟着温棣离开,留下四名保镖进家里翻找信用卡和结婚证。 温棣今天来此第二个目的,就是四处转转,看看周遭实体环境。因为他看中了这一片的地皮。 温棣的座驾在狭窄老旧的街道上徐徐前行,与周遭荒凉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嘴里斜咬着香烟,“陈廉,下去走走。” 陈廉停好车,从副驾驶文件包里拿出这一片的建设规划图。 兄弟俩并肩走在荒僻的街道上,边走边聊。 逛一圈回来,刚好遇上贺暖蹬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第18章 误会加深 温棣和陈廉马上转身背对着贺暖。 陈廉顺手把规划图盖在自己头上,因为他的闪电发型太有辨识度了,不挡一下绝对会穿帮。 贺暖慢他们半拍,只看到两个高大颀长的背影。 清一色的黑西装大高个,贺暖看到这样的人心里就打怵,催债的人里有很多都是这种打扮。 只是……左边那位,头上顶着个什么东西? 贺暖减缓车速,视线落向他们身后那辆劳斯莱斯。 看清车牌号时,她确认这就是在市中心路口遇到的那辆。 瞬间,她明白了当时车里那个男人为什么拿眼神刀她。 远处这俩人跟小区里那四个壮汉是一伙的,都是催债的! 前有狼后有虎,这可怎么办? 贺暖一个急刹停住。 这自行车也不知是该上油了还是怎么的,刹车响声好大! 贺暖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祈祷他们都没听见。 相距不过五六米,他们听得不要太清晰。 温棣剑眉微蹙,“她怎么不走了?” 陈廉疑惑,“难道认出我们了?” 此时,贺暖两手死死攥着车把,精神高度紧张,大脑飞速运转。 前进?后退? 后面有四个壮汉,而前面只有两个,且这俩看起来身材匀称算不上壮汉,从视觉上来看危险程度低一些。 最重要的是,前面100米处有一个小胡同,那里面进不了车,那个胡同就是她的生机! 经过再三权衡,她选择往前冲! 她左腿撑地,右脚勾着脚踏板转到水平方向,深深呼一口浊气,猛发力蹬下。 “咔啦!” 自行车链子掉了! 贺暖:“……” 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温棣已经不耐烦了,这个女人在后面磨蹭什么?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设置镜像翻转,借助镜头中的画面观察贺暖。 这时,陈廉收到大庆发来的信息:廉哥,少奶奶见到咱们的人就跑,我找邻居打听了,少奶奶经常被催债的地痞流氓骚扰,她怕是把咱们当成催债的了。 陈廉将这条消息拿给温棣看,他扫一眼,眉梢微挑,“原来如此,给她点暗示,让她走。” 站在马路内侧的陈廉故意咳嗽一声,成功引起贺暖的注意。 他立起左手朝前摆两下,怕贺暖看不清,他特意做的动作幅度很大。 贺暖接收到了信号,但她领会到的意思是:过来,近前回话。 贺暖推着掉链子的自行车,一步一磨蹭,同时默默打腹稿。 每次催债的来堵她,她都要声情并茂地发表一场演讲,必要时还要声泪俱下。 贺暖在距离陈廉两米的位置停下,搬着自行车横放在两人之间,然后岔开双脚随时准备跑。 “两位大哥,上次你们来过之后,我每天都在努力筹钱,没有一刻懈怠。” “本来已经给你们攒了一点钱,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爸又生病了,还是胃癌晚期!” “咱们都是做儿女的,相信两位大哥也觉得救命更要紧,我的钱都送进医院了,现在我手里只有5000,都给你们。”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饱满的信封,丢进车篮子里。 “两位大哥,你们也去催催贺春荣和刘翠香,毕竟钱是他们两口子欠下的。” “顺和家园的房子在他们名下,如果那是我的房子,我早卖了还你们钱了!” 眼见“盖头”哥拳头收紧,贺暖慌忙改口,“哎哎,大哥别生气,我也没说不还啊,我还是会努力帮贺春荣还钱的。” “我最近在酒上班,那里可是富二代聚集的地方,刚巧有几个在追我!” “首富温家你们知道?温家少爷一直对我死缠烂打,前天晚上,他在酒庆生还公开表白,说此生非我不娶呢!” “两位大哥,你们觉得,我成了温家少奶奶之后,还会差钱吗?” 她这么说,首先是让他们看到她还钱的可能性,把眼前的困境解除。 其次,是借温家的名声隐晦地警告他们,她的背后是温家,想动她好好掂量一下。 但温棣却信以为真,他本就怀疑贺暖处心积虑接近老爷子是为攀附温家,现在她亲口承认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温楌是他的七弟,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这该死的女人嫁给他还不满足,竟还把歪心思动到温楌头上! 他拳头攥得咔咔响,咬着后槽牙,怒喝,“滚!” 贺暖一脸茫然,这次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听到温家的名头,怕了? 陈廉又一次摆摆手,示意贺暖赶紧走。 这次贺暖准确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撒腿就跑。 温棣看着她飞奔的背影,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就摁到老爷子面前忏悔。 但是他不能,在拿到实打实的证据之前,他无法说服老爷子。 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温棣迈开长腿朝着自行车过去,哐当一脚,自行车直接飞出去。 贺暖听到这动静,不由地回头看。 温棣这个举动让她大吃一惊,她躲到旁边的大树后偷窥。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奇怪,现在看他们的举动就更觉得奇怪了。 以往那些催债的地痞流氓,总是围着她转,眼神猥琐地肆意打量她,甚至还会动手动脚揩油。 而这两个人一直背对着她,也没有胡搅蛮缠,而且连钱都不要! 贺暖目睹那位“盖头”哥打开后座车门,请另一位大高个上车。 抻着脖子努力想看看那位大高个的脸,想确认他是不是拿眼神刀她的那个人。 可惜,“盖头”哥头上那东西太碍事了,把他挡得严严实实,她连一个头发梢都没看到。 陈廉转身时,贺暖立刻缩回脑袋躲在大树后。 直至听到汽车发动,她才敢露头。 目送这辆豪车掉头离开,贺暖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天这波催债的,最奇怪的就是这辆劳斯莱斯。 这是催债公司老板亲自出动了吗? 车上 温棣阴沉着脸,“派人把温楌给我盯死!” 陈廉点头说好,又补充道,“大哥,七弟前天夜里回家被狠打一顿,四弟亲自掌刑,怕是没一个月下不来床。” 听到四弟,温棣神色缓和许多,“老四休假了?” 陈廉,“执行任务,顺便回家瞧一眼,打完七弟接着就走了,所以没跟您提起。” 温棣默了默,“查清楚那女人所说的那几个富二代。” “再查查有哪些不长眼的骚扰过那女人。” 闻言,陈廉从后视镜看着温棣,眼神别有深意。 第19章 她是特别的 熟悉温棣的人都知道,这位太子爷对不关心的人和事向来没兴趣没耐心,如果惹他不高兴了,那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对比之下,贺暖就显得格外特别。 陈廉回想跟在温棣身边的这些年,贺暖是唯一一个让他不爽,他却还拿她没办法的人。 抛开老爷子这个因素不谈,温棣对贺暖确实格外的有耐心。 没得到陈廉的回应,温棣抬眸,正巧撞上他那个眼神,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能让那个女人损及温家声誉。” “好,”陈廉勾唇微笑,马上打电话安排人去查。 贺暖确认他们已经走远,长长舒一口气,“又躲过一劫。” 她小跑着去捡起那个装满钱的信封,放进包里收好,然后再转身回去扶自行车。 被温棣暴踹之后,自行车车把歪得厉害。 贺暖面向车头站好,双腿夹紧前轮,双手握住车把左右转动,动作娴熟地将车把调正。 抬腿跨上自行车,下脚蹬时才想起来链子还没安好。 她蹲下来修车子,看着有些凹陷的车架,郁闷道,“真是脚欠,踹成这样不得扣我信用分么!” 安好链子,她两只手在地上轻轻摩擦,用尘土来擦拭手上的油渍。 擦个大概,她拍打着手站起身,骑上自行车回家。 顺和家园 贺暖家那套房子在四楼西户,她爬到三楼转角时,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大门换了一把崭新的锁。 贺暖惊讶:派出所放人了? 昨天夜里乱糟糟的,她不清楚门锁是怎么坏的,又着急去医院,等不及换锁。 再说了,三更半夜的,也没有开锁师傅上门服务,所以她直接带上门走人。 其实,他们家这大门锁不锁的,没什么区别。 家里穷得叮当响,不怕贼惦记;至于那些催债的地痞流氓,锁门也没用,他们会暴力撬锁,进到家里打砸抢。 贺暖站在门前,低头看着这把新锁冷笑。 以前门锁被地痞流氓损坏,贺春荣总是问她要钱换锁,不给就拿母亲威胁她。 现在倒是痛快,不声不响地把锁换了。 就因为她领证了,要赶她出门?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个糟烂的“家”,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最好从此断绝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贺暖敲门,许久都没人理。 她抬脚踹门,身后邻居家的门却开了。 对门老大爷扶着门框探头出来,“贺暖啊,别敲了,家里没人。” 他捏着一串钥匙搭到他家门把手上,“这是开锁师傅托我转交你的。” 贺暖很诧异,这锁竟不是贺春荣换的。 “孙爷爷,开锁师傅,是谁请来的?” 老大爷摇头,“今天你家来了四个催债的,他们前脚刚走,开锁师傅就到了。” “孙爷爷,那换锁的钱是谁付的?” 老大爷摇头,眼神幽怨地看着贺暖,“孩子啊,算我老头子求你,你们快搬走!自从你们搬来这,整栋楼都让你家搅得不安生。” 贺暖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给老大爷鞠躬道歉。 老大爷摇头叹气,动作迟缓地把门关上。 贺暖也叹口气,转身上五楼。 昨晚那位好心邻居垫付了医疗费,要把钱还给人家,顺便请人家吃顿饭聊表感谢。 结果,她在西户门口敲半天,又一次把对门邻居敲出来了。 五楼东户住着一位退休的老阿姨,脾气不太好,见谁都没好脸色。 但是有一点,有钱,五楼这两套房子都是她的。 “里面没住人!你敲个鬼啊!” 贺暖眼神微怔,“这里不是搬来新邻居了吗?” 老阿姨翻个大白眼,“就你们家三天两头的招地痞流氓,我能把房子租出去才怪!” “贺暖,上一个租客就是被你们闹走的!” “我没找你要租金就是菩萨心肠了,赶紧走,真是碍眼!” “嘭!”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贺暖耳根颤一下。 贺暖看着西户大门,心里纳闷:昨晚那个帅气小伙是谁?为什么那么好心?今天这锁又是谁换的? 她蹙着眉头回自己家,开始翻找结婚证和信用卡。 结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如果结婚证被催债的那些人拿走就完蛋了! 贺暖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怎么办? 要跟温棣说实话吗? 说了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继续隐瞒,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正当贺暖拿不定主意时,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根据她的伤情检查报告,将对贺春荣和刘翠香进行行政拘留。 而贺暖作为家属和受害人,需要去一趟派出所。 贺暖心想:正好去见见贺春荣,确认一下结婚证是否被刘翠香偷走了。 派出所 民警将处罚决定书副本抄送贺暖,并让她在家属通知书上签字。 贺暖看过处罚决定书内容,问道,“警察同志,这上面提到的伤情报告,是你们去医院调取的吗?” 警察掀眼皮看她一眼,“这些证据,是你丈夫快递到派出所的,你不知道?” 看到贺暖惊讶的神情,警察确认了,她确实不知道。 “或许你丈夫觉得贺春荣是你亲哥,怕你会心慈手软,就没告诉你。有了你的伤情报告,我们才有充足的证据拘贺刘二人15天。” 拘留15天是行政处罚中的顶格处罚,温棣的做法实在深得她心。 贺暖对温棣的印象分又拔高一大截。 如果哪天他能把贺春荣夫妻送进监狱,那她愿把他当神明供奉。 “警察同志,我能见见贺春荣吗?” 警察抬手,“跟我来。” 刚巧这个时候,办公区的民警们惊呼,“哎!停电了!” “怎么突然停电了!” “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 审讯室 贺暖进门先抬头看一眼监控,摄像头确实没亮。 她眼底伏着阴暗,嘴角微不可查地勾着一抹坏,这个电停得太及时了。 见到贺暖,贺春荣就像看到了救星。 他两眼放光,蹭地起身,却被审讯椅卡住无法站立。 他咧嘴讪讪笑着,“男男,你终于来了!” “你快去跟警察说说,昨晚不过是我们兄妹闹着玩的,让警察把我和你嫂子放了。” “哥向你保证……” “啪!” 贺暖狠狠扇他一巴掌。 贺春荣被打懵了,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缓过神来,一脸凶恶地破口大骂,“你疯了!小贱……” “啪!啪!” 贺暖抓着他的头发,又赏他两巴掌。 “等我从这出……” “啪!啪!啪!啪!……” 直到打到他不敢吭声,贺暖才停下。 手都麻了,但是,是真解恨啊! “贺春荣,我包里的信用卡和结婚证,是不是刘翠香偷的?” 贺春荣眼神闪躲,不想承认。 贺暖扬起手那一刻,他秒怂,一五一十招认。 听完他的供述,贺暖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结婚证绝对是被那帮催债的拿走了。 贺暖居高临下睥睨着贺春荣,眼神冰冷噙着杀气。 贺春荣缩着脖子往后躲,“你…你想干什么?” 刚好警察推门进来,贺春荣大喊,“救命!她动手打人!还说要杀我!” 第20章 是钱的问题吗? 警察背手踱步到贺春荣跟前,打量一眼贺暖,“你打人了?” 贺暖一脸淡定,“没有。” 贺春荣伸着脖子让警察看自己的脸,“我脸都被她打肿了!” 警察凌厉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一圈,眼神中尽是轻蔑,“看不出来。” 贺春荣一整个愣住,能当警察眼神应该没问题,这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贺暖也被惊到了,他的脸肿成那样,闭着眼摸都能感觉得到,但是警察叔叔为什么站她呢? 贺春荣哭腔道,“警察同志,您要秉公执法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您说没肿?” 警察冷笑,“确实没种。” 贺春荣被噎一下,咬着牙道,“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警察抬手指了指监控,“停电了,正在抢修。” 贺暖忽然意识到,这电停得有点太是时候了! 难道是正义的使者们觉得贺春荣、刘翠香太过分,所以隐晦地给她创造了这么个机会? 贺春荣惊愕地瞪着贺暖,“你…你早就知道!你他娘故意的!” 贺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当着警察的面,需要我打你一顿?” 贺春荣被她怼到说不出话,本能地抬手要打人,却被审讯椅上的手铐束缚住,随着他的挣扎,手铐铛铛作响。 眼前这一幕,让她想起那个屈辱的夜晚。 这个畜生用铁链将母亲锁在轮椅上,逼着她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要不停地磕,还要骂自己,怎么难听怎么骂…… 母亲看不下去,哭着求他高抬贵手,而他却跟刘翠香联手殴打她们母女。 直到母亲被打得昏死过去,她被迫签下还款协议,他们才停手。 警察见贺暖神色不对,挺身将她挡在身后,呵斥贺春荣,“老实点!” 警察抬手请贺暖出去,“刘翠香要见你。” 贺暖跟着警察来到5号审讯室,进门时,正巧有一位女警在为刘翠香点烟。 女警走后,刘翠香神色嚣张,“贺暖,你看到了,警察都要给我点烟。” “奉劝你跟警察说清楚,你身上的伤与我无关,不然,呵呵,我让你后悔活着!” 她说完嚣张地挑了挑眉,俯身低头凑到左手去吸烟。 “这样吸烟很累?”贺暖拿走她指间的烟,送到她嘴边。 刘翠香颐指气使地挑看她一眼,“哼~,还算有点逼数。” 贺暖唇角微弯,笑得人畜无害,她往烟头徐徐吹一口气,让明明灭灭的火光更旺。 下一秒,她右手捏着刘翠香的下颌迫使她张大嘴巴,将烧红的烟头塞进她嘴里。 刘翠香像一只被烫到嘴的胖老鼠,死命挣扎反抗。 贺暖站在她身后,以审讯椅靠背为支点,两手锁死她的下颌,任由她呜咽呻吟着扑腾。 燃烧的烟头,表面温度可达到200-300c,而中心温度可达到700-800c。 这样的痛,母亲体会过很多次。 现在该轮到刘翠香亲自体验一下了。 直到刘翠香消停下来,贺暖才松手,嫌弃地往审讯椅上擦擦手。 贺暖面色平和,眼神阴戾,“刘翠香,这只是开始,你对我妈做的一切,我会百倍奉还。” 从派出所出来,贺暖在阳光下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扫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前往地铁站。 上了地铁刚好有座,贺暖坐下就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 大庆悄悄坐到她旁边,帮她看着东西,同时保护她人身安全。 大庆猜她是要去医院,地铁抵达之前他们上车那一站时,他装作错过了站点,叫嚷着站起来,顺便踢了贺暖的脚。 贺暖惊醒,听到广播播报的站点,蹭得站起身下车。 看着地铁门缓缓关上,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车之前没检查随身物品。 心脏咯噔一下,赶紧检查包包,确认钱和手机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贺暖大步流星地走出地铁站,骑着共享单车赶往医院。 到医院时,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她必须马上带着午饭出现在老贺面前,不然那个老顽固又要发飙。 她急匆匆往医院餐厅跑,不小心与路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哎?是姜医生啊。” 姜南青握着她的双肩扶她站稳,“跑什么呢?我还以为是急诊抢着救命呢。” “对不起啊,”贺暖打量着姜南青,“您没事?” 姜南青抬手覆在左胸,笑着打趣道,“撞到我心上了。” 撞到心上了! 他这是在对她说土味情话?! 贺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不可遏制地抽搐两下。 她沉着脸严肃道,“姜医生,这种玩笑可不兴开啊。我急着给我爸买饭,先走了。” 她拔腿就跑,被姜南青抓着衣领拎回来,“我正找你,叔叔的手术不能再拖了,我想给他排到明天。” “如果明天手术,那么他从现在起就不能再进食。” 贺暖没有立刻表态,姜南青问,“是钱的问题吗?” 贺暖抿唇沉默片刻,然后抬眸看着姜南青,“姜医生,再等一天,明天我找您商量手术时间。” “手术费我可以先……” 贺暖立起手掌打断他,“先不说了,我去买饭了。” 望着她奔跑的背影,姜南青眉宇间添了一抹愁思。 下午 贺暖手里拿着一沓广告传单从住院部出来,找个僻静角落席地而坐,开始翻看这些传单。 这些都是每天来医院扫楼的推销员发放的,有月嫂孕婴、药物推广、家政护理…… 贺暖把推广贷款的传单挑出来,挨个打电话咨询。 然后,从中挑出一家放款最快、利息最低的金融公司——泰鑫金融。 但是,这一家的传单还散发着浓重的油墨气息,好像是刚印出来的。 谨慎起见,贺暖从网上查阅泰鑫金融的相关词条,就查到的信息来看,这是一家正经公司。 她按照传单上的地址来到泰鑫金融。 当她看到泰鑫金融的办公大楼时,她有点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一个拥有独立办公大楼的金融公司,用得着去医院发小广告拉业务吗? 贺暖在泰鑫金融门口徘徊两圈,又一次拨通传单上的电话,约见传单上的业务员。 当“业务员”从办公大楼走出来,贺暖又吃了一惊。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一点都不像业务员,倒像是公司的领导。 泰鑫金融总经理对贺暖十分恭敬,以接待贵宾客户的标准来为她服务。 贺暖实在想不通,这么大的金融公司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小老百姓这么好? 她看一眼这位“业务员”的胸牌,上面写着:业务经理徐睿。 “徐经理,我有个疑问,想请您先解答一下。” 徐睿面带微笑,“您请讲。” 贺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为什么会到医院发小广告?” 第21章 就是这么巧 徐睿爽朗一笑,“贺小姐这个问题,真是一针见血啊。” “发小广告这事我们本不屑去做,奈何疫情来势汹汹,许多企业就此倒下,我们放出去的资金无法收回。” “那些还活着的企业也是处境艰难,基本处于暂停或者半经营状态,贷款意愿不强。” “所以,我们只能调整市场战略,将像您这样的散户纳入客户体系。” 听完他的解释,贺暖放心不少。 徐睿按照陈廉的吩咐,认认真真跟贺暖走过场。 贷款流程走到签合同这一步,贺暖又犹豫了。 她再三斟酌,决定找人帮忙看看贷款合同。 无奈她人脉贫乏,在脑子里搜索一圈,能帮她看合同的人,只有肖思琪和姜南青。 肖思琪在国外,这个时间还在睡着呢,再说了,她也不想让琪琪知道她为筹集医疗费贷款,免得琪琪担心。 那要找姜南青吗? 这两天总觉得姜南青有点奇怪,还说什么“撞到他心上了”,哦咦~,想起来都觉得矫情瘆人。 贺暖翻开通讯录,把里面所有的人过了一遍,最后把希望寄托在温棣身上。 点开与他的聊天界面,好好想了想措辞,编辑文字: 「温先生,非常抱歉打扰您,我有一点小事不得已要麻烦您。 我不是要办抵押贷款嘛,我想请您帮我看看贷款合同,帮着把把关,不会耽误您太久的,非常感谢!」 这段文字她自己反复阅读三遍,确认没问题,点击发送。 温棣秒回:没空。 贺暖:“……” 暗戳戳在心里骂他一顿,顺手把他的备注改成“万年老冰山”。 唉……,那只能找姜南青帮忙了。 她恭敬又客气地发一段文字给姜南青,随后将电子版贷款合同发过去。 结果,信息发出去许久,姜南青都没有回复。 贺暖略带歉意地对徐睿笑笑,“我这位朋友是医生,可能在做手术,要不明天再签?” 徐睿始终面带微笑,“没关系,不着急,趁这个时间带您参观一下我们公司。” 多了解一下总没坏处,贺暖欣然应下。 半个小时之后,贺暖收到姜南青发来的信息: 「你贷款筹钱无异于饮鸩止渴! 我刚刚往叔叔的住院账户充了十万,手术及术后住院期间的费用足够了。 赶紧回医院,商量手术的事。」 十万块钱,巨款啊!他竟然说垫就垫了。 贺暖心中除了感动,更多的是不安。 姜南青为她垫付医疗费不合适! 还垫付十万! 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必须赶紧把钱还给他。 贺暖对贷款合同的犹疑在这一刻消散,马上签字。 签完合同,贺暖再三感谢徐睿,然后搭乘公交车回医院。 她人还在路上呢,贷款就到账了。 贺暖一整个被惊讶到了。 这泰鑫金融,简直不要太给力啊! 贺暖顿时萌生出到泰鑫金融做业务员的想法,就凭泰鑫金融低门槛、宽审核、秒放款,冲上销冠那是分分钟的事。 到时候,提成会拿到手软? 贺暖唇角已经微微翘起,等那个老顽固做完手术出院,她就去泰鑫金融应聘业务员。 贺暖给姜南青发信息:姜医生,麻烦您给我个卡号,我把您垫付的十万转账还您。 直到贺暖下车,姜南青都没给她回复。 回到医院,贺暖直接来到姜南青的办公室,却发现他不在。 他的同事说,“姜医生下午有一台手术,估计要到晚上十点才能完事。” 贺暖回到章凝安所在的病房,陪母亲聊天。 晚上十点,贺暖又来找姜南青,办公室已经没人了。 贺暖刚要给他发信息,肖思琪打来视频电话。 她秒拒,给闺蜜回信息:我在上班,不方便视频。 肖思琪秒回:我知道你在医院,接电话! 贺暖:…… 电话接通,肖思琪先把她数落一顿,嫌她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见琪琪是真的生气,贺暖直接放大招,夹着嗓子撒娇道,“姐姐~,不要凶我嘛~” 娇娇嗲嗲的声音,配上她无辜软萌的小表情,肖思琪向来招架不住。 肖思琪翻个白眼,“把你的夹子音收一收!” “好!”贺暖摸着脖子轻咳两声,又开始刻意压着嗓子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肖思琪,“听说某人为筹钱要贷款?” 贺暖抬手扶额,“你家姜医生嘴巴可真大,什么都跟你说。” “你嘴巴小!悄么声地干大事!你没贷款?” 贺暖不说话,肖思琪了然。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说你什么好!” “南青给我发信息时,我跟导师在实验室。这不刚出来就忙不迭给你打电话,还是晚了。” 两人看着视频中的彼此,沉默数秒,肖思琪叹口气,“真是让你气死了!” “暖暖啊,南青不是帮你垫付医疗费了么,你为什么非要贷款呢?” 听到这话,贺暖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 肖思琪在她心中的分量,不亚于她的母亲。 而姜南青在肖思琪的心中,胜过一切。 从那天夜里姜南青为她冒雨撑伞开始,贺暖就意识到姜南青对她有点太好了。 好到让她一想到琪琪就心虚,不停地反思自己是不是言行举止有什么不妥,让姜南青误会了。 她好怕失去肖思琪。 二十三年的情谊,如果因为一个男人生出嫌隙,那太不值了。 她本想等琪琪跟导师回国的时候,跟她面对面好好聊聊,说说这些年姜南青给她的帮助,包括姜南青半夜为她撑伞、让她拒接电话、垫付医疗费这些事。 但琪琪刚才的话,已经说明她知道姜南青垫付医疗费的事了,且琪琪语气里没有半分不悦。 如此看来,是她想多了,心中有误会的人是她,而不是姜南青和肖思琪。 贺暖的笑容变得坦荡,“琪琪啊,你们俩已经帮我够多了,我怎么能再让姜医生垫付医疗费呢。” “再说了,你们还没结婚呢,我作为娘家人,老麻烦女婿不好,会让婆家看低咱们。” “暖暖,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 闻声,贺暖转头,看到姜南青正倚靠着门框,歪头看着她。 贺暖尴尬地笑笑,“姜医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外之意:你听到了多少? 姜南青没有回答她,踱步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宝宝~,有没有想我?” 肖思琪无视贺暖的存在,在视频里嘟嘴亲他,“你还没吃晚饭?” 姜南青仰身躺进座椅,看着贺暖,“宝宝,可以让你的暖宝宝去给我买点吃的吗?” 肖思琪,“你们那边这会是晚上?大晚上的你让暖宝一个女孩子上街给你买饭?!” 姜南青伸着懒腰抱怨道,“一天到晚心里就只有你的暖宝宝,我看你俩一块过得了。” 虽然这对修狗的话题围绕着贺暖,但是贺暖觉得自己发光了,浑身闪耀着八百瓦的白炽光环。 难得两个大忙人有时间视频腻歪,贺暖很自觉地回避。 “琪琪,我有穷鬼护身,不管什么人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 “姜医生,您想吃什么,我去买。” 姜南青看看时间,“要不……去撸个串?我们三个来个云聚餐。” 肖思琪拍板敲定,贺暖就只好带上肚子去吃了。 在医院东门对面有一家烧烤摊,两人站在人行道等着过马路时,姜南青下示意抬手护着贺暖。 刚好温棣那辆别克商务抵达医院东大门,他放下车窗弹烟灰,看着旁边那个高挑的女孩像贺暖。 再看一眼,确实是。 而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姜南青的手环在贺暖身后,举止亲昵。 真是“惊喜”! 温棣顿觉头上被扣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停车。” 第22章 被抓现行 司机立刻停车。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微微偏头看着他的闪婚老婆,左手夹着香烟搭在车窗外,给贺暖打语音电话。 看着手机屏上跳动的名字,贺暖心慌慌。 结婚证被偷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向温棣坦白。 或者说,她还没想好如何承担那令人窒息的后果。 “万年老冰山?”姜南青念着贺暖给温棣的备注,好奇道,“这谁啊?” 贺暖心不在焉地说,“一个朋友。” “为什么叫万年老冰山?” 贺暖最终拒接温棣的电话,转头看着姜南青,“你刚刚说什么?” 姜南青重复刚才的问题,贺暖淡淡一笑,“因为他就是。” 温棣在车上看着她,脸阴沉得能滴水。 这个女人挂了他的电话,转头就在别的男人怀里笑! 结婚证撕了,难道他们经过法律认可的婚姻也不存在了?! 司机也目睹了外面的一切,从后视镜瞄一眼温棣的脸色,突然鸣笛。 夜色静谧,这鸣笛声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贺暖被吓一跳,姜南青立刻揽她入怀,气怒地看向旁边的商务车。 司机继续鸣笛。 “这人有毛病吗!”贺暖秀眉微蹙,转头看过去。 看到温棣那一刻,她心跳骤停一下,手机滑脱掉落到地上。 姜南青发现车上的人在注视着贺暖,收回视线看她,发现她神色慌张。 “暖暖,你怎么了?” 这时,温棣举起手机拍一张贺暖被姜南青搂在怀里的照片。 贺暖这才意识到姜南青的动作,马上推开他,冲过去跟温棣解释。 “温先生,我……” 随着车窗徐徐关上,司机发动车子驶入医院大门。 贺暖立刻追上去,姜南青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拦下。 贺暖条件反射似地甩开他的手,“姜医生,抱歉,不能参加你跟琪琪的云聚餐了。” 姜南青欲言又止,将手机递给她,“屏幕碎了。” 贺暖接过手机道谢,几乎是同时转身去追温棣的车。 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个轮,贺暖把温棣跟丢了。 帝城中心医院有两个大型停车场,还有零零散散好多停车位,这大半夜的到哪去找他! 贺暖一边大喘气,一边给温棣打电话。 一遍一遍打,他就是不接。 贺暖给他发信息:温先生,眼见不一定为实,您总要给个解释的机会?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贺暖对温棣的印象刚有转变,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彻底败光。 不过,对这个闪婚老公是否有好感,那是她自己的事,丝毫不影响违反婚前协议的后果。 婚内出轨的后果,比弄丢结婚证严重很多。 还是得找到温棣,当面给他解释清楚。 贺暖又给他发信息:温先生,这么晚了,如果打扰温爷爷休息就我们做晚辈的不懂事了。 温棣马上回复:住院部,给你半小时。 帝城中心医院住院部一共两栋楼,病房数量2000+,这块老冰山是要她大半夜去查房吗?! 贺暖想打电话骂他,但也只是想想,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要如何在半小时之内锁定他的位置呢? 贺暖望着住院部的方向沉思,忽然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她兼职陪诊就是在这里,认识不少在医院工作的人,跟医院监控室那几个大叔混得很熟。 温棣去了哪里,看一眼电梯监控就知道了。 当贺暖踏入监控室,大庆马上给陈廉报信。 病房 温棣正坐在轮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烟右手酒。 得知贺暖去了监控室,温棣一脸不屑,“有点脑子,但不多。” 言外之意,监控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去了也是白搭。 陈廉躺在病床上继续打王者,“贺小姐在医院做过兼职,没准她认识监控室的人呢。” 二十分钟后,贺暖推门进来,陈廉主动回避。 温棣的眼神凌厉带着寒光,直直地盯着贺暖。 贺暖被他盯得心头一跳,赶紧垂下眼睫不看他。 想到被他误会出轨,贺暖突然就硬气起来。 她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温先生,刚才在东大门,是你突然鸣笛吓人在先,姜南青只是……” 温棣挑眉,“只是什么?” 他神色冷峻,嘴角噙着一抹轻蔑,似是在嘲讽她敢做不敢当。 姜南青刚才的举动,贺暖也解释不清。 她蹙着眉头,苍白辩解道,“反正我跟他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把姜南青与肖思琪的关系、她与姜南青认识的过程一一道来。 最后,她强调道,“温先生,虽然跟你领证并非我自愿,但我也是有原则底线的。” “我不喜欢你,但我依然认同你在法律上是我的丈夫,我会守好妻子的本分。” “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肢体接触,打架不算啊。” “我活了23年,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暗恋过谁,所以你尽管放心,不管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我都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看到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温棣在情感上已经信了她的话,理智却在提醒他:这个女人最善巧言令色! 贺暖见温棣脸色不是那么臭,开始默默在心里组织语言,准备向他坦白结婚证的事。 这时,陈廉发来信息: 「大哥,追求贺小姐的那几个富二代查清了,一直都是他们缠着贺小姐,贺小姐不曾搭理他们。 至于温楌,听保镖说,他在打听那晚在酒调酒的女孩。所以,七弟跟贺小姐并不认识。 上午她把我们误认成催债的,说那些话,估计是想借温家的名声吓唬催债的人而已。」caso 温棣取一支香烟送进嘴里,打火点燃,深深吸一口,再吸一口。 贺暖想提醒他病房禁止吸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温棣掀眼皮看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贺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温先生,其实……我还有话要对您说。” 听到她又用“您”来称呼他,温棣眉梢挑一下,“说。” 贺暖先是夸他人好,又给她卡,又帮她往派出所递交证据…… 温棣不耐烦了,冷声道,“说重点。” 贺暖扯扯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温先生,看得出来,您挺讨厌我的,那我们不如直接离婚?” “反正我们只是演戏给温爷爷看而已,又不会发生夫妻之间那些亲密举动,如果没有这层夫妻关系,我们一样可以演戏啊!” 是啊,没了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不耽误演戏。 可是老爷子说过,离婚之后,她会变成他的姑妈! 温棣抓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人带进怀里。 他钳着她的下巴,冲她幽幽吐一口白烟,“如果发生了呢?” 第23章 吻 “什么?”贺暖潋滟的桃花眸尽是茫然,下意识偏头躲开他这暧昧的举动。 而她的反抗,瞬间激起温棣的征服欲。 温棣手上力道收紧,钳着她的小脸掰回来,夹烟的那只手扣紧她的后脑勺…… 低头落吻。 当他炙热的唇贴上来,贺暖的心漏跳一拍,脑海中似是有烟花炸开。 怀里像是揣着一窝兔子,跳得乱七八糟,如鼓如雷的心跳声她自己都能听到。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口中混合酒香的烟草味,还有他身上浸沁着香水味的荷尔蒙气息。 温棣原本只想戏弄她而已,可当他尝到她软糯的唇瓣,心跳便不受控制地加快,耳根发热变得通红。 她的唇像刚出炉的蛋糕那样软糯,甚至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唇齿间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电流不停地蹿向四肢百骸,让他欲罢不能。 手机消息提示音让两人瞬间清醒过来,贺暖慌张地推开温棣。 她忘记了自己还坐在温棣腿上呢,一下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温棣唇角翘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深邃的凤眸也添了一抹和善温柔。 贺暖小脸晕满绯红,奶凶奶凶地瞪着他,气鼓鼓的半天没说一句话。 温棣姿态慵懒,垂眸睨着她,深深吸一口香烟,幽幽地吐个烟圈。 看到他这痞里痞气的模样,贺暖更生气了,“你故意的!” 温棣挑一下眉梢,算是给她回应。 贺暖蓦地红了眼圈,吼道,“温棣你浑蛋!” “你赔我的初吻!”贺暖从地上抓起手机砸他。 温棣单手接住,唇角勾着一抹邪魅,“怎么赔?” “要不,你再吻回去?” 贺暖:“……” 她气怒地抹一把被委屈打湿的眼角,“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温棣拇指摩挲着碎裂的手机屏,“你自己说的,会守好妻子的本分,这是你作为妻子该尽的义务。” “温棣,你违反婚前协议了,赔钱!” 温棣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敷衍地问一句,“哪一条?”caso 贺暖从包里拿出婚前协议,从第一条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字,没发现她印象中的那一条。 不可能啊! 她记得很清楚,温棣说过不止一遍,他们领证只是演戏,不会有夫妻之间的亲密举动,还特意警告她不要在他身上动歪心思。 贺暖秀眉拧紧,再重新从头到尾看一遍。 确实没有能够让她因这个吻获得巨额赔偿的条款。 也就是说,温棣只是在口头上强调过,但没写进这份协议中。 这踏马的这不是明摆着想占她便宜么! 贺暖蹭地站起身,把婚前协议摔到他身上,“温棣!” “你逼我跟你领证,就是想占我便宜!” 温棣修长的手指蜷起,轻弹,即将燃尽的香烟划着优美弧线落进床头柜上的一次性纸杯中。 炙热燃烧的烟头落入冰凉的水中,发出呲啦一声。 他悠悠开口,声音透着深夜的疲惫慵懒,“刚刚你也亲了我,是不是也算你占我便宜了?” “你……”贺暖怒指温棣,“无赖!你跟那些催债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温棣伸手,贺暖又一次被他拽进怀里。 这一次,温棣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她的腰,是真细! 昨天在老贺的病房中抱过她之后,那盈盈一握的手感一直萦绕不去。 贺暖挣扎着起身,被温棣箍着细腰强行按回腿上坐着。 她跟温棣从认识到现在,不过三天而已,即使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她也接受不了他对她这样亲昵。 “温棣,温爷爷口中的你,是个温柔绅士,请你自重。” 温棣食指勾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老爷子是我的死穴,但是,不要妄想一直戳我的死穴。” 他又恢复一贯的冰块脸,眼神锋利,声音也冷得拒人千里之外。 他这副样子,贺暖还是怕的。 贺暖甚至觉得他有精神分裂。 她垂下眼睫不看他,调整姿势蓄力起身。 又一次被温棣按回腿上。 贺暖怒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棣启唇吐出三个字,“结婚证。” 贺暖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却被他捏着下巴抬起。 她只能垂下眼帘遮挡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此刻,贺暖心思慌乱如麻,温棣却在静静欣赏她这张脸。 她的睫毛浓密纤长,在她白皙的脸庞投下一片阴影。 粉黛未施,就已经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就这长相,放到女明星堆里,也是很扎眼的。 先不说她人品怎么样,老爷子为他选的这个老婆,模样是真没得挑。 忽然,贺暖抬起眼帘,撞进温棣幽若寒潭的凤眸之中,蓦地心口微窒,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这双眼睛好像是无底深渊,不可凝视,否则会被吸进去粉身碎骨。 她偏头躲开,好好捋一下刚才的思路,坦白道,“实话告诉你,结婚证我还没来得及烧就丢了。” “先是在病房里被刘翠香偷走,我早上回家去拿,结果晚了一步,被催债的地痞流氓拿走了。” 温棣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违约了。” 贺暖立刻炸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高声辩解,“又不是我主动泄露我们领证这件事,怎么能算我违约?!” “如果你被狗咬一口,你能怨自己不躲开吗?” “说到违约,你才是实实在在违约了!” “你说过,不会有这些亲密举动,可你频繁对我做出亲昵之举!” “不要说协议里没写,口头约定也有效!” “所以,我们扯平了,互相不用赔钱。” 贺暖眉头深皱,“我快被这个婚前协议折磨死了,每天为保守跟你结婚的秘密提心吊胆的。” “所以,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付你一天工资,再管你吃饭,报销油钱。” “离婚,这两个字不要再提!”温棣近乎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贺暖郁闷地拧眉,“那你就做个人,放开我!” 温棣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俯身低头,无限贴近她的唇却没有吻下去。 两人炙热的呼吸交织缠绕,他低声警告,“不要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否则……” 贺暖忽然仰头吻了他,哦不,是咬了他。 狠狠一口。 直到嘴里溢开一片腥甜,她才松口。 贺暖看着他嘴唇上的血,露出得意的笑。 第24章 窒息的痛 温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拇指附在唇上抹一下。 垂眸瞥一眼指腹上的鲜血,唇角缓缓勾起,笑得邪肆。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懒洋洋的,噙着几分打趣,“怪我没躲开。” 贺暖还沉浸在成功报复他的喜悦之中,听到他这句话,眼神微怔。 再好好品一品他这句话,她脸色骤变。 刚才她亲口说过:如果你被狗咬一口,你能怨自己不躲开吗? 他这句话,分明是在拐着弯骂她。 贺暖好心塞,这踏马的,把自己给坑了! 为了表达内心的不爽,贺暖故意当着温棣的面使劲擦嘴。 温棣被她的幼稚举动逗笑,他甚至笑出了声。 这是贺暖第一次见他发自内心地笑,不可否认,他笑起来好看极了。 笑着的他,有几分温柔,也有几分痞痞的坏,跟不笑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他低低沉沉的笑声也好听,淳厚性感,惑人心弦。 见贺暖眼神犯痴,温棣抬手打个响指,故意吓唬她,“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否则……” 贺暖立刻跑到病房门口,躲得他远远的,“否则怎样?” 温棣对她勾勾手指,“你过来试试。” 贺暖回应他一个双手食指朝下的动作。 温棣眼神闪过一丝茫然,这个手势对他来说超纲。 贺暖握着门把手,抬高音量对着温棣喊话,“关于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我再跟你重申一遍。” “结婚证被地痞流氓偷走了,不能怨我,所以我没有违约。” “你没必要担心结婚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你又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没人认识你。” “那些催债的顶多会找你要钱,到时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她说这话时,豪气万丈,仿佛是社会大哥为小弟出头。 “至于你强吻我这件事,你确实违约了,看在结婚证是从我手里丢掉的份上,就给你免了违约金。”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扯平了。” 话音未落,贺暖转身跑路。 她打开门时,奔跑的脚步顿时刹住。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好多医生,一双双眼睛闪耀着八卦之光,齐刷刷盯着她。 这一刻,她真切地体验到了什么叫“社死”。 刚刚她扯着嗓门吆喝温棣强吻她来着…… 贺暖抬手捂着脸狼狈逃跑。 等电梯时,她忽然反应过来,刚刚病房门口聚集着那么多人,那岂不是她又一次泄露了与温棣领证的事?! 贺暖恨恨地闭上眼睛,拍自己的嘴巴一下,真是嘴欠啊! 可是那么多医生聚集在病房门口做什么? 她刚才留意过,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难道是给温棣治腿的? 病房 以院长为首的精英医疗团队进入病房,温棣从轮椅上站起来,向院长微微点头,“陆伯伯晚上好,又要打扰您休息了。” 陆院长抬头看着他,拍着他的胳膊笑呵呵地问,“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不请你陆伯伯喝杯喜酒?” 温棣面露尴尬,结婚这事他们听到了,那强吻之事他们肯定也听到了。 陆院长抬手指了指病床,“午夜将至,挑一张病床去躺下。” “这次怎么心血来潮要住普通病房,住腻了?” 温棣低声对陆院长说,“陆伯伯,我打算先隐婚一段时间,等公开的时候再请您喝喜酒。” 陆院长点点头,笑道,“放心,我的人不会乱说。” 陆院长跟温棣的父亲是挚交,对温家的情况很熟悉。 温家家大业大,现在温棣伪装身份考察结婚对象也不难理解。 温棣在靠窗的病床躺下来,眼看着墙上的钟表指针距离数字12越来越近,他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商界大佬,只怕两件事,一是温家老爷子的身体,二是他自己的头痛病。 温棣患有丛集性头痛。 这是一种罕见的头痛类型,病因尚未完全明了,目前不可治愈。 每次发作时,他的左半边脑袋仿佛有无数钢针乱窜,炸裂钻痛,眼结膜充血,浑身冒冷汗,恶心呕吐,颤抖,流泪。 每次发作,温棣都会疼到想死。 第一次发作时,他读高一。 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在睡梦中被疼醒。 此后每天,午夜一到,这个头痛就会像恶魔一样降临。 每次发作持续1小时,第二天同一时间会准时发作,周而复始,持续10天。 日复一日,这个头痛病发作的时长见长,频率也见长。 六年前,听到父母车祸身亡的噩耗时,他的头痛病立刻就发作了。 自那时起,这种窒息的痛从秋冬蔓延到了四季,每个月11号24:00准时开始,每次持续3个小时,连续疼10天。 温家穷尽人脉关系,访便国内外名医,都没能找到治疗他这个头痛病的方法。 陆院长为研究治疗他这个罕见病症,专门组建了这个精英医疗团队,已经对他跟踪治疗了14年。 可惜,一直没有取得大的进展,只能用传统治疗方法来缓解他的头痛。 而近年来,温棣已经对这些传统缓解方法免疫了。 被这个头痛折磨这么多年,温棣已经彻底屈服,扛不住了就直接让医生上麻药。 每个月11号,他会准时来医院,做好准备迎接这位“老朋友”。 温棣在病床上躺下来,医生们在病床边围一圈,有人调整各种监护仪器,有人在他腿脚绑束缚带,有人安装氧气瓶,有人负责给他扎针挂吊瓶。 最清闲的是麻醉师,他只等温棣抗不住的时候,给他上全麻。 现在已经是23:59,还有1分钟。 短短的1分钟,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等待的过程,甚是煎熬,等死都没有这个过程可怕。 温棣盼着24:00快点到来,他已经为这个时刻恐惧一天了。 同时,他也惧怕这个时刻,因为还有3个小时生不如死的时间等待着他。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墙上的钟表。 病房里肃然寂静,只剩钟表丈量时间的声音,嗒…嗒…嗒…… 当秒针摆向数字12那一刻,温棣阖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氧气。 当秒针又在表盘上走过一圈,温棣倏然睁开眼睛,“这个表,准吗?” 第25章 她是良药 温棣突然开口说话,让在场的医学专家们惊呆了。 他们对温棣跟踪治疗长达十四年之久,温棣这个头痛病每次都会像闹钟一样准时,从未迟到。 而那种令人绝望的痛,不是人的耐力可以忍受的,即便他是温棣,也做不到面色平和地开口说话。 陆院长满脸震惊,激动地握住温棣的手,“没来?” 温棣眼神充满欣喜,微点头。 整整十四年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场的医学专家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陈廉立刻将温棣最近一个月的饮食、作息记录发给医生。 陆院长抱着笔记本坐到病床边,问了温棣各种各样的问题,边问边记录。 半个小时后,在场的专家们得出一致结论:患者的饮食、作息、常用药物没有太大变化,排除这些因素抑制丛集性头痛发作。 陆院长盯着温棣的眼睛,“你好好想想,最近身体上或者生活工作中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近的大事……跟贺暖领证算不算? 一想到贺暖,温棣的目光转向陈廉,刚好陈廉也看过来。 陆院长注意到他们兄弟俩的眼神交流,马上吩咐身后的医疗团队成员出去。 待病房门关上,陆院长笑呵呵地问,“看来,那个姑娘是你的良药啊~” 温棣心中无限尴尬,面上却波澜不惊,“陆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院长从医学角度给他分析,人在恋爱时身体的各种变化,从牵手到接吻再到为爱鼓掌…… 陆院长文采飞扬地做着演讲,温棣听得耳根泛红。 最终,贺暖推门进来打断了陆院长的演讲。 陆院长探着身子往门口瞧一眼,笑呵呵道,“陈廉啊,咱们赶紧撤,别给人家耽误事。” 贺暖一进门,灼灼目光就扎在陆院长身上。 她加快脚步来到他面前,深深鞠躬,“陆院长您好。” 陆院长细细打量着贺暖这张脸,莫名觉得熟悉。 他温厚和善的目光扫过贺暖身上的伤,笑着问,“你认识我?” 贺暖把陆院长的生平履历、医学成就一一道来,她甚至连陆院长发表的医学论文都能信手拈来。 这一点,让温棣对她刮目相看。 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自信从容,仿佛是在诉说她自己的人生经历,言语间又充满对陆院长的崇敬之情。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忠粉。 陆院长也不例外。 他对贺暖大加赞扬,问她,“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师从何人?” 贺暖面带遗憾地笑笑,“陆院长,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没有上过大学。” “我知道这些,只是因为我母亲遭遇车祸高位截瘫,我一心想为她治病,就不停地打听各种医学专家。” “挂不到专家的号,我就去搜集专家的医学着作或者论文,日积月累的,对我帮助还挺大的。” 话点到这已经可以了。 陆院长意味深长地看温棣一眼,接着转头对贺暖说,“明天带你母亲来医院,我亲自坐诊,不用你挂号。” 陆院长是神经医学界泰斗级人物,如果能请到他,母亲重新站起来就有希望了! 夙愿突然就实现了,贺暖高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强忍着泪水,对陆院长深深鞠躬致谢。 陆院长出了病房,对着陈廉感叹,“你们家这个大少奶奶可以啊,看着年纪不大,说话滴水不漏。” 陈廉淡淡微笑,“陆伯伯,实不相瞒,这位可是我们家老爷子亲自为大哥挑的夫人。” 陆院长啧嘴摇头,“你们家老爷子眼光一向毒辣,他亲自挑的人,自然是人尖中的翘楚。” 病房里 温棣静静地注视着贺暖,他脑海中回响着陆院长的话: ……接吻会刺激人体分泌多种化学物质,比如内啡肽。这个内啡肽具有麻醉效果,所以接吻就相当于吃止痛药…… 陆院长觉得他的头痛病没有如期发作,可能是因为他今天与贺暖接吻了。 温棣在理智上不赞同这个说法,但潜意识里却希望真的是因为这件事。 整整十四年了,他受够了这个头痛病的折磨。 温棣决定,从现在起,对贺暖好一点。 万一她真是他的那一剂良药,他把她当成公主捧着又何妨! 温棣清清嗓子刚要开口跟她搭话,她自顾自坐到他的轮椅上,“你别说话,我先哭一会。” 温棣:“……”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温棣微微蹙眉,有些不理解,能请到陆院长这样的顶级专家且不用排队挂号,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忽然,贺暖转头看着他,“温先生,能把床头的纸巾扔给我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戳到了温棣。 他想顺从她做一回绅士,可惜,他手脚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只能回她一句,“自己过来拿。” 此话一出,贺暖直接放声大哭。 温棣见识到了什么叫“眼泪横飞”。 她哭得好大声,温棣被她吵得心烦,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手被束缚带绑着,没法给你拿。” 贺暖像是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直愣愣站起身,来到温棣病床前坐下,抱着纸巾盒子继续哭。 温棣剑眉蹙起,“一边去,别在我床前哭。” 贺暖哭着笑了,“我又没哭你,你怕什么。” 她抽两张纸巾,擦擦眼泪,然后在温棣面前毫不顾忌地擤鼻涕。 温棣眉头紧皱,满脸嫌弃,“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吗?” 贺暖眼神真诚地看着他,言语间噙着几分揶揄,“有必要吗?” “我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人,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温棣的脸色倏然变冷,“那姜南青呢,你图他什么?” 她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姜南青,会对他真诚地笑,还会陪他深夜外出撸串…… 她做这些,总要图点什么? 贺暖怔了怔,忽然笑了,“温棣,你该不是吃醋了?” 温棣甩她一记刀眼,“你是有家室的人,注意言行举止,不要给我们温家丢脸。” 贺暖不屑地笑笑,“还温家,好大口气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富温家呢!” 温棣凤眸微眯,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打量,看来这个蠢女人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贺暖接着调侃道,“不过,都是姓温,说不定五百年前你跟首富是一家。” 第26章 来啊,看谁更毒! 温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敷衍一句,“你说的有道理。” 贺暖把温棣床边的各种仪器挨个看一遍,发现没有一台是与他的腿相关的。 “你得了什么病啊?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这时,陈廉推门进来。 他先对贺暖点头致意,然后对温棣说,“温总,看来今晚是没事了,我帮您把束缚带拆了?” 陈廉掀开被角,拆掉温棣手腕上的束缚带,接着又去拆脚腕上的。 贺暖潋滟的桃花眸眨一下,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为什么在腿上绑束缚带? “你的腿……还能动?” 贺暖说着站起身,要去看看温棣的腿。 温棣伸手抓着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拽回来坐下。 “医生说,我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我让医生绑束缚带,不过是自欺欺人。” 温棣说这话时,静静看着贺暖的眼睛,想捕捉她眼中的每一丝微妙反应。 然而,她纯澈的眸子浸满怜悯惋惜,他只看到了她真诚的善意。 老爷子总在他耳边念叨,贺暖是一个极致纯粹真实善良的好女孩,在这个躁欲的社会,能保有这样一份本心,是很难得的。 现在,温棣开始有点信了。 实际上,贺暖正在心里感叹:唉……他的腿是真的废,我的命也是真的衰啊!踏马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触底反弹? 陈廉拆完束缚带,给温棣贺暖倒上水,然后默默退出病房。 温棣故意试探贺暖,“嫁给一个废人,你会不会觉得不甘心?” 贺暖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屁话!是我愿意嫁的吗? 她扯动嘴角礼貌微笑,安慰道,“不要这样说自己,你看你坐在轮椅上都能在公司当领导,足见你很优秀。” 温棣挑动眉梢,“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 贺暖:“……” 她好好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确保能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同时,不伤他的自尊心。 “温先生,我觉得现在谈这个问题早了点,毕竟我们才认识三天而已。” “至少,我们先彼此了解一下,对?”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依然认同你在法律上是我的丈夫,我会守好妻子的本分。” “只要你别太难为我,我会配合你维持这段契约婚姻。” “但也请你答应我,如果哪天我遇到了喜欢的人,你要放手。” 温棣眼神倏然变冷,“我说过,不许再提离婚的事。” 贺暖:这个老冰山怕不是有什么妄想症?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被尬到了。 贺暖低垂着眼睫,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玩霸总这一套是?来啊,看谁更毒! 她缓缓抬眸,淡淡微笑着并拢双腿坐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优雅端庄。 她还故意翘着兰花指拢一下耳鬓的发丝,眼神温婉多情,“实不相瞒,追求我的人很多,包括温家少爷。” “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嫁进温家做少奶奶,是那个首富温家哦~” 纤细的手指勾起一缕头发把玩着,“温先生,你掂量一下,你与温家少爷,谁的实力更硬?” 她的眼神已恢复往常那般清冷疏离,清悦的声音带点警告的味道。 “我说这些呢,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你领这个证,一为骗我父亲,二为温爷爷待我的好。” “你想强留我?呵呵~,不可能的。” 温棣伸长手臂勾着她的后脖颈把人拉到面前,低声警告道,“这是惩罚。” “什么意……唔!” 温棣吻上她的唇,将她未完的话堵回去。 他的霸道强势,惊得贺暖瞪大眼睛,心尖狠狠颤动一下。 随着胸口突突乱跳,她缓过神来,奋力挣扎反抗。 温棣没有太坚持,浅尝一下就松了手。 贺暖扬手打下来,巴掌堪堪要呼到温棣脸上了,他抬手,轻松握着她的纤细手腕。 他勾唇邪笑,深邃的眸子噙着戏谑,“你要守的本分,是我的尊严。奉劝你,不要挑战男人的尊严。” 温棣撇开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冷厉,“出去。” 贺暖红着脸,咬着后槽牙发狠道,“温棣,我们走着瞧,你最好别遇到喜欢的人!” 贺暖大步流星地走到病房门口,摔门而去。 住院部a座 贺暖先回母亲的病房看一眼,然后来到老贺所在的病房。 刚好姜南青从病房里出来,一抬头看到贺暖,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你从阿姨那里过来吗?” 贺暖敷衍地嗯了一声。 姜南青看着她眼角的伤,下意识抬手去摸,贺暖立刻躲开,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摄像头。 姜南青失笑,“你是我的病人,怕什么?” 贺暖往后撤一小步,“姜医生,麻烦您给我……” 姜南青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你这个眼睛,不能再拖了,我帮你挂上眼科专家的号,明天一早你就去做检查。” 面对他的关心,贺暖感觉很不自在。 她礼貌拒绝,“姜医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会安排的。” “您帮我垫付的那十万医疗费,请给我一个卡号,我马上给您转账。” 姜南青眼神添了几分失落,扯动嘴角笑笑,“不着急。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 说完,他翻着病历夹,进入下一个病房。 贺暖蹙着眉头叹口气,给闺蜜发信息:琪琪,你有姜医生的银行卡号吗?我要还他钱。 肖思琪秒回:不着急,你先用着就行。 贺暖:现在我手里有钱,还是先是还了,万一哪天那帮催债的地痞流氓拿刀架我脖子上要钱,姜医生的钱可就打水漂了啊。 过了五分钟,肖思琪回复:行,如果你需要用钱记得跟我说哦~ 紧接着后面附上姜南青的银行账户信息。 贺暖立马抱着手机给姜南青转账。 看到转账成功提示,贺暖长长地吁一口气,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第二天 姜南青早晨查完病房,交接班之前,把贺暖叫到办公室商量老贺的手术时间。 时间定在6月13日上午9:00,也就是明天。 姜南青带着贺暖回到老贺病房,给他们父女二人交代术前术后注意事项。 说完,他转身就走,似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做。 贺暖想问问他那十万块钱收到了没有,一直没找到机会插嘴。 目送他出了病房,贺暖咬着下唇在房间里踱步。 老贺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烦了,吼道,“你晃什么晃?就显你腿长!” 念他是个即将手术的重症病人,贺暖没吭声,走到病床边坐下。 她抱着手机编辑文字:琪琪,你问问姜医生,钱他收到了没有?昨晚你给我发完账号,我就给他转账了。 信息编辑完还没发出去,贺暖的后腰突然挨了一脚! 第27章 人心啊,凉薄也多情 贺暖的手机飞出去撞到对面墙上,已经碎裂的屏幕更碎了。 贺暖本人几乎也是飞着出去的,头撞到窗边护栏上,撞出了好大响声,那动静听着都觉得疼。 最疼的地方,还是她的腰。 贺暖蜷缩在地上紧锁眉头,后腰那火辣辣的刺痛让她不敢动弹分毫。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腰上的旧疾就是这么来的。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纷纷聚集过来,心疼地看着贺暖,“姑娘,你没事?” 隔壁床的廖阿姨,今天刚住进来,已经从病友那听说了老贺这几日的“事迹”。 现在亲眼见识了,廖阿姨直接对老贺开骂,骂他没有良知,不配为人父! 老贺理直气壮地吼道,“我没有这个女儿!” 他指着贺暖,淬一口,骂道,“你就是个野种,跟你那个妈一个德行,都是骚狐狸!” 病房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开始八卦,有人指责老贺虐待家人。 老贺直接在病床上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瞪着眼睛吼,“你们瞧瞧,她哪一点像我?!哪一点像!” “她就是那个骚狐狸跟奸夫生下来的野种!” 廖阿姨替贺暖抱不平,“就你长那癞蛤蟆样,说这闺女是你亲生的,我们还不信呢!” “白捡一个天仙似的闺女,这闺女还孝顺,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善恶终有报,老天爷怎么就把你给漏了!” “像你这样的垃圾,就活该病死在街头!” 廖阿姨嘴皮子很溜,她一开口跟机关枪似的直突突,老贺根本没机会张嘴。 老贺的嘴上功夫也很了得,在村里吵架从来没输过,现在总算遇上对手了。 老贺吵不过人家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脚踹向廖阿姨。 廖阿姨的儿子冲上前替她挡下这一脚,然后猛地一个回身抓着老贺的胳膊把他拎下床,狠狠扇了老贺一巴掌。 他咬着牙警告老贺,“你再动我妈一下试试!” 廖阿姨的儿子人高马大的,老贺吞了口唾沫,怂了。 他拔掉输液管,钻到床底下摸出鞋子穿上,直接走人! 这时,大庆刚好带着医生护士来到病房门口。 老贺出了病房,大庆就悄悄在后面跟着他。 大庆只看他的背影都恨得牙痒痒,可惜他一把老骨头不抗揍。 病房里,医生为贺暖做个简单检查,然后跟护士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她抬到担架上。 这一支五人的医护团队,带着贺暖在医院各个检查室穿梭。 肿瘤科因为老贺私自外出已经炸了锅。 姜南青回到家,刚换上睡衣,就接到科里的电话。 他是老贺的主治医生,必须立刻赶回医院处理这件事。 碰上老贺这样的病人,上到院长下到保洁阿姨,都烦。 这一次,姜南青却是个例外。 因为,这次的奇葩病人是贺暖的父亲。 老贺住院之后,他作为主治医生,与贺暖有了更多的联系,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她独处。 他甚至私心里想着老贺晚一点出院,这样他才能多一些时间与贺暖相处。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他与肖思琪一见钟情,两人在恋爱初期也很甜蜜,那段时间,他觉得肖思琪就是他的归宿。 但是,当他见到贺暖那一刻,他的心就跟着贺暖走了。 初见时的悸动,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肖思琪与贺暖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闺蜜,他注定无法抛下肖思琪转头去爱贺暖。 他曾努力压制自己这荒诞的念头,可是他越逼迫自己忘记贺暖,这念头就越发疯狂滋长。 那天夜里,当他看到贺暖跟一个成熟帅气的男人一起出现时,他就已经疯掉了。 他恨不得每天都要跟贺暖在一起,他甚至想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 所以,他大胆地往前迈了一步。 贺暖在大雨中痛哭,他便现身为她撑伞,让她知道,他一直在她身后关心爱护着她。 肖思琪打来电话,他故意让她决定是否接电话,以此来试探她的态度。 她为医疗费发愁,他宁愿折损利息也要把钱取出来帮她垫付。 昨晚在东大门,他更是大胆地拥抱了她。 可是,她好像很抵触他的关心亲近。 昨天半夜收到她的转账款时,他气得把手机都摔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贺暖相处了,怕说错话、做错事,更怕她急着跟他划清界限,把他驱逐出她的世界。 刚才接到科里的电话,姜南青忍不住笑了,他正犯愁没机会跟贺暖接触呢。 原本他今天是要休班在家睡一天的,一个电话让他醉意全无。 姜南青快速冲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衣服出门。 等他急匆匆赶回肿瘤科,科室主任马上组织科里主干成员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结束,大家各领其职,有人负责安抚其他病人,有人负责把好公关,“抓回”老贺的重任则落在姜南青身上。 慌里慌张的一上午过去了。 贺暖在医疗小队的帮助下,顺利做完全身检查。 身上各种陈年旧伤,医生看着都揪心。 最要紧的,还是她的眼睛。 因右眼遭受撞击,视力已经下降到了01,眼周肿胀,皮下瘀血明显,结膜下大片出血,眼底视盘边界模糊,视网膜出现褶皱脱落。 她这个情况必须马上住院,再拖下去右眼可能会失明。 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时,贺暖半天没说话。 说好的天无绝人之路呢? 为什么每次到她这,就要斩断所有生路! 贺暖坐在眼科候诊大厅的椅子上发呆,空洞的眼神像是被抽离了灵魂。 此时,温棣正乘坐电梯来找贺暖。 巧的是,姜南青也在里面。 大家都戴着口罩,谁也不认识谁。 到了三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姜南青这个两条腿走路的,就明显比坐轮椅的有优势了。 他比温棣先一步下电梯,来到候诊大厅,在候诊人群中搜寻贺暖的身影。 当温棣找到贺暖时,姜南青已经坐在她身边。 温棣看到两人比肩而坐,还要转过头面对面说话,一副聊不完的架势。 这位闪婚老公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忽然,姜南青站起身,对着贺暖伸出手。 第28章 小作精 贺暖眼神略显茫然,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看着他的脸,同时举起她的手机,“你要这个?” 姜南青失笑,“我要你手机干嘛?” “你不是腰受伤了么,我扶你站起来。” 他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弯身去扶她。 贺暖慌忙躲开,很防备地把手藏到身后,“谢谢,不必了。” “姜医生,您应该很忙?” 见姜南青还不走,贺暖故意说,“其实,我在等男朋友来接我,他马上就到了。” “男朋友?”姜南青皱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 “这是我的私事,”贺暖低着头,给“万年老冰山”打语音电话。 温棣瞥一眼来电显示,眉稍微微挑了挑,没接。 贺暖在心里念叨:死哪去了?给我接电话!真不打算接吗?那我多没面子…… 这通语音电话即将自动挂断了,温棣按下接通键。 贺暖已经不抱希望了,电话又突然接通,始料未及啊! 她的大脑卡顿一下,事先备好的台词全忘了。 温棣在电话那头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贺暖开口。 贺暖为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感到局促,羞涩。 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舔了舔嘴唇,眼睛一闭,拿捏着嗓子喊一声,“老公~” 温棣:“???”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一眼来电显示,确实是贺暖,他的闪婚老婆。 几个小时之前,这个闪婚老婆还因为一个吻要扇他耳光,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温棣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作什么妖。 贺暖已经厚着脸皮迈出第一步,后面继续矫揉造作也没那么难了。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原则,贺暖开始狂飙演技。 眼睛余光瞄一眼姜南青,故意抬高音量,娇滴滴喊道,“老公~~~” 她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娇软甜糯的声线宛转柔媚,勾人魂魄。 温棣的左耳掠过一阵酥麻,性感的喉结剧烈滑动一下。 脑海中竟浮现出她那软糯的红唇,她的唇瓣很软,很诱人…… 温棣凤眸眯了眯,眉眼添了几分不悦,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反应不满意。 但是,他又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食指压在唇上轻轻摩挲着。 贺暖这个戏精继续输出,“老公你怎么还不来呀?” “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呢,哼!” 一个“哼”字,差点给温棣送走。 浑身的鸡皮疙瘩如海浪般翻涌。 贺暖本人也没能幸免,被自己狠狠“作”到了。 她后面还有台词没说完,但是说不下去了,慌乱地挂掉电话。 她暗暗抠着大腿在心里祈祷:希望温棣不会冲过来掐死我。 温棣盯着贺暖的头像足足半分钟,点进她主页,把她的备注改成:作精。 然后,退出聊天界面,按息屏幕。 接着又唤醒屏幕,进入聊天界面,在贺暖的备注前加一个“小”字,小作精。 温棣挑了挑眉梢,嗯,十分贴切。 抬头看向贺暖那个位置,姜南青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又掺杂着无尽的失落。 温棣右边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痞坏中带点小得意。 这时,贺暖给温棣发消息:温先生,江湖救急!我在眼科候诊大厅,速来! 接着她又补上一条:刚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权宜之计,我们当作无事发生过[抱拳jpg] 贺暖发完信息抬起头,刚好撞上温棣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心咯噔一下。 “你…你怎么这么快?” 姜南青转头,一眼就认出了温棣,原来贺暖口中的男朋友就是他! 说起来,他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呢。 姜南青看向温棣的眼神浸着浓郁的敌意,心里很不甘,他究竟哪里比不上一个坐轮椅的男人? 温棣冷厉的眼神扫过姜南青,对贺暖伸出手,“老婆,这是在怪我来迟了吗?” 听到他喊老婆,贺暖嘴角抽搐一下,握住他的手,忍着腰上的痛缓缓站起身。 贺暖本想转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轮椅做支撑,谁知温棣手臂环上她的小腹直接把人揽到腿上坐着。 温棣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腰侧,就像没出蜜月期的寻常小情侣那样甜蜜。 可惜,她因为腰伤带了护腰带,摸起来手感不咋滴。 温棣隔着护腰带在她腰侧捏了捏,“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受伤了。” 贺暖脸刷地红了,附在温棣耳边小声嘀咕,“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放开我!” 温棣张开手掌掐着她的后脖颈,眼神中噙着几分戏谑,“不是你求我来救急的吗?” 贺暖:求?这个字过分了? 不过这样的亲昵举动,姜南青应该能看懂? 她眼睛余光快速瞄一眼姜南青,嗯,有效果。 “行,那我们走。” “走?”温棣眉梢微挑,“戏刚开始,就落幕?” 贺暖僵直着脖子往后挣,咬着牙低声警告,“温棣,你别得寸进尺!” 温棣唇角微勾,邪魅横生,“我得了什么寸?进什么尺?” 他掐着贺暖的脖子往自己面前压了一分,微微往左侧歪头,挑了眉梢,哼一个鼻音,“嗯?” 这个蛮横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性感,简直是要蛊惑死个人。 贺暖稳了稳心神,提醒温棣,“你看看周围,人人抱着手机,拍下来传到网上,咱俩就出名了。” “你不是想隐婚吗,安分点,别乱来。” 温棣哼笑,“乱来?我做什么了?还是……” 他噙着痞气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她软糯的唇瓣,“你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贺暖感觉抬手挡住嘴,奶凶奶凶地瞪着他,“赶紧走!” 温棣却坏笑着,缓缓往右侧歪了头。 贺暖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妖孽在借位! 从姜南青那个角度看过来,刚好两人在接吻,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啃。 姜南青默默暗恋了贺暖五年,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希望被击得粉碎。 他偷偷藏匿了一千八百多天的深情,化作利刃捅在他的心上,好痛,真的好痛。 第29章 你确实很冒昧 姜南青绝望地转身离开。 温棣恢复一贯冰冷严肃的模样,冷声道,“下去。” 他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贺暖懵了一下,这人翻脸可真快! 温棣勾着她的下巴抬起,“怎么?入戏太深了?” 贺暖蹙着眉,一脸嫌弃地打开他的手。 她忍着腰痛猛地起身…… 嘶~,太疼了,猛不了,还是得慢慢起。 紧紧皱眉,两手扶着腰,像个耄耋老人一样慢动作直起身子。 这时,陈廉推着一辆轮椅来到贺暖身旁,“贺小姐,温总说您腰上有伤,不宜行走。” 贺暖被这个小细节戳到了。 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他竟会看在眼里。 他应该是个浪漫的人,因为细节最能打动人。 如果他不是坐在轮椅上,追他的女孩子一定很多。 唉……可惜了这张脸。 目测他身材也不错,一个下肢瘫痪的病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温先生,能冒昧问一句,您这腿是……” 她话还没说完,温棣甩她一个锋利的眼神,冷冽的声音回她,“你确实很冒昧。” 贺暖:“……” 还没来得及向他道歉,他就坐着他的智能轮椅走了。 贺暖也坐进轮椅,很不踏实地问陈廉,“陈先生,他是生气了吗?” 陈廉望着温棣的背影,淡淡微笑,“温总很忌讳别人提及他的腿。” 贺暖仰头看着他,追问道,“所以,他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陈廉:“……” 老爷子选中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不按常理出牌啊。 “贺小姐,恕我无可奉告。” 贺暖冲他眯眼睛笑笑,“咱们就闲聊,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 在瘫痪群体中,温棣是贺暖见过的状态最好的病人。 他除了坐在轮椅上,几乎没有其他瘫痪病人的特征。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几乎每天都要坐他的大腿。 嗯,可以把“几乎”去掉。 她确实每天都阴差阳错地坐过他的大腿。 严重瘫痪的病人,双腿得不到足够的锻炼,会出现肌肉萎缩。 而温棣的腿,至少没有明显的损伤。 这只是靠屁股感知到的,得找个机会上手仔细探摸一下,才能确定他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想从温棣那里取经,把他养护身体的方法借鉴过来用到母亲身上。 面对贺暖的真诚期待,陈廉报以礼貌微笑,回绝她的好奇心。 贺暖也回他一个礼貌微笑,“没关系,明天我再问一遍。” 陈廉:“……” 贺暖觉得这个男保姆看着挺亲切的,想跟他多聊几句,正巧这时肖思琪打来电话。 贺暖对陈廉说,“陈先生,我接个电话,会很久的,您先去忙,不用管我。” 陈廉把贺暖推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默默离开。 贺暖盯着屏幕上的“琪琪宝贝”,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因为姜南青,贺暖有些不敢面对闺蜜了。 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却还是觉得对不起琪琪。 她是通过闺蜜介绍认识姜南青的,至今已有五年。 这五年时间里,贺暖每三个月就会带母亲来医院做一次检查,每一次姜南青都会主动帮忙。 人家一个这么大牌的医生,跑前跑后地忙活,得好好感谢人家? 送东西他又不收,贺暖觉得过意不去,只能请他吃饭。 但是每次她请姜南青吃饭,琪琪都知道的,而且只要琪琪也方便,他们三个就会云聚餐。 再后来,姜南青在他们三人云聚餐的时候,建议贺暖可以考虑到医院做陪诊兼职。 琪琪当时就说,“这个主意不错,暖宝,你直接去帝城中心医院,大医院机会多,而且南青也在,有个熟人能照应一下。” 因为这个陪诊兼职,贺暖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姜南青,但也没啥特别的交集,见面不过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偶尔时间凑巧了,会约上琪琪一起云聚餐。 除此之外,贺暖跟姜南青没有任何私交了。 她这个人,本就有些神经大条,在感情方面尤其迟钝。 身后那一帮极品家人和亲戚,眼看就要把她拖死了,她当真没闲心去考虑风花雪月的事。 姜南青这两天超出普通朋友的举止,让贺暖突然意识到他想法不单纯。 但是,她好像醒悟得有点晚了。 万一琪琪知道了姜南青对她的心思,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温棣坐着他的轮椅来到贺暖身后,而陈廉就跟在他后面。 这兄弟俩一副悠哉闲散的样子,即便现在大声宣布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温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 温棣装残扮穷,本意是考察贺暖这个闪婚老婆,这三天来体验感还不错。 至于陈廉嘛,大哥在哪他就在哪,大哥觉得好他自然也高兴。 贺暖一直不接电话,肖思琪给她发来信息:接电话,快点! 她做个深呼吸,直接给她打过去,“肖大医生,你是夜猫子吗,这个点打电话。” 肖思琪气怒的声音传出来,“听说你视网膜脱落了?” 贺暖叹口气,“你家姜医生嘴巴怎么这么大?” 肖思琪,“但凡你听医生的话,南青也不至于让我打电话劝你。” “我跟你说啊,眼睛不是小事,赶紧住院做手术。” “你那个酒的工作就别去了,如果不准假就直接辞职,钱可以慢慢赚,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 提到酒,贺暖就痛心疾首啊! 她梦寐以求的高薪工作啊,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贺暖心里气啊,拍着轮椅扶手,郁闷道,“我被酒开除了!气死我了!” 温棣原本在抱着手机回复邮件,听到贺暖提“酒”,他马上把注意力放在贺暖身上。 贺暖被酒开除的原因,他最清楚,但是他想听听贺暖的见解。 肖思琪很惊讶,在电话里问,“骗我的?你这么优秀,还能被开除?” 贺暖左手扶额,无奈道,“能力在权势面前屁都不是,我再优秀也干不过温家啊。” 肖思琪在电话里静默一瞬,“你说什么?温家?” 贺暖指腹摩挲着眉心,“对,就是你说的那个首富温家。” “我被开除的那天晚上,在酒见过温家少爷。” 温棣幽深的瞳孔微缩,她果然认识温楌! 第30章 当着温家少爷的面大放厥词 一听温家少爷,肖思琪的尖叫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贺暖握着手机远离耳边,等她尖叫声停了,贺暖把手机放到嘴边,“你疯了?” “你家姜医生知道你迷恋温家少爷吗?” 肖思琪嘿嘿笑着,“谁还没个偶像呢?你那晚见到的,是温家哪个少爷啊?” 贺暖怔了怔,“温家少爷,不止一个?” 肖思琪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给她科普首富温家,隔着电话,贺暖都能想象得到她那手舞足蹈的模样。 她滔滔不绝讲半天,总结一下就一句话:温家是传承了两百多年的大家族,人丁兴旺,温家少爷肯定有好多个。 贺暖顿时觉得“温家少爷”这个头衔不值钱了。 肖思琪神秘兮兮地问,“暖宝,那晚,有木有近距离接触温家少爷呀?” 贺暖纤长卷翘的羽睫低垂着,英气的秀眉微挑,“跟他说过话,算近距离接触吗?” 肖思琪一阵唏嘘感叹,“快,说说,你那晚遇到的温家少爷,长什么样?” 贺暖轻阖双眸回想那晚的情景,唇角不自觉微微上翘,“那个公子哥留给我的印象还不错。” “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是个学生气息很浓郁的少年,一口一口姐姐叫着,挺可爱的一个小奶狗。” “如果有这么个弟弟,应该挺好的?” 肖思琪听得心痒痒的,“有照片吗?给我看看真人长什么样!” “没有!跟他第一次见面,人家还是来酒消费的顾客,怎么好问人家要照片呐。” 听到这,温棣听明白了,她跟温楌不认识,对他们温家也仅仅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这时他又想起爷爷总在他耳边念叨的话,说他每天精神绷得太紧,活得太精明太算计,总是过分解读一些善良人的纯真。 爷爷给他写了一幅字:身居高位,守望平凡。 这八个大字,就挂在他庄园别墅的书房中。 他现在多少有点懂这幅字的内涵了。 肖思琪纳闷地问贺暖,“你跟温家少爷都搭上话了,怎么能被开除了呢?” “该不是得罪温家少爷了?” 一提这茬,贺暖就来气,眉眼中尽是烦躁,“我一个卑微社畜,怎么敢得罪富家公子!” 她顿一下,再开口语气柔和了些许,“其实,说到底,这事与温家少爷多少有点关系。” “那孩子看着像个乖顺的小奶狗,交的朋友却乱七八糟的,个个抽烟喝酒,里面好几个未成年呢。” “还有一个姓吴的,大家都称呼他小吴总,就是那个狗日的人渣,对我动手动脚的!” “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出来霍霍女孩子,他妈的,我真想把他手剁了。” 听着她频频爆粗口,温棣剑眉蹙了又蹙,这个女人真的好粗野,跟她那清冷不染尘俗的长相一点都不符。 “那个人渣,还在酒里兜售违禁药品,被抓了。” “也不知是哪位大侠给举报的,那~么多警察突然就杀进酒!” “琪琪你是不知道啊,那场面可震撼了,有点拍大片那味了。” 喜提“大侠”称号,陈廉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这位小嫂子说话挺有意思的。 贺暖叹口气,接着说,“折腾了一晚上,最后酒被勒令停业,警察带走了好些人呢。” 她拍拍轮椅扶手,“重点是,有一个大傻逼在这个节骨眼买了酒,然后好多同事就被开除了,我也没能幸免。” “真踏马火大!” 正在后面偷听的某“大傻逼”,也是相当火大。 某“大侠”已经在抿嘴笑了。 肖思琪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不是,暖宝,我好像没太听明白。” “我的理解是,酒新任老板开的你,与温家少爷有什么关系?” 贺暖被她问得一怔,在心里捋一下,“哦对了,我漏了一个细节。” “那天晚上,温家少爷跟我说话,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大哥调酒,而他那个大哥就是买酒的大傻逼。” 温棣的拳头已经在收紧,陈廉把手机拿到他面前。 他写了一段话:大哥,贺小姐不知道买酒的人是您,所以她骂的不是您。 温棣瞪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跟老爷子一样,处处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肖思琪又开始在电话里尖叫。 尖叫完直接在电话里吼,“你说的大傻逼应该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温家太子爷啊!” “我的暖宝宝啊,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贺暖一脸丧气,“呵呵,没错,我的霉运向来逆天。” “倒霉碰上那个所谓的太子爷,我连工作都丢了。” 肖思琪笑着安慰她,“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嘛,但是温家太子爷可不是随便就能遇上的。” “就你给温家太子爷调酒这事,够你吹牛一辈子了!” 贺暖被她这话给无语笑了,“我还给他拿过烟呢,那又怎样?” “钱多实在啊!” “还太子爷呢,抠得连小费都不给!” 温棣:“……” 肖思琪发出了捧哏的感叹声,“你这又调酒又拿烟的,什么情况啊?不会抱上首富的大腿了?” 贺暖拍着自己的大长腿,“首富的大腿我是抱不上了,安稳找个厂拧螺丝比较靠谱。” “我不是从泰鑫金融贷款了嘛,那家公司放款快、利息低,销售肯定没压力,等最近手头这些烂事处理完,我就去那应聘销售经理。” 肖思琪边鼓掌边说,“我家暖宝宝出息了,马上就要进大厂拧高级螺丝了,看好你呦~” 温棣抬手扶额,极致无语。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真是奇葩,一举一动都在震撼着他的三观。 陈廉也被惊到了,马上联系泰鑫金融总经理,只交代一句话:贺小姐可能会去公司应聘一线销售,你知道该怎么做。 徐睿收到这条指令,像是接了一个定时炸弹,该怎么做? 是该直接安排高管职位,还是拒之门外呐? 他一时掂量不明白,心里默默祈祷这位贺小姐再不要出现。 得到闺蜜的鼓励,贺暖笑得很开心,“等我发了提成,请你吃大餐!” 这时,贺暖收到一条消息推送,扫一眼标题,她两眼放光。 第31章 她的身后有他 热搜:吴氏地产陷入财务危机,或将破产。 贺暖唇角勾着一抹坏笑,直觉告诉她,小吴总那个人渣栽了。 她点开热搜,果然看到一张小吴总的照片,还是一张不太体面的艳照。筚趣阁 截屏给肖思琪发过去,“琪琪,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渣小吴总,哈哈,他们家要破产了!” “有人实名举报这个人渣涉嫌强奸、聚众淫乱、贩卖违禁药品等多种犯罪,并提供了证据,人渣已经被刑事拘留,实锤了。” “人贱自有天收啊!最好判他个无期,让他永远没机会再出来作恶。” “这个实名举报的人,是真英雄,真侠士。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古往今来,实名举报者都没有好下场。 这个社会上,心中有侠义者不在少数,但付诸行动的却寥寥无几,因为恶人的坏丧心病狂。 或许只有悲愤到了极点,或者有能力自保之人,才会行此侠义之举。 贺暖希望这个实名举报之人是后者。 也确实是后者,就在她身后呢。 肖思琪庆幸道,“还好人渣落网了,想想都后怕,你以后别去酒那种乱糟糟的地方打工了。” 贺暖挑挑眉,“是谁说让我在酒傍个大款来着?” 肖思琪,“我这不是担心你摆脱不掉你家的极品亲戚嘛,有钱有势才能镇住你家那帮极品。” “再说了,大款也不全是坏人啊,没准实名举报那人就是个大富豪,正好借机搬到吴氏地产而已。” 贺暖敷衍道,“嗯,你说的都对。” “先不聊了,肿瘤科打好几遍电话了,估计是要我回病房做我爸的工作。” 肖思琪,“我听南青说了,你那个极品爹闹着要出院。” 贺暖叹气,“谁知道他又要闹什么,这个手术他爱做不做,不做我省钱了。” 肖思琪静默一瞬,“暖宝,能求你件事吗?” 贺暖撩一下头发,“你都求我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办。” 肖思琪笑笑,“倒也不用这么壮烈,就是好劝劝你的极品爹把手术做了。” “如果确定不做,就按部就班走流程出院,不然后面出问题产生医闹会很麻烦。” “你的人品我肯定信得过,但是你家那帮极品亲戚,我担心他们一定会闹事的。” 肖思琪顾虑得对,贺暖家那帮极品亲戚没点正经本事,作妖闹事是各显神通。 当初肖思琪曾劝姜南青不要做老贺的主治医生,像这种重症都是医疗团队集体商议治疗方案的,即便他不做主治,一样可以帮到贺暖。 现在好了,那个老奇葩开始闹事了。 如果后续出现医闹,姜南青的声誉、事业必定受影响。 贺暖也知道,她家那帮极品亲戚什么奇葩事都干得出来。 她向肖思琪保证,“琪琪你放心,明天上午九点,他会准时进手术室。” 肖思琪松了一口气,“那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做手术?” 贺暖闭上左眼,用右眼看看四周,发现在眼角好大一片阴影。 “没事,我觉得医生夸张了,我现在没有任何不适感,视力好着呢。” “好了,肿瘤科又来电话了,先挂了,ua~~” 挂断肖思琪的语音电话,贺暖接起肿瘤科的电话。 一上来就被肿瘤科主任训斥一顿,抱怨老贺不听劝阻,胡作非为,家属也找不到人,净给医院添麻烦。 主任的火气太大,声音极具穿透力,效果堪比开了免提。 贺暖将手机拿开半米远,依然听得清楚。 主任噼里啪啦说完,命令贺暖立刻马上回肿瘤科,然后挂断电话。 突然,贺暖的手里一空,手机没了! 她转头,撞上温棣那张冰块脸,心咯噔一下。 内心吐槽:卧槽!吓我一跳! 这家伙是不是人啊,神出鬼没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跟琪琪闲聊,他听到了多少? 贺暖愣神的功夫,温棣把手机卡给她换到新手机中,“一键换机,会吗?” 贺暖眼帘颤一下,“什么?” 温棣没再说话,直接帮她一键换机,把旧手机中的东西倒入新手机。 数据传输完毕,温棣将新手机丢给贺暖。 贺暖捏着新手机反复端看,就一个感觉:贵! 但是,难得这块老冰山这么好心,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不太好。 “这手机看着还不错,多钱?我还你钱。” 温棣:“……” 他一个超级富豪,差这块手机啊? 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合法妻子,送一部手机还要妻子还钱! 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圈子里的人耻笑! 他随口搪塞道,“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的产品,随机投放到市场调查客户满意度,你用一段时间记得写体验报告。” 贺暖两眼放光,一脸难以置信,“意思是,这手机?” 温棣瞥她一眼,冷清地“嗯”了一声。 贺暖开心地笑了,“哇~~,还有这么好的事?一共投放多少体验产品呐?” 温棣剑眉微蹙,嗅到了一丝财迷的味道。 “你想干什么?” 贺暖冲他眯着眼睛笑笑,试探着说,“我觉得,如果数量多的话,私藏一两部应该是没人发现,然后……” 说到这,她停顿,观察一下温棣的脸色,嗯,还能接续说。 “然后,可以转手。” 温棣瞳孔缩了缩,她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甩她一记刀眼,冷声嗤道,“自作聪明。” 羊毛薅不成,贺暖也不尴尬,举着新手机晃晃,“谢谢你的试用装,我会好好给你写试用报告的。” 肿瘤科又来电话了。 贺暖屁股底下坐的轮椅是医院里的,非智能款,行动时要么外力推,要么自己动手转轮子。 她嫌坐轮椅不方便,抓着扶手欲起身。 陈廉马上转到贺暖身后,“贺小姐,我来推您。” 贺暖有些不好意思,对他再三感谢。 三个人两辆轮椅,一前一后进入电梯,空间还有剩余,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再进电梯。 两个说熟不熟说生不生的大男人站在身后,贺暖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第32章 你弄疼我了 玩玩这的新手机,分散一下注意力。筚趣阁 贺暖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发现她旧手机里的app、照片什么的,都已同步过来。 原本还想着把旧手机要回来,既然所有东西都过来了,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实际上,在她的身后,温棣正光明正大地翻看她旧手机里的东西。 刚巧,肖思琪给贺暖发来一张照片,附文:暖宝,看这个哥们儿帅吗? 照片温棣本不感兴趣,但看到后面这句话,他就想看看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点开她的聊天软件看看,忽然蹦出一条下线提示。 贺暖在新手机上登录,把温棣顶下去了。 她看完信息,给肖思琪回复:长得还行,谁啊? 肖思琪直接甩来一条语音,贺暖像往常一样点开放到耳边听。 肖思琪愉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暖宝~,这帅哥看着合眼缘吗?选他做你老公怎么样?” 被这新手机坑了一把,这条语音竟是外放的,声音好大啊! 每一个字音都直戳她的耳膜,语音内容更是扎耳朵。 贺暖的后脊背掠过一阵凉风,温棣一定也听到了? 她想回头看看温棣的脸色,又不敢。 下一秒,手机突然被温棣抢走。 他将刚才那条语音重新播放一遍,顺便看了眼上一条的照片。 伸手抓着贺暖的轮椅扶手,直接把她调转过来面对着他。 贺暖尴尬地抬手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棣钳着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冰冷寒冽的眼神好吓人,仿佛贺暖已经绿了他。 贺暖吞了吞口水,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 她十分不理解这个闪婚老公的反应,本就是各自带着目的强扭在一起的,又没有感情,何必这样呢? 再说了,只是一张照片,外加闺蜜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又不是她真要找那帅哥做老公。 还说自己在公司是个总,小气啦的,没有半点领导的胸襟气度。 “那个……电梯到了,该下去了。” 肖思琪这个家伙竟不合时宜地来一波语音轰炸: “暖宝,这是我大学同学,你见过的,我出国临行前咱们不是聚过嘛,他就坐你旁边,你忘了?” “他对你一见钟情啊,从那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整天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念叨着让我给你俩牵线搭桥。” “这帅哥人不错,家世也好,还是独生子,你嫁过去不用受妯娌气。” “他也是在国外留学,马上要回去了,这不又催着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我建议你先加上好友聊聊,如果聊得来不妨处处看,这人是真不错,我替你考察过了。” 温棣钳着她的下巴把她拉到面前,寒冽的眼神噙着怒意,“原来我老婆这么抢手啊?” 贺暖蹙着眉,眉眼浸染着惧色,“你弄疼我了。” 温棣神色未动,手上的力道却微微松了一点,他拇指碾过她软糯的唇瓣,“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温家丢脸。” 贺暖内心吐槽:没有少爷命,却一身少爷病! 嘴上却乖乖应承,“我是你老婆,誓死扞卫你们温家的脸面,行了吗?” 温棣松手,瞥一眼她白皙皮肤上的红印,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下手重了些。 他悄悄碾一下指腹,刚刚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仿佛还在。 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瞥向她的下颌,那红印好像比刚才更红了。 一个举着菜刀砍人的彪悍女人,这么娇嫩的吗? 贺暖抬手揉着下颌,顺便瞪他一眼,奶凶的眼神里有些许憎恶。 温棣抬眸,视线上移,与贺暖的目光撞上。 贺暖立刻收敛地垂下眼睫,继续装小白兔。 这个气氛…… 真是尴尬又窒息。 温棣抓着轮椅扶手把她转回去,沉声命令道,“开门。” 贺暖抬头看一眼楼层数字,电梯依然停在5楼。 她使劲伸伸手,够不着电梯开门按钮,正欲起身。 温棣抬脚蹬着她的轮椅,把她送到电梯门跟前。 贺暖转头,诧异地打量着温棣,他手臂这么长吗? 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的腿上,刚刚这两条腿好像不是这么放着的…… 这时陈廉上前一步,阻断贺暖的视线,他提醒温棣,“温总,开会时间要到了,我去送贺小姐。” 说完,陈廉推着贺暖走出电梯,直接把她送到肿瘤科主任办公室门口。 大庆从楼梯口探个头出来,点头跟陈廉打招呼。 陈廉临走前叮嘱贺暖,“贺小姐,请注意人身安全,有任何需要及时联系温总。” 贺暖点头应下,心里却吐槽:找他有用吗?让他帮忙看个贷款合同都没空! 目送陈廉离开,贺暖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姜南青,他脸色很不好看,贺暖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 可就在姜南青抬眼看到她那一瞬,他脸色瞬间柔和许多。 他转到贺暖身后,把她推进办公室。 老贺正蹲在地上,哭天抢地撒泼耍赖。 科里的医生、护士长绕着他围一圈,个个脸上气愤又无奈。 还有三名警察在场。 刚刚主任在电话里说,老贺是警察送回医院的,想必就是这三位了。 贺暖站起身,首先向警察道谢,感谢他们把她的父亲安全送回医院。 然后忍着腰上的剧痛,向医生护士深深鞠躬,为老贺的行为郑重道歉。 扒着门缝偷窥的大庆眉头深皱,贺暖的ct片他看过,腰上旧伤叠新伤,这一个深鞠躬怕是要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姜南青也为贺暖捏着一把汗,小心翼翼扶她站直身子。 主任招呼贺暖赶紧上前劝劝老贺,医生们给贺暖让开路。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贺暖斥责道。 老贺瞬间安静下来,转头看着贺暖,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接着,他指着贺暖破口大骂,言语污秽,不堪入耳。 在场的人无语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存在? 纷纷向贺暖投去怜悯的目光,有一个这样的爹,日子一定不好过。 贺暖却是一脸淡定,这些污秽不堪的脏话,她早就听习惯了。 贺暖眼神冰冷死寂,直直地盯着老贺。 她抬手,红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水。” 这肃冷的低压气场,霸气侧漏。 姜南青从身旁办公桌顺一只广口水杯,到饮水机接满水,递到贺暖手上。 下一秒,这满满一杯水悉数泼到老贺脸上。 老贺的骂声戛然而止,一脸懵逼。 在场的其他人也被惊到了,贺暖这一杯水泼得干脆利落,众人始料未及。 老贺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骂咧咧地扬手朝着贺暖的脸扇过去。 第33章 飒爽女王 姜南青冲上去将贺暖护在身后,粗粝的巴掌刚好落到他脸上,眼镜都被打飞了。 老贺小拇指惯留指甲,锋利的指尖在姜南青颧骨位置留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 警察看不下去了,直接把老贺摁着坐进椅子里,将老贺的两只手铐在座椅扶手上。 老贺挣扎着,指着在场的医生骂道,“骗子!一群骗子!” “你们都听这个贱蹄子的!” 老贺冲着贺暖淬一口,“你个贱蹄子,在外面勾搭了多少男人?” “姜南青!主治医生是,30万的医疗费?你怎么敢要!” “我早知道你跟这小贱蹄子有一腿,奸夫淫妇,商量好了来坑我儿子的钱!” 老贺看向警察,瞪着眼睛向警察咆哮式喊冤,“这个贱蹄子为了骗钱,联合黑心医生开假证明,说我得了癌症。” “还把我儿子送进了派出所,拘留15天!15天啊!” “这个贱蹄子逼着我儿子交出房产证,企图霸占我儿子的房子!” “警察同志,青天大老爷,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这一套说辞,在贺暖来之前,老贺已经重复好几遍了。 在场的人差不多已经能背下来,腻烦到想吐。 这个老东西真是太吵了,得把他的臭嘴堵起来! 贺暖环顾整个办公室,目光锁定在窗台那块抹布。 她隔着办公桌伸手拿抹布,办公桌宽一米五,她要尽最大程度探身去够窗台。 腰上的伤不允许这样的极限拉扯,但是她已经被老贺气得感觉不到疼了。 抹布塞进老贺嘴里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贺利争,”贺暖直呼父亲大名。 “从来就没有人说过前期医疗费是30万,如果你听过这个数字,那一定是你那个畜生儿子说的。” “你的好大儿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外债,想利用你的病骗钱的人是他!” “你儿子被拘留,那是他活该!” 贺暖把长发甩到身后,“瞪起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都是你儿子打的。” 她抬手指着右眼,“贺利争,我这个眼睛已经视网膜脱落,如果不是因为你年纪大又有病,你现在也在拘留所。” “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骂我是野种,实话告诉你,我做梦都希望我不是你亲生的!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我的耻辱!” “你说我没资格在手术单上签字,那好,我去拘留所找你儿子签字。” “你说我要霸占你儿子的房子,那我倒要问问你,房子的首付是谁出的?贷款是谁还的?” “贺利争,你给我听清楚,首付是拿我妈的事故赔偿金付的,贷款一直都是我在还!” “这个房子,是我的!” “是你和你的奇葩儿子儿媳一直赖在我的房子里,白吃白住,我还要给你们这些人渣做保姆!” “我和我妈,是你们一家人的衣食父母!可你们呢?” “利用我妈威胁我,逼着我为你们当牛做马,却又趁我不在的时候虐待我妈……” 说不下去了。 气得心脏疼。 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贺暖这糟烂透顶的原生家庭,姜南青经常听肖思琪说起,每每听到贺暖的遭遇,心中都会燃起无限怜悯疼惜。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对贺暖的爱意恣意蔓延,想靠近她,保护她。 看到贺暖这副模样,姜南青心都要碎了。 他恨不得一针扎死面前这个老东西。 攥紧拳头强压下怒火,为贺暖递上纸巾。 贺暖没有接。 她高傲地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 她闭上眼睛,做个长长的深呼吸。 再睁眼时,又是冷厉飒爽女王。 “贺利争,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骂我是野种,那好,今天当着警察医生的面,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我和我妈伺候你们一大家子半辈子了,你的医疗费我也帮你交了,你的那点血脉之恩报完了。” “但是,你和你的儿子儿媳,对我和我妈的伤害,我会一笔一笔慢慢跟你们算清楚。” “我手里的证据,足够你的儿子儿媳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 贺暖朝着肿瘤科主任伸手,主任愣一下,慢半拍反应过来,马上把做手术需要签署的各种文件,以及拒绝手术的相关出院手续文件,一并交给贺暖。 贺暖将两个文件夹摆到老贺面前,“之前跟你说过了,不过手术,你最多能活3个月。” “想死,还是再苟延残喘几年,你自己定。” 人都怕死。 老贺碍于面子故意抻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手术。 闹剧结束,老贺被安排到单独病房。 为了看住老贺,不再给医院添麻烦,贺暖给温棣发信息,麻烦他帮忙找一个像陈廉那样的护工。 贺暖到现在都记得陈廉徒手折弯老贺手机的情景。 只有陈廉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这种油盐不进的老东西。 温棣吩咐陈廉,“从庄园调一名保镖到医院,24小时看着那老东西。” “再找一名护工,负责那老东西的护理工作。” “好,”陈廉马上安排。 贺暖需要带着手术相关的文件,前往拘留所找贺春荣签字。 姜南青提出开车送贺暖。 贺暖看着他脸上的大口子,向他微微鞠躬道歉,“你赶紧去包扎一下,如果留下疤,我没法跟琪琪交代。” 姜南青,“可是……” “我坐警车,”贺暖绕开他,跟在警察身后离开。 坐进警车,贺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离灵魂的布偶娃娃,眼神枯寂空洞,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警察看着她怪可怜的,想安慰她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抵达拘留所。 警察把贺暖带到拘留所负责人办公室,说明老贺的紧急情况,负责人看过医院出具的证明材料,马上协调调度,安排贺暖探视。 贺暖走进探视室,发现贺春荣的脸肿得更厉害了。 但他却在嚣张地笑,似乎知道贺暖会来见他。 第34章 给你一分钟 贺春荣贱嗖嗖地拖着长调喊道,“呦~,这不是我们家男男吗!” 看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贺暖料定这畜生又要耍花样。 接下来要跟这个畜生说的话,如果能录音就好了。 可惜,拘留所不允许家属携带电子产品探视被拘留人。 贺暖冷着脸来到他面前坐下,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拍到他面前,“你爸让你签字。” 贺春荣贱嗖嗖地抖着腿,故意动作夸张地翻文件。 纤薄的纸张被他翻得好大声,动静堪比昨天贺暖扇他耳光时那般响亮。 他得意地挑挑眉,“贺暖,看到了吗?大事儿还得男人出马!你们娘们儿都得靠边儿站!” 这个巨婴拍着胸脯说话,身为男人的自豪感展露无疑。 贺暖冷笑,“男人?” “你除了性别是公的,身上哪一点像男人?” “说你是畜生,畜生都不高兴。” “你…”贺春荣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顿时就火冒三丈。 他扬手要打贺暖,被在场的警察制止。 贺暖敲敲桌子,“赶紧签字,再不签你亲爹就死了。” 贺春荣咬着后槽牙发狠,“就不签!” “你以为我废这么大劲儿把你弄来,就是为了签这破玩意儿?” 贺暖拿起文件转身就走。 “我签!”贺春荣急切地喊道。 贺暖顿住脚步,接着又听到他说,“但是我有条件。”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签字。” 贺暖冷笑,条件? 他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真是可笑至极! 但来都来了,不妨听一听。 他提条件,必有所图。 从他的条件中可以窥探到他接下来要作什么妖,听完好提前应对。 贺暖背对着他,冷声道,“给你一分钟。” 贺春荣坐回凳子上,又开始嚣张地抖腿。 “第一,把房本儿送到我岳父家,那房子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第二,癌症必死无疑,做手术也是白受罪,所以我反对手术。” “如果你非要坚持做,我可以签字,但手术费我一分钱都不会承担。” 在场的警察都听不下去了,指着他鄙视道,“就你这样的,当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贺春荣冲着警察讨好地笑笑,“警察同志,正好您给评评理。” “我爸快七十了,胃癌晚期,能不能下手术台还不一定,就算手术成功,后续还要不停化疗,那这个手术有必要做吗?” “土都埋到脖子了,为啥要花钱买罪受,那还不如好吃好喝伺候着老家伙入土。” 贺春荣自私浑噩地活了三十年,今天总算替老贺考虑了一回。 或许他说的是真心话,但贺暖决不会按照他说的做。 如果不给那个老顽固做手术,贺春荣一定会拿这事找茬。 还有那一帮极品亲戚,一定也会大闹特闹,让她们母女不得安宁。caso 贺春荣继续说,“第三,你跟那个男的领证了,办不办婚礼无所谓,彩礼必须得有。” “家里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供你吃穿,还供你上学,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听听!听听! 赔本的买卖! 当真是要把她当个物件来卖掉! 贺暖转身,走到他面前,抬脚踹在他胸口。 这一脚,干脆利落,力道狠足。 贺春荣毫无防备,飞摔出去侧倒在地上。 贺暖拎起凳子压在他身上,四条凳子腿刚好卡在他胸背部将他的双手锁死。 她正在气头上,已经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位警察。 当她抬脚踩上贺春荣的头,贺春荣嗷嚎着向警察喊救命。 警察冲过来拉架,但又没有很认真地拉架。 贺春荣被贺暖狠狠踹了两脚,脸上火辣辣的疼,脑瓜子嗡嗡响。 贺暖眼底翻涌着盛怒,控斥道,“我八岁开始给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几乎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 “十四岁辍学打工,供你上学。” “你给刘翠香的彩礼,是我帮你凑的。” “你买房子,却让我和我妈出首付还贷款!” “你生那俩丑猴子,塞给我带!” “你吃喝嫖赌,外债撇给我!” “这些年,是我在养着你,含辛茹苦竟把你养成这样一个人渣废物!” 贺暖趁警察不注意,往贺春荣大腿狠踢一脚,警告道,“从今天起,老娘开始教你怎么做人。” “差不多行了啊,再动手把你也拘了,”警察吓唬贺暖。 但他说起话来和颜悦色的,没有半点威慑力,更像是在开玩笑。 接着,他把材料丢给贺春荣,厉声命令道,“赶紧签!要做手术的人是你亲爹,好歹做个人。” 贺春荣死咬着房产证,贺暖诓骗他说,“小道消息说,顺和家园那一片要拆迁,到时候拆迁补偿按人头算。” “所以,签不签字,你看着办。” 贺春荣没犹豫,直接签字。 他喜滋滋地看着贺暖,“那你的户口暂时不能挪,等拿到补偿款再动。” 贺暖对他竖起中指,骂一句,“垃圾!” 从他手里夺过文件夹,转身离开。 贺暖从拘留所出来,左右看看辨别一下方向,然后抬脚往东走去坐公交车。 “贺暖!”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贺暖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姜南青。 他脸上贴着一片大号手术刀口敷贴,眼镜片也裂了。 贺暖心里满是歉疚。 平心而论,姜南青这个人做朋友没得挑。 自打认识以来,她一直在麻烦人家,现在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太对不起他和琪琪了。 贺暖现在的感受就是,自己家养的恶狗跑出来咬了人家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就算赔钱也无法弥补心中的亏欠。 姜南青面带微笑,朝着她大步走来。 到了跟前,他眉眼含笑地看着贺暖,柔声问,“贺春荣签字了吗?” 贺暖微点头,蹙眉打量着他的脸,“你的脸……会留疤吗?” 姜南青捕捉到贺暖眼中的歉意,心里高兴坏了。 他眼里闪着光,笑着问,“如果我说会,你会负责吗?” 贺暖一脸严肃,郑重承诺,“会,一定负责到底。” 姜南青眸光微颤,心口收紧,期待又紧张地问,“你…打算怎么负责?” 第35章 这是男朋友送的 贺暖坦然道,“当然是给钱了,钱最实在。” “现在医疗技术、医美技术都很发达,你尽管去治,各种费用包在我身上。” 姜南青眸中的星光瞬间暗淡下来,扯动嘴角尴尬地笑笑,“什么时候变小富婆了?说话财大气粗的。” 贺暖叹口气,“我家的狗咬了你,我自然是要负责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哭穷,那就太没诚意了。” 姜南青刚刚体验了一把情绪过山车。 上一秒还满心欢喜,充满期待;下一秒直线跌入谷底,心中的酸涩不可言说。 他宁愿贺暖对着他哭穷诉说难处,也不愿接受她这公事公办的诚意。 贺暖突然举起手机,对准姜南青的脸拍一张照片,“我要向琪琪汇报一下你的伤情。” 姜南青一把夺走手机,“不要告诉她,她会担心的。” “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他看一眼照片,“拍得还不错,记得发给我。” 忽然他眼神怔住,盯着贺暖的手机看了一会,“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 昨晚,她的手机在东大门摔坏了,他趁着去吃饭的时候,开车到帝城概念购物中心为她买了一部新的。 帝城的大型商场很多,但只有帝城概念购物中心24小时不打烊,他开车往返两个多小时,只为给贺暖买手机。 买来之后,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他赶来拘留所,一为接贺暖,二为送礼物。 这下好了,她已经换了新手机,礼物不用送了。 “暖暖,你的手机昨晚十点多摔坏的,今天又做了大半天体检,哪有时间出去买手机?” 听他喊自己“暖暖”,贺暖浑身不得劲。 以前贺暖就提醒过他,不要这么叫她,他就是不改,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经历了这两天的事,贺暖又开始觉得“暖暖”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刺耳膈应人。 贺暖抢回手机,“这是男朋友送的。” 瞄一眼姜南青的神色,特意补充道,“我男朋友很体贴,知道我所有喜好,手机我很喜欢。” 说话间,她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姜南青,然后在手机里删掉这张照片。 贺暖的话让姜南青心里很郁闷,不过,他脸上情绪掩藏得很好。 “我能欣赏一下你的新手机吗?” 他想通过这部手机来窥测一下那位轮椅男的消费水平。 贺暖抱着手机往后躲一下,显然不想给他欣赏。 但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可以让姜南青帮着看看这部手机是什么牌子的、值多少钱。 她觉得男人普遍对科技产品比较感兴趣,姜南青应该比她知道得多。 “这是我男朋友公司自主研发的产品,这是试用机,还没投放到市场中。” “你以前见过这个牌子吗?觉得这个手机卖多钱合适?” 姜南青拿着手机反复端看,手机背面的品牌logo优雅又霸气,他从未见过,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款专属定制机。 专属定制机的价钱,没法估量。 万万没想到啊,那个轮椅男不简单。 姜南青把手机还给贺暖,“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温棣具体做什么工作,贺暖还真不知道。 就连他的工作单位,贺暖目前也只能锁定到利众集团,具体他是集团旗下哪个子公司哪个部门的经理,这就不知道了。 可以说,她对这个闪婚老公的了解,仅限于姓名、年龄、腿残、有个很好的爷爷…… 如果加上性别,可以凑足一只手。 贺暖不想对外透露温棣任何消息,她直接忽略姜南青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姜南青搪塞道,“请恕我见识浅薄,这牌子我也没见过,价钱就更无从说起了。”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贺暖随口敷衍道,“他在一家通讯科技公司做销售。” 姜南青装作不经意地问,“我看他坐轮椅,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贺暖默了默,把陈廉的话原封不动搬过来,“他很忌讳别人提及他的腿。” 这话在姜南青听来,就是贺暖在极力维护那个男人,他心里隐隐发堵。 “好,是我冒昧了。” “我车停在前面,你腰上有伤,在这里等我。” 姜南青把车开到贺暖面前,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今天坐前面。” 以前贺暖带着母亲到医院,只要姜南青有时间就会送她们娘俩回家,每次贺暖都会跟母亲一起坐在后排。 她从未坐过姜南青的副驾驶,也不想坐。 在她心里,那个位置是琪琪的。 贺暖转身走向后排,姜南青伸手拦住她,“我昨晚熬了大夜,开车犯困,你坐前面陪我聊聊天。” 第36章 好尴尬! 贺暖豪爽道,“那我来开。” 姜南青惊得睁大眼睛,“你拿驾照了?” “没有,”贺暖答得干脆。 “那你怎么开车?想无证驾驶啊?” 贺暖眉梢微微挑一下,“开个玩笑,给您提提神。” 她这个挑眉是下意识的动作,却不妨碍眉梢挑动那一瞬间的飒爽勾魂。 不经意的性感最致命。 任何男人都扛不住她这个不经意的挑眉。 姜南青就是在她一次次自然流露的细微表情中不断沉沦。 贺暖用手机挡开他的胳膊,“我还是坐后面,坐后面不耽误跟您聊天。” 姜南青眼神划过一抹失落,“那随你。” 贺暖打开后座车门,发现座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看起来很隆重的样子。 她马上关闭车门,打算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车。 姜南青抓住她的手腕,“从这边上就行。” 他打开车门,拿走礼盒,抬手挡着车门上沿,等着贺暖上车。 贺暖点头道谢,忍着腰上的痛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坐进车里。 姜南青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把礼盒放到副驾驶,提醒道,“暖暖,把安全带系上。” 贺暖耳朵被这声“暖暖”刺一下,想提醒他不要这么称呼她。 话在嘴边徘徊…… 这还欠着人家好大的人情呢,如果把话说得太生分,脸面上不好看。 贺暖张嘴那一刻,改口说,“…好。” 然后,车里就安静了。 姜南青想跟贺暖说话,却又怕抛出来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无法言说。 贺暖则是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但什么都不说好像又不太好,一直在绞尽脑汁找话题。 气氛好尴尬! 贺暖终于想起来那个精致礼盒,没话找话地问,“姜医生,那个是为琪琪准备的礼物吗?” 姜南青瞥一眼副驾驶的礼物,闷闷地“嗯”一声。 心里却一阵酸涩:这是给你准备的,可惜…… 贺暖还在等着他的下文,结果没有了。 话题到此终结。 贺暖:“……” 回想以前,贺暖跟他聊天无非就是围绕着琪琪、母亲的病。 自从老贺住院之后,话题又多了一个老贺。 在这仅有的三个话题中,还数琪琪热度最高。 但姜南青今天似乎不想聊琪琪。 那换个话题? 贺暖试探着问,“姜医生,我家那个老顽固的手术,现在各种手续都签好了,明天会按原定计划做?” 姜南青蹙眉,“今天他私自离院,在外面吃东西了,不满足进食条件,手术时间另行安排。” 贺暖再次为老贺的种种行为向姜南青道歉。 她心怀歉意,让姜南青心情一下变好很多。 他并不是想要贺暖觉得亏欠他什么,他想要的是贺暖在乎他。 亏欠也好,感激也罢,只要她心中存在为他而生的情绪就好。 “暖暖,你知道老人家为什么突然要闹着出院吗?” 贺暖从后视镜看着他,“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琢磨一天了也没想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贺春荣被拘留了?” “原本想着到了拘留所问问贺春荣的,看见他我就火大,结果忘记问了。” 姜南青宽慰道,“别生气,跟这种垃圾生气不值当。” “贺春荣和刘翠香双双被拘留,两个孩子无人照看,派出所就联系了刘翠香的父母。” “昨天下午,你出去办贷款的时候,刘翠香的父母来过医院。” “这两个老东西也是人间极品啊,空着手来医院,花了足足两个小时告你的状,走的时候还把你买的水果补品全部带走了。” 姜南青从后视镜看一眼贺暖,“这可不是我编排他们啊,今天你家这位奇葩私自外出之后,护士长亲自到病房里调查的。” 贺暖自嘲地笑笑,“在我这个糟烂的家里,这种事很常见,如果您说得比这夸张一百倍,我也信,因为他们干得出来。” 姜南青向她投去怜悯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路口遇到红灯,姜南青停稳车,摘下眼镜按揉睛明穴。 贺暖觉得是因为眼镜片裂了,导致他看东西累眼。 “姜医生,您的眼镜是在哪里配的?我陪您去重新配一副。” 姜南青捕捉到了重点字眼“陪”。 他很开心,再开口时声音里噙着笑意,“好啊,不过有点远。” “在哪?” “帝城大学后面的步行街。” 实际上,他的眼镜是在帝城中心医院配的,花了三千五。 他故意提帝城大学,可谓是藏了八百个心眼。 认识贺暖五年了,对她的性格为人算是比较了解,他知道贺暖一定会承担配眼镜的费用。 而大学步行街的眼镜店针对学生群体,价格实惠,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经济压力。 配完眼镜差不多该天黑了,顺便请贺暖吃顿饭,再陪她逛逛步行街。 贺暖因为家里的拖累,没有读过大学,却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进大学看看,正好趁这个机会带她到帝城大学逛逛。 那里是他的母校,顺便给她讲讲他青春灿烂的学生时代。 他悄悄做这些设想的时候,心里惦记着她的腰伤,但是,机会难得,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怕贺暖拒绝,他补充道,“那里的眼镜质量好,又经济实惠,我从读大一时就在那配眼镜了。” 贺暖倒没考虑其他的,她是在忧心医院里的事。 昨天晚上,陆院长承诺说要给她母亲看病,但是她今天忙忙叨叨一天都没带母亲去找陆院长。 眼看今天就要过完了,万一过了今天,陆院长不给看了,怎么办? “姜医生,我有事着急回医院,您去医院眼科配眼镜行吗?” “听说,配眼镜首选帝城眼科。” “如果您能相中合适的,费用我来出,如果没有合眼缘的眼镜框,改天再去步行街看看。行吗?” 姜南青没说话,郁闷了。 刚刚那丰满美好的想象,被贺暖一句话击得粉碎。 这一次,姜南青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贺暖感知到了他的郁闷,但她不理解。 帝城眼科不管在验光技术还是镜片质量上,应该都要比学校外面的眼镜店要好? 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呢? “姜医生,我是真的有急事。” “昨天,我遇到陆院长了,他答应给我妈看腿,就约在今天,所以我必须在下班之前赶回医院。” 姜南青靠边停车,转身看着贺暖,难以置信地问,“你说谁?” “陆院长。” “我们医院的陆恒陆院长?”姜南青抬高了声音问。 贺暖点头,“就是他。” 姜南青怔怔地看着贺暖,许久,他蹙着眉头问,“你是怎么请到陆院长的?” 第37章 实力碾压 姜南青这个疑问,贺暖也有,而且她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能请到陆院长,确实是走了大运。 而她能走这个大运,说到底是因为温棣。 昨晚她出现在温棣的病房,刚好温棣的主治医生是陆院长,她又刚好见到了陆院长本人。 昨晚她在陆院长面前的表现很棒,但是如果没有温棣这个中间人,她这些年的积累也派不上用场。 所以,在这件事情里,温棣功不可没。 至于温棣为什么能请到陆院长,她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问。 说起来,她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呢。 虽然他没有主动为她做些什么,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帮了她很大的忙。 见贺暖发呆,姜南青朝她挥挥手,“暖暖?” 贺暖回神,眨眨眼,随口敷衍道,“昨晚偶遇陆院长,他听完我妈这个情况,就同意为我妈看诊了,想来是我运气好。” 听完,姜南青眼中满满的失落,有些生气地质问道,“暖暖,你当我是你朋友吗?” 贺暖愣了愣,“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姜南青与她对视数秒,眼神又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我认识你那年,就想帮你挂陆院长的号,可惜那时候我在医院里还没有话语权。” “陆院长的号有多难挂,你是知道的。” “等我努力到出头了,刚好赶上陆院长出国进修。” “陆院长进修回来基本内退了,不再接寻常门诊,潜心带着医疗团队搞研究。” “我也曾向陆院长提过阿姨这个病例,但是他婉拒了。” “可你刚才说了什么?” “仅仅一个偶遇,他就能接阿姨这个病人?这话你自己信吗?” 贺暖有被他这番话震惊到。 她从来都不知道姜南青默默为她做过这些事。 琪琪知道吗? 如果他是在琪琪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为她做了这些,那琪琪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内心的不安开始翻涌,如海浪般连绵起伏。 姜南青还在等着贺暖给他一个信得过的理由。 贺暖却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你一直想帮我挂陆院长的号,这件事,琪琪知道吗?” 姜南青:“……” 这话仿佛一把刀扎在他心上。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她却只关心琪琪是否知情。 姜南青转回身做好,发动车子回医院。 而贺暖则闭目养神,所有的心思都飘去温棣那里。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送的手机,聚精会神琢磨这个闪婚老公。 姜南青花了五年时间没请到的医生,他请到了。 这不科学! 姜南青可是帝城中心医院的招牌,颜值、医术都上过热搜的完美医生。 论影响力、经济实力、在医院的人脉关系,温棣都不如姜南青。 那温棣是凭什么请到了神经医学界的泰斗呢? 这事,值得深挖一下。 一路上,姜南青没再说话。 前半程是自己生闷气,后半程心里盼着贺暖跟他说句话,给个台阶下。 可惜,贺暖全程一声不吭,就像睡着了一样。 到医院时,姜南青发现,她是真的在睡觉。 她太累了,这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姜南青舍不得叫醒她,静静欣赏着她恬美的睡颜,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永远定格在这个画面。 这时,一个煞风景的路人敲响驾驶座车窗。 姜南青有些烦躁,蹙着眉放下车窗,声音里透着不爽,“什么事?” “开门。” 姜南青眼神怔一下,抬眸好好看看眼前这人,是贺暖那个男朋友。 撞上他阴戾邪气的黑眸,姜南青莫名心慌起来,下意识就要关上车窗。 他掰起窗锁按钮升车窗玻璃,一只手看似随意地附在车窗下缘,然后…… 车窗不动了,他的车窗升降系统瞬间失灵。 这只手白润贵气,看起来像弹钢琴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这人看眼神,不像好人! “你叫什么?家住哪?做什么工作的?” 温棣勾唇轻蔑一笑。 “嘭!” 姜南青的左前轮车胎突然爆了。 巨大的声响震得周围车辆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姜南青下意识抱头,心怦怦跳着。 等他缓过神来下车时,贺暖已经被温棣抱在怀里。 她坐着温棣的大腿,依偎在他怀里,睡着得很安稳。 姜南青现在又慌又乱,搞不清楚她是怎么坐到这个男人腿上的。 “离她远点。” 温棣这四个字的警告说得很轻,却足够清晰,也足够冷厉。 他周身阴鸷冷戾的气场,让姜南青不敢往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贺暖带走。 大庆装作吃瓜群众故意过来围观姜南青的车胎,冷嘲热讽地说,“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该惦记的连想都别想。” 姜南青气怒地回头瞪大庆,结果又遭遇一波身高碾压。 病房 温棣直接把贺暖带回自己的病房,把她放到中间那张病床上,垂眸睨着她的睡颜。 许久,他喃喃道,“睡的这么死,被卖了都不知道。” 这时,她的嘴唇动了动,温棣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唇很干,不像之前那样看起来软糯糯的。 再细看,她好像在说话。 温棣往她额头弹一下,人依然没醒。 他俯身,把耳朵贴在她嘴边,仔细听…… 第38章 在他颈侧狠咬一口 睡梦中的人猛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侧下口。 狠狠一大口! “嘶……”温棣皱眉,这女人果然是属狗的,不仅护食,还咬人。 他起身,她竟还死命地咬着不松口。 “松开!” 低沉冷厉的声音噙着怒意,并没有吓退身下这只咬人的小狗。 全然一副不咬死他不松口的架势。 温棣只能揽着贺暖的后背把人抱起来,找个合适的角度,钳着她的下颌,生生把她的嘴捏开。 这才得以脱险。 她的两条胳膊竟还是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温棣扒开她的手,手掌附在她胸前猛推。 她整个人跌回病床上。 随着一声惊呼,贺暖醒了。 眼睛睁得很大,一双眸子被恐惧填满,蒙着一层淡淡水雾。 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又厚重。 慢慢地,她缓过神来,水汪汪的眸子打量着满屋子的白色,眼神懵懂又茫然。 她喃喃道,“这是病房?” “不然呢?” 一道低沉愠怒的声音从左耳边传来,贺暖猛地一哆嗦。 她蹙着眉头不悦道,“你是鬼吗?吓我一跳!” 抬手抚摸着下颌,“嘶~,我这个下巴像是被人捶了两拳,又麻又疼……” 贺暖忽然顿住,清冷的眼神打量着他,“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了,偷偷捏我下巴了!” 温棣眉心不可遏制地跳了跳。 这个女人可真会说话! 被咬伤的人还没开口,她这个咬人的竟先告状了。 温棣气怒地瞪着她,把颈侧的伤口亮给她看。 两排鲜亮的牙印还在渗血,把他白衬衣的衣领都染红了。 贺暖惊道,“啊呦!这…怎么了这是?” 温棣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你说呢?” 贺暖愣了愣,下意识捂住嘴。 刚刚她做了个憋屈的噩梦,梦见贺春荣要掐死她,为了活命她死死咬着贺春荣的手腕…… 难道温棣脖子上的伤是她咬的? 舌尖舔过齿尖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完了…… 贺暖又羞愧又害怕,默默拉起被子把头蒙住,祈祷温棣快点离开。 她躲在被窝里,支着耳朵听着。 许久,没有一点动静。 他……干嘛呢? 贺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扒开被子,露出眼睛…… 刚好撞上温棣那双浸沁着冰碴的邃眸! 她立刻缩回被子里。 下一秒,温棣抓着被角直接掀了她的被子。 贺暖双手捂着脸尴尬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棣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把这双小手拿开,“道歉就完事了?” 贺暖沉默好一会,低垂着眼睫,红着脸喃喃道,“那总不能……你再咬我一口?” 温棣明显被这话顶了一下,无语了。 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 他阴沉着脸,撇开她的手,“呼叫护士。” “……”贺暖脸更红了。 受伤了当然是要包扎伤口啊!可她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她起身时忘了腰上的伤,一下起猛了。 疼得她眉头紧锁,跌回床上,“稍等啊,容我缓缓。” 温棣扶额,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 “床头的呼叫器是摆设吗?” 贺暖看着病床上方的输液吊架,“这个呼叫器,一般都是叫护士过来换输液袋。” “你包扎伤口,需要跟护士讲清楚你怎么受的伤?伤到什么程度?用呼叫器说不明白。” 她左手抓着病床护栏,右手扶着腰缓缓坐起来,“我去护士站当面说。” 温棣直接抓起床头的呼叫器按一下。 贺暖啧嘴,“你干嘛非要人家护士多跑这一趟,你不知道护士一天到晚有多忙。”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他每次来医院,都是住病房,不论医生还是护士都是专门为他服务的。 他这次来住普通病房,为保持低调,病房配置的医护团队没有跟着下来。 陆院长只留了一位医疗团队里的医生在这为他服务,以便时时观察他的各项数据指标。 为配合他在闪婚娇妻面前演戏,陆院长特意交代这位医生扮成护士,说话的时候也要格外注意,不能说露嘴。 “咚咚” 敲门声传来,贺暖看向温棣,眼神询问:谁啊? 温棣沉着脸不吭声。 贺暖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得局促起来,脑海中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风暴: 会是谁呢? 能来医院探病的,应该是他的亲戚或者朋友? 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然他们问起我的身份,就尴尬了。 说好了要隐婚的……完了,人进来了,找个什么地方藏一下? …… “58床,怎么了?” 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贺暖忍不住转头看过去,竟是一位护士! 堂堂护士进病房,敲什么门?直接进就是了! 贺暖暗暗松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来。 “护士”发现贺暖也在,就一直笑吟吟地盯着她看。 贺暖被她盯的心里发毛。 从温棣按下呼叫器到现在,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这病房服务可以说很及时了。 她进来的时候还敲门! 贺暖的直觉告诉她,这位护士认识温棣,且知道她与温棣的关系。 护士终于从贺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温棣,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咬痕。 “哎呀!”她长长地感叹一声。 就这两个字,已经将她的八卦之心彰显的淋漓尽致。 贺暖抬手遮着脸,尴尬地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护士”看过温棣的伤口,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过了五分钟,“护士”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号医药箱。 她直接把医药箱塞给贺暖,“护士站这会很忙,这点小伤你们看着处理。” 贺暖觉得这位护士是故意的。 目送她走出病房,低头看看怀里的医药箱,再抬头看看温棣。 “那要不……我来?” 温棣凉飕飕瞥她一眼,“不然呢?” 他抬手勾着领带扯松,接着解衣领纽扣。 贺暖瑟缩缩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干什吗?” 温棣打量着她这慌乱的模样,瞬间被勾起恶趣味,想戏弄她玩玩。 修长的手臂伸出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人带到跟前。 眉梢微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第39章 挺抗造啊! 贺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这是医院,你别乱来!” 温棣勾唇邪笑,握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弯下腰。 腰上刺拉拉的痛让她忍不住皱眉。 温棣捏着她的下颌微抬,“乱来?你说说看,怎么算是乱来?” 贺暖摆头,温棣手上的力道收紧,把她的脸掰回来。 “你放开我!” 这只大手像是焊在她下巴上了,任她怎样掰扯,他强悍有力的手掌纹丝不动。caso 贺暖蹙眉瞪着他,奶凶的眼神浸着委屈,“你弄疼我了。” 温棣松了手上的力道,但是没有彻底松开她。 “腰!我的腰疼!” 温棣这才发现她额头布了一层细汗,难道是疼出了冷汗? 马上松手。 贺暖起身时,他出于歉意微微扶一下她的胳膊。 她转身拿包,从里面翻找出布洛芬,抠出两粒胶囊填进嘴里,仰头生吞。 她这生猛的吃药方式,再次让温棣认定: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糙汉。 “你吃的什么?” “退烧药。” 温棣眼帘抬一下,“腰痛,吃退烧药?” 这是什么逻辑? “刚好想起来我还没吃退烧药。” “其实布洛芬可以退烧,也可以止痛。” “我一般不吃它止痛,除非疼得受不了,这东西吃多了会产生耐药性。” 温棣这才想起来,大庆说过,她因为发烧挂了点滴,没滴完就跑了。 被他催要结婚证吓跑的。 温棣明知故问,“你发烧了?” 贺暖微点头,“大前天晚上淋了雨,稍微有点烧。” 温棣眉梢微挑,“多少度?” “不到四十。” 温棣:“……” 这叫稍微有点烧? 从医药箱拿出额温枪,怼在她额头量一下,391度,高烧! 温棣深沉的目光把她从头削到脚,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除了脸颊微微透点粉扑扑的红,没有其他发烧症状了。 陈廉说过,她在派出所狂扇贺春荣耳光,在拘留所一脚把贺春荣踹翻了。 这是一个连续高烧三天的人该有的状态吗? 温棣禁不住再细细打量贺暖,这副纤细小身板是铁打的吗? 挺抗造啊! “发烧做核酸了吗?别连累我一起隔离。” 贺暖抬眸瞥看他,眼底暗藏着满满的嫌弃,嘴上客客气气地说,“放心,天天做。” 接着,咬着后槽牙,在心里恨恨地吐槽:我要是确诊了,你也跑不了!夺我初吻,要你赔命! “你敢腹诽?”温棣拔高了尾音问。 “没有啊,”贺暖抬头看着他,一脸真诚无辜。 “那你为什么咬牙切齿的?” 贺暖舌尖抵在后槽牙,“我牙龈上火。” 温棣冷眼瞧着她,朝着医药箱微抬下巴,示意她过来为他包扎伤口。 贺暖打开医药箱,带上一次性医用手套,用酒精消毒。 细致的准备工作结束,她用棉棒蘸取碘伏为伤口消毒。 看到他那紧致的衬衣领口,她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他刚才解开衬衣纽扣就是为了方便包扎伤口。 而她却以为他藏了什么龌龊想法…… 唉呀……好丢人啊…… 贺暖被自己这多余的心思尴尬到红了脸。 “那个……你衬衣不太方便,要不解开一粒扣子?” 温棣掀眼皮看着她,深邃的凤眸噙着戏谑,“不怕我乱来?” 贺暖:“……” 转过身背对着他,“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还请温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贺暖等了一会,估摸着他纽扣解开了,“行了吗?” 温棣不说话,贺暖扭头看一眼,只见他的衬衣纽扣纹丝未动,衬衣领子还紧紧贴着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解扣子?” 温棣勾着右边唇角,痞坏地笑着,取一支香烟送进嘴里,从床头摸起打火机点燃。 他深深吸一口,冲着贺暖幽幽吐个烟圈。 “你为什么要背过身去?” “……”贺暖被他问住了。 好好想了想,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她为他包扎的时候,同样会看到他解完扣子的样子。 再说了,如果他敢裸,她还不敢看吗? 贺暖毅然转回身,嘴硬地说,“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是吗,”温棣将香烟送进嘴里吸一口,“要不你来?” 贺暖慌忙摆手,“大可不必!” 她的心又开始乱跳了,虽是面对着他,眼睫却一直低垂着,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脸红什么?” “没有,发烧,因为发烧所以脸看起来是红的。” 温棣抬起左手,慢条斯理地解衬衣纽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解扣子的动作性张力十足。 贺暖忍不住吞口水,忽然觉得自己背过身去才是对的。 温棣解开两粒纽扣,还要继续往下解。 贺暖慌的一批,赶紧按住他的手,“可以了!” “再耽误下去,伤口都要愈合了。” 贺暖以最快的速度为他消毒,喷药,上敷贴。 她做这些事情,有条不紊,手法娴熟,一看就是做熟了这些的。 想想她这几天受的伤,温棣心中对她生出一丝欣赏。 他认识她不过四天而已,她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每一件拎出来都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法承受的。 而她却该吃吃该喝喝,不慌不乱,有说有笑。 通过这几天对她的跟踪,温棣总结一下,她是这样一个人:善良起来,菩萨心肠,人畜无害;狠下心来,生人勿进,杀伐果断。 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给温棣包扎完伤口,贺暖急匆匆收起医药箱,拎上包就要走。 “去哪?” “昨天陆院长说要给我妈看诊,耽误一天了我也没去,我得赶紧去看看。” “这都几点了,早下班了。” 贺暖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懊恼地拍拍额头,“真是的,把正事给耽误了。” “陆院长晚上会来这里,你可以把令堂的病历带过来。” 贺暖眸中瞬间恢复神采,开心地点点头,“那行,谢谢您温先生。” 温棣眉梢微微挑一下,他发现这个小女人用得着他的时候,就会客客气气喊他“温先生”“您”,如果心情不好了,就直呼他大名。 “为了感谢您,我请您吃大餐,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在病房里能吃什么大餐?” “那就先攒着,等您出院了再请您。我现在去给您买晚饭,您想吃什么?” “陈廉会送来。” 贺暖眯着眼睛笑笑,“那我还能为您做点什么呢?” 第40章 他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温棣在轮椅上坐久了,想下地走走,对贺暖摆摆手,“我要休息,你走。” 贺暖点头说好,走两步又转身问,“温先生,我再多问一句,陆院长今晚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他到了我通知你,”温棣说着伸手摸烟。 “好的,那温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撤了。” 她站在原地未动,看着温棣打火点燃香烟。 温棣徐徐吐出一口白烟,隔着缭绕缥缈的白雾看她,“还有事?” 贺暖提醒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期待温棣接下来会说什么。 温棣眉梢微微挑一下,深深吸一大口。 烟这个东西,有毒,沾上了很难戒掉。 他原本是不吸烟的,因为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而开始,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他也没打算戒掉。 贺暖离开温棣的病房,直接前往医院监控室。 她非常想知道,她是怎么从姜南青的车里睡到温棣病房里去的。 刚刚想问温棣来着,但只要问这事必然要提到姜南青,她没敢开口。 那……只能去找保安大叔看监控了。 顺便看看今天下午在电梯的时候,温棣是怎么把她推到电梯门前的。 总觉得他那两条废腿看起来不像他说的那么废,但是她没有证据。 监控室 贺暖像往常那样自在地推开监控室大门,一抬头,发现里面全是陌生面孔。 一道道诧异的目光向她投过来,有一个冷硬的声音问,“你找谁?” 贺暖愣了愣,“那个……之前在这值班的那几位大叔呢?” “调走了,据说他们违规给病人家属看监控记录,被罚款调岗了。” 贺暖:“……” 好愧疚啊! 贺暖默默退出监控室,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那几位大叔。 但以前也看过啊,没出过任何问题,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住院部a座 贺暖来到老贺病房,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病床边的大块头。 大块头看到贺暖,马上站起来点头打招呼。 他站起来之后,看着更大块了。 贺暖抬高眼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测他身高190+,身材魁梧壮硕。 即便他身着护工制服,依然看起来像保镖。 这是陈廉从温家庄园里挑出来的,最不像保镖的保镖。 保镖对贺暖很恭敬,双手递上名片,“贺小姐您好,我是温先生请来的护工。” 贺暖接过名片扫一眼,这大块头名叫方块,隶属于安信护理公司。 这家公司在护理领域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但眼前这位护工看起来……有点像保镖是怎么回事? 难道陈廉也是出自这家公司? “陈廉,你认识吗?” 方块点头,“认识,我能来这,还是陈哥介绍的呢,说温先生人好,没那么多事。” 贺暖:这……不是把人家给坑了么?他要护理的可不是温棣。 “方先生,你知道你要护理的人是……”贺暖抬手指病床。 方块点头,“知道,温先生都跟我说清楚了。” “贺小姐,同事们都叫我i小方块,您可以随便怎么称呼我,但请不要叫我方先生。” 贺暖打量着他一米九的大个,笑着说,“你这个小方块,重新定义了i啊。” 方块笑着点点头。 贺暖来到病床前,把老贺叫醒。 正睡的香突然被叫醒,老贺很生气,看清叫醒他的人是贺暖,他扬手就要打。 方块咳嗽一声,老贺立刻怯生生地收回手。 面对有暴力倾向的人,以暴制暴是最简单有效的。 贺暖不知道方块对老贺做过什么,她也不想知道,眼前这个效果就是她想要的。 贺暖把贺春荣签过字的文件拿给老贺看,“你儿子签字了,安安分分地等着手术。” 老贺阴郁着老脸,“你哥在里面还好吗?” 贺暖眼神疏离冷漠,“从昨天起,我的亲人只有我妈。” 这时,姜南青敲敲门进来,告知贺暖及老贺手术定在15号上午9点,以及术前注意事项。 他说完,给贺暖递个眼神。 贺暖跟着他走出病房,“姜医生,还有什么事?” 姜南青举起手里的文件夹挡住贺暖的左眼,“你感受一下,你这个右眼还能看到多少?” 这个眼睛视野中的阴影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 贺暖没想到病情发展得这么迅速,心咯噔一下。 “正好趁着这两天赶紧把眼睛手术做了,你这个是小手术,术后不会对日常活动造成很大影响。” “而且你已经请了护工,这里不需要你24小时照顾,赶紧办住院做手术,不要再拖了。” 贺暖点头,“好。” 姜南青想请贺暖吃饭,聊聊她那个看起来挺邪劲的男朋友,但心里又有诸多顾虑。 看他欲言又止的,贺暖假装接电话直接转身走人。 贺暖来到母亲的病房,发现一位护工跟母亲聊得热火朝天。 这护工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长得慈眉善目,说话很温柔,看着就很让人放心。 贺暖到了跟前,护工马上站起身,双手递上名片,“贺小姐,我是温先生请来的。” 贺暖看过名片,这位大姐跟方块是同一家公司。 “李姐,您认识陈廉吗?” 李姐点头,“认识啊,我们是朋友,陈廉人很好的,碰到好的雇主就给同事介绍。” “那方块您认识吗?” 李姐哈哈一笑,“i小方块啊,那是我们的开心果,听说他去为您父亲做护工了。” 贺暖淡淡笑着点头,眼神中隐着一丝困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贺暖在母亲病床前坐下来,李姐主动回避。 章凝安握着女儿的手,“暖暖啊,温先生是谁?” 贺暖本不想这么快就让母亲知道温棣的存在,她甚至想着,说不定很快就会跟温棣离婚了,那就没必要跟母亲提这个人。 现在想藏也藏不住了。 贺暖怕吓到母亲,就骗她说,“一个朋友,人不错,我们挺聊得来,所以,想跟他处处看。” “如果谈着合适,就跟他结婚。” 即便贺暖这样说,章凝安还是大吃一惊。 “我的乖宝啊,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呀,怎么突然就想跟他结婚了呢?” 贺暖握着母亲的手贴在脸上蹭蹭,“他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跟这样的人结婚,日子应该不会太苦。” 章凝安瞬间红了眼眶,她余生的夙愿就是贺暖能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 女人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如果选不好就会像她一样。caso “什么时候把人带来,让妈瞧瞧?” 第41章 阴差阳错的小情趣 章凝安这个要求让贺暖很犯难。 贺暖与温棣在彼此的世界里,虽算不上陌生人,但跟陌生人相比好像也只是多出一张结婚证而已。 她与温棣是不是真心喜欢彼此,母亲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温棣的腿,在母亲这里也是个致命的毒点。 母亲一直觉得自己高位截瘫拖累了她,绝不会同意她嫁一个双腿残疾的人。 总之,现在见面不是时候。 贺暖有些为难地说,“他挺忙的,我先问问。” 她点开与温棣的对话框,想了想,没什么可说的。 随便敲下一个“我”,然后输入法帮她联想出一句:我的小宝贝儿,在干嘛呢? 贺暖挑挑眉梢,哎呦我去,这输入法好骚气哦! 她抿嘴偷笑,这条信息要是发过去,那不得把温棣雷死啊! 章凝安看到女儿偷笑,笑着问,“暖暖,笑什么呢?” 被母亲吓一跳,贺暖手一哆嗦点了发送。 当她目光扫到她发出去的那句暧昧骚话,顿时感觉头顶炸开一个雷,直接把她劈裂开了。 贺暖:啊!!!!!!! 不等温棣被雷死,她先社死了。 光速撤回! 心在颤抖,手在哆嗦,默默祈祷温棣没有看到。 章凝安摸摸贺暖的脸,“我的乖宝果然是谈恋爱了,刚刚还在偷笑,突然又慌乱得六神无主。” 贺暖红着脸尴尬地笑笑,“妈您别瞎说,我才没有呢。” 按息屏幕继续跟母亲聊天,心思却一直在手机上。 好害怕手机屏幕亮起。 但它还是亮了。 贺暖的心提在嗓子眼,瞥一眼屏幕,看到是温棣发来的消息:? 没错,就只有一个问号。 贺暖被这一个“?”戳出满头的问号。 发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看过信息,质问她为什么发那么一句话? 还是没来得及看,问她撤回了什么? 贺暖不打算给他回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五分钟后,温棣又发来一条信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贺暖抬手扶额,看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看到了,唉……丢死人了! 可是明明马上就撤回了啊,他不可能看到的呀! 他是在故意诈她? 贺暖厚着脸皮回复:温先生,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温棣直接甩来一张截图。 贺暖:啊!!!!!!!我死了。 没法见人了! 贺暖就不回复,温棣在聊天中拍了拍她。 她干脆就实话实说,先感谢他帮忙找护工,然后提到母亲问起他。 最后给他发一条信息:温先生,我妈说想见见您,您什么意见? 温棣没再回复。 贺暖觉得他一定是不愿意再见她的家人,毕竟上一次到病房探望老贺,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见就不见,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们就离婚了。 母亲让她说说温棣什么情况,贺暖对温棣也不了解,就敷衍地说,“等有机会见面,您自己当面问。” 然后开始跟母亲聊陆院长,聊将来母亲能重新站起来,畅想美好未来…… 两个小时后 陆院长带着他的精英医疗团队来到病房,为章凝安看诊。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大高个,显得格外突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棣。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蓝色口罩,二八分的侧背头把刘海放下来,真的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贺暖盯着他看半天,没认出来。 温棣一直没正眼看她,也是怕她与他眼神对视之后,会认出他来。 他假扮成医生是陆院长的主意,说提前见见岳母。 他在病房里憋得难受,就扮上玩玩喽,顺便来看看那个撩拨他的小女人在干什么。 陆院长看到章凝安第一眼就觉得眼熟。 比他初见贺暖时的那种熟悉感更强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章凝安虽然上了年纪,皮肤松弛老态尽显,但骨相犹在,想必年轻时的容貌不比女儿逊色多少。 而且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实在不像一个乡野村妇。 温棣悄悄打量着她,不理解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嫁给老贺那种恶棍。 陆院长亲自为章凝安检查双腿,发现她被护理得很好,问及护理方法。 章凝安含泪夸赞道,“都是我女儿的功劳,她每天都会为我按摩针灸,自从我瘫痪以来,我的宝贝女儿太辛苦了。” 贺暖握着母亲的手,“妈,说这些干嘛。” 陆院长惊讶地看着贺暖,“你还会针灸?” 贺暖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这野路子在正统学派面前有点拿不出手。 “我自己照着书学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就乱扎一通,反正我妈这情况也不会更坏了。” 陆院长满是赞赏地看着贺暖,“你都看过哪些关于中医的书?” 说到这个,贺暖就很自信了,“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书,我都看过。” 陆院长随便抛出一个病症,让贺暖用中医理论来剖析一下。 贺暖自谦地说班门弄斧,进入正题却是侃侃而谈,赢得在场的医生们鼓掌喝彩。 温棣一整个被她惊艳到了。 他越来越觉得闪婚闪来的这个老婆,是个宝藏盲盒。 开箱有惊喜,每天不重样。 陆院长决定收治章凝安这个病人,要求带走她的检查资料,拿回去团队成员集体研究一下她的病。 贺暖高兴地掩面而泣,给陆院长鞠躬致谢。 陆院长赶紧把人扶起来,“这就见外了,以后欢迎你来实验室参与讨论。”筚趣阁 陆院长这是向贺暖抛出了橄榄枝,邀请她加入他的医疗团队。 贺暖没领会到陆院长的深意,只当是他要她作为家属参与进母亲的治疗当中。 其实,陆院长这话主要是说给温棣听的,毕竟贺暖是温家大少奶奶,想要她入团队总要跟这位大少爷知会一声。 陆院长扭头看一眼温棣,又问贺暖,“怎么样,愿不愿意来我的实验室。” 贺暖点头如捣蒜,“愿意啊,为了给我妈治病,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温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一下,这个女人,就没有她不敢的事! 第42章 被小崽子看光了 贺暖停住脚步,仰头看他。 温棣若无其事地翻看手里的文件,避免与她眼神撞上。 贺暖想起温棣的颈侧被她咬伤了,视线落向面前这位医生的右颈侧。 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心的,他手里的文件夹刚好把脖子右侧挡得很严实。 如果站在他面前调转角度盯着他看又不礼貌,贺暖只好放弃。 她打开橱门,假装翻找东西,拿出手机给温棣打电话,同时用眼睛余光留意着那个大高个医生。 结果,他没有任何反应。 贺暖: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收起手机,从橱子里拎出一只大号手工帆布包,这里面装着母亲积攒了六年的各种检查记录。 她故意停在温棣面前,双手托着帆布,“这位医生,这里面就您个最高,就由您来拿,谢谢。” 说完,她微微鞠躬,借机再闻闻他身上的香水味。 极为清淡的雅致幽香,这个香味很特别,她只在温棣身上闻到过。 陆院长看穿了贺暖的心思,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刘啊,快接着。” 温棣旁边的小刘医生接过帆布包,朝着贺暖点点头,“我是团队里负责病历资料的。” 贺暖想跟面前这位大高个医生聊两句,听听他的声音。 这人就很奇怪,从进来就一直低头翻文件,跟他说话也不吭声,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贺暖还未开口,陆院长来到跟前,抬手抚摸着帆布包上的向日葵刺绣,“这包是你自己做的?” 贺暖点头,“是的。” “很漂亮,手艺不错,”陆院长夸赞道。 “你母亲的病需要从长计议,你首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们就先走了。” 贺暖鞠躬道歉,送他们离开。 章凝安眼神急切地看着贺暖,对她招招手,“暖暖啊,你快跟妈说实话,为什么堂堂院长会带着一支团队来给我看病?” 贺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既高兴又困惑。 冥冥之中感觉,有一位好心人藏在暗处默默地帮助她。 “妈,我出去一下,您和李姐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贺暖急匆匆离开,直奔温棣的病房。 而温棣全程冲刺,拿出他晨跑的最高时速跑回病房。 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这小崽子还挺精,差点被她认出来。” 小崽子! 这宠溺味道满满的称呼,把陈廉的耳朵狠狠炸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大事?”陈廉一脸八卦地问。 就差点直接问:为什么突然对小嫂子变得这么亲昵了? “把我所有换洗衣物都带走,去买几套符合我目前人设的衣服来。”caso 说完,温棣一头扎进洗手间去洗澡了。 陈廉有点懵,之前跟大哥说过,他要假扮普通工薪阶层,以前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他的衣服都是私人手工定制,一套西装比他目前这个“集团子公司部门经理”的年薪要高出很多。 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很难不穿帮。 他却说,“那个女人自己穿衣都没品味,足见她是个不识货的。” 这是大哥的原话。 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要全部换新了呢? 疑问归疑问,大哥的吩咐还得照做。 陈廉从衣橱里拎出旅行包走人。 温棣洗完澡出来,发现陈廉连一条内裤都没给他留。 他扭头望着洗手间垃圾桶中的内裤,好心塞…… 再捡起来穿上? 不可能! 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许! 还好身上还有一条浴巾,不然他真是要光着了。 温棣给好兄弟发语音,“陈廉你脑子被驴踢了?不知道给我留条内裤吗?” 陈廉秒回,“大哥,我想来着。但是,你穿衣打扮一向低调,唯独内裤带品牌logo,这要是被小嫂子看到了,那岂不是分分钟穿帮。” 温棣心想:说得有道理。 忽然,又觉得不对。 她怎么可能看到他的内裤! 直接拨通陈廉的电话,气势汹汹就要骂他。 电话接通,温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又挂断电话。 给陈廉发条消息:买完衣服速回。 他晃到窗边在轮椅上坐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查看邮件。 贺暖突然闯进来,两手扶着腰,气喘吁吁的。 她是爬楼梯上来的。 原本是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病房抓包,结果运气不好,等好几班电梯都没赶上。 温棣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腿上的电脑挪到身前做遮挡。 目前处于真空状态,即便是包着厚厚的浴巾,也是浑身不自在。 他红着耳根厉声斥道,“出去!” 贺暖却站在原地不动,两眼痴痴地看着他。 这型男出浴的诱惑,谁扛得住?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背向脑后,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额前。 刚巧发尖的一滴水珠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跌落到锁骨上。 这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很贪婪,顺着他健硕的胸肌滚滚下落,一直跑到他的腹肌。 天呐!他的腹肌太完美,太有型了! 大小均匀,线条流畅清晰,就像是画出来的。 即便是他慵懒地坐着,小腹也不见丝毫赘肉。 温棣这个大男人被小姑娘看羞了,脸微微泛红。 他蹙眉不悦,高声喝道,“出去!” 被吼一声,贺暖回神,羞羞地红了脸,“你…你说什么?” 温棣掀眼皮瞥着她,“把你口水擦一擦。” 贺暖真抬手抹一把嘴,嘿嘿一笑,“没有。” 温棣阴沉着脸,“出去!” 贺暖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盯着他泛红的俊脸上下左右地看,“你脸红什么?” 温棣:“……” 夹着香烟的手举起,指向病房门口。 贺暖眯着眼睛笑笑,“温先生,我问您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温棣扶额,这小崽子真是胆肥了!