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黑化大佬总黏我》 第1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 叶蓁死了…… 傍晚,在海边散步时,为救不认识的落水小孩死的。 明明每到傍晚,这片海滩都会人头攒动,可偏偏今天……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当时也来不及多想,叶蓁一心只想着能快些救人。 于是仗着自己会游泳便纵身跃海,可刚跳入水中,手脚旋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 这熟悉又陌生的剧情是怎么一回事? 叶蓁无奈,只能暗自咒骂一声倒霉,而后迅速晕死过去。 “恭喜宿主,绑定成功!” 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骤然响起。 叶蓁:“谁?” 环看四周,竟是如同星空般灿烂的环境,叶蓁不禁皱眉好奇: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晕了还是死了? “我是天道创造的系统,请问宿主是否选择开始执行降低黑化值任务。” 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稚嫩,稍稍停顿一番,接着又继续说道: “完成所有任务即可获得一次复活的机会,作为天道对宿主你的报酬。” “好!” 系统话音刚落,叶蓁便快速答应上,像是生怕系统会反悔一样。 复活这种事情,岂有拒绝之理? 心中一沉,随即又警惕问道: “那如果任务失败的话,会有什么惩罚吗?”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有得必有失…… 要是任务失败,这系统不会对她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生不如死的折磨? 未等叶蓁多想,便听见系统未带有丝毫感情地回复: “抹杀,即宿主彻底死亡。” 叶蓁快速反应过来:抹杀?……就这? 她本来就死了,那这不相当于白捡一次复活机会嘛! “那系统你呢,会被怎么样吗?” “我会回炉重造,直到再次找到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的宿主,才能继续绑定并执行任务。” 所以,在叶蓁复活前,两人的生命是息息相关的。 探测到叶蓁的求生欲望很强,是以系统并不怕说出两人的共生联系。 了解完前因后果,叶蓁打个响指:“好,那直接开始。” 顷刻,一道白光于眼前瞬间闪过。 由于白光的强烈闪射,待再次睁眼时,叶蓁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系统子,我瞎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先是死了,然后又瞎了! 系统翻阅着资料,耐心地解释: “是强光的刺激引起的自然现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 就像是人们直视太阳后,会有片刻的“暂时性失明”。 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 听完,叶蓁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有些尴尬:“……哦哦,好。” 原理她明白,但第一次死,大脑比较激动,刚刚智商有些倒退,望见谅。 “对了,我才不叫系统子,我有名字的,叫天团。”系统再次认真道。 “天团?亚洲男神天团的那个天团?” 叶蓁捂嘴,极力忍住心中的笑意,差点笑出声来。 “嗯嗯,所以宿主你可以叫我团哥。” 系统带着傲娇语气,得意地回答。 小正太,蛮可爱的。 叶蓁眉眼含笑:“好的团子。” 团子愤愤不平:“不是叫团子,是要叫团哥……” “我这是在哪?”叶蓁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刚想纠正叫法的团子瞬间也被带偏。 转而也正色凛然起来。 叶蓁环顾着四周,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似是一间柴房。 “这是一个古代界面,这次的任务对象是慕容瑾。” 慕容瑾,当今皇上的嫡皇子。 可他的母亲苏梦雨,却是被皇帝给强行掳来的。 皇帝为讨苏梦雨的欢心,不仅给予了她皇后的位置,更是在慕容瑾出生时,就将他立为了太子。 正所谓三千佳丽,却只取一瓢饮,皇帝对苏梦雨的宠爱,无人能敌。 可苏梦雨始终记恨着皇帝害死了她的心上人,于是便在一个雷雨夜,直接在寝宫里,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便是随心所欲,一走了之,后面苦的便是慕容瑾。 后来不久,宫里便有人造谣,说慕容瑾是先皇后和侍卫私通生的孩子。 皇上本就对苏梦雨的死耿耿于怀,无暇深究,一气之下就废了慕容瑾的太子之位。 此后的慕容瑾便无依无靠,在贬斥的冷苑中备受欺折。 这样的经历同样影响他一生。 他逐渐黑化,通过手段和权谋重新当上太子。 最终成功继位,成为了史上“留名”的一代暴君。 慕容瑾在位期间,朝廷动荡不安,边疆战事不断,慕国百姓在他的统治下哀苦连天。 “宿主这次的任务就是将慕容瑾的黑化值清零,附加任务是改变慕国悲惨的结局,即可视为任务成功。” 第2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 “wtf?任务对象是个暴君!!!”叶蓁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硕大,震惊之情满载其中。 那慕容瑾岂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等等。 “团子,现在剧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暴君的黑化值又是多少?” 她应该先冷静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蓁深呼吸三次,尽量使自己心情平复。 “现在的慕容瑾十七岁,已经在冷苑呆了七年,目前的黑化值是80。” 团子私下心想:一上来就面临着80的黑化值,的确是太多了… 会不会打击到宿主?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于是刚准备开口安慰叶蓁—— “其实还好啦,第一次执行任务嘛,难免会……” “什么?80?!还好,那还好。” 只要不是一百就行。 叶蓁像是松了一口气,重新燃起斗志。 如此看来慕容瑾现在还不是暴君,这说明她还有得救! 团子:“……” 它安慰的话挂在嘴边不知该如何咽下。 这女人的心是有多大啊?对不起,是本团哥多嘴了。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叶蓁这才缓缓起身,走到身边的水缸,开始好好地打量自己。 原身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瓜子脸,眉眼弯弯,双目犹似一泓清泉。 纯纯属于清秀绝俗的甜妹类型,虽然脸上沾了些泥垢,但不难看出是个小美人。 “哎呦喂,这小妞长得不错呀,啧啧,若是以后长开了,说不定可以成为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叶蓁左右摆头,对着水缸倒影,抚摸戳着自己的脸蛋。 她表示十分满意。 团子:?? 自己调戏自己,用祸国殃民形容自己,这可还行? 团子开始逐渐意识到,它的这个宿主可能不太正常。 但也只敢在内心偷偷吐槽,不敢让叶蓁听见。 原身也叫叶蓁,家中因洪水泛滥,亲人均已离世。 就只有她一个人大难不死,幸存了下来,由于身无旁物,为谋生计这才进的宫。 原身心思单纯,又长得清纯动人。 于是自入宫后便被有心人排挤,最终饿死在了这间柴房。 眼下正是原身被饿死的时间点。 难怪啊…… 现在的叶蓁极力撑着水缸边缘,摸着自己瘦瘪的肚子。 她已经深刻感受到原身死前迫切的饥饿感了。 叶蓁晃了晃脑袋,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步走出柴房。 “所有人都过来!” 刚出门就听见,一个尖嘴猴腮管事模样的人在喊叫。 管事无意瞥见叶蓁后,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转而怒气指着她: “特别是你,不许偷懒,快点给我过来!” 【团子,我怎么感觉这个管事好像特别讨厌我?】 叶蓁和团子在脑海里的对话,旁人自然是听不见。 【宿主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就是这个管事觊觎原主漂亮,一直想占便宜,可原主誓死不从。 于是管事便纵容手下欺负打压她,害得原主受了不少折磨。 后来被活活饿死,就是他全部的手笔。 团子翻着记录回答着,结尾顺带提一下自己的小小愿望。 【……然后,弱弱地问一句,宿主可以叫我团哥吗?】 【原来如此!团子我告诉你哈,我蓁姐生平最看不惯坏人为虎作伥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老色鬼!】 【嗯嗯!正义的宿主大大加油,团子相信你!】 宿主大大太正义了,团子好爱~~ “如今废太子的冷苑要补换下人了,有谁自愿去的吗?” 管事捏着嗓子,看着众人满脸的不屑。 他自然知道不会有自愿的人,眼下不过是象征性地走走形式罢了。 【慕容瑾果真是不受重视,哼!】 连这些个下人都敢直呼慕容瑾“废太子”! 团子忍不住为任务对象鸣冤抱不平。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叶蓁无奈摇头,随及举起纤细白嫩的小手: “我自愿去。”叶蓁单纯悦耳的声音在一片无声中赫然响起。 人们惊奇于她的自告奋勇,都忍不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她被关疯了?” “谁不知道废太子将来只有等死的份儿,跟着这样的主子,呵,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叶蓁对于扰乱之声充耳不闻,反而一脸坚定。 管事瞪了叶蓁一眼,声音冷冷。 “行,那就你了。” 有人主动吃亏,自然没人反对。 他本来还想着指名让叶蓁去,借此要挟这个小美人乖乖就范委身于自己。 结果她竟然自己往火坑跳,哼,便也怪不得谁了。 …… 冷苑外。 叶蓁身无长物,两手空空就被带到了冷苑。 冷苑冷冷清清,阶梯长满泛霉的青苔,四周墙角杂草丛生,满是一副破败。 要说这是冷宫也不为过。 门外也无侍卫看守,由此便足以见得慕容瑾的地位之低。 叶蓁心中来不及多想,跨过门槛走进苑内,迎面便有个公公模样的主管走来。 “你就是新来的?” 叶蓁礼貌点了点头回复:“是的公公。” “从今日起便由你伺候大皇子的饮食起居,现下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敢问公公,这冷苑共有多少随从?” “随从?”公公冷哼一声,没有嘲讽的意思,反而有些自嘲的意味。 “加上你,总共也就三人,我今日便是来与你做交接的。”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刚迈出门口,像是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再次看向叶蓁。 “顺道一提,听说你是自愿的?一般来这儿的人,都是做了错事被罚下来的,往后你要是能离开便早些离开。” 公公见叶蓁也是个讨喜的小女子,似是太过单纯,衷心好言相劝。 “小姑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多谢公公点拨。” 叶蓁俯身道谢,淡笑望着公公离去的背影…… 可爱团子:【这位公公真是个善良的陌生人啊~】 叶蓁默默点头:【对啊,宫中难得有这么慈祥的好人了…】 某公公:慈祥?! 小菇凉,我应该谢谢你吗? “滚,出去!” 叶蓁望着公公的背影还未收回视线,此时主房便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随即便是瓷碗碎地的声响。 她急忙上前,迈步走进房内。 房内的布局也是极为简朴单调,叶蓁略微环视一圈。 便见着眼前的男子毅然站在桌旁,而与他相对的宫女,丝毫不掩饰她那面上的憎恶表情。 “爱吃不吃,饿死你算了!” 待宫女喊完,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眼刚跑进屋的叶蓁,甩手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男子俊秀高颀,此时正侧身对着叶蓁。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紧抿,相貌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从叶蓁的方向望去,他全然一副遗世而独立的清冷姿态。 【团子,这是什么神仙容颜啊,他就是慕容瑾?长得也忒好看了……】 叶蓁呆呆望着他,好似被迷了心神。 【没错!他就是慕容瑾。】团子嘴角一歪,有些小傲娇。 哼——它可是天道亲手创造的系统,任务对象自然也都是最帅哒~ 恰巧此时窗外偶进的微风拂过慕容瑾的乌丝,使得鬓角散落垂条的几缕青丝凌乱飞舞。 如此便更衬出他清冷中的倔强。 一时之间,叶蓁的心中迅速道出那句耳闻能详的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所以说他就是未来的暴君?】 【对呀。】 她原来还以为慕容瑾是个长相凶狠的小胖墩呢,成为暴君以后,自然就长成面貌凶狠的油腻大叔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色儿的……】 如此她执行任务起来,心情都要好很多了——毕竟有美男可以欣赏嘛。 【长相凶狠的油腻大叔?……那是贪君,我这可是暴君~】 听见叶蓁心中所想,团子像是宣传商品的推销员,极力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正当叶蓁还沉浸在慕容瑾“美色”之中时,对方已然注意到久久站在房内还未出去的她。 “你又是谁?” 男人严厉的声音响起,眼底如同幽暗诡谲的深渊,双眼如盯猎物般睨着叶蓁,使她顿时感到背脊发凉。 第3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 “奴婢是新来的宫女,名唤叶蓁,见过殿下。”叶蓁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一边温声答复。 “何必假仁假义,你又是谁派来的?” 慕容瑾依旧打量着叶蓁,不过眼里多增添了一丝厌恶。 他最讨厌假惺惺的女人。 听见慕容瑾的质问,叶蓁一改方才恭恭敬敬的态度,转而变为平淡的语气。 “行,那我也不装了,没有人派我来,我自愿来的。” 慕容瑾以后是个狠角色,太装的话……早晚得被识破,而且还特别累,不如索性就这样。 【滴,黑化值加1,当前黑化值为81。】 不仅是个假惺惺的女人,还满嘴谎话。 自愿来的? 谁信? 听到黑化值增加的提示音,叶蓁激动得差点骂出声。 【我他喵的,团子,这是怎么回事?!】 团子一脸认真地分析:【会不会是…慕容瑾觉得,身边又多了个想杀的人?】 只有慕容瑾知道,团子真相了。 任务对象好难懂,她的命好苦。 叶蓁内心扶额,低头恰好瞧见地上被打碎的碗。 碎碗旁,仅是点稀粥和几片发黄的菜叶,挥洒般倒摊在地面上。 好歹也是个挂名的大皇子,竟然只吃这种饭菜,慕容瑾明显被针对得不轻。 叶蓁突然有些理解慕容瑾此刻的想法了。 若是长期居于这种处境之下,又怎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轻信别人呢? 关于抱“暴君”的大腿这件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叶蓁心中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又带着百分百的真诚:“殿下你饿吗?我煮面给殿下吃?” 看慕容瑾刚刚的态度,叶蓁觉得她还是得先伏低做个小。 而脸皮这种东西,此刻就显得格外廉价。 于是没等慕容瑾回复,她便竖起小巧的大拇指,满脸自豪:“我煮的面可好吃了,一顶一的棒。” “我不饿,你出去。” “就知道殿下饿了,等着啊,我现在就给殿下煮碗最拿手的阳春面。” 叶蓁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屋外,后面像是害怕慕容瑾听不见,几乎是喊出来的:“很快就好啦!” 看着叶蓁渐渐远去的身影,慕容瑾并未过多理睬,只是觉得: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 叶蓁一路小跑来到厨房。 虽说食材简陋,但做阳春面的材料还是有的。 她快速揉了两人份的面条,锅中注水,煮开下入面条,将面条煮至断生。 随即在面碗中加入酱油,少许盐,味精,猪油,再才冲入热水。 面条捞出放入面碗,最后撒上香葱碎,一碗美味的阳春面就这样做好了。 叶蓁小心翼翼地将面端到慕容瑾面前,“快吃,小心烫哦。” 男人望着面前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完全没有动筷的打算。 “怕下毒?殿下你且先看着啊……” 叶蓁早已馋得咽口水,于是从两个碗中分别挑起一撮汁面,小口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放入嘴里,嚼了嚼才咽下去。 最后还一脸享受地点点头。 “嗯~~好吃,这回殿下相信没毒了。” 她再次把碗推向慕容瑾,翘首以盼。 可眼看男人还是安坐如山,依旧没有动筷的打算。 叶蓁双手摊开,无奈瘪嘴。 “我的殿下啊,奴婢快饿死了,哪还有闲工夫下毒啊——” 再说,她要是真想毒死他的话,会在刚认识第一天,就当着他的面下毒吗? 那不是明摆着找死。 要真想毒死他,起码得先熟络起来…… 团子逐渐眯起双眼:【宿主,你现在的这个思想很危险。】 叶蓁装作没听见团子说话,轻轻拍了拍慕容瑾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样。 “殿下乖哈,快些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 接着一脸“谄媚”地递了双新筷子给他。 慕容瑾则先是假装思虑一番,不经意扫了眼叶蓁身后的角落。 见隐匿在角落里的人微微点头,示意可以食用后。 便装作是终于被叶蓁的话给说服,可面色依旧是十分无奈。 他缓缓地挑起一撮汁面,嫌弃地放入口中。 叶蓁:果然,十七岁的慕容瑾还没成年,约等于小屁孩,连吃饭都得靠哄。 汁面刚入口,慕容瑾便感受到一股暖意的流淌。 细面的麦香和佐料的咸香在口中逐渐蔓延开,可他面上却仍旧不为所动。 看着慕容瑾的面部表情毫无变化,叶蓁的确有些许的失望,但还是充满期待询问。 “怎么样?好吃吗?” 叶蓁对于自己做的阳春面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这可是她做得最拿手的食物了。 看着叶蓁满脸期待的模样,慕容瑾脸不红,心不跳,将真实想法隐藏于心,冷漠开口: “尚可。” 叶蓁:【死鸭子嘴硬,明明就很好吃!】 慕容瑾:【硬的不行,来软的?我看你还有多少把戏!】 团子:【可是我也想吃阳春面~~】 在冷苑的七年里,慕容瑾从未吃过什么真正像样的饭菜。 虽说这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阳春面,但却好似比他被废黜前,所吃的任何一样山味珍馐还要美味。 人总是在吃过万般苦头后,对来之不易的甜头显得格外珍视,仿若天赐。 单单只是这碗阳春面,暂时便如熙阳洒洒的暖春,抚慰了他早已冻如冰窟的内心。 但……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的。 最后慕容瑾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面…… 连汤都不带剩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倒要看看,这叫叶蓁的女人接下来还要耍什么手段。 饭毕。 趁着慕容瑾午间休憩,终于饱肚的叶蓁来到冷苑后院,正好看见一名在打理花草的宫女,于是蹦哒着走上前去。 叶蓁带着活力与朝气率先开口:“我是新来的管事宫女,叫叶蓁,你叫什么呀?” 眼下她得先熟悉熟悉这冷苑的具体环境。 “我叫沈柔,姐姐唤我小柔就可以了。” 沈柔沈柔,不仅长相温柔,声音也温柔。 “那小柔你能告诉我,我们这冷苑还有哪些人吗?” 只有把这环境的来龙去脉给理清了,她才能开始执行她的任务。 “除我与姐姐外,还有一人,柳月如…柳姐姐。” 提及柳月如,沈柔忽而显得有些忧伤,低头垂眸。 “平日里瑾殿下的饮食起居也是柳姐姐在照料,只是我同柳姐姐少有交集,并不算相熟。” 【哦?这样说的话,这柳月如便是刚刚在房里被慕容瑾呵斥出去的那位了。】 【宿主真聪明!】团子及时拍马屁,接着又补充道: 【其实宿主,这些事情你可以问我的,我都是知道的。】 叶蓁:?……!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原主和任务对象的事。】 团子一脸可怜无辜,眨巴眨巴着它那双小眼睛:【宿主你也没问我呀?】 叶蓁:【……】 先把眼前事解决了,待会儿再找团子算账。 面对沈柔,叶蓁笑颜逐开道: “既是如此,那小柔往后我们便做个姐妹可好?彼此间,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听见这话,沈柔的眼里倏忽闪过喜悦,有些羞涩地看着叶蓁,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她抬起一只手,轻揉起小姑娘的头发:“要不,先叫声蓁姐听听?” 叶蓁完全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仿佛在说:宝贝儿,今后你就是我罩的了。 她沉着闭起眼睛,耐心等待着小柔柔喊出她的霸气称呼。 “好,蓁姐……姐。” 叶蓁:“……” 第4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4) 叶蓁好歹是个管事宫女,虽说只是冷苑的管事宫女,但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房间的。 只是有些破旧,空间也不怎么大。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叶蓁已经很满足了。 她舒适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始放空思维,在脑海中与团子畅通无阻地对话。 【团子,既然那个柳月如这么讨厌慕容瑾,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照顾慕容瑾呢?】 毕竟冷苑还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小柔柔呀。 团子如实相告: 【柳月如是娴妃派来的探子,主要打探慕容瑾是否还有实力跟她的儿子争夺皇位,当初造谣慕容瑾不是皇上亲生血肉的,也是她。】 而且在必要时刻,娴妃便会下令让柳月如将慕容瑾除之而后快。 【慕容瑾活得,是真的,很…不容易……】听着团子的叙述,叶蓁实在是禁不住眼皮打架,嘟囔着进入了梦乡。 从早上到达这个界面后,她一刻都没有休息过,现在早已筋疲力尽。 团子看着叶蓁熟睡的倦容,十分认真地思考着。 它该不该告诉宿主,慕容瑾现在的势力其实已经很强大了,已经开始着手谋划反击了呢? 团子调动“机灵”的小脑袋,最后才做出决定。 算了,宿主没问,它还是不说了,想必应该也不重要。 ——冷苑主卧。 在确定叶蓁离开后,于床上假装休憩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眸。 “慕大,出来。”慕容瑾的声音清冷低沉,却又格外的悦耳。 随即,从暗黑的角落里出来一名神秘打扮的男人,“主子,请吩咐。” “调查这个叫叶蓁的宫女。” “是。” 慕大向慕容瑾恭敬行礼后,便瞬间消失在了角落里。 “叶,蓁。”面色阴影里,慕容瑾玩味地低声吟念。 “可别太快找死啊…”随即面色变为鹰鸷,“不然,就不好玩了……” 原本的蔚蓝天空渐渐地织上了黑幕…… 叶蓁迷蒙睁开惺忪的眼眸,正好就看见从她房门前经过的柳月如。 “哎柳月如,你等等。”叶蓁及时叫住她。 “什么事快说,我还得送饭。”柳月如闻声停住脚步,满脸的不耐烦。 “你往后不必再往殿下房里送饭了。” 叶蓁瞧了瞧柳月如手里端的饭菜,和中午的一样,不禁擦着额间的汗皱眉。 这可是她以后要抱的大腿,可不能再被这样继续虐待了。 要是让慕容瑾误以为她和柳月如是一伙的,那将来她可就真没好果子吃了。 “往后由我来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你便负责冷苑的杂活。”叶蓁平声说。 “凭什么?殿下的饮食起居一直以来都是由我负责的。” 柳月如还有娴妃交代的任务在身,自然是不愿意。 “就凭我是冷苑的掌事宫女!怎么?这么不情愿,莫不是对殿下……” 叶蓁意味深长地凑近柳月如耳边,慢条斯理轻声说道:“心怀不轨?” 反正柳月如也不是什么好人,讲不通的话,她也就没必要好言相劝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似是被拆穿,柳月如顿时恼羞成怒。 “好啊,你要负责就负责,反正我也懒得管那个灾星了!”她恶狠狠地瞪了叶蓁一眼,便扭头逃走了。 看着柳月如完全一副,小姑娘被拆穿怀春心思的嗔怒模样,叶蓁心中怀疑: 啊这…… 不会真被她猜中了? 这柳月如难道真的喜欢慕容瑾? —— 来到厨房,叶蓁左边看了看,右边瞧了瞧。 虽没什么珍贵食材,但也不至于像柳月如端的“猪食”那般,不仅简陋粗鄙而且还不新鲜。 想到慕容瑾现在也应该饿了,于是叶蓁立马洗手做羹,快速做了几样简简单单的家常菜。 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胡萝卜玉米汤。 等到她将饭菜端到主卧:“殿下晚饭好啦,吃饭。” 看着叶蓁脸上挂着的灿笑,慕容瑾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 刚刚明明看见这女人和柳月如密谋着什么,可慕大却说这她没在饭菜里下毒。 慕容瑾起初边思索边吃饭,可却在刚吃第一口饭菜时,游离的思绪便被转瞬拉回。 不予置否,这几样小菜深深抓住了他的胃口。 “殿下又在怀疑我有没有下毒吗?” 叶蓁忍不住好奇,凑到慕容瑾的面前询问。 慕容瑾闻声下意识地抬头,眼神刚好接触到骤然凑过来的脸,不由一时错愕。 面前的女孩嘴角弯弯,挂着一抹甜美笑容。 微翘的睫毛浓浓覆盖于眼帘,一眨一眨,仿若小刷子般挠人心尖,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好奇与天真。 像这样不掺入任何杂质的笑容,慕容瑾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甚至久得都忘了,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时候…… 许是母妃为儿时调皮的他,拍去满身泥泞,对他无奈又疼爱时展露的。 慕容瑾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走神,恍惚清醒,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离我远点。” 【团子是我看错了吗?刚刚慕容瑾好像盯着我的脸走神了,他不会是想剥我的脸皮?】 【我怎么没看见,肯定是宿主你看错了。】 团子可不敢说因为在空间里看小话本,所以它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待细细琢磨后,它又有些不解:【哎不对,慕容瑾是暴君,又不是变态,剥你脸皮干嘛?】 【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呀,小说里的变态不都这样吗~~喜欢收藏美好~~】 团子没有接话,它最近看的霸道总裁文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节,所以不是很懂叶蓁“清晰的”脑回路。 而叶蓁也只当刚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慕容瑾自己本身就美若神袛,她的样貌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殿下我做的菜好吃吗?”叶蓁希望得到和中午不一样的评价,此刻正翘首以盼。 “尚可。”慕容瑾依旧冷漠回复。 叶蓁呵呵了,他不仅和中午的答复一模一样,而且是完全一模一样。 慕容瑾这么惜字如金?他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女孩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顿时失去了希望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慕容瑾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隐秘上翘。 他竟有些控制不住,想掐一掐那还没完全长开,尚有些肉嘟嘟的可爱小脸蛋。 然而就在叶蓁垂头丧气,直起腰准备走出房门时,突然听到一声机械音响起。 “滴,黑化值减1,当前黑化值为80。” 【咦肿么肥四?难道是我做的菜太好吃了,好吃到让他黑化值减1?】叶蓁惊奇大叹。 叶蓁开心极了,虽说这下只是和刚来界面时的黑化值持平,但好歹也算是好的趋势。 【这么好吃吗?宿主大大,团子也好想吃~~】 团子嗲着声音,试图通过卖萌来获取美食。 【乖哈,等我这个界面任务成功,下次就做给你吃哈。】 团(哭泣)子: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我生待下次,万事成蹉跎~ …… 毓秀宫。 近来皇上都是在赵昭仪的莲清宫就寝。 所以刚接近深夜,柳月如便偷偷跑到娴妃面前告黑状。 “娘娘,今日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一个不知死活的野丫头,非得坏娘娘的好事。” 但其实每次柳月如的行踪都被慕大监视着,只是她自己不善观察,不知晓罢了。 而此时在柳月如面前端坐着的长孙玉琦,一身雍容高贵。 就算对面跪着的是柳月如,她也依旧眸含春水,清波盼流。 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美人的诱惑,真可谓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哦~?” 就连声音也仿若媚药一般,摄人心魂,“是吗?谁这么大的胆子。” “叶蓁,她叫叶蓁!那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清纯无辜,但奴婢看得出来,她骨子里骚得很,肯定是个勾引慕容瑾的狐狸精!” 柳月如眼里充满了怨恨,每次她去给慕容瑾送饭菜的时候,慕容瑾从没正眼看过她,还经常都叫她滚。 凭什么?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慕容瑾,而叶蓁才刚来一天! 结果晚上,慕容瑾便心甘情愿吃那个狐狸精送的饭食,她甚至还亲眼瞧见慕容瑾对那个贱女人笑了! 他可从来没对自己笑过…… 虽说慕容瑾是个废太子,但他长得的确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凡是女子都会对他产生爱慕之情。 柳月如尽管身负任务,却也无法自控地对他动心了。 但是慕容瑾从一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于是出于报复的心理,柳月如便变本加厉地苛责对待他。 然后他就更加厌恶自己了…… 她不服气,她恨! 好歹是在后宫生存的佼佼者,长孙玉琦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最为知晓不过。 只听柳月如失妥的描述,她便明显知晓,柳月如对叶蓁的恨意来自对慕容瑾的喜欢,是醋意。 “你只要做好我交给你的任务就好,别动不该有的歪心思。”长孙玉琦似水如波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胁: “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自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柳月如赶忙磕头求饶:“娘娘饶命,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会继续监视慕容瑾的一举一动,绝不会让他威胁到羽殿下的前程。” 听见柳月如提及慕容羽,长孙玉琦的眸色便不由狠戾了几分:“叶蓁这个不知名的野丫头,暂时还掀不起什么大浪,倘若日后真的威胁到了我和羽儿,我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懂了吗?” 柳月如自知小心思被长孙玉琦识破,现如今惶恐不已:“奴婢懂了。” “很好,记住你说的,回去。” “是,奴婢告退。” 第5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5) ——翌日。 叶蓁依旧是做了几样小菜,不过在端入慕容瑾的房内后,便退下了。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适合抓鱼。 叶蓁准备从冷苑后院的池子里,抓条鱼给慕容瑾做烤鱼吃,给他好好补补身体。 毕竟他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叶蓁自己想吃肉了。 【宿主你骗人,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团子无情地拆穿叶蓁的借口。 【团子,你知道人艰不拆是什么意思吗?】 叶蓁假意微笑,笑里藏刀,仿佛在说:团子你过来,我绝对不会打你哦~ 叶蓁这次没有留在房内坚持询问饭菜好不好吃,慕容瑾虽有些奇异,但也没多加揣测。 叶蓁不在,他刚好也可以给慕大交代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此时的娴妃还不知道,朝廷里已经存在一部分支持慕容瑾的官员,且官位都还不低。 这还主要归功于她的丞相父亲——长孙权肃。 长孙家族世代位高权重,女儿又是宫里妃位最高的宠妃,外孙更是有望成为下一任储君。 于是长孙丞相在朝堂内便有着一手遮半边天之势。 家族私下里还做些拢权受贿的勾当,而对于那些不屑入伍,反抗亦或是对立的官员。 他们便更是不择手段地进行摧残打压,逼迫其乖乖就范。 慕容瑾私下便秘密结交拉拢这些官员,自然而然地,也就形成了如今日益壮大的另一股势力。 慕容瑾毕竟是皇上之子,关于他并非正统龙脉的传闻,朝廷的一众官员也都是心知肚明。 因为任谁瞧见慕容瑾,都会觉得他与皇上有七分相似。 先皇后私通生子的传言,不过是后宫争权夺利的手段罢了。 况且若是以后慕容羽真的成了皇上,那他们这些与长孙家族作对的人,轻则告老还乡,重则尸首分离。 在支持慕容瑾的势力中,最大的便是与长孙丞相平分兵权的镇国将军吴武,甚至连皇上近来宠爱的赵昭仪,也都是慕容瑾私下里安插的人。 如此庞大的势力,慕容瑾却能在长孙丞相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让长孙家族无从所知,从未泄露过丝毫消息。 仅是如此,便足以彰显出慕容瑾的谋略手段并非常人可攀比。 因而他的能力也是吸引朝廷势力站队的原因。 因为没有人,会站队胸无点墨还扶不起的阿斗,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 后院池塘边,此时正好有两名女子站在岸边。 “小柔,快来这边。”叶蓁对旁边不远处的沈柔轻声道,招了招手。 沈柔拿着一只叶蓁自制的小捞网,小步跑到叶蓁身边。 “蓁姐姐……” “嘘……它过来了,快把捞网给我。” 叶蓁蹑手蹑脚,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子里的鱼,一只手摊开伸向旁边的沈柔。 “好。”怕鱼被吓走,沈柔的话语声也不自觉地陡降了一个度。 叶蓁将捞网缓缓沉入水中,然后便以更慢的速度慢慢靠近那只“目标鱼”。 “三……二……一!”叶蓁低声喊着口号。 最后只在一瞬,她将捞网迅速甩起。 “抓到了,抓到了!” 看着捞网里挣扎跳跃着的肥鱼,叶蓁的小脸顿时染上几分自豪感。 然而——就在叶蓁准备将捞网收回岸上时。 “咻,duang!”只见那条肥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浅浅的捞网里扑腾跃出,最后又快速地窜回了池中。 【哈哈哈哈宿主,你到嘴的肥鱼飞啦! 哈哈哈哈——】团子一时口快,没忍住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 叶蓁面色隐隐:此时她心里有句p,不知当不当讲…… 然而面对可爱的小柔柔,叶蓁立马转变态度。 “没事儿小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再抓就是了,不气馁,不放弃,坚持就是胜利——” 这话既说给沈柔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叶蓁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丑肥鱼,你死定了! 某只丑肥鱼:我很丑?那我走? 慕容瑾刚给慕大交代完任务,便听到后院传来的声响。 步行至后院,一望便映入眼帘的景象:两个小姑娘正在聚精会神地寻找着池子里的猎物。 阳光弥漫散落在叶蓁的身上,而女孩却正全神贯注,她再次将注意力汇聚到“目标鱼”的身上。 双手紧紧地抓着一支捞网,小脸蛋有些绯红,似是刚刚才生过闷气。 因为太过专注,小嘴不自觉张开,咧开了一丝小小的弧度。 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一眯,随即,另一边的小嘴也自信地咧开。 嘿嘿,找到你了丑肥鱼—— 叶蓁循规蹈迹地重复了第一次捞鱼的步骤,鱼儿成功入网。 但此时的叶蓁还来不及喜悦,便用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收回捞网,最后将肥鱼放入盛器中,再才松了一口气。 手法熟练,一气呵成。 叶蓁手心一挥:“呼~~大功告成,哇哈哈哈!” “蓁姐姐好厉害!”沈柔向叶蓁投来崇拜的目光。 【宿主真棒,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团子借机及时“谄媚”一番。 【「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团子,你是诸葛亮吗?】 叶蓁可没忘记,刚刚团子是如何嘲笑她的。 【诸葛亮?什么意思?宿主是在说团子很聪明吗?】 【不是哦,因为……人前马后炮,事后诸葛亮。】 【宿主你不爱我了,竟然暗讽我~~呜呜呜…】团子假装哭泣,并且很认真地在挤眼泪。 看着眼前两个只因捉到鱼就欢喜不已的小姑娘,慕容瑾第一次觉得,这冷苑竟也不那么冷清了。 叶蓁圆圆的小脸蛋上嵌着那双已经笑弯,像极了月牙的眼睛,眼波中满是浓浓的笑意。 嘴角上翘化为优美的弧线,深深的酒窝盛满了她的快乐。 爽朗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入他的耳朵,惹得自己也不禁想跟着她一起笑,然而的确,他也不自知地跟着笑了。 慕容瑾尚未发觉,自己心中那片似是早已平静了许久的心湖,正在慢慢荡起涟漪,犹如冰山正在慢慢地融化。 这早已残破的世界,竟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了。 【滴,黑化值减5,目前黑化值为75。】 叶蓁一听到声响,便向周围望去,看见慕容瑾也正盯着她这边看。 【慕容瑾也在为今天能吃到鱼肉而感到开心呢,团子,慕容瑾很喜欢吃鱼肉吗?喜欢到可以减5点黑化值的程度吗?】 慕容瑾如果真的很喜欢吃鱼肉的话,那她天天给他做鱼肉,然后黑化值天天降5点,岂不美哉? 哇哈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 【可是资料没有显示慕容瑾特别喜欢吃鱼肉耶,但不过……】 团子疑惑着汇报完情况,有些犹豫着停顿。 【不过什么?】看来又有一个新的关键点,叶蓁瞬间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美丽的宿主大大,团子是很喜欢吃鱼肉的,我也想吃烤鱼。】 它后悔了,它刚刚不应该嘲笑美丽的宿主大大的。 【哦那没事儿,你想吃的话,那你想就好了呀~】 团子:……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蓁可没忘记,刚刚某只团子还在看她的笑话,这事儿她起码要两天才能忘记。 慕容瑾看见叶蓁望向自己的所站之处。 不知为何,他感到有些局措,像是怕被大人发现做错坏事的小孩,立马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第6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6) ——黄昏时刻。 厨房里,叶蓁将黄豆芽洗净,豆腐皮切条,洋葱切丝。 炒锅上火,加入少许底油,下佐料炒出香味,再加入配菜炒至断生,盛入容器打底。 待肥美的鱼收拾干净后,从背部开刀,腹部相连,在两侧开花刀,撒上盐腌制。 两面拍上生粉,将鱼一面朝下放入锅中小火煎制,煎至金黄后翻面,再继续用小火煎另一面。 小火下入佐料炒出香味,熬好料汁。 煎好的鱼放在底菜之上,趁热将料汁浇在鱼身上,最后撒上香菜和熟花生米。 所有步骤一气呵成,仅花了不到半柱香时间。 因为没有烤箱,同时也不方便用生火炙烤,所以叶蓁做的是现代家常版烤鱼。 “蓁姐姐好棒。”沈柔负责烧火,看着面前颜色金黄,香味四溢的烤鱼,她不禁咽了咽口水道:“好香啊。” “等着啊。”叶蓁将烤鱼小心地从侧面横截分开,丝毫没有影响另一半美观。 “这一半留着我们吃。” “这是做给瑾殿下的,我们可以吃吗?”沈柔看着已经分好,喷香扑鼻的烤鱼有些纠结。 “没事,每次给殿下做吃食的时候,我都会给自己预留一份,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除了第一次吃阳春面是当着慕容瑾的面与他一同就餐外。 其余每次叶蓁都是预留一份在厨房,给慕容瑾端完饭后,再才回厨房吃的饭。 “殿下,今晚吃烤鱼哦。”叶蓁端着烤鱼,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地走进主房。 “嗯,放那。”慕容瑾微瞥一眼叶蓁后,便下意识地回复。 【慕容瑾这次在‘嗯’的基础上,又多说了三个字,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我抱上大腿指日可待了!】 叶蓁自顾自想,心里乐开了花。 【宿主,你想得太多。】团子嘴角流着不争气的口水,依旧无语吐槽。 但的确不可否认,它能够明显地看出,宿主在非常认真地执行任务。 叶蓁因为急着回厨房吃烤鱼,于是放好烤鱼后就准备退出房门。 “等等,”慕容瑾看着桌上的烤鱼,眸色不由暗了暗,“另一半你吃了?” “哦还没呢,另一半放在厨房,我和小柔正准备吃呢。”叶蓁满眼带笑回复。 她和沈柔又是抓鱼,又是做鱼的,吃一半没问题? 嘿嘿,慕容瑾倒不至于这么小气。 “沈柔也吃?” 所以,这并不是专门只为他一人做的烤鱼…… “嗯嗯,我和小柔抓鱼又烧火的,也是很辛苦的,希望殿下能体谅。” 叶蓁的语气里带着些讨好意味。 心中却在默念:果然,慕容瑾是个小气鬼。 “沈柔竟也可以吃……”慕容瑾低语喃喃,表情有些凝重,眼里布满了阴霾。 “殿下,你说什么?” 叶蓁皱着眉头,慕容瑾这是来“大姨父”了吗? 怎么感觉他今天的情绪有些……敏感? 【慕容瑾刚刚在那嘟囔啥呢?团子你听清楚了吗?】 【我也没听见,不过看样子他好像有些生气了,肯定是因为烤鱼少了一半。】 可是它连一半都没有,更气的好不好! 【不会?他就这么喜欢吃烤鱼?】叶蓁表示不太相信。 就因为少了一半烤鱼而生气,这不太可能…… 【滴,黑化值加1,目前黑化值为76。】 【ok——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慕容瑾是真的很喜欢吃烤鱼。】 叶(打脸)蓁有些惆怅,这黑化值竟然又回涨了。 看着叶蓁失落的模样,团子于心不忍,于是鼓励道:【勇敢蓁蓁,不怕困难,宿主大大加油!】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慕容瑾遮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外表看来只是略有愠色。 “好。”叶蓁有些委屈地撇撇嘴,随后缓步退出房门。 她好心给他端来鱼,结果还涨了黑化值? 很好,慕容瑾你就是个贪吃的小气鬼! ——深夜子时,冷苑主房。 “主子,底下的人都调查过了,这个叫叶蓁的宫女现龄十六,家中的亲人都死于天灾洪水,只身一人为谋生计进宫。” “细查后可以断定,她与后宫朝堂并无任何联系,的确也是自愿来的冷苑。”慕大将叶蓁的情况事无巨细地禀报给慕容瑾。 “自愿来的?”慕容瑾促狭的眼角不由诧异。 “是的主子。” “好,你下去。”得到肯定回答后,慕容瑾的神色变得隐晦难懂,修长的指节轻叩桌面,于寂静房内发出清脆诡异的声响。 叶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刚亮,叶蓁便起身开始忙碌了。 【到底该怎样降低慕容瑾的黑化值啊,感觉他除了做饭需要我之外,其他方面都不怎么需要我,团子你给我出出招儿呗。】 叶蓁苦恼啊,本来以为只要给慕容瑾做烤鱼吃,就可以轻松降低黑化值。 于是这几天她天天都给慕容瑾做烤鱼,可那贪吃小气鬼的黑化值竟然一直停留在76,半点儿要动的痕迹都没有。 团子摸着下巴,略加思索一番:【帮他夺皇位,但是不能让他成为暴君哦,不然慕国的悲惨结局将会重演。】 【皇位要是真那么好夺的话,那我就自己当皇上了。】叶蓁变得更加苦恼了。 【宿主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皇位一定得是任务对象的,就算是宿主大大也不可以抢。 叶蓁无语凝噎,只能是边干活边叹气。 而后一边打理花草,一边和团子聊天。 就这样,她们两个,一人一统地聊了一个上午。 此时,柳月如趁着叶蓁外出的空档,悄悄地溜进叶蓁的房间。 左右环顾后,从袖中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 柳月如心中恶想:这包药虽然不致命,但会让你变得疯癫,等成了个疯婆子,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勾引殿下! 她把药倒进桌上的茶壶里,晃了晃,再才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打开房门,待观察四周确定依旧是没人后,便迅速地逃离…… 叶蓁忙碌一个上午,终于可以休息了。 回到房间的她早已是饥渴难耐,便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仰头刚准备喝,忽然感觉到房内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身后,总感觉凉飕飕的。 但终究是疲劳占据上风,叶蓁也没太多想,便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下。 …… “咣当——”,是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叶蓁的声音几乎传遍整个冷苑,“啊啊——啊,救命啊!” 是那个贱女人的声音,太好了,她疯了! 柳月如心中已然知晓叶蓁为何大叫,但还是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甚至有些担心的模样,朝叶蓁房间的方向小跑过去。 刚进入房内,便看到站在床上的叶蓁和地上被打碎的茶杯。 叶蓁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惊恐,面色吓得像纸一样惨白。 两眼惊慌失措,直直盯着碎杯处的墙角。 只见墙角此时正盘踞着一条直立,吐着信子的黑蛇。 那黑蛇如茶杯般粗,半米长,凶狠地盯着叶蓁的方向,朝着她蓄势待发。 天知道叶蓁刚喝完水就听见身后的嘶嘶声,待她一转身发现竟然是一条大黑蛇时,她又是一种怎样天崩地裂的心情。 于是她下意识地,便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但也只是砸到大黑蛇的头部。 然后—— 它被她成功激怒了…… 柳月如见到这样的情景也是吓坏了,下意识想着自保,便害怕地后退几步,直到退出房门。 沈柔见状也很害怕,心中却在不停为自己打气:不行,蓁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不能退缩,我要保护蓁姐姐! 慕容瑾刚刚闻到声响便是心中一紧,急忙大步赶来。 最后待沈柔鼓足了勇气,正准备走向叶蓁之际。 恰巧这时慕容瑾一进门便发现状况不对,二话不说就奔向了叶蓁。 叶蓁看见一进门就毫不犹豫奔向自己的慕容瑾,欣慰得差点流下老母亲般感动的泪水。 小瑾瑾啊,姐姐的饭没白做给你吃,呜呜…… 叶蓁也是被吓得害怕极了,立即从床上跳下奔向慕容瑾。 轻轻一跃,便像只吊袋鼠一样,四肢并用地挂在了慕容瑾身上。 被叶蓁抱住的瞬间,慕容瑾的身子募地一僵,情况紧急便下意识地用双手托起叶蓁的臀部,防止她掉下去。 下一秒便感到不妥,转而变成托住她的双腿。 叶蓁根本不敢看那黑蛇,于是背对着蛇的方向,将头深深埋入慕容瑾的颈间。 两只手死死地抓抱着慕容瑾的背,双腿也是紧紧地缠绕他的腰身,牢固如铁。 根本不知晓,此时慕容瑾的耳根子却在不经意间爬上红晕。 慕容瑾也顾不了方才的唐突,他此时能清晰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因为害怕,身体在不住地微微颤抖。 女孩身子的颤抖如电流般,凭着两人贴近的肌肤,转传到他的身上。 于是他贴心地,有一下没一下拂了拂叶蓁的背,像是在安慰诓哄。 隐约中,从怀中女孩身上传来的阵阵栀子花香,竟有些让他着迷。 平时他也有从叶蓁的身上闻到过,但都不过是素淡清雅的栀子花香,有时那股馨香还若有似无,远不及此时的花香浓郁。 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 如今想来,应当就是散发自怀中女孩身上的。 