得吓唬吓唬才知道收敛。 “我没穿衣服,你看到了吗?” 贺暖点点头,双手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地夸赞道,“身材很棒!很an!” “像你这种情况,能保持这样的身材,一定做了很多的努力,非常厉害!佩服!” 温棣缓缓抬头,眼神邪恶又戏谑,“知道自己大晚上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会有什么危险吗?” 第43章 小崽子反复试探 闻言,贺暖的目光下意识落向他的双腿,难道他的腿真的还行? 她这个反应在温棣看来,就是质疑他作为一个男人行不行! 一个满心好奇,一个满脸愠怒。 贺暖又往前一小步,“温先生,您刚刚是不是假扮成医生去我妈病房了?” 发直球,打他个措手不及。 贺暖说话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微妙的神色变化。 温棣眉梢微挑,直接回她两个字,“出去!” 贺暖抬手指他,大声说,“温棣,你心虚了!” “你刚刚那个挑眉就是心虚!你赶我走也是心虚!” 温棣又挑了挑眉梢,小崽子行啊,有点洞察力。 “我放着一堆工作不做,来医院玩spy?” “在你眼里,我那么闲?” 贺暖审视着他的神色,他气定神闲的,不像是说谎。 如果那个医生是他假扮的,算时间,他应该来不及洗澡。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温棣吸一口烟,低沉性感的声音裹挟着白烟飘出来,“什么时候?” 贺暖被他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默了默,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才这个问题有点失分寸。 不过是领了一张结婚证而已,他为什么一定要接她的电话呢?筚趣阁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刚才这话是他说的,她一定会觉得这人有点毛病。 温棣幽幽吐个烟圈,“你气喘吁吁跑来,就为质问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贺暖略显尴尬,摆着手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电话你没必要接…额…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我想说,我一般不会打电话骚扰你,只有紧急必要的时候才会打。” “当然,接不接,你随意。” 温棣与她对视数秒,忽然眼神添了一丝温软,“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贺暖眼神发懵,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 在她的认知里,有任何事情都能随时打电话,那是闺蜜才有的特权。 他说这话,是把她当……闺蜜肯定不可能。 给予她随时骚扰他的特权,那至少也算是他的朋友? 她这个蠢萌的反应,瞬间击散他眼神中那本就不多的温情。 他不理解她的困惑在哪里,有事打电话,这很难懂吗? 温棣掀眼皮有些嫌弃地瞥她一眼,这小崽子精的时候像只小狐狸,笨起来真是蠢死个人。 温棣食指扣扣电脑,“还有事?” 言外之意:赶紧走,不要打扰我工作。 贺暖马上礼貌微笑,恭敬又客气地说,“温先生,再耽误您五分钟,我快点说。” “您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呀?” 温棣眯着凤眸吞云吐雾,这小崽子还不死心。 弹弹烟灰,随口敷衍一句,“网上20一瓶淘的,没看什么牌子。” 贺暖一秒变脸,收起面上的礼貌。 那个香水的味道,但凡闻过的都知道不便宜,他竟然说20块钱一瓶! 这不是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吗! 她故作夸张地惊讶道,“这么好闻的香水竟然才20块钱!那你也给我买一瓶,我给你40!” 说着,很豪气地给温棣发一个红包。 从来没有人在聊天软件中给他发过红包,温棣觉得挺新鲜。 盯着聊天界面中的红包看了两秒钟,点击领取,明晃晃的40块。 温棣打趣道,“果然是贷款了,花钱大手大脚的。” 贺暖不经意间轻挑眉梢,“20块钱的香水,以目前的经济实力,能全款。” 她这个漫不经心的微表情,还有幽默的自嘲,让温棣眼前一亮。 倾城绝艳的皮囊下,藏着一个带点混不吝的有趣灵魂,这样的女孩子,他从未见过。 “温先生,陆院长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去给我妈看诊了,您知道吗?” 温棣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这小崽子还在拐弯抹角试探他。 他弹弹烟灰,启唇吐出两个字,“知道。” 贺暖眼帘微瞠,“怎么知道的?” 他边批复邮件边说,“陆院长是从这过去的。” “那您是怎么请到陆院长的?听起来您好像跟陆院长很熟悉。” 温棣谎话掺杂着说话搪塞道,“我有丛集性头痛,被陆院长的团队当做罕见病例研究,已经跟踪治疗了很多年,算是熟人。” 贺暖见识过丛集性头痛发作的病人什么样子,对温棣的同情又多了一分,但是远没有对自己的同情多。 这踏马的…… 果然闪婚不靠谱! “后悔跟我结婚吗?”温棣说着将烟蒂丢进手边的纸杯中。 燃烧的烟蒂与水碰撞出滋啦声,就像贺暖这23年的人生,滚烫又煎熬。 要怎么回答他? 说后悔,太伤人;说不后悔,太假。 贺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温柔开口,“我很庆幸遇见你。” “因为你,我才有机会见到陆院长,我妈才能被陆院长收治。” “温棣,谢谢你。” 温棣没等来她的花言巧语,也没等来她的直言相告。 她一脸真诚地道谢,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你不必谢我,陆院长会收治令堂,可能只是因为令堂的病症刚好符合他的研究课题。” 贺暖忽然想起姜南青说过,他对陆院长提过母亲这个病例,但是陆院长婉拒了。 这么看来,温棣与姜南青,必然有一个在说谎。 她盯着温棣的腿,眸中划过一抹狡黠,“温先生,我很会按摩,给你按按腿?” 温棣敲字的手停在键盘上,舌尖轻抵后槽牙,这个小崽子是真缠磨人啊,还想着试探他! 温棣不说话,贺暖就直接来到他面前,心里得意:你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上手一模就知道了。 温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确定要给我按摩?” 贺暖挑眉露出几分坏,“温先生,你不会害羞?” 温棣故意在她手腕上揉捏两下,“只有你放得开就行。” 贺暖猛地甩开他的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这是正经按摩,你想什么呢。” 温棣勾唇笑得邪魅,“男人嘛,还能想什么。” “提醒你一句,浴巾底下什么都没穿。” 第44章 摸了我,就要负责 浴巾底下什么都没穿!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贺暖的手僵在半空,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朵根。 真的什么都没穿吗? 那刚刚跟他聊了这么久,岂不是一直都是…… 不可能! “你吓唬人?你不敢让我看你的腿,是不是?” 温棣点上一支烟,冲她吐一口白雾,“来试试啊,又不是没摸过。” 贺暖:“……” 这个死鬼又提第一次见面的事! 她抬手扶额把脸挡住,剧烈的心跳声震颤着耳膜,做个深呼吸,暗暗给自己打气。 从指缝里窥视着他,再一次伸手摸向他的腿。 她的指尖堪堪触碰到他大腿部位的浴巾,温棣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勾唇邪笑着,眼神戏谑,“摸了我,就要负责。” 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是警告。 贺暖怕了。 都是成年人,他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两人心照不宣。 虽然已经领证,但这事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如果继续违逆他,他会强迫她负责。 先不说他的腿到底是好是坏,单这上半身的健硕肌肉,她就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贺暖甩开他的手,“小气啦的!” “你做复健不请按摩师吗?难道每个给你按摩的师傅都要对你负责?” 温棣抚摸着硬实的腹肌,低沉的声音噙着笑意懒洋洋地说,“我的按摩师是男人,我有的,他也有,你就不一样了。” 贺暖:“……” 奶凶地瞪着他,腹诽。 温棣轻挑眉梢,“还不走?等我把你吃掉?” 贺暖拔腿就跑,跑到病房门口扶着墙歇歇腰。 扭头看一眼温棣,见他坐在原地未动,瞬间觉得安全了。 “还有一件事,陆院长说让我去他的实验室参与讨论。” 温棣微微蹙眉,怎么还不走! 贺暖没等他回话,自顾自地说,“我就是觉得,因为你我才认识了陆院长,所以跟你提一下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 温棣明知故问,“你答应了?” 贺暖失笑,“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能进医学泰斗的实验室跟大咖交流,这事可以吹牛一辈子!” 温棣掀眼皮睨着她,终究还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参不透老狐狸的城府。 陆院长真缺她这么个人才吗? 未必。 医学泰斗的实验室,想招什么样的人才招不到? 陆院长无非就是卖温家一个面子,给这个草根少奶奶镀一层金,以后再跟温家伸手要研究经费的时候,能稍微硬气点。 温棣觉得,即便她进实验室里打扫卫生,也比她出去干兼职强。 但是,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陆院长团队里的人都认识温棣,人多口杂的,难免会暴露他的身份。 温棣故意泼她冷水,“陆院长的实验室相当于一个大毒库,你别把自己毒死,还拉上别人陪葬。” 贺暖气道,“我看你才有毒!嘴巴一张,横尸遍野!” “嘭!” 贺暖摔门而去。 温棣暗暗松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缠人的小崽子打发走了。 刚点开一封邮件,听见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温棣剑眉蹙起,“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他的视线盯着屏幕,手指噼里啪啦敲键盘批复邮件,同时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直到回完邮件,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浑身的不自在感瞬间消散,调侃一句,“海王怎么有空来这?” 郁谨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捧着花,“这不是又到你历劫日了嘛,来看看你有没有挺住。” 温棣扫一眼他手里的菊花,“你特么是来探病,还是来扫墓?” 郁谨吊儿郎当地笑着,“我要是捧一束玫瑰来看你,合适吗?” “我倒是无所谓,你这个温家太子不是向来注重面子嘛,万一让外人误会你性取向有问题可就不好了。” “哎,”郁谨忽然摸着下巴审视温棣,“刚刚在走廊,看见你的闪婚小娇妻了,脸颊绯红,双手扶腰,这是刚办完事?” 温棣抓起烟盒砸他,“别胡说八道。” 郁谨咂咂嘴,“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是个处?” “都拿证了,还不开车?等什么呢?” 温棣习惯性地往身旁伸手摸烟,摸了寂寞。 对郁谨勾勾手,“烟,拿来。” 郁谨把手里的菊花随手扔到床上,晃到温棣跟前,抽出两支香烟递给温棣。 温棣取一支,剩下那支郁谨送进自己嘴里。 “陈廉呢?” 话音未落,陈廉推门进来。 郁谨扭头看着他,“你还真是不经念叨,刚说你,你就到了。” 陈廉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半小时之前就到了,在停车场看了一场小电影。” 郁谨好好品一品他的话,还有他脸上那个笑,猛地拍大腿,“卧槽!停我旁边那辆别克是你啊!” “郁少爷真是越来越快了!得补充点营养了。” 温棣扫一眼他的下半身,调侃道,“半个小时都不到?” 郁谨抬手指着他们两个,“你们温家这群和尚,一个个嘴巴是真毒!” “来来来,给你们看个更毒的,杀杀你们的毒。” 郁谨从手机翻出一张艳照,故意把女人的脸遮挡,指着左边的男人说,“这孙子到处炫耀新泡的妹子,你们看看这妹子像谁?” 当他将女人的脸露出来,陈廉看一眼,立刻把头转向一旁,“我什么都没看见。” 温棣本不感兴趣,看到陈廉这个反应,心里大概有数了。 一把夺过手机,扫一眼女人的脸,这张脸不能说跟贺暖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再看看她身上的性感黑丝情趣套装,温棣拳头攥得响,声音冷厉愠怒,“这照片哪来的?” 郁谨像个吃瓜群众似的啃着苹果,指指照片上的男人,“源头是这孙子。” “我花了两天两夜,追踪这张照片的流向,成功锁定每一个收到这张照片的人,让他们把照片删了。”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啊,这你得报销。” “恶意传播的那几个杂碎,我帮你教训过了。” “照片里这孙子,是你们利众集团一个大区经理的儿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自己处理。” “至于这照片的真伪,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去调查。” 第45章 很惊喜,但折磨人 温棣迟迟没有发话。 他竟隐隐担忧这张照片是真的。 应该是被恶意p上去的? 她看到他光背的样子都会脸红,又怎么会拍这种照片。 陈廉看穿了他的心思,给郁谨递个眼神。 郁谨马上骂咧咧道,“这照片一定是这孙子p的,棣哥你说句话,我现在就去把这孙子给剁了。” 陈廉塞给温棣一套衣服,“大哥,虽然跟贺小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郁谨架着温棣起身,“赶紧换衣服,喝酒去,咱哥仨好久没一块喝一杯了。” 温棣换上新买的平价衣服,站到他俩面前。 两人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他,给出一致评价:这张脸生得太矜贵,穿什么都看着挺贵的。 温棣戴上口罩,坐着轮椅出门。 郁谨和陈廉一左一右跟在温棣身后。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主角,温棣这188的身高,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是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后面那两位,一个痞里痞气又坏又帅,一个温文尔雅绅士又矜贵。 这三人行的风景,煞是惹眼。 三人乘坐温棣的库里南抵达帝城顶级私人会所——梵安俱乐部。 郁谨点了六位陪酒公主,按人头点的,一人俩。 陈廉随便点一个留下,陪他下五子棋。 温棣半躺在沙发里自己抽烟喝闷酒,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郁谨骂他们两个吃斋和尚,他自己左拥右抱的玩得很嗨。 温棣很讨厌这些庸脂俗粉,但是架不住绝大多数男人好这一口,总不能砸自己的场子。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商务男模,专门为富婆服务的。 晚上十一点,郁谨的闹铃响了。 他眼神涣散地看着身边人,指着空调遥控器,“廉哥,马上十二点了,是不是该送棣哥回医院渡劫了?” 温棣拍拍郁谨的肩膀,“你廉哥去洗手间了。” “哦,廉哥,来,”郁谨举杯,“接着喝。” 然后,他咣当趴到桌子上睡了。 温棣被郁谨提醒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时间上,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他又开始恐惧午夜的到来。 陈廉从洗手间回来,温棣招呼他一起打游戏,分散一下注意力。 等时间走到十一点五十,温棣连游戏都打不下去了。 直接扔掉手机,到沙发躺平,静静等待恶魔降临。 陈廉内心的煎熬不亚于温棣,紧紧攥着拳头在包厢里焦躁地踱步。 内心一遍遍祈祷着:不要来了,不要来…… 突然,温棣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是章凝安身边的李姐发来的信息:大少爷,大少奶奶发高烧,401度。 温棣马上起身,“回医院。” 陈廉跟在温棣身后,出了包厢他对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照顾好郁少爷。” “好的,陈总。” 等他们上了车,已经是00:02了。 那个令他恐惧的头痛没有出现。 温棣暗暗松一口气,这种期待又恐惧的感觉太刺激了。 陈廉擦擦额头的汗,“伺候了十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不来了,很惊喜,但同样折磨人啊。” “陈廉,你信吗?” “信什么?” “我的头不痛了,真的是因为她吗?” 陈廉沉默片刻,微笑着说,“陆伯伯说贺小姐是您的良药,这听起来虽然很荒诞,但是我觉得贺小姐确实起作用了。” “至少她可以转移您的注意力,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温棣回想这些年来那些等待恶魔降临的煎熬时刻,确实如陈廉所说,她是唯一一个在他高度紧张时成功转移他注意力的人。 她于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医院 温棣又一次假扮成医生来到章凝安病房。 自家大少爷突然推门进来,李姐心里怕极了。 她给大少爷发完信息,就一直在等待大少爷的指令,过程中的煎熬,不亚于温棣等待头痛发作时。 贺暖在章凝安病床旁边打地铺,温棣大步流星来到贺暖跟前,单膝蹲下打量着她,这小崽子烧得满脸潮红,皮肤滚烫。 当温棣抱起她时,她微微睁眼看着他,眼神已经无法聚焦,空洞涣散。 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含混不清的。 温棣直接把人抱回自己病房,请陆院长团队里的医生帮贺暖看诊。 医生检查完,先给贺暖打一剂退烧针,然后给她挂上点滴。 “这丫头高烧缺水了,口干,给她喂点水。”caso 陈廉倒了温水递给温棣,温棣小心翼翼地把贺暖抱起来喂水。 结果,贺暖吐了! 哇哇一阵吐。 温棣闭着眼睛把头偏向一旁,憋气等着她吐完。 贺暖从肚子里倒出来的“精华”一点没浪费,全吐到了温棣身上。 陈廉捏着鼻子开玩笑,“贺小姐伙食不错啊,这味真上头。” 温棣剑眉紧蹙,“快给我戴上口罩!要三层!” 陈廉给他戴好口罩,自己也戴了三层,把病房里的门 所有窗户都打开。 温棣抽取湿巾收拾贺暖,陈廉负责收拾地上的卫生。 卫生打扫干净,温棣换完衣服,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贺暖又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连输液管都跟着微微颤动。 温棣守在床边寸步不敢离开,陈廉跑到办公室去喊医生。 医生过来看过之后,一脸淡定,“这很正常。” “你家这丫头烧到40多度,现在发抖是身体降温了,她现在应该很冷,想办法帮她暖暖身子。” 暖身子? 怎么暖? 温棣与陈廉抬头对视,茫然中带点尴尬。 “把隔壁床的被子拿过来。” 陈廉马上抱过来给贺暖盖上,从脖子到脚掖得严严实实。 忽然,贺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又涣散,有气无力地念着什么。 她抖得太厉害,上下牙齿碰得哒哒响,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温棣俯身去听,耳朵贴近她嘴巴之前,先抬手捂着颈侧。 蹙着眉听了半天,听清了,贺暖说冷。 她额头全是汗,温棣捏着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干。 摸摸她的额头,已经发凉,再摸摸她的手,冰凉。 “大哥,我去门口守着。”说完,陈廉退出病房。 温棣起身,要给贺暖倒点水。 贺暖却紧紧攥着他的小拇指,颤抖着念叨,“冷……” 第46章 他的温柔 温棣垂眸睨着她,尽可能地放轻动作把小拇指从她手里抽离出来。 他倒一杯温水回到床前,单手托起她的后脑勺,“喝点水。” 贺暖迷迷糊糊的倒是很乖,咕咚咕咚大口喝,只是喝一半洒一半。 她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湿透,刚才吐的时候有沾到睡衣,现在又洒了水…… 这身衣服直接没法穿了。 温棣从衣橱里拎出旅行包,把陈廉新买来的衣服全抖搂出来,每一件衣服都上手摸一摸,挑一件质地最柔软的扔到贺暖床上。 温棣转身回到贺暖床前,用手背拍拍她的胳膊,“起来把衣服换了。” 贺暖除了浑身颤抖,嘴里念叨着冷,没有别的反应。 温棣伸手捏她的脸,本意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叫醒她,没想到她的脸q弹软嫩,手感特别好,就忍不住多捏了两下。caso “还不醒?是想让我帮你换吗?” 贺暖浑身冰凉,他的手就像寒冽冬夜中的一团火,给了她渴望的温暖。 她两只小手钻出被子紧紧抱住他的手,牙齿打着颤呢喃,“冷…冷……” 温棣低头看着她,静默足足一分钟,“这是你求我帮你换的。” 他把脸转到一旁,单手解她睡衣的扣子。 从来没干过这事,手生,半天都解不开一个。 虽然有结婚证保驾护航,但眼下这情况难免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他心里还挺慌的。 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大佬,被这几个睡衣扣子急出一头汗。 温棣想两只手一起上,贺暖却死死抱着他的右手不撒开。 只能硬生生扒开她的手,把手机塞给她抱着。 抬手擦擦汗,继续攻克剩余的扣子。 两只手确实比一只手效率高,很快扣子全部解完。 温棣拎着被子给她盖好,在被子底下把她的睡衣脱下来。 过程很顺利,只是…… 输液的那只手连着长长的输液管,就好像她的手被延长了一米多,在输液管的尽头还有一只方形输液袋。 温棣目测输液袋的大小,尺寸明显大过贺暖的睡衣袖口。 温棣:“……” 总不能再给她穿上? 他沉思片刻,将病床边的护栏提起来,把睡衣系在护栏上。 然后,拎起他的新衬衣塞进被子里,直接把贺暖打包裹起来。 忙活完这些事,输液袋也空了。 温棣按下呼叫器,接着医生便推门进来,她直接把剩下的三个输液袋全部挂到吊架上。 “滴完您自己换,我就不进来打扰了,顺序在输液袋上写着。” 温棣点头,“多谢。” 医生抬手指一下头顶的输液袋,“这种规格,一袋大概能滴一个小时,您可以设置闹铃,然后小眯一会。” 温棣脸上没有丝毫困倦,“我还有工作要忙。” 医生默了默,提醒道,“您这个作息习惯还是改一下比较好,您的头痛病或许与熬夜有关系。” 温棣微点头,没再说话。 每个月的11号到20号他都会被那个头痛折磨得彻夜无眠,要如何改作息? 他注定要过昼伏夜出的生活。 他取来笔记本电脑,坐在贺暖病床前,点上香烟,继续批阅他没批阅完的邮件。 贺暖一直在抖,牙齿哒哒响,吵得他无法静心。 温棣闷闷地抽完这一支烟,干脆合上电脑,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姿势来抱她,她就自己钻进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 她像一只娇软的小猫咪,嘤嘤唧唧地在他怀里钻钻蹭蹭,想要寻求更多的温暖。 是个男人都遭不住她这样撒娇,虽然她是无意识的,但是杀伤力依然无敌。 温棣已经受不了了。 性感的喉结剧烈滑动着,僵直着身子不敢动,生怕自己失控。 第二袋滴完,温棣要起身帮她换输液袋,她却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温棣给她穿衬衣时本就没有系扣子,她张开双臂搂他的腰,衬衣被她挣脱掉。 当她贴上来时,冰凉的肌肤透过单薄的t恤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不受控制地去感受那片惑人的柔软。 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甚至…… 温棣从被子里摸索到衬衣给她裹上,摸摸她的头,“该换输液袋了,手放开。” 她好像听懂了,哼唧一声,然后,纹丝未动。 温棣扒开她的手,她会立刻攀在他身上。 他算是长见识了,原来女人的两只手可以比章鱼腿还黏人。 温棣叹口气,再这么折腾下去,该鼓针了,就让她挂在身上。 他缓缓起身,跪在病床上为她更换输液袋。 贺暖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着他劲瘦的腰腹,挂在他身后。 温棣不经意扭头瞥见一片大好春光。 浑身的血液又猛地喷一下,他感受到一阵微妙的眩晕。 赶紧躺回床上,把这个惑人的小东西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 这一晚,禁欲自持的温家大少爷萌生了前所未有的念头。 凌晨四点 贺暖烧退了,也不抖了,睡得香沉安稳。 温棣却浑身燥热,心潮澎湃。 为贺暖换完最后一个输液袋,他扎进洗手间。 往常洗澡五分钟搞定,今天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小时。 洗完包着浴巾出来,依然精力旺盛,他坐到贺暖病床前,继续昨晚没完成的工作。 等贺暖的药水滴完,他换好衣服,呼叫医生过来为她拔针。 温棣跟医生说,“她今天要到眼科去办住院,她目前的身体状况,麻烦医生到眼科跟主治大夫说明一下。” 医生点头,“没问题,放心。” 医生走后,他继续工作,直到七点把昨天积攒的工作处理完。 熬了一个通宵,到这个点他依然精力旺盛。 他甚至想让陈廉召集集团高管们立刻上线开个视频会议。 抽完一支烟之后,他放弃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念头。 他看一眼贺暖的睡衣尺码,戴上口罩,离开病房前往医院超市。 这个超市更像是一个便利店,方便住院病人购买应急生活用品。 温棣在服装专区,为贺暖挑了一双软底拖鞋,一套手感柔软的睡衣。 路过洗护用品区域,发现货架上有化妆品分装品,他随手拿一个。 回到病房里,温棣趁着贺暖还睡着,把他的香水倒进分装瓶,放到贺暖的包里。 第47章 神助攻 贺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李姐守在她的病床边,看到贺暖醒了,她神色难掩激动。 “贺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 贺暖感觉浑身无力,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姐马上拿起水杯,“是要喝水吗?” 贺暖眨下眼睛。 李姐把床头摇起来一点,拿一根吸管放到水杯中,“您慢点喝。” 刚经历过一场高烧,喉咙痛得要命,每一个吞咽动作都很艰难。 贺暖强忍着喝下半杯水,“谢谢李姐……” 她向往常一样开口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低沉沙哑,劈裂感十足。 李姐心疼地皱眉,“快别说话了啊,好好歇着。” “您昨晚突发高烧,四十多度啊,真是吓死我了。” “还好温先生在,及时找来医生给您挂了水,直到天亮才退烧呢!” “温先生昨晚在病床边守着您,整整一宿没合眼,今天又去公司上班了。” 贺暖一脸茫然地听着,对李姐说的这些半信半疑。 她昨晚烧迷糊了,记忆停留在躺下睡觉那个节点,发烧之后的事情一概不记得。 环看病房里的环境,确认不是母亲的病房,“李姐,我妈呢?” “您现在已经住进眼科病房,您母亲那边不用担心,有陈廉在守着,我也会时不时上去看看。” “您只管安心养病,把眼睛手术做了,来,先滴个眼药水。” 贺暖微微蹙眉,“李姐,我想先上个厕所,您能扶我一下吗?” 李姐扶着贺暖缓缓坐起身,拿过一条毛毯将她包裹严实,“温先生交代了,您高烧刚退,要时刻注意保暖。” 贺暖愣了愣,“真是他说的吗?” 李姐使劲点头,“那还能有假吗?温先生对您可细致上心了。” “您看这拖鞋,是温先生今早上亲自去超市给您挑的,他说小女孩都喜欢粉色,您应该也会喜欢。” 贺暖眉梢挑一下,谁说小女孩都喜欢粉色? 她就不喜欢,尤其芭比粉。 但是这话真是他说的吗? 那个老冰山嘴巴那么毒,能说出“小女孩喜欢粉色”这样的话? 只怕是他听到都会觉得矫情,更别提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她伸脚踩进那双芭比粉色拖鞋,竟出奇地好看,衬得她的脚更加白皙娇嫩。 这拖鞋脚感更棒,软软的踩屎感,仿佛踩在厚重的云朵中。 贺暖起身,浑身的肌肉酸痛让她无法随心自由活动。 李姐要搀扶她,她抬手制止,哑着嗓子说,“李姐,我没那么娇气。” 她扶着病床费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慢腾腾走向洗手间。 嘘嘘完洗手时,贺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被吓一跳。 小脸蜡黄,两眼无神,死气沉沉的。 目光下移,看到身上崭新的睡衣,贺暖蹙眉回想什么时候买过这么一套睡衣? 昨晚睡觉的时候,不是穿的这一身? 猛地想起李姐刚才说过温棣照顾她一宿没合眼,那这睡衣是谁帮她换的? 贺暖的两只手下意识捂在胸口,心跳加速,人顿时精神不少。 李姐在洗手间门口等着贺暖,她久不出来,便敲敲门,“贺小姐,您还好吗?” “哦,马上,”贺暖洗把脸,走出洗手间。 李姐贴心地递上毛巾,“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贺暖摇头,“没胃口。” 李姐劝慰道,“多少吃点,喝点粥也行,吃饱饭病才能好得快。” 贺暖点头,“行,辛苦李姐了。” “您客气了,”李姐扶着贺暖躺下,给她点眼药水,“有没有想喝的粥?” “随便弄点,李姐……” 贺暖想问问是不是帮她换的睡衣,却又不好意思问。 万一真的是温棣帮她换的,怎么办? 但不问,这心里就总是疙疙瘩瘩的,总挂着是个事。 她心里纠结着,悄悄地红了脸。 李姐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温先生对您是真体贴啊,昨晚您吐了,今早楼下的超市刚开门他就去为您买睡衣。”caso “因为他着急去上班,睡衣是我帮您换的。” 原来如此啊,贺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这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贺暖拿起手机查看,是温棣的消息:醒了吗? 现在一想到温棣,她就莫名的心跳加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 她抱着手机编辑一行文字:嗯嗯,谢谢温先生昨晚照顾我。 忽然觉得不妥,略显敷衍。 好好想想,删了重写:听李姐说,我昨晚高烧,您为照顾我一宿没合眼,给您添麻烦了,也非常感谢。 发送之前读一遍,额……就挺奇怪的。 再删,再写…… 如此反复。 她纠结的过程温棣一直在看着。 最后,温棣看不下去了,给她发信息:你是打算写一篇小作文吗? 聊天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消息,贺暖心咯噔一下。 她看完内容,蹙着眉心想:什么意思? 给温棣回复:? 温棣直接甩来一张截图,是他与她聊天界面的截图,他还特意把“对方正在输入”那几个字用涂鸦笔圈出来。 第48章 喜提热搜 贺暖:“……” 人已裂开。 温棣也是刚刚睡醒,打开手机看到李姐的汇报,就想问问这个黏人的小崽子。 经历过昨晚的种种,他现在再想到贺暖,也是略略有些尴尬。 刚才他给贺暖发“醒了吗?”这条信息,是他抱着手机纠结好久才敲出来的字。 发完他还想撤回来着,但是重新点进与贺暖的聊天界面,刚好看到她“正在输入”。 那就不必撤回了,不然这小崽子牙尖嘴利的,一定会挤兑他。 温棣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在腰间搭着绒毯一角,劲霸有力的长腿裸露在外,与健硕的胸肌腹肌遥相呼应。 他抱着手机,深邃的凤眸盯着手机屏上的“小作精”,耐心等着贺暖回复。 真是破天荒啊,堂堂温家太子爷也有抱着手机等消息这一天。 结果,他等半天贺暖也没回复。 这是不打算回了? 算了,不回就不回,他本也没打算跟她聊下去。 他刚放下手机,消息就来了。 勾唇露出一抹邪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的。 打开手机,微翘的嘴角瞬间放平。 是郁谨发来的消息。 温棣把手机扔到一旁,从床头摸烟。 刚吸两口,郁谨打来电话。 温棣接起来也不吭声,郁谨在电话里问,“怎么不回我信息?刚睡醒吗?” 温棣声音闷闷的懒懒的,“不回你信息不很正常吗?” 郁谨,“一般的信息你不回很正常,但是你的小娇妻都上热搜了,你没点反应,就不正常了。” “什么?”温棣神色严肃起来,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郁谨笑吟吟地说,“你看我给你发的微博截图啊。” 温棣进入与郁谨的聊天界面,点开他发来的图片。 有位叫“大葱ariel”的博主发了一张漫画,漫画生动描绘了贺暖那天傍晚在路口救人的情景。 贺暖在漫画中以侧颜出镜,但凡看过贺暖侧脸的人都能认出来这漫画中的人就是她。 贺暖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 温棣问郁谨,“这个大葱ariel是谁?漫画是这人画的?” 郁谨,“基本可以确定是她画的。” “这姑娘还在微博里还发了一段视频,我转给你。” 消息过来,温棣点开。 视频里是一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两手举着这张漫画在胸前,双眼含泪地说: “亲爱的朋友们,这漫画中的神仙姐姐是我家的救命恩人。” “6月9日傍晚,这位神仙姐姐在荣华路与北清街十字路口对我姥爷实施紧急救护,姐姐神医圣手,我姥爷才得以转危为安。” “现在我们全家想找到这位神仙姐姐,好好感谢她,希望广大朋友们踊跃提供线索,非常感谢。” 郁谨又把这条视频下面的评论截图发给温棣,一边发一边吐槽,“温大少爷,你就不能下载个微博吗?” “每次有点什么事,还给一点点给你截图,你不嫌麻烦?” 温棣凉飕飕怼道,“你也就这点作用。” 郁谨:“……”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嘴啊,是真的损!” “跟你的小娇妻千万别这样说话啊,把小丫头吓跑了有你哭的时候。” 温棣冷哼一声,翻看评论截图。 1楼:卧槽,这个侧脸真是绝了!该夸画得好,还是画中人美呢?[色色jpg] 2楼:我们葱仔宝贝丹青妙手,画工一绝!不接受反驳! 3楼:卧槽!我当时就在现场!那个美女医生真的是太太太太好看了!神仙姐姐这个称呼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4楼:楼上的,有照片吗?[在线等jpg] 5楼:举个手,我也在现场,神仙姐姐是真的美,女娲炫技之作!楼主画得也确实好! 6楼:[爆哭jpg]为什么你们运气这么好,能同时邂逅神医姐姐和葱仔宝贝?作为葱仔宝贝的殿堂粉,表示很委屈![委屈jpg] 7楼:难道你们就只关注神仙姐姐的颜值吗?姐姐的医术才是王炸,颜值不过锦上添花[赞][赞][赞],还想悄咪咪告诉你们,姐姐身高目测170+,身材也超级棒! 8楼:现场观众报道!盲猜这位神医美人是富家千金,保镖随行,那天在场有不少人拍了照片视频,但是她的保镖让所有人把照片视频删了。 9楼:附议 …… 温棣拧着眉头,声音沉闷不悦,“帮我处理一下。” 郁谨困惑地问,“这有什么不好啊?” “温家大少奶奶医术精湛、人美心善,这不是给你们温家争光嘛!” 温棣手指按按眉心,“她连高中都没读过,没有接受过正统医学教育,更没有行医资质证书,如果被键盘侠盯上,各种负面评价恐怕她承受不了。” 郁谨听了直砸嘴,“还说不愿意娶,你这不挺宝贝这小丫头的嘛!” “放心,这事我给你搞定。” 温棣眉眼舒展几分,“谢了啊。” “啊呦卧槽!”郁谨在电话里惊叫。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个‘谢’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你说实话,昨晚是不开车了?” 温棣怒喝一声,“滚!” 他挂断电话,再次点开那张漫画,好好欣赏一番漫画版的闪婚老婆,然后保存到手机。 陈廉在外面敲敲门,提醒道,“大哥,十分钟后开会。” “好,改为线下会议,”温棣起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晃进浴室。 不经意瞥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又倒回来,仔细看看颈侧的咬痕。 手指抚摸着她留下的牙印,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禁不住勾唇痴笑一声。 五分钟后 温棣从浴室出来,换上工作场合穿的商务套装,大步流星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里,该参会的集团高管们已经就位,个个正襟危坐,精神高度紧张。 原本这场会议是定在线上开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裁突然心血来潮要亲自到场。 线上与现场的唯一区别是,总裁从前面的大屏幕中空降到会议室的椅子上。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大屏幕里的总裁,整体上会感觉稍微不那么锋利。 温棣一出现,高管们齐刷刷站起来,待他落座之后,大家静悄悄坐下,动作整齐划一。 只要是温棣亲临现场的会议,气氛总是格外严肃压抑。 温棣看一眼执行副总裁,“开始。” 执行副总裁——温楠,负责主持今天的会议。 他花一分钟做个例行开场,然后按照会议流程由各大区经理轮流汇报本年第一季度工作。 温楠是温棣二叔家的大堂弟,也是温楌的亲大哥,在温老爷子这些孙儿里排行老三。 温棣今天突然来现场参会,温楠也是大吃一惊。 温家人都知道每个月的11-20日是温棣的渡劫日,夜夜遭罪,即便第二天有精神,他也不会离开医院。 今天竟然亲临现场来参加一个季度汇报,着实有些反常。 温楠悄悄打量着温棣,见他精神饱满,状态相当不错,忍不住给陈廉发信息:二哥,大哥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反常? 陈廉秒回:开会。下一个点华南区汇报。 这次季度汇报的顺序是按照第一季度销售业绩来排的,华南区原本是排在倒数第三个汇报,突然就被调到第二个做汇报,华南区总经理高兴坏了。 从后往前调,这是被总裁重视的信号! 华南区总经理站在投影纱幕前,激情澎湃地做着汇报,甚至向排在他前面的大区经理们投去得意的目光。 忽然,温棣食指扣扣桌面。 华南区总经理高亢的演讲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请示道,“总裁,您有什么指示?” 温棣抬手,华南区总经理立马双手捧着激光笔送到他手上。 激光笔一到温棣手里,就开始花式旋转。 温棣深邃的眸子噙着刺骨寒意,“给你个机会,自己说数据有什么问题。” 华南区总经理心咯噔一下,顿时脊背直冒冷汗。 华南区近来经营状况每况愈下,迫于集团内外强大的竞争压力,他提交到集团的财务数据有水分。 但是他提交的都是最基础的数据,经过审计出来财务报表,再跟集团报表合并,那点水分就被稀释没了。 专业审计团队看原始数据都发现不了的问题,总裁看他的工作报告能看出什么问题? 华南区总经理抱着侥幸心理,挺直腰杆,向温棣保证,“总裁,华南区就是利润低了些。” “我向您保证,我们华南区一定迎难而上,下个季度至少提三个百分点!” 温棣冷笑,“你挺厉害,连提几个点都能说得准。” “市场听你的?” 温棣捏着激光笔在华南区总经理的总结报告中翻页,每指出一处数据,陈廉就随手截屏。 最后,大屏幕上摆了九宫格,温棣捏着激光笔敲敲会议桌。 “房地产行业的平均利润率为126,我们利众集团的利润率大约30,而你的数据,自己算过吗?” 华南区总经理吓得满头大汗,抱着手机哆哆嗦嗦算利润率。 他数还没输完,温棣已经心算出结果。 “3987,你很厉害,利众集团已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总裁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绝对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华南区总经理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温楠给陈廉发信息:二哥,大哥不是早就知道华南区数据有问题,为什么要在这个场合公开处刑? caso 第49章 小作精效应 陈廉没搭理温楠。 温楠偷瞄一眼大哥,悄悄从桌子底下踢陈廉的脚。 陈廉给他回复: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温楠这八卦的劲儿一下就上来了,对着陈廉疯狂挤眼,指着手机提示他赶紧回复。 陈廉默默转动手中签字笔指向温棣。 温楠僵着脖子转回头,撞上温棣阴恻恻的眼神,心倏地一紧,正襟危坐,瞄一眼电脑上的会议流程,宣布道,“接下来由江北区总经理做汇报。” 接下来进行汇报的总经理们,心一直卡在嗓子眼,言辞举止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被总裁拎出来公开处决。 今天到场汇报工作的这几个大区经理,多多少少都存在问题。 温棣到现场参会,就是要杀个鸡给猴子们看。 而华南区总经理会中奖,主要还是因为那张黑丝情趣照片。 散会之后,众人目送总裁离开,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 因为常务副总裁和执行总裁还在,大家也不好退场,只能安静又尴尬地坐在座位上,等着。 温楠摆摆手,示意他们走人。 华南区总经理却没走,卑微地站在温楠身旁,欲言又止。 陈廉给人力资源总监发一封邮件,要求立即调查华南区总经理的失职行为,三天之内看到处罚结果。 邮件发出去一分钟后,华南区总经理收到停职调查通知。 陈廉合上笔记本电脑,像拿手机似的拎着电脑起身离开。 温楠跟在陈廉身后走出会议室,抬手搂着他的肩膀,一脸八卦地问,“二哥,大哥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陈廉微微侧脸,送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大哥在办公室等你,自己去问。” 温楠神色一紧,“怎么?连我一起处罚?” 陈廉拍拍他的肩膀,“你天天耗在公司里,手底下的兵调教不好,你没有责任?” 温楠很不服气,“是你们非要把我按到执行总裁这个位子的。” “我也想和你一样,整天跟着大哥在外面逍遥。” “三弟啊,做常务,”陈廉食指点点温楠的脑门,“是需要脑子的。” 温楠噎了一下,对着陈廉抱拳,“不愧是724小时跟大哥黏在一起的人,真是把大哥的嘴毒学到了精髓!” 陈廉淡淡微笑,“实话难免有些刺耳。” 温楠:“……” 总裁办公室 温棣正通过手机投影翻阅投资部门新递交的投资计划方案。 他斜躺在办公椅中,两条大长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嘴里斜咬着香烟,这办公姿势慵懒又惬意。 温楠跟在陈廉身后,默默打着腹稿,准备做一番深刻的检讨。 温楠内心忐忑地来到温棣面前,打量着他的神色,再看一眼陈廉,站直身子开始检讨。 刚说两句,投影纱幕上突然蹦出一个语音通话界面。 来电显示:小作精! 温楠瞬间直了眼,大哥的交际圈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满是宠溺味道的昵称是肿么肥四? 陈廉也是狠狠吃了一惊,这样的称呼不该出现在大哥的通讯录里。 难道是这个“小作精”是来电人自己起的昵称,并非大哥给的备注? ……也不对! 大哥通讯录中的女性一只手数得过来,家里的长辈,再就是贺小姐,而贺小姐给自己起的昵称并不是小作精。 推理一圈又回到原点,陈廉脸上的表情也回到震惊状态。 温棣尴尬地点拒接,低声道,“出去。” 温楠看一眼陈廉,转身走出办公室。 温棣眼睛余光瞥见陈廉站着没动,“你也出去。” 陈廉默默转身离开,刚出办公室门,温楠扑上来熊抱住他,“哎,那个小作精,谁啊?” 陈廉嫌弃地推开他,“我也不知道。” 温楠用肩膀撞他一下,“二哥,说说呗,我这个月工资全给你。” 陈廉眼神流露出不屑,“我差你那点儿钱啊?干活去!” 办公室里,温棣盯着手机,静静地等着“小作精”再打过来。 而“小作精”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给“万年老冰山”打过这么一通语音电话。caso 原本她是在玩手机,护士过来给她输液扎针,她把手机随手一扔,胳膊肘三蹭两蹭地就把语音拨出去了。 听到提示音,她低头扫一眼,看到温棣的头像时,她还在心里吐槽:早不打晚不打,非挑护士来打针的时候打电话!真会凑热闹! 挂上针之后,贺暖也没仔细看究竟是谁给谁打的电话,就静静等着温棣的电话或者消息。 等半天他也没动静,贺暖心想:看样是没什么要紧事,不等了,看会。 拎过床头的包,从里面拿出《中医基础理论》和签字笔,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看。 半个小时之后,护士过来给她量体温,看一眼书封面,感叹道,“哇塞,你是学中医的呀!” 贺暖缓缓抬眸,“嗯?” 护士指了一下她手中的书,“我说,你是学中医的,很厉害。” 贺暖笑着摇摇头,“我没有上大学,准备参加帝城大学的自考本科。” 护士眼中溢出崇拜,“那你可太厉害了!” “那你专科也是中医专业吗?哎,你刚刚说你没上大学,那你专科学历也是自考的吗?” 贺暖点点头,“专科4月份刚考完所有科目,还差一个实习报告就可以毕业了。” “等拿到专科毕业证,我就能报名参加本科考试,现在先备考,毕竟那么多科目,争取尽快考完。” 护士双手竖起大拇指,“佩服!” “我们以前上学那会,有学校组织的过程性考核,能保过6门专业课呢,即便这样也是有很多人中途放弃,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加油!” 贺暖对护士比个心,“谢谢。” 《中医基础理论》看累了,她想钻研一下针灸,拎过包翻找人体穴位图。 结果摸到一个塑料瓶,“嗯?这是什么东西?” 她不记得自己在包里放过这么个东西,怀疑是之前刘翠香翻她包时留下的。 她眼神警惕,仔细观察塑料瓶,怎么看也是个化妆水分装瓶,还带喷嘴。 瓶身没有任何标识,瓶中还装着半瓶透明液体。 刘翠香是绝对不可能悄悄送她化妆水的。 但那个奇葩也不至于蠢到往她包里放毒药? 第50章 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贺暖脑海中闪过各种无色有毒液体的名字,觉得像贺春荣、刘翠香这样的无赖闲散人士,完全有可能搞到这些东西。 再三斟酌,贺暖决定把这瓶不明液体交给陆院长,请他拿到实验室去化验一下。 她把这个分装瓶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小柜的抽屉里。 然后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抖出来,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保没有其他可疑物品才放心。 晚上 温棣带着晚饭来到病房,贺暖正全神贯注地研究人体穴位图。 他没有打扰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她的秀发用一只筷子随意地挽在脑后,这让温棣想起那晚在酒,她的发簪突然滑落如瀑青丝倾泻而下的那个瞬间。 那一瞬的惊艳,已经深深刻在温棣的脑海中。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台里的调酒师就是她,单纯就是被炫丽灯光下那抹妖冶的美景吸引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挺邪门的。 以前的他,从未留意过任何一个女人,但自从跟她见面之后,他就频频被她吸引目光。 只要她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一定会被勾走注意力。 不管她是动是静,都让他移不开眼。 现在她对着穴位图在自己身上找穴位的样子,清冷中透着几分可爱,很美也很仙,像一幅画。 这个小崽子不说话正好,一开口这清冷出尘的气质就会荡然无存。 护士过来给贺暖换输液袋,看到温棣时一下愣住,被他这张矜贵霸气又透着几分邪魅的脸深深震撼到。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颜值暴击。 温棣掀眼皮看向护士时,护士红着脸跑了。 慌乱的脚步声打扰到了贺暖,她抬头,看到温棣时一愣,“……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棣面无表情,启唇吐出俩字,“刚到。” 贺暖想感谢他昨晚的照顾,看到他这张生人勿近的臭脸,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 她对李姐的话深感怀疑,就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怎么可能照顾她一宿不合眼? 她也摆出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样,声音透着几分厌烦,“你怎么在这?” 温棣随口道,“来给你陪床。” 贺暖扯扯嘴角,调侃道,“50万年薪的经理呢,我可雇不起。” 她这满不在乎的神态,配上调侃的语调,让温棣听了不爽。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一下,“不是刚贷的款吗?” “按8小时工作制计算,50万分摊下来每小时171。” “你先把昨晚的陪护费付了,从晚上12点到今早8点,8小时共计1368。” 贺暖直接被气笑了,“谁让你陪了?” “护工李姐和方块的费用我来付,转给你,还是直接付给他们本人?” 温棣眼神寒凉,“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贺暖点点头,“你能帮我找到这么好的护工,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总不能再让你垫付佣金。” “现在算得清楚一些,免得后面离婚的时候麻烦。” 温棣抽走她手里的人体穴位图,声音冷厉道,“你就这么着急离婚?” “你还我!” 贺暖伸手抢穴位图,温棣捏着图纸上下左右闪躲,就是不给她。 “你幼不幼稚!”贺暖指着他,命令道,“你给我放下!” 温棣勾唇邪魅一笑,高举在空中的手忽然松开,穴位图下坠落向病床边的垃圾桶。 这张穴位图是她专门找人订做的,她已经用了很久,在钻研针灸的过程中,她在上面勾勾画画做了很多标注。 这张图,她一直很珍重。 可他干了什么? 竟然把她的宝贝丢进垃圾桶! 她探身去抓这张穴位图…… 图拿到了,人也从床上摔下去。 温棣及时出手,把人接住,顺势搂进怀里。 贺暖凶巴巴地瞪着他,咬着后槽牙怒道,“你有病啊!” “确实有。” “有病治病,滚回你的病房。” 温棣眉梢微挑,“刚好你是我的良药。” 贺暖被他这土味情话瘆出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两下。 抬手指着病房门口,“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她在他怀里挣扎,他就越用力抱紧她。 她无力地闭了闭眼,“温先生,麻烦您认真履行婚前协议。” 温棣勾着她的下巴抬起,命令道,“看着我。” 贺暖缓缓抬起双眸,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眼神清冷疏离,眸中的厌烦不加掩饰。 温棣不免想起她仰着头望向姜南青时的那个眼神,心里很不爽。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你不会笑吗?嗯?” 贺暖直接怼道,“面对你这张冰块臭脸,我很难笑得出来。” 温棣舌尖抵着后槽牙,冷嘲热讽道,“面对姜南青就能笑得出来,是吗?” 贺暖冷笑,打量着他,嘲讽道,“温棣,你该不是在吃醋?” “我跟你认识才几天啊?你吃得哪门子醋?” “我说过,我跟他清清白白!” “是你自己脑子不干净,胡乱攀扯,把所有人都想得龌龊不堪。” “现在都21世纪了,拜托把你的大男子主义收敛一下,还不准老婆跟别人的男人说句话了?” 温棣擦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那张黑丝情趣照片,拿给贺暖看,“看看,这谁?” 他把照片中那个男人截掉了,只剩照片中穿黑丝的女人。 贺暖带着好奇瞥一眼他的手机屏,直接被辣到眼睛! 内心吐槽:卧槽!这个温棣看着人模狗样的,私下里这么骚的吗?竟然有这种照片! 再看第二眼,震惊! 这……这照片里的人不是她自己吗!!! 贺暖羞耻到脸红,又极度恼怒。 她握拳捶在温棣胸口,“你特么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给我p这种照片!” 温棣眉宇间添上一抹舒朗笑意,“p的?” “你怎么证明这个女人不是你?” 贺暖盯着照片上的女人仔细看,指着她的胸口,“你看,她这有一颗黑痣,而我没有。” 温棣眉梢微挑,“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贺暖惊恐又警惕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第51章 你喜欢我吗? 温棣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肌,眼神噙着戏谑,“你觉得呢?” 这突如其来的撩拨,一下击中她的心脏。 心尖狠狠颤一下,大脑也跟着空白一瞬。 他的胸肌坚实硬挺,微妙的触感碾压着她小小的掌心。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衬衣,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明明是正常的体温,却那么烫手。 仿佛这温度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了全身,霸道地灼烧着她的脸,以及她的身心。 她的心在剧烈跳动着,温棣都感受到了。 他垂眸睨着这只羞赧的小崽子,唇角那抹坏笑更加邪肆。 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抬起,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移转到她诱人的红唇。 随着性感的喉结剧烈滑动一下,他低头吻下去。 两人的唇瓣堪堪要碰撞到一起了,贺暖偏头躲开。 他炙热的唇吻在她的嘴角。 她的身体反应,跟她所表现出来的本人意愿完全不符。 温棣认为她这是在欲迎还拒。 这样的小情趣,是个男人都遭不住啊。 温棣的征服欲、占有欲蹭蹭暴涨。 面对贺暖的拒绝,他选择更加强势地进攻。 钳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掰回来,霸道落吻。caso 贺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这一次,温棣的吻落在她的手背。 怀里的小女人眼神充满怒意,喝道,“温棣!” “你在干什么!” 温棣的眸子噙着一抹邪恶,还有浓浓的欲望,挑眉反问,“你说呢?” 贺暖与他对视数秒,看他不像是恶趣味戏弄她,他是真的想做点什么。 他眼底翻涌着男人的野性与霸道,让她心生畏惧,僵直着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就仿佛是一直被雄狮盯上的小白兔,想逃但是不敢动。 当他再次亲过来时,贺暖瞅准时机从他身上跳开,因动作太大,扯掉了头顶的输液管,也扯到了后腰的伤。 后腰炸裂的疼痛让她咬着牙直皱眉,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紧闭双眼低着头,扶着病床栏杆缓了好一会。 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温棣的眼睛,“你为什么一再对我做这种事?” “你喜欢我吗?” 温棣沉默。 喜欢? 说不上来,就是一靠近她就有这种欲望。 虽然有点不可理喻,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理解。 “我想睡你。” 他说得干脆又直白。 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好像说我要吃饭那样随意。 贺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领证的那天,他也是不情愿的。 这才几天,他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贺暖一脸费解,气怒地质问,“你是吃错药了,还是突然脑子坏掉了?” 温棣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我是男人,看着貌若天仙的老婆没点邪恶念头,那才是有问题。” “领证之前我们签过协议的,你忘了吗?!” 温棣哧笑,“我赔你钱就是了。” “另外,我可以支付你服务费,价钱随你开。” “啪!” 话音未落,贺暖的巴掌落到他脸上。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天底下比你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有本事你去温家太子爷面前显摆啊!” 温棣摸着火辣辣的左脸,舌尖抵在后槽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这小崽子下死手啊,打人是真的疼。 今天这一巴掌,她得百倍偿还,只不过要换种方式。 贺暖气汹汹地转身离开,手背上的输液管拖在地上。 “去哪?”温棣转头之际,竟发现姜南青站在病房门口。 贺暖这时已经到了姜南青跟前,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皮鞋,她抬头看面前的人。 看到是姜南青,她眼神微怔,接着心咯噔一下,“姜医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温棣也有这个疑问,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看到多少? 姜南青淡淡微笑,温文尔雅,“刚进来。” “你拖着一条长尾巴要去哪里?”他托起贺暖的手,“你看,都回血了。” 贺暖下意识往回抽手,姜南青用力握紧,“只能重新扎一针了,我帮你拆掉。” 温棣深邃的凤眸眯了半分,目光寒冽阴戾。 他认为这个姓姜的男人是在故意挑衅。 贺暖扭头看一眼温棣,他的脸很臭,她不理解他到底在气什么,但她心里很爽。 最好直接气死这块又臭又硬的老冰山! 她故意笑盈盈看着姜南青,声音温柔地说,“姜医生,真是麻烦了,谢谢您哦~” 说完,还故意看着温棣,送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时姜南青抬手摸她额头,“还烧吗?” 贺暖下意识往后躲一下,姜南青的手还是紧紧跟随,贴上了她的额头。 贺暖脊背僵直,掠过一层鸡皮疙瘩。 温棣在旁边看得两眼冒火。 这时,陆院长推门进来,看到这场面直接愣住。 陆院长是看着温棣长大的,打小他就是一个极其好面子,占有欲极强的孩子。 长大之后,这方面的个性尤为见长,已经有几分偏激疯批的意思了。 只要是他在意的,别人就不能碰、不能惦记,连看一眼都是罪恶。 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他竟然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摸他老婆的额头! 被陆院长撞见这情景,贺暖更尴尬了。 她抬手挡开姜南青的手,向陆院长微微鞠躬,“陆院长好。” 陆院长?! 姜南青大为震惊,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陆院长,“……陆院长好。” 看到这位不知死活的医生是姜南青时,陆院长心里那个惋惜啊,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贺暖微笑着问,“陆院长,您怎么会来这里?” 陆院长掩下心中情绪,笑呵呵地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聊聊你母亲的病情。” 他目光在姜南青与贺暖之间轮转,“你们,认识?” 说话时,悄悄地给姜南青递个眼神,希望他说跟贺暖之间就是单纯的医患关系。 但是,姜南青对这个眼神提示只是感到困惑,完全没有领会到陆院长的深意。 贺暖还没来得及解释,姜南青就点头说,“我跟暖暖认识好多年了,是可以请进生命里的朋友。”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阴戾的笑,好一个请进生命里的朋友! 陆院长心里那个急啊,祸从口出啊,快别说话了。 姜南青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院长的神色,他正满眼温柔地看着贺暖,期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温棣阴恻恻地看着她,而陆院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三个男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贺暖压力山大。 第52章 送个礼物,送出这么大误会 贺暖留意着每个人的神色,大脑飞速运转。 五秒之后,她弯起唇角扯出一抹假笑,“哎呀,姜医生不仅医术高明,还很有文采呢!” “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我这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听不懂。” 她对姜南青微微鞠躬,“感谢您这个帝城招牌做我爸的主治医生,有您主刀,我们做家属的一万个放心。” 姜南青满眼的期待落空,口袋里那副术后护目镜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陆院长拍拍姜南青的肩膀,“小姜啊,你去我办公室稍坐,有件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姜南青走后,陆院长询问了贺暖的身体状况,又浅聊了一下她母亲的病情。 陆院长临走时,贺暖把抽屉里那瓶不明液体交给他。 “这是什么?”陆院长捏着塑料喷瓶高举,微微晃动里面的液体。 温棣抬眼,看到那只装了香水的喷瓶,眉眼染上困惑,她把香水给陆伯伯干什么? 贺暖一脸严肃地说,“不知道谁把这个东西放进我包里的,我怀疑有毒,能请您拿到实验室去化验一下吗?” 温棣:“……” 真是要被这个女人蠢死了。 2万块一瓶的香水,她当成毒药拿给医生化验。 陆院长要拔开喷头的盖帽,贺暖赶紧制止,“陆院长不能打开,万一真的有毒呢。” 温棣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到病房外面去了。 陆院长看看温棣的脸色,再看看手里的喷瓶,心里大概有数了。 “好,等化验结果出来我通知你。” 接着对温棣说,“你这个病人是真不听话,赶紧回自己病房待着去。” 两人出了病房,陆院长把喷瓶递给温棣,“你看看你,送个礼物,送出这么大误会。” 温棣一脸郁闷,“扔了。” 陆院长拍拍他的肩膀,“你啊,不能拿你工作那一套来追女孩子。” “整天板着个脸,还不得把人家小丫头吓跑了啊?” “小姑娘,得当成猫儿来娇养。” 温棣没接话茬,岔开话题打听姜南青。 陆院长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你们温家的实力,想查个人还不简单?用得着来我这打听吗。” “你无非就是想委婉地跟我打个招呼,你要处置姜南青。” “小姜医生可是我们帝城中心医院的招牌啊,你要想俘获芳心,就光明正大竞争,不要动用温家势力。” “再者说了,你们家大少奶奶刚刚说得很清楚了,她对小姜医生没那个意思,你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感情这东西啊,金钱权势都换不来,唯有付出真心。” 温棣冷笑,“金钱权势面前,哪还有什么真心。” “陆伯伯,我也不会太难为您,打狗还要看主人,您看着处理。” 陆院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院长办公室 姜南青推门进来时,在院长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 一张鹅蛋脸尚未褪去婴儿肥,皮肤娇嫩白皙,两颊透着淡淡的粉,五官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周身洋溢着青春活泼气息。 她正捏着铅笔画素描,听到有人进来,她掀眼皮看一眼,接着垂下眼睫继续。 仅画了两笔,铅笔摩擦画纸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头盯着姜南青这张脸仔细看,“您就是帝城中心医院的招牌,姜南青姜医生?” 姜南青有点意外,“是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小女孩站起身,对姜南青挥手打招呼,“您好,我叫陆星冉,陆恒是我爷爷。” 姜南青属实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是陆院长的孙女。 陆星冉水汪汪的小鹿眼闪着星辉,“姜医生,您来得正好,跟您打听个人。” 陆星冉把她画的漫画拿给姜南青看,“画里这个姐姐救了我姥爷的命,我到处找她都找不到。” 姜南青一眼就认出这画上的人是贺暖。 万万没想到啊,贺暖竟还懂这么复杂的医术。 “我在微博寻人来着,还上了热搜,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条微博突然就不见了。” “就连我的账号也被封了!” “我试着用小号重发那个寻人视频,也发不出去,发这张画也发不出去。” “现在我的小号也被封了,真是邪门了。” “现在,我只能通过这原始的笨方法来寻找这位神仙姐姐了。” “帝城中心医院是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我觉得那个姐姐医术那么好,应该是这里的,姜医生您认识这个姐姐吗?” 听完陆星冉的叙述,姜南青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说实话。 热搜被撤掉,账号接连被封,这说明在暗处有人不希望她找到贺暖。 又或者,那个人不希望贺暖被找到。 这躲在暗处的人会是谁呢? 这时,陆院长推门进来了。 一抬头看到宝贝孙女,马上喜笑颜开,“哎呀我的乖宝贝,快来让爷爷看看,这两天受累了,脸都瘦了一大圈。” 陆星冉小嘴一撅,“爷爷,我让您给我找的人,您到底找没找啊?” 陆院长摸摸宝贝孙女的头,“你先出去,我跟姜医生谈点工作,乖啊。” 陆星冉抱着她的画本离开办公室。 陆院长抬手请姜南青坐下,“小姜医生,为了节省时间,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现在咱们院里,有两个出国进修名额,”陆院长把进修简章递给他,“经过院里综合考评,决定给你个提升的机会,你看看愿意去哪里?” “不着急,等你把手头的几台手术做完给我答复即可。” “行了,你回去忙。” 姜南青一肚子的疑问,还没开口就被下了逐客令。 出国进修的名额太稀缺了,每年都会有人为这个名额挤破头,怎么突然就砸到了他头上呢? 再联系漫画的事,姜南青越发觉得贺暖的男朋友不简单。 他陆院长办公室直接来到眼科,找到贺暖的主治医生,“老张,17床的病人是我朋友,我来了解一下她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老张是他大学同学,直接把贺暖的病历拿给他,“你自己看。” 第53章 真相了 【注:宝子们,第52章结尾有改动哦~】 “好呀,”陆星冉拿出手机,“那我们先加个好友,我扫您?” “好。” 两人加上好友之后,陆星冉把那张漫画发给姜南青。 “姜医生,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我觉得这位神仙姐姐就在这里。” “医院里这么多人,我爷爷年纪大了,他可能认不全,我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 陆星冉双手于胸前合十,“多谢啦,到时候请您吃饭。” “客气啦,如果遇到模样相像的,”姜南青举着手机晃晃,“我会及时告诉你。” 陆星冉蹦蹦跳跳回到院长办公室,把漫画摆在陆院长面前,“爷爷,您好好看看,这个姐姐到底是不是你们医院的?” 陆院长刚才去贺暖的病房,就是为了去看看她的侧脸。 现在他可以确认,孙女笔下这个见义勇为的女孩就是贺暖。 贺暖现在是温家大少奶奶,但凡跟她有牵扯的事情陆院长都会格外谨慎。 自己这个孙女有点任性,喜欢张扬,他不想告诉她贺暖就是她画上的人。 “冉冉啊,这位好心人不见得想被你找到,你先把微博删了,别弄得人尽皆知。” 陆星冉撅着嘴巴不高兴了,“好心人做了好事,当然要被赞扬歌颂,我就不删!” 好说歹说都不行,陆院长愁得直皱眉头,只能骗她说,“你删了,我带你去见温家大少爷。” 陆星冉瞬间两眼放光,“真的?” “你先删了。” 陆星冉打开微博,装模作样操作一番,把手机拿到陆院长面前,“您看,我把微博账号都注销了,这下您满意了?” 陆院长仔细查看,点点头,“行,饿了吗?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星冉把陆院长摁回椅子上,“不是说要去见棣哥哥嘛!” “人家还没来呢,等晚上我去看诊的时候,给你身白大褂穿上,你给他量个体温。” “嘿嘿,我看行!” 肿瘤科 姜南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翻看进修简章。 两个进修项目,一个去y国,一个去国。 国的进修项目最适合他,但是肖思琪在国。 他已经不爱她了,如果漂洋过海去到有她在的地方,她会误以为他是为她而去。 因为不想肖思琪误会,也因为心里很愧疚不敢面对她,他首先放弃国的进修项目。 y国的进修项目跟他的专业领域不是很匹配,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能去就是镀金。 姜南青最纠结的还是贺暖,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她在一起了。 面包和爱情要怎么选? 好难啊…… 刚巧这时肖思琪打来视频电话。 姜南青按息屏幕不打算接,也没有勇气点拒接。 他越来越抗拒接到肖思琪的电话,只有贺暖在场时,他才会愿意接她的电话,为的是故意在贺暖面前秀恩爱来试探贺暖的态度。 从他身旁经过的同事驻足,低头看他手里的资料,惊叹,“天呐!你拿到出国进修的名额了?” 同事这一嗓子,把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吼过来了。 姜南青赶紧把资料合上,“还没定呢,不要声张。” 大家七手八脚地摁着他,抢走他手里的资料。 当他们看到申请表时,开始起哄,“还说没定,这不就差一张表吗!” “对啊,填完表就定下来了!” “我就这知道修名额肯定有他一个,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南青,请客啊!” …… 同事们哄闹不止,姜南青只好答应下来,“请客没问题,时间地点你们定。” “但是进修这事保密啊,这个报上去还要审核的,能不能通过还两说。” “我去看看病人。” 姜南青借这个理由溜出办公室,爬楼梯前往天台,他打算上去透透气。 天台 温棣坐着轮椅,懒洋洋地吹着晚风,边吸烟边跟郁谨打电话。 郁谨在电话里说得正起劲,“你猜,那个‘大葱ariel’博主是谁?” 温棣懒得猜,直接问,“谁?” 郁谨啧嘴,“真没情趣!” “是陆星冉,费了好大劲才扒出来的。” 温棣剑眉微蹙,“陆什么?” 郁谨,“我靠!你连陆星冉都忘了?” “人家小姑娘一年前,在微博上向全世界宣布要嫁给你,还上了热搜。这你都能忘?” 这么一说,温棣有点印象了,“陆恒那个孙女?” 郁谨,“呐~,就是她。” “你小娇妻救下的人,是陆星冉的姥爷,陆恒的亲家。” 温棣忽然开始怀疑,陆院长邀请贺暖进他的实验室,或许并非为了卖温家面子。 “陆星冉什么时候……” 身后传来脚步声,打断了温棣的话。 温棣转头,看到姜南青正朝他走来。caso 他眼神陡然变得冷厉,这个姓姜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都有他! 姜南青来到温棣面前站定,“你认识陆星冉?” 从他嘴里听到陆星冉这个名字,温棣眉梢微动,挂断郁谨的电话。 见温棣不理睬他,姜南青主动放低姿态,“我深爱着贺暖,所以谈谈。” 温棣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到一汪水洼中,甩给他一个阴戾又轻蔑的眼神。 姜南青横在温棣身前拦着他,“贺暖向你借钱了是吗?” “她欠了你多少钱?我帮她还。” 温棣低声喝道,“滚开。” 姜南青,“你们在病房的对话我听到了,贺暖不是那种为了钱就会出卖身体的女孩子。” “她很好,请你不要用钱来玷污她的纯真善良。” “你看起来不缺钱,长得也不错,身边应该不缺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来祸害暖暖?” “她已经活得很艰难了,她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去疼她爱她,需要一个强健的男人守护她,做她的避风港。” “而你呢,她照顾一个高位截瘫的母亲已经很吃力了,你跟她在一起只会拖累她,成为她后半生的负担。”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跟贺暖不合适。”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魅,优雅起身。 目睹温棣像个正常人一个站起身,姜南青直接懵逼。 第54章 为她破例 温棣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右手腕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衣袖口,露出一截紧致流畅的小臂。 姜南青怔怔地看着这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你,你怎么会……” 温棣挥拳打在他左脸。 遭到重拳暴击,姜南青摔倒在地,嘴里一股血腥蔓延。 一张嘴,口水混合着鲜血流出来。 感觉到嘴里好像有异物,他吐一口,一颗牙齿掉到地上。 姜南青忽然冷笑,“被说到痛处了,是吗?” “你跟暖暖的奇葩父兄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躁之徒。” 姜南青缓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她不会喜欢你的。” 话音未落,温棣抬脚踹在他胸口。 姜南青飞出去五米远,撞到天台防护墙,左肩脱臼,右半边脸擦破皮,看起来血淋淋的很吓人。 姜南青挣扎着起身,只是挣扎了一下,身上太疼了,仿佛骨头都裂开了。 温棣迈开长腿款步而行,坐回到轮椅上,警告道,“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好自为之。” 姜南青就这样狼狈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温棣坐着轮椅离开。 紧接着,从天台四个角落走出来四名壮汉,一步一晃地来到姜南青面前。 直接给姜南青吓懵了,这不是地痞流氓,是什么? 温棣的四名保镖没出手,只是在气场上震慑姜南青一下便走了。 天台大门关上那一刻,姜南青长长吁一口气,倒在地上彻底瘫软。 他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回忆跟贺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好心痛啊,她竟然为了钱跟一个地痞流氓领证。 联想到陆星冉微博被封的事,姜南青越发觉得这个装残的男人不是普通小混混。 他扶着墙坐起身,咬着牙为自己接上胳膊,抬起来活动两下,“嘶……” 也不知道是没正到位还是怎么的,一抬胳膊就生疼。 他抬手擦擦额头的冷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贺暖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老张,你明天那台手术的病人,是不是叫贺暖?” 老张,“是啊,怎么了?” 姜南青,“她父亲是我的病人,后天手术,有些事明天需要再确认一遍,她手术就不方便找她了,你把她家属联系方式给我。” 这个老张是姜南青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好兄弟。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贺暖病历上的住院信息拍照发给姜南青。 挂断电话,姜南青将照片放大来看,发现家属签字那一栏写着:陈廉。 字体粗犷,霸道乖张,跟刚才的那个男人很相配。 姜南青立刻联系派出所的朋友,把陈廉的电话发给他,请他帮忙调查一下陈廉。 病房 晚上九点,温棣盘腿坐在病床上忙工作。 陆院长敲敲门进来,“忙着呢?” 温棣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他身上,面无表情地问,“陆伯伯,您来这,有事?” 陆院长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 他把陆星冉画的漫画原稿交给温棣,“这是我们家冉冉画的,多亏了温家大少奶奶,她姥爷才捡回一条命。” “冉冉寻恩人心切,画了这张漫画发到微博,现在她已经把微博注销了,放弃寻找恩人。” 陆院长干干地笑两声,“索性没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我已经叮嘱过她,在外面不得泄露与温家是世交,并对你的身份保密。” 温棣盯着漫画中贺暖的侧脸看一会,声音低沉带着极浅淡的笑意,“画得不错。” 陆院长暗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太子爷没生气。 “陆伯伯,贺暖救了您的亲家,这事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院长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生怕孙女那条上热搜的视频会惹怒这位太子爷。 他皱着眉头叹一声,“今下午才知道的。” “冉冉那丫头发了微博才来告诉我,如果我早一步知道,是绝不会任由她胡来的。” 温棣微点头,邀请那个小崽子进实验室在先,得知她救人这事在后,看来这老家伙还是冲着温家的面子才收的她。 “陆伯伯,贺暖没受过正规医学专业教育,等她进了实验室里,还请多多关照一下。” 陆院长喜笑颜开,忙点头,“那是自然,这你放心,她能来实验室是我们团队的荣幸。” 温棣送走陆院长回来,捏着这张漫画欣赏。 吸完一支香烟,他把漫画拍照给贺暖发过去,想借着这张画聊聊她那天救人的英勇事迹,聊聊她的医术是怎么学来的。 刚巧,同一时间,姜南青也给贺暖发了这张漫画的照片。 这两个人的信息,贺暖一个都不想回。 贺暖反复查看这两人发的照片,发现姜南青发来的这张照片上带着水印:大葱ariel。 于是,她打开微博搜索博主“大葱ariel”,果然搜到了! 贺暖加关注,私信这位“大葱ariel”,发送漫画照片。 附文:您好,请问这漫画是您画的吗? “大葱ariel”秒回:是的,画上的神仙姐姐是我家人的救命恩人,我在寻找这位姐姐,想感谢她,麻烦帮忙转发一下。 贺暖回复:我就是画上的人,不用谢,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大葱ariel”秒回:[狂喜jpg][爆哭jpg][星星眼jpg] 神仙姐姐,我们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啊! 我微博刚注册的新号,您是我的第一个粉丝! 众里寻您千百度,蓦然回首,您在微博私信处! …… 陆星冉开始信息轰炸,追着贺暖要联系方式,要求线下见面。 贺暖没再回复她。 陆星冉发现她的微博昵称叫“温暖”,立刻给爷爷打电话,打听温家有没有一位名叫温暖的千金。 了解来龙去脉之后,陆院长又开始犯愁,这个任性的丫头真会给他找麻烦,刚为热搜的事道完歉,现在又得豁出这张老脸到温棣面前解释。 陆院长又一次来到温棣病房,厚着脸皮,把陆星冉重新注册微博账号被贺暖关注并私信的事如实陈述。 温棣听完竟好脾气地说,“知道了,辛苦陆伯伯为这点小事跑一趟。” 陆院长很诧异,但悬着的心放下了。 温棣破天荒地下载微博,搜索“温暖”,并关注。 第55章 差点暴露 温棣仰身躺到病床上,调整一下找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翻看她的微博。 她的微博跟朋友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只要点开她的朋友圈,就会有一股广告气息扑面而来,杂乱又聒噪。 而她的微博质朴纯粹,有着浓郁的文艺气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定平和感。 她会随手记录分享生活中的小幸运,配上一段温暖平静的文字。 而且,她每天都在微博打卡学习,记录她自学中医考取文凭的点点滴滴。 温棣从最近一条往前翻,每看一条都会给她点赞,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夜。 十四年来,今晚是他第一次丝毫没有去留意00:00这个时刻。 当他回过神来,看一眼时间,已经是00:30。 陈廉为他递上一杯温水,淡淡微笑着说,“大哥,我愿敬贺小姐为神,她治好了医学专家都无法攻克的疑难杂症。” 温棣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下,满足地叹一声,“这是为什么?” 陈廉开玩笑说,“命中注定!” “贺小姐是老天爷派来救赎您的,而您也注定要成为护佑她的港湾。” “从现在开始,好好爱她。” “咱们家女丁凋零,就指望贺小姐为温家逆天改运了,我和弟弟们坐等着明年抱侄女,赶紧生,越多越好。” “你只比我小一岁,你怎么不生!”温棣抬脚踹他屁股。 陈廉躲开,笑着说,“我倒是想,可惜没老婆。” 温棣眉梢微挑,“这好办,明天让爷爷帮你安排,你也体验一下闪婚。” “夜深了,大哥您休息,”陈廉转身疾走。 贺暖看书看累了,点开微博打卡,突然发现多了一个粉丝。 这可是今天第二个粉丝了。 她喃喃调侃自己,“我这是要火的节奏吗?” 第一次报名自考那天,她注册了这个微博账号,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一直在微博打卡记录备考学习过程。 到今天为止,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来,她唯一的粉丝是微博官方账号:新手指南。 就在今天,她先多了一个粉丝:大葱ariel。 现在又多了一个粉丝:额……昵称是一串乱码。 看样子是新注册的账号,还用着系统自带的那种初始头像和昵称,微博里空空如也。 奇怪的是,这个“乱码”粉丝竟然把她的微博从最新一条往前翻,每一条都点了赞。 很显然,这人注册微博就是为了关注她。 这谁啊? 她点开私信,给这位粉丝发信息:您好,请问您认识我吗? 温棣正在翻看她的微博,收到私信,他马上点开。caso 看到她这个问题,温棣才意识到,他刚注册就咔咔给她点赞确实有点目的性太强了。 他回复:为什么这么问? 贺暖:我三年涨了俩粉,都是今天涨的,你跟大葱ariel认识吗?又或者,你跟她是同一个人? 温棣:不认识。我是偶然刷到你的,喜欢你的微博昵称,所以点了关注。翻看你的微博,看你挺努力的,给你点赞加油。 贺暖把这大段的回复反复看了三遍,嗯,没毛病。 她回复:[比心jpg]谢谢! 温棣:为什么起名叫温暖? 贺暖:因为生活太苦,希望多一丝温暖,哈哈,有点矫情[捂脸jpg] 温棣:不矫情,说得很对。 贺暖退出私信,回关他之后退出微博。 温棣还在等她的回复,巴巴等了五分钟,等了个寂寞。 他又去翻她微博,边看边等,直到翻到她第一条微博,也没等来她的消息。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退出微博,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间,天亮了。 温棣合上笔记本电脑,下床做一组简单的拉伸动作,然后换上速干衣,戴上口罩出门晨跑。 保镖要跟着,被他制止。 绕着医院跑一圈回来,刚好在医院东大门遇见贺暖,他赶紧把口罩戴好。 还不到六点她来这干什么?没发现他? 这是他第一次穿运动装出现在贺暖面前,又戴着口罩,头发也是散落在额前,跟平日的侧背发型不一样,她肯定认不出他。 于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他竟嚣张得没有刻意绕开贺暖,就按照原定路线往前,准备与她擦肩而过。 贺暖确实没注意到他,她正抱着手机发信息。 医院附近有一家水煎包非常好吃,每次买都要排好长的队,为了节省时间,她要早去。 想到温棣这几天对她和母亲的照顾,她觉得出于礼貌该问问要不要给他带早饭。 当她编辑好文字点下发送,碰巧旁边“路人”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这个提示音好熟悉……跟温棣的一样!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擦肩而过的男人。 他背影高大英挺,目测身高190+,两条逆天大长腿。 速干衣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可以窥见他劲瘦流畅的背部线条。 只是他突然步伐加快了是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地,贺暖拨通温棣的语音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路人”的语音铃声响起。 这巧合属实有些过分了! 贺暖掉头追上去,这个“路人”已经开始跑步前进。 “温棣!”贺暖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 温棣剑眉蹙了蹙,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跑。 贺暖紧追不舍,但还是被温棣越拉越远。 温棣故意跑进住院部a座,从后门溜出去,跑步回住院部b座。 他冲进病房,摆手让四位保镖都出去。 关门落锁,脱衣服扎进洗手间洗澡,结果…… 陈廉在里面! 兄弟俩难得赤裸相见,就……挺尴尬的。 温棣看他满身的泡沫,也不好赶他出去。 好歹自己身上还有条内裤,他沉声道,“洗快点。” 他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贺暖在外面砸门,高声喊道,“温棣!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温棣没吱声,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道:小崽子跑得还挺快! 没人搭理,贺暖喊了两声就安静下来。 温棣心想:走了? 然后,他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串哗啦哗啦响动的声音,还有她对护士说的话: “小姐姐麻烦快点,我敢断定他一定在骗我,我今天一定要抓他个现行!” 第56章 不可描述 温棣拿上脱下来的速干衣重回洗手间。 病房门锁打开那一刻,贺暖几乎是破门而入。 护士站在病房门口,往里探头瞧瞧,再往里走两步,一副坐等吃大瓜的样子。 贺暖凌厉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竟没发现他人! 那只能是在洗手间里了。 轮椅在床边,人却在洗手间,这显然与温棣双腿废掉的事实不符。 贺暖眼神闪耀着得意,拍拍洗手间门,嚣张地喊话,“温棣,出来,别装了。” 洗手间这狭小空间里,一个全裸,另一个比全裸多一条内裤。 这兄弟俩啊,那叫一个尴尬呀…… 温棣推了推陈廉,示意他去应付一下。 陈廉打开花洒,借助水流声掩盖说话声音。 “大哥,您不给能让我光着出去?” 陈廉扯过置物架上的毛巾,护在身下关键部位。 这毛巾实在有点小,不够遮羞蔽体的。 温棣眉宇间添上几分烦躁,“谁让你洗澡不爱用浴巾的!” 陈廉无奈,“谁知道小嫂子这个时候闯进来呢!” “大哥,您干脆跟她坦白得了。” 温棣沉着脸严肃道,“这才刚开始试她,不能这么早暴露。” 陈廉扶额,“这还有什么可试的?” “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是经历的事多啊,足够证明贺小姐人品没问题。” 温棣:“……” 他现在想试探的,可不只是她的人品了。 “少废话,”温棣把陈廉推到洗手间门口。 “大哥,您有没想过,咱俩现在这情况,在别人看来会有……那个的嫌疑。” 温棣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什么?” 陈廉默了默,往后撤一步,“先说好,我说了您不准生气。” 温棣把双手背到身后,等着他的下文。 “外界不是传您……取向与众不同嘛,如果今天这情况被外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坐实了咱们温家男儿真有这个倾向。” 温棣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这时,洗手间门外面传来钥匙碰撞的响声。 贺暖握着门把手晃晃,放话,“温棣,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进去了。” 温棣隔着门板喊话,低沉的声音尽是不耐烦,“大清早的,吵什么?” 贺暖手掌拍在门上,“温棣,你承认了,你一直都在骗我,对?” “我骗你什么了?” “那你说,你的轮椅在床边,你是怎么进到洗手间里的?” “医生背我进来的。” 他说完,洗手间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都沉默了。 病房门是锁着的,病房里却不见医生的踪影,难道医生在洗手间? 尴尬的气氛让他又开口补上一句,“之后医生到护士站拿钥匙把门锁上了。” 贺暖看向护士,护士点头。 既然有这个可能,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对护士点头道谢。 送走护士,贺暖搬个凳子往洗手间门前一坐,“我就守在这里等你出来。” 温棣:“……” 陈廉:“……” 温棣打开花洒,吩咐陈廉,“打电话叫人,把她弄走。” 陈廉摊手,“手机在外面。” 哥俩相视无言。 每一秒都尴尬到天崩地裂。 十分钟后,温棣受不了了,把陈廉推到洗手间门前。 万般无奈之下,陈廉抬手敲敲门,“贺小姐,是我。” 贺暖眉梢微挑,陈廉在里面??? 这……什么情况?! 当脑海中闪过那些具有浓重内涵的词时,贺暖惊得捂住嘴巴,同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 陈廉默了默,解释道,“贺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温总他腿不方便,所以我进来帮他洗……” 额……好像越描越黑 贺暖似笑非笑,猛点头,“我懂,我都懂。” “那个……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呵呵,你们继续。” 温棣:“……” 陈廉:“……” 贺暖咂舌,脑补两个身材超级棒的大男人脱光了一起…… 啊~呀,那画面不可描述! 不可描述! 贺暖离开病房去买水煎包的路上,脸上兴奋掺杂着羞涩,一直抿嘴偷笑。 几度想杀回去看现场。 现在她越发觉得温棣之前对她做那些亲昵之举,就是故意戏弄她。 大概是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取向。 但是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人生在世,会去爱一个什么人,或者不爱一个什么人,都很正常。 不管这个人,是高矮胖瘦,还是男女老幼,爱便是爱,没有对错。 一个小时后 贺暖拎着新鲜热乎的水煎包和小米粥送到温棣病房,刚好陈廉守在病床边。 她对他俩眯着眼睛笑,“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温棣扶额不语。 陈廉追着贺暖解释,贺暖却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懂,快回去陪你的温总吃饭,水煎包要凉了。” 陈廉:“……” 上午九点 贺暖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姜南青来病房看她。 看到他脸上那一大片伤,贺暖大吃一惊,“你这怎么弄的?” 姜南青抬手摸了摸脸,“没什么,昨晚喝了点酒,不小心摔倒了。” 贺暖发现他的胳膊不大对劲,“你胳膊怎么了?” 姜南青强忍着疼痛大动作转一圈,“挺好的啊。” 贺暖从病床上下来,“我妈高位截瘫那年,我开始研究中医,六年时间多少有点道行了。” “你这胳膊是不是脱臼了?” 姜南青向她投来钦佩的目光,竖起大拇指,“厉害!” “确实脱臼了,但我自己接上了。” 贺暖伸脚推着凳子到他跟前,“坐下,我帮你看看。” 姜南青乖乖坐下来,挺直身子坐正。 贺暖右手捏捏他的肩膀,“你是接了,但没接到位。” 说话间,贺暖把他肩关节卸开,又重新接上。 整个过程三秒钟搞定。 姜南青一脸惊喜地看着贺暖,把胳膊抡圆了活动两圈,赞叹道,“暖暖,你这不是有点道行了,简直就是神医了!” 收到这样厚重的赞美,贺暖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睫浅笑,“姜医生过奖了,不敢当。” 这一切,刚好都被温棣撞见。 第57章 宣示主权 温棣静静地盯着贺暖,寒冽的眼神比刀刃还锋利。 当眼睛余光扫到这座冰山,贺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抬眸看着温棣这张冷硬的臭脸,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姜南青顺着贺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触及温棣时,心倏然一紧。 昨晚那一拳一脚,让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 他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贺暖面前装残疾,但是他不想戳穿。 毕竟,在有更优选择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去选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相伴余生。 他收回视线,眼神温柔地看着贺暖,柔声叮嘱,“暖暖,一会进手术室别怕,主治医生是我大学舍友,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贺暖满不在乎的笑笑,“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生’和‘死’这两个字。” 看到姜南青脸上的尴尬,温棣暗爽。 贺暖对姜南青摇摇手,“姜医生,我爸明天上午手术?您赶紧回家休息,明天就拜托您了。” 姜南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贺暖送他出门,经过温棣身边时,被温棣拦腰抱住。 纤细的身子陡然一倾,跌进温棣怀里。 贺暖一声低呼未完便被温棣霸道的吻堵回去。 姜南青眼睁睁看着,心痛、不甘、愤怒,却没有资格上前阻止,因为这个男人在法律上是贺暖的丈夫。 姜南青盯着贺暖的眼睛,希望她给他一个求助的眼神,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可以冲上去救她。 贺暖正怒瞪着温棣,两只手狠狠掐着他身上的肉。 温棣一只手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钳着她的细腰,让她无法挣脱他强势的亲吻。 两人四目相对,贺暖眼中怒意翻涌,温棣眼神里浸满戏谑轻蔑,已经把恶作剧写在脸上。 就在这一刻,姜南青决定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留下来,帮贺暖摆脱这段荒唐的婚姻。 姜南青走后,温棣松开贺暖,修长的食指勾着她耳鬓的发丝别到耳后,低沉的声音噙着笑意幽幽道,“这是惩罚。” 贺暖气鼓鼓地咬着后槽牙,抬起手背用力擦嘴。 温棣故意在她腰侧的软肉捏一下,“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贺暖是吗?”护士拿着一份文件来到她面前,“因为临时更换麻醉师,需要重新签一份麻醉知情同意书。” 贺暖还坐在温棣腿上,一整个大尴尬。 她红着脸慌乱起身,却被温棣钳着细腰摁回腿上坐着。 温棣从护士手里接过麻醉知情同意书,扫一眼麻醉师姓名,爽快签字。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很是霸气。 只是不知道他名字的人,根本不认识他写的什么。 “先生,那个…我得确认一下,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温棣这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护士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说完怕温棣不高兴,接着补充一句,“这是医院的规定。” 温棣启唇吐出一句,“直系亲属。” 护士指着左下角,与患者关系那一行,“那麻烦您在这里写一下。” 温棣垂眸,思考两秒,挥笔写下两个大字:丈夫。 贺暖瞄一眼他写下的身份,眉梢挑了挑。 也不知是因为“丈夫”这两个字笔画太过简单,潦草飞舞不起来,还是因为他刻意认真书写,总之这两个字跟他的签名比起来工整许多。 贺暖食指点点这两个字,“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上面的内容你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 温棣似笑非笑,“一个只关心生死的人,还会在意这点细节吗?” 贺暖咬牙,“温棣,你最好别有上手术台的那天。” 温棣忽然贴近她耳畔,声音里噙着不正经的笑意,低声私语,“放心,医生为了他们的职业生涯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话时,温热的唇瓣轻轻剐蹭着她的耳朵。 贺暖这个头皮啊,似是有阵阵电流涌过,麻酥酥的发颤。 身处撒狗粮现场的护士尴尬到没眼看,拿过签好的同意书,对贺暖说,“……那个,请尽快前往手术室。” “好的,”贺暖再次起身,温棣竟还是不放她。 她瞪着温棣,咬牙低吼,“放开!” 温棣眉梢微挑,“你腰上有伤,我送你过去。” “用不……” 温棣食指压在她的唇瓣截断她后面的话,甩给她一个冷厉的眼神,以示警告。 出了病房,贺暖抬手捂着脸,以此来遮挡别人或八卦或惊讶的目光。 当在手术室外面看到姜南青时,贺暖瞬间明白过来,温棣坚持要她坐大腿,是在宣示主权。 他是在向姜南青以及医护人员宣布,这是他的女人。 贺暖默默翻个白眼,内心吐槽:呵,狗男人啊,这该死的占有欲! 姜南青带着一位医生来到贺暖面前,瞥一眼温棣,刻意抬高音量说,“暖暖,之前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大学舍友,你的主治医生。” 这时,陆院长背着手走过来,身旁跟着他医疗团队里的麻醉师。 到了跟前,陆院长笑呵呵地打招呼,“都在呢。” 转身亲切地拍拍温棣的肩膀,再看看贺暖的眼睛,“我把全国最好的麻醉师给你带过来了,上了手术台别害怕,小手术,一会就完事了。” 贺暖受宠若惊,赶紧向陆院长和麻醉师鞠躬致谢。 姜南青直接震惊傻了,一个小小的视网膜修补术,局麻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牌的麻醉师吗? 眼前这位麻醉师,师从麻醉界顶级专家,年纪轻轻已是成就非凡。 到底是什么缘由,陆院长会把团队里的麻醉师送来为贺暖做手术?而且还要亲自跑一趟! 他目光落向贺暖的闪婚老公,心里嘀咕:这个陈廉到底什么来头? 贺暖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进入手术室,陈廉即为温棣送上笔记本电脑,温棣慵懒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开始处理邮件。 原本姜南青打心眼里看不上温棣,经历过刚才的场面,他只觉得脸好疼。 两个小时后 麻醉师亲自把贺暖从手术室推出来,陈廉大步上前接过轮椅,对麻醉师道谢。caso 贺暖两只眼睛包着厚厚的纱布,她微微侧头,问陈廉,“你们没走?” 陈廉淡淡微笑,“是的,温总不放心您,所以一直守在这里。” 贺暖冷嗤一声,虽然眼睛被蒙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这一声轻嗤足以彰显她心中的不屑。 温棣就在她面前,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贺暖似是忽然萌生了什么坏心思,勾起右边唇角笑得蔫坏。 第58章 骚的一批! 贺暖竖起手掌挡在嘴边,悄兮兮地问,“哎~陈廉,温棣现在在哪里?” 一看她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温棣给陈廉递个眼神。 陈廉仰起头假装在人群中寻找温棣,“温总就在前面。” “哎呀,我是想问,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听不到,距离有点远,稍等,我推您过去。” “不用不用,”贺暖慌忙制止,“不需要让他听见。” 贺暖坐在轮椅上转身,把左耳对着陈廉。 眼睛被蒙上了,右耳又失聪,收集外界信息全靠左耳,得找好角度好好听陈廉的答案。 她挑挑眉毛,神秘兮兮地问,“哎~,你跟温棣,你俩谁是1,谁是0?” “……”陈廉尴尬无语。 温棣脸上的肌肉动一下,眼中的火光已经隐约可见。 贺暖没等来答案,误以为陈廉是羞于启齿。 于是,她很仗义地宽慰道,“你和温棣的事我非常理解,我也很支持你们。” “我向你保证,我们三个可以和谐友好地相处。” “你们俩就只管相亲相爱,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甘愿为你们做舆论挡箭牌。” “我…唔!”嘴巴突然被捏住了。 虽然看不见,但直觉告诉她,这只手是温棣的。 也就只有他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万万没想到温棣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跟前,不由得紧张起来,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会不会生气? 这也是为他着想啊,不至于动怒? 温棣附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再胡说八道,今晚就让你知道我喜欢女人。” 贺暖秀眉微蹙,细细回品他的话。 他喜欢女人?还要让她知道?今晚? 难道他是要…… 贺暖:“!!!” 卧槽!这块老冰山竟然男女通吃! 额……忽然想吐…… 贺暖抬手捂着胸口,干呕一下。 温棣及时撤手躲开,甚至嫌弃地往贺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贺暖转头面朝左边怼道,“嫌弃了?你亲我的时候,不是啃得挺香吗?” 温棣钳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回掰正一点,“人在这呢。” 贺暖:“……” 病房 李姐已经在病房恭候,陈廉推着贺暖进来,她便笑吟吟地上前迎接,扶贺暖上床躺下,递上带吸管的保温杯。 贺暖从来没被人这样伺候过,这两天被李姐照顾得很是周到舒服,享受服务的同时,她也心疼钱。 像李姐这样面面俱到,处处细致的护工,那得按小时收费? 她现在住的病房还是单间病房,这都得花钱呐! 等明天眼睛拆了纱布,就把李姐的佣金结了,母亲那里她去照顾。 顺便问问眼科这边能不能办出院手续,然后去母亲的病房里打点滴。如果可以就最好了,方便照顾母亲,还能节省床位费。 温棣要回自己的病房参加视频会议,临走前警告贺暖,“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 这时,医生过来交代注意事项,护士长亲自来为贺暖挂吊瓶。 温棣发现姜南青竟然混在医护队伍里。 温棣冷眼瞧着姜南青,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一天到晚忙着作死! 陆院长的面子他已经给过了,他的耐心也已经耗尽。 姜南青屡次挑衅依旧安然无恙,是沾了老贺的光。 温棣觉得像老贺这样的极品奇葩,早晚会闹到医院,碍眼的人就让同样碍眼的奇葩去解决。 温棣给陈廉递个眼神,陈廉俯身贴近他。 温棣低声吩咐,“把视频会议改成语音会议,我在这里参会。” 陈廉点头,立刻出去打电话安排。 医生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贺暖问,“李姐,温先生也走了吗?” 李姐看向温棣,温棣点头。 “是的,走了,现在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 “李姐,您在这里照顾我,我妈那边怎么办?” “放心,陈廉已经上去陪床了。” “陈廉固然很好,但他终究是男人,照顾我妈诸多不便,其实我这里不需要陪护,您去照顾我妈。” “您放心,类似换尿不湿这种事情,陈廉不方便做的,他会通知我上去的。” “哦,真是太感谢了,多亏有你们。李姐,你和陈廉,还有方块的佣金都是怎么算的呀?” 李姐看一眼温棣,笑着说,“温先生已经支付过了,您就不用操心这个,安心养病最重要。” 温棣对李姐摆摆手,李姐悄悄离开病房。 听到病房门有动静,贺暖问,“李姐,谁来了?” 温棣不吱声。 贺暖伸手摸床边位置,“李姐?”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旁边的人,秀眉微微蹙起,怎么手感不太对?筚趣阁 手掌附在这人身上摩挲着感受一下,意识到这是男人的胸肌,她吓得赶紧撤手。 两只手握紧拳头缩在胸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谁啊?” 温棣笑得邪魅,握着她的手覆上他的胸肌,“好好感受一下,记住这手感。” 贺暖刷地红了脸,试图往回抽手却被温棣按在他的胸膛无法撤离。 贺暖把头埋进被子里,“我我…记住了,你可以松手了。” 温棣真的松手了,却又趁着她撤手之前在她手背上揉捏一下。 贺暖内心吐槽:这个老冰山闷是假的,内里骚的一批! 语音会议时间到了,温棣戴上耳机进入线上会议室。 今天这个会议是集团总部高管的例行会议,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温棣全程只需要听着其他人发言即可。 会议进行到一半,贺暖在病床上翻个身,动作太大扯到了腰上的伤,“嗯……好疼!” 线上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寂。 屏幕之外的高管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个个被定在原地,保持着目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睛闪耀着八百瓦的光芒,偷偷在心里揣测刚刚那一声暧昧的娇嗔是从谁的麦里传出来。 隔着屏幕,大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尴尬和八卦。 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十秒,温棣冷声命令道,“继续。” 人力资源总监继续接着刚才的茬往下说,刚说两句,突然又听到: “温棣!你没听见我喊疼吗?” 第59章 疼也忍着点 温棣! 竟然有个女人喊了总裁的名字! 还说了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话! 看来传闻是假的,总裁是个直的。 难怪今天的视频会议要改成音频会议,原来如此啊! 总裁身边的女人会是谁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线上的高管们表情很一致,统一捂紧嘴巴,瞪大眼睛,一线吃大瓜的激动让他们想大声尖叫,但是总裁的威严让他们不得不压下这份狂热兴奋。 一个个都支着耳朵,等着听后续。 温棣抬手扶额,尴尬到没脸见人。 他在下属们眼中的威严形象今天彻底崩了,稀碎。 “温棣~,我的腰疼死了,你……” 这小女人又来了! 温棣蹭地站起身,捂住她的嘴。 高管们纷纷自动闭麦,扔掉手机放声尖叫。 陈廉也开始躁动,甚至想来贺暖的病房偷窥一下。 温楠已经坐不住了,给陈廉打电话被拒接,现在正在对陈廉展开语音轰炸,自始至终就一个问题,“大哥床上的女人是谁?是不是那个小作精?” 温棣轻咳一声,对着线上会议室里的人说,“继续。” 说完,他下线。 尚不知情的贺暖茫然地问,“哈?刚才你就说继续,继续个毛线啊?” 温棣手指弯曲,宽厚的大掌掐着她的小脸调转角度朝向他。 贺暖正侧躺着,腰部以上僵着不能动,只有脸被他掐着调转了九十度。 她费力地扒着他的手,含混不清地吐槽道,“你是要把我扭成麻花吗?” 温棣力道微松,虎口滑到她的下颌处,“刚才,为什么发出那种声音?” 贺暖指着自己的腰,“快,把床给我放平,我的腰不行了。” 温棣:“……” 原来是被摇起的床板抻到腰了。 被她无意间撩起来的邪恶念头,又被她一盆冷水浇灭。 温棣盯着她诱人的红唇沉默片刻,拇指附在她软糯的唇瓣狠狠碾一下。 贺暖心咯噔一下,抬手摸着被他碾过的地方,他这是什么意思? 温棣转身,迈开长腿跨出一步,忽然顿住。 静默一秒后,他又放轻动作撤回大长腿,坐进轮椅中。 病房里太过安静,如果他走到床尾去给她摇床,一定会被她听到脚步声。 温棣驱动轮椅来到床尾,单膝下蹲握上摇杆,摇床的时候发现她牙齿死咬着嘴唇,眉头紧锁。 温棣停下来,问道,“很疼吗?” “嗯……” 娇娇软软的一声,穿过静谧的空气飘进温棣耳朵,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扫过心尖,酥酥痒痒的。 某人的喉结剧烈滑动一下,手也攥紧摇杆。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无意识去看什么东西。 稳了稳心神,收回视线,刻意地清清嗓子,“疼也忍着点。” 贺暖一整个大无语,这是什么屁话? 她伸手在床头一通摸索,抓着纸巾朝着床尾砸过去。 纸巾擦着他的发梢砸到对面墙上。 温棣凤眸微眯,蒙着眼睛准头还这么好? 他回到床头,盯着她眼睛上的纱布仔细看,不会能看见? 拿起手机给她发条信息,看看她的反应。 提示音响起,她伸手摸枕下,刚把手机摸出来接着又放回去。 温棣凤眸微眯,“怎么不看信息?” 贺暖指着自己的眼睛,“这个样子,我拿什么看?” 温棣继续给她发信息,一个逗号发一条。 消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响起,贺暖按捺不住了,“这谁呀?你帮我看一下。” 温棣看都没看,随口诌道,“郁谨。” “谁?”贺暖蹙眉,“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你的好友,你问我?” “这人给我发了什么?” 温棣眼神噙着戏谑,“显示是图片。” 贺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该不会是那帮催债的地痞流氓又p了她的艳照? 她伸出右手,翘着大拇指,“你快解锁看看,是什么照片。” 温棣目光落向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赏看她的手。 她的手好小,手指修长,白皙又纤细,只是皮肤略显粗糙,有着被生活打磨过的痕迹。 温棣捏着她拇指按上指纹解锁,当他看到她给自己的备注时,和悦的脸色布上一层乌云,声音冷厉地质问,“万年老冰山是谁?” 贺暖咬着嘴唇沉默了。 他既然这么问,肯定是看过她跟“万年老冰山”的聊天记录,知道这人就是他。 虽然这个称呼也不是多糟糕,但就温棣那个臭脾气而言,怕是他会很生气。 贺暖缩着头不吱声了,温棣往她额头弹一下,“说话。” 她捂着额头,理直气壮道,“你整天凶巴巴的,脾气又臭又硬,嘴巴毒,傲娇,冷漠,难道这个称呼不贴切吗?” 他本就对这个称呼不爽,当这些负面字眼钻进耳朵时,他就更不爽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敬他惧他。 他一直以为别人对他的敬畏,是源自他的能力以及靠自己搏来的地位、财富。 如果那些人跟她一样,是惧怕他的脸色脾气,那他这些年岂不是活得像个笑话? 温棣的沉默,让贺暖慌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为保小命,她勾动唇角扯出牵强的笑容,双手合在胸前虔诚道歉,“温先生,对不起。”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是我一时嘴快说了气话,还请你不要介意。” “你人蛮好的,会在我受委屈欺负的时候为我撑腰,单就这一点,我跟你领证都不亏。” 温棣睨着她叭叭吐字的红唇,无法确认她这话是真还是假。 她很会说谎,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温棣自己动手把备注改成“老公”,回到聊天界面,把他刚刚给她发的那一堆逗号删除,然后把手机丢给她。 “哎?”贺暖后知后觉地问,“刚才那人发的什么照片,你有没有帮我看啊?” 温棣随口敷衍,“推销的。” 贺暖长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催债的地痞流氓。” 温棣挑眉,“这么怕?” 贺暖叹气,一脸愁闷道,“怎么不怕?” “我的腰原本只是小伤,却日益严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他们赚钱累的。” “那帮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以前没住到城里时,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因为哥哥欠下赌债,被地痞流氓给祸害了,当天就跳河自杀了。” 她突然拍大腿,“结婚证和信用卡就是被这帮地痞流氓偷走了,这你没忘?” 温棣摸出烟盒弹一支香烟咬进嘴里,“所以呢?” “为了保全你的利益,我也得把结婚证和信用卡拿回来,所以,你帮我请个律师?” 他咬着香烟轻笑,“结婚证是你丢的,出现任何损失,我可以找你赔。” 贺暖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硬着头皮撒娇道,“哎呀温先生~,就当是我求您,帮帮我好吗?” “而且您说过,有您在,我不用害怕他们的。” 温棣眼底伏着邪恶,“给你擦屁股……” 他忽然顿住,俯身贴近她耳边,低声撩道,“我有什么好处?” 第60章 我想要的,你给吗?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烫红了她的脸。 她局促地往旁边躲一下,尴尬又羞赧地说,“你都违反协议强吻我那么多次了,我请你帮忙推荐一位律师而已,这不过分?” 温棣捏着她的脸蛋揪两下,“不只是帮你请律师,我会帮你彻底打发这群地痞流氓,让你不再受他们滋扰。” 贺暖手指攥紧床单,颇有几分激动地问,“真的?你打算怎么做?” “用法律帮你教训他们,”温棣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冲着贺暖的手背徐徐吐一口白烟,“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贺暖举起手,手指在空中捻两下,“给你钱?” 温棣哼笑,“我差你那点钱?” 贺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视金钱为生命,我愿意出钱,就相当于我愿意把命给你。” 说完,她两手一摊,“温先生,这够有诚意了?” 温棣深深吸一口香烟,吞进肺里屏息,任由这团烟雾在身体里穿梭萦绕。 随着他微微启唇,被拘禁的白烟争相拥挤着跑出来。 他眼神戏谑,被烟熏过的嗓音多了几分喑哑低沉,幽幽道,“我不要你的命,只想要你。” 想要你! 听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贺暖重重叹息一声,“温棣,我们好好谈谈。” 她说话时脸上没有表情,语气里却有一种跟老朋友吐槽生活不如意时的真诚与无奈。 温棣从她的态度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感。 “你是被温爷爷逼着跟我领证,而我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咱俩凑到一起,本就是土狗配凤凰。” “我是土狗,你是凤凰。” “我又穷,又没学历,还一身病,最要命的是身后一堆极品亲戚,跟你门不当户不对。” “对我来说,你就是翱翔九天的凤凰,我踩着天梯都够不着你。” “你要真觉得我人不错,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心眼实讲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温棣嘴角噙着浅淡笑意,夹着香烟的手轻抚她的脸颊,调侃道,“日久见人心,这才几天,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人不错?” 贺暖被噎一下,张了张嘴,算了,不想跟他说话。 “你也未必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好,你答应跟我领证,是惦记着离婚后的经济补偿?” 小心思被戳穿,贺暖眉心一跳,下意识低头。 温棣勾着她的下巴微抬,“你想要钱,我给你;我想要的,你给吗?” 贺暖眉头紧锁,贝齿咬着红唇,纠结得要死。 许久,她憋出一句,“明明领证的时候,你也是不愿意的,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 温棣回她四个大字,“见色起意。” 贺暖:“……” 这块闷骚的老冰山,不会铁了心要吃她? 他跟陈廉还不清不楚的,又来她这放骚,到底想闹哪样啊! 要从了他吗? 想想他跟陈廉一起挤在病房洗手间里洗澡……呃咦,难以接受,浑身鸡皮疙瘩。caso 但是没有他帮忙,她自己是真搞不定那帮地痞流氓。 不如先假意答应他,哄着他去帮忙对付那帮人,能不能摆脱那帮地痞流氓还两说呢。 如果他真的办到了,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摆脱他。 温棣拇指压着她的唇瓣轻揉,“这个答案满意吗?嗯?” 贺暖:我靠!你特么不要脸地说想睡我,还来问我满意不? 贺暖违心地点点头。 温棣把香烟送进嘴里咬着,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肌,“用行动告诉我。” 贺暖羞得满脸通红,咬着嘴唇把脸埋进被子里。 食指在他胸肌上浅浅抠一下,闷声道,“如果你真能把那些地痞流氓解决了,我就向你证明,我这里没有那颗痣。” 她说的是那张黑丝情趣照片里那个女人胸前的黑痣。 温棣秒懂,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捏着她的指尖轻捻,瞥一眼她一直僵着未动的腰,“还疼吗?” 贺暖懵了,“什么?” “腰上的伤。” “哦,我这是经年累月的陈年旧疾,一旦刺激到就要疼上一阵子。” 温棣眉宇间染上一抹凌厉,对老贺的厌恶又加重许多。 “就没有什么方法缓解疼痛?” 贺暖抬手指向窗外,“外面药店有卖暖腰温灸贴的,贴那个可以作用。” 温棣拿起手机给陈廉发消息:暖腰温…… “温什么贴?” 贺暖挑眉,“你要出去帮我买啊?” “不用,你坐着轮椅出行不方便,等明天拆了纱布,我自己出去买。” 温棣直接给陈廉发:暖腰温久贴,去药店多买点。 “内个……”贺暖食指抠抠额角,“我想去下洗手间,能帮我叫下护士吗?” 看着她尴尬的样子,温棣突然萌生恶趣味。 捏着她的输液管晃晃,故意逗她,“我陪你去?” “我谢谢你!”贺暖双手在胸前交叉,“我宁愿尿床上。” 温棣按下床头呼叫器,等了半分钟护士都没过来,他只好亲自去护士站跑一趟。 他驱动轮椅从病房出来,刚好遇上陆星冉。 不过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陆星冉了,完全不记得她的模样。 上次见她,还是在温楌十岁生日宴上。 那个时候,陆星冉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 陆星冉仰着头疯跑,也没注意到温棣,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蹿过。 她抱着画本直奔护士站,护士长远远地瞧见她便挥手打招呼,“冉冉~” 陆星冉蹦蹦跳跳地挥手回应,跑到护士长面前,“小昭阿姨,我想看看你们科里护士姐姐阿姨们的照片。” 护士长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看她们照片?” 陆星冉从手机里翻出那张漫画照片,“小昭阿姨,您见过这个姐姐吗?” 护士长看一眼,再看一眼,“好像见过,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小昭阿姨,你快好好想想,在哪见过这个姐姐?” 护士长蹙眉端看这张漫画,“哎呀,这猛不丁地还真是想不起来,这样,你先去办公室坐坐,我忙完过去找你。” 陆星冉点头说好,却跟在护士长屁股后头,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开始突突。 “这位神仙姐姐医术高超,是我姥爷的救命恩人,我爷爷非说这个姐姐不是咱们医院的,我就不信!” “今天早上,医护人员上班之后我就开始搜楼了,我一定会把神仙姐姐找出来的。” 第61章 温先生,你挺会玩啊! 温棣刚好听到她的话,认出来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陆星冉,眉宇间染上嫌恶。 恰在此时,陆星冉抬头发现了他。 陆家这个小丫头有多缠磨人,温棣深有体会。 在他眼里,陆星冉就是一只烦人的苍蝇,依着他的脾气,他会一巴掌拍死这只苍蝇。 但是,温老爷子特别喜欢这个小丫头,三令五申不准温棣动她。 眼看苍蝇就要飞过来了,温棣掉头赶紧走。 医院的走廊本就不宽敞,还稀稀拉拉地站着人,温棣这轮椅根本跑不起来。 他刚到贺暖病房门口,就被陆星冉追上了。 眼看着陆星冉朝他飞扑过来,他立刻驱动轮椅往后躲,躲开了她的怀抱,却没能躲开她跪在地上抱大腿。 陆星冉死死抱着他的双腿,眼含泪水,“棣哥哥,真的是你!” “为什么?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啊,为什么要夺走棣哥哥的双腿!” 陆星冉哇地一声爆哭,她震天的哭声轰动了整个眼科。 贺暖支着耳朵听外面的热闹,因为女孩的一声“棣哥哥”,她听得格外仔细。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护士长赶都赶不走他们。 温棣咬着后槽牙警告她,“再哭把你丢进停尸房!” 陆星冉立马双手捂住嘴,哭声依旧不止,她的一双眼睛就像两汪泉眼,泪水咕嘟咕嘟往外涌。 她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哭成这个样子,饶是温棣心肠再硬也不忍心训斥她。 温棣看一眼人群中的保镖,示意他赶紧把这死孩子弄走。 保镖上前,直接抓着陆星冉的后衣领把人拎起来,转身就走。 陆星冉的哭声戛然而止,扯着嗓门喊,“棣哥哥你放心,我爷爷那么厉害,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即便治不好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往后余生,我做你的双腿!” “棣哥哥,我爱你,永远…唔!” 陆星冉的嘴被保镖捂住,听起来就像是突然被吻了。 躲在病房里听热闹的贺暖一整个躁动起来。 卧槽!温棣也太禽兽了叭! 外头那小姑娘,听声音好像还未成年?这么点的小姑娘他都能下得去手! 周围的吃瓜群众嘁嘁喳喳地议论着,纷纷向温棣投来怪异的目光。 匆匆赶来的陈廉挥手驱赶他们,“散了散了,家长教训熊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一场闹剧结束,大家各归各位。 护士长拿着输液袋进入贺暖病房,扶着她去洗手间。caso 贺暖吃瓜的声音钻进温棣耳朵,让他未消的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温棣目光落向陈廉手里的暖腰温灸贴,沉默片刻,拨通温楌的电话。 温楌秒接,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哥。” 温棣声音冷冽,很直白地说,“你马上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 温家有规矩,成年之前不准谈恋爱。 但是温家的男儿普遍都不开这门窍,比如老大,都28了还没谈过恋爱。 下面的弟弟们纷纷效仿大哥,一个个清心寡欲的,把家里的长辈们愁得呀。 听到大哥这话,温楌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 温棣也没给他机会接话,直接下命令,“限你在成人礼之前把陆星冉追到手。” 温楌:“……”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大哥,我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追她?” “要么跟她谈恋爱,要么直接跟她订婚,你自己选。”温棣说完即挂断电话。 伸手接过陈廉手里的暖腰温灸贴,“催债的那帮地痞流氓查清楚了吗?” 陈廉点头,“已经教训过了,只要一个电话,他们即上门把这些年从贺小姐手里索要过的钱双倍奉还。” 陈廉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红花油,“我去问问医生,这个跟贺小姐现在用的药有没有相冲的。” 温棣抱着一大袋子暖腰温灸贴进入病房,看到贺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脚丫有节奏地轻轻晃动着,他本就阴郁的脸色又黑了两分。 她一定在等着调侃他。 听到旁边有动静,又没有脚步声,贺暖断定是温棣。 她露出八卦的笑容,故意挑挑眉,“温先生,你挺会玩啊!” 贺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早晨跟陈廉一起洗澡澡,又跑我这来放骚,刚才那小姑娘听着还是个未成年,对?” 她咂咂嘴,“温棣,你不光男女通吃,你连小孩儿都吃!” “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海王啊?” 温棣往她额头弹一下,疼得她嗷得一声。 她作出一个双食指朝下的手势,“我劝你做个人,不要去祸害小孩儿。” 温棣没说话,撕开一张暖腰温灸贴糊到贺暖嘴上,简单粗暴。 贺暖伸手打他,眼睛被蒙着也看不见他人在哪,打了个寂寞。 气得她对温棣竖起中指。 温棣握着她的手腕,就着她这个手势用暖腰贴把她的手缠起来。 “另一只手,拿过来。”他命令道。 冰冷寒冽的声音响起,贺暖后脖颈缩了缩,想说:你要干什么? 嘴巴被封着,只能发出一串呜咽声。 温棣直接站起身抓过她的右手,“这个手,想要什么姿势?” 贺暖攥紧拳头打他,他直接把她的小拳头用暖腰贴缠起来。 抬脚踢他,不小心扯到腰上的伤,人没踢到自己先疼得灵魂一颤。 真是火大! 温棣单手攥着她两只纤细手腕,冷厉的眼神噙着戏谑,“还敢胡说八道吗?” 贺暖正在心里骂他,既然他这么问,那…… 妥协。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摇摇头。 “如果再犯呢?” 贺暖摇头,呜呜咽咽地说,“你有脸做,好不让人说吗?” 反正她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陈廉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场面愣一下。 接着便抿嘴笑了,大哥这人看着冷漠,没想到还挺有情趣。 他把红花油放到床尾,“温总,医生说了,放心用。” 陈廉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让贺暖看到了希望。 她使劲朝着陈廉的方向伸脚,呜呜咽咽地求救。 陈廉自动屏蔽她,朝着温棣微点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当病房门关上那一刻,贺暖绝望地瘫在床上,放弃挣扎。 温棣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把她翻个面。 他一点都不温柔,几乎是把她扔到床上的。 被枕头撞到了挺翘的鼻子,贺暖忍不住呻吟一声。 温棣厉声警告她,“不要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否则……” 第62章 大色批 贺暖屏息静止不动,支起耳朵听着。 她没等来温棣的下文,只是病号服的裤子被扯了一下。 贺暖:“!!!” 这个大色批竟然脱她裤子! 出于本能,她就要跳起来打他,却被他轻松摁在床上。 “老实点,否则,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贺暖:“……” 眼睛看不见,嘴巴被封住,身体也被他控制着不能动,心里憋屈得要死。 啊!!!!!! 气死了! 她暗暗咬牙,这个仇,老娘记下了! 温棣看到她后腰一大片乌青,手指勾着她的t恤撩起,想看看这片乌青到底有多大。 结果,看到她后背新伤叠旧痕,密密麻麻的。 触目惊心! 温棣剑眉蹙起,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会对一个女孩子下这样重的手! 贺暖手伸到后面压下被撩起的t恤。 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她身上的伤。 这些伤是她被家暴的痕迹,是她原生家庭的烙印,更是她此生无法释怀的痛。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着这样的父兄,是她不愿提及的耻辱。 当温棣撩起她t恤那一刻,她的伤疤就被揭开了。 此刻,她心中那份源自原生家庭的耻辱,远胜过被温棣看光身子的羞耻感。 温棣把她手上的暖腰贴揭开,“给你腰上抹点红花油,消肿止痛。” 贺暖趴在床上纹丝未动,也没有吭声。 温棣静静看着她,总觉得这小崽子手被解放之后不该是这个反应。 大约过了三十秒,温棣看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动。 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针刺到了,倏地疼一下。 他抬手捂着胸口,又心绞痛么?不过,这次的疼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 他闭上眼睛好好感受刚才那心疼的感觉,结果,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心中隐隐发堵,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瞥一眼贺暖,把她另一只手上的暖腰贴也揭开。 他是希望贺暖自己揭掉脸上的暖腰贴,不然趴着哭容易把人给憋坏了。 贺暖还是摆烂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自己默默流泪,越哭越汹涌。 她的委屈带动着整个身体在颤抖。 温棣怕她憋死,跨一步到床头,为她的嘴巴松绑。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时,贺暖立刻把脸别向另一边。 “又不是没见过你哭的丑样子,还躲什么?”温棣直接摁着她的小脑袋把她嘴巴上的暖腰贴揭开。 她正咬着自己的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温棣手掌附在她后脑勺轻柔,“刚做完手术不能流泪,象征性地掉两滴就行了。” 前半句还挺感动,后半句直接被戳中笑点。 贺暖破涕为笑,“你怎么这么讨厌!” 温棣眼神添了一抹戏谑,“哎,你刚吹了个大鼻涕泡。” 贺暖慌忙抬手遮挡,发现鼻子是干干净净的。 可恶!被他戏弄了! 贺暖挥拳头打过去。 温棣没有躲,就让她的小拳头捶在他胸口。 这小小的拳头仿佛有魔力,一拳捶散了他心中那隐隐发堵的感觉。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到她脸上,痴看三秒,恍然回神,发现她眼睛上的纱布已经被泪水打湿。 他抬手按下呼叫器。 护士长马上过来,看过情况之后,小跑着出去把医生叫来。 医生为贺暖更换纱布时叮嘱道,“刚做完手术,尽量不要情绪激动流泪,会感染的。” 医护人员离开病房之后,温棣拿起红花油,“趴下。” 贺暖的羞耻感终于回来了,她脸颊微微泛红,“不用,你给我几个暖腰贴。” 说完,她伸出手去等着。 温棣还是像之前那样直接把她抱起来翻个面,不过这次动作稍微温柔了一点点。 他伸手抓着她的裤腰往下扯,没有丝毫心理障碍。caso 贺暖又羞又恼,“温棣!” 她两手伸到背后死死抓着自己的裤腰。 就她这点力气,别说两只小手了,就是十只也不敌温棣一只手的力量。 温棣冷声威吓,“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只能用强。” 话音未落,歘地一下……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扯得有点太靠下,露出一点性感的蕾丝边。 这附赠的风景很抓眼球,温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是蓝色的,他喜欢的颜色。 贺暖握紧拳头,怒喝,“温棣!!!” “又没让你献身,激动什么?”温棣捏着她的裤腰往上提一点。 “你说会数到三的!” “在心里默数了。” 温棣的目光从那抹扎眼的蓝色移转到她后腰,一下又被那两个深深的腰窝吸引。 致命的诱惑啊! 他的喉结又不受控制地滚动了。 贺暖两只手捂在后腰,“你该不是趁机偷看我?” 温棣清清嗓子,拿开她的手,“持证上岗,我有必要偷着看吗?” 他打开红花油,直接往她后腰倒。 冰凉的液体落到后腰,很刺激,惊得她身体一哆嗦。 温棣眼帘微抬,“疼吗?” “不疼,太凉了。” 温棣手掌附在她后腰轻轻揉搓,“如果疼就说。” “嗯……疼……” 温棣故意在她腰上戳一下,“真疼假疼?” “哎呦呦…疼!是真疼……” “疼也忍着,我已经很温柔了。” 他的声音冰冷透着几分厉色,听起来一点都不温柔。 算了,这位不近人情的老冰山能做到这些已是不易,再要求更多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谢谢你,温先生。” 温棣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挑眉问,“只是口头感谢吗?” 贺暖:“……” 没有得到回应,温棣忽然加重手上的力道,疼得贺暖哼一声。 “你敢说你这不是在趁机吃我豆腐吗?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 温棣抬手往她屁股拍一巴掌,“这才叫吃豆腐。” 软软弹弹的,手感很不错,他又补上一巴掌。 贺暖压着心里的火,咬着后槽牙喝道,“温棣!请你自重!” 温棣挑笑,“自重?我读书不多,不懂什么意思。” 贺暖彻底无语了。 温棣接下来的按揉动作却是更轻柔了。 再倒红花油时,他先倒进手心里,搓热之后再往贺暖的后腰按摩。 第63章 点火 “火辣辣的疼啊,你在我腰上点火了?” 温棣勾唇笑得邪魅,食指戳一下她性感的腰窝,“我确实在点火。” 贺暖啧嘴,“跟你说正事呢,严肃点!” 温棣拿开手掌,发现她腰上的皮肤通红一片,“你对红花油过敏?” “不知道啊,以前没用过这东西。” “没用过你不早说。” “我皮糙肉厚的,哪想到这身皮这么娇气啊。” 温棣在她腰上轻轻捏一下,戏道,“你的皮很娇嫩,跟皮糙肉厚扯不上边,以后得娇养。” 贺暖自嘲地笑笑,没说话。 一个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社畜,有什么资格娇气? 温棣取来湿巾帮她擦皮肤上的红花油,湿巾一碰到她的皮肤,她的身子就抖一下,随着叫一声。 娇软带点羞涩的呻吟声,温棣是真扛不住。 干脆直接把一整张湿巾呼到她的腰上。 “嘶…啊!!!太凉了!快拿走!” 温棣不理会她,捏着湿巾像是洗澡搓肥皂似的擦掉她皮肤上的红花油,然后给她贴上暖腰温灸贴。 “温棣,谢谢你。” “要谢我,就来点实际的。”温棣取一只香烟点上。 他指的是什么,她懂。 一不小心,又尴尬了。 正犯愁怎么缓解尴尬,她的手机响了。 “温先生,麻烦你帮我接下电话,谢谢。” 温棣拔下手机充电插头,看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凝姐”,帮她接通顺便点开免提。 张凝喜悦的声音传出来,“喂~,暖暖啊。” “嗯,凝姐。” “你不是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吗?给你物色到一个。” 贺暖耳根颤了颤,闺蜜之间的私房话哪能让温棣听到! 她在床上摸索手机,想把免提关掉,却被他摁住手。 张凝继续说,“我给你说啊,那小伙儿条件是真不错,凭自己本事在帝城买房买车了。” “他是我三姨父…亲戚家的儿子,算是知根知底了,人品目前来看没问题。” “模样帅,帝城大学的高才生,职业是医生,就在帝城中心医院上班!” “如果你俩成了,那以后阿姨再到医院复健查体什么的,多方便,是不是?” “就是年龄跟你相差有点大,他好像今年32了,但是男人嘛,成熟点才知道疼人。” 贺暖:我去,这人怎么越听越像姜南青?! “你可以先加上好友聊一聊,你这两天不是在医院么,也可以直接见一面。” 贺暖人已裂开。 当着温棣的面聊这些,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凝在电话里催促着问,“你觉得怎么样啊?如果行,我就把你推给他。” 贺暖尴尬地笑笑,“那个…凝姐,实不相瞒,我这两天相亲了,对方看着还不错,正谈着呢。” 张凝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额呵呵,就是那天在民政局遇见你之后去相亲的,你这两天正烦心,就没跟你提这茬。” 张凝静默一瞬,“那行,不过这小伙是真不错,你可以先当朋友处嘛,混熟了在医院也能有个照应。” 贺暖能感受到温棣的眼睛迸射出炙热寒光,滚烫又冰冷。 她慌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眼睛刚做完手术,包着纱布,没法看手机。” “啊?怎么回事?那天在民政局门口遇见你,不还好好的吗?” 贺暖叹气,“说来话长了,等有机会见面再说。” “那行先挂了啊,我明天去医院看你。” 说完张凝就把电话挂了。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尴尬充斥在空气中压得人透不过气。 贺暖手指悄悄抠着床单,心里琢磨着怎么跟温棣解释这件事。 她让张凝介绍对象的时候,还不认识温棣,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找对象,就是聊天时随便开了句玩笑。 没成想凝姐当真了,还真就给她物色到了。 温棣往贺暖脸上吐一口烟,呛得她一阵咳嗽。 他声音凉薄地嘲讽道,“这么着急找下家?” 贺暖被他的轻蔑态度刺激到了,怼道,“对,我就是着急。” “我要找一个温柔体贴,说话又好听的男、人!” 她故意把“男人”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说完又补上一句,“比如陈廉。” “我看你身边莺莺燕燕也不少,并不是真心喜欢陈廉,不如你退出,成全我跟陈廉。” 温棣蹙眉,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以为他跟陈廉是一对! 掐灭手里的香烟,将烟蒂弹进垃圾桶。 抓着她的衣领把人拎起来,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来势汹汹,霸道狂野,贺暖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的挣扎反抗惹来他更加肆虐的亲吻,任她怎么下力气都无法挣脱他的困囿。 他用这种方式来宣示他的占有欲。 贺暖被动承受着他的疯狂,大脑已经缺氧,空白一片。 眼看就要窒息了,温棣才放开她。 她瘫在床上,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喘息。 胸口剧烈起伏着,口中还弥留着他的烟草香味。 大概是因为缺氧,她的脸和脖子涨的通红。 温棣抚摸着她的颈侧,眼神阴戾又邪魅,启唇吐出一句,“这是惩罚。” 丢下这句话,温棣驱动轮椅离开。 陈廉正在病房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上前提醒,“大哥,您昨晚熬了通宵,现在该休息了,今天16:30还有视频会议。” 温棣没回应,转而问,“温楌有什么行动?” “您挂断电话之后,温楌就把手机摔了。” “五分之后,又让佣人把手机捡起来,给陆星冉打电话。” “这俩孩子相互嫌弃,在电话里对骂,一直骂到手机自动关机才消停。” 温棣挑了挑眉梢,“温楌的伤怎么样了?” “四弟亲自动手,一时半会好不了啊。” “告诉他,花点心思好好追求陆星冉,不然他未来的妻子只能是陆星冉。”筚趣阁 陈廉点头说好,心里默默同情七弟三秒钟。 温棣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让陈廉把工作行程往前提。 这个工作狂顶着熬了通宵的身体,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躺下。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陈廉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送到他面前,小声说,“大哥,贺小姐现在正守在手术室外面,跟闺蜜闲聊聊到您了。” 第64章 婚姻是一场赌博 温棣看一眼手机屏幕,是大庆给陈廉打的。 他点开免提,取一支香烟点上,枕着胳膊躺在床上,静静偷听闪婚老婆和闺蜜的聊天内容。 手术室外面,贺暖与张凝并肩坐在休息椅上,两人手拉着手聊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她们身后的大庆。 张凝一脸八卦地问,“你那个相亲对象,有照片吗?” 贺暖手机里倒是有一张,就是领证第二天跟温棣一起吃早餐时拍的那张。 但是,她不想给张凝看。 她跟温棣并不是真的要谈感情,早晚都是要各奔东西的,何必让闺蜜知道他的存在呢。 她摇头,“没有。” “长得帅吗?” 贺暖脑海中浮现出温棣那张脸,他帅吗? 毫无疑问,帅炸了。 温棣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不管样貌还是身材,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但她不能跟凝姐说实话,不然凝姐会一直追着要照片。 贺暖敷衍道,“就……还行,大众脸。” 从电话里听到贺暖这话,温棣挑眉,就他这颜值,叫大众脸? 张凝又问,“做什么工作的?” 贺暖如实回答,“没具体问呢。” 张凝蹙眉,“你看你,你这是要谈对象啊!你怎么能这么迷糊呢?什么都不问你就敢谈?” 贺暖抿了抿嘴唇,内心喟叹:唉……我确实勇啊,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一步到位领证了。 “你这样不行啊,你就直接问,别怕伤面子。” “工作单位在哪,工资多少,房产存款,家庭情况,都要一一问清楚。” “他如果是个好人,真心实意想跟你谈,也不怕你知道他的情况。” “结婚对一个女人来说,风险太大了,堪比一场赌博。” “我跟你说啊,现在的渣男太多了,就专门骗你这种好看又善良的小姑娘。” 贺暖依偎到张凝肩头,“凝姐放心啦,我没打算跟他谈下去,跟他相亲不过是应付我家人。” “他腿有残疾,我一个人照顾我妈就已经够累的了,总不能后半辈子再照顾他。” “他也是为了应付爷爷才跟我相亲的,反正我俩算是各取所需。” “等过段时间彼此的作用结束,就是陌生人了。” 温棣听完冷哼,好一个各取所需,这小女人还惦记着离婚后拿补偿金呢。 张凝脸上堆满笑,胳膊肘捅捅贺暖,“哎,要不见见我昨天跟你提的那个医生?” 贺暖亲昵地打她一下,“凝姐,虽然我现在不是真的在谈,那也是有个挂名对象的,这种情况下再去相看别人,不好。” “嗨呦~,你就是单纯!这有什么呀,相亲相亲,相的是一个信息交换,又不是马上领证。” 贺暖:“……” 如果她现在敢去相亲,温棣就敢把她生吃了。 “暖暖,怎么样啊,要不要看看?” 贺暖指指眼睛上的纱布,“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摸。” 张凝帮她整理一下头发,“那等你出院的,一定看看啊,相中了谈两年,起码两年,绝对不能闪婚,男人啊必须得好好考察一下。” “考察两年,你就24岁了,如果这个不行再换还来得及。” 贺暖自嘲地笑笑,“人家一个医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会看得上我?” 张凝拧眉,“咱差哪了?咱只是没学历,不代表没文化。” “就问谁能养着一大家子,还能挤时间啃书自学中医?放眼天地间,只有你!” “再说了,就咱这相貌身材,哪个男人见了不臣服?” 张凝捏捏她的脸,“我们暖暖集才华美貌于一身,即便是嫁到首富家做少奶奶,那也是首富家祖坟冒青烟了。” 贺暖哈哈笑,“凝姐,你再说下去,首富家祖宗都能从地底下爬出来打你。” “不说我了,说说你,你跟姐夫怎么样了?还冷战吗?” 张凝握着贺暖的手抚上小腹,“我怀孕了。” 贺暖被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几天之前不是还说要离婚,怎么突然就怀孕了呢?” 张凝轻轻拍她手背一下,“怀孕有个过程啊,不是昨天打了炮,今天就能怀的。” “啊也是,是我一时嘴快忽略了这个逻辑,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凝抚摸着小腹叹气,“还能怎么办啊?这是一条生命啊,我舍不得打掉。” “前天,我老公那个狗东西带着礼物亲自上门道歉,把我和闺女接回去了。” 贺暖欲言又止的,话哽在喉咙里不好说出口。 张凝问她,“你是想问那个狗东西跟女同事逛街的事?” 贺暖点点头,“凝姐,如果他真的出轨了,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张凝沉着脸气怒道,“那狗东西解释了,说那天只是跟同事一起为单位采购。” “既然他那么说了,我就那么听。反正我也没有证据。” “女人啊,独自带孩子不容易。如果真离了,两个宝宝就没有爸爸了。” “我们家的矛盾主要还是二胎,我婆婆天天念叨要孙子,老公也想要儿子,说没儿子绝后。” “为这二胎闹得鸡犬不宁,我那个婆婆甚至放话说,如果我坚决不生就让他儿子休了我另娶。” 贺暖骂咧咧道,“神经病!脑子被驴踢了吗?儿子有什么好?” “看看贺春荣,30岁的巨婴,行走的垃圾。” “我们家那个老顽固也是想生儿子,越多越好,最好在他的兄弟们之中儿子最多,那才有面子。” “当年给我取名男男,也是想下一胎能生个儿子。” 张凝擦擦眼泪,语重心长地叮嘱贺暖,“暖暖啊,将来你嫁人,一定擦亮眼睛好好选,要嫁一个没有重男轻女观念、真正尊重女人的男人。” “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管他是穷是富,你的日子都不会太糟心。” 贺暖心塞了,温棣尊重女人吗? 他在没有感情的前提下想跟她发生实质关系,还屡次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对她当真是没有半分尊重。 但他偶尔又表现得细致体贴,像个正常的好人。 贺暖觉得他有点精神分裂,喜怒无常,霸道蛮横,占有欲控制欲极强,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这种疯批男人宜远离啊。 第65章 未来的团宠 “暖暖,想什么呢?”张凝拍拍贺暖的手问道。 “哦,呵呵……没什么,我在想我爸的手术会做多久。” 张凝一脸厌恶地说,“暖暖啊,其实我挺不理解的,你那个渣爹捧在手心的儿子都不愿意给他做手术,你为什么还要花这个钱呢?” 贺暖叹气,“儿子跟女儿能一样么?儿子不给治是有千万种不得已,女儿不给治就是不孝大逆不道。” “再说了,贺春荣那个畜生没良心,我有。那个老顽固再不好也是生我的人,眼睁睁看着他病死我良心难安。” 张凝骂咧咧道,“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贺暖手里,“暖暖,这卡里有2万块钱,给你应急的。” 贺暖推辞,“凝姐,我现在手里有钱,你不用担心我。” “你这两年在家带孩子也没什么收入,手里不能没钱,不然你婆婆又要给你脸色看了。” 张凝使劲握着她的手推回去,“你被那一家子吸血鬼拖累,哪能攒下什么钱?” “拿着!就当是替姐保管了,不然我家那个狗东西也是偷我的钱去乱花。” “上个月那个狗东西贱嗖嗖地给女主播打赏,扔出去一万多,真是气死我了!” “确实贱!”贺暖气愤地说,“那这钱就先放我这,你需要用的时候来我这拿。” “嗯,哎,”张凝拍拍贺暖,“阿姨来了。” 张凝站起来跟章凝安挥手打招呼,同时歪头问贺暖,“哎?阿姨身后那个大帅哥是谁啊?” 贺暖坐直了身子,支着耳朵听,“什么大帅哥?” 张凝笑笑,“你看我又忘了你现在看不见了,有一个超级帅的小伙推着阿姨,看身高有一米九?” 贺暖了然,“哦,那是护工,叫陈廉。” 张凝惊得瞪大眼睛,“我的妈呀,还有这么帅的护工!从哪请的呀?” “安信护理公司。” “安信啊!护理行业的金牌企业啊,这护工很贵?” “那个相亲对象帮忙请的,我这还没还人家钱呢。” 温棣在电话里听着贺暖的话,挑了挑眉梢,那个“相亲对象”?难道相亲的对象就不配有姓名? 章凝安到了贺暖跟前,看到她眼睛包着纱布,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caso 贺暖笑着安慰道,“妈我没事,小手术而已,待会回病房就拆纱布了。” 章凝安抬手擦擦眼泪,哽咽着说,“暖暖啊,医生叫你回病房挂水,你去,妈守在这里。” 此时,陈廉悄悄给大庆打个手势,示意他继续留在这里保持通话。 然后,他对贺暖说,“贺小姐,您在这稍等,我去找护士借一辆轮椅推您回病房。” 很快陈廉推着轮椅回来,张凝拍拍贺暖的手背,“放心,我在这陪着阿姨。” 她扶着贺暖坐上轮椅,陈廉对她点头微笑。 两人几乎是同时对彼此说了一声“谢谢”。 贺暖离开后,张凝拉着章凝安的手安慰道,“阿姨,别难过了,暖暖没事,就相当于做了个近视眼手术,等明天就能办出院。” “凝凝啊,我是觉得对不起暖暖,是我拖累了她。” “阿姨您这话可不对,您一直都是暖暖的精神支柱。” “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开心的,刚听暖暖说她相亲谈了个对象,您见过吗?” “暖暖暂时没打算让我见,我还想问问你呢。” 张凝笑着说,“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啊,一下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呢。” 章凝安一脸担忧,“暖暖说,如果谈着合适就跟他结婚,这可给我担心坏了。” “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有主见,真怕她背着我偷偷把证领了。” 张凝摆摆手,“不能够!她刚说了,就是先当朋友处处看。” “阿姨您放心,暖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偷偷闪婚这种事倒贴钱她都不会干的。” 章凝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贺暖的婚事,怕她走自己的老路。 “凝凝啊,你觉得刚刚送我来的那个护工怎么样?” 张凝猛点头,“很好啊,又高又帅,看着不像护工,倒像是个富家公子。” 章凝安摇头,“有人就是天生富贵相,你看暖暖就知道了,但是你再看看她这命。” “阿姨您可别这么说,人这一辈子该遭多少罪、享多少福都有定数,暖暖把这辈子的罪都遭完了,接下来就只等享福了。” 章凝安眸光颤了颤,这话不假啊,在她身上印证了。 但不一定在女儿身上印证啊。 她还是希望暖暖找一个踏实靠谱的男人,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的玄学上。 “那个护工叫陈廉,今年27,工资不低,这几天在我跟前照料,很细致体贴,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关键是,家里七个兄弟,他排行老二,全家上下就稀罕女儿,如果暖暖嫁到这样的人家,那绝对用不着吃苦。” 张凝惊讶,“这么多孩子!那家里还有钱?” “他上边大哥跟他是一家,还有二叔、三叔家的堂弟,因为家庭和睦,都像亲兄弟一样。” “你看这样的家庭,多好啊!” “陈廉这小伙,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他总是面带微笑,说话也慢条斯理的,看着很稳重很和善。” 大庆在后面听着她们的聊天,默默替陈廉捏一把汗。 女婿还没见岳母呢,岳母先相中了女婿的弟弟,这可还行? 温棣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他这个二弟是典型的面善心狠,狠起来连他都惊叹。 这家伙一天到晚顶着那张绅士脸在外面晃,也不知迷惑了多少人。 张凝点头,“是挺好,但是人家小伙都27了,真没对象吗?您看我也27,我孩子都一岁多了。” “我先问的这个,他说没有呢,看着不像是个撒谎的人,应该是真没有。” 大庆抿嘴,廉哥确实没对象,但是廉哥撒过的谎,如果可以用来填海,那能填出一个新大陆。 张凝眸中闪着光,“那可以让暖暖试试哎,男大五绩优股,这个年龄差正好。” 第66章 全是套路 “好是好,”章凝安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就是有一个不小的障碍。” 张凝睁大眼睛认真听着。 “其实,陈廉是暖暖那个相亲对象的助理。” “哈?”张凝属实没想到这俩人有关系,皱着眉头捋这层人物关系。 章凝安解释道,“暖暖那个相亲对象,给我请了个女护工,这不暖暖做手术,她就去给暖暖陪床了,然后他身边的助理就来照顾我了。” “人家好心帮忙请了护工,暖暖却把他踹了扭头跟助理谈,是不是不厚道?” 张凝点头,“是不厚道,而且助理很可能因此失业。” “但是,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人错过了怕是再难遇上条件这么好的。” “阿姨啊,还有个情况可能暖暖没跟您说,那个相亲对象腿有残疾。” “什么?”章凝安眉头紧蹙,“难怪暖暖不带他来见我。” “阿姨您别担心,暖暖说了,跟他不是真的,那个人也是为了应付家里才跟暖暖相亲,俩人就有点相互利用的意思。” 听到这话,温棣眼底划过一抹邪魅,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利用他? 呵,小孩子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郁谨发一条信息,发完翻身下床,迈开长腿朝着洗手间走去。 眼科病房 护士为贺暖挂上点滴,医生随后过来为她拆除眼睛上的纱布,“术后眼睛会出现畏光,尽量避免强光刺激,手机电脑什么的能不看就不看。” “记住了,谢谢医生。” 陈廉双手递上一副墨镜,“贺小姐,这是温总为您准备的。” 贺暖第一眼就被镜腿镌刻的logo吸引,香奈儿的经典双c标识。 伸手接过墨镜什么都没说,先上网搜一下这款眼镜的价格。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一副墨镜而已,竟然要5000块! 她这个反应,温棣早有预料,都给陈廉交代好了。 陈廉淡淡微笑着说,“贺小姐,这墨镜有什么问题吗?” 贺暖食指点点眼镜腿上的logo,“你知道这个牌子吗?” 陈廉很认真地回答,“我对女孩子的东西没有很关注,昨天傍晚我推着温总出去流遛弯时,温棣在夜市地摊上买的。” “地摊?”贺暖难以置信。 这精细的做工,典雅的气质,细腻的手感,怎么可能是地摊货! 陈廉微点头,“是的,花了9块9。” “看您这表情,是对这墨镜不太满意?” 贺暖勾动唇角扯出一丝笑,“那倒不是,这是香奈儿的经典款,如果是真货,很贵的。” “那您的意思是,希望温总为您买一副真正的香奈儿经典款?” 贺暖慌忙摆手,“不是不是,9块9我就收下了,如果是正品我不敢收的,太贵重了。” 陈廉微笑着说,“如果您觉得那个logo太显眼,可以抠下来。” “不用,就这样,”贺暖拇指在双c标识轻轻抚摸,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陈廉趁她不注意,偷拍一张照片给温棣发过去。 这时,陆院长推门进来,笑呵呵地来到病床前。 贺暖要下床向老人家问好,陆院长慌忙制止,“不用这些虚礼。” 他打量着贺暖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多谢陆院长关心,感觉挺好的。” “那就好,”陆院长把先前拿去化验的“不明液体”还给贺暖,顺便送上一份检测报告。 “这是香水,不是毒药,你可以放心了。” 贺暖:“……” 可是,刘翠香怎么可能往她的背包里放香水呢? 还是说,这香水是别人放的?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当她眼睛余光扫到陈廉时,恍然大悟,是温棣干的! 目送陆院长离开,贺暖问陈廉,“陈先生,这香水是怎么回事?” 陈廉一本正经地撒谎,“温总从网上淘的,说是收了您的红包。” 贺暖桃花眸微眯,盯着陈廉的眼睛,“温棣看着可不像是会网购的人。” 陈廉无声地笑笑,“这您还真是看得不准,网购是温总一大爱好,每天都有快递。” 听到这个回答,贺暖秀眉蹙起,嘴巴微张,一副被颠覆三观的模样。 陈廉紧接着补上一句,“难以置信是吗?我刚到温总身边做助理时,震惊程度也跟您一样。” 贺暖纤长的羽睫轻颤,不如趁现在打听一下温棣的个人情况,知己知彼方能不战而胜。 “陈先生,之前我到四环那套大三居给温爷爷做家政,从没见过温棣,他平常住在哪里啊?” “温总腿脚不便,工作又忙经常加班,基本住在公司宿舍,但是跟您结婚之后,可能就不住公司宿舍了。” 贺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大可不必为一张结婚证做改变,麻烦您跟温先生说,好好工作保重身体,完全没有必要来回奔波。” 陈廉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转达,您躺下休息,李姐会过来给您陪床。”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给贺暖挽留的机会。 她还有一堆关于温棣的问题要问呢,他竟然走了。 随着关门声传来,贺暖的目光落向那只香水喷雾瓶,拿起喷一下。 只是轻轻一下,一股轻柔淡雅的香气飘逸开来。 轻阖双眸静静感受,周围的空气里洋溢着柔美与热情的花果香,清甜又美好。 贺暖缓缓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瓶香水,就这高贵典雅的香味,2000块也值? 再看看床上小柜上那副9块9的墨镜,如果地摊货都能这么精致,那正品得精致成什么样? 再回想领证第二天那顿八星级的早餐,以及身边这几位服务顶级的护工…… 贺暖倒吸一口气,“卧槽!我该不是遇上杀猪盘了?” 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对。 她一个人见人怕的穷鬼,从她身上捞不到一个铜板。 难道是图色? 睡完了,再挖器官? 细思极恐啊! 这踏马的闪婚闪了个活阎王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尽快把这个婚离了! 贺暖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焦虑到多掉了好几根头发。筚趣阁 但是丝毫没影响她的食欲,照样吃得风卷残云。 吃完午饭接着焦虑,一转眼到了傍晚。 方块打电话给李姐,说老贺清醒了,吵着要见贺暖。 贺暖来到老贺的病房,刚到跟前,老贺就骂贺暖是野种,要见儿子。 贺暖扭头就走,直接来到章凝安的病房,郑重其事地问她,“妈,您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不是贺利争亲生的?” 第67章 她的身世 听到贺暖的话,章凝安瞳孔震颤,被子底下的手下意识攥紧床单。 整整22年了,女儿长大了,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儿的身世是不能说的秘密,秘密烂在她肚子里,女儿就是安全的。 等再过几年,暖暖嫁了人,有了依靠,她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等她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暖暖的身世,暖暖就可以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安安稳稳地生活。 只是……她无缘再见那两个孩子了。 当初抛下他们时,他们还那么小。 他们有好好地长大吗? 如果平安长大成人,现在也该成家了…… 这些年来,那两个孩子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那万箭穿心一般的痛也从未停止过。 她这一辈子啊,活得太失败! 心盲眼瞎嫁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被迫抛弃两个孩子,又被迫嫁给一个无赖,这后半生日日夜夜忍受着虐待,稀里糊涂生下暖暖却又保护不好她。 往事涌上心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她怕被暖暖看到,慌乱地转身侧躺,背对着暖暖。 但是她颤抖的双肩却瞒不过暖暖的眼睛。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贺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攥紧,钝痛又窒息。 她一时慌了神,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许久,章凝安清清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暖暖啊,是妈连累你了。” 贺暖眼神微怔,“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暖暖啊,妈自己眼瞎选了个糟烂的男人,又生下你,害你跟着受罪。” “妈很庆幸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但是妈也怨恨自己把你生在这样一个糟烂的家庭,是妈对不起你。” 贺暖好好品了品母亲的话,这算是给她答案了? 那个糟烂的男人就是贺利争,所以她是贺利争亲生的。 这个答案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很失望,很痛心。 她曾经设想过,或许她确实是母亲跟别的男人生的,所以贺利争出于记恨泄愤才会如此对待她们母女。 现在看来,父亲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她,讨厌她的一切。 她的存在,对这个粗鄙无知的父亲来说,就是一种罪恶。 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陈廉马上回到温棣的病房,刚巧郁谨和大庆也在。 温棣身姿慵懒地靠着床头,两腿长腿交叠平放在病床上,嘴里斜咬着香烟翻看贺暖的微博。 郁谨斜躺在旁边那张病床上,一边吸烟一边跟大庆打游戏。 看到陈廉进来,郁谨冲他吹一声口哨,“廉哥,来一把?” 陈廉淡淡微笑,回他一句,“你技术太烂。” 郁谨蹙眉,“不玩就不玩,搞什么人身攻击啊。” 陈廉没再搭理他,来到温棣病床前,把贺暖母女二人的对话转述给他听。 他说话的时候,郁谨和大庆在旁边支着耳朵听着。 听完,大庆拍大腿,“少奶奶肯定不是那糟老头子亲生的,就算借给他一套基因,他也绝对生不出少奶奶那么好看的女儿。” 温棣凤眸噙着冷厉,伸长胳膊弹弹烟灰,“贺暖跟她的父兄确实不像。” 郁谨眼神里闪耀着八卦光芒,痞笑着说,“你的闪婚小娇妻长了一张名门千金脸,该不会是哪个名门的私生女?” 陈廉一贯微笑的脸沉下来,“先去查查你自己有没有风流债。” 郁谨收敛他吊儿郎当的神态,啧嘴道,“你看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变脸了。” 大庆忽然坐直身子,两眼放光,“老爷子不能无缘无故爱重少奶奶,少奶奶该不是温家的私……”筚趣阁 他话还没说完,陈廉跟温棣阴恻恻的目光投过来。 大庆立刻闭嘴,温家男人向来守男德,绝不可能出现私生这种丑事。 紧接着郁谨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如果那丫头是温家私生女,那你家大少爷跟少奶奶结婚,岂不是近亲结婚?” 大庆恍然大悟,猛拍自己嘴巴,“呸!这臭嘴!” 郁谨冲陈廉吐一口烟,“dna鉴定可以安排上了。” 陈廉转头看向温棣。 温棣慢条斯理吸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蒂,翻身下床,“今天出院。” 说完他坐上轮椅离开病房。 