第7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7) 大黑蛇似是感觉到慕容瑾的侵略性,不甘示弱将自己的上半身立得更高,准备随时来个致命一击。 由于慕容瑾的头偏向房门里侧,所以没有人看到他此时的神色募然一凉,充满了不屑,看向大黑蛇的眼色也仿若盯着一团死物。 只见他指尖轻轻一掸,迅电不及瞑目,一支短细的银针从他指间快速射出,直直地没入了大黑蛇的七寸。 速度甚至快到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顿时,大黑蛇感到腹部吃痛,像是被千万根灼热的利针深深刺扎,于是转而回头咬向自己的腹部,借助利牙以停止此刻的痛苦折磨。 须臾它便倒地不起,大脑袋随着上半身左摇右晃几下,直直平摔于地面。 什么鬼?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 这条毒蛇是因为自己咬到自己,所以被自己的毒给毒死了?! 团子:其实是被慕容瑾的毒针给毒死的,但它现在不说。 哎,就是玩儿。 “哦对了,我刚刚用茶杯砸了它的头,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导致它精神错乱,自己咬了自己?” 叶蓁眨着澄澈清亮的眼眸看向慕容瑾,好奇地发问。 慕容瑾淡淡审视一眼那蛇的脑袋后,再才看向叶蓁,一本正经地回答:“想来是的。” 顺便又不易令人察觉地嗅了嗅怀里的女孩。 栀子的花香虽淡了些,但依旧好闻。 叶蓁逐渐回过神,这才发现她和慕容瑾目前维持着的姿势有些暧昧。 瞬及笨拙地从慕容瑾身上跳下,在双脚落地时,因为没站稳,身体还不住摇晃几下。 慕容瑾见状立马伸手想要搀扶,可叶蓁只是稍微晃了几下,便再次站稳,还顺便捶了捶自己的小腿。 慕容瑾停在半空的手突然僵住,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主动,于是动作连贯地收回手,转而侧身甩甩手腕。 看着就像只是单纯地活动活动筋骨。 叶蓁根本没看见慕容瑾扶她的小动作,只是心中念叨:【我肯定是腿太麻才差点没站稳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宿主你骗人,明明就是因为腿被吓软了,所以才没站稳的。】团子无情拆穿。 【团~子~,原来你在呀~】叶蓁的心声满是“慈祥”。 刚刚那条黑蛇又肥又丑,差点把她吓晕的时候,它不在。 在她差点被黑蛇咬死的时候,它也不在。 现在倒是在了。 【你一出来就说这么“中听”的话,是不是想让蓁姐我教教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叶蓁内心的小人早已咬牙切齿。 【宿主可别冤枉我,刚刚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探查这条蛇有没有毒,结果显示是无毒,我这才没有吱声的。】团子极力辩解。 叶蓁痛心疾首,表示她交友不慎:【可就算没毒,被咬了也是会很痛的,团子你没有心……】 【咬一下也不会死哒,只要宿主还活着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哇哈哈哈哈!】 心大的团子还在继续作死。 叶蓁:还敢笑,你觉得你自己很幽默吗? 她还是很想打人,怎么办…… 【哎不对,要是这条蛇没毒,那它是怎么把自己给毒死的?】叶蓁觉察到了团子话语中的重点。 【这条蛇不是被它自己毒死的哦,是慕容瑾用毒针毒死哒。】 团子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嘿嘿,它真是无所不知,宿主大大肯定要表扬它了…… 嗯?所以慕容瑾会武功,现在是在隐藏实力? 叶蓁笑里藏刀:【你可真是我的好团子啊~晚上的时候,再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这一切。】 团子:听着宿主的语气,为什么它感觉不太妙? …… 干了一个上午的活儿,刚刚又经历了这场“生死”风波,叶蓁是真的累了。 “我没事了,等把房间打扫打扫,我还要休息会儿,大家也都快回去休息。” 沈柔赶忙来到叶蓁身边,挽着她的手,担忧道: “蓁姐姐你快些休息,我来帮你打扫。” 虽然她自己也很怕蛇,但蓁姐姐更怕,而且方才还被吓坏了,她得好好照顾蓁姐姐。 叶蓁见沈柔满眼担心她的模样,心中大有感触,牵起沈柔的小手:“小柔你真好,那我们一起打扫。” 虽然叶蓁最怕的就是蛇了,但眼下它不过一条死物:没什么好怕的,嗯她不怕——叶蓁试着给自己壮胆打气。 慕容瑾见两人如此也不便久留,便默默离开了。 离开时还用凶狠憎恶的余光瞥了一眼房门口……此时的柳月如正趴在门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柳月如不禁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怎么突然感觉脖子有点凉? 叶蓁为什么没中毒,难道她还没喝那壶水? 看着正在打扫房间的叶蓁和沈柔,柳月如可不想过去帮忙,便怀着疑惑悻悻走了。 可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便被一名黑衣人打晕,霎时只觉眼前一黑,便直着身板横倒下去。 黑衣人也没有伸手去接,站在旁边眼看着柳月如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哐当声响。 …… ——主房内。 慕大拿了个小瓶子放在柳月如的鼻间轻轻扫过,柳月如即刻惊醒。 但大脑思绪还不太清醒,整个人瘫倒在地,双手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 她感到全身酸软无力,抬眼一瞧,发现慕容瑾正坐在自己面前。 面前的男人一句话没有,半响无语,高高在上,盯着她就仿佛刚刚看着那条大黑蛇。 慕容瑾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 “哈——啊……”柳月如张了张嘴 ,才发现自己此时竟无法发声,只是轻轻浅浅的空气从喉中涌出,却毫无半点声响。 “放心,没有毒哑你,只是暂时不能说话,一个时辰就可以恢复了。”慕大冷冷地解释。 “你到底想干嘛?”柳月如极力发声,却丝毫没有作用,但从口型依稀可以看懂她所说的话。 “你是娴妃派来的。”慕容瑾拧着手腕缓缓开口。 “之前没有构成任何威胁,我自然不会动你,可是……” 平静与清冷逐渐从他的眉宇间流逝,锐利的双眸中,隐隐透出嗜血的欲望,慕容瑾款款起身,走到柳月如的面前,缓缓弯腰,凑到她耳边: “你今天……动了我的人。” 说完就猛地掐住柳月如的脖子,五指渐渐收力。 看着柳月如瞳孔里被无限放大的恐惧,他竟觉得十分享受。 “疯子,你是疯子!”柳月如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既然你这么喜欢用毒的话,便一辈子同它作伴。” 慕容瑾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放手,放……手……”她用尽全力地敲打着慕容瑾掐她的那只手,却也只是小巫见大巫,毫无波澜。 就在她快要窒息之际,慕容瑾这才松开了手。 接着便用帕子细细擦拭方才掐过柳月如的那只手,面色十分嫌弃。 他后悔掐她了……应该让慕大掐的。 “慕大。” “是主子。” 听到指令,慕大随及端起桌上的一碗汤药,走近后强行掰开了柳月如的嘴,将整碗汤药猛地灌了下去。 柳月如拼死挣扎,却仍旧毫无用处。 她不仅全身无力,还无法发声,现在的她就像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被灌完药后,柳月如满脸狰狞,狼狈不堪。 “这药虽不致命却是无解,须半月服用一次解药方可维续,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便会毒发,那时你疼痛难忍,最终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慕大平淡陈述,好似刚才强行灌药的人并不是他。 “你若乖乖听话,主子自然会定期给你解药,若是不信,那你大可马上向娴妃告密,也好试试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柳月如听完慕大的陈述猛然一惊,赶忙弓着身躯,将一根手指伸入口喉间,妄想将毒药引吐出来。 可终是于事无补,还干呕得满脸通红,更显狼狈。 柳月如越想越后怕,两眼发直,连连无声自语。 双腿也不听使唤,筛糠似的乱颤,表情像是惊讶又像是喜悦,全然一个女疯子的模样。 “你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此时的柳月如已然失去神智,怒指着慕容瑾无声咒骂。 而慕容瑾和慕大却毫不关心她到底在说什么。 …… 由于慕大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柳月如的一举一动。 所以当慕大告知他,柳月如往叶蓁的茶水里下毒后,茶壶里的水便就立马倒换了。 除此之外,只有慕容瑾自己知道,当叶蓁的房内传来呼救声时,他还以为柳月如留了连慕大都无法察觉的后手。 他当时心中不敢想象叶蓁会出事。 他在害怕,害怕会失去她,失去那个唯一让他感受到冷苑像家一样的人。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原因了? 慕容瑾不禁深深地反问自己的内心。 第8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8) ——是夜。 叶蓁悠闲地躺在床上,质问团子关于慕容瑾现在处境的更多描述,这次团子便将自己所能查阅到的资料,全都告诉给了叶蓁…… 【所以,其实慕容瑾现在早已有所行动,而之前的他也只是在柳月如面前假装的?】 【是可以这么说的。】 扮猪吃老虎? 叶蓁暂时表示还不能接受。 亏她之前还以为小狼崽可怜至极,现在都还在受人虐待。 转念一想,叶蓁有些郁闷:【那么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美丽的宿主大大你也没问我呀?】 团子:感觉情况不太妙,先来一波彩虹屁。 叶蓁:【很好~~】 团子:呜呜……它感觉情况更不妙了。 【宿主大大,团团子也是第一次绑定宿主,所以还有好多地方都不太会,呜呜呜,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呜呜呜……宿~主~主~……】 听着团子可怜兮兮的哭声,叶蓁有些心疼,看见小孩子哭也有些头疼,无奈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哭了。】 听见这话,团子的表情立马阴转晴:【嗯嗯,谢谢宿主大大。】 然后它顺便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不过以后凡是有关于慕容瑾的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叶蓁再次强调。 团子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答应:【嗯嗯,肯定的宿主大大。】 入夜…… 叶蓁早已进入梦乡,窗外的黑夜不知何时开始雷霆大作起来。 闪电猛地挥起宝剑,以灿烂的剑光向大地示威,更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黑沉的夜空,闪电后的雷声更是惊天动地。 【宿主大大快醒醒,我们快去找慕容瑾。】 它没有忘记今晚叶蓁对自己的叮嘱,凡是和慕容瑾有关的事,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宿主大大。 【嗯~?怎么了?】叶蓁还有些睡意朦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外面打雷下雨了,今晚是一场雷雨夜。】 团子稍作停顿,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用处的,于是故意卖关子。 【嗯,然后呢?】叶蓁揉了揉眼圈,开始起身穿衣。 先皇后上吊自杀的那个夜晚,就是一场雷雨夜。 就是在那时,慕容瑾亲眼看见他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上吊自杀。 苏梦雨在自杀前还特意遣散了自己宫中的所有人,所以后来无论年仅十岁的慕容瑾如何拼命地呼救,都没人听见,完全无人知晓。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梦雨吊死在自己面前。 这件事在慕容瑾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重的阴影。 所以每逢雷雨夜,他便会因儿时的经历感到心中无助,甚至有时还会情绪崩溃,要通过自残才能获得冷静。 在他成为了暴君以后,更是每逢雷雨夜就要斩杀几个宫人泄愤。 团子说着也有些心疼慕容瑾,但目光依旧严肃,细心嘱咐道:【所以宿主,你要小心。】 如果慕容瑾癫狂起来,把宿主给杀了怎么办? 它可不想回炉重造—— 正当团子讲完一切时,叶蓁已经刚好走到慕容瑾的房门前。 眼前的房门紧闭,屋内一片漆黑,并无任何声响。 而屋外却是雷霆大作,屋内的人仿若早已熟睡。 也许慕容瑾真的睡着了? 叶蓁小心轻叩:“殿下,你睡了吗?” 可回答她的却只有雨声,屋内依然毫无动静。 【宿主,慕容瑾根本就没睡。】 团子通过自己的距离透视能力,清楚看见此时的慕容瑾正瑟缩在角落里。 “殿下,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允许我进来喽。” “滚——!”这时屋内才传来慕容瑾歇斯底里的怒吼。 “好——那我进来啦。”叶蓁孰若无睹,准备推门而入。 这个时候就是应该要发扬耍无赖的精神。 【团子,门从里面被拴住了,你能把它打开吗?】 叶蓁似乎还没怎么具体了解过团子的能力。 【小意思,当然可以。】团子抖抖尾巴,一小束白光借着闪电闪烁的瞬间,悄悄依附在门栓上。 【好啦宿主,你可以尝试着撞一撞,现在门栓已经变脆弱了。】 闻言叶蓁双手微微用力往前一推,果然,门就被轻易地推开了。 “殿下?” 叶蓁缓步探入屋内,一转身便看见慕容瑾此时正双手环抱着自己,独自蜷缩蹲在黑暗的墙角里。 男人眼眸猩红,却还强迫般咬着自己的虎口,嘴角沁着血色,他似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冷静下来。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慕容瑾抬头望去。 只见他平日里清冷孤傲的眼睛,于此时仿佛失去了所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无助。 此时的慕容瑾既希望有人进来,又希望,不要有任何人进来。 他很需要帮助,但是现在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很可能会伤害到面前的人…… 不! “你进来干什么?我叫你滚啊!” 他现在不需要任何人,更不相信任何人! 连母妃都抛弃了他,现如今又还会有谁真正在乎他的死活? “殿下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叶蓁试图先将慕容瑾安抚下来。 此时的慕容瑾在她看来,就像是只被欺负且负伤,可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狼崽,可怜极了。 “我是叶蓁啊……”叶蓁指着自己,轻声安慰:“我不会伤害殿下的,殿下也不要伤害自己。” 叶蓁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缓缓走向慕容瑾,同时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叶蓁……”慕容瑾眼睛失神,缓缓低吟。 霎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女孩的模样。 女孩脸蛋绯红,在阳光下抓鱼,还笑得格外灿烂。 画面里有欢声笑语,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叶蓁察觉到慕容瑾眼里的厉色有了些许的缓和,于是快步走到慕容瑾的跟前,小心蹲下。 随之便将那只已经被慕容瑾咬得沁血,却仍紧攥着的手,缓缓取出放下。 随着叶蓁的靠近,慕容瑾感觉到迎面扑来沁人心脾的栀子花芳香。 是淡淡的清香,很好闻,使人舒心。 慕容瑾顿时感到心安许多,便没再多想,直接扑向对方的怀中。 叶蓁先是愣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时便莞尔一笑,摸了摸怀中人不安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婴儿。 “好了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在团子看来,此刻叶蓁的身上正散发着伟大的母性光辉,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宿主大大,你生过孩子吗?】 团子觉得叶蓁在现实生活中肯定是位早早就当了妈的好母亲。 不然的话,她这会儿怎么这么像慈母? 叶蓁:“……”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你就问我生过孩子没——请问狗团你礼貌吗?】 如果合时宜的话,此时的叶蓁真的很想翻个大白眼送给团子。 …… 后来又哄了好久,叶蓁才终于把慕容瑾骗上床。 可慕容瑾仍旧紧紧握着叶蓁的手,始终不肯闭眼睡觉。 “殿下听话,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哈。” 叶蓁端坐在床边,“深情”地看着慕容瑾,眼里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我不。”慕容瑾死活不肯闭眼,执拗地拉着叶蓁的手,有些委屈道:“我要是睡着了,你就走了。” 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殿下睡,我不会走的。”叶蓁顺着他的脑袋抚摸。 心中却不同于表面:怎么感觉慕容瑾这会儿像个熊孩子? “我不,你骗人,我一闭眼你就走了。”慕容瑾眼角艳红,带着哭腔不断摇头。 母妃当初就是在这样的夜里,把他哄睡着后就……就永远地离开了。 他还是不肯相信任何人啊,叶蓁无奈叹气。 “那这样好不好,殿下你闭上眼睛睡觉,我给你唱歌儿,只要能听见我的声音,那我就是一直在身边陪着殿下,没有走的对不对?” 叶(温柔又傲娇)蓁:看你是小屁孩才哄你的。 慕容瑾略微踌躇了一会儿,随及应声:“好。” 叶蓁看着听话的慕容瑾不禁展颜淡笑,轻柔拍着男人的背,朱唇开始微微启合: “江南又梦烟雨, 长河流入故里, 炊烟漫漫,透过百川千万里……” 女孩的歌声如空谷幽兰,婉转柔和,似春风般抚慰着一切。 屋外的雷电也渐渐淡了下去,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平静。 伴随着女孩悠扬动听的歌声,过了很久……像是确定她真的不会离开后。 慕容瑾这才终于缓缓闭上眼眸,渐入佳境。 在梦里,慕容瑾又梦到那副令他永远也不愿再回想起来的画面。 如同那时一样,他还年幼,看着面前的景象依旧是被吓得跪倒在地。 尽管满脸惊慌失措,却也清晰辨认出眼前悬吊在屋梁上的女人,就是往日里温柔贤惠的苏梦雨,他的母亲。 于是他快速地起身跑向她,紧紧抱住女人的双脚。 踮起脚尖往上收力,企图救下悬吊的女人。 但一切已成定局,终是无事于补。 “来人!快来人啊!” 一直维持着垫脚收力姿势的小男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疲累,只是拼命地嘶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仍旧无人应答。 “母妃你别走,快醒醒…不要抛下瑾儿……母妃你快醒醒……” 小男孩希望面前的女人在听到自己的乞求后能够苏醒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顽强坚毅,再伤心也不敢大声哭泣,因为他知道…母亲不喜欢他哭。 他要是哭了,母亲会心疼的… “瑾儿会很听话,再……再也不会惹母妃生气,真的……是真的……” 女人依旧没有回答他。 最后带着哭腔的小男孩已经开始魔怔地自言自语,却仍旧维持着托举的姿势。 若是放在以往,慕容瑾便会因此整夜陷在梦魇里。 然而就在此刻,他眼前的场景瞬地消逝转变—— 在一片碧水蓝天下,身旁有着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水面荡漾着粉色的花瓣和青翠的绿叶。 不远处有个女孩一边向他招手,一边喊道:“殿下快过来,我又抓到鱼了,今晚吃烤鱼好不好?” “——好。” 他下意识地应答,只是跟从内心,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向女孩跨步走去。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此时熟睡的慕容瑾,原本紧皱的眉梢缓缓舒展,嘴角款款上扬,绽放出明净的笑容,仿若十分满足。 而眼角干涸的泪痕早已被遗忘。 留下的,唯有向黑夜躬身告别,驱散阴霾的笑颜。 “我听着笙笛曲, 人间清欢可期。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女孩的歌声渐渐变得轻微。 叶蓁的眼皮子早就在打架了,她再也抵抗不住睡意。 于是准备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慕容瑾紧握着,怎么也抽不出来。 而她睡意实在强烈,心想也没差,索性枕着自己的手干脆趴在床边睡去。 第9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9)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斜照射在雨水冲洗后的清荷之上,散发出闪闪光芒。 朝阳把它的光芒射向湖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于是便搅乱了满湖碎金。 慕容瑾逐渐苏醒… 顿感手上传来的温热,警觉看向身侧。 此时趴在床边的女子正枕着藕白的手臂。 一头乌发如云披散,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可就连熟睡时,也未曾抹掉眉眼间拢如云雾般的担忧。 她在担忧什么呢? 是在担忧他吗? 目光划过女孩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嘴唇微微嘟起。 脸上未施粉黛,却更为清新动人。 募然回神的慕容瑾突然发现,在他的腹部以下,自然生理现象还未退却。 他早晨并不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今日这般,不知到底是正常还是反常。 就在此刻,床边的女子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慕容瑾迅速重新闭合上双眼,细瞧可以发现,他的耳尖此刻红得能滴血。 “嗯~”叶蓁还有些睡眼朦胧,正准备抻抻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在慕容瑾手里紧握着。 她尝试着将手抽出。 竟意外轻轻松松就抽了出来,全然不像昨晚,任她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在她没发觉的瞬间,床上男人的嘴角更加微微紧抿。 看到慕容瑾还未苏醒,叶蓁便也没有多想,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将房门缓缓合上。 昨晚房门被她和团子合力弄坏了,现在也只能是暂时合上。 而门刚关闭,床上的男人便唰的一下睁开双眼,满脸绯红。 还好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下…… 不然…以后就没脸再面对她了。 昨晚虽是雷雨夜,可慕容瑾却睡得比从前的任何一个平静夜晚还要舒心。 此时回想起昨夜的种种经过…… 【滴,黑化值减20,目前黑化值为56。】 ! 叶蓁顿时心花怒放。 【一大早就天降喜讯?这黑化值是不动而已,一动则惊人啊!】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简直太含笑九泉了,哇哈哈哈哈!】就连团子也逐渐膨胀起来。 在听完团子的描述后,叶蓁原本的灿笑转而变成尬笑: 【其实…如果不是特别会说话的话,是可以少说一点的……】 —— 在嫩绿的草丛里,一根挺拔的嫩苗直直矗立在众多绿色之中。 “是栀子花苗!”叶蓁惊喜地向前跑去。 她小心翼翼地扒开土胚,护着花苗的根部,双手将它整个捧起。 “蓁姐姐很喜欢栀子花吗?”沈柔好奇地盯着叶蓁捧着的那根花苗。 “嗯很喜欢的。”说着,叶蓁便露出满意的笑容。 栀子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不知道为什么,叶蓁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栀子花开始,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它。 不仅仅是喜欢栀子花的幽远清香。 它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闻之有若仙气,神醒身爽。 而它的叶子四季常绿,历经风霜也不凋谢。 每年都在最炎热的季节开花,花瓣白白如那出水的芙蓉般,神秘而娇嫩。 每每栀子花看似不经意的绽放,却是经历了三个季度的守候。 在那平淡脱俗的外表之下,彰显的是美丽坚韧的生命本质。 随后叶蓁便将花苗置于盆土之中,起身回屋放置在房内的窗台上。 它使简陋的小屋更添了一抹艳色碧绿。 …… 冷苑主房。 “主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嗯,按计划行事。” 终于——可以开始了…… —— 而此时的未央宫内,那正半卧在软榻上的男人,便是当今皇上。 男人五官分明略显老态,整体却依旧是相貌堂堂。 整个人都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若是再年轻几分,也能称得上是俊美绝伦,且还与现如今的慕容瑾长得极为相似。 于榻下,跪着一群御医打扮的宫人。 众人瑟瑟发抖,正准备着承受天子的盛怒。 近来皇上身体欠佳,夜里总是噩梦连连,有时候连东西都看不太清楚,甚至在白天也是。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容易莫名地暴怒。 可无论太医院如何诊断,就是查不出病因。 “堂堂太医院,连朕的一个小病都诊断不出来,寡人要你们有何用?一群废物!” 皇帝的脸色铁青,重力锤桌后,额上青筋爆起,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已变得赤红。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里卧缓缓走出一名女子。 赵昭仪着了一身浅蓝色织锦的裙褥,裙裾上绣着一朵洁白的睡莲,雪裹琼苞。 身披淡蓝色的蚕丝薄烟纱,纤纤楚腰束着一条白色的织锦,仿若轻轻一扯便可解开。 十指芊芊,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面容清纯美丽,秀雅柔弱。 若是将娴妃喻作魅人玫瑰,那赵昭仪便是天山雪莲。 “皇上~臣妾斗胆~”赵昭仪的声音却是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与她清纯的外表截然不同: “在臣妾的家乡倒是有一古方,它所对治的病症,与皇上此次的病症极为相似。” 皇上痴痴看着眼前欠身走来的赵昭仪,随刻伸手一捞便美人在怀,丝毫不顾及榻下跪着的一众医官。 “哦当真?是何古方?”对着自己的爱妃,皇帝一改刚才的愤怒,变成轻声哄问。 “取血骨至亲之人的一碗血,于次日清晨服下即可。” 说罢,还用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盯着皇帝,表现出满满的担忧继续补充: “臣妾家乡当时也有一名员外是这种病症,在按照这个古方服药后,不出两日便彻底痊愈了。” “真有此事?”皇帝有些不相信,这药引实在是奇怪,闻所未闻。 “臣妾亲眼所见~不敢欺瞒皇上~”女人娇弱的小脸蛋上充满无辜。 此时榻下跪着的一名医官小心开口:“启禀皇上,微臣觉得既有此妙方,大可以一试。” 反正药引是血骨至亲之人的一碗血,又不是他的。 若是有效,太医院便无需再承受皇帝的惩治;若是无效,左右不过只是一碗血,并不会伤及龙体。 ……只不过到那时,该受到责罚的便是赵昭仪了…… 无论怎么看,劝皇帝用这个古方于他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医官的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聪明。 “那便依爱妃所言,可这血骨至亲之人的血,又当为何人的血呢?” 就连御医都这样说了,皇帝也就放心了许多。 “当为双亲子嗣的血,所以眼下自然是需要皇子们尽孝了。” 皇帝搂着赵昭仪的腰身略加思索一番:“彦儿尚在襁褓中,那便只能是让羽儿为他的父皇尽孝了。” “来人,传旨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邸。 慕容羽的母亲一直长期受宠,外公是权势滔天的长孙丞相,而他自己又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所以从小便是娇生惯养,长大后更是整日沉迷于酒色。 平日里就连不小心擦破点皮,都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若是想要他的一碗血,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什么?一碗血!整整一碗啊!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如果只是一滴血的话,他还可以勉强答应着。 “羽殿下,老奴只是负责传话,剩下的还请羽殿下自行定夺。”说罢,李公公便自行躬身离开。 “不行,我才不要献自己的一碗血给父皇,肯定会死人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人来宫中禀报。 “二皇子当真是这样说的?”皇帝疑惑。 “启禀陛下,二皇子确实是派人来报,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唯恐献上的血会伤及陛下龙体。” 传话的人恭敬回复,言毕后隐约感觉到皇上的愠怒。 “李公公。” “老奴在。” “今日你去传旨时分,二皇子的身体可有欠恙?” “这……” “这什么这!你何时竟变得这般吞吐?说!” 说实话会得罪长孙贵妃和丞相,但事实到底如何,皇帝派人一查便可知晓: “启禀皇上,今日老奴去传话时,二皇子他……身体并未有恙。” 宫里的老人向来懂得权衡利弊。 此时若是撒谎包庇慕容羽,待他暴露之时,那他便是犯了砍头的欺君大罪。 权衡之下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第10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0) “呵,他可真是朕的好皇子啊!” 皇帝顿时脸色骤然大变,将御案上的茶壶掀翻在地,感觉有一股怒气正从心口处喷涌而出。 “陛下息怒~其实还有一个皇子可以为陛下献血~”赵昭仪轻轻地抚拍皇帝的胸口迫使他冷静下来。 “爱妃说的是彦儿?”皇帝愁容满面:“不可——他还只是个尚在襁褓的孩子,经受不住的……” 他虽很惜命,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以命换命。 “皇上怎会把臣妾想得如此歹毒…”赵昭仪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禁惹人心疼:“臣妾怎么忍心对彦儿下手,臣妾说的是冷苑的瑾殿下。” 皇帝蹙眉为难,似是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可他……” 赵昭仪知道此时皇帝心中所顾及的事:“他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通过这次的古方,不就真相大白了?” 如此一石二鸟之计,赵昭仪笃定皇帝会答应。 其实关于慕容瑾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皇帝始终都是半信半疑的。 他曾经也想过,这或许只是后宫之人为争权夺利而编造的谣言… 但一想起先皇后极其厌恶自己…… 他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也认为慕容瑾是苏梦雨故意与人通奸所生,是她诚心用来报复他的。 怨他不仅强抢了她,还杀了她心爱的人。 故而自从将慕容瑾废黜置于冷苑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眼下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这样了。 “那好,那便依爱妃的意思,”皇帝的眼里充满了情欲,“果然还是爱妃聪明。” 说完便轻掐着赵昭仪的下巴,准备亲上去。 “哎呀~讨厌~~”赵昭仪欲拒还迎地将皇帝推开。 这使狗皇帝更加来了兴致,一把将赵昭仪打横抱起,径直走向龙(狗)榻…… 实际上,皇帝并没有生病,这一切都在慕容瑾的计划之中。 赵昭仪本是官家小姐,赵家家主为人清廉正派,正因如此,威胁到了长孙家族的利益。 于是便受到来自长孙丞相的打击报复,赵家全府倾尽所有,也只保得她一人存活。 于是为给死去的家人复仇,她便忍辱负重进宫。 机缘巧合的是,赵昭仪竟有六七分像先皇后,而再加之慕容瑾的推波助澜,她便很快成为了与娴妃平分皇帝恩宠的人。 这段时间皇帝长期就寝于未央宫,因而赵昭仪才能在饭菜中下慢性毒。 此毒无色无味,少剂量根本无法查出。 量的积累终会达到质的变幻,待积少成多之后便会在体内集中显现出它的毒性。 慕容彦是半大婴儿,慕容羽胆小自私。 如此慕容瑾便能借机证明自己的皇族血脉,同时以身涉险为他治病还能借此得到皇帝的认可。 慕容瑾早已在冷苑静静等待着传召。 只是片刻,李公公便来到冷苑传达旨意…… “儿臣遵旨。”慕容瑾行礼起身。 “劳请李公公带路,我们即刻动身。”慕容瑾恭恭敬敬,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瑾殿下您……不再准备准备?”李公公的面色有些动容,同为皇上的儿子,一亲一疏,可他们这反应却是天差地别。 “不必,父皇龙体康健要紧,不容耽搁,劳请带路。” 李公公的面色不禁缓和许多:“瑾殿下这边请……” ——乾清宫。 走进内宫,慕容瑾抬头望了望,看着面前威武庄严的乾清宫,眼神里隐隐有光泽在流动。 自被废黜太子之位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整整七年。 如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不禁回想起曾经…… 父皇因为母妃的缘故,对自己万般疼爱,恍如昨日却又如是上一世。 现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 慕容瑾的神情似是自嘲,又像是在怀念。 “皇上,瑾殿下到了。” 在得知慕容瑾即刻便要来献血时,皇帝是十分震惊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只是任他在冷苑里自生自灭。 本来做过最坏的打算,强迫他为自己献血,可没想到—— “瑾儿……” 看着眼前长达七年未见的慕容瑾,皇帝的眼色募地一惊,其实他心中的答案已经见分晓。 面前的少年,竟有七八分长得像年轻时的自己。 而那眉眼间的神韵,竟还有两三分像苏梦雨。 一时之间,心中泉涌出万般愧疚。 皇帝满腹慈爱地凝望着慕容瑾,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苏梦雨的身影。 更想起当年,他们一家三口的甜惬时光… 那时他只一心钟爱苏梦雨,而他们三人就像平常百姓般,过着平凡却又幸福的日子。 为此他还长期空置后宫,借此表达对苏梦雨的爱意。 当时尽管知道苏梦雨并不爱自己,但只要能相互长久地陪伴在身侧,他便已经很知足了。 “瑾儿,你…… ”皇帝颤抖着手,想要抚摸慕容瑾的脸。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瑾曲膝,作揖行礼。 皇帝募地一愣。 赶忙扶起慕容瑾的臂膀:“朕的好瑾儿,快快请起。” “你果真愿意为朕献一碗血?” 皇帝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慕容瑾理应是恨透了自己。 “儿臣愿意。”慕容瑾抬起头与皇帝对视,眼中无情无恨:“父皇是慕国的皇上,更是儿臣的父皇,儿臣身为皇子,理应如此。” “好,朕的好瑾儿。”皇帝自豪地拍了拍慕容瑾的肩膀,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儿子而感到欣慰。 随后便有宫人将取血工具拿进来。 慕容瑾的眼神未有丝毫闪躲,手起刀落间,便用锋利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心,鲜血便立马汩汩直流。 他牢牢握拳攥紧,直到鲜血盛满整整一碗,再才缓缓松开手。 皇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对慕容瑾的愧疚不由再次加重。 他将来一定要好好补偿瑾儿。 慕容瑾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那碗血颤微端至半空,呈现在皇帝面前。 “还望父皇龙体康健。” 此时慕容瑾的声音已变得沙哑,唇色苍白,额头的冷汗如雨珠般颗颗下滑,原本那双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有些涣散。 “都还愣着干吗!还不赶快传太医!”皇帝怒斥身旁的人些,搀扶着慕容瑾坐在自己身旁。 “是是——来人啊传太医……”底下的奴才惶恐极了: 看来以后,瑾殿下又是一位新主子了。 …… 傍晚时分,慕容瑾是坐着轿撵回到冷苑的。 此时他身后还跟了三四个宫人,他们手上都端着各种各样的珍稀补品和绫罗绸缎。 【团子这是怎么了?】 慕容瑾就出去了一个下午,这又是什么情况? 于是团子便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叶蓁了。 叶蓁听完团子的叙述有些生气: 慕容瑾通过这种方式以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肯定是不赞成的。 但是她也明白,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在弱肉强食的竞技场,没权没势的人终会沦为深深宫墙的陪葬品。 如果不用尽一切办法以求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最终慕容瑾的结局可能会比普通宫人还要悲惨。 因为他是皇子…… 所以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她所能做的,便是在背后默默地陪伴他守着他,助他早日成为慕国的一代明君。 …… 第11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1) 当晚,皇帝依旧留宿未央宫。 在用晚膳时,赵昭仪便将解药提前分放在了饭食里。 两日之内,皇帝的毒便会自然解开,慕容瑾周全计划的第一步,已然成功实施。 …… 翌日叶蓁按照惯例将饭菜送至主房,布菜完毕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慕容瑾转头看向叶蓁。 “殿下的手受伤,自行用膳方便吗?”叶蓁心疼地盯着慕容瑾左手的伤口,虽是包扎着的,但依稀可以看见由里往外渗出的点点血迹:“要不然我帮殿下!” 昨晚他回来后,许是太累,连饭都没吃便早早地歇息了。 “无妨,伤的是左手,并不影响,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唤你。” 一只手吃饭总归是不方便,可能还没等他吃完,饭菜就凉尽了。 以为慕容瑾是在说客套话,于是叶蓁拍着胸脯豪爽说着: “殿下可千万别跟我客气,照顾服侍殿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说着就拿起慕容瑾的碗筷,随手夹了块排骨,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温度适宜,再才送到慕容瑾的嘴边。 今天一早便有宫人送来了新鲜丰富的食材,想必是皇帝的意思。 “快张嘴,啊——”叶蓁毫不避讳地盯着慕容瑾的嘴,只要他一张嘴,她便会立马把排骨塞进去。 男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转过脸去,眼神刻意躲闪。 慕容瑾恼羞成怒,心中情绪复杂,于是装作生气的模样严厉斥责:“放肆,你当我是三岁小——” 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叶蓁一看见他的嘴张开,便直接将排骨推送进去。 “你——!”慕容瑾当场呆住,马上反应过来,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快些尝尝,我做的排骨好吃吗?”叶蓁放下筷子,双手托腮撑在饭桌上,目光专注地盯着他看。 在叶蓁赤裸裸的直视之下,男人的脸上爬起一层红晕,于是局促撇过头咀嚼吞下排骨。 待瞥了一眼叶蓁后,才从嘴里磕磕绊绊地冒出两个字。 “好吃。” 原本叶蓁只是习惯性地询问,并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这次竟然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于是惊喜道: “殿下,你终于肯承认我做的饭好吃了!” 明明前不久还一直死鸭子嘴硬,非说她做的饭尚可,结果却每次都吃个精光。 慕容瑾渐渐平息自己的呼吸与羞怒的心情,看向叶蓁认真地回答:“你做的饭,一直都很好吃。” 【团子,慕容瑾不会是献血……献傻了?!】 为什么今天会说这么反常的话? 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慕容瑾才不傻呢,要我说呀,肯定是因为他的黑化值降低了,所以性格自然就变了些呗。】 团子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自负表情。 叶蓁思考着,赞同地点了点头,拉回思绪后便又继续说: “吃这个吗?来喝口汤……” “再吃口饭……” 后来在叶蓁的强行投喂之下,慕容瑾时间恰当地吃完了这顿饭。 午后叶蓁来到厨房为慕容瑾熬煎补药。 【宿主,娴妃带着她宫里的下人,现在正往冷苑这边赶来。】 团子一直都有按照叶蓁的指示,随时观察着冷苑周围的动态。 【她来干什么?】叶蓁大为不解。 无事不登三宝殿,除了派遣柳月如来做监视之外,她可从没来过冷苑。 团子在空间里快速找寻着资料:【宿主等等,我翻翻资料。】 团子翻完资料,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哦!】 叶蓁闻言赶忙询问:【怎么了?很重要吗?】 【资料没有记录,所以团子也不知道……】团子垂头丧气。 怎么办,宿主会不会觉得它很没用? 叶(无语子)蓁:【就这?那你‘哦’什么?】 【人家家也觉得特别惊讶嘛。】 呜呜…主神姐姐不爱它了,给它的资料竟然是不完整的,它有亿点点委屈了。 叶蓁指尖点着下巴略加思索一番,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不好快走,慕容瑾可能有危险!】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娴妃这次应肯定是来向慕容瑾示威的。 一直以来冷苑都没什么动静,昨天慕容瑾刚去献完血,今日她便来了。 两者之间,很难不产生联系。 娴妃应当是察觉到来自慕容瑾的威胁,所以今日来给他立个下马威。 虽说青天白日的,慕容瑾又刚刚得到皇上的重视。 所以在皇宫里,娴妃应该不会直接取他性命,但就怕她带着下人使阴招。 冷苑后院,此时娴妃正带着一群宫人,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将慕容瑾严密围住。 “儿臣不知娴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慕容瑾虽是声音温和恭敬,却没有向对面的女人行礼,眼里更是一片冰凉。 “我呸,不过是贱人和侍卫通奸生的野种,还敢自称儿臣?”娴妃嫌弃冷斥: “今日我来便是告知你,别妄想带着一身肮脏的血脉同羽儿争抢皇位。” “若是识相,兴许还能留你一条贱命,但若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娴妃一脸轻蔑,眼中全是阴险,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慕容瑾。 “野种?”慕容瑾冷嗤一声,一边向前走近,继续道:“敢问娴妃娘娘,我现如今的境地是拜谁所赐?” 娴妃见状后退了两步,但一想到身旁这么多她的宫人,她怕什么? 于是便立马扬起头颅,继续憎恶地盯着慕容瑾。 慕容瑾走至娴妃的耳边,并未凑近,用仅能他们两人听见的语调说道: “儿臣今晚便要将娴妃娘娘造谣先皇后的证据呈报给父皇,哦对了…” 随后慕容瑾的声音变得更加坚毅:“还有你那好羽儿的皇位……我争定了!” 说完他便后退着向池塘缓步靠近。 慕容瑾唇角微微勾起,眸色更是深不见底,冷笑看着娴妃,毫不掩饰全然的挑衅。 娴妃顿时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一脸狰狞,抬起手臂就向前走去。 手掌用力落下,刚要碰到慕容瑾的脸,便被他顺势捉住。 慕容瑾手腕的力道出奇巨大,可他外表却仍旧是面不改色。 反观娴妃此时却早已疼得失态,于是她又立即举起另一只手迅疾挥向慕容瑾。 男人见此顺势向后一倒,下一瞬便跌入池中,水面顿时扑腾起巨大水花。 于外人的角度看来,方才那一幕便像是娴妃双手奋力将慕容瑾推入池中。 叶蓁一来到后院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于是不暇思索就疾步冲向池塘,而后纵身跃入。 “扑通——” 【慢——!】团子大叫。 可为时已晚,叶蓁已然跃入池中。 【慕容瑾其实会游泳的……】团子撇撇嘴角,干笑着解释。 【那他还在池子里挣扎?还不赶紧游上岸,是搁这儿装呢?】叶蓁无力吐槽。 …… 此时的娴妃早就被慕容瑾刚刚的言语激得怒火中烧,眼神万般恶毒,顾不得其它,于是指着池中人便破口大骂道: “你个野种,你本就该死!皇位是羽儿的,你给我去死!” “哦是吗?朕的皇位,竟是由爱妃来定夺?要不朕退位,让你来当这个皇帝!” 一路小跑的李公公,急忙大喊出迟来的通报:“皇上驾到——” 第12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2) 就在刚刚,有人向皇帝禀报,慕容瑾在冷苑出事了。 皇帝本就对慕容瑾心怀愧疚,昨日服过药后,今日身体便恢复了大半。 一心想着他还未好好补偿慕容瑾,生怕他出事,便急忙赶往冷苑。 心急如焚得来不及让李公公禀报,便径直奔向了吵闹的后院。 可一进后院就看见了往日妩媚动人的枕边人,竟亲手将慕容瑾推入池中,嘴里还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简直就是欺君罔上,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娴妃仿若被迎头泼了一桶冷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恐惧地回头,被迫迎接此刻她不愿面对的现实…… 长孙玉琦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完全不敢直视皇帝此时的龙颜。 身后的宫人也都一个个磕头谢罪,颤抖地畏缩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不知所措。 娴妃美丽的脸蛋儿被吓得一边红一边青。 “皇上冤枉啊,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臣妾没有推他,都是这个野…咳……瑾殿下陷害我!”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娴妃身后的一众宫人也随之不停地磕头求饶。 他们一想到自己的主子当着皇上的面,不仅做了错事,还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联想着自己可能也将命不久矣,有的人直接被吓晕过去,脸色苍白如尸体。 这皇帝一出场,叶蓁就瞬间明白了一切。 慕容瑾这是在故意演苦肉计给皇帝看呢—— 但做戏也得做全套,于是叶蓁为配合着他演戏,继续游向那挣扎幅度逐渐减弱的池中人。 她得继续去‘救’他。 突然,叶蓁猛地感到心间一颤,脑中回想起前不久救小男孩时,身体被某种力量束缚的场景。 在心理作用下,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手脚的力量也逐渐开始退散。 叶蓁紧咬牙关,极力忍住心中的不适,努力坚持向慕容瑾游去。 而原本还在微微挣扎的男人,此时已昏死过去。 叶蓁不知道此时的慕容瑾到底是装的,还是为演得更像,屏住呼吸硬生生将自己憋晕了过去。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近乎筋疲力尽,只好揽着慕容瑾的腰,吃力地向岸边游去。 皇帝没有理会娴妃一干人等,大步径直走过,焦急回头指着身后的宫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朕的瑾儿救上来,瑾儿若是出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天子发怒,众人如临大敌。 于是所有宫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池中,水面溅起巨大浪花。 这番场景如同过年下饺子那般热闹。 他们有的人是想借此得到皇上的奖赏,而有的人则想要将功抵过。 