不用他多说,陈廉他们都知道他这是要去找陆院长。 温棣来到医院办公大楼,乘坐电梯抵达顶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温棣抬眸看到陆星冉站在电梯门口玩手机。 与此同时,隔壁电梯也缓缓打开,贺暖从里面走出来。 温棣刚要关电梯门,忽然又看到贺暖从陆星冉身后经过。 他眼神微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抬手挡脸。 恰在此时,陆星冉埋在手机中的头抬起来,一下撞进温棣深邃的眸子里。 陆星冉顿时愣住,痴痴地望着朝思暮想的棣哥哥。 温棣心中的嫌恶尽数写在脸上,狂按电梯关门按钮。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了,一双纤细的小手插进电梯门缝。 电梯红外感装置感应到异物又缓缓打开,陆星冉甜甜地笑着扑过来,“棣哥哥~,干嘛要把人家关在门外嘛~” 贺暖听到这声娇里娇气的“棣哥哥”,顿住脚步,是温棣吗? 她带着好奇退回来,转头看电梯里,惊喜地看到一个小姑娘扑进温棣怀里。 打量一眼小姑娘透着可爱气息的穿着打扮,这小姑娘是否成年不敢说,但绝对不超过20岁。 贺暖右边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对他竖起大拇指,眼神中却满是鄙夷嘲讽。 陆星冉窝在温棣怀里仰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注视着电梯外面,她顺着温棣的视线看过去。 第68章 把戏做足 温棣手掌悬在陆星冉头顶,五指弯曲抓着她的头强行转回来。 陆星冉满眼星星地望着温棣,笑得花痴又灿烂,“哇哦~,棣哥哥你好霸道哦~” “不过人家好喜欢,嘿嘿嘿……” 听到这傻白甜又透着浓茶味道的话,贺暖被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贺暖转身离开,温棣直接拎起陆星冉丢到电梯角落。 陆星冉重重跌倒,摔疼了屁股,一双鹿眼水萌萌的含着泪花,嘟着嘴巴抱怨道,“棣哥哥讨厌,把人家摔疼了。” 温棣眼底翻涌着怒意,在电梯选层按钮按下数字5。 电梯下行到5楼,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温棣低喝一声,“滚。” 陆星冉听说过温棣的雷霆手腕,敏锐地察觉到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非常识趣地走出电梯。 “棣哥哥,一年前的我还不懂事,做了很多荒唐事,但是我又长大一岁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去年成熟了很多?” 电梯门正在徐徐关闭,陆星冉站在电梯门前,双手贴在电梯门上,却不敢把手伸进感应区来阻止电梯门关上。 她加快语速说,“棣哥哥,我一定要嫁给你,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温棣深邃的眸子浸着刺骨的寒冽,如果不是老爷子下过死命令,他现在就一巴掌拍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他从办公楼出来,直接来到停车场。 陈廉开着库里南来到温棣面前,郁谨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后座车门,痞笑着调侃道,“温大少,需要我抱你吗?” 话音未落,温棣起身一个过肩摔把他放倒在地。 陈廉从驾驶座转过来收轮椅,顺便抬脚在郁谨屁股上踩两下,调侃道,“你这海王活不行?屁股这么软能挺几秒?” 郁谨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满是鄙视地看着他俩,“你一个吃斋和尚说我活不好?谁给你的脸!” “嘭!”温棣大力关车门,扇起来的风抽到他脸上,虽然不疼但感觉不爽。 陈廉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开过去的。 郁谨盯着温棣的车屁股,怨气满满地说,“一家子什么人呐!” 温棣唇角勾笑从后视镜看着郁谨,吩咐陈廉,“回庄园。” 然后,他拿起手机给陆院长打电话。 陆院长却挂断电话,马上发来信息:你们家少奶奶在我办公室,打听你的病情。 温棣眉梢挑一下,给陆院长回复:麻烦陆伯伯帮忙把戏做足。 陆院长:放心。 温棣:陆伯伯,我打电话是想请您帮忙,麻烦您悄悄为贺暖和他父亲、母亲做个dna亲子鉴定。 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之后,陆院长才回复: 「既然你提了这事,我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我第一次见到贺暖,就觉得她眼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来的。 当我见到她母亲时,那种熟悉感就更强烈了,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本想有点眉目再告诉你,既然要做亲子鉴定,索性就跟你说了。」 温棣:如果陆伯伯想起什么,还请马上告诉我。 发完信息,温棣从通讯录中翻出四弟——温楷的电话,拨出去。 直到拨号系统自动挂断,温楷都没有接电话,想必是在忙着训练或者执行任务。 温棣给温楷发信息:七弟的成人礼,有空回来不? 消息刚发出去,温楷打来电话。 电话一接通,温楷浑厚混着低音炮的声音传出来,“大哥,刚刚我在洗澡,刚训练完回来。” 温棣点开免提,陈廉鸣笛,喊一声,“四弟。” 温楷声音略带惊讶,“二哥,在开车吗?” “嗯,你跟大哥聊。” “大哥,您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医院吗?” 温棣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就直接问,“七弟的成人礼回来吗?” 温楷低沉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大哥,您打电话就为这事吗?” 温棣取一支香烟点上,“你们部队里那种治疗跌打损伤的特效药,多买点。” “大哥,您总是这样,下令打七弟的人是您,心疼他的人也是您。” 温棣深深吸一口烟,说道,“如果有祛除疤痕的特效药,也多买点。” 温楷应道,“好的。大哥,您对七弟有些过分好了?这样他还怎么长记性?” 温棣唇角勾着一抹坏笑,“七弟看上一个女孩子。” 温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放心,晚上我派人把药送回庄园。” 挂断电话,温棣眉眼含着笑打开贺暖的微博,又一次从最近一条挨着往前翻,甚至心里隐隐地期待她会发来私信。 经过一个小时车程,温棣的座驾抵达温家庄园。 听佣人说大少爷回来了,温老爷子是不信的。 每个月的10-20号是大孙儿的受难日,他每个月都为这几天提心吊胆,忧心得吃不好睡不好。 想到医院守在大孙儿身边陪他一起渡过难关,尝试过几次之后,他就放弃了。 眼睁睁看着孙儿疼得死去活来,他的心都要跟着疼死了。 每个月的这几天,他总是期盼着医院里的消息,又害怕收到不好的消息。 当温棣站在面前时,他还是恍惚的,怔怔地看着温棣,一时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孙儿真的回来了。 温棣张开双臂,“爷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矍铄的眸子总算聚起神采,震惊地打量着温棣,“……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应该在医院吗?” “如您所见,我好了,头不疼了。” 老爷子激动地上前抱着他上下摸索打量,难以置信地问,“你没犯病?真的不疼了吗?” 温棣扶着老爷子坐下,“爷爷,真不疼了。” 老爷子双眼瞬间盈满泪水,两手掩面,无声哭泣。 温棣拥着老爷子入怀,安慰道,“爷爷,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上了。” 老爷子哽咽道,“爷爷是高兴啊,若是你爸妈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温棣抚拍着老爷子的后背,似是无心地问,“爷爷您早就知道贺暖能治我的头疼?” 老爷子立马止住眼泪,“那倒不是,我就是单纯喜欢那丫头。” 说完,老爷子突然回过味来,“你…刚刚说什么?你头不疼了是因为贺暖?” “快,跟爷爷说说是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温棣自己也没弄清楚,他这次回来是为套老爷子的话,话术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贺暖懂按摩,每天晚上都给我按摩头皮,我的头痛就没再犯。” 老爷子又惊又喜,不停地点头说好。 “暖暖神医圣手啊,那你得给暖暖支付医疗费。” “陆恒那家伙带着一支医疗团队跟踪治疗14年,还不及暖暖一双手。” “即日起,停掉对陆恒医疗团队的研究经费支持,加双倍支付给暖暖。” “爷爷,陆伯伯已经邀请贺暖加入他的医疗团队。” 老爷子哼笑,“他还挺有先见之明,单看这一点,陆恒比你有眼光。” 温棣敷衍地点头说是,然后盯着老爷子的眼睛,问道,“爷爷,您认识贺暖的母亲吗?” 第69章 弟弟们 听到这话,老爷子瞳孔微缩,慌忙垂下眼帘,转头看向别处。 目睹爷爷这一系列微表情变化,温棣确定爷爷是认识章凝安的,却听到爷爷说,“不认识,怎么突然这么问?” 温棣剑眉微不可查地蹙一下,这么急着否认?看来爷爷不仅认识她,还有些避讳。 他抬手挥退客厅里的佣人,故意探身凑到爷爷脸前,“爷爷,既然不认识,您为什么非要我娶贺暖?” 老爷子已经从刚才的小错愕中平复好情绪,戳戳温棣的额头,“爷爷喜欢暖暖那丫头!” “爷爷想要一个和暖暖那样漂亮可爱的重孙女,快去给我生!”caso 老爷子说着抓起龙头拐杖,作势吓唬温棣,将他赶出客厅,“暖暖怀孕之前,不要来见我!” 陈廉跟在温棣身后抿嘴笑,突然被爷爷的龙头拐杖戳一下屁股。 臀大肌倏地收紧,他捂着屁股转过身面朝爷爷,“爷爷,我都27了,可不兴打屁股了。” “再说了,我没犯错?” 老爷子扬起龙头拐杖吓唬他,“没犯错?你27了不结婚就是犯罪!” “爷爷给你一年时间自己谈女朋友,到明年这个时候,爷爷要看到你的结婚证。” 陈廉:“……” 温棣幸灾乐祸地看着陈廉,挑挑眉梢。 陈廉跟在温棣身后走出别墅大门,叹口气。 温棣眼神噙着笑意,打量着他此时的神情,他竟收起了那标志性的绅士微笑,真是罕见啊! 他不厚道地笑出声,拍拍陈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也不小了,身边该有个女人了。” “大哥,我不傻,听得出来您在幸灾乐祸。” “长兄如父,我是希望你早日成家。” “上车,去公司。” 回去的路上,陈廉在前面开车,一言不发,脸色凝重。 看到他这个样子,温棣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 一年前,陈廉曾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他说,“如果将来我出于不得已的原因离开温家,大哥和爷爷会不会怪我不念恩情?” 当时他非常坚定地告诉陈廉,“你既入了温家族谱,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到死都是温家二少爷。” 听完他的话,陈廉眼眶泛红,抿嘴笑着点点头。 但是自那之后,他的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小刺,时不时就会担心这个二弟会闷声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利众集团总部 温棣和陈廉抵达公司,各自回办公室忙工作。 下午四点,他们转战会议室,开始《投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会议,各项目组分批依次进入会议室做汇报,温棣、陈廉、温楠及其他高管全程参与。 所有项目汇报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 其他人下班,温棣和陈廉吃完晚饭继续加班,温楠被迫跟着两位哥哥当劳模。 他原本已经跟朋友约好今晚去夜钓,这下泡汤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小时,他来到陈廉办公室,放轻脚步踱到办公桌前,看到二哥的水杯空了,立刻添上热水。 陈廉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他,“你工作做完了?” 温楠讪讪一笑,“二哥,都这么晚了,是不是该送大哥回医院去渡劫了?” “大哥的头不疼了,”说完,陈廉低下头继续工作。 温楠抬高眼帘歪头看着陈廉,“二哥,是你嘴瓢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你没听错。” 温楠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大哥办公室的方向,轻轻摇着头,张着嘴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温楠转身看,是大哥。 蓦地鼻头一酸,红了眼眶,眸光颤动着打量大哥的状态。 他咬着嘴唇又哭又笑的,想开口问问大哥,嗓子却酸涩哽咽到说不出话。 温棣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夹,单手插在裤兜里,踱步来到他面前,捏着文件夹拍他肩膀,“哭什么?我又没死。” 温楠赶紧擦擦湿润的眼角,盯着大哥的头细细打量,清清嗓子问,“大哥,您真的不头疼了?” 温棣把文件夹拍到他胸前,“跟你二哥交接一下近一周的工作,明天陪我出差。” 要出去一周哎! 温楠咧嘴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猛点头,“好的!” 温棣往他屁股踹一脚,“出个差笑得跟傻子似的,难怪手底下的兵带不好。” 温楠憨憨地笑着,“有大哥和二哥在,哪用得着我带兵啊,我只管干活就行了。” 温楠只比陈廉小一岁,成熟度却比陈廉差一大截。 有能力,但没抱负,一天到晚琢磨着去哪里钓鱼、置办什么设备…… 温棣说这个三弟是属破车子的,欠敲打。 陈廉浏览温棣接下来一周的行程表,先订机票,然后跟温楠交接工作。 温棣习惯了熬夜,又返回自己办公室继续忙工作,一直忙到第二天八点。 合上笔记本电脑,伸个懒腰,到办公室里面的卧室换上速干衣下楼晨跑。 晨跑的时候,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脑海中马上蹦出那天清晨在医院遇到贺暖的情景。 想到她,又想到她母亲章凝安,重重疑惑涌上心头:章凝安的身份有什么秘密?爷爷为什么认识章凝安,又为什么避之不谈?……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一眼手机,是陈廉。 电话接通,陈廉说,“大哥,十点半的飞机,赶紧回来吃早饭,吃完我送你们去机场。” 帝城国际机场 温棣这次前往国出差,身边只带了温楠和两名保镖。 一行人过完安检,突然接到通知,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延误,延误时间待定。 机场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休息室,小心翼翼地安抚道,“温先生,给您带来不便非常抱歉,请您在此稍作休息,航班恢复我会及时通知您的。” 温棣熬了一个通宵有些疲累,想着上飞机之后睡觉,竟然被告知延误,心里很不爽。 如果现在就睡,待会中途被叫醒,会更不爽。 他躺进沙发里,举着手机,看点什么打发时间呢? 这时,屏幕上弹出一条微博推送,他看一眼,是有关贺暖的。 第70章 这小崽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看到这条推送,温棣没有丝毫犹豫顺手点开查看。 手机画面跳转进入微博,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前平台推送的消息在他眼里都是垃圾,他会因为平台一再推送消息而删除某个软件,而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以前郁谨天天念叨着要他下载微博,他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竟然为了关注贺暖顺手就下载了。 还特意花了五分钟研究如何玩转微博! 他唇角微弯,这个小崽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的心思重新回到手机上,贺暖最新一条微博铺满整个屏幕。 她发了手术前后的两张视力检查单,对比之下,她右眼的视力明显恢复了很多。 配文:感谢医生让我恢复光明。医生真的好伟大,向他们看齐。[奋斗jpg] 温棣顺手点赞,留言:看好你,加油! 贺暖马上回复:你秒回啊[狗头eoji] 温棣躺在沙发上,两手抱着手机编辑:在等飞机,微博提示你发了…… 忽然拇指顿住,这样写会不会让她误会他进微博就是为了看她? 他想了想,删了重写:飞机延误,候机无聊刷微博,刚好刷到你 贺暖:[狗头eoji]哦~,怎么延误了呢? 温棣:天气原因 贺暖:要等很久吗?[疑问eoji] 温棣从上到下浏览她的每一条回复,这小崽子很喜欢用表情啊,为什么在聊天软件里从来不用这种eoji表情? 他进入聊天软件,点开与贺暖的聊天界面,把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翻看一遍。 贺暖也用过表情,都是那种下跪、裂开……比较负面、无奈的表情。 他剑眉微微蹙起,这小崽子是真的怕他? 回想这几天的相处,她时而豪放不拘小节,时而矫揉造作演戏,时而奶凶奶凶地怼他,还扇过他耳光! 这小崽子如果真的怕他,又怎么会在他面前这样为所欲为? 清冷淡漠是她的常态,当她静下来或者放空时,就是这个状态。 但她一开口又带着浓浓的匪气,动起手来也是狠人一个。 她太善变了,短短几天他看过她许多面,就没遇到过一个这么奇怪的人。 他邃若深渊的眸子透着捕捉猎物的锐利与兴奋,呵,在商界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竟然看不透一个小他6岁的小丫头! 内心的征服欲已然被拉满! 温棣重新进入微博,给她回复:现在还没通知,不知道要等多久 十分钟后,贺暖回复:会不会等到晚上?[狗头eoji] 温棣:有这种可能 贺暖:[星星眼eoji]听说在飞机上看星空很美,如果你在飞机上睡不着就好好欣赏美景 温棣粗算时间,从帝城直飞国首都机场,全程飞行十多个小时,行程中一定有机会看到星空。 他敲字给她回复,看到她新发一条微博打卡开始学习,于是他又把编辑好的文字删除,免得打扰她学习。 下午一点,温棣他们顺利登机。 温棣睡觉之前,告诉空姐天黑之后叫醒他。 温楠摸着下巴打量他,心里这个好奇啊,以前大哥出差都是一觉睡到飞机落地,今天这是要干嘛? 他一脸八卦地问,“大哥,为什么要天黑……” 温棣一记刀眼甩过来,“闭嘴,睡觉。” 温楠立刻闭紧嘴巴,乖乖点头,躺下睡觉。 晚上八点,空姐过来叫醒温棣,并送上晚餐,“先生请慢用。” 温棣打开遮光板,透过舷窗看夜空,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漆黑透着幽蓝的夜空宛如一张无边画布,缀满璀璨繁星,神秘,优雅,美不胜收。 他坐过无数次飞机,在这片浩瀚的星空徜徉过无数次,却从未留意过这片星空的美。 他举起手机调整角度,开启视频录制。 突然,一颗流星从夜空中划过,也从他的手机界面中划过。 他抓拍到一颗流星! 这一刻,他竟觉得很幸运。 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刻意放平嘴角,一颗流星而已,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放下手机开始吃晚餐,目光却一直在舷窗外的星空流连。 在接下来的飞行过程当中,他躺在座椅中欣赏夜景的同时,时不时抓拍一段小视频。 他照着手机翻看自己拍下的作品,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有流星闪过的那条最好。 飞机落地之后,温棣点开微博,发送他人生中第一条微博,并贺暖。 贺暖几乎是秒回:[星星眼eoji]我的天呐!这也太美了叭!这绝美的星空是真实存在的嘛? 收到贺暖的回复,温棣剑眉微微蹙起,此时在国内是凌晨,这小崽子还没睡吗? 温棣急行的脚步顿住,抱着手机给她回复:这么晚了还不睡? 贺暖:这两天眼睛做手术耽误复习进度了,所以趁着现在有时赶紧补上[微笑eoji] 温棣脸色沉了沉,这小崽子脑回路真是清奇,刚做完手术就熬夜看书,这手术做了有什么意义? 温棣回复她:既然刚做完手术,就该好好休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贺暖没再回复,他收起手机,跟温楠他们去过安检出海关。 坐上回酒店的车,温棣打开手机,他的微博底下新增两条评论,都是贺暖留下的。 第一条:你镜头里的星空好美好梦幻,漫天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第二条:我已经向你视频中的流星许愿了,谢谢你把流星带给我,但愿那一闪而过的流星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 温棣回复:你有什么愿望? 只要她说出来,他就可以帮她实现。 直到第二天下午,贺暖也没再回复他。 因为要倒时差,温棣今天没安排工作,觉也睡够了,上街散散步。 满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晃到一条古朴的街道,他突然被一家古董店吸引。 确切来说,是被古董店里那静谧的幽蓝星空吸引。 他推门进入这家古董店,仰头欣赏这满屋子的星空。 店主抬头看他一眼,用英语跟他打招呼,然后指了指橱窗里的星空投影灯。 这一刻,他想把这款投影灯买下来。 第71章 心中没有爱吗? 温棣问店主,“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这位白人老大爷微笑着点头,夸赞温棣的英语发音很地道。 店主输入指纹解锁,打开防弹橱窗,小心翼翼地捧着星空投影灯放到咖啡桌上,招呼温棣过来并递上一本说明书。 翻开说明书第一页就是这款艺术品的设计理念及历史传承,温棣直接略过,翻到构造部分阅读。 这款星空投影灯通体采用蓝色水晶,外观看似一个蓝色水晶球。 水晶球内镶嵌无数颗大小不一的钻石,是货真价实的钻石,所以投射出来的星星才会那么闪耀。 水晶球底座铺设一层蓝宝石,当灯光打在这些宝石上,投影出来的夜空会更加真实。 店主打开投影灯,非常自豪地告诉温棣,“有惊喜在等着你。” 温棣仰头望着这片璀璨星空,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就仿佛他在飞机上欣赏到的夜景。 温棣赞叹道,“这颗流星设计很出彩。” “这颗流星只是意外,真正的惊喜不在此处。”老板摇着头把说明书翻回第一页。 温棣目光落回说明书,里面写到: 这款星空投影灯名为“爱的宣言”,是19世纪着名珠宝设计师hooversean送给爱妻的结婚七周年礼物。 从他们结婚那天起,hooversean就开始画手稿,定稿之后开始选材制作,历时七年为爱妻打造了这款星空投影灯。 水晶球里面的每一颗钻石都肩负着使命,随着水晶球的转动,里面的钻石也会发生细微位移,投射出来的光芒会组成不一样的句子向爱妻表白。 看完这些,温棣再次仰头看向星空,努力地在星空中寻找说明书中所说的表白话术,脖子都酸了也没找到。 温棣揉着脖子说,“没看出来,但是这灯很漂亮,我买了。” 店主却用遗憾的眼神看着他,“你心中没有爱,所以看不到爱,你不是有缘人,这款爱的宣言注定不属于你。” 温棣眼神微怔,心中没有爱? 他心中有对长辈的敬爱,对兄弟的关爱,对事业的热爱,唯独没有对女人的情爱。 他仰头看着灯光投影,难道没有情爱还能影响欣赏能力了? 这时,贺暖的脸突然在他脑海中蹦出来,怼他一句:万年老冰山! 他失笑,摇摇头,既然店主不卖他就不买了。 他不爱她,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他只是邪念横生想占有她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送她爱的宣言呢? 万一让她产生误会,麻烦可就大了。 出了古董店,温棣沿着来时的路回到酒店。 吃过晚饭,打开邮箱批阅陈廉发来的邮件。 当地晚上十一点,他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钟表的指针在表盘上一圈圈走过,他却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满脑子全是那款星空投影灯。 不过是一个破灯而已,他何至于失眠啊? 现在的感受,就好像一只小猫爪子时不时在心上挠一下,痒痒的很难耐,恨不得马上杀到那家古董店把东西抱回来。 即便错失巨额投资项目他都不曾这样过。 他拿着烟来到露天阳台,斜倚着护栏,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 身上只有一条丝质睡裤,赤裸的上身被漆黑的夜衬得格外白皙。 夏夜的风裹挟着丝丝凉爽抚过他的身体,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烦躁。 香烟一支接一支,直到一包烟抽完,他的眉头还是微微蹙着。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刚好有一条微博消息推送,贺暖又发微博了,还他来看。 她转发他有且仅有的那条微博,附文:博主拍得很棒!真的美炸了![星星眼eoji] 温棣点开视频,截取视频中流星划过的那一帧,上传为头像,顺便把昵称改成:d。 系统却提示昵称字数限制是4-20个字符。 温棣随手输入:d888,点确定。 做完这些,他强迫自己回床上躺着,闭着眼睛尝试各种催眠方法:逆向导眠法,松笑导眠法,属羊…… 都不奏效。 他再次点开贺暖的微博,一直往下翻,翻到一年前她发过的一个音频,那是她自己录制的乡下夏天夜里的声音。 下载这条长达2个小时的音频到手机里,设置单曲循环。qqnew 点开音频,蝉鸣昆虫的叫声混合着小河流水声传出来,他杂乱的心顿时就静下来。 听着听着困意来袭,他就睡着了。 清晨,温棣充满自然气息的声音中醒来,抬手轻抚额头,真是魔怔了,竟然梦见那个小崽子了。 梦见她趴在那家古董店的橱窗上,眼巴巴望着那款星空投影灯,都快馋哭了。 温棣麻利地起床,冲个澡换身衣服,乘坐酒店贵宾礼车前往古董店。 结果来得太早了,古董店还没开门。 他踱步来到梦中贺暖站过的地方,往橱窗里看,惊讶地发现那款星空投影灯不见了! 倾身向前趴到橱窗上,一一看过视野范围中能看得到的陈列架,确实没有那款灯。 他眉眼染上烦躁,被别人买走了? 温棣带着一身的不爽回到酒店。 当门童打开车门,他下车,走出一步忽然转头看身后的门童。 看清他的脸时,他心中的烦闷不爽顷刻消散。 这门童不是别人,正是温家老五——温杉。 温棣转身跟五弟浅浅拥抱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他,“半年多没见,瘦了也黑了。” 温杉笑着说,“大哥是在挤兑我经常去海上冲浪吗?” “这边海域有鲨鱼,还是少去冲浪,在泳池里扑腾两下得了。” “有大哥在,哪只不长眼的鲨鱼敢咬我?” 助理开车来到酒店门前,温杉打开车门请温棣上车,“三哥去海钓了,他不敢跟您说,让我帮忙转达。” “他保证,绝对误不了下午的商务会谈。” 温棣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个老三,缺一顿毒打。” 温杉点头,“得让四哥亲自动手,像七弟那样下不了床,准保消停一阵子。” 此时,温楠正在游艇上向保镖炫耀他钓上来的金枪鱼,突然猛地一个大喷嚏,手一哆嗦鱼掉进了海里。 傍晚 一天的工作结束,温棣立刻从利众集团海外总部赶到古董店,却发现站在柜台里的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孩。 温棣上前询问,女孩说昨天那位老人是老板,老板心血来潮就会客串一下店员,然后交给温棣一封信。 古董店老板在信中写到:不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温棣向店员要老板的联系方式,店员笑着摇头。 他马上给温杉打电话,“帮我打听一下uncle''santies老板的联系方式。” 温杉诧异道,“大哥,您怎么突然对古董感兴趣了?” 温棣微微蹙着眉,敷衍道,“就是看上店里一件艺术品,算不上感兴趣。” 半个小时后,古董店老板从二楼下来,亲自为温棣冲一杯咖啡,“你是温杉先生的大哥?” “没错,现在我可以买那款投影灯了吗?” 老板面露为难,“这样,如果你现在给一位女士打电话,喊出她的名字,大声说我爱你,这件艺术品你可以带走。” 第72章 贺暖,我爱你 这可把温棣难住了。 这比他以往尝试过的任何一项挑战都艰难。 他通讯录中的女性,除了家里长辈,就是贺暖。 为了买个灯,要给贺暖打电话对她喊“我爱你”? 呵,不可能! 不买了! 买个破灯这么多事! 温棣刚站起身,古董店老板说,“温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昨天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把那款艺术品收起来了。” “直觉告诉我,你心里一定有一个人,只是你还不清楚她爱不爱你,或者你连自己的感情也没搞清楚。” “感情啊,总要有个人先往前走一步,才不至于让这段感情消亡在双方的等待之中。” 温棣犹豫了。 此刻,他有点讨厌自己,优柔寡断不是他的风格。 但……他还是坐下了。 他胳膊肘撑着茶桌,扶额纠结,足足五分钟。 最终,他拿起手机,拨通贺暖的电话。 电话接通,贺暖惺忪带着喑哑的声音传出来,“喂……” “贺暖……” “嗯?” “我……”温棣咬住嘴唇,后面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尴尬了! 直到手机自动黑屏,温棣也没能喊出那两个字。 一万五千公里之外的贺暖,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一眼手机,确实还在通话中。 再看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确实是温棣。 她闭上眼睛,慵懒的声音里多了些许烦躁,怼道,“大清早打过来,又不说话,让我听你喘气吗?” 说完她顺手挂断电话。 五秒钟后,电话又响了。 她昨天晚上看书到凌晨两点,现在困得要死,他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真是好烦呐! 她紧皱着眉头按下接听键,还来不及开口骂他,就听见他说,“贺暖,我爱你。” “……”贺暖瞬间清醒。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疑惑震惊 刚刚是幻听了? 一定是她刚睡醒,出现幻觉了。 温棣怎么可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她长长吁一口气,放下手机,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温棣那句低沉性感的“我爱你”一直萦绕在耳边。 她抓起被子捂住左耳,却无法挡住这闹心的声音。 一个打挺坐起来,抓起手机给温棣发信息,文字编辑好了,却迟迟不敢点击发送。 万一真的是幻听了,这句话发出去,岂不是让温棣笑话! 她食指点着眉心努力回想,越想越觉得那声音真真假假的变得虚幻起来。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浪费时间。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手机设置了通话自动录音功能。 盘腿坐好,做个深呼吸,打开手机录音,看到最新两条都是温棣时,她心中已经有数了。 但是不死心,非要重新听一遍确认。 “贺暖,我爱你。” 话音未落,贺暖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扔掉手机。 浑身的鸡皮疙瘩如海浪般翻涌,一层接一层。 贺暖抱着自己猛搓胳膊来安抚受惊的皮肤。 再拿枕头压住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把温棣对她说“我爱你”的事实掩盖掉。 直到中午,贺暖都没再碰手机,想起温棣这句话就是一身鸡皮疙瘩。qqnew 忍了一上午,贺暖忍不了了,给温棣发信息:你特么吃错了药?今早上发什么神经? 等了半小时,温棣没回。 贺暖直接把那条录音给他发过去。 附文:别装乌龟,我有证据 温棣回复:人不大心眼倒不少,竟然还偷偷录音 贺暖怼他:跟你这种人打交道,当然要留个心眼 温棣抚摸着到手的星空投影灯,给她发语音: “你别多想,我们公司做团建小游戏,我输了,需要接受惩罚向任意一个女人表白,毕竟你是我的闪婚老婆,我找别人帮忙也不合适,你说是?” 听到他的解释,贺暖更郁闷了。 原先是感觉被唐突了,尴尬不爽。 现在证实被他戏耍了,好生气啊! 她回复:温棣,这场契约婚姻的游戏,到此结束。你今天有空吗,一起去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温棣回她:睡完可以考虑。 贺暖发给他一个竖中指的大表情,把他拉黑并删除。 大洋彼岸,温棣还没想好怎么回她,这时收到陈廉的电话。 电话接通,陈廉简单关心温棣在国的状况,然后汇报说,“贺小姐把李姐辞退了,上午跟陆伯伯打招呼,要给她母亲办出院。” “而且,贺小姐这两天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警惕提防着我,我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温棣取一只香烟送进嘴里点上,“让陆伯伯想办法把她母亲安排到病房。” “你这两天就不要去医院了,让大庆保护好她。” 这时温楠推门进来,笑嘻嘻地问,“大哥,您口中的“她”,是谁呀?” 温棣一记刀眼甩过去,温楠立刻闭嘴,接着退出去。 温杉接着进来,拿起桌上的香烟弹出一根点上,“大哥,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啊?” 温棣凤眸微眯,“你怎么会知道?” 温杉舔舔嘴角,伸手弹弹烟灰,“爷爷告诉我的。” 温棣扶额不语。 “爷爷知道我嘴巴严,所以才会跟我分享这件天大的喜事,您不能让老爷子憋死?” “我可是一直替您保密呢,三哥一天给我打八百遍电话,问我‘小作精’是谁,我快被他烦死了。” “所以,快让我看看嫂子长什么样,不然我可能就顶不住三哥的软磨硬泡了。” 温棣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沙发里,“你敢威胁我?” 温杉夹着香烟的手高高举起避免烧坏沙发,他笑着说,“我怎么敢,我这是在用生命请求。” 温棣松开他,食指勾着领带撤松,“不过是做戏给爷爷看的,不是真的。” 温杉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伸手摸摸桌上的星空投影灯,“大哥,您为买这个费了心思,又花了一千万,还能是假的?” 第73章 签字,马上签! 温棣捏着遥控器打开星空投影灯,躺进沙发里,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望着满室的星辉,幽幽吐出一句,“我买给自己的。” 温杉被噎得眼神一怔,看看星空投影灯,再看看温棣,“行,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天晚上三哥要出海夜钓,一起?我们钓鱼,您看星星。” 温棣望着头顶的幽蓝星空,发挥想象力在繁星中寻找“爱的宣言”。 “晕船,不去。” “我们要在海边露营,您不上船就是了。” 没再得到大哥的回应,他站起身伸个懒腰,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大哥,海边的星空不比这个投影灯差,女孩子都喜欢。” 温棣凉飕飕来一句,“把门带上。” 帝城中心医院 陆院长拿来一沓待签署的文件来到章凝安病房,郑重又严肃地对贺暖说,“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们母女二人商量。” 贺暖的手下意识攥紧,眼神里透着紧张,好害怕陆院长下一句说你妈这个腿没希望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她的拳头,她转头,母亲正冲她和蔼地笑。 母亲的笑容,总能给她平和安定的力量。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对陆院长点点头,“陆院长您请说。” 陆院长递上手里的文件,“你母亲的病例很典型,如果你们同意作为志愿者为实验室提供数据支持,以后所有的医疗费用全部由实验室承担。” 贺暖睁大眼睛,潋滟的眸子闪着光,嘴巴微张,脸上的惊喜混杂着困惑。 “还有这么好的事?!” 看到她这副表情,陆院长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为了合理又隐秘地将温家少爷的岳母转移到病房,他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想出来这个主意。 陆院长笑呵呵地说,“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前期需要的数据比较密集,几乎需要24小时监测。” “鉴于你母亲这个情况,需要长期住在医院,这个你们能接受吗?” 话音未落,章凝安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接受!” 她觉得,即便住在桥洞里,也胜过那个魔窟一样的家。 能够住在医院里,还能减免所有医疗费,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从此以后,暖暖不用再受她拖累,可以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 “暖暖,签字,马上签。” 贺暖在心里掂量这件事,这个条件非常好,好到不真实。 “陆院长,能给我点时间,我先看看这些文件吗?” 陆院长点头,“你慢慢看,我回办公室等你消息。” 贺暖随手把文件放到病床上,“陆院长,我送送您。” 送走陆院长,她放平嘴角,沉下脸,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见她心事重重的,章凝安关心道,“我的乖宝啊,怎么了这是?” 贺暖抿了抿红唇,“妈,您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母亲拉起她的手,“暖暖啊,妈知道你想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既然馅饼砸到了咱们头上,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或许我们这些年受的苦就是代价,现在我们娘俩转运了。” 她蹙着眉,疑心道,“那万一代价还在后面呢?” 母亲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笑着说,“看看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已经不可能更坏了,所以坦然接受这天降的馅饼。” “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拿起文件,目光不经意扫到文件左下角的签字,“妈!” 快速往后翻看,每一份文件都已经签字。 “您怎么能自作主张就签字了呢!” 母亲伸长胳膊抚摸着她的脸,笑着笑着泪水就盈满了眼睛。 她鼻头一酸,眼泪模糊了双眸。 母亲急于签字是为了给她,她懂母亲的爱。 但她从来都不觉得母亲是负担,从来就没想过要抛下母亲。 豆大的泪珠蹦出眼眶,母亲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乖宝不哭,妈妈会心疼。” 母亲的安慰像是瓦斯催泪弹,她顷刻间泪崩,哭得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 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哭,任由她把这些年积压的辛酸苦楚释放出来。 等她哭够了,母亲递上纸巾,“乖宝啊快别哭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死了呢。” 她哭红的眼睛瞪着母亲,奶凶奶凶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呸呸呸!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母亲自己也擦擦眼泪,笑道,“如果真有这么灵,我从现在开始,每天大喊:我的女儿将会成为亿万富翁!” 贺暖使劲点头,信誓旦旦地附和道,“我一定让您成为整个帝城最富有的老太太!” “比首富温家还要富有的那种。” 听到“首富温家”,章凝安瞳孔微微震颤,心咯噔一下。 很快她掩藏好那一瞬的惊诧,装作不经意地问,“暖暖啊,你怎么会知道首富温家?” “琪琪跟我说的啊,过阵子她要跟着导师回国,说是给温家一位富豪看诊。”仟仟尛哾 章凝安长长地“哦”一声,催促道,“快把文件给陆院长送去,别让人家等太久。” 贺暖拿着文件走到病房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母亲,“妈,您怎么会知道首富温家?” 她捕捉到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听母亲说,“我不知道啊。” 贺暖秀眉微蹙,眼睛眯了眯,抬脚朝着母亲走两步,“如果您真的不知道,不应该先过问首富温家的事吗?而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温家。” 章凝安转头避开女儿的眼神质问,随口敷衍道,“我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无聊得很,每天抱着手机看各种新闻、视频,看过一些首富温家的八卦。” 贺暖沉下脸,回到母亲病床前,“妈,您看着我的眼睛。” “我最后再问您一遍,我真的是贺利争亲生的吗?” 章凝安强装镇定地看着女儿,“是。” “那您告诉我,您身上那份巨额商业保险是怎么回事?” “咱们家穷得叮当响,连买基础医疗保险都成问题,就算卖血卖肾也买不起那个商业保险!” 第74章 不能说的秘密 提到那个商业保险,章凝安强装的镇定顷刻崩塌。 她眸光颤动着,眼底翻涌着极致的恨意,两手死死攥紧被子。 她的嘴唇没了血色,脸也变得惨白,颤抖自她的双唇蔓延到身体。 贺暖吓坏了,丢掉文件扑到母亲跟前,急切地问,“妈,您怎么了?别吓我啊,妈!” 她慌乱到忘记按下呼叫器呼叫医生。 是她急切的喊声传出病房外,引来了护士。 护士过来瞧一眼,马上跑去叫医生。 医生查看心电监护仪各项数据,再做简单基础检查,给章凝安打一针镇静剂。 他对贺暖说,“就目前对患者病情的了解,考虑患者是受了刺激引起情绪激动。”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提过什么你母亲比较忌讳的事或者人?” 贺暖额头布了一层汗,眼神中的惊惧慌乱犹在。 听到医生问话,她脑袋突然宕机了,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生默认她确实触了病人的雷区,叮嘱道,“记住,以后不要在患者面前提了。” “考虑到患者因外伤导致瘫痪,建议去做个腰椎穿刺,取出脑脊液进行检查,帮助明确是否存在中枢神经系统感染。” 贺暖总算缓过神来,听到医生的话,心狠狠坠颤一下,“那…医生,这个检查要什么时候做?” “不急,等患者身体状况好些再做。” 医生回到办公室,马上向陆院长汇报这个情况。 陆院长接着带人过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吩咐手底下的人将章凝安转移。 贺暖以为母亲的身体出大问题了,心提在嗓子眼,紧张到口干舌燥,连胃都在阵阵绞痛。 她稀里糊涂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追问,“陆院长,我妈怎么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和恐慌,声音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院长安慰她没事,可是他越这样说,她就越害怕。 直到母亲被推进病房,她的心落回肚子里,下巴却掉到了地上。 她眼角挂着泪,眼神噙着几分埋怨,“陆院长,您也真是的,吓死我了!” “跟你说了没事,你偏不信,”陆院长笑呵呵地看着她,从她手里抽走那一沓文件。 “病房,是我们实验室为志愿者提供的数据监测地点。” 贺暖瞪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说着难以置信。 病房,专职护士24小时陪护,医生随叫随到,病人饮食由专业营养师一对一配置…… 这样奢侈的服务都?! “陆院长,您没开玩笑?” “看来你们没有仔细看这协议内容,”陆院长托着文件翻两页,指着第五段第二行,“喏,这里有写志愿者的居住条件。” “你们不了解情况就敢签字,说明对我很信任,非常感谢。” “被病人无条件信任,是我作为医生的无上荣耀。” 贺暖尴尬微笑,并没有这么信任,只是没来得及看而已。 “陆院长,能借一步说话吗?” “去我办公室。” 贺暖跟在陆院长身后,一路上低着头,右手拇指一直掐着食指关节处,默默在心里打草稿,为接下来要提的问题顺台词。 进了办公室,陆院长亲自为贺暖倒一杯水,放到茶几上,“请坐。” 贺暖神色略显局促,“我还是站着说,接下来的话,坐着说对您不够尊敬。” 陆院长指着对面沙发,“医院倡导平等对话,你不坐下,那就不用说了。” “哦,那好,”贺暖坐到陆院长对面,坐姿规规矩矩,丝毫没有平日里大刀阔斧豪气万丈的影子。 “陆院长,我心中有几个疑问想请教您,如果您不方便回答,可以直言相告。” “姜医生曾找过您,想让您为我妈看诊,但是您婉拒了。” “为什么现在又说我妈这个病例特殊,可以为实验室提供数据支持呢?” 陆院长端起他的大号玻璃杯,吹一吹漂浮的茶叶,抿一口茶。 “医学实验是分项目课题的,这你肯定知道,那段时间实验室正好不缺你母亲这样的病例。” “再说了,小姜医生来求情我就接诊,那别人再来求情呢,我不出面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贺暖点点头,说得有道理。 “那您为什么让我进实验室呢?” “我这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没文凭,没实践,空有一身理论知识。” “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没有资格进您的实验室,哪怕是进去打扫卫生,都轮不到我。” 她很严肃地剖析自己一无是处,陆院长却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他笑着说,“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中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你顶着巨大生活压力,挤时间自学中医,却能看得懂我的学术论文,这足以说明你很有天赋。”仟仟尛哾 “你这么年轻,又谦虚好学,勤奋上进,必将成为一代名医。” 听着这些话,贺暖脸颊的红晕蔓延到耳朵,又涂略了脖子。 她抬手遮脸,低下头羞愧道,“陆院长,您可别这么打趣我了。” “我不过是想学点手艺好好照顾我妈,顺便拿个文凭,将来能混口饭吃。” “再说了,比我优秀还比我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觉得这是您让我进实验室的原因。” 陆院长战术性端起茶杯喝水,看来只能把冉冉拉出来挡一挡了。 “你无师自通,在危急情况下能准确判断患者出现创伤性气胸,并做闭式引流,这是很多专业医学生都做不到的。” 贺暖猛地抬起头,“您怎么会……知道这事?” 接着听到陆院长说,“你那天在路口救下的老人,是我孙女的姥爷。” 她眉眼染上茫然,好好梳理一下这个人物关系。 忽然,她两眼放光,“网上那个人气很高的漫画家,大葱ariel,是您的孙女?” 陆院长一脸自豪地点头,“陆星冉从小就喜欢画画,7岁时拿到人生第一个全国性大奖,也算是比较有天赋。” “说起她,我得向你道歉,希望那个热搜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冉冉终究还是个孩子,任性张扬,我怕她给你惹麻烦,就一直没有透露你的身份。” “但这孩子很倔,还在想方设法寻你。” 贺暖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是微博好友。我看过她的作品,真的很棒,我很喜欢。” “如果可以,我愿意跟她做朋友。” “那可真是太好了!”陆院长直接激动到站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冉冉天天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这两天宅在家里赶画稿,等她忙完,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 第75章 不情之请 【注:宝子们,第74章结尾有改动哦~】 看她欲言又止的,陆院长怕她再问什么让他为难的事。 趁她还没开口,他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你就快回病房陪你母亲。” 贺暖咬着嘴唇好好掂量一下,这事还是找陆院长帮忙最为妥当。 她走到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瞧一瞧,然后关上门。 陆院长的心倏地提起来了,这丫头要干什么? “陆院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贺暖向陆院长鞠一躬,郑重又严肃地请求道,“我对我的身世抱有怀疑,能否麻烦您为我与贺利争做个亲子鉴定?” 陆院长立刻假装低头看手机,“稍等哈,我先回个信息。” 他坐到办公桌后面,马上给陈廉发消息:你们家少奶奶要我帮忙做亲子鉴定,要帮吗? 一分钟过去了,陈廉没回复! 陆院长抬手请贺暖坐下,跟她聊聊,拖延时间的同时打听一下她母亲的情况。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贺暖面色凝重,“最直观的,就是我身上没有半点像贺利争的地方,包括外在长相、内在品质。” “再就是我妈,她的三观跟贺利争截然不同,而且我妈非常有才华,人美,心善,端庄,优雅,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给贺利争。” 巨额商业保险的事徘徊在嘴边,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提。 听到贺暖的话,陆院长内心十分认同,带着好奇问,“冒昧问一下,你母亲的才华体现在哪些方面?” 贺暖眼神瞬间填满自豪,“那可太多了,可以说学识渊博,才艺俱全。” “我的英语就是我妈教的,不然我看不懂您的学术论文。”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一直怀疑我妈是落难的豪门千金。” 听到最后这句话,陆院长确定他以前绝对见过章凝安! 他轻扶额头,闭着眼睛努力在记忆中寻找那个身影。 面对他的沉默,贺暖一时没了主意,这是想再听点什么,还是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她正纠结呢,听到陆院长说,“做dna亲子鉴定一般需要双方当事人同意,这样,你先回去,我看看能不能操作。” 听到这个答复,贺暖眼神闪过一抹失落。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正面回复就是拒绝。 贺暖对陆院长微微鞠躬,“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了。” 走出院长办公室,贺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神放空,眼皮耸拉着,胳膊像脱臼了似的坠在身体两侧,无精打采地来到楼梯间。 抬手拂两下楼梯上的灰尘,她扶着腰缓缓坐下来。 大庆绕到楼上进入楼梯间,再小心翼翼地下楼梯,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猫着观察贺暖。 他偷拍一张照片,给陈廉发过去:廉哥,少奶奶刚从陆院长办公室出来,情绪很低落。 陈廉此时正在开会,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完美错过这两条重要信息。 贺暖下巴枕在膝盖上,秀眉微微蹙着,苦恼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个亲子鉴定。 陆院长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南青身上。 但是她又不想再麻烦姜南青,唉……,真愁人。 蹲在楼梯上呆坐一个小时,贺暖拿出手机给肖思琪发信息,把她的想法告诉闺蜜。 肖思琪秒回:我早就说你不姓贺,快去做!我已经跟南青说了,你现在就去找他。 有闺蜜的支持,她就可以坦坦荡荡地去找姜南青帮忙了。 几乎是同时,姜南青发来信息:5楼检查室,我在这等你,不要声张。 贺暖盯着屏幕上这句话,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总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 虽然偷偷做亲子鉴定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是他这样说话,又莫名多了一丝暧昧气息。 贺暖大摇大摆来到5楼检查室,但进门时,她还是谨慎地四下瞧了瞧。 确认没人注意她,她推门进入检查室,一抬头撞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姜南青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地说,“把门关上。” 她随手带上门,姜南青却笑一下,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姜南青在她面前站到,低头看着她,缓缓抬手撑住门板。 这姿势……他想干什么? 贺暖下意识抬手护在胸前,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你是琪琪的男朋友!” “暖暖,你终于不再对我用敬称了。” 贺暖怼道,“以前我是敬你的学识、人品,不再用敬称,只因为你不再是我心中敬佩的人。” 她目睹姜南青嘴角的笑意僵住,温柔的眼神盈满无奈。 接着一只手附在她头顶轻柔,“我只是想锁门。”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门锁落下的声音。 贺暖立刻转身开锁,手却被他握住。 他温柔带着落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暖暖,在跟思琪说清楚之前,我会跟你保持朋友的距离。” “我知道思琪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贺暖拳头收紧,气怒道,“你已经让我很为难了。” 姜南青却笑了,“我一直坚守着朋友的本分,如果你觉得为难,那是你自己想多了。” 贺暖:“……” “过来,我给你采血。” 贺暖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伸长胳膊等着。 姜南青两手搓着酒精消毒液,脚尖点点跟前的位置,“往前点,够不着。” 贺暖只是往前伸了伸胳膊,身子甚至还在往后躬。 姜南青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已经给贺利争开了血常规和尿常规检查,护士取完样本送到化验室,我会亲自去一趟。” “贺利争还住院,在本院做鉴定不合适。我会带上你和他的血液样本到其他机构去做鉴定,这样更保险。” 姜南青捏着棉球在她臂弯处擦拭,“你要跟我一起吗?” 贺暖疏离又客气地说,“多谢姜医生好意,你把血液样本给我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来办。” 姜南青似是不满意她的回答,在这一刻捏着针头扎进她的血管。 “那就是不愿意跟我一起,那我自己去喽。” 姜南青拔了针,捏着棉棒压在针眼,握着她的胳膊蜷曲起来挤压住棉棒。qqnew “姜医生,这件事你参与太多不合适,你能帮我采集样本我已经很……” 这时,门把手动了一下! “谁在里面?” 第76章 姐姐,我甜吗? 贺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靠,这要是让别人撞见,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视线从门把收回来看向姜南青,他却眉眼含笑,丝毫不在乎。 贺暖压低声音问,“现在怎么办?” 眼瞅着他抬脚往门口走去,贺暖赶紧追上去拦他,“你疯了!让别人看到误会怎么办?”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的手已经握上门把,阻止是来不及了,她慌乱地在检查室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当门打开那一瞬,她嗖地蹿到门后贴墙站着,屏住呼吸。qqnew “原来是姜医生在里面呀,干嘛呢?还要锁门。”护士声音里的调侃不加掩饰。 见习护士扶着患者进来,“姜医生,这是病人家属,肚子疼,正好您给看一下。” 贺暖蹙着眉闭了闭眼,这……我怎么出去? 她悄悄抓着门把慢慢拉门,好让门板把自己彻底挡住。 但这门板诚心地不配合,忽然“吱”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贺暖愣在原地,尴尬到裂开。 见习护士呆愣愣地看着她,“你不是那谁家属……你一直在这?” 见习护士僵着脖子转头看向姜南青,“你们……” 慌乱尴尬中,贺暖眼睛余光扫到脚边的笤帚,拿起来晃晃,“我是来还这个的,看你们在照顾病人,就没有打扰你们。” “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你们了,”她抓着门晃两下,结果这破门这个时候变哑巴了。 “原来如此啊,”见习护士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耐人寻味。 患者正躺在检查床上捂着肚子打哆嗦,疼得面容扭曲,脸色煞白,额头直冒汗。 贺暖指着病人,“都看我干什么?看病人!” 姜南青收回视线,低头询问病人状况。 简单检查之后,他对病人说,“怀疑是肠痉挛,先给你打一剂止疼针,我去开药。” 贺暖来到病人跟前,伸手摸病人肚子,见习护士却挡开她的手,颇有些嫌弃地说,“你干什么?别以为看了两本自考书就能当医生了。” 贺暖自知是野路子出身,上不了大台面,这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但如果别人这么说她,那就是嘲讽,她绝不接受! “让开!”贺暖微微侧脸,清冷凌厉的眼神吓得见习护士赶紧闪到一旁。 她在病人大横穴、神阙穴、上巨虚、下巨虚点按揉压,很快病人的疼痛就缓解了。 病人顶着满头冷汗坐起来,双手在胸前合十,非常虔诚地说,“妈呀这个疼太要命了,大夫,非常感谢您。” 贺暖点点头,“不客气,我……” “不是大夫”这四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患者喊她“大夫”,这种感觉很微妙。 有种被患者认可的自豪感。 她在见习护士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检查室。 姜南青后脚拿着止疼针剂进来,看到患者安稳坐在检查床上,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惊讶地问,“怎么突然不疼了?” 患者两只手在肚子上比划着,“刚刚那位年轻的大夫,就这么一按一揉,我就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见习护士撇撇嘴,酸道,“姜医生,我听说她在自考中医,一个野路子,刚才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姜南青瞪她一眼,“她的医术,在我之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 “开什么玩笑!她也就是有副好皮囊。”见习护士撅着嘴嘟囔着走出检查室,刚好看到同事们聚在走廊里探头往南瞧。 “你们看什么呢?” “陆院长的孙女,一直在医院扫楼找她姥爷的救命恩人,刚消停两天,又来了。” 贺暖正抱着手机给肖思琪发消息,忽然听到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喊,“神仙姐姐!” 她抬头,撞进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睛,清澈明润,熠熠生辉,仿佛装满了星辰,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姐姐,真的是你!”小女孩猛地扑进她怀里,“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贺暖秀眉微不可查地蹙一下,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你是陆星冉吗?” 小家伙紧紧搂着她的腰,仿佛怕她飞走了似的,仰起头望着她,使劲点头,“嗯!我是!” 她摸摸陆星冉的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呢!” 陆星冉突然踮脚在她脸上唧亲一下,讨巧地问,“姐姐,我甜吗?” 她眼神微怔,旋即笑了,捏捏陆星冉满是婴儿肥的脸蛋,“含糖量都超标了。” 见习护士看到贺暖跟陆院长的孙女这么亲昵,吓得脸色都白了。 “姐姐,今天是我们重逢的大喜之日,”陆星冉抱着贺暖的胳膊晃晃,“我们要隆重地庆祝一下!” 贺暖由着陆星冉黏着她,语气宠溺地问,“冉冉打算怎么庆祝呀?” 陆星冉打个响指,“姐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管跟着我走。” 正巧贺暖今天情绪不高,索性就跟着这个小屁孩出去玩玩。 陆星冉带着她来到游乐场,从包包里拿出两张票,“姐姐,你们做医生的,每天都精神紧绷,需要时不时地来这种地方放松一下。” 她说着举起手机拍一张合影,点开微博要宣布喜讯。 贺暖连忙制止,“冉冉,你可以发照片,但是不要说我是救你姥爷的人。” “姐姐没有学历,没有从医资格证书,网上的人良莠不齐……” 陆星冉点头如捣蒜,“姐姐不用说了,我懂。” “而且咱俩一样哦,我也不爱上学,混到高中毕业我就不上了。” 贺暖捏着她的脸揪两下,“姐姐没上学是条件不允许,你还小,要好好学习!” 陆星冉脸上的困惑,在说她理解不了“没上学是条件不允许”这件事。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想与不想,从来就没有不能。 这一刻,贺暖竟对一个小屁孩心生羡慕,被家里人捧在掌心里长大,一定很幸福。 陆星冉突然红了眼眶,“姐姐,虽然我不太懂你说的,但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遗憾。” 贺暖点点头,“确实很遗憾,所以你不能给自己的人生留下这么大的遗憾。” 陆星冉郑重点头,“姐姐,你理想中的大学,是哪一所?” 贺暖抬手指东南方向,“帝城大学。” “好!”陆星冉退出微博,点开朋友圈,发布刚拍的那张合影,“今天我就立个g,我要帮姐姐圆梦。” 她刚发完朋友圈,温楌立刻打电话过来。 贺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梢微挑,“讨厌鬼?谁呀?” 陆星冉狠狠戳下拒接,连手指头都灌注了气愤,“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接着,温楌发来信息:陆星冉,你照片里那位姐姐,我找她好久了,请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谢谢! 第77章 家穷,买不起票,也就戴戴香奈儿 陆星冉盯着手机屏幕碎碎吐槽。 贺暖实在好奇,凑过来,把墨镜往下抠一点,光明正大窥视陆星冉的信息。 她惊讶道,“冉冉,这谁呀,怎么会认识我?” 只见陆星冉一脸烦闷,“不用搭理他。他就是看着姐姐长得好看故意搭讪。” 说完秒变脸,神采飞扬地笑着,拉着她的手,“姐姐走走走,我们进去玩。” 这是贺暖生平第一次走进游乐园,年少时的憧憬,就这么不经意地实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潋滟的桃花眸带着水光,像星星一样闪耀。 放眼四周,游客们成群嬉笑打闹,卡通人偶随处可见,鲜花怒放,绿植葱郁,欢快的音乐飘进耳朵。仟仟尛哾 她转头,循着乐声,目光锁定旋转木马。 陆星冉拉着她的手,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问,“姐姐,你喜欢旋转木马?” 贺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旋转木马,点点头,“挺想坐坐的。” “走啊!”陆星冉接着跑起来。 小丫头牵着她的手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贺暖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一条狗绳,前面那个小不点就是一只没长大的二哈。 坐旋转木马的人很多,需要排队。 贺暖很自觉地排到后面,陆星冉却拉着她走,“姐姐,他们这是排队买票,咱们不用。” 贺暖茫然地抬高眼帘,“买票?进大门时不是已经验过票了吗?” “大门验票是验门票,里面的娱乐项目要另外收费。” 贺暖蹙了蹙眉,瞄一眼旋转木马的票价,发自内心地吐槽,“这也太黑了?” 收回视线,撞上陆星冉略显茫然的眼神,她问,“怎么了?” “姐姐,你是第一天知道游乐园这样收费吗?” 贺暖点头,“这是我第一次进游乐园。” 她话音未落,陆星冉惊得瞪大眼睛,双手捂着嘴巴,眸光微微颤动着。 贺暖困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o~~g!”陆星冉突然熊抱住她,“姐姐,我竟然是第一个陪你进游乐园的人!我太太太荣幸了!” 听到陆星冉毫不吝啬的感情表达,贺暖心头涌过一股热流,不可遏制地湿了眼眶。 原生家庭的不幸,让她潜意识里认定自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被爱、被关注。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重要,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姐姐,你以前为什么没来过游乐园?” 贺暖坦然道,“家里穷,买不起票。” 陆星冉哈哈大笑,“姐姐你可真幽默。” 贺暖一脸认真地说,“没骗你,我没读大学就是因为穷,家里真的拿不出钱来游乐园。” 陆星冉立刻收住笑,真诚又惶恐地解释道,“姐姐,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因为姐姐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看着就是个富婆,我当你刚才是开玩笑呢。” 她目光落向贺暖的墨镜,“而且姐姐的香奈儿告诉我,你不差钱。” “嗨~这是假的,”贺暖捏着镜框摘下墨镜,递给陆星冉。 “我眼睛刚做完视网膜修复术,太阳光线太刺眼,所以出门时戴一戴。” 陆星冉认真观察墨镜的细节,再戴上四处看看,“姐姐,你这高仿仿得也太真了叭!感觉比我大几千的正品还要好呢!” “你要不嫌弃,姐姐把这个送你。” “那不行,姐姐的眼睛还需要它呢,”陆星冉给她戴上墨镜。 陆星冉眼神闪着机灵,“姐姐可以把渠道告诉我,以后我也不花冤枉钱买正品了。” 贺暖爽快答应,眼底藏着狡黠,心里暗喜:温棣说这墨镜9块9,不妨让他批发点,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陆星冉看不见她墨镜底下的神色,微仰头静静欣赏她的美貌,眼睛都看痴了。 贺暖点点小家伙的鼻尖,“干嘛呢?” “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倾城绝艳,气质尊贵,简直比我漫画里的女主角还要漂亮。” “你可不要被姐姐的外表欺骗了,”贺暖拍拍胸脯,微挑眉梢,“姐姐走的是糙汉路线。” 陆星冉扑进她怀里,蹭着她的颈窝撒娇,“那我以后就是糙汉的小娇妹。” 贺暖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脑勺,“走,糙汉带你骑马去。” 这位“糙汉”骑上木马就不下来了,转了一圈又一圈,陆星冉在护栏外面给她拍照、拍视频。 转到第十圈时,陆星冉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姐姐,可以了,下来。” 贺暖挪挪屁股,“再坐一圈。” “姐姐,咱能稍微收敛一下吗,不然人家会笑话你没见过世面的。” “我就是没见过世面啊!” 陆星冉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脑袋磕在护栏上,直到音乐停下,她抬起头,“姐姐,咱们去玩下一个项目?” “咱们的票是畅玩通票,囊括了这里面所有娱乐项目,你不玩就浪费了。” 听到这话,贺暖果断下马,“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你没听见。” 贺暖下意识摸一下右耳,大概是音乐太吵了,所以没听见。 “姐姐,来追我呀!”陆星冉像只欢脱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跑着,尽情地喊,大声地笑。 贺暖为她拍一段小视频,发到朋友圈,配文:万事都要全力以赴,包括开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的朋友圈一条接一条。 温楌索要联系方式未果,靠着陆星冉朋友圈里的照片和视频锁定游乐园位置,忍着屁股上的伤痛赶到这里。 温楌命令保镖给路人发现金,雇他们当群演,在游乐园门口录制短视频,群演们齐声大喊:冉仔宝宝,我们爱你! 然后,保镖把视频送到游乐园管理中心,砸钱让管理中心在游乐园所有广告位播放这段视频。 做完这些,温楌坐着轮椅守在游乐园大门外,悠哉悠哉地等待陆星冉带着他的女神出来。 毒辣的大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保镖撑开太阳伞为他遮阳。 温楌却摆摆手,“不用,我是男人,不能让女神姐姐觉得我很娇气。” 保镖只好收起伞,拿出随身携带的扇子为他扇风。 温楌蹙了蹙眉,“你们都回避,四哥说了,我以后出门得掩藏身份,不然打断我的腿。” 保镖相互看看,对着温楌点头,“那小少爷您有事打电话。” “哎,回来,”温楌两手在脸前不停地扇风,“去给我买根雪糕,太热了。” 保镖刚走,温楌看到他的女神姐姐朝着游乐园大门走来。 第78章 加起来不到三岁 温楌蹭地站起来,远远地望着人群中的女神姐姐。 这时,脑海中冒出一句话:空谷有幽兰,遗世而独立。 仙气飘飘的女神姐姐,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就连跟女神姐姐牵手同行的陆星冉他都没看到。 陆星冉先一步走出游乐园大门,四处张望着寻找她的粉丝。 贺暖还没出大门,注意力就已经被温楌吸走。 确切地说,是被他身后的轮椅勾住了眼神。 作为一个每天都要跟轮椅打交道的人,她对轮椅并不敏感,但是自打认识温棣之后,看到轮椅就会想起他。 贺暖抬眸看轮椅主人,目光撞上他的脸,眼帘倏地抬高两分,嗯~,还是个小帅哥! 再移转视线到他腿上,啧~,这大长腿!看着没毛病啊。 再回看这张少年感满满的脸,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在哪见过呢? 她食指勾着墨镜往下抠一点,盯着少年的脸仔细辨认…… 我靠!这不是温家少爷么! 这小奶狗怎么会在这里?仟仟尛哾 贺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这个方向是。 她转身环看四周,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难道他是在看冉冉? 贺暖拍拍身旁的陆星冉,“冉冉,你认识温家少爷?” “嗯?”陆星冉眼神茫然地看过来,“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贺暖捏着她的小脸调转方向,抬手指温楌,“温家少爷,来找你的吗?” 陆星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臭,眉眼浸染厌恶,碎碎嘟囔,“真是阴魂不散!” 贺暖了然,果然是来找她的。 陆星冉出身名门医学世家,温家少爷认识她并不稀奇,但是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找她,就有点那个意思了。 贺暖眉梢微挑,“冉冉,他在追求你吗?” 陆星冉马上掐着脖子做呕吐状,“我才不要这个讨厌鬼追呢!” 听到“讨厌鬼”,贺暖想起那条短信,原来冉冉备注里的讨厌鬼就是温家少爷。 忽然,贺暖神色微沉,就消息内容来看,温家少爷是来找她的。 这时,温家少爷一瘸一拐地朝着她走来。 陆星冉却慌了神,使出蛮力抱着她往大门里推,“姐姐,我们快走,还有很多项目没玩呢!” 她终究是个孩子,有什么想法都挂在脸上,贺暖直接戳穿她,“冉冉,你在逃避什么?” 只见陆星冉低着头,咬着嘴唇,频繁眨眼,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 这是典型的小孩子撒谎的前兆。 贺暖摸摸她的头,“不着急,你慢慢想。” 抬头时,刚好温家少爷来到面前。 他两手捂着屁股还没来得及放下,尴尬得红了脸。 他局促地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恭恭敬敬地点头,“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贺暖摘下墨镜,与他眼神对视,“你找我?为什么?” 温楌抬手摸着后颈,有些羞赧地说,“就……想跟姐姐学调酒。” 陆星冉在一旁小声嘟囔,“都5g了,还靠这种烂梗搭讪美女,low爆了!” “要你管!”温楌立马呛道,“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吗?就是因为多管闲事!” 陆星冉立刻火冒三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冲上去撕温楌。 温楌抓着她两条胳膊把人拎起来,陆星冉的胳膊腿儿在空着奋力扑腾着,却怎么也打不到他。 温楌嗤笑一声,“小柯基,腿短胳膊短不是你的错,但是试图挑战我这种身高,就是自取其辱!” 说完把她随手一丢,还嫌弃地拍了拍手。 陆星冉踉跄两步摔到地上,贺暖赶紧扶她起来,打量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姑娘皮肤太娇嫩了,手掌和膝盖都破了皮,贺暖看着都心疼。 贺暖最恨男人仗着自己的力量优势对女人动手,男孩子也不行! 她指着温楌,命令道,“过来,道歉!” 温楌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过来,“对不起,姐姐,我没想伤她,以前也这样的,她从没摔过。” 贺暖双臂环在胸前,下巴朝着陆星冉微抬,“跟冉冉道歉!” 温楌眼睛看着别处,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贺暖眼神凌厉,声音噙着怒意,“你眼瞎了?人在哪你看不见吗?” 温楌脸色沉了沉,挂上几分委屈,转身看着陆星冉,“对不起,陆星冉。” “不够真诚。” 温楌咬着嘴唇,攥紧拳头,犹豫片刻,对陆星冉深深鞠躬,“陆星冉对不起,我错了。” 陆星冉冲温楌挑眉,心里暗爽:哼,温楌你也有今天!今天算是让姑奶奶我捏到你的死穴了! 她正幸灾乐祸呢,忽然身后被推了一把,听到一个清丽威严的声音说,“你,给他道歉。” 陆星冉非常抗拒地往后躲,苦大仇深地抱怨道,“凭什么!” “我从小学一年级见到他那天起,他就嘲笑我矮,给我起外号!” “就因为这个讨厌鬼,全学校都喊我小柯基!”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都要烦死了!”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上学吗?就是因为他!” 贺暖摸着下巴打量着两个孩子,调侃道,“这么说,你俩是青梅竹马?” “才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贺暖朝着温楌微抬下巴,“温家少爷,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 陆星冉忙不迭地抢着说,“姐姐他……” 温楌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陆星冉的嘴,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乱说!” 他蹙眉忍着屁股上的疼,妈呀,这一步跨得有点大,好疼啊。 做个深呼吸,抬起头看着贺暖,“姐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温家少爷。” 贺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6月9号酒,我们见过,酒里的人说你是温家少爷。” “……”温楌沉默,看来彻底否认是糊弄不过去了,怎么办呢? 这时听到女神姐姐命令道,“你把手放开,让冉冉把话说完。” 温楌低头看看陆星冉,再抬头看看贺暖,实在不敢放手。 陆星冉这个大嘴巴,一撒开准把他的祖宗八代抖搂出来。那他这两条腿就完蛋了,四哥可是个狠人,说打断两条腿,绝不会给他留一条。 第79章 藏在谎言里的真情 陆星冉使劲扒着温楌的手,拼命地开口说话。 她比温楌本人还怕他的身份曝光。 因为温楌这次受过家法之后,爷爷就曾郑重警告她,“以后不管在任何场合,都要尽力帮温家人藏好身份。” 起初她对爷爷的警告不屑一顾,温家人的身份曝不曝光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直到前几天,爷爷告诉她,“如果温家人的身份因你曝光,你将来就只能嫁给温楌,你也知道,温家老爷子特别喜欢你。” 她刚才慌里慌张地推着贺暖进游乐园,就是怕温楌这个讨厌鬼自爆马甲,到时候连累她。 结果没走成。 她刚刚已经默默编了一套说辞,抢着说话,就是想帮温楌糊弄过去,这个傻子竟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开口! 一直默默跟踪保护贺暖的大庆,此刻躲在游乐园门柱后面,看着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心里都要急死了。 他给陈廉打电话汇报情况,到现在为止打八遍了,没人接。 只好给温总打,结果国内号关机,国外的号他又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眼下只能靠他自爆来扭转局面。 他暴露了可以调换岗位,如果温总的身份暴露了,那他可能就要失业了。 事不宜迟,行动! 他从背包拿出雨伞当太阳伞,佯装成游客逛着朝那三人走去。 刚走两步,温楌的保镖突然冒出来,一边一个架着他拖回门柱后面。 “你们干……”大庆嘴里被塞一支雪糕。 “小少爷来之前已经准备好说辞了,你不要去掺和。” 大庆眯着眼睛看温楌,“你确定小少爷准备好了?我怎么看着他好像忘词儿了?” “开什么玩笑,小少爷连高考文言文都能背下来,今天的词儿是他自己写的,那还能忘了?” 大庆吸溜一口雪糕,哼笑道,“那文言文啊,是大少爷拿刀架他脖子上,以性命威胁那才背下来的。” 温楌的保镖点头,“放心,四少爷说过,如果再暴露身份,就打断他的双腿。这一招,在小少爷身上还是好使的。” 此时,温楌迫于四哥的淫威,已经重新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身份设定。 他抬头看着贺暖,眼神真诚又无辜,同时把陆星冉圈在怀里锁死,更加用力地捂紧她的嘴巴。 “姐姐,如果硬说我是温家少爷,那也能扯得上边,只是我并非正支嫡系。” “幸好现在不是旧社会,嫡庶尊卑观念没有以前那么强了。如果往上追溯几代,我的出身在温家挺卑微的。” “我的祖辈,属于温家旁系里面的庶子,虽然温家嫡系为人宽厚,但身为庶出还是觉得矮人一截,抬不起头来。” “还好,到我这一代,除了同姓温,几乎跟温家没啥关系了。” 他说这些时言辞恳切,眼神里流露出那种出身不光彩的卑微。 贺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而且狠狠共鸣了。 “出身不光彩”这样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 贺利争总骂她是野种,亲戚以及村里的人也拿她的出身开玩笑。 有时候,她会幻想自己像小说女主角那样,是被抱错的富家千金,她有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有一堆把她捧在掌心的哥哥们。 有时候她又单纯地希望自己不是贺利争亲生的,仿佛只有这样,他讨厌她们母女这件事才不会太扎心。 仿佛只有这样,她不被父亲疼爱便是事出有因,而不是她不值得被爱。 诛心的谩骂,刺骨的伤痛,突然在脑海中涌现。 贺暖眼神放空,不可遏制地陷进原生家庭的冰窟之中。 炎炎烈日悬在头顶,她却手脚冰凉,浑身冷得仿佛要结冰。 眼见她脸色泛白,温楌蹙着眉头担心地问,“姐姐你还好吗?该不会中暑了?” 陆星冉在他怀里挣扎,唔唔地说着什么,温楌充耳不闻。 陆星冉只好在手机上编辑文字:放开我!你的身份我会替你保密。 温楌看了却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低头附在她耳边警告,“你要是敢爆我身份,我就让爷爷上门提亲,娶回家之后,把你栓起来当柯基养!” 陆星冉怒瞪着他,咬着后槽牙,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一把。 “啊嗷…唔唔……”温楌疼得捂着屁股倒在地上,“陆星冉!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陆星冉毫不留情地往他屁股补一脚。 “姐姐,你怎么了?”陆星冉神色紧张的打量着贺暖。 贺暖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进怀里抱紧,脸贴在她的头顶缱绻地蹭着寻求安慰。 许久,她喃喃道,“姐姐没事,就是突然低血糖了,有点晕。” 温楌马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去游乐园大门旁边的念品店。 贺暖的目光追随着他颀长又滑稽的背影,“他要去干嘛?”仟仟尛哾 陆星冉扭头看过去,没好气地说,“他爱干嘛干嘛。” “冉冉,他叫什么名字?” “温……”陆星冉眼神闪过一抹激灵,这个讨厌鬼用“小柯基”毁了她的学生时代,现在报复的机会来了! 她把温言所有讨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笑着说,“温囡囡。” “?”贺暖挑眉,“哪个nan?” 陆星冉抱着手机敲出“温囡囡”,“听说他爸妈想要个女儿,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名。” 贺暖不免内心唏嘘,天底下的好父亲很多,老天爷却忘了分给她一个。 温楌提着饱满的大塑料袋,一瘸一拐地回来,热得满头大汗。 “姐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就把所有的糖都买下来了。” 贺暖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温楌剥开一颗棒棒糖送到她嘴边,“姐姐,老板说这个最甜。” “快吃,吃完你就不头晕了。” 糖还没吃到嘴里,就已经甜到了心坎上,贺暖没出息地湿了眼眶。 两个孩子相互看看,不知所措的眼神无处安放,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贺暖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却被热辣的阳光刺到眼睛,不得不低下头轻拭眼角的泪。 温楌举着棒棒糖的手悬在半空,“姐姐,你怎么哭了?” “都怪你!”陆星冉踢他。 贺暖接过棒棒糖,“姐姐眼睛刚做完手术,在阳光底下待久了就会流泪。” 陆星冉慌忙把墨镜给她戴上。 温楌又反过来斥责陆星冉,“都怪你!姐姐这个情况根本不适合在室外活动!” “好啦,别吵了!”贺暖推一下陆星冉,“你去把囡囡的轮椅推过来,我们一起进游乐园。” 温楌正在剥糖的手顿住,皱着眉头,“囡囡?” 陆星冉冲他得意地挑挑眉,“温囡囡,我这就去给你推轮椅,不客气。” 温楌:“……” 他咬着后槽牙瞪她,手里的棒棒糖被他攥得“嘭”一声。 此时,失联的陈廉,终于上线了。 了解情况之后,他立刻给温棣发信息:大哥,贺小姐的朋友圈您看到了吗?是否需要干预? 在国现在已经是凌晨,温棣这个夜猫子还在工作。 看到陈廉的信息,他点上一支香烟,慵懒惬意地仰身躺进座椅,用最舒服的姿势翻看贺暖的朋友圈。 结果,他只看到一条线。 第80章 我是你祖宗! 温棣盯着这条灰白线,眉梢微挑,是网络不好吗? 退出去,重新点进来,还是这样。 他截图发给陈廉,附文:这怎么回事? 陈廉点开图片,抿了抿嘴唇,小嫂子竟然把大哥拉黑了! 他不敢说实话,直接转发小嫂子朋友圈里的视频给大哥。 看到视频内容,温棣手里的烟捏到变形。 剑眉蹙起,眼神凌厉,这小崽子怎么跟这俩死孩子搅和到一块了? 温棣给陈廉回复:如果温楌没管住嘴,他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言外之意:腿可以打断了。 点进与贺暖的聊天界面,发信息却被提示不是对方好友。 温棣这才明白过来,朋友圈那条灰白线代表着他被拉黑了。 用国外的号给她打电话,被秒拒。 温棣嘴里斜咬着香烟,凤眸微眯,她不可能知道他国外这个号,难道是因为陌生号而拒接? 于是,给她发短信:我是温棣。 编辑完,他眼神闪过一抹戏谑,删掉“温棣”,添上“你老公”。 我是你老公。 贺暖收到这条短信时,正等着坐过山车。 看到短信内容,她喃喃道,“这是哪个神经病?” 陆星冉和温楌的脑袋立刻凑过来。 陆星冉一脸八卦,“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温楌手掌拍在她头顶,“傻不傻?这一看就是诈骗的。” “拿开你的脏手!”陆星冉嫌弃挥手打他。 他故意抓着她的头发揉一揉。 陆星冉气得直跺脚,嘟着嘴气道,“姐姐,你看他!仗着个高老欺负我!” “小柯基,你给我当拐杖正好。”温楌说着坐回轮椅。 陆星冉默默转到他身后,握着轮椅扶手往前猛掀。 温楌直接摔倒在地,紧接着轮椅砸到他身上。 贺暖给这个陌生号回完短信,看着这俩熊孩子摇摇头,“你们俩继续吵,我自己去坐。” 温棣收到贺暖的短信,直接气得坐起来,从烟盒里抽一支烟点上。 再回看信息,他被气笑了。 他给她发:我是你老公。 她竟然回:我是你祖宗! 温棣夹烟的手轻扶额角,无名指摸着眉梢,呵,这个小崽子欠收拾! 陈廉又发来信息:大哥,贺小姐想让陆伯伯帮忙做亲子鉴定。我说可以帮忙,到时候就把我们要求做的那份鉴定结果拿给她看。 温棣回复:可以。 信息发出去,他就看到陈廉“正在输入……”。 温棣耐心地等他一支烟的时间,香烟燃尽了他还在输入。于是,敲一个问号发过去。 陈廉直接发来语音,声音里满是歉意,“大哥,我今天没有及时给陆伯伯回复,所以陆伯伯没有立即答应贺小姐的要求。” “大庆汇报说,贺小姐离开陆伯伯办公室后,去找过……姜南青。” 温棣把这第二条语音反复听了三遍。 说不上生气,就挺不爽的。 他给陈廉回复:贺春荣什么时候出拘留所? 陈廉秒回:快了,等您出差回来他就能放出来。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姜南青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国内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贺暖脸上,她纤长的羽睫轻颤,从整下摸出手机看一眼,七点了。 她很少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昨天跟两个孩子疯玩了一天,身体特别累,但是特别开心。 这是她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一天,索性再奖励自己一次自然醒,让快乐的一天画上圆满的句号。 她歪头看一眼旁边病床,母亲正睡得安稳香沉。 这惬意舒心的感觉真好啊。 但是,她心里总恍恍惚惚,好像这一切都不真实,等她梦醒了,这份宁静美好就会化为泡影。qqnew 她闭上眼睛自嘲地笑笑,天生穷苦命,过几天舒服日子就浑身不自在。 点开微博,发一张昨天跟陆星冉玩泡泡机的照片,配文:一无所有时无所畏惧,一旦尝过甜头就开始患得患失。 她刚发完,温棣即收到推送提示。 他正躺在沙滩椅上,嘴里斜咬着烟,眯着眼睛看温杉他们玩飞盘。 听到手机提示音,他斜眼瞥看,目光扫到微博图标,他放下手里的啤酒瓶,拿起手机查看。 看到贺暖发的这一行字,温棣深深吸一口烟,这什么意思? 再品,还是看不懂。 一阵晚风吹过,夹杂着海水的潮湿抚过他的脸庞,吹皱了他的眉头。 海浪恣意地拍打着沙滩,低沉有节奏的哗哗声掺杂着海鸥的叫声和人群的喧闹。 夕阳将大海染成橘红色,海面洒满星辉。 温棣却无意识地屏蔽这夏日美景,专注地思考贺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杉无意间发现大哥在盯着手机发呆,放轻脚步摸到他身后,偷窥他的手机屏。 这一看,温杉惊呆了! 天呐,大哥竟然下载微博了! 再看一眼博主,名叫“温暖”,头像是一颗太阳底下的棒棒糖,感觉应该是个女孩子。 这个“温暖”,是真名,还是昵称? 大哥为什么关注她?难道这是大嫂? 温杉偷窥得太投入,没留意脸上的汗滴到温棣肩膀上。 温棣扭头看着他,阴恻恻的目光让他回神。 他笑着问,“大哥,咱们家,谁叫温暖?” 温棣按息屏幕,把手机反扣在腹肌,拿起啤酒咕咚咕咚灌下。 温杉拿一瓶啤酒,跟他碰一下,“大哥,大嫂这是冠夫姓了?” 温棣挑眉,“???”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温杉仰头喝两口啤酒。 “啊呦啧啧~~,爷爷还说当初你们领证的时候不情不愿,这狗粮都甜掉牙了!” “大哥,跟老弟透个实底,是不是动心了?” 温棣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扬他,“一边去!” 温杉哈哈笑,“大哥,别玩不起啊!” 他跑出五米远,大声喊,“大哥,听爷爷说,您的头痛病没再犯,都是嫂子的功劳!就冲这一点,这个嫂子我们认定了!” 温棣收回视线,打开微博,盯着贺暖的昵称,轻声呢喃,“温暖,温暖,姗姗来晚。” 他缓缓抬头,放眼海上的落日美景,这景色她应该会喜欢? 第81章 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 温棣设置全景模式拍下海上夕阳美景,发到微博。 发完就等着贺暖给他评论。 他慢悠悠喝完一瓶啤酒,又抽完一支烟,等到星星都挂满夜空了也没等到她的评论。 忍不住点开她的微博,他惊讶地发现她微博底下多出好多评论。 而她,正在一条一条地回复。 呵,怪不得没给他评论! 温棣看一眼她的粉丝数量,一夜之间涨粉3w,花钱买的粉丝? 一个视金钱为生命的财迷,应该不舍得花这个钱。qqnew 关键是,涨这么几个粉丝,除了分散精力,再没别的用处了。 这种花钱又不讨好的事,她肯定不会做。 温棣眉梢微挑,那这些粉丝是怎么涨上去的? 此时,贺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第一个真正的粉丝是陆星冉,第二个是“乱码”粉丝,然后就有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一觉醒来,又涨了3w。 合理怀疑是因为陆星冉。 贺暖从评论区随意挑五个帐号记下昵称,然后点进陆星冉的微博验证。 比对粉丝昵称之前,先看一眼她的粉丝数量,302万,好,这个数字很劝退。 贺暖果断退出微博,直接给陆星冉打电话。 电话接通,陆星冉惺忪软甜的声音传出来,“姐姐你好讨厌,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冉冉,姐姐问你个事,我的微博粉丝暴涨,是不是从你那边过来的?” 陆星冉懒懒的“嗯”一声,“姐姐昨天不是说,想要弘扬传统中医药文化嘛,我就去超话里吼了一嗓子。” 贺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她藏在心中不敢宣之于口的梦想,怕说出来被别人耻笑。 昨天陆星冉问她为什么自学中医,她把真心话当玩笑说讲出来,小丫头当时就崇拜得两眼放光,信誓旦旦地说会永远支持姐姐追梦。 只是精神支持,她就已经很受鼓舞,完全没想到小丫头会为她引流量。 她又没出息地湿了眼角。 “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救我姥爷的时候,曾有路人拍你,但是你走之后,有好几个保镖出面让路人把照片、视频通通删掉。” “姥爷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我就画了漫画发微博寻你,有现场目击者留言说了当时的情况,大家纷纷猜测你是富家千金。” “接着,我的微博帐号被封,我原来那个号可是近50万的粉丝呢!说封就给封了。” “所以,姐姐,你真的不是富家千金吗?” 贺暖清清嗓子,“冉冉啊,实话告诉你,我是负婆,负债的负。” 陆星冉困惑道,“那保镖和我被封号的事就说不通了。” 贺暖随口敷衍道,“冉冉啊,姐姐手机没电了,回聊啊,ua!” 挂断电话,贺暖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焦虑起来。 在她的世界里,最像保镖且有能力封微博账号的,就是那帮催债的地痞流氓。 难道是怕她有名气之后,借助社会舆论跟他们秋后算账? 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得跟陆星冉保持距离,免得连累小丫头。 这时,她想起温棣说过,“我会帮你彻底打发这群地痞流氓,让你不再受他们滋扰。”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动静? 难不成他还等着她献身之后再行动? 贺暖叹口气,碎碎骂一句,“老色批!” 她忽然意识到,温棣好像好几天没来她眼前晃了。 紧接着,脑海中冒出他撩拨小姑娘的场景,跟陈廉一起洗澡的画面…… 她冷哼一声,“来者不拒的老色批啊,指不定在哪浪呢。” 此时,在沙滩上看海浪的“老色批”,已经通过数据统计,将贺暖与大葱ariel的粉丝排查完毕。 贺暖的粉丝中,只有两个未关注大葱ariel,一个是他自己的号,一个是“杉杉来迟”。 温棣一看这个“杉杉来迟”的ip属地,就知道这是温杉。 这家伙特意注册了小号关注贺暖。 温棣给他发私信: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温杉秒回:收到[satejpg] 他随手拍一张星空照片发给温棣,附文: 「大哥,我帐篷里有相机,高感光度,在极暗环境下自动对焦能力超强,配合超广角大光圈镜头,特别适合拍星空。 成片效果绝对震撼,主要是大嫂一定喜欢![狗头jpg]」 温棣一遍遍新微博,一直没等到贺暖回复,他扔掉手机,仰身躺进沙滩椅。 点上一支香烟,吹着海风看星空。 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心思却飘去了大洋彼岸。 杂乱无章的情绪涌过心头,他烦躁地蹙了蹙眉,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而已,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心思回到这片唯美星空,他夹着香烟送进嘴里深吸,却吸了一口寂寞,烟早已燃尽。 垂眸看着黑掉的烟蒂,他自嘲地笑了笑。 动身取来温杉的相机,开始严肃又认真地拍照。 拍完挑几张满意的倒进手机,再发到微博,配文:这么好的景色,适合拍下来反复观看。 刚放下手机,消息提示就来了,他眼神中添上一抹愉悦,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竟然是温杉给他点赞留言。 温棣眼神中的愉悦化作失落烦躁,直接将温杉屏蔽。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开电脑工作,还是工作最省心。 凌晨两点,手机提示音打断了他的工作热情。 看着手机屏上那一串“特别关注温暖……”,他眉眼含笑,连嘴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贺暖在他发的每一条微博下面点赞留言,还私信问他:你什么时候改的昵称?差点没认出你 温棣回复:可你还是认出我了 贺暖:大概是因为,你这里有最美的风景 温棣:你喜欢就好 贺暖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照片是为她而拍? 回想他第一条微博,就是在她说过“飞机上的星空很美”之后发的,而且特意她来看。 他做得这么明显,应该不是她会错意了? 直觉告诉她,这个d888一定认识她! 会是谁呢? 第82章 泼天大误会 贺暖秀眉微蹙,摸着下巴想半天,突然坐直身子,我靠!不会是姜南青? 也不对,姜南青一直在医院,她每天都会遇到他,而且不止一次。 看一眼d888的ip属地,国,难道是琪琪跟她闹着玩? 立刻给琪琪拨打视频电话。 肖思琪秒接,“暖宝~,你还会挺瞅时机,我刚从实验室出来。” 贺暖看着镜头里的闺蜜,她一身白大褂,后面背景是更衣室橱柜,这么看来d888肯定不是她。 贺暖跟琪琪提起这个微博好友,琪琪眼神闪着八卦之光,调侃道,“我好像嗅到了爱情的味道呢!” 贺暖啧嘴,“跟你说正事呢,你严肃点。” 肖思琪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暖宝,我那个大学校友,一直喜欢你的那个,他叫唐迪,1998年8月8日出生,你想想看,这个d888是不是他?” 贺暖眼神怔了怔,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呢。 “暖宝,你把他微博照片转给我瞧瞧。” 贺暖从微博下载两张照片转给肖思琪。 肖思琪翻开唐迪朋友圈对比这两张照片,兴奋地连连尖叫。 贺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你这是熬夜熬到疯癫了吗?” “我这是被狗粮撑的!” 肖思琪转发一张唐迪朋友圈的照片给贺暖,“你仔细看看照片右下角的水印。” “那个d888微博里的照片,在同样的位置,留着同样相机型号的水印。” “唐迪是我们学校导演系的,业余爱好画画、摄影,他最近刚入手一款新相机,就是照片右下角那个型号。” “而且,唐迪今晚就在hewlett海滩!!!” “同样的相机型号,同一片海!没跑了,绝对是他!” 比对照片之后,贺暖也信了,d888就是唐迪。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微博呢?你告诉他的?”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连个微博都没有。不过我跟他提过,你在自学中医,天天到微博打卡记录学习。”仟仟尛哾 肖思琪脸上挂着姨母笑,砸砸嘴,“我的妈呀!太甜了!” “他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缘分啊!” “暖宝啊,你就当不知道他是谁,把他当个网友聊聊看,如果对他有好感,等他表白的时候就答应。” “行了,不耽误你跟情郎甜蜜了,拜拜,么么!” 贺暖再点进微博,看到d888时,心情跟之前就不一样了。 原本没打算跟他深交,只当是一个在网络中萍水相逢的朋友,待缘分尽了即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能随意闲聊了,毕竟对方是喜欢她的,而她是有家室的人。 虽然跟温棣的婚姻很荒唐,但是那张结婚证是有法律效力的。 还有那份婚前协议,婚内出轨的后果,会让她恪守妻子的本分。 但是心里痒痒的有点躁动是怎么回事? 闺蜜经常跟她念叨这位大学校友,她从未动过任何念头。可现在,她非常想了解一下唐迪。 贺暖的理性终究没敌过心头的冲动,点开d888的微博私信,发送:你的昵称是什么意思呀? 温棣给她发完“你喜欢就好”,她就没下文了,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 难道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在琢磨他的昵称有什么特殊含义? 温棣眼神噙着戏谑,嘬两口烟,这小崽子特别喜欢钱,得对症下药。 于是,他回复:d代表大,888数字吉利,希望我能发大财 贺暖给他回一个“好运锦鲤”动态图,附文:祝d先生鸿运当头 这一句鸿运当头打开了话匣子,两人从风景聊到诗和远方,又聊三餐四季人世无常…… 贺暖被这位d先生的幽默风趣深深吸引,对他的好感直线飙升。 一丝淡淡的负罪感也相伴而生。 她一个有夫之妇这样吊着人家单身小伙不厚道,得赶紧跟温棣离婚才行,这样她才有资格去喜欢他。 接下来几天,温棣有主动发私信给贺暖,她也看到了,但是为了保持距离她刻意忽略d先生的信息。 为此,她都不在微博记录学习了。 温棣还以为她遇上什么难事了,打电话问陈廉。 陈廉一头雾水,“没有啊,大庆汇报说,贺小姐每天生活很规律,学习、陪母亲下楼遛弯、到贺利争病房外面看一眼。” “哦,她每天还会陪着陆星冉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坐一会。” 温棣剑眉微蹙,那是为什么突然不在微博打卡了? 陈廉又说,“大哥,陆伯伯说贺小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温棣夹烟的手微僵,缓缓送到嘴边,深深吸一口,“是什么?” “陆伯伯说,等您出差回来亲自揭晓。” 温棣挑下眉梢,呵,这老头。 “这边的工作已经忙完,帮我回程机票。” 温楠正计划着接下来几天去哪海钓,忽然就收到了机票信息。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回酒店收拾行李。 温杉亲自送大哥、三哥到机场,在他们进闸机前,他搂着温棣的肩膀悄悄说,“大哥,喜酒赶紧安排,来年给咱们家添个小公主。” 飞机准点起航,经过13个小时的飞行,在帝城国际机场降落。 陈廉已经在机场外面候着了。 温棣撇下温楠,坐上他的库里南,穿越大半个帝城来到医院。 陈廉刚停稳车,旁边停进一辆翠绿色法拉利。 只看这车皮颜色,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温棣下车,踢一脚车轮毂,“干嘛来了?” 蝶翼车门缓缓打开,郁谨从车里出来,吊儿郎当地笑着,“腰疼,来查个肾。” 温棣手背打在他胸膛,“劝你节制一点。” 他挑挑眉梢,笑得更欠了,“等你体验过,就知道其中乐趣了。” “哎,你要的照片,按照你小娇妻那身材找的模特,真人拍摄,绝对逼真。” “72种情趣套装,都发你邮箱了,注意查……哎?” 郁谨忽然顿住,拍拍温棣的肩膀,“那不是你闪婚小娇妻么!” 温棣顺着郁谨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她,而且她对面站着姜南青。 就在这时,姜南青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第83章 走心了 温棣疲惫的神色添上浓郁的冰冷,阴鸷的眸光死死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大热的天,郁瑾感觉瞬间凉快不少。 温棣给贺暖打电话,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 很好,她竟然把他的电话也拉黑了! 他的轮椅还在来医院的路上呢,现在也不好过去“抓奸”。 他拍下贺暖与姜南青相拥的照片,带着一身戾气离开。 “这…这都能忍?”郁瑾三观为之一震,“还是我认识的温家太子爷吗?” 陈廉望着温棣的背影,面带微笑,“这样的事情,怕是以后会更多。” “卧槽!”郁谨多情的桃花眼瞠了瞠,“这是走心了?”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陈廉搭着他的肩膀转身,“你这个天天走肾的该去查体了。” “不是,你们就放任自家少奶奶被别的男人抱着?”郁瑾一步三回头,那股不甘心的劲儿啊,恨不得上去暴揍姜南青。 姜南青抱着贺暖,轻轻抚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想哭就哭。” 她手里拿着亲子鉴定结果,白纸黑字写着:经我中心鉴定,不支持a号检材所属个体和a号检材所属个体符合亲子关系。 她曾无数次幻想贺利争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现在幻想成真,心却依然很痛。 她紧咬着嘴唇,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姜南青放任她哭了五分钟,摸摸她的后脑勺,劝慰道,“好了,眼睛刚做完手术,不能流太多眼泪。” “这些眼泪就当是对以前的糟烂生活告别了,以后你跟贺家那些奇葩再无瓜葛。” “这是值得我们放礼炮庆祝的大喜事,暖宝不哭了,乖啊。”qqnew “对不起,我失态了……”贺暖转过身背对着他,用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 姜南青默默从身后递来一张纸巾,“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用拘束。”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 贺暖立起手掌打断他,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非常严肃地说,“姜医生,你爱不爱琪琪,那是你的选择。” “但是,我爱她,是刻在生命里的。就像她爱我一样。” “从我出生那天起,我们两个就陪伴彼此,二十二年的光阴里,没有一天缺席!” “琪琪真的很爱很爱你,请你慎重对待你们七年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不爱她了,就请你仁慈一些,不要再让她失去我。” 姜南青的心阵阵刺痛,苦笑着摇头,眼神绝望又无奈,镜片底下的双眸隐隐闪着泪光。 “暖暖,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为什么性格会如此强硬霸道?” “你的爱是刻在生命里的,为什么别人的爱就是选择?” “爱从来就不是选择,也不是不合适就分手。” “爱是内心深处无数次的心动,是情不自禁地在乎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你一定觉得我很渣,是吗?” “我也不想这样的,”他用力戳着胸口,压抑着内心的万千情绪,低吼道,“可我控制不了!” 听完他这番似抱怨似告白的话,贺暖心中五味杂陈。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不管琪琪与姜南青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她这个第三者一定是有错的。 她错就错在出现在姜南青面前,如果从未见过,就不会有现在的处境。 她当着姜南青的面删除两人所有联系方式,“从现在起,我跟你不认识。” 姜南青抓着她的手腕,眼神哀怨乞求,“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贺暖眼神中尽是疏离冷漠,用力甩开他的手,决然离去。 她心里乱糟糟的很烦,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病房见母亲,就在医院里逛逛,散散心。 走着走着,她在路上遇到两个医生,听到她们在聊姜南青要出国深造,她就刻意放慢脚步跟在她们后面偷听。 “是呢,陆院长很看重他,两个进修项目让他自己挑。” “哎,快说,我男神选了哪个啊?” “呵呵,他一个都没选!” “为什么呀?他不是一直都想出国深造吗?” “谁知道呢,反正他放弃了,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是不是他在国外读书的女朋友快回来了?” “肯定不是,他女朋友在国留学,这次的深造项目,符合他业务方向的那个就在国,我看啊,是他变心了。” “不能?姜医生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专一的好男人啊!” “再专一的男人也顶不住常年异地,更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大的诱惑。” “什么诱惑?” “你没听说啊?肿瘤科那个奇葩病人的女儿,一直在勾搭姜医生,说不定两人早就不干净……” 贺暖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扬手扇她一巴掌。 这位医生被打蒙了,贺暖指着她警告道,“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 这一幕刚好被温棣看到,他徐徐吐一口烟,伸手到车窗外弹弹烟灰,呵,这小崽子挺猛。 “问问大庆什么情况,跟陆伯伯说一声。” 陈廉马上联系大庆,了解情况后,他给陆院长发送两位医生的照片,附文:陆伯伯,这两位造谣中伤我们家少奶奶。 陆院长马上回复:刚接到市里指示,要求每个医院派两名医生支援乡村医疗建设,就派她们去。 陈廉把手机递到后面,温棣扫一眼处理结果,微抬下巴,“到前面接上她。” 这辆别克商务几乎紧贴着贺暖停下,温棣伸手把人逮进车里。 贺暖惊叫一声,肢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看到了温棣的脸。 他嘴里叼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眼神戏谑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掌中玩物。 精神上的恐惧消散,身体慢半拍似的开始回应刚才的突发状况,心跳加速,血压飙升。 贺暖心里这个火啊,也在呼呼燃烧。 温棣嘴角挂着邪笑,抬手夹走香烟,冲贺暖吐一口白雾。 贺暖闭上眼睛转头躲开他的调戏,咬着后槽牙往他胸口狠狠捶一拳。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握着她的小手按在胸肌,“下手这么狠?” 陈廉很自觉地下车,并把车门落了锁。 第84章 落到我手里,你还想跑? 温棣眼底暗藏着温柔,细细打量着她这张脸,挑笑着问,“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贺暖满身怒气,咬着牙回呛道,“想啊,天天想你死了没。” 她使出吃奶的劲抽回手,转身往旁边坐,旁边座椅上却放着一只大号彩色纸箱。 伸头往里瞧一眼,贺暖:“……” 这个变态老色批!他竟然弄了整整一箱的情趣道具!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下车! 车门却打不开,那就钻到前面去,远离这个老色批。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笑幽幽地看着她撅着屁股往前挤。 等她找好角度,温棣抓着她的裤腰把人拽回腿上坐着,“落到我手里,你还想跑?” 他轻笑一声,冲她吐个烟圈,烟蒂随手丢进搁在中控的咖啡杯。 滚烫的烟头遇见咖啡碰撞出滋啦声,空气中溢出一丝混合着烟味的咖啡焦香。 温棣翻出在停车场拍下的照片,“这个,你怎么说?” 贺暖瞥看照片,眼神怔住,忽然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这个老色批肯定在监视她!不然,他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 “你既然跟踪我,自然知道事情全貌,何必拿一张照片出来做文章?” 温棣勾着她的下巴微抬,“我就想听听你怎么说。” 贺暖蹙着眉头,满心满眼的嫌弃,打开他的手,“开门!我要下车!” 温棣手臂环在她的腰上箍紧,轻轻在她腰间软肉捏一下,“你给不出一个合理解释,那只能算你违约了。” “看在你兜比脸干净的份上,允许你分期支付违约金。” 贺暖挑了挑眉梢,逗比跟脸干净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婚前协议中的巨额违约金,她秒怂,眸中盛怒的火光瞬间熄灭。 她蹙着眉,很无奈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偏激?” “姜南青是我的朋友,这些年帮过我很多,我在医院里散步,刚好在停车场遇上他,说两句话怎么了?” “朋友?”温棣食指勾着她垂落在耳鬓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轻抚着她的下颌线滑到下巴,在她软糯的红唇轻轻揉一下。 “朋友之间,说句话需要抱在一起吗?” 贺暖翻个白眼,“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非要听我解释。” 温棣收敛散漫的神色,声音也添上几分冷厉,“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温棣,你太让人窒息了!” “我们说好的,领证之后不干涉彼此私生活,可你呢?” “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偷拍我!连我跟别的男人说句话都有出轨嫌疑!”qqnew “你太偏激了,我受够了!” 温棣打量着她气怒又委屈的神色,“你想怎样?” “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 “周末,不上班。” 嗯?贺暖眼神亮了,他这是同意了? 她唇角带笑,“那下周一,上午八点,民政局门口等你。” 温棣的手指在她后腰轻轻画着圈,“说好的,先陪我睡三个月呢?” 贺暖脸色倏地冷下来,“温棣,你要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只能到法院起诉离婚了。” 温棣没搭她话茬,手紧紧护着她的后腰,俯身捡她落在车厢里的文件袋。 “你不许看!”左手抓着他的头发,伸长右手抢文件袋。 温棣将文件袋塞到身后,握着她两只纤细手腕并到一起,单手攥着,另一只手从旁边纸箱里摸出一副情趣手铐。 手铐粉红色毛茸茸的,一边一只银色小铃铛,每晃一下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温棣唇角浮起一抹邪魅,刚刚还嫌弃郁谨多此一举,没想到这些小玩意儿还挺好玩。 “你干什吗?”贺暖非常抗拒地挣扎。 随着一阵急促的叮当声过后,贺暖的两只手腕多了一副粉嫩柔软的镯子。 温棣轻轻弹一下镯子上的小铃铛,喉咙里溢出低低沉沉的笑,“不错。” 看到这小崽子的腿在动,温棣在她手背捏一下,警告道,“听话,不然给你上全套。” 贺暖:“……” 温棣从身后摸出文件袋,捏着在她面前晃晃,“亲我一下,我就不看了。” 贺暖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的文件袋,经过认真权衡,她觉得里面的东西不值得她贡献自己的吻。 “你爱看就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他打开文件袋,她下意识攥紧拳头,就像是不光彩的秘密即将被揭开,心中有一点点羞耻,一点点慌张。 被骂了二十多年的野种,现在证实了她确实是,她依然不能坦然接受。 她经常对自己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面对别人的讥笑嘲讽,她总能一笑置之,但实际上,她还是会因为这些负能量难过伤心。 温棣嘴巴那么毒,一定会拿这事取笑她。 只见他扫一眼鉴定报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又慢条斯理地把报告放进文件袋。 “你有什么打算?” “???”贺暖眼神愣住,这是毒舌该说的话吗? “怎么了?” “你……”贺暖指指文件袋,再指指自己,“你看到这个就不觉得很惊讶吗?” “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的生父另有其人。” 温棣勾着情趣手镯上的小铃铛,“需要我帮忙调查你的生父吗?” “代价呢?” “陪睡时间延长半年。” 贺暖在他胸肌掐一把,“你长得不错,也不差钱,实在不缺女人?为什么要来纠缠我?” 温棣眼神戏谑,轻挑眉梢,“最近就喜欢你这一款,你不是很缺钱么,只要你肯陪我睡,价钱随你开。”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是很穷,但是我有尊严!” 温棣挑笑,“你的尊严值多少钱?开个价。” 贺暖气得说不出话,四下看看,目光锁定中控杯座中的咖啡,抄起来泼他一脸。 温棣邪笑,舌尖舔舔嘴角的咖啡,“老婆,这烟味的咖啡味道不错,要尝尝吗?” 他笑幽幽地说着凑到她脸前,她往后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勺。 他的鼻尖轻触着她的,带着烟草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好烫! 第85章 这小崽子口嫌体正啊!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剧烈的心跳声震颤着她的耳膜。 两只手撑着他的胸膛,手掌下健硕的胸肌硬实滚烫。 这胸肌手感是真不错啊! 贺暖心里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在他胸肌上浅浅抓了一下。 温棣眉梢微挑,嗯?这小崽子口嫌体正啊! 手在她后腰轻轻捏一下,低沉性感的声音噙着笑意,“喜欢吗?” 贺暖卷翘的羽睫微颤,原本微红的脸颊又刷一遍红,连带着脖子都红透了。 嘴上各种嫌弃,身体却很诚实,这事就挺丢人的。 她尴尬地抬手捂脸。 温棣抓着她的手举高,把她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 这姿势…… 就像她主动依偎在他怀里,左臂环着他的后颈,两只手刚好搭在他左胸上方。 两人四目相对,只不过他眼神噙着戏谑笑意,她眸中跳动着火光。 她握拳捶他胸口,双手被情趣手镯绑着,每动一下,上面的小铃铛都会叮当响。 这个姿势实在使不上力气,这点力道打在温棣身上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嬉闹挑逗。 温棣炙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红唇,喉结滚动一下,舌尖不自觉地舔一下嘴角。 这个小崽子啊有毒,就像烟一样,沾上就戒不掉了。 浅浅吻过,就想要深吻,深沉厚重地亲吻过,又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完完全全占有她。 她的出现,激活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以前他总笑话郁谨离了女人活不了,而郁谨笑话他吃斋和尚不知肉滋味。 现在他信了,自己也会像郁谨一样俗。 这小崽子扬手想摆脱这暧昧的姿势,他随意地将胳膊搭在她臂弯处,压死。 “嘶哎呦……”她僵着脊背不敢动,“你扭到我的腰了!” 温棣直接托着她的屁股把人抬起来,调转角度让她正面朝向自己坐着,手指勾起她的t恤。qqΠéw 贺暖倏地挺直身子,眼神警惕带着几分羞,“你你想干什吗?” 温棣似笑非笑,缓缓靠近她,贴着她的耳畔低声撩道,“都是成年人了,何必问呢?” 他的手缓缓探进t恤衫,手掌贴在她后腰轻轻按揉。 贺暖这才意识到,他是要帮她按摩腰伤。 他掌心的温度比暖腰贴还要舒服,手法温柔,她的注意力不自觉移转到后腰处,一时忽略了这暧昧撩人的氛围。 忽然他手指微弯,丈量着握一下她的细腰,这小腰真的太纤细了,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贺暖心头一跳,回过神来,红着脸微微扭动腰身,“……你越界了。” “哦?”温棣邪魅一笑,眉梢微挑,“刚刚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贺暖语塞,咬着嘴唇低下头,脸一遍遍刷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微抬,笑幽幽地问,“我脸上的咖啡,你打算怎么办?” 贺暖抬眸,目光在他脸上快速扫过,接着垂下眼睫,“……都快干了。” “干了就当不存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在她唇上亲一下,“那这样,是不是也相当于什么都没发生过?” 贺暖心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他,呆愣三秒。 她本能地想抬手捂嘴,被铐着的手往回撤时却勾着他的脖子往前…… 他眼底藏着男人的欲望,唇角勾着一抹戏谑,顺势吻上她的唇。 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温棣左手钳着她的腰,右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牢牢锁死。 她被困在他怀里,被动承受着他的霸道。 他贪婪地亲吻啃噬着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尝这世间顶级美味珍馐,急于一口吞掉却又舍不得。 这甜甜软软的触感,就像是他的烟瘾那样折磨人。 烟瘾上来了,有烟在手,可她这一口没有替代品,只能是她。 他尽情地释放自己对她的贪欲,吻得忘我投入,手不自觉地用力扣紧。 两人的身体贴得越来越近,贺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轻吟一声,本能地张开嘴巴。 而他却将这个反应理解为主动迎合,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霸道入侵,攻城略地。 贺暖涨红着脸抗拒挣扎,却引得这个男人更加狂野用力。 他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猛兽,而她是这猛兽在绝望时寻觅到的食物,欣喜兴奋,每一口都仿佛要把她吸进身体里。 屈服于他的霸道强势,她慢慢地安静下来,任由他摆布。 而他动作也变得温柔许多,掐着她腰的那只手也放松下来。 他眷恋地离开她的唇,但又没完全离开,轻轻触碰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乖一点,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吃掉。” 贺暖大脑已缺氧,张着嘴大口喘息着,他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待她气息喘匀了,温棣又低头吻下来。 就这样循环往复,贺暖被温棣摁着啃了一个多小时。 贺暖的大脑已经死机,嘴巴已经麻到没有知觉,连舌根都是麻的。 她伏在温棣肩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的剧烈起伏轻轻撩拨着他的神经。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眼底翻涌着未消解的欲望,摸起烟盒取一支香烟点上。 深深一口,小半支化为灰烬。 将满口的烟雾吞进肺里,屏息,让这团烟雾与身体里的欲望交织缠绕,试图借此来压制熊熊燃烧的欲火。 一支烟燃尽,没有任何效果。 “下去,”温棣冷声命令道。 贺暖愣了愣,这个狗男人,刚刚还吻得醉生梦死,气还没喘匀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呵,狗男人啊,果然不值得! “温棣,下周一早上八点,民政局等你。” 温棣燃烧的欲望被她一句话浇灭,隔着t恤勾起她的内衣肩带弹一下,“不要再提这事。” 随着开锁声响起,温棣按下门锁,电动侧面徐徐打开。 “下去。” 贺暖在他胸肌掐一把,“给我解开。” 温棣垂眸瞥看她皖上的粉色情趣手镯,轻挑眉梢,点点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贺暖与他眼神对视数秒,忽然想到一个点子,她缓缓靠近他的脸,张大嘴巴,暗暗发狠:今天不啃掉你半边脸,老娘跟你姓! 第86章 老娘跟这群奇葩不是一家人 在她张大嘴巴那一刻,温棣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他就静静等着她付诸行动。 当她唇瓣触碰到他的脸,果断抬手钳住她下颌,故意沉下脸警告道,“敢咬我,现在就扒光了吃掉你。” 对上他冰冷寒冽的眼神,贺暖心头一惊,脑袋不听使唤地猛点。 温棣下巴微抬,伸脸等着她的表现。 她暗暗咬牙,凑上去唧一口。 “叫声老公来听听。” 她腹诽:老色批!还有完没完了? 也就只是偷偷在心里吐槽,嘴上半个字也不敢提。 默默低下头,眼睛一闭,硬着头皮说,“老公,帮我解开,谢谢。” 这老色批竟然摸了摸她的头! 手上的束缚解除,贺暖轻轻揉着手腕,暗自琢磨该怎么报复这个老色批。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轻抬,拇指压在她唇上轻碾,“给你一周时间做心理准备。” “???”贺暖挑眉。 “一周后,补上新婚之夜……”他忽然顿住,贴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说,“该做的事。” “好啊,”贺暖笑着应下。 下一秒,握拳暴击小棣棣。 一周之后,是吗? 老娘让你永远都做不了男人! 拳头落下那一刻,她慌了。 她瞄准的位置没错,只是他早有防备,小小的拳头撞进了他的掌心。 温棣握着她的拳头缓缓抬起,掰着她的手指摊开,把玩着她的指尖,“相亲那天,你就迫不及待把手伸到这里,这么急?” “既然老婆这么饥渴,就不必等下周了,不如就现在……” 贺暖逃命似的跳下车,跑了。 温棣透过车窗看着她慌乱奔跑的背影,勾着唇角喃喃道,“好可爱。” 贺暖一口气跑进回院部,这才敢停下来。 她扶着腰大喘气,边走边擦汗,时不时回头看看温棣有没有追上来。 等电梯时,她手机响了。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贺春荣。 她秀眉蹙起,眸中浸染嫌恶,该来的还是来了。 贺春荣这蠢货放出来了,刘翠香肯定也放出来了,这俩奇葩肯定又要作妖了。 贺暖按下拒接,顺便把他和刘翠香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紧接着,张凝打来电话。 贺暖心中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个电话跟贺春荣有关。 电话接通,果然,贺春荣的声音传出来。 他十分嚣张地命令道,“贺暖,把家里的钥匙和房产证给老子送来,否则把你闺蜜的店砸了!” 贺暖听到凝姐在电话里喊,“暖暖不用理他!贺春荣,你他妈有种就砸啊!你们……” 突然,张凝的喊话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 贺暖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她死死抓着手机警告贺春荣,“你要的东西,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不许你动凝姐!” 她边喊边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医院大门,拦一辆出租车赶往张凝的美容店。 路上,贺暖打电话报警。 贺暖赶到美容店时,警察也到了。 贺春荣和刘翠香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刘翠香因为太胖,跑不起来,被警察摁在地上。 贺春荣在拘留所关了半个月,人更干瘦了,逃跑倒是快,鞋都跑丢了,老婆也不管了。 店里烟雾缭绕,一地烟头,都是贺春荣和刘翠香这俩奇葩造的。 大堂中的墙面镜碎了,是贺春荣拿花瓶砸的。 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全被这对奇葩吓跑了。 现在,顾客不停地拨打张凝的电话,强烈要求退会员费,甚至还有人要求赔偿。 贺暖先陪张凝到派出所做笔录。 了解情况之后,警察问张凝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凝心里非常清楚,不管赔多少钱,最终贺春荣还是会从贺暖身上抠搜钱。 她不想贺暖为难,就说,“麻烦警官严厉训诫那两个祸害,至于赔偿就算了,店里那些东西也不值钱。” 贺暖却态度强硬,按下张凝要签字的手,“警官,给您添麻烦了,店里的损失我们需要回去计算一下,该他们赔的,一分都不会少。” 返回店里,她一边安抚张凝,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残局。 张凝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心疼地说,“暖暖啊,你是你,贺春荣是贺春荣,他不配做你哥哥,你更没必要为这个人渣承担责任。” 贺暖默了默,在她手背上拍两下,“凝姐,我这是在给我的好姐妹收拾店面,跟贺春荣没关系。” “以后也不会再有关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凝转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的神色,“像贺春荣这种无赖,你就算声明跟他断绝兄妹关系,那也没用啊。” “凝姐,”贺暖突然哽咽了,眸中闪着泪光,“我偷偷做了个,亲子鉴定……” 张凝瞪大眼睛,嘴巴微张,试探着问,“贺利争……不是?”qqnew 贺暖点头,眼泪随之滚落脸颊。 张凝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安慰地摸着她的头,低声碎碎呢喃,“太好了,还好不是。不是好啊,好啊,别难过,这是好事。” “暖暖啊,说不定你的爸爸是个超级大富豪,正在满世界寻找他的宝贝女儿呢。” “姐姐暴富的梦,就靠你来实现了。” “不哭了啊,”张凝拉着贺暖坐下,给她倒一杯温水。 贺暖抽纸巾擦擦眼泪,“凝姐,我是不是特别矫情?” “以前总幻想着他不是我的亲爸,现在证明他不是了,我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凝紧紧握着她的手,宽慰道,“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是靠着你和阿姨过活的‘不孝子’,不管不孝子再怎么混蛋,做母亲的发现这蠢儿子不是亲生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等过段时间,你就会庆幸,太好了,老娘跟这群奇葩不是一家人。” “这件事,你跟阿姨说了吗?” “没呢,”贺暖怅然叹息一声,“这些年来,我妈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可能连贺利争自己也拿不准我是不是亲生的。” “在下定决心做亲子鉴定之前,我曾问过我妈,她咬定贺利争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妈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猜想,她嫁给贺利争也是被逼无奈。” 张凝连连点头,“阿姨绝对是落难千金!” “按阿姨的年龄来算,你应该不是她第一个孩子。” “说不定你上面还有哥哥或者姐姐呢。” 第87章 进了婚姻这座围城 贺暖眼神怔了怔,接着叹口气,“这些秘密,我妈是不会说的。” “你可以雇侦探私下调查,不必惊动阿姨。” 张凝推给贺暖一个电话号码,“这家私家侦探所我留意很久了。” “以前咱们模特圈里那个小姚,你还记得?她抓老公出轨证据,就是找的这家,绝对靠谱。” 贺暖存下号码,抬眸打量着张凝的神色,“凝姐,你这是打算调查姐夫呢?” “呸!不要再喊姐夫,他不配!”张凝说完骂一句很粗的脏话。 贺暖抿了抿嘴唇,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别生气。 想当年,张凝在模特圈里凭借知性优雅的大家闺秀气质杀出重围,可偏偏生了一副恋爱脑,事业上升期,她为了爱情一头扎进柴米油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满口粗话的悍妇。 “那个狗日的,昨晚一宿没回家。” “听财务说,昨天店里来了个女大学生,看起来跟他很熟,那女的做完护理,他从店里拿了5000块钱跟那女的一起走了。” “真他妈恶心!又脏又贱!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狗玩意儿!” “走!”张凝拉着贺暖起身,“现在就去委托侦探调查。” “你调查身世,我调查那狗东西出轨,咱俩一起委托价钱还能优惠点。” 贺暖失笑,“凝姐,不愧是当老板的人,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算得这么精细。” “呸!什么老板,这些年老娘一直在给那群狗东西打工,别人干活还有工资拿,我他妈就是他们家的驴。” 张凝开车载着贺暖来到一家婚介所。 贺暖一脸茫然地问,“凝姐,不是要雇侦探吗?来婚介所干什吗?” “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处于灰色地带,政府不给颁发营业执照的,这家挂着婚介所的招牌,业务范围却远超婚介。” “将来你找对象时,一定先来这里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免得像我一样被骗。” 听到这话,贺暖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可以顺便调查一下温棣。 查查他这个人的实际情况,再收集点他出轨的证据,方便离婚的时候谈条件。 贺暖右边唇角微勾,笑得又坏又得意,心里暗爽:不好意思了,我的闪婚老公,婚前协议中的巨额赔偿我要定了。你也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是你一次次冒犯,我总要拿点补偿。 张凝目光在她脸上打量,惊讶地问,“暖暖,你笑什么呢?” “哦,没有,就是觉得你说得很对,”她攀上张凝的胳膊,“凝姐,我们进去。” 大庆尾随她们进入这家婚介所,大大方方跟婚介所前台说,“我是刚刚那两位女士的司机。” 前台小姑娘一看到他就红了脸,垂着眼微笑,“您好,两位女士在二楼主任办公室。” 大庆点头道谢,走楼梯来到二楼,放眼走廊中的各个办公室,锁定主任室。 他放轻脚步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旁若无人地偷听,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就仿佛他站在这里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听。 偷听到一半,他已然明确少奶奶此行的目的,必须立刻上报。 他果断下楼,临走前还冲人家前台小姑娘抛了媚眼。 回到车上,大庆打开空调,放平座椅,躺下找好角度盯着婚介所门口,然后给陈廉打电话。 电话接通,温棣的声音传出来。 大庆一个打挺坐起来,恭恭敬敬喊一声,“温总。”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向我汇报。” 大庆一脸问号,慢半拍似地回一句,“收到。” 电话两头忽然就沉默了,气氛有亿点点尴尬。 温棣在等大庆汇报,大庆却宕机了,一时忘了这个电话是他打过去的。 两人静默三秒之后,温棣问,“打电话什么事?” “哦哦,”大庆抬手摸着后脑勺,面色略显尴尬,“少奶奶正在委托私家侦探调查她的身世,我觉得,少奶奶很有可能会顺便调查您的身份。” 他刚说完,就听到温总吩咐,“把委托接过来。” “好的,”等温棣挂断电话,大庆又躺回座椅中,静静等着贺暖她们出来。 两个小时候后,贺暖跟张凝离开婚介所。 大庆马上进入婚介所,直接杀到主任办公室,一屁股坐到他办公桌上,“你刚刚接到的委托,全部转给我,我付你双倍价钱。” 主任一脸不屑地打量着大庆,呵斥道,“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大庆嗤笑一声,徒手砍掉他的桌角,他手指轻轻抚过断裂的边缘,“办公桌材质不错,也双倍价钱赔你。” 主任立刻拿出贺暖和张凝的委托合同,双手捧着呈给大庆。 大庆扫一眼委托合同,当场转账,“这件事,咱俩知道就可以了,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懂的。” 主任目光直直地盯着桌角,点头如捣蒜,“哎是是是,我懂。” 大庆回到车上,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继续跟踪贺暖。 贺暖坐在张凝的副驾驶,时不时看看倒车镜、后视镜,时刻留意着周围的车辆。 张凝忍不住了,问道,“你从来的时候就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的找什么呢?” 贺暖笑笑,搪塞道,“既然咱们会雇侦探查别人,别人也有可能雇侦探查我们啊。”qqnew “老娘怕吗?”张凝拍拍方向盘,“老娘行得正,走得直,就算那狗玩意儿雇一百个侦探,也查不到老娘半点错处!” “凝姐,你设想一下,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你,而你却一直没发现,是不是挺恐怖的?” 张凝的眼神开始乱飘,“这让你说的,我脊背发凉。” 贺暖内心狠狠赞同,看到温棣偷拍她的照片时,她也是这种感觉。 “吹点自然风,忽然觉得冷了呢,”贺暖关掉空调。 车窗打开那一瞬,一股热浪伴随着夏日的蝉鸣扑面而来。 她稍微调整座椅仰身躺下,轻阖双眸感受着夏日的滚烫。 “凝姐,如果真查到证据了,你会离婚吗?” 张凝骂一句脏话,“必须离!我有精神洁癖,被别人用过的男人对我来说,就是公共厕所是垃圾,看一眼都会吐的。” 贺暖目光落向她的小腹,“那孩子怎么办?” 张凝沉默了,孩子怎么办她还没想好。 她有过无数次离婚的冲动,也曾走进过民政局填好了离婚申请书,签字那一刻想到孩子就又心软了。 拖来拖去,拖到怀上二胎。 那个不成器的老公没有半点长进,她已经攒够了失望,不想继续在这段婚姻里耗费生命了。 “凝姐!刹车!”贺暖突然弹起来,“快踩……” “嘭!” 第88章 瞬间心凉半截 追尾了! 张凝的车头稳稳怼在前车的屁股。 好在车速不是很快,两人都系着安全带,有惊无险。 车里有一瞬的安静,贺暖先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向张凝,目光紧紧盯着她,“凝姐,你没事?” 张凝目光有些呆滞,机械地转头看着贺暖,点点头。 这时,对方司机下车走过来。 贺暖拍拍张凝的肩膀,“我下去看看。” 当她看到对方车轱辘上的标志,瞬间心凉半截。 她们撞了宾利啊,这下要赔掉内裤了! 贺暖朝对方司机招招手,“先生,借一步说话。” 司机看一眼车里的张凝,接着掉头走向驾驶座。 这时,车里的人把车窗放下来,等着听贺暖的下文。 贺暖加快脚步绕到对方驾驶座位置,先向司机鞠躬致歉,“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您爱车的全部损失,我来赔。但是,麻烦您帮忙骗一下我朋友,就说保险赔付额度之外的损失您给我们免了。” “因为我朋友怀孕了,还不到三个月,刚刚已经受了惊吓,如果再来一次金钱上的惊吓,恐怕会有危险。” 听到贺暖的话,车后座的人扭头看向后面,隔着两层挡风玻璃,他都能感觉得到张凝确实受了惊吓。 伸手到车窗外对司机打个手势,司机马上留了贺暖电话,神色也温和了许多,“我们赶飞机,赔偿的事再说。” 宾利缓缓开动,汇入车流中。 张凝下车,扶着车门茫然地问,“他怎么走了?” “着急赶飞机,”贺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终落在她小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凝抬手抚摸着小腹,“没那么娇气。那赔偿的事呢?他这么走了,保险可就不赔了。” “那车主看着人挺好的,不用咱们赔了。” 张凝惊得瞪大眼睛,“那可是宾利啊,撞成那样得多少钱,说不赔就不赔了?” 贺暖搪塞道,“你看错了,那是奇瑞的瑞琪。” “啊?不可能?” “你刚刚吓傻了,看花眼了,”贺暖扶她坐进车里,边帮她系安全带边问,“还能开车吗?” 张凝愣了愣,“好像只能我来开?” “对,我没驾照。”贺暖绕回副驾驶,扶着腰坐进车里。 张凝蹙着眉头琢磨刚才的事,遇到红灯她停下来,转头看着贺暖,“暖暖,刚刚那人,该不是看上你了?” “留了你的电话,就是想着用这事来搭讪你!” 贺暖正在喝水,听到她这话呛了一口,拍拍她的胳膊,“你想什么呢?” “我这张脸要是真这么好使,咱们做车模的时候我就该傍上大款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穷鬼一个。” “行了,不说这个了,”她瞥看张凝的手机,“先安抚一下客户,你这电话就没停过。” 张凝嗤笑一声,“这家店是我婆婆投资的,这几年虽是我在打理,实际上就是帮他们挣钱。” “如果将来真离婚了,店我是带不走的。” 贺暖啧嘴,“这破店谁爱要谁要!咱们需要的是客户!” “只要把客户维护好了,你走到哪,客户跟到哪,店就在哪。” 张凝猛拍方向盘,“你看,我脑子短路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竟给忘了。” “暖暖,你今天陪我去拜访客户,有你在我心里有底。” “好啊,我们先去吃顿好的,吃饱了再干活。” 两人吃过午饭,到商场买了礼品,从会员名单里挑出比较重要的挨个上门拜访。 走完一圈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两人晚饭还没吃。 贺暖惦记着母亲在医院,而张凝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两人匆匆挥别。 目送张凝的车消失在视野中,贺暖扫一辆公共自行车骑着前往地铁站。 大庆坐在车里直摇头,少奶奶又要去坐地铁了,他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车停好。 医院 贺暖经过两次换乘,回到医院。 刚好肚子饿了,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买个麻辣串卷饼,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很辛苦,奖励自己三串里脊肉。 她一边啃着卷饼,一边往医院里面走。 这时,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贺暖蹙眉,肯定又是贺春荣那个畜生。 果断拒接。 接着,她又收到一条好友验证申请,备注:私家侦探。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范围内没有人。 她眼神闪着光,嘴角抑制不住地弯起,转身坐到路边长椅。 通过好友验证之后,贺暖抱着怀疑的态度要求验证对方身份。 对方直接把她今天签的委托合同发过来。 合同中有保密义务,违约会面临巨额赔偿,她善良地相信婚介所会严格遵守义务。 她回复:侦探先生您好,刚刚冒犯到您,我很抱歉。 而网络那头的“侦探”——温棣,正慵懒地躺在办公室沙发里,嘴里斜咬着香烟,勾着唇角坏笑。 这小傻子,一张照片就给糊弄了。 温棣给她发信息:说一下你的个人情况,从小到大,包括个人经历、亲朋好友,越详细越好。 贺暖:侦探先生,我委托的是,调查我的身世,不是调查我 温棣:你的身世,难道不需要从你本人入手吗?你生活中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揭开谜底。 贺暖盯着这句话啃卷饼,直到吃完卷饼,她点点头,这话有道理。 开始抱着手机给对方讲自己的人生,从有记忆时讲起。 打字累了,就直接发语音。 温棣听到她语音里夹杂着“啪啪”声,问:你在哪?那是什么声音? 贺暖拍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发语音,“我在医院,门诊大楼外面,有蚊子,刚刚我在拍蚊子。” 温棣:时间不早了,今晚先聊到这,明天继续。 然后,温棣就看到她“正在输入……”,眼瞅着她输入了五分钟,结果他一个字都没收到。 温棣给她回复:你是打算写一篇小作文? 第89章 温总偷偷来到她床前 贺暖索性直接发语音,“我想请您调查我老公。我跟他属于陌生人闪婚,领证之前签过婚前协议,我需要对我们的婚姻保密。所以,这项委托,能否私下委托您?” 温棣眉梢微挑,这小崽子果然惦记着调查他。 他回复:简单说一下你老公的情况,以及调查清楚之后你想干什么? 贺暖直接语音轰炸,说了一堆温棣的坏话,最后强调,“请侦探先生务必抓到他出轨的证据,我要离婚,还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温棣已经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点上一支香烟,吸完又点上一支。连吸两支,都没能压下心中这股火。 他抓起车钥匙出门,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那一刻,火气竟消了。 那……再回去? 他瞥一眼保镖的车,他们已经发动车子准备出发了。 如果就只是在车里坐一下,面子上多少有点尴尬。 他看一眼时间,尚早,出去兜一圈。 温棣驾着他的库里南驰骋在夏日微凉的夜色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帝城中心医院。 他停在医院东大门,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一下,怎么就来了这里? 在进与不进之间犹豫片刻,他落脚踩下油门。 他驾车缓缓驶入医院大门,找一个距离住院部b座最近的停车位停好车,熄火之后,先点上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慵懒地靠着座椅,夹烟的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缘,半眯凤眸望着病房所在的楼层,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一眼。 从公司出发时他没想过来这里,鬼使神差地就到了。 轮椅在那辆别克车上,如果现在上去,很有可能暴露。 香烟燃尽时,他用侦探那个号给贺暖发一条信息。仟千仦哾 静静等待五分钟,没等来她的回复。 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她今天在外面跑一天挺累的,这个时间实在该睡了。 他带上四弟送回来的舒筋活络油和疤痕凝胶,悠闲地晃着前往病房。 到了章凝安所在的病房,温棣先打发护士进去瞧一眼,确认贺暖已经睡了,他才放心往里进。 他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一步一步挪到贺暖床前,小心翼翼放下药,然后在她床前单膝蹲下来。 银白月光下,她的睡颜很恬静。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他心中那份淡淡的悬而未定的焦虑悄然消散。 自从听大庆汇报说,她跟闺蜜今天发生了交通事故,他就一直隐隐地记挂着这件事。 也没有很担心,就一直没忘,就像脸上的一颗粉刺,无伤大雅,但是一直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看到她睡得香甜,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了。 他正要起身,贺暖忽然动一下,然后他就看到一根长约半米的直溜溜的东西从床上掉落。 “镗啷”一声闷响,温棣耳根轻颤,贺暖也惊醒了。 温棣第一反应是藏起来! 藏哪?只能钻床底了。 他堂堂利众集团总裁,半夜偷偷潜入岳母病房钻老婆床底,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耻笑! 不行不行,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他现在就要被这个小崽子耻笑! 他正纠结呢,就听见她低声喝道,“谁?!” 她略带喑哑的声音满是警惕,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手机。 温棣眼神微怔,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破解眼前的窘境。 这时,贺暖又问,“你想干什么?” 温棣抬手挡住半边脸,抬眸看她一眼,黑暗中,她的眼睛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 而他背着月光,贺暖却看不清他的脸。 “嘘~,”温棣用说悄悄话的方式避免暴露声音,“别怕,我夜间查房医生,签字笔掉地上了。” 趁着贺暖抱着手机开手电筒时,温棣快速离开病房,杀到办公室跟值班医生交代两句。 值班医生脱掉白大褂,随手拿一个文件夹从办公室出来,刚好看到贺暖从病房里追出来,鞋都没来得及穿。 贺暖打量着他,“医生,刚刚那个人,是您吗?” 医生点头,“不好意思,惊扰到你了。” 贺暖微微蹙着眉,细细打量他的身高体型,第一眼还觉得不像,但是越看黑暗中那个身影就越模糊了,而眼前这个人也越看越像。 医生的目光落向她的脚,“地上凉,光脚容易拉肚子,快回病房。” 贺暖眉眼染着些许困惑,点点头,转身回病房。 温棣从办公室出来,拍拍医生的肩膀,“多谢了。” 医生面带微笑,“我加入陆院长的科研团队也有五年了,从来没见过您这一面。” 温棣神色微动,没搭医生的话茬,目光转向贺暖所在的病房,问道,“刚才,她怀里抱着根木棍,干什么用的?” 医生忍不住笑出声,“那是擀面杖,贺小姐说这样睡才踏实。” “有些人会有一些小怪癖,贺小姐这个确实挺有意思。” 温棣听完脸色倏然变冷,她以前究竟过的什么日子,连睡觉都要保持戒备状态! 看到温棣变脸,医生脸上的笑容僵住,心提在嗓子眼,下意识挺直身子站着。 直到温棣离开,他才长长吁一口气。 护士拍着胸脯安抚自己,吐槽道,“赵医生,你怎么敢开太子爷的玩笑!” “其实,温家这位太子爷,人挺好的。” 护士撇撇嘴,“挺好?那你刚才吓成那样!” 赵医生默了默,给自己找补道,“我那是对成功人士的敬畏!” 温棣回到车上,打开电脑翻看贺暖家那一片的投资方案,给郁谨打电话。 直到系统要自动挂断了,郁谨才接起来,气喘吁吁地牢骚道,“不是跟你说过嘛,这个点不要给哥们儿打电话,忙着呢。” “我这有块地皮要开发,要不要参与?” 郁谨马上笑嘻嘻地说,“棣哥,今晚喝点?你在哪,我去接你?” “继续忙你的,总共也没多长时间,梵安等你。” 听到这话郁谨不乐意了,说他什么不行都可以,唯独这方面不接受调侃。 “我一个小时起,不是我吹的,你未必有我持……” 温棣直接挂断电话,开车前往梵安俱乐部。 郁谨早一步抵达梵安,在大门口候着温棣。 温棣调侃道,“不是一个小时打底吗,这才半小时。” “正在兴头上被你搅了,你还好意思说!” 郁谨搂着他的肩膀,用屁股撞他胯,“哎,哥们儿你给准备的工具,怎么样?” 第90章 出口气而已 温棣不好意思说至今没吃到,敷衍一句,“还行。” 郁谨来了兴致,开始给温棣普及各种工具的用法,滔滔不绝。 搁在以前,温棣早拿鞋塞他嘴巴了,现在不同了,听一听,总有一天能用得上。 进了包厢,他声情并茂地嘚嘚一个小时,拍拍温棣的肩膀,“行了,先说这么多,学以致用才是关键。” 温棣踹他一脚,把投资项目策划方案发给他。 郁谨快速浏览一遍,一脸八卦地问,“我记得,你的闪婚小娇妻就住这一片,是?” 温棣伸长胳膊弹弹烟灰,没搭理他。 郁谨端起酒杯跟他碰一下,痞笑着说,“温大少爷,套路挺新呐!” “不过那房子,不是她哥哥的么,即便给再多补偿款她也拿不到。” 温棣眼神凛着寒光,“那房子,首付出自她母亲的事故赔偿款,而贷款一直是她在还,在项目启动之前,先把房子过到她名下。” “折腾!”郁谨挑着眉打量他,“你们温家还差那套小破房子吗?” “帮她出口气而已,”温棣端起酒杯抿一口烈酒。 郁谨哈哈一笑,“你这招够狠,到时候那帮奇葩看着巨额补偿款落进她的口袋,怕是要疯。” “点子不错,但实际操作起来,那丫头会不会遭受舆论压力?” 温棣翻出亲子鉴定结果拿给郁谨看。 郁谨看完直拍大腿,“我就说那糟老头子绝对不是她亲爹!” 温棣端起酒杯跟他碰一下,“帮我查查她的身世。” 喝完杯中酒,他又把张凝跟婚介所签订的协议发给郁谨,“顺便查查她闺蜜的老公。” 郁谨挑眉,“就那医生吗?” 温棣哼笑,“那医生,是她另一个闺蜜的男朋友。” “不是,今天都那样了,你都能忍?”郁谨狠狠嘬一口烟,摇着头说,“太不像你了。” “呵,有贺春荣那个奇葩,不需要我出手。” 此时,贺春荣正跟刘翠香合计怎么对付贺暖和姜南青。 刘翠香一对精明的小眼贼溜溜转着,“我们就拍短视频曝光那个姜南青!” “标题就写:网红医生勾搭有夫之妇,合伙坑骗病人钱财!” 刘翠香激动地拍大腿,“我太有才了!这标题绝对吸引眼球。” 贺春荣现在就像个丧家犬,跟随刘翠香住在丈母娘家里,对刘翠香言听计从。 听完刘翠香的主意,他连连点头称赞,“确实很好!这个一定能火!” “那个医生是贺暖的朋友,她肯定会管,到时候我们就有筹码逼她交出房产证了。” 这对极品夫妻坐着小马扎,趴在掉漆的茶几上写视频话术。 刘翠香口述,贺春荣记录。 磨叽两小时,总算挤出500字。 最后检查一遍,刘翠香提出,“这里面的有夫之妇,不能暴露是贺暖。” “老刘他们几个还想尝尝她的滋味呢,如果他们知道她不干净了,就卖不上价了。” 贺春荣连连点头,他的赌债还等着用她的身体去还呢。 这俩奇葩又花了半个小时修改台词话术,然后开始录制。 第一遍,贺春荣出镜,面对着镜头他竟然紧张到说不出话。 被刘翠香一顿臭骂,再录,还是磕磕绊绊地说不完整一句话。 换刘翠香出镜,她自己编的词都背不下来。 屡次尝试都不成,刘翠香一拍大腿,“这样,把摄像头对准老头子的照片,你来念台词。” 这一遍录完,效果非常不错,尤其是视频中老贺的照片,就好像这个糟老头子已经死了,单凭这一张照片已经把医患纠纷的气氛烘到位了。 为了让视频得到更多关注,这俩奇葩把所有他们知道的社交平台全部下载到手机里。 等到第二天早晨七点,他们在各个平台发布视频。 这个时间刚好上班早高峰,有很多人会在坐车途中刷短视频。 这个视频一经发出,立刻引起热议,广大网友纷纷评论并转发。 贺暖在闹铃声中醒来,从枕下摸出手机看时间,被微博推送的消息吸引。 她半睁着眼睛看完标题,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点进去查看。 点开视频,贺利争那张近乎黑白的大头照蹦出来,贺暖瞬间清醒。 她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旁边的母亲,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洗手间。 视频中,贺春荣虽然没露脸,但是一听那半土不洋的调调就知道是他。 贺暖坐在马桶上,手指不停地揉搓眉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招人恨的畜生,还是瞄上了姜南青。 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她也没脸见琪琪了。 贺暖给贺春荣打电话,却被挂断了。 这个视频就像病毒一样扩散传播,这个时候找贺春荣删除视频也是于事无补。 贺暖干脆直接注册一个微博小号,转发这条视频,附文:我是视频中这位老人的女儿,这条视频所说内容纯属造谣,任何造谣、传谣者将被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接下来该怎么办? 澄清! 用事实戳穿谣言,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公关策略。 为了赶时间,贺暖连睡衣都来不及换,随手抓起一件外套,穿着拖鞋就往外跑。 在路上,她边跑边在手机里翻找姜南青的电话。 找半天没找到,猛地想起来,昨天刚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这踏马的…… 穿着拖鞋跑不快,她直接把鞋脱下来拎在手里,赤着脚疯跑。 贺暖像一阵龙卷风,旋进了肿瘤科。 姜南青昨晚值夜班,正躺在办公室折叠床上小憩,被破门而入的贺暖吓一跳。 他烦躁地蹙着眉坐起来,看到是贺暖,他的心颤一下,呆愣愣地望着她。 昨天贺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今天突然又出现在他面前,他有点不敢相信,怕自己睡迷糊了,眼花了。 眼前的贺暖,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却又套着一件老年人的外套,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两只拖鞋。 这显然不是贺暖该有的样子,五年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怪异。 贺暖把拖鞋丢到脚底下,拍打着脚底的脏东西,“你上热搜了,知道吗?” 姜南青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就是贺暖,视线缓缓落到她脚上,眉头皱起,“暖暖,你的脚……” 第91章 背后捅刀 贺暖低头,只见立在地上那只脚踩着一滩血! 她眼神微怔,我去!哪来的血? 倒退一步,嘶……脚底有点疼呢…… 该不会这血是她的?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只脚丫子到底怎么了,身子陡然一倾,跌进姜南青怀里。 姜南青蹙着眉头,满眼疼惜,“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姜南青抱着她疾步而行,耳边的风微微浮动着她的长发。 她抬手挡着脸,低声道,“你放我下来!网上正在传你勾搭有夫之妇,现在这样不正好落人口实么!” 姜南青坦坦荡荡地说,“医者,仁心。” 贺暖无语地闭上眼睛,以前还觉得姜南青挺聪明一人,现在才发现,他脑子一根筋! 有许多病人家属扒着病房门探头往走廊瞧,他们很好奇地面上那一串血印子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到医生抱着一位穿睡衣的姑娘,那姑娘的脚还在嗒嗒滴血,他们的好奇心就更压不住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跟上去看个究竟,但都不想做第一个带头看热闹的人。 那个见习护士已经偷偷拍下视频,心里盘算着,如果将来不能顺利转正,这视频可以作为谈条件的筹码。 她刚收起手机,科里的刘医生拍她一下,“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见习护士一脸懵逼地跟着刘医生走进检查室。 刘医生边跟姜南青打招呼,边在手机上打字给见习护士看:找个刁钻角度拍下他们两个,我保证你能顺利转正。 见习护士又惊又喜,点点头,开始找角度偷拍。 姜南青把贺暖放在检查床上,抓着她的脚腕看一眼脚底,蹙着眉心疼道,“五厘米的大口子,就没觉得疼?” 他做完准备工作,伸脚勾着凳子坐到她正对面。 刘医生站在姜南青右侧,主动帮他递器具,开玩笑说,“我当你助手。” 姜南青抬头看他一眼,笑着说,“谢啦刘哥。” 接着目光转回贺暖身上,“你这伤口很深,可能会很疼,要打麻药吗?” 不等贺暖开口,刘医生说,“伤口的边缘很规整、没有张力,无需缝合,麻醉就不用了,还是赶紧止血。” 贺暖搬着脚扫一眼脚底,有些急躁地说,“拿消毒水冲一冲,糊上个创可贴就行了,快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刚说完,她感到烧痛的脚心掠过一丝冰凉,接着这丝丝冰凉钻进她的皮肉,撑开。 她蹙眉,握紧拳头,嗯,还真有点疼的…… 当消毒水冲进伤口,刺骨又热辣的疼自脚底蹿上来,贺暖倒吸一口气,伴随着一声轻吟溢出喉咙。 这一阵疼有点猛,她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额头冒了汗。 她挺直身子靠着墙壁,下巴微扬,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咬牙坚持。 姜南青则低着头认真处理伤口,柔声安慰,“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从正后方看过去,两人这姿势有点……不可描述。 刘医生与见习护士不怀好意地笑着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 眼前这个场面,如果传到网上去,贺暖和姜南青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包扎好伤口,姜南青站起身扶贺暖,她直接跳下检查床,瘸着一只脚往办公室走。 “姜医生,请把贺利争所有的手续文件、收费单据拿给我,我要拍照传到微博,澄清事实。” “澄清什么事实?” 贺暖把贺春荣拍的视频拿给他看。 姜南青看完,唇角抑制不住地弯起,“你火急火燎的,原来是在担心我啊。” 他眼中流露着满满的幸福,认识贺暖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心慌着急。 贺暖惊得嘴巴微张,皱着眉头打量他,“你脑子没坏?” 姜南青默认她这是口是心非,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偷偷在心里说:确实坏了,见到你那一天就坏掉了。 贺暖把所有用得着的文件、单据拍下来发微博,然后郑重又严肃地向姜南青鞠躬,“姜医生,我替贺家人向你道歉。” 说完,她转身离开办公室。 她望着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老贺一面,说服他发个声明。 不知不觉她就到了老贺病房前,抬手握上门把那一刻,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说:算了,不要自己找气受。 贺春荣也不是凭空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是贺利争“精心培养”的好儿子。这父子俩有着一样的是非三观。 她转身拐进楼梯,给陆星冉打电话。 陆星冉被她的电话吵醒又牢骚一通,贺暖安抚道,“乖宝儿,姐姐也不想搅了你的好梦,十万火急呀,姐姐有事儿求你帮忙。” 陆星冉马上清醒了,“姐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什么事?” “你马上转发我今早上发的四条微博,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的粉丝也转发一下。” “这件事关乎到姜医生的名誉和事业,更关乎我与闺蜜22年的友谊,冉冉啊,一定帮帮姐姐,谢谢。” “谢什么呀,这点小事。别说转发个微博了,就是把微博账号给你都行!” 陆星冉转发之后,私信微博中的大v好友,让他们帮忙转发。 事实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舆论风向开始逆转。 梵安俱乐部 顶楼客房中,温棣在电话铃声中醒来,摸起手机看一眼,是大庆。 他按下接听,大庆恭敬又畏惧地汇报了今早发生的事情。qqnew 温棣困倦的脸色变得阴沉冷厉,“如果她再受伤,你可以滚了。” 大庆吓得不敢吱声,同时心里也挺委屈的,他进温家十多年了,陪着这位主子从青葱少年一直走到集团总裁,从未因为办事不力受过斥责。 被调派到少奶奶身边,他的保镖事业惨遭滑铁卢。 温棣伸手摸过烟盒,取一支香烟点上,“你手里的东西,可以放出去了。” “好的,温总。” 挂断电话,温棣赤裸着上身倚靠在床头,低垂着眼睫吸烟,很认真地感受香烟在他的肺里轻柔缭绕。 忽然,他眼睛余光瞥见旁边的被子里是鼓着的! 他微微侧脸看过去,视线中闯入一只手! 这一刻,温棣头皮麻了。 第92章 另类告白 温棣蹭地跳下床,低头打量自己,还好,内裤还在身上。 他满身戾气,指间的香烟送进嘴里咬着,从地上捡起裤子穿上。 赤脚踩着地毯绕到床的另一边,抬腿就是一脚。 床上的人擦着宽大的软床飞到墙上,撞到墙壁又弹到地上。 “卧槽你要死啊,”被子里的人骂骂咧咧地扒开蚕丝被,露出脑袋,“是我!” 温棣迈开长腿走过去,往他屁股狠狠踹一脚,“打的就是你!” 郁谨捂着屁股嗷嚎道,“卧槽你没有没良心啊,昨晚你喝醉了,非抱着我不让走,我这才……” 温棣捂住他的嘴,一拳捶在他的右眼,“给你机会重说。” 嘴里的香烟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灰白色的烟灰落到郁谨脸上。 郁谨委屈地撇撇嘴,“是我喝醉了,你把我扛回来的,我抱着你不让走,行了?” 温棣在他脸上啪啪拍两下,“确实如此。” 郁谨揉着钝痛肿胀的右眼,在心里骂一句:你他妈是真的狗! 温棣转身坐进沙发里,抬脚蹬一下郁谨的屁股,“去看看今天的热搜。” 郁谨裹着蚕丝被躺回床上,抱着手机刷了一会,幸灾乐祸地笑了。 “太子爷,今天这个脸打得可是有点狠了,哈哈……” “为小娇妻忍了这么久,结果贺春荣刚出手,就被你小娇妻给摁住了。” “哎,你家这小娇妻有公关潜力啊,可以考虑弄到你们公关部去。” 温棣掐灭烟蒂弹进烟灰缸,“把所有澄清事实的账号都给我封了。” 郁谨抬头,右眼都肿得睁不开了,“包括你小娇妻的账号吗?” 温棣没说话,从衣橱里拎上浴袍进了浴室。 当浴室落锁的声音传来,郁谨一脸嫌弃地蹙了蹙眉,嘟囔道,“卧槽谁爱看你啊!你有的我都有好不好!” 帝城中心医院 住院部b座后面有一个小花园,贺暖坐在花廊下,皱着眉头刷手机。 原本舆论已经反转,事态正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账号突然被封了。 她用“温暖”那个账号查看陆星冉的微博,竟发现陆星冉的账号也被封了! 她给陆星冉打电话,陆星冉拒接,给她回一条语音,“姐姐,我和朋友们的微博账号都被封了,我们正在群里讨论,待会给你回电话。” 贺暖怅然叹息一声,这么多人的微博同时被封号,绝不是偶然。 她从百度搜索“最火的短视频平台”,把排名前十的app都下载到手机,挨个打开查看。 不出所料,贺春荣那条诋毁姜南青的视频在每个短视频平台都很火,而且有很多账号转载。 造谣的人依旧活跃,澄清事实的人却被捂住了嘴。 看来有人为虎作伥。 