在即将靠近岸边的时候,叶蓁已然感到乏力,知道自己即将晕倒。 最后还是后来跳入池子的宫人们,在他们的合力帮助下,两人终于成功上岸。 刚一登岸,叶蓁就体力不支地“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无人察觉,紧闭双眸的慕容瑾,置于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攥得更紧些。 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46。】 好家伙!慕容瑾你又是装的!我她…… 叶蓁还来不及骂人,便两眼翻白沉沉地昏睡过去。 一众人等轻手轻脚将两人抬入房内,路上生怕磕着碰着他们,再才急匆匆地去请御医。 此时房内只剩下慕容瑾和叶蓁两人。 慕容瑾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方才强迫紧闭的双眼。 适才叶蓁倒下时,他的心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揪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差一点就没忍住—— 急切地想要睁开眼,想要查看身边的女孩是否安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叶蓁的额间,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偏执。 “为什么要这么做,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慕容瑾仔细勾勒着女孩的娇小面容,从额间开始,一路往下。 眼睛,鼻子,最后指腹落在唇瓣上。 女孩的唇殷红饱满,诱惑摄人,他看得入迷,险些忍不住想要与其相贴。 男人的拇指指腹轻柔摩挲着女孩的唇,像是在赏玩他最珍视的宝贝。 慕容瑾眼底的贪婪加深,于是慢慢地凑近俯身,最后在叶蓁的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傻姑娘……”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万般无奈和宠溺。 【……哦豁……糟了……】团子遮着眼睛,但没全遮,从手指的缝隙里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或许,这是件好事。 【如果宿主也喜欢慕容瑾,两人彼此相爱的话,那降低黑化值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哇哈哈哈哈,离成功不远啦!】 昨晚,慕容瑾授意柳月如向娴妃报信,添油加醋地夸大皇帝对他的重视。 柳月如最是懂得如何刺激长孙玉琦,而将皇帝引来冷苑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今日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但唯独除了她。 叶蓁永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女孩奋不顾身地跳入池中救他,后期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救他时已经筋疲力尽。 叶蓁本可以抛下他以便回游岸上……可她却没有这样做。 她赌上了自己的命来救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已经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动心了。 叶蓁似乎可以随时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这种感觉他喜欢,却又不喜……很矛盾。 慕容瑾的未来弥漫着权谋和算计,是荆棘丛生深不见底的。 他要下的棋局很大,涵盖的是天下,赌注是性命。 而叶蓁的未来有阳光普照,是幸福美好的。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靠近他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只会将她拉入泥泞的深潭。 一个艰难的决定隐约成形—— 或许把女孩送出宫,远离了他,便也就远离了危险。 如果这盘棋局最终他是胜者,倾尽所有,他都一定会再找到她。 第13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3) 御医赶来诊断后,开了一些祛寒健体的方子便匆匆退下。 待一众人等离开,慕容瑾亲自煎熬了汤药,端回主房时,叶蓁正好苏醒。 “你醒了……”慕容瑾走到床边坐下:“这是刚熬好的药,要趁热喝。” 担心叶蓁的身子太弱,于是慕容瑾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缓缓地递到叶蓁嘴边,眉眼间有着哄骗的意味:“……张嘴。” 叶蓁:等等,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面对这样的慕容瑾,叶蓁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直接夺过他手里的汤药:“不用了不用了,我的手又没有受伤,自己喝就行。” 说完便豪迈地端着汤药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啊烫!咳咳咳——”叶蓁不出意外地呛到。 于是粉嫩的小舌从嘴里探出,小口小口的将空气吸入,又轻轻吐纳。 舌尖抵在两排贝齿之间,希望可以通过空气的快速流通,从而降低口腔的温度,嘴里不时发出嘶呼声。 慕容瑾凝视着叶蓁的动作渐渐走神,温柔冷清的眼眸沁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欲望,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温声劝到:“慢点儿,又没有狼在身后追你。” 团子:你就是那条大尾巴狼啊,可怜的宿主还不知道… 终于缓过劲儿,此时她的脑袋完全是懵圈状态,根本没听见刚才慕容瑾说了什么。 眼睛和小嘴张得圆圆,有些失神地盯着窗外。 见此,慕容瑾忍不住捏了捏女孩呛红的脸颊:“在想什么呢?” 被捏了脸,叶蓁立即从失神中恢复意识,脑袋下意识地后缩,而在看到此时面前男人的脸上竟然荡漾着笑意。 她震惊了:这狗男人居然在对我笑?! 因为叶蓁的退缩,慕容瑾的手此时正僵在半空,随及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殆尽。 叶蓁歪头打量:“殿下,你落水后发烧了吗?” 要不是脑子烧坏了,刚刚又怎么会对她笑? 慕容瑾和团子:“……” 又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慕容瑾旋即接话答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摸摸我额头,看看到底发烧没?” 说着便躬身靠近,将额头凑至叶蓁手边。 叶蓁见状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殿下身强体壮,此时看起来正当龙马精神,想来是没有发烧的。” 表面虽是如此,可内心却更加肯定:慕容瑾的脑子肯定烧坏了! 看着叶蓁急忙拒绝的动作,慕容瑾更加证实:她反感与他接触…… 【滴,黑化值加1,当前黑化值为47。】 ?……什么鬼! 心里的小人瞬间掀桌:【这个狗男人,我还没跟他计较假装落水晕倒的事,拼了老命地救他,现在竟然还敢涨黑化值!shift!】 叶蓁气得眼睑痉挛,手中的拳头不自觉攥紧,但也只能倔强着小脸爬上床:“殿下我累了,想再休息会儿。” 她本人现在很不想跟狗男人说话。 团(柯南)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宿主大大,慕容瑾肯定是因为你刚刚故意躲他,以为你排斥他,所以不开心了。】 叶(自作聪明)蓁:【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接触?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刚才怀疑他发烧,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了。】 毕竟大家同时落水,她一个女孩子都还没发烧,可他却发烧……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自然会受挫。 【宿主大大你有没有想过,慕容瑾好像有那么‘亿’点点喜欢你?】宿主没谈过恋爱,它还是好好地引导暗示一下。 【什么好像?不可能!】叶蓁不暇思索,斩钉截铁。 【这么肯定?为什么?】团子好奇。 【这还用问?就很明显啊…我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但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叶蓁胸有成竹。 团(一脸干笑)子:直觉——直女的感觉…… …… 傍晚时分,皇帝就下旨惩处了娴妃带来的一众宫人。 他本就有意补偿慕容瑾,经过此番风波,传旨之事便也被提上日程。 于是下旨恢复了慕容瑾大皇子的身份,还赐予其雕梁玉栋的府邸。 娴妃则是被贬为昭容,连降四级妃位。 若不是看在长孙家族的情面上,就算不论处她情急之下的大逆不道之言,单单只是“谋害皇子”这一个罪名,都足以让她立刻人头落地。 自古以来,皇宫里的权谋更胜于血缘…… 但就算是这样,慕容瑾最初的目的也都已经达到。 入夜。 叶蓁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就寝。 “咚咚——”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谁呀?” 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她? 叶蓁随意地披上外衣,行至门前。 “是我……”来人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慕容瑾?听声音,叶蓁自然猜出了来人。 “殿下你怎么来了?”说着便将门从里面打开。 此时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淡粉外衣随意披挂。 刚挽下的乌丝如瀑布般垂落于腰间,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却更衬得她清秀可爱。 待慕容瑾进屋后,叶蓁便给他倒了杯茶。 慕容瑾接过叶蓁递来的茶杯,没有立即饮下,只是放于手心,指腹摩挲着杯身:“……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叶蓁疑惑不解:很重要吗?以至于要在大半夜来问她? “宫里的水很深,跟着我只会不断发生危险,就像今日这般……”慕容瑾眸色深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想起今日的事,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于是倏忽话锋一转:“你想出宫吗?” 男人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浓密的睫毛微颤,完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此时不敢看向叶蓁。 “出宫?——我可以出宫吗!”听到这话,叶蓁顿时激动不已。 皇宫从来都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自来到这个界面起,她就一直待在冷苑,连冷苑外的其它地方都没怎么去过,就更别谈出宫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逛逛这古代的宫里宫外,也不枉白来一趟。 看着叶蓁激动的反应,男人握着茶杯的指节不禁默默收紧。 明明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可为何现在却感觉心脏被无形的丝线给缠绕着,千万条丝线慢慢收紧,让人感觉钻心的疼。 “有我的出宫令牌……就可以。”慕容瑾尽量克制住此时心口的万般不适:“所以你想出宫?” “想,当然想!”叶蓁的喜悦浮现于外表,丝毫不加掩饰:“明天就出宫吗?” 她已经等不及了,宫外的集市一定很好玩! “明天……”慕容瑾不想答应,他本是计划着再多延几天的,可叶蓁若是在他的身边多待一天就…… “可以。”慕容瑾忍耐出声。 在他身边多待一天,她便会多一分危险:“此次出宫后,你便可以不再回来。” “哦好的。”叶蓁内心表示她回答的是“明天可以出宫”这句话。 他竟然还讨厌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赶她走! 哼——慕容瑾既然不让她回来,那她偏要回来! 要是真不回来的话,那她还怎么降低黑化值? 听见叶蓁未加半刻犹豫的应声,慕容瑾一时没控制住手中的力道,只听“嘭”的一声,茶杯突然于他手中破碎。 “殿下你没事!”叶蓁也是被这一道突然的清脆声响吓到,说着便起身前去查看他手心的伤势。 好好的茶杯怎么会碎呢? 她面露疑难,心想:这冷苑物品些的质量也太差了。 叶蓁牵起慕容瑾受伤的手,眼看他手心处的伤口本已经开始结痂,可现在却又被这尖锐碎片划伤,伤口已经裂开半许,浸出滴滴血珠。 感受到叶蓁的触碰,慕容瑾顿时心中一滞,可手心传来的痛感远不及他此时心中的痛楚。 于是瞬间将手抽出背到身后,依旧是没有看向她,神情落寞:“我困了,你也早些歇息。” 说完便沉默不语地转身离去。 叶蓁就纳闷了,慕容瑾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 冥思苦想片刻,却只能得出一个答案:果然是落水发烧,看来是把脑子烧坏了! —— 此时的慕容瑾独影卓卓,仅只有他一人步行在院中的小径之上。 月光映射于鹅卵石铺成的地面,衬得他孤寂的背影更加落寞。 垂落于身侧的手心止不住地滴血,可他却丝毫没有理会,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任由其冒出的血珠滴滴下坠,于地面砸出一朵朵斑小的红洼。 终于……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第14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4) 第二天叶蓁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包袱就出宫了。 “主子,叶姑娘已经走远了。”慕大站立在慕容瑾的旁侧。 他很不解:主子一大早就在窗边盯着叶姑娘的房门看,方才眼睁睁地看着叶姑娘离开,主子也没叫住她。 可如今叶姑娘早已走远,主子却是依旧盯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慕容瑾没有回应慕大,缓缓闭眸,心中有些自嘲道:就连跟我道一句告别,都不愿吗? …… 阳光明媚,集市逐渐热闹起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摊贩的叫卖声与各式美食为集市增添了磅礴的烟火气。 不愧为慕国都城,花天锦地热闹非凡。 叶蓁从没见过这么多稀奇玩意儿,左瞧瞧右看看,一路上停停留留。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在脑海中发出疑问。 【团子,在黑化值任务完成以后,我的灵魂会立即脱离这个界面吗?】 【这取决于附加任务哦。】团子娓娓道来: 【本界面的附加任务是阻止慕容瑾变成暴君,若是完成了附加任务,宿主便可自行决定去留;反之,则灵魂立即脱离本界面。】 叶蓁记得在原结局中,慕容瑾至死都是孤身一人,不仅终身未娶,甚至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最终得到了皇位又如何? 这皇权就像枷锁,将他永远地禁锢在深红宫墙这片方寸瘠地。 争夺皇位,是他为求生存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而事实上他真正所渴望得到的,或许甚至还不及平民百姓渴望得到的多。 但孤独永远无法得到满足,越是孤独的人,想要得到的便也就越多。 如果可以的话,叶蓁倒是愿意留在这个界面,以朋友的身份陪他度过此生。 她看得出来,其实慕容瑾本质上并不坏,毕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会成为暴君……就在此时,迎面恍惚疾步走来一名男子。 由于叶蓁还沉浸在思绪中,所以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躲闪,便被男子撞到歪斜,眼看着即将跌落于地面。 男子惊觉自己撞到的是位姑娘,赶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却故意用力一拉,于是叶蓁便即将被他捞入怀中。 因为拉力叶蓁身体猛地前倾,瞬间失去平衡。 为避免自己的身体与对方相贴撞在一起,于是她顺势低下脑袋撞向面前男子的胸口。 “嘶——。”那人疼得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 就算此时与面前男子的肢体接触仅限于手臂和脑袋,但这也让叶蓁感到颇为抵触。 于是她立马直起自己的小身板,迅速与对方拉开一大段距离。 刚刚明明只要轻轻扶一下她的手臂就好,可这个男的非将她往他的怀里捞! ……就很无语。 “哎呀~小美人,你把我的胸口~撞得好疼啊~”面前的男子瞧清叶蓁的长相后,眼眸一闪,便开始揉着自己的胸口。 说话的尾调上勾,还装作一副很是疼痛的模样。 叶蓁听完一脸嫌弃:他说话怎么是这个调调?是老鸨还是太监? 街上人涌攒动,主要过错在于他的横冲直撞。 “还望公子见谅,刚刚是我走神了,抱歉——告辞!” 但叶蓁不想深究,更不想无端招惹是非,于是在主动揽责道歉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我还没让你走呢!” 说着那人便快速追上前去,将一只手搭在叶蓁的肩上,一把拉住死活不准她离开。 叶蓁极力压制住胃里不断翻腾的呕吐感,冷漠警告:“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那人见状更加来了兴趣,便轻佻调戏道:“哟呵,原来是个小辣椒啊~我喜欢。” 叶蓁:喜欢你妹啊! 叶蓁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转过身来准备给面前的男人一点教训,脑海里却突然同时响起团子的声音。 【宿主宿主,他就是慕容羽,那个整日沉迷于酒色的废物二皇子。】 【啊他就是?不会,就这……?】叶蓁一脸震惊,瞬间停下了将要进行的教训。 慕容羽……她惹不起。 于是便用嫌弃的眼神将面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 【难怪就算长孙家族极力扶持,这慕容羽还是败给了慕容瑾,现在我终于知道根本原因了。】 很明显,慕容羽就是妥妥的现实版“扶不起的阿斗”。 只是白瞎了他这副好皮囊,叶蓁大叹惋惜: 或许是因为遗传了狗皇帝的基因,慕容羽的样貌也算得上是气宇轩昂,但却远远不及慕容瑾。 “羽殿下你跑慢点,老奴这双腿都快跑废了——”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匆匆赶来。 在看清来人后,慕容羽的表情瞬间变成不悦。 “你追来干什么?”他满脸的不耐烦。 “羽殿下,皇上近来还在气头上,您还是别出府为最佳啊。”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 之前慕容羽用感染风寒的借口搪塞献血一事,皇上对此本就耿怀于心,后来又加上娴妃惹怒龙颜,如今还被贬了妃位。 可以说长孙家族的势力,眼下已是在逐渐衰微了。 所以近来,长孙的族人们行事也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生怕谁又再惹得龙颜大怒。 可偏偏慕容羽这个总惹事儿的主不信这个邪,还偏不消停,依旧是我行我素。 叶蓁对其无奈摇头,便刚好也趁着老管家和慕容羽谈话的空档,迅速逃离了现场。 等到慕容羽再次转身查看,却发现早已不见小美人的踪迹。 “看,又是你这个老东西坏了我的好事!”慕容羽大声怒斥,没有丝毫尊老的态度,直接一巴掌扇在老管家的脸上。 …… 后来叶蓁找家客栈吃过午饭后,又逛了好一阵。 出宫的机会不多,于是她买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儿置于包袱中,仰头望望察觉天在逐渐暗下后,便准备着回宫。 好不容易出次宫,她这次可算是逛足了瘾。 但极不凑巧,此时天空竟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 叶蓁没有带伞,而卖伞的商贩也都早已收摊,她急忙就近找了排屋檐避雨。 望着面前的洋洋洒洒的细雨微风,此时她不禁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惬意。 …… “她回来了吗?”慕容瑾一整天都没有出过冷苑,一直是端坐在房内。 而慕大这一整天,也都是在里里外外地来回奔波:“禀主子,叶姑娘并未归宫。” 他来回奔波了几十次,但每每在来到慕容瑾跟前禀报时,却连口粗气都不敢喘。 刚回完话,慕大瞬间感觉到房间里的氛围又陡降了一个度,心中不由寒颤丛生。 慕容瑾这一整天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还记得在接近晌午的时候,慕容瑾便开始问他:“她回来了吗?” 可慕大他哪知道主子凭空问的人是谁啊…… 所以那时还不要命地问慕容瑾:“主子,您说的“她”是谁啊?” 柳月如,沈柔,抑或是叶蓁? 然后在接收到慕容瑾那刀锋般的冷眼后,慕大突然感觉智商飙升,瞬间明白慕容瑾问的这个“她”是叶蓁。 除了叶蓁,慕大再没有见过,还有谁会让主子变成这个样子。 结果后来几乎是每隔半个时辰,慕容瑾就要过问一遍。 而慕大每回答一次,慕容瑾的情绪就会变得愈加不对劲。 此时的慕大已经是心力憔悴,内心默默淌血:叶姑娘啊,你快回来,我感觉我快要不行了…… 第15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5) 既然是他自愿放她走的,那此刻这又算什么? 不过是恢复原状罢了,往后,依旧只有他一人。 慕大退下后,慕容瑾依旧坐在房内,默默无言。 …… 本来是想着等雨停,可谁知这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减缓的趋势。 最后,好在叶蓁还是趁着宫门关闭前回了宫。 夜里电闪雷鸣,黄豆大的雨珠汇成小河顺着屋檐流下,全身早已湿透的叶蓁悄悄地推开大门,进入冷苑。 此时站立在房内的慕容瑾,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暴戾。 他双拳紧攥,由于太过用力,依稀还能听见清脆的指关节在咯咯作响。 脑海里响起一道女孩悦耳动听的声音:不要伤害自己…… 他极力克制心中将要奔腾的猛兽。 不能伤害自己,不能…… 叶蓁蹑手蹑脚进入冷苑,可房内的男人警惕性极高,他还是察觉到了房外的动静。 霎时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缓缓走到门后。 最后双手颤抖,犹豫地推开了房门。 他在害怕…… 害怕外面的那个人,不是她…… 看见主房的门被打开,叶蓁直接怔愣,背着包袱停在原地,还带着满身的狼狈。 夜很黑,通过闪烁的雷电,慕容瑾只能隐约地看出对方是女子。 “叶蓁?”男人清晰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叶(落汤鸡)蓁有些尴尬,以为慕容瑾又要赶自己走。 “嗯那个…殿下!我先回房啦!”说完便快步离开。 在听见女孩声音的那一瞬,慕容瑾原本阴翳的眼里瞬间有了精神,眸子里藏着疯狂的喜悦。 他迈着更快的步伐追上叶蓁,从背后抱住她,下巴很自然地落在女孩优美的颈间,难掩激动。 ……她回来了! 她没有离开他! 从早上目送叶蓁离开后,他便后悔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女孩离开自己,永远不会。 “殿下?”叶蓁像只提线木偶被慕容瑾牢牢抱住。 他怎么了? 【团子,他又陷在梦魇里了吗?】 【这…我也不知道呀,我无法窥探他人的内心,只对宿主你除外。】 每个人都是需要隐私的,如果宿主不愿意将心中所想展示给它的话,那它也会无法听见她内心的想法。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回来了那么以后……就别想再离开我。”男人低沉音色里染着几分偏执的占有欲。 莫名其妙。 因为正好是场雷雨夜,叶蓁只当慕容瑾又被梦给魇住了。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慕容瑾似是祈求,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他说话时喷洒的热气挠得叶蓁的颈间有些微痒,但也并未让她觉得反感。 于是她便转身回拥面前的人,让慕容瑾的头靠在自己肩的一侧,带着安慰的节奏,轻轻拍打顺着他的背。 “好,永远不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女孩的声音低回轻柔,加之散发出的栀子花香,让慕容瑾感到十分心安:“但是——” “但是什么?”慕容瑾的脸上又重新染上危险的意味。 “但是…能不能先让我回屋换身衣裳?” 他们非得在这雷雨交加的环境下谈话吗? 要知道在古代,时常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能要了人的性命。 慕容瑾低头,这时才发觉女孩的全身都被雨水打湿。 但可惜的是…光线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 “嗯好。”像是被哄好的小屁孩,慕容瑾乖巧地答应着。 尽管此刻的慕容瑾格外清醒,心中的暴戾也早已消散。 但在叶蓁换洗完毕后,他却仍像个熊孩子一样缠着叶蓁,于是叶蓁也只好像老母亲一样哄他入睡。 第16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6) 确认慕容瑾已经熟睡后,叶蓁回到自己的房间。 【宿主我明确地告诉你,慕容瑾就是喜欢上你了。】 宿主是个恋爱小白,但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宿主继续傻下去。 【不可能,团子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叶蓁打趣着反驳。 没等叶蓁说完,团子就严肃打断道:【我刚刚查看了慕容瑾对你的好感值,已经达到70了。】 因为执行的是降低黑化值的任务,所以之前它并未关注任务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 而刚刚的查看,不仅证实了团子的猜想,更是让它感到大为震惊。 竟然已经达到70了! 好感值达到30,只是朋友的程度;超过50就是超越普通朋友的好感了,而60是喜欢,80是爱,若达到100便是深爱了。 【团子你是认真的吗?】叶蓁蹙着眉。 【嗯嗯,百分之百的认真。】团子点头如捣蒜。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其实叶蓁不是没怀疑过,但心下每每产生这种猜测时,她便将它扼杀于摇篮之中。 且还会用各种借口来搪塞自己。 ……以求心安。 【宿主,你讨厌慕容瑾吗?】如果宿主不喜欢,那也没有必要为了完成任务强求自己。 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而利用自己不爱之人对自己的喜欢,是绝对不可取的。 【不讨厌。】审视一直以来与慕容瑾的相处和接触,叶蓁迅速就得出了答案。 而后却又缓缓补充道:【……但也不喜欢。】 换一种说法,是不敢喜欢。 若是他们两人真的相爱,就算能够厮守此生。 于叶蓁而言,这只是万千界面的冰山一角,可对于慕容瑾而言,却是他完完整整且仅有的一生。 那么……以后呢? 叶蓁还有以后,而慕容瑾却再也没有。 这对他很不公平。 叶蓁所期盼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是的话,那她情愿不要。 所以每次面对慕容瑾的反常时,她只能装作不懂,自欺欺人。 可她到底喜欢慕容瑾吗? 由于一直深藏着自己的真实感受,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应当……是不喜欢。 察觉到叶蓁的情绪低落,团子立马岔开话题。 【对啦宿主,马上又有一个降低黑化值的机会啦。】 【嗯,什么机会?】叶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目前还是完成任务最为要紧。 【在原故事线里,七日后宫里会举行一场皇室家宴。这段时间因为慕容瑾,长孙家族受了不少打击,届时他们会有所行动。】 但具体什么是行动,资料里并没有记载。 团子无奈叹气: 主神姐姐给它的资料真的太少了,按常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好,若是他们胆敢做出一些伤害慕容瑾的事,让他那已经快被洗白了的心又变成黑的,那我就……】叶蓁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宿主你会怎么做?】团子也跃跃欲试。 叶蓁像是蔫了的芭蕉叶,摊开双手瘪着小嘴:【那我就只能继续努力,把他那黑透了的心再次洗白白呗。】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是个小宫女,当然斗不过长孙家族。 哎~要是她在这个界面的身份是皇帝就好了。 直接让碍事的东西些能滚多远就滚多远,顺手再将皇位传给慕容瑾——那完成任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第17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7) 后来的几天,大家都在准备搬到新的府邸。 皇族贵戚的府邸都是设置在宫外。 为了让新府邸赋有生气,除了搬运之类的重活外,其余的事都是叶蓁一行人等亲力亲为。 叶蓁个人的物品并不多,除了带走一些生活必备的物品外,她还特意带走了之前在冷苑自己的房里养的那盆栀子花。 “你很喜欢这盆栀子花?”慕容瑾温声看着面前的女孩。 “嗯,很喜欢,我是在冷苑的后院发现它的,总觉得我和它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缘分。”叶蓁回答时没有看向慕容瑾,依旧盯着手里的花盆。 栀子花比较娇养,而它却能在冷苑贫瘠的土壤里存活,不偏不倚地,还刚好被她发现,正巧,她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了。 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是吗?”慕容瑾的黑眸像极了深深的湖水,嘴角戏谑的微翘。 他这什么表情? 我说的是花,他不会把自己代入了? …… 家宴的这一日如期而至。 如今已经恢复皇子身份的慕容瑾,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一袭深蓝色的窄袖锦袍 ,加之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浑然的气质早已不同于叶蓁初见他时那般清冷。 巧合的是,叶蓁今日也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百褶如意月裙。 两人服饰同为蓝色,一深一浅,格外相得益彰。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慕容瑾的居所增配了许多的侍卫和下人。 午后两人便一同乘坐马车进宫。 马车内,慕容瑾和叶蓁是坐在一起的。 慕容瑾坐在车内的正位,原本叶蓁是打算坐旁边的,结果慕容瑾非说这样不方便伺候他茶水,硬要叶蓁同他坐在一起。 这几日叶蓁因为府邸搬迁的事忙前忙后,午后也只是小憩了一小会儿。 此刻坐在平稳的马车上,眼皮就开始不由自主地下沉,一时睡意袭来,小脑袋抵抗不住地向侧前方倒去。 慕容瑾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观察着女孩,赶忙用手兜住女孩的小脸,慢慢地让女孩的小脑袋倚靠在自己肩上。 女孩睡颜甜美,浅浅呼吸着,丝毫不受周围环境影响。 男人抿嘴含笑,眼里更是盛满了笑意。 过了会儿马车突然有些不稳,不知是路还是车夫的原因,马车陡然刹住,慕容瑾即刻伸手护住女孩。 叶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眼,终是醒了。 瞳孔清澈明亮,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刚睡醒的淡淡红粉。 而慕容瑾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外面的,把车赶稳点。”玉石之声在车内响起。 近来府邸添置的人手很多,慕容瑾并不知道车夫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 “是是……好的殿下。”车夫瞬间感觉到车内传来的压迫感,像是再赶不好车,下一刻便要人头落地,赶忙连声答应。 醒来后的叶蓁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慕容瑾的肩上睡着了,有些诧异,以为是自己躺上去的,后来的路程中便打起了精神,再无睡意。 一路上慕容瑾都沉默寡言,见叶蓁没有再睡的意思,脸色更加铁黑。 车夫:压迫感越来越重了,他还能活吗? …… 家宴开始,众人陆续入座。 慕容瑾刚入场就察觉到一股尖锐歹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而眼神的主人则自然是长孙玉琦——原来的娴妃,如今的孙昭容。 长孙玉琦放在桌下的手用力地扯着帕子,似是要将帕子撕毁。 她也是事后才知道,慕容瑾根本就没有什么她散发谣言的证据。 当时也是因为心虚,硬是让愤怒冲昏了头脑,才无厘头上了慕容瑾的当。 “参见父皇。”慕容瑾款款行礼。 “参见陛下。”跟在身后的叶蓁照做。 “瑾儿快快请起。”皇帝搂着旁边的赵昭仪眉开眼笑。 坐在一旁的长孙玉琦,眼里的嫉妒和仇恨更是加深…… 慕容瑾入座,叶蓁跟在身旁伺候。 叶蓁: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与此同时,慕容瑾也察觉到有另一股视线在盯着他们。 仔细寻去,才发现是坐在对面的慕容羽。 但他盯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旁的人,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好,是令人作呕的感觉。 慕容羽发现叶蓁正看向自己,立马向她抛出一个他自以为很邪魅帅气的眼神。 【团子我快吐了,长得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能把表情做得这么油腻?】叶蓁向团子吐槽。 【真的是白瞎了他这副皮囊。】叶蓁再次感叹。 【宿主大大,忍住别吐,坚持就是胜利!】团子的内心却是在偷笑。 第18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8) 酒至中旬,大家都乐不思蜀。 只是除了慕容羽,总有意无意地盯着叶蓁,像条盯着骨头的狗。 小美人,又遇见你了…… 慕容瑾则是将女孩挡在自己身后,遮得严严实实,连衣角都不肯让慕容羽看,像匹护食的狼。 “哎你——”慕容羽有些不悦地指道,但也不敢大声喧哗。 皇帝闻声转头,看向慕容羽:“羽儿,这是家宴,不可无理取闹。” 顺势又将怀里的赵昭仪搂了搂,再才继续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定下心来,不要再整日花天酒地。” “应当多向瑾儿学习,懂事孝顺。”说着看他向慕容瑾的眼里充满了温柔。 不仅仅只是顾及长孙家族的权势,慕容羽毕竟也是在皇帝跟前长大的,自从皇帝对于上次献血的事怒气消了之后,便也没有再苛责慕容羽。 “父皇教导得极对,儿臣自知应当勉励上进,定不负父皇所望。” “好啊哈哈哈——这才是朕的好羽儿!”皇帝一下就被哄得心花怒放。 “只是父皇,儿臣今日有一事相求。”看到皇帝被自己哄得忘乎所以,于是慕容羽决定乘胜追击讨赏。 “儿臣想向父皇讨要一个人,若是父皇能应允儿臣,儿臣以后定当勤加勉励,再也不花天酒地了。” “哦是何人?竟让羽儿不惜许下如此承诺?” 慕容羽转而注视着叶蓁。 【我她ua的,不会是我!】叶蓁心中顿感不妙。 “禀父皇,就是皇兄身后的那名宫女。”慕容羽势在必得,毕竟父皇最疼他了。 叶蓁的脑中顿时如雷轰电掣般,一声巨响。 慕容瑾:想杀人…… “这……”皇帝有些许为难:“瑾儿你看这……要不父皇再为你寻更多的宫女?然后你就……” “不。”皇帝的话还没说完,慕容瑾就坚决地拒绝了。 此时皇帝有些愠怒,他是一朝天子,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暂且不谈,问题是对方还是在拒绝他。 与叶蓁有关的事,慕容瑾完全不需要考虑,不管后果如何,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自上次的落水一事过后,慕容瑾无法容忍叶蓁再因他而陷入危险,更无法允许让她离开自己。 赵昭仪见状赶紧出来当和事佬,毕竟她是站队慕容瑾的。 “哎呀皇上~”赵昭仪倚姣作媚,轻抚着皇帝的胸口。 “既然两位皇子都对这宫女喜欢得要紧,手心手背都是肉,倒不如让那个宫女自己定夺~”说完更是娇嗔满面: “好不好嘛~皇上~~” 孙昭容盯着赵昭仪的脸上满是厌恶,恨不得把上面的女人千刀万剐: ……贱人。 皇帝哪抵得住赵昭仪这般撒娇,想着这的确也是个好法子,便握住赵昭仪的手连声哄答:“好好好…” “那个宫女,你且出来。”皇上向叶蓁招手示意。 “是。”叶蓁答罢,来到客堂中间。 皇帝审视着主案下的女子,不禁赞同: 的确生得娇俏动人,以后应当会变得更为绝色倾城,难怪引得他的两名皇子争夺。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叶蓁。” “叶蓁朕且问你,朕的羽儿和瑾儿,你往后更愿意伺候哪位?” “启禀陛下,奴婢更愿意伺候瑾殿下。”叶蓁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虽然明知道结果,但在听见叶蓁亲口说出选择他后,慕容瑾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划过。 “嗯,既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便就这样。”皇帝打算将这场闹剧翻篇。 “父皇……”慕容羽不服气,以往父皇最是疼他,什么都可以满足他的。 “好了,不许再胡闹,你的事就此作罢!” 天子放出威严,慕容羽也不敢再胡搅蛮缠。 孙昭容看着原本疼爱自己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儿子又被呵斥,心中愈加激起一团怒火,无处散发。 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皇上,瑾儿也老大不小了,依臣妾看,两人郎才女貌,况且还互许芳心,不如就借此良机,赐婚于他们二人!”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孙昭容真是个为她人儿子着想的好后妈。 “启禀皇上,奴婢只想好好伺候瑾殿下,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叶蓁赶忙打住。 【这老巫婆又准备干嘛,就为了立个好人的人设?】叶蓁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听着女孩言语中的‘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慕容瑾眼神中忽而闪过一丝痛楚,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渐渐闪烁,隐隐又有黑化的趋势。 “不可以!”慕容羽第一个反对。 若是叶蓁还活着,他早晚都会把她给抢过来的。 但要是因为成亲,叶蓁被慕容瑾这个灾星给克死了,那他岂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灵灵的小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 目前为止,对于叶蓁他还一口热肉都没吃上呢。 【宿主,慕容瑾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国师预言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独。】团子开始解释,它知道宿主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慕容羽继而高声辩驳道: “当年国师早就预言,皇兄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自己的双亲和妻儿,若不是父皇天生有金龙之气的加持,想必也会受到祸害。” 他说的是事实,这是也宫里的老人们流传至今的谈资。 众人开始小声地议论纷纷。 “对呀,我也早就听说了……” “听说先皇后就是被他给克死的……” “果然是个灾星……” “若不是有人今日提起,我都快忘了……” “这……”皇上有些犹豫,慕容羽说得不假,而且慕国国师的预言向来准确,无一例外。 孙昭容则是装作十分内疚的模样,仿若在为慕容瑾的婚事感到惋惜: “哦你瞧我,怎会把这事都忘了,是臣妾多嘴了。” 【多嘴?嘴巴不要了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叶蓁对孙昭容的装模作样无语至极。 【宿主,他们好坏。】团子也为慕容瑾打抱不平。 【他们这样做,既将慕容瑾置于尴尬之地,又让现场的皇亲贵戚都再次铭记慕容瑾天煞孤星的身份,所以难以继承大统,然后就没人跟她的儿子抢皇位了!】 团子本就圆嘟嘟,现在正双手叉腰,被气得鼓鼓的。 坏女人,手段这么高,哼! 对啊……天煞孤星。 有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呢? 此刻慕容瑾双手攥拳,缓缓垂眸,不敢看向任何人。 自从遇见他的女孩后,他都快忘了,自己其实就是个灾星。 不仅克死了疼他的母亲,还克死了后来唯一对他好的老嬷嬷。 他这样的人本是不配拥有幸福,若是真的喜欢叶蓁,他更应该放女孩离去的。 但是,他贪心啊…… 贪恋这片刻的美好…… 尽管永远都能不能真正地在一起,但只要叶蓁永远陪在他身边,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遇到一个特别的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 或早或晚都得放弃。 得不到,却又舍不得…… 第19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19) 慕容瑾的思绪乱得像是一张网,将心脏包裹得隐隐作痛,痛如刀绞。 【不好宿主大大,慕容瑾现在的黑化值很不稳定,波动得很厉害!】团子快被眼下的情形吓哭。 不会一下飙升到100,它可不想回炉重造啊! 呜呜呜…… 慕容瑾脸色阴沉,浑身的血液都向胸口涌去,怨恨也在心口滋生着。 听到团子的提醒,叶蓁旋即回到座位牵起慕容瑾的手。 慕容瑾抬头看向叶蓁,发现女孩在对他微笑,轻柔点头,似是在安慰他。 因为嗅见了女孩身上的栀子花香,他的心情渐渐缓和,眼底的谲戾也在渐渐消散,好似有什么力量牵引着他迈开脚步。 叶蓁将慕容瑾带到客堂中间,而慕容瑾则一直低着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叶蓁牵他的手。 “敢问孙昭容天煞孤星的意思可是指,待我与瑾殿下成亲后,我会被克死?”叶蓁反问。 “那是自然。”孙昭容一脸得逞的模样。 贱人果真是怕了? 呵,毕竟没人不怕死。 听见从女孩口中道出了‘天煞孤星’四字,慕容瑾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就连你也要讨厌嫌弃我了吗? 慕容瑾眼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烁着碎碎流光,尽是对面前这个世界的讽刺,像无底洞的深渊。 “既是如此,”只见叶蓁双膝跪下,对皇帝行谢恩之礼:“还请皇上赐婚于奴婢与瑾殿下。“ ?! 众人满是疑惑不解。 而慕容瑾更是瞳孔募地紧缩,指尖颤抖,眼底泛起层层波澜,似有惊涛骇浪翻涌。 他的女孩,在为他们请求赐婚?! 某位世子:不是,我听错了?这个小宫女刚刚在说赐婚!和慕容瑾? 某郡主:好像没有听错,她真的在请皇上给她和慕容瑾赐婚。 孙昭容也十分震惊,不愿相信:“许是你没听明白,与瑾儿成婚后,是你会被克死。 你若是不同意赐婚,大可现在说出来,我们皇族之人绝不会强行嫁娶。” 快说你不愿意贱婢,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吗? “奴婢没有听错,可奴婢天生命硬,就是不信占卜之说。” 叶蓁顿了顿,侧身面对长孙玉琦:“奴婢能和瑾殿下喜结良缘,还是多亏了娴妃……哦不——是孙昭容,还是多亏了孙昭容。” 叶蓁一脸坏笑,却全然不似长孙玉琦那般歹毒憎恶,看起来反而更显调皮娇俏。 这个贱婢绝对是故意的! 孙昭容怒火中烧,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且还要装作温柔和蔼地回复:“哪有哪有,不过是你们二人的姻缘到了。” 此时皇帝也开口了:“叶蓁,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应承了,便不许反悔,否则便是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启禀皇上,奴婢不悔。”叶蓁字字如敲冰戛玉,冲击着慕容瑾的心头。 【滴,黑化值减20,当前黑化值为27。】 【好耶!宿主真腻害!】团子瞬间由刚刚的愤怒转为喜悦,顺便瞅了瞅好感值。 好家伙升到80了,慕容瑾已经完全爱上宿主了。 “哈哈哈好!” 自己的孤星儿子竟然还能娶到妻子,皇帝自然是无比高兴的:“瑾儿,你可愿意啊?” 慕容瑾从听到叶蓁请求赐婚开始,便一直盯着女孩的脸,眸子幽暗深邃,片刻不曾移开。 这时听到皇帝问话,才转而看向居上的人回复:“禀父皇,儿臣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此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哈哈好!今日的家宴真是喜上加喜啊,来,让我们举杯共饮了这杯!” “敢跟我抢女人,我饶不了你……”慕容羽低声咒骂,将歹毒的心思全都埋藏在心底。 第20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0) 家宴已经散去,慕容瑾和叶蓁坐在回府邸的马车里,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当时情况紧急,慕容瑾的黑化值又波动得厉害,所以宿主一定是不得已才同意赐婚的。 一般情况下,黑化值增减的反馈都是及时的。 但若是出现迟迟没有结果,不停波动的情况,若不加以阻止,最终黑化值将可能会出现超过50的变动。 这对于当时黑化值是47的慕容瑾而言,是极其危险的情况。 【宿主,你一定是因为任务才同意赐婚的?】于是团子想到这,就直接开口询问叶蓁。 【执行任务是一回事,主要是当时我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叶蓁仰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在脑海里回复团子。 本来多好的一只小狼崽,最后硬是被他们给逼成了暴君。 【那宿主你真的要和慕容瑾成亲吗?】团子记得宿主说过,她不喜欢慕容瑾,不愿意在执行任务的界面里经历爱情。 【成亲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解决。】叶蓁平静地回答。 但实际上她心里慌得一批,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 听完叶蓁的话,团子若有所思…… 慕容瑾一直端详着女孩,以为她睡着了。 看着此刻叶蓁突然紧锁的眉毛,不禁好奇:她在想什么呢? 睡着了都还在担忧。 …… 马车终于抵达府邸。 慕容瑾先下了车,回头向即将下车的女孩伸出手,温柔说道:“下来。” 叶蓁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手连忙拒绝:“不了不了,奴婢自己可以下来。” 说着便准备从马车的另一侧直接跳下。 慕容瑾见状,眼疾手快地揽下叶蓁的腰,将女孩打横抱下马车。 最后缓缓地放下,直到叶蓁双脚着地站稳。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叶蓁此时已直愣愣地呆在原地。 “刚刚那样很危险你知道吗?”慕容瑾哪里舍得生叶蓁的气,眼里满是温柔。 “你若不喜欢,我不牵就是了,下次不许再这样。” 男人关心的话语将叶蓁从呆滞中拉回:“嗯我知道了。” 夏季的夜晚格外凉爽,叶蓁坐在院子里乘凉。 金黄色的月亮挂在黑暗的天空,周围明亮了许多;一阵微风吹来,旁边大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使人心旷神怡。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叶蓁心想。 “还不睡,是有心事吗?” 慕容瑾见叶蓁还在院中,便缓缓踱步靠近。 “没有,只是在这里乘凉。”叶蓁有些尴尬,心中默念:千万不要提赐婚的事…… “今日……在父皇面前你说要与我成亲,是认真的吗?”慕容瑾看向叶蓁的眼眸,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温柔…… 静静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叶蓁: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是认真的。”