眼下这个局面靠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能挽回,只能报警了。 她拨通报警电话,等待电话接通时不经意抬头,撞上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蓦地心口一窒。 他的眼神寒冽又锋利,仿佛看一眼都会被割伤。 鬼使神差地,她就把电话挂了,偷偷在心里吐槽:怪不得觉得凉快了呢,原来是这尊冰山到了。 她默默起身,起到一半,听到他冷厉的声音低喝,“坐下。” 她又默默把屁股放回长椅上,低垂着眼睫也不看他。 温棣打量着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着装,眉宇间难掩嫌弃,“以后注意点形象,别给我丢脸。” 贺暖耸耸肩,一副摆烂的姿态,“我就这样,看不惯就离婚喽~” 温棣驱动轮椅直逼她面前,钳着她的下巴把人拎起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不许再提离婚”他说过八百遍了,可她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上。 为了那个姜南青,她可以不顾及形象地穿着睡衣在医院疯跑,自己的脚扎伤了都察觉不到。 可到了他面前,她就只会说离婚!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误会我脾气很好?” 撞上他阴鸷寒厉的目光,贺暖怕到不敢反抗。 她想骂他,甚至想扇他,但也就是想想,仅此而已。 别看他坐轮椅,他战斗力一点都不弱,单单是上肢力量就能放倒十个她。 硬碰硬不行,那只能装怂了。 贺暖故作娇弱地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温棣松手,扫一眼她脸上的红印子,心中燃起些许歉意。 但是这点歉意,不足以抵消心中的不爽。 他沉着脸,没话找话地问,“脚怎么了?” 贺暖默默把受伤的脚藏到腿后面,“没什么,划了一下。” “怎么划的?” 贺暖沉默不语。 “说话。” 贺暖叹口气,“你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吗?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 温棣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一口,“我就想听听你怎么说。” 贺暖与他眼神对视数秒,非常肯定地说,“你还是怀疑我跟姜南青。” “姜南青很优秀,但我不喜欢,即便他不是我闺蜜的男朋友,我也不会喜欢他。因为他的长相、性格都不是我的理想型。”qqnew “姜南青做普通朋友,会很好。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拥有他这个朋友。” “这样说,你信了?” 贺暖打量着他冰冷严肃的神色,哼笑一声,“你还是不信。” “实话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我突然喜欢上一个人。” 听到这话,温棣瞳孔微缩,手里的烟都捏变形了。 “那天他的飞机晚点,我说飞机上的星空很美,他就给我拍到了流星。” “他拍下美轮美奂的夕阳海景拍给我看。”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大海。” “他的真诚,带我领略到了星辰大海的震撼。” “那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 “你看,我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又无脑。” “在你这种社会精英眼里,我是不是像个无知的傻子?” “温棣,咱们俩本就是强扭在一起的,就不要彼此折磨了?” 温棣看着她沉默良久,“饿了吗?” 贺暖愣了愣,我刚刚说了那一堆,他都没听见?! 她摇头,紧接着肚子咕噜一声。 她尴尬地扶额,这肚子也太不给面子了。 第93章 怕什么,我们有证 【亲爱的宝子们,第92章结尾有改动哦~】 这一刻,他想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我。 话在嘴边徘徊,终究没能吐露。 他心中有很多顾虑,比如,他说了之后,她那一点点心动会变成失望。 再比如,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会被耻笑。 许久,他开口,声音低沉噙着温柔,“饿了吗?” “???”贺暖眼神怔住,刚刚说了那一堆,他都没听见?! 这个家伙不是很要面子么,我都精神出轨了,他也能忍? 温棣伸手,想捏捏她软弹的脸蛋,她下意识往后闪躲。 “不饿,”她刚说完,肚子咕噜一声。 “……”贺暖尴尬地扶额,这肚子也太不给面子了。 温棣抓着她的手臂把人拎起来抱进怀里,“想吃什么?” 贺暖挣扎反抗,收到他的眼神警告,瞬间就老实了。 她低垂着眼睫,琢磨该怎么甩掉这个蛮横又霸道的老色批。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微抬,“想什么呢?” 贺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温先生,我刚刚回想了一下我们领证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其实你帮了我很多。” 贺暖开始假模假式掰着手指头数,“你帮我请护工,陪我做手术,帮我垫付医疗费,还送我香水、墨镜,我一直都没来得及感谢你。” “所以,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温棣眉梢微挑,一时看不透这小崽子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那个,我先回病房换身衣服。”说着她起身。 温棣眼神划过一抹戏谑,环着细腰的那只手臂稍稍用力,把她按回腿上坐着,“我陪你。” “……”贺暖眼神奶凶奶凶地瞪着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一句话。 温棣的目光从一双潋滟桃花眸落到她诱人的红唇,那绵柔软弹的触感萦绕在心头,勾着他缓缓低头吻下去。 贺暖偏头躲开,刚好留给他一个颈侧。 他垂眸睨着这片白皙,她颈动脉的搏动肉眼可见,每一次跳动都像是羽毛扫过他的心尖。 炙热的双唇落在她颈侧,屏息感受她的脉搏。 可惜,他的心早已经跳乱了节奏,无法凝神。 怀里的小崽子似是不情愿,抬手推搡着他。 温棣握住她的手,舌尖在她颈侧轻撩一下。 一阵电流扫过,贺暖没抗住这撩拨,娇躯微颤,脸刷地红了。 她咬着后槽牙怒喝,“温棣!!!” “你疯了!看不见周围全是人吗?你不要脸,我还要!” 只听见他一声低笑,随着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 整个颈侧都是苏苏麻麻的,朦胧中带着几分醉人。 温棣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颈侧,她抑制不住地轻吟一声,换来他用力地亲吻,贪婪地吮吸。 这时,有两个人从花廊尽头走来。 贺暖丢不起这个人,立刻转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温棣垂眸睨着她,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脑勺,“怕什么,我们有证。” 一只小手在他胸肌掐一把,“快走!” 温棣抱着她,驱动轮椅回到章凝安的病房。 贺暖进去换衣服,他在门口等着。 陆院长科员团队里的两位医生扒着办公室门探头出来,低声耳语: “快看,温家大少爷又坐着他的轮椅哄小娇妻玩了。” “好羡慕啊,这么大的老板竟然愿意陪老婆这么玩。” “谁说不是呢,叱咤商界的大佬竟然耗在医院里跟老婆玩sy,说出去谁信啊?” “这就是真爱啊!温家这位太子爷气场都柔和了许多,以前我见了他都不敢说话。” …… 贺暖故意在病房里磨蹭耗时间,期盼着他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走了。 五分钟之后她没出来,温棣打发护士进去传话:再等五分钟,不然他就进去。 贺暖不想让母亲见他,只能麻溜换上衣服出来。 她手里拿着舒筋活络油和疤痕凝胶,“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医生这两个药是怎么回事。” 温棣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看一眼她手里的药,诓骗她说,“陆院长给你的。” 他手指点点舒筋活络油,“这个治腰伤,另一个祛疤。” 贺暖秀眉微蹙,“你怎么会知道?” 温棣对她勾勾手。 贺暖瞧一眼护士站,有两位护士在呢,他应该不会乱来。 于是,扶着他的轮椅缓缓低头靠近,听到他说,“陆院长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个药效果好,但是特殊时期禁用。” 贺暖茫然地看着他,“特殊时期?” “备孕或者怀孕。” 贺暖一个大白眼翻到后脑勺,转身要进病房。 温棣环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坐着,“想跑?” “你就在门口守着,我跑什么呀?我回去放药。” 温棣指了指轮椅后面的背包。 贺暖噎了噎,“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脚上有伤,不方便。” “我又没残,为什么要……” 温棣食指压在她唇上,邪肆地笑着警告道,“乖一点,不然腿打断。” 贺暖叹口气,窝进他怀里,两手把脸挡地严严实实,免得待会进了电梯被人家当猴看。 出了住院部,温棣拍拍她的头,“你要请我吃什么?”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既然他听不懂人话,就以行动来告诉他,他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抬手指着医院东大门,“对面有很多好吃的,我们过去看看。” 温棣“驾驶”轮椅载着她前往东大门,速度不比乌龟快多少。 贺暖蹙着眉一脸嫌弃地说,“你不是很要面子吗?现在这样你不觉得丢人?” 温棣手伸到后面背包,摸出口罩和墨镜戴上。 贺暖:“……” 她两手遮着脸,从指缝里窥探路人看猴的眼光。 从住院部到东大门对面小吃街,温棣这龟爬的速度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进入小吃街,贺暖指一家生意火爆的火烧铺,“他家的火烧非常地道。” 温棣剑眉微蹙,“不是要感谢我么,就请我吃这个?” 贺暖挑挑眉,眉眼难掩得意,“怎么?看不上路边摊啊?” “你看,我就说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个穷鬼每天吃糠咽菜,偶尔来火烧铺,吃顿肉火烧,再要一碗豆腐脑,就相当于过年那顿年夜饭了。” “我用年夜饭的规格款待你,够有诚意了。” 温棣指着对面的羊汤馆,“你好歹请我喝碗羊汤。” 贺暖砸砸嘴,“太奢侈了,请不起。” “你不是刚贷的款吗?” 贺暖沉着脸捶他一拳,“不要惦记我的命。” 温棣捂着胸口轻笑,“你的命就值这点钱?”qqxδnew “二百万啊,已经很值钱了。” 温棣眼神噙着笑意,轻挑眉梢,“那我给你一千万,买你一个言听计从。” 第94章 带温先生体验生活 听到这话,贺暖哈哈大笑,“你昨晚喝了多少啊?现在还没醒酒呢?” 温棣偏头闻闻自己身上,是沐浴露的清香,没有半点酒气。 他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酒了?” 贺暖竖起食指指着天,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天上,是不有头牛在飘?” “这要是没半斤二锅头,吹不上去。” 温棣忽然想笑,但他忍住了。 贺暖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瘸着一只脚找一张桌子坐下来,扫码点餐。 点完餐,她抱着手机查看消息推送,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姜南青的丑闻。 “贺暖?”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贺暖抬头,看到肿瘤科的刘医生正朝她挥手。 贺暖马上站起身朝他微微点头,“刘医生,您来买饭啊。” 刘医生指了指羊汤馆,“姜医生待会也过来,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贺暖摆摆手,“不了,我已经点餐了。” 刘医生笑着点点头,转身朝着羊汤馆走去。 贺暖发现他身边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仔细端看她的脸,嗯?这不是肿瘤科那个见习护士么! 她穿着一件黑色露脐吊带,搭一条齐臀牛仔短裤,很凉快也很辣。 贺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捕捉到她后腰有几处红痕,大概率是吻痕了。 贺暖挑挑眉梢,意味深长地喃喃道,“身材还不错。” 这时,温棣噙着笑意的声音飘进耳朵,“还是你有看头。” 贺暖抓起纸巾盒朝他砸过去。 温棣接在手里,抽两张纸巾擦擦脸上的汗,“太热了,换个有空调的地方。” 贺暖托着腮,笑吟吟地说,“你就当我请你蒸桑拿了。” 这时,刘医生透过羊汤馆的窗户望着贺暖,递给见习护士一个信封。qqΠéw 见习护士打开信封,一沓红灿灿的现金映红了她的眼睛。 桌子底下,刘医生抬脚在她腿上蹭蹭,“活不错,哥很满意。” 见习护士又惊又喜,“刘哥破费了。” “你早上拍的那个视频,可以发出去了,记得给贺暖打码。我们目标只是姜南青,不要波及无辜。” 见习护士撇了撇嘴,“打码就不真了。” “她有陆院长做靠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刘哥,那我转正的事?” “放心,只要我当上副主任,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医生贪婪地痴看着贺暖,忽然撞上温棣阴鸷冷戾的眼神,吓得心肝一颤。 他赶紧低下头,再不敢抬头看贺暖。 温棣蹙着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说他不爽。 他一边擦汗,一边挥手扇着空气中的油烟味,“换个地方。” 贺暖翘着二郎腿,神色嚣张,“这就受不了了?” “我的日常生活,远比这糟糕多了。” “在我的人生里,夏天就是烈日当头、汗流浃背,”贺暖啪地拍下胳膊,拍死一只刚吸饱血的黑蚊子。 手伸到温棣面前,展示掌心的死蚊子给他看。 她笑着说,“还有蚊虫叮咬。” “我有干不完的活,还不完的债,生活一地鸡毛。” “所以,我憧憬星辰大海,那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她抽一张纸巾擦拭掌心的血渍,“你不是非要跟我捆在一起么,那就适应一下我的生活。” “提醒你哦,虽然亲子鉴定证明我不是贺利争亲生的,但他们肯定还会一直找我麻烦。” “说白了,谁跟我在一起,谁就要被我拖进无底深渊,我奉劝你离我远点。” “别废话了,跟我走,”温棣伸手抓她。 她跳起来跑开,冲他摇头晃脑做鬼脸,“有本事你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温棣又气又想笑,有股冲动想要站起来把她扛回去好好欺负一回。 这时,火烧铺小伙计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脑过来,“慢用,火烧再等五分钟。” “小哥,麻烦点个蚊香,有蚊子。” “好咧,稍等。” 贺暖抽一支一次性筷子咬在嘴里,两手灵巧地梳理着如瀑秀发,手法快到眼花缭乱,最后抽走嘴里的筷子簪到头上。 温棣静静欣赏着她盘发,眼睛都看痴了。 刚领证的那天晚上,酒里灯光昏暗,他看得不是很真切,现在近距离欣赏了全程。 心中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觉得美。 哪怕再看个百八十遍也看不够。 贺暖捏着汤匙轻轻搅动面前的豆腐脑,掀眼皮瞥温棣一眼,“你看什么?” 温棣眉眼温柔含情,“突然发现我老婆很好看。” 贺暖伸舌头做呕吐状,“吃饭呢,别恶心我。” 温棣唇角微微上扬,她呆着不动就是清冷矜贵的千金大小姐,一开口就变成了调皮捣蛋的小崽子。 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应该会很有趣? 小伙计送来蚊香,“抱歉,一时没找到打火机,稍等我再找找。” “不用了,谢谢。”温棣接过蚊香,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递给贺暖。 贺暖扶着后腰缓缓俯身,把蚊香插在两人中间的砖缝中。 她抬头时,温棣怕她撞到头伸长胳膊捂着桌角。 不过她距离感把握得还行,差一点撞上。 看到温棣的手伸到自己这边来,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豆腐脑,抬高了眼帘嫌弃道,“你自己面前那不是有吗,为什么要吃我的?” “我喜欢吃你,”温棣捏着她软弹的脸蛋揪两下。 贺暖打开他的手,捏着汤匙舀一勺豆腐脑送到嘴里,“嗯~,好吃!” 温棣对这种街边摊实在提不起兴趣,点上一支香烟,闷闷地吸着。 热辣的太阳豪气地挥洒着热量,连空气都是滚烫的,他的汗嗒嗒往下滴,坠到地上瞬间就被砖块吸干。 他一边擦汗一边看她吃。 看她吃得满口生香,他不理解这一碗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贺暖掀眼皮看着他,“温先生,我好心请你吃饭,你这么不给面子?” 温棣冲她吐一口烟,“难道不是打着请我的幌子,自己来开荤吗?” 贺暖舀一勺豆腐脑送到他嘴边,“你尝一口,可香了。” 第95章 胆肥了,敢戏弄我 “不吃垃圾食品,”温棣一脸嫌弃地往后躲。 贺暖含笑的双眸闪着光,脚在桌子底下得意地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捏着汤匙往前伸,直接怼到温棣嘴边。 温棣垂眸,睨着这一勺飘着油花和韭菜叶的乳白色液体。 他眉梢微动,嗯?闻着还挺香。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张开嘴。 “算了,你还是别吃了。”贺暖立刻把汤匙撤回,吸溜一口吃掉。 温棣脸色冷了几分,伸手在她额头弹一下,“胆肥了,敢戏弄我。” “我是替你着想,像你这种吃饭穿衣都很有讲究的矜贵人儿,吃了我们底层人民的糙饭,万一拉肚子就麻烦了。” 温棣把自己的豆腐脑推到贺暖面前,顺便把她那碗端过来。 “你干嘛吃我的?” “我不吃香菜。” 贺暖看着这碗未动过的豆腐脑,上面堆着香菜、葱花、韭菜、榨菜碎,这是豆腐脑的标配。 香菜和葱花,贺暖是不吃的,她点餐时特意备注她那碗不要这两样。 谁知道对面这家伙也不吃啊。 从筷子桶里拿一双筷子,想把碗里的香菜和葱花挑出来。 忽然她眼神微动,还挑什么挑,这不是个大好机会嘛! 右边唇角微弯勾着一抹坏,她放下筷子,捏着汤匙撇起表面的香菜碎填进嘴里,故意唧着嘴,“嗯~,香!” “香菜多好吃啊,你为什么不吃?” 说完低下头,偷偷皱眉咧嘴,表情痛苦至极,妈呀,太难吃了! 再抬头时,依旧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热腾腾的肉火烧来喽~”小伙计端着肉火烧过来。 贺暖捏着一瓣大蒜递给温棣,“肉火烧配大蒜,快似活神仙。” 温棣掀眼皮看一眼,眼神里尽是嫌弃,“味道太重了。” 贺暖也不喜欢大蒜的味道,而且吃完就胃疼。 既然他不喜欢大蒜,那她今天就破例吃一回。qqnew 她静静地看着温棣,捏着大蒜送到嘴边,咔嚓咬一口,边嚼边说,“这味确实上头,但我喜欢。” 嘴里的大蒜还没咽下去,那股味就已经冲到了胃里。 赶紧拿起火烧咬一口,妈呀,好烫! 温棣正看着她,她强忍着烫嘴的高温咽下去。 咽下去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仿佛有一团火炭顺着食道缓缓下滑,落进胃里,眼泪都烫出来了。 “是不是傻?”温棣似笑非笑,给她递上纸巾,“烫嘴不知道吐了?” 她接过纸巾擦着眼泪,仰头呼一口大蒜味的热气,嘴硬道,“妈呀,太好吃了,好吃到哭了。” 宁愿被烫到也不愿吐出来,温棣倒是好奇了,真有那么好吃? 他舀一勺豆腐脑送进嘴里,品一品,口感细腻顺滑,咸咸的香香的,味道确实不错。 再咬一口火烧,面皮酥脆,肉馅鲜香,再来一大口。 贺暖又把蒜瓣送到他面前,“吃点,当一回神仙。” 温棣沉着脸,“你也不许吃。” 贺暖直接把一整瓣蒜丢进嘴里,“你看,咱俩饮食习惯都不一样,绑在一起怎么过日子?” 温棣冷眼瞧着她,润白的手指捏着汤匙轻轻搅动碗里的豆腐脑,慢条斯理道,“我不吃的东西,你全部戒掉。” 贺暖冷笑,“凭什么?” 温棣就这么看着她,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却变得阴鸷寒冽,整个人的气势也冷下来。 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降了好几度,贺暖捏着汤匙的手僵在半空,收敛嬉笑的神态,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凭什么为他改变饮食习惯?凭这个杀人的眼神就足够了。 贺暖默默把嘴里的大蒜吐出来。 羊汤馆中,见习护士目睹了贺暖与温棣的一系列亲昵举动,心里气怒:好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这么帅的男朋友,竟然还要勾搭姜医生! 她用科里病人的身份信息注册短视频账号,先把刘医生转发给她的监控视频发出去。 然后打开视频剪辑软件,将早上偷拍到的视频画面裁剪,只留下让人产生误会的部分,至于刘医生说的打码,她没有照做。 这条视频发完,她抬头看着贺暖的背影,露出阴笑,心里得意:今天全网都会见识你的浪荡风流,即便你有陆院长做靠山又能怎么样?呵呵…… 贺暖风卷残云地吃完,对面的温棣还在细嚼慢咽,两块五一个的火烧让他吃出了高档西餐的既视感。 从他出现在小吃街开始,周围路人的目光就像聚光灯一样朝他俩投射过来,贺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坐在这里供人观赏。 但她也不敢催促温棣,就安安静静等着。 这时,陆星冉打来电话,贺暖瞥一眼温棣,按下接通。 小姑娘在电话里闷闷不乐地说,“姐姐,我和朋友们讨论半天,得出一致结论,我们的账号被封是因为转发了你的微博。” 贺暖深感抱歉,“冉冉,对不起啊,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 “姐姐,见外了啊,不说这些。” “姐姐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或者姜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贺暖闭上眼睛,食指点点眉心,“报警处理。” “你们这些大v号被封,会有损失?姐姐能做点什么?” “姐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冉冉,人家原本是仗义帮忙,结果号被封了,咱们总要有所表示,不能让朋友们寒了心,是不是?” “姐姐放心,那几个都是我特别铁的朋友,而且粉丝认可的是我们的人,重新注册一个号,粉丝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啦,就先这样,姐姐你赶快去找姜医生商量对策,拜拜,ua!” 挂断电话,贺暖闷闷地叹口气,眉头紧蹙,盯着桌角犯难。 温棣明知故问,“怎么了?” 贺暖掀眼皮瞥他一眼,没吭声,这事牵扯到姜南青,如果跟他说了他又要事事儿的。 “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贺暖抬眸与他对视数秒,忽然有了主意。 她拖着凳子坐到温棣身边,挥动着双手给他扇风,“温先生,你之前说帮我对付那些地痞流氓,开始行动了吗?” 温棣抽一张纸巾擦擦嘴,动作绅士又儒雅,瞬间这小吃街都高大上起来。 他缓缓抬眸,看着贺暖的眼睛,握着她的手抚在自己胸肌,“你还欠我一个证明。” 第96章 温棣,你在吃醋? 他的意思,她明白。 想要他出手,首先得证明她胸前没有那颗痣。 唉…… 男人啊,指望不上! 凡事还是得靠自己。 “算了,当我没问。” 贺暖神色平和,淡然又豁达,仿佛她早就料定是这个结果,根本就不曾对他抱有期待。 温棣最不喜她这种疏离淡漠的态度,宁愿看她生气恼怒,也不想看到她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他剑眉微蹙,“网上的视频我看了,你是想帮姜南青?” 贺暖气怒地瞪他一眼,起身就走。 温棣伸手,轻松把人捞进怀里,“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却处处维护他。” 贺暖秀眉微蹙,审视着他,“温棣,你在吃醋?” 温棣往她眉心弹一下,“老婆惦记着外面的男人,做老公的自然要管一管。” 贺暖被气笑了,“温棣,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有问题?” “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他不是姜南青!” 贺暖打开微博,点进d888的主页,“你自己看,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你可以翻看我跟他的聊天记录,我们很聊得来,等跟你离婚之后,我就去找他表白。” 温棣抱着贺暖驱动轮椅回医院,边走边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正如贺暖所言,他们很聊得来,可为什么面对面时,她就这么呛呢? 现实生活中的两人,完全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温棣退出两人的私信聊天界面,翻看其他粉丝给她的私信。 贺暖抢走手机,“随便翻看别人聊天记录,这是病,得治!”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轻抬,迫使她看着自己,“万一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跟我很像,你会怎么办?” 贺暖失笑,“一碗豆腐脑给你喝醉了?又开始说胡话。” 温棣手上的力道收紧,“说,你会怎么办?” “哎呀,别这么粗暴,”贺暖嫌弃地打开他的手,“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你这暴躁脾气。” 她竟不由得想起d先生的幽默诙谐。努力回想三年前见唐迪时的情景,真的没有印象了,但是从肖思琪给她发的照片来看,唐迪温润如玉,跟温棣绝对没有半点相像。 自从上次在微博彻夜畅聊之后,她的心就飞了,隐隐地期待着能够再见唐迪一面。 温棣又一次钳住她的下巴,声音不悦地命令道,“回答我。” 贺暖也很不爽,“没有这个万一。”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 她点进陆星冉的微博,“你看,我朋友的微博被封号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次她好多朋友的账号也被封了,都与我有关,肯定是那帮地痞流氓干的。” “他们怕我火了之后,利用社会舆论向他们施压,以后就不能从我身上捞钱了。” “但这是我个人跟他们之间的恩怨,波及无辜就不好了,我现在急需一个平台澄清事实,为姜南青发声。” 温棣看着她严肃又认真的样子,想笑。 他抿了抿嘴唇,忍住了。 “你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姜南青的事,我不管。” 贺暖眉梢微挑,这是有戏了?qqnew 她接着道,“说到底,姜南青被贺春荣造谣诬陷,与我也脱不了干系。” “他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嘛,因为这层关系,他才做了贺利争的主治医生。” 温棣的眼神透着几分冷,她当真不知道姜南青收治贺利争是为了什么? 撞上温棣的眼神,贺暖有些心虚,之前她确实不清楚姜南青为什么那天突然就出现在诊室,在姜南青对她表露心意之后,她就想明白了。 她刻意地清清嗓子,接着道,“即便贺春荣的主治医生不是姜南青,我也会尽全力澄清这件事的。” “我这么做,是为医生这份职业的名节,是为心中的公道正义。” “我自己也在学医,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或许将来我也会遇到这样的奇葩病人,我希望那时候也有正义之士站出来为我发声。” 温棣摸出香烟咬一支到嘴里,贺暖马上从他手里抢过打火机帮他点烟。 温棣握住她的手,眼神寒冽,“你对姜南青当真没有半点私情?” “有,但这点情分完全是源自我的闺蜜肖思琪。” “之前琪琪就担心贺春荣会闹事,我曾跟她保证,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结果还是发生了。” “我必须要妥善解决这件事,不然,姜南青事业因此受挫,必然会影响我和琪琪的感情。” 温棣冷哼一声,眸中尽是不屑,“因为一个男人就能疏远的情义,也没多少真情。” 贺暖拍着他的肩膀,摇着头啧嘴道,“你是不知道琪琪有多爱他!在琪琪的世界里,姜南青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捧在心尖的女人,因为你的好兄弟受了很大伤害,你还会原谅这个好兄弟吗?” “不会。” 贺暖摊手,“那不得了。” “我是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贺暖被噎一下,“那现在我遇到这种情况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帮我请个律师。” “你在公司不是经理嘛,帮我引荐一下你们公司业务最好的律师就行,其他不需要麻烦你。” 温棣抚摸着她的后腰,“求我帮忙的时候,想起来我们是夫妻了?” 贺暖故作乖巧地点头,“我一直记得啊。” 温棣在她腰间的软肉捏一下,“既然记得,为什么还敢喜欢别的男人?” “你不仅喜欢了,还明目张胆跟我炫耀,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婚前协议放在眼里?” 贺暖心里吐槽一句:都没放在眼里。 “之前我就说过,如果我遇到喜欢的人了,你要放我走。现在我遇到了。” “至于婚前协议,我又没真的出轨,不算违约。” 温棣沉下脸,手上的力道加重,“精神出轨也不行,赔钱还是陪睡,你自己选。” 第97章 怎么就没羞没臊了? 只要温棣脸色一沉,她就本能的害怕,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惧意,却依旧硬气,“我喜欢的人,在心里,如果我不说,你能知道?” “反观你,在外面不止一个女人?” “法律没有规定精神出轨,而你身体出轨却实实在在违反了夫妻忠诚义务。” “所以,违反婚前协议的人是你,你得向我赔钱。” 温棣爽快地答应,“我会如数赔偿。” 贺暖惊得睁大眼睛,1000万的违约金呐,说赔就赔了? 呵,又在吹牛皮了,吃饭时还说2000万买她一个言听计从呢。 她轻蔑一笑,“你拿什么赔?” 温棣眼底藏着打趣,1000万对他来说根本不叫钱,但在她眼中却是一笔巨款,如果他直接转账就会暴露身份。 他声音噙着微不可查的笑意,“老爷子那套大三居,随时可以过户到你名下。” 贺暖身子微微后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他的拇指在她唇瓣上轻捻,“总不能白嫖你?” 贺暖被狠狠噎了一下,握拳捶他的脸。 温棣抬手包裹住她的小拳头,笑幽幽道,“你跟我结婚,惦记着离婚后的补偿,却还妄想全身而退,便宜都让你占了,你觉得合适吗?” 贺暖被他怼得一时没话说,还挺尴尬的。 “妈!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妈,您醒醒啊……” 恐慌又急切的呼喊声传来,贺暖和温棣转头,看到一位老阿姨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贺暖蹭地站起身,“快!叫急诊!” 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人已经飞奔出去,脚上的拖鞋都飞了。 情况紧急,温棣也不装残了,立刻跑去急诊喊医生。 他回来时,贺暖还跪在地上为老阿姨做心肺复苏。 胸外按压是很耗费体力的,她的眉毛、鼻尖、下巴都在滴汗,耳鬓垂落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盘在脑后的头发越来越松散。 急诊医生赶来接替她,她退到一旁,神色紧张地看着,始终不敢松懈,随时等着接替医生。 5个按压循环之后,老阿姨的意识恢复,所有人都长长吁了一口气。 急诊医护人员将老阿姨抬手担架车,赶回急诊室。 贺暖瘫坐在地上,两手支在身后撑着疲累的身体,仰头大口喘息着。 温棣驱动轮椅来到她身后,探身挡在她脸上,帮她遮住刺眼的阳光。 头顶突然变暗了,贺暖缓缓睁开眼睛,撞进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 她的心跳微滞,漏了一拍。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两人四目相对,温棣缓缓低头。 他性感的薄唇刚刚触碰到她额头,她忽然躲开。 她抬头那一瞬间,簪头发的筷子掉落,满头乌发如瀑布倾泻。 他的心不可遏制地微微颤动一下。 他抬手抚在左胸,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里略略有些不爽。 这天底下想爬他床的女人数不尽,为什么他就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身体里涌动的征服欲、占有欲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掉。 “呕哇……呕……” 这不和谐的声音将温棣的理智拉回,他顺着声音看过去,脸色倏然变冷,剑眉蹙起。 只见贺暖正左手抓着头发,右手扶着树,站在绿化带里狂吐。 温棣坐着轮椅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要把胃吐出来。 她每呕一声,他都忍不住皱眉。 等她吐完,他递上纸巾,关心道,“胃不舒服吗?” 贺暖点点头。 温棣眼底藏着疼惜,打趣道,“中午的‘年夜饭’全倒出来了,心疼吗?” 贺暖被逗笑了,“你这人嘴巴太毒了,这个时候了还要挤兑我。” 见她笑,温棣心里也放松不少,“吃饭时风卷残云的,怎么突然胃不舒服了?” 中午吃了大蒜,她已经开始胃疼,刚刚又经历了心肺复苏那么剧烈的运动,她这脆弱的胃就扛不住了。qqnew 她随口敷衍道,“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中午又吃那么多,所以就……” 说到这,她耸耸肩,歪歪头。 温棣把手里的拖鞋丢到她脚边,“刚刚你着急救人,拖鞋都飞了。” 贺暖往前一步,扶着温棣的轮椅,抬起脚拍打脚底的灰尘。 忽然腰上一紧,又被温棣揽着腰抱到腿上坐着。 她蹙了眉头,不满道,“路上人来人往的,别这么没羞没臊行不行?” 温棣轻笑,“我抱自己老婆,怎么就没羞没臊了?” 贺暖挣扎着要自己走,他眼神噙着戏谑,似笑非笑地警告道,“乖一点,不然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没羞没臊。” 贺暖:“……” 温棣送贺暖回到章凝安的病房,马上叫医生去给贺暖看诊。 仅仅五分钟,医生就回来了,“温总放心,贺小姐没什么大碍。” “她中午误食了大蒜,胃疼,饭后又剧烈运动,所以就吐了。” “以后饮食上多加注意就行了。” 温棣凤眸微微眯了一分,食指轻轻扣着轮椅扶手,呵,好一个误食! 这小崽子演技还挺好,被她骗了呢。 温棣离开医生办公室,径直来到章凝安的病房。 他都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洗手间里,贺暖正仰头咕噜咕噜漱口。 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身,撞上温棣这张脸,她愣一下,嘴里的漱口水“咕咚”咽下去了。 “……你不是走了吗?” 温棣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驱动轮椅进入洗手间,关门落锁。 贺暖眼神慌乱地左右瞟,压低声音质问,“你干什么?” 温棣继续往前,贺暖一步一步往后退。 最终,被他堵在洗手间角落里。 温棣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手指,“听说你误食了大蒜?” 贺暖把脸转到一旁,无力地闭了闭眼。 心里吐槽:这些医学专家嘴巴漏风啊,怎么能泄露病人的病情呢! 忽然,一只手抚上她的腰,勾着她的牛仔裤用力一拽,她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贺暖心慌成乱麻,咬着后槽牙低声警告,“温棣,我妈就在里面,你别乱来!” 第98章 你嫌我老? “温棣,我妈就在里面,你别乱来!” 温棣从背后环抱着她,宽大的手掌将她两只小手牢牢控制住。 他缓缓低头贴近她左耳,“那正好,领证这么久了,也该在岳母面前露露脸了。” 他的嘴唇有意无意地剐蹭着她的耳朵,酥酥痒痒的,贺暖被他撩得面红耳赤。 混合着气泡音的磁性嗓音飘进耳朵,像是迷人的音符叩击着她的心弦,耳根也随之颤动。 她闪躲,他的嘴唇就跟着她走,始终保持这种轻撩缥缈的触碰。 贺暖瞪着他,眼神奶凶奶凶的,“温棣你不识数吗?我们领证才几天!你的言行举止,我无法接受。” 温棣勾着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眸中戏谑掺杂着柔情,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闪婚追求的就是一个效率,别人闪婚当天孩子都有了。再看看我们,新婚之夜还悬着呢。” 他炽热的目光在她白皙的天鹅颈游移,上午在小花园时,被路人打断了,没吻尽兴,现在可以补上了。 忽然,贺暖猛地转头,朝着他哈一口气,心里得意:老娘中午吃了大蒜,恶心死你。 一股浓郁的大蒜味道扑鼻而来,温棣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这个反应,正是贺暖想看到的。 她挑动眉梢,眼神满是嚣张,软糯红润的嘴巴嘟起来,晃着脑袋朝他脸上吹气,“大蒜的味道怎么样?” 温棣有被她这个软萌又调皮的样子可爱到。 “我尝尝,”他低头,快速在她唇上着吻一下,“嗯,还不错。”仟千仦哾 贺暖瞪大眼睛,嘴巴还保持那个嘟嘴的姿势,大脑空白了三秒。 回过神来,她骂咧咧道,“你踏马的不是讨厌大…唔!” 温棣吻上她的唇,迅猛狂野地入侵,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的纤细腰身,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贺暖被动承受着他近乎疯狂的霸道亲吻,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占有欲,感受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贪欲。 他如此疯狂地释放欲望,手却一直很规矩,只是抚在她的腰上,并没有乱动。 可是他嘴上的动作还是粗野了些,弄疼她了。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却惹得他更加肆虐狂野。 本就呼吸困难,这下简直就要窒息了。 贺暖挣扎着想为自己争一个喘息的机会,却不小心踢倒了竖在墙边的拖把。 一声翠响,温棣激烈进行的动作戛然停住。 两秒之后,他又继续。 “暖暖?你怎么还不出来?” 听到外面喊声,温棣的动作放轻,但是没停。 贺暖在他大腿狠狠掐一把,唔唔两声。 温棣撤出她的地盘,嘴唇贴着她的唇瓣,低声问,“怎么了?” 贺暖大口喘几下,咬着后槽牙低声骂,“老色批!你还好意思问!” “你嫌我老?”温棣在她唇上狠狠咬一下。 贺暖捶他一拳,“你快走!我妈喊我了。” 温棣沉着脸,心有不甘地质问,“我老吗?” 贺暖还没开口,他补充道,“我不介意多一个观众,所以,你想好再回答。” 贺暖愤愤地瞪着他,“你一点都不老,嫩得能掐出水!”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微抬,“嗯?” 贺暖叹口气,违心地说,“我老公一点都不老,是个成熟稳重的绅士。” 温棣眼神温软下来,脸上写着一行字:这还差不多。 章凝安又喊,“暖暖,你还在洗手间吗?” 贺暖朝着洗手间门喊,“妈,我在呢,蹲个大号。” 喊完,她胳膊肘捅温棣,低声催促,“你快赶紧走!” 他却低头吻下来。 这一吻,又不松口了。 贺暖直接放弃抵抗。 她发现一个规律,每次他强吻她,她越反抗他就越兴奋。 老老实实任由他亲吻,他反而会变得温柔。 其实,温棣会收敛自己的贪欲,主要还是遵从了自己的理智。 理智告诉他,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必须马上撤离。 他恋恋不舍得离开她的唇瓣,吻着她的脸颊滑到颈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颗诱红的草莓。 然后,果断离开。 贺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花了好几秒钟回神。 她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又红又肿,酥酥麻麻的。 再看脖子上,那朵艳丽的草莓很刺眼。 她摸着那抹鲜红,在心里骂温棣:老色批!坏透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抱着她一顿乱啃,结果屁都没放一个就离开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她打开水龙头,反复捧着凉水冲刷嘴巴降温,希望嘴巴的红肿赶紧消除。 “暖暖,刚刚谁出去了?” 母亲的问话就像是抓贼的警笛,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她的神经。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对着病房里喊,“哦,没谁。” “刚刚听到有人敲门,我出去看了一下,结果是我听错了。” “暖暖,你是便秘了吗?蹲个大号这么长时间。” 贺暖扶额,“没有,早就完事了,我顺便洗双袜子。” “妈,您专心听您的相声,别管我了。” 贺暖捂着脖子从洗手间出来,拿一只创可贴回到镜子前,把那朵鲜艳的草莓贴起来。 “妈,冉冉给我打电话,我去找她玩会。”说完她戴上口罩,把红肿的嘴巴挡起来。 章凝安很欣慰地说,“嗯,好好玩,不用惦记我。” 贺暖来到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坐到画廊下,拿出手机查看网上的舆论态势。 贺春荣的那条视频还在疯传,而且,她竟发现又多了很多抹黑姜南青的视频。 标题个个非常惹眼: 【黑心医生!帝城中心院的招牌竟公然收受贿赂!】 【爆!帝城中心院,某姜姓医生上班期间与病人做羞羞事!】 【大瓜!曾经的网红医生又红了!尺度有点大,速看,不然就被和谐了!】 【网红医生上班期间与女病人发生不正当关系,可耻!】 【网红医生收受贿赂,与病人家属啪啪被偷录!】 …… 贺暖点开视频,熟悉的画面跃入眼帘,窒息、震惊灌顶而来! 第99章 暗箱操作 视频中,她双腿微敞,靠着墙壁咬唇忍痛。 这是姜南青为她包扎脚伤时的画面,但视频被恶意剪辑,包扎伤口的部分全被剪掉。 最可恨的是,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刁钻,从这个画面来看,姜南青刚好趴在她两腿之间…… 这样的东西,任谁看了都会往那方面想! 这一刻,贺暖忽然明白了保洁阿姨和电梯阿姨那奇怪的眼神,她们一定也看过这视频了。 那……温棣看到之后会不会直接杀过来弄死她? 琪琪看到之后又会怎么想? 母亲看到之后…… 她立刻给母亲身边的专职护士发信息:护士姐姐,网上有人故意抹黑我,视频画面不堪入目,如果我妈看到了一定会受刺激。麻烦你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千万不要让她接触到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感谢! 护士秒回:好的,放心。 发完信息,贺暖死死握着手机,焦躁地来回踱步。 心中焦虑伴着恐慌,脚上的伤她已经抛之脑后。 回想当时在检查室里的情形,姜南青为她包扎伤口时,刘医生在旁边帮忙,见习护士站在姜南青身后。 而她注意力的焦点都在自己脚上,完全忽略了这两位。 刘医生全程都在给姜南青当助手,没有机会偷拍。 如果检查室里没有监控,那就只能是见习护士干的!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到原始视频,发布到网上澄清事实。 贺暖一路飞奔,杀到肿瘤科,脚上的伤口裂开了她也浑然不觉。 她来到检查室,哐一脚踹开门。 刘医生正在里面给病人打屁股针,被她吓一跳,手里的针差点滑脱。 病人也吓得一哆嗦,死死抓着刘医生的白大褂。 看到是贺暖,刘医生笑眯眯地打招呼,“是你啊,怎么这么大火气?” 贺暖没搭理他,冷沉的目光仔细扫过检查室的每一寸,确认里面没有装监控。 她满身冷厉,大步流星来到护士站,查看护士排班表,那个见习护士竟然休班了!qqΠéw 她暗暗骂一句,掉头前往护士长办公室。 推开门那一瞬间,贺暖微怔,办公室里好多人。 姜南青,还有肿瘤科的领导都在! 他们个个面色沉重,神情沮丧,比当初遇上老贺闹事时还要严重。 看到贺暖进来,他们悬着的心,倏地一下蹦到嗓子眼。 这位可是陆院长亲家的救命恩人,陆院长宝贝孙女的好闺蜜,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存在! 肿瘤科主任悄悄戳一下姜南青,低声叮嘱,“先去安抚一下你朋友,视频的事交给我们。” 姜南青脱下白大褂,从办公桌上拿起车钥匙,大步来到贺暖身边,“暖暖,跟我来。” 出了办公室,姜南青满含歉意地说,“我们走楼梯,楼梯没人。” “视频的事情,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调查核实视频发布者。” “最近科里竞选副主任,有人故意拉我下水。暖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贺暖顿住脚步,微微蹙眉问道,“你的竞争对手,包括刘医生吗?” 姜南青点头,“刘医生算是唯一能与我竞争的一个。” 贺暖碎碎骂一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责问姜南青,“既然你知道是这个情况,为什么不小心提防着他呢?” “今天中午,我还看见他跟那个见习护士一起吃饭,那个见习护士的腰上还有吻痕!” 姜南青眼神晦暗,神色焦虑,“我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更没想到那个见习护士会这么蠢。” 贺暖气地直皱眉,“是你蠢!都是你天天见面的同事,他们什么人品你还摸不透吗?” 姜南青叹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见习护士,拿到原始视频,你要跟我一起吗?” 贺暖啧嘴,“你这不废话么,我来这就为找她!” 停车场 上车之后,姜南青打开手机导航,输入见习护士的住址,从后视镜看一眼贺暖,提醒道,“暖暖,系上安全带。” 贺暖在忙着澄清姜南青收受贿赂的事,没搭理他。 他转头看着贺暖,目光触及她脖子上的创可贴,“暖暖,你脖子怎么了?” “嗯?”贺暖掀眼皮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姜南青食指点点自己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贺暖眼神微怔,抬手捂着脖子,“你别管我了,快开车,去抓人!” “你系上安全带我才能开车。” 贺暖有些烦躁,真是磨叽死了!琪琪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路上,贺暖将她的银行转账记录、医院财务室出具的收款单据、她与姜南青的聊天记录,挨个短视频平台发一遍,说明这个钱是归还姜南青垫付的医疗费,而非姜南青收受贿赂。 发完,她再看网上那些抹黑姜南青的视频,那个不堪入目的视频竟神奇地消失了。 而贺春荣先前发的视频,以及今天刚出现的这条诬陷姜南青受贿的视频依旧在疯传。 这是怎么回事? 贺春荣发的视频中,提到了姜南青勾搭有夫之妇,但没暴露她的姓名和照片。再看诬陷姜南青受贿的视频,她虽有出镜,脸却打了马赛克。 这两条视频,似乎是单纯针对姜南青。 再回看刚刚发出去的澄清视频,她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她所有短视频平台的账号都被封了! 这些视频中她没露脸,也没暴露姓名,依然被封了。 贺暖凌乱了,陷入了极致困惑。 难道她和陆星冉以及那些大v的微博被封,是因为她们为姜南青发声? 那陆星冉之前把她的画像发到微博,为什么会被封呢? 她一时也搞不清了,这暗箱操作的人,到底是那群地痞流氓,还是姜南青的竞争对手? 此时,姜南青的车后面跟着一辆别克商务。 温棣坐在车后座,慵懒地靠着座椅,悠悠吸着烟,眼神却阴鸷骇人。 他脑海中回荡着网上那个不堪入目的视频,“所有参与者都不能轻饶。” 陈廉点头,“大哥放心,我会亲自去处理。” 温棣抬眸看着前面的车,幽幽开口,“陈廉,撞上去。” 第100章 原配当街打小三 陈廉一脚油门…… “嘭!” 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贺暖的手机脱手飞出去,右手撞到副驾驶座椅,右手手指关节出现错位。 听到姜南青喊她的名字,贺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追尾了?” “嗯,”姜南青惶惶不安地打量着她,“你没事?” 贺暖摇头,有些后怕,还好系着安全带。 她低头,觉得手里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她秀眉微蹙,回想刚刚手里拿着什么,哦对,手机! “我手机呢?”她在脚底下找手机。 姜南青也开始在车里找,最终在车子前面的中控台发现了她的手机,也发现挡风玻璃裂开一朵花。 捡起手机查看,手机屏竟完好无损,他在心里感叹:这手机还挺抗造。 他把手机递给贺暖,“你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 贺暖转头往后看,嗯?后车司机长得怎么那么像陈廉? 她推门下车,刚好陈廉也从车上下来。 陈廉朝她微微点头,贺暖心惊:卧槽!这踏马的也太巧了! 看到陈廉,姜南青脸色很臭。 他认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贺暖那个闪婚老公的助理兼保姆。 姜南青的视线越过陈廉的肩膀看向车后座,看到一只手随意地搭着车窗边缘,指间夹着香烟。 毫无疑问,肯定是他。 那这一撞,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 顾及到贺暖跟那个男人的婚姻关系尚未解除,姜南青压下心中的火,强迫自己露出笑脸。 只是他还未开口,陈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故意的。” 姜南青的火压不住了,指着陈廉斥责道,“你有病啊?” 贺暖愣住,姜南青这是怎么了,平常都是磨磨唧唧不温不火的,怎么突然变得暴躁了? 陈廉面带微笑,问姜南青,“你有药?” 姜南青被狠狠噎了一下,气怒道,“有病去医院!” “不劳姜医生费心,”陈廉夹着名片递给姜南青,“我全责,医药费也包在我身上。” 姜南青拧眉,“什么意思?” 陈廉手指轻弹,名片打着旋飞出去,紧接着他抬脚踹在姜南青胸口。 姜南青低呼一声,直接飞出去五米远。 贺暖惊得眼帘瞠高,下意识吞了口水。 陈廉整理一下西装,转身面朝贺暖,微笑着说,“贺小姐,温总请您上车。” 贺暖看着搁在车窗边缘那只手,非常直接地说,“我不去。” 陈廉微微鞠躬,“得罪了。” 贺暖眼神茫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腰上一紧,她被陈廉拎起来了! 她就像个小挂件似的被陈廉提溜着,丢进温棣怀里。 眼睁睁看着侧滑门徐徐关上,贺暖仿佛看到自己逃生的通道在缓缓闭合。 她挣扎着伸手去按车门上的电动按钮,就差一点,她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温棣眼神噙着戏谑,垂眸欣赏着她费尽力气却又够不到的样子。 最终,车门还是关上了。 贺暖泄气地耷拉着脑袋,心里惶恐着温棣将会对她做什么。 这时,陈廉上车,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贺暖抬头看向车窗外,想看看姜南青怎么样了。 温棣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硬生生摁在怀里。 贺暖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说,“温先生,如果他受伤了,倒在大马路上无人救治,咱们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温棣小指勾着她口罩的耳绳摘下来,目光落在她略带红肿的嘴唇,挑眉问,“见过原配当街打小三吗?” 贺暖深深蹙眉,“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听?”温棣忽然抬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肩上,“你敢做还不让说吗?” 这个动作实在太让人羞耻了,而且陈廉还在前面呢! 贺暖红着脸瞪着他,“放手!” 温棣轻抚着她的后腰,手指勾起她的t恤缓缓探进去,“跟我玩欲擒故纵?” 贺暖按住他的手,“温棣,网上的视频是被有心之人恶意剪辑过的,请你相信我。” 温棣的手没撤出来,但也没再更进一步。 两人就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对视着,他冷沉又锋利的眼神让她感到窒息。 她偷偷在心里揣测,这老色批有点像倒刺驴,凡事顺着他来或许就会好一点。 她使劲瞪着他不眨眼,直到眼睛酸了眼圈红了,她故作柔弱地垂下眼睫,吸吸鼻子,委屈道,“温先生,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就认定一定是我做了那些龌龊事呢?” “我脚上有伤,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视频就是姜医生给我包扎脚伤时,被肿瘤科的见习护士偷拍的。” “你好好看看那个视频,就能看得出来,我那是在忍痛,不是做那种事的表情。” 温棣忽然贴近她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做那种事,不会痛?” 贺暖:“……” 卧槽!这个老色批真踏马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陈廉在前面也挺尴尬的,心想:待会去4s店,在后面加个隔板。 遇到红灯,陈廉稳稳停车,把副驾驶座上的医药箱递到后面。 温棣抱着贺暖放到旁边座椅上,握着她的脚腕看一样她脚底地伤。 血已经浸透了脚底的创可贴,而且还是持续出血。 他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为她消毒,“会疼,忍着点。” “我自己来。” 温棣瞥一眼她的手,“手怎么了?” 贺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关节有些肿,她摸了摸,一脸淡定地说,“刚才追尾撞到座椅上了,关节有点错位。” 温棣从她手里拿过碘伏,“你老实待着。” 贺暖手伸到他脸前,反复做着握拳动作,“你看,刚刚我已经复位了。” 温棣:“?” “刚刚我不是摸关节了吗,那就是复位啊。” 温棣眼帘抬了抬,眼神透着不可思议。 贺暖默默牵起他的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食指关节轻轻一拉,“你看,错位了。” 温棣活动食指,确实不听使唤了,还疼。 贺暖再捏着他的食指关节轻轻一揉,“好了。”仟仟尛哾 温棣反复蜷起伸展食指,唇角勾着一抹浅笑,今天又是被闪婚老婆惊艳到的一天。 抓着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为她包扎伤口。 贺暖倚靠着车门,对他招招手,“你注意看我表情啊,绝对跟视频中的一样。” 他挑笑,“表情可以演,除非你向我证明,不然我不会信你。” 第101章 他心疼了 贺暖坐直身子,一脸真诚地问,“你想要什么实际行动?” 温棣在她白皙的脚腕捏一下,“都是成年人,别跟我装纯。” “……”贺暖眼神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翻个白眼,在心里骂他老色批。 “嗯……” 脚底的伤口忽然被戳了一下,钻心的刺痛袭来,贺暖忍不住叫出声。 温棣用棉棒沾了碘伏擦拭她的伤口,每一下都像是拿着一根火棍在戳她的神经。 贺暖眉头深皱,咬牙吐槽,“我怀疑你在报复!” 温棣勾唇邪笑,“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贺暖抬起另一只脚踹他,抬到半空,温棣往她伤口戳一下,她嗷一声就老实了。 刚刚那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qqnew 她额头冒出一层汗,眸中闪着泪光,气怒又委屈,“温棣,你是不是男人?” 温棣瞥一眼她满是委屈的小脸,手上的动作放轻柔,坏笑着打趣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 贺暖:“……” 温棣给伤口消完毒,贴上一个大号创可贴,又在她脚上缠了厚厚的绷带。 贺暖看着被包成粽子的脚,深深蹙眉,“你包成这样,我怎么走路?” “受伤了就在家待着,哪都别去。” 贺暖眼神怔住,片刻之后,她自嘲地笑笑,“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低柔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可是,温棣却目睹她澄澈的双眸一瞬间盈满泪水,豆粒大的眼泪滑落脸颊。 这一刻,他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贺暖抬手,随意地在脸上蹭一下擦掉眼泪,动作豪爽中透着一股倔强。 她转身看着车窗外,双眸空洞无神,心里满是悲凉。 温棣微微蹙着眉,看着她落寞的侧影,那种心被抓挠的感觉又出现了。 许久,温棣在她后脑勺轻轻拍一下,“那我是什么?” “什么意思?”贺暖转头看着他,眉眼染着茫然,一脸懵。 温棣捏着她脸上的肉肉轻晃,“我是你老公,你却说你没有家,合适吗?” 贺暖的瞳孔微微震颤,有一瞬的晃神,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这个婚好像也可以不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贺暖却被吓了一跳。 理智告诫她,永远不要轻信男人。 有些男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禽兽不如。 温棣从医药箱里拿出舒筋活络油,倒一点在掌心,“手给我。” 贺暖双手藏到背后,“干什么?” 温棣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把右手拎到面前,捏着她的指尖,轻轻按摩刚刚错位的指关节。 贺暖静静看着他的手,在心里感叹真好看,皮肤白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目光偷偷上移,欣赏着他的脸,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忽然,温棣抬眸,贺暖慌乱地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别处。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撩人的笑,“你脸红了。” 贺暖赶紧抬起左手遮脸,视线左右乱飘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我我要下车。” “去哪?” “我要去抓那个见习护士,拿到原始视频。” “抓坏人,是警察的事。”温棣说着,把自己的手放到她掌心。 贺暖愣了愣,茫然地问,“干嘛啊?” 只见温棣翘起食指摇一摇,她秒懂,无语了。 刚刚她卸了这个手指关节给他展示错位复位,现在她得负责为他推油按摩。 这个老色批好幼稚! 温棣递来舒筋活络油,她没接,“这油虽好,也得适量,用我手上的足够了。” 她翻手,手指背在温棣食指上蹭蹭,然后捏着他的食指关节轻轻按揉。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温棣没说话,从驾驶座后面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过来,“签字。” 贺暖抬眸瞥一眼,看到文件上面一行大字:房屋赠与协议。 他真的要把温爷爷那套大三居送她?! 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一遍协议内容,果然如此! 心里犯嘀咕:1000万的房子啊,说送就送了? 她抬头看着温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温棣眉梢微挑,“违约金。” 贺暖嗤笑一声,摇摇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她刚说完,额头被弹了一下。 他说,“看看协议条款,没问题就签字。” 贺暖从第一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直到最后一条,没看出有任何问题。 再看一遍。 确认了,这确实是一份正常的房屋赠与协议,且没有附加任何不合理条件。 他这一举动,让贺暖心生惭愧,她已经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他,收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以便离婚时索要赔偿。 现在他竟然把房子拱手相让抵作违约金! 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但是她看不透。 难道是这房子本身有问题? 贺暖垂着眼睫浅思,缓缓抬眸看着他,试探道,“有这1000万,你可以泡到各种各样的拜金女,为什么要送给我?” 温棣邪笑,“我说了,不会白嫖你。” 陈廉在前面听着他胡扯,心里急得要死,恨不得替他把心里话说出来。 贺暖把协议丢给温棣,“我绝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温棣捡起协议,放到她腿上,“证领了,房子也给你了,还扭扭捏捏的,再矫情就过了。” “矫情?”贺暖把协议团成一团砸向他胸口,“这是我的底线!” “如今这个社会,人心浮躁,物欲横流,钱色交易比比皆是,但总有人不愿随波逐流。” “也许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就是矫情。” “随你怎么看,我就算穷死,也不会出卖身体的。” “既然跟我领了证,同房是早晚的事,”温棣把纸团丢给她,“聪明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着,心里有些不爽,这小崽子太难搞了。 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放下车窗弹烟灰。 贺暖心里也很不爽,眉眼里尽是嫌恶,“这么说,你是吃定我了?” 闻言,温棣悠悠转头,朝她吐一口烟,“你知道就好。” 第102章 带她回家 贺暖冷哼,“之前跟你说过,温家少爷非我不娶。” “你不要逼我,不然我真要给你戴绿帽子的。” 陈廉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暖从后视镜看着他,强掩着心虚质问道,“你笑什么?不信啊?” 陈廉收敛笑容,点头,“信,您貌若天仙,温家少爷一见倾心是必然。” 温棣夹烟的手轻抚她的脸,拇指在她唇上轻揉,“还以为自己是单身小姑娘呢?” “你好好掂量一下,温家少爷会喜欢一个已婚妇女吗?” 贺暖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对,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已婚妇女还是黄花大闺女。 在大众的认知中,一个女人一旦跟男人发生了亲密关系,这个女人就不值钱了。 未经人事的天真小姑娘,才是男人们喜欢的,是他们争相追逐的猎物。 这个社会,对女人有着天然的歧视,处处苛责。对男人就会宽容很多。 男人出轨偷腥,会有一万种理由。 一旦女人婚内出轨,那就活该被千刀万剐,活该被世人唾骂。 就像网上那个不堪入目的视频,但凡看过的人都会认为视频中的女人是个荡妇,却不会有人指责视频中的男人不守男德。更没有人去追究事实的真相。 贺暖抬头打量着温棣,就这长相这身材,睡了好像她也不吃亏。 可就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啊。 以前没有喜欢的人,觉得跟谁结婚都一样,突然就对唐迪有了好感,难道这份喜欢只能如月光那样高高挂起吗? “下车。” 温棣低沉的声音飘进耳朵,贺暖转头看向车窗外,他们已经到了御景园,温爷爷那套大三居所在的小区。 她问,“来这干什吗?” “老爷子想吃你做的菜了,顺便来考察一下我们的婚后生活。” 贺暖眼神亮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闪婚的实情跟温爷爷讲清楚,这样她就可以摆脱温棣了。 她唇角微扬,“那我们应该先去菜市场买点菜啊。” “你写个清单,待会陈廉去买。” “哦,那也行,”贺暖点点头,“正好空出时间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 温棣摆手,“你先进去。” 贺暖目光落在他腿上,很直白地说,“我要看着你下车坐上轮椅。” 温棣轻笑,“还在幻想我的腿没残?” 这时,陈廉已经从后备箱取来轮椅,站在侧门外,候着温棣下车。 温棣给陈廉递个眼神,陈廉便上前直接来个公主抱,把温棣抱下车放到轮椅上。 兄弟俩面如平湖,身上的鸡皮疙瘩却阵阵翻涌。 贺暖的目光仅仅跟随着他们俩,看到陈廉这个公主抱,心里隐隐的期待落空。 温棣肯让陈廉这样抱他,足以说明他的腿是废的,不然像他这么要强的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姿势。 哎?也不完全对! 万一他俩……真是一对,那这个姿势就很正常了。 毕竟他们一起挤在医院那狭小的洗手间里洗过澡,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 温棣坐在轮椅上打个响指,“还愣着干什么?” 贺暖抬起脚展示温棣的杰作,“你给我找双大号拖鞋,不然我只能光着脚下地。” 温棣张开双臂,等着她坐大腿。 贺暖摇头拒绝。 “从第一天见面起,你每天都坐我大腿,还矜持什么?” 她还在犹豫,身后的侧滑门已经在徐徐打开,陈廉直接拎着她丢给温棣。 温棣往她脑门弹一下,“自己主动一些,会少块肉吗?” 贺暖秀眉微蹙,脸色有几分不悦,抬手指着东面,“去车棚看看。” 温棣:“?” “我刚想起来,我的电动车还在车棚里,咱们领证那天放进去的,这么多天了,我去看看还在不在。” 贺暖窝在温棣的怀里来到车棚,按照她记忆中的位置,在众多电动车中寻找她的宝贝小电驴。 忽然,她眼神一亮,“还好,还在。” 这么多天不骑,车座上的灰都能写字了。 她单脚蹦着来到电动车前,从车篮里拿出抹布把小电驴的车座擦一擦,检查一下车体,没有剐蹭痕迹。 她拍着车把满意地点点头,喃喃道,“嗯,自己在这待这么多天,没有受伤,表现不错。” 看到她对一辆半旧不新的电动车这么爱惜,温棣问,“给你买辆车?” 贺暖抬头,“嗯?” “给你买辆代步车,有喜欢的吗?” “四轮的?” 温棣被她问得眼神一怔,“两轮的能叫车吗?” 贺暖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又送房又送车,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温棣直言,“想睡你。” 贺暖翻个大白眼,“今天趁着温爷爷在,我们把话说清楚。” “好,”温棣对她勾勾手。 贺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痛快了? “快点,陈廉还等着你的清单去买菜。” 贺暖坐回温棣腿上,抱着手机编辑采购清单。 温棣看着她打字,每一样菜都是爷爷爱吃的。 等她给陈廉发完清单,温棣抢走她的手机,“你来操控轮椅,我歇会。” 贺暖诧异地看着他,“开个轮椅,还累着你了?” 温棣是不知道爷爷那套房子在什么具体位置,如果让他自己走,就露馅了。 “这些天来,我发现你总盯着我的轮椅看,我猜你是对这轮椅车很感兴趣,借你玩玩。” 贺暖微微点头,“我确实相中了你这款轮椅,想给我妈买一辆来着。” 温棣眉梢微挑,“然后呢?” 贺暖自嘲地笑笑,“太贵了,没舍得买。” 第103章 脱了裤子我看看,有没有红印 【亲爱的宝子们,第102章结尾有改动哦~】 他随口搪塞道,“这些天来,你时不时地盯着我的轮椅看,既然你感兴趣,借你玩玩。” 贺暖微微点头,坦言道,“我确实相中了你这款轮椅,想给我妈买一辆来着。” “然后呢?” 她自嘲地笑笑,“太贵了,没舍得买。” 他的手突然附上来,握着她的手放在轮椅控制器,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电源开关,按一下就可以。我们现在是关机状态,你按一下。” 贺暖食指戳一下电源开关,电源灯亮起。 “看这个电量灯,出门前记得查看电量。” 他握着她的手抚上万向控制杆,“这个很灵敏,前后左右都可以,你试试。” 贺暖像是得了心仪玩具车的孩子,放开了玩起来,还自带配音。 温棣第一次见她开心地笑,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这开怀的笑声,听了都会跟着开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歪头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爷爷说得很对,她笑起来很甜,乖乖的很可爱。 等她玩尽兴了,温棣拍拍她的后脑勺,“回家。”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贺暖大笑的表情瞬间僵住,翘起的嘴角缓缓放平,心里却是暖暖的。 直到进了家门,她的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句“回家”。 进门之后,温棣打量着房子里装饰摆设,完全就是一副进别人家的模样。 这套房子他只来过一次,上次来这里还是爷爷刚搬进来的时候。 而贺暖却像是这家的女主人,非常熟练地打开鞋柜拿拖鞋。 她拿一双男士拖鞋放到温棣脚边对照,“你的脚跟温爷爷的差不多,就穿这双。” “我脚大,换一双,新的。” 贺暖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要吗?” 温棣拿过去,看一眼尺码,握着拖鞋往她屁股拍一下。 “啪”的一声响,很脆。 贺暖反手往他裸露的胳膊呼一巴掌,动静更脆更响。 温棣眼神里藏着笑意,指着胳膊上的红印子,“你个小崽子,下死手啊。” 听到这个称呼,贺暖耳根颤了颤。 她捂着屁股,不满道,“你以为你下手很轻吗?你打我那一下,也很疼好!” 温棣下巴微抬,坏笑着打趣道,“脱了裤子我看看,有没有红印。” 贺暖:“……” 默默转到他身后,握着轮椅扶手,连人带车掀翻。 温棣始料未及,直接摔到地上,上半身还扣了一辆轮椅。 因为给自己立的这个残疾人设,他也不好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摆烂瘫躺,让自己尽可能地看起来像一个双腿废掉的人。 贺暖盯着他的两条大长腿,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慢慢靠近他的腿。 一直就想摸摸他腿上的骨骼、肌肉,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指尖刚刚触碰到他的膝盖,压在他上半身的轮椅突然被掀翻。 她吓得蹲在地上往后退两步才爬起来,警惕地看着温棣,不敢再靠近。 温棣朝她伸手,“扶我起来。” 贺暖双手背到身后,后退一步,“地上凉快,你先躺一会。” 她去阳台拿了吸尘器,开始打扫卫生,故意来到温棣身边转悠,确保距离足够近但他又够不到她。 吸尘器尖锐的嗡嗡声环绕在他耳边,好烦人。 温棣沉着脸,“把那东西给我关了。” 贺暖故意摇头晃脑扭屁股,“有本事自己来关啊,来呀,我站着不动。” 温棣伸手抓轮椅,贺暖一个箭步上前,抢过轮椅推着跑到距离门口最远的地方。看书溂 温棣直接被气笑了。 看着她调皮捣蛋的样子,他萌生出恶趣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着她上钩。 贺暖回来打开吸尘器继续,时不时瞥一眼温棣,忽然发现他盯着天花板两眼发直。 握着吸尘器碰碰他的脚,“哎,别装死啊。” 他还是一动不动。 她秀眉微蹙,靠他更近一点,探头查看他的脸色。 只见他满脸通红,连脖子上的血管都鼓起来了。 心咯噔一下,扔掉吸尘器,扑到他身边,“温棣!温棣!” 忽然,后腰一紧,后脑勺一股力量压下来…… 她吻上了他的唇。 他眼中流露着得逞的笑意,似在炫耀他的计谋很成功。 贺暖眸中翻涌着怒意,想直接掐死他,两只手却被压在胸前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 陈廉一开门撞上这场面,愣住了。 温棣也愣住了,不自觉地松了手。 贺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捂着脸冲进卧室躲起来。 陈廉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放弃了。默默放下刚从超市买来的菜,关门走人。 温棣坐起身,换上拖鞋,迈开长腿穿过客厅坐上轮椅。 他来到卧室敲门,“出来。” 回应他的是落锁的声音。 “老爷子就要来了,赶紧出来收拾一下。” “那你去客厅待着,”贺暖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许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贺暖拍拍门,“温棣?你还在外面吗?” 没回应。 她扭头看着卧室外面的阳台,这个阳台与客厅阳台是连着的,可以从这里出去。 她来到卧室阳台,猫着脚挪到客厅阳台,一抬头撞上温棣冷沉的眸子,心咯噔一下。 他手里把玩着空调遥控器,用家长的口吻说,“我不打你,出来干活。” 贺暖手掌立起一个“t”,“说好了休战啊,谁动手谁是孙子!” “我要工作,没时间陪你玩,”温棣驱动轮椅掉头。 他进入主卧,首先关门落锁,阳台上的门也锁上,窗帘拉严。 然后站起身伸个懒腰,活动下筋骨,从轮椅的背包里取出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 贺暖趁着温棣不在,躲进洗手间,偷偷给陆星冉发信息要来姜南青的联系方式。 重新加回他好友,给他发信息:姜医生,我是贺暖,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姜南青秒回:你终于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开心jpg] :我现在在家休息,肋骨骨折了,不用担心,不是很严重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陈廉那一脚够狠,不骨折很难。 她心里很愧疚,回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又耽误工作 姜南青: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的职场斗争让你卷入丑闻,真的很抱歉 :那个视频影响很恶劣,医院声誉受损,院里领导一致决定,让我停职 :但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你,你现在在哪?陈廉有没有为难你? 贺暖眼神微怔,回复:你怎么会知道陈廉的名字? 姜南青:之前在病房里听到你为了钱跟他闪婚,我就托朋友调查他了,确实查到了点东西 :那个陈廉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趁早跟他离婚! 第104章 吃下去,不然打屁股 贺暖盯着这条信息反复阅读,越看眉头皱得越深,他这是误把温棣当成陈廉了? 姜南青:改天见面把陈廉的资料给你,你自己小心他 :我朋友在见习护士的住处蹲点,一定会拿到原始视频澄清事实,你这几天就不要上网了 听见卧室门响,贺暖赶紧收起手机,拿起笤帚装模作样的扫地。 她余光瞥见温棣坐着轮椅出来,在客厅环顾一圈,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给我倒杯水。” 听到他这吩咐下人的口气,贺暖就不爽,手已经握着笤帚举到半空。 想到姜南青消息里说的,她顺势把笤帚夹到胳膊底下,恭敬又客气地说,“自从我们领证之后,温爷爷就没来住过,先前烧的水不能喝了。” 她这个态度,温棣不由得挑了挑眉梢。 她夹着笤帚来到茶几前,拿上水壶到厨房接纯净水,回来时笤帚还在身上。 温棣凤眸微眯,“笤帚长身上了?” “哦…我这不是忙着扫地嘛,”贺暖从抽屉拿出一只玻璃杯放到茶几上,“水烧开还有一会,你稍等一下。” 说完,她走到大门口拎着陈廉买的菜去厨房。 温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怎么不扫地了?” 贺暖背对着他说,“其实地板不脏,时间不早了,我该备菜了。” 说完,把厨房门关上。 她甚至想锁门,可惜厨房门没安锁。 背对着厨房摘菜,心里好不踏实,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幽深锋利的眼睛盯着自己。 干脆把门打开,这样更便于听见温棣的动静。 她手里拿着一颗香菜探身开门,刚好这时温棣从外面打开推拉门。 “哎~!!”她扑了个空,身体失衡朝着温棣栽过去。 好巧不巧,手里那棵香菜扎扎实实摁到他嘴上。 浓郁的香菜味道很上头,顶得温棣直皱眉头。 温棣拿开她的手,呸呸吐两口,“你故意的,是?” 贺暖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突然发现他嘴角上方多了一颗大痦子! 看一眼手里的香菜,根上还沾着湿乎乎的泥巴,他这“大痦子”就是泥巴。 这大痦子,越看越像古时候的媒婆。 完了,好想笑。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笑不能笑…… 她努力憋着笑,摇摇头。 然后,就看见他掐下一根香菜梗,递到她面前,“你吃下去,我就信你。” 看着这根香菜梗,她突然就憋不住了,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温棣耐心等着她笑够了,把一整棵香菜塞到她手里,“把它给我吃了。” 贺暖眼睛直了直,这踏马的怎么吃,这棵香菜壮得像芹菜,这吃下去不得被这臭虫味顶死么? 眯起眼睛笑笑,“温爷爷爱吃香菜肉丝,我吃了,做菜就不够了。” “你不是也喜欢吃吗,敞开吃,不够再让陈廉去买。” 贺暖嘴角抽搐一下,“我可以不吃的,不要麻烦陈廉再跑一趟超市了。” 温棣冷着脸,满身肃杀,“你必须吃。” 贺暖不敢再讨价还价,点头应下。转身进厨房,把这棵壮硕的香菜洗干净,开始吃起来。 “转过身来。”他冰冷寒冽的声音自身后飘进耳朵。 贺暖乖乖转身,掰着香菜梗一根一根往嘴里填,边嚼边皱眉。 这实在不是一副喜欢吃香菜的样子。 温棣问她,“你真喜欢吃香菜?” 贺暖在能否说实话这个问题上纠结三秒钟,最终点头,“喜欢。” “那行,把家里所有的香菜都吃完。” 贺暖腮帮子鼓鼓的,气怒道,“就算我喜欢吃,也不用这个吃法?” 因为太激动,说话时一片香菜叶从嘴里喷出来,飞到温棣头发上。 这踏马的…… 又没忍住笑了。 就这样笑一会吃一会,一直吃到犯恶心,温棣才放过她。 贺暖暗暗发誓,今天一定当着温爷爷的面把话说清楚,摆脱这一场荒唐的婚姻。 她在厨房叮叮当当忙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 到饭点了,温棣假装接到老爷子电话,挂断114,对贺暖说,“老爷子的朋友突然上门,说不来这吃饭了。” 贺暖郁闷死了,台词她都默默在心里背好几遍了,温爷爷竟然不来了! 温棣坐在餐桌前打开红酒倒上两杯,再拍一张照片,“不用等了,开饭。” 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还要喝酒! 喝了酒,今晚还能走吗?怕是难。 贺暖心里有点慌,编个借口说,“我妈也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既然温爷爷不来,那我打包给我妈送点去医院。” “让陈廉去送,”温棣说着给陈廉打电话。 贺暖更加惶恐不安了,卧曹,这是非要留我过夜么?!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送就行,反正我都是要回医院的。” 温棣剥完一只虾放进她碗里,“这里是你的家。” 贺暖攥了攥拳头,“我妈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医生护士都比你更专业,”温棣看着她,挑眉问,“怕我吃了你?” 贺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想吃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他捏着一只肥嫩的虾肉送进嘴里,“我想睡你不假,但不会强迫你。” 陈廉敲敲门,自己输入密码进来。 看到满桌子的菜,喉结滑动一下,忽然好想坐下一起吃。 贺暖到厨房拿了打包盒,麻利地把所有菜品打包一遍,交给陈廉,“辛苦你了。” “贺小姐客气了。” 陈廉带着打包好的美味佳肴抵达医院,陪章凝安吃完晚饭。 然后,带着大庆前往见习护士的住处。 晚上十一点,见习护士从酒回到出租房,一开灯,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瞬间酒醒了,她惊吓地说话都不利索,“你你…是谁?怎怎么进…进来的?” 她手打着哆嗦拿出手机报警,却被大庆薅着头发拖到陈廉面前。 第105章 这个男人在闪闪发光 陈廉摆摆手,大庆松开见习护士。 见习护士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呜呜咽咽着小声啜泣。 “抬起头来。” 陈廉温润柔和的声音,减轻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颤抖着缓缓抬头,看到陈廉这张淡淡微笑的脸,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陈廉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别怕,请你过来是有件事麻烦你帮忙。” 见习护士顶着哭花的妆容,连连点头,“您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陈廉从桌上拿起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苹果,“听说你今天中午发了一个视频,火爆全网。” 见习护士哭着说,“先生,那不是我要发的,我也是受了别人的威胁,请您相信我。” 她爬到陈廉跟前,抱他的腿,被陈廉一脚踢开。 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哭诉刘医生如何如何胁迫她,她是如何如何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把原始视频发出去,公开承认你的错误。” 听到这话,见习护士狠狠抖了一下,绝望地看着陈廉,眼泪止不住地流,“先生,可不可以私下里向贺小姐道歉?” “如果我公开道歉,会被医院开除,会被网暴,会……呜呜呜……” “人啊,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陈廉手腕轻抖,水果刀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切断她一层头发。 头发落到地上,见习护士才反应过来发生了,整个人都吓懵了。 陈廉扬手,把削好皮的苹果丢给大庆,优雅起身,拍拍大庆的肩膀,“十二点之后看不到结果,人随便你怎么处置。” 大庆咔嚓咬一口苹果,提醒道,“小护士,你还有1个小时20分钟。” 御景园 贺暖正躺在客卧跟母亲视频,视频通话已经长达40分钟。 这40分钟的时间里,母亲喜笑颜开的,一直在夸陈廉。 原本贺暖心里忌惮着陈廉,看到母亲这个状态,她总算放心了。 回想母亲住院的这些日子,她陪伴母亲的时间都没有陈廉多。母亲一直对他赞不绝口。 如果摸着良心评价一下陈廉,她也觉得陈廉这个人还不错。 对他生出忌惮,首先是因为温棣,陈廉能做他的助理兼保姆,自然跟他是一条心。 刚刚姜南青又说陈廉不是好人,如果属实,那温棣只能比陈廉更坏。 唉……越来越觉得温棣这个人有点神秘,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清。 挂断电话,贺暖给私家侦探发消息,询问调查进展如何。 消息发出去,隔壁主卧响起消息提示音。 贺暖抱着手机愣了愣,眼眸轻转,再发一条。 隔壁又响了! 贺暖头皮倏地麻一下,喃喃道,“这……不是巧合?” 一个打挺坐起身,不小心扯到腰伤,她倒吸一口气。 扶着后腰下床,猫着脚从客卧阳台来到主卧阳台,拨打私家侦探的电话。 结果,没响。 她眉头微蹙,难道刚刚那两声真的只是巧合? 又一次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耳朵贴着阳台玻璃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她听到温棣在里面说话,说的什么语言她听不懂,只觉得他嘟噜嘟噜说得很流利。 他说过今天晚上要召开线上会议,这是在跟外国人开会吗? 主卧里面,温棣已经将“侦探”专用的那部手机调成静音,看着手机屏上跳动的名字,他眼神中流露出笑意。 他料定这小崽子一定在阳台上偷听。 悄悄拉开凳子,赤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坐上轮椅,再驱动轮椅来到阳台玻璃门前,轻轻掀起窗帘。 贺暖两只手扒着玻璃门,耳朵也贴在玻璃上,闭着眼睛凝神听,眼球在眼皮底下轱辘轱辘转,心想:他怎么不说话了,会开完了? 温棣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厚重的玻璃也挡不住她的憨萌可爱。 语音会议中,需要温棣开口讲话了,温棣怕吓到贺暖,点了闭麦,在线上会议室中发送文字:你们继续。 许久,贺暖维持这个姿势累了,算了不听了,反正也听不懂。 她睁开眼睛,起身时忽然僵住。 好像看到温棣了! 她僵着不动,缓缓转动眼球往左看…… 卧槽!真的是温棣!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窗帘不是放下来的吗?好丢人啊…… 她的羞耻如同天边晚霞漫过天际,瞬间染红了她的脸和脖子。 不如就装作没看见他,转身回卧室! 就在这时,玻璃门“咚咚”两声,震得她娇躯一颤。 轻轻的两下,像是扣在她的神经上。 忽略紧接着温棣打开玻璃门,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进怀里,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贺暖尴尬地笑笑,随口胡诌道,“本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水,听到你在说外语,就忍不住偷听了一会。” 温棣嘴角噙着坏笑,打趣道,“都听到什么了?” 贺暖在他怀里拘谨的缩着身子,扯扯嘴角,“没听懂,你刚刚说的什么语呀?” 温棣眉梢轻挑,用法语说,“我就是你的私家侦探。” 贺暖潋滟的眸子眨一下,“什么意思?”看书溂 温棣深邃的眸子噙着戏谑,“告诉你,我说的是法语。” 贺暖眸中亮起崇拜的光芒,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闪闪发光的。 她这个崇拜的眼神,温棣很受用,心里涌过一阵打了胜仗的舒爽自豪。 曾经她也用这样的眼神仰头望着姜南青,从那时起,温棣就看姜南青不顺眼,如今终于扳回一局。 温棣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头。 贺暖猛地推开他,“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从阳台跑回客卧,关门落锁,把窗帘拉严,转身扑进软床里。 心扑通扑通跳着,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晚上,是她跟温棣领证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 心里有点慌,总想找点事干,让自己忙起来。 晚饭之后,她已经把厨房、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其他地方也很干净,实在没事可干了。 如果带着考试的书就好了。 “叮咚”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贺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查看,是私家侦探发来的:你的身世以及你老公的身份,都在调查中,结果不会很快出来,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她瘫在床上望着墙角愣神,手机低电量提醒把她的思绪拉回。 看着手机右上角飘红的电量,她喃喃道,“没带充电器,怎么办呢?” 第106章 他的温柔藏在细节里 贺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一直纠结到手机还剩3%电量,终于决定去找温棣借充电器。 她这次走正门来到主卧,站在门口做个深呼吸,非常有礼貌地敲门三下。 “温先生,我的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充电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贺暖咬着嘴唇琢磨,刚刚在阳台上他是带着耳机的,难道是没听见? 又用力敲门三下,抬高音量喊,“温先生,我……” 这时,门开了。 温棣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她,眼神询问:有事? “那个,我手机没电了,想用一下你的充电器。” 他竟说,“没电了就睡觉,时候不早了。” “我就放那充电,我又不玩。” “电池充爆了会炸。” 贺暖拿着手机正面反面看看,“你们公司的产品这么次吗?” 温棣伸手,“放我这,充满了给你送过去。” 贺暖眉心一跳,这个老色批竟然想借机进她卧室! 她两手藏到身后,往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警惕。 温棣打量她一眼,“壁橱里的衣服,是为你准备的,洗个澡睡觉。” “什么衣……” “嘭。” 门关上了。 贺暖:“……” 丧着脸回到客卧,把自己扔到床上,趁着还没关机赶紧给母亲发条信息。 :妈,我没带充电器,冉冉这没有型号匹配的,待会就关机了,如果有什么事你记得找护士医生 她眼巴巴地看着手机,没等来母亲的回复。 她喃喃自语,“太晚了,已经睡了。” 可她却没有丝毫困意。 这时想起温棣的话,她转头看向壁橱。 捏着领口提起来闻一闻,“我去!” 一身搜汗味! 怪不得温棣让她洗澡。这踏马的又丢人了。 她打开衣橱,里面有一套睡衣跟温棣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睡衣摸起来凉凉的像真丝面料,顺滑柔软,穿起来一定很舒服。 壁橱里还有各种样式的连衣裙、套裙,裤装、t恤、衬衣都是一套一套搭配好的。 衣服风格简约大气,看着就很贵。 她随便拎出一件连衣裙,翻看吊牌,竟然没有! 再看看其他的衣服,都没有吊牌,就连唛头都被剪掉了。 贺暖蹙着眉,这该不是把他哪个小情人的二手衣服拿来了? 随便拎起一件闻一闻,是新衣服的味道。 既然是新的,为什么特意把吊牌和唛头都剪掉? 贺暖带着这个疑问,拎着睡衣从卧室出来,看一眼紧闭的主卧门,进入洗手间。 反复确认洗手间门锁好了,她才开始脱衣服。 洗到一半,她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温棣不会在这里面装监控?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头皮阵阵发麻,热水浇在身上也压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 抹一把脸上的水,警惕的目光在洗手间里扫描。 忽然又想到,如果真装了监控,现在发现也晚了,该看的都看到了。 她转身面朝墙壁,只要不拍到脸就行,反正除了脸大家都长一样。 那万一监控装在这墙上呢? 她两手贴在墙上,一寸一寸摸索检查。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她灵魂差点离体。 “浴巾给你挂在门上了。” 贺暖两只手下意识地捂着羞羞部位,扭头盯着浴室门的锁,心跳如雷。 直到门外那一团黑影消失,她才长长吁一口气。 快速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晃动身子甩甩身上的水,直接套上睡衣。 从洗手间出来,顺手拿起浴巾擦头发。 看到温棣在客厅,她停住脚步,“壁橱里的衣服,什么时候准备的?” 温棣转头看过来,目光把她从头扫到脚,在从脚扫到头,“很合适。” “嗯?” “是老爷子给孙媳妇置办的新衣。” 贺暖微怔,“温爷爷怎么会知道我穿多大尺码?” “我告诉他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温棣挑眉,“我的眼睛就是尺。” 贺暖抬手捂胸,满眼震惊。 他低低沉沉的笑声飘过来,贺暖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转身进卧室,“嘭”地关上门。看书溂 她擦着头发找手机,想看看时间,顺便看看有没有医院的电话。 结果手机不见了。 她来到客厅,质问道,“你拿我手机了?” 刚问完,她就看到手机在电视机旁边充电。 心里有点羞愧,她尴尬地笑笑,“谢谢啦。” 温棣下巴微抬,“吹干头发再睡。” 贺暖说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吹风机。 抬脚勾过一个小墩凳,坐到电视机前吹头发。 温棣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刚好看到她的侧颜。 很惊艳!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看都是美的,即便是吹个头发,也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她长发及腰,发量惊人,每次吹个头发都要吹到胳膊发酸。 吹完头发,她已经彻底忘了温棣的存在。 自顾自拿起手机,看着手机里那一堆推送,基本都在说那个不堪入目的视频。 贺暖犹豫着要不要点进去,看看网上的舆论有没有改观? 手里突然一空,手机被温棣抢走。 “很晚了,去睡觉。” 贺暖捋着秀发轻甩,及腰长发甩到身后,“你怎么不睡?” 温棣食指扣扣电脑键盘,“我要工作。” “那我学习,”贺暖伸手,“手机给我,我把课件投到电视上。” 他不睡,她也绝不能睡,防火防盗防色批! 她打开电视,调到影视频道,找出课件投屏,全程一气呵成。 “呵~,我在自己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熟练地投过屏。” 温棣眼底藏着温柔,摸摸她的头,“这就是你的家,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第107章 叫声爸爸来听听 “这就是你的家,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他低沉温柔的话语回荡在耳畔,性感的嗓音裹挟着温暖流过心间。 她水光盈盈的眸子在颤动,出卖了内心的情绪。 好想问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这份缥缈的心动一晃而过,她的理智回笼,闪耀的眸光暗淡下来。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他虚假的温柔骗了,这样的话,他肯定也对别的女人说过。 他亲口说过,这套房子过户给她作为他婚内出轨的赔偿款。一个连自己身体都管不住的男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他内里又坏又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pua,唯一的目的就是睡她。 温棣目睹她满目星辉轰然消散,眼神变得疏离冷漠,他心中的愉悦也随之消散。 他实在猜不透小女孩的心思。 明明刚才还满眼星星地望着他,忽然又一副“我跟你不熟,莫挨老子”的模样。 短短几秒钟之内,她的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在商界他无人能敌,但在她面前,他溃不成军。 贺暖站起身,甩一下及腰长发,好巧不巧,刚好抽到温棣脸上。 温棣手指轻抚侧脸,这小崽子故意的? 她却像没事人似的坐到沙发上,握着遥控器开始听网课。 温棣调转轮椅回主卧,贺暖朝着他背影吐舌头。 没多会功夫,他又出来了。 贺暖的眼睛余光瞥过去,竟看到他抱着一个深蓝色抱枕。 抱枕是一头大象,小小的身躯,四肢也短短的,鼻子又粗又长,两只大大的耳朵憨萌可掬。 温棣扬手丢过来。 贺暖唇角微扬,欣喜地抚摸这个抱枕,“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萌的公仔?” “听说你喜欢抱着擀面杖睡觉,把那个毛病戒掉。” 贺暖把抱枕放到沙发上,大象小小的身躯刚好用来当枕头,鼻子可以抱在怀里,柔软舒适又有安全感,确实比擀面杖体验感好。 她坐起身,把玩着大象的长鼻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温棣。 温棣在批阅邮件,眼睛余光瞥见她在看自己,打趣道,“爱上我了?” “温棣,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温棣掀眼皮看着她,挑眉,“?” 贺暖微微蹙着眉,摸着下巴分析道,“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发现你是一个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人。” “上一秒还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我;下一秒就突然像温爷爷那样和蔼可亲。” 温棣邪笑,“不需要你喊爷爷,叫声爸爸来听听。” 贺暖甩起象鼻子打他。 温棣反手抓着象鼻子拽一下,轮椅滑到沙发前,他抬手覆在她头顶轻揉,“只要你乖顺听话,我会一直把你当女儿疼。” 贺暖冷笑着打开他的手,“那你可选错人了,建议你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温棣撩起她的长发把玩着,“我更想跟你生一个。” 贺暖一脸嫌弃地把头发抽回来,抱着大象公仔躲到沙发另一头,“你可以跟你外面那些情人生。” 温棣手指轻捻,回味着她秀发顺滑的触感,轻笑道,“家规森严,不允许私生。” 贺暖蹙眉,“你在讽刺我?” 温棣眼神微怔,“不好意思,忘记你的生父不详了。需要我帮你调查身世吗?” “不用。” “尽快查一下。万一你的生父是个大富豪,我也可以抱着老婆的大腿在家吃软饭了。” 贺暖翻他一个白眼,继续听课件。 听到温棣在打字,她问,“这个音量会吵到你吗?” “如果我说吵到了,你会调低一点吗?”看书喇 贺暖非常干脆地说,“不会。你可以回卧室办公。” 温棣没再说话,继续回复邮件。 “但是你打字的声音会吵到我。” 温棣幽幽来一句,“那只能说明你学习不专心。” 贺暖故意把音量调大,就不信这个邪了,你还能安心工作? 温棣回复完当前邮件,就没再继续打字。打开陈廉递上来的《集团发展战略规划部署》审阅。 两人都全神贯注投入在自己的事情中,忘记了彼此的存在。 温棣甚至站起来,走到茶几前拿了他的烟和打火机。 当他坐回轮椅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个低级且致命的错误。 再看贺暖,她正沉浸式地听课,还跟屏幕里面的老师互动。 温棣微微挑眉,她刚刚没发现他是两条腿走着过去的? 忽然,贺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温棣把香烟和打火机藏到身后,驱动轮椅上前,拎起保温壶倒水,似是不经意地问,“你笑什么?” 她一愣,一副忘记他也在场的样子,“什么?” “问你在笑什么?” 她抓着象鼻子指电视,“这个老师很幽默,我特别喜欢他的课。” 温棣倒一杯温水递给她,“我的烟,你看到了吗?” 她的目光扫过茶几、沙发、电视柜,眼神添上一丝茫然,指着茶几一角说,“我记得好像在这放着来着。” “找不到正好,别抽了。”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两口。 温棣装模作样地找烟,最后从身后摸出烟盒,抖出一支香烟咬进嘴里点上,深深吸一口。 贺暖伸手比划出一个“六”,“每抽一根烟,大概减少六分钟的寿命。” 温棣眸中噙着笑意,冲她吐个烟圈,“我愿意燃烧自己的生命。” “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陪你死,”她指着阳台,“去外面抽。” 温棣坐着轮椅回到主卧,关门落锁,抱着笔记本回到书桌前继续办公。 凌晨三点,他处理完邮箱里所有的邮件,站起身舒展四肢活动一下筋骨。 然后再坐回轮椅,从主卧来到客厅。 电视里老师还在讲课,贺暖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睡衣往上窜了一点,一截白皙的小腰裸露在外,别有一番妖娆韵味。 灯光落在她腰间,加上宝蓝色睡衣的映衬,她冷白的皮肤格外透亮耀眼。 温棣站起身,放轻脚步来到她跟前。 她头枕着大象,怀抱着象鼻子,睡地憨甜可爱,嘴里还念念有词。 温棣单膝蹲下,低头贴近她嘴巴,凝神听。 第108章 果然是一对! “姜黄味辛,消痈破血,心腹结痛,下气最捷。郁金味苦,破血行气,血淋溺血,郁结能舒……” 她说得含混不清,他也听不懂,但是能确定她在背中医口诀。 做梦都在温习医理,足见她是真的喜欢中医。 温棣蹲在沙发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轻轻摸下她的头,站起身回卧室拿一条毛毯回来给她盖上。 把空调调到28°,关上电视、客厅顶灯,打开他从国外买回来的星空投影灯。 他按下开关那一刻,幽蓝深邃的夜色晕染了整个房间,洒下一室星辉。 他看着沙发上那个娇小的人儿,喃喃道一句,“晚安。” 凌晨五点,贺暖被尿憋醒。就只是意识醒了,身体还在沉睡。 她的膀胱在呐喊:快去嘘嘘!我要炸了! 大脑却说:不想动,完全不想动,胱兄你再坚持会,马上就天亮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嗯? 撞入一片星空,她懵了。 这是哪?怎么会有星空? 她眨眨眼,仔细回想睡觉之前的事。 捋过一遍之后,她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确实是在温爷爷家留宿了,那这星空……难道是梦?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哇,憋尿的感觉也好真实。 既然是梦,那就接着睡。 她翻个身仰面躺在沙发上,欣赏着梦幻的星空,渐渐睡意袭来,她又睡着了。 早晨八点,温棣被电话叫醒。 他接完陈廉的电话,上个厕所,打开水龙头洗把脸,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坐上轮椅从卧室出来。 首先看向沙发位置,那小小的一团还在睡。 他仰头望一眼星空,白天确实没有晚上惊艳,既然她没看到,就等到晚上再看。 关掉星空投影灯,来到茶几前,倒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下。 这时,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陈廉开门进来。 他拎着一个纸箱放到客厅中,“大哥,这是……” “嘘!”温棣指一下沙发。 陈廉看过去,眸色沉了沉,看来两人的新婚之夜又泡汤了。心心念念的小侄女啊,遥遥无期。 他压低声音说,“这是轮椅。” “网上的视频已经处理好了,但是诋毁贺小姐的言论正在清理,起码还需要三天时间。” 温棣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廉晃到温棣身边,在他的轮椅扶手落座,胳膊随意地搭在温棣肩膀,“大哥,这什么情况啊?” “领证之后第一次回家,吵架了?” 温棣抬头,目光扫过他浓重的黑眼圈,“一晚上没睡?” 陈廉摸一把下巴的胡茬,“介意老弟在你们新房补个觉吗?” “随便。” 陈廉站起身,伸着懒腰问,“我用哪个洗手间?” 温棣指了主卧。 陈廉伸展着胳膊,晃进主卧。 这时,贺暖也醒了,捂着肚子小碎步跑进家里的公共洗手间,门都来不及锁,蹲在马桶上嘘嘘。 她闭着眼睛,蹙着眉头,碎碎念,“妈呀,我的膀胱要炸了……” 温棣过来敲敲门,“吃坏肚子了?” 贺暖被吓得一哆嗦,烦躁地抱怨道,“吓我一跳!你走开!” 磨砂玻璃门之外的那团黑影却不动,贺暖扶额,“你能不能别在这,你在这我尿不出来!”看书溂 直到黑影消失,她才恢复正常。 彻底放完水,贺暖长长舒一口气,好舒爽! 她伸着懒腰从洗手间出来,忽然听到一声“大哥”。 声音温润透着柔和,好像是陈廉的声音。 她耳根轻颤,倏地抬头,撞上一个刚出浴的型男。 陈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光着上身,下身包着一条浴巾,健硕的胸肌腹肌袒露无疑。 贺暖愣了,陈廉也愣了。 两人怔怔地看着对方,两秒之后,同时转身关门。 贺暖靠着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眼中闪耀着八卦之光,这颗心啊躁动不已。 我的妈耶,刚刚那场面是不花钱能看的吗? 昨晚她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廉是从主卧出来的啊!啊!!啊!!! 他俩果然是一对! 这踏马的,昨晚差点就被温棣这个老色批给骗了! 她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怎么没动静呢? 安奈不住好奇心,她打开一条缝,探头往外瞧。她一心盯着主卧,都没注意温棣就在洗手间外面。 刚好陈廉从主卧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大步朝这边走来。 贺暖马上关门。 陈廉站在门外,尴尬地解释道,“贺小姐,您别误会,我昨晚熬了通宵,借用一下洗手间而已。” 说完,他觉得这样好像不能完全解释清楚,又补上一句,“我跟温总什么事都没有,请您相信我们。” 温棣听着他这解释,默默扶额,这解释还不如没有,越描越黑。 “闭嘴,下次把你女朋友带来。” 陈廉眼帘微抬,与温棣眼神交汇便懂了他的意思,“好,下次带她来尝尝贺小姐的手艺。” “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了。” 陈廉走后,温棣敲敲门,“出来。” 贺暖笑眯眯地从洗手间出来,“温先生,早啊。” 温棣指一下客厅中的箱子,“打开看看。” 贺暖还想再跟他聊聊刚才的事,结果他就这么揭过了。 当事人不愿说就不提了。 她绕着这只大箱子转一圈,惊讶道,“你又买一辆轮椅?” 温棣微点头,“送给岳母的。” 贺暖啧啧嘴,三万多的轮椅,说买就买了。花钱真是大手大脚啊! “这太贵了,我不能收。” 温棣脸色阴沉下来,“你必须收。” 看着他这张臭脸,贺暖嘴角抽搐一下,又开始霸道耍横了! 这副好看的皮囊底下,也不知道装着几个神经病,时不时就要放出来发疯。 “那行,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你坐的这辆旧的给我?” 温棣:“?” “新的太贵了,我妈坐着会觉得烧得慌。虽然你这辆也很新,但毕竟不是全新的,到时候我就跟她说,买的二手车,这样她心里会舒坦一些。” “随你,”温棣递给她一份全新的房屋赠与协议,“签字,明天到房管局交材料,申请过户。” 这协议拿在手里,很烫手啊。 这么好的事怎么就砸到她头上了呢? 他这么上赶着送房子,她实在不敢要啊。 这套房子市值大概1000万,贷款最高可贷700万,如果温棣用这房子抵押办了贷款,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贺暖为难地说,“房子的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啊,毕竟我……” 温棣打断她,“放心,房子产权干净,你担心的问题,都不存在。” 第109章 我养你 贺暖仗着他昨天的温柔贴心,壮着胆子怼他一句,“房子背后的产权问题复杂着呢,哪能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万一将来……” 顶着他锋利寒冽的目光,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直接没声了。 温棣很不爽,送个房子而已,她竟推三阻四。 目光落向那款星空投影灯,如果她知道这灯是特意买给她的,那岂不是要嘲笑他献殷勤? 贺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电视柜上的蓝色水晶球,顿时两眼放光。 “哇~,好漂亮!” 她盯着水晶球来到电视柜前,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这个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喜欢吗?” 贺暖纤长的羽睫轻颤,接着嗤笑一声,惊讶又八卦地问,“什么意思?这是送给我的?” 她这个态度犹如一盆冷水泼在温棣脸上,浇灭了他的耐心和温柔。 看到贺暖抚摸水晶球,他阴沉着脸怒斥一声,“别碰!” 贺暖狠狠抖一下,一脸不爽地怼他,“不碰就不碰,吼什么呀。” “就知道是给你小情人准备的,不想我看就别拿出来显摆啊。” 温棣抱起星空投影灯回主卧,“嘭”地关上门,把这件价值千万的艺术品扔进衣橱角落,这架势仿佛是在扔一件不喜欢的衣服。 贺暖看着大门紧闭的主卧,碎碎吐槽,“又犯病了。” “你犯你的病,老娘可不在这看你脸色!” 她说着就到了大门口,开门时手忽然顿住,“手机没拿。” 又折回来拿手机,目光在电视柜扫一圈,没看到手机。 再看看茶几上,也没有。 她来到沙发,拿起抱枕、毛毯翻找,还是没有。看书喇 看着手里的毛毯,她愣住了。 这毛毯哪来的?昨晚睡觉的时候可不在这。难道是温棣给她盖上的? 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胸,还好,内衣还在。 再看向主卧时,脑海中蹦出陈廉裹着浴巾的情景,禁不住啧嘴感叹,“这个老色批到底有什么好?天天坐轮椅,还能招小姑娘喜欢,就连陈廉这样的猛男都被拿下了!” 她来到主卧敲敲门,“老……温先生,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 半天没回应。 她转身进入客卧,来到阳台,正巧撞见温棣在主卧阳台吸烟。 他脸色阴郁不爽,半垂着眼睫斜睨着她,“去把早饭做了。” 贺暖伸手,“你先把手机给我。” “早饭吃手机?” 贺暖噎了噎,“我看看有没有医院的电话。” “没有。” “好,”贺暖气怒地瞪他,“我做完早饭,你把手机给我。” 她来到厨房,看一眼现有的食材,先淘米炖上小米粥,粥里放上山药碎、红枣碎。 锅里烧开水,焯了西兰花、胡萝卜与荷兰豆,搭配小番茄做一盘色彩丰富的素食拼盘。 最后煮面条,卧两个鸡蛋,两只大虾。 温棣可能闻到饭香味了,没等她去敲门,他就已经坐在餐桌前。 贺暖在他对面落座,“现在可以给我手机了吗?” 温棣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打开看看。” 她的目光落到手机屏上,看到见习护士的脸,她眼睫轻颤。 马上接过手机,点开视频。 视频中,见习护士红着眼圈,承认昨天火爆全网的那个视频是她恶意剪辑的,并放出原始视频证明两位当事人的清白。 视频最后,她曝出刘医生的姓名、身份证号、家庭住址,控诉刘医生长期对其进行性骚扰,恶意剪辑视频也是受了他的指使。 贺暖重复观看这个视频,三遍。 当她看第四遍时,手机突然被拿走。 “吃饭。” 贺暖微微蹙着眉,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嗦着一根面条。 温棣喜欢看她大口吃饭的样子,她现在这样,一点都不香。 他食指扣扣餐桌,“好好吃饭。” 贺暖干脆放下筷子,“我想不通,她怎么突然就承认错误了呢?” 温棣剥着虾,淡淡说一句,“良心发现了。” “怎么可能,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不相信她是自愿澄清事实的。” “那是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温棣将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吃饭。” 贺暖看看这只肥嫩的虾米,再抬眸看看温棣,这个家伙暴躁霸道的那一面又封印了? “谢谢,”她夹着自己碗里的那只未剥的虾送到温棣碗里。 又把自己碗里的煮鸡蛋夹给他,“温爷爷说你爱吃溏心蛋,都给你。” 温棣夹起来咬一口,土鸡蛋的蛋黄微微凝固,透着鲜亮的橙红色,口感爽滑香嫩,是他喜欢的那一口。 温棣竖起大拇指,将剩下的半块溏心蛋塞进嘴里。 昨天尝过贺暖做的菜,他的胃就被她的厨艺抓住了。昨天夜里躺在床上,他就已经期待今天的早饭了。 看他吃得这么香,贺暖笑眯眯地问,“可以给我手机了吗?” 温棣慢条斯理地嚼着溏心蛋,咽下去之后才开口,“现在网上还有很多负面言论,你不要看手机。” “待会我要去医院,坐车要花钱的,我不上网就是了。” “哪都不许去,在家待着学习。” “干听课件不行啊,我的书、笔记都在医院。” “陈廉会送过来。” “那我总得去看看我妈?” “医生和护士24小时护理,陈廉也会去陪床。” 贺暖瞪他一眼,开始扒饭。 吃完饭,贺暖收拾厨房,温棣则坐在餐厅悠闲慵懒地吸着烟,欣赏她纤细窈窕的背影。 贺暖边干活边说,“你还记得陆院长让我去他的实验室吗?我该去报道了,再不去人家就不要我了。” “我的专科学历还差一个实习报告,等在实验室待一段时间,就可以让陆院长帮忙盖章了。” “赶上今年的毕业,我才能报考本科,如果错过了,我就得再等一年。” “我都22了,同龄人已经大学毕业考研究生了,我必须抓紧时间迎头赶上。” 温棣幽幽吐个烟圈,半开玩笑地说,“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我养你。” 贺暖嗤笑一声,冷嘲道,“我养你,是男人最毒的谎言。” “凝姐结婚之前,她老公就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这话。” “可现在呢?全家靠凝姐挣钱不说,他还到处花天酒地,打赏主播,勾搭女同事。我都恨不得拿刀剁了他。” “男人啊,”她捏着用完的厨房纸丢进垃圾桶,“根本不值得信任。” 暗暗在心里吐槽:比起凝姐的老公,你有过之无不及! 贺暖拎着厨房垃圾往外走,被温棣抓住手腕。 她垂眸睨着手腕上那只手,“我下楼扔垃圾。” “等陈廉来了,让他带下去。” 贺暖蹙眉,“怎么着?你是打算软禁我?” 温棣深邃的凤眸噙着戏谑,打趣道,“你先看看这个,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出门。” 第110章 我只图你的美色 见他翻手机,贺暖凑过来看。 性感火辣的照片跃入眼帘,贺暖眼神怔了怔,下意识别开脸不看。 她羞红着脸,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你要不要脸!” 温棣嘴里咬着烟,坏笑着说,“猜猜这是谁?” “没兴趣。” 贺暖偷瞄着照片,照片中女人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的情趣内衣,姿势妖娆惑人。 温棣继续往后翻,每一张照片都像是纵火的情药,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有点血脉涌动。看书喇 只可惜,照片里的女人脸被打了马赛克! 好想看看这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脸到底长什么样。 “这是你哪个小情人?” 温棣喉咙溢出一声轻笑,“这是我老婆。” “你哪个老……”贺暖愣住,反应两秒,指着自己问,“我?” 温棣直接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看看,是你吗?” 贺暖看着照片中搔首弄姿的“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一松,垃圾袋啪嗒掉到地上。 照片中的她,穿着一件粉色蕾丝吊带裙,这件几乎透明的衣服,把她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暴露出来了! 温棣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唇角微翘邪魅一笑,这小崽子上钩了。 为了p这张照片,他专门下载了修图软件,花了好大精力抠图、p图,合成了这张照片。 照片修得没有那么精细,但是放在手机上看,完全看不出问题。 原本他想把所有照片都p一遍,p完这一张他就放弃了,太麻烦了,干脆直接把其他照片打马赛克。 贺暖死死攥着睡衣,声音微微有些颤,“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这是我朋友偶然间在网上看到的,应该是你之前说的那些地痞流氓干的。” “这一次的照片,确实比上一次更火辣了。” “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惊艳……” 贺暖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温棣搂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欣赏,“需要老公帮你摆平吗?” 贺暖慌乱的眼神添了一抹神采,“你会帮我吗?” 温棣隔着睡衣勾起她的内衣肩带轻弹,“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贺暖扶额,这都多久了,他竟还惦记着胸前那颗痣,这个老色批就是想趁机摸她! 唉……难道真的出卖色相吗? 温棣勾着她的下巴轻抬,“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觉得为难就算了。” 贺暖急了,“算了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老婆,你老婆的艳照在网上疯传,丢脸的是你啊!” 温棣盯着她诱人的红唇,喉结滑动一下,“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老婆,作为老婆最基本的义务,你做到了吗?” 贺暖眨眨眼,“我给你做饭了,打扫卫生了呀,我还可以给你洗衣……” 温棣食指压在她的红唇,“这是保姆的活。” “我的老婆,第一要务是伺候好老公,”他忽然低头贴近她耳畔,低声撩道,“在床上。” 贺暖耳根轻颤,脸刷地红了。 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左右乱飘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温棣,我的身边从来就不缺这样的诱惑,不管生活多么艰难,这些年来我从没丢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 “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如果因为有求于你而出卖色相,我会觉得自己很脏。” 温棣在她后腰轻轻捏一下,“脏了就洗洗,咱家不缺水也不缺肥皂。” 贺暖蹙眉,“就不能换个别的方式吗?哪怕是让我天天给你洗脚都行!” “我只图你的美色。” “咱们领证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反悔了,”温棣勾着她耳鬓的长发别到耳后,“我也是个男人,美色当前怎能不动心呢?” 他捏着她的脸转向墙上的钟表,“你还有两分钟时间考虑。” 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钟表的秒针,嗒~嗒~嗒…… 走完一格,两格……半圈……一圈…… 最后一秒时,她决然地闭上眼睛,“好,我证明给你看。” 温棣挑笑着,故意问,“给我看什么?” 她握着温棣的食指轻触胸前的纽扣,“你帮我彻底解决那些地痞流氓,我就向你证明我胸前没有那颗痣。” 温棣挑眉,“怎么证明。” “脱了上衣给你看,行吗?” 温棣绕着她胸前的纽扣画圈,对这个答复不是很满意,他费这么大周章布局竟只是看一眼,进展太慢了。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小鹿受惊的模样,温棣忽然就心软了。 罢了,再给她点时间。 中午 陈廉赶着饭点上门,手里拎着贺暖的背包,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 贺暖细细打量这位客人,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知性优雅,飒爽干练,很像电视剧中精明强干的女强人。 他搂着女人的腰向介绍道,“贺小姐,这是我女朋友郝鑫,我们交往3年了,等买了房就结婚。” 郝鑫笑着挥手,“贺小姐好呀,总听陈廉提起您。” 贺暖微微歪着头,眨眨眼,早上被我撞见从温棣卧室出来,这就把女朋友带过来了,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哦。 “欢迎欢迎,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吃饭的时候,陈廉跟女朋友那个腻歪呦,比她炸的肉丸子还油! 有点过于做作了,如果不是真爱,那就是在刻意表演情侣。 吃完饭,贺暖送走这对暂时没看出真假的情侣,回来收拾卫生。 温棣对她勾勾手,从她背包里拿出三份起诉状,煞有介事地让她签字。 她扫一眼内容,签字按手印。 温棣当着她的面,登上法院电子诉讼平台立案,特意留了自己的电话。 “你连证据都没有怎么立案?” 温棣挑挑眉梢,这小崽子懂的还挺多。 他随口敷衍道,“可以立案之后再补充,这是法院推出的便民政策。” 贺暖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当天下午,温棣收到短信提示,立案被驳回,理由:没有提交证据,请收集证据后重新提交立案申请。 温棣给陈廉发信息:找一份公司的立案通知书,p一下内容发给我。 当贺暖看到电子版的立案通知书,两眼闪闪放光,反复看过内容以及法院的大红章之后,她信了。 温棣嘴角噙着一抹坏,环上她的腰,“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第111章 总裁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贺暖推开他,拎着厨余垃圾放到门口。 “你不过是网上立个案而已,证据都没有提交。糊弄我不懂吗?”看书溂 “我告诉你,为了对付这些地痞流氓,我请过律师,”她竖起两根手指,“两次。” “第一次,因为没有证据,上午立案下午就被驳回了,律师直接退钱,不接我这个案子了。” “第二次,地痞流氓上门要钱时我偷偷录了音,立案了,也收到传票了。但是开庭前,律师突然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我只能自己去开庭。开庭那天,我都到法院门口了,地痞流氓在我家,用我妈手机给我打电话,警告我好自为之。” “从那之后,我就放弃了反抗,一直像条狗一样为他们赚钱。” 她说起这些糟心经历云淡风轻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眼神却盈满落败绝望。 温棣被她这个眼神戳到了心,想过去抱抱她。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坏的,不该打着地痞流氓的幌子来吓唬她。 贺暖泡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利众集团这么强大的公司,律师团队的业务能力一定很强,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是很厉害的律师?” “温先生,我翻身的希望寄托在你这了。” 温棣摸摸她的头,“这事你别操心了,学习去。” 贺暖向他微微鞠躬致谢,拎着背包回到沙发坐下,翻出她那张人体穴位图铺在茶几上,开始认真钻研人体穴位的玄妙。 这张图上的720个穴位,她每天都会复习一遍,如今已经烂熟于心。 这张牛皮材质的穴位图,当初可是花了很大价钱定制的,用了这么多年,也回本了,但是也有感情了,四边都起毛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她还是舍不得扔。 这张图于她而言,就像是温棣的烟。 她盘腿坐在茶几旁,两手扶着茶几,目光如炬盯着桌上的人体穴位图,颇有古代将军对着地图研究军事战略的风姿。 她时不时地又会在自己身上找穴位,口中念念有词,清冷矜贵中透着几分可爱。 温棣静静地看着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 直到陈廉打电话,他才想起来这茬。 回到主卧打开电脑上线,想到会议有国外合作商参加,他又从主卧来到客厅。 这么好的机会秀口语,不能浪费了。 会议开始前,他先让贺暖帮他倒杯水,这样就能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这边来了。 贺暖放下水杯,到厨房洗了葡萄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在温棣对面坐下,“这葡萄挺甜的。” 温棣摘一颗填进嘴里,轻咬,低沉的声音噙着笑意说,“没你甜。” 贺暖嘴角抽搐一下,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吃葡萄。 此时,线上会议已经开始,温棣吐出葡萄皮,用阿拉伯语跟外商打招呼。 他一开口,贺暖耳根颤了颤。 瞬间被他流利的外语惊艳了耳朵。 她嘴上的动作戛然停住,捏葡萄的手也僵在半空。 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可以确定跟昨天的法语是不一样的。 她的目光从惊讶到崇拜,溢满了星辉,闪闪发亮。 她崇拜的目光,温棣感受到了,心里暗爽。 今天的线上会议并非正式商务会谈,为了在贺暖面前多说几句外语,温棣跟外商中的老大攀谈起来。 参会的高管们以及外商们都懵了。 了解温棣的人:总裁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不了解温棣的人:利众总裁这不是很和善健谈嘛,哪有传闻中那么高冷不近人情。 贺暖已经被他的才华俘虏了,痴痴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他很渣。 温棣抬眸看过来,她慌乱地垂下眼睫吃葡萄,假装没在看他,脸却像火烧一样掩藏不住情绪。 她逃回到茶几旁继续看书,心却乱糟糟的无法静下来。 那……打扫卫生,让自己忙起来也许会好点。 家里太干净了,没什么可打扫的。 她晃到门口鞋柜,蹲下来,整理一下鞋柜,昨天就觉得这鞋柜需要打扫了。 她把鞋柜里所有的鞋子都拿出来,把鞋柜里里外外擦得一尘不染。 等待鞋柜晾干时,她看着地上的鞋子,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拿起温棣的皮鞋,观察他的鞋底。 他的鞋底有磨损! 如果他双腿真的废掉了,鞋底不该是这个样子。 贺暖探头看向餐厅,悄悄盯着温棣的腿,越琢磨越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试探他一下呢? 她心里琢磨着“诈敌”妙计,把鞋子收进鞋柜。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想出三种方案。 pna,温棣现在正在开会,趁着他不留神,摸一下他的腿。 贺暖拎着笤帚装模作样地扫地,扫到温棣跟前,她偷偷瞄他一眼,果断朝着他的腿伸手。 他的轮椅突然开始往后倒车,她的手晾在半空…… 空气突然就变得安静了。 好尴尬……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温棣拿走她手里的笤帚,“很干净,去歇着。” 贺暖点点头,回卧室。 pna宣告失败,马上执行pnb。 她扒着客卧的门探头瞧瞧温棣,确认他在忙,转身溜进他的主卧。 趴在地板上,尽量让视线与地板平行,仔细观察地板。 地板上干干净净,没有轮椅反复碾压的痕迹。 推开洗手间门,站在门口,仔细观察洗手间地面。 昨天他自己在主卧洗了澡,如果他双腿真的废了,就只能坐在轮椅上洗,而轮椅的轮子满是尘土污垢,见水之后一定会留下痕迹。 而洗手间地面是干净的,一粒沙尘也不见。 她眉头微微蹙起,这个神经病,装残图什么呢? 目光落在浴巾上,她又想起了陈廉。 难道是为了跟陈廉在一起,装残掩人耳目? 随手打开衣橱,看看他的衣服,都是很正常的男人装。 忽然,她看到一个纸箱,有点眼熟呢。 哦哦!想起来了!就是之前在车上放着装满了情趣套装的那个! 她猫着脚到门口瞧一眼,温棣正在嘟噜嘟噜讲外语,她轻轻带上卧室门,落锁。 来到衣橱前,拉出纸箱翻看,里面很多情趣套装已经拆封了,各种样式、各种颜色…… 她两眼闪着八卦光芒,已经开始脑补温棣与陈廉的香艳画面。 忽然摸到一盒套套,还从没近距离观察过这东西呢。 出于好奇,她捏着套套阅读盒上的文字,超大颗粒ps,型号:大号,阔度55…… “想试试?” 忽然,温棣低沉性感的声音飘进耳朵! 第112章 想摸?去床上 这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咔嚓”劈在她头上。 人裂开了! 尴尬窘迫羞耻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屁股底下好像架着一个火炉,烤的她浑身冒汗,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脖子根。 温棣眼神噙着戏谑,从阳台进来,打趣道,“喜欢哪一套?” 贺暖终于回过神来了,倏地扔掉手里的套套,扭头往外跑。 情急之下忘记了门还锁着,握着门把晃半天,都没能打开。 眼看温棣就要到跟前了,她转身跳上床,从床上绕过温棣,逃到阳台,回了自己的客卧。 锁上阳台门,拉严窗帘,再冲到客卧正门把门锁上。 她靠着门板长长吁一口气,心扑通扑通跳着,手在微微颤抖。 这踏马的,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pnb前半截进展还算顺利,等准备晚饭的时候再执行后半截,到夜里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接下来可以执行pnc了。 “咚咚” 敲门声惊得她耳根一颤。 她后退一步,警戒地盯着门锁。 温棣在外面问,“刚刚你上蹿下跳的,有没有扯到腰上的伤?”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茬她就感觉后腰在刺拉拉的疼。 “出来,给你抹点舒筋活络油。” “不用,”贺暖扶着后腰缓缓躺到床上。 “给你一分钟时间,不然,我就进去了。提醒一句,钥匙在我手里。” 然后,她就听到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眼睁睁看着门锁在转动。 “哒”的一声,锁开了。 她扶着后腰缓缓站起身,打开门,奶凶的眼神瞪着温棣,“你太令人窒息了。” 温棣笑幽幽地看着她,“你要慢慢习惯。” 他拍拍大腿,“过来。” 贺暖坐下之前直接上手摸,被他抓住手腕困在怀里。 他从背后环抱着她,贴着她耳畔说,“想摸?去床上。” 贺暖:“……” 这个老色批绝对是在装残! 温棣抱着她来到客厅,给她腰上涂完舒筋活络油,又掀起她的睡衣,往她背上涂疤痕凝胶。 “你就是趁机吃我豆腐!” “老婆的身子,老公摸两下怎么了?” 温棣边涂边数她后背的疤痕,暗暗记在心里,所有她受过的伤痛,他都要替她讨回来。 涂完药,温棣问,“今晚想吃什么?” 贺暖挑眉,“你要做饭?” “我不会做饭,让陈廉送来。” 贺暖嘴上说,“买饭多贵啊,还是我来做。” 心里却在发狠:看老娘怎么整你! 她在厨房忙了一个小时,做了凉拌黄瓜、清炒丝瓜、麻辣大虾、荷叶冬瓜汤。 一桌子菜,全是凉性的。 吃饭的时候,她不敢放开吃,吃多了会拉肚子。 温棣剥了虾放她碗里,“没胃口?” 她作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叹口气,“一天没见我妈了,心里空唠唠的,也不知道她在医院有没有好好吃饭。” “那些地痞流氓,你说不用我操心了,但是我也没见你联系律师,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还有贺春荣和刘翠香那俩奇葩,这几天也没动静了,也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她扶着额头,捏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就头大。” 温棣凤眸微眯,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表情确实是在犯愁,可这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就他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即便天塌下来,也不会耽误她吃饭。 总觉得这小崽子没憋什么好屁。 温棣琢磨着她的小心思,一桌子菜就干出来了。 看着光光的盘子,贺暖右边唇角勾起,眼神里藏着得意。 收拾厨房时,她说,“家里有柠檬,我要煮个水果茶喝,你喝吗?” “可以来点尝尝。” “好!”贺暖切柠檬的时候忍不住偷笑。 煮茶时,她往锅里猛加荷叶,心里暗爽:老色批,今晚就等着窜稀! 茶叶煮出来,她的pnc可以安排上了。 她盛了一杯荷叶柠檬茶,看看客厅里的温棣,犹豫了。 这可是滚烫的开水啊,浇到他腿上,一定会烫伤他的。 不管他是真残,还是装残,说到底也没碍着她的事,她用开水诈他,有点恶毒了。 那……先放一会。 这杯茶的温度,只要能让他的腿动一下就足够了。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贺暖盯着墙上的钟表,好不容易挨过了五分钟,这茶的温度却好像没有降。 等不及了,直接把水杯放进冰箱。 又等了三分钟,取出水杯,端着朝温棣走去。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温棣,心里好慌啊,这个温度可能还是会烫伤他。 害人之心不可有啊!她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往上提一点,额头都冒汗了。 还差三步就要到他跟前了! 她下意识放慢放轻了脚步,纤长的羽睫微颤,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回想领证以来,他也帮过自己很多的…… 唉……算了算了,已经在饮食动手脚了,就耐心等他窜稀。 “温先生,尝尝我煮的茶。” 贺暖两手递给他,“小心烫,啊……” 刚好温棣伸懒腰,打翻了她手里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贺暖的脚指头首先品尝了这新鲜地热茶。 贺暖蹙着眉头蹲地上,抱着脚呻吟。 情急之下,温棣蹭地站起来,想起来自己坐着轮椅呢,又坐下。 他拎贺暖的胳膊把人抱起来,直接来到厨房,把她的脚放进洗菜盆,放凉水冲洗。 贺暖往回撤脚,“这是洗菜的啊!” 温棣抓着她的脚腕按在洗菜盆里,“这只小猪蹄洗洗也可以上桌。” 他竟然还会讲笑话! 贺暖抬眸看他,一张冷峻的冰块脸,阴沉不悦,像是别人欠他二百万。 贺暖被他的冷幽默戳到,哼笑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温棣挑眉,“?” “你故意打翻茶杯,这样我脚伤了,就出不了门了。” 温棣眼神里满是歉疚,“我想困住你,有无数种方法,用不着伤害你。” 第113章 愿赌服输,你敢吗? “你想困住我?这种想法就不对。” 贺暖说着悄悄伸手摸他的腿,温棣直接把她举起来,放到灶台上坐着。 她惊得睁大眼睛,打量着这双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感受到了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她正犯痴呢,忽然温棣抬起手臂伸到她嘴边,“咬一口尝尝?” 她推开这条力量感十足的手臂,食指在他肌肉上戳一戳,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非常确定地说,“温棣,你在装残。” 温棣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颤动都没有。 他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拿过剪刀剪开她脚上的绷带,看看她脚底的伤口愈合状况。 贺暖也霸道一回,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你为什么要装残?” 温棣似是很享受她这突然的霸道,半眯着眼睛,眼底的温柔满溢出来,低沉的声音噙着笑意,“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不是装的,就让我摸一下你的腿。” “摸了可是要负责的。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贺暖一脸嫌弃地撇开他的下巴,还故意伸到水龙头底下洗手。 “一个大男人,小气啦的!” “你整天对我又搂又抱,亲过也摸过,我让你负责了吗?” 他坏笑着说,“你不说,我也会负责的。” 贺暖蹙眉,对他这个回答不满意,“温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温棣抬头,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非常确定你这双腿是健康的,我会想办法让你在我面前站起来。如果我做到了,我们就离婚。” 温棣眸中神色陡然变冷,扯一张厨房纸巾就要塞她嘴巴。 贺暖握着他的手,往后仰身往后躲,“你听我说完啊!你不是想睡我吗?” 这个诱饵够有诱惑力,他手上的动作停住,等着听她的下文。 “就以我的身体和我们的婚姻做赌注。” “我输了,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心甘情愿配合你。” “如果我赢了,请你放手,还我自由。” 她这个提议,乍一听很合理,再细想,他必输无疑。 因为他迟早会站起来。 而且,一旦他应下这个赌约,就相当于默认他是在装残。 他眼底划过一抹欣赏,这小崽子有点小城府。 “我没空跟你玩过家家。” “你不敢?”贺暖故意激他。 温棣关掉水龙头,捏着手里的厨房餐巾纸给她擦脚,“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 贺暖的心倏地紧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你不会的。” “就凭咱俩力量上的悬殊差距,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但是你没有做到那一步,你一直在等我愿意,不是吗?” “我告诉过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不可能心里喜欢着别人却在你身下承欢。” “而我要跟你离婚,你又不同意。” “所以,我们打个赌。” “我输了,就断掉那个念想,把自己交给你。” “你输了,就跟我去民政局办手续,别再纠缠我。” “愿赌服输,你敢吗?”贺暖伸手小拇指跟他拉钩。 温棣没说话,抱着她回到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取来医药箱,拍拍腿,“脚伸过来。” 贺暖手伸到他面前,“是不是爷们儿?敢不敢赌,给个准话。” 温棣慢条斯理地打开医药箱,把碘伏塞进她手里。 探身抓着她纤细的脚腕拉过来放在腿上,用棉棒沾了碘伏轻轻擦拭烫红的地方。 “假如你的猜测成立,我跟你打这个赌,这赌约总要有个期限?” “否则,我认为你是在给我下套,以此逃避履行妻子的义务。” 贺暖默默在心里算计:琪琪说要跟导师回国给首富看诊,自然不会拖太久,而且唐迪也要回国,我得在他们回来之前把这个婚离掉。天天跟温棣在一起,想让他站起来并不难,就定一个月。 她抬起头看着温棣,非常自信地说,“一个月。” 温棣沉着脸确认,“愿赌服输,你能做到吗?” 贺暖郑重点头,“绝不反悔。” “你就不怕我反悔?毕竟我连书面的婚前协议都不尊重。” 贺暖伸出小拇指,严肃地说,“你在可以为所欲为的情况下,选择了尊重我的意愿。所以我相信你,会守诺履行赌约。” 温棣伸出小拇指,坏笑着警告道,“一个月之后,即便你求饶,我也不会再考虑你的感受。” 贺暖勾上他的小拇指,爽快道,“成交!” 温棣的嘴角眉眼都在笑,一个月是久了点,但是值得等。 捏着棉棒轻轻按一下她脚上的红肿,“疼吗?” 贺暖微微蹙眉,“还行。” 温棣用棉棒沾了红霉素软膏,在她烫伤的地方涂上厚厚一层,涂完左脚再涂右脚,细致又温柔。 烫伤处理完,他托起她的右脚,沾了碘伏给脚底的伤口消毒,然后涂上疤痕凝胶。 他低垂眼睫,灯光洒在他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反光了! 贺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睫毛也可以这样好看。 他低垂眼眸不说话,没了往日高冷凌厉的气场,反倒添了几分温柔。 贺暖静静看着他,偷偷在心里八卦,他跟陈廉,谁是1,谁是0? 想到主卧衣橱里那一箱情趣用品,她开始yy两人的激情画面。 “啪!” 她的小腿被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低下头。 “那你脸红什么?” “额…呵呵……”她抬手捂着脸,“就…觉得有点热。” “那个,你去厨房盛两杯果茶,特别好喝,还清热解暑。” 温棣收起医药箱,到厨房盛了两杯看颜色就很奇怪的果茶,回到茶几旁。 “你确定这能喝?” 贺暖端起来,吸溜一口,砸砸嘴,卧槽~好难喝! 她却作出一副“很好喝”的模样,“你尝尝,绝对是你没喝过的味道。” 温棣抿一口,蹙着眉勉强咽下去,“这是人喝的吗?” 贺暖无辜又真诚地看着他,“你刚刚喝了呀。” “这茶跟香水一样,分前调后调的,你喝一大口好好品一品。” 温棣再尝试着喝一口,还没开始品就直接吐回杯子里,“锅里那些都是你的。” 贺暖:“……” 这踏马的,又把自己坑了! 被他逼着吃香菜的痛苦还刻在胃里呢,现在又要喝一锅泻药吗? 第114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她禁不住yue了一下。 温棣似笑非笑,“被自己的黑暗料理毒到了?” 贺暖大脑飞速运转,编个什么理由就不用喝这一锅汤了呢? 温棣端起果茶送到她嘴边,“趁热喝,锅里还有。” “我忽然想起来,我大姨妈要来了,这果茶偏凉性,喝了会肚子疼。” 温棣眉梢微挑,没听陈廉说过她有大姨妈。 他脸色沉了沉,“果茶再凉,也喝不到你大姨妈的肚子里。别找借口,赶紧喝。” 听到这话,贺暖哭笑不得。 “我说的‘大姨妈’,你知道是什么吗?”她拍拍自己的小腹。 温棣盯着她的小腹反应了两秒钟,眼神透着茫然,“什么意思?” 贺暖直了直身子,清清嗓子,“大姨妈,学名月经。” 温棣眼神怔了怔,仿佛考试遇到了知识盲点。 “所以,这茶我可以不喝吗?” “随你,”他竟坐着轮椅掉头走了。 不好意思了? 一个天天把睡女人挂在嘴上的老色批,好能为这点事难为情? 贺暖忽然萌生出一个点子,可以弥补pnc的遗憾。 “温先生,我想去一趟超市,能把手机给我吗?” 温棣转动轮椅掉头,“去超市?” “那个不是要来了么,我要买点卫生巾。” “改天再买不行吗?” 贺暖眼睛直了直,“这东西就跟厕纸一样啊,总不能要擦屁股了才去买?” 温棣默了默,进主卧拿了贺暖的手机给她送过来。 “谢谢啦~” 贺暖说着起身,却被温棣摁着肩膀坐回沙发。 “干嘛啊?” “你需要的东西药店应该也卖,你脚上有伤不宜走动,点个外卖送药,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贺暖:“……” 计划又泡汤了! 她原本就是想去药店,买泻药整他。该不是被这家伙看透了? 她正在琢磨该怎么办,就听见温棣说,“卫生用品,药店准入门槛更高,更加安全健康。别犹豫了,下单。” 贺暖抱着手机点开外卖,随便勾选一堆卫生巾,然后点一瓶甘露醇,希望这瓶甘露醇可以淹没在卫生巾中不被温棣发现。 刚付完款,收到系统短信提示,甘露醇是处方药,需要提供医院处方。 贺暖秀眉微蹙,以前是可以直接买的,这会她上哪弄处方啊。 退了这一单,重新下单,把甘露醇替换成番泻叶。 番泻叶属于刺激性泻药,其性烈而药猛,唯一的问题是味苦,可能也会被温棣尝出来。 再做最后一次尝试,不成,她就放弃让他腹泻的念头。 付完款,贺暖懒懒地靠着沙发查看消息。 手里一空,手机被温棣抢走。 他沉声命令道,“最近不要上网。” “我没上网,我就是回一下消息。” 这时陆星冉打来视频电话,温棣秒拒。 小丫头马上开始语音轰炸: “姐姐,你人在哪呢?!” “我刚刚去看阿姨了,她说你昨天住在我家!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看书喇 “还问你怎么一天没露面?你到底去哪了?被绑架了?” 听完,贺暖暗暗吐槽:现在这情况,跟被绑架差不多。 她伸长胳膊抢手机,温棣握着手机高举,“好好掂量一下该怎么回复。” 贺暖不悦地瞪他一眼,给陆星冉回语音,“冉冉啊,我在酒打工,我妈不让,你帮我瞒一下。” 陆星冉,“姐姐你干嘛去那种地方打工啊?我爷爷不是聘请你去实验室工作嘛,是要给你发工资的啊。” 贺暖,“我要干满这个月才能结算之前的工资,再坚持几天。” 陆星冉,“哦那好,姐姐不要太辛苦哦。” 贺暖给她回一个“亲亲”动态图。 刚回完信息,母亲的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一直聊到外卖小哥上门送药,贺暖慌忙跟母亲拜拜,赤着脚跑到门口去拿药。 温棣有些不解地问,“跑什么?” 贺暖甩他一句,“女孩子的事情你少管。” 小跑着回到客卧,从一堆卫生巾里扒拉出番泻叶,悄悄藏在客卧阳台花盆后面。 她得意地挑挑眉,东西到手了,今晚怎么着也得让他喝点。 回到客厅,她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机投屏网课,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今晚还加班吗?” “嗯。” “加到几点?” “通宵。” 贺暖敷衍地关心道,“你的丛集性头痛,与你天天熬夜有很大关系,改改这个作息习惯。” 温棣摸起烟盒抖出一支咬紧嘴里,刚摸起打火机,贺暖补充道,“与你吸烟也有很大关系。” 温棣打火点燃,深深吸一口,朝她徐徐吐烟,坏笑着说,“十四年前,我第一次头疼,从那时起,我的作息渐渐黑白颠倒。” “吸烟,是因为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而开始。” 贺暖打量着他哀殇的神色,在心里感叹:这是为爱燃烧生命吗?啧啧……这老色批还是个情种呢! 哎?该不会是因为痛失所爱,所以才变得这么渣? 贺暖点点头,“行,那你快去忙工作,早忙完早休息。” 温棣像是突然灵魂出窍了,坐着一动不动,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神却异常空洞。 他指间的香烟在静悄悄地燃烧着,一缕青蓝色的烟盈盈袅袅地飘入空气中。 透过这双空洞幽深的眸子,贺暖看到了他眼底的悲痛和浓烈的恨意。 这一刻,贺暖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脆弱。 她张开双臂,“需要一个拥抱吗?” 随着他的眼神聚焦,眸中那份凌厉也回来了。 面对贺暖的友好安慰,他什么都没说,掉头回了主卧。 贺暖撇撇嘴,从客厅阳台来到客卧阳台,拿到番泻叶折回客厅,把茶几抽屉里其中一盒茶叶换成番泻叶。 准备工作做完,她就开始看书学习。 直到温棣从主卧出来,她伸个懒腰问,“要来点茶提提神吗?” “又要做黑暗料理?” 贺暖拿出那盒番泻叶晃晃,“这可是温爷爷最爱喝的茶,我给你冲泡。” “你过来,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茶艺。” 温棣挑眉,“你还会茶艺?” “我妈教的,我还差很远,但是泡个茶没问题。” 茶泡好了,温棣抿一口,“有点苦。” 贺暖煞有介事地说,“上火可能会引起口苦,你伸舌头我看看,是不是上火了?” 温棣勾着她的内衣肩带弹一下,“确实有火。” 第115章 这小崽子搞什么呢? 贺暖蹙眉不悦,打开他的手,“喝茶,这茶泄火。” 温棣目光落在她的唇瓣,挑笑,“我的火,只能你来泄。” 手指轻轻抚着她的下颌线滑到颈侧,探进衣领。 贺暖摁着这只不安分的手,“温棣,我们刚刚的赌约,你忘了?” 他双唇微启,喉结溢出一声轻笑,“反正一个月之后,你就是我的了,摸一下又何妨?” 她嗤笑一声,眸中厌恶掺杂着嘲讽,“这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赢?” 他挑挑眉梢,一副不在乎输赢的样子。 “如果你赢,那我更要抓紧时间摸两下了,不然到时离婚了,我就落一张离婚证,多亏啊。” 贺暖被他气得直咬后槽牙,抽了簪发的茶针朝着他的腿狠狠扎下去。 温棣握着她的手腕,往她眉心弹一下,“你这小崽子下死手啊!” 贺暖嚎一声,捂着额头背身蜷缩在沙发里,声音带着委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的头都要被你敲裂开了。” 温棣拍了拍她的屁股,“起来,倒茶。” 她还惦记着今晚看他的笑话,压下心中的不爽坐起身给他倒茶。 正常人喝番泻叶大约在2-4小时会引发腹泻,她在这茶壶里加大了番泻叶的剂量,而且晚饭全是凉性食物,保守估计温棣在1个小时之后就会窜稀。 如果运气好,今晚就能看到他站起来,那她就自由了。 哈哈哈,想想就觉得爽! 温棣第一眼看到茶水的颜色,就知道这不是爷爷平日里爱喝的茶。 这茶又苦又涩,实在难喝,即便爷爷为了掩饰身份也不会喝这么劣质的茶。 温棣凤眸微眯盯着贺暖,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崽子偷偷把茶叶换了。 晚饭之后煮的果茶也是难以下咽,现在又上赶着给他泡茶,还主动展示茶艺! 这小崽子搞什么呢? 难道是昨天逼着她吃香菜记仇了,以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坏,下巴微抬,“你也尝尝。” 为了配合演戏,贺暖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番泻叶茶水,抿一口进嘴里,不由得直了直眼睛。 这茶水……苦得舌头发涩。 他喝第一口时,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点苦”,看来耐受力很高啊。 下一壶再多放点番泻叶。 “你给我讲讲这个茶。” 贺暖:“……” 这踏马的怎么讲?讲出来不就穿帮了么! “我这半吊子不是很懂茶,”她端着优雅贤淑的姿态给温棣续茶,“聊点别的,比如怎么对付那些地痞流氓。” 温棣正好也想听听那些地痞流氓怎么为难过她,懒懒地“嗯”一声。 他伸手摸烟,贺暖抢先一步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动作有些生硬地抖出一根,送到温棣嘴边。看书溂 温棣盯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微微启唇咬住烟蒂。 贺暖接着摸起打火机帮他点上。 看着她温顺乖巧的模样,温棣的心被抓了一下,身体里冒出一股邪念在冲撞。 他嘬着烟蒂猛吸一大口,压下这邪恶的念头。 贺暖从贺春荣借高利贷还赌债开始说起,一边说一边灌温棣苦茶水。 听着她苦逼又憋屈的穷衰日子,温棣甚至都不觉得这茶水苦涩了。 这苦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他的肚子丝毫没有动静,而且连嘘嘘的意思都没有。 贺暖纳闷了,这家伙是人么,水都灌到哪里去了? “那个,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间啊?” 温棣挑眉,“你想去?” 贺暖点点头,他接着张开双臂等着抱她。 “我又没残!”贺暖踩着沙发绕到客厅阳台,从客卧进了家里的公共洗手间。 温棣也赶紧回主卧嘘嘘,这一肚子水憋很久了。 贺暖上完厕所回来发现温棣不在,心里窃喜:有效果了? 然后,就听到温棣在她身后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贺暖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快十二点半了。 她偷偷观察温棣的脸色,这家伙肚子这么抗造吗?实在该蹲在马桶上一泻千里了。 “茶还喝吗?” 他食指扣扣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我要工作了。” “那我去洗一下茶具。” “放着,去睡觉。” “那我陪你。” 贺暖拿起考试复习资料放到他腿上,推着他来到餐桌前,帮他调整距离角度,“这样舒服吗?” 温棣挑笑,“我什么姿势都可以。” 听着他这不正经的调调,贺暖猛推轮椅把他卡餐桌前。 他低低沉沉的笑声传入耳朵,接着侧腰被他捏一下。 贺暖反手在他肩膀呼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 温棣摸着被她打过的地方,噙着坏笑幽幽道,“我可是记仇的。” 接着,他在裸露的胳膊上“啪~啪~啪”拍了三下,不紧不慢地带着节奏感。 贺暖坐到他对面,手指敲敲餐桌,“我的书。” 温棣抱着电脑和她的书放到餐桌上,拿起最上面的笔记本随便翻开一页,想看看她的字。 第一眼就被惊艳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时一样。 她的字,线条洒脱飘逸,隽秀又豪放,暗藏锋芒。 跟她这副清冷皮囊下的灵魂很像。 贺暖从他手里抢过复习资料,书本笔记本铺开,挪到屁股找一个舒服的坐姿,开始学习。 刚进入状态,就被温棣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注意力。 温棣举着手机给她看,“是爷爷,说话注意点。” 他接通视频电话,语气柔和又恭敬,“爷爷,这么晚了还没睡?” 温棣盯着他身后的背景仔细辨认,这是找了一面墙做背景? “我这把年纪了还熬夜,就是为了查你的岗。暖暖在吗?” 温棣控制轮椅来到贺暖身旁,当贺暖出现在镜头里,老爷子马上喜笑颜开。 “暖暖啊,家里住得还习惯吗?” 贺暖挥手打招呼,“温爷爷好,这里一切都好。” 老爷子蹙了蹙眉,有些孩子气地抱怨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下次见面要改口的吗?” 贺暖:“……” 这……视频也算见面吗? “暖暖啊,好孩子,就满足爷爷这个心愿。” 温棣悄悄戳戳贺暖,给她递个眼色。 她食指抠着额角,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 温棣贴在她耳畔说,“有改口费,快点。” 第116章 你是不是皮痒痒? 温棣贴在她耳畔说,“有改口费,快点。” “爷爷~”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这个称呼几乎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 他话音未落,就迫不及待地抢跑出来了。 温棣在她左耳边低语,“果然是,视金钱为生命的小财迷!” 老爷子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温棣已经很久没看到爷爷开心成这个样子了。 他戳戳贺暖,小声提醒她再跟爷爷多说两句。 “爷爷,听温棣说您想吃我做的菜了,昨天耽误了,什么时候再来啊?” “您现在住在哪里呀,理应我们……” 温棣捂住贺暖的嘴,“爷爷,已经很晚了,快去休息,您心脏不好,不能熬夜。” 老爷子沉下脸死死盯着温棣,“臭小子,你给我撒手!” 贺暖第一次见温爷爷变脸,虽然是在视频里,目光的凌厉程度不比温棣差多少。 “爷爷,我们新婚正热乎呢,您这么晚打电话不是耽误事么?还想不想要孙女了?”qqnew 老爷子一听这话,马上笑开了花,又变成那个笑呵呵的慈祥老头了。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加油啊,争取明年这个时候让爷爷抱上孙女。” “爷爷放心,”温棣在贺暖脸上唧亲一口。 老爷子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挂了电话,温棣收到爷爷的信息:棣棣啊,既然你和暖暖情投意合,就趁早坦白身份,把婚礼办了,咱们温家可不能亏待了暖暖。 温棣看到这个称呼,觉得又欣慰又好笑。 爷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称呼他了,当初因为他坚决不娶贺暖,爷孙两个的关系一度很僵,爷爷一怒之下把他打出家门,甚至扬言要把他从温家族谱除名。 陈廉跟他形影不离的,也被他连累不受爷爷待见。 温棣正看着信息呢,忽然手机屏上多出一只手。 “给钱!”她说得理直气壮。 温棣在她掌心轻轻打一下,“小财迷。” 贺暖勾勾手指,“给钱,快点!” 温棣捏着她的手指把玩,“想要多少?” “你看着给,”说完她挑挑眉,补充道,“别让我看不起你。” 温棣给她转账,结果不是好友。 捏着她的脸蛋揪起来,“你是不是皮痒痒?” “哎呦呦,疼疼疼……”贺暖哼唧着说,“我错了,马上把你加回来。” “首先,你得把手机还我。” 温棣回主卧取来她的手机,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手,等着看她的解锁密码。 忽然她猛地抬头看向他身后,他也转头看过去,结果看了个寂寞。 目光落回她手机时,她已经解锁了。 呵,这小崽子鬼精鬼精的,还会做假动作晃他! “好了,你可以给我转账了。” 她特意把“转账”二字咬得特别重,就是提醒他:不要妄想发个红包打发她。 她话音未落,与温棣的聊天界面蹦出一个转账提醒,看到那个数字,她眼睛都直了。 “8……”她开始默默数位数。 “哎~,”温棣摸着她的头,打趣道,“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贺暖沉浸在数钱的快乐中,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看到她两眼放光,温棣嘴角上扬,这傻丫头,这么点钱就开心到眉梢飞起来了。 忽然,他微扬的嘴角僵住,脸色倏然变得阴沉可怖。 贺暖感觉左边有凉风压顶,用眼睛余光瞟向温棣,撞上他阴沉冷厉的冰冷脸,心咯噔一下。 赶紧把手机息屏,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温先生,呵呵呵,别误会,给您的备注是昵称。” “昵称,顾名思义,亲昵的称呼。” 温棣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你倒是说说,老狗,是怎么个亲昵法!” 贺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喜欢狗,然后…你是我老公,就就给你取了这么个昵称。” 温棣眼神添了一抹温柔,“这么说,你喜欢我?” 贺暖慌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形容那种老朋友的感觉,你能t到我的点吗?” 一句话让温棣转好的心情又阴郁下来,他沉着脸不悦道,“改回来。” 贺暖麻溜地改回老公,“好了。” “记住,我是你老公,永远都是!” 贺暖两眼发懵,搞不懂他这没头没脑地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忽然被他搂着腰捞进怀里,霸道热烈地狂吻。 他似乎很生气,霸道地宣泄着他的不满,在她唇上狠狠咬一口。 贺暖越推搡抗拒,他就越狠,直到嘴里溢出腥甜他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 拇指在她唇瓣上轻捻,指腹沾了她的血被染成一片醒目的红。 他舌尖舔过拇指,在贺暖惊愕的目光中,坏笑着离开。 贺暖的大口喘息着,心砰砰跳,缓过神来她喃喃道,“这个神经病!” 这时,她听到一声异响,炸裂又悠长。 她唇角勾起,得意地笑着,来到主卧。 可惜,门锁上了。 她来到阳台,阳台玻璃门也锁上了,就连窗帘也拉上了。 她哐哐砸门,高声喊,“温先生,你是拉肚子了吗?” “我刚刚都听见了!不用不好意思,我好歹也是预备医生,出来我给你诊诊脉啊!” 贺暖嚣张地喊话,温棣在洗手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蹙眉忍着肚子痛以及尊严被折辱的怒,咬着后槽牙,喃喃道,“这个死丫头真是欠收拾!” 第117章 玩不起吗? 喊完话,贺暖回到客厅,把她的“犯罪现场”打扫干净,再次回到主卧,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她听到了马桶一次又一次的冲水声,却没听见她所期望的脚步声。 万一他坐在马桶上一整晚不挪地儿,那她在门口守一晚上也是白搭。 最直接的办法是找到钥匙,打开门进去抓他个现行。 可钥匙在温棣那,不知道还有没备用钥匙。 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一边翻备用钥匙,一边留意趁手的开锁工具。 以前她目睹过开锁师傅的开锁过程,看完就学会了。 她在外兼职时,还曾展示过这项技能,结果当天就被开除了。 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备用钥匙没有找到,但她发现有一个塑料茶叶桶可以用来开锁。 她剪开茶叶桶,裁出一张身份证大小的薄片,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喃喃道,“就它了!” 她吹着口哨来到主卧,嚣张得不可一世。 提了提睡裤,单膝屈腿下蹲,找好角度,缓缓插入塑料薄片。 开锁是个技术活,这卡片需要够硬还得够软,手法得适当,角度和力道必须刚刚好。 就在她聚精会神开锁时,温棣从洗手间出来了。 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他的脸色阴郁不爽。 听到门有异响,他转头看过去,门锁有细微扭动,看得出来外面的人在非常小心地尝试开门。 温棣坐上轮椅,来到门后,抬脚蹬着门。 贺暖在外面几番尝试,累得满头大汗,一张方形薄片已经折弯了三条边。 她蹲坐到地上,掀起睡衣下摆擦一擦脸上的汗,端看着手里的卡片自言自语,“这怎么失灵了呢?不应该呀……” “是这茶叶桶的材质柔韧性不够吗?” 她两手捏着这张卡片轻折,硬度上确实稍微差了点,“再试一次。” 温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凝神听着外面,她再次把卡片插进门缝时,他快速开锁。 “哒”的一声,贺暖愣住。 两秒之后,她笑了,成功了! 她站起身,眸中装满了胜利的喜悦,按下门把手推门…… 嗯?只打开一条缝就推不动了! 难道温棣把门堵起来了? 猫着腰从门缝里瞧瞧,什么都看不见。 她铆足了劲推门,还是打不开。 掐着腰在门前踱步,手摸着下巴琢磨,怎么才能打开门呢? 想来想去,还是暴力开门最直接。 她把阴面客卧打开,退到客卧墙根,助跑,踹门。 就在她的脚碰到门那一刻,温棣立刻后退。 贺暖这一脚飞踢,算是踢了个空,重重摔到地板上。 大腿内侧传来肌肉撕裂般的疼痛,她深深皱眉,保持那个落地的姿势不敢动弹。 温棣坐在轮椅上垂眸睨着她,幸灾乐祸地冷嘲道,“表演劈叉呢?” 贺暖现在没心情跟他斗气,伸伸手,“快,扶我起来,肌肉拉伤了。” 温棣神色微凛,盯着她打量,在权衡她是不是说谎。 贺暖眉头深皱,小脸委屈巴巴的,“哎呀你快点,我疼着呢!” 温棣还是一贯地抓着她的胳膊往上拎,贺暖嗔怪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继续装?” 温棣把她抱在怀里,蜷起手指弹她脑袋,“泻药是你下的?先算算这笔账。” 回到客厅,温棣把她放在沙发上,顺手扒她睡裤。 贺暖死死抓着睡裤,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你你干嘛?”仟千仦哾 温棣没说话,掉头走了! 五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他腿上搁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贺暖看明白是情趣套具时已经晚了,刚坐起身即被他摁回沙发上。 “温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婚内强…唔!” 温棣往她嘴里塞一个口球,复古玫瑰花口球,妖艳的大红色,撩人的蕾丝边,单单是看着就已经邪念横生。 温棣的喉结剧烈滑动一下,拿起情趣手铐铐上她的双手。拎着她的双手绕到脖子后面,把她摁到沙发上躺着。 贺暖在骂他,却只发出撩人的呜呜声,口衔玫瑰,玉液垂流,除了羞耻,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你给我下药的惩罚,”温棣抓着她的裤腰,歘地一下扯掉了她的睡裤,沉着脸吓唬她,“再敢有下次,后果自负。” 两条纤细的大长腿跃然眼前,皮肤白得晃眼,理智命令温棣犯痴的目光挪开,心中的贪念却又忍不住偷瞟。 贺暖想死的心都有了,太羞耻了! 她的脸红得像火烧云,紧紧闭着眼睛,双腿收紧翻个身背对着他。 这样能稍微不那么羞耻,但是也没好多少。 温棣托着她的肩膀把人扶起来,“预备医生,看看你的腿,需要怎么治?” 