她敢说不认真吗? 敢跟皇帝开玩笑?叶蓁没那么大的胆。 当时的认真,是真的,但现在的后悔,也是真的。 “你要知道,我是天煞孤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祸害,注定一生孤独,你……” 慕容瑾不敢再说下去。 “其实,殿下你知道吗?” 叶蓁指着天上的星星认真地解释: “天煞孤星指的是北斗七星第四颗,与第七颗连心的中垂线上,那颗颗忽明忽暗的星。” 她不希望慕容瑾继续因为那个所谓的劳什子预言再自我否认。 “所以……”女孩一脸认真地凑到慕容瑾面前,望着他问道: “殿下你是星星变的吗?” 女孩笑靥如花地打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两人依旧穿着今日的服饰,蓝色在月光朦胧的照耀下,更加神秘吸引,像是九天下凡的谪仙。 女孩端坐,侧脸着望向身旁颀立的男子,郎才女貌,格外登对,美得像幅画。 听着女孩玩笑般的话语,慕容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是……”慕容瑾依旧有所顾虑。 “没什么可是的,再说了我命硬!”叶蓁拍着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宣布什么骄傲的事。 她可是死过的人了,还会相信这种劳什子占卜之术? 况且这又不是玄幻界面。 慕容瑾被逗笑了,满眼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傻姑娘。 她就像一朵还未完全开放的栀子花,即使花瓣闭合也可知香飘万里。 …… 晚风,花香; 月下,谈笑…… 感觉一切都刚刚好…… “叶蓁。”慕容瑾似是下定决心,深情地看着她,原先清朗的声音也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沙哑。 “嗯?” 怎么他声音突然就变了? 【我去我去宿主,慕容瑾不会是要告白?!】 团子惊呼,最近它可是看了不少言情小说,对于这种事,可谓是已经轻车熟路。 ——— “我喜欢你。”字字都从他的薄唇吐出,带着蛊惑。 叶蓁直接愣住。 【团子你个乌鸦嘴!】 团子:【我才不是乌鸦嘴呢,哼~!】 她随后便对着慕容瑾尴尬地笑道: “哈哈哈哈这么巧吗?我刚好也喜欢殿下,想当初刚认识殿下的时候,我还觉得殿下是个讨厌鬼,不太喜欢呢,现在觉得殿下是个挺不错的人。” 团子:【宿主又开始装傻……】 【你给我闭嘴!】叶蓁表面依旧笑呵呵,内心却早已慌了阵脚。 “不是普通的喜欢,”慕容瑾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生怕女孩误会自己的心意:“蓁儿,我心悦你……” 【哦吼,装傻失败。】团子充当叶蓁一个人的旁白。 见方法败露,叶蓁只能重新整理好心情,深吸了口气,镇定地看着慕容瑾。 “殿下我们……不可能的。” 拒绝要果断,若是不喜欢便不能让对方留有任何幻想。 其实叶蓁知道,如果自己回应了慕容瑾的告白,他的黑化值或许又会有所降低。 但她不想利用慕容瑾对自己的喜欢,自私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叶蓁心中,爱情是神圣的,不掺任何杂质,更不容许任何亵渎。 “今天在宴席上,我是看不惯他们那么诋毁殿下,才请求皇上赐婚的。”叶蓁继续解释。 正好,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了,以后便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团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哎,有的人啊,明明已经开始心动了,却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不会是,跟宿主没谈过恋爱有关! 第21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1 料想中的提示音没有响起。 【奇怪,被拒绝了竟然没有涨黑化值?】团子深思。 为什么呢? 叶蓁没有回答团子的问题。 此刻,对面男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知道了,我等你。”慕容瑾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在今天听到叶蓁说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他还是抱着微乎其微的幻想,决定说出自己的心意。 万一呢,万一他的女孩,也喜欢他呢? “等我?等我什么?”叶蓁好奇。 “等你也喜欢我。”慕容瑾嗓音如玉。 不知为何,此时叶蓁的心中有些慌乱:“那你要等多久?!而且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我都可以等,一直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一天。” “殿下……”叶蓁还想规劝慕容瑾。 “好了,不早了,回房。”慕容瑾及时打断她。 随即默默靠近叶蓁的脸庞,闭上双眼,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 怕女孩生气,所以只是在她的额间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挪开了: “好梦。” 叶蓁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直接愣住。 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顺势钻入她的鼻尖。 慕容瑾害怕看见女孩生气的表情,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只有叶蓁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除了惊讶以外,并没有生气或其它的表情。 【宿主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团子激动得喊出声。 【我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叶蓁摸着额头刚刚被亲吻的地方,内心有些忐忑。 这是她第一次被异性亲吻。 团子:其实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你睡着了,所以才不知道。 但团子才不会说出来。 说实话,对于慕容瑾刚刚的举动叶蓁并不反感。 但却是有些难受,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刚才那个莫名的吻…… 回到房内,叶蓁的心情渐渐平复。 【团子,你不是说在今天的皇宫家宴上,长孙家族会对慕容瑾有所行动吗?】 然而并没有发生叶蓁原以为的刺杀,投毒,和栽赃之类的事情。 反而发生的所有事,似乎都是…… 因她而起。 团子:资料里的确记录着在这场家宴上他们会有一次大的行动。 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团子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答案。 【宿主大大,应当是蝴蝶效应起作用了。】 叶蓁惊奇:【蝴蝶效应?】 【对,原本的‘叶蓁’此时早应该死了,由于宿主及时的出现,改变了支线的发展,所以导致后期的进程不同于资料所记录的。】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世间万事万物必然的消亡与出现,都是有它们各自的道理的。 【所以,宿主要一定小心,后期可能有很多危险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甚至可能会殃及性命。】 团子感到困惑,任务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困难。 【好,我明白了。】 —— 第二天,皇帝下旨赐婚,将两人的婚期定于中秋节的后一天,如今距离婚期还有三个月。 在那晚后的两个月里,两人的相处一直很和谐,同以往并无差别,仿若慕容瑾表心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这天,慕国一年一度的皇族狩猎,也依照往例大张旗鼓地举行。 皇族的人以及随行的御林军来到皇家狩猎场,宫人们负责安营扎寨,皇帝则带着一众人等去围猎。 因为天气原因,一番较量下来,众人收获惨淡。 唯独只有慕容瑾,即使在阴天光线不明的情况下,也能警觉地捕捉到猎物的踪迹快速出击,所以他的收获颇丰。 待众人回到大本营,不少人都围着慕容瑾恭喜道贺。 “瑾殿下真是勇猛果敢的血性男儿啊,仅在第一天,便独自拔得头筹。” “对啊对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想当年陛下也是这般骁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能有如此智勇双全的皇子,何愁我慕国无平疆之才啊。” 【一群马屁精,捕获这么多猎物,也不知道慕容瑾受伤了没?】 叶蓁站在不远处的帐篷,向人群处张望。 慕容瑾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寻找他身影的女孩,暗下一笑,便装作没看见地转过头。 【宿主,你现在就好像一个痴痴等丈夫归来的妻子。】团子打趣。 【团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叶(笑里藏刀)蓁。 “啊哈哈哈好!好!”皇帝也被众人夸得沾沾自喜,“瑾儿,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按例,拔得头筹者可以向皇上讨赏。 “禀父皇,儿臣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愿父皇身体康健,慕国繁荣昌盛。”慕容瑾行礼谢却。 皇帝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懂事,便更加欣慰了。 若是慕容羽的话,想必又会讨要不少赏赐,其中肯定还包括叶蓁。 想到这里,不禁摇头,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既是如此,七日后那场最终的围猎,你若是能拔得头筹,父皇便将落日弓赐予你。” 落日弓——取自后羿射日的传说。 它在慕国象征着无上的荣耀,只赐给最骁勇的皇子,一般传于历代皇帝之手。 “落日弓!那可是皇室祖传的宝物!” “当初太上皇便是将落日弓赏赐给皇上后,就立他为太子了,难道皇上的意思是……” 众人一片哗然,都在开始揣测皇帝的意思。 “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慕容瑾应声回答。 一旁的慕容羽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将其转变为憎恨,嘴角噙着可怕的笑容。 太子之位,只能是我的…… 慕容瑾回到自己的帐篷后,还来不及坐下,焦急等待的女孩便上前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狩猎开始,叶蓁经常心不在焉,她总感觉近来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看着叶蓁一脸担心自己的模样,慕容瑾却感到心情十分的愉悦。 “怎么?担心我吗?”慕容瑾薄唇紧抿,凑近盯着叶蓁的眼睛,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叶蓁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脸蛋染上绯红,将慕容瑾推得远一些后便急着否认,“谁担心你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好~你,没有担心我;叶蓁,也没有担心我;蓁儿,更没有担心我~”看着叶蓁红透的小脸,慕容瑾忍不住更想逗逗她。 “啊你……我不跟你说了!哼!”叶蓁娇嗔地说完就跑开了。 看着女孩因为恼羞成怒跑开的身影,慕容瑾只觉得他的女孩真可爱,这么禁不住逗的。 第22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2 连着六天过去了,次次都是慕容瑾拔得头筹。 明天是最后一场,也是最盛大的一场围猎,众人都很看好慕容瑾,已经认定落日弓于他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罢了。 当然,除了慕容羽并不这么认为。 晚上,慕容瑾回到帐中,没有见到像以往一样等待他归来的叶蓁,心中不由一紧,背上的弓箭还未放下,就立马转身出帐寻找。 刚掀开帐帘,便看见不远处慢步走来的叶蓁手里端着个碗,小心翼翼地挪着步伐,生怕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 叶蓁抬眸正好看见了站在帐门的慕容瑾,加快步伐小跑道:“殿下,你快看……” 叶蓁将双手托举的碗端得更高了点,递到慕容瑾的面前,仰起小脸,偏头歪向一侧,最后对慕容瑾喊道:“生辰快乐!” 随后便嫣然一笑。 他的女孩,怎么就这么爱笑呢? 让他忍不住又想亲她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自从母妃和老嬷嬷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而他那所谓的父皇此刻应该是美人在怀,早就将他遗忘,又或许……根本就不曾关心过。 念及此处,慕容瑾的眼神有些暗下。 “山人自有妙计!”只见叶蓁腾出一只手,嬉皮笑脸地装作道士算命的模样。 自然是团子告诉她的。 看到这样子的叶蓁,慕容瑾直接被逗笑。 “你呀……”慕容瑾摸着叶蓁的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叶蓁打岔接过。 “我知道,我知道!”然后尽量模仿慕容瑾的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呀,傻姑娘……哈哈对不对!” 慕容瑾笑而不语,如果叶蓁永远无法喜欢上自己,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毕竟,人不能太奢望,越是奢望,结果往往会事与愿违。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这时慕容瑾才将注意力转回女孩手中的东西上。 “我专门为殿下做的长寿面,祝殿下健康长寿——永远幸福快乐!殿下得把它们全部吃完,我的祝福才能实现。” “好。”慕容瑾宠溺地回复。 “连汤都不可以浪费哦,灶房安扎得远,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知道啦,我待会儿把碗都给吃了好不好?” “好,哈哈哈哈——”现在换叶蓁被慕容瑾逗笑,笑得花枝乱颤还直不起腰。 经过最近两个月的相处,叶蓁觉得他们两人越来越像知心好友,等到附加任务也完成了,她会选定留下来继续以这样的身份一直陪伴着慕容瑾。 团子:知心好友? 哎,爱情的种子悄悄萌芽,播种的女孩却还在沉睡啊…… 叶蓁亲自看着慕容瑾将长寿面吃完,“嗯很不错,想来我对殿下的祝福一定会实现的。” 而后两人坐在草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墨蓝的天空中,闪闪地发着光,美丽而恬静。 “叶蓁。” “嗯?”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叶蓁靠近他的目的。 “因为我是上天派来指引殿下的,只因殿下是慕国未来的明君。”叶蓁半真半假地回答慕容瑾。 “你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慕容瑾自然没有当真,于是同样也带着玩笑的意味回复道:“明君?难道不是暴君吗?” 【我去不是,这都能扯到暴君?】团子只想说,慕大侠你直接剧透原结局了。 “以前的我,或许真的会成为暴君。”慕容瑾感叹,而后收回刚才玩笑的情绪,变为认真,转头看向叶蓁。 “你知道吗?自从母妃去世,我住进冷苑,就像是从云端跌进了深渊……”慕容瑾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叶蓁身上,缓缓说道。 “宫女和下人们从未将我当成人,他们心中稍有不顺,便会打骂我,说我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慕容瑾垂眸笑了笑,更像是自嘲,“可笑的是,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母妃为什么会抛下我独自离去。” “后来我不甘心,不甘于那样的处境,开始了谋划和算计…… 当时我想的是——将来有一天,如果我立于万人之上。 我一定会报复所有人,反问这个世道,为什么对我不公!”慕容瑾深深地剖析着自己的过去,情绪代入得有些激动。 “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你……”此刻我正深爱着的你。 谈及叶蓁,慕容瑾的眼色逐渐变得温柔,再次看向身旁的女孩,眼底流露着款款深情。 慕容瑾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叶蓁认真地倾听着他此刻的真情吐露。 “后来我才知道,上天是为了让我遇见你,所以才让我经历那么多……” 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刚刚好,一切都很值得。 “只要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甚至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转瞬即逝。 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像母妃那样,也抛下我离开了,我或许会让这个世间跟着我一起陪葬。” 此刻,慕容瑾的眼里重新染上了久违的暴戾恣睢。 【我去,宿主宿主,这一刻的慕容瑾太恐怖了。】团子在空间里被吓得瑟瑟发抖。 慕容瑾向叶蓁完完全全地剖析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他静静等待着女孩的答复。 “殿下,先皇后没有抛下你,她一定是深爱你的,不然怎么会给你取字瑾?”叶蓁并没有被此刻的慕容瑾给吓到,柔声细语地回复: “瑾的原意是美玉,怀有美好的寓意。 先皇后一定是希望你能拥有像美玉一样无暇的品德,做一个善良高贵的人。 而她离开,不过是为了寻找于她而言同样也很重要的人罢了,她并没有抛弃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先皇后怕你孤单,还专门派我来陪着你呢。”叶蓁两手摊向慕容瑾,仿佛在说,不信你看呗,我人就在这儿。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22。】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是上天派来的吗?怎么又成母妃派来的了?”慕容瑾笑着揭穿女孩前后不一的说辞。 “殿下是星星变的,殿下的母妃自然就是上天,所以我既是上天派来的,又是殿下的母妃派来的。”叶蓁为自己的诡辩能力感到自豪。 眼前的女孩总是伶牙俐齿。 “那你会离开我吗?” 可她也最是喜欢开玩笑,她真的会代替母妃,一直陪着自己吗? “只要殿下以后是位明君,我就会永远地陪伴殿下。 殿下也千万不要因为他人的过错折磨自己,可以打击报复他们,反正恶人终究会自食其果,但是一定不要伤及无辜的人。” 叶蓁默默地给慕容瑾灌输正确的三观,希望他以后能成为根正苗红的大明君。 “为什么非得成为明君,你才能永远地陪着我呢?”女孩似乎总在强调让他成为明君。 “嘘……”叶蓁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她无法暴露系统的存在,于是紧接着只能故弄玄虚地说道,“这是上天的旨意,天机不可泄露。”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17。】 看着女孩机灵的小模样,慕容瑾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头,再次说道:“你呀……” “傻姑娘……”还没等慕容瑾说完,叶蓁便学着慕容瑾的声音再次接过话。 “哈哈哈哈——”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笑出了声。 团子:我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第23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3 终于到了这场最后的狩猎,鹿死谁手,一切仍未可知。 昨日有宫人向皇帝禀报,说是在林子里看见了白虎,引得皇帝龙心大悦。 不言而喻,今日若是谁能捉得那只白虎,便极大可能成为最终的赢家。 不知为何,从今早开始,叶蓁的心里便一直感到不安。 【团子,这次狩猎真的不会发生什么事吗?】这几日叶蓁都惶惶不安,而今日,这种感觉变得最为强烈。 【宿主,你这几天都问了我很多遍啦,资料里并没有记载狩猎这几天会发生什么大事哒。】 宿主这几天总是忧心忡忡,团子觉得是她在杞人忧天。 担心则乱,叶蓁克制住此刻自己心里的烦躁,开始冷静地思索考虑,一个念头涌上心来,突然茅塞顿开。 【那如果是蝴蝶效应呢?】 团子这时才想起它和叶蓁之前讨论的事,【那便有可能了……】 【团子,立刻把慕容瑾现在的位置告诉我!】 叶蓁的预感告诉她,上次家宴的行动可能因为蝴蝶效应延迟到了这次的狩猎。 近来慕容瑾愈加得到皇帝的首肯,长孙家族已经偃旗息鼓很久,不可能什么打算都没有,而这次可能是最后的好时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慕容瑾现在一定遇到了危险。 …… 众人骑马步入皇林。 自昨日听说林中有白虎出没,几个胆小的世子便称病欠恙不肯参与此次的狩猎。 慕容瑾则骑马驶向皇林深处,从刚开始,他就发现了一直埋藏在附近的暗影一路尾随着他。 而他手底下的人早已调查清楚慕容羽此次的计划,慕大也在昨日就向他告知了一切: 向皇帝禀报林中有白虎的人是慕容羽安排的,不过是为了让这群暗影高手将他于丛林深处杀害后,再伪造成他是遭遇白虎遇害身亡的假象。 所谓的白虎,不过是一个借口,根本就没有人见过。 于是慕容瑾将计就计,从刚刚分离时,就刻意观察皇帝的去向,现在只是在绕路逐渐地向皇帝狩猎的位置靠近。 皇帝有一支御林军跟随,声势浩大,若是到后面还渐渐靠近,附近的暗影高手定会有所察觉。 念及此处,慕容瑾猛地挥鞭,马儿受惊前蹄扬起长啸,而后迅速向前方奔去。 “不好,他要逃跑!上——!” 丛中一名暗影一声令下,四下的刺客持剑冲出,身形轻巧,飘乎若神。 慕容瑾没有回头,不断挥鞭坚毅地前行。 这群暗影高手身法极好,即将追上慕容瑾,然而就在此刻,也终于到了皇帝与御林军所在地。 “有刺客,护驾!”慕容瑾从远处就一声令下。 御林军听闻声响,即刻拔刀,两帮高手身法不相上下,此刻已打成一片。 “瑾儿,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骑马躲在慕容瑾和几名护卫身后。 “儿臣一路跟踪,发现他们一直在尾随父皇,许是歹人派来行刺的。” 等查出幕后主使,应当会将慕容羽以谋权篡位的罪名重惩。 毕竟历代皇室中,弑父夺位的例子不在少数,而皇帝又生性多疑,经了此事他便再无继位的可能。 一切都在慕容瑾的计划之中…… 然而,偏角丛中的一名暗影躲在皇帝的侧身处,无人察觉。 就在此刻,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向慕容瑾刺去。 由于皇帝和慕容瑾站得极近,任谁看,刺客都是欲意行刺皇帝。 本来慕容瑾是可以躲开的,只是片刻,他的心中就做出选择,展臂挡在了皇帝面前: “父皇,小心!” 闪着淡淡寒光的剑,就这样直直刺入慕容瑾的胸口,鲜血流出,胸前衣襟瞬间被染红。 “殿下——!”叶蓁刚一赶到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顾不得多想,奋力跑向慕容瑾。 暗影刺客见任务完成都迅速撤离。 “瑾儿!来人呀,备马车,快传御医!”皇帝也一时惊慌失措,只知道他的瑾儿为保护他受了重伤。 为避免刺客原路返回,只派了一部分人回大本营寻马车和御医。 慕容瑾从马背跌落,叶蓁见状急忙上前接住,由于力量悬殊两人跌坐在地,怕加重他的伤势,叶蓁将慕容瑾抱在自己怀里。 “你来了……”尽管胸口传来清晰的剧痛,但为了不让面前的女孩担心,他仍强装精神地看向叶蓁。 “我来了,殿下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女孩忍不住低声抽噎。 “有你在,我不怕…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咳咳咳咳——”慕容瑾疼得喘息,鲜血直流。 “好我不哭,殿下也别说话了,血越流越多了……”看着面无血色的慕容瑾,叶蓁害怕得浑身颤抖。 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可任凭她怎么擦都止不住。 慕容瑾温柔地拭去女孩的泪水,比起伤口带来的疼痛,看着此刻眼前哭泣的女孩,他的心更疼。 【宿主,不好!这剑上抹了毒,还是无解的剧毒!】团子通过自己的能力检测了慕容瑾的伤口。 【不可能,不会的!刚刚明明他可以躲开的,若是剑上有剧毒,他怎么可能会不躲!?】 叶蓁此刻情绪激动,明知道团子的检测不会出错,但仍不愿相信。 等到马车和御医都到来时,慕容瑾已经因为失血和毒性晕了过去,眉眼紧蹙,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御医在马车里查看着伤势,叶蓁则在一旁环护着慕容瑾,防止马车的颠簸会加重他的伤势。 叶蓁迟迟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感觉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从未如此担心过一个人,更不敢去想刚刚团子所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慕容瑾便会……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当初两人的对话。 “那你要等多久?!而且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我都可以等,一直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一天……” 叶蓁心中自嘲,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内心其实早已开始动摇,曾经所说的永远不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必然…… “骗子,殿下明明说过……要一直等我的……” 女孩再也抑制不住,任由泪珠颗颗落下…… 第24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4 回到帐中。 “瑾儿他到底如何?”皇帝急得催促御医。 他才刚开始弥补亏欠,结果瑾儿就又因为救他徒遭此难,皇帝的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这次他的瑾儿能够安然无事,一定会立他为太子。 他的瑾儿有能力和品行,更有资格! 御医把着脉,面色愈加难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让床前的叶蓁和赵昭仪看得更加心急如焚。 其实在马车上时,他就已经诊断出结果了,只是兹事体大,这种毒非同小可,所以这才再三确认。 “摇什么头?说话!哑了吗!”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冲着御医怒吼。 “启禀皇上,瑾殿下这是中了曼陀罗的毒。” “中毒!”皇帝震惊之余,心中充斥着不可饶恕的愤怒,如果让他查出幕后主使是谁,定要诛他九族,将他折磨致死! “那还不赶快给朕的瑾儿配解药?磨蹭什么!” “启禀皇上,恕老奴无能,此毒无药可解。”御医无奈地叹息,摇了摇头。 “无解?!你个庸医,定是你诊断错了,你再给我仔细诊断,若有差池,朕马上让你人头落地!”皇帝威胁道。 御医被皇帝的威严震慑得下跪,“皇上饶命啊!老奴不敢怠慢,也是诊断再三才敢禀明的啊!” 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偏偏当了这次狩猎的随行御医? 床下跪着的随行御医是宫中的老人,医术在宫中算得上是最高明的,若是连他都得出此结论,结果也就应当如此了。 “老奴行医半生也只能寻得延缓此毒性的药方,但也只是暂时地延长性命,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只盼着瑾殿下能吉人自有天相。” 御医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说错话又会惹得皇帝大怒。 皇帝感到心无余力,自知天命不可违,无奈地挥了挥手,让此刻还跪着的御医退下。 —— 半个月后…… “殿下,该喝药啦。”叶蓁素净的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走进房内。 听见女孩的声音,卧坐在床上的慕容瑾连忙直起身子晃了晃头,深吸呼出一口浊气。 随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 “你来了。”眼前的女孩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走近,不禁让他想起前不久叶蓁为给他过生辰,给他端长寿面的那一幕。 可如今早已今非昔比,相较之下竟觉得十分可笑,不过半月,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当时并不知道剑上有毒,那毒是慕容羽在他们即将出发前才临时决定涂抹的,所以根本无法得知及时的消息。 不然他也不会为皇帝去挡那一剑,那所谓的‘父皇’并不值得让他豁出性命去保护。 不过也是算计,彼此彼此罢了。 他急于向上攀登,为掌握更高的权力,站在更高的地位上给予叶蓁更好的生活,让他的女孩不再受到他人的窥探。 情急之下,终是走错了这一步。 就因为这走错的一步,他再也无法保护叶蓁。 更无法让他喜欢的女孩,在他继位后成为他唯一的皇后。 甚至连亲眼看到女孩为他穿上嫁衣,都是一种奢望…… 后来皇帝也查出了幕后主使是慕容羽和长孙家族的人,而后直接勃然大怒。 虽然他们说只是想刺杀慕容瑾一人,但皇帝只当那是他们为了脱罪的狡辩之词。 于是剥夺了长孙丞相的兵权,将他打入天牢,于次年秋后处斩。 孙昭容也被打入冷宫,其他参与的人则全部斩首示众。 由于他已身中无解之毒,三皇子慕容彦年纪尚小,所以如今合适的继位人选仅剩慕容羽一人。 而皇帝也还仍念及父子之情,只是将慕容羽派去独守三年皇陵。 许是等他死后,又会将慕容羽接回都城。 说什么补偿亏欠,最后还不是败给了利益和私心…… 半月以来他一直在府邸养伤,与其说是养伤,倒不如说是在等死。 叶蓁一直细心照顾着他,女孩还因为怕他伤心,每每端药进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容。 他又何尝不怕女孩担心,所以每每在听到叶蓁的声音后都让自己强行振作起来,装作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 团子:都在为了彼此装饰自己,何苦呢? 算了,我不懂,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系统…… 等到慕容瑾喝完药,叶蓁才摊出手里的那颗糖果:“铛铛铛铛呐,这是这次喝药的奖励。” 然后剥开糖纸,将糖果喂进慕容瑾的嘴里,笑盈盈地问道:“甜吗?” “甜,就连蓁儿喂的药都是甜的。”慕容瑾强行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答复叶蓁。 “哼殿下又在骗人,我偷偷尝过了,这药明明苦的要命。” 女孩扬起小脸,看似娇纵地拆穿对方,眼底藏着的却是不易察觉的心疼。 慕容瑾伸出弓食指刮了下叶蓁的鼻子,纵容地假装批评,“调皮,这都要偷尝,小贪吃鬼。” “殿下才是贪吃鬼呢,而且还是小气的贪吃鬼。 殿下之前就因为我吃了一半的烤鱼,还生我的气呢,可那明明是我自己做的烤鱼。” 因为慕容瑾的纵容叶蓁娇惯地反驳着:她才不是贪吃鬼呢。 “好我是贪吃鬼……可以?”慕容瑾温柔地哄着叶蓁,心里满是无奈。 他的女孩怎么就不明白,他是因为女孩做饭给除他以外的人吃了,所以那时才会生气:“傻姑娘。” “你还敢说我是傻姑娘?反正过几天殿下就要娶我了,到时候娶了个傻姑娘回家,看殿下怎么办。”叶蓁双手叉腰,一脸负气。 是的,再过几天他的女孩就要嫁给他了…… 还记得几天前他跟叶蓁提出向皇帝上旨取消赐婚的事。 毕竟他活不长了,虽然舍不得放手,但他更不愿看叶蓁跟他成婚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寡。 虽然见不得她和其他男人走到一起,但起码可以放她自由。 结果那时的女孩在听完他的提议后立马双手叉着腰,也是眼下这副模样,装作一脸生气地质问他: “好啊,殿下是不是不想娶我了?哼我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上一秒还说着喜欢我,下一秒就不喜欢了!嘤呜……” 然后又装作十分伤心地开始抽泣。 “我不说了,我娶我娶。”虽然明知道叶蓁是在装哭,但慕容瑾还是心软了,连忙轻声地哄劝。 当时矫揉造作的叶蓁让团子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里想着:面对这样的宿主,慕容瑾的好感值怎么也得降降? 于是它就好奇地点开了慕容瑾对叶蓁的好感值——看完它更加心塞了: 好家伙,直接100了! 团子:爱情啊,我不懂你,是我冒昧了…… —— 中秋节的这天,府邸装饰得很喜庆,不仅仅是为了节日,更因为明天就是慕容瑾和叶蓁的婚期了。 傍晚,知道慕容瑾还在房里休息,叶蓁将慕大和沈柔都叫到了自己房中。 “慕大,小柔,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 “蓁姐姐,什么事?小柔一定可以帮得上忙的。”沈柔一脸担心的模样。 “叶姑娘请说,慕大定不辱使命。”慕大则是一脸严肃正经。 叶蓁还没说是什么事,两人就争着帮忙,这一唱一和的,差点让叶蓁产生他们俩是两口子的错觉。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想拜托你们,以后一定要照顾好殿下。” 她不能表现得太刻意,否则他们会有所察觉。 “蓁姐姐你要离开吗?你要去哪?带着小柔一起!” “叶姑娘要去往何处?还请务必带上慕大,主子早就吩咐过,叶姑娘现在就是慕大的新主子,慕大定会誓死保护姑娘安危。” 娇弱小丫鬟vs威武暗影卫,嗯这两人还真是般配。 叶蓁心里也只是歪想了一瞬,便立刻回复他们:“谁说我要走了?只是这些天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怕我照顾得不周到,所以给你们吩咐一声。” “好啦,事情交代好了,你们快都去忙自己的事。” “蓁姐姐——” “叶姑娘——” “哎呀,好啦——快走,我还得去照顾殿下呢,他现在应该快醒了。” 说着,叶蓁便开始假装撵人,而后脸上重拾起淡淡的笑容,走向慕容瑾的房间。 慕大沈柔:蓁姐姐(叶姑娘),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第25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5 “殿下醒了?”叶蓁面带微笑地来到慕容瑾房中,只是手上多了碗药,“殿下,快先把药喝了。” “先放着,我待会儿再喝。”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瑾感觉在今天接近傍晚的时刻自己格外的有精神,兴许是大限将至,回光返照的现象。 若是这样,他可能便活不到明天了,无法亲眼看见叶蓁穿上嫁衣的模样…… 原本他生死早已看淡,念及此处心中竟仍有些刺痛。 不敢让叶蓁为他担心,看着窗外逐渐灰暗的天色,慕容瑾缓缓开口:“蓁儿,陪我去院子里赏月。” 叶蓁听着慕容瑾的声音与往常不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担忧答道:“好。” 现在的慕容瑾不用叶蓁搀扶便能自己走到院中。 “蓁儿,你看,今晚的月色很美。”慕容瑾抬头望着天空有些怅然失神。 叶蓁望着那轮皎月,的确很美,美到有些娇弱苍凉,让人徒增忧伤。 “殿下,你等我——”叶蓁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没有回头。 “哎蓁儿,你要去哪?”还没等慕容瑾说完,叶蓁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方的房门处。 就这么走了吗? 他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就不能多陪陪他吗…… 慕容瑾低声自语,而后便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在亭子里坐着,浓密的睫毛无力地垂下,掩盖住了心底的忧郁,独自默默地黯然神伤。 片刻过后,才听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脚步声,慕容瑾抬眸—— 这一刻,他见到了自己人生中最美的风景,只那一眼,便让他深深沦陷。 在朦胧的月夜里,踏着月光向他走来的人儿惊艳了他剩余的所有时光。 他甚至都不敢眨眼,不敢奢靡此时的一分一秒。 面前的女孩红唇皓齿,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娇俏的容颜,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凤冠霞帔,款款走来,脚下如同生莲,步步都敲在他的心尖——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花怒放千万朵,绿叶茂盛永不落。 这位姑娘要出嫁,齐心协手家和睦。 …… “殿下,是月色美,还是我美?” “月色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见蓁如此,眼中便再无月色。” 听完慕容瑾的回答,叶蓁十分满意。 随即来到慕容瑾身边坐下,将他一只手挽入自己怀里,借势靠在他的肩上。 “殿下……” “嗯?” “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了,我爱你……”并且深爱着你。 “我很满意殿下的回答,那这次我就把房中那盆最喜爱的栀子花送给殿下当奖励,好不好?这样以后在殿下孤独的时候,它就可以代替我陪伴着殿下。” “不好。”叶蓁喜欢的东西,他怎么舍得带走…… “为什么?!”叶蓁立马将头从肩上抬起又准备借机开始‘作妖’,当然,最后肯定是以慕容瑾哄她收场。 “到那时……有母妃陪着我,我并不会孤单,蓁儿会孤独,就让它代替我陪着蓁儿。” 他多希望自己能跟叶蓁待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再长久些。 “我不管,我就要送给你!”叶蓁又是娇纵的语气。 “好好我要着。”叶蓁每每如此,他就会败下阵来。 女孩愿意对自己使性子,说明是将他作为亲近之人对待,而慕容瑾每次也都甘之如饴。 正是因为知道慕容瑾愿意哄她,甚至还乐此不疲,所以叶蓁才经常这样。 叶蓁也怕无意伤害到他,哪怕只要他表现出一丝的厌烦,她便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那殿下知道栀子花的含义吗?”叶蓁看着慕容瑾的双眸与之对视。 “它的含义是什么?” “喜悦,一望殿下天天开心;坚强,二祝殿下弘毅宽厚……” “嗯。”慕容瑾认真倾听着女孩通过栀子花的花语为他祈愿。 而后叶蓁停顿,没有再说下去。 “嗯?怎么不说了?还有吗?” “还有……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叶蓁依旧是看着他的眼睛,丝毫不曾移开。 “嗯。”男人下意识地应着,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终于反应过来,转头激动地看向女孩,“蓁儿!你!” “慕容瑾,我喜欢你。” 霎时间,慕容瑾的眼里如同被春光照耀,眼眸中深情百结,万道流光。 “蓁儿你再说一遍!”慕容瑾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他的女孩回应了他的心意。 “我说,我喜欢你!”叶蓁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大有九天揽月之势。 他这呆瓜。 怎么感觉慕容瑾好像变得不太聪明了? “蓁儿,我也唔……” 还没等慕容瑾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就感觉到唇瓣传来温柔的触感,就看见女孩闭着眼,轻轻地吻着他。 鼻尖传来浓郁的栀子花香,但只是片刻,女孩的唇就与他的分离了。 叶蓁赶忙侧脸低下头,继续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表情。 虽然十分惊讶于女孩的主动,但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女孩此刻的小脸应当是染上绯红,像极了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滴,黑化值减16,当前黑化值为1。】 【耶耶!等一下!?什么意思?这多留一点是怕我骄傲吗?】 团子刚刚还以为任务成功了,差点就准备直接让叶蓁身死,然后带着她进入下一个位面了。 因为附加任务没有完成,宿主只能马上脱离本界面。 可是!慕容瑾这又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他的心中还有遗憾……】叶蓁在脑海里回复团子。 【人生嘛,总应该是有些不完美的啦!】团子语重心长地开解道,只可惜慕容瑾听不见它说话。 …… 【滴……滴!】空间里募地响起警报。 【不好,这个界面开始崩坏了,天道的气息现在很不稳定!】团子在空间里通知叶蓁。 与此同时,慕容瑾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力气似是在逐渐消散: “蓁儿,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再陪着你了……我……” 随即胸口传来剧痛,慕容瑾只好抬手紧捂着之前的伤口。 但他仍旧努力着想要睁开双眼,想要再多看一眼他的女孩。 今天的蓁儿,很美…… “不会的,殿下不会有事的!殿下明明吃完了长寿面,一定会健康长寿的!” 看到慕容瑾因为忍耐疼痛,额头渗出了颗颗晶莹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变得更加苍白,叶蓁瞬间慌了。 慕容瑾极力想睁开双眼,可眼皮却像是灌了铅一般重,此时任他如何用力都抬不起来。 “别睡,睁开眼!殿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叶蓁的情绪很不稳定,近乎哀嚎地喊道:“慕容瑾!” 男人原本紧捂胸口的手,因为失力也已经松开,随后渐渐落下…… “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叶蓁忍不住低语抽噎。 她知道,是时间到了。 【宿主,慕容瑾的生命力此刻正在消逝,是否立即启动?】 【立即启动。】此时叶蓁眼里的光芒也在渐渐消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感到失神无力。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不是结局。( ?? ? ?? )? 第26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6 顷刻间,叶蓁的眼前闪过一道白色光芒,耀眼的光线十分扎眼。 等到光芒渐渐散去,发现置身于星辰般美丽的空间,叶蓁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了。 【宿主,你这样值得吗?】 以赌上自己的命为代价,救别人的命,虽然那个人是任务对象…… 这就是爱情吗? 【值得。】叶蓁毫不犹豫,微微点头,表情充满坚定。 半个月前,慕容瑾中了曼陀罗,必死无疑。 从那以后宿主整日闷闷不乐,像是失了魂魄的游尸,只有在慕容瑾面前时才勉强带笑。 它原以为宿主是怕慕容瑾死后再也无法降低黑化值,任务无法完成,会被彻底抹杀才整日郁郁寡欢。 所以它向宿主说明了情况: 主神给每位首次执行任务的宿主都给予了一次特权,它之前以为宿主不会用到,所以从来没有提及过。 首次任务失败,可以直接进入下一个界面,但下不为例。 这主要是为那些首次执行任务,还不太适应的宿主们所准备的万全之策。 首次任务若成功,特权也就作废,因为特权仅能在首次任务中生效。 当它兴高采烈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宿主后,叶蓁却选择放弃特权,还把特权兑换成拯救慕容瑾。 在经过主系统的精密计算后,宿主在放弃这个特权的同时,另外还需在团子的空间里呆上整整八年。 因为主神极反对宿主们将执行任务的情感代入现实中,所以,这种特殊兑换都要带有此类惩罚。 在此期间,宿主和它都会陷入沉睡,并且无法知晓本次界面后来所发生的事。 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如果慕容瑾在此期间黑化值涨到100,任务失败,宿主将会被彻底抹杀。 而它,也会被主神收回重新制造。 主神,从不做亏本的交换。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让谁来做选择,任谁都一定会使用特权的,可它的宿主却偏偏选择了兑换。 团子觉得它的宿主肯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而它或许也是疯了,才会跟着叶蓁一起胡闹。 【宿主,你在空间里沉睡的这段时间,空间里的星辰之气会涵养着你的身体,但你的身体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产生正常的变化,如成长,老去。】 说白了,就相当于变成了个植物人。 【好,我知道了。】 既然她当初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现在自然也应该堂堂正正地面对。 【团子,很开心,能遇见你这样一个可爱又勇敢的系统,如果这次的任务以失败告终,希望团子下一次能够遇到比我更好的宿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本来团子是可以否定拒绝她的,可是它却仍傻乎乎地支持她。 团子:宿主,你不知道的是,世界上能和现在的团子匹配度达到百分之百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要是慕容瑾那仅剩为一的黑化值现在归于零就好了…… 叶蓁伸手触碰虚空:【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听见你的声音,可以让我见见你吗?】 团子的声音来源于四周,她根本无法明确知晓它的位置。 【这次的任务一定会成功的,等这次任务成功后团子就可以形成实体,宿主,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宿主为什么要煽情,它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呜呜呜…… 【好,我期待着那一天……】叶蓁望着四下虚幻的星辰回答团子。 殿下,不知道八年后再见时,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爱笑又娇气的小宫女。 不知道你的心会不会落上时间的尘埃,将那小宫女存在的痕迹都一笔抹去…… 又或许,他们不能再见了…… 【滴,兑换完成,特权已抵消,正在启动沉睡模式——】 【慕大侠,团子和宿主的性命就都系在你的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团子用即将沉睡前仅存的一点意识向苍天祈祷,最后声音渐渐消散至无声。 …… 次日清晨,慕容瑾从床上醒来,睁开眼回想,他昨晚好像已经死了—— 现在看来,他没死?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中的毒和伤口竟然都莫名其妙地痊愈了,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强壮了。 而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的女孩。 以往每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叶蓁在床边陪着他,今天却意外地不见她的身影: “蓁儿……” 四下里无人应答。 “殿下,你醒了?”一道惊奇的女声在房门口响起。 “蓁——!”闻声立马向门口望去,而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面上的表情却瞬间从惊喜变为了失望,“沈柔?你有什么事吗?” 原本激动的声音突然转为了平静。 “殿下,蓁姐姐刚刚有来过这里吗?”昨日蓁姐姐说的话很奇怪,说什么照顾好瑾殿下的…… 细细想来,听着总觉得像是告别。 因为不放心,于是今天一大早沈柔就去房内找她,却发现蓁姐姐并不在房内。 “没有来过,蓁儿不在府邸吗?”慕容瑾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不在,府邸上下我都找遍了。”