他拆掉她嘴上的口球,贺暖扭头吐他一脸口水,骂了一句很粗野的脏话。 温棣邪笑着,俯身贴在她胸前蹭蹭,用她的睡衣擦掉了脸上的口水。 “温棣!你混蛋!”她凶巴巴地瞪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 温棣捏着她的下巴轻抬,眼神里尽是玩味,“玩不起吗?” “你用你的方式对付我,而我用我的方式回应你,礼尚往来。” 温棣垂眸扫一眼她的腿,右边大腿内侧略微有些红肿,看着像肌肉拉伤。 他去厨房取了冰块,用毛巾包裹着敷在她腿上。 她不配合,抬腿踹他。 温棣朝着茶几上的情趣套具微抬下巴,“乖一点,不然脱光了吊起来。” 贺暖咬着后槽牙,怨怒地瞪着他,却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她躺回沙发上,脑袋钻到大象公仔的耳朵底下,藏起自己那碎了一地的自尊心。 明晃晃的两条长腿摆在眼前,温棣心跳加速,耳根泛红。 虽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她的胸口在剧烈起伏跳动,勾着他的喉结滚了又滚。 此刻,他心里很矛盾。 既觉得自己很坏,仗着身强体壮欺负一个纤弱的小姑娘。 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没什么不对,毕竟她是他领过证的老婆,夫妻之间就该如此。 冷敷的过程中,他刻意移转视线,不敢看她的腿,却又不舍得放弃与她亲近的好机会。 第118章 护她到极致 “还疼吗?”温棣问。 贺暖听见了,就是不吭声。 温棣拿起冰块,在她腿上的淤青捏一下。 “嗯……” 随着一声低吟,这双腿夹紧。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抽离出来。 这一夹,像是挤压到了他的心脏,浑身的血液为之颤动喷涌。 他扔下冰袋掉头就走,确切说,是逃了。 再不走就失控了。 确认他走了,贺暖艰难地坐起来,被困住的双手从后脖颈拿到身前。 这双被铐着的手抱着冰袋给腿上冷敷。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渐渐的一双眸子淹没在水雾中。 随着第一滴眼泪滑落脸颊,眸中的泪水像是争宠似的奔涌而出。 豆粒大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腿上,跌碎成更小的水珠洒在白皙的大腿上。 这双大眼睛似是两汪泉眼,贡献眼泪时丝毫不吝啬,一直咕嘟咕嘟往外流。 温棣回来时,正好撞见她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冒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坠到腿上。 再看她的腿,已经是水光光一片,像是刚洗过澡。 心蓦地被揪住,胸口隐隐发堵。 他来到沙发前,拥她入怀,低头吻着她的头发,喃喃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贺暖开始在他怀里隐隐啜泣,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这一晚,她在他怀里哭得委屈又悲壮,情绪崩溃到了极致。 她哭累了,就窝在他怀里睡了。 温棣想给她的腿抹点舒筋活络油,但又怕惊醒她,犹豫片刻,还是算了。 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到客卧,解开她的手铐,帮她盖上蚕丝被,空调调到28°。 到了门口,他转身,凝望着黑暗中的小丫头,喃喃道一句,“晚安。” 他回到餐厅准备办公,刚坐下,肚子又开始咕噜响,腹部的绞痛让他皱眉不爽。 大步来到茶几前,把所有的茶叶翻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茶具已经清理干净了,就连垃圾袋也换了新的。 他被气笑了,肚子也忍到了极限,疾步冲进主卧洗手间。 一蹲就是半个小时。 回到餐厅办公两小时,又来感觉了,他干脆抱着笔记本泡在洗手间里。 生平第一次抱着电脑在马桶上办公。 早晨八点,贺暖在楼下的汽车鸣笛声中醒来,缓缓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一片柔软的蓝映入眼帘。 她惺忪的眼神怔了怔,嗯……这是卧室。 嗯?她怎么进来的? 她倏地坐起来,掀开蚕丝被,低头看,还好还好,内裤还在。 她又颓然地倒回床上,昨晚那尴尬羞耻的场面不可遏制地在脑海中回荡。 她红着脸拉起被子蒙住头。 太羞耻了! “咚咚” 敲门声传来,她机警地直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qqnew “睡裤给你挂门上了,穿上出来吃早饭。” “呸!”贺暖躲在被窝里碎碎吐槽,“再跟你同桌吃饭,老娘随你姓!” 门外又传来温棣的声音,“给你五分钟时间,不然我进去帮你穿。” 贺暖:“……” 麻溜下床,猫在门后,把门打开一条缝,纤细的胳膊伸出去捞进睡裤,穿上。 从衣橱里拿一条一次性内裤,到洗手间快速冲个澡,来到餐厅。 抬头撞上温棣这张脸,她愣了愣。 他脸色有点黄,精气神不足,眼神变化最明显,那股子凌厉的锋芒不见了,这样倒是看起来好相处了些。 贺暖心里暗爽,看来昨晚窜稀窜得不轻,活该! 她迈步往厨房走,“我做的东西,你还敢吃吗?” 温棣神色倦怠地说,“以后别下厨了,我娶你回家不是让你当保姆的。” 贺暖坐到他对面,一脸真诚地说,“如果你对我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请我做保姆,我保证做得非常出色。” 温棣挑笑,“我只需要你,做得非常色,在床上。” 贺暖:“……” 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陈廉拎着飘香的早餐进来。 看到温棣疲倦颓靡的样子,陈廉的心一下提起来,匆匆来到近前,“您昨晚又头疼了?” “没有,”温棣扫一眼他手里,“东西带来了吗?” 陈廉放下早餐,冲贺暖微笑点头,交给她一个文件袋。 “贺小姐,这是我们公司法务经理为您准备的诉讼代理材料,您签字之后,后面的事情她就全权代理了。” 贺暖双手接过,打开快速翻看里面的文件,拿出法务经理的律师证复印件。 “这位杨律师,怎么是兼职律师啊?” 陈廉认真解释道,“贺小姐,您可能不知道,专职律师是不能在企业任职的。” “而兼职律师往往比专职律师的背景更强大,比如这位,就是帝城大学法学院教授。” “她年纪轻轻能做我们公司的法务经理,业务能力自然没得说,案子交给她您尽可放心。” 贺暖心里偏向于相信陈廉,但是想到姜南青说陈廉不是好人,她又觉得需要验证一下。 “那个,我先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她打开帝城大学官网,在教职工风云墙中寻找杨律师那张面孔,果然让她找到了。 这下就放心了。 她回到餐桌,果断在代理材料上签字。 签到代理合同时,她发现代理费那一栏写着“零”元。 “这个案子,杨律师不收代理费吗?” 陈廉笑答,“杨律师每年都会做公益,而且您也不是外人,自然不收费。” 贺暖转头看看温棣,他正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哗哗打字,似是根本没在意她和陈廉说什么。 所有文件签完,陈廉带上文件离开。 温棣亲自送他出门,低声吩咐一句,“收拾贺春荣和刘翠香。” 陈廉点头道,“好。” 当天中午,之前欺负贺暖的那帮地痞流氓冲进贺春荣岳父家打砸抢,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打断了贺春荣两条胳膊,扒光了刘翠香的衣服扔到大街上。 他们带着战果,屁颠屁颠找到大庆,地痞头头把照片拿给他看,“大哥,您看这样行吗?小弟们出来混也不容易,您好歹给个活路。” 大庆笑滋滋地翻看照片,翻到刘翠香的裸照时,倏地扔掉手机,往地痞头头脑袋拍一巴掌。 他骂咧咧道,“这他妈什么脏玩意儿,也配来污染老子的法眼?!” 地痞头头点头哈腰地大庆道歉。 大庆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你们欠贺小姐的钱,准备好了吗?” 地痞头头猛点头,“准备好了,只多不少,只要大哥您一句话,小弟们马上给贺小姐送去。” 第119章 挖肾不至于,走肾倒是有可能 大庆直接给他们派活,“下个周,到御景园附近候着。” 地痞头头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下周七天都要去吗?” “等电话。” 地痞头头点头哈腰地说好。 大庆眼神轻蔑地摆摆手,“滚。” 御景园 “哈啾~”贺暖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奶声奶气的喷嚏。 温棣抬眸瞥她一眼,被她左眼皮上黑乎乎的东西吸住视线,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辨认清楚了,她眼皮上贴着一片泡过的茶叶。 “眼睛怎么了?” 贺暖手指压着茶叶,缓缓抬高眼帘,“眼皮跳,压一下。” “又打喷嚏,又眼皮跳,感冒了?” “左跳财,右跳灾。我这左眼皮跳一天了,这是要发大财的前兆!” 温棣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可能你的富豪老爸正来接你的路上。” 贺暖幻想着自己变成小富婆,钱多到花不了的画面,揶揄道,“如果我亲爹真是个大富豪,我会立刻休了你,再买下你的公司,让你每天不得安生。” 温棣被她“宏大的理想”逗笑了,“这么狠心?我娶你的时候,可没嫌你穷。” “我视金钱为生命。”贺暖躺在沙发上调整一下姿势,翻一页手里的书。 “那帮地痞流氓惦记着你的命,是不是该直接弄死?” 贺暖眼睛盯着书,随口答一句,“倒也不必,让他们进去待几年,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就行。” 温棣微点头,“行。” 贺暖愣了愣,抬头看着他,“行,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看你的。” 贺暖还想追问,被卧室里传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支着耳朵听铃声,“是凝姐。” 刚要起身,被温棣摁回沙发上,“躺着,我去给你拿。” 温棣拿着她的手机回到客厅,直接替她接通电话,顺手点开免提。 贺暖虽不满他的举动,但也拿他没办法。 张凝在电话里担忧地问,“暖暖,你这两天跑哪去了?我去医院两趟了,都没见着你人。” “凝姐,”贺暖瞪着温棣,眼神奶凶奶凶的,对张凝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别担心,我很好。” “我接了个大活,给一个下肢瘫痪的病人做全职保姆,对方开价挺高的,反正我妈那边也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就出来赚点钱。” 温棣眉梢微挑,这小崽子谎话张嘴就来啊。 张凝不放心地叮嘱道,“上门做全职保姆,一定当心啊,现在骗子太多了,晚上能不留宿就别留宿,万一趁你睡着了挖你一个肾,你想想吓不吓人!” 贺暖盯着温棣,心想:挖肾不至于,走肾倒是有可能。 “放心,我会小心的。凝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之前追尾的那个车主,有没有联系你啊?” “没呢,当时那人说是赶飞机,可能出差还没回来。” “哦……,那他联系你了,记得跟我说啊。” “行,知道了。” “哎,咱们请的那个侦探……” “凝姐!”贺暖立刻打断张凝,“凝姐先不说了啊,我有急事。” 贺暖忍着腿疼跳下沙发抢手机,她怕凝姐听到不敢出声,靠眼神和口型跟温棣交流。 温棣挂断电话,笑幽幽道,“请侦探了?调查你的身世吗?” “对啊,”贺暖心提在嗓子眼,好担心她雇侦探调查他的事被发现。 这时,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你好,我是前几天被追尾的那辆车,帝a·6060的车主。 温棣扫一眼这个车牌号,有点眼熟。 马上给陈廉发信息:帝a·6060,认识吗? 陈廉秒回:这车牌号看着有点眼熟啊,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我去查查。 “谁给我发信息?”贺暖扑过来抢手机。 温棣轻松把她制伏,困在怀里锁死,“网上的负面评论消失之前,你不能碰手机。” “那你也不能天天把我关在家里?我妈、我的好姐妹都会找我的!” “你这个谎话精,还怕她们查岗?” 贺暖被他怼得说不出话,低头在他肩膀啃一口泄愤。 温棣眉眼噙着笑意,在她屁股上捏一把。 “你腿上有伤,脚上也有伤,就在家好好待着,趁着这会时间好好学习,其他的别想了。” 接下来几天,贺暖除了上厕所,几乎就是躺在沙发或者床上。 腿稍微好点了,她开始琢磨各种点子逼着温棣站起来。 可她每次出手,温棣都能不着痕迹地躲过。 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较量之后,贺暖给他的标签里又多了一个“老狐狸”。 照这样下去,她是没有可能赢的,多少有点后悔跟温打赌了。 今天,陈廉日常来送饭,顺便送来了法院的开庭传票。 看着这传票,贺暖只是开心了一秒钟,接着愁眉不展,“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开庭。” 陈廉笑着说,“有杨律师这个招牌,您大可以放心。” 贺暖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麻烦你叮嘱杨律师,让她一定小心那些地痞流氓。” “好的,那我先走了。” 温棣送他出门,在门口低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已经在附近等着了,只要您带着贺小姐出门,就能遇上他们。” 吃完早饭,温棣提议,“想不想出去走走?” 被关了将近十天,听到“出去”这两个字,贺暖顿时两眼放光,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权衡他这话是真是假。 “不想出去?” “想啊!天天闷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 温棣没有温度的目光把她从头削到脚,“好好收拾一下。” 贺暖小跑着回客卧,打开橱门挑衣服,这才发现衣橱底下摞着好多鞋盒,里面每一双鞋子都是她的尺码。 天呐~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被他的糖衣炮弹感动到了,怎么办呢? 她坐在地上,把所有的鞋子试穿一遍,对温棣的品位心服口服。他自己很会穿搭,给她准备的衣服也都是时尚又舒适。 她换上一条冰丝阔腿裤,一件碎花t恤,搭一双小白鞋。 及地长裤将她的腿部比例拉得更长,宽阔的裤腿以及紧俏的碎花t恤,显得她的腰更加纤细,裤腰与t恤中间那一寸莹白的小腰若隐若现,透着极致性感。 她站在镜子前,上下左右前后欣赏一番,很满意。 自信满满地来到客厅,温棣的目光瞬间被吸过来,扎在她身上痴痴地打量。 许久,他沉着脸,嗓音喑哑,“换一身。” 第120章 吃到了老婆全款买的大烤肠 贺暖摊手,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换一件长裙。” 贺暖冷嗤,就知道这老色批喜欢女人穿裙子。 “我没有打底裤,穿裙子会走光的。” 温棣不懂打底裤是什么东西,一听会走光,他就放弃了让她穿裙子的想法。 “走,”温棣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推轮椅。 贺暖推着他乘坐电梯下楼,“小区里绿化不错,咱们先在小区里转转。” 这半年多以来,贺暖天天来这里给温爷爷做家政,但是从没逛过这个小区。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小区的环境。主要是确认一下御景园有几个门,方便以后逃跑。 逛完一圈,贺暖推着温棣从北门出去。 御景园北门对着一条小街,并不宽敞,街道两旁全是摆摊卖蔬菜水果的商贩。 街上车辆人群拥堵不堪,人声、鸣笛声、电动车的喇叭声混合在一起,熙攘又喧闹,温棣看着这景烦躁地蹙眉。 “回去,走南门。” 贺暖瞥一眼他烦躁的眉眼,“多有生活气息啊。” 她推着温棣慢慢往前挪,时不时问菜贩,“这个芹菜怎么卖?” “大葱怎么卖了?” “豆腐多钱一斤?” …… 在她的询价还价中,温棣腿上的东西越来越多,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气息。 嗯~,这感觉还不错。 遇上卖烤肠的,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老板,来两根火山石烤肠。” 接着扭头跑回来,手伸到他面前,“手机给我,付钱。” 温棣本想阻止她吃路边摊这些垃圾食品,撞上她亮晶晶的眸子,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拿了手机跑回烤肠摊前,跟摊主说,“要这根和最中间那根,再烤焦一点。” 温棣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付完钱,她举着烤肠回来,笑得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灿烂。 来到他面前,非常豪气地递给他一根,“大的给你。” 膨胀爆裂的烤肠,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温棣剑眉微蹙,这种超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吃下去,至少要在健身房挥汗一小时。 他不接烤肠,贺暖硬塞进他手里,“放心吃,全款买的。” 温棣失笑,“我真幸运,吃到了老婆全款买的大烤肠。” 贺暖点点头,焦脆的烤肠送到嘴边咔嚓一口,“嗯~~,简直了!” 烤肠没吃完,她眼睛又放光了,指着远处问,“吃吗?” “不吃。”温棣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我就只买一根喽~,”她戳戳温棣的肩膀,“太挤了,你就别过去了,在这等我。” 说完她就跑了,像风一样从他身边飘过。 温棣眼睁睁看着她穿过人群,跑向摊位,又丝毫没有停留地越过了摊位。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崽子从一开始来这条闹市街,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甩下他。 讨价还价买菜,是为了让他相信她确实是来买菜的,获得他的信任之后,借买烤肠拿回她的手机,又借口买远处的直接跑路。 温棣被气笑了,好,非常好。 那小崽子今天出门穿了裤子和板鞋,怕也是为逃跑做的准备。 他拿起手机给陈廉打电话,“人到了吗?” “大哥,他们在御景园东面路口候着呢。” “让他们到御景园北面菜市街堵人,朝东面跑去了。” 十分钟后,贺暖又跑回来了,神色慌张,满头大汗。 她竟直接越过温棣,往御景园北门的方向跑。 贺暖已经一只脚迈进北门了,忽然想起来她的结婚证被地痞流氓拿走了。 结婚证上有照片,他们肯定能认出温棣。 她扭头看向人群中的温棣,唉……他坐着个轮椅太扎眼了,隔这么大老远都能看见他。 她又掉头跑回来,推着温棣赶紧往家里跑。 距离单元楼还有十米时,贺暖被地痞流氓追上了。 贺暖张开胳膊把温棣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这群地痞流氓,“你们想干什么?” “上次我说过了,我爸癌症住院了,只能给你们五千,但是你们不要,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扭头用极低的声音提醒温棣,“报警。” 这群地痞流氓哭丧着脸,齐刷刷跪下,向贺暖磕头道歉。 贺暖身躯微颤,吓傻了!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惊得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其中三个动手揩过油的小流氓,跪着爬到贺暖脚边,一边扇自己嘴巴,一边磕头,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求姑奶奶给条活路……” 贺暖吓得倒退两步,躲到温棣身后,两只手慌乱地抓着温棣的肩膀。 温棣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地痞头头抱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跪着来到贺暖面前,虔诚地放到她脚边。 “贺小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给您赔罪了,请您大人大量,给条活路。” “滚!”温棣怒喝一声。 这群地痞流氓马上灰溜溜逃命似的跑了。 贺暖后怕的腿软了一下,身体前倾靠着温棣的轮椅。 她的长发垂在他胸前,他能清楚地看见她亮泽的秀发在颤动。这是她心脏跳动的节奏。 温棣抬手往后摸摸她的头,“别怕,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他们这是抽什么疯?” 温棣哄骗道,“大概是知道你请了杨律师代理,他们怕了。” 贺暖惊得愣了两秒,“杨律师这么厉害的吗?” “那是自然,我们公司不养闲人。” 温棣弯腰提黑色塑料袋,贺暖猛地抓住他的手,“小心有诈!” 她推着温棣送到单元楼门口,“你在这等我。” 随手拎起保洁阿姨晾在绿化带里的拖把,回到那个黑色塑料袋跟前,握着拖把伸长胳膊,小心翼翼地戳一下,再戳一下。 确认不会炸,她走近一点,把拖把调个头,用拖把杆挑开塑料袋。 一片红艳艳的钞票映入眼帘,她惊得两手一松丢掉拖把,几乎是飞扑到这堆钱上。 撑开袋子看一眼,确实是钱! 歘地合上塑料袋,像个贼一样四下看看,确认没人发现,拎起塑料袋跑回温棣身边,塞到他怀里,“嘘!别说话!” 推着他逃命似的往电梯跑,仿佛这些钱是抢来的。 等电梯时,她心里祈祷着,电梯快来电梯快来,在我进家门之前谁都不要遇见…… 终于,电梯到了。 贺暖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即推着温棣往里进,被电梯里面蹿出来小柯基吓得娇躯一颤。 进了电梯,周围变得异常安静,贺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温棣转头看着她,“你慌什么?” 贺暖捂住他的嘴,看一眼电梯里的摄像头,悄兮兮地说,“别说话。” 温棣拿开她的手,坏笑着问,“地痞流氓帮你解决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怕了?” 第121章 呜呼~~老娘发财啦! 贺暖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鬼鬼祟祟地说,“回家再跟你说。” 进了家门,贺暖立刻把门反锁,长长吁一口气。 两手提起温棣腿上的黑色塑料袋,跑到客厅中央,把里面的现金抖搂到地板上。 一捆捆崭新的红票子堆成一座小山,滑落到她脚边。 潋滟的双眸被这座票山映衬成了红色,微微颤动着,袒露着她内心的兴奋、激动。看书喇 人生极乐,也不过如此了叭! 她大刀阔斧地坐下来,开始数钱,乐颠颠的样子透着几分憨憨的可爱。 数着数着,从票山里扒拉出一个塑料袋,正着急数钱呢,随手把东西扔到一旁。 反反复复把这一堆红票子数了三遍,足足一百万! “我的妈耶,100万啊!他们为什么给我钱?还给这么多?” 温棣下巴微抬,“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贺暖拿过塑料袋打开看,里面有她丢失的结婚证、信用卡,“哼~,之前回家遇上的那帮壮汉,果然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塑料袋里还有一沓纸,第一页是一份和解协议书,还是手写的。 这些地痞流氓在和解协议书真诚忏悔自己的过错,为这些年给她带来的困扰诚挚道歉。 和解协议书后面附着五大张账本记录,一条一条详细记载着他们从她这里敲诈勒索现金的时间、地点、数额,合计高达30万元。 贺暖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她这几年养家糊口之外,还攒了这么多钱? 地痞流氓在最后写到:愿意承担利息补偿和贺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共计赔付100万元。这些钱是干净的,也是您该得的,您大可放心收下。希望您大发慈悲到法院撤诉。跪谢。 她把和解协议书拿给温棣看,“你帮我看看,这靠谱吗?” 温棣装模作样地看一遍,“最好联系杨律师确认一下。” “对对对,”贺暖坐在钱堆里给杨律师打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她开心地手舞足蹈,“杨律师说了,地痞头头收到传票之后联系她来着,这个和解方案是杨律师谈的,这100万现金是地痞抵押房子套现出来的,用来套现的房子不存在任何纠纷。” 她仰身躺进钞票堆里,拆开一沓现金,扬手洒在空中,哈哈大笑着喊,“呜呼~~老娘发财啦!” 温棣笑幽幽道,“恭喜了,看来你这左眼皮没白跳。” 他这出戏做得天衣无缝,至此,她的大麻烦解决了,而他拿走结婚证和信用卡这件事被完美掩盖。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像魔怔了似的,一遍遍地数钱。 坐着数,躺着数,趴着数…… 时不时地抓起来一把钱扬洒到空中,她仰头望着一张张红票子如雪花般飘落,嘿嘿傻乐。 温棣悄悄把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录下来,等以后坦白身份了拿给她看。 傍晚时分,陈廉开门进来,撞见满地红票子,眼神怔了怔,随即笑了。 贺暖一个打挺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来啦……” “恭喜贺小姐发财。”他放下晚饭转身就走。 贺暖抱着7万现金拦住他,先塞给他2万,“这2万是给你的,这阵子照顾我妈辛苦了,我打心眼里感激你。” “这5万呢,是给杨律师的。虽然她说是公益代理,但没有她我也拿不到这个钱,咱不能让人家白干活,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谢谢啦。” 陈廉抬头看温棣,温棣眨下眼睛。 他收下这7万现金,“好的,我会转交的。” 出了家门,陈廉给杨律师转账5万,附文:你的片酬。 贺暖从地上捡起3万丢给温棣,“还你钱。” “小方块和李姐的护理费,还有我眼睛做手术你垫付的费用。” 温棣掂一掂手里的现金,丢回票山,“我只接受肉偿。” 贺暖:“……” 温棣坐着轮椅来到她面前,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挑眉坏笑,“想耍赖?” “之前说过,一周之后补上新婚之夜,你为了拖延又跟我打赌,我配合你了。” “现在地痞流氓也帮你解决了,你之前的承诺实在该兑现了。” 贺暖还在犹豫,他补充一句,“不讲诚信,我们的赌约也没必要继续了。” 她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那……我拍张照片给你看,行吗?” 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温棣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贝齿咬着红唇,局促地抠手指头,喃喃地重复一遍她刚才的话。 她盘算着回卧室,从网上搜一个跟她身材差不多的糊弄温棣。反正女人的胸都长一个样,他也辨认不出是不是她。 温棣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勾着她的领口轻轻扯一下,“你那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 贺暖心一横,脑袋埋进他颈窝,捏着他的食指隔着t恤在胸前一点一点摸过,“行了吗?” 温棣坏笑着问,“你觉得呢?” 贺暖紧紧攥着他的手指,闷了半天,无奈道,“……那好。” 落在她后腰那只手探进她的t恤,抚摸着她的肌肤缓缓滑到小腹,徜徉着往上。 贺暖猛地抓住这只手,伏在他颈窝里闷声道,“我允许你这么做只为兑现承诺,不掺杂任何感情。” “这也不代表你以后可以……” 温棣吻上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堵回去。 他贪婪地吻着她,抚摸着她。 指尖触碰到的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像是一桶油浇在浴火上,熊熊燃烧的贪欲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理智,恨不得立刻要了她。 他身体的变化,贺暖清晰地感受到了。 她慌乱地摁住他的手,挣扎着,企图躲开他的吻。 这举动引来他的不满,他报复性地揉捏一下,疼得她轻吟一声。 一番痴恋的缠绵,他艰难地离开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脸,最后落在她耳畔,似是请求地问,“可以给我吗?” 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加低沉了,添了几分压抑的喑哑,“老公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122章 富婆梦想就要实现了! 他掌下就是贺暖的心跳,每一下都在戳他的掌心,麻酥酥醉人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 她迟迟不表态,温棣默认她愿意了。 当他更进一步时,贺暖突然推开他,“你验过了,我没有那颗痣,别得寸进尺!” 温棣悄悄捻动手指,回味着那勾魂的柔软触感,唇角勾着坏笑,“你是嫌弃我腿不行?” 贺暖瞥着他那双看起来十分健康的大长腿,直白地说,“对,我不想跟一个残废上床。” 温棣挑眉,打趣道,“怕我满足不了你?” 贺暖不再搭理他,盘腿坐到地上捡钱。 “你这么喜欢钱,我给你钱,怎么样?” 贺暖抓起一把钱砸他脸上,“让你挂牌下海做鸭子,你去吗?” “那得看伺候谁了,”温棣从腿上捡起一张纸币折着玩,“如果是你,我陪你玩。” 贺暖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 等她把地板上的钱收拾好,温棣手里那张也折成型了。 他指尖轻弹,折纸飞进她的领口。 贺暖抬头瞪他,他低低沉沉地笑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贺暖扶额,被他气到没脾气了。 她蹙着眉很无奈,“温棣,你身边不缺女人,甚至不缺男人,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呢?” “如果你贪恋美色,天底下愿意为钱出卖身体的漂亮女人多的是,你干嘛不去找她们?” “我只是一个为活着疲于奔命的底层小市民,求你放过我。” 温棣捡起地板上的结婚证,“你是我老婆。” “我们为什么领证,你不清楚吗?” 温棣脸色沉了下来,“一定要离婚吗?” “必须离。”贺暖没有丝毫犹豫,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他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你确定离婚之后,再找就一定比我好?” 贺暖冷嘲道,“为什么要跟你比?只要他一心一意爱我,好好过日子,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一心一意爱你?” 贺暖眼神轻蔑地盯着他上下打量,“就你啊,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上次在医院电梯里,那个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小姑娘,不是你的小情人吗?” “还有陈廉,我撞见你俩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认识你才几天啊,就遇上这么多花花事,可想而知你的私生活有多乱。” 温棣立起手掌发誓,“我向你保证,你说的这些绝对不存在。” 贺暖冷笑,“千万别这样,万一遭雷劈连累我。” 堂堂温家太子爷生平第一次发誓,竟被她当成了笑话。 温棣心里很不爽,驱动轮椅把她码齐的现金全部撞翻,随手抓一摞现金,拆开封条扬得满屋子都是。 “你神经病啊!”贺暖抓起一万现金朝他后脑勺砸过去。 温棣反手接住,撕开封条扬到空中。 贺暖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温棣你踏马快三十的人了,幼不幼稚!” 温棣邪笑,“你也是奔三的人了,还矜持个什么劲?” 他坐着轮椅来到餐桌前,摆开丰盛的晚餐,故意不叫她,看她过不过来吃。 贺暖确实饿了,但比起跟他共进晚餐,她宁愿挨饿。 温棣怕饭菜凉了,匆匆吃了两口就回主卧了,故意很大声地关门给她听。 贺暖气鼓鼓地坐到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在心里吐槽温棣,气得她多扒了一碗米饭。 吃完饭,她把散落在地上的现金捡起来,数了数,差一百不到93万。 少了一张! 那100跑哪去了? 她冷沉的目光扫过客厅地板的每一寸,没发现它的踪迹。 算了,不找了,区区100块而已,小钱! 她把背包里的书啊本啊全部掏出来,拎着空包放到码齐的现金旁边对照比量,“嗯,如果仔细摆放,能装得下。” 她美滋滋地往包里装着钱,心里琢磨着怎么用这100万,额……现在还剩93万,来赚更多的钱。 包里装满了,还剩3万在外面,她跪直身子用力压实包里的现金,硬生生把这3万塞进去,艰难地拉上拉链。 饱满鼓掌的拉链,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背包回到客卧,把这笔巨款藏在衣橱角落里。 锁上阳台门和卧室门,她把自己扔到床上,惬意地摆成一个大字,幻想着用这100万赚到下一个100万,500万,1000万,1个亿…… 哇~,富婆梦想就要实现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搅扰了她的富婆梦。 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觉得可能是那个宾利车主,马上坐起身,清清嗓子接起电话。 电话刚接通,贺春荣半死不活的声音传出来,哭哭唧唧地说,“男男啊,你可得救救哥啊,那帮地痞流氓把我两条胳膊都打残了,限我三日之内交出200万,不然就杀了我。” 贺暖耐着心绪听完,冷笑一声,送他俩字:“活该!” 刚挂断电话,贺春荣的短信就过来了:你个小贱货!当初如果不是我爸出手相救,你那个不检点的妈早死了!哪还有你!劝你识相点,乖乖把200万给我送来!否则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破烂货!不孝女! “不是胳膊断了吗,这不打字挺快的!”贺暖直接把他拉黑。 手机里一堆短信,她一条一条翻看,发现宾利车主竟然联系过她! 手机被温棣陌生这么多天,真是耽误事。 她好好想了想措辞,编辑一段小作文给宾利车主回过去,字里行间恭敬又客气。 看完了短信,她点开聊天软件,未查看信息99+。 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推送,张凝、陆星冉、温囡囡、姜南青都给她发了好多信息。 除了姜南青,他们几个的信息她都一一回复了。 她点开与琪琪的聊天界面,聊天内容还停留在上次视频通话的样子,她这几天有点太安静了。 心里好忐忑啊,她夹在琪琪和姜南青中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 她看一眼手机里的消息推送,满屏都是见习护士与刘医生的丑闻! 随便点进去一条,各种大尺度艳照不堪入目。 推文中写到,见习护士自己承认常年从事有偿性交易,服务过很多对象。因嫖客刘医生恶意曝光这些照片,她无法承受曝光带来的后果,跳楼自杀。 刘医生涉嫌恶意毁损他人名誉、收受贿赂、传播淫秽物品等行为被刑事拘留。 看着这些文字,贺暖头皮发麻,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第123章 锦鲤附体 贺暖把平台推送的消息挨个查看一遍,里面的说辞几乎是一样的。 恶人自食恶果,本该大快人心,但是她莫名觉得其中透着一丝诡异。 她的思绪飘回跟温棣领证那天,从那个下午开始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恍然发现,她最近运气爆棚,仿佛锦鲤附体了! 跟他领证之后,她如愿请到了陆院长为母亲治病。而且那个志愿者合同,相当于是把母亲的余生都安顿好了。 就连她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医生,也被陆院长邀请进实验室。 虽然她找陆院长求证过,这一切待遇是因为她救了陆星冉的姥爷,但她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跟如此优厚的待遇相比,还是有点微不足道。 自打跟温棣领证以来,所有找她麻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贺春荣刘翠香被行政拘留,地痞流赔钱还要跪地求饶,刘医生被刑事拘留,而见习护士连小命都丢了。 这一切,跟温棣有关系吗? 再想想姜南青,他最近一直挺倒霉的。就连她和陆星冉为他发声都会被封号。 而温棣一直认定她跟姜南青有一腿。 细思极恐啊! 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就不能叫巧合了。 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贺暖后脊背掠过一阵凉风,身子打了个寒颤。 温棣这只老狐狸城府太深,她看不透。 这种人还是趁早远离得好。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吓得她狠狠抖一下。 她躺到床上,接起电话,依恋地喊一声,“妈~” 母亲在电话里事无巨细地问她,在外面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不顺心的事…… 问完这些,母亲又开始夸陈廉,甚至说将来找对象就要找陈廉这样的。 挂断电话,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耳边回荡着姜南青那句:陈廉不是什么好人。 还是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拿到陈廉的档案看看。 忽然想起那个私家侦探,贺暖给他发信息:侦探先生,我拜托您查的东西,进展如何? 她眼巴巴瞅着手机,半天都没收到侦探的回复。 “这个侦探,怎么感觉不大靠谱呢……” 她念叨着下床,从衣橱里拿了睡衣丢在床上。 脱t恤时,忽然有个东西掉落,砸到了她的脚。 她拢起遮挡视线的长发,看到深茶色的地板上躺着一颗心。 她捡起来仔细看看,这不是那丢失的100块钱么! 这就是温棣用钱折的那个玩意儿,折得很精致。 她喃喃道,“想不到他手还挺巧的。” 把这颗心放进背包侧兜里,换上睡衣躺到床上,习惯性地抓过大象公仔的鼻子抱在怀里。 忽然,她愣住了。 以前,她睡觉怀里必须抱着擀面杖,不然睡不踏实。 自从有了这个大象公仔,她几乎秒入睡,夜夜睡得舒爽香甜。 回想住在御景园的这些天,温棣在很多细节上都很照顾她。如果他不那么强势霸道,这些温暖戳心的小细节她怕是要当真了。 她回忆着这些天来两人之间发生各种事,渐渐的困意来袭,坠入梦乡。 梦里,私家侦探查明了温棣身份,说他是地痞流氓的幕后老大,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盯上她了。 梦中她亲眼见识了温棣和陈廉刀尖上舔血的彪悍人生。 忽然,温棣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架在她母亲脖子上,要挟她陪睡,不然就…… 贺暖浑身抖一下,吓醒了。 她额头湿哒哒的全是汗,连身上的睡衣也湿了。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息着,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梦中那些血腥场面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就仿佛她真的亲眼见过一样。 她这个想象力真是无敌了,可以去写一部警匪片。 躺在床上缓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翻个身又皱起眉头,嗯……想尿尿。 又憋了一会,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才两点,不去一趟洗手间是熬不到天亮的。 唉……如果卧室里有个洗手间就好了。 她慢腾腾爬下床,抹黑找拖鞋时,脑海中闪过一个点子。 这个时间,温棣应该还在熬夜办公,现在去客厅偷窥一下,说不定能抓拍到他翘二郎腿什么的。 为了保持安静,她赤脚踩着地板来到阳台玻璃门,提着所有的神经小心翼翼打开门,猫着脚来到阳台。 结果,客厅里黑着灯。 这夜猫子睡了? 这时,温棣的手机响起。 声音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他肯定是把手机落在客厅里了。 诶嘿,去看看大半夜的谁给他打电话! 贺暖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铃声停了。 她捂着胸口暗自庆幸,还好他接了,不然冲到客厅里撞上他就尴尬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大哥,事情办妥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陈廉。 陈廉喊他大哥,是打哪论的呢?那天早上,也听他喊过一次。 当着她的面,陈廉从来都是喊他温总。 哼~,这俩人绝对有猫腻! 接着听到陈廉说,“就目前的证据来看,那群地痞流氓最低判无期。”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她的心脏跟着骤停一下。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温棣白天说的那句“行”是什么意思。 难怪那些地痞流氓那么怕他,只怕是他比他们还要坏,还要黑…… 刚才那个梦,就是在暗示她,给她警示! 她可能招惹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这位大佬视她为掌中玩物。如果哪天他玩腻了,就…… 瞬间腿软,后背掠过阵阵凉风,不敢往下想了。 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挪回客卧,锁好门,靠着墙缓缓蹲下来。 回想她这些天对温棣的造次冒犯,真是后怕啊。 她就这么蹲坐在墙根,一直到天亮。 半宿的时间里,她沉浸在焦虑惶恐中,忘记了嘘嘘这件事,屁股都坐麻了。 她直接趴到地上,手背到后面揉屁股,心里忧愁该怎么逃出这个地方。 “咚咚” 敲门声惊得她耳根狠狠颤一下,她猛地爬起来,扑向大床。 额……腿麻了,扑到了床边地板上。 这么大个砸到地板上,“哐当”一声。 她的胳膊肘啊,膝盖啊,好疼! 温棣又敲门,“怎么了?” 贺暖不吱声,他直接取来钥匙开门。 第124章 还能更戏剧一点吗? 他推门进来,贺暖立刻躺在地板上装睡。 温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她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崽子装晕使诈呢,想骗他站起来。 抓起大象公仔,甩鼻子打一下她的屁股,“别装了,起来晨跑。” “嗯?”贺暖装作刚睡醒,扶着床坐起来,伸个懒腰,“嗯……好,马上起。” “给你一分钟换好衣服,不然……” “好的,马上。”贺暖推着他出去,“嘭”地关上门。 从衣橱里拎出一套速干衣,欻欻十秒搞定,赶得上消防员的换衣速度了。 她从客卧冲到温棣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温先生,我换好了。” 她突然转变态度,温棣眼神闪过一抹惊讶,盯着她上下打量,微点头,“很合身,走。” 贺暖推着他从南门出小区,沿着大街人行道散步。 走了没几步,温棣调整轮椅车速,命令道,“跟上。” 贺暖心里吐槽:这大热天的出来晨跑,你倒是跑啊! 被温棣遛了一个小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汗水分成好几条支流顺着脸颊往下淌,汇集在鼻尖、下巴,一滴一滴坠落。 温棣看着她眼睑下缘的乌青,“昨晚没睡好?” “嗯,”她两手掐腰,大喘着气,“做噩梦了,梦见那群地痞流氓追杀我。” 她说这话时,偷偷打量温棣的神色,想想看看他的反应。 温棣神色如常,从轮椅背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两张递给她,安慰道,“别怕,他们已经被逮捕了。” “哈?”她故作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有人向警方举报了他们的犯罪行为,昨晚警方已将他们抓捕归案。” 贺暖被他的冷静无情吓到了,顿时觉得凉快不少。 那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用完了反手一个举报就把他们送给了警察,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只怕是他们公司的杨律师也是他的人,他安插在法律领域的“杀手”!就类似于清道夫,专门帮他清理这些失去价值的手下。 回到家,两人各自进洗手间洗澡。 贺暖不再执着于让他从轮椅上站起来,决定在他面前乖顺一点,等他放松警惕了,她就偷偷溜出去。 吃过早饭,温棣说,“我去睡会,你好好学习。” 为了确认他是否真的睡了,贺暖在客厅、厨房叮叮当当打扫卫生。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温棣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肯定是睡死了,不然他那个暴脾气不可能允许她这样闹腾。 她像个贼一样,抱着她的巨款偷偷溜出家门。 刚出单元门,一道电光闪过,随之咔嚓一个响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贺暖目瞪口呆。 这踏马的什么破天! 入夏以来,帝城就没下过雨,非赶着今天下! 她淋点雨倒没什么,包里的钱可不能见水。 低头看看怀里的巨款,算了,今天不宜出行。 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师,还没出招就败了。 贺暖灰溜溜回到家,站在大门前,纠结用什么姿势按密码声音能小点? 她盯着密码锁苦想半天,觉得只能在速度上取胜。 只要她手速够快,这密码锁的电子音效就追不上她。 把背包放到地上,往掌心哈一口气,搓搓手,启动密码锁按键。 她食指悬在数字上,先默念一遍密码,然后落指按键。 一阵短而急的“嘀嘀”声响过,还差最后一个数字,密码锁提示:电量不足! 然后,亮起的键盘就暗了。 “……”贺暖人裂开了。 她拎着背包躲进楼梯间,坐在楼上琢磨怎么办。 肯定不能给温棣打电话,喊他起床来开门。这是自寻死路。 那就等等,或许这雨待会就停了。看书喇 她心里忐忑不安,祈祷着雨快点停。 干巴巴地等了15分钟,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她叹口气,打个车。 点开百度地图,勾选所有种类的车辆,不管花多少钱,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到车就行。 20秒后,有司机接单了。 她在软件里给司机发信息:师傅您好,今天下雨,可以麻烦您把车开到单元楼门口吗? 师傅回复:可以。看书溂 软件提示,一分钟后车辆即将抵达出发地,贺暖翘着嘴角下楼。 推开单元门,一抬头,撞上温棣那辆别克商务,她傻了。 不是不是! 打到了温棣的车?还能更戏剧一点吗? 接着陈廉从车上下来,撑着伞来到她面前。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绅士微笑,“贺小姐,您要去哪里?” 贺暖尴尬得要死,心里也怕得要死,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迅速编一个借口说,“…温先生睡了,不用我照顾,我打算去医院看看我妈。” 陈廉打开后座车门,帮她撑着伞,“请您上车。” 贺暖却犹豫了,上呢,还是不上呢? 陈廉懂她的犹豫,微笑着说,“温总昨天还提过,说您多日不见母亲甚是思念,该回医院陪陪母亲了。” 听到这话,贺暖暗暗松一口气,抱着她的巨款上车。 刚坐下,她忽然回过味来,陈廉刚刚那话,是不是暗含着他是特意来这等着她的? 那……温棣是知道她偷偷跑出来了?特意安排陈廉在这抓她? 想到这,贺暖屁股上立刻像长了针似的,坐不住了。 陈廉从后视镜瞥看她一眼,“贺小姐,请您说一下手机后四位。” 贺暖眼神微怔,“什么?” “手机后四位,确认订单。” “8752,”贺暖蹙着眉确认一下软件中的车牌号,“陈先生,你在软件上注册的车不是这个啊。” 陈廉一本正经撒谎,“这是老板的车,当然不能用来注册了。” “我偷偷用老板的车跑出租,您可要替我保密啊。” “生活不容易嘛,能省点是点。” 这番话给贺暖整不会了。 他不是温棣派来抓她的。那他跟温棣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俩到底是黑是白? 黑道大哥谁会出来跑出租,不够丢人的! 他这些话倒是很接地气,贺暖觉得跟他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她壮着胆子开玩笑说,“从法律层面来讲,我是你老板娘,你不怕我向温棣告状?” 陈廉笑着说,“您舍得付我2万护理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油钱打我小报告。” 她从后视镜盯着陈廉的眼睛,“陈先生,你为什么喊温棣大哥?” 第125章 生财之道 “您为什么这么问?”陈廉抬眸瞥看后视镜,他微微笑着,温和的眼神中带着恭敬。 贺暖的视线从他的眼睛转移到微翘的嘴角,突然意识到,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有过其他表情。 他这个绅士微笑好像焊在脸上了! “那天早上,你从主卧出来,我听见你喊他大哥来着。” 陈廉脸上添了些许尴尬,解释道,“温总对身边人很好,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温大哥、棣哥。” “我在您面前故意称呼他温总,是想凸显一下他的身份,毕竟温大哥腿有残疾,其他方面优秀了可以补一下这个短板。” 贺暖一直从后视镜中盯着他的眼睛,也不知是他演技好,还是说的全是真话,反正她只听到了真诚。 “既然他这么好,你为什么还公车私用跑出租。” 他弯起的嘴角又往上翘了一点点,“这个说来确实惭愧。” “明年买房,是我给女朋友的承诺。帝城的房价这么高,我着急攒钱啊。” “我平常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遇上顺路的乘客就捎带一程,也不会浪费温大哥太多油。” “确实不容易啊,”贺暖瞥一眼里程表,“你天天在外面跑,里程表怎么才这么点公里数?” 陈廉眼底划过一抹欣赏,里程表这样的细节她竟然也能注意到。 “您有所不知,这是温大哥为结婚新提的新车。” “哈?”贺暖大吃一惊。 “自从温爷爷认识您之后,就一直念叨着要温大哥见您一面,如果聊得来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彼此觉得合适就结婚。” “温大哥忙工作一直没得空,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就直接一步到位了。” 听完这些,她凌乱了。 温棣和陈廉,两个谜一样的男人,又一次颠覆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认知。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仿佛进了一座迷宫。每次她以为就要找到出口了,根据自己的直觉走下去,却发现又陷入迷途。 她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忽然问,“你们公司具体地址在哪里?” 陈廉随口诌道,“软件园。” 贺暖垂眸看着手机,这是他们公司的推广产品,一个造手机的公司选址在软件园没毛病。 “哎,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之前温先生给我提过,我给忘了。” 陈廉抱歉地说,“贺小姐,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打电话。” 他带上耳机,开始跟女朋友煲电话粥。 两人在电话里聊一些日常生活小事,听起来就像是一对生活在一起老夫老妻,柴米油盐里透着十足的温馨甜蜜。 唉,实在没理由怀疑他和温棣是一对,或许她真的误会他俩了。 直到抵达医院,陈廉这通电话都没挂断。瓢泼大雨都停了,他们的狗粮还没撒完。 下了车,贺暖给姜南青发信息:你在医院吗?找你拿陈廉的档案。 姜南青秒回:你终于回信息了,我在家养伤呢。你现在在医院?这几天还好吗? 贺暖心里很愧疚,他的伤是陈廉一脚踹出来的,说到底因为她而受伤。作为朋友,实在该去探望一下。 她抱着巨款在太阳底下踱步,纠结要不要上门探望。 再三权衡,她回复:你家住哪?给我发个地址。 姜南青秒回,位置后面附文:刚好家里有菜,都是你爱吃的,中午我下厨,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他睡衣都来不及换,抓起车钥匙出门去买菜。 刚到地下车库,收到贺暖的信息:我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去你家,叫了个跑腿给你送点水果补品,你好好养伤。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姜南青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发信息质问贺暖:你要地址,就是为了给我送东西,是吗?! 贺暖看着这条怨气满满的信息,叹口气,没再回复。点开闪送,给他定了好些水果、营养品。 “暖暖~” 贺暖转身,脸上漾起笑容,“凝姐,你怎么在这?” 张凝抚摸着小腹走来,“我来产检啊。” “走,我陪你一起。” “已经检完了,今天七点我就来了,挂了个1号。” “那你以后再有产检记得叫我,我陪你一起。” 张凝蓦地红了眼眶,抿着嘴唇点点头。 贺暖贴近她,肩膀撞她一下,神秘兮兮地说,“凝姐,我有大事跟你商量。” 张凝睁大眼睛,“什么事?” “你车呢?上车说。” 两人先聊着到了停车场,坐上车,贺暖拉开背包拉链,“凝姐,你看这是什么?”看书溂 张凝惊地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地看看车外面,“……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贺暖拿出法院出具的民事调解书给张凝看。 张凝反复看两遍,开心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眼神里却满是不可思议,“暖暖,这不是做梦?” 贺暖在她大腿内侧掐一把,张凝“哎呦”一声,开始哈哈笑。 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紧紧抱着贺暖泣不成声。 贺暖红着眼圈安慰她,“我的好姐姐,妹妹我熬出头了,你该替我高兴。” 张凝呜咽着点头,“高…兴……” 贺暖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张总,您可是未来顶级美容院的老板哦,快收一收,不然肚子里的小宝贝要笑话妈妈喽~” 张凝破涕为笑,吸吸鼻子,“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太开心了。” 贺暖歪头靠在她肩膀,依恋地蹭蹭,像个孩子似地喃喃道,“凝姐,你真好。” 张凝宠溺地捏捏她的脸,“你说的大事,是什么?” 贺暖马上坐直身子,眼里闪着光,拍拍背包,“姐,咱俩合开一个美容店?” “你不是一直想有一家自己的店吗,现在咱们有钱了。” 张凝的热情瞬间被点燃,她拍着大腿激动地说,“好啊!” 接着她蹙眉,“可是,我现在没钱投资啊,要不你借我50万?” 贺暖啧嘴,“说什么借不借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一直在帮我。” “自从我妈瘫痪以来,你时不时就给我塞钱,说是借给我,其实你压根就没打算让我还,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我昨天都想好了,咱俩去注册一个公司,认缴100万注册资金,你50我50,然后这些现金拿去租店面、装修、日常运营。” 张凝摆手拒绝,“那不行,我怎么能白拿你50万呢,你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贺暖握着她的手,诚挚又郑重地说,“姐,在我这里,雪中送炭的情义,无价。” “不要再计较这点小钱了,我们要用这100万把店开起来,然后做品牌开连锁,赚更多的钱,暴富!” 张凝两眼闪着光,点头道,“行!咱们现在就去考察铺面选址。” “出发!”贺暖把背包放到脚底下,拉过安全带扣好,“哎凝姐,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第126章 小娇妻是真的猛啊! “去哪?”张凝发动车子,缓缓开出车位。 “安信护理,”贺暖打开导航,把手机放到前面支架上。 “去那干嘛?” “我有个发小叫肖思琪,记得?她男朋友骨折了,她在国外回不来,拜托我帮忙请个护工。” “怎么骨折的?” 贺暖抿了抿嘴唇,唉……这事没法解释啊。 她随口搪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 忽然,张凝冲她挤挤眼,“好些天没见陈廉了,去安信会不会遇上他?” 贺暖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你怎么会惦记陈廉?” “你这婚还没离呢,就开始找下家了?” 说完她心虚了一下,她跟温棣还没离呢,心里就已经惦记着唐迪了。 遇上红灯,张凝停车,食指戳她额头,“傻丫头,给你找老公呢!” “陈廉家庭情况不错,家里七个兄弟,全家上下都喜欢女孩,你嫁过去就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公主,等着享福。” 贺暖惊得石化两秒,“这你都从哪听来的?” “之前你眼睛做手术,陈廉给阿姨陪床,我们闲聊的时候打听的,保真!” 贺暖无语地身子一瘫,懒散地靠着座椅,“姐,你可消停点。” “上次你给我介绍那个医生,很可能就是琪琪的男朋友。” 张凝微微蹙眉,“谁?” “你没听错,不信你回去打听打听,你那个八竿子表亲家的儿子,是不是叫姜南青。” “这也太巧了!”张凝哭笑不得。 “这次又介绍陈廉,人家陈廉都有女朋友了!我亲眼见过,又高又漂亮,人家感情很好。” 张凝一脸懵,“不可能?之前他亲口说的单身。” “肯定是你跟我妈刨根问底的,把人家问烦了,万一人家说有女朋友,你们再把人家女朋友户口查一遍,所以人家就直接说没有了。” 贺暖拍拍她胳膊,“绿灯了。” 这时后面的车鸣笛催促,张凝盯着后视镜骂一句,慢腾腾发动车子。 贺暖失笑,“姐,你看看你现在,被婚姻摧残成这样了,干嘛还着急给我找对象?” “我是心盲眼瞎嫁了条狗,所以才要多帮你物色一下,免得你步我后尘。” “不嫁不就免了这些麻烦嘛。” “唉……话虽这么说,如果能遇到个好男人,两人相扶到老,也很美好啊。” “哎,”张凝拍一下方向盘,“你那个相亲对象,还联系着吗?” 贺暖点头,“嗯。” 张凝有些恨铁不成钢,“暖暖啊,你,不管干什么事都干脆利落,唯独感情这方面,迟钝、磨叽。” “我指的是,男女感情这方面啊,其他人情世故还是很敏感细腻的。” “你那个相亲对象真的不合适。一个男人,腿不行,他连正常的性生活都满足不了你。” 贺暖默默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就聊这个了,有点小羞涩。 “你就干脆点,别怕伤面子,再磨叽下去就要伤感情了。” 贺暖摆摆手,“谈感情伤钱,还是聊聊咱们的发财大计。” “暖暖,咱们注册公司的时候,股东先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呀?” 张凝骂咧咧地说,“昨晚那个狗东西跟一个女的聊天,那女的还夹着嗓子喊他哥哥,卧槽,直接给我瘆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贺暖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没准那女的是男的假扮的。” 张凝哈哈笑,这嘲讽味满级的笑声听着就解气。 “姐,既然你决定了要离婚,股东就暂时只写我的名字,免得离婚时麻烦。” “等你办完离婚手续,咱们再去工商局做股东更名。” “你打算协议离婚,还是起诉?” 张凝叹口气,“我那个强势婆婆极其不讲理,跟你们家那帮奇葩有的一拼,让我净身出户不说,还妄想让我倒贴她儿子续弦的彩礼。” “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协议离婚是不可能的。只能诉讼。” “我是一天都不想跟这帮狗玩意儿过了,就差他出轨的证据了。” “那个侦探,联系你了吗?” 贺暖摊手,“我昨晚还发消息问了呢,到现在都没回。那个侦探真的靠谱吗?” “抽时间我去一趟,”张凝开车驶入安信护理办公大楼前面的停车场。 贺暖从车窗往外看,感叹道,“安信真有钱啊,办公楼这么豪华。” “这只是安信位于市区的办公地点,主要产业在郊区,像养老院什么的,啧,那环境堪比度假酒店啊。” “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老了可以住进安信养老。” 贺暖抱起脚边的巨款拍一拍,“姐,你的目标太小了,咱们将来要买下安信。” 张凝失笑,竖起大拇指,“暖暖啊,你这个志向很宏大,给你点赞。” “你知道安信护理,是谁家的产业吗?” 贺暖眉梢微挑,“安信护理,上面还有老大?” “粗略给你普及一下啊,安信护理,是安信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而安信集团是帝城郁家的产业之一。” “郁氏是服务行业的龙头老大,产业遍布全球,艾尚国际酒店就是他们家的。” “所以啊,”张凝拍拍她的肩膀,“想收购安信护理,除非你嫁到温家做少奶奶,给温家太子爷吹吹耳边风,不然这事是没可能了。” 贺暖默了默,“那确实没这个可能。” 她抱着背包绕到后背箱,张凝摆摆手,“后备箱坏了,把包带在身上。” 贺暖拍一拍后备箱盖,“这不看着挺好的么。” “你踹一脚试试。” 贺暖抬起大长腿,“咣”一脚,后备箱盖就撅起来了。 这一幕刚好被郁谨目睹,他截取行车记录仪中的片段发给温棣,附文:你家小娇妻是真的猛啊!一脚把后备箱给干废了! 温棣几乎是秒回:这是哪? 郁谨发个位置,打趣他: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但凡跟你家这小丫头沾点边,你踏马一准秒回! 温棣:她去那干什么? 郁谨:我还想问你呢,你家的崽,跑我的地盘上来干嘛? 温棣:帮我捂好马甲,晚上请你喝酒。她的身世,查得怎么样了? 第127章 有钱人真会玩啊 郁谨夹走嘴里的香烟,直接发语音,“那个叫张凝的,她老公确实垃圾,晚上把他出轨资料给你。” “至于你家小娇妻的身世,还真挺神秘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温棣:你行不行?不行我自己查。 郁谨痞笑出声,“男人能说不行?你干嘛呢?出来玩啊?” 温棣给他发来一组杠铃照片。 郁谨咂咂嘴,自言自语道,“肯定是还没拿下小娇妻,不然哪还有闲心举铁,啧……真是磨叽死个人。”看书溂 他转头望一眼贺暖的背影,把车停进车位,拿出小镜子照照,“就见过一面,而且过去这么久了,穿的衣服也不一样,认不出我来?” 他摘掉右耳的黑钻耳钉,带上墨镜下车,迈开大长腿疾步如风朝着办公大楼走去。 贺暖和张凝一进大厅,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一楼的装饰简约温馨,像家一样。 偌大的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在穿梭忙碌,他们还会相互聊天。 忽然,一个很萌很萌的大头机器人来到她们面前,声音奶奶地问,“欢迎两位美女小姐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 贺暖摸摸机器人的大脑袋,“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机器人弧形屏幕脸上大眼睛忽闪一下,“小姐姐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女孩。” 机器人通体立刻变成了粉色,还穿上了小花裙子,造作地在她们面前扭扭屁股,“我好看吗?” 贺暖撇着嘴摇摇头,“女孩子可不一定都喜欢粉色,花裙子。” 机器人竟学着她的样子也摇摇头,贺暖和张凝被她调皮的小样逗笑了。 “小姐姐,我妈咪生我的时候,给我内置了一年四季的衣服,而且每个季度都会出新款,所以我的衣橱可是很有货的哦~” 贺暖摸着她的大脑袋感叹,“有钱人真会玩啊,这跟打游戏似的,还要买皮肤的。” 机器人两只小短胳膊抱住贺暖的大腿,“我看小姐姐就是超级大富豪。” “那大富豪问你,要请护工,应该去几楼?” 机器人的脸马上变成显示屏,“小姐姐,请选择您的服务类别。” 贺暖从众多服务项目中选择“护理服务”,点确定。 机器人嘴里马上吐出一张预约单,“两位小姐姐,请移驾6楼,会有帅气的客户经理接待你们呦~” 两人朝着电梯走去,一步三回头,对这可爱的机器人恋恋不舍的。 “凝姐,我听说安信的智能家居很厉害,这机器人是他们自己的产品吗?” “应该是,上网搜搜看,”张凝抱着手机搜索安信集团官方网站,“安信旗下还有个科技公司,专门做这种高科技产品。” 贺暖凑过去看,“能搜到刚刚那个机器人吗?” 张凝在众多产品找到一款外形相似的,“这个长得最像,我的妈呀,要99万啊!果然是有钱人的玩具。” 贺暖看看自己怀里的巨款,目前包里93万,都买不起一个玩具! “凝姐,你说这些现金,咱们放在哪里比较安全呢?” 张凝凝眉思考,“你之前不是贷款了吗?我觉得,你先拿这个钱去还贷款。” “咱们首先要选好公司地址才能申请注册,选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选好的,公司名称核准也需要时间,等走完一整套工商手续,可能半年过去了。” “你背着贷款,每一天都是要付利息的。” 贺暖食指无意识地磨着背包,“我贷款的初衷,是想解燃眉之急,然后拿剩下的钱买房子。” 张凝眉头拧了拧,“买房子?” “在从农村搬来市区之前,我就听说帝城西郊要建高铁站。当初贺春荣那个畜生执意拿我妈的补偿款买房子,我拦不下,就提要求必须买在顺和家园。” “一旦项目审批通过,顺和家园这一片就成香饽饽了,各种地产开发商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分点拆迁补偿款,这是我人生中一次暴富的机会。” “我想看看西郊附近还有没有转手房子的,如果有,那就是我运气好,买下来等着发财,哈哈……” 张凝戳戳她的额头,“你想钱想疯了!你这个想法太冒险了,跟赌博有什么区别?” 她笑着说,“赌博是犯罪,买房是投资。” 张凝蹙着眉摇头,“我不同意你冒这个险。” “凝姐,你之前还说,婚姻是一场赌博,那你就当我跟房子结婚了,是福是祸全看命。” 张凝一时无语。 贺暖眼睛余光瞥见一个大高个疾步而来,胳膊肘碰一下张凝,递个眼神示意她看后面。 张凝扭头看一眼迎面而来的帅哥,凑到贺暖耳边嘀咕道,“我的妈呀,这也太帅了!” 郁谨站在她俩身后,默默等电梯,心里纳闷:为什么他一来,她们就不聊了,该不是已经认出他了? 电梯到了,贺暖抱着背包直接走进最里面,张凝按下楼层与贺暖并排站着。 郁谨随后进入电梯,按下关门键。 张凝用手机打字给贺暖看:这帅哥也去6楼,他真的好帅啊!简直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贺暖挤着她往轿厢角落挪动,偷偷看着帅哥侧颜。 这时,她脑海中蹦出温棣的脸,有一说一,温棣那张脸还是很抗打的。如果他能站起来,眼前这个帅哥也是要逊色三分的。 电梯门开了,贺暖看到帅哥按下5楼,然后按着开门键等着她们出去。 贺暖对他点头道谢,他唇角微翘,抬手比个ok。 出了电梯,张凝抱着贺暖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念叨,“我的妈呀,这种痞痞的帅哥,我直接没有抵抗力啊!” 贺暖回头看一眼帅哥嘴角那抹坏笑,嗯……要说痞这一块气质,可能还是温棣更盛一筹。 温棣工作的时候,看着像个禁欲系高冷霸总,一旦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就会立刻放出身体里那个痞坏邪魅的大色批。 “欢迎两位女士,我是为您服务的客户经理,”一位小帅哥面带微笑,朝她们鞠躬,“请两位随我前往接待室。” 进了接待室,贺暖开门见山,“你好,我朋友说这三位护工口碑非常好,我来贵公司了解一下他们。” 说着,她交给客户经理三张名片。 张凝看一眼名片,小声说,“原来你是调查陈廉的。” 贺暖狡辩道,“我是来请护工的,顺便查查这三位。” “请二位稍等,我去拿他们的档案资料。” 客户经理刚走,接待室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妖艳美女。 她身着低胸超短裙,背着小挎包,踩着恨天高,身姿摇曳地走来。 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贺暖这一身高定,尖酸刻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第128章 天上又掉馅饼了?! 贺暖盯着她科技感满满的脸,眼神有些茫然,“你谁啊?” 迎面走来的女人撩一下金色大波浪长发,冷嘲热讽道,“贺暖,都能来安信请保姆了,看来你的金主很舍得往你身上砸钱啊。” 忽然,贺暖眼神一怔,“我去,你是罗海玲?” 张凝小声问,“罗海玲是谁?” 贺暖丝毫不掩饰地说,“之前在酒,不是有个值班经理老找我麻烦么,就她。” 张凝阴沉着脸,撸起防晒衣的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哎哎,不至于,”贺暖把她袖子放下来,“姐你只管好好坐着,看戏。” 贺暖的目光扫过罗海玲的胸,戏谑道,“你这胸不用再填了,严重比例失调,还容易下垂。” “脸也花了不少钱?在酒攒的那点积蓄都花完了?” 罗海玲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提酒!我被开除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贺暖嗤笑,“罗海玲,你应该先花钱整整脑子,而不是脸。” 罗海玲怒指贺暖,咬着后槽牙,“贺暖!别以为有金主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而已!” “哪来的野鸡在这乱叫!”张凝蹭地站起来,冲过去要扇她。 贺暖把人抱住,“凝姐~,淡定,我能搞定。” 她扶着张凝坐下,来到罗海玲面前,似笑非笑地问,“请问罗小姐,我的金主是谁?” 罗海玲双臂环在胸前,嘲讽地笑笑,“贺暖,装什么蒜?” “酒被你的金主买走了,被开除的那些同事,多多少少都跟你有过节!” “切~,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贺暖回想那晚在酒发生的事,摸着下巴琢磨罗海玲口中的“金主”。 罗海玲趁她愣神,绕过她去拿沙发上的背包。 “放下!”张凝大喝一声,站起来抢背包。 罗海玲狠狠推了张凝一把,张凝趔趄两步摔倒在地。 贺暖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扶张凝,“凝姐,你没事?” 张凝摇摇头,“没事,快,背包!” 罗海玲已经拉开了背包拉链,红彤彤的现金漾出来,她羡慕又嫉妒,“呦,钱不少啊,看来床上功夫了得啊,把金主哄得服服帖帖!” 贺暖活动一下手腕,扬手甩她一个大嘴巴。 罗海玲被打懵逼了,半天才回神,她捂着脸怒斥道,“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贺暖扬手往她左脸再来一巴掌。 不等她开口,抬腿一脚踹在她腹部。 罗海玲踩着恨天高一个趔趄,摔到地上,捂着肚子呻吟。 贺暖薅着她的头发把人提溜起来,对着她的脸猛扇耳光。 罗海玲边哭边骂,两手挥舞着抓贺暖。 郁谨听到这边的鬼哭狼嚎赶过来,看到贺暖如此彪悍,他乐颠颠地倚着门框看热闹。 等贺暖打累了,他抬手,保安进入接待室把罗海玲拖出去。 安信总经理亲自进来,向贺暖和张凝鞠躬道歉。 随后一位女护工拎着医药箱进来,来到贺暖面前,单膝下蹲,“女士,您的胳膊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张凝蹙着眉惊道,“呀!被那个野鸡抓伤了!” 贺暖看一眼胳膊,确实有好几道口子,刚才扇耳光扇得太嗨了,都没发觉。 郁谨回董事长办公室,给温棣打电话,被拒接。 他发信息:不好意思,一个疯女人冲撞了你家小娇妻,你看怎么办。 温棣马上回电话,冷沉的语气带着质问,“怎么了?” 郁谨捏着右侧耳垂,神情有些烦躁,“那个疯女人把你家小崽的胳膊抓伤了,你家小崽把她打得亲妈都认不出了。” “严重吗?” 郁谨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我看着就是皮外伤,但你看着可能会心疼。” 温棣声音不悦,“哪来的疯女人?” “来公司请保姆的顾客,刚刚员工说这疯女人经常来安信,专门挑我在这的时候来,可能就是为了在我眼前刷存在感。” 郁谨说完等半天,电话那头对没声,他看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 “不是,你沉默是几个意思呢?你家的崽在我地盘上受伤了,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 “行啊,你禁欲一个月。” “卧槽,你这不是要我命么!我看你家小崽挺喜欢公司新出的机器人,送她一个?” “你看着办。” 郁谨从抽屉拿出之前预备好的档案材料交给客户经理,“这是那三个人的资料,拿去给她们看,注意别露出破绽。” “好的,郁总。” 小帅哥带着艰巨的使命回到接待室,把陈廉、小方块、李姐在安信的档案资料交给贺暖。 档案里,关于他们的从业资质、经验、客户评价、进修考核等等非常全面。 贺暖看完之后,彻底相信了这三位就是安信的员工。 她把资料递给张凝,“凝姐,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可以从这里请月嫂。” 转头看着客户经理,“小帅哥,我朋友骨折了在家养病怪无聊的,麻烦你帮忙找一位风趣幽默的护工。” “好的,您稍等。” 贺暖又补充道,“护工要男的。” “好的。” 客户经理刚走,总经理又进来了,他面色沉重忧虑,“两位女士,给您带来这么大麻烦,非常抱歉,公司决定补偿您……” 贺暖抬手打断他,“那个女人被我打得更惨,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好好应付她,我这点小伤就不追究了。” 总经理神色变得轻松许多,“多谢您体谅,但错在我们,这关系到我们安信的声誉,还请您务必收下我们的心意。” 他招招手,一个壮汉扛进来一只大箱子,差不到一米五高。 “这是安信t10智能机器人,就是在大厅跟您聊天的那一款。” 贺暖跟张凝对视,二脸震惊。 我靠!随便一送,就是一百万呐! 天上又掉馅饼了?! 贺暖眼神闪着光,违心地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这点小伤真没什么,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总经理笑着说,“一款产品而已,跟我们安信的声誉比起来不值一提,还望您收下。” “我们也是有条件的,需要您二位签下保密协议,不能把今天的丑事说出去,因为声誉对一个做服务的企业太重要了。” 贺暖接过总经理递来的保密协议,就一张纸,上面寥寥几行字,就好像是专门为这事急着赶出来的一份协议,看着就很山寨。 贺暖挑眉,“这保密协议,看着有点随意啊。” “主要是怕耽误您的时间,如果您觉得这份合同不够正式,我现在就去让法务部重拟一份。” 贺暖仔细看过上面的条款,写得简洁明了,签了只赚便宜不吃亏。 她签完交给张凝,张凝连看都没看直接签字。 客户经理带着一位男护工进来,“女士您好,这是为您挑选的护工,您看还满意吗?” 第129章 你家小崽喜欢嫩的 这客户经理是真能处啊,让他选一个男护工,他送来一群! 她默默在心里数一数,足足11位男护工,够组一支足球队了。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身型高大,模样帅气,堪比男模。 张凝已经看痴了。 贺暖两眼闪着光,感叹道,“贵公司的护工都这么好看吗?” 男模护工们马上给贺暖鞠躬,齐声道,“多谢老板赏识,希望有机会为老板服务。” 贺暖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古代皇帝选妃的快乐,大概就是如此。 总经理笑着点头,“员工的外形条件是我们首先考虑的。” 贺暖从最左边帅哥开始,一个挨着一个细细打量,此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选护工,就单纯地欣赏这群好看又阳光的男人,感受他们的青春荷尔蒙气息。 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扫了许多遍,唉……太难选了,每个都看着很不错。 她转头看张凝,张凝正一脸花痴地看着这些男人。 她拍拍张凝的胳膊,“姐,选哪个?” 张凝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提醒道,“你又不是给自己找护工,随便挑一个得了。” 贺暖又从头看一遍,随便不了,每一个都想带走。 “这样,你们石头剪刀布,最后胜出者跟我走。” 贺暖闲适地靠着沙发,坐姿霸气豪放,颇有帝王选妃的气势。 郁谨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接待室监控画面,笑得嘴里的烟都掉了。 他截取贺暖“选妃”的片段发给温棣,附文调侃:看来你家小崽喜欢嫩的[奸笑eoji] 最后胜出的护工向贺暖微微鞠躬,“很高兴为您服务。” 贺暖扶着张凝站起身,总经理马上过来提着背包,护工则扛起机器人包装箱退到一旁候着。 这待遇,贺暖和张凝有点受宠若惊。 总经理像个助理似的跟在她们后面,一直送到停车场,帮她们把东西装上车,微笑着挥手离开。看书喇 “凝姐,咱们先把帅哥送到姜医生家。”贺暖打开后座车门,请护工上车。 护工马上摆摆手,恭恭敬敬地说,“不用麻烦了,请您把朋友的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那辛苦你了,”贺暖加他好友,把姜南青家的位置推送给他,附上姜南青联系方式。 护工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面带职业微笑,“两位老板慢走,行车注意安全。” 车子缓缓发动,贺暖从后视镜看着护工,啧嘴感叹,“安信的服务真是没的说啊!” “这一个个的小鲜肉,难怪罗海玲那个老妖婆会来这里。” 张凝瞥一眼她的手臂,“你破这点皮,安信就送100万的机器人,她被你打成那样,也不知道安信会送她什么。” 贺暖冷嗤,“丑人多作怪!罗海玲在酒拉皮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送她终生监禁比较合适。” 刚好遇到人行道,张凝停车等着行人过去。 人群里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手拉手说说笑笑地从她们车前经过。 贺暖下巴微抬,“喏,就是这样的花季少女,被那个老妖婆拉下水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张凝骂一句脏话,恨道,“那该直接拉出去枪毙!” “希望警察叔叔早点把老妖婆抓走,”贺暖放到座椅躺下,“凝姐,去泰鑫金融。” 张凝笑着问,“改主意了?就该用这些现金先还一部分贷款。” “我是去存钱。” 张凝差点儿惊掉下巴,“我没听错?非银行金融机构不能吸收公众存款。” 贺暖翘着二郎腿,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老神在在地说,“咱们可以买理财产品啊,资产管理合法合规。” “咱们就选一款短期或者活期的稳健理财产品,如果出现亏损立即撤回。” “一般来说,低风险的理财产品是很少出现亏损的情况,赚钱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这样一来,咱们这批现金有地方存放了,安全无虞,还有可能小赚一笔,多好啊!” 张凝惊叹道,“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还懂这些!” 贺暖耸耸肩,“凝姐,这都是因为‘穷’啊。是附在我身上的穷鬼,逼我练就了一身才华。” 正好遇到红灯,张凝停下车,转头看着她,眸中的钦佩赞赏满溢出来,“暖暖,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在我的世界里,你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当我对生活感到绝望时,想想你,我就有动力了。” “是嘛?”贺暖大咧咧地说,“你怎不早跟我说呢,打今晚起我就不开灯了,能省不少电费呢。” 张凝宠溺地捏捏她的脸,“臭贫嘴!你上网搜搜,那款机器人有什么功能。” 贺暖搜搜安信智能家居官网,各式各样的智能产品挤满屏幕,她找到安信t10点进去,快速浏览产品介绍。 “我去,有这一台机器人,啥都有了。” “可以辅导孩子学习,从小学到大学的课程以及各种社会资格考试的备考课程都有,与各大辅导机构合作,会实时更新课程。” “可以用来刷剧、看小说、打游戏,还可以胎教。” “开启人工智能模式,可以干活、陪聊、陪玩,我去,连打麻将都会!” “切换智能商务系统,可以用来接待客户,处理客户信息、财务信息等等。” …… 半个小时过去了,贺暖说到嘴干,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灌两口。 “凝姐,这机器人你带回去,给小宝当玩具。” 张凝摇头,“她那么小,哪玩得了这个啊。” “凝姐,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哦,小孩子学习能力比我们强多了。而且你也可以用啊,能胎教呢。” “顺便学学商务系统怎么用,等玩熟了,咱们新店开张的时候,放到店里,这档次一下就上去了。” 张凝点头,笑着应道,“好。” 贺暖看一眼导航,“快到了,我给之前那个业务经理打个电话。”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旁边忽然闪过一辆车。 她倏地坐直身子,目光紧紧追着那辆车。 刚刚她好像看见温棣了! 车后座的人,吸烟的样子太像温棣了! 她盯着那辆车想看看车牌号,但是它速度太快,而且后车跟得太紧,遮挡了她的视线。看书溂 刚刚那惊鸿一瞥,她只能确定那辆车是劳斯莱斯。 “怎么了?”张凝问。 贺暖搪塞道,“没怎么,徐经理没接电话,再打一遍试试。” 泰鑫金融总经理徐睿接到贺暖的电话,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这小祖宗果然还是要来这应聘业务经理了吗?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敢接。 想来想去还是请示陈廉最靠谱,心提在嗓子眼用另一部手机联系陈廉。 陈廉瞥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开免提。 电话里,徐睿战战兢兢说明来电目的,陈廉轻描淡写地说,“这点小事,徐总一定能处理好。” 挂了电话,陈廉看一眼后视镜,问道,“大哥,都到这里了,掉头去泰鑫坐坐?” 第130章 温棣!你站住!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夹烟的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下缘,声音懒洋洋地哼出一个“嗯”。 陈廉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因为他车速太快,竟比贺暖她们先到。 温棣和陈廉前脚刚进车库电梯,张凝就载着贺暖进了泰鑫金融地下停车场。 张凝开着车找停车位时,看到了温棣的座驾,感叹道,“果然是搞金融的,一路过来全是豪车,这竟然还有一辆装甲库里南!” 贺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扫一眼车牌号。卧槽!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地痞老大开的那辆车么! 她不自觉得坐直身子,攥紧拳头,尽管地痞流氓都给她跪下磕头了,她还是会下意识紧张。 第一次见这辆车时,车后座那个人阴鸷锋利的目光,依旧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人的眼神像温棣,坐在车里吸烟的样子也像他。 会不会这辆劳斯莱斯就是刚刚在路上一闪而过的那辆,会不会就是……温棣? 她心头一跳,瞳孔微微震颤,后脊背掠过一阵凉风,头皮跟着麻了。 种种迹象正在一步一步印证她的猜测是对的。 回想领证以来跟温棣的接触,他一贯地气场阴鸷冷戾,少言寡语不常笑,即便笑也是那种邪魅坏笑。 吃不惯路边摊,每顿饭至少四菜一汤,穿衣打扮也很讲究,实在不像是一个混职场的打工人。 而且他好像确实不差钱,之前还随口说过2000万买她一个言听计从。 当时还笑话他吹牛,现在回想起来,是自己口出狂言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跟踪她来的。 她跟姜南青认识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肢体接触都被温棣逮个正着。她一直在警惕留意着温棣的监视,却没能发现那双眼睛藏在哪里。 既然今天撞上了,就去见个面,见识一下他的真实身份。 贺暖担心连累张凝,拍拍她的胳膊,“凝姐,你先回去,我自己去办业务。” 张凝打量着她,担忧道,“刚刚在路口就看你脸色不对,你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了?跟姐说说,姐帮你一起想办法。” 贺暖扯动嘴角笑笑,“没有,你想多了。” “我就是觉得,你都出来一整天了,小宝肯定想妈妈了。” 张凝熄火解安全带,“反正都出来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我也想多跟你学学理财,涨涨见识。” 随着车子熄火,行车记录仪自动关机。 看着监控画面消失,贺暖忽然转过弯来了,温棣一直在监视自己,自然知道她身边这几个朋友。 如果他真要对她的朋友动手,那也是躲不过去的,姜南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她暗暗叹口气,“那行。”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来到前台询问,“请问徐睿徐经理在吗?” 前台面带微笑,声音甜美,“请问两位女士有预约吗?” 贺暖眼神微怔,一个跑业务的客户经理还需要预约吗? 她不想白跑一趟,如果徐睿不在,可以换其他客户经理,总之今天一定要把钱存下,不能再抱着这么多现金到处跑了。 她模棱两可地说,“我给徐经理打过电话。” 前台笑着说,“女士您好,我这边没有收到预约提示呢。请您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前台打电话时,贺暖直接给徐睿发信息:徐经理您好,我今天来买理财产品,您在公司吗?如果不在公司,麻烦您为我推荐一位客户经理。 收到贺暖的信息,徐睿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 他挂了前台电话,急匆匆赶到前台,热情又恭敬地说,“贺小姐您好,身边这位是朋友?有失远迎,两位快请进接待室。” 徐睿带着她俩进入接待室,倒上茶水,取来公司的理财产品宣传册,非常细致耐心地为她们讲解产品特色。 半小时之后,张凝抬手打断他,“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贺暖放下宣传册,“我陪你一起。” “不用,”张凝贴在她耳边悄声说,“我要蹲一会,你得留在这,看好现金。” “行,那你带上手机。” 张凝从接待室出来,刚好在走廊遇见温棣,擦肩而过时她抬头,匆匆一瞥,被他的侧颜狠狠惊艳到了。 她心想:只有这样的长相,才能配得上暖暖。 接待室中,贺暖挑出五款短期理财产品,“徐经理,我琢磨一下买哪个,您先去忙。” “那好,您考虑好了电话通知我。” 徐睿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陈廉推门进来。 他蹭地站起来,“陈总,您怎么来……” 当看到陈廉身后的温棣时,他吓得舌头打结了,“……总,总裁您…您也来了……” 温棣差不多有一年没来泰鑫金融了,突然空降,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或者说,泰鑫金融犯大错了! 徐睿立刻从最近开始往前追溯,反省工作中有什么失误。 陈廉面带微笑,“徐总,别紧张,温总刚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 这下徐睿更紧张了,总裁的世界里没有顺便,他的每一个行程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他请两位集团总裁坐下,战战兢兢地泡茶,心里紧张地要命,却不敢开口问。 陈廉面带微笑跟他闲聊,温棣一直没说话。 喝完一壶茶,温棣站起身,淡淡说一句,“我出去转转。” “我陪您,”徐睿刚要起身,被陈廉拦下。 他问,“徐总,贺小姐的事情处理好了?” 徐睿取来平板电脑,翻出贺暖选中的理财产品交给陈廉,“请陈总过目,如果贺小姐买了,是否需要提高合同约定收益率?” “不用,按照惯例签订即可。” 这时,贺暖发来信息:徐经理,我选好了,麻烦您过来一趟。 陈廉拍拍徐睿的肩膀,“徐总辛苦了。” 贺暖心里惦记着张凝,匆匆签完合同,把背包交给徐睿,“这是93万现金,我花92万买理财,您点一下。” “请贺小姐移驾去财务,我们当面清点。” 徐睿看出她神色有些急躁,安慰道,“您在担心朋友?我马上安排一位女员工去洗手间看一下。” “财务清点现金很快的,只需要耽误您几分钟而已。” “那多谢徐经理了,”贺暖跟着徐睿前往财务室。 现金清点完交接完毕,贺暖小跑着冲到洗手间,站在洗手间门口小声喊,“凝姐,你在吗?” “嗯……”张凝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便秘了……最近一直这样。” 贺暖暗暗松一口气,“晚上我给你揉揉肚子。” “好的,先谢谢暖暖大夫了,你快出去,厕所里臭。” 这时,贺暖眼睛余光瞥见一个人从男厕所出来,像极了温棣! “温棣!你站住!” 第131章 大型社死现场 贺暖追出去,“温棣!我知道是你!是男人你就转过身来!” 温棣只能加快脚步,到了步梯,推门进去,直接往上走,躲在楼梯拐角处听着下面的动静。 贺暖马上追进来,她哒哒哒下了三个台阶,忽然停下了。 三秒钟后,温棣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小崽子还挺机灵。 迈开大长腿一步三个台阶往上跑,再开楼梯门时,门锁了! 只能再上一层楼。 贺暖一边爬楼一边抓着护栏透过楼梯缝隙往上瞧,却不见温棣的身影。 她大喊,“温棣!你以为贴着墙根我就看不见你吗!有本事你别出声啊!” 温棣唇角带笑,打开楼梯门却没出去,故意用力关上,然后转身继续往上爬楼梯。qqΠéw 贺暖这次上当了,打开楼梯门进了走廊。 温棣扶着楼梯护栏纵身一跃,跳到下一楼层。他身轻如燕,连跳两层,悠哉悠哉地出了楼梯间。 贺暖还在“追捕”温棣,静悄悄的走廊里就她一个人,她精神高度紧张,支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 突然,一个办公室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背影跟温棣很像,就连发型也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服颜色不一样。 难道进去换了套衣服? 贺暖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蓄力起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抱住他,“看你往哪跑!” 被她抱住的人身子僵住,低头看看环在腹部这一双纤细的手臂,刷得红了脸。 贺暖环看走廊两边的办公室,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如果有观众在场,温棣就不好抵赖了。 她故意高声喊,“你以为换身皮我就认不出你了吗?告诉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 小伙子羞涩又紧张,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姑娘…你你认错人了,请放手。” 贺暖怕“温棣”跑了,死死抱着不撒手,两条腿盘在小伙子腿上。 小伙子脸皮薄,不好意思碰贺暖的手臂,身上挂了这么大个人,他也走不掉。 他不停地重复着“你认错人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完全被贺暖的声音盖过了。 办公室里面的人听到了贺暖的召唤,纷纷出来看热闹,一个个的眼睛里闪着八卦光芒。 小伙子还在红着脸碎碎念,一边念叨一边挣扎。同事们出来,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贺暖一脸兴奋地招呼看热闹的群众,“来来来,大家围成一个圈,今天我要跟这个渣男做个了结!” 看到贺暖这张脸时,吃瓜群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两眼直直地冒着星星,嘴巴微微张开着。 贺暖眼神怔了怔,“怎么了?” 在场仅有的三位小姐姐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支持你!” 她们上前七手八脚地抓着小伙子,甚至有人往小伙腿弯处踢一脚,小伙直接跪了。 小伙子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委屈得红了眼眶,怒吼一声,“你认错人了!” 贺暖耳根颤了颤,这个声音……好像不是温棣。 她探头看一眼小伙的脸,倒吸一口气,完了,真认错人了…… 眼睛余光偷偷瞥看周围的吃瓜群众,尴尬到原地裂开。 啊!!!!! 她两手捂着脸,多么希望可以立刻蒸发掉,或者直接来个雷劈死她算了。 小伙子推开女同事站起来,愤怒地瞪了贺暖一眼,转身走了。 “哎你等等我,”贺暖追上去。 刚跑两步,忽然想到她刚刚的言行有辱人家的名声。 马上转身朝着吃瓜群众点点头,半遮着脸说,“各位,刚刚是我的错,我认错人了,我说的那些事都是我老公干的,跟这个小伙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觉得解释得不够到位,又补充道,“我跟这个小伙真的不认识,碰巧他跟我老公撞型了,所以就认错了。” 她追到洗手间,站在男厕所门口大声向小伙道歉。 小伙不吭声,贺暖叹口气,今天这事错在她,她有义务为人家小伙消除不良影响。 她厚着脸皮向吃瓜群众打听总经理办公室在哪里,直接杀到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徐睿正在招待温棣和陈廉喝茶,听到敲门声,他先看向温棣。 温棣点头,徐睿坐直身子,朝办公室门喊一声,“请进。” 贺暖推门进来,与徐睿撞个对眼,她愣了愣,“徐经理?这……” 她抬头看一眼门牌,“这不是总经理办公室吗?” 温棣和陈廉背对着门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 “啊是,我来跟总经理汇报工作,”徐睿马上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挡在她面前,“贺小姐,您怎么来这了?” 贺暖伸着脖子找角度,视线越过徐睿看向温棣,“那是总经理吗?” “总经理不在,”徐睿推搡着她离开办公室,“那是公司的贵宾客户,也是我的客户。” “贺小姐您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我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贺暖食指抠抠额角,一脸尴尬地坦白她干的蠢事。 徐睿努力保持严肃,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 “贺小姐,您放心,”徐睿抬手请贺暖移驾电梯,“我一定将此事转达给总经理。” “总经理人很好的,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您就不必担心了。” 徐睿帮她叫了电梯,说着总经理的好话陪她等电梯,直到她进了电梯,他还站在电梯外微笑着挥手。 贺暖摸着下巴回想总经理办公室那个人,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一看到他就能想起温棣。 她闭上眼睛回想温棣坐轮椅时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办公室那个人就是温棣! 她按下f1,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确认那辆劳斯莱斯还在,又乘电梯回到顶楼。 电梯门徐徐打开,她做贼似地探头往电梯两旁瞧瞧。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放轻脚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蹲点。 呵~,老娘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非抓不到你不可! 第132章 想老公了? 里面传出男人交谈的声音,这房间隔音效果还行,只能听到低沉的嗡嗡声。 贺暖凝神听着,仔细辨认声音中有没有温棣的声音。 突然手机响起,她狠狠哆嗦一下,手机差点滑手掉地上。 扭头跑进楼梯间,捂着胸口碎碎念,“…吓我一跳。” 她接起电话,“凝姐,怎么了?” 张凝在电话里很着急,“暖暖,小宝发烧了,我们得赶紧走,你在哪呀?” “我逛迷糊了,咱们车库碰头,”她立刻跑去乘坐电梯。 “那你直接到大厅门口等我,我马上出车库了。” 贺暖进了电梯,打开手机翻看小宝的生病记录。 这孩子不足月出生,一直体弱多病,贺暖这个姨妈成了小家伙的专属大夫。 小宝七个月的时候突然开始拉肚子,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看遍了,一直不见好。 持续了一个月,小家伙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看着可怜得让人心疼。 贺暖根据小宝的症状写了一个方子,为了确保安全,她自己先服泻药,再按照大人剂量熬着喝了两副药,没有喝出毛病,腹泻也治好了。 然后把方子拿给张凝看,张凝非常信任她,马上熬药给小宝喝。配合着经络推拿,两副药下去,小宝就开始见好了。 因为中药太苦了,小宝每次喝药都是拼了命地反抗,那段时间小家伙脾气非常暴躁,易哭易怒。张凝的婆婆和老公到处说贺暖想害死她们家的孩子。 后来,只要小宝一生病,张凝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就埋怨是贺暖把孩子给治坏了。 她那个婆婆更过分,曾指着贺暖的鼻子骂她草菅人命,扬言要到法院告贺暖非法行医。 每当想起那对奇葩母子,贺暖就替凝姐感到不值。曾经那么耀眼的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出了电梯,贺暖就开始狂奔,像一阵风似的飞出泰鑫办公大楼。 回小宝姥姥家的路上,贺暖一边安慰张凝,一边左看看右看看,留意着四周有没有可疑车辆。 她总觉得温棣在后面跟踪她。 遇到红灯,张凝停下车,握住她的手,“暖暖,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怎么回事啊?” 贺暖扯动嘴角笑笑,搪塞道,“你正闹离婚呢,我担心你那个妈宝老公会派人跟踪我们。” 一提那个不成器的妈宝男,张凝就臭脸,骂一句粗鄙的脏话。 贺暖摇着头叹口气,打开广播电台,“别生气了,听听音乐。” 好巧不巧,广播里正播放的音乐是温棣的手机铃声。 贺暖又想起在泰鑫看到的那几个背影,唉,今天没抓到温棣着实可惜。 她转头看着车窗外发呆,忽然灵光闪现,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诈一下温棣。 她给温棣发信息:温先生,你现在在哪? 温棣秒回:想老公了? 贺暖:你给我发个位置共享,我去找你。 一分钟后,温棣发起实时共享位置。 贺暖点开进去,竟发现温棣在御景园家里。 她凌乱了,实时共享位置是不能造假的,难道在泰鑫看到的人真的不是温棣? 此时,温棣正在徐睿办公室查看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中,贺暖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一个年轻小伙身上。 温棣耳边回荡着郁谨那句:你家小崽喜欢嫩的! 心里很不爽! 年龄是硬伤啊! 任何她不满意的地方,他都可以改变,唯独年龄,这是岁月的馈赠,拒绝不了的。仟仟尛哾 “监控记录销毁,”温棣扔下这么一句走了。 徐睿战战兢兢追出来,压低声音问陈廉,“陈总,监控里的人,怎么处理,能稍微给点提示吗?” 陈廉面带微笑,“既然能被贺小姐错认成总裁,自然有他的长处,徐总看着办就好。” 送走这两位总裁,徐睿吩咐助理召集所有知情人到会议室紧急开会。 徐睿严肃明令,“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胆敢走漏半点风声,所有人一律开除!” 他说完,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红票子。 徐睿拍拍手,“总裁今天空降泰鑫,说最近大家工作比较辛苦,要给予奖励。” “既然总裁发话了,必须严格执行。” 助理现场给他们发现金,每人一万。 这奖金拿到手里,就仿佛是拿到了集团总裁的结婚请柬。 大家开心的眉梢都飞起来了,内心戏相当丰富。 金融一部老李:总裁啥时候空降的?这得有一年多没露面了? 金融一部王姐:我的天哪!总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不都说他跟常务副总是一对嘛! 金融一部小陈:呜呜呜……总裁有主了,说好的不近女色呢?入职以来,连总裁的面都没见着,就已经失恋了。 金融二部小李:万万没想到啊,吃瓜吃到总裁夫人身上了。刚刚那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啊,总裁老牛吃嫩草吗?也不知道总裁长什么样,能娶到这样的大美人真是好福气! 金融二部小刘:嘿嘿嘿……有生之年还能因为看热闹发奖金的,这样的热闹可以多来点。 …… 被贺暖熊抱的小伙子吓地汗都出来了,总裁的冷酷无情他是有所耳闻的,今天他被总裁夫人抱了,那总裁不得灭了他啊! 散会后,徐睿叫小伙子到办公室单独谈话,叮嘱他,“总裁很看好你,好好干,就有机会调到集团总部去。” 小伙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徐睿,“徐总,您没骗我?” 利众集团总部,可是顶尖人才云集的地方,不夸张的说,想进利众集团总部,比登天还难。 徐睿点头,“常务副总金口玉言,你只管努力,利众集团最看重实力。” 晚上 温棣和陈廉来到梵安俱乐部赴郁谨之约。 两人一进门,郁谨打发身边的两位辣妹出去。 他丢给温棣一个文件袋,“张凝老公出轨的证据,都在里面了。” 他贱兮兮地笑着,嘬一口烟吐到温棣脸上,“哎,你家那个小崽子啊,真就是个孩子。” “一个机器人就哄得两眼放光,这么好哄的小丫头,你怎么就搞不定呢?” 温棣沉着脸闷了一杯酒,他也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 陈廉递给温棣平板,“大哥,您看这家科技公司怎么样?” 郁谨刚喝进嘴里的酒直接喷了,“怎么着,你要跟兄弟抢饭碗啊?” 温棣斜睨他一眼,“别怕,买来哄孩子的。” 第133章 他的命定之人 郁谨半信半疑,抽纸巾擦擦嘴周的酒。 “既然是哄老婆的,我家的分公司你相中哪个,拿去演戏,全体员工给你做群演。” 他说着给温棣和陈廉倒上酒。 陈廉抿一口酒,笑着说,“贺小姐能想到去安信调查我,就一定会查这家科技公司。” “你家是电子行业龙头,名声太大,容易露馅。” “今天贺小姐曾问大哥在哪里上班,我说软件园。” “科兴电子就在软件园,这个公司不大不小,刚好符合大哥给自己立的人设。” “到时候贺小姐问起来,就说这家公司是利众旗下的,由其他公司代持股,相信她也查不出什么。” 郁谨看看陈廉,又看看温棣,“当真没有进军科技市场的意思?” 温棣轻笑,“再废话,我就要考虑一下了。” 郁谨跟他碰一个,“祝棣哥早日俘获美人芳心。” 温棣惦记着贺暖自己在家,喝完这一杯,他站起身往外走。 “嗨,刚开始,”郁谨拍一下他的屁股,“嘛去啊?” 温棣抬腿踹他一脚,“回家。” 郁谨欠欠地笑着,对陈廉说,“这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陈廉干了杯中酒也站起身,温棣拍拍他的肩膀,“保镖送我回去,你好好玩。” 回到御景园,温棣先在地下车库伪装好,然后才回家。 到了家门口,他心血来潮按下门铃,等着贺暖来为自己开门。 结果,他直着脖子等了半天,这门没有丝毫动静。 干脆自己动手输密码,智能门锁却没反应,漆黑一片。 他握着把手晃晃,这是没电了? 摸出手机给贺暖打电话,被秒拒。 他给贺暖发信息:你老公被关在门外了,过来开门。 她也不回信息。 温棣只好打发保镖联系开锁公司。 保镖打完电话,战战兢兢地说,“温总,开锁公司说,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保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老板发火了,没想到他却懒懒地“嗯”了一声。 保镖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老板以前可没这么好脾气。俗话说一物降一物,看来大少奶奶确实是这位太子爷的命定之人呐! 温棣从轮椅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在家门口批复邮件。 四十分钟后,门打开了,家里漆黑一片。 温棣进门打开灯,挨个房间转一遍,发现贺暖没在家。 他接连给贺暖打两遍电话,都被拒绝。 温棣剑眉微蹙,眉宇间添了几分烦躁,给她发信息:不是要回家找我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贺暖秒回:你不是一直在家吗?为什么会被锁在外面? 温棣唇角勾笑,这小崽子脑瓜转得还挺快。 他回复:晚上跟朋友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发现门锁没电了。你几点回来? 然后,贺暖就没再回复。 他蹙着眉头在客厅里踱步,这个小崽子时而调皮捣蛋,时而恭敬礼貌,一直对他忽冷忽热,忽近忽远。 这到底是为什么? 郁谨说要投其所好,他也确实投了。 她想要房子,他送了,她百般推拒。 她喜欢钱,他送卡,她却不收。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衣服,他送了一橱子的衣服,也没见她有多开心。 唉……百思不得其解。 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他回主卧洗个澡,继续工作。 贺暖这会正忙给小宝推拿退烧,这么点的小宝宝烧得脸蛋通红,啼哭不止,她心里都要急死了,温棣却一遍遍打电话发信息,真是烦死他了! 而且张凝和小宝姥姥都在旁边看着,手机一遍遍响,她们都起疑心了。 贺暖只好搪塞说,“是贺春荣那个畜生,又问我要钱。” “暖暖啊,他砸坏美容店那事,就不追究他责任了,反正那也不是我的店,即便他赔了钱,我也花不着半分。” “等我离婚了,让我那个抠搜婆婆自己问他要去。” 贺暖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看看奇葩哪家强。” 小宝姥姥唉声叹气地数落张凝心盲眼瞎,当初那么多好男人追她,她非要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 凌晨一点,小宝终于退烧了。 贺暖倒在沙发上,抱着小宝的恐龙公仔一觉睡到天亮。 吃过早饭,她匆匆赶回医院。 被温棣软禁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机会见母亲,昨天来医院抱着那么多现金,怕母亲过问没敢露面,现在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地去见母亲了。 她刚进住院部b座大楼,肿瘤科主任打来电话,说贺利争手术恢复得很好,可以安排第一期化疗了。 贺暖又掉头前往住院部a座,来到贺利争的病房。 巧了,贺春荣也在。 他吊着两条胳膊,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精神状态萎靡,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癌症的是他。仟千仦哾 贺暖一进门,他就开口要钱。而贺利争则给他的好大儿帮腔,命令贺暖立刻给钱。 贺暖一脚踹翻凳子,爷俩吓一跳。 “刚刚肿瘤科主任通知我,你可以进行第一期化疗了。如果你愿意做,我现在去交钱,不做就出院,别在这丢人现眼。” 贺利争还没吱声,贺春荣立刻说,“做!房子都让你霸占了,凭什么不做!你去交钱啊!” 贺暖前脚交完钱,贺利争后脚就闹着要出院,贺春荣跑来问贺暖要缴费单据办出院。 贺暖冷笑,“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啊,没想到办出院还要用缴费单据?” “医院有这条规定,就是为了提防你这种奇葩。” 贺春荣在医院走廊吵吵嚷嚷的影响其他病人,院方直接报警。 看到儿子被警察带走了,贺利争躺到地上撒泼打滚,威胁贺暖去派出所把贺春荣领回来。 “那个畜生即便死外面,都跟我没关系,那是你儿子,心疼就自己去领。” 贺利争马上改口,扯着嗓子吆喝,“老子要出院!你个小贱逼快给老子办出院!”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外人听了都皱眉咋舌,贺暖早已经麻木了。 她心平气和地帮贺利争办出院手续,最后到出院结算处退钱时,遇上了贺利争。 他威胁贺暖,“退回来的钱全部给我,你抵押房子贷款的钱也全部叫出来,别忘了你妈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讨饭。” 贺暖眼神寒冽冷厉,咬着后槽牙恨道,“贺利争,这些年到底谁在讨饭?” “是你!还有你儿子!你孙子!” “我做过亲子鉴定了,如你所愿,我确实不是你亲生的。” “顺和家园的房子是我妈和我的,你和你儿子滚回村里的老房子。” 贺暖点出五千块砸到他脸上,“我跟你,毫无关系,别再惦记我的钱。” 众目睽睽之下,贺利争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骂骂咧咧地扬手打贺暖。 第134章 自投罗网 小方块挺身挡在贺暖面前,扼住贺利争的手腕,警告道,“老不死的,如果不是看你病重又老迈,我揍扁你的狗头。” “拿了钱赶紧滚!” 贺利争还想再向贺暖多要些钱,一屁股蹲在地上开始鬼哭狼嚎。 小方块对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招招手,“大家来捡钱了,捡到就是赚到。” 贺利争的嚎叫声戛然而止,立刻趴在地上捡钱。 小方块耐心等着贺利争捡完钱,抓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拽把人弄出医院。 拦一辆出租车,把贺利争塞进车里,指着他警告道,“乖乖滚回你的老房子,再作妖,我弄死贺春荣!”qqnew 他“嘭”地关上车门,给陈廉打电话,请示接下来的任务。 陈廉说,“大庆出差不在帝城,你先守在少奶奶身边,注意点,别让少奶奶看出破绽。” 正巧,贺暖拎着满满两大袋水果经过医院东大门。 她瞥见一抹高大身影,转头看到是方块,停下来朝他挥手打招呼,“小方块,快来帮帮忙。” 小方块像个巨人似的跑过来,仿佛每一步踩在地面上,大地都会跟着震颤。 “贺小姐,您怎么一下买这么多水果?” 贺暖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贺利争住院这段时间没少给医院添麻烦,现在终于走了,请医护人员吃点水果,聊表歉意。” 小方块笑着点点头,拎起两个大袋子,“那走,我帮您送上去。” 贺暖打量着他高大健壮的身躯,眼神里满是羡慕,“长得高大真好啊,看着就很安全,没人敢欺负。” “贺小姐您放心,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您了。” 贺暖抬高眼帘,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方块拍拍胸脯,“因为有我在啊!” “贺小姐,您可以考虑一下雇我当保镖。” 贺暖坦然道,“实不相瞒,我真有过这个想法。但你工资太高了,我雇不起啊。” 小方块心里得意极了,这要是当上正头保镖,就不用偷摸躲在暗处了,名正言顺地保护少奶奶多方便啊。 他面上尽量保持严肃,“贺小姐,咱们也算是熟人了,而且保镖佣金没有护工那么高,您看着给就行。” “有一点需要提前向您声明,佣金低了,我就不能24小时待在您身边了,我保证随叫随到,但其他时间您不能约束我,也不要过问我在哪。” 贺暖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合作愉快。” 她伸出手等着跟他握手。 小方块嘴角抽搐一下,少奶奶的手谁敢握啊! 他九十度鞠躬,“多谢老板赏识,很高兴为您服务。” 贺暖笑着说,“你们安信的培训很到位啊。” 小方块点点头,“那必须滴。” 心里吐槽:来医院做护工之前,到安信封闭培训来着。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肿瘤科,路过走廊展览墙时,贺暖发现姜南青的照片不见了。 “小方块,麻烦你帮我分一分水果,谢谢。” 她找到护士长打听姜南青的事,护士长面露遗憾,“姜医生被调去急诊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调回来。” 贺暖眉头紧皱,“为什么啊?网上那个视频不是已经澄清了么?自始至终,姜医生都没有错啊。” 护士长叹口气,“院里领导一致决定的,不是有没有错的问题。” “姜医生是帝城医院的招牌,他的脸上被泼了脏水,医院的脸面就脏了。” “院里领导这么做,主要还是做给社会舆论看的。” “姜医生可是我们肿瘤科一把刀,被调去急诊,实在可惜。” 贺暖食指点点眉心,这何止是可惜啊,简直就是耻辱。 唉……琪琪就要回国了,姜南青却被贬了。 姜南青如今的遭遇,与她有很大关系,她都没脸见琪琪了。 她心事重重地离开肿瘤科,来到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坐到花廊下琢磨怎么帮帮姜南青。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响起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想什么呢?” 这个声音温柔含情,仿佛是从她的思绪里飘出来。 她下意识抬头,撞上温棣深邃的眸子,心咯噔一下。 接着,她蹙眉不悦道,“你能不能别整天跟个鬼似的!” 温棣打量着她疲惫的脸色,“一整晚没回家,去哪了?” 听到这话,贺暖心里很不爽,想怼他,但又有点怕他,毕竟他有黑社会嫌疑。 这时,她看到小方块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瞬间就有底气了。 她冷笑一声,嘲讽温棣,“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我去哪了你不知道?” “我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哪有闲心监视你。” 贺暖撇撇嘴表示不屑,别开脸不看他,“你有事?” “我要出差了。” 她把玩着长椅边上的花,心不在焉地问,“然后呢?” “来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温棣张开怀抱,“我要离开很久,不抱一下吗?” 贺暖双手于胸前合十,“愿你一去不复返。” 温棣眼底仅剩的那点温柔也被消耗殆尽,郁闷死了。 他驱动轮椅掉头,再不走,会忍不住拎着她上飞机的。 但他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哪怕只是她笑着挥手跟他道别,他心里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他故意走得很慢,希望她会追上来。 忽然,他听到了贺暖奔跑的脚步声,他嘴角微扬,停下来等着她。 贺暖跑到他面前,眼神疏离冷漠,声音噙着怒意质问道,“姜南青被调到急诊,是你做的吗?” 温棣温柔的神色倏然变冷,眼神冷厉寒冽,低怒道,“我来跟你道别,你竟为他质问我?” “贺暖,是不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你才会如此放肆?” 贺暖眼神怔了怔,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见她走神,温棣更生气了,“说话!” 贺暖被他吼得娇躯一震,一脸嫌恶地怼道,“你好好说话能死啊?刚刚说什么没听见,重复一遍。” 温棣驱动轮椅上前,抓着她的胳膊被人拽进怀里,扯开她的领口,低头吻下去。 第135章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带着怨气的吻落在她左侧锁骨,接着火灼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这个狗男人竟然咬她! “温棣!你是狗吗!你给我松口!” 她下了死手打他掐他,他不仅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狠了。 想起小方块就站在不远处,贺暖朝他挥手喊救命。 他却仰头望着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入迷,任凭她使劲挥手大声喊,他就是听不见看不见。 许久,温棣抬起头,垂眸睨着她左侧锁骨,唇角勾起一抹邪魅。 他深邃的眸子似沁寒冰,冷冽寒厉的目光像是在看他捕获的猎物,眼神中充满着占有欲。 在她凶怒的目光注视下,他舌尖舔过齿尖的血,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他说完,在她唇上狠狠亲一下,然后像丢垃圾似的把她扔到一旁。 贺暖摔倒在地,望着他坐轮椅的背影,咬着后槽牙暗暗腹诽。 等他走远了,她打开相机翻转镜头当镜子,勾着衣领查看锁骨的伤口。 一圈冒血的牙印! 贺暖蹙着眉头,碎碎吐槽,“这踏马的被狗咬了,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小方块地动山摇地跑过来,扶贺暖起身,“贺小姐,快起来,地上凉。” 贺暖嫌弃地推开他,又气又委屈,抱怨道,“你怎么做保镖的?没看到有人欺负我吗?” “我喉咙都要喊破了,你都听不见,胳膊都快摇折了,你也看不见!” 小方块摸摸鼻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您跟老公亲热,我一个当保镖也不好过来煞风景啊。” 贺暖心头一惊,眼神充满警惕,这个方块一开始就是温棣帮她请的,这踏马的不会是温棣安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她冷眸打量着方块,“我告诉你,他跟我没关系。” “你也别给我当保镖了,回你们安信报道去。” 小方块急了,刚刚少爷还夸他表现好,说要涨工资,这加薪的好机会可不能丢。 他一脸真诚地问,“贺小姐,您觉得我哪做得不到位?只管说出来,我一定达到……。” 贺暖立起手掌打断他,“不用了,你认识温棣,这就是硬伤。” 小方块手掌附在左胸,信誓旦旦地说,“贺小姐,我们安信的员工向来只忠于自己的雇主,即便来日前任雇主与现任雇主发生利益冲突,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首先保障现任雇主的利益。” “温先生于我而言,也不算是前任雇主,自始至终我的老板就只是您,护理贺利争的佣金都是您付给我的。” “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我不清楚您身边这些人的敌友关系。” “像贺利争、贺春荣这种垃圾,我自然知道是敌人。而温先生平日对您关心爱护,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呢。” 贺暖诧异,“他对我关心爱护?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先生会打发廉哥来问,贺利争父子是否安分、有没有找您麻烦之类的。” “贺小姐,您把需要提防的人和事告诉我,我保证做一个合格的保镖。” 贺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做我的保镖?” “因为您出手大方,又通情达理,像我们这种服务行业的,能遇到一个好雇主真的靠命。” “我看你跟陈廉关系不错,如果对上陈廉,你能抛下个人感情,维护我这个雇主吗?” “廉哥遇到了一个好雇主,我一直很羡慕。现在我也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看他态度诚恳,贺暖就松口了,“我考虑考虑。” 小方块咧嘴憨憨地笑着,“那您考虑过程中,我就先上岗了,算是试用期,不收佣金。” 这时,贺暖的肚子叫了,她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到饭点了。 都说吃饭见人品,不如请这个大块头吃顿饭,进一步考察考察他。顺便也算感谢他,有他守在贺利争身边,她才得以过了一阵安生日子。 “中午了,请你吃饭。” 小方块憨憨地笑着,“多谢老板,去哪吃,需要我去开车吗?” “你喜欢吃什么?” 他摇头,“没有什么特别偏好,就是吃得比较多。” “那我们去吃自助餐,你开车到住院部a座门口等我。” 贺暖小跑着回到肿瘤科,向护士长索要了姜南青以前那些病人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然后跑着出来跟小方块汇合,一同前往自助餐厅。 吃饭的时候,贺暖坐在小方块对面都看呆了。 如果她吃饭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小方块吃饭就是台风海啸,贺暖都有点担心他会把人家的盘子一起吃掉。 这样的人多半性格直爽,忠诚可靠。 贺暖默默在心里比较他跟陈廉谁更厉害。 安信的档案中记载,方块身高198,体重110kg。而陈廉身高187,体重76kg。单从体格上来看,他就不是小方块的对手。qqnew 小方块浑身腱子肉,即便穿着衣服也能看到他身上凸起的肌肉块,这样的保镖光看着就有震慑力。 贺暖举杯跟小方块碰一下,“我决定雇你了。” “多谢老板赏识,”小方块仰头干了杯中茶水。 吃完饭,贺暖吩咐小方块载着她去小商品城批发了满满一车礼品。 小方块问,“贺小姐,这不年不节的,您买这么多礼品干什么?” “姜医生因为我声誉受损,受了不该有的处罚,我要帮他调回肿瘤科。” 贺暖翻开护士长给的病人通讯录,从头浏览,锁定一位距离小商品城最近的病人,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出发。” 到了病人所在小区,小方块拎着礼品配贺暖上门拜访病人。 趁着贺暖跟病人寒暄沟通时,小方块偷偷给温棣发消息:大少爷,少奶奶为了帮姜南青调回肿瘤科,屈尊降贵上门拜访他以前的病人,拜托病人手写请愿书,并录制短视频帮姜南青说情。 温棣看到这条信息时,已经坐在飞机上。而且飞机马上就要起飞,空姐正通过广播提醒乘客将手机关机或调至飞行模式。 第136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看完信息,温棣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这小女人到底有几个胆子,竟敢在他雷区上如此肆无忌惮地蹦跶。 温棣把信息截图发给陈廉,让他通知陆院长,有人泄露医院病人的私人信息。 陈廉回复:大哥,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哈,贺小姐毕竟还是个孩子,多少有点叛逆心理,您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去做什么。 :所以,不如顺着她,她开心了您不也开心嘛。您好好回想这段时间跟贺小姐相处的日常,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时,空姐过来提醒他,“尊敬的温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机或者调至飞行模式。” 待飞机飞行平稳之后,温棣打开手机,又有一条新消息。 方块发来的:大少爷,刚刚病人拒绝了少奶奶的请求。依我拙见,不如放任少奶奶去征集民意,碰壁次数多了少奶奶就会放弃的。 温棣烦躁的眉眼舒展开来,就随她去,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贺暖起早贪黑忙着征集民意,即便赶上来大姨妈,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停下来过。 而温棣沉迷于工作废寝忘食。二十天的时间里,飞了五个国家,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中间还抽空去看了一场六弟的球赛。 现在,温棣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贺暖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微扬,这是他这二十天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而此时,贺暖正在医院各个科室转悠,请求医护人员在请愿书上签字。 贺暖预想愿为姜南青发声的人可能不多,但她没想到一个都没有!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近人情,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但她还是挺失落的,在她心里,白衣天使不该是这样的。 她像是丢了钱,满脸沮丧,无精打采地在医院里晃。 忽然有位三十出头的小姐姐迎上来,十分惊喜地问,“请问您是……就是之前在医院救人的那位医生吗?” 贺暖被她问得一脸懵,“你说我吗?” 小姐姐眼睛里闪着光,点头如捣蒜,“之前在医院大院里,我妈突然晕倒了,是您及时做了心肺复苏,我妈才捡回一条命。” 这么一说贺暖就想起来了,那天中午请温棣吃火烧来着,她故意吃了大蒜,胃疼,给一位阿姨做完心肺复苏她就吐了,差点把胃吐出来。 小姐姐激动地握着她的手,“真是太好了,我找您好些天了,终于找到您了,我们全家要好好感谢您。” 贺暖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小姐姐非要感谢她,她眸光一闪,笑着说,“这样,你给我添个人头,就当感谢我了。” 贺暖双手捧着请愿书交给她,她扫一眼请愿书的内容,果断签字。 “姜医生跟我算是大学校友,高我一级,直到现在他都是我们校园的风云人物啊。哎!我们可以去学校发动学生签名请愿。” 贺暖两眼放光了,拉起她的手,“走,现在就去。” 前往帝城大学的路上,贺暖得知这位小姐姐叫苏淼,帝城大学本硕连读毕业,现在是帝城大学的法语老师,马上博士毕业。 这亮瞎眼的学历,贺暖都要羡慕哭了。 读大学是她的梦,也是她的痛。在这么优秀的人面前,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没上过大学。 她自幼家境贫寒,缺衣少食,却从没因为穷而自卑过。但是在苏淼面前,她自卑到紧张无措。仟千仦哾 到了帝城大学,苏淼直接拉横幅,用手腕那么粗的毛笔在横幅上写:神医圣手,仁心仁德,敬姜医生。 路过的学生纷纷过来签字,并热心地拍短视频支持学长姜南青。 温棣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方块的汇报,和悦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他亲自给帝城大学校长打电话,问及学校签名请愿的事,挂电话之前“顺便”提了一嘴,利众集团今年将重新拟定对帝城大学的科研资助政策。 校长当即坐不住了,马上召集校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分析利众总裁这句话的深意。 散会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校方连夜发公告,苏淼被撤掉讲师职称,调到学校后勤部工作。 帝城中心医院这边的公告就更离谱了,姜南青直接被调到医院太平间工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贺暖彻底认清现实了。 她杀回御景园大三居,把这些天起早贪黑收集到的请愿书摔到温棣脸上,冲他吼道,“有本事冲我来!” 温棣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他什么都没说,一把薅过贺暖,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只给她留了三点。 他咬着后槽牙警告道,“我才是你老公。” “在我面前极力维护别的男人,你怎么敢?!” 贺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火,肺都要炸了,眼里翻涌着极致的怒意,蹭地站起来,扬手甩温棣一记耳光。 她冲进客卧穿衣服,一边穿一边恶心,竟然还要穿他给的衣服,但是不穿就只能光着出门。 在裸奔与尊严之间,她选择牺牲尊严。 穿好衣服,贺暖摔门而去,坐着小方块的车前往姜南青家。 到了楼下,她给姜南青发信息:姜医生,麻烦你把陈廉的档案送下来。 姜南青穿了一身运动服,状态看着还不错。 贺暖问,“伤好了吗?” 姜南青直接拥她入怀,声音里透着愉悦,“暖暖,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所遭遇的一切皆因我而起,谢就不必了。”贺暖推开他,伸出手,“档案给我。” “赶紧跟他离婚,如果你需要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 贺暖满含歉意地看着他,“姜南青,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作为朋友,我真的亏欠你太多。” “我这人就是个扫把星,跟我沾边的人都会倒霉的。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贺暖从她手里抽走档案袋,上车走人。 姜南青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摇头苦笑,喃喃道,“如果我真的能做到,那就好了。” 回医院的路上,一脸商务别克突然杀出来别停了贺暖乘坐的车。 贺暖看一眼车牌号,是温棣的车。 “小方块,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小方块摩拳擦掌地说,“老板放心,我一个过肩摔就能放倒陈廉。” 贺暖坐在车上翘着二郎腿热闹,结果,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小方块连出十招都没能碰到陈廉,然后被陈廉一个过肩摔放倒了。 接着,陈廉大步流星过来,打开车门,“贺小姐,请您移驾?” 第137章 暖暖割腕(必看) 贺暖眼神透着一丝惧意,乖乖下车,扭头就朝着反方向跑。 刚跑两步,就被陈廉抓着衣领和裤腰拎起来。 她手脚在空中扑腾着,借用母亲平日里夸陈廉的那些话卖乖求饶。 正说着呢,人就飞进了温棣怀里。 想起两个小时之前扇温棣的那一巴掌,她后怕了,脊背掠过一阵凉风,别开脸不敢看他。 温棣也不吭声,默默扶她坐正,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把她脑袋按在胸膛,然后就没再有其他动作了。 贺暖满头的问号,这又是搞哪一套? 车后面传来小方块嚎叫的声音,她甚至能听得见陈廉的拳头打在小方块脸上的声音。 陈廉上车时,满身的戾气。他手里捏着那个档案袋,掌骨关节沾满了血。 贺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彻底怕了陈廉了。这个男人一天到晚面带微笑,和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心狠手辣才是他的本色。 她心里记挂着小方块,想帮他叫辆救护车,却又怕他再受自己连累,终是没敢打电话。 车里一片死寂,静到仿佛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了,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贺暖待在车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温棣拍拍她的后脑勺,“下车。”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一丝喑哑,听不出情绪。 贺暖偷偷瞥一眼他的脸色,嗯,还是挺臭的。 她下车,一抬头,目光撞上一块恢宏霸气的匾额,上面写着:九鼎拳击。 贺暖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温棣终于要对她下手了,还特意把她带到这来,给他当活靶子吗? 呵~,什么狗玩意儿! 贺暖斜眼睨着坐轮椅的温棣,眼神极尽轻蔑,嘲讽道,“都来这了,就别装了,是男人就站起来。” 温棣抬手,“过来扶我。” 贺暖送他一个白眼,抬脚走进拳击馆旋转门。 “暖暖!” 贺暖微微蹙眉,好像听到了姜南青的声音。 她又随着旋转门转出来,寻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南青指一下温棣,“陈廉约我打擂,我来赴约。” 贺暖抬手扶额,这个傻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谁是陈廉。 他跑到贺暖身边,一脸兴奋地说,“暖暖,我跟他约好了,只要我赢了,他就跟你离婚。” 贺暖指着帝城中心医院的方向,催促道,“你快赶紧回家,一百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姜南青轻笑,眼神不屑,“暖暖你放心,我平常有健身的。” 他撸起t恤袖子,给贺暖展示他的肌肉。 他的肌肉确实可以,但跟温棣、陈廉的比起来,那就是菜鸡了。 贺暖左手掐着腰,右手拍额头,“算我求你了,赶紧走!” 他却自信满满,“一对一,我有胜算,今天就算拼命也一定把他打趴下。” 贺暖指着陈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对战的人是他!他才是陈廉!” 姜南青愣了好几秒,盯着陈廉仔细打量,“我知道要对战的人是他,但我确实刚刚知道陈廉是他。” 陈廉从他身旁经过,故意碰一下他的肩膀,“没胆量应战可以滚。” 贺暖两手抓着姜南青的胳膊,非常严肃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现在就走!快点!” 姜南青低头看着贺暖这一双纤细的手,嘴角翘起,“暖暖,我也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不试试,我会后悔的。” 陈廉和姜南青一前一后进入拳击馆,温棣经过贺暖身旁时,提醒道,“我们俩的赌约,已经到期了,你什么交付赌注?” 贺暖下意识后撤一步,狡辩道,“你出差那么久,我都没机会见你,更没机会让你站起来了!你出差的时间不能算在赌约期限之内!” 温棣轻笑,就知道这小崽子一定会耍赖。 “可以,再宽限你20天。接下来20天里,我会时刻把你带在身边,给足你机会。” 温棣对她勾勾手指,“进去看看那个蠢货。” 贺暖跟着温棣来到擂台,竟然一个观众都没有,完全不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 她刚站定,姜南青就飞起来了,撞到擂台边绳又弹到擂台上。 他挣扎着往上起,“哇”地吐了一口血。 这才几分钟啊,就打吐血了! 贺暖爬上擂台,大声喊,“陈廉,你下手也太狠了!打擂哪有你这么打的?” 陈廉还是那副淡淡微笑的模样,“贺小姐,我真没用多大力气,是他太弱了,不抗揍。” “我去找馆长!” 贺暖以冲刺的速度跑到前台,接着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她站在擂台下,仰头望着陈廉,非常恭敬虔诚地请求道,“馆长先生,求您放过他,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陈廉不说话,眼神示意她去求温棣。 贺暖转身来到温棣面前,单膝蹲下,仰头看着他,用更加卑微的态度求他。 他的正头妻子,竟为了别的男人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 温棣脸上的肌肉动一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凉薄冷厉的声音从牙缝里飘出来,“心疼了?” “温棣,我跟他自始至终就只是朋友,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温棣的手指顺着她的颈侧滑进衣领,触摸着她锁骨的牙印。 贺暖蹙眉忍着伤口的疼痛,沉默片刻,她决然道,“我答应陪你睡。” 她声音不大,却震得温棣耳根一颤。 她终于点头了,他却气得要爆炸。 就为了区区一个姜南青,她竟然要献出自己的身体! 温棣掐着她的脖子推开她,命令陈廉,“往死里打!” “这货趴下了,等他缓一会。” 陈廉跳出擂台,推着温棣走出擂台室。 接着,前台小姐姐带着一位壮汉进来,告诉贺暖,“您好,馆长让您送这个人去医院。” 壮汉看着比小方块还壮,1米高的擂台抬腿就上去了,就像上个台阶那么轻松。 他扛着姜南青跳出擂台,问贺暖,“请问送哪个医院?” “帝城中心医院。” 壮汉亲自开车送他们到帝城中心医院,直到姜南青进入手术室他才离开。 贺暖在手术室外面守到凌晨五点,看着姜南青回病房安顿好了,她也就放心了。 小方块就住在隔壁病房,她进去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回到母亲的病房。 收拾了必要物品,跟医护人员说带母亲下楼遛弯,逛到医院东大门,她打车带着母亲转移到一家偏远的县城医院。 安顿好母亲,她立刻到法院起诉离婚。 巧了,碰上一个热心又比较闲的法官,马上就给温棣打电话,叫他到法院调解。 温棣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来到法院,当着法官的面,向贺暖真诚道歉,“老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跟我回家。”qqxδnew 法官信了他的鬼话,反过来把贺暖一顿数落。 温棣伸手搂她的腰,她反抗。他硬生生把她摁到腿上坐着,贴在她耳边警告,“乖一点,否则我弄死姜南青。” 回到御景园,贺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吃不喝。 温棣也跟她置气,偏就不喊她吃饭,看她能撑多久。 就这样过了两夜加一个白天,贺暖感觉挺不住了,嘴唇干瘪了,两眼冒金星,大脑都不思考了,气也消了。 但是就这样屈服了,会不会太掉价?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声,接着是锁芯转动的声音。 温棣推开门,扫一眼她憔悴的模样,眼底晕染着心疼,嘴上却阴阳怪气地说,“为了一个姜南青,茶不思饭不想。呵,该说你深情呢,还是不守妇道?” 贺暖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烧起来了,抱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摔到他轮椅前,歇斯底里地吼道,“温棣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说了,我跟他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她一口气吼完,大脑缺氧了,头晕。 两手抱头缓缓蹲到地板上,默默安抚自己的情绪。 温棣被她这一吼,心里又不爽了,冷声命令道,“出来吃饭。” 贺暖不吭声,也不动。 “继续绝食?”温棣把手机丢给她,“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吃饭。” 贺暖看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头皮麻了。 这是陈廉陪母亲吃午饭的照片,在那家县城医院里拍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想全须全尾地离开他是不可能了,只能放手一搏。 她扶着床沿站起身,往前走两步,扑通跪到玻璃碴上。 锋利的玻璃碴刺伤了她的膝盖,也刺痛了温棣的心。 贺暖咬牙忍着疼,眼里翻涌着恨意,抬起的下巴透着倔强。 随手捡起一片碎玻璃,搁在左手腕,“温棣,放过我妈,以及我的朋友,求你了。” 温棣剑眉蹙起,“威胁我?” “温棣,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有默契,就比如现在,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 “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领证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相处得很不愉快,但你也帮过我很多,无以为报,把命赔给你。” 说完,她捏着玻璃在左手腕干脆利落地划一下。 鲜红的血嗒嗒滴落,温棣愣了两秒,蹭地站起来,赤脚踩着碎玻璃扑到贺暖身边,攥紧她的手腕,“你疯了!” 他慌了,手在发抖,耳朵嗡嗡蜂鸣,隐隐有头痛的迹象。 他抱着贺暖冲向大门,撕心裂肺地喊着,“陈廉!开门!去医院!” 贺暖却在他怀里笑了,喃喃道,“温棣,你输了。” 第138章 老婆,我错了 温棣脸色阴沉可怖,眼神里的心疼却藏不住。 这个小女人太傻了!太疯了! 他也确实是太蠢了,竟然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会动真格的。 去医院路上,温棣给陆院长打电话,按照陆院长的指导为贺暖简单包扎伤口。 包扎完,他右手死死握着她的手腕。 但这好像丝毫不起作用,血一直在流,染红了她手腕的纱布,又顺着胳膊流到肘关节,滴到车座上、衣服上。 温棣问贺暖该怎么包扎才能有效,贺暖却不理他,自顾自地碎碎念叨。 “温棣,你输了,你答应过我会离婚的。” “温棣,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脸了,真难看。” “温棣,看在我要死了的份上,放过我妈和我的朋友。” “我这人本就没几个朋友,唉,说起来挺对不起姜南青的。琪琪就要回来了,你能不能把姜南青调回肿瘤科啊?” 温棣又心疼又生气,她都这样了,还不忘给姜南青求情。 “你给我好好活着,看看我怎么弄死他。” 贺暖哇得一声哭了,含混不清地说,“你怎么这样,我都要死了,临终遗言都不给满足么,打你,打死你……” 她边说边捶他胸口,小拳头打在身上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彪悍强劲。 她本就两天没吃饭了,又流了这么多血,实在太虚弱了。 温棣的心提在嗓子眼,命令陈廉,“再快点!” 以前他总说陈廉开车太快,叮嘱他不赶时间的时候可以慢一点,安全第一。 现在,他觉得好慢,这车子在路上好像根本就没挪地方。 看一眼窗外,没到。再看一眼,还没到。qqxδnew 他第一次感觉医院是那么的遥远,远到仿佛超出了生命的尽头。 实际上,陈廉已经飙到了200码,在市内拥挤的车道上极速穿梭漂移。 贺暖已经撑不住了,一双眼皮似有千斤重,缓缓慢慢地下垂。 温棣晃晃她,命令道,“不许睡!你给我保持清醒!” 贺暖眼皮抬了抬,双眸空洞无神,接着眼皮又垂下来。 “不许睡!你敢睡,我现在就去弄死姜南青!” 她嘴角动了动,喃喃不清地说,“去,你杀人你犯法,与我没关系。” 她阖上双眸,脑袋一歪,靠在他怀里睡了。 温棣托着她的后脑勺使劲晃她,“贺暖!醒醒!你给我醒过来!” 她的双眼没再有任何微动,手也无力地垂落,这副娇弱的小身板似是永远不会再醒来那般沉寂。 他眉头深皱,声音微微颤抖着哀求,“贺暖,你醒醒,我求你了。” “老婆,我错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只要你醒过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离婚,我也答应你,好不好?” 贺暖没有任何反应,他低头吻着她的头发,喃喃自责,“臭崽崽,对不起,是我太自私霸道了,我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我错了……” 随着一阵刹车的嘶鸣声,车子稳稳停在急诊门口。 陆院长带领的精英医疗团队已经在急诊门口候着了。 陈廉跳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大哥,到了!” 温棣抱着贺暖跳下车,把她放到担架床上,紧紧握着陆院长的手,“陆伯伯,拜托了。” 陆院长点头,“我们会尽全力。” 这句话仿佛一把刀,直愣愣插在了温棣心上。 “尽全力”意思就是,目前情况很危急,仍有生命危险。 手术室外面,陈廉双臂环在胸前,蹙着眉头来回踱步,肉眼可见的焦虑担忧。 温棣直接在手术室大门旁边席地而坐,两手抱头,懊恼悔恨正疯狂吞噬着他的心。 陈廉看到他这个样子很心疼,当年父母和爷爷遭遇车祸进手术室抢救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 父母抢救无效,当天夜里就过世了。爷爷从手术室出来,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个多月才转入普通病房。 自那之后,他出任利众总裁掌管温家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像换了个人。 在商场上,手腕之狠辣令对手胆寒,但凡有谁敢挡他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一开始商界的老油子都不看好他,冷言嗤笑他不会做生意,早晚把温家这个商业帝国带入死局。 可是仅仅六年时间,温家的帝国版图扩大了一倍,利润翻了三番。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对手,早已经被他捏死了。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陈廉扶他站起来,等着医生出来宣布手术结果。 温棣暗暗攥紧拳头,心提在嗓子眼,不自觉咬紧牙关。 助理医生推开手术室大门,陆院长从里面走出来,摘掉口罩,笑呵呵地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静养就好了。” 温棣长长舒一口气,眼眶微红,对陆院长深深鞠一躬,“多谢陆伯伯。” 陆院长赶紧把人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人已经推到手术室了,上去看看。” 陈廉拦住温棣,“大哥,您的脚还扎着碎玻璃呢,包扎一下。” 温棣这才感觉到脚底疼,抬脚生生抠出玻璃碴,跟着护士走了。 陆院长望着温棣的背影摇摇头,“待会让团队里的医生去病房给他包扎。” 温棣跟着护士来到病房,一进病房,看到贺暖苍白的脸色,眉头又皱起来了。 他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好凉,就好像冬天在外面玩雪之后那样冰凉。 他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希望他的体温可以帮她暖一暖。 墙上的钟表一圈圈走过,不知不觉天亮了。 温棣在床边握着贺暖的手坐了一夜,期待着太阳出来时她会醒来,也怕她醒来看到自己会露出那种疏离冷漠的眼神。 直到日上三竿了,贺暖还是没醒。 温棣又慌了,直接打电话把陆院长叫来,让他仔细给贺暖检查为什么还不醒。 陆院长检查贺暖的各项指标,确认没问题,她就是太虚了,多睡会也没什么坏处。 他拍着温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或许你们家少奶奶还在生你的气,你也别干守着,好好反省一下,低头认个错。” “女孩子嘛,用心哄一下就好了。” 第139章 那就是心动的感觉 郁瑾和陈廉像一对门神似的守在门口左右,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郁瑾叹口气,“对付生意场上那些老狐狸跟玩儿似的,却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还闹到割腕!我真是服气了。” 陈廉推他,“你进去,当着大哥面说。” 郁瑾怂得往后躲,“你以为我敢吗?” 陆院长从病房出来,对他俩点点头,“当年温先生和夫人过世时,他承受不住打击,犯了丛集性头痛,24小时不间断地疼了整整三天啊,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看他现在状态很差,你们进去劝劝,他该休息了。” 郁瑾盯着陆院长的背影碎碎念叨,“这老头贼精,把这么大一难题抛给你。” 陈廉踹他,“什么叫抛给我?你不进去一起?还是不是兄弟?” 郁瑾捂着屁股往后躲,“你们家大少爷那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敢惹他?”qqnew “要劝你去,我可不去。” 陈廉也很为难,大哥疯起来可是六亲不认,谁撞枪口谁倒霉。 “你也不敢去?”郁谨挑挑眉梢,晃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算了你也别为难了,如果他犯了头痛,正好说明那小丫头在他心里很重要啊,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可她是家人了。” “再说了,人家小丫头都让他给逼到割腕了,他头疼一下就当赔礼道歉了。” 陈廉无语,前面说的听着还挺有道理,后面这句就呵呵了,别指望这位吊儿郎当的纨绔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郁谨趁机在他脸上捏一下,“温二,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得不对吗?” 陈廉握拳吓唬他,“闭嘴。” 郁谨欠欠地笑着后退,“你听没听过一句话,额……‘你得跟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道歉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耍嘴皮子谁不会啊。” 陈廉还是进了病房,站在温棣身边犹豫半天,轻轻喊一声,“大哥?” “去把御景园的房子过户到她名下,附带一份产权证明。用她的身份证开一张卡。拟一份离婚协议。” “大哥,您真要离婚吗?” 温棣默了默,“离婚协议我自己写。出去。” 陈廉暗暗叹口气,给温棣倒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默默退出病房。 贺暖睡得很沉,呼吸却很轻很细,仿佛随时就会消失。 温棣握着她的手,像一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这样守到晚上,她还是没有醒的迹象,温棣开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话,边说边动笔写离婚协议。 他从爷爷遇见她开始说起,把爷爷在他面前夸她的那些话转述给她听。 说到领证那天,他承认,见到她本人第一眼就心动了,只是他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心动的感觉。 领证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惊艳,惊艳于她的容貌,惊艳于她的个性,惊艳于她的才华……总之怎么看怎么喜欢。 不见面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想起她,看到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就不爽,尤其是那个姜南青。索性就天天待在一起,把她拴在身边。 出差的时候,更是惦念她,恨不得把她带在身边。 隐藏身份,一开始是想试探她不是冲着钱来的,后来发现是他格局小了,她爱钱但不贪。 他装残是为了吓跑她,见面之后他却威逼利诱骗她领证,更无耻地奢望她会喜欢上双腿残疾的他。 可惜,她讨厌他,每天想的就是离婚离婚离婚,他很不爽,很没面子,也很受打击。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的错,他一遍遍祈求她快点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就这样,他在病床边守了她四天三夜。 贺暖在这84个小时的时间里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梦见跟贺家那帮奇葩大战八百回合。 梦见陆院长治好了母亲的病,母亲重新站起来了。 梦见温棣宠溺地喊她小崽崽,说喜欢她,喜欢到别的男人看她一眼他都会吃醋嫉妒的程度。 梦见她考进了帝城大学,读完了硕士博士,投身医疗事业,成为一代名医,将瑰丽宏伟的中医文化发扬光大。 梦见跟温棣结婚了,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 梦见琪琪回国给她当伴娘,在婚礼上泼了自己一脸酒,当着宾客的面骂她抢走姜南青。 她这个漫长又跳跃的梦,被肖思琪一杯酒泼醒了。 沉睡的身体狠狠抖一下,她惊呼一声,倏地睁开眼睛。 她盯着天花板愣神,回忆刚刚做过的梦,梦中琪琪那悲痛愤怒的眼神,让她心慌恐惧。 见她醒了,温棣枯寂的眼神添了一抹亮光,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她幽幽叹口气,转头时瞥见床前坐着个人,吓得她娇躯一颤。 意识到这人正握着自己的手,贺暖触电似的抽回来,警惕地打量他。 下意识在被窝里摸她习惯抱着的擀面杖,没摸到。 这时,她也认出来了,床边坐着的人是温棣。 他脸色蜡黄,胡子拉碴,眼底一片乌青,嘴唇干裂,憔悴的不成样子。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白色衬衣有着大片干涸的血渍。 贺暖这才记起来,自己割腕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决绝壮烈,是那么的愚不可及。 她盯着左手腕尝试着握拳,当时是避开了要害割的,但是实际效果她也不确定,毕竟也是第一次干这种蠢事,但愿不会影响她以后看诊拿针。 温棣看出了她的担忧,开口安慰道,“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后遗症。” 说完他起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道一句,“好好的。” 他的声音嘶哑劈裂,听着就嗓子疼。贺暖蹙眉,刚刚好像从他那个眼神中看到了愧疚和不舍。是错觉吗? 他走后,医生和护士马上进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贺暖请护士搀扶着去了趟厕所,回来发现床头放着一本房产证。 打开房产证,里面还夹着一份房屋产权证明,一张储蓄卡,一份手写信。 温棣在信中为他的自私道歉,要赔偿她500万,但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分期支付。月付5000,每月9号打到这张储蓄卡中。 贺暖默默在心里计算,月付5000,一年12个月就是6万,500万至少要付……8333年。 83年啊! 这是要养她一辈子吗? 第140章 想死你就试试 贺暖继续往后看,他在信中写到,等她康复出院之后,就跟她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离婚之后,他会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不再打扰她。 再往下,就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就没了?”贺暖看看反面,确实没有字。 贺暖满头的问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又从头把这封长得极其像离婚协议的信仔细读一遍,忽然冷嗤一声,月付5000啊,这算不算刷存在感? 没脸没皮的老狐狸!指不定又憋了什么坏屁。 温棣躲在病房门口偷偷看着她,直到她重新躺回床上,他才放心离开。 郁谨捅捅陈廉,小声嘀咕,“快去扶着点你大哥,你看他晃晃悠悠的,都要倒了。” 话音未落,温棣扑通一声倒下了。 陈廉冲过去扶他,郁谨则去喊医生。 陆院长吩咐团队里的医生把全套仪器设备给温棣用上,做好准备迎接他头痛发作。 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小时,温棣没有任何头痛的迹象,好像就只是累了睡着了。 陈廉请示陆院长,“陆伯伯,要不先把仪器撤了,我帮大哥换身衣服。” 陆院长看看他身上那血呼啦的衬衣,点点头,“行,我在办公室候着,有事随时喊我。” 陈廉送走医护人员,关门落锁,回到病床上招呼郁谨,“过来搭把手。” 郁谨没有丝毫犹豫,上手扒掉了温棣的裤子,熟练程度让陈廉震惊。qqΠéw 郁谨诧异地看着陈廉,“怎么了?脱裤子不都这么脱吗?” 陈廉嘴角抽搐一下,“我可没脱过别人的裤子。” “一回生两回熟,熟能生巧。”郁谨欠欠地笑着,扫一眼温棣的内裤,“小裤裤要给他换吗?” 陈廉别开脸盯着墙角,“想死你就试试。” “哎呀,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郁谨说着就扯掉了最后一层。 “哎呀嚯!那丫头真是不知足啊,财大器粗人又好看,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找第二个!” 他拎起病号服的裤子给温棣套脚上,陈廉提醒道,“内裤。” “内什么裤啊,棣哥喜欢裸睡,这要是在家里,就直接扒光了被子一盖完事。” 陈廉也不跟他废话了,再磨叽下去大哥醒了,这场面就难堪了。 换好病号服,陈廉擦擦额头的汗,在床边坐下来,拿着湿巾帮温棣擦脸,动作温柔又细致。 郁谨托腮欣赏着这场面,砸砸嘴,“廉哥,也不怪外界传言你俩是一对,这要不是棣哥被那丫头迷了心窍,我也信那传言是真的。” 陈廉把用完的纸巾丢到他脸上,“唧”一声脆响,比耳光还响亮。 “你看你,怎么还恼了?难不成你真的对棣哥有非分之想?” 陈廉握拳头吓唬他,“你又皮痒痒了?” 他贱兮兮地笑着,取了湿巾帮温棣擦手,“你们还要继续欺骗那丫头吗?” 陈廉没说话。 “不是,”郁谨蹙眉,“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把人家小姑娘耍得团团转,图个什么呢?” “这不是又给自己埋雷呢嘛,等哪天炸了,是不是又要搞成现在这样?” “贺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如果现在表明身份,她跟大哥就完了。” 郁谨表示不理解,“温家大少奶奶的身份,难道不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吗?” 陈廉眸色沉了沉,“只怕这个身份会把贺小姐吓跑。” “她的成长环境很糟糕,她对人的信任感极低,敏感多疑。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女人和孩子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她会在相处过程中反复验证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她的判断有没有出错。” “对一切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她都很警惕,防卫心很重。总是习惯性地把所有人和事往坏处想。” “大哥正在尝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努力地从细节上贴近她的生活,缩减身份差距,慢慢带她融入自己的世界。” “总之,大哥是真心待她的,时间长了,她总会发现大哥待她的好。” 郁谨摸着脸自怜自哀,“我怎么就没遇上一个不拜金的好姑娘呢?我差哪了我?” “你天天流连风月场所,还想找个淳朴的好姑娘,做梦。”陈廉扬手,用完的湿巾呼到他脸上。 郁谨忽然灵光一闪,“哎哎,人以群分,我勾搭一下那丫头的朋友怎么样?” “她的朋友,应该跟她品行差不多?” 陈廉泼他冷水,“贺小姐就两个闺蜜,一个正在闹离婚,一个在国外读书,有男朋友了。” “哦,前阵子刚交了两个新朋友,温楌和陆星冉,你看看这俩相中哪个?” 郁谨不厚道地笑了,“我看这俩死孩子凑一对挺好。” 陈廉眉梢动了动,“那不得掀翻屋顶啊。” 单单是这两个名字凑一块,陈廉都能想象得到鸡犬不宁的场景。 郁谨笑道,“掀就掀呗,你们温家又不缺房子。” 陈廉坐下来,打开姜南青交给贺暖的那个档案袋,里面的资料有两指厚。 粗略翻一遍,他冷笑,“那个姜南青还算有点本事,把我以前进过孤儿院、少管所的事都挖出来了。” “还好入温家族谱之后没去更换身份证,不然大哥的身份就捂不住了。” 郁谨拿过资料翻几页,冷嗤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他那个朋友,警号不想要了吗?” 陈廉摆手,“算了,没查到温家,这事就翻篇了。让你查贺小姐的身世,查怎么样了?” “那个欺负小丫头的疯女人罗海玲,犯罪证据扒出来了,已经派人交给警察叔叔了,进去待个十几年没问题。” “但是那丫头的身世,八字还没一瞥呢。”郁谨舌尖顶着腮帮子,蹙眉道,“就奇了怪了,好像有人刻意藏了她的身世。” 陈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你觉得谁能做到?”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郁谨,他收敛吊儿郎当的神色,“卧槽,不是?” 陈廉拍拍他的肩膀,“最好不是。” 郁谨抓起车钥匙匆匆离开。 第141章 按住,上束缚带! 郁谨杀回安信总部机密档案室,这里保存着全世界顶尖黑客的资料,其中有几位与安信有着长久合作关系。 想要揭开贺暖身世的秘密,或许这些资料就是突破口。 郁谨取了资料放进电子保险箱,回到车上,给陈廉甩一条语音,“把大庆借我用几天。” 陈廉打过电话来,“有事啊?” 郁谨,“哥儿们带他周游世界去,等我们回来,你们家小崽的身世就水落石出了。” 陈廉,“只带大庆行吗?” 郁谨痞笑,“能带上你当然是最好了,你能走得开吗?” 陈廉直接挂了电话。 郁谨又颠颠打过去,“哎,我这趟估计要出去很久,公司的事儿,你帮我盯着点儿。” “主要是提防老郁那个继室,那老娘们儿不安分,妄想把她儿子扶正。” 陈廉笑道,“放心,实在不行,我们就把郁氏收购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郁瑾,“滚!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老子满世界飞,去给你们查少奶奶的身世,你他妈竟然惦记我家产业!” 陈廉,“好好查,不然郁氏就改姓温了。” 郁谨,“卧槽!你们温家这一群啊,真是白瞎了这个姓,个个凉薄恶毒。” 挂断电话,他大庆发个位置,附文:速来,带你玩去。 此时,大庆正在温棣的病房中,看着陈廉敲键盘编造档案。收到郁谨的信息,他拿给陈廉看。 陈廉瞥一眼,“不急,要出远门了,这货肯定要去见一见他那些红颜,你们明天能出发就不错。” 大庆抽抽嘴角,“廉哥,能不能换个人陪郁少爷去啊?” 陈廉微笑,“他没有特殊嗜好,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睡。” 大庆仔细品一品他这句话,决定临走前带点防身用品。 陈廉编好温棣的档案,传到大庆邮箱,“打印出来,送到那个婚介所。” “哦,连同张凝老公出轨的证据一起交过去。” 大庆走后,陈廉的注意力转移到温棣身上,见他眉头却深皱,陈廉立刻呼叫陆院长。 陆院长身后跟着一群医生呼呼啦啦涌进来,大家各就各位负责自己的工作。 一群白大褂围着病床站了一圈,一个个紧绷神经盯着仪器上的数据,观察了半个多小时。 眼压、脑电图有轻微异常,心率偏快,是丛集性头痛发作的前兆了。 陈廉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担忧。 陆院长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劝慰道,“这里有我们,你去休息。” “你大哥这一犯病,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公司里的事都压在你身上,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陈廉不死心地问,“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吗?” 陆院长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病床那边传来砸床的声音,陈廉的心狠狠坠一下,那该死的头痛还是来了。 “快快,按住,上束缚带!” 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按住温棣的四肢,捆绑束缚带。 隔着人群缝隙,陈廉看得到大哥的腿在颤抖,听着他咬牙呻吟的声音,陈廉的心脏一阵阵抽疼。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出去,蹲在病房门口发愁。 刚好一位护士拿着输液袋朝着这边走来,陈廉站起身,低声问,“请问这是贺小姐的吗?” 护士点头,“是的,陈先生。” 陈廉靠近她身边,低声叮嘱一句,然后敲敲贺暖的病房门,听到她说“进”之后,帮护士打开门。 贺暖躺在床上正无聊呢,听着走廊上一阵又一阵的急促脚步声,十分好奇。 护士眉眼含笑地走来,声音温柔地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回以微笑,“谢谢护士姐姐关心,还不错。我听着外面挺热闹的,发生什么事了呀?” 护士转述陈廉的原话,“有位病人犯了丛集性头痛,陆院长正带着医疗团队监测他的身体指标。是不是吵到您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 贺暖心里犯嘀咕:该不会是温棣?有点想出去看看……可膝盖受伤了不允许啊。 “护士姐姐,能帮我申请一副拐杖吗?老在床上躺着,闷得慌。” “您稍等,马上给您送过来。”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轮椅上放着一只医药箱。 贺暖眯眼仔细看看,这…这不是温棣那辆轮椅么! “这轮椅哪来的呀?” “哦,这是一位病人捐给医院的,陆院长交代我送过来,说您坐轮椅更利于膝盖的伤恢复。” 贺暖忽然觉得好讽刺,温棣站起来了,她却坐上了他的轮椅。 “护士姐姐,能给我换一辆吗?” 护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辆轮椅已经过严格消毒,您可以放心使用。” 听到这话,贺暖告诉自己:就勉强坐坐,不给护士姐姐添麻烦了。仟千仦哾 护士提着药箱来到病床边,“陆院长还交代,您这双手很矜贵,在彻底康复之前尽量不要用左手。所以,我得帮您把左手吊起来。” 护士在她整个左手及小臂上了护板加固,然后用三角巾吊起来。 贺暖低头看看,“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不夸张,您这双手,将来可是治病救人的神医圣手啊,一定好好养护。吊起来会很不方便,也请您暂时忍耐一下。” 护士又在轮椅扶手装一个简易支架,把输液袋挂到上面,“好啦,现在我推您出去遛弯。” 刚出病房,贺暖就跟陈廉撞了个对眼。 她下意识低头躲开他的视线,想起让她下定决心割腕的那张照片,她忽然又硬气了,挺直腰板质问陈廉,“我妈呢?” 陈廉指前面,“阿姨还住在原来的病房。” “您找的那家医院条件太差了,我把阿姨接回来了。本该先过问您的意见,但您一直昏迷不醒,我就擅自做主了。抱歉。” 贺暖到病房门口偷偷看一眼母亲,确认她安好,回来跟陈廉道一声谢。 陈廉却向她九十度鞠躬,“贺小姐,温大哥的头痛犯了,疼起来要命啊,求您救救他。” 贺暖怔怔地看着他,一脸茫然。 说完,他又一次九十度鞠躬,且没再起身,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第142章 怎么就缠着她不放呢? 贺暖慢条斯理地鼓掌,嗤笑道,“陈廉,你和温棣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陈廉缓缓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地说,“贺小姐,我不是跟您开玩笑。” “那好,”贺暖双臂环在胸前,“我问你,医学泰斗都治不了的病,我能有什么办法?”qqnew “您只要待在温大哥身边就可以了。” 贺暖被无语笑了,这就是温棣的新套路么?呵呵。 她回病房,“嘭”地关上门,落锁。 这就是她给陈廉的回答。 她坐着轮椅来到落地窗前,眺望着楼下渺小的行人,叹口气,温棣怎么就缠着她不放呢? 她的思绪飘回到领证那天,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犹如电影画面一帧一帧闪过。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 手机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循着声音寻找,在枕头底下发现了她的手机。 她眼神微怔,挺意外的,一直以为手机还在御景园呢。 这手机是温棣送的,到现在也没给他写试用报告。用了这么久,可以再还给他吗? 电话自动挂断了,贺暖看着来电显示有些不解酒给她打电话干嘛? 接着,收到一条信息,酒前人事经理发来的:贺暖,刚刚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我官复原职了。诚挚邀请你回来工作,给你留了值班经理的位子。别嫌弃职位低,好好干,后面还会慢慢往上提的。盼复。 贺暖眸中添了几分神采,心情好了许多。 那天晚上被开除的同事们都骂她扫把星,埋怨受了她的连累。只有人事经理安慰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一份工作而已,没了再找一份就是了。 别人为什么被开除贺暖不清楚,但人事经理确实受了她的连累,她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现在好了,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没了。 她回一个“礼花”动态图,附文:恭喜李总!谢谢李总抬爱,但我家里最近事多,暂时抽不开身去上班,辜负您的厚爱了,抱歉。 人事经理:没关系,你先忙家里的事,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酒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等你回来。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海玲被抓了,跟罗海玲一伙的那几个估计也要跟着进去。坏人终于落网了,喜大普奔啊。 看到这个消息,贺暖笑出了声,顺手截图发给张凝。 张凝马上打来电话,嘎嘎的笑声传出来,“这老妖婆果然被警察抓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暖暖,你那小嘴开过光了?以后你每天都要说一遍,你老公是温家太子爷,你是温家少奶奶,你就是利众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贺暖抽抽嘴角,“凝姐,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张凝那边忽然就没声了,贺暖看看手机,没挂啊。 “凝姐?干嘛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歘啦欻啦的声音,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暖暖啊,私家侦探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我把那狗东西出轨的证据拿回来了。” “看了那狗东西跟别的女人睡一起的照片,我他妈都恶心吐了!拍照给你看看。” 接着,电话里传来相机快门声音。 “凝姐!”贺暖下意识捂手机,“凝姐,求放过。别来污染我的手机和眼睛。” 张凝还是发来了,是她老公陪小三产检的照片,小三已经显怀了,看样子至少4个月了。 贺暖肺都要气炸了,这狗玩意儿拿着凝姐的血汗钱养小三,连孩子都有了! 凝姐怀小宝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天天忙着在家打游戏,连陪凝姐产检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凝姐二胎了,他竟然陪小三产检去了! 妈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剁了这狗东西! “暖暖,之前帮你对付地痞流氓的那位杨律师,你帮我介绍一下。” “离婚之后,我带着小宝,肚子里还有一个,花钱的地方很多,我想多争点财产。” 贺暖恨不得让那狗东西净身出户,但是提到杨律师,她就犹豫了。 温棣是黑是白还没搞清楚,而杨律师是他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了。 贺暖好好想了想措辞,“凝姐,听说杨律师很忙,我帮你问问,如果她没时间,咱们就让她介绍别的律师。她相熟的律师肯定也不会差。” “好,听你的。” 挂了电话,她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苏淼,麻烦她帮忙介绍一位律师。想到苏淼因为自己丢了工作,她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她叹口气,偷偷点开苏淼的朋友圈,惊喜地发现苏淼刚刚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她整洁温馨的办公桌,文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哈哈哈 苏淼还特意贺暖,提醒她来看这条朋友圈。 贺暖心里瞬间轻松不少,点进两人的聊天界面,发文字:恭喜淼淼老师重返岗位![礼炮eoji],悄咪咪问一下,为什么突然又让你回来了呢? 苏淼:[奸笑eoji]我跟学生们关系好啊,我被贬了,学生们罢课要求我回来,然后学校就认错了。 贺暖将信将疑,学生的力量有这么大吗? 她抱着手机编辑文字,想请苏淼帮忙介绍律师,文字写了删删了写,总觉得不大好意思开口麻烦人家。 苏淼:[狗头eoji]你在准备向姐姐我表白吗?为什么一直“正在输入……”? 贺暖说了张凝的事,苏淼爽快答应:没问题,你把闺蜜联系方式推给我,到时让律师直接联系她。 律师搞定了,贺暖心情大好,胃口也来了,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按下床头呼叫器,“护士姐姐,什么时候放饭呀?” 护士笑着说,“马上送过去。” 贺暖早早地打开门等着,却只等来了一碗红枣阿胶粥。 “贺小姐,您昏睡了三天多,肚子里是空的,现在只能吃点流食。” 贺暖眼神微怔,翻出手机日历确认时间,依稀觉得割腕是昨天的事,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 那这么说,温棣是在床边守了她三天? 第143章 男人啊,果然还是嫩的好 贺暖喃喃道,“怪不得他憔悴成那样。”qqnew 想起他临走前那个愧疚不舍的眼神,贺暖又凌乱了。 她吃着香甜的红枣阿胶粥,蹙着眉头琢磨温棣这个人。 越琢磨越迷糊,实在搞不懂他。 相亲那天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威逼利诱她领证,还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装残疾。 明明说了不喜欢她,却还一天到晚惦记着睡她,舍得为她花钱,愿意花时间跟她耗在一起。 她偷偷把母亲转移走,他却步步紧逼,拿照片威胁她。而实际上,陈廉像家人一样陪伴在母亲身边,任何对母亲不利的事情都没有做。 那天她跪求温棣放过她的朋友,然后苏淼和李总就复职了。 那姜南青和护士长呢? 她打开帝城中心医院官网,果然出新公告了,护士长也复职了。但是公告中只字未提姜南青,那么他还要继续留在医院停尸房工作。 “果然是温棣干的!” 一个酒,一个大学,一个医院,都听他瞎指挥。 罗彩玲前脚冒出来找茬,后脚就被抓了。 以前她举报过罗海玲,但是警方说举报犯罪要有证据,不然没法立案调查。 由此看来,警察也很给他面子。 贺暖困惑地按眉心,温棣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权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能有的。 她大口大口地喝完粥,打电话询问私家侦探她委托的事项查得怎么样了。 私家侦探拒接电话,回一条信息:你老公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请到婚介所取材料。 贺暖激动到心跳加速,仿佛在绝望之际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两眼都放光了。 她回复:您能先大体跟我说一下吗?我腿受伤了,不方便出行,暂时去不了。 私家侦探:具体地址发给我,给你送过去。 贺暖发送位置,附文:真是太感谢您了,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和闺蜜想请您吃个饭,聊表感谢。 私家侦探:不必。 看着这冷冰冰的两个字,贺暖想象这位侦探该是什么样子,到现在为止,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呢。 一个小时之后,婚介所主任亲自来送档案材料。 看到这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贺暖有点惊讶,眼神中难掩失望,原以为会是个像007那样的酷帅型男呢。 她扯出一丝礼貌微笑,“原来侦探就是您啊?” 主任翘着小指抚过他的地中海发型,“不是我,我们的侦探一般不直接面对客户。” 他双手递上档案袋,“这是您要的资料,我们本次合作圆满结束。” 贺暖着急知道温棣的身份,沉浸在档案中,婚介所主任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这份资料证明,温棣是土生土长的帝城人,家中独子,父母倒腾电子产品发家致富,从一个小地摊发展成今天的“科兴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而温棣自幼品学兼优,15岁被国外多所知名大学同时录取,22岁研究生毕业回国继承家产,现在是科兴电子的总经理。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部门经理,而是公司老板。 怪不得花钱大手大脚的,价值千万的房子说送就送。 这厚厚一沓资料里,还有许多温棣上学时的照片。从这些照片里,贺暖看到了一个鲜活的温棣。 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又an又炸,浓浓的荷尔蒙气息仿佛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打辩论赛时,那冰冷锋利的眼神跟现在倒没多大差别。 上课打瞌睡时,妥妥的一个慵懒少年,随便往课桌上一趴,半个侧脸足以惊艳时光。 在食堂吃饭时,鼓着腮帮子扒饭的样子跟她有一拼。 他笑的时候很阳光,眼神清澈,浑身散发着少年的蓬勃朝气。 贺暖抚摸着他的眼睛,他大笑的样子真好看,现在就像不会笑了似的,天天阴沉着脸,要么就翘着一边唇角坏笑,看着就不像好人。 “唉……男人啊,果然还是嫩的好。” 贺暖收起这些照片,再次翻看温棣的履历资料,喃喃道,“这么看来,他不是道上的人,是我想多了。” 她目光落向手腕,骂自己,“真蠢啊。” 领证以来,抛开温棣的强势霸道,其余的方面,他对她都挺好的。 如果没有温棣的庇护,她和母亲现在还在顺和家园那个冰窟里煎熬。 走廊上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暖的心已经波动,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她调转轮椅往外走,想到隔壁去看看温棣。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陈廉推门进来。 他面色沉重,难得的没有面带微笑。 贺暖心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温棣出什么大事了? 陈廉来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贺暖吓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眼帘颤颤,“……你你…这是干嘛?” “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人,大嫂,求您了,去看看大哥。只要您帮大哥熬过这几天,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起来,我本来就是要过去的,你这一跪,倒显得我刻薄无情了。” 陈廉眼神里有了光,马上站起身连连道谢。 陈廉推着她来到温棣病床边,“请您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说话。” 贺暖看看周围的医生,略显尴尬,“这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神仙,不能给他输送元气。” 紧张的气氛被她的话消解了大半,医生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 贺暖嘴上吐槽着,还是握住了温棣的手,至于说话,这么多人在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就这样,一群人围着温棣,安静尴尬又紧张地一分一秒熬着时间。 温棣躺在床上,浑身打着哆嗦,一直冒冷汗,身上的病号服都浸透了。脸色煞白,眉头紧蹙,咬着牙一抽一抽地倒吸气,时不时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吟。 他痛苦的呻吟声直直地戳在贺暖心上。贺暖守在病床边,硬生生抗了半个小时,看不下去了。 她从医生堆里出来,严肃又郑重地问陈廉,“你信我吗?” 陈廉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她又转头看向陆院长,“陆院长,可以让我试试吗?” 第144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陆院长犹豫片刻,目光转向陈廉。 陈廉非常坚定地说,“我相信贺小姐。” 在场的所有医生立刻后退一步,分列病床两边,人人脸上藏着一种解脱或者可以甩锅的轻松。 这帮人拿了温家长达14年的研究经费,却没有半点成果,每当这位太子爷犯病时,他们都觉得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是一种罪过。 贺暖扫一眼附加在温棣身上的各种昂贵仪器,霸气道,“除了氧气、心电图、束缚带,其余仪器全部撤掉。” “陆院长,我需要中医针灸用的银针,麻烦您给我弄250套。” 250套! 这个数字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但是没人敢质疑她为什么要250套。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是温家的大少奶奶。 陆院长马上打发身边的助理医生到医疗耗材库去取。 贺暖抬手招呼助理医生,“还有纸和笔,签字笔和红色记号笔,纸要多一点。” 助理医生空手跑出去,推着一辆医用推车回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汗如雨下。 贺暖打量着比她年长不少的助理医生,半开玩笑地说,“小伙子有点虚啊,平常不锻炼?早睡早起,喝点生脉饮。” 东西齐备了,所有人都抢着上前帮忙,都想在这位少奶奶面前留个好印象,再就是好奇她到底要干什么。 在场各位都是医学界的精英,在各自领域里或大或小都有着亮眼的成就。他们都没有头绪的疑难杂症,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中医能做什么? 贺暖冷沉的目光扫过他们,“各位专家,你们谁会下针?” 大家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贺暖礼貌微笑,抬手,“大家忙了一晚上了,还请回去歇着。” 在场的各位面面相觑,神色犹豫,都不想走。 陆院长摆摆手,助理医生第一个走出病房,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出去。 陈廉接收到贺暖的眼神提示,马上搀着陆院长的胳膊把人送出病房,顺便锁门。 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病床前,恭敬地请示,“贺小姐,我可以做什么?” 贺暖丢给他三套银针,“放到碘伏药水里泡着。” 陈廉瞥一眼医用推车上的那一堆银针套盒,笑着问,“贺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多银针?” “你觉得呢?” “该不是在骂人?” 贺暖挑眉,“这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这么多专家,跟踪治疗14年之久,就只会在他犯病的时候干巴巴看着?” “呵~,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贺暖接过陈廉递来的一次性纸杯,里面倒了半杯碘伏消毒液,泡着三套银针。 “把他衣服脱了。” 贺暖另拿一瓶碘伏消毒液放在两腿之间夹着,右手拧开瓶盖,放到床头备用。 抬起头时,温棣的上衣已经脱完了,裤子还原封不动。 她的目光从温棣健硕的胸肌滑到面包块似的腹肌,“裤子也脱了。” 陈廉面露尴尬,再脱就露了。 “我记得你说过,温棣这个头痛都是在午夜发作,是吗?” “是的,14年来每月11-20号,准时发作。6年前,父母去世,他处理完父母后事突然犯病,24小时不间断地疼了3天。再就是现在,他守在您床边三天三夜,您醒来他就这样了。”看书喇 贺暖捏着棉签的手颤一下,沾了碘伏消毒,在温棣足少阳胆经外眦部支脉下针。 她顺着胆经一路往下,扎到腰间带脉穴时,发现温棣的裤子还在身上,她顺手往下扯。 然后……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贺暖人傻那了。 陈廉捂着脸背过身去,尴尬地不知所措,后悔当初没有跟陆院长他们一起出去。 贺暖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才缓过神来,频繁地眨着眼睛,目光慌乱地不知道往哪看,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咳得像是要上不来气了,陈廉冲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关切道,“怎么了?” 贺暖一边咳,一边背身指病床。 陈廉赶紧给温棣提上裤子。 贺暖气息喘匀了,看到温棣的裤子又穿好了,她捶了陈廉一拳,“你脑子坏了?让你给他脱裤子,脱裤子!你听不懂啊?” 贺暖背过身,“赶紧脱,脱完了拿条毛巾给他盖起来!” 陈廉尴尬到耳根泛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郁谨,等他回来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贺暖第一次见识到这等风景,又尴尬又羞耻,还偏偏刻在脑海中了,像电脑中毒了似的在脑海中萦绕飘荡。 她现在都无法静心下针了。作为一名医生,这心理素质实在太失败了。 “你有剃须刀吗?”贺暖低着头问,她都不好意思看陈廉了。 陈廉也低着头,“请问您要剃须刀做什么?” “头上也该下针的,但是我怕自己本事不到家,把他扎废了,所以头上就不扎了,我用记号笔画出穴位,你给他按摩。” 陈廉大惊,“您想给大哥剃光头?” 贺暖理所当然地点头,“他头发这么浓密,不剃头,画了穴位你能看出来吗?” “绝对不可这么做,他醒了会炸的。” 贺暖蹙眉,“命重要,还是形象重要?” 陈廉扶额,“在大哥这里,形象跟命一样重要。” 贺暖抽一张纸巾帮温棣擦擦额头的冷汗,似笑非笑,“都躺这了,还说什么形象。” 随意撩起他一缕头发,忽然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她笑了。 “陈廉,把床摇起来一点,拿医用胶带过来。” 贺暖拆掉吊着胳膊的三角巾,两手摁着温棣的头像在菜市场挑西瓜似的一阵摸索,“头骨长得挺好,光头一定很漂亮。” 然后,她从前额开始,食指勾起一缕头发转几圈,“胶带,缠起来,扎个小辫。” 陈廉手扯开了胶布,却不绑大哥的头发,“一定要这样吗?” 贺暖勾勾手指,“每一个小辫根部就是一个穴位,有了小辫你就能精准找到穴位。” “快点!还想不想为你大哥减轻痛苦了?” 第145章 这湿身诱惑,谁看谁迷糊 陈廉还在犹豫,贺暖果断走人。 “听您的!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贺暖嘴角微翘,眼神透着一抹坏,回到病床边给温棣扎小辫。 “这个胶布啊,你缠完留一个小尾巴,待会拿签字笔写上穴位名称,防止你记混。” 绑完两个小辫,贺暖嘴角更翘了。原本是只想把用得着的穴位标出来,现在她改主意了,要把所有穴位都标出来。 准备工作结束,温棣的头上竖满了小辫子。 喜感爆棚! 陈廉直接没眼看。 贺暖不厚道地笑了,掏出手机给温棣各个角度来两张特写。 看着疼到面容扭曲的大哥,陈廉心里都快急了,这位竟然还有心情拍照! 他微微蹙眉,“贺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贺暖耸耸肩,摆烂似的说,“我看你挺着急的,有用吗?” “你就是急死,他该疼还得疼。” 贺暖拿两个碘伏瓶盖扣在温棣两只眼睛上,噗嗤噗嗤笑着拍照片。 陈廉叹口气,“贺小姐,您能不能别闹了?” “从集性头痛病人眼睛畏光,有了这两个小瓶盖为他遮光,我们就不用关灯了。” “签字笔,”她揪着温棣发际线正中的小辫子,“我说你来写,这个是神庭。” 陈廉写完“神”,思考了一秒,落笔写下“庭”。 贺暖弹弹紧跟“神庭”后面的小辫,“上星。” “下一个,囟会。” 陈廉拿笔的手顿住,思考两秒,写下“信会”。 贺暖:“……” 罢了罢了,反正他自己看,碍不着她的眼。 “前顶,百会。” “前顶”写得很快很对,“百会”他写了个“百汇”。 这是把温棣的脑袋当成汪洋大海了,吸纳百川来汇聚? “督脉最后两条小辫,后顶,强间。” 陈廉眼神微怔,“强什么?” 贺暖无语,从他手里夺过签字笔,“看着点!” 她抬起加了护板的左手,艰难地托着温棣小辫子上的胶布尾巴,刷刷写下“强间”。 陈廉尴尬地摸摸鼻子,“要不还是您来写,我帮您托着胶布,这样快一些。” 两人合力标注完,贺暖拿红色记号笔在温棣后脑勺点几下,把头发短扎不着辫子的穴位画出来。 又在纸上写下需要按摩的穴位,画上箭头指引,交给陈廉。 “你按照这个顺序,每个穴位先顺时针揉一分钟,再逆时针揉一分钟。所有穴位揉完一遍,再从头开始。”看书溂 贺暖看看时间,开始取温棣身上的针。 陈廉问,“这么快就针灸完了?” “他现在很虚,不能行针太久。” 贺暖帮温棣擦擦身上的汗,趁机在他胸肌摸一下,嗯,他确实虚了瘦了,胸肌没有以前那么结实了。 拉起蚕丝被给他盖上,“他这几天吃饭睡觉怎么样?” “大哥这几天一直守在您床边,茶不思饭不想,也不休息。” “您在大哥心里真的很重要,我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他这是在帮温棣当说客吗?贺暖抬眸,眼神怔住。 这天不开空调太热了,陈廉的衬衣都贴到身上了,充满张力的肌肉块若隐若现,脸上的汗挂在下颌摇摇欲滴。 这湿身诱惑,谁看谁迷糊。 他还在说着温棣的好话,贺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都没走心。 得不到贺暖的回应,陈廉抬头,撞上她犯痴的眼神,下意识抬手捂胸。 “不好意思,”陈廉大步流星走到衣橱旁,随手拎了一件深色衣服,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再出来,他身着一件棉质深蓝t恤,清清爽爽的,像个温润的邻家哥哥。 贺暖抽了纸巾擦擦额头的汗,“你热吗?” 他点头,“能开空调吗?” 贺暖淡淡微笑,“热死也不能开。” 陈廉满眼期待地问,“这是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吗?” 贺暖右手捏着温棣的合谷穴按摩,啧啧嘴,“算是。” 陈廉满眼的期待落空,心有不甘地问,“这方法有用吗?” 贺暖坦言道,“不知道。” 陈廉被她噎得眼神一怔,转身就要去开空调。 “哎你给我回来,他刚针灸完,不能吹空调。” “夏天了,出出汗没什么不好,出汗排毒,说不定他就不疼了。” 陈廉有些无奈的摇头,继续按照她给的图纸为温棣按摩头部穴位。 按着按着,他忽然抬头,“贺小姐,针灸和按摩,不会也是您一时兴起安排的?” 听着他略显疲惫嘶哑的声音,贺暖挑眉,“你知道廉泉在哪吗?” “什么?” 贺暖捏着一枚银针举到半空,手指发力,银针飞弹出去,插到了陈廉的廉泉穴。 她右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神色有几分小傲娇,“廉泉穴,对于治疗咽喉肿痛和声音嘶哑有很好的效果。” 这个答复,陈廉很服气,双手竖起大拇指,“贺小姐不愧是神医圣手,大哥的身体以后就拜托您照顾了。” “你少来这套!”贺暖团了纸巾砸他身上,“我就不信温棣以前没有看过中医。” “确实看过,坚持了半年,没有效果就放弃了。” 贺暖哼笑,“宁愿让一群西医围着他跟看猴儿似的,也不愿意坚持尝试中医治疗。他这脑回路还真是……呵呵。” “西医也没见有效果啊,他为什么能坚持?” 陈廉低下头,“西医最起码不用脱光了被当猴儿看。” 贺暖:“……” “其实,西医还是有效果的。陆院长带着团队收集一段时间身体指标数据,再综合大哥的身体状况,针对性地研制药物,每次新药出来就能缓解一段时间。” 贺暖蹙眉,拍着床说,“所以,他的身体对药物的耐受性越来越高!” “这种治疗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这么浅显的道理,陆院长这种泰斗级别的医生难道不知道吗?” “陆院长提醒过,但是……”陈廉看一眼温棣扭曲的表情,“大哥坚持不断更换新药。” “大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小时候胳膊骨折接骨都不打麻药,他会为这个头痛妥协低头,那就是真的痛到无法忍受了。” 贺暖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小时候。 温棣小时候的事,陈廉怎么会知道呢?他一口一个大哥喊得那么亲切,跟兄弟俩似的。为了让她过来陪着温棣,竟然跪下求她,还喊她大嫂! 贺暖微微蹙眉,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啊? 第146章 你最好没骗我 贺暖心想:怎么着巧妙地套一下陈廉的话呢?看书喇 她目光无意识地落向那棵繁茂的栀子花,片刻之后,移转到温棣劲瘦的手臂。 她按着温棣右手的合谷穴,似是不经意地问,“他胳膊还骨折过?怎么骨折的?” 陈廉就等她这句话呢,趁着这个机会向她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世,免得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就已经认识大哥了。” “我在孤儿院长大,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是少管所的常客。” “大哥家境好,后来我和我那帮兄弟就盯上了他,在他放学路上堵人,抢他零花钱。” “他这人也是个硬骨头,一个人打我们五个,那四个全跑了,剩下我跟他对干,把他胳膊打折了。” “我那天本来已经走了,想想觉得自己太过分,又折回去把他送到医院。接骨时,他疼得直冒冷汗都坚持不打麻药。从那一刻起,我就认他做大哥了。” 贺暖蹙着眉头,质疑道,“既然你们自幼相识,还是兄弟,为什么他是公司老板,而你却去了安信?” 接下来就要编故事了,陈廉转身去倒水,避开贺暖的视线。 “在别人眼里我是坏孩子,大哥的父母不让他跟我一起玩。为了躲开我,他们搬家了。自那之后,我跟大哥就失去了联系。” “但我记得大哥说过,让我做个好人。我改邪归正,找了个厂拧螺丝,还利用业余时间自考了大专文凭。” “后来谈了个女朋友,女朋友总嫌我穷,我想快速挣钱,就去打拳。练就了一副好身手,钱也挣到了,但是女朋友早已经跟别人跑了。” “我用血汗钱开了拳击馆,不断扩大规模,现在安信很多员工都是从九鼎拳击出去的。” “后来,听说大哥想找一个保镖,我就申请到安信入职。可惜,我去晚了,大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我只能等。在我服务了两任客户之后,终于等到了大哥。” 贺暖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怪不得看他俩有基情呢,万万没想到他们缘分竟如此深厚! “姜南青查到的那份档案,你敢给我看吗?” 陈廉给贺暖递上一杯温水,“档案不在这,明天给您带过来。” 贺暖忽然想起一件事,命令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陈廉回到病床边,继续给温棣按摩,缓缓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您说。” “九鼎拳击那么豪华的拳击馆,挣钱一定不少,而你是老板,肯定不缺钱。那你之前说用温棣的车跑出租,是骗我的?” 陈廉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姑娘真的是敏感多疑啊,又想起这茬来了。 “贺小姐,我出身不好,是真真切切体会过穷滋味的,所以我很没有安全感。即便现在手里有钱,也总担心哪天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我的钱一下就没了,我又要过回当初那种苦日子。” “所以,我总是拼命地赚钱,只要有机会,不管大钱小钱,都要往兜里划拉。” 这话说到了贺暖心坎上,没有穷过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不安和对钱的渴望的。 这一刻,贺暖在“穷”这个层面上,跟他产生了强烈共鸣。 “陈廉,就冲你这番话,我信你。” 她端起水杯,杯底轻轻碰一下桌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下。 见她如此豪爽,陈廉心里有些内疚。她本就对人的信任感很低,用层层谎言来取得她的信任,将来她知道真相之后受到的打击会是双倍的。 他试探地问,“贺小姐,如果朋友之间因为一些顾虑,说了善意的谎言。这个朋友值得原谅吗?” 贺暖眼神怔了怔,指着他警告道,“你最好没骗我。” 这时张凝打来电话,贺暖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电话接通,张凝暴躁的大嗓门传出来,贺暖立刻把手机拿远。 “你可算接电话了,这几天死哪去了?都找不着你人了,急死了!” “阿姨问八百遍了,我撒的谎都快圆不过来了!人家冉冉和陈廉天天来病房看阿姨,你这亲闺女却不见人影!” “说话啊,你怎么不吭声?暖暖,你没事?” 贺暖听着她声音小了,把手机放到左耳边,“凝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我不是接了个大活么,客户这两天犯病了,丛集性头痛,疼起来要人命,忙得我没顾上看手机。” 张凝,“你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必须亲眼看看你才放心。” “那你稍等,我出去一下。” 贺暖挂断电话,对陈廉说,“你把灯关上,打开洗手间里的灯。” 她打开相机,借着洗手间的灯光调整角度,确保待会张凝能看清她的脸,但看不清病房里的背景装饰。 视频电话接通,贺暖笑着打个招呼,“凝姐,你大半夜不睡觉,小宝又发烧了?” 张凝,“后来又烧来着,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推拿,烧很快就退了,没再烧起来。现在已经彻底好了。” “你在哪呢?怎么那么黑?” 贺暖故意压低声音,“我在人家客厅里,大半夜的,开灯太招摇了。” “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张凝也不自觉放轻声音,“担心你啊,一天打八百个电话,你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哦,还有一事,杨律师联系我了,约我后天见面。” 贺暖眉梢挑起,“杨律师?” “啊,初次见面,我想给杨律师带点小礼物,但是人家那么大牌的律师,肯定什么也不缺。你说,我送点什么好呢?既能表达心意,又不叫人家觉得寒碜。” 贺暖想了想,“送花,女孩子都喜欢花,送这个不会出错。” 张凝笑着点头,“行,不早了,你早点睡,别总熬夜。以后每天早中晚给阿姨发信息报道啊,免得她担心。” 贺暖乖巧点头,“知道啦,么么,晚安。” 挂了电话,贺暖捋了一下人物关系,恍然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为了避开杨律师才去麻烦苏淼,结果转了一圈还是杨律师。 她打开聊天软件,想翻翻苏淼的朋友圈,看看杨律师跟她互动多不多。 巧了,看到一条苏淼发来的信息:暖暖,我向凝姐推荐了我的闺蜜,帝城大学法学院教授,她说认识你呢,等有时间咱们姐妹四个聚一聚。 好么,这下尴尬了,以后没脸见人家杨律师了。 她仰头躺在轮椅上,幽幽叹口气。 陈廉问,“怎么了?” 她也不吱声,过了好半天,歪头看着陈廉,“杨律师喜欢什么花,你知道吗?” 第147章 你对我心存邪念? 陈廉很认真地回忆杨律师办公桌摆着什么,半晌,开口道,“绿萝。” 贺暖:“……” 好一个钢铁直男啊! 她在聊天对话框中敲下同样的问题,手指悬在“发送”按钮犹豫,这么晚了,苏淼肯定睡了,算了,明天再说。 陈廉偷偷给杨律师发信息:苏淼是你朋友? 杨律师:陈总,你是不是对我有邪念? 陈廉:? 杨律师:那就别总三更半夜给我发信息。 陈廉:那我明天再来问,打扰了。 杨律师:我现在就告诉你,苏淼是我闺蜜。我要为你大嫂的闺蜜代理离婚,需要我演戏吗?片酬不用太高,上次那个价的双倍。 陈廉:ok。这个案子你公益代理,片酬之外再付你双倍代理费。 杨律师:成交。 陈廉在对话框里写“你喜欢什么花”,写完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发送。 然后他就看见杨律师“正在输入……”,过了好半天,发来一句:为什么问这个? 陈廉:帮别人问的。 杨律师:陈总,以后请通过工作邮箱联系我。 陈廉:? 这个问号发出去,他收到系统提示不是对方好友。 陈廉蹙了蹙眉,这是哪句话没说对,惹毛了这位铁娘子? 贺暖团了纸巾弹他,“不管你大哥死活了?玩上手机了。” 陈廉放下手机,继续为温棣按摩头皮,“贺小姐,您也休息一会。” 贺暖抬头看一眼病床上方的输液袋,“等这个营养液滴完,你抱他去趟洗手间。” “再喊两个医生过来,你们三个轮班倒,把身上的穴位一起按了。” 她捏着红色记号笔在温棣身上画穴位,标注序号,“顺着序号来按。” 画完,她打量着温棣身上这片涂鸦,笑吟吟地给他拍照。 “记得隔半小时给他喂点水啊,”贺暖收起手机,伸着懒腰打个哈欠,“回去睡了。” “贺小姐,这旁边还有床,您在这睡?”看书溂 “这屋热死了,我才不在这。” 到门口了,她转头叮嘱陈廉,“不能开空调啊,再热也要坚持。” 贺暖偷偷溜进母亲病房,守在床边默默陪着她,原本只想陪她半个小时,可实在太困了,在床边趴了不到五分钟睡着了。 黎明的微光自地平线缓缓升起,夏日的夜色悄然褪去。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贺暖在母亲温柔的爱抚中醒来。 艰难地抬起酸涩的眼皮,撞上母亲慈祥温柔的目光,贺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下意识把左手藏到身后。 母亲摸着她的头,“傻丫头,妈看见了。跟妈说说,怎么回事?” 贺暖低垂着眼睫撒谎,“就摔了一下。” “摔一下要加护板,还要坐轮椅吗?” 母亲拉着她的右手,“手拿出来,妈看看。” 贺暖举起左手在空中挥舞,“您看,真没事。” “就是划破了点皮,我老不小心蹭到伤口,就加了护板。这轮椅是有位病人想要转手,我想着买下来,提前试用一下。” 母亲摆摆手,“不是刚换了一辆新的么,别乱花钱。” “那个是九成新,这个是全新的。” 母亲戳戳她的头,“别折腾了,快给人家还回去。” 贺暖乖巧点头,“那行,妈你按时吃饭,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 在她转身那一刻,章凝安眼中的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出了病房,贺暖幽幽叹口气,自己在母亲面前撒过的谎已经数不清了,但是母亲还是对她深信不疑,每多说一次谎话她心里就多一分内疚。 她回自己病房准备睡个回笼觉,刚躺下,有人推门进来了。 贺暖蹙眉不悦,懒懒地歪头,看到陈廉一脸喜气,她问,“中彩票了?” 陈廉点头。 贺暖蹭地抬头,“真的?” “比中彩票还要惊喜,您的方法管用了,大哥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贺暖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躺下接着睡。 “您不去看看吗?” 贺暖拉起被子蒙住头,“我困着呢,出去把门带上。” 陈廉出去了,接着又进来,端着一碗燕窝银耳羹放到床头,“您先吃了这个再睡。” 一碗羹汤下去人也清醒了,贺暖洗把脸,来到温棣病房。刚一进门,就看到他趴在床前哇哇吐水。 “什么时候开始吐的?” 陈廉眼神略显慌乱,“刚刚喂了两汤匙清水,大哥就开始吐了。” “昨晚吐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贺暖一脸淡定,抓着温棣的手按揉内关穴,“别紧张,没事。” “他太虚了,经过大量出汗以后会出现脱水,伴随着恶心呕吐,一会就好。” 五分钟后,温棣的呕吐止住了。 贺暖抽了湿巾帮他擦嘴,“刚才那个燕窝粥,还有吗?可以给他吃点。” 陈廉马上取回来,送到贺暖面前。 贺暖眼神微怔,“我喂他?我还吊着一只胳膊怎么喂?你来。” 这时,温棣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贺暖,干瘪的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陈廉注意到了,直接把碗塞到贺暖手里,“还是您来,我得先清理卫生。” 贺暖把碗放回桌上,“那就先放着。” “贺小姐,当初您夜里高烧,大哥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您,给您喂水喂饭,您还吐了大哥一身,大哥不曾有过半句抱怨。” 贺暖睁大眼睛,质疑道,“什么时候?” “刚领证的时候,您那时烧糊涂了,不记得很正常。”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当时李姐确实说过温棣照顾了她一宿,也说过她那晚吐了。 真的吐了温棣一身吗? 贺暖嘴角抽搐两下,端起燕窝,喃喃道,“就当还你人情了。” 她捏着汤匙舀了燕窝粥送到温棣嘴边,他却只是微微动动嘴唇,看着就像没力气张嘴似的。 贺暖收回胳膊,这一汤匙燕窝送进自己嘴唇。 陈廉翘着嘴角,默默退出病房。 温棣的头现在还是混沌不清,一鼓一鼓地疼,但是看到她就觉得好很多了。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期待着她的吻落下来。 第148章 温家的福星 温棣心里纠结要不要躲开,毕竟刚刚吐过,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种亲密举动,会给她留下不美好的体验。 然后,他就看到贺暖端着碗吸溜吸溜喝完了燕窝粥。 吃完还故意砸砸嘴,“清甜香醇,味道不错,你确定不吃吗?” “你现在太虚了,必须吃点东西。你也别跟我装,能趴在床前吐,就有力气张开嘴吃饭。” “……”温棣郁闷地闭上双眼。 贺暖坐着轮椅出去,吩咐陈廉,“再去盛一碗。” 陈廉高兴坏了,以为温棣这么快就吃完了一碗,还要再吃一碗。胃口这么好,一定是不疼了。 他直接端了满满一托盘回来,却不见贺暖的人了。 温棣抬了抬手,没抬起来,只是手指动了动。 陈廉根据他食指的指向猜测着问,“您问贺小姐?” 温棣眨下眼睛。 陈廉搪塞道,“回病房了,待会过来。” 他端起一碗燕窝,捏着汤匙盛了燕窝粥吹凉,喂到温棣嘴边。 温棣也不矫情了,张开嘴吞下。饿了这好几天,只靠营养液续命,人都快废了。 这清清爽爽的燕窝粥,他一连吃了两碗。 陈廉欣慰地笑着,“贺小姐果真是您的命定之人啊,咱们温家的福星。” 温棣眼神示意陈廉再来一碗,陈廉端起来自己开吃,“您这肚子空了好多天,不能一下吃太多。” 他吃着饭,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夸奖的话就没停下。看书喇 “贺小姐是真的厉害,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慢慢悠悠地就把您的头痛治好了。” “爷爷眼光是真的好,咱们家捡到稀世珍宝了,可得好好捧着了!” 温棣叹口气,摇头。 陈廉宽慰他,“我早就说过郁谨那一套行不通,他一天到晚泡在烟花柳巷,接触的都是些轻浮之人。” 温棣瞪他,嫌他马后炮,只是眼神也没了往日的锋利寒冽,丝毫没有震慑力。 陈廉继续道,“您就忘记结婚证这回事,跟贺小姐走正常恋爱流程,感情是一点一滴培养的。” “我上网搜了一下,网上有卖那个‘恋爱100件小事’,”陈廉翻开某东购物车,点开产品页面详情拿给温棣看。 温棣只看了一眼,立马点头。 陈廉边下单边说,“昨天贺小姐说,女孩子都喜欢花,送花不会出错,以后您可以每天都给她送花。” 温棣懒趴趴地靠着床头,听着他讲,静静地感受着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 陈廉干完剩下的燕窝粥,收拾了水晶碗,“我去请贺小姐过来陪您。” 他预计大哥待会就要上厕所,人已经清醒了,自然会看到现在的形象,那必然是要发火的,他得赶紧撤。 隔壁病房中,陆院长正带着他的医院团队虚心请教贺暖,昨天晚上做了哪些工作使得温棣这个头痛止住了。 贺暖侃侃而谈,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提议道,“陆院长,我正好有个实习报告需要盖章,不如这样,我把这次的诊疗记录写成报告,各位如果感兴趣可以传看,顺便您帮我盖个章。” 陆院长点头,笑呵呵道,“好主意,那我们就等着拜读你的报告了。” 贺暖笑着自谦道,“在专家们面前班门弄斧了,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陆院长,您之前说让我进实验室,我这一天天的事多耽误了这么久,还做数吗?” 陆院长一脸惊喜,“当然做数,实验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不过不着急啊,你这双手将来可是要治病救人的,先养好身体。” “谢谢陆院长,”贺暖心里踏实了,到医学泰斗的实验室镀一层金,以后不管到医院应聘还是自己开诊所,这资历都很亮眼。 陆院长带着医生们呼啦啦走了,陈廉推门进来,商量道,“贺小姐,您好些天没学习了,我回御景园帮您拿复习资料,顺便给您带几件衣服,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了,哦,你顺便去药店买点艾灸柱,我一会把照片发你,按照照片上的牌子买。” “好,”陈廉走到门口了,又转身拜托贺暖,“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大哥,我很快就回来。” 贺暖白他一眼,“快走,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真当我傻吗?” 陈廉朝她点头,道一声谢。 贺暖来到温棣病房,看见他满头小辫就想笑。 看到贺暖进来,温棣马上闭眼装睡。 贺暖拎着酒精壶在病房里喷一圈,把所有窗户打开,给那棵栀子花浇了水,最后才来到温棣床边。 看他满头大汗,抽了纸巾帮他擦汗,这时,她发现他的眼睫毛在颤动。 蜷起手指往他眉心弹一下,“别装了。” 温棣缓缓抬起眼帘,一双丹凤眼半睁,透着几分病态的妖魅。与这浓密的胡须、满头的小翘辫很不搭。 她在努力忍着不要笑场,接下来她要跟温棣谈一个很严肃地问题。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档案袋拍到床上,“温棣,聊聊。” 温棣瞥着档案袋,声音嘶哑地问,“什么?” “自己看。” 温棣抬了抬手,“没……咳咳力气咳咳……” “怎么还咳上了?”贺暖伸手摸他的脉,冷沉的目光盯着他的脸看。 “啪!” 贺暖在他手腕打一下,“脉象很好,别装了。” 她打开档案袋,取出温棣的档案丢给他,“你伪装身份跟我领证,有什么目的?” 温棣动作迟缓地翻看资料,发现陈廉准备的那些照片没在里面,他心里暗爽,看来她喜欢那些照片。 同时,心里也遗憾,如果自己年轻几岁,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排斥自己。 温棣坦言,“咱们俩能在一起,多亏了爷爷的撮合。一开始,是我小人之心了,以为爷爷被你骗了,伪装身份是想试探你。” “那领证之后,你送我信用卡、房子也是在试探我?” “不是,但凡我给你的,就是真心想送你的,没有半点试探的意思。” 温棣握住她的手,“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只要贺暖点头,他现在就向她坦白真正的“真实身份”。 第149章 我们不合适 贺暖没有立刻甩开他的手,温棣很开心,觉得自己有戏。 但贺暖只是垂眸不语,迟迟不表态,他内心又很忐忑。下意识用力握紧她的手,可他现在太虚了,身上没几分力气。 贺暖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因为看到他满头的小翘辫她就忍不住想笑。 温棣能安稳躺在床上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定还没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么扎眼的妆容陆院长的医疗团队还没有见识到,她必须得稳住。看书溂 她掀眼皮快速瞥他一眼,啊不行,忍不住了!立刻抽走手捂着嘴,趴到床上。 看着她颤抖的双肩,温棣懵了,这是什么意思?高兴地哭了? 他温柔抚摸着她的头,静静地陪着她释放情绪。等她安静下来,他轻轻唤一声,“臭崽崽~” 贺暖被这个娇宠的称呼腻了一声鸡皮疙瘩,心中那压不住的笑意瞬间消散。 “温棣,都要办离婚手续了,这个称呼不合适?” 撞上她淡漠疏离的眼神,温棣的心凉半截,“你还是要走?” “温棣,你伪装身份跟我领证,在我的生活中随心所欲,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时结束的游戏。而我,需要用我生活的全部,来陪你玩这场我根本输不起的游戏。” 温棣刚要开口,贺暖立起手掌打断他,“听我说完。” “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我发自内心感激你。” “我守在你病床边,首先是感谢你之前的帮助,再就是把你当成病人来看待。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你头不疼了,也别觉得是因为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肉体凡胎,没有治病的功效。” “至于我的医术,那比我本人还平凡,没有证的野路子而已。” “你长久以来依赖西药,突然来一次针灸按摩,是起作用的。说白了,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你这个头痛属于神经系统疾病,受生活习惯、情绪等等影响很大。” “跟我领证之后突然不发作了,可能就是因为改变了生活方式。” “所以,想要避免头痛发作,你就要改变生活方式,戒掉熬夜、吸烟、喝酒。也可以不断在生活中创造新鲜感,多去体验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温棣悄悄搭上她的手,“我没有谈过恋爱,你愿意陪我体验一下吗?” 贺暖嗤笑一声,“上次在电梯里,那个喊你棣哥哥的小姑娘,是谁?” “温总,您这么大的老板,外面花花草草没少养?” “想玩,找她们去,老娘没空。” 温棣蹙眉无奈道,“没有什么花草,自始至终就只有你!” 贺暖点点头,“假装相信。” 她拿出温棣手写的那封信,“所以,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温棣戳着眉心叹气,“你就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贺暖翻个白眼躺进轮椅中,胳膊腿一摊,开始摆烂。 温棣抓着病床护栏坐直身子,虔诚地向她道歉,为自己之前的种种霸道行为深刻检讨。 贺暖拿起手写信放到他面前,“你在信中已经道歉了,我接受。” “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 温棣蹙眉,“哪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 “你是嫌我钱多?从今天起,家里的财产都归你,你每天给我发点零花钱。” 贺暖瞥他一眼,赶紧移开视线,怕自己笑场。 “我那么爱钱,怎么会嫌钱多呢?但是,你给的,是施舍;我赚的,才是靠山。” 她翻开房产证,拿起储蓄卡交给温棣,“这卡,你拿回去。我不需要你养。” “这房子既然过户到我名下了,那我就先收着,就当我租你的,我会按照市场价付你租金。” 温棣沉着脸不悦,“你想赚钱,我就带你赚钱,婚就没必要离了。” 贺暖无奈扶额,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她好好想了想措辞,语重心长地说,“温棣,你跟我,成长环境差距太大,三观、眼界、格局都不在同一个频道,没法一起生活。”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你吃饭起码四菜一汤,在我看来就是铺张浪费。” “再比如,你擦嘴的纸巾,从来都是抽两张,你说你就一张嘴,一张纸巾擦不干净吗?” 看着他惊讶的眼神,贺暖很满意,这事足以震撼他的三观了。 “是不是被我的抠吓到了?我是受过穷的,即便将来我有钱了,这些贫穷的后遗症也不会消失。” “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放到婚姻的柴米油盐中,我们的生活将会鸡飞狗跳。” “跟我领证之前,你一定查过我,了解我的过去,但是你无法对我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 “你有钱有权势,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因为我的生活中但凡这样的人都是地痞流氓。你一抬手送我一套房子,我却觉得这房子一定有问题,因为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算计。” “这些都是原生家庭在我身上打下的烙印,会跟随我一辈子。” “还有你的学识、见识,就你那天晚上那一口流利的法语,直接给我羡慕傻了。你身上这些优点,是我花一辈子都长不到自己身上的。” 温棣沉默不语,贺暖以为他被说服了,嘴角微翘,“温先生,要不明天去把手续办了?” 他却信誓旦旦地说,“从现在起,我一定勤俭节约,你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吃完饭直接这样用手擦,省纸。” “……”贺暖手掌拍在额头,极致无语中。 温棣非常真诚地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都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贺暖扶着额头,食指烦躁地敲着轮椅扶手,“你怎么就t不到我的点呢?” “咱们俩的差距,不在物质,不在表面,是内在。即便你原地踏步等我,我也追不上你。你明白吗?” “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追上我的脚步。” 贺暖膈应地蹙眉,“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追赶你的脚步?” 温棣握着贺暖的手,满眼祈求地看着她,“那从现在开始,试着喜欢我,好吗?” 第150章 离你更近了 贺暖毫不留情地抽回手,“温先生,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你没忘?” 温棣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那个d888?” “对啊。” 温棣心里暗爽,脸上却愁眉不展,“那这样,你去跟你喜欢的人约会,如果你们彼此真心喜欢,我再跟你办离婚手续。” 贺暖拧眉,“你什么意思?” “好歹夫妻一场,我得保证你有个好的归宿。” “温棣你成心的是?”贺暖抓起床上的档案砸到他脸上,“我一个已婚妇女怎么去跟人家谈恋爱?你脑子有病啊?” 温棣缩进被窝,扯了被子蒙住脸,“确实有,头疼。” “活该!”贺暖气汹汹地离开病房,嘭地关上门。 温棣扒着被子露出眼睛,喃喃道,“说走就走,这小崽子真是没心没肺。” 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琢磨着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坦白他就是d888。 还没想出个头绪,陆院长敲敲门,带着他的医疗团队进来了。 温棣微微抬头,看到陆院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跟在他身后的医生们一个个也愣住,接着忍俊不禁的。 温棣冷沉的眼神扫过这群人,抬手摸一把脸,嗯,长胡子了,那也没什么,他见过自己长胡子的样子,看着还不错。 接着,医生们又呼啦啦出去,陆院长在外面扒着房门探头说,“看你恢复得不错,下床活动活动,可以洗脸洗头,但不能洗澡哦。” 门刚关上,陆院长又探头进来,补充一句,“以上是你家少奶奶说的。我们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温棣眼神闪过茫然,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摸摸脸,再摸摸头,手僵住了。 剑眉蹙起,捏着头顶着的小翘辫,这什么东西? 竟然满头都是! 他在床上摸半天手机没摸到,翻身下床,结果身子虚起太猛了,腿一软摔到地上。 两手扶着病床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洗手间走去,两条大长腿走路都发飘,像是喝醉了似的。 他扶着墙进入洗手间,一抬头,被镜子里的人吓一跳。 定睛一看,才认出来这人是他自己。 他愣了足足三秒钟才缓过神来,顿时肝火肆起,竟敢把他弄成这个丑样子!是不想活了吗! 刚刚还被那么多人围观了! “陈廉!” 他吼完,半天都不见陈廉的人影。抓着绑小辫的胶布硬生生往下撕,扯得头皮疼也撕不下来。 气得想打人。 想到刚刚这副丑样子在贺暖面前各种道歉、求她留下,他就尴尬地要死。 再看看身上,画得乱七八糟! 扶着墙从洗手间出来,摇摇晃晃回到病床边,翻找到手机给陈廉打电话,命令他立刻回来。 情绪一激动,好像头痛也跟着来了,他赶紧回床上平躺,扣上氧气罩。 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听到一声消息提示音。 缓缓睁开眼睛,歪头看到手机就在床头桌子上放着。 拿过来看一眼,是微博推送的热点消息。 自从贺暖的微博小号被封之后,她的大号就没再过更新过。 每次微博推送的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点进去查看,可每次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一次次的失望,他烦了,想把微博卸载了。是贺暖对d888的喜欢,让他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点开私信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她发给他的信息,还停留在上次在国外时最后那句“晚安”。 “晚安”下面,还有许多条信息,是他在不同日期、不同时间段发给她的。但她都没有回复。 明明她一直都说喜欢d888,温棣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就不回信息了。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在私信对话框给她发:最近好吗?怎么不见你打卡了? 贺暖竟然秒回:最近有点忙,没顾上学习。 温棣嘴角弯起,昏沉闷痛的脑袋瞬间清爽不少,他回:忙什么呢? 贺暖: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你回国了?我看你ip属地在帝城。 温棣:回来了,离你更近了。 贺暖看到这句“离你更近了”,已经悄悄红了脸。 她立刻去给肖思琪发信息:琪琪,唐迪回国了,你知道吗?[狗头eoji]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羞羞eoji] :你什么时候回来?[亲亲eoji] :你到底还活着吗? :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一直杳无音信? 琪琪:别催了,再催就真死了[eeoji] :老唐好像说过要回国,我最近太太太忙了,都忙成狗了,没顾上联系他。 :他之前说,等回国之后一起聚聚。我估计他要跟你表白了[狗头eoji] 贺暖:[爆哭eoji]你终于回我消息了,我给你发了八百条信息,你都不回,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死外面了! 琪琪:温家那个富豪身体不太好,导师的看诊计划提前了,我正没日没夜赶实验报告呢,赶不出来就不能随导师一起回去了[eeoji] 贺暖:其实我一直很困惑,你们给人看个病还能拖这么久的? 琪琪:实际上,是一项长期护理工作,起码要回国待半年呢![狗头eoji] 贺暖:[666eoji]太好啦!你快去干活,一定回来,到时我去接机。 琪琪要回来了,贺暖开心的眉飞色舞,一想到姜南青,她雀跃的心情瞬间冷下来。 姜南青人还在医院躺着呢,职位也还在停尸房挂着,等琪琪回来了,怎么跟她交代呢? 想来想去,还是得求助温棣。 唉…… 温棣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得认定姜南青跟她有一腿,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要他帮忙把姜南青调回肿瘤科,那也无异于让他打自己的脸。 他那么要面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坐着轮椅来到窗边,双臂环在胸前,右手摸着下巴想办法。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钟表丈量时间的声音。 一个小时之后,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了,这个说服温棣。” 第151章 最好别招惹我 贺暖给陈廉打电话,让他把她之前征集的请愿书带到医院来。 陈廉已经到医院门口了,忌惮着温棣的怒火,他选择再回一趟御景园帮贺暖取东西。 当贺暖拿着厚厚一叠请愿书进入温棣的病房时,他正躺在床上吸烟。 “你爬着来的?”温棣一脸烦闷地斥道,抬头撞上贺暖笑眯眯的脸,马上扯被子蒙住头。 “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看过,”贺暖笑着说。 温棣夹烟的手垂在床边,微抬指着门口方向,“再嘚瑟,揍你。” “呵~,温总看来是不头疼了,都有心情打人了。” 贺暖拿走他手里的烟,“跟你说过了,要戒烟戒烟!脑袋刚见好又抽上了,贱……欠不欠?” 温棣摆摆手,“出去。” “怕我看啊?我觉得满头小辫挺可爱的呀!”贺暖说着拉扯他的被子。 温棣护着被子把头裹得严严实实,警告她,“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为过,最好别招惹我。” “行,我离你远点,”贺暖控着轮椅往后退一步,“温总,跟你商量件事。” “说。” “我就直说了啊,请你把姜南青调回肿瘤科。” 温棣抬手指大门,“出去。” “我知道,一提这个名字你就不爽,但你这么大一老板,跟一个小医生较什么劲呢?” “论长相、气质、财力、人脉,他都差你太多,你跟他过不去,掉价。” 温棣被窝里轻笑一声,食指扣扣病床护栏,“放了点血脑子清醒了,都学会迂回策略了?” “温总,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不是拍马屁。但是有一点姜南青胜过你,就是他的医术。他确实是个好医生,很多病人需要他。” “你能把他调到停尸房,那是你的本事。但是,如果你为了广大患者考虑把他调回肿瘤科,患者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呵~,点我呢?” “不敢不敢,全是大实话。” “出去。” 贺暖默默放下请愿书,叮嘱道,“别偷偷吸烟了啊,明天开始给你艾灸,老大烟了,到时候你可劲吸。” 下午,贺暖正睡觉呢,被电话吵醒。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起床气,“喂。” “暖暖,我调回肿瘤科了,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她蹙了蹙眉,“姜医生,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养伤。” “暖暖,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 她默了默,声音不悦道,“琪琪临近毕业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她。” 挂了电话,她登上帝城中心医院官网,看到了最新的公告,下面还附着她辛苦征集的患者请愿书。 她截图发给温棣,附文:谢谢温总。 消息发出去,聊天界面最上方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她什么都没收到。 他刚刚想说什么? 她带着这个疑问,偷偷溜到温棣病房门口,却被护士告知里面的病人已经出院了。 问护士原因,护士摇头说不知道,她给温棣发信息:怎么突然出院了? 温棣没回。 自此之后,温棣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 贺暖开启学习模式,每天吃饭睡觉学习打卡,顺便微博上跟d888聊会天。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充实,好不惬意啊。 直到她的伤彻底好了,大大方方住进了母亲的病房里。 母亲时不时就要念叨一句,“陈廉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好久不见人了。” 贺暖往回想想,陈廉也是从那天开始就消失了。该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翻出温棣的电话,却迟迟没拨出去。说不定温棣就是单纯地对她没兴趣了,彻底把她忘了,所以就不要招惹他了。 十一假期之后,贺暖正式到陆院长的实验室上班。 实验室就在小花园后面那栋实验楼上,里面各种精密仪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一次进实验室,她就像孩子进了玩具商城,两眼闪着光忙到看不过来。 陆院长先把她安排到了资料库,让她了解一下实验室的历史、科研成果以及仪器设备等等。 陆院长还特别叮嘱说,“实验室没有上下班制度,忙的时候连续通宵不能推脱,不忙的时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这简直不要太完美啊!实验室给不给钱已经不重要了,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到外面挣钱,在这学知识积攒经验就足够了。 贺暖埋在资料库里啃了溜溜一天书。下午六点时,张凝打来电话,约她明天上午一起考察美容院店面。 她好些天没见张凝了,正想约她呢。收拾了背包去找陆院长打招呼,毕竟明天才第二天上班,不声不响地不来了有点不大好。 结果,实验室里就剩她自己了。 她开开心心回病房,陪母亲吃过晚饭,听母亲念叨一会陈廉的好,开始学习。 学到晚上十二点,微博打卡,跟d哥聊半小时,互道晚安入睡。 第二天一早,张凝来到医院接上贺暖,一脸激动地说,“今天你就归我了,姐带你兜风去。” “我跟你说啊,这些天我跑了几百个店面,一天一箱油。” 张凝塞给她一张帝城地图,“上面红笔圈出来的,都是我去过的地方。” “画五角星的,是我相中的,有十处,今天先去看看市里这三处。” “然后,咱们到帝城cbd中央商务区去长长见识,顺便吃个午饭。” 贺暖握拳碰一下张凝的肩膀,“行啊,凝姐,张总,以后得改口喊张总了。” 张凝跟她握手,“贺总!” 贺暖蹙了蹙眉,“这个姓不吉利,咱们公司开起来之前,我要去改名字。” 张凝点头,“支持你!跟阿姨姓?” “章暖?好听吗?” 张凝喃喃念几遍,“一般,你改个别致点的,到时候咱们出去谈客户,让人家一听就能记住。” “温暖?” “哎!这个好!”张凝拍着方向盘,“你太有才了,怎么会想到温暖这个词?” “这我微博昵称啊,以前我就设想过,如果我不是贺利争亲生的,一定去改名字,就改成温暖。” 突然,张凝一脚急刹,在距离前车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劳斯莱斯库里南啊!”她指指前车,“可不能跟太近了,这要是亲上去,咱们公司也开不成了。上次追尾那辆宾利,车主还没联系你吗?” “联系了,我给他回信息了,但是他没再回。” 贺暖看一眼前车的车牌号,我靠,这不是那辆车么! “凝姐,这辆库里南我见过好几次了,咱们跟着这辆车,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 第152章 巧到家了 张凝神色严肃起来,“什么意思呀?这车跟踪我们?” “也不对啊,跟踪的话,不应该跟在我们后面吗?” “不好说,”贺暖从车窗弹出半个身子,看到前车后座车窗边缘搭着一只手,那个夹烟的姿势太像温棣了! “绿灯了,你快回来坐好,系上安全带。” 张凝踩下油门,车子徐徐开动,“咱这车性能不行啊,顶多俩路口就让人家甩开了。” 贺暖眼睁睁看着库里南的车屁股混进车流中消失,“已经跟丢了,算了,按原定路线兜风去。” 两人慢慢悠悠逛了一上午,中午时,来到帝城cbd中央商务区。 张凝指着最高的一座楼,“暖暖,你看,那就是利众集团总部,温家商业帝国的指挥中心。” “那一整座楼都是吗?” 张凝肩膀撞她一下,“何止这一整座楼啊,整个cbd都是温家的。” 贺暖食指勾着墨镜往下抠一点,看着张凝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最近跑店面,听人家说的,”张凝咂咂嘴,“你说说,这么大一片商务区啊,一天的租金就够咱们花好几辈子了。”看书喇 “钱永远会流向有钱人,这是真理。” 贺暖搂上张凝的肩膀,指着利众总部大楼,“凝姐,早晚有一天,咱们的美容院会在这落户!” “对!帝城最有钱的精英们都将是咱们的客户。” 姐俩哈哈笑着往美食街走,贺暖开玩笑说,“姐,咱俩笑出了包租婆的狂妄。” 张凝搭在她腰上那只手捏一捏,“你嘴巴不是开过光么,你快大喊,你是温家少奶奶,今日来收租!” 贺暖嘎嘎笑,“那我必须上头条啊,说不定温家少爷一见我,就会臣服于我的美貌,然后他老妈就会拿着支票甩我脸上,‘离开我儿子’。那我就得提条件了,把cbd给我,不然没商量!” 张凝两眼放光,“我觉得可行哎,真的,暖暖你可以试试这个暴富方案。” 她指着利众集团总部大楼,“据说温家太子爷每天都来这上班,你就天天在大楼底下蹲点,总有一天能蹲到他。” 贺暖在她屁股上捏一下,“姐你魔怔了?我天天跟无业游民似的蹲那,还不得让保安给我撵走啊!” “大白天的,白日梦想想开心一下就行了。走,吃饭去。” “我看地图上,这里有一条美食街,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张凝打开机导航,“来之前我从网上查了,这里有一家特色中餐厅人气非常高。” “但是,没有订到位子,咱们去碰碰运气,如果需要排队就换一家。” 姐俩说说笑笑的跟着导航前往中餐厅。 快到中餐厅门口了,贺暖忽然站住不走了,抓着张凝的手,神秘兮兮地问,“凝姐,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打招呼?”张凝朝前看看,没发现目标人物,“跟谁啊?” 贺暖捏着她的食指朝着左前方一位中年男士指了指,“宾利车主,若干天之前,你怼了人家的车屁股。” “那个身穿黑色西服的?” 贺暖盯着他的脸确认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他。” 张凝打量着宾利车主,“呦,长得一表人才啊,看着年纪也不大,有四十?”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去打个招呼。” 张凝往后退一步,“他没看见咱们,咱们能装看不见吗?上去打招呼可能就要赔钱了。” “晚了,他看见咱们了,”贺暖推张凝一把,“去,车是你撞的,你去应付。” 宾利车主看到她俩愣一下,接着想起来什么似的,面带微笑大步走过来,“好巧啊,在这遇上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张洛城,在……” 刚好,他手机在这时响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他没有走太远,打电话过程中时不时地往这边瞧一眼。 张凝疑惑道,“他跟谁打电话呢?” 贺暖猜测,“同事,刚刚听他喊陈总呢。” “那为什么频频往咱们这边看?还怕我们溜了不成?” 贺暖摇头,“不能,追尾那天都给他留联系方式了,而且我还主动联系过他,这么长时间来是他没回信。” 此时,陈廉正站在三楼窗边俯瞰着餐厅门口,给张洛城打电话。 而温棣就在陈廉对面,藏在窗帘后,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贺暖,那望眼欲穿的眼神恨不得飞下去把人抱在怀里。 挂了电话,张洛城回到贺暖和张凝面前,眼神里的友好莫名添了几分恭敬。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里边请。” 张洛城抬手请她们先走,到了门口又非常绅士地打开门请她们先进。 “这家餐厅的菜非常地道,但有个缺点,太火爆了,位子不好订。你们有预订吗?” 张凝尴尬地笑笑,“没呢。” “刚好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如果两位不嫌弃,可以去我预订的包厢。” 贺暖马上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但先说好啊,今天这顿饭我们请。” 张洛城笑着点头,“好,我们上二楼。” 张洛城在前面走,张凝扯扯贺暖的衣角,小声嘀咕,“跟陌生人一起吃饭,有点尴尬啊。” 贺暖蹙眉,“凝姐,你怎么回事?以前你可是圈里的社交达人,以后咱们开拓业务弹客户还得靠你呢。” “这人一看就是大公司上班的,他公司里的女同事以及男同事的老婆们都是咱们的潜在客户。” 进入包厢落座之后,张洛城把菜单推到她们面前,“两位女士请点菜。” 贺暖把菜单推给他,“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摸不准哪道菜好吃,还是麻烦您来点。” “那就我来点,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贺暖跟张凝对视一眼,“没有,我们俩不挑食。” 张洛城却是按照陈廉的叮嘱,避开了含有生葱、生蒜、香菜以及孕妇不适合吃的所有菜。 张凝戳戳贺暖,用口型告诉贺暖:去厕所吗? 贺暖站起身,“张先生,先失陪一下,我们去趟洗手间。” 贺暖解决完先出来了,洗手时,不经意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153章 劝你节制一点 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到,第一眼总是惊艳到让人心颤。 他慵懒地倚靠着墙壁,嘴里斜咬着烟,一副专门在这等她的样子。 与镜子里的她视线撞到一起,他取走嘴里的烟,低沉的声音噙着温柔,“好久不见。” 贺暖故意弹他一脸水,“你怎么会在这?” “偶遇。” “这么巧?” “不然呢?” 张凝在厕所里喊,“暖暖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贺暖朝里面吼一嗓子,“没事,遇上个朋友。” 贺暖抱着温棣的胳膊把人拉到走廊里,“你这些天干嘛去了?一直不见人。” 温棣嘴角微翘,手指勾着她耳鬓的碎发别的耳后,“想我了?” 贺暖挡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是。”温棣直言不讳。 “走,现在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贺暖拉着他朝楼梯走去。 温棣任由她牵着,走到一个包厢门口,他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拽进怀里,闪身躲进包厢里。 随着大门关上,贺暖被他压在门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近到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你干嘛?” 温棣食指压在她唇上,“你闺蜜从洗手间出来了。” “你起开,”贺暖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这么久不见,给抱一下都不行啊?” “温棣!你能别这样吗?刚刚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温棣挑眉,“你说什么了?” 贺暖被他噎得眼神一怔,一字一顿地说,“下午去民政局!” “下午要出差,赶飞机。” “那你给个准话,哪天去?” “等我出差回来。” “多久?” “起码一个月。” “那好,我等你30天,如果你再食言,我会去法院起诉。” 温棣突然低头在她额头落吻,喃喃道,“生日快乐。” 贺暖愣了愣,“谢谢。但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错的,我也不过阳历生日。” 说完,她两手用力推开他,摔门而去。 温棣轻轻抚摸着胸肌,被她小手压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转身之际,眼睛余光好像瞥见一个人,转头看向桌子对面…… 不是一个人,是一排观众! 他们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震惊尴尬。 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温棣锋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确认没有熟人,转身走人。 回到三楼包厢,他跟陈廉说,“去把‘雪梅阁’的单买了,警告他们不要乱说。” 陈廉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赶紧去办。 贺暖回到包厢时,里面只剩张凝一个人,“张先生呢?” “他接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就走了。” “有钱人都这么忙的么,”贺暖大刀阔斧地坐下,拿起筷子,“开吃,饿了。” “哎暖暖,我觉得张先生这个人挺好的。” 贺暖被她这话呛到了,咳两声,“你今天第一次见人家,这个‘好’是从哪看出来的?” “刚刚简单聊了几句,他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财务总监,得知咱们在选店面,说让咱们出个投资计划书,他可以帮着参谋一下。” “他加了我好友,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问他。” 贺暖摸着下巴打量张凝,眉梢微挑,“这位张先生,不会是对你有意思?” 张凝脸微微刷红,蹙着眉道,“别瞎说!人家是财务总监,开宾利。怎么会看得上我一个已婚妇女,还怀着二胎。” “那个投资计划书,我见都没见过,你会做吗?” “交给我,”贺暖夹一大块这个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 吃完饭,两人手拉手在步行街散步消食,畅想着她们未来的美容事业以及富婆般骄奢淫逸的生活。 走着走着,张凝拍拍贺暖,“暖暖你看,利众集团成立新成立了一家公司。” 贺暖抬头看向商场电子屏广告,利众集团旗下大邦中医药健康管理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将于今日13:14在利众集团办公大楼前举行剪彩仪式。 “这剪彩时间挺有意思,见过9:58、10:58,还从没见过这么特别的时间。” 张凝忽然兴奋起来,“我的妈呀!这该不是霸道总裁在表白!” “今天一定是利众总裁跟心爱之人的什么纪念日,啧啧……有钱人不差钱啊,连表白都这么别出新意。” 贺暖抽抽嘴角,“姐啊,你都快三十了,脑子里能别整天装这么多玛丽苏剧情么,装多了人会傻的。” 张凝一脸严肃,“那你说,为什么选13:14?1314就是一生一世啊!” “医药公司嘛,肯定是‘医生医世’。” 张凝摇头,“我看明白了,你对浪漫过敏。” 贺暖看一眼时间,“剪彩仪式马上开始了,去看看?中医药啊,我还挺感兴趣的。”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剪彩仪式现场。 现场很隆重,锣鼓喧天,还有舞狮队。 贺暖和张凝一到现场就有礼仪小姐迎上来,递给她们一人一张印着号码的卡片,“两位女士,我们今天会抽奖,请拿好您的号码。” 贺暖与张凝互看一眼,“有什么奖品啊?” 礼仪小姐甜甜微笑,“女士,先留个悬念,一会主持人会作说明。” 贺暖看一眼张凝的号码,“为什么你是518,而我是57号。” “随机分的。” 贺暖戳戳张凝,示意她听周围群众七嘴八舌的聊天。 路人甲:“怎么还不开始啊,我可是翘了班跑来看利众总裁的,总在电视上见,今天终于可以见到本尊了。” 路人乙:“嗯嗯,我也是!总裁大人简直就是全宇宙最完美的男人,颜值吊打一切男明星,关键是人家有钱啊!” 路人丙:“利众集团一个搞钢地产的,怎么会突然进军医疗领域呢?” 路人丁:“这你就见识短了。利众集团旗下的产业多了去了,涉及房地产、珠宝手势、矿业能源等等,总之一句话,什么赚钱利众就做什么。” “额不对,应该说,利众做什么,什么就赚钱。” “利众总裁在商界的地位可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利众的投资眼光一向毒辣,商界其他大佬们都盯着利众呢。” “但凡利众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其他公司立刻召集高层开紧急会议,研究利众的投资意图。” “在商界,可以说,利众就代表了资金的流向,但凡利众投资的,跟风也会大赚。” “呵呵,你看着,商界即将掀起一场医疗投资热潮。” 听到这,贺暖面带微笑,转身看着他。 第154章 小兔崽子,家暴吗? 后面这位路人还在侃侃而谈,贺暖转身这一瞬,他被倾城美貌惊地直了眼。 贺暖面带微笑说,“这是好事。资金流向医疗领域,不管生意人的初衷是什么,我们老百姓都会跟着受益。”看书溂 “而且,利众集团看中的是中医药领域,这对我们传统中医文化的振兴崛起会有很大帮助。” 周围的路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有一位中年男人挤到贺暖跟前,“姑娘,我对中医文化很有研究,要不要加个好友一起探讨?” 贺暖冷沉的目光把他从头削到脚,这人穿西服戴眼镜看着挺斯文的,看她的眼神却噙着色气。 她唇角微勾,轻蔑道,“你说说,合谷穴在哪?” 他语塞了,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周围路人纷纷嘲笑他,“合谷穴就是虎口啊,连这在哪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行家,你是来搞笑的!” 贺暖沉下脸,“以后别说自己懂中医文化,中医丢不起这个脸。” 这个男人灰溜溜挤出人群,当即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掐着脖子拖走了。 这时,主持人上台热情洋溢地说着台词,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陆续上台站位,等着剪彩。 贺暖支着耳朵听着什么主持人说话,期待着抽奖环节。 张凝则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利众集团总裁长什么样。 当主持人说到,“有请利众集团总裁温总上台。” 观众席立刻发出阵阵尖叫声。 听到“温总”这俩字,贺暖耳根颤了颤,抻着脖子往台上瞧。 忽然身后有人贴了上来,摸了摸她的头,附在她耳边说,“我在这呢。” 贺暖娇躯微颤,转头刚好亲到他的侧脸。 这一刻,人群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腰间环上一双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贴着她的头蹭蹭,“老婆,你亲了我,我能亲回来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自作主张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心竟跳乱了节奏。 周围依旧喧嚣热闹,台上地主持人正敬业地背着台词。 “利众集团的宗旨是以人为本,利益大众。大邦中医药健康管理有限公司,就是专注于振兴中医传统文化,造福人民百姓的一项重大投资计划。” “今天的剪彩揭牌仪式,将从现场观众中抽一位幸运者作为群众代表,上台与各界领导一同剪彩。” “下面有请利众集团总裁抽取咱们的群众代表!” 利众集团执行总裁温楷向大家挥手致意,从号码箱中抽取一个小红球,向观众展示。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温楷嘴边,他高声宣布,“57号!我们可爱的群众代表在哪里?” 心里吐槽:大哥啊大哥,你送嫂子个生日礼物还要搞这么大阵仗,全公司的人来陪你演戏。 “啊!!!”张凝兴奋地尖叫,“暖暖是你!你是57号!快快快,上台剪彩去!” 贺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张凝和礼仪小姐拉着送到了台上。 她竟然还站了c位! 台上剪彩,台下礼炮礼花齐放,照相机咔嚓咔嚓拍不停。 贺暖全程一脸懵,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到了台上,不清楚温棣什么时候走的,甚至有点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 刚刚身后那个人是温棣? 他的拥抱,他的吻都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突然不见了。 速度之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站在台上,放眼台下的群众,目光扫过一个个攒动的人头,没有发现温棣那张脸。 他个子那么高,长得那么好看,即便扔在人群的堆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贺暖更懵了,卧曹,刚刚那个人是他? 忽然面前多了一只手,旁边传来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您好,我是温楷。” 贺暖顺着这只好看的手看过去,撞上一张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她有一瞬的晃神,这张脸怎么这么像温囡囡! “温总好,能冒昧向您打听个人吗?” 温楷恭敬地点头,“您说。” 他猜大嫂要问大哥的事,已经默默在心里背答案了,为了应付今天的场合,他可是连夜打的草稿。 “请问,您认识温囡囡吗?” “哈?”温楷愣了。 贺暖打量着他的眼神,看着他这反应是不认识,那看来温囡囡没有骗他,他的确不是首富温家的孩子。 她笑着摆摆手,“没事,就是有个朋友跟您长得有几分相像,我随口问一句,打扰了。” 温楷一下就想到了温楌。温家嫡系在他这一代共七个孩子,他、温杉、温楌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温楌和他长得最像,性格也相近。 温楷心里担忧,温楌什么时候见过大嫂?没暴露身份,不然怕是要被老四打断双腿。 贺暖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台,主持人突然把话筒递到她面前,让她代表老百姓讲几句话。 第155章 别动,让我抱会儿 突然被cue到,贺暖愣一下,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不说,话筒递到嘴边了;说,万一说不好又要全网黑。 温棣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神温柔地望着台上,期待着贺暖的讲话。 贺暖目光扫到了前排观众手中的号码牌,哎,点子来了。 她从容淡定地说,“老百姓太大了,我代表不了,就代表台下的观众问一句,抽奖环节什么时候安排?” 此话一出,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笑声,气氛到位了。 温棣扶额,嘴角却在笑,这小崽子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 温楷给主持人递个眼神,主持人宣布,“第一轮抽奖马上开始。” 礼仪小姐上台交给温楷一个遥控器,温楷倒手呈给贺暖,“请您按一下。” 贺暖有点茫然地按一下,身后的电子屏上即开始滚动号码。 台下的观众瞬间安静下来,两眼直勾勾盯着滚动的号码,期待着停下的时候上面会有自己。 “这个是再按一下才会停吗?”贺暖说着按了一下。 滚动的号码立刻刹住,观众席又开始热闹起来。 贺暖一一看过号码,确认了自己没中奖,转头看着刚才那个心形的号码箱,眼神略显失落。 主持人宣布,“恭喜这十位幸运的朋友,每人将获得1000元红包。” 贺暖的失落瞬间变成了郁闷。 温楷偷笑,好想把那个心形号码箱抱给她,让她看看,里面只有57号。 接下来,温楷致辞,贺暖带着错失一个亿的心情下台。 她和张凝在台下等到第二轮抽奖,好事还是没砸到她们头上。两人刚要走,主持人说最后的大奖高达一万元。看书喇 贺暖的眼神亮了,“凝姐,咱们还再等等,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急事,万一中奖了那就是白捡一万块啊!” “嗯,从现在开始,你默念大奖是你的,哦不,是我的,你已经中过一次了,我还有机会。” 贺暖真就开始碎碎念叨。 剪彩仪式进行最后,即将开始第三轮抽奖了,后台程序员接到领导命令:将518号锁定为最后的大奖。 主持人随即抽取一位观众上台抽取大奖,当电子屏显示出518那一刻,全场异常安静。 贺暖反应了两秒钟,随即开始围着张凝尖叫呐喊,蹦蹦跳跳地说,“凝姐是你!真的是你!” 温棣站在人群看着她开心成这样,他也笑得很开心。 领了万元大奖,张凝带着贺暖直奔cbd百货商场,豪气地说,“看上什么只管去拿,姐买单。” 贺暖像个孩子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标签,热情瞬间冷却下来,“姐,这红包还是小了。” 张凝看一眼标签,拉着贺暖赶紧走,小声嘀咕,“我的妈呀,一件羊绒大衣3万多,怎么不去抢银行!” 贺暖抱住她,“怕什么,看看又不花钱,咱们以后要多来这种地方逛逛。你看看这商场里,每一个人都是咱们的潜在客户。” 张凝竖起大拇指,“暖暖,你要是投身商场,那温家就有对手了。” 贺暖笑出了鹅叫声,“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咱这点小本生意,还敢跟首富叫板?那不得分分钟让人家捏死啊。” “你嘴开过光啊,怕什么,不行就一步到位直接当他们家少奶奶,连利众总裁都得听你的。” 贺暖撇撇嘴,“能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一定很强势,哪个女人敢支使他啊。” 张凝回想温楷的模样,“利众那个总裁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啊,不像传说中那样冰冷无情。” “哎,利众总裁看你的眼神还挺不一样的,你可以勾搭一下,说真的啊,考虑一下。” “即便是没名分,只生个孩子拿点抚养费,你后半辈子也够了。” 贺暖蹙眉,“姐,你这三观有点歪啊。” 张凝一脸恨铁不成钢,“别提什么三观了,还是钱最实在。” “我三观正?当初追我的有钱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竟然嫌那些大老板俗气,自以为是地选了爱情。你看看我现在,人老珠黄,拖着俩娃,还有一头的绿帽子,过两天还要去法院跟那个狗东西对簿公堂。” “所以,女人啊,只认钱没什么不好。男人可能会变心,但钱不会。只要钱在你手里,它就对你绝对忠诚,永不背叛。” 贺暖神色沉了沉,“这个世界上难道就不存在爱情吗?” 张凝点头,“存在啊,但是,爱情并不是标配。就像中大乐透一样,很多人都在追求,中奖的却寥寥无几。” “爱情和金钱,两者兼而有之,当然是最好,但这属实是奢望。如果只能二选一,现在的我会毫不犹豫选择金钱,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爱情真的太虚了,我赔上整个青春都换不来一颗真心。” 贺暖听着张凝这些肺腑之言,脑海中突然蹦出温棣那张脸,如果只图钱,温棣就是个很不错的目标,长得还好看,身材也好。 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也就罢了。现在心里悬着那一抹月光,不去伸手够一下,总是不甘心的。 张凝提到那个垃圾老公就生气,不说话了。贺暖为自己还未触到的爱情发愁,也不说话了。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手拉手逛着。 走着走着,张凝忽然停住脚步,“暖暖,你看那外套眼熟吗?” 贺暖顺着她的手指看着过去,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柜姐早已经注意到贺暖和张凝了,两人170+的身高并肩走在一起,确实很扎眼。 等她们走近了,又被贺暖的颜值惊艳了一把。柜姐在心里猜测这该不是哪家新签的艺人,这长相身材不火都难啊。 贺暖牵着张凝进店,柜姐马上笑盈盈地迎上来,“欢迎光临supvan。” 贺暖直奔那件撞衫外套,拎起来前后上下看看,确实跟自己身上这件没什么差别,看一眼标签,她眼睛都直了。 ! 她甚至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个十百千万。 张凝也瞪大了眼睛,在贺暖耳边嘀咕,“不就一件薄薄的秋季外套么,竟然要八万八!布料里镶金线了吗?” 她上手摸一摸店里的衣服,再摸摸贺暖身上这件,“手感一样啊,你这哪买的?仿得还挺真。” 柜姐笑着说,“女士,您身上的衣服确实出自我们店里,全球限量款,只有两件。” 张凝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暖暖,这……什么情况啊?” 第156章 贵妇空降直播间砸场子 贺暖搪塞道,“假的,我哪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走,咱们再逛逛别的。” 又逛了几家店,几乎每家店里都有那么一两件衣服跟御景园衣橱里的撞款。 贺暖趁着张凝上厕所,偷偷跑回supvan,脱下外套交给柜姐,“小姐姐,麻烦你好好看看,这衣服是不是出自店里的正品。” 柜姐笑着说,“女士,其实您不用怀疑的,这件衣服全球只有两件,没有人敢仿冒。一旦发现假冒伪劣,品牌方一定会追究到底,后果是仿冒者承担不起的。” “这衣服的设计风格、材质、做工,一看就是我们sv家的。您可以问问送您衣服的朋友,这衣服是从哪里买的。” 贺暖眼神划过一抹喜狡黠,“小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衣服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卖给了谁?” “抱歉,我们有义务为顾客保密。”柜姐淡淡微笑,撑起衣服等着帮贺暖更衣。 贺暖软磨硬泡,柜姐就是不松口。 贺暖骗她说,“这样,你告诉我谁买的这个衣服,我就再从这里买一件,给你添点业绩。” “女士,我真的不能说,会丢掉工作的。这样,店里的衣服您随便挑,等合适您的尺码到货之后,我打电话告知您的朋友。相信他会再次买下来送给您的,等您收到衣服时就知道他是谁了。” 贺暖眯了眯眼睛,“我怀疑你在套路我。” 柜姐笑而不语。 贺暖在店里四处看看,“你们店里最便宜的是什么?” 柜姐取了一条丝巾过来,“这个配您的外套正好。” 贺暖看一眼标签,2900,跟店里的其他东西比起来算是白菜价了,“就它了,麻烦你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 柜姐连打两遍,对方没接。 “女士,您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等联系上您朋友之后,我好通知您。” 贺暖刷刷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最好是,你给他电话之前,先拨通我的电话,我要听听他的声音。这样不算违规?” 柜姐笑着点头,“好的,我会按照您说的做。” 贺暖从店里出来,急匆匆朝着洗手间跑去,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吵架。 转过versace专柜,她看见洗手间附近聚集着一群人。担心着张凝有孕在身,她加快脚步朝着洗手间跑去。 靠近人群时,贺暖好像听见了张凝那个垃圾老公的声音。 她伸长脖子隔着人头看一眼,果然就是那个狗东西!当即撸起袖子,挤进人群。 狗东西就狗东西,竟带着小三大摇大摆地逛奢侈品商场,更不要脸地堵在正妻面前耀武扬威。 张凝已经被他们气得脸色发白,眼眶泛红,捂着小腹直皱眉头。 贺暖二话不说,扬手扇他一巴掌。狠狠一巴掌,手都麻了。 “你…你干什么打人!”小三理直气壮地斥责贺暖。 贺暖扫一眼她滚圆的孕肚,“一个小三也配在正室面前说话?” “这要搁在古代,你就是个妾。哦也不对,说妾都抬举你了。” “你至多是个通房丫鬟,说白了就是个奴婢。在这站着的,是你的主子!” “一个奴婢也敢在主子面前造次,谁给你的脸!” 那个狗男人躲在小三身后,指着贺暖,怒气冲冲地吵道,“贺暖!这是我们的家事,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自己家的事都掰扯不清,还来掺和别人家的,多管闲事遭报应!活该你妈瘫在床上起不来,活该你爸得癌症!” 贺暖四处看看,目光锁定一个吃瓜群众手里的红酒,一把薅过来??到他头上。 吃瓜群众被贺暖吓得倒退两步,狗男人也倒在地上,捂着头往后退缩,声音颤抖着说,“贺暖,你别乱来啊,打人犯法!” 贺暖攥着满是参差玻璃碴的红酒瓶子,抬脚踩在他胸口,“你敢咒我妈,我就敢弄死你。” 她说的很平淡,甚至语气透着几分柔弱,眼神里的狠厉却让他瑟瑟发抖。 身后突然传来张凝的尖叫声,贺暖转头去看,她已经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而小三就站在她面前,还一脸无辜地向大家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你们都看见了,我刚刚只是想扶她一下,然后她就自己摔倒了。” “她是想趁机陷害我博取大家同情,呜呜呜……” 贺暖攥紧了拳头,妈的,茶也就罢了,还这么蠢,跟她斗都觉得侮辱智商。 贺暖扶起张凝,抬手指头顶的监控,对小三说,“三儿,你没瞎?” 接着,她嗤笑一声,嘲讽道,“估计眼神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么会专门捡别人吃剩的。” “当然了,或许你就好这口。奴婢嘛,就像主人养的一条狗,主人扔什么,就吃什么。” “你也别觉得我是在夸你啊,拿你跟狗比,属实有点侮辱狗了。狗,最起码忠诚,不会背叛主人。你,”贺暖低头睨着她,眼神极尽轻蔑,“呵~,算个什么东西!” 小三恼羞得脸通红,指着贺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好捂着肚子往地上倒,哭着喊,“哎呦,老公,我肚子疼。她们联手欺负你儿子,你都不管吗?” 狗男人一听儿子马上激动了,来到小三身边,把人抱在怀里各种嘘寒问暖。 小三娇滴滴地哭着,怂恿他,“老公,人家都快被这两个女人气死了,你要给我们娘俩报仇!” 狗男人看一眼张凝,“算了宝宝,儿子重要,别动怒伤了胎气。” 小三开始蹲在地上蹬腿撒泼,“你不爱我了!如果你还爱我,你就给我打!你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吗?” 周围吃瓜群众开始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他们一开始以为张凝是小三,毕竟小三的肚子比张凝的大。小三这矫揉造作的样子,让吃瓜群众确认了,她才是小三。 路人的指摘,让这对狗男女更加恼怒了。在小三的不断怂恿之下,狗男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抓起地上的酒瓶子朝着贺暖扔过去。 第157章 神秘嘉宾 贺暖背对着这对狗男女,尚未察觉背后的袭击。 但张凝看见了,一把推开贺暖。带着锋利斜茬的玻璃瓶砸到了她的小腹。 伴着一声痛呼,张凝摔倒在地。 贺暖愣一下,看到插在张凝小腹的碎玻璃,心倏地提到嗓子眼。也顾不上生气了,抱起张凝就往外跑。 危急时刻总能激发人的潜能,搁在平常,贺暖抱张凝可是很吃力的。 从商场到外面马路没有多远,贺暖却觉得这段路好漫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 张凝脸色苍白,额头布了一层汗,浑身颤抖着,而且她在流血,小腹的伤口在流血,下体也在流血。 她蹙着眉头喃喃念叨着,“宝宝,我的宝宝……” 终于到了路边,贺暖大口大口喘息着拦车,却没有人愿意为她们停留。 贺暖只好抱着张凝蹲下来,掏手机打120。 她汗如雨下,双手颤抖到拿不住手机。 忽然,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后座下来一个男人,“快上车!” 贺暖都没来得及看是谁,怀里一空,张凝被他抱着上了车。 贺暖蹭地站起身,一下子起猛了,眼前一黑她摔倒在地。 司机赶紧扶她起来,搀着她往副驾驶走。 贺暖还在喘着,抓着身旁的人,“去后座。” 司机搀着她绕到另一边,坐进后座。 贺暖这才认出来,这位好心人是张洛城。 她鼻头一酸,哽着嗓子道谢。 前往医院的路上,贺暖通过穴位按摩帮张凝止血,不停地安慰她,但她还是晕过去了。 抵达医院时,张凝整个下半身都被血染红了,连张洛城的衣服都在滴血。 贺暖守在手术室外面,坐立难安,一会抱头蹲在地上,一会焦躁地握拳捶墙。 三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宣布道,“孩子没保住,大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以后怕是难再孕了。” 贺暖向医生深深鞠躬,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趴在墙上哭了一会,擦干眼泪,向张洛城鞠躬道谢,决然转身离开。 张洛城觉得事情不妙,赶紧打电话向陈廉汇报。 陈廉这会在机场,刚送下温棣往回走。接到张洛城的电话,他琢磨着贺暖可能会去哪里,加速往市里赶。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觉得贺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她与张凝情同姐妹,而张凝差点死在那个狗东西手里,依着她的小暴脾气,弄死那个狗东西全家才解恨。 想到这,陈廉油门踩到底,直奔张凝婆家。 这个时间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厉害,陈廉比贺暖早一步赶到张凝婆家。 陈廉就站在张凝婆家单元门口等着贺暖。贺暖正值盛怒,从他身旁经过都没注意到他,气势汹汹就上楼了。 陈廉也不拦她,来这就是给她撑腰的,哪怕是她真把人往死里打,他也只管看着,负责给她善后。 贺暖一步两个台阶上到三楼,顺手抄起楼道里的拖把,踩着拖把头硬生生把杆抽出来,单手拎着上了四楼。 她站在张凝婆家门口,捂着猫眼敲门。 里面的人问了好几遍谁,贺暖不吭声,就一直敲门。 狗东西打开门,露一点缝往外瞧,贺暖握着拖把杆捅进门缝。 狗东西死命地扒着门不让贺暖进,贺暖握着拖把杆借力撬开门。 贺暖一进门,迎面飞过来一只鞋。她闪身躲开,冲上去一棍子捅在他的小腹。 小三躲在客厅角落里尖叫哭喊,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报警。 贺暖扬起拖把杆打掉她的手机,“大人作孽,孩子是无辜的,在你生之前,我不会动你。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说完,她握着拖把杆直戳小三的手机,屏幕瞬间稀碎。 她拖着这条一米多的棍子来到狗东西面前,戳着他的头,“跪下。” 这狗东西还来偷袭那一招,贺暖抡起棍子直接给他放倒。 他趴在地上不动了。 贺暖骂道,“不抗揍的狗东西,老娘还没解气呢!” 狠狠往他肚子踢一脚,抡起手里的棍子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小三吓得躲在角落色色发抖,狗东西躺在地上装死不敢动。 贺暖砸累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踩着狗东西的头,“你和凝姐那套婚房的房产证,交出来。” 狗东西麻溜从地上爬起来,颠颠跑进卧室取了房产证,双手捧着交给贺暖。 贺暖临走前,警告他,“等着吃牢饭。” 陈廉上五楼躲开贺暖,确认她走了,他又进去把那狗东西狠狠揍一顿。 贺暖打车回到医院,直接跟陆院长打申请,将张凝转移到母亲的病房里。 夜幕降临,张凝醒了,开口第一句话,“宝宝还在吗?” 贺暖红着眼眶点头,“放心,宝宝很好,你得好好养着,宝宝才能健康成长。” 张凝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暖暖,我都听到了,在手术室里,医生的话我听到了。” 章凝安擦擦眼泪安慰她,“凝凝啊,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 贺暖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姐,小宝晚上离不开你,我现在去姥姥家接小宝过来,你睡会,等睡醒了就能看到小宝了。” 贺暖换下满身是血的衣服,从病房出来,在走廊遇上陈廉,她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看阿姨,这也是大哥的意思。” 贺暖秀眉微蹙,“温棣出差,你不需要跟着?” “大哥在国内出差,我会陪同。如果去国外,我需要留在国内帮忙照看公司。” 贺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不光是个助理啊,你在公司有职位?” 陈廉淡淡微笑,“没有,就是温总的司机兼助理。” 贺暖学着他的样子微笑,“陈廉,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尤其是你微笑时说的话,多半是假的。” 陈廉笑而不语。 “我现在要去接小宝,你开车带我去?” “我马上去开车,麻烦您在住院部大门稍等。” 陈廉换了那辆别克商务,载着贺暖抵达张凝娘家。 小家伙正哭着找妈妈,闹脾气呢,看到贺暖她就不哭了,张开两条小小的胳膊要贺暖抱。 回医院的路上,贺暖抱着小宝坐在后面,时不时地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陈廉趁着红灯时,偷拍一张照片给温棣发过去。 第158章 她的神明 温棣秒回:哪来的孩子? 陈廉故意不给他回复,还顺便关了手机。 温棣实在憋不住就直接联系贺暖了,贺暖不搭理他,他就一直打电话。 视频电话的铃音引起了小宝的注意,小家伙抱着手机非要贺暖接电话。 贺暖捏着她的小手指按下接通键,温棣冷峻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眼神透着些许诧异,显然是没想到贺暖会接他的视频电话。 小宝一双大眼睛盯着屏幕里的温棣,目不转睛地看他。 温棣也在盯着小家伙看,圆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黑葡萄,睫毛长长翘翘的,像是漫画里的萌宝宝,简直太可爱了。 可爱到想自己生一个的程度。 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着手机屏,忽然咯咯笑起来,含混不清地喊他,“啾啾,啾啾……” 温棣也不知道小家伙喊什么,但甜甜的小奶音听着就开心,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她叫我什么?” 贺暖戳戳小宝肥嘟嘟的脸蛋,“这个小没良心的,从刚出生那天我就抱你,都这么大了,也没喊我一次。” 她看着视频里的温棣,“你赚到了,头一回见,还是在电话里,她就喊你舅舅。” 温棣眉梢微挑,“舅舅?” “她最近迷上了一个动画片,讲的是一个小女孩跟舅舅一起生活的故事。小宝刚学着说话,天天跟着动画片里的小女孩喊舅舅,现在只会喊妈妈和舅舅。” 温棣的手指戳到手机屏上,“小宝?再叫一声听听。” 小宝很给面子,嘟着小嘴喊道,“啾啾。” 这一声奶甜奶甜的“啾啾”把温棣哄开心了,他都笑出声了。 贺暖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温棣这样笑。 温棣忽然看着贺暖,很认真地说,“我们也生一个,肯定比小宝还可爱。” 贺暖翻个白眼,挂断电话。 小宝哇地哭了,哭着也不忘“啾啾”。 贺暖指指前面,温温柔柔地哄道,“小宝你看,啾啾在前面开车车呢,你喊一声,看看是不是啾啾。” 小宝的哭声戛然而止,扒着驾驶座喊道,“啾啾。” 奶奶的一声“啾啾”,把陈廉的心都甜化了。 他靠边停车,转身看着小宝,小宝马上就笑了。 这软萌治愈的笑容,陈廉扛不住,把小宝抱过去放在方向盘上。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小的咯咯笑,大的像个新手奶爸一样笑得很幸福。 这一刻,贺暖忽然觉得结婚生子或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半个小时之后,小宝还在喊“啾啾”,陈廉乐此不疲地“哎”。 贺暖拍拍驾驶座,“你们差不多行了啊,这还在路上呢。” 陈廉不舍得把小宝交给贺暖,小宝也不舍得啾啾,扒在陈廉身上不走。 贺暖只好打电话叫代驾。 陈廉抱着小宝坐到后排,贺暖被这爷俩的一声声“啾啾”“哎”洗脑了。直到小宝趴在陈廉怀里睡着了,那魔性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荡。 到了病房里,陈廉依依不舍地把小宝放到张凝身边,小宝突然就醒了,张开着胳膊非要陈廉抱。 张凝喊她一声,她转头看到妈妈愣住了,或许是被妈妈脸上的氧气罩吓到了,哇地哭了。 陈廉赶紧抱起小家伙离开病房。 张凝有些纳闷,“暖暖,小宝第一次见陈廉,怎么这么黏他?” 贺暖耸耸肩,“可能小宝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小宝也接来了,你快睡,赶紧养好身体,我们还得一起去考察店面呢。” “妈,你也睡,”她关上病房里的灯,拎着母婴袋出去找陈廉。 陈廉让护士在隔壁新开了一间病房,对贺暖说,“今晚我就住这里,带着小宝睡,您有事就喊我。” “那多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晚上很麻烦的,又要喝奶又要换尿布。” 陈廉宠溺地摸摸小宝的头,“我特别喜欢这孩子,第一眼就喜欢,如果你们不嫌弃,就让我当孩子的舅舅。” 这个提议,贺暖心里一百个愿意,小宝多一个陈廉这样的舅舅只有好处没坏处。但是,小宝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不能替凝姐做这个主。 “谢谢你对小宝的喜爱,小宝有没有这个福分,明天还得问问凝姐的意思。” 陈廉点头,“那还要请您在凝姐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你真这么喜欢孩子?”贺暖拉开母婴袋,把小宝用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陈廉很认真地看着这些东西,娓娓道来,“我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女孩,兄弟们长辈们做梦都想家里添一位小公主。” “之前听凝姐说,你家兄弟七个,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不全是亲兄弟,因为家风好,堂兄弟们也跟同胞亲兄弟一样。” 贺暖一脸羡慕地说,“真好。” 陈廉一时不知该回她什么了,好想直接告诉她,你就是这些长辈们弟弟们期待的小公主。 “快十一点了,该睡觉了,”贺暖说着伸手接孩子。 陈廉抱着小宝往后躲,“说好了,今晚我带小宝。” 贺暖笑着摇头,“我给她换尿不湿。” “您教教我怎么换,”陈廉朝着桌上的一堆东西微抬下巴,“还有这些,都教教我。” 这时,温棣又打视频电话。 陈廉直接抢了贺暖的手机帮她接通,温棣在电话里说要看看小宝,贺暖也就没说什么。 她指导着陈廉换了尿不湿,又教他怎么冲奶粉,说了小宝的一些小癖好。 温棣在电话里说,“老婆,我们也生一个可爱的女儿?” 贺暖直接挂断电话,跟陈廉道了晚安回母亲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小宝有了陈廉这个啾啾,连亲妈都不找了,贺暖这个姨姨更是成了摆设。 直到温棣出差回来,陈廉都一直泡在医院里,就连办公的时候也是抱着小宝的。 今天阳光明媚,陈廉抱着小宝下楼晒太阳,贺暖陪同。 “一家三口”逛到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贺暖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细看,我靠,那不是陆星冉和温棣么! 怪不得第一次见陆星冉就觉得她声音耳熟呢,原来她就是痴迷温棣的那个小姑娘! 第159章 温棣,你是有什么怪癖吗? 真是离了个大谱! 贺暖怎么也没想到,陆星冉天天挂在嘴上的男神竟然是温棣! 三观崩裂。 温棣是真的变态,陆星冉是真的傻。 她想冲上去打死这个泯灭人性的老男人,但又怕他当场暴露两人的婚姻关系。陆星冉心智还没长全呢,这孩子得知真相之后会疯掉? 贺暖扶额叹气,这踏马的都是些什么事! 肖思琪和姜南青这头的事还没解决,又冒出一个陆星冉和温棣。 老天爷是见不得她身边有朋友吗? 陈廉发现贺暖不走了,抱着小宝转回来,问道,“贺小姐,怎么了?” 贺暖这会再看陈廉,也觉得不顺眼了。她阴沉着脸把小宝从他怀里抱过来,“已经耽误你这么多天了,你也该回去歇歇了。” 陈廉摸不着头脑了,这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陈廉!” 身后有人喊他,他转头看过去,眼神怔了怔。 是大哥,身上还挂着一个陆星冉! 贺小姐生气的原因找到了。 他跑过去把陆星冉从温棣身上撕下来。陆星冉四肢扑腾着吱哇乱叫。 陈廉压低声音说,“大哥,刚刚贺小姐看到了,您还是赶紧追上去解释一下。” 温棣阴沉着脸,“把这死孩子跟温楌关到一起。” “呜呜呜……棣哥哥,我不要跟那个讨厌鬼待一起,棣哥哥求你了…棣唔!” 陈廉捂住她的嘴,微笑着警告,“陆小姐,我们家老爷子这个保护伞不是万能的,真把大哥惹毛了,后果你们陆家承担不起。” 陆星冉撇撇嘴一脸委屈,两手抱着陈廉的胳膊晃着,“阿廉哥哥,我以后偷偷喜欢棣哥哥还不行吗?能不能不要把我和温楌关在一起?” 陈廉拍拍她的头,“小孩子要听话,不要让大人为难。” “啊啊啊…脑震荡了……”陆星冉被他拍得翻了白眼,两手抱着脑袋委屈道,“阿廉哥哥,你一向绅士,怎么可以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陈廉又补了两下,“把你脑子里进的水空出来。” “阿廉哥哥,我不是脑子进水,我对棣哥哥是真爱!真爱你懂吗?” “我看你是真欠。”陈廉拎起她往停车场走,顺便给温楌打电话,命令他即刻前往桃花谷度假村。 这会贺暖正抱着小宝在停车场散步晒太阳,温温柔柔地说话哄着小宝,不经意抬头遇上了温棣,她的脸色像翻书似的刷地变冷。 “好久不见,”温棣单手插在裤兜里,神态慵懒地朝着她走来,连声音也懒洋洋的。 贺暖冷笑,“刚刚见过了,还有你的小情人。” 温棣不正经地挑挑眉梢,“吃醋了?” 贺暖心里的火已经熊熊燃烧,怕吓到怀里的小宝,尽力压着火,“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请你别这么变态,好吗?” “陆星冉还是个孩子啊,她下个月才满16岁!” “温棣,你做个人!” 温棣伸手逗小宝。她抱着小宝躲开,“离我们远点。” 温棣剑眉微蹙,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悦,“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贺暖耸耸肩,“我一向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尤其是男人。” 温棣逼近一步,“你在说气话,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小宝一双黑亮懵懂的大眼睛盯着温棣,目不转睛地看。温棣看她时,她就转头藏进贺暖怀里。 贺暖安抚着这个害羞的小家伙,怼道,“温棣,奉劝你,不要再招惹陆星冉。” 温棣拦在她面前,“你误会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14岁开始在陆院长这里治疗头痛,整整14年了,因此陆星冉从小就认识我。但我跟她并不熟,只是记得陆院长这个孙女很聒噪讨人嫌。” “现在她长大了,更不受家里约束了,有事没事就来缠着我,爷爷又特别喜欢她,我也不好拿她怎么样。” “请你相信我。” 贺暖斜睨着他,冷笑道,“相信你,凭什么?” “当初你咬定我跟姜南青有一腿,用尽手段对付他。我嘴巴都说干了,你相信我了吗?” 说完,她抱着小宝绕开温棣扬长而去。 温棣望着她的背影直皱眉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了。明明微博上聊得很好,为什么一见面就话不投机呢。 直到看不见贺暖的人了,他收回视线,摸出手机给温楌打电话。 温楌秒接。温棣打给他的电话,他向来如此接得如此迅速,即便再迟也不会超过三秒,不然就意味着要挨打。 电话接通,温楌恭恭敬敬问候,“大哥上午好,您出差回来了,累不累?” 正巧陈廉开着车从他面前经过,陆星冉扒着窗户委屈巴巴地喊一声,“棣哥哥……” 温棣阴沉着脸,斥责温楌,“让你追陆星冉,都多久了,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你还能干点什么?” 温楌小声嘟囔,“陆星冉您自己都搞不定,把个烫手山芋丢给我。” 温棣“嗯?”了一声,温楌立马改口,“大哥,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她不会再去烦您了。” 温棣给他下死命令,“如果不想你的生日宴变成订婚宴,就抓点紧。” 挂了电话,一名保镖拎着大包小包的来到他身旁候着。 温棣扫一眼保镖手里的东西,大人小孩的礼物都带齐了。他整理一下衬衣领带,再对着手机整理一下发型,昂首挺胸朝着住院部走去。 到了章凝安病房门口,他停住脚步,从保镖手里接过礼物。进门那一刻,他心里多少有一点紧张。 生平第一次见登门拜见岳母,还是不请自来,万一岳母不待见他,那他在贺暖那的印象分就更差了。 他进了病房,张凝正抱着小宝守在章凝安病床前,像是祖孙三代聚在一起唠家常。贺暖忙着给小宝冲奶粉,跟张凝说着美容店选址的事。 温棣在病房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竟没人发现他。 就……挺尴尬的。 他两手拎着东西实在腾不出手敲门,佯装咳嗽一声,迈步往里走。 他在她们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径直来到章凝安病床前,微微鞠躬,面带微笑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暖暖的男朋友。” 第160章 你也过十八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张凝惊地抱着小宝站了起来。 贺暖手里的奶瓶子都吓掉了。 章凝安怔怔地看着温棣,眉头越皱越深。 岳母一皱眉,温棣心里更没底了,赶紧上前把东西放下,“我去国外出差刚回来,给大家带了点礼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贺暖冲过来,推搡着温棣离开病房。 “你搞什么啊?!马上就离婚了,你又作什么妖?” 温棣摊手,“这不是还没离么,好歹夫妻一场,不拜见一下岳母说不过去。” 贺暖:“……” 她摁了电梯,把温棣推进去。温棣顺手把她拽进去,抱在怀里锁死。 比力量,一百个贺暖也不是他的对手,她直接放弃反抗,质问他,“温棣,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当放屁了吗?” 温棣故意低头贴着她的耳朵,“我说什么了?” “你说过,让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没错,我没拴着你不让你去?”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看书溂 温棣轻笑,温热的唇瓣轻轻剐蹭着她的耳朵,“你追你的,我追我的,互不干涉。” 电梯下行到一楼,有一位姑娘要往里进,看到这情景马上转身退到一旁。 “走啦,别占用公共场所,”温棣搂着贺暖的腰迈出电梯。 贺暖嫌弃地推开他,“你把话说清楚!” “你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你想听什么?” 贺暖看看四周的行人,拉着温棣来到楼梯间,上下看看,确认没人,她盯着温棣的眼睛质问,“你喜欢我?” 温棣眼神温柔含笑,唇角微翘,“对啊。” 贺暖蹙眉,满头的问号,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你没事?” “神经病!”贺暖摔门而去。 温棣出差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今天一定当面跟贺暖表白,他设想过她的各种反应,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贺暖回到病房,被张凝和母亲各种盘问。 她只好撒谎说,“他是琪琪和姜南青的好朋友,我们三年前一起吃过饭时认识的,最近一直在微博上聊天,我觉得挺聊得来的,决定谈谈试试,没想到他自作主张就来这了。” 章凝安神色忧虑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唐迪。” 章凝安一听姓唐就放心了,只是神似而已,不是那家的就好。 张凝兴奋地捅捅贺暖,“行啊暖暖,偷偷给阿姨吊了一个这么帅的女婿,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 贺暖尴尬得想钻地缝,“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么,我想着确定关系了再跟你们说。” 张凝笑了,“瞧你把人家小唐急得,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挺好的,”她转头看着章凝安,“阿姨,您觉得呢?” 章凝安很客观地评价,“小伙子人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了。嫁人还是要擦亮眼睛,好好考察人品。” “暖暖啊,妈盼着你快点结婚,是想你有个好归宿,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啊。” 贺暖点点头,“妈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张凝把小宝塞给她,“阿姨,这孩子在屋里待不住,我和暖暖带她出去转一圈。” 出了病房,张凝神秘兮兮地追问贺暖,“你说实话,那个帅出天际的男人到底是谁?” “刚不说了么,唐迪啊。” 张凝戳戳她的额头,“你就别撒谎了,都写脸上了。” 贺暖叹口气,“之前那个相亲对象,你还记得吗?就他。” 张凝惊得睁大眼睛,嘴巴微张。小宝还跟着她学。 “他…你那个相亲对象,他不是双腿残疾吗?” “他装的。” “装的?”张凝的嗓门有点高了,走廊上的人纷纷看过来。 她捂着嘴巴,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呀?” 贺暖摊手,“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这人很有钱是?我大概看了一眼他带来的礼物,出手很大方,给你和阿姨、小宝、我都准备了。” “别的我不知道哈,给小宝买的衣服都是国外的奢侈品牌,贵得要命!还有好多玩具、益智拼图什么的,花了多少钱已经没法估量了。” “他干什么工作的,这么有钱?我记得你说过,他姓温,该不会是首富家的?” 贺暖捏着小宝的小胖手摇一摇,“不是。但也算是不差钱的那一种,在软件园开了个科技公司,做手机的。” 张凝开始打量她身上的衣服,“你这衣服,也是他买的?” 贺暖眼神里满是愧疚,“凝姐,其实那天咱们离开sv专柜之后,我趁着你去洗手间又回去了一趟,确认我那天穿的外套确实是sv正品。” “结果耽误了时间,回去的时候你就被那对狗男女欺负了。” “暖暖,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怪到自己头上。那天发生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劫数,跟你没关系。” “可是……” “真的不怪你。”张凝紧紧握着她的手,“宝宝没了我们都很心痛,但反过来想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离婚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自己辛苦不说,可能耽误的是两个孩子的未来啊。” “往后,我可以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小宝身上了。” 贺暖亲亲小宝肉嘟嘟的脸蛋,“还有我,我就是小宝的亲姨妈,我们一起抚养她长大。” 张凝眼眶微红泛着泪光,哽着嗓子说,“好。”看书喇 杨律师打来电话,提醒张凝下午离婚案子开庭,别忘了到场参加庭审。 杨律师还说,那个狗东西那天在商场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故意伤害罪。在张凝住院的第二天他就被逮捕了。今天下午,他得坐着看守所的警车去法院。 贺暖和张凝早早地吃过午饭,前往法院,特意在外面等着那狗东西,亲眼看他从警车上下来。 大家过完安检进入审判庭,贺暖作为家属坐旁听席,翘首期待着杨律师。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位铁娘子了。 杨律师也是沉得住气,跟法官一样,踩着点进入审判庭。她进门第一眼先看向旁听席,向贺暖点头致意。 贺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眸中闪过惊讶、困惑。 第161章 醋溜修罗场 杨律师竟然是陈廉的女朋友! 贺暖莫名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之前对付那帮地痞流氓时,她曾数次要求见见杨律师,陈廉每次都搪塞说杨律师很忙,有什么事他代为转达。 陈廉带着女朋友来御景园吃饭,也不提鑫鑫就是杨律师。 好像温棣身边的人都披着马甲,而她却茫然又天真地在他们面前裸奔。 这时,张凝的婆婆进来了,一进门就死死盯着张凝,指着她骂。 法官呵斥道,“你要旁听就遵守法庭秩序,到旁听席坐下。” 这老妖婆转身进入旁听席,狠狠剜了贺暖一眼,高声嚷道,“法官大人,这是我儿子的家事,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在场,让她滚出去!” 法官对法警招招手,两名法警进来直接把这老妖婆叉出去了。 被告律师向法官申请不公开审理,一旦法官准许,贺暖就不能旁听了。 法官瞥看他一眼,以未提前递交申请书为由拒绝。 被告律师又说,“法律规定可以当庭提交申请。” 杨律师笑幽幽地问,“被告律师,你确定吗?” 他看着杨律师沉默片刻,对她报以微笑,“多谢杨律师提醒,我记错了。” 庭审过程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双方律师没有唇枪舌战,就心平气和地摆证据讲事实。张凝这边的证据,可以说100碾压被告。 庭审过程很顺利,法官当庭宣布准予离婚,孩子抚养权、房屋所有权、家庭主要财产全部归原告张凝。 大家从法院出来时,杨律师对张凝说,“下个月,法院会开庭审理被告故意伤害一案,可以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请求赔偿。” 张凝想了想,“算了,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 杨律师淡淡微笑,“他伤害你的时候,顾念过半分夫妻之情吗?我建议告到底,让法律去评判他的对错。判决之后,到了执行阶段,你再考虑要不要放他一马。” 张凝转头看过来,贺暖点头,“我觉得杨律师说得有道理。” 张凝点头,“好,杨律师,我听您的。” 贺暖提议道,“今天大获全胜,值得庆祝。杨律师,咱们约上苏淼老师一起到酒庆祝一下?” 杨律师笑道,“好啊,你给我发个位置,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穿着西装耍不开。” 贺暖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指着上回那次语音通话记录,半开玩笑地说,“杨律师,上次我给您打电话,您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跟现在不一样?” 杨律师冲她抛个k,转换了音色说道,“这锅是陈廉的,你去找他,不要怪我哦。” “还有,”她搭上贺暖和张凝的肩膀,“咱们是姐妹,都自在点,以后就不要用敬称了,怪疏离的。” “我叫杨鑫,随便你们怎么喊我,但不要称呼杨律师。” 贺暖马上改口,“鑫姐。” 张凝眼神满是崇拜地看着杨鑫,“你看着比我年轻多了,我喊你姐显得不合适,以后就叫你鑫鑫了。” “好!”杨鑫哈哈笑,“那我先回家,一会酒见。” 送杨律师上车,张凝载着贺暖先一步赶到酒。 贺暖这次来酒,像是回家了似的,酒里的同事们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以前在这上班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待遇。 张凝惊讶地问,“你以前不说,她们总挤兑你吗?” 贺暖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就转变态度了。” “姐,你先跟服务员进包厢,我去跟李总打个招呼。” 贺暖上楼来到人事经理办公室,敲敲门,却没人应。 “贺暖?” 她转身,看到李总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李总,忙着呢?” 李总抬手打招呼,“我说今天喜鹊总在外面喳喳叫,原来是你要来啊。” “今天来,是玩,还是?” 贺暖笑着点头,“跟朋友来玩。” “里面聊。”李总打开门请她进去,给她泡上茶,关心了一下她的近况。 贺暖找机会提到那晚被开除的事,顺理成章地提到那晚买酒的人。 李总抿一口茶,“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咱们的新老板。我复职时间也不短了,到现在还没见过老板的面呢。” 贺暖将信将疑,“冒昧问一句,是谁请您回来的呀?” “酒总经理啊,我问过他,他也没见过新老板。” “酒对老板来说,估计就是一撮不起眼的小产业,高兴了买过去玩玩,说不定哪天倒手又卖了。咱们这些打工的,只管好好工作,到日子领工资就行了。” 贺暖点头,“您说得对,但我还是好奇,新老板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 李总笑道,“这个就更不知道了。” 贺暖按亮手机屏,低头看一眼手机,接着站起身,“朋友到了,李总,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好好玩,”李总送她出门,接着给值班经理打电话,叮嘱她服务好今晚的贵客。 贺暖没有直接回包厢,而是找个没人的角落,给“温囡囡”打电话。 “神仙姐姐~”清朗的少年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着就开心。 “囡囡,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许久没等来他的回话,贺暖看看手机,“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大哥的名字不能说吗?” “姐姐,我只是惊讶,您怎么会知道我有哥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温楌在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慢吞吞地说,“我大哥叫,温杞。” 贺暖追问,“哪个qi?” “枸杞的杞,大哥五行缺木。” 第162章 大醋坛子,又要秀他的占有欲了 贺暖忽然就想到了温棣,他的“棣”字也是带“木”字旁。 这是巧合吗? “姐姐,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贺暖回想着那晚酒里的情景,“你忘了么,那晚你曾来台给你大哥点过一杯negroni。” 温楌在电话那头惊出一身汗,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赶紧回忆那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囡囡,那晚有个人买了酒,那人是不是你大哥?” 温楌如实回答,“我还真不知道呢,回头我问问。” “从那晚到现在,我都没见过我大哥的人。他一天天的可忙了,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工作。而且,他向来是不接我电话的,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你很怕你大哥?” “怕!我大哥一瞪眼,我浑身打哆嗦。您是不知道啊,我大哥狠起来六亲不认。” “我学习不好,他非逼着我考帝城大学,我课文背不下来,他就直接拿刀架我脖子上啊!” 温楌说起来现在还委屈,“我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他,高考前三个月,他天天在家盯着我,上厕所都不许我关门!那段时间我都要疯了。” 贺暖皱起眉头,这行事风格怎么越听越像温棣啊。看书喇 “囡囡,我能看看你大哥照片吗?” 温楌又慌了,心想:姐姐该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一个劲试探我? 如果说没有大哥的照片,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要不把四哥照片发过去,四哥基本在部队里待着,姐姐遇上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挑一张四哥穿休闲便装的照片给贺暖发过去。 贺暖第一眼就被照片中的人惊艳到了。照片中的男人,寸头,古铜色肌肤,浓密黝黑的眉毛,一双鹰隼般的黑眸异常锋利。 这刀人的眼神跟温棣有的一拼。 但这人看着一脸正气,颇有几分军人的气魄。不像温棣那张脸,冰冷阴厉中藏着三分邪魅一分坏。 贺暖蹙眉问道,“我记得那晚在酒,他头发不是这样的啊。” 温楌辩解道,“姐姐你肯定记错了,我大哥我还能不认识么,他一直都是这个发型。” “如果你没记错,你那晚肯定是认错人了,把negroni送给了我大哥的朋友。” 贺暖闭上眼睛回忆,那晚在长头发旁边,确实有一位男士,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难道那个才是囡囡的大哥? 这时,陆星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姐姐,不用怀疑了,我作证,这就是他大哥,凶神恶煞的像人家欠他八百万似的。” 贺暖诧异道,“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这俩孩子一见面就恨不得掐死对方,竟然会在一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偶遇!” 这充满怨气的声音听着就不像是偶遇,贺暖叮嘱道,“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别打架啊。” “正好我找你俩还有事,你们合计一下哪天有空,姐姐请你们吃饭,顺便给姐姐帮个小忙。” 她话还没说完,这两个孩子就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贺暖摇着头挂断电话,往包厢走时刚好遇上杨鑫。 “鑫姐,借一步说话,”她拉着杨鑫来到观台卡座,取了果酒递给杨鑫。 杨鑫捏着高脚杯跟她碰一下,“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贺暖闷了一大口果酒,“想找鑫姐咨询离婚的事。” 杨鑫搭着贺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暖暖啊,恕我直言,温总那么好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至于你为什么跟温总领证,我多少知道点情况。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钱是现成的啊,别跟钱过不去。” 贺暖看着她的眼睛,很严肃地问,“鑫姐,你说心里话,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杨鑫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豪放。 “暖暖,我不是你啊,如果我是你,我做梦都能笑醒。”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温总,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钱,你还犹豫什么?直接扑倒,人是你的,钱也是你的!” 贺暖眼神添了一抹犀利,“那如果,让你在陈廉和温棣之间二选一,你选谁?” 杨鑫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一下,“温总这个选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至于陈廉嘛,我现在也不想选他了。” 贺暖眼帘微瞠,“怎么了,你们闹别扭了?” 杨鑫闷了一口酒,“他送了我一屋子的绿萝,从办公室墙根一直摆到门口,都没法下脚了。” 贺暖忍着不笑,但是失败了,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 “上次在御景园吃饭时,我看陈廉很暖男啊,他怎么会做这么憨的事呢?还有你们打电话的时候,甜死个人。” 杨鑫心里吐槽:因为那都是演出来的啊!现实中的陈廉,面对女人时,那就是锤炼了上千年的精钢直男。 贺暖凑到杨鑫身边,一脸八卦地问,“鑫姐,给我讲讲你和陈廉的故事呗。” “呵~,我跟他啊?还真没什么值得讲的故事。” “我认识他是因为我爸。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不务正业,我爸为他提供过法律上的帮助。自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后来我也入了律师行。你知道d,做律师嘛,有时候会遇到一些麻烦事。几年前,我被一个案件的对方当事人绑架了,是陈廉冒死救了我一命,之后我就成了他的法律顾问。” 贺暖半信半疑,“鑫姐,你没骗我?” 杨鑫竖起三根手指,“如有半句假话,陈廉这辈子硬不起来。” 这毒誓发地,贺暖红了脸,扭头钻进包厢。 杨鑫挑挑眉梢,她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除了跟陈廉是恋人,所以陈廉硬不硬的,跟她没关系。 苏淼从电梯出来,远远地挥手跟她打招呼,“不是说聚餐吗,怎么自己躲那喝闷酒?” 杨鑫站起身,撩一下棕栗色的秀发,“等你呢。来得太迟了啊,罚酒。” 她们进入包厢之后,有位服务生马上进入隔壁包厢,一五一十汇报刚才听到的对话内容。 温棣听到贺暖咨询离婚的事,脸上乌龙笼罩。听到服务生转述杨律师发的毒誓,脸色转晴,连嘴角都翘起来了。 温楷直接笑喷了。 张洛城不敢太放肆,抬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陈廉这脸色就很臭了。 难得一见他臭脸,温棣带着那俩举杯相碰。 温棣看一眼桌上的香槟,温楷会意,吩咐服务生,“把这个给隔壁送过去。” 第163章 这是我不花钱可以听的吗? 服务员小心翼翼捧着这瓶昂贵的香槟,来到贺暖她们的包厢,“各位尊贵的女士,这是我们老板的心意,请慢用。” 四位女士凑到近前观摩这瓶香槟。 贺暖和张凝不认识这个酒,但看瓶身就知道这酒一定很贵。 杨鑫感叹道,“你们老板很大方啊!” 苏淼附和道,“对啊,说,你们老板打的什么主意?” 服务员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不说一句话。 贺暖戳戳杨鑫,“鑫姐,这什么酒啊?” “黑钻香槟,发行于1995年,全球限量3000瓶,一瓶差不多十万。” 贺暖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这只精美的玻璃瓶,喃喃道,“这里面是装了金子吗?” 服务员上前请示道,“请问,现在打开吗?” 四位女士相互看看,贺暖舔舔嘴角,“开!今天大喜,就该开香槟庆祝!” 张凝抱住贺暖,“暖暖,十万啊!万一酒老板送错了,不得咱们赔吗?” 苏淼搭上张凝的肩膀,“凝姐,你的担心多余了,有杨鑫呢。” “送到咱们桌上,就是咱们的,开!”杨鑫微抬下巴,示意服务生开瓶。 服务生倒酒的时候,贺暖问,“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抱歉,这个不清楚。”服务生说完微微鞠躬,退到一边候着。 张凝端着酒杯站起身,“我先提一个。” 她们三个也马上端着酒杯站起来。 张凝还未开口,眼眶就已经红了。 贺暖握着她的肩膀,“凝姐,这是干嘛呀。” 张凝仰起头收收眼泪,平复一下情绪,“首先感谢暖暖,这些年来一直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腰,替我出头,还带我认识了鑫鑫和淼淼这么优秀的朋友。” “鑫鑫,淼淼,谢谢你们不嫌弃我一无是处,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努力变得更好。” “我杨鑫的朋友都是金子!张凝,未来全世界最大美容连锁机构的老板就是你,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 “对呀对呀,敬张总!”苏淼握着高脚杯跟张凝碰一下。 贺暖和杨鑫纷纷跟上。 张凝含泪闷了这一杯香槟。 苏淼已经喝完一大口,看到张凝这么豪爽,也仰头干了。 杨鑫看着两人一口闷,眼睛直了直,这两货这么猛的么,香槟虽然度数低,但这个喝法很容易醉的。 贺暖先浅浅抿一口,微凉的液体在口中蔓延,流淌过她每一寸味蕾。 她轻阖双眸细细品味,这琼浆玉液入口清新活跃,蕴藏着浓郁的果香,后劲酸爽又不失圆润。 嗯~,这个味挺特别的。 再喝一口尝尝。 贺暖像个第一次喝酒的孩子,一口一口地很认真地品尝着杯中的香槟。姐姐们一边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一边聊天。 等她的酒杯空了,服务员上前给四位女士添酒。添完一轮,这瓶黑钻香槟也就空了。 张凝又一次举杯起身,来到杨鑫面前,郑重又严肃地说,“鑫鑫,谢谢你帮我结束了这段糟糕的婚姻,帮我争取到了小宝的抚养权,帮我拿到了财产。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真的谢谢你。” 杨鑫帮她擦擦眼泪,“都是姐妹,不用说这些。不过说好了啊,小宝干妈这个位子我占下了。” “那可真是小宝的福气了!”说完,张凝又一次举杯仰头。 杨鑫眼睁睁看着,制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张凝就已经干了。 她也只好仰头干了。 偏头看一眼旁边,贺暖正教苏淼划拳呢。苏淼输了,贺暖哈哈笑着,端着高脚杯放到苏淼面前,匪气十足地指着酒杯,“喝!” 杨鑫摇摇头,一杯的香槟啊,这几个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啊! 两杯香槟干完,张凝已经开始晕了。扶着桌子在杨鑫身旁坐下,开始请教注册公司注意事项。 一开始聊的时候还挺好,聊到二十分钟时,张凝的两只眼睛明显不聚焦了。 再过十分钟,张凝像撒了架似的软踏踏地趴到了桌子上。 杨鑫端起面前的调制酒闷一口,“我当多大酒量呢,这么点酒量,香槟也敢一口闷。” 再看旁边,苏淼也趴下了。 贺暖盘腿坐在桌子上,冲杨鑫耸耸肩,“鑫姐,要不要尝尝我调的酒?” “你还会调酒?” “走,”贺暖竖着大拇指指向门外,“给你展示一下我的绝活。” 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包厢,嘻嘻哈哈走步梯下楼。 收到服务生的汇报,温棣他们四个悄悄来到观台卡座,等着欣赏贺暖调酒的震撼场面。 杨鑫坐在台前,单手撑着下颌,姿态尽显妖娆。她眸中噙着朦胧醉意,看贺暖的眼神都拉丝了。 贺暖以同样的眼神回应她,勾着她的下巴微抬,“姐姐,想喝什么,随便点。” 杨鑫的食指沿着贺暖纤细的手臂缓缓滑动,“姐姐要一杯全世界最最好喝的……咯~,鸡尾酒!” 温棣在二楼看着她们如此暧昧地互动,剑眉微蹙,脸上写着两个大字:不爽。 他微微侧头看着陈廉,“我记得杨鑫比你大三岁。” 温楷适时地补上一句,“二哥,女大三,抱金砖。” 张洛城端着酒杯抿一口,笑呵呵道,“我附议。” 温楷用肩膀撞一下陈廉,“二哥,你快赶紧把她收了,这个女人太霸道了,完全不把我这个执行总裁放在眼里。” “公司里,除了你和大哥,就是她最大。” “你知道吗,她前两天刚给你送了一屋子的菊花,黄色的。还把你的照片印成黑白的挂在办公室里。” 张洛城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大家都说,陈总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杨律师的事。” “人在这坐着呢,你们积点口德。”陈廉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温棣摆摆手,吩咐他们两个,“包厢里倒下那两个,你们负责。” 温楷和张洛城走后,温棣点上一支烟,懒洋洋地问,“说说,心里怎么想的?” 陈廉竟拿起温棣的烟盒,熟练地抖出一支香烟点上,闷闷地深吸一口。 温棣脸色沉了沉,“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突然想抽一根。”陈廉说完,便没再说别的。 兄弟俩各自闷头吸烟喝酒,装着心事,连贺暖的调酒盛宴好像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杨鑫跟贺暖在台划拳花酒,嬉笑打闹,玩得酣畅淋漓。 杨鑫喝大了,拉着贺暖去跳舞,脱了外套穿着露脐吊带就上台了。 她在台上尽情释放魅力,大跳热舞,耳环都甩飞了。 贺暖也不示弱,挽起及腰长发,掀起t恤掖进bra,露出她性感的小蛮腰,跳上dj台,一边打节奏,一边跟杨鑫呼应着跳舞。 温棣和陈廉直接从二楼翻身跳下去,一个直奔舞台,一个气势汹汹地杀向dj台。 第164章 果然是温家人啊,出手真阔绰! 陈廉穿在在人群中,大步流星赶到舞台,刚好有一位男顾客在台上贴着杨鑫跳舞。 他阴沉着脸,轻盈一跃跳上台,直接一脚把那个男人踹飞。 下一秒,扛起杨鑫跳下舞台,直奔电梯。 音乐不停,喧闹的人群躁动不止,昏暗的灯光不停闪烁,台上多了谁又少了谁,没有人在乎。 贺暖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现在她眼前的每一个晃动的人头都是跳舞的杨鑫。 当她被温棣扛着往客房走时,身体还在一抖一抖地打着节奏。 为了避免跟温棣撞上尴尬,陈廉扛着杨鑫走步梯。看书溂 爬了几个台阶,杨鑫就受不了了,“嗯……不行了,要吐了……” 陈廉放她下来,她却两腿软得像是没有骨头,根本就站不住。 陈廉揽着她的腰扶她站好,“要吐吗?” 杨鑫怔怔地看着他,眼神迷离又空洞,盯着他这张脸看了许久。 忽然,她笑了,指着陈廉好半天憋出一句,“温杞!” 说完,两腿一软就倒进了他怀里。 陈廉抱起她,继续爬楼梯。 到了客房,陈廉给她喂了醒酒汤,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给她盖上被子起身要走。 杨鑫抓着他的衣角,有些委屈地喃喃道,“陈廉……不喜欢我。那温杞呢?” 陈廉拿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你喝醉了,睡。” 当房门关上那一刻,杨鑫眼角滑落一滴泪,喃喃骂一句,“怂货!” 对面客房里,贺暖正挂在温棣身上撒酒疯。 温棣站在洗手间门口,温柔哄道,“下来,去洗把脸。” 这话温棣已经说了十遍了,刚刚是第十一遍。 贺暖像第一次的反应一样,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间,娇滴滴地哼哼道,“嗯~我不要~” 软萌的小奶音,可爱中透着点点撩人的魅,狠狠戳到了温棣心巴上,再听一百遍也不会厌。 温棣心里暗爽,这样的黏人的酒疯,可以多来点。 终于,温棣循环到第六十六遍时,贺暖张嘴在他颈侧咬一口,蹙着眉头吐槽道,“烦不烦!我洗就是了!” 温棣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抱着她迈入洗手间,把人搁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放温水。 贺暖自己坐着摇摇欲坠,温棣胳膊递过去让她扶着,“以后还敢喝这么多酒吗?” “要你……”贺暖仰头撞上温棣这张脸,后面的话就咽回去了。 “诶嘿……”她笑得憨纯又花痴,手指轻轻抚过温棣的眉眼,“哥哥,你真好看。” 温棣瞳孔微缩,“你叫我什么?” “哥~哥~~”贺暖眼神迷离地盯着他这张脸,“好看的哥哥~” 温棣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来,贺暖又补上一句,“受宠的鸭鸭~” 温棣眉心一跳,这是把他当成挂牌下海的鸭子了! 扬手的手掌就要打到她屁股上了,又戛然停住。他觉得,不如将计就计。 他握着贺暖的手抚上衬衣纽扣,低头贴在她耳畔,低声撩道,“今晚,哥哥是你的。” 贺暖的食指绕着他的纽扣画圈圈,画着画着就跑去摸他的胸肌了。 神色满是遗憾,喃喃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哦,我老公可凶可凶了!” 她撇嘴皱眉摇头又摆手,“不提那个老男人了,唉……不提了。” “……”温棣眉头微微蹙起,她果然还是嫌弃他年纪大。 贺暖小手在他胸肌抓两下,忽然身子一僵,倏地抬头看着他,这一刻她迷离的眼神多了一丝清明。 手像触电似的弹开,藏到身后,“我…我……你怎么会在这?” 温棣起身压下来,与她额头对着额头,坏笑着重复她刚才的话,“好看的哥哥,受宠的鸭鸭~” 贺暖两手护在胸前,慌乱无措地往后躲,喝醉了脑子也跟不上了,说话语无伦次的。 温棣抬起她的下巴,吻她,将她的话都堵回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感受她的唇瓣了,那温软的感觉魂牵梦萦,多少个夜深人静时,搅得他心烦意乱。 一见到她,就想亲她,甚至想占有她。 但是她一直抗拒着他的亲近,他只好躲着她。看不到她的日子,更是难熬。 出差一别就是个把月,他将分别这么多天的思念悉数灌进这个吻中。 他吻得太投入了,忘乎所以,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贺暖都要窒息了,捶打着他的胸口求饶。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嘴角脸颊,蔓延到颈侧。 贺暖顾不上阻止他,仰头大口喘息着续命。 等她气息喘匀些,他吻着她的耳畔,呢喃道,“可以给我吗?” 贺暖颓然地倚靠着洗手间的镜子,秀发散落在耳畔,低垂着眼睫,半醉半醒的样子,很是性感迷人。 “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一再试探。” 温棣勾着她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刚刚喊我哥哥,还说我好看。”看书喇 “那又怎么样?” “老婆,你就没有生理需求吗?”温棣握着她的手摸自己。 贺暖充分感受到了他的欲望,抽回手放进洗手盆中轻轻撩着里面的水。 “温棣,我说过,我是个土狗,我的土体现在各方各面,比如,跟不想爱的人做不来那种事。” 温棣俯身吻她,“不做,怎么爱?” 第165章 少夫人见过我,会不会穿帮? 第165章少夫人见过我,会不会穿帮 库里南的车门徐徐打开,陈廉刚迈出一条腿,接到了杨鑫的电话。 “喂~”他启唇,温柔舒朗的男中音沁人心脾。 电话那头静默数秒,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出来,“陈总,暖暖这小丫头不好糊弄,跟了我一路。” 陈廉眼帘微瞠,“你回公司了?” “没有,我发现她在后面跟着,就来律所了。” “那没事,挂了。” “哎哎!你往对面看看。” 陈廉透过车窗看向马路对面,正同律师事务所办公大楼赫然耸立。 再转头看看身后的科兴电子,陈廉脸色沉了沉,“杨鑫,你故意的?” “陈总,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一年365天耗在利众集团,像驴一样拉磨,真不知道科兴电子在律所对面。抱歉哈~” 她嘴上说着抱歉,声音却噙着笑意,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陈廉看一眼后视镜,暖暖马上就要到跟前了。 他挂断电话,吩咐助理,“大庆,你去应付一下。” “少夫人见过我,会不会穿帮?”大庆问。 “都过去半年多了,应该不记得了,”陈廉微抬下巴,“你戴上我的墨镜。” 大庆脱掉西装外套,摘了领带,挽起袖口,戴上墨镜下车。 暖暖急刹停住,两手掐腰气喘吁吁地打量着车上下来的人。 这人又高又壮,仿佛一堵墙迎面走来。这体型绝不是温棣,也不是陈廉。 她微微歪头,确认一下车牌号,是那辆车没错啊。 再看看四周,没有温棣和陈廉的身影。 她绕过这堵肉墙,径直走向库里南。看书溂 大庆怕陈总暴露,上前拦住她,“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暖暖仰头,仔细端看他的脸,迟疑道,“确实有点眼熟,你摘掉墨镜我看看。” 大庆随口诌道,“我刚做完激光手术,眼睛畏光。” “哦……”暖暖微微点头,“4月1日,我骑着电动车蹭了这辆车。” 大庆假装回忆,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他随意地指一下车,“司机跟我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暖暖又一次打量他,看样子他是车主……难道之前偶遇那几次,坐在后座吸烟的那个人真不是温棣? 她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车内,里面确实没有人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近距离看看蹭掉我10万的豪车。” 大庆面带微笑,打开副驾驶车门,“要坐坐吗?” 暖暖警惕地扫他一眼,直觉上没有危险,便笑着点头,“好啊。” 大庆站在她身后,抬手挡在车顶防止她碰头,顺便给后座的人递个眼神。 陈廉趁着这个空迅速下车,藏在隔壁奥迪车后面。 暖暖上车第一时间扭头看后面,空空如也。 她释然一笑,真是魔怔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嘛~,温棣如果能开得起库里南,怎么会跟她这种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闪婚呢? 她抱着敬畏的心态欣赏着车内饰,顶级豪车就是顶级豪车啊,连内饰都是有气质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奢华。 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想摸一摸,可又怕给人家摸坏了。 她拘谨地坐着,束手束脚地有点子尴尬。 车主还挺和善的,微笑着给她展示车里各种功能。 突然,她发现了一盒香烟,跟温棣的一模一样! 车主也微微一愣,默默拿起香烟塞进裤兜里,“男人嘛,难免有点不太好的小习惯。” 暖暖追问,“请问,这个香烟是……” 他抬手制止,“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她也不好继续在人家的车上坐着,就下了车。 本想等他打完电话再接着问,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人了。 车还没锁呢,车主不见了,这…… 暖暖四下看看,有些无奈,喃喃道,“我走,还是不走呢?” 站在车旁等了五分钟,忽然想起来有这个车主的联系方式。她给车主打电话,连打两遍没人接,只好发信息:你好,你的车没锁。 紧接着,身后这辆豪车响起锁车的声音。 暖暖被这突然的响声惊了一下,转身看看车,再四下看看。没看到人,她迈步走进办公大楼。 刚进门,一名保安上前拦住她,“你好,有什么事?” “呃……我找…我老公,我老公在这上班。” 保安非常硬气地说,“打电话,叫他下来接你。” 暖暖脸上堆满假笑,“这位大哥,我老公正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 保安辞色严厉,“那不行,物业有规定,外人不得擅入。” 这死脑筋的保安,暖暖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回头琢磨个好计策混进去,打温棣个措手不及! 在公交站等车时,她收到凝姐发来的信息:暖暖啊,我想去安信护理请个护工,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她嘴角微扬,回复:巧了,我正要去,你来接我。 紧接着文字后面附上位置。 十五分钟后,张凝开着车停到她面前。 “这么快啊!”暖暖有点惊喜,笑着上车。 “我去美容院面试了,从那边过来的。”张凝说。 “看你这容光焕发的样子,一定是通过了!” 张凝点头,“嗯~,下周正式上岗。所以,我得请个护工,照顾我妈和小宝。” 暖暖把背包放到脚底下,拉过安全带扣好,“凝姐,小宝还小,等她上幼儿园了你再出来工作也不迟啊。” 张凝叹气,“李刚那个狗东西是指望不上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上班也不行啊。” 暖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姐,这是你之前给我的,我往里面转了20万,你就安心……” “不是,暖暖,我说这些不是暗示你还钱,我……” “姐姐,我知道,咱俩这么多年了,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 她把银行卡放进凝姐包里,“我把你当亲姐,你也别跟我见外。阿姨和小宝也是我的家人。” “以前都是你接济我,现在我手头宽裕了,终于有机会表现一下了,你就成全我嘛~” 张凝狐疑地扫她一眼,“你哪来的钱?” 暖暖挑着眉梢笑,“这不是相亲抱上大腿了嘛~” 张凝怔了怔,“你说温棣啊?这是打算跟他进一步发展了?” 第166章 小娇妻是真的猛啊! 暖暖转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窗,“可是我妈不同意啊。” “温棣人是不错,可惜腿有残疾,阿姨也是担心你受他拖累啊。” “如果他的腿好好的呢?你觉得我妈会同意吗?” 张凝笑了,“你这傻孩子,腿好不好就明摆着呢,有什么好假设的。” “一个男人,腿不行,他连正常的性生活都满足不了你。” “李刚这狗东西干啥啥不行,只一点,就是那方面,我们挺和谐的。这大概就是我跟他分分合合,最终还是走进了婚姻的原因。” “性,这个东西,一旦尝过了,就忘不了。” “人的这个生理需求啊,真的控制不了,时不时就想要,尤其是生理期前后那几天,我甚至会被激素控制。” 说起这个,暖暖深有体会,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有欲望,时常梦回两年前那个激荡缠绵的夜晚。 梦见那个陌生的男人把她从头吻到脚,在她的秘密花园痴缠吮吸,在她耳边低语呢喃…… 自打跟温棣领证之后,梦里那个男人就有了脸。 暖暖默不作声,张凝瞥一眼她绯红的脸颊,笑着说,“你看你,还是小女孩儿心态,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性生活在琐碎的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方面合拍了,可以抵消很多夫妻矛盾。” “我跟李刚,要不是那方面和谐,早离八百回了。” 红灯亮了,凝姐停稳车子,拉着她的手悄兮兮地说,“哎,要不你先跟温棣试试?他要是行,你再考虑要不要跟他结婚。” “凝姐你说什么呢!”她有点不大好意思,扭头看着车窗外,脸颊有些烫。 凝姐哈哈笑,又开始絮絮叨叨说那些小嫂子之间的荤腥八卦。 暖暖指一下前面,“凝姐,绿灯了。” 这时,后面的车鸣笛催促,张凝盯着后视镜骂一句,故意慢腾腾发动车子。 暖暖失笑,“姐啊,你以前也是温婉优雅那一挂的,看看你现在,都被婚姻摧残成这样了,干嘛还催促我找对象结婚?” 凝姐拍着方向盘说,“我是心盲眼瞎嫁了条狗!所以你要吸取我的教训,不要步我后尘。” “如果能遇到个好男人,两人相扶到老,也很美好啊。” “我看温棣就不错,只是他那个腿……啧,你就按我说的,先验货,然后再决定要不要。” 暖暖点点头,岔开话题说,“凝姐,你就没打算离婚吗?” 张凝立刻火冒三丈,骂咧咧道,“昨晚那个狗东西跟一个女的聊天,那女的还夹着嗓子喊他哥哥!卧槽,直接给我瘆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是一天都不想跟这狗玩意儿耗了,就差他出轨的证据了。” “他妈的那个老虔婆极其不讲理!让我净身出户不说,还妄想让我倒贴她儿子续弦的彩礼!” “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暖暖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姐,别生气。你暂时别去上班了,我陪你跟踪李刚一段时间,抓到他出轨的证据咱们就去起诉离婚。” “也行,那咱们不用去安信了。”她说着打了转向灯就要掉头。 “哎哎!”暖暖赶紧把转向灯给她关了,“马上到了,去看看呗。” 张凝抬头,安信护理的办公大楼就在眼前了。 暖暖望着巍峨高楼感叹,“安信真有钱啊,办公楼这么气派!” 张凝点点头,“这只是安信位于市区的办公地点,主要产业在郊区,像养老院什么的,啧,那环境堪比度假酒店啊。” “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老了可以住进安信养老。” 暖暖竖起食指摇一摇,“姐,你的目标太小了,咱们将来要买下安信。” 张凝失笑,竖起大拇指,“暖暖啊,你这个志向很宏大,给你点赞。” “你知道安信护理,是谁家的产业吗?” 暖暖眉梢微挑,“安信护理,上面还有老大?” “粗略给你普及一下啊,安信护理,是安信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而安信集团是帝城郁氏的产业之一。” “郁氏是服务行业的龙头老大,产业遍布全球,艾尚国际酒店就是他们家的。” “所以啊,”张凝拍拍她的肩膀,“想收购安信护理,除非你嫁到温家做少奶奶,给温家太子爷吹吹耳边风,不然这事是没可能了。” 暖暖默了默,“那确实没这个可能。” 她拎着背包下车,“姐,我包里装了点现金,你打开后背箱。” 张凝摆摆手,“后备箱坏了,带身上。” 暖暖绕到车尾,拍一拍后备箱盖,“这不看着挺好的么。” 张凝笑,“你踹一脚试试。” 暖暖抬起大长腿,“咣”一脚,后备箱盖就撅起来了。 刚好郁谨开车路过停车场,目睹这一幕。 他嘴里叼着烟,痞痞地笑着截取行车记录仪中的片段发给温棣,附文:你家小娇妻是真的猛啊!一脚把后备箱给干废了! 温棣几乎是秒回:这是哪? 郁谨发个位置,打趣他: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但凡跟你家这小丫头沾点边,你踏马一准秒回! 温棣:她去那干什么? 郁谨:我还想问你呢,你家的崽,跑我的地盘上来干嘛? 刚好这时,他收到科技公司那边紧急汇报,得知利众集团正在收购科兴电子。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马上给温棣打电话。 温棣这次倒是接得快,只是声音有点喘。 郁谨愣了愣,笑歪歪地说,“棣哥,干嘛呢?” 温棣没搭他话,直接问,“打电话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问问,利众集团为什么要收购科兴电子?” 温棣:“有这事?” 郁谨被噎得一怔,“棣哥,兄弟一场,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电话那头,温棣拨通了陈廉的电话,通话内容郁谨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了解完事情原委,郁谨心里就踏实了,“你们要哄小孩玩,干嘛要花钱买个公司啊,来我这就是了,全力配合你们演戏。” 温棣:“郁氏的科技产业名声太大了,容易穿帮。小家伙起疑心了,去安信估计是调查我和陈廉。” 郁谨对着镜子摆弄他新染的头发,欠欠地笑着,“棣哥,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她扒掉你的马甲,别藏了。” 温棣:“在她的身世查清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你查得怎么样了?” 第167章 我的妈呀,这也太帅了吧! 说到这个,郁谨脸色微沉,“你家小崽的身世,得从你岳母身上查,但你岳母这个人……就挺神秘的。” “章凝安嫁给贺利争之前的任何信息都查不到,就仿佛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她一定是改名字了。而且,有人刻意隐藏了她改名之前的身份信息。” “之前,陆恒说过他见到章凝安第一眼觉得眼熟,我去扒了陆恒的人际关系,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 郁谨骚骚地笑了,“我发现啊,陆恒年轻时曾有过一段婚外情,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姜南青。” 说完期待着温棣的感叹,电话里却没有任何声音,他看看手机,还在通话中,“喂~,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温棣懒懒地“嗯”一声。 郁谨蹙着眉头追问,“这么大的八卦,你就这反应?” 温棣笑幽幽道,“建议你扒一扒自己的人际关系,说不定也能收获个一儿半女的。” 郁谨被噎得一怔,骂咧咧道,“温大少,嘴毒是病,得治!”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温棣吐烟的气息声,随后就是他漫不经心的警告,“暖暖的身世赶紧查,不然,我会考虑好好经营科兴电子。” 郁谨嘿嘿一笑,“又吓唬我!在哪啊?我去找你。” 那头挂断电话,给他发来一组杠铃照片。 他咂咂嘴,自言自语道,“肯定是还没拿下小娇妻,不然哪还有闲心举铁,啧……真是磨叽死个人。”看书溂 回复:晚上玩玩啊?梵安等你们。 他发完信息,转头望一眼暖暖的背影,照照镜子,喃喃道,“就见过两面,而且过去这么久了,穿的衣服也不一样,认不出我来?” 他摘掉右耳的黑钻耳钉,戴上墨镜下车,迈开大长腿疾步如风朝着办公大楼走去。 暖暖和张凝一进大厅,不约而同地,“哇~~~~” 一楼的装饰简约温馨,像家一样。 偌大的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在穿梭忙碌,他们还会相互聊天! 忽然,一个很萌很萌的大头机器人来到她们面前,声音奶奶地问,“欢迎两位美女小姐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 暖暖摸摸机器人的大脑袋,“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机器人弧形屏幕脸上的大眼睛忽闪一下,“小姐姐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女孩。” 机器人通体立刻变成粉色,还穿上了小花裙子,造作地在她们面前扭扭屁股,“姐姐,我好看吗?” 暖暖撇着嘴摇摇头,“女孩子可不一定都喜欢粉色,花裙子。” 机器人竟学着她的样子也摇摇头,“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我换一套喽~” 眨眼之间,机器人完美复制了暖暖今天的着装,傲娇地仰起头,“姐姐,我们撞衫了哦~” 张凝惊得目瞪口呆。 “哇~~”暖暖惊喜地摸着机器人的大脑袋感叹,“你也太厉害了叭!” 机器人优雅地行公主礼,“能博姐姐欢心是我的荣幸。” 暖暖拉着机器人的小手,“姐姐问你哦,要请护工,应该去几楼?” 机器人的脸马上变成显示屏,“姐姐,请选择服务类别。” 暖暖从众多服务项目中选择“护理服务”,点确定。 机器人嘴里马上吐出一张预约单,“两位小姐姐,请移驾6楼,会有帅气的客户经理接待你们呦~” 暖暖接过预约单,亲昵地摸着她的大脑袋,“拜拜喽~” 她牵着凝姐朝着电梯走去,一步三回头,对这可爱的机器人恋恋不舍。 “凝姐,我听说安信的智能家居很厉害,这机器人是他们自己的产品吗?” “应该是,上网搜搜看,”张凝抱着手机搜索安信集团官方网站,“安信旗下还有个科技公司,专门做这种高科技产品。” 暖暖凑过去看,“能搜到刚刚那款机器人吗?” 张凝在众多产品找到一款外形相似的,“这个长得最像!我的妈呀,竟然要99万!” “唉……果然是有钱人的玩具。”暖暖转头望向机器人,却看到一位大高个疾步而来,胳膊肘碰一下凝姐,递个眼神示意她看后面。 张凝茫然地转头,顿时睁大双眼,凑到她耳边嘀咕,“我的妈呀,这也太帅了!” 郁谨来到她俩身后站定,默默等电梯,心里纳闷:为什么我一来,她们就不聊了,该不是认出我了? 电梯到了,暖暖抱着背包直接走进最里面,张凝按下楼层与暖暖并排站着。 郁谨随后进入电梯,按下关门键。 张凝用手机打字给暖暖看:这帅哥也去6楼,他真的好帅啊!简直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她挤着凝姐往轿厢角落挪动,偷偷窥视帅哥的侧颜,莫名地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电梯门开了,帅哥按下5楼,然后按着开门键等着她们出去。 暖暖对他点头道谢,他唇角微翘,抬手比个ok。 出了电梯,张凝激动地抱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念叨,“啊!!!我的妈呀,这种痞痞的帅哥,我直接没有抵抗力啊!” 暖暖回头看一眼帅哥嘴角那抹坏笑,嗯……要说痞这一块气质,可能还是温棣更胜一筹。 温棣工作的时候,看着像个禁欲系高冷霸总,一旦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就会立刻放出身体里那个痞坏邪魅的大色批。 “欢迎两位女士,我是为您服务的客户经理,”一位巨帅小奶狗面带微笑,朝她们鞠躬,“请两位随我前往接待室。” 进了接待室,暖暖开门见山,“你好,我朋友说这两位护工口碑非常好,我来贵公司了解一下。” 说着,她交给客户经理两张名片。 张凝看一眼名片,小声说,“原来你是来调查陈廉和李姐的。” 暖暖微挑眉梢,有点小得意。 “请二位稍等,我去拿两位护工的档案资料。” 客户经理刚走,接待室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妖艳美女。 她身着低胸超短裙,背着小挎包,踩着恨天高,身姿摇曳地走来,眼神轻蔑地打量着暖暖这一身高定,尖酸刻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第168章 温家少夫人如此彪悍 暖暖盯着她科技感满满的脸,眼神有些茫然,“你谁啊?” 迎面走来的女人撩一下金色大波浪长发,冷嘲热讽道,“贺暖,都能来安信请保姆了,看来你的金主很舍得往你身上砸钱啊。” 暖暖仔细回想这个声音,恍然大悟,“我去,你是罗海玲?!” 张凝小声问,“罗海玲是谁?” 暖暖丝毫不掩饰地说,“之前在酒,不是有个傻逼主管老找我麻烦么,就她。” 张凝脸色阴沉下来,撸起防晒衣的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哎哎,不至于不至于,”暖暖把她袖子放下来,“姐,你只管好好坐着,看戏。” 暖暖凉凉抬眼,目光扫过罗海玲的胸,讥讽道,“你这胸太假了,严重比例失调,还容易下垂。” “脸也花了不少钱?在酒攒的那点积蓄都花完了?啧啧,有一说一,你这个钱花得太、不、值了。” 罗海玲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我会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扫把星!贱人!” “罗海玲,听说你被抓进去了,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暖暖佯装回忆,“哦~~,我想起来了,有小道消息说,你进监狱之前卡着点怀孕了,所以现在是监外执行?” 她扫一眼罗海玲的清凉着装,嘲讽道,“罗海玲,你应该先花钱整整脑子。一个罪犯,穿成这样出来勾搭金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已经流产了吗?” 罗海玲怒指她,咬牙切齿地说,“贺暖!别以为有金主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而已!” “哪来的野鸡在这乱叫!”张凝蹭地站起来,冲过去要扇她。 暖暖熊抱凝姐,“淡定淡定,我还有事问她。” 她扶着凝姐坐下,来到罗海玲面前,似笑非笑地问,“请问罗小姐,我的金主是谁?” 罗海玲双臂环在胸前,冷笑道,“贺暖,你装什么蒜?” “酒被你的金主买走了,被开除的那些同事,都记着你的仇呢!” 暖暖回想那晚在酒发生的事,摸着下巴琢磨罗海玲口中的“金主”。 罗海玲趁她愣神,绕过她抢走沙发上的背包。 “放下!”张凝大喝一声,站起来抢背包。 罗海玲狠狠推了张凝,张凝趔趄两步摔倒在地。 暖暖一个箭步冲过去,“凝姐,你没事?” 张凝摇摇头,“没事,快,包!” 罗海玲已经拉开了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抖出来,红灿灿的现金洒了一地。 她羡慕又嫉妒,酸道,“呦,钱不少啊!看来床上功夫了得啊,把金主哄得服服帖帖!” 暖暖活动一下手腕,扬手甩她一个大嘴巴。 罗海玲被打懵逼了,半天才回神,捂着脸怒斥道,“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暖暖扬手往她左脸再来一巴掌。 罗海玲骂咧咧地撕扯暖暖,暖暖仗着身高优势薅着她的头发猛扇耳光。 郁谨寻着鬼哭狼嚎赶过来,看到暖暖如此彪悍,乐颠颠地倚着门框看热闹。 等暖暖打累了,他抬手,保安进入接待室把罗海玲拖走。 安信总经理亲自进来,向暖暖和张凝鞠躬道歉。 随后一位女护工拎着医药箱进来,单膝蹲在暖暖面前,“女士,您的胳膊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张凝蹙着眉惊道,“呀!这么严重!” 暖暖看一眼胳膊,确实有好几道口子,刚才扇耳光扇得太嗨了,丝毫没有察觉。 郁谨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给温棣打电话,被拒接。 他发信息:抱歉,一个疯女人冲撞了你家小崽,你看怎么办。 温棣马上回电话,冷沉的语气带着质问,“怎么回事?” 郁谨捏着右侧耳垂,有些忐忑,“那个疯女人把你家小崽的胳膊抓伤了,你家小崽把她打得亲妈都认不出了。” “严重吗?” 郁谨嘴角扬起混不吝的笑,“我看着就是皮外伤,但你看着可能会心疼。” 温棣声音不悦,“哪来的疯女人?” “就之前在酒,那个总找你家崽麻烦的那个女人,监外执行了,打着请保姆的幌子来这钓金主了。” 郁谨说完等半天,电话那头没声。 他有点慌了,“不是,你沉默是几个意思呢?” “棣哥,你的人在我地盘受伤了,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 温棣:“行啊,你禁欲一个月。” “卧槽,你这不是要我命么!” “棣哥放心,我会把那个疯女人以及她背后的金主都送进去。” “你家小崽虽然彪悍了点,但终归是个女孩子,身边得有个保镖啊,待会让她从这挑一个,也方便你掌握她的行踪。” 电话里没声,郁谨看看手机,“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啊。哎,我看她挺喜欢公司新研发的机器人,送她一个?” 温棣:“你看着办。” 挂断电话,郁谨从抽屉拿出之前预备好的档案材料,交给客户经理,叮嘱道,“这是那两名护工的资料,拿去给她们看,注意别露出破绽。” 小奶狗带着艰巨的使命回到接待室,把陈廉、李姐在安信的档案资料交给暖暖。 档案里,关于他们的从业资质、经验、客户评价、进修考核等等非常全面。 看完,暖暖有点失望。 来这之前,她笃定陈廉的护工身份是假的,但是现在,她的猜想又被推翻了。 她指着客户评价板块,“我能看下这些客户的资料吗?” 小奶狗摇头,“抱歉,我们不能泄露客户的信息。” 这时,总经理推门进来,面色沉重地鞠躬道歉,“两位女士,给您带来这么大麻烦,非常抱歉,公司决定补偿您……” 暖暖抬手打断他,“那个女人被我打得更惨,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好好应付她,我这点小伤就不追究了。” 总经理连连鞠躬,“多谢您体谅!但错在我们,这关系到我们安信的声誉,还请您务必收下我们的歉意。” 话音未落,一位壮汉扛着一只大箱子进来,这大箱子差不多一米五。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帅哥,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皮箱。 张凝凑过了,小声嘀咕,“这都什么呀?” 第169章 天上又又又掉馅饼了?! 总经理介绍道,“我们少董事长特批,送您安信t10智能机器人,就是在大厅跟您聊天的那一款。” 暖暖跟张凝对视,二脸震惊。 我靠!随便一送,就是一百万呐! 天上掉馅饼了?! 暖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总经理抬手,那位小帅哥来到近前,咔咔打开皮箱。 满满一箱现金啊!红灿灿的耀眼! 总经理面带微笑说,“刚刚场面混乱,您包里的现金被弄脏了,我们拿去清点并置换了新的,请您收好。” 凝姐激动地抓她胳膊,在她耳边嘀咕,“暖暖啊,这不是在做梦?” 暖暖在她手背掐一下,“疼吗?” 凝姐点头如捣蒜,“你包里,原来有多少?” 暖暖伸出三根手指,“只有这些。” 总经理马上接话,“多出来的部分,是我们对您的补偿。” 暖暖看看箱子里的现金,再看看未拆封的机器人,最后目光落回总经理脸上,“就我这点皮外伤,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总经理恭恭敬敬地解释道,“您有所不知,我们安信做安保业务起家,如今顾客在我们公司本部遭受了这样的伤害,若是传出去,对我们公司将产生致命的打击。” 他深深鞠一躬,“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向您诚挚道歉,希望您原谅我们的工作疏忽。我们会谨记教训,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暖暖很想收下这些东西,但是,这赔偿太过贵重了,拿着不踏实。 “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东西我就不要了。”她从皮箱里拿了三沓现金,“这是我的那三万。” 总经理给小帅哥递个眼神,小帅哥马上拎过暖暖的背包往里面装钱。 “请您务必收下这些,不然今天在场的所有员工都会被开除。”总经理说完九十度鞠躬。 暖暖受不起这么大的礼,慌忙起身把人扶起来,“行,我收下。但我还有一件事,您看能否……” 总经理点头,“您说。” 暖暖拿起陈廉的档案,指着温棣给出的客户评价,压低声音说,“我想看看这个人的信息。” 总经理故作为难地说,“请借一步说话。” 出了接待室,总经理往走廊左右看看,确认没人,他压低声音说,“我电脑上有客户信息,您可以自行查阅,但是不能外传。” “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总经理带着暖暖回到办公室,翻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您慢慢看,我出去一下。” 暖暖比个ok手势,迫不及待查看温棣的资料。 资料中登记的信息很有限,跟她已知的没差别,除了温棣在公司的身份。 他确实在科兴电子工作,但是,是老板!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代入老板的身份回头去看之前的事情,那些困扰她的疑惑一下就解开了。 只是,温棣这么年轻就能取得这样的成就,长得又好看,身边一定不缺女人,温爷爷为什么要逼着他跟她闪婚呢? 她怅然若失地回到接待室。 一进门,凝姐迎上来,“怎么了这是?没看到吗?” “看到了,温棣是科兴电子的老板。” “哦……”张凝忽然一怔,惊喜又疑惑地问,“什么?” “你没听错。” 张凝抬起胳膊肘捅她一下,“这不是好事嘛,怎么闷闷不乐的?” 暖暖叹口气,“贫富差距悬殊的两个人,大概是没法一起过日子的。” 张凝安慰道,“那也不一定,天下夫妻都是要经历磨合的。” 这时,总经理带着一队保镖进来。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身型高大,模样帅气,堪比男模。 总经理说,“关于今天这场意外的赔偿,还有最后一项,我司承诺向您提供终生安保服务,请您选一位中意的保镖。” 张凝已经看痴了。 暖暖两眼闪着光,感叹道,“贵公司的保镖都这么好看吗?” 男模保镖们马上鞠躬,齐声道,“多谢老板赏识,希望有机会为老板服务。”看书溂 她心花怒放啊,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古代皇帝选妃的快乐,也不过如此! 总经理笑着点头,“保镖会陪同雇主出席很多场合,所以员工的外形条件是我们优先考虑的。” 暖暖从最左边帅哥开始,一个挨着一个细细打量。 她已经忘记了是在选保镖,就单纯地欣赏这群好看又阳光的男人,感受他们的青春荷尔蒙气息。 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扫了许多遍,唉……太难选了,每个都看着很不错。 她转头看身旁,凝姐正一脸花痴地看着这些男人。 “姐,选哪个?”她戳戳凝姐的胳膊。 张凝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想要。” 暖暖又从头看一遍,确实,每一个都很有特点,哪个也不舍得丢下。 “这样,你们pk,最后胜出者跟我走。” 话音未落,大家自动靠墙站立,两两分组轮流到中间空地过招。 暖暖闲适地靠着沙发,坐姿霸气豪放,颇有帝王选妃的豪迈气势。 董事长办公室里,郁谨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接待室监控画面,笑得嘴里的烟都掉了。 他截取暖暖“选妃”的片段发给温棣,附文调侃:看来你家小崽喜欢嫩的[奸笑eoji] 一个小时后,最后胜出的保镖向暖暖鞠躬,“老板好,我叫方块,很高兴为您服务。” 暖暖指旁边,“我不需要保镖,这位才是你老板。” 方块立刻对张凝鞠躬,“老板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张凝拘谨地站起身,两手无措地摆着,“没有没有,我不是,你别听她瞎说。” 暖暖推搡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来得时候不就说要找保姆嘛,现在有的,正好了。” 总经理笑呵呵地过来提着背包,方块轻松扛起机器人包装箱退到一旁候着。 她俩在前面走,总经理像个助理似的跟在后面,一直送到停车场,帮着把东西装上车才微笑着挥手离开。 凝姐狐疑地问,“暖暖,你有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暖暖看一眼鼓胀的背包,“何止啊,白捡了47万,外加一个百万机器人和无价大帅哥,今天的馅饼掉得有点多!” 这待遇,绝对是走了后门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温棣能办到了。 她看着车窗外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给温棣发信息,抱着手机编辑文字,写了删,删了写…… 忽然,聊天界面蹦出一行字:晚上,玩玩? 第170章 我的神明啊,遥不可及 这行字仿佛长了刺,有点扎眼,暖暖慌忙按息屏幕,心里却好奇的要死。 他什么意思啊? 晚上,玩玩? 是要一起吃饭聊天,还是要…… 这骚气骚气的话,总觉得他没什么正经心思。 方块请示道,“两位老板,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暖暖默了默,“先去帝城中心医院。” 方块提醒道,“好,请两位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张凝茫然地问,“去那干嘛?” “姜南青手骨折了,琪琪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他,忙不过来。”暖暖从车内后视镜看一眼保镖,“方块啊,你懂护理吗?” 方块点头,“懂,我们公司培训过。” 张凝看着方块的侧脸,啧嘴感叹,“安信的服务真是没的说啊!” 她转头看着暖暖胳膊上一条条的创可贴,“罗海玲被你打成那样,也不知道安信会送她什么。” 暖暖冷嗤,“恶人多作怪!罗海玲在酒拉皮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送她无期徒刑比较合适。” 刚好遇到人行道,方块停车等着行人过去。 人群里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手拉手说说笑笑地从车前经过。 暖暖下巴微抬,“喏,就是这样的花季少女,被那个老妖婆拉下水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张凝恨道,“那该直接拉去枪毙!” 暖暖勾唇坏笑,“报警,她已经不满足监外执行条件了。” 她刚拿起手机,方块笑着说,“老板放心,那个疯女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张凝鼓掌叫好。 暖暖却心生疑惑,她痛痛快快打了一架,不仅没被警察带走,还白捡一大堆便宜!温棣到底是有多么大的权势啊? 她抱着手机搜索科兴电子,凝姐也凑过来看。 “呀!科兴电子还是上市公司呢!”凝姐戳戳她,“你搜搜,这公司值多少钱?” 暖暖在百度搜索框敲下:科兴电子市值,然后点搜索。 页面跳转,网络竟然出现迟延了! 暖暖眼巴巴盯着屏幕,好奇,期待,也有点慌。 “我的妈呀!”凝姐抓着她的胳膊惊叫,“市值632亿!” “暖暖啊,仅仅是这个零头,你和阿姨这辈子都可以吃香喝辣滋润享福了!” “别犹豫了,今晚就去拿下他!这样的金龟婿,没有第二个了!” 暖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温棣更加遥不可及了。 温棣未及而立就已经这么成功了,平常混迹的圈子一定都是社会上的名流。 比如医学泰斗陆院长,再比如……安信的老板,温棣肯定也是相熟的。 这样的人脉圈子,像她这种出身的人即便挤进去了,也是格格不入。 更何况,《家长里短》栏目的直播,让全网见识了她原生家庭的丑陋,以及她的粗鲁彪悍。 这样的她,跟在温棣身边,只能给他招黑。 她摇头苦笑,真是疯了,究竟在苦恼什么? 温棣那么会哄人,身边一定不缺女人,又怎么会看得上她呢? 说到底,他跟她领证纯粹是受了爷爷的逼迫,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或者他厌倦了闪婚带来的新鲜感,就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的。 凝姐转头看着她,蹙眉问,“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是觉得配不上温棣?” 暖暖转头看着车窗外,默不作声。 张凝一脸恨铁不成钢,啧嘴道,“多少年轻的漂亮姑娘上赶着抱大腿,你倒好,金主贴到脸前了,你竟往后退!” 暖暖自嘲地笑笑,“金主哪是说抱就能抱的,也得人家愿意啊。” 张凝急得拍大腿,“你想想看,如果温棣对你没有感情,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钱为你治耳朵呢?为什么要把御景苑的房子过户给你?” 蓦地心头涌上一阵酸涩,暖暖的视线模糊了,她沉默片刻缓和一下情绪,故作轻松地说,“1000多万,对咱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在温棣眼里,恐怕跟1000块差不多。” “啧唉~呀!真是让你急死了!”张凝抓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慰道,“那你就不要考虑这些外在的东西,问问你自己的心。” “在你知道他是大老板之前,你不就知道他挺有钱的吗?你俩的差距本来就有,只不过现在更大了一点而已。我就问你,0分跟59分,有什么区别?” 暖暖回眸看着她,真诚又无奈地说,“姐,确实有,咱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那你就当不知道,就像以前那样跟他相处就是了。”凝姐晃晃手机,“你上网搜一下,那个垃圾节目的直播片段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铺天盖地的视频啊,一夜之间凭空消失!除了温棣,还有谁能办到?” “网络的力量多么可怕啊,这些东西流传的越久,越广,对你的伤害就越大。” “他心里真的有你,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会为你做这些。” 暖暖暗自伤感,如果真的有情,为什么从来不说喜欢? 到了医院,暖暖交代方块,“你自己上去。啊对了,你不用一直守在病房里,只要肖医生出现,你就要回避,给他们创造独处空间,懂我意思不?” 方块点头,“您放心,我会及时送助攻的。” 暖暖竖起大拇指,“他俩要是成了,你功德无量。” 目送方块离开,她看一眼时间,“凝姐,咱们去一趟泰鑫金融。” 张凝笑着问,“真要去应聘业务经理啊?” 暖暖笑,“去还钱~,之前不是从那贷款了么,顺便用手里的闲置资金买点理财产品。” 张凝神色严肃,“安全吗?” 暖暖坐进副驾驶,开始给她讲解泰鑫金融的理财产品,从万份收益、七日年化收益率、业绩比较基准、历史业绩,到泰鑫管理实力、基金经理资质…… 张凝听得目瞪口呆,惊叹道,“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还懂这些!” 暖暖耸耸肩,“凝姐,这都是因为‘穷’啊。是附在我身上的穷鬼,逼我练就了一身才华。” 正好遇到红灯,张凝停下车,转头看着她,眸中的钦佩赞赏满溢出来,“暖暖,你知道吗,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在我的世界里,你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当我对生活感到绝望时,想想你,我就有动力了。” “是嘛?”暖暖大咧咧地说,“你怎不早说呢,打今晚起我就不开灯了,能省不少电费呢!” “臭贫嘴!”张凝宠溺地挠她肋骨。 “哎呀痒…哈哈……”她笑着躲闪时,不经意瞥见了一个熟人。 她转头确认,果然是温棣,正坐在劳斯莱斯后座慵懒闲适地吸烟。 这时,温棣抬眸,刚好与她撞个对眼。 让她意外的是,他眼神里满是慌乱。 第171章 温棣!你站住! 暖暖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慌乱,只觉得车轮毂上的劳斯莱斯车标刺眼。 第一次见这辆车时,车后座那个人阴鸷锋利的目光,依旧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这也是相亲领证那天,初见他时的印象。 半年多来,渐渐习惯了他的温柔体贴,差点忘了他原本的模样。 之前的那几次偶遇,她没有看错,那些一晃而过的侧影,都是温棣。 一直都是! 他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名流,而她是被圈养在笼中的鸟儿。他兴致来了,逗一逗,哄一哄。这大概就是留她在身边的价值。 “暖暖,你听我……” 暖暖转头看前面,“凝姐,绿灯了。” 张凝狐疑地看后视镜,“好像有人在喊你哎?” “你幻听了。”暖暖打开车载音乐,调大音量。 温棣打来电话,暖暖秒挂。再打进来,直接拉黑。 张凝看一眼导航,“暖暖啊,快到了,是不是给之前那个业务经理打个电话?” 暖暖清清嗓子,拨通徐睿的电话。 泰鑫金融总经理徐睿接到暖暖的电话,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这小祖宗果然还是要来这应聘业务经理了吗? 手机变成了烫手山芋,他捧着放到一旁,不敢接通,也不敢挂断。 屏幕上那个备注随着铃声有节奏地跳动,每一下都踩踏着他的神经。 终于熬到这通电话自动挂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她又打进来了。 徐睿焦躁地在办公桌前踱步,时不时瞟一眼震动的手机。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请示陈廉最靠谱,心提在嗓子眼用公司座机联系陈廉。 陈廉瞥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开免提。 电话里,徐睿战战兢兢说明来电目的,陈廉轻描淡写地说,“这点小事,徐总一定能处理好。” 挂了电话,陈廉请示道,“大哥,要不去泰鑫坐坐?” 温棣靠着座椅歪头看着车窗外,目光紧紧追随张凝那辆车,脸色沉厉冰冷,闷闷地“嗯”一声。 陈廉加速冲过路口,一下就甩开了张凝。 暖暖还是不死心地看向劳斯莱斯的屁股,想确认是不是蹭掉她10万的那辆。但是它速度太快了,像子弹一样飞出去,她连车牌都没看到。看书溂 又过了两个路口,张凝载着暖暖进入泰鑫金融地下停车场。 她慢徐徐开着找停车位时,感叹道,“果然是搞金融的,一路过来全是豪车,这竟然还有一辆劳斯莱斯!” 暖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扫一眼车牌号。果然,帝a·8888! 她不由得攥紧拳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更加汹涌,相当火大! 张凝打量着她,担忧道,“刚刚在路口就看你脸色不对,突然怎么了这是?” 暖暖扯动嘴角笑笑,“没事,我们上去。” 她拎着背包下车,张凝一脸错愕地跟上去,“暖暖,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没事哦~” 暖暖按了电梯,低头看着脚尖,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就是突然有点挂心小宝,小家伙这两天不舒服,你今天在外面很久了,要不你先回去?” 张凝摆摆手,“都出来一整天了,不差这一会儿了,顺便跟你学学理财,涨涨见识。”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来到前台询问,“请问徐睿徐经理在吗?” 前台面带微笑,声音甜美,“请问两位女士有预约吗?” 暖暖微怔,一个跑业务的客户经理还需要预约吗? “呃……我给徐经理打过电话。” 前台笑着说,“女士您好,我这边没有收到预约提示呢。请您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前台打电话时,暖暖直接给徐睿发信息:徐经理您好,我今天来还贷款,顺便购买理财产品,您在公司吗?如果不在公司,麻烦您为我推荐一位客户经理。 收到暖暖的信息,徐睿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只要她不是来应聘就行。 挂了电话,他急匆匆赶到前台,热情又恭敬地说,“您好,身边这位是朋友?有失远迎,两位快请进接待室。” 徐睿带着她俩进入接待室,倒上茶水,取来公司的理财产品宣传册,非常细致耐心地为她们讲解产品特色。 暖暖挑出五款短期理财产品,“徐经理,我琢磨一下买哪个,您先去忙。” “那好,您考虑好了电话通知我。” 徐睿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陈廉推门进来。 他蹭地站起身,“陈总,您怎么来……” 当看到陈廉身后的温棣时,他吓得舌头打结了,“……总,总裁您…您也来了……” 温棣有一年多没来泰鑫金融了,突然空降,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或者说,泰鑫金融犯大错了! 徐睿立刻从最近开始往前追溯,反省工作中有什么失误。 陈廉面带微笑,“徐总,别紧张,温总刚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 这下徐睿更紧张了,总裁的行程里没有顺便,每一项事务都是经过总裁办严密计划筛选过的。 “温总,陈总,您二位请坐。”他坐到两位总裁对面,战战兢兢地泡茶,心里紧张得要命,额头都出汗了。 陈廉面带微笑跟他闲聊,温棣一直阴沉着脸。 喝完一壶茶,温棣站起身,“我出去转转。” “我陪您,”徐睿刚要起身,被陈廉拦下。 他问,“徐总,少夫人的事情处理好了?” 徐睿取来平板电脑,翻出暖暖选中的理财产品交给陈廉,“请陈总过目,如果少夫人买了,是否需要提高合同约定收益率?” “不用,按照惯例签订即可。” 这时,暖暖发来信息:徐经理,我选好了,麻烦您过来一趟。 陈廉拍拍徐睿的肩膀,“徐总辛苦了。” 徐睿回到接待室,帮暖暖签完合同,带她到财务部清点现金。 办完业务,暖暖拎着空瘪的背包从财务部出来,徐睿笑着问,“您朋友去洗手间还没回来,您回接待室等。” “多谢徐经理,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去趟洗手间,顺便找我朋友。” “那好,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暖暖晃着往洗手间走,不经意抬眸,瞥见一个大高个从男厕出来,侧脸像极了温棣! “温棣?” 那抹颀长身影微怔,接着加快脚步离开。看书喇 暖暖追上去,“温棣!你站住!” 第172章 看你往哪跑! “温棣!我知道是你!是男人你就转过身来!” 温棣只能加快脚步,到了步梯,推门进去,直接往上走,躲在楼梯拐角处听着下面的动静。 暖暖马上追进来,哒哒哒下了三个台阶,忽然停下。 三秒钟后,她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他勾唇邪笑,这小崽子还挺机灵。 迈开大长腿一步三个台阶往上跑,再开楼梯门时,门锁了! 温棣:“……” 暖暖一边爬楼一边抓着护栏透过楼梯缝隙往上瞧,却不见温棣的身影。 她大喊,“温棣!你以为贴着墙根我就看不见你吗!有本事你别出声啊!” 温棣唇角带笑又往上一层,打开楼梯门却没出去,故意用力关上,然后转身继续往上爬楼梯。 暖暖这次上当了,打开楼梯门进了走廊。 温棣扶着楼梯护栏纵身一跃,跳到下一楼层。他身轻如燕,连跳两层,悠哉悠哉地出了楼梯间。 暖暖还在“追捕”温棣,静悄悄的走廊里就她一个人。 她精神高度紧张,支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拿出手机给温棣打电话。 号码还没拨出去,突然,一个办公室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看背影跟温棣很像,就连发型也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服不一样。 难道进去换了套衣服? 暖暖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触手可及,如果电话拨出去又会被他逃掉。 她果断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蓄力起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抱住他,“看你往哪跑!” 被她抱住的人身子僵住,低头看看环在腹部这一双纤细的手臂,刷得红了脸。 暖暖环看走廊两边的办公室,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如果有观众在场,温棣就不好抵赖了。 她故意高声喊,“你以为换身皮我就认不出你了吗?告诉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 小伙子羞涩又紧张,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姑娘…你你认错人了,请放手。” 暖暖怕“温棣”跑了忙着造势,根本没听见小伙说话,死死抱着不撒手,两条腿还盘在小伙子腿上。 小伙子脸皮薄,不好意思碰暖暖的手臂,身上挂了这么大个人,他也走不掉。 他不停地重复着“你认错人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完全被暖暖的声音盖过了。 办公室里面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一个个的眼睛里闪着八卦光芒。 小伙子还在红着脸碎碎念,一边念叨一边挣扎。见同事们出来,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暖暖一脸兴奋地招呼看热闹的群众,“来来来,大家围成一个圈,今天我要跟这个渣男做个了断!” 看到暖暖这张脸时,吃瓜群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个个变花痴。 暖暖怔了怔,“怎么了?” 在场仅有的三位小姐姐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支持你!” 她们上前七手八脚地抓着小伙子,甚至有人往小伙腿弯处踢一脚,小伙直接跪了。 小伙子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委屈得红了眼眶,怒吼一声,“你认错人了!” 暖暖耳根颤了颤,这个声音……好像不是温棣。 她探头看一眼小伙的脸,倒吸一口气,完了,真认错人了…… 眼睛余光偷偷瞥看周围的吃瓜群众,尴尬到原地裂开。 啊!!!!! 她两手捂着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来个雷劈死她算了。 小伙子推开女同事站起来,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哎你等等我……”暖暖追上去道歉。 想到她刚刚的言行有辱人家的名声,又马上转身,朝着吃瓜群众鞠躬点头,半遮着脸说,“各位,刚刚是我的错,我认错人了,我说的那些事都是我老公干的,跟这个帅哥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觉得解释得不够到位,又补充道,“我跟这个帅哥真的不认识,碰巧他跟我老公撞型了,所以就认错了。” 她追到洗手间,站在男厕门口大声向小伙道歉。 小伙不吭声,暖暖叹口气,今天这事错在她,她有义务为人家消除不良影响。 她厚着脸皮向吃瓜群众打听总经理办公室在哪里,直接杀到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徐睿正在招待温棣和陈廉喝茶,听到敲门声,他先看向温棣。 温棣点头,徐睿坐直身子,朝办公室门喊一声,“请进。” 暖暖握着门把手做个深呼吸,推门进去,与徐睿撞个对眼! “徐经理?!这……”她后退一步,抬头看一眼门牌,“这不是总经理办公室吗?”看书溂 温棣和陈廉背对着门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来挡住脸。 “啊……是,是。我…来跟总经理汇报工作,”徐睿马上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挡在她面前,“您怎么来这了?” 暖暖伸着脖子找角度,视线越过徐睿看向温棣,“那是总经理吗?” “总经理不在,”徐睿推搡着她离开办公室,“那两位是我的直属上司。” “您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我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暖暖食指抠抠额角,一脸尴尬地坦白她干的蠢事。 徐睿努力保持严肃,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 “您放心,”徐睿抬手请暖暖移驾电梯,“我一定将此事转达给总经理。” “总经理人很好的,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您就不必担心了。” 徐睿帮她叫了电梯,说着总经理的好话陪她等电梯,直到她进了电梯,他还站在电梯外微笑着挥手。 暖暖摸着下巴回想总经理办公室那个人,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一看到他就能想起温棣。 她闭上眼睛回想温棣坐轮椅时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办公室那个人就是温棣! 她按下f1,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确认那辆劳斯莱斯还在,又乘电梯回到顶楼。 电梯门徐徐打开,她做贼似的探头往电梯两旁瞧瞧。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放轻脚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蹲点。 哼~,老娘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非抓到你不可! 第173章 我的天哪!总裁结婚了? 暖暖贴着门板凝神偷听,只能听得到低沉的男人嗓音嗡嗡嗡。 只要现在冲进去,一定能抓他个现行! 她紧紧盯着门把手,犹豫要不要闯进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吓得她狠狠哆嗦一下。 她捂着裤兜跑进楼梯间,拍着胸口碎碎念,“妈呀…吓死我了……” 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哎凝姐。” 凝姐焦急的声音传出来,“暖暖,小宝发烧了,我们得赶紧走,你在哪?” “呃……我也说不上来,咱们车库碰头。” “那你直接到大厅门口等我,我马上出车库。” 暖暖从楼梯间出来,望着总经理办公室犹豫一下,转身跑去乘坐电梯。 此时,温棣正在办公室里查看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中,暖暖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一个年轻小伙身上。 看着这情景,温棣又想起郁谨说的那句:你家小崽喜欢嫩的! 心里很不爽! 年龄是硬伤! 任何她不满意的地方,他都可以改变,唯独年龄,这是岁月的馈赠,拒绝不了的。 “监控记录销毁,”温棣扔下这么一句,迈步离开。 徐睿战战兢兢追出来,压低声音问陈廉,“陈总,监控里的员工,怎么处理?您能稍微给点提示吗?” 陈廉面带微笑,“既然能被少夫人错认成总裁,自然有他的长处,徐总看着办就好。” 送走这两位总裁,徐睿吩咐助理召集所有知情人到会议室紧急开会。 徐睿严肃明令,“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胆敢走漏半点风声,所有人一律开除!” 他说完,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红票子。 徐睿拍拍手,“总裁今天空降泰鑫,说最近大家工作比较辛苦,要给予奖励。” “既然总裁发话了,必须严格执行。” 助理现场给他们发现金,每人一万。 这奖金拿到手里,就仿佛是拿到了集团总裁的结婚请柬。 大家开心的眉梢都飞起来了,内心戏相当丰富。 金融一部老李:总裁啥时候空降的?这得有一年多没露面了? 金融一部王姐:我的天哪!总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不都传他跟常务陈总是一对嘛! 金融一部小陈:呜呜呜……总裁有主了,说好的不近女色呢?入职以来,连总裁的面都没见着,就已经失恋了。 金融二部小李:万万没想到啊,吃瓜吃到总裁夫人身上了。刚刚那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啊,总裁老牛吃嫩草吗? 金融二部小刘:嘿嘿嘿……有生之年还能因为看热闹发奖金的,这样的热闹可以多来点。 …… 被暖暖熊抱的小伙子吓出一身冷汗,总裁的雷厉手腕他是有所耳闻的,今天他被总裁夫人抱了,那总裁不得灭他九族啊! 散会后,徐睿叫小伙子到办公室单独谈话,叮嘱道,“总裁很看好你,好好干,就有机会调到集团总部去。” 小伙子瞪大眼睛看着徐睿,难以置信地问,“徐总,您……没骗我?” 利众集团总部,可是顶尖人才云集的地方,不夸张的说,想进利众集团总部,比登天还难! 徐睿点头,“总裁金口玉言,你只管努力,利众集团最看重实力。” 温棣乘坐电梯抵达一楼,刚好看到暖暖飞奔着跑出大厅。 “走得这么匆忙,你问问有什么事?” 陈廉面带忧虑地说,“小宝这几天不舒服,可能是又发烧了。” 温棣蹙眉,“小宝生病了?” “哦,您出差的第二天,小宝就低烧拉肚子,前天才好转。” “去看看小家伙。” 陈廉电话还没拨出去,接着收起手机,“我去开车。” 一路上,陈廉远远地跟着张凝的车,讲起小宝的成长趣事滔滔不绝。 温棣边听边翻看小宝的照片、视频,看到小宝喊着“啾啾”飞奔进陈廉怀里的视频,他不爽道,“从今天起,公司的事你多上上心。” 陈廉:“……” 前面车里,暖暖也是无语状态。 而张凝快疯了,被李刚那个傻逼气的。 小宝反反复复发烧拉肚子,前天刚见好,也不知道李刚那个蠢货抽什么疯,突然跑到小宝姥姥家秀父爱。 从小宝出生到现在,李刚都没抱过她几回。在小宝眼里,李刚就是讨嫌的陌生人。 小宝一见李刚就哭,小宝姥姥也不同意他把小宝带出去玩,那个狗玩意儿仗着老幼势弱,强行带走小宝。 他竟然带着小宝玩水,已经10月下旬了,小家伙浑身都湿透了! 小宝饿了,他就喂零食、奶茶,还给小宝吃了一整只雪糕! 孩子发烧了,他也不去医院,竟然随便找个沿街诊所挂吊瓶! 小宝血管太细,不好扎针,诊所的医生技术又不行,那么点的小娃娃遭老罪了。 那个狗玩意儿竟然还有闲心拍视频发朋友圈! 张凝和暖暖赶到诊所时,小宝正被医生和李刚摁着扎得嗷嗷哭,涨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张凝第一眼就心疼哭了,冲上去抢孩子。 暖暖抓着李刚的衣领,扬手狠狠扇他一巴掌,“滚!” 李刚被打蒙了,捂着脸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接着暴跳如雷,指着暖暖骂道,“你个庸医!我闺女生病就是因为你!” 暖暖抄起医生桌上的血压计砸他,这孙子吓得灰溜溜跑出诊所。 张凝抱着小宝塞过来,“先去医院,改天再跟这个狗东西算账!” 这时,陈廉走过来,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小宝,“上温总的车。” 暖暖微怔,抬头撞见温棣坐在车上看着她。 “还等什么?快上来。”温棣手里搓着奶瓶命令道。 纵然对他心存怨念不满,在看到他手里的奶瓶时,所有不好的情绪一哄而散。 她抱着小宝上车,坐到温棣身旁,客套地道一句,“谢谢。” 温棣歪头瞥着她,“小宝,也是我女儿。” 暖暖抬眸,跌进一双盛满了心疼的眸子。 这一刻,她又恍惚了。 温棣抬手,摸摸小宝滚烫的额头,指尖轻抚她胳膊上的伤,在她额头轻吻,“怪我,没保护好你们。” 第174章 夫妻之间,不就是你玩我,我玩你吗? 张凝转身看孩子,冷不防被塞了一口狗粮。 被凝姐撞个正着,暖暖不好意思了,推开温棣。 她轻轻拍着小宝安抚,对陈廉说,“廉哥,先等下,孕婴包还在凝姐车上。” “啊对!”凝姐解了安全带,“我去拿!” 温棣从脚底下拎起母婴包,“这有。” 暖暖微怔,“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 “一直备着,”温棣从里面拿出淡粉色的小绒毯,“温度上来了,给小家伙脱了身上的衣服。” 暖暖这才意识到车里有点热,她后背都出汗了。 扒掉湿漉漉的衣服,小宝的哭声就缓和了许多。 脱掉穿了一整天的尿不湿,小宝就不哭了。 温棣正捏着纸巾给小宝擦眼泪,看到小家伙红肿的小屁屁,心疼得要命。 暖暖抬眸,扫一眼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低声呢喃,“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女儿。” 温棣没吭声,拿了湿巾递过来。 她边给小宝清理小屁屁,边说,“如果小宝是你亲生的,你会怎么做?” 他似笑非笑,“弄死他。” 这三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性感的嗓音低沉中透着慵懒,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虽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听到了行动力。 贺春荣被打到半死的画面跃入脑海中,她有点担心温棣真的会弄死李刚。 那个狗东西死不足惜,但是温棣因为收拾垃圾弄脏了手,不值得。 “看小宝的面子,教训一下就行了。” 暖暖刚说完,怀里的小家伙“嗯”了一声。 温棣被逗笑了,捏着宝宝的小手手晃晃,宠溺地说,“好,就听宝贝的。” 暖暖耳根颤了颤,话是她说的,那他这句是说给谁听的? 唉……真是魔怔了。 他随意的一句话都能牵动她的心绪,她的心已经被他蛊惑了。而他却披着层层伪装跟她玩暧昧,让她琢摸不透。 温棣于她,是镜中花,水中月。 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 她垂眸,继续给小家伙收拾卫生。 温棣时刻关注着,及时递上湿巾、纸巾、尿不湿…… 收拾完,她用小毯子裹好小宝,抬手擦一把额头的汗,“好热,空调可以调低一点了。” “先抱一下,”她抱着小宝交给温棣。 不等温棣伸手,小家伙嘴巴一撅就要哭。 暖暖亲亲小家伙的脸蛋,“宝贝,妈妈热出汗了,脱个外套,马上就抱你,好不好呀?” “好!”小宝习惯性地应承,却哼唧着摇头,抓着她的外套不撒手。 被小宝嫌弃了,温棣眼神里有些失落。 暖暖看着他,小声问,“奶瓶呢?” 温棣从恒温器中拿出泡好的奶,在小宝脸前轻摇,“小宝~” 一看到奶瓶,小家伙两眼放光,张开小手去抓。 “来,爸爸抱~”温棣顺势接过小宝,右手抱娃,左手捏着奶瓶喂宝宝,老父亲的慈爱漫了一脸。 暖暖欣慰地笑了,小宝命好啊,遇上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的干爹,往后的日子都会顺遂的。 张凝又感动,又悔恨,坐在前面默默流泪。 陈廉悄悄递一包纸巾给她,选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播放,然后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板。 张凝绷不住了,捂着脸放声大哭。 有了隔板的阻挡,前后座成了独立的私密空间,暖暖完全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她随手挽起及腰长发,脱了外套,伸手从中控扶手拿纸巾擦汗。 温棣瞥见她胳膊上的伤,眼神微怔,额角的青筋再次鼓起。 暖暖瞥他一眼,伸长胳膊展示她的功勋章,“多亏了你,我才能打下一堆战利品。” 温棣托着她的手腕,在她手背轻吻,“江山我来打,你只管开口,指哪打哪。” 他的温柔嗓音直戳心窝,她的心不可遏制地微颤。 完了完了,又沦陷了! 她有些慌乱地抽回手,转头看着车窗外,注意力却还停留在他身上,无心看风景。 温棣递过来保温杯,故意找话题说,“那个垃圾,为什么说小宝生病是因为你?”看书溂 暖暖眉头微蹙,缓缓开口,“小宝七个月的时候突然开始拉肚子,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看遍了,一直不见好。” “持续了一个月,小家伙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看着可怜得让人心疼。” “我翻遍了医书,根据小宝的症状写了个方子,为了确保安全,我先拿自己试过药的。确认没问题,我拿给凝姐看。” “凝姐非常信任我,马上熬药给小宝喝。配合着我的经络推拿,两副药下去,小宝开始见好。” “但是中药太苦了,小宝每次喝药都是拼了命地反抗。那段时间,小家伙脾气非常暴躁,易哭易怒。凝姐的婆婆到处说,我想害死小宝,李刚那个蠢货也跟着造谣。” “再后来,只要小宝一生病,那娘俩就埋怨我把孩子给治坏了。” “那个老虔婆更过分,每次都指着鼻子骂我庸医,扬言要告我非法行医。” 她抚着车窗叹口气,“凝姐真是不值啊,曾经那么多追求者,偏偏踩了这么一坨大粪。” 温棣轻笑,“确实有点瞎。” 暖暖脸色倏地变冷,转头盯着他,“你会不会说话?” 温棣眼神无辜,“我说的不对吗?” 暖暖张了张嘴,无法反驳,气怒地转头看着车窗外。 过了三秒钟,她突然转身,一巴掌拍在温棣肩膀,“你跟踪我!” 温棣与她对视数秒,勾唇一笑,“以前没有,今天跟了。” “领证那天呢?如果你没跟踪我,”她拍拍座椅,“我怎么会撞到你的车!” 温棣眉梢微挑,“纯属巧合。” “你还问我要修车钱!十万!” 他懒散地笑着,漫不经心道,“修车钱,不是我给你的吗?” 暖暖气怒地捶他肩膀,“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骗我!你一直在玩我!” 这个妖孽邪魅一笑,“夫妻之间,不就是你玩我,我玩你吗?嗯?” 暖暖:“……” 密闭的空间忽然安静下来,只剩小宝喝奶的滋滋声,伴着小家伙使劲的嗯嗯声以及奶奶的喘息声,这气氛…… 莫名的就有点子暧昧! 温棣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忽然对他笑,抱着奶瓶给他,“爸爸啊爸爸……” 温棣亲亲她的小手手,宠溺地笑着,“宝贝,你喝你的,爸爸的奶瓶在妈妈身上。” 第175章 我的骚,只给你看 暖暖花了两秒钟来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爸爸的奶瓶,在妈妈身上! 反应过来之后,一股血液上涌,瞬间涨红了脸。 “啪!” 暖暖抬手在他肩膀呼一巴掌,恼羞地说,“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温棣抚着肩膀坏笑,邪肆的目光扫过她胸前,“难道不是我的吗?” “……”暖暖扯过外套挡在胸前,嫌弃地瞥着他,“你的员工知道你这么骚吗?” 温棣贴心地捏着她的外套衣领往上提一提,手往回撤时,指尖故意贴着她的手臂轻轻划过。 “我的骚,只给你看。” 暖暖打开他的手,“别以为小宝什么都不懂,以后注意点。” 他却反握住她的手,“老婆~,不生气了?” 她往回抽手,却迎来他的掌心相对,手指紧扣。 拗不过他的力气,她只好放弃,赌气地说,“我一个社会底层的社畜,怎么敢生温总的气。” “难道你生气是因为我钱多?” 暖暖沉着脸不吭声。 他又问,“那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暖暖:“……” 温棣握着她的手举到嘴边,唧亲一下,“当初爷爷逼着我跟你闪婚,我确实有过顾虑。” “爷爷年纪大了,又天天念叨着抱重孙女,我也是怕爷爷被骗。不得已,才伪装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暖暖扫一眼他的腿,“装残也是试探我吗?” “没装。你不是亲眼看过吗,我的腿,除了第三条,其余的都不太好。” 暖暖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奶凶奶凶地瞪着他,“能不能有个当爸爸的样!” 温棣眉眼含笑,吻她掌心,“所以,能不能看在我有钱又好看的份上,喜欢我一下?” 她故意在他衣服上蹭蹭掌心,嫌弃道,“喜欢你的人不少?” “别人的喜欢,我不稀罕。” 暖暖嗤笑,“温总,你确实很会撩人。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吃这一套。”看书喇 这时,车子稳稳停在急诊门口,中间的隔板也缓缓收起。 “宝贝~,咱们下车车喽~”暖暖从温棣怀里抱过小宝,直接下车。 温棣望着她的背影蹙眉,虽然这小崽子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但也不至于这么迟钝? 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都送过了,仅有的温柔耐心也都给了她,连“我爱你”都说过了,为什么她还是无动于衷呢? 他拿起手机照照自己,有那么差劲吗? 目送陈廉陪她们进了急诊,温棣给方块打电话。 不出一分钟,方块就到了他面前,气喘呼呼地鞠躬问好。 温棣抬腿就是一脚。 方块飞出去五米远,从地上爬起来,跑回他面前站好。 “大少爷放心,以后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少夫人。” 温棣摸烟盒抖出一支香烟咬进嘴里,凉凉抬眸扫他一眼,“既然少夫人让你照顾病人,你就好好照顾。” 方块提着心琢磨这个“好好照顾”是什么意思,很困惑,但是不敢问。 “啪”一声脆响,打火机吐出蓝色火焰,灼烧着香烟冒出袅袅青烟。 温棣深深吸一口香烟,薄唇微抿,徐徐吐出烟雾,“肖思琪,见过?” 方块连连点头,“见过。” 温棣微抬下巴,“叫她去咖啡厅。” “好。”方块往这位太子爷抬下巴的方向望一眼,没看到有咖啡厅啊…… 他跑进住院部大楼,打开手机导航搜索,锁定医院旁边那家咖啡厅,默默祈祷:但愿太子爷说的是这家。 半个小时后,肖思琪来到咖啡厅,路过落地窗时,被临窗而坐的英俊男人吸引了目光。 她定睛细看,啊~,原来是暖暖的闪婚老公。 这个男人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难怪南青那晚醉酒会失态,遇上这样的对手,他真的毫无胜算。 她抬步进入咖啡厅,来到温棣对面落座,“温总,您好。” 温棣抬眸,面无表情地扫一眼她的白大褂,“肖医生,喝点什么?” “不用麻烦,我待会有手术,不喝饮品。温总找我来,也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 温棣对旁边的服务生说,“给肖医生来一杯清水。” “不用了,”肖思琪摆摆手,“温总,有什么话就直说。” “听说你喜欢姜南青。” 肖思琪微怔,接着礼貌微笑,“我的暗恋有这么明显吗?连帝城首富都知道了。” 温棣眼底闪过一抹沉厉,“你知道我?” 她摇头,“也不算知道,那晚南青醉酒,说了几句胡话。从他的话里我推测,您就是传说中的温家太子爷。” 温棣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递过去,“封口费,顺便请你拿下姜南青。” 肖思琪拿起支票正面反面看看,嗤笑一声,“怎么没填数额?” “随便你填。” 肖思琪笑,从口袋里拿出笔,刷刷刷写下一串数字。 “这个价格,温总接受吗?” 温棣扫一眼,“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肖思琪轻笑着摇头,“想不到叱咤商界的大佬,竟然是个恋爱脑。” “看到您为了追到暖暖这么下本,我挺欣慰的。” “但是,温总,我提醒您一句:金钱在感情面前,一文不值。” “我爱南青,所以接受他不爱我,也接受他爱别人。” “您想留住暖暖,就请放下身份财富,用心去爱她。” “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遇到什么问题都用钱来摆平,只会把暖暖推远。” 好巧不巧,这时暖暖从咖啡厅路过,撞见两位面对面坐着交谈,一副熟人相聚的样子。 她惊得嘴巴都张开了,琪琪什么时候跟温棣这么熟了? 桌面上放着一张纸,她想走近一点看看清楚。 忽然,琪琪站起身,她慌忙躲起来。 等琪琪走远了,她走进咖啡厅,直接杀到温棣面前。 看到桌上的支票,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很糟糕的想法。 “你找琪琪干什么?”她质问道。 温棣正不爽呢,蹙眉不悦,反问道,“你觉得呢?” 暖暖冷笑,“温棣,是不是天底下所有漂亮姑娘,你都要撩一遍?” 温棣眉梢微挑,“你吃醋了?” 第176章 老公~~你看,我美吗? 暖暖撕了支票,扔到温棣脸上,“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离我朋友远点!” 温棣看着她气汹汹的背影,蹙眉喃喃道,“这小暴脾气,有点随我。” 过了一会儿,陈廉在对面坐下来,微笑着说,“大哥,小姑娘好像又不高兴了。” 温棣想吸烟,手伸进裤兜里,看到禁止吸烟警示牌,就只摸了打火机出来在手里把玩。 “小宝怎么样?” 陈廉脸色沉了沉,“挂上水就睡了。小家伙高烧拉肚子,起码得在医院待10天。” “住哪间病房?” “安排到您的专属病房了。” 温棣起身离开。 陈廉跟着站起身,临走前,望了一眼那天杨鑫坐过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咖啡厅,陈廉迈开长腿走到路边,从后备箱取出轮椅,“电脑在后边包里,晚上就不过来接您了。” 温棣坐上轮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1208。 暖暖正在跟张凝聊天,看到他时,脸色倏地变冷,嫌恶地问,“你来干什么?” 张凝茫然地看看温棣,再看看暖暖,困惑地蹙眉,这充满火药味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温棣不说话,驱动轮椅来到病床前,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捏着小被子掖了掖被角。 暖暖拎起张凝的包递给她,“凝姐,你放心回去照顾小宝姥姥,这里有我。” 张凝有些不放心,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压低声音问,“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他天生臭脸,”暖暖推搡着她出了病房,“路上注意安全啊,快走。” 回到病房,暖暖立马拉下脸,抱着考研资料复习。 温棣静静地盯着她,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一个大活人坐在对面,暖暖心烦意乱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但是心里堵着那口气,就硬着头皮装。 在这压抑冷漠的气氛中浸泡了半个小时,温棣扛不住了,揉着腿说,“能把空调关一下吗,我腿疼。” 暖暖用眼睛余光瞥他一眼,装没听见。 “我腿疼。”温棣抬高音量重复一遍。 暖暖眼皮都没抬,“空调没开。” 温棣:“……” 他想了想,找补道,“那能打开吗?有点冷。” 暖暖起身,打开房门,“请。” 温棣没了耐心,眉头微微蹙起,“能好好聊一聊吗?” 暖暖冷笑,“你有时间吗?还是说,你翻到我的牌子了?” “温总日理万机,还要到处撩女人,”她说着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 温棣揉着眉心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请肖思琪到咖啡厅是……”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暖暖走到他身后,把他推出病房。 “嘭!” 她关门扇起来的风抽到温棣脸上,这一记闭门羹吃下去,晚饭都省了。 温棣郁闷地叹口气,到护士站询问小宝的情况,顺便叫来护士打开房门。 这次,他没敢到暖暖面前晃,就在客厅里安安稳稳工作。 该吃晚饭了,温棣为她点了营养餐,悄悄躲进隔壁卧室,然后给她发信息:我走了,你记得吃晚饭。 暖暖没给他回,也没到客厅吃饭。 温棣想到隔壁看看,却发现房门锁着。 他摇摇头,回隔壁继续工作。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小家伙醒了,奶奶地哼唧着往暖暖怀里钻。 暖暖抱着小家伙亲了亲,顺手拿过床头的额温枪测一下,378度。 她蹙着眉头忧心道,“怎么还没降下来呢?” 小家伙躺在床上,两条小短腿蹬着她,奶奶地喊一声,“妈妈……” “哎~宝贝早呀~” 小家伙学着她说,“贝贝找呀~” “宝~贝~” “贝~贝!” 暖暖笑着亲亲她,“我的乖宝贝呀,快点好起来。” 小宝指着微微浮动的幻影纱帘,“街街,街街,街街……” “宝贝想出去玩啊?” 小家伙拍拍自己的小脑袋,“太太,街街。” “宝贝要上街晒太阳呀?” 小家伙开心地手舞足蹈。 “那咱们可要穿上漂亮的小裙裙,做这条街最靓的小公主。” 小家伙开始“妈妈妈妈”地叫不停,暖暖每一声都开心地答应着。 她边跟小家伙互动,边换尿不湿,擦洗小屁屁。做完日常清洁,她用小毛巾沾着温水给小家伙擦身子,物理降温。 当她抱着小宝来到客厅,温棣已经冲好奶粉等着了。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就此结束冷战,温棣从她怀里抱走小宝,“饿了?昨晚你就没吃饭,多吃点。” 暖暖抬头看餐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她爱吃的。 就在这一瞬间,她竟萌生出了愧疚感。 像温棣这样有钱有颜又体贴的老公,到哪去找啊? 钱最实在,有钱就够了,要感情干什么? 他喜欢撩骚风流,就随他去。她只管端好正室夫人的架子,跟着他吃香喝辣! 等哪天他玩腻了,想离婚了,她也够本了。 想到这些,她温婉一笑,“谢谢老公。” 温棣愣住,像不认识了似的看着她,这是饿出毛病来了? 吃饭的时候,温棣负责抱孩子,暖暖只管吃饭。 但是,她今早的吃相格外优雅矜持,温棣忍不住问,“你是哪不舒服吗?” 暖暖翘着兰花指抽一张纸巾擦擦嘴,慢条斯理道,“没有,就是想配合你演戏。” 温棣蹙着眉,食指扣扣餐桌,“那个撅上天的小拇指,放下,看着瘆得慌。” “瘆得慌?”暖暖瞬间两眼放光,两只手都翘起兰花指,故意在温棣面前搔首弄姿地比划,“瘆得慌吗?我觉得很美啊!老公~~你看,我美吗?” 确实很美,还很诱人,温棣忍不住吞口水。 她穿着跟他同款的真丝睡衣,但上衣扣子从领口就系错位了。第一粒扣子空着没扣,第二粒扣子系了对襟第三粒扣眼,原本保守的上衣成了大开领低胸样式。 随着她矫揉造作地扭动身体,顺滑的真丝面料贴着她的皮肤滑动,性感的锁骨明晃晃地勾人,胸前傲人春光若隐若现…… 她还一直不停地夹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话,温棣快要扛不住了。 第177章 要不,我们亲自生一个? 柔软的真丝睡衣禁不住她大动作摇晃,领口贴着她的皮肤滑落,白皙香肩跃入眼帘。 温棣眼底翻涌着汹涌欲色,喉结剧烈滚动。 她怔住,慌忙抓着衣领往上提,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戏有点过了。” “小兔崽子,撩完又想跑?” 温棣遮住小宝那双好奇的大眼睛,直接上手掐住暖暖的脖子,霸道亲吻。 他掐的是前面,不舍得太用力,被她轻松逃脱。 暖暖反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你怎么回事!天天当着孩子的面做这些,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温棣笑着说,“爸爸妈妈恩爱,有助于孩子健康成长。” “就你这尺度,扫黄大队都能给你抓走!放过别人家的孩子!” 温棣挑着眉梢问,“要不,我们亲自生一个?” 暖暖哼笑,“跟你的后宫佳丽生去,我没兴趣,只想做一个没用的花瓶。” 她从温棣怀里抱过小宝,“宝贝~,咱们上街晒太阳去喽~” 温棣驱动轮椅跟在她身后,“我陪你们一起。” 暖暖并没有拒绝,但等到电梯来了,她嗖地一下进去,疯狂按关门键。 温棣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她在里面握着小宝的手轻轻挥动,“拜~拜~~” 温棣被气笑了,“这个小兔崽子。” 暖暖抱着小宝出了住院部大楼,闲庭信步,悠哉悠哉。 逛着逛着,小家伙忽然攥紧拳头,一顿噗噗…… 暖暖抱着小家伙从急诊抄近道回病房,刚好遇上医护人员从救护车往下抬人。 担架车上的人浑身血呼啦的,一条胳膊耷拉在担架车外,随着担架车微微晃动,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暖暖捂着小宝的眼睛,目送伤者被推进急诊。 紧接着,护士喊,“李刚家属?” 暖暖微怔,李刚?是她认识的那个李刚吗? “这!我在这!” 暖暖寻着声音看过去,老虔婆!刚刚被送进去的那个确实是李刚! 这时,她又想到了贺春荣,李刚看起来比贺春荣还要严重。 该不会又是温棣干的? 啧……好像也不对,他昨晚应该一直在病房里没出过门。 那会是谁呢? 她抱着小宝回病房的路上,给凝姐打电话。 凝姐在电话里骂咧咧地说,“!那个狗东西昨晚去吃烧烤,喝点马尿就不知道姓什么好了,跟邻桌一帮混混起了争执,差点被打死。” “!怎么不直接打死他算了!那个老虔婆刚打电话问我要钱,还妄想让我去陪床!做梦!” 暖暖安抚道,“姐你别生气了,小宝有我照顾,你就安心在家照顾阿姨,关机啊。” 回到病房,刚好陈廉也在。 小宝一看见他就开心得像只小兔子,在怀里兴奋地蹿跳,都快抱不住了。 “啾啾抱抱,啾啾……” 温棣在旁边看着,已经酸了。 陈廉接过小家伙,抱着举高高。 暖暖笑着说,“小宝又噗噗了,得先给她换个尿不湿。” “我来,”陈廉左手抱着小宝,右手拎过孕婴包,熟练地翻出尿不湿、湿巾、纸巾、防污油布。 暖暖看着他手背上的伤,问道,“你手怎么了?” 陈廉随口搪塞道,“不小心砸了一下。” “怎么砸的?” “路上车胎坏了,换车胎时弄的。” 她不会开车,更不懂车,不确定换车胎能不能砸出这样的伤,反正他这伤来得挺凑巧。 等陈廉给小宝换完尿不湿,她拿了冰块给他上冷敷,趁机检查他手上的伤,“你这伤可不像是一下砸出来的。” 陈廉微微握拳,“其实,我最近在练拳击。” 暖暖心下了然,李刚是他打的。 “下次再练,记得带手套,这么好看的手,留疤多可惜。” 温棣凉凉抬眸,扫一眼陈廉的手。 陈廉马上找补道,“说起手,还是温总的好看。曾经因为手,上过热搜。” 暖暖转头看过去,正好温棣夹着没点燃的香烟搭在嘴边,慵懒的姿态散漫不羁,好看得有点犯规。 这个男人啊,不光手好看,脸也好看,身材更绝! 如果他再站起来,那就完美了。 忽然温棣抬眸,视线撞上那一刻,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接着便乱了节奏。 她慌乱地垂眸,躲开他的目光。 “刚刚在想什么?”温棣似笑非笑,忽然贴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她没搭理,转身背着他,对陈廉说,“冷敷半个小时,休息半小时,再敷一次。” “小宝交给你们了,我去睡一觉,昨晚一宿没睡。” 陈廉点头,“放心,你可以睡一整天。” 她进卧室之前,扒着门框对温棣说,“你也睡会,满眼红血丝了。” 温棣勾唇坏笑,“你是邀请我一起?” “嘭!” 暖暖用巨大的关门声回应他。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累极了,脑子却清醒着,甚至有点头痛。 她的包里有安眠药,但实在懒得出去拿。 不经意瞥见了床头的洋酒,这应该是温棣的,他有睡前小酌的习惯。 她拿过来,对瓶咕咚咕咚灌两口,“嘶啊……好辣!”看书喇 再躺回床上,头痛居然轻了,或许是烈酒的灼烧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很快酒劲上头,困意来袭,她倒在软床里像一滩泥。 啊……还没来得及换睡衣呢,紧俏的牛仔裤捆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她懒得起来换,太累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突然好想嘘嘘,啊……真的不想起。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温棣进来了。 她使劲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眼前的人,是温棣,而且是站着的温棣。 “抓到你了!”她傻笑着抓住他的衣角,“温棣,你跑不掉了!” 温棣坐到床边,放下手里的睡衣,捏着她的脸蛋宠溺道,“嗯,我跑不掉了,快睡。” 等她沉沉睡去,温棣动作轻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再帮她换上睡衣。 折腾完,累出一身汗。 他去洗手间冲个澡,回到她床前,犹豫要不要躺到她身边。 真的好想抱着她睡啊,香香软软的小家伙抱着很舒服,还有助眠功效。 低头看看雄起的小棣棣,又怕自己失控。 他扶额,几百亿的项目闭着眼都敢签,抱着自己老婆睡个觉竟做不了决定! 心一横,翻身上床。 正纠结用什么姿势抱她呢,她的腿就搭上了他的腰…… 第178章 你在暗示我,可以做了? 他吻着她的额头,努力克制着身体的欲望,双臂紧紧抱住她,不让她乱动。 许是他抱得太紧,让她不舒服了。这只香香软软的小猫儿钻到他怀里蹭蹭,娇娇地哼唧两声,又安稳了。 他僵直着身子抱着她,纹丝不敢动,这种美味在嘴边却吃不到的感觉太煎熬了,稍有懈怠就克制不住了。看书喇 “唉……” 不管在商界,还是温家,他都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却对这个小丫头无计可施。 呵……真是栽到这个小兔崽子手里了。 困倦伴着时间渐浓,贪婪的欲望渐渐平息,他听着清浅均匀的呼吸声踏入梦乡。 中午,明媚的阳光跑进房间,叫醒了暖暖。 她懒懒地哼唧着拉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迷迷糊糊中想到了温棣,她猛地清醒了。 昨晚……啊不对,应该是早上,温棣站到了床前,是站着的! 不是做梦? 她努力回想,那个颀长身影却越来越模糊,虚幻得像是梦境。 “这个脑子,怎么跟喝高了似的……”她拍拍脑袋,蹙着眉头继续回想。 胸前的柔软触到了掌心,她的心咯噔一下! 不会…… 她僵着脖子抓一下,确实没穿bra! 默默掀开被子,低头瞧一眼,身上穿的果然是睡衣!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睡觉之前明明是穿着牛仔t恤的,什么时候换的? “!!!”她一个激灵抱住自己,好像还跟温棣亲热来着…… 这难道不是梦吗? 模糊的记忆,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穿梭,串成了一团浆糊。 “滴滴~” 手机提示音响起,惊得她浑身一颤。 她在枕下摸索半天,没摸到手机,撑着身子爬起来找手机。 看到手机在床头放着,她愣住,这可不是她的习惯。 她从来都是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而且睡觉之前,好像没带手机进来? 她困惑地蹙眉,拿过手机查看,屏幕上亮着温棣的头像,下面一行字:醒了吗? 发什么信息啊,他没在病房吗? 她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往客厅瞧瞧,只有陈廉和小宝在。 陈廉摇着小宝的小手说,“起了?清醒一下吃饭了。” “哦……”她迟疑地问,“廉哥,温棣呢?” “温总去公司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你进屋睡了,他就走了。” 暖暖满头问号,那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想问陈廉,又觉得问他不合适,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她缩回脑袋关上门,换完衣服来到客厅,抱着小宝在偌大的病房里转转,温棣果然不在。 “宝贝~,爸爸呢?” 小宝扬起小手指窗外,“爸爸,街街,街街。” “哦~爸爸上街啦?宝贝怎么没跟着呢?” 小宝拍拍扎了留针的脑袋,“哎呦哎呦,哇……” 小家伙演示着打针时爆哭的样子,逗得暖暖哈哈笑。 陈廉拿着奶瓶过来,抱走小家伙,“我们小宝最乖了,打针都不哭了。” 暖暖惊讶,“真没哭?” 陈廉笑着摇头,“跟上刑场似的,差点没摁住。” “哦呦~~宝贝辛苦啦~”暖暖摸着小宝的脑袋心疼道。 吃饭时,陈廉跟她聊起委托给杨鑫的案子,她顺便问,“廉哥,你跟鑫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廉握着筷子的手微顿,“再说,没想那么远。” “廉哥,你跟鑫姐也这么多年了,如果再不用行动,鑫姐会失望的,等失望攒够了,她会离开的。” 陈廉夹一块香嫩的红烧排骨放进她碗里,“你就不用操心我们了,你跟温总好好的就好。” 吃完饭,陈廉抱着小宝下楼遛弯,暖暖还记挂着上午那笔糊涂账,就没跟着一起。 她抱着手机纠结半个多小时,终于下定决心给温棣发信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磨叽半天,发两个字:在吗? 对话框上面的备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她抻着头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 敲字:看完信息为什么不回? 温棣:在等你的下文。 暖暖又纠结半天,终于敲下心中的疑问: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 温棣:嗯。 承认的倒是挺爽快,他轻描淡写一个“嗯”字,在她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在床上缠绕疯狂的感觉弥漫开来,羞涩涌上心头,她脸颊滚烫,跟温棣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 好像也不对,如果真的发生了,她的身体不该是现在这个状态。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过了许久,鼓起勇气问温棣:然后呢? 温棣:? 暖暖:别装!你懂我在说什么。 温棣:做没做,你感觉不出来吗? 嗯???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都没发生? 温棣又发来一句:还是说,你在暗示我,可以做了? 暖暖扶额,这个大色批又开始骚话连篇了! 温棣给她发个位置,附文:你来,还是我去找你? 暖暖:“……” 这时,肖思琪打来电话。 暖暖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哎琪琪~” “暖暖啊,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肖思琪叹口气,“还没呢,估计一时半会是吃不着了。” 暖暖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南青又进手术室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暖暖说着起身往外跑。 “暖暖啊,你帮南青找护工是好心,但是那个护工不大行啊。态度倒是挺好的,就是笨手笨脚的。” “早上,他非要给南青喂饭,结果洒了南青一身热粥,胸前都烫起泡了。” “烫伤刚处理好,他又献殷勤扶着南青去洗手间,结果把南青反锁在洗手间里,他去天台打了一上午的游戏。” “打完游戏回来,一屁股坐到南青手上,刚接上的手骨又断了。” “这样的护工,用不起啊。” 暖暖咬了咬后槽牙,方块会有这样的表现,怕是受了温棣的指使! “行,这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马上过去。” “哎暖暖,你还是别过来了,免得你那位闪婚老公误会。” 暖暖怔住,“方块这么做,真的跟温棣有关?”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那你还是来一号手术室,有件事,我得当面跟你说。” 第179章 晋升总裁夫人了,庆祝个三天三夜不过分吧? 挂断电话,暖暖匆匆赶到一号手术室,冲到肖思琪面前,“进去多久了?姜医生的手会不会……” 肖思琪凝重的脸色有了一丝笑意,“放心,院里的顶级专家都在里面了,陆院长亲自指导手术。” 暖暖长长吁一口气,“那就好,不然我得愧疚一辈子。” “该愧疚的是他才对。”肖思琪说着微抬下巴。 暖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方块竟然也在! 她沉着脸上前,质问方块,“你伤害姜医生,是受了谁的指使? 方块九十度鞠躬,“抱歉,是我学艺不精,给大家添麻烦了。”看书溂 “胳膊肘往外拐的保镖,不如不用。你被解雇了。” 方块再度鞠躬,退到一旁候着。 暖暖蹙眉,气道,“还要继续帮温棣监视我,是吗?” 方块像一堵墙似的站在她身旁,低着头不说话。 肖思琪拉着她在候诊椅坐下,“暖暖啊,这个咱们不好妄加揣测。但是有一点,你老公是真的在意你。” 暖暖眼睫微瞠,“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你老公约我到医院旁边的咖啡厅见面。你猜他找我干什么?” 暖暖下意识握紧手机,心里有点慌,害怕她的猜想得到证实。 肖思琪噗嗤一笑,“你老公啊,看着像个霸道总裁,实际是个恋爱脑。” “只要发现你跟南青有来往,他就会翻醋坛子。为了消除情敌的威胁,他竟然砸钱让我拿下南青。” 暖暖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挑着眉梢调侃道,“那你收下了吗?” 肖思琪摇头,满脸懊悔地说,“我现在后悔了,错失了暴富的机会。” 暖暖眨眨眼,好奇地问,“他花多少钱贿赂你呀?” 肖思琪郑重其事地伸出食指。 暖暖挑眉,“十万?” 肖思琪摇头,暖暖又猜,“一百万?” 肖思琪还是摇头,暖暖震惊,“总不能是一千万?” “差一分,不到十个亿!” “!!!”暖暖倒吸一口气,惊得目瞪口呆,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肖思琪托着她的下巴帮她合上嘴巴,笑着说,“其实他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数额我自己填的。” “我就是瞎写的,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肖思琪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暖暖啊,温总长得又帅又有钱,关键是舍得为你花钱,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暖暖眼睫微颤,强行埋葬的念头,又破土发芽了。 十个亿啊!他公司市值的六分之一啊!肯为她下血本,心里应该是有她的? 唉……没钱的时候想要钱,有了钱又想要感情,怎么能这么贪婪呢? “暖暖啊,我之前还想撮合你跟唐迪,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啊,你就跟温总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 暖暖怔了怔,“为什么你也喊他温总?难道你早就知道,他是科兴电子的老板?” 肖思琪愣住,怎么又冒出个科兴电子?难道这是太子爷的马甲? 随即笑着打哈哈,“呃……我也是刚刚听同事们提起,温总不是因为丛集性头痛经常住院嘛,长得那么好看,难免女同事们会多关注一些。” “哦……” “哦就完事了?这反应也太平淡了?” “不然呢?还要放礼炮庆祝吗?” 肖思琪打趣道,“你这都晋升总裁夫人了,庆祝个三天三夜不过分?” 暖暖自嘲地笑笑,“什么总裁夫人啊,说不定哪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肖思琪不解,“你跟温总闹别扭了?” “其实……”暖暖叹口气,“温棣可能就是一时兴起,等这股热乎劲过了,我跟他也就到头了。” 肖思琪惊讶,“愿意为你花十个亿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时兴起?” 暖暖撇撇嘴,“他从没说过喜欢我。” “男人嘛,本来就不擅长表达。温总看起来不苟言笑,大概是不好意思说那些。” 暖暖嘴角微抽,“他还会不好意思?你是不知道,他骚话可多了。” 肖思琪亲昵地撞她肩膀,眼神里闪着八卦光芒,“他在你面前展现出了不同的一面,是不是说明,你在他心里与众不同呢?” 这话戳到了暖暖的心窝窝,她猛地想起温棣那句:我的骚,只给你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这样。温棣的骚话张口即来,一看就是说习惯了的。 他的风流浪荡,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见识过呢。 “暖暖啊,虽然你跟温总是出于合作才闪婚,但是协议到期了,温总没提离婚的事,这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 “温总这样的老公,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你好好抱紧这条大腿。” 暖暖瞥一眼身旁的方块,拉着琪琪挪个地儿,压低声音说,“琪琪啊,如果,我说如果哈,我表现得很殷勤主动,温棣却只是想跟我玩玩,那会不会很可笑?” 肖思琪沉默了。 “果然……”暖暖失落地垂眸。 肖思琪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暖暖啊,那你觉得,我偷偷喜欢南青这么多年,可笑吗?” 她怔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假装不喜欢,但骗不了自己的心。既然喜欢,就毫无保留地对他好,即便输了也不后悔。” “我对南青一见钟情,算起来已经十五年了,也曾期待过他的回应,那段日子我过得可痛苦了。” “后来我就想通了,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一直守在他身边。” 暖暖歪头靠在琪琪肩膀,叹口气,“我达不到你的境界啊,怎么办呢?” “我当初跟温棣闪婚,就是想捡个便宜捞点钱,可是温棣真的太好了,他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患得患失,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会胡思乱想。” “得知他是科兴电子老板之后,我就更不踏实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到他身边呢?” 肖思琪握着她的双肩扶她坐好,严肃又真诚地说,“你也很优秀啊!你可是未来的国医大师,肩负着传统医学的传承重任!” 暖暖摇头,“说这些没有用,恋爱脑已经长出来了,温棣不喜欢我,我就各种难受。” 肖思琪盯着她看了一会,笑着说,“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试探一下温总?” 第180章 暖暖,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说来听听,”暖暖一下来了精神头,潋滟的眸子闪着光。 肖思琪看一眼站如松的方块,“你为南青找个护工,温总都吃醋,如果你亲自照顾南青,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会……”暖暖嘴角微抽,“那我们可能要给姜医生办后事了。” 肖思琪啧嘴,“严肃点。为了南青的安全,你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等温总翻了醋坛子,你就打直球。” “啊?”暖暖仰头望着天花板,幻想跟温棣表白的场面,忧虑道,“如果他拒绝我呢,那不得尴尬死啊?” “放心好啦,你就等着被宠上天。”肖思琪忽然站起身,“出来了!” 暖暖转头看向手术室大门,马上起身,跟在肖思琪身后冲过去。 陆院长亲自推着姜南青从手术室出来。 看到她们时,陆院长怔了怔,也不知道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 随即,他扫一眼围观群众,笑呵呵地说,“大家久等了,手术很成功,我们帝城中心医院的招牌算是保住了。” 暖暖与肖思琪并肩上前,鞠躬问好,“陆院长辛苦了。” 陆院长慌忙扶起她,“言重了,职责所在。” 他这一扶,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碍于这么多人看着,他拍拍肖思琪的肩膀,找补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生的职责,呵呵……” 他身后的医护人员纷纷笑着附和。 姜南青微微蹙眉,似是不喜欢这哄闹的欢声笑语。 暖暖扶着轮椅问,“现在可以回病房了吗?” 陆院长马上给助理递个眼神,助理上前接过轮椅,“交给我就可以了。” 暖暖跟在助理身后,对肖思琪小声嘀咕,“陆院长好像很避讳我接近姜医生。” 肖思琪点头,“温总肯定打过招呼了。这样也好,有这么多人形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温总耳朵里。” 暖暖转头看身后,方块正远远地跟着。 她冷哼道,“摄像头这一个就足够了,360度无死角。” “唉……我真是太迟钝了,早怎没想到他是温棣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呢?害得姜医生受这么多罪。” 肖思琪满眼羡慕地说,“温总怕是爱惨了你,才会时刻盯着你,生怕你被别的男人抢走。” “爱?呵……没感觉到。倒是感觉像被握住了喉咙,挺窒息的。” “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心中的那个他,这么紧张我在乎我,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她推搡肖思琪上前,“你怂恿我直球,你干嘛藏着掖着啊?” “我跟他相识十五年了,早已看清了,我跟他没有可能。”肖思琪眼神里晕染开落寞,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爱情啊,从来都是突然降临的,没有日久生情这回事。” 温温柔柔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却似穿心利箭直直地刺进胸口,好疼啊。看书喇 看到琪琪这个样子,她对爱情的胆怯自卑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到了病房里,她还是恍恍惚惚的,像丢了魂儿似的。 方块躲在病房门口偷窥,偷拍一张照片发给温棣,附文:大少爷,少夫人在给姜南青陪床。 温棣正在办公室忙得飞起,看到这信息,他眼神微怔,接着目光落回电脑屏幕继续忙工作。 又看了两行字,他突然起身,抱着电脑狠狠摔到地上。 暴躁地扯松领带,身子微斜靠着办公桌,摸起烟盒抖出一支香烟点上。 闷闷地吸一口,再吸一口。 两口下去,一支香烟燃尽了。 两指捏着烟蒂掐灭,拿起手机给陆恒打电话。 那头秒接,恭维又客气地问候,“温总下午好,您……” “给你三天时间,送你儿子出国。” 温棣说完就挂了。 陆恒站在办公桌前,人已裂开。 这位太子爷怎么会知道他有儿子?难道姜南青的身份暴露了? 陆恒两腿一软,蹲坐进椅子,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与懊悔。 一旦姜南青的身份公之于众,他积攒了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当务之急,必须按照太子爷说的做!排除万难也要送姜南青出国! 他立刻杀到姜南青病房,当着暖暖的面说,“你的手伤成这样,短时间内不能上手术台,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出国进修去。出国手续我来安排,三天后启程。” 暖暖不解,“陆院长,姜医生刚做完手术,现在出国进修是不是仓促了些?” 陆院长意味深长道,“时间不等人啊。” 目送他出了病房,姜南青问,“暖暖,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暖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会到机场送你。” 姜南青也没有表现出尴尬,笑着问,“已经决定跟他走下去了吗?” 暖暖沉默片刻,抬眸看着他,“嗯。” 姜南青抬手摸摸她的头,“那哥哥祝福你。” 暖暖立刻转身,背对着他,喉咙的酸涩还是染红了眼眶。 沉默许久,姜南青清清嗓子开口,“他也算是个好归宿,有他护着你,我也放心了。” “往后,你可以放手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再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你。” “暖暖啊,你很优秀,将来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暖暖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双肩也跟着颤抖。 姜南青坐起身,拥她入怀,温柔呢喃,“傻丫头,我是出国进修,又不是去赴死,哭什么?” 暖暖抽噎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呜呜呜……”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总给你添麻烦,欠下的人情还没还呢,又害你受伤,真的很对不起你……” 姜南青不经意抬眸,撞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清澈的眸子淹没在泪水中,颤动的眸光透过玻璃诉说着内心的痛与不舍。 他心口一窒,也红了眼眶。 要说亏欠,他才是真的负债累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或许他就此离开,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才能让她解脱。 暖暖擦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马上要走了,后面这三天让琪琪来陪你。” “她这几天手术排满了,顾不上我。” “可是……” 她刚开口,姜南青抬手制止,“暖暖啊,你帮我个忙?” 第181章 百转千回绕指柔,终遇良人常相守 暖暖坐直身子,真诚又严肃地点头,“你说。” “事还挺多的,我列个清单发你,你帮我去跑一跑。” “好。” 收到事项清单,暖暖浏览一遍,惊讶道,“你这是……”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姜南青抬眸看着窗外,满是愧疚地说。 暖暖叹气,“行,我这就去办。” 暖暖走后,姜南青吊着胳膊来到陆恒办公室。 他一进门,陆恒的脸就拉下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训斥道,“让我说你什么好!温家少夫人也是你能招惹的?!” “三天后,你必须给我离开!” “这次出去,暂时就别回来了,在国外涨涨见识,开阔视野。男子汉大丈夫,该有一番大作为,怎么能拘泥于儿女私情!” 姜南青冷笑,“陆恒,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想要我离开可以,两个条件,一、把肖思琪调到心内科;二、邀请她进你的医学实验室。” “你……”陆恒气得瞪眼。 “什么时候看到聘任证书,我什么时候走。” “嘭!” 姜南青摔门离去。 陆恒气得捂着心口直皱眉,“逆子啊逆子!” 他边骂边给助理打电话,交代他办理肖思琪的调任事宜。 姜南青从陆恒的办公室出来,直接来到医院东大门,拦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利众集团总部。” 半个小时后,他抵达利众集团总部办公大楼,仰头望着巍峨的高楼,心中生出些许压迫感。 他稍微整理身上的病号服,迈开步子进入一楼大厅。 前台小姐甜甜微笑,微微鞠躬问候,“先生您好,很荣幸为您服务。” 姜南青微微点头,“我约了你们总裁。” “先生请稍等,我确认一下。”前台查看电脑预约记录,抬起头微笑,“抱歉先生,并没有查到这个时间段的预约记录。” “我要见的人是温棣,你现在打电话,就说姜南青找他。” 前台迟疑片刻,“好的,您稍等。” 她打电话给总裁办,转达姜南青的话,线上等了一分钟。挂断电话,她笑得甜美带着歉意,“抱歉让您久等了,麻烦您在这里做个登记。” 她说着双手递上登记簿。 姜南青刷刷填完,由前台领着进入总裁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入目便是一片广阔空间,柔和的线性灯映在大理石瓷砖上,低调中透着奢华。 “姜南青?” 姜南青寻着声音转头,杨鑫正抱着一摞文件夹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 他微微点头,“学姐好。” 杨鑫打量着他,“手怎么了?” 姜南青晃晃打了石膏的手,“一点小伤。” “你怎么会在这?”杨鑫问。 “我约了你们总裁,办公室在哪?麻烦学姐给我指个路。” 杨鑫眼帘瞠了瞠,“原来是你约了温总啊!你面子不小啊,竟然能让温总推了行程来见你。” “不过,你这……”她又开始上上下下打量他,“也太不讲究了。如果你是我们的员工,直接开除。” 姜南青无所谓地笑笑,“病号嘛,就该有病号的样子。” 杨鑫带着他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帮他敲敲门,“你踩的点不好,太子爷今天又发疯了,祝你好运。” 姜南青推门进去,一抬头,迎上一双深邃阴戾的眸子,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寒冽的目光甚是锋利,仿佛要把他切割解剖。 传闻中的温家太子爷,杀伐果断,手腕狠辣。如今在这个场合见面,果然不虚。 姜南青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连走路的步子都变小了。 温棣慵懒地靠着座椅,慢悠悠点上一支香烟,凤眸半眯,把他从头到脚削一遍,噙着笑意开口,“姜医生,有个词叫,穿着得体,了解一下。” 姜南青举起打着石膏的手,“拜温总所赐,实在没法穿着得体。” 他赏看着偌大办公室里的装潢布置,踱步来到沙发坐下。 这时,秘书端着咖啡进来,送到他面前,礼貌微笑,“请慢用。” “谢谢,”他端起精致的咖啡杯浅浅抿一口,“嗯,咖啡不错,顶级上品。” 温棣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南青,慢徐徐吐一口白烟,等着他的下文。 直到咖啡喝完,姜南青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温棣眉梢微挑,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喝杯咖啡? 到了门口,姜南青顿住脚步,背对着他说,“暖暖是个好女孩,你对她好点。如果你敢让她受委屈,我会跟你拼命的。” 随着办公室门关上,温棣右边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这时,暖暖发来信息:我的新身份证办出来了吗?我要办护照和签证。 温棣蹙眉,点上一支烟斜咬在嘴里,回复:? 暖暖:姜医生要出国进修,可以带家属随同,我想跟着出去涨涨见识。 温棣盯着这条信息反复看,再结合姜南青刚才的话,猜透了她的心思。看书喇 他勾着唇角喃喃道,“小兔崽子,会使计谋了,道行见长。” 此时,暖暖正在地铁上,抱着手机等啊等,等到坐过了站点,也没等到温棣的回复。 从地铁站出来,夕阳伴着霞光扑面而来,暖暖本能地眯了眯眼。 她站在街边稍稍辨别方向,欢喜地跑上天桥,欣赏这夕阳美景。 “姑娘,菩提子,看一下吗?” 暖暖转头,看到一位摆地摊的老婆婆,脸上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容,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菩提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底布角落里的那颗白玉菩提。 温棣的生日马上就到了,她正发愁送他点什么好。 他什么都不缺,不管送什么,都好像有点小气且多余。 不如就送他一个菩提戒指,她亲手打磨的菩提戒指,他应该会喜欢? 菩提戒指,百转千回绕指柔,终遇良人常相守。 如果温棣对她有情,应该能懂她的心意。 她买下这颗白玉菩提,幻想着打磨成戒指戴在温棣手上的样子。沐浴着夕阳霞光,走在喧嚣的街道上,连背影都写满了开心。 忽然,她顿住脚步! 第182章 她唇上啄吻,“嗯~,甜的。” “我要怎么拿到温棣的尺寸,还不被他发现呢?”暖暖盯着自己的无名指喃喃道。 要不问问百度? 她抱着手机打开百度,输入:如何确定戒指尺寸? 网页跳转,搜索框下面罗列的词条,都在教如何精准测量。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输入:如何根据身高体重确认戒圈大小? 百度为她找到一个计算公式:戒指内径=[身高+体重(kg)]÷25+11。 “哈哈太好啦!”她笑着打开计算器,碎碎念叨着,“括号,身高188,体重75,除以25,再加上个11,等于1162。” “嗯??这么粗的吗?” 她抱着手机又算了两遍,还是这个数。 “啧……”她摇头喃喃道,还是精准测量来得靠谱,要怎么悄悄地把尺寸给量了呢? 心事重重地回到医院,她打算先到1208看一眼小宝,再去给姜南青陪床。 一进门,看见温棣抱着小宝举高高,小家伙开心地咯咯笑。 小家伙生病了还能这么好的状态,从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呢。有一说一,这得归功于陈廉和温棣。 这半路捡来的舅舅和爸爸,是真心疼爱小宝啊,就连温爷爷也是天天念叨小宝,恨不得把小家伙抱回家去亲自带。 她不禁想起那份dna检测报告,心中疑虑肆起,该不会……温棣给她看的那份报告是假的,而事实上,小宝真的是温棣的亲骨肉? 温棣抬眸看过来,眼神相撞的瞬间,她心头一跳,心虚地垂下眼帘,慌不择言地说,“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温棣挑眉瞥着她,调侃道,“你上赶着当别人家属,难道我还要鼓掌叫好?” 她打量着温棣的神色,试探道,“你吃醋了?” “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耐心有限。” 她撇撇嘴表示不屑,却暗暗窃喜,这是不是说明他是在乎她的? “宝贝~~,来,妈妈抱。” 小宝却转头扑进温棣怀里,奶奶地说,“爸爸抱,爸爸抱。” 暖暖亲亲小宝的脸蛋,“你给小家伙灌什么迷魂汤了?” 温棣托着小家伙的小手手唧亲一口,“全靠父爱。” 他张开胳膊,对暖暖说,“宝贝,你也要爸爸抱吗?” 暖暖打开他的手,“没正经。” 温棣挑眉痞笑,中指勾着衬衣领口,露出一截性感锁骨,“难道你想要这个?” 暖暖盯着他的无名指,目测手指尺寸。 忽然,温棣把手伸过来,怼在她脸前,“馋我的手?” 暖暖抱着他的手啃一口,“呸~,好咸!” 温棣笑幽幽道,“给小宝擦完屁屁忘洗手了。” “……”暖暖盯着他,眼神变得奶凶起来。 趁着温棣不备,抱起他的手往他嘴里怼。 可惜啊,温棣的力气太大了,轻轻松松就把她制服了。 双手被控制住,她挣扎无果,凑过去亲了他的嘴。 正当她洋洋得意时,温棣低低沉沉地笑着,“咸吗?我倒是觉得挺甜呢~” 这一刻,周围仿佛有粉色的泡泡暧昧漂浮,暖暖只觉得脸颊滚烫,眼睫低垂着微颤,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温棣贴过来在她唇上啄吻,“嗯~,甜的。” 小宝踩着温棣的大腿在他怀里站起来,学着他的样子贴过来亲一下,嗒嗒嘴,“嗯~,糖糖~” 这甜甜的小奶音,简直萌翻了! 温棣开心地笑着,在小家伙额头亲一下,又转头亲亲暖暖,左拥右抱的,眉梢都飞起来了。 此刻,她嘴边徘徊着一句话,却不敢说出口。 怕一开口,这打破了这和谐幸福的气氛。 怕说了之后,就没了留在他身边的勇气。 “想什么呢?”温棣捏捏她腰间的软肉,“去洗手换衣服,待会吃饭了。” 等暖暖进了卧室,温棣偷偷打开她的背包翻看。因为半个小时前,方块跟他汇报说:少夫人在天桥买了一颗白玉菩提,准备打磨戒指。 里面确实有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有砂纸、小钢锯、短尺、美工刀…… 一堆他看不懂的东西,就是没看到那颗白玉菩提。 卧室房门打开,温棣迅速合上背包拉链放回原处。 小宝却不干了,急得挥舞着小手,“妈妈,爸爸,包包,包包,爸爸……” 暖暖警惕地看向背包。 “宝贝啊,”温棣握着小家伙的手放到轮椅万向杆,“爸爸带你玩车车,不能碰妈妈的包包,里面都是妈妈考试的笔记。” 暖暖摸着小宝的脑袋娇娇地说,“爸爸说得对,宝贝乖哦~” 这时温棣来了个电话,她接过小家伙抱着回卧室,故意留了一道缝想窥探一下他的工作内容。 结果,温棣说的是她听不懂的外语。听着他流畅的口语,她崇拜得两眼冒星星。 吃饭的时候,暖暖试探道,“今晚要留这吗?” 温棣夹一片糯米藕放进她碗里,“你希望我留下吗?” “工作狂热爱好者,待在公司比较合适。” “其实,我更爱睡觉,”温棣勾唇,笑得散漫不羁,“要一起吗?” 暖暖瞪他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吃饭不耽误说话,”温棣给小宝喂一只小饺子,“是不是啊,宝贝?” 小宝挥舞着小手猛点头,“嗯嗯嗯!” 暖暖悄悄盯着他的左手无名指,鬼点子袭上心头,“你留这也可以,但是不准加班工作。” “我工作是因为失眠,不让我工作,你陪我睡吗?” 他说得真挚又诚恳,仿佛真的深受失眠所困。 如果不是捕捉到了他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邪魅,差点儿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暖暖起身,进卧室拿出那瓶洋酒,再拿一只岩石杯放到温棣面前,给他满上,“这酒治失眠,效果不错。” “你不陪我喝?” 暖暖垂眸,在心里合计:这酒太烈了,我肯定喝不过他。今晚必须把他喝趴下! “这样,咱们划拳,输了喝酒。”她自信满满地说。 温棣深邃的眸子噙着笑意,笑幽幽道,“我不太会,能稍微放放水吗?” 暖暖窃喜,那你可输定了! 第183章 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拨得她耳根发麻 暖暖眯着眼睛笑笑,“放心啦,我一定会让着你的。” 温棣捏着小宝的小手手晃晃,“宝贝,给爸爸妈妈当裁判,好不好?” “好!”小宝习惯性地应承,抓着小勺子往温棣嘴里戳。 小孩子没轻没重的,戳到了温棣的眼睛,还碰翻了汤碗,洒了他一身汤汁。 他也不生气,眯着右眼,抽了纸巾随意擦两下衣服,亲亲小家伙的脑袋,“好宝儿,你吃,爸爸要跟妈妈玩游戏。” 暖暖看着他的眼睛,担忧道,“你眼睛没事?” 温棣眨一眨右眼,“好像进米糊渣渣了。” “我看看,”暖暖隔着餐桌探身,两手捧着他的脸观察,“别动啊,我给你吹吹。” 刚刚嘟起嘴巴,温棣忽然仰头,在她唇上啄吻。 她微怔,眼神里晕染开羞涩,“你偷袭我!” 温棣宠溺地笑着,右手搁在宝宝椅上护着小家伙,左手握着她的手,“你说,怎么玩?” “什么?” “不是要划拳吗?” 暖暖抠着他的掌心,笑眯眯地说,“就玩最简单的,神形合一。” 温棣眉眼带笑,“怎么个玩法?” “就是喊数伸手指,嘴上的数要比手小三,咱俩轮流喊,谁错谁喝。” “好,开始。” 暖暖挑眉,“不需要先练习一下吗?” 温棣靠着餐椅,懒懒地“嗯”一声。 “那咱们一开始可以慢一点,七!”暖暖说着抬手比划出四。 “八,”温棣伸出一只手。 “九!”暖暖右手比个“六”。 “八。”他还是那只手,根本就没动过。 “十,”暖暖比个七。 “八。” “啪!” 暖暖一巴掌呼他手背,“你这不是耍赖么!” 温棣唇角噙着笑意,无辜道,“你也没说这样不行啊。” “我现在说了!重来。” “四,”暖暖竖起食指。 “四,”温棣也竖起食指。 暖暖瞪着他,“六!” 温棣,“六。” 暖暖气得拍桌子,“你老玩赖!这游戏还怎么继续?!” 他笑了,低沉浑厚的声线带着情懒的气泡颗粒,就如大提琴音符散落在空气中,好听到让人着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懒散的声音带着些吊儿郎当,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拨得她耳根发麻。 暖暖戳戳他的手背,“那你先出。” “十三,”温棣五指收拢,亮出拳头。 “十!” “三。” “八!” …… 连开三把,暖暖输得毫无悬念。 她拍着餐桌抱怨,“温棣!你这不挺会玩么!” 温棣笑着说,“运气,纯粹是运气。” 他端着酒杯送到她嘴边。 暖暖摆摆手,“能攒着吗?两大口下去,我已经开始上头了。” “愿赌服输,喝。” 暖暖咬着酒杯呷一口,拍拍脸,“来!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 又连输三局。 温棣左手撑着下颌,笑幽幽地看着她,“再简单点,你喊几就出几根手指,好不好?” “好!”小宝举着小勺子喊道。 温棣被这可爱的小家伙萌了一脸,把她从宝宝椅中抱出来,拿走她手里的小勺子,抽了湿巾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小手手。 他弯腰亲亲小宝的脑袋,低声说,“宝贝啊,妈妈已经醉了,你给妈妈比个耶看看。” 小家伙扬起小手,摆出一个奇特的造型,“ye~~” 暖暖眯了眯眼睛,“切~,你们爷俩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白皙的脸颊微红,桃花似的眸子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柔和的灯光落进她眼中,像是星星洒满了夜空。 迷离的眼神有些涣散,看向他时仿佛跌入梦境,昧丝缠绕甚是勾人。 温棣举着小家伙的手摇一摇,“这就不行了?” “稍等,喝口水稀释一下。”暖暖举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一大杯水。 “啊~~~来!”暖暖伸出两根手指,豪气万丈地喊话,“耶!” 等温棣出手时,暖暖的眼睛就长在他手上了。 她两手捧着他的左手,像捧着绝顶美食似的,舔舔唇角,“这手真好看啊!” 温棣活动一下无名指,“可惜还缺个戒指。” “啊对,戒指!”她起身,摇摇晃晃走两步,又猛地转头看着温棣,“你怎么会……你知道,我要给你做戒指?” “有这回事?”温棣耸耸肩,“你没跟我说啊。” “嘘~保密哦!”暖暖眯着眼睛笑得有些猥琐,食指压在嘴唇的动作因为醉酒很不协调,添了几分笨拙的可爱。 “你是不是要量一下戒圈尺寸?”温棣问。 “没错!”暖暖恍然大悟似的拍大腿,摇摇晃晃朝着卧室走去。 温棣抱着小宝起身,扶着她坐下,“坐好,我给你拿工具。” “谢谢棣哥哥~~”暖暖拖着长调喊一声,还摸了他的屁股。 温棣笑着摇头,这小兔崽子,发起酒疯来真是可爱死了。 等他拎着背包从卧室出来,暖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蹭地站起身,瞪大眼睛感叹,“温棣,你站起来了!” 说完,扑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上上下下摸索。 “哈哈哈……” 突然暖暖仰天大笑,吓得怀里的小家伙打个哆嗦。 温棣安抚好怀里的小宝贝,拎着地上那只大宝贝放到沙发上,“笑什么?” 暖暖得意地挑眉,伸出三个手指。 温棣装看不懂,“什么意思?” “三百万!你在我面前站起来了,愿赌服输,给钱!”暖暖伸手等着。 温棣宠溺地笑着,点点她的鼻尖,“等你做完戒指,再追加三百万。” 暖暖跟他拉钩,“成交!” 话音未落,她倒进他怀里,睡着了。 温棣叫来护士帮忙照看小宝,他抱着暖暖送进卧室,帮她换好睡衣。接着出来抱小宝进卧室,一家三口整整齐齐躺在床上。 莹白的月光洒满病房,小宝的咿呀声萦绕在耳旁,旁边还躺着他放在心尖儿的姑娘,他幸福得心花怒放。 夜里,温棣起床为小宝换了两次尿不湿。凌晨五点,又起来给小家伙冲奶粉。 虽然困倦疲累,他依然很乐意承受这份辛苦。 当太阳高悬,窗外的世界恢复喧嚣热闹,暖暖在小宝甜甜小奶音中醒来。 她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撞进小宝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 小宝吃着手指,奶奶地喊一声,“妈妈~” “哎~乖宝儿,早呀~~”暖暖搂着小家伙,在她额头唧亲一口。 “爸爸,”小宝扬起小手指着她身后,“爸爸,爸爸……” 第184章 温总送了个硅胶分身给老婆 暖暖怔住,温棣躺在后面? 残余的困倦消失殆尽,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 她僵着脖子转头,“!!!” 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她抬腿就是一脚,把“温棣”踹到床下。 缓了缓神,她下床,扶起躺在地板上的“温棣”,摸着模特身上的硅胶材质,“手感不错,跟真人一样。” 这脸,这胸肌,这腹肌……完全就是一比一复刻的! 她绕着模特转一圈,目光落到“温棣”的平角裤上。 犹豫片刻,她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地勾着平角裤边缘拉开,快速偷瞄一眼,“!!!” 太变态了! 一个模特竟然做得这么逼真! 小家伙从床上爬过来,小手指着,“看看,看看……” “这你可不能看!少儿不宜!”暖暖拎起枕巾蒙到“温棣”头上,抱着小宝跑出卧室。 给小家伙换尿不湿的时候,她发现考试用的错题本丢在茶几上了。 这可不像她的习惯。 昨晚跟温棣划拳喝酒来着,想把他灌醉了,偷偷给他量戒指尺寸。 但是,她开场连输三把,再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扶着额头努力回想,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脑一片空白。 就好像,她的昨天只进行到跟温棣喝酒那。 恍恍惚惚地翻开笔错题本,里面掉出一条红线。 嗯?这什么时候夹在本子里的?怎么没有印象呢? 仔细看看,竟发现这段红线的中间部分,有两处用黑笔涂抹的标记。 她捏着这条红线沉思半天,没有丝毫头绪,顺手丢进垃圾桶。 “啊……”她靠着沙发仰头躺下,摸着小宝的小脚丫,“宝贝啊,醉酒误事啊~~~” 小宝凑过来,把奶瓶怼到她嘴边,“妈妈嘎。” 暖暖假装喝两口,推着奶瓶送到小家伙嘴里,“快喝,喝完长高高。” 不经意瞥见小宝手腕上戴的红绳手链,她怔住,目光缓缓落向垃圾桶那段红绳。 难道……昨晚已经给温棣量过戒指尺寸了? 她从垃圾桶捡起红绳,绕到手指上看一看,两处标记对在一起形成的圆环,目测就是温棣无名指的尺寸。 “呵……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她摸摸头,纳闷道,“断片断成这样,竟然一点都不头痛,这酒也真是神了。” 她拍下酒瓶到网上搜,竟然搜不到这款酒! “又是限量版定制款吗?” 这时,陈廉推门进来。 小宝立刻丢掉奶瓶,张开小胳膊,两眼闪着光,兴奋地喊,“啾啾,啾啾,啾啾啾……” 陈廉脸上的笑一下就不值钱了,大步过来抱起小宝举个高高。 暖暖对他摇摇手,“廉哥,早啊~” 陈廉看一眼腕表,“好像不早了。” “哈?”暖暖抬头看墙上的钟表,10:38,不确定,再看一眼。 “确实不早了,”她尴尬地笑笑,“温棣呢?” “温总在公司开会呢,昨晚宿醉,误了今天的会议,有史以来头一次啊。” 暖暖诧异,“你说……温棣醉了?” 陈廉微点头,“你昨晚跟温总划拳,温总可是输惨了。” 暖暖:“???” 难以置信啊!如果温棣输了一整晚,那她是怎么醉的? 陈廉温和地笑着,“饿了吗?” 暖暖的肚子适时的“咕噜~~咕~咕噜~~~”。 “稍等一下,我安排营养师准备午餐。” 暖暖从陈廉怀里接过小宝,捏着她的小手手说,“宝贝,昨晚,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能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吗?” 小宝自顾自吃手指,咿咿呀呀说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唉……算了,不想了,尺寸到手了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暖暖问陈廉,“廉哥,卧室里那个硅胶模特,是什么情况啊?” 陈廉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擦擦嘴,慢条斯理的动作里藏着他的优雅绅士。 “温总说,你需要一款那样的人体模特,来辅助钻研医术。” 暖暖有些不大好意思,低头扒饭。 之前就一直想有一个温棣那样的模特,只是这实物过于逼真了,天天盯着那个,哪还有心思学习?! 狼吞虎咽地吃完,她回卧室欣赏着健硕的模特,给温棣发信息:谢谢温总送的分身。这个什么时候做的?看书溂 温棣秒回:半年前就定制了,工序繁杂,紧赶慢赶就到了现在。 半年前?暖暖心头一震,埋在心底偷偷发芽的那颗种子,开始疯长。 温棣:这款模特内藏玄机,晚上一起体验。 “……”暖暖盯着这行字红了脸,都不好意思再看这个模特了。 她拎着背包到窗边盘腿而坐,打开背包,取出打磨菩提戒指的工具,在地板上一一摆开。 戴上手套,按照昨晚老婆婆教的方法开始打磨。 一口气磨到下午三点,陈廉来敲门,“暖暖,饿了吗?要不要来点下午茶?” “哦~,好!” 她火速收拾现场,塞进包里装好。 草草吃一块榴梿千层,她亲亲小宝,拎着背包出门,“廉哥,我去看看姜医生,你不许跟温棣通风报信哦~” 到了姜南青的病房,刚好肖思琪也在,暖暖匆匆打个招呼,蹲到落地窗前,铺开摊子继续打磨。 肖思琪好奇地上前瞧瞧,“哇~~,菩提戒指!这是打算表白了?” 姜南青怔了怔,眼神里浸满失落。 看着暖暖认真打磨戒指的样子,肖思琪暗暗攥紧拳头,想借着这个机会,勇敢地往前迈一步。 当她转头,撞上姜南青那个落寞的眼神,忽然聚起来的勇气一下就没了。 “我下午还有手术,先走了。” 暖暖沉浸在给温棣准备惊喜的快乐之中,完全没有听见。 而姜南青专注地望着暖暖,没有给她回应。 肖思琪孤独地转身离开。 眨眼间,三天过去了。 经过上千次打磨,专属于温棣的菩提戒指终于做好了,暖暖爱不释手。 送姜南青去机场的路上,她手捧着戒指盒欣赏了一路。 姜南青又心酸又羡慕,开玩笑说,“在偷偷演练向他表白的流程吗?” 被看穿心思,暖暖不好意思了,合上戒指盒,转头看着车窗外,“没有。” 姜南青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他会来机场吗?” 暖暖下意识握紧戒指盒,“……应该会。” 第185章 狗粮没吃着,狗血喷一脸! 姜南青调侃道,“他来不来,取决于你怎么说。如果你说,要在机场向我表白,那他这会儿已经在机场等着抓你了。” “别闹!”暖暖拍他肩膀,“琪琪呢?不来送你吗?” “她今天有手术,日程排得很满。” “多大的手术啊?非得她上场?” 姜南青笑了笑,“琪琪身边没有亲人了,我走以后,麻烦你多陪陪她。” 暖暖看着他叹口气,“真是搞不懂你们俩。” 到了机场,暖暖陪着姜南青办好登机手续,送他到安检通道。 姜南青张开双臂,“你只能送到这了,抱一个。” 暖暖熊抱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姜南青望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喃喃道,“不好说呢。你和琪琪都要好好的。” 说完,他毅然转身。 “南哥!再等等,或许琪琪在来的路上了。” 姜南青微微一笑,托着行李箱朝着安检通道走去。 暖暖看着他过完安检,举起胳膊摇手,“南哥!一路顺风!保重!” 姜南青红着眼眶对她挥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她望着攒动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大抵分别就是如此。 与姜南青做了六年朋友的她尚且如此,默默爱了他十五年的琪琪该更失落难过? 或许这就是她不来送别的原因。 此时,在暖暖身后的人群中,有位头戴棒球帽的女孩,正哭得不能自已。 她很清楚,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十五年的光阴啊,她见证了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长成阳光温暖大男孩,陪他一起从默默无闻走到事业巅峰。 从此以后,她连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刚刚,她用尽所有毅力才克制住了冲动,没有上前拥抱他。 她怕自己会失态,会把苦涩的暗恋化成眼泪宣泄出来。 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暖暖寻着哭声看过去,望着蹲在地上抱膝痛哭的女孩幽幽叹口气。 从背包里拿出便利贴,写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肆地哭一场,哭完了记得对着镜子笑一笑。 暖暖写完撕下来贴到纸巾包装上,哒哒跑过去塞到女孩手里,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满心惆怅地走出机场大厅,暖暖站在路边,望着来往穿梭的车辆出神。 温棣今天会来吗? 如果他来了,自己能说出已经演练了上千遍的话吗? 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会很社死? 她暗暗握紧戒指盒,忐忑又焦虑。 温棣那么优秀,那么有钱,对她做的一切是出于真心吗? 毕竟跟温棣身份差距悬殊,就这么贸然地表露心意,会不会让他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 她低头看看时间,温棣也该来了。 还要继续等吗? 她背着双肩包在路边徘徊,又怂又不甘心。 就这么纠结着等呀等呀…… 等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温棣也没有出现。 她站在路边失魂落魄的,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上午她说过要给他惊喜,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心里有数,不出现就是他的回答。 她自嘲地笑了,转身把戒指丢进垃圾桶。 迎着漫天霞光走到出租车站点,上车对师傅说,“去帝城中心医院。” 司机看她红着眼圈,关心道,“姑娘,怎么了?” “没事,阳光太刺眼了。”说完,她歪头靠向车窗,眼角的泪滑落,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嗒嗒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库里南与出租车擦身而过。司机笑着嘀咕,“这车是迷路了吗?一会儿的功夫,看见三次了。” 库里南座驾上,温棣手捧娇艳的玫瑰花,紧紧盯着车窗外的行人,眼神里满是焦急。 陈廉边开边打电话,“大哥,还是关机,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郁谨急得拍大腿,“我真是服了!狗粮没吃着,狗血喷一脸!你家那小崽子是不是路痴啊?” 温棣揉揉眉心,“下去找找。” “你们俩在这找,我去t1航站楼。”陈廉说着靠边停车。 温棣和郁谨下车,分头找人。 找了一圈两人又回到原点,郁谨看看腕表,“你几点的飞机来着?” 温棣勾着领带扯松,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上,顺手丢给郁谨。 郁谨也点上一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该不是要取消行程?” 温棣闷闷地吸烟不说话。 郁谨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家啦。” 这时,一位街头画家抱着画板上前,“两位先生打扰一下,请问能当我的模特吗?” 郁谨蹙着眉头摆摆手,“去去去,烦着呢!” 画家歉意地笑笑,“那我给你们拍张照片,我摄影技术非常好的。” 他说着举起相机,“咔咔咔……”一顿连拍。 “找死啊!”郁谨指着他呵斥道,嘴里咬着烟上前夺过相机删照片。 “啧~别说,拍得还真挺不错!主要是人长得帅,怎么拍都好看。”郁谨一边删照片一边啧嘴感叹。 忽然,他顿住,一脸兴奋地说,“棣哥!你看,这谁!” 相机里有暖暖的照片,很多张! 这些照片,记录了她从中午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的样子。 这个傻丫头,就这么杵在街边傻等,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温棣问画家,“请问这个女孩,去哪了?” “半个小时之前,她乘坐出租车走了。”画家微微蹙起眉头,“走的时候可伤心了。哦!对了!” 画家指着他身旁的垃圾桶,“她走之前丢了个东西,红色的小盒子,看着像戒指盒。” 温棣扔下相机,撸起袖子开始翻垃圾桶,丝毫不顾及形象。 郁谨慌忙拦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棣哥,咱好歹注意下身份形象,如果让媒体拍到你翻垃圾桶,股市会炸的!” “你在边上看着,我给你找。”郁谨扶他站起身,脱了花里胡哨的外套丢给他,撸起卫衣袖子,“扒东西,是我擅长的。” 第186章 你玩得很野啊! 画家抱着摔坏的相机心疼,想商量赔偿的事。但是,一看到面前这位大佬生人勿近的模样就吓得不敢开口了。 温棣勾勾手指,画家两手捧着相机交到他手里。 他抠出内存卡,相机丢回去,“留个联系方式,稍后会有人联系你。” 画家不确定是真是假,也不敢问,在画纸上刷刷写下电话号码,撕下来,双手捧着交给面前的大佬。 “嗨!找到了!”郁瑾举着方寸大的红盒摇手,咧嘴笑得开心。 温棣伸手,他握着红盒在胸前蹭蹭,“还行,没弄脏。” “你脸脏,”温棣抬着他的下巴,拇指在他脸上蹭蹭。 “棣哥,这要是被媒体拍下来,可比你翻垃圾桶还要震撼!”郁谨欠欠地笑着,风流又骚气。 温棣反手拍他嘴巴,“闭嘴。” 郁谨捂着嘴,满眼期待地盯着他手里的小盒子,“快,打开瞧瞧啊,哥们儿好奇死了。” “打电话叫陈廉过来,”温棣手里掂着小小的戒指盒,眉眼间晕染开笑意。 “啧~就看看,又不会给你看没了,小气啦的!”郁谨碎碎吐槽着给陈廉打电话。 五分钟后,库里南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郁谨想坐后面,温棣一个眼神他就怂了,乖乖坐进副驾驶。安全带都顾不上系,他转身看着温棣,“棣哥,快打开看看啊!” 这时,中间隔板缓缓升起。 “槽!太不够意思了!”郁谨委屈地骂一句。 “还是我从垃圾桶里给你翻出来的呢!”他抬手怼到陈廉鼻子底下,“你闻闻,我亲手翻的垃圾桶啊!” 陈廉嫌弃地躲开,丢给他一包湿巾,“系上安全带。” 郁谨边擦手边说,“你们家这位太子爷算是栽了,以前天塌下来都不影响他工作,你瞧瞧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儿,他都把行程取消了!” 陈廉瞥他一眼,调侃道,“某人当海王之前,不也是个情种吗?” “你们这帮人啊,最坏了,总喜欢揭我伤疤,还顺带撒盐。”郁谨欠欠地笑着,点上一支香烟,猛地吸一大口,朝着窗外吐个烟圈,丝丝袅袅的烟雾带不走他眼中的殇寂。 隔板后面,温棣轻轻打开戒指盒,一枚白玉似的戒指跃入眼帘。 入眼便是惊艳! 他万万没想到菩提戒指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圆润饱满,晶莹剔透,触感水润冰凉,有着和田玉的质地手感。 从坚硬的菩提原籽打磨成这样一枚戒指,她一定花了很多心血。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戴进左手无名指,近看,远看,正面看,反面看…… 这一路,他都在反复欣赏观摩老婆亲手做的这枚戒指,心里的幸福流露在嘴角眉梢。 回到医院,发现暖暖不在1208,他这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又开始到处找人。 这时,暖暖已经跟肖思琪到了酒。 今晚是失恋局。 两人刚落座,就听见有人喊,“暖暖!” 暖暖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位身姿高挑身材火辣的飒美人朝她挥手。 “这谁啊?”肖思琪问。 五彩灯光昏暗闪烁,看得很不真切,暖暖微微蹙眉,“我也没认出来。” “才几天不见啊,你就不认识我了?”飒美人来到近前,拍拍她的屁股。 暖暖盯着这张脸好好看了看,恍然大悟地惊叹,“鑫姐!天呐!你的夜店风格,跟平常工作风真的很不一样!” “上班丑关我下班什么事!”杨鑫抛个k,烟熏浓妆电眼魅力四射。 肖思琪捂着嘴惊讶道,“这位该不会是……杨鑫学姐?” 杨鑫拍拍她的肩膀,“肖医生,好久不见。” 肖思琪微微后撤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杨鑫的着装,眼神里溢出羡慕,“学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打扮,真的好~辣呀!” “下次咱们定团服!走,进包厢。”肖思琪左拥右抱的带着她们上二楼。 推开包厢门,里面有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在候着了。 一个皮肤白皙有点腼腆的小奶狗,一个有着成熟男人韵味的斯文绅士,还有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朋克帅哥。 共同之处就是,都是男的,很帅,很嫩! 杨鑫像个大姐头似的倒进沙发里,“你俩先挑,剩下的给我。” 暖暖咋舌,“鑫姐,你玩得很野啊!” 杨鑫端起桌上的鸡尾酒一口闷,嗷嚎一嗓子,“姐今天要放纵潇洒一回!” “鑫姐,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暖暖端起酒杯抿一口,辣得直皱眉头,“咳咳,这调酒师技术不行啊,太呛了。” 肖思琪坐在角落里,默默干一杯。 杨鑫朝她微抬下巴,“我跟她一样的毛病。” 暖暖满头问号,再问,杨鑫就不吭声了,只顾着闷头喝酒。 肖思琪也是。 暖暖叹口气,端起酒杯跟她俩碰一下,仰头干了。 酒过三巡,杨鑫开始搂着帅哥唱歌,有点五音不全,难听的一批。 肖思琪窝在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埋头大哭。 暖暖心中烦闷无处发泄,从包厢出来到天台透气。 没成想遇见了霍潇潇! 虽然她不喜欢霍潇潇,但无法忽视霍潇潇与生俱来的富家女气质。 只有像霍潇潇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温棣身边。 “呦~,这不是贺暖吗!” 随着霍潇潇一句带着讥讽的话出口,趴在天台抽烟喝酒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看过来。 “这就是《家长里短》那个…她叫什么来着?” “贺暖,她那个奇葩爹叫贺利争,哥哥叫贺春荣,呵呵,一家子奇葩!” 有个男的叼着烟来到近前,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这姿色确实不错,但是想跟我们霍大小姐抢男人,呵,自不量力!” ……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暖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想转身离开,腿却僵在原地不听使唤了。 “阿棣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名流,而你,是他圈养在笼中的鸟儿。他兴致来了,就逗一逗哄一哄。” “说到底啊,你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而已。” 霍潇潇踩着恨天高,扭着腰肢过来,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张脸,真是生得美艳脱俗,让我嫉妒到失眠。”霍潇潇哼笑一声,长长的指甲划过她脸颊,“可那又怎么样呢?你的美貌并不能改写你低贱的出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夜空。 第187章 我心中的最佳女主角,从一开始就是你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出身农村毫无背景的女人竟敢对霍家大小姐动手,而且是打脸! 霍潇潇本人直接被打蒙了。 她捂着脸缓了好一会,震惊又愤怒,“…你…敢打我?!” 暖暖活动着震麻了的手,“我承认,投胎是门技术活。” “你自诩出身好,”暖暖上下打量她,“呵~,以后还是别开口了,免得暴露你没教养。” “……”霍潇潇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求助朋友们。 她的狐朋狗友呼啦啦涌上来,七手八脚地摁住暖暖。 “贱人!今天本小姐就打烂你这张脸!”霍潇潇骂咧咧扬起手。 看她狰狞的表情就知道,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这狠狠的一巴掌若是落到脸上,只怕是耳朵也要跟着受伤。 暖暖挣扎,却被这群乌合之众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她只好闭上眼睛,认命接着这一巴掌。 “啪!” 很响! 但不疼。 摁着她的那些人也慌忙松了手。 嗯??怎么回事? 暖暖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缓缓抬头往上看,原来是有人挡在她面前啊!她心头闪过惊喜,一把抱住男人的腰。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接着拍拍她的手,“别怕,她们不敢动你。” 暖暖耳根颤了颤,这声音……听着不像温棣啊! 接着,她听到霍潇潇慌乱地解释,“呃……唐导,您别误会啊,我们都是朋友,呵呵,朋友,一起排戏呢。” “!!!”暖暖仿佛被雷直击头顶,人麻了。 唐导扫一眼霍潇潇,眼神里的嫌恶不加掩饰,“霍小姐,看来你比较适合恶毒泼妇的角色,你刚才呈现出来的,比你在片场的演技好太多了。” “建议往后多往这个方向发展,本色出演就好,看谁还敢说你演技拉垮。” “多谢唐导建议,失陪了。”霍潇潇脸上挂不住了,扭头走人。 她的狐朋狗友也呼啦啦跟上。 唐导转过身,看着暖暖,关切道,“你没事?” 暖暖尴尬的脚指头抠鞋底,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认错人了,冒犯了。” 唐导伸出右手,笑着说,“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唐迪。” 暖暖怔住,唐迪?是她知道的那个唐迪吗? 他像是看懂了她眼里的困惑,微微点头,“没错,就是我。我们很久之前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 “呃……你好你好,”暖暖有些尴尬局促,跟他浅浅握个手。 “刚刚怎么回事啊?”唐迪问。 暖暖礼貌微笑,搪塞道,“朋友嘛,闹着玩的。” 唐迪跟在她身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侧脸,笑着说,“我这人喜欢凑热闹,下次叫上我一起。” 暖暖转头看他一眼,接着收回视线。 “我听琪琪说,你在国外,怎么突然就空降了?” “之前在国外取景来着,取完就回来了。” “霍潇潇为什么喊你唐导?” “哦,我是剧组执行导演,偶尔会客串一下摄影师、艺术指导什么的。” “哇~~好厉害啊!” “你也很厉害哦~,中医多玄妙啊,你竟然能自学。在这个西医横行的时代,你能沉下心来研究中医,弘扬我们传统中医文化,值得敬佩!” “这帽子戴得太高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暖暖低头,抬手拢一下耳边的长发。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公司正在筹备拍一部中医题材的剧,可以请你出演吗?” 暖暖惊讶,抬手自己,“我?” 唐迪郑重点头,严肃道,“来试戏的女演员很多,但是目前还没有中意的。我心中的最佳女主角,从一开始就是你。” 暖暖失笑,“你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懂演戏。如果你需要理论方面的知识,我倒是能帮上忙。” 唐迪微微仰头,望着夜空着的明月,笑着说,“你不用急着答复我,筹备期还很长。” 暖暖也仰起头,望着闪烁的星星,半开玩笑地问,“霍潇潇也会出演这部剧吗?” 唐迪眸中闪过嫌恶,“资本力捧都红不起来的花瓶,演技拉垮,她一个人足以毁掉整部剧。” 他顿了顿,笑着说,“不过可以考虑让她出演反派,刚才的游戏,多来几场。” 一阵冷风吹过,暖暖缩着肩膀打个寒颤。 唐迪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你穿得太单薄了,回去喝点姜汤,预防感冒。” “这里确实有点冷,走。”暖暖说着转身,忽然愣住。 唐迪下意识扶她,“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前面。 唐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天台入口处,有一位坐轮椅的男人正在盯着这边,嘴里还叼着烟,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唐迪往前跨一步将她挡在身后,低声询问,“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她故意当着温棣的面挽起唐迪的胳膊,“我们走。” 可是,天台的门只有一个,温棣横在这里很碍事。 暖暖微抬着下巴,刻意地不看他,“麻烦让一下。” 温棣驱动轮椅往回后退,彻底堵死这道门。 暖暖压不住火了,吼道,“温棣!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认识我了?”温棣微抬下巴,沉着脸质问,“他是谁?” 唐迪拉着暖暖挡在身后,“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 温棣凉凉抬眸,轻蔑地睨着他,“夫妻之间谈话,轮不到你插嘴。” 唐迪震惊又茫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暖暖转到轮椅后面把温棣推到一旁,打开大门,“唐先生,请。” 唐迪看看温棣,再看看她,迈步离开。与她擦肩而过时,小声提醒,“我就在门后守着,有需要喊我。” 随着大门关闭,温棣调转轮椅,盯着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冷声质问,“他是谁?” “关你屁事?!”暖暖扯下外套摔到他脸上。 “我是你老公。” 暖暖冷笑,“温棣,提醒你一句,老公这个词是有感情的。我跟你领证,只是交、易!” 温棣托着戒指盒送到她面前,“你对我,真的没感情吗?” 第188章 他一句软话,她就红了眼 “怎么会在你手里?”暖暖惊讶道,伸手去抢。 温棣握着戒指盒微微后撤,让她扑了个空。 他斜咬着香烟,笑幽幽地说,“听说,你为了打磨这个花了三天三夜,心里一定爱惨了我?” 暖暖气鼓鼓地瞪着他,在机场空等一下午的失望恼羞,刚刚被霍潇潇当众羞辱的愤怒,在心里充斥膨胀,马上就要炸了! “温棣,我跟你领证是图钱,一直拖着没离婚也是图钱。钱,是你在我这唯一的价值。” “如果你想要感情,不好意思,离婚。” 她说完就走,温棣握着她的手腕,把戒指盒塞进她手里,举起左手,“老婆,我喜欢这个戒指,帮我戴上。” 他一句软话,她就红了眼。 真的很想看看戒指戴在他手上的样子,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你! 可霍潇潇说的那些话依旧萦绕在耳边,就像尖利的刺扎进心脏。 阵阵刺痛伴着窒息感弥漫开来,她却越来越清醒,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踩着自己尊严硬往他的世界里面挤呢?看书喇 她死死攥着戒指盒,微微颤抖着转身,扬手抛向夜空。 这时,天台大门缓缓打开,唐迪站在灯光里朝她伸出了手。 暖暖捡起地上的外套大步离开。 温棣气得踹翻了轮椅,迈开长腿来到天台边沿抽烟。 郁谨正站在楼下,捂着右眼骂咧咧地吼,“妈的哪个孙子!给老子滚下来!” 看到他时,郁谨秒熄火,低头四下找找,捡起那个戒指盒。重新仰头看着他,委屈巴巴地牢骚,“棣哥,你们两口子吵架,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 他说着掂一掂手里的戒指盒,“我去医院了,记得来看我。” 温棣烦着呢,懒得搭理他,斜倚着天台护栏闷头抽烟。 初冬的冷风大概也有许多烦心事,萦绕在周围伺机抢他的烟,连燃尽的烟灰也一并卷走。 香烟抽了一支接一支,他心头的愁闷却只增不减。 刚走了个姜南青,又来一个!刚刚那个简直就是姜的翻版! 难道小兔崽子喜欢戴金丝眼镜又娘里娘气的小男人?! 包厢里,暖暖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唐迪紧张地关心道,“冷吗?是不是要感冒?” “没事,有人骂我呢。”暖暖闷一口烈酒,蹙着眉头感受辛辣的灼烧感滚落喉咙,一路燃烧落进胃里。 杨鑫凑过来搂着暖暖,盯着唐迪上上下下打量,“我是喝醉了吗,好像看到了姜南青?” 暖暖也抬头打量唐迪,“除了脸不一样,其他都挺像。” 唐迪自谦地笑笑,“青哥的风采,我不及万一。” 杨鑫给他倒上酒,“走一个。” 喝完这杯酒,两人熟络起来,越聊越投机。 正聊着呢,杨鑫收到一条信息,温棣发来的,就两个字:清场。 杨鑫蹙着眉头在心里骂,真踏马变态,下班了都不消停! 她仰头干了杯中酒,拍拍唐迪的肩膀,“琪琪醉了,麻烦你送她回家。” 唐迪下意识看向暖暖,杨鑫探身挡住他的视线,“唐导,以你在娱乐圈的知名度,会有狗仔跟拍?注意保护圈外的朋友哦~” 唐迪礼貌微笑,“好,那你们也别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唐迪和肖思琪,杨鑫坐回暖暖身边,抢走她的酒杯,“再喝明早会头痛的,今天就到这。” “我没醉!”暖暖推开杨鑫,指着肖思琪躺过的地方,含混不清地说,“醉的是琪琪,麻烦鑫姐送她回家。” 杨鑫笑着摇头,拿起酒瓶给她倒满,“喝,反正都这样了,记得吐温总一身哦~,吐他头上更好。”看书溂 “哎帅哥们,你们可以撤了,”杨鑫给三位帅哥发了小费,左拥右抱地往外走。 一出门,撞上温棣,吓得她一激灵差点骂人。 温棣扫一眼她搂着的两位小鲜肉,沉着脸提醒道,“杨鑫,注意点,别给集团抹黑。” 杨鑫翻着白眼给他敬个礼,“收到!” 目送温棣进了包厢,她摇摇晃晃地来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哇一阵狂吐。吐完洗把脸,又是那个妖艳尤物,性感火辣透着惑人的娇媚。 只是酒精上头了,醉意朦胧的两腿有些飘,她扶着墙晃晃悠悠来到天台。一抬头,那个熟悉的背影闯入视野。 她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步一晃地来到他身旁。 他竟然在抽烟! “你不是戒烟了吗?”杨鑫说着,顺手摸起他手边的烟盒,熟练地抖出一支。 刚送到嘴里,被他夺下,他沉着脸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杨鑫又抖出一支咬在嘴里,凑到他脸前,借着他嘴里那支烟的火点燃了自己嘴里这支。 她深深吸一口,微抿着红唇朝他脸上吐一口白烟,“你为我戒烟那天。” 他不动声色,瞳孔却在微微震颤,“我戒烟,不是因为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 “陈廉,承认你喜欢我,很难吗?”杨鑫气得家乡话都出来了。 陈廉没有停留,像没听见似的消失在天台入口处的光晕里。 “怂货!”杨鑫骂一句,靠着天台护栏缓缓坐到水泥地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长长地叹息一声。 她吹着冷风抽完了一包烟,腿也麻了。起身时,一脚没踩稳摔倒在地,额头咣当磕到水泥地面。 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缓一缓神,她爬起来,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赤着脚乘坐电梯下楼。 她故意没叫车,就站在路边等。 冷风阵阵,她冻得瑟瑟发抖。 陈廉看不下去了,帮她叫了一辆专享座驾,可她偏不上! 他只好开车停到她面前。 杨鑫瑟缩缩地上车,不满道,“怎么才来?冻死我了!” 虽是牢骚抱怨,她的声音里却透着幸福,嘴角也藏不住笑意。 到了她家楼下,陈廉停下车,“到了。” 她却装睡。 陈廉叫不醒她,只好抱她上楼。 “你家密码多少?”陈廉晃晃她。 她还是不吱声。 陈廉犹豫片刻,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然开了。 他直接把这个装睡的女人扔到沙发上,转身走人。 杨鑫蹦起来,从背后环抱住他,“别走,好不好?” 陈廉僵在原地,“杨律师,你喝醉了。” 杨鑫贴着他宽阔的后背蹭蹭,“我很清醒,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你明明也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么拧巴?” “陈廉,我不要名分,只想要你,做我的男人,好不好?” 陈廉的喉结剧烈滚动,扛起她,朝着卧室大步走去。 第189章 宝贝~,爱,是要做的 杨鑫欣喜若狂,总算啃到这块禁欲的硬骨头了。 陈廉踹开卧室门,直接把她扔到床上,野蛮又霸道。 杨鑫在床上摆个妖娆的姿势,勾着一缕头发笑看着他,等着欣赏禁欲系猛男宽衣解带,露出八块腹肌。 陈廉却整理了衬衣领带,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眸中尽是凉薄无情,“杨鑫,让你误会这么久很抱歉,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说,你听好了。” “我不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管我是陈廉,还是温杞,我都不喜欢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入不了我的眼。” 杨鑫抓起枕头砸向他,红着眼眶委屈道,“你撒谎!你就是喜欢我!” 陈廉轻松抓住枕头,丢回床上,转身离开。 “陈廉!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就别想再见到我!” 陈廉脚步顿一下,还是走了。 杨鑫像散了架似的跌进软床里,望着天花板爆哭,眼泪涌出眼角顺进耳朵里,为她的哭声添了一层混响。 哭累了,她伸手摸索到床头的纸巾,抽两张塞进耳朵里。 越想越气,她摸起手机给暖暖打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暖暖开口,她开始机关枪似的输出,“暖暖啊,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温棣,他不是什么科兴电子的老板,他的真实身份是,呃……温家太子爷你听说过吗?” “温棣就是传说中的温家太子爷,温家嫡系长子,利众集团的总裁!” “你记住哦,这是陈廉跟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说完等半天,电话那头都没动静,她拿起手机看看,“喂~暖暖,你在听吗?” “杨鑫,明天起,你可以不用上班了。” 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冲进耳朵,她瞬间就清醒了,蹭地坐起身,尴尬地脚指头抠出一栋别墅。 “……呃呵呵…温总,我跟陈廉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没办法才说的,反正电话是您接的,暖暖她……” 温棣直接挂断电话,顺便把暖暖联系人列表中,杨鑫、姜南青、所有姓唐的联系方式通通删掉。 他把手机丢到一旁,注意力落回暖暖身上。 这个傻丫头还在对着一个酒瓶骂他,边骂边哭。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他都能倒着背了。 他探身,拿走她面前的酒瓶,握着她的手指自己,“老色批在这呢。” 暖暖慢半拍似的转头,脸上挂着两行泪,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她哭得眼睛红红的,挺翘的鼻头也红红的,可爱俏皮又性感妩媚。 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惹得温棣心疼又心痒。 他勾着暖暖的下巴微抬,俯身亲吻她脸上的泪。 她却抗拒地别开脸,嫌弃地擦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温棣抱紧她,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喃喃道,“老婆~,你是不打算理我了吗?” “谁是你老婆!”她气怒道。 “可以给我戴上吗?”温棣又一次把戒指盒塞进她手里,伸出左手等着。 暖暖鼻头一酸,握拳捶打他胸口,委屈地眼泪扑簌扑簌掉。 “是你先招惹我的!对我体贴照顾无微不至,让我喜欢上你,可你却总是忽近忽远!” “我也想只喜欢你的钱,可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呜呜呜……” “我在机场等到天黑,你都没有来,我从早上都没有吃东西。” “为了给你做戒指,我的手都磨破了…呜呜呜……” “……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是真的醉了,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还磕磕巴巴的。 但是,温棣听清了,她呜呜咽咽的告白里藏着齁甜的蜜糖,他嘴角都甜歪了。 他把她圈在怀里紧紧抱着,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温柔安慰,“是我不好,让宝贝受委屈了。” 暖暖委屈地抽噎着,碎碎念叨,“我不想被你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不想被你身边的人耻笑。” 温棣微怔,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是有谁说过什么吗?” 暖暖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嘀咕,“温棣,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了,好不好?我们离婚?” “你想都别想!”温棣扯开她的领口,在她锁骨咬一口,留下一圈青白牙印,“这辈子,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锁骨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点,她仰头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你也是这样撩别的女人的吗?” “我只撩过你,也只会撩你。” 温棣低头吻上她的唇,贪婪索取,分享着她口中的酒香,也贪恋着她的娇软。 他霸道地攻城略地,呼吸缠绕,唇舌缠绵。 荷尔蒙拉着欲望在欢呼雀跃,碰撞出来的火花灼烧着包厢里的暧昧气氛,把交缠的两人烤得燥热难耐。 忽然,暖暖推开他,靠着他的肩膀大口喘息。 温棣握着她的手搭在腰带卡扣,“要陪老公玩玩吗?” “玩什么?”暖暖卷翘的眼睫微垂,潋滟的眸子添了许多魅惑。 温棣捏着她的手解开腰带,抱起她放到腿上坐着,左手攀上她的细腰,贴着她的耳边呢喃,“你懂的。” 灼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轻吻,缓缓往下,含着娇嫩的耳珠吮吸亲吻,滋滋作响。 滚烫的鼻息喷在耳侧,听起来格外厚重急切,温柔又狂野的亲吻,酥酥麻麻的醉感让她抗拒又着迷。 她一边偏头闪躲他的亲吻,一边软弱无骨地往靠他的怀里钻。 怀里这小东西欲拒还迎的反应,伴着娇媚的嘤吟声,将他的欲望无限放大。 他往后倒,半躺姿势靠着沙发,抱着她调转半圈,让她岔开腿面朝自己坐着,按着她的翘臀往自己身前压了压。 一双手抚摸着往上,勾起打底衫下缘,探进后腰徘徊。 暖暖捧着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眼神迷离恍惚中透着真诚渴望,“温棣,能不能再说一次?” “什么?” “你说过爱我,可以再说一次吗?” 温棣在她唇上啄吻,“爱,一定要说出来吗?” “嗯!”暖暖像小宝似的使劲点头,又乖又萌。 温棣唇角勾笑,悉悉索索吻着她的脸颊颈侧,喑哑着嗓子呢喃道,“宝贝~,爱,是要做的。” 第190章 老婆,你是不想给吗 温棣抚摸着她的肌肤攀延往上,指尖触碰到bra下缘时,她的身子明显僵住。 他停下来,在她耳边低语呢喃,“还是不愿意给我吗?” 她没有回答。 包厢里的气氛凝固了,安静得只剩两人厚重的喘息声。 温棣亲亲她的额头,“是我太心急了,你不要有负担,我愿意等。” “不是,我肚子疼。”暖暖皱着眉头说道。 “来那个了?”温棣下示意看向她的小腹。 “胃疼。” 温棣拎过外套给她披上,“忍一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喝点热水,躺会就好。” 温棣扶着她躺到沙发上,按下桌上的服务铃。 服务生马上进来,鞠躬问候,请示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温棣命令道,“一杯温水,一杯热水,快点!” 转头看向她时,又是满眼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软软的,“哪疼?我给你揉揉。” 胃里阵阵绞痛,像有无数根针裹在胃里搅动,她疼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热水还没送到,她就开始呼吸急促,浑身颤抖,额头冒冷汗。 她捂着胃部蜷缩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 温棣直接抱起她,冲出包厢,命令守在门口的服务生,“备车!快!” 服务生边跑边抱着对讲机喊话,冲到备用电梯打开门候着客人。 温棣抱着暖暖冲进去,总共就两层,眨眼即到一楼。 可他还是觉得慢了。 冲出酒大门时,车子已经在候着了。 温棣抱着暖暖放进副驾驶,低头为她扣安全带时,头顶传来一声“呕~~~” 紧接着,头顶一沉,四周开始哗啦哗啦“下雨”。 他蹙着眉头屏息,这味道……够顶! 温棣顾不上清理,绕到驾驶座拎着司机撇到一边,弯腰坐进车里,左手关车门,右手扣安全带。 随着发动机轰鸣,车子嗖地一下飞出去。 现场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车子的尾灯已经看不见了。 温棣一路飞驰,每闯一个红灯,屁股后面就多一辆警车,只是他们都追不上他。 他直接开着车杀到医院急诊门口,转到副驾驶抱起暖暖时,一位警察骑着摩托车停到他面前。 “情况紧急,添麻烦了。”温棣抬手把车钥匙丢给他,“这里是急救车道,麻烦警察同志把车开到旁边,谢谢。” 说完,他抱着暖暖冲进急诊室。 “医生!医生!” 温棣急切的呼喊,加上他奔跑的速度,让原本忙碌而有序的急诊室一下紧张起来。 医生护士们立刻进入紧急状态,扔下手头不紧急的活,抓起急救设备冲过来。看书溂 一位年长的男医生拍拍担架车,“怎么回事?” 温棣把暖暖这一天的活动轨迹简要概括,最后点明,“她肠胃本就虚弱,可能是空着肚子喝酒引起来的。” 围在四周的医护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 医生翻着眼皮从眼镜框上面打量温棣,“一个胃痉挛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刚结婚?” 温棣:“?” “也就是新婚小夫妻才会因为一点小毛病大惊小怪的,要记住今时今日的慌乱担忧,希望你们永远保持这份热情。” 医生捏着听诊器听了听暖暖的肚子,“你媳妇儿疼得厉害,先打个止疼针。你去便利店买个热水袋,给她捂在胃部热敷一下,很快就好了。” 暖暖疼得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煞白透着青,身子抖成了筛子。 如果没人守在旁边,她会掉下去的。 护士过来给暖暖打止疼针时,温棣翻出付款码亮给护士,“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买个热水袋,想要多少,你自己写。” 护士懵了,愣在原地。 温棣蹙眉,“你先去,回来结算。” 护士还是一脸懵,但是乖乖点头,飞奔着去了急诊大楼。 看着暖暖疼得打滚,温棣急得额头冒汗,转头看一眼急诊大门方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护士拿着热水袋赶回来,止疼针起作用了,暖暖躺在床上安静了。 温棣俯身贴近她耳边,柔声问,“我带你回病房,好不好?” 暖暖软软地“嗯”一声。 刚好陈廉也到了,温棣接过护士手里的热水袋,交代陈廉,“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 “好。”陈廉点头,递过来戒指盒,“郁谨无大碍,就是眼睛要肿几天。” 温棣抱着暖暖回到1208,一开门,张凝满脸焦急地迎上来,“暖暖怎么了这是?” “胃痉挛,已经没事了。” 张凝长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她打量着温棣身上的污秽,下意识往后撤了一小步,“温总,要不……你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等会。”温棣抱着暖暖朝着次卧走去。 张凝望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微微蹙眉,看着有点儿不对劲,是哪不对呢? 哦!轮椅! 他没坐轮椅! 张凝惊地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他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她猫着脚来到卧室门口,偷窥温棣帮暖暖擦脸、换睡衣,他在床前来回走动,弯腰、曲腿、下蹲……毫无障碍! 原来温棣的腿没毛病啊! 她露出姨母笑,温总这么大的老板还怪有情趣的,暖暖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温棣帮暖暖收拾完,拎着睡衣到洗手间冲个澡,马上回到卧室给暖暖上热敷。 他守在床边,耐心温柔地给暖暖热敷揉肚子,一宿没合眼。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暖暖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眉眼染上茫然。 “醒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飘进耳朵,她转头,温棣那张脸跃入眼帘。 她更懵了,“你怎么在这?” “……”温棣扶额,这小兔崽子又断片了。 “以后不许喝酒了。”温棣揉揉她的头发,下达温柔的警告。 温棣扶她坐起来,打开那个小小的红色戒指盒,伸出左手等着。 暖暖垂眸看着那枚菩提戒指,半晌,开口道,“不过是一块木头磨出来的,你这么大的老板,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温棣手往前伸一点,“老婆,你是不想给吗?” 第191章 表白 抬眸撞上他温柔深情的目光,暖暖瞬间就心软了,取出戒指帮他戴上,“不能沾水。” 温棣在她唇上狠狠亲一下,“谢谢老婆。” 他翘着嘴角反复欣赏无名指的戒指,忽然正襟危坐,摆出拍宣传照的姿势,“帅不帅?” 暖暖禁不住问,“你真的喜欢吗?” 温棣点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暖暖缓缓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温棣,你心里有我吗?” 他笑得散漫,“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暖暖面无表情,伸手摸过床头的水果刀递给他。 温棣接在手里,指腹轻轻抚着刀刃,“那我可要挖了哦,场面可能有点血腥,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暖暖冷嗤一声,“你忘了我学什么的了?” 温棣歪头一笑,忽然扬起手,握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 暖暖惊恐地扑过去,两手死死捂在他胸口。 温棣笑了,暖暖却吓得脸都白了。 缓了好一会,她抡起拳头捶他,“你疯了!这个能随便开玩笑吗!” 温棣一把抱住她,深深一吻,“暖宝,我爱你。” “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可以反复确认我爱你这件事。” 暖暖的心砰砰跳,眸光剧烈颤动着,渐渐的视线就模糊了。 温棣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太仓促了,连花都没来得及准备,等我出差回来给你补上,好不好?” 暖暖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呜咽着连连点头。 温棣揉着她的头发,喃喃道,“这次要出差很久,想不想跟我一起走?” 暖暖吸吸鼻子,“要多久?” “三个月。” 她犹豫片刻,不舍道,“太久了,我放心不下妈妈,小宝和凝姐也需要我。我还要准备毕业设计和论文了。” “行,”温棣微抬下巴,“我出差这段时间,就让他陪着你。” 暖暖转头看向那个一比一定制模特,潋滟的眸子亮起星星,“你之前说内藏玄机,是什么呀?” 温棣拿起手机,点开ann-app,捏着她的手指点一下。 模特全身皮肤立刻变得透亮,人体血管、肌肉、组织器官清晰可见。 “天呐!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模啊!”暖暖惊喜地跳下床,抚摸着模特的身体,爱不释手。 对这款模特的喜爱让她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温棣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轻轻躺到他身边,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他的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很男人很性感,她忍不住抬手抚摸。 温棣掐着她的腰把她塞进怀里抱紧,长腿也压在她的腿上。 暖暖费力从他怀里钻出来,仰头盯着他的脸,“你的腿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到底要在我面前演到什么时候?” 温棣故意用胡茬蹭蹭她的脸,嘴角隐着淡淡笑意,“好困,睡会。” 暖暖搂上他劲瘦的腰,往他怀里蹭蹭,脸贴着他的胸肌,美滋滋地感受他的体温、心跳、呼吸…… 再睁眼时,温棣已经走了。 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好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那迷人的声音。 她从枕下摸出手机,忽然又犹豫了,这样会不会让温棣觉得她很粘人? 这时,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凝姐:暖暖啊,李刚他妈跑到我娘家闹事,我先回去了啊。 暖暖蹙眉,拨通凝姐电话。 电话接通,凝姐带着鼻音的声音传出来,“暖暖啊,这几天我都没法去医院了,小宝就交给你和陈廉了。” “怎么回事啊?”暖暖问。 “李刚那个狗东西不是吃烧烤被人打了么,老虔婆让我到医院陪床,还让我出医药费。” “我不搭理她,她就到我娘家门上闹事,真是丢人现眼!” 暖暖叹气,“你们干脆搬家,今天就开始收拾打包,御景苑有出租的房子,我找到房子你们马上搬。” “行。” 刚挂断电话,隔壁传来小宝的哭声。 暖暖跳下床,赤着脚冲到隔壁。 医生要给小家伙换头上的留针,还没开始呢,小家伙就开始哭了。 暖暖上前,从陈廉怀里抱过小家伙,“廉哥,你去冲个奶粉。” 听见“奶粉”这俩字,小家伙的哭声戛然而止,咂咂嘴唇,委屈巴巴地说,“neei,喝neei。” 一双大眼睛噙着汪汪泪水,陈廉心疼坏了,捏着她的小胖手安慰道,“等着啊,舅舅马上给你拿。” 小家伙眼巴巴瞅着陈廉冲奶粉,暖暖示意医生趁机换留针,等小家伙回过神来,今天份的点滴已经挂上了。 陈廉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他亲亲小宝的手,拿起车钥匙要走。 “廉哥,凝姐那边遇到点麻烦,我想去看看,你能不能先别走?” “我就是要去小宝姥姥家。” 暖暖诧异,“你……知道?” “凝姐刚走。” “哈?” “先不说了啊,走了。” 去小宝姥姥家的路上,陈廉满脑子都是杨鑫,怅然若失的。 到了小区门口,陈廉收到助理发来的信息:廉哥,杨律师辞职了,速回公司! 他瞳孔倏地缩紧,怎么突然辞职? 想起昨晚杨鑫说过的狠话,他慌了,立刻掉头。 一路狂飙,回到公司。 停车时,他特意看了一眼杨鑫的车位,看到她的车还停在那里,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当他迈进电梯时,刚好杨鑫从隔壁电梯走出来。他低头看腕表,琢磨着待会见到杨鑫要说点什么。 杨鑫昂首挺胸从他面前走过。 电梯门缓缓关闭,他抬眸,只看到了她的裙角。 出了电梯,陈廉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办公室。 他站在门前整理一下衬衣领带,做个深呼吸,推门进去。 结果,空无一人! 陈廉踱步来到办公桌前,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礼盒,盒子右上角贴着一张便利签。 上面写着:软哥,多补补! 张牙舞爪的五个大字,像极了杨鑫本人。 陈廉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对鹿茸,鹿茸底下压着杨鑫的辞职信。 他蹙着眉头拆开信,又是张牙舞爪的五个大字:老娘不干了! “酒还没醒呢。”他笑着摇头,打内线给助理大庆,“叫杨鑫过来一趟。” 大庆遗憾地说,“廉哥,您晚了一步,杨律师已经走了。” 第192章 谁说doi必须谈恋爱了? 第192章 陈廉微怔,“刚刚我还看到她的车了。” 大庆静默片刻,“杨律师让我给您带句话:不要找她,她说到做到。” 陈廉扔下听筒,给杨鑫打电话,只有一串忙音,发信息,不是好友。 她把他拉黑了。 陈廉跑到温楷办公室,“你给杨鑫打电话,问她在哪。” 温楷茫然地看着他,“二哥,你该不会跟拽姐闹别扭了?” 陈廉:“?” 温楷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拽姐辞职了,临走前,跟我说,嘿嘿……你那方面不行,让你去这家男科看看。” “……”陈廉拿过温楷的手机,输入杨鑫的号码,“问她在哪。” 温楷抗拒地后退,两手藏在腋窝下,“杨鑫说了,不许给她打电话。” “她是你的下属,你听她的?” 温楷委屈道,“杨鑫天天在公司横着走,除了你和大哥,她就是老大,什么时候把我这个执行总裁放在眼里过?” “反正我不打,那个女人疯起来跟大哥有的一拼,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 陈廉把辞职信拍在桌子上,“问不到杨鑫在哪,你以后也不用钓鱼了。” “二哥,你为什么不找郁谨,他半分钟就能锁定杨鑫的位置。” 