沈柔好奇,那蓁姐姐到底去哪里了呢? 难道是去街上了? 今天可是蓁姐姐和瑾殿下的大婚之日…… “许是贪玩出去了,再等等,她一定会回来的……”慕容瑾回复沈柔。 他虽表面上这样说,但是心中却隐约有一种不安的直觉在慢慢发酵…… —— 接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叶蓁,慕容瑾更是动用了私下所有的人手,仍是一无所获。 若是失踪或者被绑架,应该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从别处也会传出些风声。 可接连几天,丝毫音讯全无,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叶蓁是自己出走的。 慕容瑾原本并不愿相信这个答案,可一联想起中秋节那晚叶蓁的反常举动,仿佛是知道他大限将至,而似乎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 一个月后。 慕国的都城热闹非凡,街市上总是车水马龙,繁花似锦。 这里曾经是叶蓁最喜欢的天地。 于街道的角落,寒暄或是交谈的人不在少数,喧闹的人声中,隐约能听见几股清晰的声音—— “哎,你听说了吗?前不久瑾殿下的新娘子在成亲的前一晚逃跑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一名壮汉呆愕。 摆摊小贩:“我也听说了,那时瑾殿下身中剧毒,就连宫里的老医官都说他活不长久,结果谁知道,他竟然在成亲当天——痊愈了!” “这肯定是上天的保佑,天佑我大慕啊!”白发老妇人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嘿嘿,你说那新娘子会不会后悔啊?本来以为自己会嫁个短命鬼 ,跑了!结果没想到却错失成为太子妃的机会,啧啧啧,真是可惜。” 在慕容瑾痊愈后的第十日,皇帝就将他立为了太子。 “肯定会后悔!要是我的话,恨不得现在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说这话的是位看着约莫四十岁的臃态妇女。 “哈哈哈哈,就你?瑾殿下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的!” “滚滚滚——”臃态妇人被惹怒,转身离去。 叶蓁于成亲前一晚出逃的事情,现在已经在慕国传得人尽皆知。 本来参加婚礼的官员当时是有意隐瞒的,没人敢让这种皇室的丑闻外传,除非他有砍不完的脑袋。 更何况慕容瑾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谁又敢乱嚼他的舌根? 可谁曾想慕容瑾却在婚礼当天,硬是自己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婚服在大门口等了新娘子整整一天一夜。 就这样,第二天,都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但人云亦云,没有人知道真相如何。 就连慕容瑾也不知道叶蓁到底为什么会离开。 众人皆说是叶蓁贪图荣华富贵,但又怕自己嫁个短命鬼,或者是怕被克死,总之临时醒悟后悔了,所以才逃的。 大多数人都在为慕容瑾打抱不平,遇人不淑,查人不良。 后来,无论天晴或是下雨,慕容瑾每天都会着一身玄色衣袍在自家的府门口站着,直直眺望远处,等待着叶蓁的出现,望眼欲穿,直到天黑才回去。 这一等便是一年…… 从那时起,都城里便又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许多未出阁,甚至已经嫁了人的女子都会经常假装路过太子府的大门口,就是为了看慕容瑾。 他清冷得像是神袛,那样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只是偷看一眼,就足以让她们心动不已。 “主子下雨了,快回去!”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开始下雨,慕大快步从院内走出,赶到门口为慕容瑾撑起伞。 “今天是中秋节,整整一年过去了,慕大,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慕容瑾的眼里尽是破败萧条,怅然若失地望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雨势。 主子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当初。 那时口是心非的主子首肯让叶姑娘出宫,在目送叶姑娘离开后,又在房内默默地等待她回宫。 那时,主子总问还不断的问他:她回来了吗? 只不过不相同是,现在的主子远比那时更加心灰意冷。 “主子,身体要紧,还是先回去,叶姑娘…… 她若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慕大只能这样劝解慕容瑾。 “是啊,她要是想回来,又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此时的慕容瑾感觉心如刀绞。 —— 你知道我在等你,也知道我还爱着你,明知道我无法忘记你—— 你什么都明白,可你就是不要我了……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最后还是像母妃一样抛弃了我。 你也不要我了,是吗? 原以为是来日方长,没成想却只是黄粱一梦…… 【滴,黑化值加10,当前黑化值为11。】 【滴,黑化值加20,当前黑化值……】 …… 【滴,……,当前黑化值为99。】 机械的电子音在寂静的星辰空间里不停地响起,回荡,却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能回复……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东京奥运会开幕式开始了,中国队加油! 第27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7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八年就过去了。 叶蓁和团子慢慢从沉睡中醒来。 【宿主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首先醒来的是团子。 【听到啦,你都快把我震聋啦!】是团子的声音叫醒了她,耳根子清净了八年,现在突然面对嘈杂还有些不适应。 【团子,现在慕容瑾的黑化值是多少?】 叶蓁首先想到的就是任务。 八年了,慕容瑾过得怎么样,还记得她吗? 【宿主等等,我现在就查看……】 团子一边轻松愉快的聊着天,一边查看着黑化值。 应该没变,毕竟慕容瑾身体可是痊愈了,想必开心都来不及—— 【等一下!】刚才轻松自在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紧张大吼。 【怎么了?】叶蓁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团子一惊一乍的,耳膜有些受不了。 【99!?慕容瑾,现在的黑化值是99!】 他怎么不直接涨到100呢! 剩得可怜的那点儿黑化值,是要留谁呢? 是要三分给优雅吗! 真是气煞团也,亏得宿主还不惜舍命相救,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回报,以怨报德的臭男人。 难以想象慕容瑾是被砍了双手,还是被砍断双脚了。 怨气这么大! 【团子,立刻执行任务。】叶蓁反而很冷静,现在已经来不及震惊了。 这是她第二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必须赶在慕容瑾黑化值升到100前回去。 —— 【你这是把我传送到了哪?】 叶蓁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周遭都是树林,荒凉破败,似是人迹罕至的郊外。 【这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确定这应该是慕国的都城附近。】 这次的传送位置是随机的,但会尽量靠近目标人物。 得快点见到慕容瑾,叶蓁这样心想着。 刚准备出发,就听见身后有响动,可还没等转身,口鼻就被人用沾有迷药的帕子捂住,晕死过去。 …… 【宿主,宿主!】团子在系统里焦急地叫着。 【嗯……我这是怎么了?】 叶蓁缓缓睁眼苏醒,勉强撑起身子,仍感觉有些头晕,现在她好像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呜呜……宿主你终于醒了,刚刚你被坏人给迷晕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 叶蓁揉揉太阳穴:【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刚刚我听他们的对话,说好像是要把你送给一个都城的大官。】 刚刚它看着叶蓁被运送去青楼的时候,不禁在空间里捏了把汗。 然后就恰巧看见两个官老爷在谈话。 其中一个官大些的老爷,好像在跟另一个小官说要把宿主送给一个大官。 因为只听见他们说是送给上头的人,绝口不提姓名,所以它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王总管,您说得可是真的?”较年轻,像是初来乍到的小官一脸奉承样地询问。 “我还能诓你不成,我在他的房里亲眼看见的,这名女子起码有九分像。” 被叫做王总管的官老爷十分认真,眼神里却暗含狡黠。 “多谢王总管!日后我若飞黄腾达定不会忘了您老的好!” “嗯。”王总管终是心安了。 总共就只听到了这里。 【团子,为什么我感觉我又要晕了……】 叶蓁的双手尽力扶着自己的头颅和马车车壁,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去 她现在才刚醒来啊! 之前已经睡了整整八年,此刻是真不想再睡了。 【不好,他们刚刚在车上点的熏香里有迷香!】 团子现在检测完才知道: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这么鸡贼! 叶蓁没有说话,而回复团子的只是她睡去后浅浅的呼吸声。 …… 昏睡的叶蓁后来被人扛着送进了冷苑。 【哇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主动把宿主送进了皇宫,直接免了他们进宫的难题啊。 早知道是这样哪用得着迷晕,宿主直接装晕就行。 “小兰,我刚刚好像看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去那里了。” 两名小宫女在距离冷苑大门百步开外的地方停留。 小兰听完便向冷苑大门望去,别说人影,她连个苍蝇的影子都没见着。 “嘘……你可别瞎说,那可是皇宫的禁地,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没人敢进那里面。” 小紫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应当是我看错了。” 冷苑是皇宫的禁地,这是宫里人都知道且不成文的死规。 但皇帝从不派人看守此处,听说是为了保持以前的模样。 后来有次冷苑失窃,盗贼在一个时辰后就被擒住。 而且听说结局死的很凄惨,先是被人砍断了双手双脚,最后才被凌迟折磨至死。 从那以后,别说进去了,宫人们都不敢谈及‘冷苑’二字,就连路过都是绕道走的。 想到这里,两人便感觉心中一寒,快速地绕着冷苑离开了。 …… 而当今的皇帝——慕容瑾,在慕国人的口中则是人人称赞的明君。 自他继承大统以来,先是御驾亲征,同吴武将军一起解决了困扰慕国十年之久的边疆动乱。 而后又大力发展手工业,督促了全国社会生产的发展,尤其以江南经济的发展为最显。 不仅如此,他还极其重视教育的发展,兴办学堂…… 概而简之,自他继位以来,慕国国力日益昌盛,更是有不少周围的边陲小国自愿融入为省县,受其管辖。 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以不流血的方式开拓疆土的事迹更是成为天下人家喻户晓的美谈。 虽说当今圣上什么都好,可却有着唯一的不足……就是……有断袖之癖。 由于后宫一直是空置的,所以刚开始有个别的官员主动提出送自己貌美的女儿入宫服侍,但都被一一拒绝。 而后若是他们再有提及此事者,不是被贬官,就是被迫告老还乡。 因为这样的传闻不在少数,所以后来不知怎的,民间就开始兴起当今圣上有龙阳之癖的说法。 后来有些心细的官员发现在圣上的御书房内挂着一幅绝美女子的画像,于是他们又开始张罗着寻找与那名女子相似之人。 当今圣上凛然正气铁面无私,是众人都知晓的,但总有些贪婪的官员想通过走捷径达到仕途攀升。 结果一次,就有名不知死活的太守直接将找到的女人送进了圣上的寝宫。 最终那名太守和送去的女人,于第二日就都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给皇帝送过女人,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甚少之。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28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8 “陛下,今日……还去冷苑吗?”原来跟在老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此时于一旁作揖问道。 自先帝驾崩后,李公公便一直跟在慕容瑾的身边伺候,算得上是除慕大以外与他最亲近的人了。 “嗯。”男人于那幅女子画像前负手而立,眼里尽是温柔,可并不是纯粹的温柔,因为眼底布满了黑森森的执念。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最常呆在身边伺候他的李公公也无从知晓。 李公公只知道,陛下只有在欣赏这幅画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不同于平常的‘温柔’神情。 而着一身玄色锦袍的慕容瑾如今更加俊美逼人,身材变得更魁梧了,人也更显成熟。 不过,曾经清冷的气质如今却被染上了戾气,以前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现今是让人不敢靠近。 平日里更都只是凛冽桀骜的面色,加之他处罚人时的残酷行径,任谁看见,都不会把他和明君二字联系起来。 —— 由于是夏季,此时虽已是酉时过半(晚上6——7点),但天际的鱼白依旧明晰可见。 怕打扰到陛下清静,李公公若是不得应允也从不可进入冷苑,所以往往此时已早早退下。 慕容瑾独自一人缓缓走至冷苑院中。 每七日里,他便有五日于冷苑歇息,明明已经放下了一切,却又好似从来没有放下过。 行至中途,便嗅到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 正值夏季,是栀子花盛开的时节,想必屋内那盆栀子花是在今日彻底地盛开了。 慕容瑾望着天空怅然若失: 你送我的花,我都有好好养着,一年一度一盛开,这已经是第八次了,你还是没回来…… 随后片刻,嘴角却淡然勾起一抹自嘲: 都这时候了,他竟还在奢想她回来…… 而此时的叶蓁终于‘再次’从沉睡中苏醒。 【团子,这屋子里面还有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吗?】 鉴于今天一共睡了三次,叶蓁此时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是真的不想再睡了。 【宿主,你终于‘又’醒了,我早就专门查看了,没有迷香。】 【哦对了,这里是冷苑的主房。】 一觉醒来离任务对象更近一步,宿主会不会很开心呢? 【冷苑?好,但我还是有点头晕……】 叶蓁头晕脑胀,根本不知道此刻团子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脑袋晕晕沉沉,于是她伸手往床边探去,试图找到发力点。 接着抓到一个类似于瓷盆的边缘,靠着发力点叶蓁勉强从床上起来,而后感觉晕头转向,手不禁向前一推。 ‘哐当’瓷盆落地破碎,发出巨大的声响,叶蓁虽是被吓着了,却感觉脑袋清醒了一些。 出于礼貌,叶蓁蹲下身去拾掇碎物,发现被打碎的是一盆繁盛的栀子花。 花团锦簇,花骨朵硕大而洁白,叶子翠绿如碧玉般向外伸展。 她十分了解栀子花,由她见来,这盆花的主人应当很珍视这盆栀子花,将它照料得无微不至。 【哎,不对,我是被绑架来的,凭什么要帮忙收拾,碎了才好!活该!】 叶蓁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思维转过弯来,不过就是可惜这盆美丽的栀子花了。 【宿主,这是冷苑啊!】刚刚宿主肯定没有认真听它说话,哼。 【冷苑……?】叶蓁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门就被突然地推开。 直觉告诉她,来人气势汹汹,空气里潜藏着浓浓的杀意。 刚刚屋内破碎的响动,让原本还在院中的慕容瑾瞬间浑身绷紧,来不及思考就怒冲冲地奔进屋内。 一进屋,在看到地上碎成一摊的栀子花后更是怒不可遏,由于太过愤怒,身体甚至气得有些颤抖。 随及瞬间抽出挂在门后的佩剑,持剑的手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目不转睛的盯着蹲在地上之人的脖颈。 眼底渐渐变得猩红,十分可怕。 暴戾正在逐渐将理智吞噬…… “你是谁?” 不管是谁,今日——都得死。 来人一发声,叶蓁就认出来了,立马起身向后转去:“殿下!” 听见女子的声音后,原本即将碰到到叶蓁脖颈的利剑瞬间停住。 但由于叶蓁突然转身靠近,还是被刮蹭到了些微,细小的几粒血珠从发丝般的小伤口沁出。 慕容瑾眼疾手快,迅疾扔掉手中利剑才阻止了伤口的加深。 待看清面前女子的容貌后…… 一刹间,他的心脏像是暂停了,目光牢牢固定在叶蓁脸上,就连打量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面前的女子就会消失不见。 “蓁…叶蓁?”男人先是停顿,后怀疑而又充满期待地叫出她的名字。 “殿下是我。” 听到女子的回复后,男人收敛起杀意,暴戾也瞬间消散。 原本猩红的眼底却渐渐变得漆黑,像是无底深渊,一旦坠入便万劫不复。 【以前他明明是叫人家蓁儿的,现在就只叫人家叶蓁,嚯,果然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我好可怜……】 【宿主你就别装了,还有,你的脖子流血了。】 团子再次无力吐槽,为什么宿主一遇到慕容瑾就变得更不正常了? 叶蓁这时才感觉到脖颈的不适,疼得皱眉,下意识地用两根素指碰了下自己的伤口,低头一看。 好家伙,流血了。(虽然血流得不多。) 可她哪知道自己一转身,就是一把寒锋厉厉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啊。 慕容瑾看到叶蓁因为疼得皱起的小脸,自己的内心不禁抽搐一下。 他伤了她…… 团子:嗯……准确来说,应该是宿主自己伤了自己? 只见慕容瑾快步上前,牵起叶蓁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从桌柜里拿出伤药后,就准备开始给叶蓁上药了。 【就这?团子,他一点都不激动的吗?甚至连惊讶都没有。】或许这就是不爱了的反应,呜呜呜…… 叶蓁虽然后半句没说出口,但团子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可能是他不爱你了,毕竟现在的慕容瑾可是明君,心里只有国家大事,哪还有儿女情长。】 哎,爱情本来就这么短暂吗? 【算了宿主你等等,我查看一下好感值,嗯……嗯?!还是100?!】 【那他怎么这个反应?难道是因为长大成熟,变成闷骚了?】 “疼吗?”慕容瑾小心翼翼地上着药,生怕弄疼女孩。 “一点都不疼。”慕容瑾的手法实在是太轻,轻得让她都没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上药,于是开始走神和团子聊天。 待慕容瑾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发现女孩竟在走神。 “刚刚在想什么?”他低眸盯着叶蓁的伤口继续上药,无法看出他的神色是何作态。 “我在想,殿下是不是变得更英俊了。”叶蓁微笑着回答。 “你不是在想这个,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正如她当初那样,欺骗他然后抛下他,独自离开…… 想到这里,慕容瑾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 “嘶疼,殿下轻点。”叶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我夸他英俊怎么还生气了呢?】 【团团子也不知道,宿主主加油!】它太笨,希望宿主不要嫌弃才是,哎只能笑脸逢迎了。 生活不易,团团卖艺。 突然叶蓁的脖颈上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嘶殿下,是真的疼,轻一点。” 他绝对是故意的! 变了,变了,慕狗瑾真的变了。 她刚刚就该昧着良心说他变丑了! “你刚刚又在走神。”慕容瑾内心并不舍得让叶蓁疼。 可一想到,刚见面她就开始走神,心中根本就没有他,就莫名的有些……暴怒 ——想杀人…… “那好,我不走了不走了,你轻一点哈。” “走?!你刚刚又在想着离开!”慕容瑾立刻瞪起眼睛,眼里再次闪耀起那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内心更像是有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在嗥叫,原本牵着叶蓁的手也突然加紧。 “不是,我是说:我不走神了,殿下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现在的慕容瑾真的不是暴君吗,团子的资料到底准确吗? 叶蓁从内心深处开始怀疑团子……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下午五点,我现在好困…… 第29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29 慕容瑾听完叶蓁的解释,手上才稍微松了点力,却仍未放开女孩。 “这八年,你去哪里了?”慕容瑾佯装很随意地问话。 “殿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叶蓁时刻谨记,她不能爆出系统的存在,否则就是违背天道所定的规则,也是会被立即抹杀的。 “假话。”慕容瑾毫不犹豫地答复。 他知道叶蓁又在耍小聪明,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孩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这八年来,她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 不,他根本无法想象女孩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 又想杀人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想法了。 而叶蓁不过仅仅出现了一会儿,便让他萌生两次这种杀人的念头。 “这八年间,我都在世间各地游山玩水,玩得——不亦乐乎。”说到‘不亦乐乎’四个字的时候,叶蓁还装作古人背诗那样地摇头晃脑。 “真话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慕容瑾两种回答都要。 “我一直在殿下不知道的地方,无时不刻地思念着殿下……”叶蓁大胆地直接与之对视,眼中藏着喜欢,毫不避讳地道出她的思念之情。 既然她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了慕容瑾,且两厢情愿,便不必再扭捏作态。 经过了八年的分离,她更是知道自己和慕容瑾之间缘分的难得,她想好好把握住这份感情,不想再因为其它原因错过。 慕容瑾的内心瞬间就破防了,“真的,你这次没有骗我?”他的女孩说想他,八年来无时不刻地思念着他。 他又何尝不是无时不刻地思念着她呢…… 内心建造了八年的铜墙铁壁,只因为女孩的只字片语就溃不成堤,慕容瑾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可他却又心甘情愿地变成这般模样。 “那这八年来,你和谁待在一起?” 女孩和谁一起度过了这八年,在想象中,哪怕她只是和异性待在一起了片刻,也足已令他羡慕嫉妒到窒息。 “我自己一个人啊。”团子是只系统子,算不得人? 听到叶蓁说自己一个人后,慕容瑾难掩心中的喜悦,变本加厉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这我不能告诉殿下。” 叶蓁本可以随便扯个谎搪塞过去,但她不想欺骗慕容瑾。 听闻叶蓁言罢,可以明显看出慕容瑾的脸色有些失望。 的确,自己突然消失了八年,最后连个原因都无法解释,应该没有人能接受得了。 设身处地,若换作是她,同样也会无法理解。 于是她试图转移话题,“殿下,我回来你高兴吗?” “高兴。”慕容瑾依旧面色平静。 “可我没看出来啊?”高兴是这个样子的吗? 虽说不至于痛哭流涕,但起码也应该激动一下!可她一点也没有看出慕容瑾的高兴,反而很平静,就像她正常地回家一样。 慕容瑾勾唇抿笑,宠溺地摸着叶蓁的头,“若是让你看出来,我只怕会吓着你。” “你这次,还会走吗?”表面虽仍是不经意询问的语气,但却隐约夹杂着威胁。 叶蓁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是她敢说会,那脖颈和手腕就可能不是刚才的痛了,应该会断。 “当然不会啦。”叶蓁眨巴眨巴着双眼,一脸真诚地盯着慕容瑾,仿佛在说:你看我多真诚。 “你之前就骗了我……”慕容瑾的眼色晦暗莫明,“——但是,这次我相信你——”而后仿若多云转晴,洋溢起温暖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不禁沦陷。 “蓁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那里有满园成片的栀子花,是我专门为你种的,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慕容瑾语气里带着邪魅的蛊惑。 满园的栀子花?那应该超级美! 叶蓁二话不说就脱口而出,“好!”,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慕狗瑾突然不狗了?既然他不追究我的不辞而别,那我也原谅他刚刚对我的小报复。】叶蓁对目前的形势很满意,感觉自己今天什么都没做。 从一开始的刚睡醒,然后再被迷晕两次,最后——就这样了。 这次沉睡醒来,任务都变简单了不少,针不戳。 【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耶。】团子也感到很欣慰。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感觉没有人在看,所以最近更得不太勤。 第30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0 “随我去。”慕容瑾牵着叶蓁的手正准备往外走。 “哎,等一下——”受体内残留迷药的影响,身子仍有些虚弱,一个没站稳,叶蓁直接向前跌去。 慕容瑾顺势将叶蓁拦腰截起,来了个公主抱。 因一时失重,双手则自然地下意识揽上慕容瑾的脖子。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慕容瑾十分担忧地询问,语言里夹杂着迫切。 “没有没有,就是中了点迷药,过会儿就好了。” “送你来的人,给你下的迷药?”听闻叶蓁中了迷药,慕容瑾的眸子不自觉的眯起,眼角显得狭长,暗含着危险。 “嗯,那个——殿下先把我放下来。”叶蓁抽出揽在慕容瑾脖子上的手。 被他揽在怀中,肌肤相贴,叶蓁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此时精壮起伏的胸膛,不知是否是男女差异,他的身体比较滚烫。 念此,叶蓁小脸染上一抹粉红。 “不放,你身子不适,我抱你过去。”慕容瑾驳回叶蓁的要求,直接向外走去。 要是被慕容瑾这样一路抱着过去,皇宫里的人岂不是都会看见,想到这里,叶蓁的脸更红了。 “殿下还是放——” “你再多说我就亲你了。” 男人打断叶蓁的话后,停下脚步,嘴角勾唇,浮起淡淡的邪笑,似乎在等待着叶蓁接下来会说什么。 看着怀里的女孩如今已大不同往日的清雅秀丽,更添了成熟妩媚,身材更是窈窕风韵,可女孩却魅而不自知,极为诱人。 “我不说了!”叶蓁立马停止了语言输出,双唇紧抿,防御地盯着慕容瑾,生怕他待会真的亲下来。 女孩这副模样一下子将慕容瑾逗得哭笑不得。 一见面就跟防狼似的防着他,要是她能再多说几句该多好,那样就有理由亲她了…… “到了,这是栀园。” 专门为她一人而建的栀园。 慕容瑾没有停下脚步,仍抱着叶蓁继续往里走去,路过了院中成片满园的栀子花,朵朵洁白,繁花似锦,香郁充沛。 “哇!真的好美——”叶蓁不禁感叹出了声。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且还如此繁盛的栀子花,“殿下,快放我下来,我要好好看看。” 看到叶蓁被满园惊艳到的眼神,慕容瑾就知道——她很喜欢这里,“你身子不适,先进去歇会儿,待会再出来看。”慕容瑾径直走过满园的花海,将叶蓁抱进屋内。 “可是我——”想现在就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叶蓁就自觉地闭上了嘴,慕容瑾的眼神告诉她,自己若再多说一句,他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 而后慕容瑾像放置珍宝一样,将叶蓁缓缓置于卧榻之上,“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叶蓁知道只管答应便是,慕容瑾现在说怪不怪,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叶蓁全然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慕容瑾终还是忍不住亲吻上她的额头,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叶蓁,声线沙哑道:“乖女孩,等我。” 叶蓁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缓冲过来,也就欣然接受了。 毕竟之前不辞而别的时候,她还主动亲过慕容瑾。 虽然当时大部分的勇气是由于她以为两人再也见不到了…… 【团子,他叫我乖女孩,感觉怪怪的,毕竟我都可以当他姐了。】 叶蓁虽在内心疑惑,但表面上面对慕容瑾仍是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 【宿主,那是在八年前。现在若是按照你在现实生活中二十一岁的年龄,慕容瑾可是比你大五岁哦,是哥哥哦。】 团子仔细打量着慕容瑾离开的身影:嗯~不错,魁梧高大,如果把衣服脱了的话…… 啧啧…… “咔嚓”,正值二人聊天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落锁的声音。 叶蓁走到门前轻叩,“殿下我还在里面呢,你怎么就锁门了?” “别怕,我一会就过来,等我。”言罢,慕容瑾的脚步声渐渐传远,而后门外便再无声响。 “殿下?殿下——”叶蓁仅喊两声就停下了。 【他这是怕我又跑了?】 【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这是被宿主大大跑出阴影了,但愿慕容瑾不要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才好。】团子装作哀叹担忧的模样。 心中却道:成熟的男人果然不简单,行为越过激那才越好呢!哇哈哈哈,它想看大戏。 【没事,想必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导致的,那我以后给足他安全感就好了,团子你不用太担忧。】 一无所知的叶蓁还一脸天真地安抚着团子。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一定要写到十万字!加油(≧?≦)\/! 第31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1 果然,只是片刻,门锁便被人重新打开,而后陆陆续续进来了个宫女。 但进来的人却不是慕容瑾:“你们是——?” 一名稍微年长些的宫女恭敬地回话:“启禀娘娘,奴婢们是陛下专门传唤来伺候娘娘的。” 陛下? 哦,对!慕容瑾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应该不能再叫殿下了,要改叫陛下了。 回完话,宫女们便开始忙碌地收拾房间和庭院:打扫,装饰,修花,以及准备沐浴的事项……各司其职。 …… “参见陛下——” 正在院中赏花的叶蓁闻声望去,只见慕容瑾急匆匆地赶来,而在迈入庭院瞧见她后,才渐渐放缓了步子,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由紧张转而变为了自然。 叶蓁将一切都瞧在眼里。 手里还端着一盆栀子花,不过那株花却有些残破,有点像刚刚被她摔碎的那盆。 见他渐渐走近,“参见陛下——”叶蓁也学着宫女的模样,恭恭敬敬地行礼。 慕容瑾则是来到她的面前宠溺说道:“淘气。”随后腾出一只手,弓指轻轻刮蹭了下叶蓁的鼻子。 “我不喜听你叫我陛下,还是叫我殿下。” “为什么呢?可殿下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呀?”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虽说叶蓁喜欢不拘于泥,但只是个称呼的变化,而且怕会引起宫人们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只是改改称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你叫我殿下,就让我感觉……仿佛你从未离开过,我们依旧停留在冷苑的那段时光,而我,则依旧是那个不受宠的瑾殿下。” 如果可以,他甚至情愿不当这个皇帝,只要能换回叶蓁那离开的八年。 在叶蓁离开的这八年里,每一日他的内心都倍受煎熬,甚至比在冷苑的初几年还要黑暗难熬……但是,万幸的是——她回来了…… 糟糕,怎么又跑到她离开这个话题上了。 叶蓁一心想着先转移话题:“咦——殿下手里拿的也是栀子花吗?”叶蓁偏头靠近装作仔细地察看着他手里的花。 “嗯。这是你刚刚摔碎的——也是你当初赠予我的那盆栀子花,我一直都有好好照料着它。” “看得出来,殿下对它很是珍惜。”起初叶蓁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是——”她的指尖轻碰这盆因她而摔落的花骨朵,好奇地开口:“它还有救吗?” 原本硕大洁白的花朵现如今已满是破落褶皱甚至有些发黄,直挺的翠叶现也是耷拉着,像霜打的茄子。 “可以的,有我在,就可以。” 叶蓁不知道的是,慕容瑾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栀子花的‘深度研究者’了。 栀子花本就娇贵难养,而叶蓁赠予的这盆则是更为娇惯,起初为了养活它,慕容瑾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真不知道在被叶蓁发现前,这株花是如何在冷苑生存下来的。 “好,我相信殿下。” “沐浴备好了吗?”慕容瑾开口发问,却没有转身,依旧是面向叶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启禀陛下,都已准备妥当,”婢女欠身回答后转而面向叶蓁:“娘娘是否现在就沐浴更衣。” “娘娘?殿下,我是什么娘娘?”叶蓁指着自己,她刚刚就想问了。 “自然是我的皇后,明媒正娶的娘子。”慕容瑾后面几个咬字格外清晰,特意强调了明媒正娶四个字。 叶蓁假装没听懂,没有任何回复,谁让她成婚那天‘逃婚’了呢。 慕容瑾看出叶蓁在装傻,也不便为难:“你先去沐浴。” “好。” 今天被那群人运来运去,身上沾了不少尘土,正好她也想早些洗净。 …… 栀园很大,叶蓁跟着领头宫女来到旁侧的一间房。 本想着,沐浴应当只是需要个浴桶就好了。 可一推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层层白得透明的帐幔,随风摇曳,极具风情。 四周精致的雕花装饰得整间屋子满是华丽。 拨开帐幔再往里走,是片浩淼浴池,正升起雾气氤氲,好似仙境。 此时身旁充斥萦绕着浓郁的栀子花香,透过蒙蒙雾气细瞧,才发现水面上漂浮的,并不是常例的玫瑰花瓣,而是带着晶莹水珠的栀子花。 “娘娘请——让奴婢来伺候你更衣。”说着便伸手准备为叶蓁宽衣。 “不……不了!”叶蓁急忙按住自己腰间的系结,“我自己弄就好了,你先退下。” 让陌生人伺候她洗澡,还是会有些拘束的。 “是,那奴婢先行告退,娘娘有事传唤即可。” “好。” …… 等到宫女离开把门合上后,叶蓁才开始慢慢褪去自己一身的罗衫。 而在褪完里衣后,叶蓁聘婷婀娜的身材此刻便一览无余——丰姿冶丽,如远山芙蓉。 下到浴池前,她的玉足先是轻点池水,温热的水温十分宜人,再才缓缓走入池中,即刻便感觉到了轻松。 叶蓁背对门口,靠在池边闭眼享受着,同时卸下了满身的疲惫。 …… 过了些许,她才沐浴完毕,刚准备起身。 环顾四周,却都没有看见擦拭身子的浴巾和换洗的衣物,于是又低身蹲入池中,对着门口问道:“那个……嗯……” 糟了,刚刚忘记问名字了。 “外面有人吗?我不知道换洗的衣物放在哪里,可以进来帮一下我吗?” 叶蓁的声音刚停,门就被人缓缓地推开。 透过帐幔,她也只是隐约看见了身影,便转头背向门口,让池水没到自己的胸口以上,并且收拢身旁的花瓣聚齐到自己身前,确定旁人无法从高处看见自己的身体。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才再次开口:“麻烦你了,我刚刚就应该问好的。” 叶蓁还是感到有些拘谨,于是刻意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为轻松自然:“你叫什么名字?我刚刚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来人暂时没有回话,脚步声却又在慢慢靠近。 “叫夫君——可好?”男人的玉石之声划破房内短暂的寂静,声音里充满磁性,仿佛就在叶蓁的耳边响起。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后面想写点肉肉,可是第一次写,怕写不好,我再琢磨琢磨。 加油(≧?≦)\/! 第32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2 叶蓁一时受到惊吓,猛然转头。 谁知慕容瑾此刻就躬身在自己耳畔,她下意识地接连后退。 “殿…殿下……你怎么进来了?” 因为突然的后退,原本聚拢在胸前的花瓣已都散去,叶蓁不得不暂时用双手遮掩住胸前。 看到女孩做出这样的动作,慕容瑾眼眸眯起,透出一丝玩味: “是蓁儿问外面有没有人,让我进来帮忙的。” 说完又向前一步,足下只差毫米便可涉入池中:“可现在蓁儿,又为何要躲我呢?” 在慕容瑾走近的同时,叶蓁缓步后退,置于身前的双手自然捂得更紧,一双美目侧望: “多谢殿下好意,劳烦您先出去,唤个宫女进来就好了。” “哦~?何事由我做不得,竟要劳烦她人?蓁儿且说给我听听。” 说着便作势要走进池中,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毕竟只要是蓁儿的事,我都乐意效劳。” “停——!” 叶蓁急忙伸手制止: “好!那殿下可否帮我拿浴巾和衣服,我不知道它们放在了哪里。” 慕容瑾却并没有因为女孩的制止而停下脚步,反倒挑眉说道:“本就没有的东西…要怎么拿?” 边说着,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衣袍。 他里面正好穿着一身玄色的浴袍,于胸前斜向一侧地敞开,上身精壮的胸肌顿时显露无余,却又半遮半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配上一张英俊邪魅的脸,于旁人看来,他简直就是诱人犯罪的罂粟花。 叶蓁一脸通红:他绝对是故意的,不然里面怎么刚好穿的浴袍! 绢缎所织成的玄色长袍垂体落地,更显他身姿颀长,此时正缓缓走下池中…… 叶蓁立马将头偏向一侧,移开目光后摸索着旁侧徐徐后移: “殿下你这又是做甚?穿好衣服,还请自重!” 叶蓁一脸严肃正经,可白皙的肌肤却已渐渐染上红晕,不知是因为泡久了池水,还是因为害羞…… “自重?我是蓁儿的夫君,为何要自重?” 叶蓁:“……” 慕容瑾进入浴池后更是步步紧逼,最后叶蓁只能是背靠池壁,退无可退。 慕容瑾身上的浴袍因被池水打湿紧贴,正好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团子也正在空间里进行着“无效遮眼”,从它近乎‘十厘米’的指缝里往外瞧: 【细腰窄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宿主,慕容瑾的身材好极了!你快看啊!】 【色团子你给我闭嘴!】叶蓁慌忙斥责。 小小年纪不学好,眼下还给她添乱! 她极力平衡内心的情绪,恢复外在的表情,视线移开柔声回复道: “殿下,您是一国之君——” “是你的夫君。”慕容瑾突然打断。 叶蓁一时哑口无言。 他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前,两人隔得很近,近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雾气缭绕的浴池充斥着花香,氤氲朦胧的环境更是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情欲。 “为何不敢看我?” 叶蓁没有回话……她也不敢回话。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 只会说多错多…… 见叶蓁依旧不愿看他,于是慕容瑾伸手温柔抚上她的脸。 “蓁儿不肯看我,是因为觉得我丑吗?” ……是因为没有长成她喜欢的模样,所以在排斥他…… 【宿主,你都让慕容瑾开始怀疑人生了。】 团子语言轻松得像是个旁观者,在空间里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瞧看眼下这场好戏。 叶(心累)蓁急忙解释道: “不丑不丑,殿下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是我见过世间最俊美的男子。” 她这时若是不及时拍马屁,待会儿真让慕容瑾自我怀疑得黑化值上升,那她就彻底玩完了! “那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男人的语气里稍带着些许委屈。 “我看!” 叶蓁飞快地转头,余光丝毫没有多瞟,目光直直的盯向他的眼睛,带着哄慰的假笑。 但却看到男人此时的眼底闪烁着幽幽光泽,丝毫没有半分委屈……此时的叶蓁很美,美得不可方物,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 之前若说她是含苞待放的栀子花,那现如今她便宛如盛开怒放,灼灼其华。 叶蓁明白此刻的剑拔弩张之势。 为阻止将要发生的事,她立即侧身平移,与他再次拉开距离。 女孩的脸离开了手心,慕容瑾瞬间感觉到手心空落落的。 于是一把拦住叶蓁的退路: “我可以亲你吗?……娘子。” 声音里带着蛊惑,若是换作旁人根本无法拒绝,可叶(老尼姑)蓁的自制力可是非常人能比的。 “不可以——” 慕容瑾:“多谢娘子。” 叶蓁:“唔……!” 慕容瑾还没等叶蓁说完,就直接覆唇亲了上去,未尽的语言全部淹没在满满的欲望之中。 【这狗男人根本就没听我说话!】 女孩水光潋滟的杏眸睁得极大,眼底充满难以置信和愤怒。 但是募地转念一想:她怎么感觉这个对话有些似曾相识? 【宿主大大,慕容瑾这正话反解的本事,应该是向你学的。】 该死,怎么忘了! 她当初就是这样厚脸皮对待慕容瑾的,但她也从没把它用在这种事情上啊! 男人察觉到女孩的走神,于是略带惩罚意味地轻轻撕咬着女孩的嘴唇。 叶蓁一时感到吃痛小嘴微张,慕容瑾则抓住时机舌尖探入,近乎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所有气息。 “殿……下……” 叶蓁感觉她快要窒息,只能通过片刻间断的停歇说出只字片语,仍在尝试推开面前失去理智的男人。 已经感到双腿发软,若不是背靠着池壁,此刻她肯定已经整个瘫软在慕容瑾的身上。 “蓁儿不是说,我见到你不够高兴吗?” “可我在刚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想这样做了,如今喜欢吗?” 在刚见到女孩的那一刻,他高兴得都快疯了。 不过是怕会吓着她,当时极力忍耐了所有情绪,故意伪装出平静。 叶蓁清晰地感觉到房内的氛围在逐步升高,甚至已经即将到达临界点。 突然—— 像是感觉到什么,叶蓁的身子微微一震—— 第33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3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最后叶蓁一鼓作气,用尽壮士割腕的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疯批的狗男人,同时高声喊道:“慕容瑾!” 可奇怪的是,被推开的狗男人却并没有随即地再次袭来,整个人像是怔住了。 难道真的被她震慑到了? 刚刚弯腰喘了没几口大气的叶蓁抬眸望去——发现慕容瑾方才竟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前发呆! 而此刻的他已经迅速转头面向侧方,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但是红得滴血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啊’的喊叫一声。 叶蓁赶忙重新遮掩住自己的身子,极速低身没入水中后,才似嗔似怒地瞪着他。 募地,脑海里骤然响起久违的电子机械音。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89。】 【这这这!宿主大大,快点让慕容瑾多亲几口,那完成任务就指日可待了!】 反正宿主和慕容瑾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宿主出卖些色相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哒。 毕竟——都是早晚的事儿嘛,哇哈哈哈! 叶(微笑)蓁‘善良’地回复道:【团子,你出来,我不打你哦。】 团(作死)子:【别以为我没听出来,宿主你就是想打我,哼!可是我就算是出来了,你也打不着啊,因为我没有实体,哇哈哈!】 叶蓁:【。。。。】 “蓁儿……你……不愿吗?”慕容瑾垂眸,双目失神,略显哀伤。 团子:叮咚——您的委屈小男人再次上线。 慕容瑾这又一顿的新操作,直接将叶蓁心里的怒火当头浇灭。 他都这个样子了,她还怎么好意思指责他? 虽然感觉狗男人极大可能是装的,但她也不敢笃定。 毕竟慕容瑾可是曾经因为仅仅半条烤鱼就升过黑化值的人——心很黑。 为了防止刚刚才降的黑化值会再升上去,先把他稳住了再说。 “也不是不愿——只是——”叶蓁缓缓开口。 而听话只听半句的慕容瑾像是重新又燃起了希望,登时转头看向叶蓁。 “转过去!”叶蓁诧异惊呼。 还好她时刻捂着,不然又要被看光了。 慕容瑾则像只受伤的小狗,委屈巴巴地撇过头。 叶蓁将声音尽量转为平静:“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这是实话。 【哎,人家好歹是一国之君,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停下?团子还想接着看后面的大戏呢。 【就你话多。】叶蓁无语吐槽。 【呜呜呜~】 宿主只爱慕狗瑾,不爱团子了~~ “那我等你,既然都已经等到蓁儿喜欢上我了,自然也等得蓁儿为我生下小公主。” “好——“ 唉?不对。 “ 生小公主?” “蓁儿很美,生出的小公主自然会像蓁儿一样美。” 【哦豁,慕容瑾的愿望看来是不能实现了,宿主,你在任务界面是无法生育的。】团子无奈叹息。 这也是主神为了防止宿主们在任务界面遗留过多难以割舍的情感,会影响后续的任务执行,从而制定的规则。 当然,排除附加任务是让宿主生孩子的情况。 “好。” 慕容瑾眼前一亮,但没有撇过头:“蓁儿这是同意了?” “嗯。” 【反正生不了,现在答应了又如何?】 的确,与慕容瑾相爱已经是违反了叶蓁的初心。 若是还生下孩子,那以后她突然离开了,岂不是会独留孩子一人在任务界面孤独老死? 那她情愿被彻底抹杀。 蓁儿愿意为他生小公主…… 慕容瑾迟迟沉浸在刚刚叶蓁允诺的喜悦中。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84。】 团子:好耶! …… 因为在池水里泡得太久,叶蓁已经开始出现头晕的症状。 慕容瑾连忙吩咐宫女拿来浴巾和衣物侍奉叶蓁换上。 知道自己刚刚做的有些过火,怕会引起叶蓁的反感,于是他主动退出,在房门外等候……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最近在预备构思下一个界面,目前极大可能是修真界的,然后:师尊vs徒弟。(●\\u0027?\\u0027●) 第34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4 终于等到叶蓁从房里出来后,慕容瑾又开始了软磨硬泡。 他仍想要和叶蓁同床共枕。 “今晚我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身为夫妻,我们甚至都没有同过房……” 慕容瑾持续语言输出。 “万一今晚打雷下雨的话,我一个人会害怕……” 听到这话,叶蓁不禁仰头望着此刻头顶的夜空——皓月当空,明朗清风…… 算了,自己的男人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了。 入夜后,慕容瑾也十分懂得掌握分寸,真的只是单纯的同床入睡,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就是后来搂着她睡了一整夜,还搂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 翌日清晨。 “嗯~”叶蓁低声呓语,自然睡醒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发现身旁无人。 心想慕容瑾应该是去上早朝了。 毕竟现在的他早已是一国之君,不再是当初那个蜷居于冷苑的废太子了。 而一直候在门外的宫女听到房内的响动,忙不迭地进来叩问:“娘娘醒了?让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打扮……” ? 这群宫女的听力也太好了,她这么轻微的响动都能听见? 叶蓁只是心中疑惑,却全然不知她们都是宫内武功最高的影侍。 ——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 殿堂之下跪着的两名官员战战兢兢,细瞧可知,这两人便是原先在青楼里密谋将叶蓁进献给他的那两人。 只要是与叶蓁有关的事,他从不允许半点拖延,于是昨晚便让慕大连夜调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县丞?”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轻启薄唇,言语中听不出情绪的喜怒。 “在……在!”两人中,稍显年轻的小官慌不择己地应声,竟显得有些结巴。 这是他第一次面见当今圣上。 本来像他这样的地方小官,若不升迁,一辈子都是无法面圣的。 现今的状况只让他感到诚惶诚恐,不知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到底是福是祸。 “昨日那名女子,是你送来的?”男人的视线丝毫没有转移,缓缓抚摸着案桌上的人像画,眼里满是温柔缱绻。 慕容瑾此刻的温柔神情让李县丞灵机一动: 依圣上这般神情,想必是对昨日的女子极为满意! “启禀陛下,确实是卑职进献给陛下的!”李县丞激动不已,赶忙揽下功劳,生怕被一旁的王总管抢去。 他离升官就要不远了! 王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知圣上严打贪污受贿,却极少人知道其实圣上是最厌人献女子给他的。 他本来是想要借此除掉李县丞,好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取而代之,平步青云。 当时也只是看那女子与这画中人隐约有些相像,但主要还是因为她貌美,更易诓骗这个姓李的,所以才设计顺水推舟。 看现下这副情景,莫不是歪打正着地合了圣上的心思。 难道真的要便宜这个姓李的小子了? “那迷药,也是你给她下的?”慕容瑾依旧言语平缓,只顾赏画,仿佛全然的心思都在画中人身上。 “是!卑职怕那女子会不识好歹,惹怒陛下,所以才出此下策。”李县丞解释道。 这迷药他到底是下得好还是不好,难道昨晚圣上因此没有尽兴? “大胆!”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停下手上动作,双目一瞪,看着李县丞压低的头颅,隐隐发出如利刃般的寒光。 “你是有几个脑袋?竟敢说朕的皇后不识好歹?!” 皇……皇后! 从没听说过当今圣上有皇后啊! 堂下的两人霎时间便被帝王威严震慑住,胆战心惊,即使是跪着也感到身如磐石,不敢出一丝大气。 李县丞知道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于是拼命地磕头谢罪:“陛下饶命啊,卑职毫不知情!这全都是王总管的主意!” 王总管:。。。。 他从始至终还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好话歹话全让姓李的给说尽了! 王总管连忙也跟着磕头,脑中思路一片混乱:“陛下饶命,这也与卑职无关啊,是这个阴险小人找到卑职,说是想走升官的捷径,卑职也是太过善良所以被骗了啊!” 别说圣上了,刚刚说的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像李县丞这样的地方小官,又怎么能顺利将叶蓁送入宫中。 王总管自知现如今他已是大难临头。 见事情败露也就只会狗咬狗地相互推卸责任,这样的人于慕国而言只能是害群之马。 对于那幅女子画像的事,王总管也只是略知一二。 但以前对待这种事,圣上只会直接追责当事人,目的就是为了以儆效尤,保留下只是因为一时贪念才走了岔路的人才。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查处过前后的牵涉人,所以他才敢这般设计陷害李县丞的。 可谁知道他们不仅恰巧找到了画中人,竟还知晓了那是皇后! “你们替朕找回皇后——理应是要嘉奖的。”慕容瑾一身凛然正气,妥妥一副明君的宽容模样。 李县丞:嘉奖? 王总管:还有救! 但随后双目却只剩冷峻犀利,让两人无法窥视:“可错就错在你们的动机不纯——而给朕的皇后下迷药更加是罪无可恕!” “现革除你们二人的职位,再各罚一百大板。” 而后顿了顿,用近乎商量的语气言道:“当然,朕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人,你们毕竟找回了朕的皇后,最后再各赏一百金,如何?” 可帝王面前哪有商量的余地,结果已定,只有金口玉言。 “陛下饶命啊!” 经历了一百大板后,谁还能有命受赏? 到那时,就是一千金也买不回他们的性命了。 “来人。”龙椅上的男人厉声悬耳,不怒自威。 听见慕容瑾下令,早在殿外等候的侍卫便进来将两人强行架出去。 “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真的知错了,陛下——” 可两人依旧垂死挣扎,最后侍卫们几乎是以拖的形式才成功将二人带走。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天气炎热,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暑哦,爱你萌。 ( ′? ? `? )?? 第35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5 栀园。 慕容瑾静静地看着叶蓁用早膳。 很明显,叶蓁正吃得尽兴。 因为嘴巴小,仅一口食物就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让人看来,她像极了贪吃的小仓鼠。 可女孩眼里只有美食,没有他。 “好吃吗?” 明知是句废话,但只要能引起女孩的注意,便无妨。 “好好次(吃)!”女孩一脸满足,回答的时候因为只顾着嘴里的食物导致话都说不清了。 “那我也想吃。” 其实他并不饿,上早朝前就已经用过了早膳,后来一处理完那两人的事,就急忙赶来栀园了。 闻言,叶蓁随即夹起一块排骨,送到慕容瑾的嘴边:“嗯,给——”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把送到嘴边的排骨一口含住,细细品尝后才咽下:“蓁儿夹的食物就是好吃。” “不是这个?那殿下想吃什么?”叶蓁精致的小脸上显现出疑惑。 【宿主这套路我熟啊,慕容瑾肯定会说:女人,我想吃你,嘿嘿嘿嘿……】团子语气里流露出‘霸道’的流氓气息,结尾还作出一个得逞的笑。 【团子你知道吗——你现在笑得很猥琐。】 【。。。。】 “想吃蓁儿亲手做的阳春面。” 那是她第一次为他洗手作羹做的食物。 “那好,我待会儿就给你做。”叶蓁与他双目对视,微笑着回道。 “蓁儿好美,仅是一颦一笑都让我心生涟漪。”慕容瑾双手托腮撑在桌边,像个痴汉,继续着他的盯妻事业。 而叶蓁则顿时小脸通红,只敢盯着食物了。 【团子……他好会啊……】 【你——你们过分了!】 团哥我就是多余的,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后来的几天,团子时时刻刻都在吃着狗粮。 不过慕容瑾也还算老实。 虽然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但因为叶蓁的一再回避,所以每晚的同床也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就仅仅是限于搂抱。 这天,团子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叶蓁发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宿主,你为什么总是回避呢?】 近来的黑化值拢拢总总也就只降了五点,毫无大的突破。 说不定……那个之后,黑化值就会有大的起伏。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我已经不小了!团子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哦,在空间的时候我已经看过很多书了,说不定团子知道得比都宿主还多呢!】 随后继续发问,【既然两个人互相相爱的话,那宿主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交配呢?】 交配?! 【。。。。】 就蓁的很无语。 想必团子空间里的那些书,除了霸道言情小说外,就只有动物世界了。 虽然,她以前也经常看霸道言情小说。 言归正传,原因其实很简单,她在害怕。 听说第一次不仅会疼得要死,而且还会流很多血。 要是问她是从哪里听说的——答案就是霸道言情小说。 身为恋爱小白的她,对于那方面的知识科普知之甚少。 她难道能这样跟慕容瑾说: ‘因为我怕第一次会很疼,会流很多血,所以……’ 肯定不能啊!那样岂不是会显得她很怂? 她蓁姐不要面子的吗? …… 这天,慕容瑾同往常一样,一下完早朝就匆匆来到栀园。 只为看着叶蓁用早膳,仍旧继续着他的盯妻事业。 不过期间,他向叶蓁提出今日要亲自出宫办些琐碎之事,所以暂时无法陪她了。 还让李公公留在栀园陪她,让她有任何事尽管向李公公吩咐就可以了。 晌午过后,叶蓁百无聊赖。 因为和慕容瑾约定好,没有他的陪同,她不会离开栀园。 而现在外面烈日当空,院中的花海也赏不成了,所以只能是在房里修剪着那盆栀子花。 李公公则跟随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叶蓁感觉从她拿上剪子的那刻开始,李公公的神情就好像变得十分紧张。 不过后来也没多想,只当是她自己想多了。 哎……好无聊啊…… 见叶蓁无精打采的模样,李公公有些担心地询问:“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 叶蓁回答完却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李公公,殿下……咳……陛下,他今日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事?” 慕容瑾没有告诉她事情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是要出宫。 “回娘娘,老奴也不知。” “那好……” 哼,出去玩也不带上我,记小本本上。 叶蓁有些心不在焉,继续侍弄着面前的盆中花。 一时失手,竟不小心剪落了一朵含苞的花蕾。 “嘶——”叶蓁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花蕾…… 心好疼。 而于一旁的李公公,反应却突然变得十分激动:“这这这——!娘娘您,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蓁见状,急忙安抚身旁这位年迈的‘老人’,生怕他因为太过激动会晕过去:“李公公你先冷静,没事的,我没有剪到手。” 说着还将自己拿着剪子的手摊开给他看。 “娘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盆花陛下可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现在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蓁:? 是她多想了,李公公关心的竟然是花。 。。。。 李公公哭丧着个脸,感觉自己将要大祸临头。 “比命还重?”看在李公公是老人的份上,叶蓁尽量轻松地浅笑道:“呵呵,不至于的。” 这李公公这么胆小,是怎么在慕容瑾的身边混下去的,叶蓁真的很好奇。 不至于?李公公一脸严肃,容不得半分玩笑地问道:“娘娘可知冷苑?” “嗯知道。”是她以前当宫女时‘打工’的地方。 “那娘娘可知,自陛下登基以来,只有三人出入过冷苑——” 叶蓁没有出声,静静听着满脸严峻的李公公接下来的描述: “只有陛下和老奴,而这第三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冷苑并无什么贵重财物,那小贼虽什么都没盗得,却因为私自进入冷苑,最终被折磨致死。” 叶蓁有些疑惑,若是在皇宫行窃,重则的确可能会判死罪,但也不至于折磨致死,更何况那个小贼还什么都没偷到。 见叶蓁脸上浮起了疑云,李公公继续讲解道:“而老奴也只是进出过三次,每次都是为了现下的这盆栀子花。” “起初,因为陛下对照料花卉的事一窍不通,这盆花的状态便每况日下,于是陛下才命老奴入苑查看襄助,后来陛下更是茶饭不思地查阅书籍典例,硬是让自己彻底通晓了这类知识。” “啊?这……”叶蓁这才有些吃惊,表示难以置信。 这不过是她离开时临时起意送的,没想到竟然让慕容瑾这么宝贝。 从那以后,慕容瑾只要有段时间若是忽然心情不好,愁眉苦脸的。 李公公就知道,肯定是这盆花又出了问题。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陛下最在乎冷苑,而在冷苑之中,陛下最看重的……就是这盆花了。” 李公公自动将叶蓁吃惊的表情理解为知道事情严重性后的害怕。 可怜他谨小慎微地伺候了两代皇帝,自然是知道伴君如伴虎的。 可没想到的是,他最后竟然要败给一盆花? 不值,不值啊! 等叶蓁回过神后,发现李公公全然一张视死如归的面容,禁不住安慰道:“公公别担心,这花原就是我赠予陛下的,到时我再同他说说,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当真?!”李公公大惊失色,直接冒昧地追问,一时口快,竟忘了尊称。 “嗯,当真。”叶蓁淡定地回复道,像是直接给李公公吃了颗定心丸。 这花,是她赠予陛下的! 那她岂不是……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就祝看到这里的你天天开心。 (▽) 第36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6 李公公一直都知道,这栀园是专门为那画中女子所造的。 因此,栀园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也是近日才突然变得灯烛辉煌。 不仅如此,园外巡逻的守卫军更是增添了数倍。 有人闻得了风声,于是宫中便有传言…… 说是陛下终于迷途知返转了性,得了位美人,而且不久还要立新后。 不过陛下似是有意掩盖此事,但既未坐实,也未曾否认。 于是他也未曾将此事当真。 毕竟民间还传言陛下有断袖之癖,可他是知晓原因的,龙阳之好那纯属是造谣。 而今日,他也只是奉命来伺候。 陛下只吩咐着要满足这位娘娘的一切要求,其它也并未作过多说明。 可来了后他才发现,这位娘娘与画中女子长得十分相似。 但仍有不相同的是,她的样貌远比画中女子还要美。 然而,到了此刻,李公公才真正意识到,面前的女子并不是因为劳什子样貌极似画中人才荣得盛恩的。 她就是画中人——那位逃了婚的新娘子! 那位让陛下日思夜想,苦苦等候了八年的人…… 毕竟是相隔了八年,也难怪面前的女子会与画中人的样貌有着出入,这才让他一时错想,以为两人只是极为相似。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他就想起了刚刚是如何埋怨叶蓁,又是如何忘记尊卑礼仪的…… 若是得罪了她,便不会仅仅只有死之一字那么痛快了! “刚刚老奴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李公公说着便屈膝准备下跪。 “哎——使不得,使不得!”叶蓁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李公公的双臂,将他从半空拉起身。 李公公本心不坏,要是让这样的花甲老人给她下跪,实在会让内心仍是现代思想的叶蓁于心不忍。 于是和缓宽慰道:“李公公不必介怀,刚刚情急所迫,我知道公公也是为了我们着想。” 虽然一直知道慕容瑾对她的好感值是100。 但直到此刻,叶蓁才明白: 慕容瑾对自己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晚晌,叶蓁已经沐浴完毕准备就寝,却依旧不见慕容瑾的身影。 就算慕容瑾是回自己的寝宫了,但起码也会来跟她道声安好。 现下这般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处理的事十分棘手,时间被耽搁了。 要么就是,他出事了。 叶蓁希望原因是前者。 她隐约感到心中有些不安。 【团子,你知道慕容瑾现在在做什么吗?】 【眼下的事情发展并不包含在记录中,因为我们的出现,后续已经完全改变了。】 【所以宿主……团子也不知道。】 团子也很苦恼,它目前只能用精神力探测到周围百米内的动态。 【那好。】 叶蓁有些沮丧,但丝毫不是因为团子,她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失落。 听出了宿主言语里的失落,于是团子立刻斗志满满地安慰,【宿主大大不用担心,等到团子幻化出实体后,任务成功得越多,精神力就会越强,团子就会变得很厉害哒。】 叶蓁一时被它的可爱给打败——团子依旧是那个体贴的糖心团。 于是,像鼓励孩子勇敢的老母亲,‘慈爱’回道,【好~我相信你。】 然而,就在这时,【宿主宿主,慕容瑾回来了!】 叶蓁闻声立刻向门口望去,果然刚好有人进来。 急忙快步走近,却发现慕容瑾是被慕大搀扶着的。 为避免慕容瑾摇晃摔倒,叶蓁急忙上前搀扶起另一边,尽量让他保持平衡,“他这是怎么了?” “陛下中了悍媚。”慕大神色担忧,言语中却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慌张。 “悍媚?” “是一种媚药!”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界面马上快结束了,这几天就会更完哒。ヾ(?w?`)o 第37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7 慕大急忙解释道,“是那帮边陲蛮人下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陛下的命!” 今日本就是要与那群边陲蛮人和谈的,可谁知道,他们这群卑鄙小人的手段竟如此腌臜! 两人齐心将慕容瑾搀入屋内,昏死的男人体格强健,于叶蓁而言已经是很沉重了。 可不知是她和慕大的身高差距,还是其它原因。 慕容瑾好像净往她这一边倒,重上加重,此时叶蓁已经是十分乏力。 虽很吃力,但她仍然追问道:“那他们为何要下媚药?” “因为媚药无色无味,甚至都没有毒性,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叶蓁智商在线,抓住了‘没有毒性’的关键点。 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既是如此,为何会致命?” 她记得,刚刚慕大说,那群人这样做是想要慕容瑾的命。 “他们知道陛下不近女色,还摸清了陛下的性情,笃定陛下就是宁愿死也不会寻人行那男女之事。” 就算陛下真的中了悍媚,放在以前,那群人的计谋确实可能会得逞。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如今叶姑娘已经回来了。 所以无论中没中悍媚,慕大都不用担心。 更何况陛下其实……根本就没有中悍媚! 陛下心思缜密,早就识破了他们的目的,那群人现在已经被抓了。 眼下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陛下千万不能被叶姑娘给识破。 此时的慕容瑾已被平置于床榻上。 男人紧紧地蹙着眉,棱角分明的额间渗出了滚滚汗珠。 明明看着很难受,但他却丝毫不作声,只将嘴唇抿得更紧,紧得甚至都在打颤,这让叶蓁看得格外心疼。 慕大:陛下这般,若不是因为提前知晓了真相,要不然他肯定也会相信的! “看过医官了吗?难道这媚药无药方可解吗!”叶蓁此时已是方寸大乱,询问得有些迫切。 “悍媚不同于普通媚药,除非交媾……否则陛下就会体内血管爆破,就会死!”慕大斩钉截铁,面色显得坚决,弥漫着忧愁。 关心则乱。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事已至此,叶蓁内心已经做好了打算。 “叶姑娘,你——”慕大一脸‘无知’地探问。 “放心,你们的陛下不会有事的。” 这是她的殿下,她怎么会忍心看他出事…… 闻言罢,众人陆续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慕大的表情由原本的担心焦虑瞬间变成了劫后还生的庆幸,像是松了口气。 呼~~ 同时心中暗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叶姑娘果真会问得这般仔细,还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听着门外人的脚步声大约已经撤到园外。 叶蓁俯身,轻轻摇晃他的臂膀,柔声唤道:“殿下?殿下你醒醒……” 此刻,慕容瑾才缓缓睁开双眼,双眸隐晦深谙,像极了真的是在极度忍耐着体内的痛苦。 “蓁儿,我……好难受……” 慕容瑾艰难地起身,然后向她倒去,依偎在叶蓁怀里蹭着头,像极了只受伤的小猫。 “嗯,我知道,放心,会没事的。”叶蓁轻轻抚慰他乱蹭的脑袋。 而后继续言道:“……殿下……我……” 一时语塞,虽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慕容瑾迎眸看向她,净是单纯无辜。 看着慕容瑾纯真无害的眼神,叶蓁更加为难了。 啊啊啊! 慕容瑾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哄骗小孩的坏人。 而且这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啊,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否则陛下就会体内血管爆破……’慕大刚刚说的话在叶蓁的脑中再次响起。 算了,不管了! 叶蓁再次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卯足了劲地喊道:“殿下我们生个小公主!” 像是开小火车一样,这句话从叶蓁的嘴里一溜烟地冒了出来。 而且声音还不小! ……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这时慕容瑾才从女孩的怀里起身。 “不要。”一股子清冷的男声在房内骤然响起。 叶蓁:?? “为什么?” 他不是一直都很想…… “我知道,蓁儿不是自愿的。” “只是为了……解我的悍媚,我自然不会强求蓁儿。”说着便又开始黯然神伤。 “我说过,我会等的,我不急,只要是蓁儿,我愿意等……” “唔——”刚说完,慕容瑾就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咬紧牙关,太阳穴凸凸地冒起青筋,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怎么了?更难受了吗?”叶蓁慌乱地双手捧起他的脸,满眼尽是关切心疼。 “没有——”话还没说完,原本捂着胸口的手越是用力攥得更紧。 这副模样仿佛就是在说:没关系,虽然我很难受,但是没关系。。。 叶蓁看得更加怜惜,急遽回复道:“我愿意——我是自愿的!” 男人乍时瞳孔微缩,心中百味陈杂…… 叶蓁怕他还不相信,于是将他的脸捧起,离自己更近了些,轻吻上他的额头,而后是鼻梁,最后……落在了唇上,须臾后离开。 慕容瑾的眼色渐渐有了变化。 女孩的吻轻轻痒痒,却更具魔力,像是羽毛般,刷挠着他的心尖。 —— 然后,一夜荒唐,天亮了…… 哈哈,骗你们的!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大约到41章就会结束了,41是我很喜欢的数字。 然后,希望泥萌都会变得更优秀,每方面都4第1。 ( ̄3 ̄)╭ (当然,努力过其实就已经很优秀啦!) 第38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8 “但是……我不会……” 叶蓁脸蛋羞红,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乖,我教你。” 慕容瑾轻捏起女孩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女孩刚才的吻已经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眼下瞧着女孩这般诚恳的眼神,慕容瑾忽地有些羞愧。 女孩善良单纯,而他,手段卑鄙…… 念此,对女孩的占有欲更加强烈,从心底反升起,蠢蠢欲动。 但他表面却仍是一副疼痛的模样,其中许是夹杂着一些真的难受,但肯定不是因为悍媚! 他先是不疾不徐地褪去自己的衣袍,只剩下里衣依稀掩着,别有一番引诱的味道。 细心护着女孩的腰身,缓缓放下,使她后仰落于洁白的被褥之上。 随后便是俯身欺上。 叶蓁被他压在身下,紧贴着狼人滚烫似火的身体,只属于他的清冽味道迅势钻入她的鼻间。 房内的栀子花香越来越浓郁,是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原来她越是紧张,栀子花香便会越浓。 “蓁儿,你好香……” 叶蓁没有回答,此刻的她神经紧绷着,根本不敢说话。 而男人狼眸更是顿时闪起了光芒,开始用纤细修长的手去解叶蓁的衣服,很轻很慢。 轻得可以听见衣服落下时的‘沙沙’作响,慢得让她的思绪变得更加刺激敏感。 女孩光滑白皙的雪肌与薄被子的洁白相互交映,更衬出了懵懂无知。 耳根子和脸颊在泛红,被白色衬得更红。 女孩双唇紧抿,眼里尽是慌乱和迷茫,让他一时竟读解出了一股舍身取义的意味。 慕容瑾宠溺低笑,于是开始亲吻起身下的女孩。 额头,鼻子,嘴唇,就像女孩刚刚亲他那样……最后薄唇游离,落在了女孩的锁骨上。 一阵酥酥麻麻的触觉袭来,让叶蓁感到似有电流击过,并不反感。 最后,他又重新回到女孩的唇上,舌头慢慢撬开女孩的齿贝,牵引着女孩的嫩舌与他的缠绕,最终唇齿相依。 直到看着女孩败下阵来,男人才肯罢休,但眼底的情欲暗涌得更加汹猛。 女孩的身形玲珑有致。 匈前的美好仿若任君采颉般傲挺着,而他宽大的手心恰好能一把握住。 狼人微微眯眼,低头仁义礼智信…… 女孩不由轻哼出了声。 男人在匈前久久停留,不舍离去。 而后,慕容瑾轻轻抬起……,身子靠近到……之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此时的叶蓁的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因为害怕,女孩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看向他,嘟哝道:“……” 看着女孩泫然欲泣的小脸,他暗哑着声音,仿佛仅剩下一丝残存的理智,可却仍旧温柔地吻着她,安慰道:“好。” 此刻,栀园院中的栀子花的瓣因为风的吹拂,随风摇曳,花蕊的露珠顺着花瓣落下,皎月悬挂,外面的夜色很美。 ……! 脑海里瞬间只浮现出这一个字。 栀子花下意识地紧紧攀住慕容瑾的背脊,眼角微红,还不争气地掉落了几颗金豆子。 洁白的床单上的那抹红色的雪莲更显得刺眼…… 他心疼极了,低头吻去女孩的泪痕…… 女孩含情的眼中氤氲着水汽,让慕容瑾更加难以自控。 于是近乎为零的理智在自我告诫:不可以,这是蓁儿的初夜,万不可伤了她…… 他一手固定住叶蓁盈盈一握的纤腰,忍耐着开口:“…………” 慕容瑾中了悍媚,若是不纾解便会死…… 于是她深吸一口冷气,将脸偏向一侧,脸色绯红,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垂眸,勉强地回道:“…………” 像是得到了女孩的默许,男人脑子里那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彻底崩坏。 院外的巫山云雨,真正的来临…… 越来越仁义礼智信…… ………… 望着女孩媚眼如丝的神情,他知道,女孩并非有意为之…… 她甚至都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美…… “蓁儿,我………” 可回答他的,只有女孩的 jiao 喘…… 烛光倒映着两仁义理智信的身影,满室旖旎。 这一晚,夜很长 ,梦很短……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要哭了~~ (??ヮ?)?(っ °Д °;)っ(;′??Д??`) 第39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39 几度饕餮,他却丝毫不知疲倦。 直到天亮,因为担心女孩的身体吃不消,最后,才迫使自己息鼓偃旗。 事后又抱着叶蓁去池子里洗净擦干了身子。 期间,理智几度差点再次崩坏,但都被他极力克制住了。 怕女孩着凉,替她穿好衣服后,便又抱回了床榻。 女孩蜷睡在自己怀里,像只怠惰的猫儿。 精致的娇容满是疲惫,紧闭着双眼,睫毛浓密,遮掩了昨晚眼眸里的水光潋滟…… 就算是睡着,也不老实,叶蓁的小脸不自觉的往他颈窝上蹭,蹭得他有些无奈,于是点了点女孩小巧带粉的鼻头,嘴角的笑意却加深:“傻姑娘。” 看着女孩身上布满了只属于他的痕迹,喉头吞咽,顿后极力压抑着内心再次冉冉升起的欲望,哑声轻道:“撩而不自知……” 【滴,黑化值减83,黑化值为1。】熟悉的电子机械音再次响起。 但正处于沉睡中的女孩却浑然不知。 而处于另一头的团子,闻声,激动得立刻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但面上的表情却是悲喜交加。 可喜的是——宿主终于通过出卖肉体,让慕容瑾的黑化值一下子就降了整整80几。 这样的数据,就算是在它的系统同行中,必定也称得上是名列前茅的…… 出道即巅峰啊,哇哈哈哈! 不过……可悲的是—— 它根本不知道,在遇上宿主交配的时候,它会被关小黑屋! 这可是它苦苦等候了八年的大戏啊,就这样——没了? 近一整晚,别说看了,它根本连声音都听不见! 我!团哥!永远讨厌小黑屋——! —— 晌午过后,叶蓁才终于缓缓醒来。 轻启眸,一睁眼便看见了——此刻正躺在自己身旁,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盯她的男人。 叶蓁揉完惺忪的睡眼,由于是刚睁眼,且午后的室内光线会比较强,她半眯眼地嘟哝叫道:“殿下?” “嗯?”慕容瑾刻意将声线压低,低沉浑厚。 没错,他又在引诱女孩。 但的确,他也成功了,此刻,仅是这一个‘嗯’字,便在叶蓁的心间徘徊了许久。 “殿下不上早朝吗?”叶蓁从徘徊中回过神。 “已是晌午过了。” “啊?!” 难以置信——她竟然直接睡过了早午饭! 都怪慕容瑾昨晚不依不饶地…… 最后她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可他还仍旧不知疲累地折腾她。 所以她最终得出结论,初次开荤的男人很可怕,而初次开荤的‘狗’男人——更可怕! 看着女孩嗔怒的小表情,他就知道,女孩定是在埋怨他昨晚的‘禽兽’行为。 于是脸上再次挂起和润的笑容,温柔诓哄道:“饿了吗?吃饭好吗?” 一听到要吃饭,女孩瞬间双眼发亮,什么烦恼都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很饿,我都快被饿扁了……” 因为错过了早午饭,叶蓁早已是饥肠辘辘,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响。 看着女孩委屈巴巴的眼神,让他不禁又想起了昨晚…… 体内又有些焦躁难耐,恼人。 叶蓁心细,看到慕容瑾表现出了不适,这才突然想起昨晚悍媚的事,急忙问道:“殿下,悍媚解了吗?” “嗯,解了。”随后低头吻上女孩额头,“多谢蓁儿昨晚——舍己救人……” 峰回路转,又扯到了那档子事! 为掩饰自己的羞涩与尴尬,仓促起身,欲盖弥彰道:“我是真的要被饿扁啦,我们快去吃饭!” 猝然的起身让叶蓁痛得差点惊呼出声。 不仅仅是腰酸,背疼,她全身上下几乎就没有哪里是完好的! “好,都听蓁儿的,去吃饭。”男人的声音宠溺,唇角微勾,似乎在笑,轻巧搂过女孩的腰身,横打抱起,向房外走去。 叶蓁心中只能暗自骂道:该死,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男人这么狗?! …… 但更让叶蓁叫苦连天的,是后来的一个月里,慕容瑾夜夜向她索要,食之不倦。 她甚至怀疑慕容瑾可能真的不是人,不然正常人有谁的精力会像他那么好? 哦,的确,她忘了慕狗瑾不是人,是狗…… 同时也让叶蓁感到困惑的,是这一个月里,越临近月末,慕容瑾就好像越是忧心重重。 像是在怀疑什么,难不成他是在怀疑他自己那方面的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叶蓁真的很想说一句——大可不必! 终于到了月底。 这天,慕容瑾一反常态,狐疑看向叶蓁:“蓁儿,近来可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嗯,总感觉有些倦。”虽然表面上是这样回答的。 但在叶蓁的心里却几乎是怒吼:岂止是近来,你让我的身体天天都很不适!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慕容瑾则像是如获至宝,眼底布满了喜悦:“那蓁儿且等着,我这就宣太医为蓁儿问诊——”说完,就着急地一股劲儿向外走去。 “哎……别——” !大可不必的!! 难道到时候要她跟太医说,因为她是因为慕狗瑾那方面的强烈和不克制,所以才导致了身体不适?! 想到这里,叶蓁急忙想将他制止喊停,可手刚伸到一半,话还没说出口,就完全不见了男人的踪影。 现在细细想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刚刚说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慕狗瑾好像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行,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哈哈,出其不意地,今天更了两章! (??w?)?嘿 第40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40 不出片刻,慕容瑾就把太医给带来了。 眼前年近古稀的老医官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叶蓁突然想到,他不就是之前在皇家狩猎的时候,诊断曼陀罗的那名随行医官吗? 他的医术很高明,缓解曼陀罗的毒性,延续了慕容瑾半月多的性命。 “你快些给朕仔细瞧瞧,看看蓁儿的身体可有‘不适’。 ” “是,老奴遵旨。” 老医官放下随行的药箱,微微欠身,开始替叶蓁把脉。 是陛下亲自去请他的,天子亲自请医官,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陛下急着救命,结果,竟是为了近来刚寻回的皇后娘娘。 在匆匆赶来的路上,陛下已经向他表明,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诊断皇后娘娘是否怀有身孕,若是无喜,便要诊断出原因。 诊断孕事,于旁人而言,皆是易事。 但是要在短时间内诊断出后者,想来宫中医术能达到这个地步的,也只就仅有他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叶蓁眼神躲闪,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很烫。 慕容瑾则是焦急万分,全神贯注盯着老医官的面色,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老医官面色平静,缓慢起身,顷刻才开口:“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身子并无‘不适’,常常感到困倦,许是近来有些操劳过度, 待老奴开剂药方调理即可。” “当真没有‘不适’ ?”慕容瑾有些难以置信,接着追问。 “老奴不敢欺瞒陛下,娘娘确无‘不适’ 。” 言罢,一阵失落攀上慕容瑾的心头。 而自始至终,叶蓁一句话未说。 还好,老医官没有具体问她话,不然她就真的原地去世了。 只是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她能隐约感到奇怪。 这‘不适’,怎么让他们说得像暗号一样。 “走,朕将你送到院外。” “多谢陛下。” 【慕容瑾不仅亲自接,还亲自送?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宿主放心,我待会儿就帮你偷听。】 一人一统,达成团结。 确定叶蓁没有跟来,两人在栀园大门外便停下了步伐。 “是何原因?”慕容瑾背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宫墙,眼底暗流着说不清的情绪。 “老奴斗胆,娘娘身子极寒,体寒虽常见,但至娘娘这般程度的,实在少见,恐——终身无法受孕……” 老医官回答得也是胆战心惊:为什么每次这种坏事都得要让他碰上? 上次是曼陀罗,这次又是极寒之症。 他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所以这辈子才会成了救死扶伤的医者,还得倒这样的血霉。 静静等待着陛下的龙庭震怒。 “你已近古稀,便就此离开皇宫……” “朕会给你足够的财物,但要记住,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预想中的雷霆大怒并没有降临,已是感到万幸,老医官赶忙逢迎:“是,是……老奴告退。” 团子一直窥视着两人的情况,它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地告诉给了叶蓁,待老医官离开后,它便收回了精神力。 慕容瑾却并没有马上回去,久久停留在原地,眼眸深邃,周身笼罩起久违的暴戾。 蓁儿,不能为他生孩儿……不能…… —— 【宿主大大,你说慕容瑾的黑化值就剩1了,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想要个孩子呢?】 【啊?没想到慕容瑾这么喜欢孩子……】 可她在任务界面是无法生育的。 【但是宿主也不要太难过啦,不管有没有孩子,团子相信,慕容瑾一定都会非常非常爱你哒。】 让它再瞧瞧——嗯——果然,好感值还是100。 叶蓁自然明白。 但她也是知道的,很多感情,都是从一方,无法达成另一方的意愿,就开始产生隔阂的。 她虽没亲身经历过,但身边的例子大有人在,她知道这个道理。 应该找个时机跟慕容瑾挑明这件事,她不希望这件事,以后会成为两人之间的芥蒂…… —— 后来的几日依旧照常,昼日艳阳高照,夜晚夏风凉爽。 叶蓁的厨艺很好,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宫女们在准备膳食。 而今日却不同于往日,接近傍晚时分,叶蓁亲自下厨为慕容瑾备膳,此外还特意做了碗莲子羹。 此刻慕容瑾正细细品尝着那碗莲子。 很美味,但还是蓁儿做的阳春面更好吃。 叶蓁找准时机开口:“殿下,你知道莲子的寓意吗?” “知道……连生贵子,多子多福。” 其实在刚看到莲子羹的时候,他便若有所思了。 “那殿下能不能告诉蓁儿,殿下是不是很想要子嗣。” 叶蓁私里也想过,慕容瑾想要小孩,无非是两种原因。 一是他特别喜欢小孩,但从他平常的举止看得出,应该不是为了这个。 而另一种,是他贵为皇帝,自然必须肩负起皇室的血脉传承。 见慕容瑾没有应声,叶蓁继续讲道:“殿下,其实,蓁儿也是很喜欢孩子的。” “蓁儿对不起,我骗了你……” 叶蓁:终于要挑明了吗…… “我们无法拥有孩儿了,前日我让医官把脉才得知,自己患了不育之症。” 叶蓁:?? 难道不应该,是她患了不孕之症吗? “可有缘由?” “因为曼陀罗,它毒性极强,现虽已痊愈,但当初仍旧伤及了我的根腑。” 要不是团子当时给她直播了现场,此时叶蓁可能真的就信了。 “蓁儿可会因此嫌弃我?” “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殿下。”叶蓁知道,慕容瑾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因此多想。 他们两个都是为了彼此不断隐瞒付出的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又何必再担心两人之间还会产生芥蒂呢? “还有一事,理应也让蓁儿知晓。” “什么事?”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皇子。” 团子满脸震惊:这!!! 死定了,死定了,谁也救不了慕容瑾了。 相反,叶蓁却显得极为平静,只是应了声:“嗯。” 她相信他。 “是六年前,我在边疆征讨时收养的战孤,如今已经是十岁了。” 那个孩子很聪明讨喜,或许蓁儿会喜欢,若是如此,便可以成为他们的孩子…… 团——鲁莽——子:是我杞人忧天了。。。 “那他叫什么名字?” “慕怀蓁……” 而其中的深意,早已不用言表。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注意哦:慕容瑾其实姓慕,容是字辈,取宽容之义,瑾才是真正的名字。 这也就是为什么二皇子慕容羽和三皇子慕容彦也都叫慕容,但却不是姓慕容哦。 所以他们的国家叫慕国,不作慕容国。 怕小可爱们想不过来小孩为什么叫慕怀蓁,所以解释一下,嘿嘿。)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马上就要到41章啦,就要结束了,我要努力码字,嘿咻嘿咻!(? ??_??)? 第41章 暴戾废太子VS机灵小宫女(41 刚捡到慕怀蓁的时候,他被战火吓得不轻,什么都忘了,所以慕容瑾就给他取了新的名字。 —— 次日,叶蓁跟着慕容瑾,由他带路,在宫内的练兵场终于见到了那个小孩。 那时他正被镇国老将——吴武,亲自带领着练剑。 小男孩儿穿着一身小戎装,个子似比同龄人略高。 长着一张稍圆的小脸,稚气未减。 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里闪烁着光,倒像是个小机灵。 鼻梁小挺,若是减去稚气,长大后也定是会迷倒一众少女的心。 “父皇!”小男孩一看到慕容瑾,立刻放下手里的利剑向他飞奔过来。 老将军吴武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摇头,故作严肃地斥责道:“没出息,要是在战场上,你个臭小子已经被敌人斩杀了!” 小孩跑着回头,扬起灿烂的小脸,稚声驳道:“吴爷爷,这里不是战场哦,父皇也不是敌人。” “哼!没良心的小东西,每次只要见了你父皇就忘了你吴爷爷,亏我还带练了你那么久。” 醋意很浓。 说完,老将军背手离去,虽是老当益壮,身材依旧高大,但他此时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寞萧条。 叶蓁不禁失笑,这位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老将,竟还是个吃醋的老顽童。 慕怀蓁的小手拉着慕容瑾的两根手指,好奇地问道:“父皇,旁边的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 他刚刚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慕容瑾旁边的叶蓁。 【这小孩儿叫慕容瑾父皇,然后叫你姐姐,结果你们俩是夫妻!哈哈哈哈,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团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早就在空间里笑得原地打滚。 慕容瑾原本微笑的表情也是瞬间凝固住了,但看在慕怀蓁是小孩的份上,于是尽量平和地纠正道:“别叫姐姐,叫母后。” “母后?”慕怀蓁歪头好奇地打量着叶蓁,“母后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蓁字呢?” “是。”叶蓁应声,刚刚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她就瞬间喜欢上了。 她对甜甜又帅气的小正太毫无抵抗力啊。 “啊!真的是母后!” 父皇早就告诉过他,母后的名字里含有一个蓁字,所以给他取名叫怀蓁。 因为父皇很思念母后…… “要抱抱吗?”叶蓁低身,朝慕怀蓁摊开双手。 甜甜又帅气的小正太马上就要到手啦! “要!”说着便松开原本抓着慕容瑾的那只小手,小跃跳向叶蓁。 母后又漂亮又温柔,他好喜欢。 可谁知,后领却突然被半空伸来的命运之手抓住。 慕怀蓁转过小脸一看——是父皇! 他觉得此时父皇的脸好像是黑黑的,但因为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他只以为是父皇刚刚没有听清母后说的话。 “父皇,母后刚刚说要抱抱我。”小男孩嘟着小嘴,向慕容瑾申诉。 慕容瑾佯装没听见,温柔看向叶蓁:“蓁儿,他很重的,我怕他会伤到你。” “不会的。”叶蓁浅笑回复。 “会的,而且我还会心疼的。”说完,这才轻放下手里的慕怀蓁,转而看向小男孩:“既然见到了母后就好了,不许贪玩,还不快去找吴爷爷,让他继续带你练剑。” 慕怀蓁有些委屈,圆脸上的小眉头皱皱的,低声嘟囔:“我不重,母后……” “快去。”男人的声音清冷而不容抗拒。 每每这个时刻,慕怀蓁就知道,他必须照做了。 小男孩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叶蓁,满脸的小委屈。 看着小男孩被迫离开的可怜小模样,叶蓁心疼极了。 没抱到甜甜帅帅的小正太也就算了,可恶的慕狗瑾竟然还把小男孩弄得那么可怜! 叶蓁撇着小嘴,十分愤慨地看着慕容瑾:“哼!小气!”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离开。 【宿主大大,慕容瑾这是吃醋啦!】 【我知道,可他竟然连小孩的醋都吃,哼,我刚刚明明差一点就抱到了!】 而慕容瑾则是后悔了。 他后悔让他的蓁儿和慕怀蓁见面,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大度些。 可谁曾想蓁儿竟会那么喜欢慕怀蓁,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抱他。 女孩的注意力全都跑那小屁孩身上去了,当时她的眼里完全没了他的存在。 所以他就忍不住地心烦意乱。 现在蓁儿生气了,他必须得赶快哄哄,不然女孩晚上很可能会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觉…… “蓁儿等等我!” “我不等!” …… 又是一年中秋。 慕容瑾于昨日便下旨,一众官员在今日的中秋佳节均可休沐一天,可以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 而他,今日便也不用再去上早朝。 于是从早上叶蓁睡醒的那一刻,一直到晚膳过后的此时此刻。 慕容瑾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弄得她好像又要逃跑一样。 九年前的女孩就是在中秋节离开的。 现如今,她已经回来整整一年了,但他依旧是不敢松懈。 让女孩时刻保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而自从上一次,叶蓁因为慕怀蓁的原因同他置气后,他为了哄她,最后只能被迫答应,让她们‘母子’俩每天至少见面一个时辰。 此刻,他的蓁儿和慕怀蓁正在栀园的院中嬉戏玩闹。 虽然慕怀蓁从他这里夺去了一部分他和女孩相处的时间,但只要女孩能高兴,面前这样的场景也未尝不可出现。 况且,女孩又多了个牵绊,便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了…… 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场景,他竟一时走了神。 “殿下,快过来……” “哈哈哈哈,父皇,快点过来!” 叶蓁和慕怀蓁一起叫着他,两人一大一小,蹲在花海丛中,似是低头张望着什么。 慕容瑾翩翩踱步走近,温声询问:“蓁儿,怎么了?” “殿下,你快看……”叶蓁像是十分惊喜,头也没抬,急忙指向簇丛中的一抹洁白。 “父皇父皇,是栀子花哎!” 栀子花的花期一般最晚至农历七月初便已结束了,而如今已是八月中旬,却还能有栀子盛开,这的确是少见。 “嗯,看见了。”慕容瑾淡淡一笑。 随后走到叶蓁身后,双手环上她的腰肢。 闭上墨眸,下巴自然地置于女孩偏头一侧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 女孩身上的花香远远胜过那栀子花。 慕怀蓁见到眼前的场景,便知道,此刻他又该走远些了。 假装没看见,熟练地——转身,离开,一气呵成。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才能如此的轻车熟路…… 叶蓁伸手覆上置于自己腰前的那双手,两人相互依偎着,温柔缱绻。 “殿下,你还记得栀子花的含义吗?” “记得,喜悦,坚强——”慕容瑾故作停顿。 叶蓁从容问道:“还有呢?” “还有……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殿下记性真好。” “蓁儿说的,我一句也不敢忘,那这次可有我的奖励?” 叶蓁挪开慕容瑾放于自己腰身的手,转身回看,揽上他的脖颈,于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唇离后,依旧是像当初一样,凝望着他的眼睛,丝毫不曾离开。 往事浮现在脑海,慕容瑾先是开口:“蓁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便是在此刻,说你喜欢我的。” “记得。” “我想再听你说一次。”男人眼眸泛滥起流光,像是诱人的无底深渊,看不到底。 而在女孩的眼里,虽只倒映着他一人,却依旧盛满了璀璨星河。 —— “慕容瑾,我爱你。” —— 【滴,黑化值减1,全部黑化值已经清零,任务成功,附加任务经检测已完成,可自动选择去留。】 宿主早就跟它说过她的选择,于是团子毫不犹豫地点击选择了留下。 仅剩的那点黑化值终于清零了。 而此刻,它才恍然大悟。 原来慕容瑾一直以来的遗憾 ,是没能听见宿主亲口说爱他啊…… 爱之一字,付之所愿,得之所悦,愿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 —— 栀子花开,月满中秋。 伊人院中,静赏花落。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所幸我爱之人,也深爱着我。 即使岁月流逝,她依然会缓缓归来…… (完)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界面完结啦!嘿嘿,撒花撒花! 偷偷告诉你们,还有一篇番外哦,很多小细节都在番外里交代清楚啦,明天就发出来,大家一定要看呀~ 爱泥萌~ ?(? ? 3?)? 第42章 慕容瑾番外 我出生便是太子。 —— 国师说我是天煞孤星,母妃和父皇却依旧很疼我。 十岁那年,母妃离我而去,永远地离去。 夜夜都想着母妃,雷雨夜里最是思念,希望有母妃能陪着我。 可我也最是怕那样的夜…… 因为母妃就是在那样的夜里抛下我离开的。 就那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宫人们都说我是野种,说是我克死了母妃—— 我不信。 后来,就连照顾我的老嬷嬷也病死了…… 那时我才知道,我原来真的是克星。 父皇厌恶我,所以我住进了冷苑。 冷苑的宫女们总是打骂我,她们也都骂我是灾星,可掌事公公从不管这些。 平日里的吃食是馊饭和黄菜叶。 以前根本不曾知道,原来世间竟还有这么难吃的食物。 后来饱一顿饿一顿,我竟觉得这些食物能填饱肚子就已是很不错。 冷苑的日子很难熬,我还因此得过恶寒。 濒临死亡之际,母妃入了我的梦,当时就在想着,不如就这样死去,或许还是种解脱。 因为活着,真的很累……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娴妃授意的。 于是,当时的我恨极了他们。 心想着,要是有一天我能离开,一定会把他们长孙家族的人全部杀光,杀光那些坏人,杀光所有让我不称心的人,全都杀掉…… 不久,吴武找上了我,他是镇国老将,于是我抓住了机会。 也是在那时,才结识了慕大。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拼命地往上爬。 我拉拢所有与长孙家族对立的官员,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我发誓,要让所有欺辱过我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我要将他们折磨致死! —— 七年里,冷苑的宫女虽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她们对我的态度却是依旧未曾改变。 我知道,这都是那个毒蝎女人的手段,她想让我熬不过,自行了断。 原来,世间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像母妃那般温柔美丽。 为了报复,我继续谋划着自己的局,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但是后来,我遇到了让万物都失了颜色,让我心里不再只装有仇恨的女孩—— 我的蓁儿…… 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脱离了我的掌控…… 她是世间最可爱的女子,而我最喜唤她蓁儿。 她有时像母妃那般温柔美丽,但更多时候,是不同于母妃的欢乐跳脱。 蓁儿的厨艺很好,我最喜她做的阳春面,可我不喜她把原做给我的烤鱼,分给旁人吃。 蓁儿唱歌很好听,会在雷雨夜里哄我入睡,就像母妃那般。 因为她,我开始不再惧怕那样的夜。 我知道,那是喜欢。 当慕容羽在宴会上讨要我的蓁儿时,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可蓁儿却站出来,求了与我的赐婚! 回府后她还振振有词地说: “我才不相信殿下是劳什子天煞孤星呢,除非殿下真是星星变的。” 她怎么总是那么可爱呢? ——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还好我荆棘载途的尽头……是你。 ——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 我原以为会和蓁儿一直走下去的…… 可我终究是因为城府太深,将自己也谋划进了局里。 曼陀罗,无药可治…… 成亲前晚,蓁儿说她喜欢我,我很是欣喜。 但其实我更希望蓁儿能说,她爱我。 虽然远不及此,但我也已是很知足了。 可终究,她还是离我而去,就在成亲的前一夜。 刚开始我不愿相信,蓁儿明明喜欢我,那又为何会离去? 后来慕大和沈柔告诉我,蓁儿离开前特意嘱托过他们要好好照顾我,就像是离别前的托付。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自愿离开的…… 可蓁儿一离开,曼陀罗竟也离奇痊愈。 我本不信鬼神之说,可总觉得这并不是巧合。 于是便日日都穿着玄衣,只是因玄衣近红。 它让我觉着,我还是那个穿着婚服,迟迟等着自己新娘子的瑾殿下。 —— 因为伤愈,我又成了太子。 我始终记得,蓁儿说过,报仇的时候切不可伤及无辜的人。 若不是慕容羽做的白虎局,我便不会中曼陀罗,或许蓁儿就不会离开。 于是,在皇陵林中,我亲眼看着白虎将慕容羽活活咬死。 而长孙权肃关押在牢里,也被我做成了人彘。 除我外,不少百姓和官员都曾遭受过他的迫害,所以他该死。 死前,他们都有求饶,希望我能既往不咎。 可我不愿啊,他们竟都不曾了解,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但我始终没动长孙玉琦,她也一直在冷宫里。 因为我知道,有时候活下来,远比折磨更痛苦。 当我把自己的作为告诉给她后。 她狰狞着面容,恶毒地咒骂我,全然不见昔日的美貌,后来便癫狂了。 是啊,她在乎的人都离开了,怎能不癫狂? 我又何尝不是? 我还记得蓁儿说过,来冷苑前,掌管她的管事是个欺负弱女子的恶人,让我日后若是强大了,帮她报复回去。 当时蓁儿虽说得好似是玩笑,但我却铭记着。 于是我断了那管事的命根,扔进做苦劳事的恶人堀,让他也尝尽被霸辱欺凌的滋味。 再后来,我便成了皇帝。 我还记得蓁儿说过,她希望我是位明君。 于是登基后,我便开始平定边疆战乱,大力发展经济,重视教育。 最后,慕国的百姓都说我是明君。 蓁儿说过的话,我都有记着。 所以,我报仇没有伤到无辜的人,害人的管事也被我惩罚,而我,也成为了众人称赞的明君。 我原以为做完这些,蓁儿便能回来…… 可她却是依旧没有回来…… 我想着,许是我做的还不够。 于是将冷苑变为宫中的禁地,没有派人看守,以前是什么样子,它便一直都是什么样子。 又怕日子过得太久,会忘了蓁儿的模样,于是又亲手画了蓁儿的人像画,挂在书房里日日瞧着。 那盆花,是蓁儿临走前送的,我也日夜悉心照料着,还生怕自己照料得不好,待蓁儿回来了会怨我。 …… 可花开又落,我始终是没有等到她……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我开始心灰意冷。 既然蓁儿不来找我,那我便自己去寻她。 既然这世间找不到,那我便去黄泉寻她! 可蓁儿希望我是为百姓着想的明君,若是不听了她的话,到了地府,怕是也不会见我的。 彦儿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儿能远离朝堂纷争。 所以,我将捡的那战孤交于吴武培养,偶尔,我也会教他些治国策略。 那孩子,很聪明,一学就会。 于是心想着,我很快就能去寻她了,到那时便可将慕怀蓁交于吴武和慕大扶持,慕国也会继续繁盛下去。 而正当我准备着去黄泉寻她时,蓁儿却又终于出现了……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可那是真切的,不是梦。 我终于等到蓁儿了…… —— 怕会吓着她,我极力压抑着冲动和喜悦,谁知女孩却依旧可爱,埋怨我见到她不够高兴…… 而且——蓁儿变得更美了…… 但是,她很可能会再次离开…… 于是我急忙将她哄进早就打好造的金丝笼子里。 伺候她的宫女自然都是亲信,武功也都是极高的。 但这还远远不够,于是又在栀园外加了数倍守卫军。 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蓁儿,更是为了防止她再次离开…… 可留身容易,留心难…… 想起宫里的老人曾说过,唯一能留住女子的,便是孩子。 孩子是母亲最大的牵绊,世间女子多会为了自己的孩儿不舍离开。 我虽是不太信——毕竟母妃,就是留下我一人,独自离开了。 可我依旧是城府极深的人,宁可信其有。 所以后来便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悍媚,哄骗着蓁儿与我同房,就是希望蓁儿能怀上身孕,永远地留在我的身旁…… 至今,我也仍未告诉她悍媚和怀孕的事。 毕竟,蓁儿也曾骗过我,这样我们大约是相抵了。 —— 对于离开的那八年,蓁儿始终是三缄其口,而她也从未过问过曼陀罗是如何痊愈的。 这让我更加确信,她的离开定是与曼陀罗有关。 或许蓁儿真的就是上天派来陪伴指引我的仙子。 那八年,也就成了我们之间都不愿再提起的秘密。 —— 多年后,我们一起见证了沈柔和慕大两人喜结良缘。 他们成亲那日,我也问过蓁儿可否想补办婚礼。 可蓁儿却是说太累,太麻烦——不想。 我心想也是,旁人根本不配看到蓁儿穿上婚服的模样,只我一人见过便好了。 —— 现如今,我已不再担心蓁儿会离开我了。 因为……蓁儿亲口说过,她爱我…… 而这一次,我甘愿抛下所有的顾虑,全心全意地相信她…… —— 回忆停止,慕容瑾将思绪拉回。 看着眼前认真扑蝶的女子,在煦光的衬托下,尤像当年捉鱼那般,调皮可爱。 “父皇,到底什么是爱呀?” 慕怀蓁人小鬼大,从一旁的草丛里跳出,小跑到慕容瑾膝下,仰着小脸,满是天真。 以前他只听过母后说喜欢父皇,而上次他偷听到母后说,她爱父皇。 结果从那之后,父皇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更温和,更爱笑了! 慕容瑾轻抚着小男孩的头,缓缓开口:“爱,它远不再是喜欢,而是远比喜欢要深得多。” 小男孩依旧是不解,疑惑着低下头:难道喜欢,不是爱吗? 好难哦,他不懂…… —— 慕容瑾:我本觉得人间不值得,万幸你来了,让我知晓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会仅仅因我一人而来。 (番外完)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番外太长,但愿不会看着心烦,不说了,我先来一下子。 撒花撒花! ?(?′3`?)? 第43章 系统空间番外 慕容瑾的后宫仅有叶蓁一人,两人相伴一生,同日驾鹤仙去。 慕国帝后鹣鲽情深,民间有关两人的爱情佳话永代流传…… 这时,久违的电子机械音在叶蓁脑海中骤然响起。 【检测到执行者已自然身死,灵魂即将脱离本界面。】 突然,团子惊觉到天道气息十分紊乱,整个界面似乎即将崩坏。 这很不正常! 【滴,灵魂正在脱离……】 哎算了,反正任务也完成了,界面崩就崩了~ 片刻,叶蓁的灵魂顺利回到空间。 【恭喜宿主大大任务成功!】 【嗯……谢谢团子。】 怎么感觉宿主好像有点不开心? 【宿主大大……嗯那个……要现在就进入下一个界面吗?】 叶蓁沉默不语,面容平静,周身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她还能继续执行任务,而慕容瑾却是真的,永远不在了…… 叶蓁感到鼻尖泛酸,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团子对不起,我本应该高兴的,可是我…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叶蓁双手捂住让自己疼痛的心口,浑身颤抖。 【宿主,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此刻,团子检测到叶蓁此刻的情绪波动剧烈,甚至连求生欲都下降了。 【宿主,是否即刻清除界面记忆?】 本来是可以不清除记忆的,但按照宿主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无法继续接下来的任务执行。 【不,我不想忘记他!要是连我都把他忘了,那慕容瑾就真的彻底不存在了。】 【可是宿主,依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继续完成任务。】 念及到宿主的关切点,团子耐心地继续解释:【而且……慕容瑾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的。】 【可要是因为我把他忘了,往后我若是爱上别人了怎么办?】 若是她还记着一切,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慕容瑾的事。 虽不知所以,但她知道,除了他,谁都不行…… 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她期盼的爱情中,答案从未变过。 【团子可以清除宿主下个界面的‘爱’念,那样便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宿主也就不会因为清除了记忆做出对不起慕容瑾的事啦。】 【‘爱’念?】 【嗯嗯,人有七情六欲,而七情中的‘爱’念指的就是爱上他人。】 叶蓁心口的疼痛始终都无法平复,最后过了很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 她缓缓闭上含泪的双眸,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方才说道:【那好,开始…】 殿下,叶蓁爱你。 【滴,正在清除记忆……正在清除‘爱’念……清除完毕。】 …… 叶蓁按着脑袋疑惑出声:【团子?】 团子的语气则是有些不太确定:【宿主?】 此刻,叶蓁感觉脑海里的记忆很模糊,只能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完成了任务的,但任务的具体内容和人物的长相却都记不清了。 【我上个界面的记忆被清除了?】 【是的。】 【那任务完成了吗?】叶蓁感觉头有些疼,蹙眉轻轻揉着太阳穴。 【完成了,恭喜宿主。】团子‘重新’喜悦地祝贺。 【啊啊啊!那太好了!】 只见前一刻还因为伤心而泪流不止的女孩,此时已经是笑容满面。 团子: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还爱笑的宿主,终于又回来了…… 【宿主,团子刚刚消除了你的‘爱’念,大致意思就是你在下个界面将会无法爱上任何人。】 宿主刚刚清除了记忆,应当是忘了这茬。 【哦那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打算在界面里谈恋爱。】 而此时,又轮到团子默不出声了。 心中暗道:宿主的思想果然还是跟之前的一样,而它,只要闭口不提慕容瑾就可以了。 【哎对了】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叶蓁突然变得更加激动: 【团子快出来,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等这次任务成功后,你就会有实体的。】 叶蓁的头痛已经有些缓和,自然就想起了上次与团子在空间的对话。 团(委屈)子:哼,宿主只有忘了慕容瑾才会想起本团团,果然是见色忘友…… 而叶蓁此刻正在摩拳擦掌,她早已经准备好rua小孩了。 叶蓁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嘿嘿,团子到底是帅帅的小正太,还是甜甜的小萝莉呢? 嗯…… 很有可能是小正太,毕竟初见时,它可是自称团哥的。 【那行,那就勉强让宿主看看本团哥威武的身姿~】 团子还有些小傲娇,随后‘优雅’地从虚无缥缈的暗处缓缓走出,顿时,一抹白色在暗处显得格外亮眼。 那抹白色,毛绒绒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雪球。 一对白白的长耳,直直竖起,一双红得像宝石一样的小圆眼镶嵌在白色绒毛上,十分瞩目。 小小的三瓣嘴,短短的小尾巴,整个身子一晃一晃地走了过来。 叶蓁小嘴微张,美目也是睁得极大,顿时目瞪口呆。 兔……兔子?! 哼,宿主果然被它威武的身姿给吓到了。 【咳咳——宿主怎么样,本团哥是不是很威——】 【好可爱!】 团子:??? 叶蓁急忙小步跑近,双手捧起团子,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怀中。 一只手扶着团子,而另一只手便开始了‘蹂躏’。 【啊啊啊——放开我!】团子呐喊着在叶蓁怀里扑腾。 【团子你别乱动,要听话,要乖乖的哦,姐姐会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就继续着她的rua兔大业。 耻辱!这简直就是本团哥的耻辱! 顷刻,一道熟悉的白光在叶蓁的眼前瞬间闪过。 叶蓁突然感到手中一空,身子有些晃荡。 。。。。 好家伙,这就直接把她送入下个界面了!可是她还没rua够呢!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 剧透一下:下个界面的标题是: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明天就会开始更啦! (●°u°●) 」 第4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 此时叶蓁已被传送到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内。 【宿主大大,现在团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团子在空间里故意打着谜。 【好消息?】叶蓁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于她而言,目前倒是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能再rua到团子了…… 【由于上个界面的任务成功了,所以以后与原身有关的记忆,不用团子介绍就会自动传入宿主的意识里啦。】 嗯,这样是挺不错的,对于在周旋人际关系这方面可以少去很多麻烦,叶蓁心想。 【好的,那现在就把这个界面的故事走向传送给我。】 叶蓁现在一心只想着能早些完成任务,然后就可以回到空间继续rua兔……呸……团子啦! —— 修真大陆,世人沉迷于修炼,众人争先恐后拜入修真三大门派——清宗派,轻尘派,梵音派,只为能有朝一日达到那缥缈无望的飞升境界。 天魔派则与三大修真门派对立,独行其魔道…… 前魔尊之子——白归冥,于一次魔界动乱中险被魔界叛徒杀害,终遗落民间。 幸得被一户平常老夫妇收养,那时他只有五岁。 因事后记忆受创只记得自己叫白归冥,而随身的信物也仅只有一枚戒指。 十二年后,善良的老夫妇相继去世,死前因始终放心不下白归冥,嘱咐他拜入当时实力最强的清宗派。 不求学得一身本领,只希望他能受到门派的庇护,平安一生。 而原主叶蓁,表面上是位清冷仁爱的师尊,背地里却是个贪婪歹毒的小人。 因机缘下得知白归冥是魔尊之子,于是将他收入门下,可为的只是白归冥那一身的天魔血脉。 天魔血是世间珍宝,既是解毒良药,又可极大地助长修为。 原主已经久久停滞于分神境界,未有丝毫进展,天魔血于她而言便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可原主一边想要获得天魔血,但又因为厌恶白归冥魔尊之子的身份,经常对他进行平白无故的鞭打责罚,使得他总是遍体鳞伤。 而一众弟子们为讨师尊欢心,也都跟着效仿,她也是一直纵容着。 起初,尚且留存善良的白归冥时刻谨记着老夫妇最后的嘱咐,一直都只是隐忍对待。 但在原主长此以往的打压折磨下,他内心的恨意也在逐渐发酵…… 最后,一次生死关头之际,白归冥彻底黑化,同时无意催发了体内的天魔血脉,实力大增。 又通过那枚随身的信物——魔戒,彻底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最终凭实力和魔戒成为魔尊。 白归冥心中本就积怨已久,彻底黑化后就直接变得嗜血癫狂,带领魔族发动了人魔大战。 他不仅亲手杀死了包括原主在内所有曾经欺辱过他的人,而且几乎是血洗了三大修真门派。 最终是一发不可收拾,魔族大杀天下,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 “嘶——”叶蓁接收完记忆后不禁感叹,“恐怖如斯——” 细细想来,这样的惨剧最少不了原主——‘叶蓁’的推波助澜。 简直就是作死,害人又害己。 【宿主大大,除了降低黑化值外,此次的附加任务是完成五个随机支线任务。】 【随机支线任务?】 叶蓁本来还心想着,附加任务多半会是阻止白归冥变成魔尊。 【嗯嗯,就是随机发布的小任务,等到执行时机到了,主系统就会即刻下达的。】 【好。】 说完,叶蓁走到一旁的铜镜前查看原主的样貌。 心中暗道: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歹毒的两百岁老女人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 倏然,只见铜镜中的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滚雪羽纱。 眉宇间有着超越年龄的惊人美丽,出尘脱俗,好似仙子,却又自带着一种距离美,清冷如冰霜。 突破元婴境界便可长寿,而达到出窍境界,便可永驻容颜。 在原主记忆中,‘叶蓁’十五岁便到达了元婴境界,更是在二十岁就突破了出窍境界。 难怪镜中的女人全然不像两百岁的老太婆模样,此时反而更像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子。 叶蓁不由喃喃自语:啧啧,就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身修为和皮囊了,表面清冷良善,实则歹毒奸诈。 如‘她’这般的样貌,是真的极具欺骗性。 然而,恶有恶报,直到被白归冥杀死,原主也仍旧未能突破分神的瓶颈。 吐槽完毕,叶蓁想着还是完成任务要紧,现下应当是要先找到白归冥。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昨天原主无故作妖又将白归冥给鞭打了一顿。 而现在的白归冥十八岁,已经在‘她’的魔爪下被折磨了整整一年了,所以白归冥应该是恨极了她。 一想到这,叶蓁抚额表示心累,这烂摊子,她还真的是不太想接。 叶蓁环顾着房内清新淡雅的布置,是挺符合原主虚假外表的审美。 但若是要符合原主真实内心的模样的话,这间房就应该是个黑黢黢的蛇洞了。 【团子,现在白归冥的黑化值是多少了?】 【只是50……】 团子已经学会平常对待这样的开场了,它还记得,在上个界面,慕容瑾的黑化值开局就是80,可心大的宿主也是依旧未曾被吓到。 【50?嗯,还有救。】 团子:看,果然心大。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普及一下,本界面的修炼等级可分为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最后便是飞升仙界。 看看就好,不用记的,只要知道这个界面的叶蓁还是蛮厉害的就好啦。 | w??) 第4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 身为缥缈峰的峰主,叶蓁一出门便收到了峰上一众弟子投来的恭敬目光。 不禁心中窃喜:这种感觉还真不错,毕竟现在可是厉害人物了。 于众多弟子中,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平日里总带头欺负白归冥的陈野。 陈野个头高大,就是长得有点贼眉鼠眼,很容易辨认出来。 叶蓁依旧是神色淡然,与之冷漠对视,轻启口道:“你,过来。” 好歹她现在也是个受万人敬仰的峰主,架子还是得端着的。 陈野受宠若惊,师尊于众多人前叫我,莫不是因为上次惩罚白归冥的事要嘉奖于我? “弟子拜见师尊,师尊有何吩咐?”陈野一脸阿谀奉承,就差把狗腿子三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叶蓁不想多说废话,直入主题:“我问你,现下白归冥在何处?” “那臭小子,弟子已经按照师尊往日惩罚后的习惯,将他关入禁闭室了。” 叶蓁:禁闭室?! 陈野暗自欢喜:嘿嘿,果然是要为那事嘉奖我…… 而叶蓁心里的小人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我的习惯? 呵!我谢谢你! “马上把他带来见我。”叶蓁只希望白归冥现在能够安然无事。 而陈野眼中则瞬间闪起精光:“师尊是不是又要惩罚那小子了?” 以往他欺负白归冥欺负得最凶,因此还颇得师尊看重,若是师尊又要惩罚那小子,那他一定会是首个站出来替师尊动手的人。 叶蓁无语,想必那整整50的黑化值里面有一半都要‘归功于’这个陈野。 “我做事,何时轮到由你过问?”声速平缓,声度不大不小,却使一众弟子刚好能听清听见。 说完,随后叶蓁才转眸看向陈野,冰冷的眼神中像是闪出根根寒针。 众人闻声,纷纷看向这边,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平日里,陈野算得上是最得师尊宠爱的弟子。 而陈野一时被叶蓁盯得心里直发怵,心想最近他可能不小心惹到了师尊,虽然不知道是何处,但肯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连忙低头认错:“是弟子逾矩,弟子马上就去将他带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尴尬得脚趾能抓出一套芭比梦想豪宅。 于是迅速转身离开,却又因为刚刚的事,有些紧张,不小心被路旁的石头给绊了一跤,直接向前摔去,趴倒在地。 顿时引得一旁的弟子们哄堂大笑,这让他更加感到无地自容,只能羞红着脸抱头逃离。 …… 约莫半刻,陈野就把人带到了房内。 跟随陈野一同进屋的人穿着清宗派弟子的服饰,原是一身白衣,可如今却变得血迹斑斑,还破了几条大口子。 破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还狰狞着几道鞭打疤痕,像是刚结痂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拜见师尊!”一旁的陈野刚进屋,二话不说就猛推白归冥一把。 受伤的男子一时没站稳,遽然向前颠扑。 然而,叶蓁眼明手快,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急忙起身上前,刚好将人接住,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好重!】叶蓁心里惊呼,白归冥的体重加上被推的惯性,差点将她也扑倒。 而白归冥则隐约嗅到来自叶蓁身上的花香…… 像是栀子…… 陈野本想着是让他摔倒在地的,谁知竟然摔到了师尊怀里,急忙跪下磕头:“师尊……我……弟子有罪!” 叶蓁搀扶着怀中的男子,看向陈野,嗔目切齿道:“的确!” 叶蓁的回答让陈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但又看到白归冥竟然还在师尊的怀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继续狡辩道:“是这臭小子,他定是故意往师尊的身上摔的!师尊你看,他到现在都还不肯离开!” 怀中人闻言,身子微动,这才慢慢离开叶蓁的搀扶,尽管有些站得不稳,却仍准备下跪:“弟子拜见师尊。” 而叶蓁赶忙扶着白归冥的双臂,借势将他拉起,婉言:“你既受伤,就不用了。” 一旁的陈野听见师尊的声音好似变得温柔,于是自己转而换上笑脸,也跟着开口:“师尊,那我——?” 叶蓁低头看向他,一脸嫌弃。 这种人要放在现代,那就是典型的恶人的狗腿子。 于是不耐烦地斥责道:“你就继续跪着!好好想想,到底有哪里做错!” 陈野:? 白归冥终于抬头望向叶蓁,眼底怀揣着好奇,像是在疑惑叶蓁刚刚的反应。 面前男子的脸色苍白,几近透明。 而他原本的脸庞应是光洁白皙的,但此时却沾上了几丝干涸的血渍。 直到此时,叶蓁才能真正地看清楚他的长相。 白归冥的五官轮廓分明,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着。 不仅如此,他的鼻梁英挺,那双带有蛊惑意味的凤眼狭长,眼眸深邃,而眼角滴有一颗血红色的泪痣。 若不是因为他此时穿着白衣,所以颇有浩然正气,不然叶蓁就要用邪魅性感四个字来形容他了。 【他这副长相,很难不成为魔尊啊。】叶蓁在心中暗叹。 【宿主,你心动了?】 团子记得,叶蓁的‘爱’念是被清除了的,这个界面是绝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没有。白归冥长得是真的好看,但是我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叶蓁诚实回道。 团子:呼~那就好,差点以为出错了。 到时候要是宿主做出对不起慕容瑾的事,那它也就对不起宿主了…… “师尊?”看见叶蓁盯着他的脸走神,白归冥这才开口,声音里怀着疑惑,又有些虚弱。 “嗯,怎么了?”叶蓁回过神,应声后真切地询问。 白归冥看着叶蓁那‘真诚’的眼神,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默默回答:“无事。” 又是新的手段吗? 先给一颗枣,然后再打一巴掌。 看着叶蓁仍旧搀扶着他的双臂,心中感到有些恶心,便下意识自觉地收回。 忽然发觉双手变空,于是叶蓁有些尴尬地将手背到身后。 毕竟原主已经折磨了他整整一年,此时他应该是恨极了‘她’。 突然,团子在空间里激动地喊道,【宿主,随机任务来了,我先看看是什么哈——】 片刻,看完任务的团子却变得沉默不语。 【是什么?】叶蓁有些好奇。 难道很难,把团子都震惊到了? 【这个……嗯……】团子吞吞吐吐,最后终于说出口,【随机任务就是……把白归冥再次关入禁闭室,要关三天。】 叶蓁:?? 【现在?】 【嗯。】 叶蓁满是疑惑不解,【这是什么奇葩任务?最终目的难道不是为了降低白归冥的黑化值吗?】 白归冥这才刚从禁闭室里出来,而且还浑身是伤,现在又要再把他关进去,这黑化值要是能降了才怪。 【具体原因团子也不知道,这是主系统发布的。】而它,只负责接收和执行。 但团子也感到很困惑:要是这样的话,的确附加任务就是和主要任务相冲突了。 【难道是因为原结局的白归冥杀人无数,所以这是要小示惩罚?】团子不自信地开口。 一人一统,都表示很疑惑。 “那个要不然……小白啊…………要不你,再回禁闭室一趟?”眼下叶蓁有些心虚地看着白归冥,带着商量的语气开口说道。 但在白归冥看来,叶蓁却是在虚伪地阴阳他。 果然,都是装的,不过只是一时半刻,就装不下去了吗? 白归冥没有看向她,只是低头,眉宇间闪过一丝自嘲,回道:“这种事情,师尊直接下令便好,又何必与我商量?”。 他知道,师尊厌恶他,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但他一直不知其原因。 叶蓁:糟了,他生气了…… 但她表面仍旧佯装冷静,葱葱玉指捏了一道诀,手中立刻便出现了个小瓶子,不急不缓地递过药瓶。 “这瓶是伤药,你先拿去,放心,师尊不会关你太久,很快就会将你放出来。” 伤药?呵…… 白归冥知道,此时他若是不接,叶蓁便又会借此大发雷霆,到那时,就不仅仅是关禁闭室那么简单了。 以往她总是如此,只要稍令她不快,哪怕只是出现在她面前,都会成为大错。 于是他接过药瓶,仍旧是低头,心累得闭眼,淡淡回复道:“弟子知道。” 陈野:师尊好手段!原来是换了种折磨法子! 但怕自己说话又会惹得师尊不快,他便也就没有开口。 而叶蓁主要是刚刚转念想到,这次她既没有打罚白归冥,而且又还送了他伤药,那就当作他是在禁闭室里养伤,也不是不可以的。 然后等他伤势痊愈些,再继续执行降低黑化值的任务就好了。 人嘛,不能就只钻死理,总是要懂得变通的……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还差两千字就要突破十万大关,然后就可以首秀了啦! 嘿嘿,加油加油! (? ??_??)? 第4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 “弟子告退。” 白归冥没有再多说,选择转身离开,而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 去往禁闭室的道路,于他而言,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 因为负伤虚弱,他刚刚转身的时候,一时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出门后更是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样子,看起来叫人心疼。 叶蓁看不过,实在是怕他会半路摔倒,欲开口叫停,正想要上前扶他。 而一旁的陈野见状,立马起身拦在叶蓁的面前,恭敬回道:“师尊,就由我亲自将他送到禁闭室,我办事,师尊尽管放心。” 她前一秒才让白归冥去禁闭室,此刻,他应该是十分排斥她的,到时定然会像刚才那般拒绝她的触碰。 而陈野毕竟是男子,力气也够大,能够扶得住白归冥。 如此思虑过后,叶蓁方才开口:“现在知错了?” 字面下的意思自然是,以后要是再敢欺负白归冥,肯定饶不了他。 “嗯嗯,弟子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 他错就错在,刚刚差点误了师尊惩罚那小子的新法子。 真是太笨了,他应该早点想通的。 “那好,你且将他好好地送到禁闭室,不得有任何差池。”叶蓁冷艳肃穆,丝毫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而陈野则是将其曲解,回道:“师尊放心,弟子一定会“好好地”将他送到禁闭室。” 说完还别有意味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向外跑去。 留在原地的叶蓁表示一脸懵,陈野本就长得贼眉鼠眼,再加上那刻意的眨眼,更显得——猥琐。 她很难不看见。 【团子,他刚刚眨眼,眨得好厉害,是不是有眼疾?】 【可能有。】团子在空间里悠闲地舔舐着自己的白毛,继续回答,【要不然怎么会看走眼,作死地欺负白归冥,那可是位惹不起的主儿啊。】 【额……】 叶蓁表示,直男?团子把天聊死了。 可能‘她’才是最看走眼的那个,毕竟众人都敢欺负白归冥,很大一部分归咎于她的纵容。 …… 因为负伤,白归冥没走多远,很快就被陈野追上。 “臭小子,师尊叫我来“好好”送送你!”语气听着蛮横,说着就直接粗鲁上手‘搀扶’。 而他落手的地方,都是故意专挑白归冥裂开的伤口,同时,手道还在微微用力。 而白归冥只是咬着银牙极力忍耐着,没有反抗,薄唇颤抖,少顷,额间就渗出粒粒汗珠。 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只能忍耐。 等终于到达禁闭室,白归冥原本苍白的唇色,现下已经被他自己咬得发紫,嘴角沁出血珠。 而衣服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渍,因为陈野的故意‘搀扶’,再次染上新鲜的血红。 又因体力不支,终是在进门后就直接瘫倒在地。 看着白归冥此时狼狈无助的模样,陈野一脸嫌弃,等擦拭完手上的血迹,居高临下地冷笑道:“哼,活该,你刚刚不会以为,师尊是真的对你好?” 知道不会得到回复,于是他说完就将禁闭室的门锁落下,而后离开。 室内的白归冥依旧是瘫倒在地,逐渐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膝,呈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但身子依旧是颤抖得厉害。 可笑的是,刚刚有那么一瞬,他竟然以为师尊是真的变了……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叶蓁这边,一声电子机械音再次响起。 【滴,黑化值加5,当前黑化值为55。】 叶蓁:。。。。 —— 两日后。 只要再过一天,就可以让白归冥离开禁闭室了。 而过去的这两日,却是十分煎熬。 期间,她不敢去探望,白归冥现在对她警惕性极高,去了恐怕只会惹得他心烦。 原本想着让团子试着探测一番,查看白归冥的伤势是否有好转。 却又因为这是修真界面,灵力充沛,团子的精神力会受到限制,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她时刻都是忧心如捣,最后,才终于想起了陈野…… “弟子拜见师尊。”陈野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行礼。 叶蓁端坐在主位上,垂眸轻拂手里的茶杯,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白归冥近来可好?” 好歹陈野也算得上是跟白归冥‘相爱相杀’了挺长一段时间,应该会很关注他的动态。 “师尊放心——” 只听到这话的叶蓁喝了一口茶:“嗯~不错。” 不知是在说茶,还是在说陈野。 于是他又继续说着:“弟子按照以往师尊将他关禁闭室的习惯,已经给他断水断粮两天了。”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作数字二,炫耀地抖了抖。 断水断粮!两天!! 叶蓁激动得不慎将手里的茶杯打翻,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猛然起身:“又是我的习惯!?我谢谢你……” 这次叶蓁并没有在心里吐槽,而是直接说出口。 师尊从来没跟他道过谢,难道这次是真的要嘉奖他了?! 叶蓁话音刚落,陈野便又是一副溜须拍马的模样:“师尊不必客气,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想必那小子现在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陈野此时早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迫切等待着叶蓁的下话。 【是时候‘锤炼’他了……】本还以为他能知错就改,没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 团子忿忿地替白归冥打抱不平,【对!宿主弄他!】竟然还敢欺负团子的界面大佬,简直就是找死。 于是叶(笑里藏刀)蓁‘微笑’着开口:“宝贝徒儿,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吗?” “花儿……红?”陈野满脸问号,心想着:难道师尊是要赐他一瓶灵丹妙药? 叶蓁寻着记忆里的招式,缓款伸出一只手掌,将灵力集中到掌心,随后一股红色的气流缓缓冒出,最后注入陈野的额头。 他瞬间无法动弹,话也说不出,体内似乎烧起了熊熊烈火,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而因为灼热,他的面色也变得通红。 看到此景,叶蓁十分满意:“嗯,这就是花儿红。” 那股气流会如烈火般烧尽他体内的水分和营养,但不会致死。 想要让一个人彻底改变,首先得让他设身处地地为旁人设想。 暂且让他也尝尝,被断水断粮两天的滋味,就是程度和速度,可能会比白归冥严重些。 但他活该,若是包含他以前的作为,现下这种惩罚还算便宜他了。 而后叶蓁便匆匆向禁闭室赶去,独留陈野一人在原地动弹不得,面色痛苦。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终于突破十万字啦!!! 然后就会迎来首秀,希望会有更多小宝贝能够发现这本新书。?^▽^? 最后来个心理小剧场: 【滴,黑化值加5,当前黑化值为55。】 叶蓁:我活该……都怪那什么狗屁附加任务! (▼皿▼) 团子:黑化值上升虽会迟到,但绝不缺席。 ╮(﹀_﹀)╭ 陈野:还不是多亏了我。 (●°u°●) 」 第4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 尽管很是担心,但白归冥现在根本不信她……而且,将他关入禁闭室的人是她,现在又跑来关心他的话。 轻则,会让他认为自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重则,白归冥肯定会觉得她有那个大病…… 有了! 计上心头,叶蓁稍转一圈,转眼就化作了前日见到的一名外门女弟子模样。 “哐当。”是锁开的声音。 屋内的白归冥原本在沉睡中,但仍旧警觉听见了门外的响动,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眼白部分却是早已布满血丝。 “是……谁?”声音微弱嘶哑,仅说两个字,就已经是让他感到十分费力。 以往在被关期间,绝不会有人前来。 若是陈野来开锁放他出去,想必在门外就已经开始对破口大骂了。 “嘘……”叶蓁一指抵于唇上,进门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回复道:“是我。” 要装就得一装到底,不然肯定会被白归冥给识破。 她幻化的是外门弟子,白归冥必定是没见过的,外门弟子不得入门中,就更别说上缥缈峰了。 到时候就算是查,他也肯定查不个所以然。 知道他不认识,叶蓁才继续自答道:“我是缥缈峰的弟子,平日里经常看见师兄他们欺负白师兄。” “我没见过你。”白归冥时刻提防。 “我人微言轻,资质也最差,白师兄自然是没见过我的。”说完,叶蓁就拿出身后的吃食,“这是我偷偷带给师兄的,给,这还有水。” 白归冥没有接过,眸色深不可测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弟子’。 对方样貌普通良善,不像是什么恶人。 但,人不可貌相。 “为何要帮我?” 早知道白归冥会这样问,叶蓁早早就找好了理由:“因为我最看不惯恃强凌弱,狗仗人势,他们这种行为真是太令人不齿了!” 叶蓁双手叉腰,说得义正言辞,好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她甚至都感觉自己此刻在白归冥的眼里,定然是闪着正能量的光芒。 白归冥审视着她的眼神,冷漠开口道:“你在撒谎。” 叶蓁:wtf? 若真是嫉恶如仇,又怎会人微言轻? 这缥缈峰,无人可信。 “你走,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我都不会信。”说完,便艰难地侧过身,不愿再看她。 不信? 行! “好,那我只能说实话了——”叶蓁抿了抿干唇,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白师兄!” 话音刚落,叶蓁就立即‘羞涩’低下头,不敢看他,还不安地抠着手指。 小脸也顿时染上晕红,像是害羞。 但只有叶蓁知道——是因为尴尬。 【我去,宿主你这也太像!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宿主把告白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完全演得活灵活现啊! 【团子你快看看,白归冥他信了没。】 男人还没有说话,怕会被识破,叶蓁仍旧是不敢抬头。 【我看看啊——】团子睁着它的火眼金睛,细细探查,【宿主宿主,白归冥他耳朵红了,哎不对——是红透了!】 团子心中打趣:哇哈哈哈,原来白归冥还是个纯情小男孩啊。 寂静片刻,这时,白归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像是恼羞成怒:“你……你又骗人!” “我没有!”叶蓁即刻反驳。 喜欢是心里的东西,白归冥哪知道真或假,她说是就是! 下一秒,他就对上了叶蓁的双眼。 面前女子的眼里不掺有任何杂质,清澈似水,流露出好似天真的纯粹。 白归冥被这样一双单纯的眼盯得有些无地自容,低头仓促答道:”好,我知道了……“ 同时,眼神还不自觉地看向别处。 终于愿意相信她了。 不愿理会过多,叶蓁再次拿出吃食,递到他面前,甜甜地说道:“白师兄快些吃,待会若有人来看见就不好了。” 有她在,自然不会有人来,不过是想在降低他防备的同时,想让他快速补充体力罢了。 “嗯,谢谢……?”白归冥稍作停顿。 叶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哦!我叫沈柔。” “谢谢沈师妹。” 团子瞬间震恐,【宿主,你为什么会说自己叫沈柔!】 沈柔明明是上个界面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一瞬,她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听完原因,团子这才松一口气,【没有没有,这个名字很好听。】 但愿只是巧合…… 明明早就饥火烧肠,但此时白归冥依旧是吃得文雅。 叶蓁借机观察,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比第一次见他时还差。 而身上的伤也是依旧未见好转。 难道是没有涂她给的那瓶伤药? 不多时,叶蓁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小瓶子。 没错,就是她给的那瓶伤药。 “咦?这是什么?”叶蓁装作好奇,从地上捡起那瓶伤药。 白归冥闻声看去,立马阻止道:“别碰!那是毒药!” 叶蓁:。。。。 虽是心中无语,但她也立马装作害怕,急忙扔下那瓶伤药,表面依旧是带着疑惑:“毒药?” “嗯。”白归冥回答得很肯定。 他以为自己没安好心,会加倍迫害,所以才认定那是一瓶毒药,根本就没用过。 叶蓁知道其中的缘由,便也没有再多问。 随后藏手在袖中捏诀,再次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伤药。 “白师兄,你伤的很重,这瓶是我专门带来的伤药。”叶蓁双手递过。 刚补充完水粮后,白归冥的脸色已经稍微有些好转,面容儒雅随和,回复道:“谢谢师妹。” 叶蓁本来是想着,等她走之后,让他自己擦的。 可又想到他受的是鞭伤,此时正好能看到他背上的伤口不在少数。 因为后背难以注意防护,所以看起来伤口显得更加严重恶化。 “白师兄,让我帮你擦药。”知道白归冥会拒绝,于是她直接继续解释道:“放心,我只是帮你擦背上的伤。” 听到这话,白归冥的耳根子又开始变得羞红,连连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擦就好了。” 叶蓁一脸担心:“可是,你自己擦不到背上的伤口。” 白归冥执意逞强:“我擦得到。” 叶蓁无情拆穿:“那你现在就擦给我看。” 白归冥:“……” 叶蓁走到他的后背,看着上面满是可怖的鞭伤,心疼不已。 一只手不自觉地轻轻攀上那些伤口。 在触碰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白归冥身体突然震颤,以为是她力道的缘故,于是立马缩回手:“对不起,碰疼你了。” 除了阿婆,再也没有人如此温柔地碰过他的后背。 “没有,不疼。”他不好意思说,刚刚是因为她触碰的时候,不知怎的,就不由绷紧身体。 或许,是因为指尖冰凉。 而他对于这些疼痛的忍耐,早已变得麻木。 若非如陈野那般,近似于故意撕裂伤口,他都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叶蓁以为他是在勉强,真诚说道:“白师兄放心,我会擦得很轻的。” 说着,就开始用刚刚带来的水,先将那些伤口清洗擦拭一番,力度很轻。 若不如此,只怕是会继续恶化。 白归冥本来还想着拒绝,可‘沈柔’已经上手,他要是再加推辞,就显得不够大度了。 “沈师妹。” “嗯?” “你很好。” “痛的话跟我说一声。”白归冥后面的话她直接没听。 现在她特别紧张,全神贯注在涂药上,唯恐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嗯,好。”白归冥则回答得平淡轻松,似是在抚慰她的紧张。 倏地,白归冥闻到一种独特的花香,细致嗅后,发觉有点像…… 栀子花…… 却又不似普通的栀子花,比它更加好闻。 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前不久刚闻过……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今天应该是首秀第一天,加油加油! (? ??_??)? 心理小剧场: 陈野:你们都把我给忘了吗? ?_? 第48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 !!师尊!! 他突然想起,前不久在那所谓的‘师尊’身上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 而这花香,隐隐来自于身后的女子…… “沈柔——”白归冥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身上擦了香粉?” 香粉? 叶蓁好奇地左右嗅了嗅自己。 就很平常,什么味道都没有哇? “没有擦呀,怎么了白师兄?” “嗯……无事。”白归冥淡淡应声,眼中带着难以摸透的复杂。 他不可能闻错的…… 后面两人便没再说话,一人认真擦药,一人暗自沉思。 …… “好了师兄,背上的伤口都清理好啦!” 由于刚刚太过投入,直到此刻,叶蓁才感觉到因为低头的时间过久,脖颈已经有些酸胀,于是捶了捶自己的肩胛,稍稍歪头活动下筋骨。 看着叶蓁疲累的模样,白归冥方才将刚刚心中闪过的一个荒谬想法压下。 不会是她,她根本无法忍受,更不可能装到这种地步。 白归冥款款起身,对叶蓁双手合抱作揖,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多谢沈师妹。” 谦谦公子,莫过于此了。 看着白归冥温润如玉的模样,叶蓁有意打趣道:“不用客气,谁叫我喜欢白师兄呢?” 她没有忘记,刚刚团子说白归冥在听到她的告白后,耳根子都红透了。 “嗯,我知道了……”说完,他的脸又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为了遮掩不让叶蓁看见,急忙侧过头去。 【哦豁,这次被我看见了。】叶蓁没有转头,反而更加仔细地盯着白归冥,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宿主,你好过分,都不知羞的……】虽是这样说着,但团子那双红如宝石的兔眼,却也不曾离开过半分。 【我有什么好羞的?反正现在他的眼里,我是沈柔。】 披了件马甲,可以肆无忌惮,真不错。 不过,难以想象的是,这样的纯情小男孩,将来竟然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白归冥好不容易平复好心中的情绪,碰碰自己的双颊。 嗯,脸终于不再那么烫了。 转头看向‘沈柔’——却发现刚才女孩竟然一直盯着他看! 叶——假装没看——蓁,急忙移开视线。 