陈廉瞪他,“叫你问就问,哪那么多废话!” 温楷碎碎嘟囔,“就知道欺负我,我容易么我。” 他做个深呼吸,忐忑地拨通杨鑫的电话,结果是一串忙音。 “嘿嘿,看,她把我拉黑了。” 陈廉蹙着眉头想想,给暖暖发信息:暖暖啊,你问问杨鑫在哪,我找她有事。 上面的备注立刻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足足五分钟,陈廉等来一张截图。 截图里面,杨鑫对暖暖说:暖暖啊,姐姐我自由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出去走走看看,会给你寄明信片的。 :阿姨和你的案子交给律所同事了,我会跟进。 :走啦,记得想我。 :哦对了,陈廉阳痿不举,你得空给他把个脉,开点中药调理一下。 暖暖给她回:你俩到底有没有在谈啊?搞得我云山雾罩的。[晕eoji] 杨鑫:谁说doi必须谈恋爱了?陈廉不中用,也就脸能看。以后他改名了,叫陈软软。 陈廉看完,心里这个火大啊。 暖暖发来信息:你俩是不是吵架了?鑫姐这会在去机场的路上,你快一点,还能追上她。 陈廉火急火燎跑出办公室,焦躁地等电梯。 电梯迟迟不来,他转头跑楼梯。 马上到地下车库了,一脚踏空,顺着楼梯滚下去。 脑袋撞到墙上,两眼冒金星。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缓了一会,忽然苦笑。 真是疯了!这是在做什么? 即便追上她又能怎样? 心中装着仇恨,跟她在一起,只会连累她。 罢了,她走了也好,免得将来看到他狰狞丑陋的一面。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服,一瘸一拐地上车。 半个小时后,陈廉回到医院病房。 小宝扔掉玩具,开心地挥舞着小胳膊,“啾啾,抱抱!” “你没去追鑫姐?”暖暖诧异地问,上下打量他一圈,“你额头怎么起了个大包?” 陈廉抬手摸一下,“健身摔倒了,不要紧。” “那鑫姐……” 陈廉打断她,“来的路上,我在御景苑找了套房子,你现在去帮凝姐收拾行李,收拾好了给我打电话。” “那行。”暖暖回隔壁卧室换衣服,顺便给杨鑫打电话。 里面传出冷冰冰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暖暖摇头叹气,想想身边这几对cp的感情波折,禁不住感叹,“感情真的好磨人啊。” 抬眸看着温棣的分身,她喃喃道,“我们也会这样吗?” 她拎上背包,怅然若失地出门。 一路上,她都在忧愁跟温棣的将来,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出了地铁站,她猛然发现有个黑衣人好像在跟踪自己。 他个头很高,一身黑色紧身衣,身材很健硕,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完全看不到脸。 暖暖心慌慌,加快脚步跑到公交车站。这里人多,会安全一些。 来了一辆公交车,她也不管哪一路了,直接上车。 她紧张地攥紧背包,眼巴巴盯着公交车右侧后视镜,默默祈祷那个黑衣人别上车。 车门缓缓关闭,车内语音播报: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前方到站石子河,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暖暖暗暗松一口气,找一个老幼病残孕专座坐下,再低下头,这样外面的人就完全看不到她了。 她缩在两个座位中间,打开手机导航查看去小宝姥姥家的路线。 公交车行驶了两站,暖暖抬头看外面公交站牌,再低头看地图。 忽然,眼睛余光瞥见左边杵着的两腿有点眼熟,她僵着脖子缓缓抬眸往上看。 心咯噔一下! 是那个黑衣人! 暖暖脊背掠过冷风,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什么时候上车的? 想对她做什么? 她想跑,却腿软了,站不起来了。 他目前还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即便说他是坏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如就先在车上,虽然车上人不多,总好过她自己面对这个高大的黑衣人。 冷静之后,暖暖抱着手机调转角度,防止黑衣人窥屏。 她提心吊胆地点开与温棣的聊天界面,想到他马上要出差了,又退出来。 转而给陈廉发信息:廉哥,我在82路公交车上,有个黑衣人跟踪我,怎么办? 陈廉秒回:别怕,不要下车,我马上去找你。如果有机会就站到司机旁边,首先注意安全。 暖暖斜着眼睛偷看一眼旁边的黑衣人,不偏不倚地堵在两个座位中间,这就是成心堵着她!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骑行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有个地方凸出来一个印,看形状像是一把枪。 暖暖颤颤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蹲在座位上等着陈廉来救援。 公交车距离终点站越来越近,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害怕。 第193章 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暖暖心里怕得要死,还是忍不住瞥看他的包。 临近终点站,车上除了她和黑衣人,已经没有其他乘客了。即便黑衣人动手,也不会伤及太多无辜。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点开手机:廉哥,他包里可能有枪,报警,不要…… 字还没打完,公交突然急刹车,她的手机飞了! 身边的黑衣人竟扑过来抱住她,护着她的头! 紧接着,公交车前门“呲”的一声打开。 下一秒,黑衣人也飞了。 暖暖还在懵逼,陈廉过来摸摸她的头,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没事了。” 这时,黑衣人蜷缩在地上咳了一口血,伸手摸索背包。 “他包里有枪!”暖暖下意识抱住陈廉,用纤细的身躯挡在他身前。 “枪?”陈廉冷笑,往黑衣人脚心踢一脚。 黑衣人疼得抱着脚嗷嗷叫,“廉哥是我,是我!” 陈廉歪头盯着他,蹲下来摘了他头上的棒球帽,恨铁不成钢地把帽子砸到他脸上,“你特么有病啊!” 暖暖一脸懵,“廉哥,你们真的认识啊?” “小妹你好呀~”黑衣人举起右手无力地摇一摇,“我是郁谨,我们见过的,在……” 陈廉一个眼神,他就闭嘴了。 “这什么?”陈廉从包里翻出那只枪,怼在他额头。 暖暖吓得神经一颤,下意识抓紧扶杆,小心翼翼地说,“廉哥,要不……咱把他交给警察?” 陈廉扣动扳机,她吓得双手抱头紧闭双眼。 “唉呀疼!大哥你别滋我眼睛啊!” 暖暖慢慢睁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一眼,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陈廉正拿水枪滋郁谨眼睛,“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这是给小宝买的。” 陈廉敲他的头,“不在医院待着,穿成这样出来吓唬人!” “我的衣服都太花哨了,穿出来太扎眼。” 暖暖打量着他这一身黑,“你穿成这样更像坏人。” 郁谨捂着右眼委屈巴巴地牢骚,“哥哥内伤了,快送我去医院。” “疼死你算了。”陈廉把水枪怼在郁谨嘴里,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拎起来。 暖暖捡了郁谨的骑行包跟上。 到了车旁,暖暖打开后座车门,“廉哥,他应该伤得不轻,坐后面,我帮他检查一下。” 郁谨欠欠地笑着,“谢谢小…哎!” 陈廉把他扔进车里,嘭地关上车门。 “廉哥,这人,谁啊?” “艾尚国际酒店,他给你和温总上过菜。还记得吗?” 暖暖恍然大悟,“哦~,我说呢,确实看他有点眼熟。” “你跟他,是朋友?”暖暖疑惑地问。 “先上车,别让他死路上。” 暖暖:“……” 上了车,暖暖打量着郁谨这张妖里妖气的脸,“你眼睛怎么了?” 郁谨笑眯眯地回看她,“被一个可爱的小兔崽子误伤了。” “收起你猥琐的笑!”暖暖在他左侧肋骨区轻触。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哎呦呦吼……” 暖暖翻他白眼,“咋呼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气!” “哎,把你座椅放平,你肋骨断了。” 郁谨一脸惊恐,“会死吗?” 暖暖嫌弃的蹙眉,“如果你闭嘴,还有的救。” 郁谨做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噤声了。 “手给我,”暖暖从背包拿出酒精棉棒。 当他的手伸过来,暖暖怔了怔。 他的手很好看,但是左手小指短了一截,手背上也有一道很长的疤。 这疤痕,跟他刚才那股咋呼劲很不搭。 暖暖禁不住抬眸看他,却跌进一双温柔又宠溺的桃花眼。 恍惚一瞬,暖暖打开他的手,捏着酒精棉棒丢给他,“自己擦。” 他却捂着肋骨哼唧,“哎呦呦,我肋骨断了,好疼啊,动不了了。” 暖暖瞪他一眼,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到了医院,暖暖赶回病房照顾小宝,陈廉留在急诊陪郁谨做手术。 等郁谨被推进手术室,陈廉叫住医生问,“我朋友刚刚吐血了,伤得很严重吗?” 医生点头,“肋骨断了两根,但是他吐血不是因为这个。” 陈廉挑眉,有点困惑。 医生说,“病人头部遭受撞击,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陈廉扶额,郁谨这混球活着就是搞笑的。 两个小时后,郁谨被医护人员推出来。看到陈廉时,他涣散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拉着陈廉的手喃喃道,“淼淼,放心,我没事。” 陈廉蹙眉,问医生,“他脑袋撞坏了?” “给患者做过脑ct了,并无异常。患者出现呓语,是正常术后反应,等麻药作用消除就会恢复正常。” 郁谨还在握着他的手碎碎念,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自从跟苏淼分手之后,他就没这样笑过了。 时隔多年,再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陈廉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郁家少爷与苏家千金的爱情轰轰烈烈,羡煞旁人,最终却分道扬镳,令人扼腕叹息。 自此,帝城再也不见那位鲜衣怒马少年郎,多了一位日夜流连烟花巷的海王。而风华绝代的苏家大小姐也销声匿迹,仿佛一夜之间蒸发了。 傍晚,郁谨自己坐着轮椅跑到1208,找陈廉和暖暖蹭饭。 桌上没有他的筷子,他就用小宝的练习筷吃饭。 小宝当然不愿意了,握着小勺子戳他的脸,叽里咕噜地说着大人都听不懂的话。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小眼神奶凶奶凶的。 “舅舅饿了,借用一下,乖宝儿啊。” 小宝眼睁睁看着他用小筷子夹着菜送进嘴里,气得“哇”哭了。 “你怎么这么烦人!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暖暖恨恨地瞪他一眼,把小宝从宝宝椅抱出来。 陈廉往他轮椅踹一脚,“你贱不贱?” 郁谨欠欠地笑着,“这小家伙不识逗。” 陈廉沉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暖暖?” “嘿嘿,廉哥,说这个之前,有个事,我得先跟你说一下。” 陈廉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一副没兴趣听的样子。 郁谨转头看着暖暖,开心又纠结,想说又有点不敢说。 第194章 暖暖的豪门渣爹 陈廉眼皮都没抬一下,“有屁就放。” 郁谨搓着手清清嗓子,“嘿嘿,我最近发现哈,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还给我生了个可爱的妹妹。” 陈廉哼笑,“这不稀奇,说不定你现在也是儿女成群了。” 郁瑾抽一张纸巾丢到他脸上,“哎你说,这个小妹,我认还是不认呢?” “我又不是你爹,问我干嘛?” 郁瑾朝着暖暖微抬下巴。 陈廉:“?” 郁瑾挑着眉梢问,“你们真的不干涉吗?” 陈廉怔住,反应了足足五秒钟,瞳孔倏地缩紧,“你没弄错?” 郁谨收敛吊儿郎当的神态,郑重严肃地点头,“我反复确认过了。” 陈廉蹭地站起来,薅着郁瑾的衣领拎进卧室,把他怼在门上,“怎么可能?!” 郁谨捂着肋骨痛得面容扭曲,“廉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你说!你都查过什么?怎么就确认她是你妹妹了?” 郁瑾小心翼翼问,“廉哥,咱俩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在感情方面,我是个实打实的渣男,但是做哥哥,我也是实打实的妹控,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让暖暖受半点委屈的!” 陈廉一拳捶在他脸侧,墙面凹进去半个拳头。 他低声怒喝,“说!你怎么确定的!” 郁谨缩了缩脖子,抬手指门外,“我那个骑行包,里面有证据。” 陈廉把他扒拉到一旁,开门出去拿包。 郁谨小声提醒,“黑色的哦。” 陈廉面无表情,但是看起来却是很生气的样子。 暖暖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廉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带小宝出去玩玩。” 他说着,直接把她推出病房外,关门落锁。 找到郁谨的骑行包,拎着回到卧室,“嘭”地关上门。 目睹陈廉暴力撕开骑行包,郁谨不由得吞了口水,贴着墙根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动。 陈廉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资料,拳头渐渐收紧。 “这些照片,你是从哪弄来的?” “从郁正宏京郊别墅地下室翻出……” 还没说完,郁谨的心咯噔一下。 郁正宏风流成性,在帝城京海区郊外盖了一栋山林别墅,专门用来开party纵欲享乐。 凡是走进那栋别墅的女性,都会沦为郁正宏以及他那帮狐朋狗友随意玩弄的工具。 郁谨刚跟陈廉认识那年,带着他到这里玩,正巧遇上那个老不死的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开party。 那场面,就是一堆老男人搂着一群年轻姑娘在泳池里群炮。 郁谨当场就吐了。 自那之后,郁谨就不喊他爸爸了,对他的事也不闻不问。 算起来,这爷俩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新闻上倒是经常看到彼此,都是花边八卦。 为了调查暖暖的身世,郁谨忍着恶心又去了一趟郁正宏的京郊别墅。果然,秘密就藏在那里! 郁谨慌忙解释,“廉哥,你别误会啊,暖暖的母亲没有去过京郊别墅,郁正宏亲口说的。” 陈廉抡起拳头打在他脸上,“人渣的话能信吗?!” 郁谨吐一口血,咳两声,颤巍巍地捡起地板上的照片塞给陈廉。 “廉哥,你好好看看,这些照片记录了暖暖母亲怀孕的过程,记录了暖暖从一个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暖暖母女在郁正宏心里是不一样的,他对暖暖母女是有感情的,跟那些别墅里的女人不……” 话未说完,又挨了一记重拳。 郁谨趔趄两步摔倒,脑袋咣当撞到墙上,嘴里掉出一颗牙齿。 陈廉把照片摔到他脸上,“郁谨,自今日起,我陈廉跟郁家势不两立,如果你袒护郁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郁谨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说,“廉哥,你想对付郁家,随便,千万别手下留情。但是……” “能不能先缓缓再动手,容我把手里的股份卖一卖。不然,下半辈子靠你养。” 陈廉盯着他好一会儿,拎起他拖出卧室,塞进轮椅中,“滚回你的病房。” 郁谨欲哭无泪,“我都快疼死了,走不动了。” 陈廉推着他回1207,警告道,“暖暖的身世,烂在肚子里。” 郁谨抓着他的衣角,惶恐又可怜地说,“其实,棣哥也让我调查暖暖的身世了,如果棣哥问起,我怎么说?” 陈廉握拳在他脸前晃晃,“敢说,打死你。” “如果不说,棣哥也会打死我的,他还会让我的资产一夜之间蒸发。” 陈廉凉薄地怼一句,“人都死了,还要钱干什么?” 郁谨:“……” 这时,温棣打来电话。 屏幕上跳动的备注名字实在太刺激心脏,郁谨抓起被子蒙住头,“廉哥,你接你接!”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陈廉重拨回去。 电话刚接通,温棣散漫不羁的声音飘出来,“又在哪浪?” “大哥,是我。” 温棣静默一瞬,调侃道,“郁谨那个歪货死了?” 陈廉扫一眼床上躺尸的郁谨,“还没死透,再打一顿就可以入土了。” 温棣哼笑一声,“怎么了?” “他尾随一个姑娘,被姑娘的哥哥暴揍,肋骨断了两根,牙打掉一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温棣吐烟的气息声。 “你问他,安信是不是想破产,明天就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陈廉笑,“比起这个,说阉了他更有威慑力。” 郁谨嘴角抽搐两下,悄悄捂紧老二。 “他在你旁边吗?” “在,我开着免提,他能听到。” 郁谨赶紧打招呼,“棣哥,你上飞机了?”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还查不到暖暖的身世,我让你连飞机都打不了。” 郁谨:“……” 如果现在说,廉哥现在就会打死他。晚点说,就是晚点被打死。 唉……好难啊。 早知道当初跟廉哥学两招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郁谨从被子里冒出个头,观察着陈廉的脸色,试探着问,“廉哥,我能问你个事吗?” 陈廉掀眼皮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们之前早就猜到了,暖暖一定是暖妈跟某个男人的私生女,那她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家的孩子呢?” 第195章 你又犯贱了? “咔嚓!” 陈廉握着病床护栏生生掰断了,脸上的肌肉微滚,眼神阴戾冷鸷,“知道太多,容易被灭口。” 郁谨缩进被子里,留一只手在外面,颤巍巍地摇一摇,“拜拜。” “嘭!” 门关上了,郁谨掀开被子一角,露出眼睛扫视病房,嗯,人走了。 他长长地舒一口气,按下呼叫器喊护士拿冰块过来。 五分钟后,暖暖抱着小宝进来了。 郁谨开心地咧嘴笑,一笑腮帮子也疼,肚子也疼。 暖暖来到床边坐下,打量着他肿成猪头的脸,忍不住笑了,“你又犯贱了?” 郁谨蹙眉,“你嫁进温家才几天,怎么说话风格跟他们一样了?” 暖暖哼笑,“你了解我吗?我以前什么样,你知道?” “跟哥哥讲讲你以前的事,让哥哥了解一下你。” “你在撩我?”暖暖把冰袋丢到他脸上,“小心我揍你!” “不是!纯纯的就是想听你喊我一声哥哥,你认我做哥哥,好不好?” 小宝正忙着玩暖暖的衣服扣子,听到“好不好”这三个字,头都没抬,奶声奶气地喊,“好!” 郁谨愣一下,旋即捂着腮帮子笑,“你看,小家伙都同意了!” 暖暖甩给他一个冷漠又凉薄的眼神,“我问你,你为什么跟踪我?” 郁谨想了想,委婉地说,“因为认定你这个小妹了,所以想多看看你。” “有病!”暖暖白他一眼,抱着小宝扭头走人。 “哎哎别走啊!你认陈廉当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个我?” “嘭!” 暖暖以摔门声回应他。 “啧~这小暴脾气!”郁谨捧着妹妹亲自送来的冰袋敷在肿脸上,“嘶~哈……” 脸上的火热肿胀感被这片冰凉抚平,他心里美滋滋的,也有着淡淡的遗憾。 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跟她相认就好了。 小妹已经22岁了,流落在外这些年,吃尽了苦头,郁家欠她的一切,他要用余生来弥补。 可是,像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算什么呢? 郁谨拿起手机,点开与陈廉的聊天界面,抱着手机编辑好半天,又放下了。 他蹙着眉头琢磨,暖暖嫁给棣哥之后,廉哥就是暖暖的小叔子,实在不该跟暖暖以兄妹相称。 即便是暖暖上赶着喊他哥哥,以廉哥那个性子,也不会允许的。所以…… 廉哥绝对有问题! 回想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他猛然意识到,廉哥对暖暖的事情好像就是格外的上心! “卧曹!”郁谨心头一惊,该不会廉哥也是…… 他兴奋地两眼放光,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来,喃喃自语,“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廉哥跟暖暖就只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他悔恨地拍着大腿,“怪不得廉哥刚才那么生气!换作是我,会立刻去剁了郁正宏那个人渣喂狗。” “……廉哥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他的生父会是谁呢?”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从加密硬盘中调出陈廉、章凝安、暖暖的身份信息,进行对比分析。 陈廉比暖暖大5岁,那么在陈廉4岁时,章凝安就怀了暖暖。而且,章凝安在怀暖暖之前,就已经嫁给了贺利争那个畜生。 郁谨困惑地蹙眉,是什么原因,导致章凝安抛弃年幼的儿子,嫁给一个畜生,然后又跟郁正宏那个人渣生孩子呢? 章凝安也挺神秘的,至今都查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有用信息,而且她能让郁正宏持久关注,身份一定不简单。 那么,能跟章凝安生下陈廉的男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郁谨食指扣着键盘,喃喃道,“对,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把帝城的权贵全扒一遍,一定能找到答案!” 这时,助理打来电话,声音听着有些慌,“郁总,老郁总位于京郊的别墅炸了。” 郁谨愣了两秒,“那个老不死的,死了?” “没有,别墅里没人,但是老郁总的狗死了。” 郁谨笑出了声,“廉哥动作真快。” “郁总,您说什么?” “没事,你订一桌狗肉全宴,送到老宅去。” 郁谨挂断电话,艰难下床,坐上轮椅来到1208。 刚好小宝在门后面玩水枪,他一开门,把小家伙给撞倒了。 小家伙哇哇大哭,白皙的额头肉眼可见地鼓起一个大包。 暖暖又心疼又生气,踹了郁谨一脚,“滚!这里不欢迎你!” 郁谨不知所措地挠头,“抱歉啊,我不知道小家伙在门后。” 暖暖抱起小宝出去看医生,郁谨一脸愧疚地跟在身后。 医生给小宝开了脑ct检查,郁谨吓坏了,轮椅也不坐了,寸步不离地跟着暖暖。 小宝因为年幼,做ct之前需要口服镇定剂,睡着之后才能做。可这孩子精力旺盛得惊人,喝完药半个多小时了,丝毫没有困倦的迹象。 放射科人来人往的,小宝待不住了,扬着小手指外面,“街街,街街……” 暖暖只好抱着小家伙出去散步。 刚从放射科出来,她们就遇上了张凝的婆婆。 老虔婆灰头土脸的,看样子在凝姐那没讨到好。 暖暖无视这老虔婆,抱着小宝与她擦肩而过。 这老虔婆却突然转身抢孩子,死死抓着小宝的胳膊哭丧似地喊,“哎呀我命苦啊,人贩子抢我孙女啊,大家快来搭把手啊,救救我的孩子……” 路过的群众纷纷看过来,迟疑地往这边聚集。 小宝哭得涨红了脸,暖暖担心这老虔婆撕扯伤到小宝,只好松手。 这下老虔婆更来劲了,“大家伙瞧瞧啊,这个人贩子看见人多,就怕了撒手了!要不是我追出来及时,这个贱人就把我大孙女拐走了!” 暖暖懒得跟她费口舌,直接打电话报警。 “快拦住她!这个贱人要打电话叫她的同伙!”老虔婆吼道。 这时,人群里冲出个傻逼,扑过来摁住暖暖,抢走她的手机。 老虔婆跳着脚煽风点火,扯着嗓子吆喝,“哎呦老天爷啊,这些天杀的人贩子,太嚣张了,竟然跑到医院来明抢!” 紧接着,有人往暖暖身上砸鸡蛋,泼菜汤…… 小宝的哭声越大,周围的人就越气愤,砸得也越狠。 第196章 好疼啊,陪我一会,好不好? “嘭!” 一声巨响,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滚开!” 一声怒喝传来,拥挤的人群自动退到两旁。 郁谨大步来到暖暖身旁,“哥哥来晚了。” 他脱下外套蒙在她头上,遮住她满身的狼狈,接着掀眼皮看向老虔婆。 老虔婆吓得抱着小宝扭头就跑,郁谨一步杀过去薅住她的头发。 老虔婆嗷嚎着撒手抱头,郁谨接住小宝,顺势踹在老虔婆腿弯处,这老东西扑通跪下。 郁谨扫看四周,“瞪起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有谁会扔掉自己的孩子?” “到底谁是人贩子?看不出来?你们瞎吗?” 这帮见风倒的“热心群众”又开始对老虔婆指指点点。 老虔婆见势不妙,跪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哎呀老天爷呀,求您开开眼,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儿媳妇的啊,竟然带着奸夫当街殴打老婆婆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暖暖上前呼她两个大嘴巴。 老虔婆被打蒙了,捂着脸愣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又作势开始演。 暖暖扬手,吓得她立刻闭嘴。 “老虔婆,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她抬手指小宝,“你说这是你孙女,我就问你,小宝几岁了?哪天生日?你抱过她几回?” 老虔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那个蠢儿子,一天天的不着家,想问凝姐要钱了,拿小宝当幌子献殷勤,不顾姥姥反对,大冬天的带着小宝出去玩水,还给小宝吃冰激凌,把孩子折腾到发高烧了还不送医院!” “小宝住院一周了,你跟李刚连个电话都没有!为了逼凝姐拿钱,竟然又打小宝的主意!” 郁谨拥她入怀,摸着她的头宽慰道,“傻丫头,跟这种垃圾生什么气,来,抱着小家伙。” 郁谨腾出手,给助理打电话,“准备一百万,我打算撞死个人。” 老虔婆吓得瘫坐到地上,惊恐得瞪大眼睛。 周围的人一阵低呼,开始窃窃私语。 暖暖禁不住打量郁谨,这个服务生挺能吹啊,不过很解气! 她轻蔑一笑,配合着演戏,“要不五十万,贱命一条,不值钱。” 这时,警察到了。 老虔婆连滚带爬地抱着警察的腿,“警察同志,救命啊!那个人,说要撞死我!你们可要为老百姓做主啊!” 郁谨扶着暖暖来到一棵大树底下,“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做个笔录马上回来。” 暖暖望着郁谨高大颀长的背影,忽然心里很踏实。 也不知道他对警察说了什么,老虔婆被赏了银镯子,凑热闹的人里面,也有好几位被带上了警车。那个抢她手机的男人也在其中。 郁谨捂着左侧肋骨,蹙着眉头走过来,伸手抱小宝。 小家伙脸上还挂着泪,见他伸手,吓得钻进暖暖怀里又开始哭。 暖暖轻轻抚着小家伙,对郁谨说,“你先顾好自己。”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郁谨摘了粘在她头发上的鸡蛋壳,捏着在她眼前晃晃,“那些杂碎欺负你,你就老老实实任由它们欺负吗?”看书喇 暖暖拢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笑一笑,“我是怕伤着小宝,结果失了先机。” “走,回病房,哥哥要疼死了。” “你轮椅呢?”暖暖打量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紧张。 郁谨顺势搭上她的肩膀,“哥哥我没那么弱,你扶我一下就好。” 暖暖意识到了他的小心机,却没推开他,反而故意放慢了脚步。 “你断了两根肋骨,术后至少卧床三天,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郁谨脸上扬起不值钱的笑,“那帮杂碎欺负我家小妹,我能不管吗?别说落下病根了,就算豁上这条命,我也不在乎。” 暖暖笑着摇头,这人真奇怪。 回到病房,暖暖看着郁谨躺回病床上,叮嘱道,“你好好休息,别再乱跑了。” 他却抓着小宝的腿不撒手,眼神满是期许地问,“暖暖,能陪我说说话吗?” 见暖暖迟疑,他马上捂肋骨,“啊……好疼啊,陪我一会,好不好?” 小宝马上点头,“好!” “你个不点听得懂吗?”暖暖捏捏小宝的脸蛋,把她交给郁谨,“好好看着小宝,我去冲个澡。” 郁谨嘴巴咧到了耳朵根,握着小宝的手摇一摇,“你去你去,我陪小家伙玩会。” 半小时后,暖暖带着张凝一起进来。 张凝上前鞠躬致谢,“多谢您帮暖暖解围,给您添麻烦了。” 郁谨打量着张凝微胖的身材以,再看看她憔悴的脸,“你是在垃圾堆里捡的老公吗?” 张凝被噎得说不出话。 郁谨接着说,“是垃圾,就该还给垃圾场!赶紧离婚。” 张凝瞬间泪崩,背过身去哭得双肩颤抖。 暖暖狠狠瞪了郁谨一眼,抱着张凝低声安慰道,“虽然他说话难听,但是也没说错。凝姐,我也支持你离婚。” 张凝仰起头,擦擦眼泪,哽咽着说,“我也想离啊,可我已经好几年没工作了,婚前的积蓄都花光了,想要抚养权很难啊。” “我也没有李刚出轨的证据,如果现在离,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郁谨惊讶道,“你捡来的垃圾竟然还出轨?!你要不先去眼科看看?” 暖暖瞪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接着缓和了语气安慰张凝,“工作的事,不用担心。明天就去温棣的公司办入职,看谁敢说你没工作!” “至于房子,尽量争取,我问问鑫姐有没有胜算。” 郁谨嗤笑一声,“一套巴掌大的小产权,有什么好争的。小宝姥姥家那边马上就要拆迁了,到时候补偿款拿到手软。赶紧离,免得你那个垃圾老公惦记你家的拆迁款。” 暖暖狐疑地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凝姐的婚房是小产权?怎么会知道小宝姥姥家住哪?” 郁谨嘿嘿一笑,“我听陈廉说的。” 张凝眼底藏着惊喜,“真的要拆迁吗?” “陈廉说的,你可以问问他,从哪听来的消息。”郁谨摸着小宝的胖脚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老公出轨的证据,我帮你搞定,你只需要下定决心离婚就行。” 暖暖联系不上杨鑫,忽然想到了温棣,翘着嘴角给他发信息:棣哥,下飞机了吗?如果要起诉离婚,应该怎么做? 第197章 见你第一面,我就已经起了贪念 温棣乘坐的飞机已达巡航高度,广播提示可以打开电子设备了。 他翘着嘴角打开手机,想趁着这个时间跟暖暖聊聊天。 结果,一开机就收到了一条扎心的消息。 他盯着手机屏幕蹙眉,这小兔崽子又想离婚? 短短两行字,他反反复复看了五遍! 这小兔崽子喊他“棣哥”,如果她真的想离婚,不会喊得这么亲切。 他回复:问这个做什么? 暖暖秒回:[叹气eoji]凝姐的婆婆今天来医院闹事,场面挺难堪的,凝姐受够了,要起诉离婚。 温棣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回复:这些交给陈廉去办,他懂。 消息发出去,他就看到上面“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没等到半个字。 他问:你想说什么? 暖暖:鑫姐和陈廉是不是吵架了? :鑫姐好像辞职了,还说什么“她自由了”。 :廉哥否认跟鑫姐是恋人,但鑫姐不辞而别,他也挺慌的。 :但是……我给你看个截图啊。 暖暖把她跟杨鑫聊天记录截图发过来,附文: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温棣看着截图中内容,失笑,给陈廉发信息:你跟杨鑫睡过了? 陈廉:。。。。。。大哥您别听杨鑫瞎说!没有那回事! 温棣:那看来是真不行,找暖暖开点中药调理一下。 陈廉一条接一条信息甩过来,极力地解释。 温棣没再回复,专心跟暖暖聊天。 沉浸在小别的思念中,她发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甜的,连标点符号都是爱心的形状。 直到空姐过来送晚餐,温棣看一眼时间,给她回复:你先去吃饭,吃完再聊。 暖暖:凝姐明天要搬到御景苑,待会我要帮她收拾行李,先不聊了。 温棣:好。晚上给你拍星星。 看到这条信息,暖暖心头一震,激动地打开微博,点进d888的主页,给他发私信:是你吗? 三秒钟后,对话框中弹出一句:你说呢?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像是小猫爪子挠在心上,痒痒的很急人。 曾经怀疑d888是温棣时的那种期盼,当琪琪告知d888是唐迪时的失落,以及此刻的激动兴奋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乱糟糟的很忐忑。看书喇 就再确认一下。 她抱着手机犹豫许久,回复:我不信。 温棣直接拍了左手照片发过来。 看着无名指那枚菩提戒指,暖暖红了眼眶,真的是他,当初她没有会错意。 她问:你当时拍下流星发微博,是在暗戳戳表白? 他回:你这小兔崽子,终于发现了,真够迟钝的。 暖暖: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动心了吗? 温棣:更早之前。 暖暖:更早? 温棣:见你第一面,我就已经起了贪念。 暖暖美滋滋地笑了,一不小心把挂在眼角的泪挤了出来。 忽然,眼前多出一张纸巾,有个酸溜溜的声音在耳边说,“啧啧啧,看来我家小妹是真的坠入爱河了,一会笑一会哭的。” 郁谨说着撸起袖子,“说,是哪个浑蛋惹你不开心了,哥哥去揍他!” “你安稳养伤。”暖暖瞥团了纸巾扔他。 她四下看看,“凝姐呢?” “带着小宝去做ct了。” 她刚站起身,被郁谨拽住衣角,“她们马上回来了,你留在这陪哥哥吃晚饭呗?” “我们好像没这么熟,”暖暖拂开他的手,扭头走人。 暖暖来到放射科陪小宝做完ct,确认小家伙脑袋没问题,她带着凝姐、小宝回御景苑看未来的新家。 路过小区大门时,不经意瞥见一个熟悉面孔。她放下车窗,看着保安室里的小伙,“你怎么在这?” 方块立刻从保安室出来,鞠躬问好,“好巧啊,您住这里啊。” 暖暖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不知道我住这?” 方块摇头又摆手,“刚刚您说我才知道的。” 暖暖扫一眼身上的保安制服,“不当保镖,改当保安了?” 方块微微低头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安信的规定很严格,被雇主辞退的保镖,一律开除。一时也没有好的去处,就先找个保安工作凑合一下。” 暖暖心中闪过歉意,“这么说,是我害你失业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工作有失,怨不到您头上。”方块惶恐地解释道。 凝姐探看看他一眼,“暖暖啊,我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的,要不你改天到安信去解释一下。” 暖暖解了安全带下车,“方块啊,凝姐身边有老人有孩子,你愿意帮忙照顾吗?” 方块微怔,马上咧嘴笑着,连连点头,“当然愿意,不管保镖还是保姆,我都能干!” 暖暖拍拍他的肩膀,“凝姐明天搬家,麻烦你现在跟我们到新家打扫卫生去。” “暖暖啊,他在班上呢,擅自离岗,会被扣工资的?”张凝担忧道。 “凝姐啊,你还是单纯了,他怎么就跑这来当保安了呢?是不是太巧了?” “难道……他一直都是温棣安排在你身边的人?” 暖暖耸耸肩,“管他呢,反正现在你身边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他了。李刚那个妈宝儿再敢找麻烦,一脚踹飞!” 方块果然不负众望,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像家里的男主人一样,里里外外打点得井井有条。 凝姐一家有他照顾,妈妈有李姐照顾,暖暖可以心无旁骛地到医院实验室上班,业余时间准备毕业设计和论文。 每天过得充实又忙碌,偶尔会很想念温棣,抱着日历倒数他回来的日子。 这样惬意美好的日子,她过得很珍惜,认真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郁谨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 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送她到医院上班,中午会在实验室楼下等她一起吃饭,下班会送她回家。 周末,她到商场、学校宣传她的毕业设计项目,他也会陪着一起拉横幅、发传单、做演讲,风雨无阻。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温棣不在的日子,陈廉好像也格外的忙。今天,温棣出差回国,陈廉忙到没空去接机。 暖暖只好搭郁谨的车,带着小宝去机场接“爸爸”。 暖暖抱着小宝等啊等,从上午等到下午,也没见温棣的影。给他打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 恰好这时,微博推送一条飞机失事新闻! 暖暖的心咯噔一下,盯着标题上的航班号不敢点开。 “郁谨,廉哥说温棣的航班号,是多少来着?” 郁谨斜靠着车门,嘴里咬着烟,吊儿郎当地哼道,“好像是……ha7599。” 暖暖两腿一软,瘫坐倒地。 第198章 棣哥求婚 郁谨扔掉香烟,一个箭步冲过来扶起暖暖,“怎么了?” 她泪如雨下,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小宝被她这个样子吓哭了,郁谨想接过来,暖暖却紧紧抱着小家伙不撒手。 郁谨急得不行,扒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是突然哪疼吗?” “哎呀急死了!我也不懂,还是打120!” 郁谨从口袋摸出手机,刚解锁就看到了微博推送的消息。 他愣住,回想刚刚暖暖说过的话。 ha7599! 他盯着标题上的航班号反复确认,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他的瞳孔在剧烈震颤,手也微微颤抖,碎碎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给温棣打电话,关机! 给陈廉打电话,占线! 打温楷的电话,也占线! 打利众集团总裁办电话,还是占线! 他抱头冷静一下,叮嘱暖暖,“哪都别去,在这等我!” 说完,他冲撞着人群跑进航站楼。 阴郁的天空忽然下起雨,细细密密的春雨落下来,滋养着大地万物,却带走了她的心头挚爱。 她仰头望天,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为什么……” 雨水无情地打在脸上,混进她绝望的泪水里,顺着脸颊滚落。 路过的旅客也放慢了脚步,抬头望天,又低头看她,虽不懂她的悲伤,却依旧对她和怀里嚎啕大哭的宝宝生出怜悯。 有好心人上前为她和小宝撑伞,捡起地上的手机塞进她手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忽然,小宝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胖手指着手机喊,“爸爸电话,妈妈看。” 暖暖呆愣愣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不敢接,各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涌现。 会不会是搜救现场打来的电话,通知遇难者家属? 那万一是医护人员打来的,温棣只是受伤了,现在急需做手术,需要征求她这个妻子的同意呢? 不可能不可能!空难从来就没有看生还的先例。 那万一温棣因为某种原因误了航班,没上飞机呢? 或许,这就是温棣打来的! 她做个深呼吸,鼓足勇气按下接听键。 那边却挂断了。 他一定还会再打过来的! 暖暖紧紧握着手机,心提在嗓子眼,两眼死死盯着手机,期待着他的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半分钟过去了,手机安静得让人抓狂。 暖暖忍不住重拨回去。 那头占线! 小宝不懂电话有没有接通,看到温棣的头像就以为在打电话了,对着手机喊“爸爸”。 暖暖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砸到小家伙手背上。 “温总没事,不要担心了。” “舅舅!”小宝转身扑进陈廉怀里。 暖暖迟钝地抬眸,看到陈廉时怔了怔,“……你说什么?” 陈廉递过来手机,“温总让你接电话。” 暖暖像接圣旨似的双手接过手机捧着,看一眼屏幕上的备注,举着手机放到耳边。 “我的暖宝啊,一定吓坏了?”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直戳心窝,她的眼泪又决堤了。 还来不及开口,她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 电话里那个声音温柔带着歉意,“原本确实定了ha7599,因为临时有事,改签了。”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及时通知你,吓到你了。对不起宝贝,以后我的任何行程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暖暖哭着点头,哽咽着问,“你在哪?我想见你。” “陈廉会带你来,我等你。” 挂断电话,陈廉左手抱着小宝,右手牵着她步入机场。 暖暖不解地问,“我们要去哪?” 陈廉面带微笑,“去见你朝思暮想的人。” “郁谨还在机场呢,不等他吗?” “来不及了,不管他了。” 暖暖稀里糊涂地跟着陈廉上了私人飞机,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抵达一座海岛。 从飞机上俯瞰,这座岛屿是一颗完整的心! 在点缀在蔚蓝的大海中,犹如一颗碧绿的翡翠,耀眼夺目。 “廉哥,这岛屿可以随便上吗?不需要什么许可之类的么?” 陈廉捏着小宝头顶的小辫子,笑着说,“放心,在这里,你就是主人。” 暖暖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到了你就知道了。” 飞机落地,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在候着了。 这辆豪车把他们带到一栋豪华别墅。别墅外面,整整齐齐站着两排身着统一制服的佣人。 陈廉打开车门,暖暖抱着小宝下车。 佣人们马上鞠躬,齐声喊道,“欢迎夫人小姐回家!” 小宝扭头钻进暖暖怀里,“妈妈,不要怪叔叔。” 暖暖抚拍着小宝,安慰道,“宝贝不怕,叔叔阿姨们这是在spy,就像游乐园里的玩偶一样。” 陈廉带着她们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复古浮雕红木门前,“造型师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待会见。” 说完,他打开门,推她进去。 “哎廉哥,廉……” 一位干练优雅的姐姐上前,鞠躬问好,“温太太您好,很荣幸为您服务。” 接着迎上来四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拉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摁着她和小宝一顿捯饬。 三个小时后,她看着镜子里这个妆容精致,身着宝蓝色一字领拽地轻纱鎏金礼服的优雅贵妇,不敢跟自己相认。 小宝一头可爱的卷发,穿着跟她同款的公主裙,从镜子角落冒出来,“妈妈?” 暖暖欣喜地打量着小宝,抚摸着她这一头可爱的卷毛,“天呐!我家宝贝是全世界最美最可爱的宝宝!” 造型师抬手,恭敬又客气地说,“温太太,时间到了,请您带着小宝贝移驾。” 暖暖带着好奇跟着她来到海边。 太阳已经西沉,染红了半边天。 淬了一层金色的晚霞洒在海面上,微风拂过,波光粼粼,像洒满了细碎的钻石。 温棣站在夕阳霞光里,手捧鲜花,幸福地笑着。 “爸爸!”小宝开心地蹦蹦跳跳,扭动着小小的身躯笨拙地跑着奔向温棣。 温棣蹲下来,张开双臂,等着小宝扑进怀里。 他抱起小家伙举高高,握着小家伙的手摇一摇,一起等着她。 幸福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暖暖提着裙摆,踩着花路红毯,一步一步迈向她的幸福。 温棣弯腰放下小宝,“宝贝,爸爸想问妈妈要一个承诺,你做个见证好不好?” 小宝拍着手说,“好!” 温棣单膝跪地,捧着一张崭新的身份,仰头望着暖暖的眼睛,郑重深情地说,“时间为媒,余生为聘,以你之名,冠我之姓。温暖,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199章 今晚你是我的 他说过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一刻她真切体会到了。 深情的告白萦绕在耳边,像阵阵春风抚过心田,爱意弥漫,万物生长。 她惊喜又激动,潋滟的眸子闪着水光,边点头边说,“感觉好吃亏哦,哪有求婚用身份证的。” 话音未落,温棣翻转身份证,一枚硕大的星星钻戒跃入眼帘,暖暖惊得张大嘴巴。 温棣望着她惊喜的表情,笑了,“为了尽快拿到戒指,我在国外待了三个月,还好,没让你失望。” 暖暖伸出手,“我很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 温棣托着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 忽然,周围炸开欢呼声,好多人自鲜花丛中蹦出来,拍着手喊,“亲一个!亲一个!……” 暖暖抬头望着温棣的眼睛,红着脸喃喃道,“好多人啊……” 温棣捧着她的脸,深情拥吻。 霞光褪去,暮色降临,绚烂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乐队奏响欢快的乐曲,温棣握着她的手,在一片欢呼声中开启香槟。 大家举杯畅饮,一片欢乐。 暖暖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杨鑫的身影,她提着裙摆要过去,却被温棣抱起。 “干嘛呀?我去跟鑫姐打个招呼。” “一别三个月,今晚你是我的,谁都不许见。” 温棣抱着她离开宴会场地,朝着海边走去。 暖暖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唧亲一下,“我们每天都在视频呀。” “但是鑫姐就不一样了,她突然消失了三个月,杳无音信,现在又突然出现。我作为朋友,理应去关心一下。” 温棣捏捏她屁股上的肉肉,“你看看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吗?” 暖暖伏在他肩头往后瞧瞧,“没有。” “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暖暖很认真地想了想,“是不是不想打扰我们?” 温棣眉梢挑了挑,“所以啊,你也不要去打扰别人。” “哈?我打扰谁了?” 温棣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把她放下来,蹲下身子帮她脱掉高跟鞋,拎起她的裙摆,牵着她在沙滩散步。 刚走两步,暖暖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廉哥通知鑫姐……” 温棣掐着她的下巴,霸道落吻,惩罚似的在她软糯的唇瓣轻咬,“现在,是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哦~”暖暖垫脚回吻他,“从此刻起,专心陪我亲爱的老公。” 暖暖掀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温棣,谢谢你。” 温棣嘴角噙着笑意,“谢我什么?” “谢谢你突然闯进我的世界,像神明一样照亮我的余生。”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让我相信,我是值得被爱的。” “谢谢你为我准备这场浪漫的求婚仪式,我真的太开心了,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温棣亲吻她额头,“我也是。” “嗯?”暖暖诧异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温棣轻笑,帮她整理着被海风吹起的发丝。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栽到一个小丫头手里。” “暖宝,谢谢你,让我的生活恢复正常,让我有机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哎?”暖暖茫然地问,“你以前不正常的时候,什么样?” 温棣抬头仰望星空,释怀地说,“我从没跟你聊过我的父母?” 暖暖微怔,“听爷爷提过,说他们的离开对你影响很大,你一直走不出来。” “六年前,我有一场很重的车赛,爸妈在来看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比赛开始前,我接到这个噩耗,直接开着赛车出了赛场,路上也出了车祸。” “那一天,我断了双腿,爸妈却丢了性命。”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自责愧疚中,脾气越来越差,丛集性头痛发作时的样子更可怕。” “公司里的人都很怕我,私下里说,我正常时是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发起疯来像精神病院在逃重症患者。” 暖暖哈哈笑,“谁这么大胆,敢这么编排自己老板?” “杨鑫。” “哇~~鑫姐是真的勇…哎?!鑫姐不是律师吗,怎么会是你公司的员工呢?” “兼职法务,劳动关系不在公司。” “哦~,这挺好的,可以在多个公司挂职,拿好几份薪水。” “以后,她也是你的员工了。” “嗯?什么意思呀?” 温棣打开手机,翻出一份股权登记记录给她看,“温总,以后请多关照了。” “天呐!”暖暖瞪大眼睛,双手捂着嘴巴惊叹,“科兴电子的股份,你全转给我了?” “聘礼之一。” “之一?”暖暖低头看看占满了半只手的求婚钻戒,再看看股权登记记录,“难道还有别的?” 温棣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还有我啊。” 低沉性感的声线飘进耳朵,化作羽毛在心尖轻轻扫过,挠得她心痒痒。 暖暖抬手,摸着他的腹肌,打趣道,“你这聘礼也太贵重了,我都没有什么好给你。” “你啊。” “嗯?” “你知道的,我想要你。” “在这吗?” 温棣环上她的细腰,坏笑着说,“也不是不可以。” “别闹!”暖暖推开他,提着裙摆跑开,“这要是被其他游客拍下来,咱俩就出名了。” “这是私人海岛,没有游客。” “别骗我了,没有游客,咱俩算什么?还有鑫姐廉哥他们,不都是来岛上玩的游客嘛!” 温棣抬手指她,“是主人,和她的朋友们。” “你该不会为了求婚包场了?”暖暖惊讶地问,“哇~~,温棣你这有点败家了哦,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挥霍。” 温棣点头,“老婆说的是,以后你管钱。” “温棣,你的股票房子都给我了,就不怕我卷钱跑路吗?” 温棣凑过来,剐蹭着她的耳朵说,“难道我不如股票房子有魅力?我不信。” 暖暖在他腹肌捏一把,“说的也是。” 温棣抓着她的手搭在腰带,坏笑着问,“老婆,我这份大礼,你打算什么时候拆开享用?” 第200章 倒数30秒,给你个惊喜 一阵夜风袭来,暖暖打个冷颤,“有点冷哎,我们回去?” “你又想逃避?”温棣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拥她入怀。 暖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不管从感情上还是生理需求上,她都想跟他更进一步。可是,她生养过的事情不曾向他坦白,他知道后会嫌弃她吗? 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沾染过。 温棣那么爱她,把她捧在心尖上宠,如果知道了她以前的事,会更失望的? 他忽然低笑一声,掐着她的细腰轻轻揉捏,“老婆,你不会是跟我玩欲擒故纵,等着霸王硬上弓?” “你真想在这啊?”暖暖推开他,“我可不想社死。” “去哪啊?” “冷,回酒店。” 温棣追上来从背后环抱住她,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倒数30秒,给你个惊喜。” “还有惊喜?!” “你一定喜欢的。” 暖暖听着海浪的冲刷着沙滩的声音,在心里默默倒数。 数着数着她就走神了,期许着接下来的惊喜会是什么? 她喜欢星空和大海,也喜欢他。 现在,她被星空大海环绕,更被他紧紧拥抱,这已经足够了。 忽然,左侧肩膀微微一沉,他的下巴枕过来,“想什么呢?” 暖暖歪头在他脸颊唧亲一下,“在感受你怀抱的温度。” “要脱了才能感受的更真切。” “你又来!” 他低低沉沉的笑声散落在海风里,与海浪声交织成一片。 随着他的手拿开,惊喜呈现在眼前! 顺着海岸线望去,翻涌的海浪尖处不时闪烁着一道道深蓝色的幽光,随着海水浮动,美丽而梦幻。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 暖暖提着裙摆跑到沙滩与海水交界处,伸出脚试探着踩一下,再踩一下。 她兴奋地蹦蹦跳跳,看看左边,再转身看看右边,“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一条蓝色的荧光带?刚才没有的,对不对?” “当海水涨潮,使得很多夜光藻向岸边聚集,夜光藻受外部刺激就会发光,然后就呈现出了你看到的样子。” 暖暖满眼崇拜地望着他,“哇~~不愧是我棣哥,你懂的好多哦!” “我只是比你早知道而已,现在你也知道了。” “哇~~又博学又谦虚,长得好看还会赚钱!棣哥,你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温棣摆个pose,抬手蹭蹭大背头,“这么完美的男人,你还不赶紧拿下吗?” “哦,等会再拿,”暖暖俯身掬一捧闪着蓝光的海水泼过去,“这个惊喜,我非常非常喜欢!谢谢你,亲爱的老公。” 温棣没有躲闪,任由海水洒在身上,留下一片幽兰荧光。 “小兔崽子,别让我抓到你哦!” 暖暖掐着腰扭扭屁股,“来呀!来抓我呀!” “等我抓到你,可要认罚的。” 暖暖抓一把闪着荧光的沙子扬他,“你打赌输了,还欠我三百万呢!” “老婆,我已经没钱了,肉偿可以吗?” “哎,你看那是谁!” 温棣转身,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再转回来时,那个小兔崽子已经提着裙子跑了。 温棣捡起她落荒而逃丢下的外套,还有她的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回别墅。 二楼主卧中,暖暖正在浴室里洗澡。 细密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就像压在心里那件事,每每想起都让她感到窒息。 她颓然地贴着墙壁,冰凉的触感刺激地打个冷颤。 气氛已经到这了,实在不该再扫他的兴致,但是顺了他的意,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唉……好烦! 为什么一直这件事情上反复纠结? 大概是因为太怕失去。 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埋头在双膝之间,咬嘴嘴唇流泪。 直到她的指腹泡到干瘪了,温棣在外面敲门,“暖宝?你洗很久了,再不出来,我要进去捞你了。” “哦,马上。” 暖暖匆匆洗个头发,披上浴袍出去。看书喇 温棣盯着她的眼睛,“你哭了?” “没有。” “眼睛怎么肿了?” “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温棣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坐着,拿了吹风机过来。 “我自己来,你去洗澡。” “又想披着一头湿发睡觉吗?”温棣坐到沙发扶手上帮她吹头发。 “你洗澡那么费劲吗?慢到我会睡着?” 温棣关掉吹风机,“你在暗示我?” 暖暖仰头,勾着他的脖子吻他喉结,“我这是在赤裸裸地勾引。” “那辛苦夫人自己动手,我去去就来。”温棣把吹风机塞给她,转身钻进洗手间。 暖暖赶紧换上衣服,悄悄出门,去凝姐房间把小宝抱过来。 当温棣洗完出来,看到小宝那一刻,脸色都变了。 以往他看到小宝,脸上从来都是一副老父亲般慈祥的微笑,这一刻,暖暖在他脸上看到了嫌弃。 小宝一如既往地喜欢他。一看到他,就开心地手舞足蹈,张开小胳膊朝他跑过去。 “爸爸抱!” 萌萌的小奶音融化了温棣眉宇间那一点点不悦,他抱起小家伙举高高。 他一脸严肃地问小宝,“宝贝,你想不要想要个小妹妹?” 小宝摇头,“爸爸,要爸爸。” 温棣蹙眉,“这可有点难为爸爸了,那弟弟呢?” 小宝学着他的样子,小小的眉头蹙起,摇着小手说,“不要不要。要屁巴。” 温棣眉眼染上茫然,“什么?” “屁巴,”小宝伸出大拇指顶着自己的小鼻子,嘟着嘴巴说,“屁巴,屁巴,哄哄!” 温棣一脸懵,“屁?巴?” 小宝使劲点头,“屁巴!” 温棣想了想,又问,“宝贝啊,爸爸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 张凝过来抱走小宝,“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休息了。” 暖暖上前拦住凝姐,“没有没有,温棣三个月没见小宝,挺想她的。” 凝姐疯狂使眼色,压低声音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快赶紧的!” 暖暖:“……” 温棣关上门,直接把她怼在门上,勾着她的下巴抬起,“小宝,是你抱过来的?” 第201章 宝贝第一次,就这么生猛? 也不知是他生气了,还是太想要了,每一下都吻得很野蛮。 颈部传来阵阵刺痛,暖暖禁不住轻嘤,推搡着他,娇娇软软地商量道,“温棣,我明天真的要答辩,能不能换个地方亲?” 话音未落,温棣抓着她的手举过头顶压在门上,吻得更用力了。 “……嗯…轻点,你弄疼我了。” 他轻笑一声,“这就疼了?” 另一只手从她后腰滑到前面,勾着腰间的束带扯开。 浴袍没了束缚,大门中开,一片娇艳春光大泄。 暖暖只觉得脸颊滚烫,慌忙拉扯浴袍。 温棣偏偏喜欢看她衣服凌乱的样子,一把将浴袍扯开,松松垮垮地挂在香肩。 暖暖低着头,软糯糯地问,“能关灯吗?” 温棣没回应,一下抱起她,把她压在门上,继续他霸道的亲吻。 热烈痴缠的吻让她的意识渐渐游离,身体也酥酥软软的没了力气。 温棣倒是挺有耐心,从门口抱着她回了床上,把她从头到脚吻了个遍。 这粗暴又漫长的前戏,弄得她反而有点急不可耐了。 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她都不想了,只想要他。 温棣摸着盘在腰间的腿,吻着她的耳朵呢喃,“宝贝,准备好了吗?” 暖橙色的灯光下,暖暖脸颊绯红,连周身白皙的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粉。 一双桃花眸水光潋滟,迷离的眼神藏着妖魅,甚是勾人。 他吻着她的唇,低声诱哄,“别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暖暖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还没有戴那个?” “什么?” “讨厌!明知故问。” 温棣握着她的手下移,亲吻她掌心,“我们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生宝宝要提前备孕的,怎么能想生就生呢。” 温棣俯身,在她胸前狠狠亲一下,伸手摸枕下。 忽然,他身子微僵,摸索的力道更重了。 “你找什么?” 温棣托着她的后脑勺微抬,掀开枕头看一眼,接着放下她,又打开床头柜抽屉翻看。 暖暖抱着被子坐起身,“没准备吗?” 温棣扶额。 “要不……” 刚说出两个字,温棣马上扑过来把她压在身下,食指压着她的唇瓣警告道,“你想都别想。” 暖暖咬住他的手指,舌尖扫过他指腹,“我想说,要不这样?” 温棣眸中闪过震惊,挑着眉梢问,“你是认真的?” 暖暖低垂着眼眸,娇娇软软地“嗯”一声。 温棣喜不自胜,“宝贝,第一次,就这么生猛?” “第一次”这三个字有点扎耳朵,她心里不舒服。他竟然还用“生猛”来形容她! 瞬间兴致全无。 她扯了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他。 温棣钻进被子里,从背后环抱住她,亲吻她的后颈,呢喃道,“怎么了,宝贝?” 她越挣扎,他抱得就越紧。 “再乱动,他咬你了哦。” “不玩了,睡觉!”暖暖恼羞道。 温棣握着她的小手抚过雄风,“宝贝乖,就浅尝一口,好不好?” 暖暖傲娇地别开脸,“你求我。” “老婆~,我爱你。” 温棣抱着她翻个身,双手枕在脑后,舒展地躺平等着享受老婆的服务。 暖暖在他唇上狠狠咬一口,羞赧地低语,“其实我没有经验。” “很荣幸做你的实验品。” “如果弄疼你了,你就告诉我。” 温棣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胸前,他的掌心还有一股往下推的力量。 暖暖不好意思,钻进被子里摸着黑自由发挥。 温棣悄悄掀开被子偷窥,那小小一团跪在他两腿之间卖力的样子让他血脉涌动。 但是,这小崽子技术是真的不行,弄得他很疼。 他全程抓紧床单,有好几次差点哼出声。 还好忍不住了,不然就没脸见她了。 凌晨四点,温棣用被子裹了睡梦中的暖暖,抱着她坐车到海岛机场,搭乘私人飞机赶到帝城国际机场,又转车前往学校考点。 颠簸一路,暖暖都没醒。 温棣低头看一眼腕表,时间还很宽裕,再让她睡会。 突然,暖暖猛地一哆嗦,醒了。 她眼神茫然又清醒,“几点……” 啊……嗓子好疼!舌头也有些麻酥酥的不利索。 “八点十分。” “什么?!”暖暖蹭地坐起身,“你怎么不叫我?” 温棣垂眸睨着她胸前惑人的春光,笑幽幽道,“昨晚那么辛苦,想让你多睡会。” 她捂着嗓子瞪他,气怒地红了眼眶,“错过了今天的答辩,我还要等一年!” 温棣微抬下巴,“你现在穿衣服,还来得及。” 她转头看车窗外,竟然是考场! “这……不是做梦?” 温棣丢给她一个衣服袋,“点名到八点半,你还有十分钟。” 暖暖看看衣服,看看他,再低头看看光溜溜的自己,红着脸说,“……你转过去。” 温棣转个身,与她面对面。 “哎呀你快点,没时间了!” 温棣抬起腕表给她看,“还有九分钟。” 暖暖也顾不上害羞了,慌慌张张套上衣服,用手扒拉一下头发,“怎么样?” 温棣慢条斯理地说,“挺好,就是衬衣穿反了。” “……”暖暖瞪着他,气怨写在脸上。 温棣摸摸她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放心,只有我看得出来。” 接着,他递过来考试包,推她下车,“祝你抽到一号,答完快出来,带你去吃早餐。” 下了车,暖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教学楼报到。 签下名字那一刻,警戒铃声响起。她长长舒一口气,万幸啊,踩着点赶上了。 站在楼道里等着抽签时,周围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来,暖暖很不自在地摸摸衬衣领口,难道一眼就能看出穿反了? 这时,旁边有个声音冷嘲热讽道,“切~,跟这种人一起考试,真是掉价!” 暖暖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男的正直直地盯着她。 这丑男谁啊?这话是在针对她吗? 她转头看身后,那个丑男又说,“看什么看,就是说你!”看书喇 暖暖转回来看着丑男,“你认识我?” “我呸!”丑男往旁边吐一口痰,“还好我不认识你,不然我的人生得有多脏!” “大家伙瞧瞧,看看她脖子上的吻痕!刚从哪个监考老师床上下来?” “没本事就别来考!区区一个本科毕业证,还得靠出卖色相来换!你他妈low爆了!” 周围的考生也开始瞄着暖暖窃窃私语。 第202章 需要金主爸爸了,说一声 见周围的人有反应,那个丑男说得更起劲了。 暖暖面不改色,转身把考试包交给身旁的考生,“同学,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谢谢。” 她撸起衣袖,活动着手腕来到丑男面前,扬手甩他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引来一阵低呼。 紧接着,丑男叫嚣着跳起来要打暖暖。 暖暖摆好架势准备跟他干到底,忽然身子一倾,她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温棣抱着她转一圈,顺带着把那个丑男踹飞。 围观群众阵阵惊呼。 周围的女生更夸张,望着温棣这张脸犯花痴,有的甚至凑过来要跟他合影。 暖暖拉着他躲进楼梯间,“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温棣拎着她的胳膊上下左右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暖暖举起右手,“手麻了。” 温棣抬眸,扫一眼她泛红的掌心,“待会好好消毒。” “都怪你!”暖暖勾着衬衣领口,气怒道,“你看看,你给我弄成这样,大家都在看我。” “她们有没有流下羡慕的泪水?”温棣调侃道,解下环着她纤细的天鹅颈绕两圈,打个蝴蝶结。 “走,”温棣打开楼梯间的门,等着她出去。 “去哪?” “答辩。” “还没到我。” “我家宝贝平白受了这么大委屈,插个队答辩不过分?” “我还没准备好,得捋一遍论文内容才能进。”暖暖扒着楼梯间的门死活不走。 “快点结束,别耽误吃早餐。”温棣直接拎起她,大步走进距离最近的考场。 暖暖小声提醒道,“不是这个,我在第二考场。” 温棣不管这些,进了第七考场,像个大爷似的往那一坐,“把你们校长叫来。” 在场的三位监考老师面面相觑。 暖暖差点裂开。 她迈着小碎步挪到温棣身旁,悄悄抠着他的肩膀,低声问,“你要干嘛?” 温棣伸长胳膊从旁边拖一把凳子过来,“坐。” 暖暖尴尬扶额,“温棣,这是考场!扰乱考场纪律,是要被行政处罚的!” 主考老师想说点什么,但是对上温棣锋利阴鸷的气场,便吓得不敢开口了,只好悄悄拿出手机给校长发条信息。 不出两分钟,校长呼哧带喘地跑进来,向温棣鞠躬道歉,恭敬且诚恳地说,“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 紧接着,第二考场的三名监考老师进来,针对暖暖的毕业论文每人提了两个问题。 第七考场的三名老师一起参与打分,给暖暖评了个优秀。 暖暖谢过老师,闷闷不乐地走出考场。 温棣牵起她的手,“不高兴?” “我原本很有信心的,但是你横插一杠,就好像我这个优秀论文是走后门得来的。” “傻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突然有个垃圾跳出来诋毁你?” “即便你的内心足够强大,扛过了这一关,成功走进考场,你又怎么确定监考老师中没有垃圾?” 暖暖怔住,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喃喃道,“有道理。会是谁恶意针对我呢?”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上车,吃完早餐去游乐园陪小宝玩。” “哎!之前有人送过我两张迪士尼的票,”暖暖惋惜地拍大腿,“可惜没带。” “先留着,今天人多,两张不够。” “还有谁?” “去了就知道,”温棣递过来保温杯,坏笑着说,“嗓子还疼?先别说话了,喝点水。” 暖暖在他腹肌掐一把,“都怪你,戳得我好疼。” “下次我轻点。”说着,他贴过来吻着她耳畔说,“你也轻点,昨晚差点给我咬坏了。” 一个小时后,温棣开车载着暖暖来到帝城最大最豪华的游乐园。 游乐园门口,凝姐和方块聊得火热,杨鑫带着小宝追蝴蝶,陈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而郁谨像个怨妇似的苦大仇深地盯着这边。 暖暖噗嗤笑了,“昨天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他一定很生气。” “你待会好好安慰安慰他,他昨天也很担心你来着。” 温棣下车,转到副驾驶为暖暖打开车门,“你先去玩。” 郁瑾单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把抱住温棣,哽着嗓子埋怨道,“是不是兄弟啊?!求婚那么重要的场合竟然不叫我!打电话也不接,我特么还以为你真嘎了!” 温棣粗暴地揉着他的后脑勺,“祸害遗千年,你这个祸害还没死,我走了谁管你?” 郁瑾抹一把眼泪仰起头,“为了补偿我,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温棣点上一支烟,等着他的下文。 郁瑾快速瞄一眼他的神色,后撤一小步,“我要认暖暖做妹妹。” 温棣薄唇微抿,徐徐吐出肺里的烟雾,“你查到暖暖的身世了?” “没有。”郁瑾矢口否认。 温棣抓着他的衣领拽到跟前,“阿瑾啊,你真的不会撒谎,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跟暖暖一样。” 郁瑾怔了怔,“棣哥,你早就知道暖暖是我的妹妹?” 温棣舌尖舔过后槽牙,“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还不确定。” 他忽然蹙眉,“就你这脑子,安信离破产不远了?需要金主爸爸了,说一声。” 郁瑾:“……” 温棣搭着他的肩膀,吩咐道,“查一查最近有谁在针对暖暖。” 郁瑾嘿嘿一笑,“棣哥,你这是同意我跟暖暖相认了吗?” 温棣甩他一记刀眼,“想都别想。” 郁瑾:“……” “爸爸!爸爸抱!”小宝一看见温棣就开心地跑过来,举着小手要抱抱。 温棣抱起小家伙举高高。 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吆喝着经过,小宝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糖葫芦,口水都流出来了。 温棣问小宝,“想要吗?” 小宝指着一块拔丝西瓜,“要!西八!” 温棣微微蹙眉,“什么?” 小宝奶声奶气地说,“西八,糖糖。” 温棣纠正道,“西瓜。” 小宝点头,“西八!” “gua,瓜。不是八。” 小宝懵懵地看着他,一脸无辜地说,“爸爸,西八,糖糖。” 温棣放弃了,“嗯,西八,吃。” 张凝给温棣送一瓶水,笑着说,“小宝就是这么个口茬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这一幕刚好被李刚撞见,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死娘们儿,怪不得急着跟我离婚,原来早就找好下家了!” 他身旁那个女人添油加醋地说,“哎?我怎么瞧着,你闺女跟那个大帅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最好做个鉴定,看看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203章 暖宝啊,你就是我的福星 李刚咬牙切齿地说,“我腿脚不灵便,你帮我跟着他们,多拍点照片。改天上了法庭,老子讹不死他!” “好嘞!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的好处。” 大家进园,暖暖特意站到鑫姐旁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鑫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你和阿姨的案子下周要开庭了,还有张凝那个离婚的案子,后天开庭。等忙完这些事,我继续去世界各地打卡。” “那你跟廉哥……”暖暖欲言又止。 鑫姐抬头瞥看陈廉的后脑勺,故意抬高音量说,“他不中用,你给他开药了吗?” 陈廉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毛病。” 杨鑫耸耸肩,“我说你了吗?干嘛着急对号入座?” 暖暖尴尬地捂脸,小声嘀咕,“你俩到底在别扭什么呀?” “自从你走以后,廉哥就经常发呆,每天像丢了魂儿似的。” 杨鑫冷笑,“我天天在他眼前晃的时候,也没见他多稀罕我呀。可见,他这魂儿不是为我丢的。” 这时,温棣抱着小宝过来,猛地推了杨鑫一把。 杨鑫身体失衡,扑向陈廉。 温棣勾着唇角牵起暖暖的手,“想不想坐摩天轮?” 暖暖回头看看,“大家不是要一起玩魔幻城堡吗?” “跟一群电灯泡有什么好玩的?”温棣拉着她直奔摩天轮。 郁谨紧紧跟在后面,酸溜溜地嘀咕,“今天这个电灯泡,我当定了!” 上轿厢时,郁谨欲上前搀扶暖暖,温棣眼神警告。 暖暖戳戳温棣,“多个人正好啊,待会给我们拍照。” 郁谨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暖暖说得对。” 轿厢缓缓上升过程中,暖暖收到一条通知。 她蹙着眉头看完,喃喃道,“这该不是诈骗的?” 温棣和郁谨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异口同声,“怎么了?” 暖暖拿着手机给他们看,“这短信说什么,有个捐赠协议要签字,后面还有个链接,这不就是电信诈骗常用的手段吗?” 郁谨看完,抱着小宝坐回对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温棣什么也没说,抬手点链接。 “哎哎!干嘛?”暖暖抓住他的手,“你上赶着给骗子送钱啊!” 温棣含情脉脉地盯着她的眼睛,凑过来唧亲一下,顺便点了链接。 郁瑾抬手遮住小宝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暖暖尴尬地低头,却发现手机页面在跳转。 “温棣你脑子坏了?我所有的银行卡都绑定了手机银行!这要是……嗯??” 暖暖怔住,蹙眉翻看赠与协议,这是科兴电子为ha7599遇难者家属捐赠的慰问金。 从内容信息来看,这份捐赠合同不像是诈骗的。而且,合同末尾处,总经理、法务总监都签字了。 她着重看了一下法务总监的签名,确实是鑫姐的字迹。 “鑫姐什么时候变成科兴电子的法务总监了?” 温棣淡淡微笑,“你成为科兴电子老板的那天。” 他点一下“负责人(签字)”那里,马上跳出一个空白方框,“温总,请签字。” 暖暖捻捻手指,写下三点水,顿住,“捐多少啊?” “五百万。” 暖暖眨眨眼睛,“五百万有点少?” “我看新闻上说,遇难者共计三百人,五百万分到家属手里就一点点啊。” 温棣静静看着她,“每人五百万。” “每人……”暖暖瞪大眼睛,“五百万?!” “嗯。” 暖暖愣愣地反应了好半天,抱着手机按计算器。 连算三遍,她僵着脖子抬起头,“十五个亿啊!” “嗯。” “呵呵……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于慷慨了?” 温棣拥她入怀,亲吻她额头。 “为了赶回来给你送惊喜,我错过了ha7599,幸运地躲过一劫。” “暖宝啊,你就是我的福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还会再赚千千万万个十五亿。” “好,”暖暖忍痛签字,“十五个亿呀,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棣哥,你跟我说说,十五个亿是什么概念?” 温棣抬眸看着郁谨,“这个游乐园造价多少?” 郁谨回忆一下,“不到四百亿。” 温棣接着对暖暖说,“大概就是这个游乐园的二十五分之一。” 暖暖倒吸一口气,“这个游乐园竟然值四百亿,忽然觉得大几千的门票不贵了。” 郁谨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喜欢,哥哥送……” 温棣一记刀眼甩过去,郁谨马上闭嘴。 暖暖好奇地问,“送什么呀?” “门票,”郁谨幽怨地看着温棣,扯扯嘴角,“我还能送你什么呀,只能送几张门票。” 暖暖透过轿厢玻璃俯瞰整个游乐园,默默在心里把游乐园划分了二十五份,就在刚刚,她把游乐园的一角捐出去了。 啊……十五个亿呐!温棣这格局也太大了叭! 忽然,她灵光一闪,笑眯眯地看着温棣,“棣哥?”看书溂 温棣垂眸睨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那个毕业设计项目,就差钱了,温总您看您有没有兴趣投点?” “花不了多少钱的,只需要在公共场所设置一个女性互助站,定期投放卫生巾就行。” “我统计了一下,帝城市中心一共座公厕,407个公交站,567个地铁站,互助站设立加首期投放预计花费30万。” “如果可以的话,在公司里设置一个孕婴室,可以帮宝妈们分担一点职场压力。” 温棣满是赞赏地看着她,“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谢谢棣哥支持!”暖暖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一口。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没心思玩了,一直在盘算怎么洛氏互助站的事。 回到家也是废寝忘食地钻研这个事。 三天后,她终于出门了,跟凝姐一起去法院参加庭审。 法庭上,张凝坐在原告位置,杨鑫作为代理律师坐她身旁,暖暖坐在观众席上旁听。 对面是被告李刚和他的代理律师。 庭审刚开始,李刚就迫不及待地甩出一堆照片,一口咬定张凝出轨。 照片中,照片中全是温棣抱着小宝与张凝同框的画面,俨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张凝冷笑,“李刚,你现在是狗急跳墙,开始乱咬人了?” “法官,照片里那位先生,是我闺蜜的男朋友,也是我女儿的义父。” “那天我们好多人一起去的游乐园,我的律师和闺蜜也在场。” 暖暖举手,“法官,她说的没错,我们特别喜欢小宝,就认小宝做了干女儿。” 李刚怒拍桌子,指着张凝骂咧咧道,“小宝跟他长得那么像,一定是你出轨跟他生下的野种!叫那个男的来做亲子鉴定!” 张凝坚决不同意,两人在法庭上吵起来。 法官握着法槌一顿敲,“别吵了!再吵出去吵!” 这时,李刚的律师大声说,“原告,如果你没有出轨,心虚什么?极力反对,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第204章 真相 张凝被这个律师噎得说不上话。 杨鑫掀眼皮瞥看着他,冷笑道,“法官,原告同意做亲子鉴定,但孩子的生父是他。” 被告律师脸都绿了,急赤白脸地说,“说话要讲证据,不然我告你诽谤。” 杨鑫嫌弃地蹙眉,“法官,建议先看下被告代理人的证件,看着不像律师。” 书记员翻看电脑文件,“被告代理人,把你的代理手续提交一下。” 被告律师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法官烦了,呵斥道,“你有没有代理手续?” 被告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小本本交给法官,谄媚地笑着,“法官,我已经通过实习考核了,马上就拿执业证了。” 杨鑫直接笑出了声,“实习就是实习,差一天你也不是执业律师。” “你哪个律所的?捣什么乱?”法官扣下他的实习证,招呼法警把他带出法庭。 法官看一眼张凝,开始翻看李刚提交的照片。 “被告,仅凭这几张照片无法证明你的主张,是否还有其他证据提交?” 李刚急得站起来,“法官,你要相信我!她绝对跟那个男的有一腿!” “三个月之前,我带着孩子出去玩,孩子发烧拉肚子住院了,那个男的就找人把我打了一顿。” 他一瘸一拐地走两步,“看见没,当时我的胳膊腿全给我打断了,我在医院躺了足足三个月。” “法官,你想想看,如果孩子不是那个奸夫的,他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张凝骂咧咧道,“活该!打死你才好!” 杨鑫按着她的肩膀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刚更来劲了,“法官你看见没?这就盼着跟我离了去趴那个男人的床了。” “我住院期间,这个狗日的死娘们儿面都没露!还不知道跟那个野男人在哪鬼混呢!” 法官怒敲法槌,“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想不想离?” 李刚犹豫片刻,咬着后槽牙说,“离!但是她绿了我,我要她赔偿精神损失。” 法官翻个白眼,“你主张原告婚内出轨,有证据吗?” “小宝就是他跟那个奸夫生的,只要做了亲子鉴定,就能证明我说的没错!” 法官蹙着眉头解释道,“从你提交的证据来看,照片中的男子与本案并无关联。” 李刚拍着桌子吆喝,“那我做鉴定,这总行,小宝肯定不是我生的!” 法官看向张凝,“原告,你同意吗?” 张凝摇头,“不同意。” 杨鑫小声提醒道,“这种情况下,你必须同意。否则,就代表你认可被告的主张。” 无奈之下,张凝只好同意。 在法官主持下,原被告双方选了鉴定机构。 休庭后,杨鑫把法庭上的事转告陈廉,陈廉马上通知温棣。 下午,暖暖和张凝带着小宝前往鉴定机构,温棣也到了。 看到他那一刻,暖暖的心狠狠坠了一下。 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不闻不问,他居然亲自来了!他一定还对小宝抱有期待。 难道,小宝真是他的骨肉? 她转头看着窗外,不敢看他和凝姐。 老天爷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他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是凝姐呢? 张凝诧异地问,“温总,你怎么会在这?” 温棣从她怀里接过小宝,“法庭上的事我听说了。” 说完,他抱着小宝去采集血液样本。 张凝尴尬到无地自容,握着暖暖的手,“暖暖啊,回头你帮我跟温总道个歉,因为我这点破事,让他被扣了屎盆子,实在不好意思。” 暖暖扯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暖暖寝食难安,魂不守舍的。 苦苦熬了一周,人都瘦了一圈。 当她重新坐在法庭旁听席上,看着第三人席位上的温棣,心情异常复杂。 鉴定结果即将揭晓,她的心就像法官手里那份鉴定报告,被死死捏住,压抑又窒息。 随着法官宣读出鉴定结果,真相揭晓。 暖暖的胸口像是插了一把刀子,心脏每跳动一下,抽搐炸裂的疼痛便席卷一次。 温棣坐在那里面如平湖,实则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确认小宝是他的血脉,他非常开心,但是又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暖暖。 张凝已经彻底懵逼了。 李刚竟开心地蹦起来,“看!我就说孩子是他的!” 一瞬间,他又安静下来,愣在原地缓了缓神,骂咧咧道,“张凝!你他妈真的绿了老子!” 他一瘸一拐要过去打张凝,温棣起身挡在原告席前。 在这样的场合,他挺身而出的样子好刺眼。 暖暖像一个败北的将军,落荒而逃。 “暖暖!”温棣慌忙追出去。 暖暖躲进洗手间,直到温棣的脚步声消失了,她从步梯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法院。 司机问,“姑娘,去哪?” “不知道,往前开。” 暖暖关了手机,歪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法庭里的一切却在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当初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果然是假的。 那温棣对她的好,浪漫深情的求婚,又有几分真? 为什么偏偏就是凝姐呢? 老天爷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住。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 第205章 暖妈的身世 温棣伸出手等着她。 暖暖无视,对司机说,“师傅,开车。” 温棣直接把她从车里拎出来,抗到肩上,大步走到座驾前,把她塞进副驾驶。 她挣扎反抗,温棣直接放倒座椅,欺身压下来。 他霸道的吻极具侵略性,舌尖撬开她的唇齿疯狂席卷。 一瞬间,她的情绪崩溃,眼泪成灾。 霸道狂野的吻温柔起来,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瓣,嘴角,脸颊,眼睛。 “对不起……” “听我解释,好不好?” 暖暖故意别开脸,推搡着他。 “给个机会,行吗?”温棣埋进她颈窝,低沉温柔的声音满是愧疚。 暖暖抻了抻脖子,气闷地说,“你压死我了……” 温棣慌忙撑起上半身,垂眸细细打量着她,好像是在检查他的宝贝有没有被压坏。 暖暖别开脸不看他,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既想听他解释,又怕听到更扎心的话。 “你……” “我……” 两人齐声开口,撞出了片刻的沉默。 温棣轻抚她脸颊,“你先说。” 暖暖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我想说,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温棣马上锁死车门,霸道地说,“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 “小宝是我的女儿,这是事实。但是,我并不知道小宝的生母是张凝。” “这不是借口。我曾被商业对手算计,发生过一夜情。”他说着竖起三根手指,“我以性命发誓,就只有那一次。” “事后我调查过,但是那个女人的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 “在认识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有张凝这个人,也不知道我有个女儿。” “见到小宝第一眼,我就没来由地喜欢,而且小家伙跟我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偷偷做过一次亲子鉴定。” “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份鉴定报告,现在看来,陆恒拿了一份假报告来糊弄我。” “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了,我们不能逃避。” “老婆,我是真的爱你,原谅我的过失,好不好?” 暖暖抬起胳膊挡住脸,“我想静一静。” 温棣默了默,叹口气,抬起长腿跨过中控,翻身坐进驾驶座。 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咬进嘴里,摸打火机时,他顿了顿,伸出去的手转个弯落到方向盘上。 他瞥一眼后视镜,发动车子汇入车道。 半个小时后,温棣载着暖暖回到御景苑。 他拉起暖暖的手,“老婆,我还欠你一个婚礼,你跟岳母商量一下,找个时间我们两家坐一起,聊聊婚礼的事。” 暖暖自始至终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许久,她抽回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温棣望着她纤细又倔强的背影,悠悠叹口气。 暖暖回到家里,不似如此往常那样面带笑容,甚至都没有跟妈妈打声招呼就回了房间。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整整一下午。 到饭点了,李姐喊她出来吃饭,她也不吭声。 章凝安不放心,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守,就是一夜。 天刚蒙蒙亮时,章凝安吩咐李姐,“小李啊,你现在砸门,说我发烧了,得去医院。” 这一招果然奏效。 李姐戏才演到一半,暖暖慌慌张张地从房间跑出来,“妈!您没事……你们骗我呢?” 章凝安拉起她的手,转头跟李姐说,“小李啊,海鲜这个时候的最新鲜,你去多买点,咱们中午吃海鲜大餐。” 目送李姐走出大门,章凝安张开双臂,“过来,妈妈抱抱。” 暖暖缓缓坐到地板上,歪头枕在妈妈双膝。 妈妈摸着她的头问,“你是不是偷偷跟温棣在一起了?” 暖暖不说话。 “傻孩子,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一个眼神,妈妈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结婚过日子,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摩擦碰撞。为什么老话说,结婚要门当户对?根源就在这里。” “我的女儿很优秀,但是咱们这样的家庭,跟你喜欢的这个人,真的不合适。” “我只希望,你能嫁一个知冷知热的普通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一直在眼里打转的泪从眼角滑落,她哽着嗓子说,“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怎么办呢?” 妈妈微微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的宝贝啊,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就是用来错过的。” “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富豪们,私下里有多肮脏狠辣,超乎想象。” “温棣,跟你真的不合适。” “暖暖啊,其实你上面还有一对龙凤胎哥哥姐姐。” 暖暖反应了好几秒,难以置信地问,“妈,您没开玩笑?” 妈妈扯动嘴角笑笑,牵强的笑容里饱含沧桑。 “你老妈我啊,原是豪门千金来的,可惜家道中落,相恋多年的爱人立刻抛弃我,转头跟别的女人联姻。” “这偌大的帝城,豪门多了去了,一气之下,我随便找了男人闪婚。” “可惜啊,妈妈看男人的眼光太差,爱一个负心汉八年,闪婚闪了个人渣。” “那个人渣在我怀孕期间,直接把情人带到家里,睡在我们的婚床上。” “后来,小三怀孕了,想借肚子里的孩子上位。为了孩子,我忍气吞声与她周旋。” “小三耐心耗尽了,用那个人渣的手机发信息骗我到酒店,让小混混强奸了我,并拍下视频拿给他看。他坚信我出轨,对我拳打脚踢,把我和孩子赶出家门。”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抱着一双未满百日的儿女,走在漆黑的夜里,有过无数次想自杀的念头,是孩子的哭声提醒我,还不能死,得活着。” “自那之后,小三对我和孩子赶尽杀绝,我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 “为了保全孩子,我偷偷把他们藏到孤儿院。然后,约小三到锦江大桥见面。” “我故意当着小三的面,抱着两个塞了旧衣服的襁褓从锦江大桥跳下去。只要她亲眼看到我和孩子死了,她也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本想一死了之,可是,贺利争救了我。” 第206章 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埋在心里吧 “那个时候,我已经万念俱灰,只想死。” “暖暖啊,你还记得咱们村里那个老中医吗?他告诉我说,我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老天爷不让我死,所以派了一个小天使来拯救我。” “我心一软就打消了自杀的念头。那个时候,贺利争每天嘘寒问暖地待我很好,当他拿着仅有的五万块钱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搭伙过日子时,我点了头。” “可是,结婚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经常发酒疯家暴,那个孩子被他打流产了。” “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妈妈捧起她的脸,含泪说道,“暖暖啊,妈妈跟你说这些,就想告诉你,豪门水深,人心狠辣,咱们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还有就是,不要相信男人结婚之前那些嘘寒问暖,这些低成本的关怀,很有可能是一时的伪装。” “你现在看温棣,怎么看怎么好,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但是你转换角度想一想,从你与他的关系中跳出来,客观地看待你俩的关系。” “你就会发现,他给予你的一切,不过是施舍。” “妈妈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如此啊,忠言向来逆耳。” 暖暖仰起头,抹一把眼泪,“妈,跟您生下我的那个人,是谁?” 妈妈两手捂着脸,哽咽道,“暖暖啊,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埋在心里,永远不要揭开答案,好不好?” 暖暖起身拥抱妈妈,母女俩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李姐买完海鲜回来,听到家里如雷般的哭声,没敢进门打扰。 母女俩哭得尽兴了,擦干眼泪又聊起以前的事。 暖暖问,“妈,我的哥哥姐姐,叫什么名字?” 妈妈苦笑,“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就遭了变故。我把他们送到孤儿院时,留了乳名在他们的襁褓里。” “姐姐叫思凝,哥哥叫立安。你的姐姐,比哥哥早出生两分钟,个头却比哥哥小一圈。” 说到这,妈妈满眼惆怅地叹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在悄悄打听你哥哥姐姐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平安长大。” “你和哥哥姐姐平白遭受这些,都是受了妈妈的连累,妈妈对不起你们啊。” “妈您说什么呢!”暖暖红着眼眶帮妈妈擦眼泪,“您放心,哥哥姐姐一定生活得很好,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咱们一家人团聚。” 这时,妈妈的手机响了,是张凝打来的。 暖暖还没想好接不接这个电话,妈妈就按下了接听键。 紧接着,妈妈递过来手机,“凝凝找你。” 暖暖犹豫片刻,接过手机来到洗手间,“喂……” 凝姐像是刚哭过,声音混着浓重的鼻音,“暖暖,你关机了,我只好给阿姨打电话。” “我知道,这个结果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 “我张凝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跟李刚睡过,一定是鉴定结果出错了,你给我一周时间,绝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暖暖默了默,“凝姐,别折腾小宝了。我……相信你。” “真的吗?那我们能见一面吗?” 暖暖沉默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 许久,张凝挂了电话。 暖暖靠着洗手间门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着双膝苦恼。 中午,陆院长打来电话,绕来绕去地说些有的没的。 暖暖直截了当地问,“陆院长,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陆院长长长叹口气,“温总以后不再对实验室投资了,咱们的实验室开不下去了。” 暖暖忽然想起来,温棣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给陆院长的实验室砸了一个亿。 “陆院长,温总往实验室投了多少?” “每年一个亿。” 暖暖眼帘微抬,原来是每年一个亿! “陆院长,我刚好想跟您说,我接下来忙着考研,没时间去实验室上班了。” 陆院长急了,苦口婆心劝她不要辞职。 “陆院长,温棣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我要辞掉这份工作,而是因为您之前出具了假的鉴定报告。” 陆院长非常笃定地说,“不可能!” “陆院长,温棣这个人虽然不讲情面,但向来赏罚分明。您不如好好查一查,鉴定过程中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挂断电话,暖暖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姜南青。 她心头微微一阵,该不会这份假报告跟姜南青有关? 如果是,那温棣肯定不会放过姜南青。 越想这心里越不踏实,她拨通了姜南青的电话。 那头秒接,缠着惺忪睡意的声音传来,“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暖暖怔了怔,“不好意思,我忽略了时差,我也没什么事,你接着睡。”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姜南青却不罢休,一遍遍打过来。她不接,他就发信息追问怎么了。 妈妈看到之后,又打起了姜南青的主意,一天到晚念叨姜南青的好。 像老和尚念经似的,在她耳边念叨了七天。 暖暖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出门透透气。 谁知一开门,一个人扑通跪到她面前,泣不成声。 暖暖下意识后撤一步,低头打量面前这人。这不是…… “凝姐!”暖暖慌忙蹲下来搀扶她,“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凝姐抱着她的腿不撒手,哭着哀求,“暖暖啊,求求你,让温棣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暖暖一头雾水,“你先别哭,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凝姐抹一把眼泪,抽抽搭搭地说,“开完庭那天,温棣逼着我跟小宝做了亲子鉴定,小宝不是我亲生的。” “小宝怎么可能不是我生的?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他弄一个假报告就把孩子抢走了!” “暖暖,求求你,跟温棣说说,让他把小宝还给我好不好?” “暖暖,你知道的,小宝是我的命啊,我求你了,给温棣打个电话行吗,姐姐给你磕头了。” “姐你别这样,我打,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先起来。” 张凝立马起身,躬着身子,眼巴巴地盯着手机。 电话号码拨出去,那头立马接通,却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颐指气使地嘲讽道,“不要再找阿棣了,你不配。” 第207章 这个画面真是刺眼! 这暧昧的声音着实刺耳,暖暖的心梗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叫温棣接电话。” 电话那个女人颐指气使地嘲讽道,“自己什么货色没数吗?别再惦记阿棣了,你不配。” 暖暖冷笑,“一只来路不明的野鸡,竟敢在正室面前乱叫,谁给你的脸?” “正室?”那女人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就过来,亲眼看看谁才是温家认可的女主人!” “温太太这个位子,我并不稀罕。但是,在我离开之前,你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三。” 那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帝城中心医院,有胆量你就来。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死鸭子嘴硬!” “花鸟虫鱼不好看吗?我为什么要去看一只野鸡?” “你…!”电话那头气噎。 “你给温棣捎个话,立刻把小宝给我送回来。” “赶紧过来把那个死孩子接走!都是因为这个死孩子,她一出现温爷爷就病了,都住院了!扫把星!”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暖暖怔了怔,接着警告电话里那个女人,“我现在就过去,如果小宝有什么闪失,我弄死你!” 去医院的路上,暖暖给陈廉打电话,连打两遍没人接。 她想了想,拨通肖思琪的电话。 “喂,暖暖。” 她的声音透着疲惫,暖暖秀眉微蹙,“你不舒服吗?” “没有,刚做完一台大手术,有点累。我正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上午这台手术的患者,是温棣的爷爷。” 暖暖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很严重吗?” “突发心脏病,好在抢救及时,现在人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了。” 想到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那句“阿棣你压到我头发了”,暖暖肝火肆起。 疼他爱他的爷爷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竟然有闲心去勾搭野鸡! 他不检点也就罢了,竟还从凝姐身边抢走小宝,又纵容那只野鸡骂小宝! “暖暖,有个事,我拿不准该不该跟你说。”肖思琪欲言又止。看书溂 “琪琪,有话直说,咱们之间不用考虑那么多。” “……温家老爷子是一位叫霍潇潇的女人送到医院的,因为情况紧急,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与患者关系那一栏,她写的是孙媳妇。” 暖暖无所谓地笑笑,“管她干什么,你在医院看到小宝了吗?” “刚出手术室时,陈廉抱着小宝在外面等着来着。”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休息。” 挂断电话,暖暖紧紧握住张凝的手,“凝姐,小宝确实在医院,待会我负责拖住温棣和陈廉,你趁机把小宝抢过来。” 张凝扑过来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 暖暖拍着她的后背叹口气,“凝姐啊,小宝即便不是你亲生的,在法律上她依然是你的女儿,温棣再厉害还能大过法律吗?” “再说了,温棣是真的疼爱小宝,即便他想把小宝带在自己身边,也不会不顾及孩子的感受的。” “我倒觉得咱们眼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查查当时生孩子的事,找找那个孩子的下落。” 张凝泣不成声。 暖暖特别理解凝姐现在的心情,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真切地体会过。 那种彻骨的痛至今都困扰着她,每每想起来,心脏都会一抽一抽地疼。 她抱紧凝姐,默默祈祷那个孩子平安无事。 到了医院,暖暖拉着张凝一路小跑来到重症监护区。 正要打听温爷爷住在哪间病房,转头便看到了温棣。 他坐在走廊座椅上,颓然地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眉宇间尽是忧愁。 看到他这副样子,暖暖在心里冷嘲,半个小时之前不是还忙着压女人的头发吗?这会是怎么了,累着了? 他的右侧,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 想必接电话的人就是她。 暖暖仔细看看那张脸,呵……是霍潇潇啊。 霍潇潇亲昵地依偎着温棣,手搭在他小臂,像极了一对恋人相互安慰。 这个画面真是刺眼! 暖暖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却堵得难受。 凝姐二话不说就要往前冲,暖暖抱住她,“凝姐,我去跟他说。” 暖暖做个深呼吸,攥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到温棣面前,“小宝呢?” 温棣维持那个姿势不动,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暖暖刚伸出手,霍潇潇站起来挡在温棣身前,压低声音说,“阿棣累着呢,别打扰他。你跟我来。” 温棣对她的漠视,化成利箭,穿透曾经的温柔深情,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她决然转身,跟着霍潇潇去接小宝。 结果,霍潇潇带着她来到天台,轻蔑地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从这跳下去。” 暖暖在天台转一圈,没发现小宝,转身走人。 霍潇潇拦住她,“想不想知道当年撞你妈的人是谁?” 暖暖顿住脚步,掀眼皮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霍潇潇撩一下波浪长发,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她,“温太太的位子,本来就是我的。” “阿棣的母亲非常喜欢我,把我当亲生女一样疼爱。而阿棣很爱他母亲,你知道?” “如果不是未来公婆遭遇车祸,我和阿棣早就结婚了,我们的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 孩子?暖暖暗暗攥紧拳头,原来温棣和她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霍潇潇继续道,“六年前,锦江大桥上那起惨烈的交通事故,你没忘?” “呵呵……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毕竟你妈就是在那起事故中高位截瘫的。” “换句话说,你妈,是被阿棣的父母撞残的。” 暖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耳朵开始蜂鸣。 她下意识倒退两步,扶着天台护栏做倚靠。 温棣亲口说过六年前父母车祸身亡,却没有提及是锦江大桥那起事故。他是不知道受害者有她的妈妈,还是在刻意隐瞒? 霍潇潇冷嘲道,“事故发生后,温家给了你们五百万作为赔偿,可你还不满足,竟妄想嫁进温家!” “温爷爷就是太善良了,你一天到晚像保姆一样伺候他,他就心软了,竟然动了让温棣娶你过门的心思。呵……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第208章 你说气人不气人! “外面的人不知道你的出身也就罢了,可你的家人贪得无厌,为了捞钱去那个《家长里短》节目丢人现眼!” “你自己掂量掂量,像你这种出身的人,哪里配得上阿棣?” “且不说温家,就说帝城最不起眼的富贵人家,也是你这下贱出身的贫民高攀不起的!” 霍潇潇这些轻薄话语,字字戳心。 暖暖低着头不说话,脸色惨白。 霍潇潇得意地笑着,乘胜追击道,“在我们富人圈子里,我是阿棣的未婚妻,温家公认的儿媳妇。如果你继续对阿棣死缠烂打,我不介意带你见识一下上层社会的圈子,让你切身体会你与上等人的差距。” “看在你跟了阿棣这么久的份上,奉劝你识相点,立刻离开阿棣,不要自取欺辱。” 暖暖强忍着不适,压下心中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泰然自若。 她冷笑一声,“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跟温棣已经领证了。” 霍潇潇怔了怔,不屑嗤笑,“贺暖,这就是你挽回面子的方式吗?也对,穷人嘛,也就只能靠吹牛了。” 暖暖从包里翻出结婚证,亮给她看,“我跟温棣,是经过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你才是那个横插一脚的小三,奉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霍潇潇一脸错愕。 暖暖耸耸肩,故意挑衅道,“你爱慕了多年的男人,见我第一面就跟我闪婚了呢。你说气人不气人!” 霍潇潇气得脸都绿了。 暖暖不再理会她,慢条斯理地收好结婚证,给陈廉打电话。 电话接通,暖暖没好气地问,“小宝在哪?” 陈廉语重心长道,“暖暖啊,你听我解释。” “凝姐误会了,我们带走小宝并非不让她见孩子了,实则是为了保护小宝,也是保护凝姐。” “那天在法庭上,李刚得知小宝是温总的孩子,马上改口说坚决不离婚,而且他拒绝让小宝回到温总身边。” “事后,我代表温总跟李刚协商过,李刚比贺春荣还要贪婪,而且他比贺春荣有脑子。” “协商不成,我就直接把小宝带走了。你放心,我和温总会照顾好小宝的。” “你也劝劝凝姐,凝姐现在很不理智,说不通道理。她甚至同意跟李刚继续过下去,一起守住小宝的抚养权。” “凝姐是真心疼爱小宝,但李刚只是把小宝当成摇钱树了。跟这种垃圾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劝劝凝姐,及时止损。” “等凝姐离婚了,小宝就会回到她身边,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一起抚养小宝。” 暖暖默了默,“廉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暖暖,哥哥不会骗你,不管发生什么,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一声“哥哥”听着莫名的安心踏实,她打消疑虑,挂断电话。 这时,霍潇潇抓住她的胳膊,“你知道阿棣为什么跟你领证吗?” “我没兴趣听你编瞎话。”暖暖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人。 霍潇潇横到她面前拦着,幸灾乐祸地笑着,“因为他早就知道那孩子是他的!” “贺暖,你的老公,跟你闺蜜生了孩子!哈哈……被闺蜜和老公双双背叛的滋味怎么样?” 暖暖抓着她的头发,扬手甩她两巴掌。 “霍潇潇,你把我引到医院来,无非就是想在我面前秀一下出身带给你的优越感。再顺便拿六年前那起交通事故挑拨我跟温棣的关系。” 暖暖薅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霍小姐,你算盘打错了。” “既然你这么想坐温太太的位子,那我就跟温棣甜蜜恩爱地走下去,让你永远没有机会。” “你……”霍潇潇气得跺脚。 暖暖轻蔑的目光把她从头削到脚,嗤笑道,“你一直强调出身,我倒是好奇了,你是哪个豪门的千金?” “哼!”霍潇潇高傲地抬起下巴,鼻孔看人,“说出来吓死你!我背后是霍家,仅次于温家的名门世家。” 暖暖掏掏耳朵,“哪家?” “……”霍潇潇被噎得一怔。 “不好意思,帝城的豪门,我只听说过温家。”暖暖再次打量霍潇潇,“能养出你这么没教养的千金,可见这霍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你家的钱,是干净的吗?” “听说,你进娱乐圈有金主力捧,你背后的资本就是霍家?利用你这个花瓶在娱乐圈洗钱是吗?” 霍潇潇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吼道,“贺暖!你别胡说八道!” 暖暖冷笑,“不是要拼金主秀优越感吗?你秀完了,也该我秀一下了。” “温棣已经把科兴电子的股份全部转到了我的名下,现在我的身价至少60亿。” 说到60亿,暖暖心虚了一下,几天前刚捐出去15个亿,资产已经大幅缩水了。 “据我所知,你的片酬达只是在百万级别徘徊。你自己算算,想要达到我的身价,你这个资本硬捧都不红的花瓶,需要拍几辈子戏?” “哦对了,听说你为了拿到唐导新剧的女一号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投怀送抱,还是被拒绝了。啧啧……真丢人!我要是你,马上从这跳下去。” 霍潇潇气鼓鼓地转身,跺着脚走人。 暖暖笑着说,“想不想知道,唐导内定的女一号是谁?” 霍潇潇转身,眼神嫉妒到冒火,“是谁?” 暖暖抬手指自己,冲她挑挑眉梢。 “你放心,看在你对温棣一片深情的份上,我会让唐导给你安排个女配。” 一听这话,霍潇潇眼中的嫉妒瞬间消失,抱着胳膊打量着她,嘲讽道,“你会演戏吗?” “呵呵,还女一号,龙套都轮不到你!” 暖暖马上给唐迪打电话,直接开免提。 “暖暖,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唐迪声音里透着惊喜。 “哦,我决定出演女一号。”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接着传来唐迪的鼓掌叫好。 暖暖掀眼皮睨着霍潇潇,说道,“多谢唐导认可。另外,能不能麻烦唐导给霍小姐安排一个女配,就那种符合她气质、能让她直接本色出演的角色,免得上映时再被观众骂演技拉垮。” 霍潇潇被彻底激怒了,疯了似的扑过来,掐着暖暖的脖子按在天台边缘。 她咬牙切齿地说,“贺暖,这天台没有摄像头,就算我把你推下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暖暖的上半身已经悬空了,她歪头看一眼下面,眩晕感袭来,头皮阵阵发麻。 第209章 温先生,要袭警吗? 此时,郁谨路过,正一脸得意地给温棣发信息:棣哥,我查到最近找暖暖麻烦的是谁了!v我50,马上发你! “郁谨!”暖暖大吼一声。 霍潇潇猛地一哆嗦,松了手。 “啊!!!”暖暖拼命地想抓住点什么,但是两手空空,身子急速坠向地面。 郁谨想都没想,冲上去给暖暖当肉垫。 霍潇潇猫在楼顶偷偷往下瞧一眼,看到两人倒在血泊里,吓得浑身哆嗦。 她双手颤抖着拨通妈妈的电话,声音颤抖着说,“……妈,我,我好像杀人了……” “赶紧离开现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看热闹的群众开始吵嚷起来,医护人员忙忙碌碌地救人,谁也没有注意楼顶天台。 暖暖和郁谨都昏迷不醒,医护人员一时联系不到家属,直接开绿色通道送手术室进行抢救。 当护士把郁谨脸上的血清理干净,肖思琪盯着这张脸仔细辨认,“这人我认识。” 她对巡回护士报出暖暖的电话,“打这个号码,我朋友会帮忙联系患者家属。” 过了两分钟,巡回护士回来说,“肖医生,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位患者救下的人,就是你那位朋友。” 肖思琪怔了怔,马上抬步往外走,“哪个手术室?” 巡回护士拦住她,“你朋友头部略微出血,多处软组织损伤,右臂粉碎性骨折。并无大碍,你可以放心。” “眼前这位伤得这么重,这台手术必须你担任麻醉师。” 肖思琪做个深呼吸马上冷静下来,“麻烦陈姐让外面的同事跑一趟重症监护室,告诉温家人,就说:暖暖受伤了,在手术。” 巡回护士一愣,“是……那个温家?” 肖思琪点头。 巡回护士倒吸一口气,“天呐!温家人在医院伤成这样,咱们不会失业?” 肖思琪沉着脸说,“人能救回来,应该就没事。” 温棣接到通知后,匆匆跑到二号手术室,逮住一位护士就问,“我老婆在里面,她情况怎么样?” 护士一脸懵地摇摇头。 温棣四下看看,抓住一位路过的医生重复刚才的问题。 医生带着他到办公室详细说明情况并补签手续。 办公桌上摆着两部碎屏的手机,分别装在透明塑料袋里。这手机是安信的私人定制机,温棣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暖暖和郁谨的。 原来舍命接住暖暖的那个人是郁谨! 温棣伸手,医生马上制止,“抱歉,这是坠楼现场的证据,您暂时不能带走。警察同志正在天台勘察现场,过会儿,所有物证都会转交给他们。” 温棣不理会他,直接把医生扒拉到一旁,拿走两人的手机。 他一边往手术室走,一边给陈廉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叮嘱道,“你立刻盯着安信那边,一旦有异常,马上行动。” 陈廉有些懵,“大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郁谨为救暖暖内脏损伤,多处骨折,包括颅骨,脑出血严重,现在正在抢救。即便手术成功,也有很大可能醒不过来。郁家那些人一定会趁机作妖。” 陈廉沉默了,信息量太大、太有冲击力,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温棣说,“你先稳住郁谨的场子,回头再给你细说。” 陈廉问,“暖暖呢?伤得重吗?” “多亏了郁谨,暖暖无大碍。” 温棣望着手术室大门挂断电话,心中疑虑重重。 爷爷近来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犯了心脏病?紧接着暖暖又从天台跌下来,还正好被郁谨接住了。 爷爷犯病的诱因,暖暖和郁谨来医院的原因,以及暖暖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台,都值得深究。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公司里的事情,他倒不担心,再大的事他也能应付。但是,手术室里的事情…… 从不信神明的他,此刻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求神明保佑暖暖和郁谨能转危为安。 三个小时后,医护人员推着暖暖从手术室推出来。 温棣一个箭步冲过去,“医生,怎么样?” “患者右臂的骨折已经修复了,脑ct显示稍微有点出血,如果三天之内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温棣怔住,那如果……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太担心,问题不大。” “辛苦了,麻烦把我老婆送到1208。” 医生诧异地打量温棣,“这位家属,病房得申请,而且,1208有大人物常驻,申请不到的。” 温棣扒拉开这位医生,亲自推着暖暖朝电梯走去。 当电梯门打开,陆院长从里面走出来,卑微虔诚地鞠躬道歉。 这位医生直接傻掉。 安顿好暖暖,温棣在病房外面对陆恒说,“陆院长,我兄弟郁瑾还在手术室,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您放心,我会尽全力。”陆恒低着头擦汗,心里很没底。 温棣从庄园调了多名保镖到医院,全方位守护暖暖和爷爷。 他亲自到天台转一圈,然后到刑侦大队了解情况。 大队长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他很遗憾地告诉温棣,“从现场的证据来看,您妻子确实是跳楼自杀。” 温棣冷厉的眼神陡然添了许多戾气,揪着大队长的衣领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辞!” “温先生,要袭警吗?就算您是首富,也要受法律管束。”大队长拿开他的手,丢给他一沓现场照片,“我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温棣蹙着眉头翻看现场照片,里面有一张天台护栏的照片,两掌宽的台面上有一双脚印,看大小确实像暖暖的。 “仅凭几张照片,你们就断定是自杀?!”温棣把照片摔到桌子上。 “你看看这个,”大队长从电脑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暖暖颓丧着脸一步一步走上天台,天台门关上之后,传来关插销的声音。 “我们赶到现场时,天台的门是反锁的,您妻子上了天台之后,没有人再上去过。” “天台上没有监控,但您妻子上天台之前的监控,我们也看了。那个时间段,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天台上。” “荒唐!”温棣抬腿踹翻大队长的办公桌,“我了解她,就算天塌下来,她也绝不会自杀!” 第210章 别在这恶心我! 温棣走后,大队长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都听见了?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一个造作妩媚的中年女人声音笑道,“多谢吴队长配合,哦不,应该喊您吴局了。” “吴局,这些年来,咱们一直合作挺愉快的,希望我们会一直愉快下去。” 吴队长搓着眉心郁闷道,“我绝不会出卖你们。但是,你们也收敛点,温家的人你们也敢动,活腻了?” “呵呵,吴局放心~,不过是个出身寒微的下贱女人,温家那位也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不会把她放心上的。” 温棣从刑侦大队出来,直接来到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受宠若惊,盛情迎接。 得知温棣的来意,局长顿时为自己的仕途感到担忧,立刻把自己的亲信喊过来。 他当着温棣的面承诺,“温总您放心,这是局里最厉害的刑侦专家,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您太太这个案子就交给我这徒弟悄悄去查,我暗中督导协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温棣起身,“辛苦两位警官。” 出了公安局,温棣交代保镖,“刚刚这三位,给我盯仔细了,随时向我汇报。” 保镖颔首,“是!” 温棣亲自开车返回医院,绕到一号手术室瞧一眼。郁谨已经进去六个小时了,指示灯仍旧显示:正在手术中。 他在手术室门前驻足片刻,回到1208。 暖暖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是一尊蜡像,看到心电监护室上的曲线和数字,温棣才确信她还有呼吸和心跳。 他懊恼地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手,自责道,“应该多派几个保镖跟着你的,我真是太蠢了……” 傍晚时分,陈廉带着晚餐进来,“大哥,吃点东西。” 温棣坐着不动,“郁谨,出来了吗?” 陈廉叹气,“刚刚去问过了,不确定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手术。” “爷爷呢?” “还是老样子。阿楌来了,寸步不离地守着爷爷。” 陈廉看着暖暖苍白的脸色,暗暗攥紧拳头,“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棣把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他,叮嘱他,“你平常出门不带保镖,这个习惯不太好,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打起精神来。” “医院这边,你不用操心。公司的事,你跟温楷、杨鑫商量着来,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廉点头,“好,我回公司加班了,晚饭记得吃。” 丰盛的晚餐,温棣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这样坐在暖暖身旁熬了一夜。 又过了一天。 又过了一夜。 …… 四天过去了,暖暖还没醒,温棣已经瘦了一大圈。 他像往常一样,握着暖暖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呢喃,诉说着与她相识以来的趣事琐事。 忽然,他顿住,屏息凝神感受掌心的微动。 确实是暖暖的手指在动! 再看她的脸,眼球在微微转动。 “万幸啊万幸……”温棣吻着她的掌心呢喃,浓密的睫毛瞬间被打湿。 暖暖想抽回手,却没多少力气,手上动作软绵绵的,就好像是在摸他的胡子。 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老了好几岁。但是,有了这胡子的点缀,这张痞气的脸看起来更an了。 心已经千疮百孔,这张脸再好看也蛊惑不到她了。 “你扎到我的手了,”暖暖哑着嗓子说。 温棣故意在她掌心蹭蹭,“怎么这么贪睡?吓到我了。” 暖暖翻个白眼,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 温棣按下呼叫器,喊医生过来。 陆恒亲自带着医疗团队进来,对暖暖嘘寒问暖,恭敬又客气。 暖暖很不耐烦地蹙眉,“吵死了,都出去。” 一群白大褂呼啦啦出去了,床边却留下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暖暖仔细看看,呵……是霍潇潇! 她下意识攥紧床单,本能地警戒起来。 注意到她的目光,霍潇潇立马开演,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说,“暖妹妹,你终于醒了,阿棣都担心坏了。” 暖暖冷笑,“这不挺会演戏么,眼泪说来就来。” “暖妹妹,我这是喜极而泣啊。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般人都……唉不说了,醒了就好。” 她说着搭上温棣的肩膀,“阿棣,这几天你守着暖妹妹实在太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会,我在这守着。” 暖暖死死盯着霍潇潇的手,那双把她推到楼下的手啊,竟然亲昵地搭在温棣的肩膀! 她胃里一阵翻涌,“呕~~” 温棣慌了,马上叫陆恒进来。 暖暖一阵干呕,挣扎着坐起身,“报警!是霍潇潇把我推下楼的!赶紧把这个脏东西抓走,别在这恶心我!” “阿棣,我没有!”霍潇潇抱着温棣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你要相信我,那天我一直陪你守在爷爷病房外面,这你是知道的。” 温棣推开她,保持正常社交距离,“霍小姐,这里不需要你陪护,我太太需要安静,请你出去。” 霍潇潇哭着摇头,“阿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事呢?” 霍潇潇突然扑过来握着她的手,“暖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可以解释的!” 听起来这个心机婊委屈的不行了,实则眼神里满是挑衅。 暖暖抬脚踹开她,“跟警察解释去!” 霍潇潇动作夸张地趔趄两步,摔倒在地,委屈地抬头望着温棣。 温棣给陆恒递个眼神,陆恒马上扶起霍潇潇拖着她出去。 “暖暖……” “出去!”暖暖抬手指门口,“我不想看见你。” “爷爷这次突发心脏病,多亏霍潇潇发现及时,算起来,她是爷爷的救命恩人。你别误会。” “误会?”暖暖沙哑的嗓音突然尖锐起来,“温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诬陷她?” 差点被霍潇潇害死,到头来她这个受害者却成了诬陷! 暖暖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四下看看,抄起床头柜上的热粥泼到温棣脸上,“滚!” 第211章 小兔崽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他蹙着眉头擦一下眼睛,拿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浇到脸上。 这张好看的脸上一片红,右眼微微眯着有些睁不开。 他会不会很疼? 暖暖心中生出自责愧疚,刚刚在气头上太冲动了,没注意这碗粥的温度。 道歉的话徘徊在嘴边,她微微抬手,想帮他递湿巾。 想到这两天的糟心事,她又放下手,在心里气怒道:这是他自己赚的!活该! 温棣拿起保温盒盖子,慢条斯理地扇着风,给自己的脸降温。 “小兔崽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暖暖翻他一眼躺回床上,扯了被子蒙住脸。 温棣隔着被子摸摸她的头,耐心解释道,“我说的误会,意思是你不要误会我。我跟霍潇潇就只是认识而已,连熟悉都算不上。” 暖暖闷在被子里冷嘲道,“不熟悉的人可以随便勾肩搭背?” 温棣轻笑一声,“我是故意没躲开的。我在这守了你四天,人都瘦了一大圈,你醒来之后却对我很冷漠,我想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 暖暖气怒道,“没有!你可以滚了!” 温棣握住她的手,温柔又严肃地问,“你刚刚说,是霍潇潇把你推到楼下的,是怎么回事?” 暖暖别扭着不想说。 温棣起身,掀开被子一角亲亲她的额头,“等你想说了就喊我,我去看看郁瑾,马上回来。” 暖暖呼哧掀开被子,“他还好吗?” 温棣摇头,“在重症监护室,人还没醒。” 暖暖红着眼眶低下头,“是他救了我吗?” 温棣拥她入怀,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难过,他不会有事的。你能为他做的,就是把当天的事发经过告诉我。” 暖暖迟疑道,“你相信我吗?” “信。”温棣毫不犹豫地说。 “可我不相信你。” 温棣坐下来,捧起她的脸,真诚又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暖暖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脸颊,她咬着嘴唇倔强地别开脸不看他。 温棣亲昵地捏捏她的耳朵,“刑侦那边认定你是跳楼自杀,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刑侦做出这样的定论没毛病。” “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这些证据一定被动过手脚。” “能在刑侦眼皮子底下伪造证据,要么刑侦跟嫌疑人串通一气,要么伪造证据的人技术了得。” 暖暖眼神警觉起来,往旁边躲了躲,“难道不是你在帮着霍潇潇掩盖罪行吗?” 温棣诧异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看书溂 暖暖有些恐惧地摇头,“那天的事,我只跟警察说。” “好,我帮你叫警察过来。” 温棣离开病房,吩咐保镖出去弄身警服换上,假扮警察进到病房里找暖暖做笔录。 暖暖打量着两位身材高大的警察,质疑道,“你们真的是警察?” 两位保镖出示警员证,暖暖仔细查看过后,抬手指门口,“把门关上。” 这门原本是给温棣留的,方便他偷听。现在不得不关上,保镖只好悄悄打开手机录音,将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录下来。 听完少夫人的陈述,保镖眉头紧锁,叮嘱道,“现在局势不明朗,还请您暂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暖暖蹙眉,“你们什么意思?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保镖摆摆手,“不是的,逮捕是需要证据的,仅凭您的口头证词无法坐实霍潇潇就是凶手。我们只能把她列为嫌疑人,暗中跟踪调查。” “在她被正式批捕之前,如果您高调追究她的责任,很可能会刺激她继续加害您。所以,您可以暂时装作失忆,毕竟您伤到头了,说失忆是可信的。” “这只是保护您人身安全的一种策略,加害您的凶手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 暖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两位保镖出了病房,两手捧着手机交给温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的。 温棣刀他们一眼,“说。” 保镖心惊胆战,“大少爷,都在录音里了,您还是亲自听听。” 温棣蹙着眉头听完录音,第一时间查看通话记录,里面并没有暖暖提到的那通电话。 难道是霍潇潇偷偷接了暖暖打给他的电话,然后把通话记录删掉了? 他盯着手机日历回想事发当天的细节,那天早晨他突然接到管家电话,说爷爷突发心脏病,幸好霍潇潇及时发现并送往医院救治。 然后,他拖着熬了48个小时的身体赶到医院,爷爷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他稍稍放心了,靠着墙壁小憩片刻。 大概就是他打盹的这个时间,暖暖打来电话,霍潇潇趁他睡觉接了电话,把暖暖引到医院来,然后上天台把暖暖推到了楼下? 但是,证据呢? 医院的监控显示,那个时间段里霍潇潇没碰过他的手机,且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他把录音和医院的监控记录转发给陈廉,附文:你怎么看? 一个小时后,陈廉回复:我相信暖暖。 :霍潇潇在我们面前,一直维持矜贵优雅的形象,但我听说她在剧组的风评很不好。而且她一直喜欢您,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很有可能会做出对暖暖不利的举动。 :至于医院的监控,肯定被动过了。如果郁谨能快点醒过来就好了,他一定能将监控还原。 温棣:他的师父呢? 陈廉:大哥,您是不是忘了,郁谨这一身本事是苏淼教的。如果能找到苏淼,他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温棣蹙着眉头点上一支香烟,无意识地盯着地面瓷砖缝隙,琢磨破局策略。 把这几天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温棣越发觉得爷爷突发心脏病、暖暖坠楼、郁谨被砸太过巧合! 巧合的像是精心设计过! 就像六年前,他与父母遭遇那两起交通事故。 越想脑袋越昏沉,两边太阳穴一股一股地疼。 这感觉,像极了丛集性头痛发作的前兆。 他掐着两边太阳穴用力按揉,心里隐隐担忧,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犯病,不然麻烦就大了。 第212章 温家少夫人的名讳不是你能提的 “阿棣,你怎么了?又头痛吗?” 温棣寻着声音抬头,霍潇潇正踩着高跟鞋款款走来。 “最近没拍戏?”温棣冷着脸问。 这是温棣第一次关心霍潇潇的工作,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喜出望外地说,“爷爷这不是病了么,我也没心思拍戏,有几个综艺就给推了。” 温棣抬眸盯着她看,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正眼看过这张脸了。如果在街上偶遇,他一定认不出来。 霍潇潇被他看得小鹿乱撞,红着脸低垂着眼睫拢一下波浪长发,“怎么了呀?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你是哪年被爷爷捡回温家的?” 霍潇潇嘟起嘴巴,食指戳着下巴,美滋滋回想被养在温家的日子。 “大概是5岁的时候,我记得跟你去幼稚园,别的小朋友欺负我,你总是第一时间冲出来护着我。那时候,小小的你,真的好勇敢啊。” 霍潇潇说着攀上温棣的胳膊。 温棣很不给面子,直接抽走,“就算是条狗,我也会打抱不平。” 霍潇潇被噎得一怔,眼神闪过失落,勉强地笑着说,“可惜啊,只跟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就被霍家接走了。” “我还是更喜欢咱们家的氛围,虽然我是爷爷捡回家的,但是爸爸妈妈都把我当亲生女儿疼,爷爷还一直说要让我做他孙媳妇儿呢。” 温棣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结婚了,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也不要打我太太的主意。我这没有你的位置,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霍潇潇暗暗攥紧连衣裙,咬着嘴唇挤出两滴眼泪,娇滴滴地说,“阿棣,是不是暖妹妹跟你说了什么?” 温棣甩给她一个冷戾的眼神,“温家少夫人的名讳不是你能提的。” 霍潇潇掐着手指委屈道,“阿棣!即便我跟你没有夫妻缘分,我好歹也是爸爸妈妈认可的女儿啊,你娶了她,她喊我一声姐姐不过分?我这个当姐姐的,连她的名字都不能喊吗?” 温棣不再跟她废话,起身走人。 进了电梯,他交代两位保镖,“加派人手盯紧霍潇潇,顺便给她透个风,说我这段时间忙工作,没时间来医院。” “大少爷,您这一计,霍潇潇必然上钩,到时少夫人会不会有危险?”保镖问。 “如果少夫人伤到一根汗毛,你们都给我去死。” 温棣轻描淡写一句,两位保镖吓得一声不吭。他们都知道,大少爷没有开玩笑。 送走大少爷,其中一位保镖困惑地问,“大少爷之前安排我们叮嘱少夫人装失忆,怎么又故意刺激霍小姐?” “杀人和爱而不得是一个范畴的事吗?大少爷是在教少夫人自保,而他刚刚这是在给霍潇潇挖坑,也算是给霍潇潇一个机会,毕竟老爷子挺喜欢她的。”看书溂 提问的保镖更加困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霍小姐人还不错啊,真的是她把少夫人推下天台的吗?” 另一位保镖冷嗤一声,“霍潇潇的演技都用在温家这边了。以前我也觉得她挺不错,直到有一次我休班,跟朋友开车兜风,朋友不小心蹭了她的车,她的真实嘴脸暴露无遗。” “本想搬出温家保镖这个身份请她高抬贵手,可笑的是,她根本不认识我。” “平常霍潇潇到温家庄园时,对咱们这些保镖、保姆客客气气,都是装出来的。在温家看不到的地方,霍潇潇的人品真是不敢恭维。” “那我们赶快调人,万一少夫人有什么闪失,我们罪过就大了。” 温家庄园那边接到消息,立马派来十位保镖,他们扮成病人及家属入住病房,也有人伪装成重症监护室病人的家属,一天到晚在重症监护区徘徊。 温棣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接下来一周都待在公司。 令他失望的是,霍潇潇没有任何行动。 暖暖被困在病房里七天,实在憋坏了,拿刀架脖子上逼着保镖放行。 保镖只好照办,偷偷地远远地跟着她。到了重症监护室,他们就放心了,因为这一层全是温家庄园的同事们。 暖暖朝着温爷爷的病房走去,看到霍潇潇守在病房外面,她顿住脚步。 霍潇潇身旁还坐着一个人,猛地一看像温棣。转身之际,暖暖又看了一眼,哦…这人是温棣的弟弟,温楠。 霍潇潇跟温楠聊得很热络,比起她,霍潇潇跟他们更像一家人。 她拐个弯来到郁瑾的病房,透过玻璃望着病床上那个插满管子的瘦削身躯,她陷入深深的愧疚自责。 十一天了,他已经昏迷十一天零八个小时了。 原本颀长健硕的身躯,瘦得只剩那么一点点了,还不醒吗? “姐姐!” 暖暖转头,一位阳光少年笑得明媚灿烂,张开着双臂朝她跑过来。 她有点懵,这位小帅哥是谁啊? 小帅哥一把抱住她,惊喜地说,“姐姐,我找了你一年啊!没想到在这遇上了!真是太开心了!” “我们……认识吗?” 温楌松开她,后退一步,“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你好好看看我。” 暖暖盯着这个学生气息满满的小奶狗仔细打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啊~~,酒,对?” “对!当时姐姐在调酒,我还找你帮大哥调酒来着。” 暖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你怎么在这呀?” 温楌马上难过起来,“爷爷突发心脏病,在重症监护室呢。” 暖暖微怔,“是特护1号病房那位爷爷吗?” 温楌点头,“姐姐,你胳膊怎么了?” “就摔了一下,没事。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病房外面那位就是你大哥吗?” 温楌摇头,“那是我四哥。” “四哥?”暖暖诧异道。 温楌乖巧点头,“我们家孩子多,我排行老七。” 暖暖莫名就想到了陈廉,当初跟陈廉还不熟的时候,凝姐曾说过陈廉家里兄弟七个。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楌,姐姐叫我阿楌就行。” 姓温?暖暖眉心微跳,“哪个yan?” “姐姐,加个好友,我发你。” 加上好友,看到他的名字,暖暖脑海中迅速闪过温棣那张脸。 她抬眸,看着温楌的眼睛,“阿楌,你大哥叫什么?” 第213章 暖暖:传说中的温家太子爷,是你吗? 温楌摸着后脑勺犯难,“我…我不敢说。大哥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喊他名字。” 暖暖挑着眉梢问,“是温棣吗?” 温楌瞳孔都地震了,慌忙捂着她的嘴四下看看,悄兮兮地说,“姐姐,小点声!” 暖暖也探头看看,“怕什么?咱们又没说他坏话。” “姐姐,你怎么会认识我大哥?” “他不是有丛集性头痛么,我有朋友在医院,所以知道他。” “哦~~”温楌点点头,低头看着她的胳膊,“姐姐,你跑重症监护区来干什么?” 暖暖指郁谨病房,“来看朋友。” “瑾哥?!”温楌诧异地瞪大眼睛,“姐姐你认识瑾哥!” 暖暖茫然地看着他,“你也认识?” 温楌点头如捣蒜,“何止认识啊,我小时候,瑾哥天天把我抗肩上。” “谨哥跟我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很要好的兄弟。” 暖暖愣住,郁谨跟温棣是好兄弟,以温棣这个身家来看,郁谨也是富家子弟? 所以,之前在艾尚国际酒店遇见他当服务员,都是假的! 好想问问郁谨家是做什么的,但是太直白地问又不太好。暖暖低垂着眼眸想了想,“阿楌,你二哥、三哥叫什么?” 温楌蹙眉不解地问,“姐姐,你跟瑾哥是朋友,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的哥哥们?” “呃……呵呵,朋友的朋友之间也不一定都认识?就像你的朋友,你的哥哥们都认识吗?” 温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探头看看不远处的保镖,压低声音说,“我二哥叫温杞,三哥的名字不能说,说了四哥会打断我的腿。” “温杞?阿杞……”暖暖蹙着眉头回想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莫名有点熟悉呢。 啊~对! “阿杞”这个名字,她曾经在温棣好友列表里见过,当时她误以为“阿杞”是温楠的小名。 “姐姐,我二哥你应该认识?他跟大哥几乎24小时待在一起。” 跟温棣形影不离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暖暖眼帘瞠高,惊讶中带着疑惑,“你说的是……陈廉?” 温楌点头,“温杞是二哥在族谱上的名字,在外面大家都喊他陈廉。” 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初“阿杞”会跟温棣聊起姜南青。他是陈廉,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是,陈廉为什么是温杞呢?他怎么就成了温棣的二弟? 说好的保镖兼助理呢? 这些人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阿楌,干嘛呢?” 身后传来一个噙着笑意的声音,暖暖转头,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微笑着走过来。 他这张脸啊,跟温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他的皮肤比温楌要黑很多。 温楌在她耳边小声说,“这就是我三哥。” 暖暖打量一眼他的奶白肤色,再看看黝黑的老三,“是亲哥吗?他怎么这么黑?” “三哥喜欢钓鱼,晒黑的。我们兄弟七个,以前数他最白。” 温楷到了跟前,打量着暖暖,宠溺地摸摸温楌的头,“这是你在大学新交的女朋友?” “三哥!什么叫新交的?我从来就没交过女朋友好不好?而且,我现在也没谈!” 他气怒地说完,慌忙转头跟暖暖解释,“姐姐,我三哥就喜欢拿这事调侃我,你别听他胡说。” 温楷笑吟吟地伸出右手,“弟妹你好,我是温楷,阿楌的三哥,欢迎你到家里做客。” 暖暖尴尬地笑笑,托着打了石膏的手碰一下他的指尖,“温先生,你好。” “哎,不用这么客气,跟着阿楌喊三哥就行。” 暖暖:“……” 温楌红着脸躲到温楷身后,戳着他的后背尴尬抱怨,“三哥你干嘛啊!” 暖暖的注意力全在温楷身上,她盯着这张黝黑的脸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忽然,她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问,“你该不会就是……利众集团那个……” 温楷笑着点头,“正是。” 看着暖暖两眼发懵,他像个大哥哥似的揉揉她的头发,“走走走,三哥带你们去见爷爷。” 温楌拉着他的西服衣角问,“三哥,你不是来看谨哥的吗?” 温楷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刚看了一眼,没醒。” 温楌偏个身,搀扶着暖暖的胳膊,“姐姐,带你去见见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你的。” 暖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这兄弟俩带着来到温爷爷的病房外。看书喇 温楌突然蹦起来,张开双臂朝着霍潇潇跑过去,“潇潇姐姐!好久不见!” 霍潇潇也开心地拥抱他,亲昵地摸着他的头。 温楷在旁边清清嗓子,解释道,“弟妹啊,你别误会,潇潇姐是大哥的未婚妻,阿楌这孩子比较活泼外向,跟家里人都这样。” 未婚妻?! 暖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温楷后面的话她就听不清了。 她仓惶转身,跌跌撞撞地回病房。 刚进电梯,眩晕感袭来,两眼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时,她躺在病床上,温棣就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醒了?”看到她醒来,他深邃的眸子马上填满欣喜。 “要不要喝点水?”他拿起保温杯,贴心地打开杯盖,把吸管送到她嘴边。 他一如往常那般温柔细致,眸子里的深情真挚诚恳,看不出丝毫伪装。 暖暖偏头躲开他送来的吸管,却发现温楌和温楷跪在病床前。 她怔了怔,“你们干什么呢?” 温楷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大嫂对不起,我最近眼神不太好,竟然没认出大嫂。还请大嫂原谅我的鲁莽冒失。” 接着又在左脸补一巴掌,“大哥从来就没跟哪个女人订过婚。霍潇潇只是被爷爷捡回家的孤儿,在温家养了一年就被亲生父母接走了,这是霍潇潇与温家唯一仅有的联系。” 说完他抬起胳膊肘碰一下旁边的温楌。 温楌却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说一句话。 温棣微微摆头,温楷立马拉着温楌起身,“大哥大嫂慢慢聊,我和七弟先退下了。” 房门关上了,暖暖和温棣谁也没再开口。 房间里安静到窒息。 许久,温棣憋不住了,抬眸看着暖暖的眼睛,“聊聊。” 暖暖回看他,面无表情地问,“传说中的温家太子爷,是你吗?” 第214章 糟心 “嗯,”温棣低垂着眼睫,像个犯错的孩子。 然后……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确切说,是一片死寂。 温棣悄悄挪动手掌,试探着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她没有闪躲,他立刻握住她的手。 “老婆,你说句话好不好,哪怕骂我两句也行。” 暖暖闭着眼睛不吭声,身体却紧绷着有些戒备。 温棣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老婆,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坦白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暖暖抽回手,“我…我累了。” “累了是……什么意思?身体累,还是心累?” “都累,我要睡觉,请你出去。” “你不会又想跟我离婚?” 暖暖背对着他不说话,他直接跳上床,环着她的腰抱紧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被帝城最有权势的男人抱在怀里,暖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之前凝姐跟她总开玩笑说,要傍大款,最好是抱上温家太子爷的大腿,嫁进温家做少奶奶。 这宏大又不切实际的幻想,居然悄无声息地就实现了! 确认温棣身份那一刻,她只有惊,没有喜,心中的敬畏感比第一次见到他时更甚。 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心也是砰砰乱跳。不是小鹿乱撞那种跳,是生命遭到威胁的那种慌张。 她曾经扇过大佬耳光,往他脸上泼过热粥…… 想起那些事,她就觉得脖子嗖嗖发凉。 唉……如果能撤回就好了。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睡着了? 暖暖小心翼翼地转头,鼻尖刚好到擦到他下巴的胡茬。 他又没刮胡子。 以前的他,总是清清爽爽的,最近却时不时就胡子拉碴的。 脸色苍白透着乌青,两个大黑眼圈扣在眼睛周围,这是几天没睡觉了,把脸熬成了这样? 她缓缓抬手,想抚平他微蹙的眉宇,却不经意发现他额前生了一撮白发。 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一周之前还没有的。 是公司里出了什么大事吗?愁得他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她想给陈廉发信息问问,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又犹豫了。 这时,杨鑫打来电话。 暖暖赶紧挂断,轻轻拿开温棣的胳膊,猫着脚来到客厅。 她回拨杨鑫的电话,“鑫姐,有事吗?” 杨鑫气呼呼地说,“张凝那个离婚案子撤诉了,我真是服了,好说歹说就非要撤诉!” “李刚就瞅准了小宝那棵摇钱树,张凝瞪着俩大眼看不明白。说两句好话就哄得五迷三道,张凝脑子里装的浆糊吗,就李刚那种渣男,不赶紧离还留着干嘛?” 暖暖微微叹口气,“鑫姐你别生气,我问问凝姐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费口舌了。李刚跪下求她不要离婚,为以前的事忏悔道歉,并承诺跟她一起找回被抱错的孩子,然后张凝就原谅那个垃圾了。” “鑫姐,凝姐的孩子,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找回来吗?”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法律是讲证据的。这事,你不如请温总帮忙。” “哦,谢谢鑫姐。” “这就见外了啊。你怎么样了?你受伤的事,我听陈廉说了,这几天实在太忙了,没得空去看看你。” “就是骨折了,不用担心。你先忙。” “嗯,你和阿姨的案子也下判决了,待会发你判决书。” 暖暖刚挂断电话,接着收到三份判决书。 第一份中,贺春荣因故意伤害罪、虐待罪、赌博罪、容留吸毒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赔偿受害人精神损害10万元。 第二份中,贺利争因虐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赔偿受害人精神损害2万元。 第三份中,准予原告章凝安与被告贺利争离婚。 看着这些严肃的文字,暖暖的心里五味杂陈,大颗大颗的眼泪砸着手机屏幕,模糊了她的前半生。 想到楼下走走散散心,保镖却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她绕来绕去地也没甩掉他们,只好明话告诉他们,“别再跟着我!” 保镖只好假装撤,等少夫人走远了,再偷偷跟上去,但又不敢跟得太近。 暖暖晃到住院部后面的花廊,欣赏着初春的花朵来到长椅坐下。 “哼~,跑这偷着乐!你是觉得已经坐稳了温家少夫人的位置,是吗?” 暖暖眼皮都没抬,冷嗤一声,“你羡慕嫉妒?” “呵!我羡慕你?温家少夫人本来就是我的!”霍潇潇丢过来一台平板,“看看。” 暖暖点开视频,一位明艳动人的姑娘出现在屏幕上,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紧接着,妈妈被一个男人扑到撕扯掉衣服,粗暴蹂躏。 妈妈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却喊来了更多的禽兽。 …… 视频只看了一分钟,暖暖就吐了。 霍潇潇抓着她的头发,幸灾乐祸道,“贺暖,这就是你那个不知检点的母亲,章凝安!” “而你,就是章凝安跟这群野男人生下的。” “哦,也或许还有其他人。毕竟,你母亲每天都要伺候不同的男人。” 暖暖死死盯着霍潇潇,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她咬着后槽牙问,“你想干什么?” 霍潇潇推倒她,踩着她打了石膏的胳膊,阴笑着警告道,“我手里呢,这样的视频还很多。” “限你三天之内离开阿棣,不然,本小姐就把这些视频公布出去。” “到时候,全国人民就会知道,你妈是一只被无数男人穿过的破鞋。而你,就是一个荡妇生的野种,连生父是谁都无法确定!” “你想想,到时候,世人会怎么看你妈,怎么看你,怎么看温家?” “你也喜欢阿棣?你不想让阿棣被世人戳着脊梁?” 暖暖想反抗,但是胳膊太疼了,她完全使不上力气。 霍潇潇蹲下来,长长的指甲划过她的脸蛋,“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妈原名叫章熙玥,是福禄珠宝集团千金,也是我爸的结发妻子,但是没斗过我妈。” “呵呵,你也斗不过我。” “如果你不想落得你妈那样的下场,就识相点,趁我还有耐心之前永远离开我的阿棣!” 第215章 温太太,你是暗示我上交财政大权吗? 眼见保镖赶过来,霍潇潇立刻扶起暖暖,矫揉造作地关心道,“哎呀,暖妹妹,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少夫人,您没事?”保镖冲过来将暖暖挡在身后,眼神凶戾地打量着霍潇潇。 暖暖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幸好有霍小姐在。”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嗒嗒滴落,保镖惊道,“少夫人,您的手……” 霍潇潇得意地笑着,“暖妹妹,你这双手将来可是要给人看病的,可不能再伤着碰着了。”看书溂 剧烈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整个左半边身子都僵了。暖暖脸色苍白,努力保持淡定,意有所指道,“霍小姐放心,我这双手专治毒瘤,没那么娇弱。” 保镖却说,“少夫人,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抱起暖暖一路飞奔。 另一位保镖紧随其后,边跑边打电话联系陆院长准备手术。 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而暖暖遭的罪却不止一倍。 等麻药劲过了,暖暖醒过来时,温棣守在病床边,蹙着眉头,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看到她睁开眼睛,他阴郁的神色添了一丝松弛。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温棣,我想出去走走。” 温棣想说“不行”,撞上她期待的眼神,嘴边的话又转个弯咽回去了。 “等我叫个轮椅。” 暖暖抓住他的衣角,“我伤了胳膊,又不是腿残了。” “你现在太虚弱了,我抱你。” 暖暖摇头,“我想和你手牵手,散散步。” 温棣与她眼神对视,数秒之后,他单膝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子。 温棣左手帮她举着输液袋,右手牵着她出了病房。 暖暖径直往电梯走去,温棣却顿住脚步,“你想下楼?” 她不说话,拖着他来到电梯前。 等电梯时,温棣垂眸看着她的侧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暖暖扯动嘴角笑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她故作轻松的神情让他隐隐不安。 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什么事情在这不能说?” “走啦~,”暖暖推搡着他进入电梯,按下1楼。 电梯下降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仿佛又能听见彼此杂乱的思绪。 他们手牵手慢悠悠地走出住院部大楼,又晃到医院东大门。 温棣揽上暖暖的腰把她抱进怀里,“今天的活动量够了,可以回去了。” 暖暖仰头在他唇上啄吻,“再陪我走走。” 她的唇角微翘,笑容甜甜的很美,但是她眼底却藏着悲伤。 温棣心里越发不踏实了,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小兔崽子,你又憋了什么坏心思?”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像跟帝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体验一下手牵手压马路的感觉。” 这话温棣很受用,任由她牵着出了医院大门,在围观群众羡慕又八卦的眼神中过了马路。 暖暖带着他来到一家生意火爆的火烧铺,“他家的火烧非常地道,帝城一绝。” 温棣微微蹙眉,“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吃这种油腻的东西。” “给你点,”暖暖扫码点餐,“慰劳你这些日子的辛苦。” 温棣扫一眼泛着油光的桌子,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嫌弃! “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你就请我吃这个?” “哎~热腾腾的豆腐脑来喽~”火烧铺老板一手端着一碗豆腐脑送过来。 温棣看着他油光闪闪的手,再看看油黑发亮的围裙,一脸膈应地扯扯嘴角。 贺暖微挑眉梢,笑盈盈地说,“怎么?看不上路边摊啊?” “这环境,确实不怎么样。”他说着挥手赶走眼前的苍蝇。 暖暖轻笑,“你看,我就说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个穷鬼每天吃糠咽菜,偶尔来火烧铺,吃顿肉火烧,再要一碗豆腐脑,就相当于过年那顿年夜饭了。” “我用年夜饭的规格款待你,够有诚意了。” 温棣指着对面的羊汤馆,“你好歹请我喝碗羊汤。” 贺暖砸砸嘴,“太奢侈了,请不起。” 温棣狭长的眸子微眯,右边唇角微翘,“温太太,你是暗示我上交财政大权吗?” 暖暖拨弄着筷子桶里的一次性筷子,低垂着眼帘,偷偷盯着温棣那双好看的手,心不在焉地问,“太子爷有多少财产?” 温棣看着她卷翘浓密的睫毛,眼神里满是宠溺,笑着说,“不清楚。” 温棣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现在,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暖暖喉咙涌上一阵酸涩,冲湿了眼眶。 她仰起头,频繁眨眼。 “怎么了?”温棣起身来到她身旁。 “没事,刚刚一阵风,灰尘进眼睛了。” 温棣捧着她的脸,沉着脸问,“你有事瞒着我?” 这话就像是催泪弹,直戳泪腺。大颗的眼泪似断了线珠子,轱辘轱辘滚落脸颊。 温棣伸手拿纸巾,看到纸巾盒表面斑驳的污渍,又撤回手。 他蹲下来,捏着领带给她擦眼泪。 暖暖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等她哭累了,温棣扶着她坐好,严肃又温柔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暖暖吸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温棣,我们真的不合适,还是分开。” 温棣蹙眉,沉默。 半晌,他问,“你再说一遍?” “温棣,于我而言,你就是九天明月,我踩着天梯都够不着。所以,离婚。” 温棣盯着她不说话。 “我知道,在帝城,你只手遮天,如果你不想离,这个婚我离不了。所以,看在我们做了一年协议夫妻的份上,放我走。” 温棣脸上的肌肉微滚,“为什么?” “都是成年人,何必追问为什么?我们领证本就是各取所需,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也玩够了。” 话音未落,温棣直接掀了桌子。 周围的就餐客人被吓一跳,齐声低呼。 暖暖也缩着脖子不敢动。 温棣迈开长腿走人。可他刚走两步,毫无征兆地就倒下了。 第216章 脚腕多了一个纹身 “温棣!”暖暖本能地冲过去。 但是保镖比她快一步,扛起温棣就跑了。 暖暖扯掉碍事的输液管,托着打了石膏的胳膊追过去。 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过马路的时候都忘记了看信号灯这回事,差点被车撞到。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跑没影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电梯,刚好陆院长带着他的精英团队浩浩荡荡过来。 他们个个病情凝重,似是在讨论紧急又重大的患者病情。 直觉告诉她,陆院长他们在讨论温棣。 她上前打招呼,想问问温棣的病情,却被无视了。 电梯门一打开,这些曾经有过短暂共事经历的同事们簇拥着陆院长进入电梯,她直接被挤到一旁。 直到最后一位医生进入电梯,暖暖抬步迈入电梯。 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手,将她推出电梯,“再上就超载了,暖妹妹还是坐下一趟。” 暖暖抬头,竟然是霍潇潇!她竟然穿了医生才可以穿的白大褂。 霍潇潇脸上挂着得意又嚣张的笑,“暖妹妹,唐导新戏的女主角找我好几次了,我实在不好驳他面子,就勉为其难接下了。” “虽说这部戏不是我计划之内的,但是既然接了,就得好好准备,所以我来实验室体验医生工作了。演员嘛,得有敬业精神不是吗?” “哦对了,听说你也在实验室上班,以后……” 暖暖直接薅着她的头发把人拖出来,转身进电梯,按死关门键。 霍潇潇歇斯底里地吼着,也没能阻止电梯门关上。 电梯上升过程中,一群医学大佬都屏息凝神,恨不得原地消失。 一位是霍氏的千金,一位是温家少夫人,哪个他们也惹不起。 到了12楼,暖暖率先走出电梯,抬手挡着电梯门,向他们微微鞠躬,“温棣就拜托给各位专家了。” 陆院长慌忙扶起她,“言重了,都是职责所在。” 大家呼呼啦啦涌进病房,各就各位负责自己的工作。 一群白大褂围着病床站了一圈,一个个紧绷神经盯着仪器上的数据,观察了半个多小时。 眼压、脑电图有轻微异常,心率偏快,是丛集性头痛发作的前兆了。 暖暖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担忧。 陆院长背着手走过来,劝慰道,“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这里有我们,放心。” 暖暖不死心地问,“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吗?” 陆院长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病床那边传来砸床的声音,暖暖的心狠狠坠一下,那该死的头痛还是来了。 “快快,按住,上束缚带!” 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按住温棣的四肢,捆绑束缚带。 隔着人群缝隙,暖暖看得到温棣的腿在颤抖,听着他咬牙呻吟的声音,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出去,靠着墙壁发愁。 忽然,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暖暖都不用抬眼看,光凭那双超细跟的恨天高就知道,那个毒瘤又来找茬了。 “贺暖!”霍潇潇咬着后槽牙低声怒道。 她凉凉抬眸,直视霍潇潇的眼睛,“每次都是你找茬,每次都是你占下风,你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霍潇潇冷笑,“我占下风?贺暖,你是不是忘了我手上有你妈被一群男人玩弄的视频?” “啪!” 暖暖扬手扇她一巴掌。 “霍潇潇,你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但我绝不允许你诋毁我妈。” “你长得很漂亮,家世也好,但是嫉妒已经让你面目全非。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还要维持矜贵千金人设,所以你处处输给我。” “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我妈更重要。我会离开温棣,前提是,你销毁所有视频。” “胆敢泄露出去,我会拼上性命弄死你们全家。” 霍潇潇颤巍巍倒退两步,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暖暖步步紧逼,把她怼在门上,勾着唇角邪笑着说,“霍小姐,你把我推下天台的时候,不是很猛吗?这会怎么怂了?” “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你胡说!”霍潇潇吓得额头冒了冷汗。 暖暖冷笑,“是啊,我没有证据。你们霍家确实厉害,把你的屁股擦得干干净净,连温家都找不出一丝破绽。” “医生说我摔坏了脑子,记忆出现了偏差,我觉得医生说得对。所以,你不用紧张。” “霍潇潇,只要你不触碰我的底线,一切好商量。”暖暖握着门把手轻轻下压,推开门,“你不是喜欢温棣吗?进去,看看他现在有多痛苦。” 她故作轻松地把温棣让出去,胸口却似万箭穿心。 为什么老天爷总跟她开这种玩笑呢?不期待的时候硬塞给她,得到了又逼着她舍弃。 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低头埋进双膝,咬着嘴唇无声哭泣。 心痛让她忘记了时间,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在心里默默祈求了一万遍。 终于,陆院长从病房里出来,蹲下来轻声说,“温总的头痛暂时停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谢谢陆院长。”暖暖哽着嗓子道谢,擦擦眼泪,扶着墙站起身,跌跌撞撞跑进病房。 霍潇潇正在解温棣的衬衣扣子,看见她进来,还故意翘着小指在温棣的胸肌抚摸撩拨。 暖暖微微蹙眉,“麻烦你尊重一下昏迷中的病人。” 霍潇潇哼笑,“我是演员,又不是真的医生。拍戏时,剧情就该这么走,这样观众才喜欢看。” 说完,她拿着毛巾给温棣擦拭胸膛,扭头白她一眼,颐指气使道,“出去!不要杵在那打扰我们。” 暖暖冷笑,“霍小姐,出未免也太心急了。等我跟温棣离婚了,你有的是时间跟他缠绵。” 暖暖扫一眼仪器上的数据指标,目光落到温棣的双脚。男人最怕脚肿。 他的脚没肿,右脚脚腕倒是多了一个纹身,像脚链似的绕着脚腕一圈。 之前他双腿动手术取钢板的时候还没有的。什么时候纹的? 她凝眸仔细辨认,这是纹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