毕竟她现在应该还是个羞涩于告白的小姑娘。 “咳——”被抓包后,有些微的尴尬。 “白师兄,那我就先走了。” 时间也不早,待太久会让他起疑。 “哦,对了,我听师兄他们说,再过一天师尊就会放你出来了。”意思就是让他心安,不要害怕。 “嗯,好。”白归冥望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叶蓁,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不舍。 或许是因为太久无人对他这般真诚善意,让他忍不住想要留下此刻的时光。 最后,叶蓁一手扶门框,微笑着回过头招手,说了句:“拜拜——” 拜拜? 白归冥学着叶蓁刚把手举起来,却又疑惑地放下了。 而后听到“咔嚓”一声,大门被重新锁上。 做戏得做全套,嘿嘿,此行掩饰得完美无缺,叶蓁不禁心中暗喜。 —— 三天禁闭室的任务终于过去,叶蓁一早就命人将白归冥放出,并且带来见她。 “见过师尊。”一道声音响起,清澈温润,悦耳动听。 而白归冥刚一进门,就瞧见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陈野。 陈野依旧是无法动弹,被迫直立在房中,现在是又渴又饿。 而且不仅仅是面色通红,只要是能看得见的肌肤,皆是一片绯红。 本来面如死灰,而在听到白归冥声音的那一刻,突然神色又复燃起精神,拼命向坐在主位的叶蓁眨眼。 那副猥琐的表情让叶蓁很难忽视。 于是,袖袍轻挥,解除了对陈野的禁言。 “——白师弟!——我错了,是师兄错了!”陈野反应激烈,声音嘶哑,却仍旧奋力地恳求道:“好师弟,你快跟师尊求求情,师兄真的受不了了!” 仅过一天,他就已感觉是生不如死。 白归冥则是感到疑惑不解,这又是哪出? “小白,师尊知道,平日里陈野无法无天,现下师尊已替你惩罚他了。”叶蓁面色清冷,听不出真假:“但你放心,还要再过一日,师尊才会放他。” 白归冥撇过头与陈野漠然对视,看得出,他眼里的痛苦,不像是假装。 一听到叶蓁说,还要等过一天才会放了自己,陈野直接嚎啕大哭:“好师弟,以前都是师哥作恶多端,师弟你大人有大量,快跟师尊求求情……” 脸已被哭得红肿不堪,却因为体内脱水,未见落下一滴眼泪,看起来十分怪异:“师哥是真的知错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 过去的一天,他简直度日如年。 后凭着他那堪忧的智商,思前想后许久,才终于明白师尊为何会惩罚他。 往后他再也不敢惹白归冥了,就是走路遇见,也都一定会绕道远离! “小白,你意下如何。”叶蓁缓缓开口。 受害人是他,理应让他来做决断:“是罚是放,由你定夺。” 虽不知真正的前因后果,但要说叶蓁是为给他打抱不平,才惩罚的陈野…… ——无稽之谈。 许是陈野惹怒了叶蓁,却又莫名让自己背责,好让陈野以后又变本加厉地报复,帮她对付自己。 于是白归冥躬身行礼,婉答道:“弟子请求师尊能够放了陈师兄。” 而无论真或假,他只能这样回答。 “好——,既然小白都这般说了,那我今日便饶了你。”说着便轻拂袖衫,解开那道禁锢惩罚。 下一秒,陈野像是终于解脱般,瘫倒在地。 这幅场景,倒是像极了他上次送白归冥去禁闭室,进门后的那一幕,只不过这次角色对换罢了。 随即,他又勉强打起精神,趴跪朝向白归冥,磕头如捣蒜:“好师弟,谢谢你愿意救师兄,以前都是师兄的错——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一幕,的确不在白归冥的意料中。 “但愿你这次是真的知错。”叶蓁端坐于主位,面色冷淡,仍不失高雅。 此话一出,陈野立即被吓得全身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以前从未想过,师尊竟会这般对他,现在只觉如头顶利剑,悬而未斩—— 连忙转而面向叶蓁,飞快地磕头:“弟子这次是真的知错了,多谢师尊宽宏大量!” 哼,谁叫她上次暗示之后,陈野竟然还敢继续欺负白归冥…… 要是吃完了这些苦头,他下次还敢再犯,那就不是简单的惩罚了。 叶蓁相信,她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若是本性不坏,稍加改正,可以原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若是继续为非作歹,那就别怪,叶——正义使者——蓁,会给他来个致命一击了。 “你先下去。” 叶蓁话音刚落,陈野立马拔腿就跑,仿若逃离恶魔。 【哎——跑这么快?他刚刚不会是装的!】叶蓁表示有些后悔这么早就放了他。 【宿主,你知道什么叫做,恐惧给予了人类无穷的力量吗?】 不知道为什么,团子觉得宿主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是经历磨练人生? 尽管消除了记忆,但经历过的事仍旧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宿主的性格? 但这样也好,宿主大大好像变得更飒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心理小剧场: 叶蓁:披了件马甲,可以肆无忌惮,真不错。| w??) 团子:是蓁不错??(?? ?)? 嘿嘿,现在应该大家都知道这个字读zhen了。 ( ??)?- - -?? 第49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6) 既然陈野走了,那此时,她刚好也可以跟白归冥拉拢拉拢关系,早些解决以往的龃龉。 于是开始琢磨着找话题:“小白,你……” “咳咳咳——”白归冥突然俯首,开始猛咳起来。 叶蓁急忙起身上前,“你哪里不舒服?” 看他脸色是真的极差,虽不及在禁闭室见他时那般,但依旧不同于平常健康的人。 于是叶蓁抬起一只手准备为他拍拍背,好让他缓缓。 白归冥则借势抬头,对上叶蓁的双眼,眸色深谙犀利,眼底满是端量。 叶蓁也因为他突然的举动霎时停滞住呼吸,一时怔愣,睁着那双淡雅的双眸与之对视,眼底是好奇。 很像…… 这双眼虽说长得不像沈柔,但眸里的那股纯粹却是极为相似…… 【怎么不咳了?那我还要不要帮他拍背?】 叶蓁刚抬到半空的手,现在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团子没有回答叶蓁的问题,也跟着发问,【看白归冥这个样子,不会是在禁闭室被关傻了?】 看着眼下两人的姿势,真的很像是在深情对视。 当然,宿主那只即将落在白归冥背上的手,则看起来极为煞风景。 被盯着总归是太奇怪,于是叶蓁看似随意地移开视线。 徐徐收回那只抬着的手,至鬓边,然后留给白归冥一个美丽的侧脸,捻着兰花指,优雅地顺下自己耳边的乌丝。 只要动作够仙气,尴尬的就是白归冥,毕竟仙女怎么会尴尬。 团子:宿主就是矫情。 就在叶蓁收回手的那一瞬间,白归冥又再次闻到了那种独特又熟悉的栀子花香。 这两次逢面,师尊都很奇怪。 昔时,师尊身上从未有过花香,更是不会唤他小白。 倘若她三日前关心他并不是做戏,再加之今日她对陈野的惩罚,种种迹象归结起来。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则师尊终日沉湎于修炼,走火入魔,所以性情大变…… 又或是,她被人——夺舍了…… 相较之下,白归冥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师尊长久痴迷于突破分神境界,甚至已经达到疯魔的地步,这是众人皆知晓的。 但若是如此,可那花香,又该作何解释? “师尊可认识沈柔?”白归冥冷不丁地突然提问。 “沈柔?”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宿主大大,就是你在禁闭室胡乱编的名字啊!】 团子急得在空间里打转,直接跑了+圈。 “哦!沈柔啊,我当然认识!缥缈峰的一个弟子嘛,我见过她……” 我去,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叶蓁仍是惊魂未定,心中倍感庆幸。 而白归冥则是确定,刚刚他的确是在师尊眼里,瞧见到一丝慌乱。 换做以往,师尊绝不会如此认真客气地回答他,其中定有古怪。 此刻眼前的“师尊”,一定有问题! “那师尊,可知沈柔现在何处?”直觉告诉他,师尊与沈柔之间一定有着未知的联系。 “我昨日让她下山历练去了。”叶蓁平静地回复道。 刚刚只是因为白归冥的骚操作太突然,当下她已然回过神来。 那搪塞之辞,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而叶蓁认定,白归冥这般询问一定是想要寻到‘沈柔’,好当面报恩。 知恩图报,仍存善心,嗯~,白归冥这个小伙子很不错。 还好每年弟子们下山历练的时间和长短,都是由弟子们自己的师尊做定夺。 而真正的‘沈柔’是外门弟子,进不来;况且,就算是白归冥出了缥缈峰和内门,但清宗派好歹是修真第一大门派,光是外门的弟子,少说也都有上万,而且他们都还每天各忙各的。 所以,这两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碰到面的。 这个打算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啊! 叶蓁心里美滋滋的,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盯着旁处,嘴角不自觉地微翘起来。 “师尊,你在笑什么?”刚刚她不过是说了,沈柔被她派下山去历练了,这有何可笑之处? 闻此,叶蓁立马压下刚刚那微翘起的嘴角,淡定回复:“没笑,刚刚嘴抽筋歪了下。” 白归冥:…… 应是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更大,若是此人真能夺舍,想必也不会如此蠢笨回答。 “欸对了,你刚刚是哪里不舒服?”被白归冥这么一岔,叶蓁连最初的问题都被带过了。 现下,还是他的身体最要紧。 叶蓁可不想自己降低黑化值的任务还没开始,直接因为白归冥的身体吃不消,然后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谢师尊关心,弟子已然无碍,身体并无不适。”白归冥缓和回复叶蓁。 而刚刚的猛然咳嗽也不过是为了检测自己的原本荒谬的猜想,现如今他已经得出了两个结论。 无论最终结果是哪一个,于他而言都不是祸事。 现如今师尊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任是哪种情况都再不会再像过去那般,对他动辄打骂。 …… 缥缈峰位于云海苍茫之间,雾气朦胧,仿若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卓卓,又像是天边的几笔淡墨,清新冷峻。 这几日,通过陈野的大肆宣传,峰上的弟子自然也都知晓了白归冥如今在师尊心中的地位。 今时已不同往日,他们虽也不解其中深意,但谁让叶蓁是师尊呢,作弟子的只需察颜遵守就好了。 而白归冥近来则一直是在峰上养伤,这天,他突然向叶蓁请求让他下山,说是要采集一些自己的所需物。 叶蓁只当他是因为养伤在峰上闷坏了,想下山去透透气,也没多想,便应允了。 但事实上,白归冥今日是准备去外门寻人。 这几日,他几乎是问遍了缥缈峰的所有弟子,都未曾有人听说过缥缈峰有叫沈柔的女弟子。 倘若峰上真有此人,就算是沈柔平日里默默无闻,再怎么无人重视,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不曾记得她。 除非,她根本就不是缥缈峰的弟子。 其它峰不得擅自进入,所以,白归冥今日准备先去外门探查一番。 他先是去民间的集市上采办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吃食和小玩意。 毕竟沈柔先前是冒着风险为他送粮水,倘若她真是外门的弟子,而外门弟子均不得擅入内门,那她就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现如今他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理应好好感谢人家。 若是寻得她,便将买的物品赠予她。 若是未寻得,便也可将这些东西赠给叶蓁。 这几日师尊的确待自己不错,但恩怨分明,之前她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他也未曾忘记。 有些伤虽能痊愈,但仍会留疤,心中的印迹更是难以消除,他不想只因她这几日的善举就欠人情。 以后等他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了,一定会离开这个让他永远都不愿再想起的地方。 至于复仇……他不是没有想过,但若是以后的日子都是如近几日这般的话。 或许,他也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不是原谅,只是等离开后,他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了。 阿公阿婆临走时嘱咐过他,希望他能一心向善,一生平安无忧。 而现下他找沈柔,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之前沈柔说喜欢自己,他当时也是第一次听见女子对他表白心意,一时紧张竟忘了如何拒绝。 沈柔是个良善的女子,既然自己对她并无他意,更应当早些将事情说明。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否则以后更会对她造成伤害。 …… 叶蓁此时正在自己的房内翻阅着如山的典籍。 以前,原主要是哪天不折磨白归冥的话,就已是大发慈悲,所以就更别说教他修真之道了。 原主根本就从未想过让白归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况且原主要是真教了他,那就真成了魔尊之子的师傅了,光是想想就会让原主感到作呕。 而如今的此叶蓁早已非彼叶蓁。 如今的叶蓁早就打算好,等白归冥的伤势一痊愈,就先教他修真之道。 一来让他能够防身,二来她也是尽了自己作为师尊的职责。 她既然诚心待他,那白归冥的黑化值,再怎么说总归也是会降降的。 一切都尽在计划中。 突然,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跑来,在门口就开始大声喊道:“师尊不好了——白师弟被人给打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不知所言,那就讲个笑话。 白归冥: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 ~(3)-☆ 叶蓁:为民除害。 ㄟ( ▔, ▔ )ㄏ 当然,这只是个笑话,这个界面他们最终会不会在一起,还是未知的哦! ~( ̄▽ ̄~)~ 第50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7) “什么!”叶蓁从书堆里拍案而起,美眸掠过一道寒光,而后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有人,还敢欺负白归冥?! 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小白已经是被她罩了吗! 就连匆匆赶来的弟子,也被此时叶蓁眼里的寒光给激得打颤,急忙解释:“就是那几个平日里,最不安生的外门弟子……” 当时,白归冥正向其他路过的外门弟子询问,斯文礼貌,毫无逾矩之处。 可还是偏偏被那几个小混混般的外门弟子,给拦了下来。 他们平日里就爱惹事生非,然后就非说白归冥是在假借寻人的借口,实则是来炫耀他内门弟子的身份。 而白归冥不愿惹事,一再忍让,那几人竟仍旧不依不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是换做旁人,他们定然不敢如此作态。 但白归冥受叶蓁厌恶的事,整个清宗派都知晓。 连自己的师尊都排挤他,自然也就没什么靠山,他们就是有气没处撒,但又想挑软柿子捏。 最后,他们直接先动手。 而白归冥则是以防卫为主,尽量护着自己,并未主动出击,可最后仍旧是受了些轻伤。 后来,还是因为被陈野看见了,知道现如今师尊格外疼惜白归冥,于是出手帮忙。 那几人知道陈野素来不是好惹的主,虚张声势地放下狠话后,就连忙跑开了。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叶蓁更是满腔怒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团子:气煞我也!哎呦喂——依我这暴脾气,直接把他们的脸咬烂——! 【宿主大大!neng死他们!】 团子嘟肉的兔脸露出凶相,呲着一口小白牙,而两只原本耷拉的长耳朵,也被气得直直竖立起来。 叶蓁闭眼,尽量平复心中的怒气,冷峻问道:“小白现下在何处?” “白师弟在自己房内……” 叶蓁随即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向外走去。 来到白归冥的房外。 却是大门紧闭,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里面没人。 叶蓁以为白归冥肯定是因为伤势严重,才闭门谢客的。 二话不说,直接破门而入—— “小白——” 而白归冥则是正在房内擦药,只穿了件里衣,衣服是褪至腰间的,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 一听到破门的声响,他急忙拉起里衫,迅速拉拢自己胸口的衣领。 看清来人后,起初虽有些诧异,但后又转为淡定,从容问好:“见过师尊。” 她来作何,因为他惹事,所以来兴师问罪的吗? 白归冥——无碍—— 此事,的确错处在我…… 而后,白归冥没有看向叶蓁,睫帘垂下,刚好遮住了眼底的悲恸。 瞥到一旁在案的药瓶,叶蓁担忧地询问:“他们伤了你哪里?严不严重?” 听到叶蓁关心的话语,白归冥的表情像是久临润雨的沙漠般,重新染上希望。 有些希冀地回道:“只是腹部略有轻伤,并不严重。” 叶蓁一身着月白长衫,面色清冷,冷艳无暇,几乎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吗? 看白归冥的都脸色的确并无大碍,叶蓁原本悬吊着的心,这才松下一半。 “那好,走,为师现在就带你去报仇。” 报仇? 白归冥急忙拒绝:“师尊不必,弟子并无重伤,此事就此作罢便好。” 他向来都不是愿意惹事的主,一直都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也是正因如此,从前在缥缈峰的时候,他才能在陈野一众人等,长期的凌辱之下,艰难生存。 “不行!自从第一次……咳,自从上一次见你开始,你就屡屡受欺,不停地受伤。” 说到这,叶蓁不免心疼起来,但于这张自带清冷气质的脸上,仍旧是完全看不出悯惜之情。 “而他们竟然敢——如此无故欺你?那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团——暂时看戏——子:哦~ 白归冥是宿主的脸~ 叶蓁越说越火大,眼里不自觉地染上了杀气:“他们是认为我缥缈峰的弟子都好欺负吗!” 看到叶蓁这般,白归冥也是没有想到的。 但心中仍觉不妥:“师尊不必为此动怒,想必他们以后不会如此了。” 不会? 【这白归冥,怎么像朵小白花似的?】 叶蓁蹙眉,对于白归冥的步步忍让,还帮他人开脱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值,像是恨铁不成钢。 【哎——主要是因为老夫妇死前的叮嘱,再加之这一年来在缥缈峰的遭遇,所以原来的小白慢慢地,就长成小白花了……】团子有些惋惜地解释道。 不过可喜的是,小白花不会这么一直白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直接基因突变,然后长成黑心莲的。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疏导他以往的惯性思维,一直这样下去,会活得很累。】 叶蓁隐忧拧着黛眉,俨然以待地说道:“那你可知,你越是迁就,他人便越是变本加厉,直到将你逼到绝境! 这世间,总是欺软怕硬者主多。 良善之人,走到末路;而心狠之人,却可以过得顺风顺水。” 而原故事里,白归冥就是被原主逼到退无可退,才会彻底黑化的…… 于是叶蓁又如良师启迪般:“小白,遇万事你都应当强硬些,这样,别人才会怕你,敬你…… 而你,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现如今白归冥想要的,不过是安稳度日,若是连这样小的愿望,她都帮不了,那就枉费她这牛逼哄哄的身份了! 但叶蓁不知道的是,今日她这一番话,就此在白归冥的内心深处,牢牢扎根…… 【滴,黑化值减五5,当前黑化值为50。】 【宿主大大棒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听到提示音,团子顿时喜出望外,以至于都忘了此行至白归冥房内的目的。 【……团子,你的马屁拍过了……】叶——理智——蓁。 其实,很多事情,一直以来都压迫着白归冥,压得他喘不过气。 总有种声音,许是来自阿公阿婆,又或是来自他自己,每每遇事,那个声音都在告诫自己: 不要惹事,要懂得忍耐…… 但他知道,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己,并不是这般…… 看到白归冥原本愁苦的表情终于显现出释然,就知道他是想通了。 于是叶蓁上前,拉起白归冥的一只手,就直接闷头往外走。 “走,我们现在就去——。” 可白归冥手上却有一股劲在与她相悖。 叶蓁:? 难道他还没想通? 回头一看,白归冥竟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道:“师尊,我暂时先不……” “不什么不!就现在,过了今日那群小人肯定就不认账了——” “我想先将衣衫穿好。” 叶——呆愣——蓁:。。。。 叶蓁低头,这才看见,只穿着里衣的白归冥因为她刚刚一股脑的拉扯,原本紧拢的领口,此时直接褪到了肩边。 “咳,那好。”叶蓁‘冷漠’开口。 白归冥先是有些窘态,但又在看到叶蓁的‘冷漠’后,不禁失笑。 竟然敢笑我?! 于是叶蓁在出门前刻意催促道:“你快些!” “好。”声音里竟还带着一股子纵容。 刚刚叶蓁,真的是万分感谢现在的这张脸,还好很多情绪都不易在这张脸上显出。 如若不然,她刚刚在房内的面色铁定是又红又白的,直接原地尬死。 团子:为什么这个界面的宿主,在清除“爱”念后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有点……莽? 嗯……又飒又莽?⊙﹏⊙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叶——关切——蓁:他们伤了你哪里?严不严重? 白归冥:只是腹部略有轻伤,并不严重。 叶——严肃——蓁:让我康康…… ( ̄へ ̄) 顺带一提: 有小可爱要求小黑屋,所以,本独孤夏天决定这个界面,安排小黑屋,嘿嘿。 ( ?? w ?? )? 第51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8) 清宗派善于使剑,达到金丹便可御剑飞行。 但白归冥目前只是筑基前期。 一般,像那些资质平庸的弟子,入派一年后,现如今起码都是筑基后期。 【因为原主的私心,小白的天赋,被拖沓得可真不是一分半点啊。】 【就是,就是。】团子随声应和。 叶蓁做好打算,等这件事一解决,她就立马,好好地教小白修真之道。 两人来到峰口,此刻叶蓁已然站在剑上,而白归冥则在一旁。 叶蓁向他伸出手,平静开口:“上来。” 一把剑,寸长不过三尺,若真是站两人,相隔必定亲近,加之御剑颠簸,更是少不了会有肢体接触。 一番思虑过后,白归冥望着此刻屹立于剑上,凛如霜雪的叶蓁,谦谨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弟子怕逾矩于师尊,自行步履下山即可。” 叶蓁:? 小白花是矫情…… 叶蓁义正言辞地讲明:“你既已说我是师尊,师如双亲,便更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 而心里却是在想:我这个身份的年龄可是两百多岁啊,都可以当白归冥奶奶的奶奶了! 他竟把我想得这么禽兽?还在担心,怕我会吃他的豆腐?! 白归冥仍是有些犹豫,叶蓁直接“浅笑”正言道:“你若是再磨蹭,我们师徒俩正好就可以赏赏夕阳红了!” 然后也不管白归冥愿不愿意,直接将他拉上剑。 白归冥一时没站稳,双手无意攀上叶蓁的腰间。 好软…… ! 惊觉到自己行为和思想的唐突,因而又像是触电般蓦然缩回双手,有些慌乱地攥成双拳。 眼神暗下。 可叶蓁哪管那么多,一心只想着给白归冥撑场子,然后直接捏诀加速飞行。 下一秒,白归冥的胸膛就直接撞上叶蓁那窕美的后背,双手也再次无意扶上了叶蓁的纤纤细腰。 只是瞬间,他的双手像是僵住一般,甚至都不敢变化力道,如同累卵。 “小白你抓紧,为师要提速了。”这样,才好早些收拾那几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嗯。”白归冥混在风中的声息有些低抑沉重。 好在此刻的叶蓁没有回头,不然就会发现,身后人的脸上,这时已爬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师尊的腰,好……软嫩。 虽已胸背分离,但两人仍是靠得极近。 来自叶蓁身上的馨香,此时如同浓雾般萦绕着他。 师尊的身上,……好香…… 明知自己这般思绪是万般不该,若是让师尊知晓,此时他定是无地自容的。 但他又不自觉想要靠近,想要贪婪地吮吸更多师尊身上的馨香。 到底是怎么了!? 以前……他从不是这般轻佻孟浪之人。 于是,白归冥突而燃起羞愧感,一番比力,终于才强行压下自己心中那股作祟的邪念。 抵达外门。 叶蓁知道,她是来算账的。 而外门弟子众多,不仅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就算把人找出来了,他们也是必定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于是,她直接传音整个外门:“今日于外门欺打,缥缈峰顽劣弟子白归冥的人,速至主门外,本峰主统统有赏。” 霎时,叶蓁的声音便如仙外空灵般响彻整个外门。 届时,外门所有的弟子肯定都会前来围观,而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不能只是在缥缈峰,她就是想要通过整个外门,好以至于让整个清宗派的人都知道: 如今的白归冥,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人动辄打骂的小白花了,他是她最疼惜的宝贝徒弟! 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片刻——那几人便像是恶狗看到美炙般,马不停蹄地跑来“领赏”。 而一众外门弟子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师徒和那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议论纷纷。 一男弟子:“啧啧啧,白归冥也太惨了,被欺负了,还得眼睁睁地目睹欺辱自己的人当众受赏。” 某女弟子小声道:“这缥缈峰主也太过分了……不过,我们正好有得看了。” …… 叶蓁没有多加理会旁人,后走几步,退到白归冥的身边,轻声问道:“就他们三个了吗?有没有漏网之鱼?” “没有了,就只是他们三人。” 在叶蓁靠近的那一刻,白归冥的心跳略有异动。 原来,有人倚仗的感觉,竟是这般微妙…… 叶蓁毅然重新站在三人面前,微微颔首,仙姿缥缈。 眼底透着冰冷:“你们,过来。” 三人知道是要“受赏”,于是连忙抢着向前跑去,还险些将彼此推倒。 贪婪之欲,尽然败露无遗。 “都跟我说说,你们各自想要什么?”叶蓁目光清冽,恍若千年寒冰。 三人皆被欲望冲昏头脑,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叶蓁是口蜜腹剑。 各自争先恐后地回答: “我想要成为缥缈峰的弟子!” “我想要……” “我……” …… 三人丑态百出。 叶蓁则是冷嗤一声,面带笑容地回复:“那你们,想死吗?” 三人:??? 众人:??? 仅是清冷的几个字,便让三人瞬间噤若寒蝉,一众弟子也都顿时收了议论之声。 而后三人一同看向站于叶蓁身后的白归冥——哪有无辜可怜的模样! 这时才知道:糟了,被骗了…… (;′??Д??`)(;′??Д??`)(;′??Д??`) 于是前一秒三人才说出的话语,又立即折回,马上峰回路转道: “不要了,我不要了。” “我也不想要了……” “我也不想……” …… “哦~?不想了?”叶蓁黛眉微挑。 假装好奇地继续追问道:“不想活了?” 三人感到如临大敌: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想要,但终究都逃不了一个死! 以为自己真的小命休矣,于是瞬间齐刷刷地下跪。 叶蓁:下跪倒是挺齐的。 这种默契,全然不同于刚才的贪婪——唯恐自己得不到好处。 三人齐声哀求道:“叶师叔,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千万不要杀我们啊!” “错在何处?” “我们错在,不该欺负白师弟,我们不该眼瞎,我们不该欺人太甚,我们还不该……” “行了。”叶蓁已经听得有些头晕,厉声制止。 “今日,我便是要你们知道,小白是我缥缈峰的人,任何人,都欺不得他!” 而后抬首看向旁众弟子,眸底闪过凌厉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要欺负,也是只有我才能欺负。何时——轮到你们了?!嗯~?” 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跪地三人组,更是说给在旁的一众弟子们听的。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45。】 叶蓁表面冷傲,内心却在窃喜:嘿嘿,等过了今天,整个清宗派,就都知道小白是由我罩的啦。 团子:白归冥只能由宿主欺负? 嗯……好像没错……但又好像,不太对?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但千万不要杀我们啊!”三人应答得忙不暇接。 事实上,叶蓁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杀他们,而刚刚,不过只是吓唬他们罢了。 小白的确是受轻伤,若是因此就了结他们三人的性命,的确难以服众。 不仅如此,还会引得缥缈峰的一众人等,落入清宗派的口舌之地。 但她也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饶恕他们。 叶蓁转而看向白归冥,轻声问道:“小白,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放心,有为师在,尽管说出。”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提问时间: 下一秒的白归冥,还是小白花吗? 猜一猜,白归冥到底会说什么呢? ?(? ? ??) 第52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9) 叶蓁话音刚落,跪地三人心中不免感到窃喜:太好了,就白归冥这受气包,肯定说不出什么歹毒惩罚。 说不定还会因为害怕惹事,替他们向叶师叔求情…… “弟子希望——师尊废掉他们的修为。”说这话的时候,白归冥面无表情。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可于他们而言,却是如同五雷轰顶。 三人均被吓得晕头转向,脸色惨白,而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另外两人连忙区间于叶蓁和白归冥,不停磕头,哀声哭喊求饶:“不要啊!白师弟,我们错了!” “叶师叔,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千万不要废我们的修为,千万不要……!” 而旁众的弟子皆是一片哗然。 “废掉他们的修为?!这于修真者而言,不就是等于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这白归冥平时看着挺善良无辜的,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狠……”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这些话,自然有些落入白归冥耳中。 我……真的错了吗? …… 不! 师尊说过——这世间总是欺软怕硬者主多,遇事应当强硬些。 我没错! 看着三人求饶的惨状,叶蓁则是喜怒不形于色:“废不废?——可由不得你们!” 说罢,便缓缓举起一只寒玉似的素手,冷眼目视着三人,掌心逐渐凝炼出一团白流,而后直接挥去。 白团瞬间被分裂成三股支流,直直地没入他们丹田之处。 “啊——!” 只见刚刚还在求饶的人,各自一声痛苦的惊呼后,就直接后仰晕死,沉重倒地。 一切的经过被看在眼里,外门弟子全都目瞪口呆:叶师叔——竟真的依了白归冥的要求! 而此时,叶蓁则是一脸欣慰,十分满意地看着白归冥。 我的小白花啊,终于稍微长大了点…… 其实,她原本也是作的这样打算。 在缥缈峰上,若不是因为她的引导和教唆,陈野根本就不会欺负白归冥。 而这三人,却是比陈野还要恶劣。 他们是本性即恶,常常仗着自己有那么点修为,就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与其待他们修为更强胜后,再去欺负寻常百姓。 倒不如就此斩草除根,使他们彻底变成平凡人,再也无法修炼。 “小白,咱们师徒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啊。”叶蓁拍着白归冥的肩,对他刚刚提出的要求表示无比赞同。 师尊…… 是为了维护他……才这样说的…… 如此大家都会认为,这是师尊自己的想法,而他,便也会因此少受旁人的诘责……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40。】 叶蓁:哈哈——果然,小白花就是喜欢我给他撑场子。 …… 天色不早,事情也都已解决,应该离开了。 而此时,一众弟子看向他们师徒俩的眼神怵目惊心,仿若盯着豺狼虎豹。 行恶之人受到惩处,人们却将惩处之人看作恶人。 不过是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获得这般下场。 但若是心存善念,不行祸事,谁又怎会如此…… 当善成为异类,便也成了罪恶。 叶蓁不愿在此久留,漠然转身,“小白,我们走。” 来时御剑之上,白归冥似乎全程都很紧张,叶蓁便将其归咎为是他第一次经历御剑。 所以她归峰便选择了步行。 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淡下,月光却清得似水,银辉万里,使得微风阵阵袭来。 一路上的风景,充满着惬意与寂静。 “师尊。”白归冥先是开口:“沈柔,她不是缥缈峰的弟子。” 所以,之前为什么要撒谎。 “哦,是吗?”不会,难道白归冥为了找她,还问遍了整个缥缈峰?! “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许是我记错了。” 团子:你看我信不信? 白归冥则是没有回答,他知道,师尊仍在骗他…… 行至终途,当分路回各自住处。 白归冥面色谦和:“月上梢头,师尊早些歇息。” 叶蓁先是翻阅了一天的书籍,再还为白归冥撑了场子,刚刚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 现在她的确很想倒头就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像只怠倦的小懒猫。 困顿欲眠地回道:“好,你也早些睡。” “拜拜——”,便眯胧着眼,招手离去。 拜……拜? !!! 沈柔! 沈柔也说过一样的词,虽一直不解其意,但可以猜测出,应当是告辞的意思。 而联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再加之叶蓁的性情大变。 此刻,他终于可以断定,师尊并不是所谓的走火入魔。 是被人夺舍了! 叶蓁没有回头,白归冥只是盯着她离开。 月光层层笼罩着前方的女子,直到那背影渐渐模糊,看着叶蓁飘飘忽忽的身影,白归冥眼中默默流露出捉摸不透的情绪。 春雷隐隐,万物复苏……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拜拜一词是现代汉语,古代道别都是说告辞,再会…… 然后——昨晚才发现,有好多小可爱的评论都被后台吞了,看到得很晚,有的甚至必须翻到章节里面,一个一个浏览才看得见。 大大没有故意不理你们…… (╥w╥`) 第53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0) 自外门事件后,叶蓁便开始正式教授白归冥修真道法。 在这修真大陆,向来都是凭实力说话,只有白归冥他自己变得更强,才是万全的未雨绸缪。 时间转瞬即逝…… 仅是一年,白归冥便由筑基前期升到金丹后期,这件奇事直接传遍整个清宗派,引得众人大为震撼。 乃至另外的清尘和梵音两大修真门派,也都对此如雷贯耳。 而那日的外门弟子却在各自妄加揣测: “难怪叶师叔突然一改常态,对白归冥的照顾体贴入微,原来是发现了他极佳的资质啊。” “这样的先例,从古至今,除了被誉为修炼天才的叶师叔,他白归冥便是第二人了。” “仅是一年便达到如此地步,难以想象,若是再过几年,那小子甚至有可能会超越叶师叔……” 但只有叶蓁知道,若不是原主之前的耽误和天魔血脉一直以来的压制;或许只需一年,白归冥就能远远超她;而再过几年,甚至都可能会超越渡劫境界的清宗派掌门…… 期间,白归冥对叶蓁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她自然同样也是真诚以待。 黑化值通过这一年零零散散的降低,总统起来也是下降了五点。 现如今,黑化值还剩下35,若是一直这般和谐相处下去,按照规律,再过七年,黑化值就可以彻底归零。 叶蓁表示,对于这种佛系的降低任务,希望以后能够多来几次。 可她却忘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魆风骤雨来临前的海面,往往也是风平浪静,那波澜不惊的一层平静之下,却暗藏凶险。 接近年尾,缥缈峰上仍有包括白归冥在内的一些弟子,还未下山进行一年一次的历练。 只蜷居于安适,学的本领终究只是成为纸上谈兵。 既然白归冥也得下山,那叶蓁在峰上呆着也无意义,正好可以借下山的机会,好好游历一番这个界面,顺便再执行降低黑化值的任务。 团子: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宿主那颗贪玩的心。 ╮(╯_╰)╭ 结伴弟子中,仍有部分人未达到金丹,无法御剑,而叶蓁作为师长则作统一规定,此番历练均为步行。 此时众人已然下山,叶蓁忍不住地回头望了望。 清宗派依山而建,峰峦峭峙,最高的虚无峰甚至直插云霄。 群山在浮云彩霓中时隐时现,虚无缥缈,青烟缭绕,胜似仙境。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难怪清宗派会引得世人冥思苦求地追寻。 叶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木头般站在原地,愣着两只忽灵灵的秋水杏眼,痴痴仰望。 【好美……团子你看见了吗?】 【嗯嗯,团子看到了,没想到在这个角度看清宗派,竟是这般壮观!】 团子的三瓣嘴直接张成了小圆圈,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 这要是我的窝就好了…… 叶蓁喜欢走在队伍后方,其他的同行弟子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她的驻足观望,仍旧继续向前赶路。 突然,叶蓁身后传来轻轻一笑,“师尊这是第一次见到清宗派的全貌吗?” 叶蓁立马收回脸上的惊叹之色,回眸看向白归冥时,表情已转变为平淡:“当然不是,只是每一次为师都想欣赏一番罢了。” “是吗?”白归冥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叶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叶蓁觉得她好像从小白花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笃定不信的意味。 “诶——!”说不过,那就带过。 叶蓁忽地偏头看向白归冥的后方,然后直接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我们落后了,小白,我们得快些追上他们!”随后便趁机径直离开。 “好。”白归冥的眼神片刻未曾离开叶蓁。 看着女子小跑离开的身影,白归冥唇角微微勾起,荡漾出好看的弧度,眼里更是盛满了柔光:“师尊,慢些跑。” 叶蓁:谁跑了?我这明明叫竞走! 团子则是在一旁看戏,它觉得白归冥和宿主现在,像极了哥哥带着妹妹出游,然后调皮的妹妹却置气离开。 一时间,团子甚至差点分不清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弟子了。 明明白归冥才十九岁,现在却看着像是二十四五的模样,难道是因为魔族基因的影响,所以比较早熟? 相较之下,驻颜于二十岁的叶蓁更像是个刚满十八的小姑娘,若不是那一身清冷气质的加持,或许还会显得更年轻。 行至入夜,叶蓁让众人停止兼程。 照此速度,或许明日晌午就能抵达目的地。 他们这次的历练地点亦如往年一般,是在幽魔林外围。 幽魔林是产生原始魔物的魔域之一,每至夜幕降临,整片森林便会陷入无尽的黑暗。 不仅如此,还会时常传出阵阵毛骨悚然的悲恸嚎叫,声音混作一团,根本无法分清,惨叫声到底是来自于魔物还是人类。 而越往森林密处,魔物的修炼等级便会越强,更加难以降伏。 所以常人对幽魔林,都是有恐而避之不及,自然就更不会擅自驶向林深处。 叶蓁他们此行,不过是为了让门下弟子好好历练一番,自然不会寻向深处。 在叶蓁的教导下,缥缈峰的弟子也逐渐变得团结互助,只是刚停下,众人便纷纷开始主动拾掇柴火。 不一会儿,休憩地点便燃起团团篝火。 白归冥寻柴刚回来,便放下手里的木头走到叶蓁面前,从怀里拿出被谨慎包裹好的一小团,小心翼翼地敞开巾帕,摊开递到叶蓁眼前:“师尊,吃果子吗?” 原本应是绿油油的果子,如今被篝火映成了黄澄澄,果香扑鼻,显得格外诱人。 叶蓁本已辟谷,但藏在骨子里的贪吃虫还是被勾了出来。 见叶蓁迟迟没有接过,白归冥以为她是怕脏,连忙补充道:“师尊放心,弟子在河边清洗多遍,不脏的。” 叶蓁自然不是嫌脏,刚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见小白花的动作,似乎把这几颗果子宝贝得紧。 “你吃了吗?”既然白归冥诚心孝敬,那她再不接受,也是说不过去的。 【宿主好假,你嘴角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团子知道叶蓁心中所想,自然要拆穿。 叶蓁被团子的话吓得立马捂嘴,然后碰了碰嘴边,发现什么都没有。 【团子——!】 “师尊放心,弟子刚刚吃过了。” “咕噜噜——” 与此同时,白归冥听话的肚子也热心地帮着抢答。 。。。。 “那为师只吃两个便好。”说着,叶蓁便极力忍住心中的贪婪,真的只拿了两颗果子。 【团子,小白花太懂事孝顺了,要是可以的话,在完成任务前,我一定要给他找个好媳妇。】 叶蓁表示很欣慰,起初对她的触碰都排斥至极的白归冥,现在已经是成了处处为她着想的好大儿了。 【只要不影响任务,当然是可以的……】 团子在空间里眯着眼,佯装不屑,却时不时地盯向叶蓁手中那颗已经被咬掉一口的果子,心中默想:没事,一点也不好吃的,肯定很酸……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今天被母上大人逼着去买菜,所以更晚了…… ?_? 第5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1) 夜深了,银色的月亮点缀着深蓝的天空,众人皆已进入梦乡…… 叶蓁倚靠着树干,缓缓睡去,密而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月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温馨甜惬,淡去了不少平日里的高冷。 白归冥盯着她的脸,陷入深思,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你到底是谁,但都对我很好,我定会好好保护你。 夜很静,乌云悄悄爬上枝头,银月逐渐被染黑,直到拂晓曙光来临,那抹幽黑才被遮掩…… 叶蓁一行人等是在接近晌午抵达的幽魔林。 在还未曾进入时,笼罩着魔林的腾腾黑雾就已经让他们感到不适。 【宿主大大,主系统又发布随机任务啦!任务是——嗯……是让白归冥行入幽魔林……深处?】 团子照着显示屏读出任务,到后面它甚至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是我不识字吗? 【什么?上次关禁闭室也就算了,幽魔林深处危机重重,这不是明摆着是让小白去送死吗?】 【嗯……团子也不知道。】 团子的内心表示不服,它肯定是被主系统给针对了。 这些附加的随机任务很明显要么就是会导致黑化值上升,要么就是让任务对象出事啊! 【任务里有规定必须小白一个人去吗?】 白归冥目前只是金丹后期,林深处仍有许多远强于他的魔兽,但若是她能陪同前去,便能保险很多。 【没有!太好了宿主大大,没有!】 如此叶蓁便放心许多,对着前方的一众弟子说道:“这便是幽魔林,你们仅可在外围斩除邪魔,切记——禁止进入幽魔林深处。” “弟子谨遵师命——”众人齐声回答。 待众人散去后,叶蓁才对一直立于身旁的白归冥开口:“小白,目前你是缥缈峰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为师若带你去林深处历练,你可愿去?” “弟子愿意。”口吻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白归冥知道,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个“师尊”都不会害他。 随后,只见两抹白衣身影渐渐迷糊于黑雾之中。 越接近林深处,空气中弥漫着的黑雾就变得更为浓郁。 窄路两侧的大树交错盘结,长得奇形怪状,阴森恐怖。 更奇怪的是,一路静谧。 静谧中透露着未知而又神秘的危险,暗藏杀机。 “停下——”叶蓁伸手拦下身侧的白归冥。 就在刚刚,她突然感受到前方传来的危险气息,是很浓重的杀意。 白归冥瞬间明白叶蓁的意思,没有过问原因。 两人并肩而立,手中分别变幻出储物空间的寒剑,呈待战姿态,凝视着前方那团浓不可见的黑雾。 阵阵缓慢的沙沙声逐渐响起。 蓦地,一具庞然大物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一头似狼又似虎的魔兽,竟还能直立上半身,高大如山的身躯瞬间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赤红的双眼宣示着它的凶残,一张血盆大口布满尖锐巨齿,仿佛能吞噬一切。 躯体却不是皮毛,而是覆盖着层层蛇一般的粗厚鳞片。 叶蓁当机立断,【团子,什么境界!】 【出……出窍!】 团子探测完也是大吃一惊,这魔兽竟已修炼到和宿主一样的境界! 难怪这一路都寂静无声,面前这只魔物应当是幽魔林的兽王,此处有它的气息镇压着,其它魔物自然是都不敢靠近。 面前的魔兽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两人走近,脚步声仿若千斤坠物,连尘埃都被震起。 “小白,你先走!” 即刻,叶蓁腾空而起,手持寒剑迅疾冲向魔兽。 “师尊——!” 白归冥自然不会单独离开,眼里骤然蕴含起杀气,腾空握剑与叶蓁一同作战。 原本叶蓁与魔兽的实力是不相上下的,但由于体积悬殊,暂时处于劣势。 为避免魔兽伤到白归冥,叶蓁极力吸引着魔兽的全部注意,快如闪电地进行躲避与攻击。 可当寒剑砍在魔兽身上时,却只是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见物理攻击行不通,叶蓁便立即倒持寒剑立于额前,凝结部分道气注入剑中。 迅势一挥,浩荡的剑气瞬间化成一道刺眼的剑光,如同滔天白浪般迅猛撞向魔兽。 魔兽终被剑气所伤,身上好几处都皮开肉绽,凌厉的剑气还逼得它重心不稳地后退几大步。 像是被惹怒,它又张着血盆大口开始怒吼,声音波及四周大树,震得树叶瑟瑟作响。 叶蓁则趁势一鼓作气,纵剑凝结自己全部道气,注入剑尖。 最后剑指魔兽的那双赤眼之间,准备落下致命一击。 谁知就在此刻,魔兽突然转移了目标,抬起锋利的巨爪就准备狠狠劈向一直于另一侧攻击它的白归冥。 “不好!” 一切都猝不及防,叶蓁根本来不及收回所有道气,就直接俯身冲向白归冥,将其护在身后,替他承受住这致命一击。 一击过后,残余的威力直接将两人震到远处地面。 “师尊——!” 【宿主——!】 同样倒地的白归冥忙不迭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向叶蓁。 而后直接跪地,小心翼翼地将叶蓁搂入自己怀中。 叶蓁则是因为震痛疼晕过去。 此刻,他怀中的女子双眸紧闭,呼吸渐渐变得孱弱,嘴角沁出的鲜血顺着脸庞流下,落砸在土壤上。 全然不见叶蓁常日里的冷傲疏离。 而右肩还被划开一条又长又深的大口子,伤口渗出的鲜血浸满白色的衣衫,赫然显眼。 白归冥墨发凌乱,双眼泛红,眼角逐渐变得温湿:“为什么……师尊……” 为什么…… 要救我…… 怀中的女子无法答复,身体的温度却在渐渐消逝…… 男子眼里的情绪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而魔兽则抓准时机,此刻正踏着沉重的步伐向他们靠近。 【滴,黑化值加60,当前黑化值为95。】 …… 刹那间,黑暗笼罩着天地,白归冥小心地将叶蓁扶平放稳,缓缓起身,巍然伫立于天地之间,黑色的雾气侵袭着他的周身。 白归冥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眼里燃起肃杀之意,阴影降临。 顷刻,百兽蛰伏,整片幽魔林变得死一般寂静。 魔兽被眼前男子突然增强的魔气震慑得接连后退,原本赤红的眼里竟也染上了恐惧。 “你,找死……” 就连他说话的语气竟也变得诡谲可怕,如同嗜血魔煞。 话音刚落,只见簌簌寒光齐齐朝魔兽胸膛射去,砸得它血花乱溅,凄惨的嚎叫顿时响彻整片魔林。 须臾它便猝然倒地,荡起烟尘滚滚。 这时白归冥的胸口才传来阵阵剧痛,但他耐不住片刻停歇,转身抱起叶蓁。 下一秒便瞬间消失在浓浓烟尘中。 此时,一直躲在旁侧观望着一切的黑袍男子,才缓缓踱步走出,口中还低语道:“果然是你…… 魔尊之子……”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然后叶蓁卒,被彻底抹杀。 (全书完) 哈哈,骗你们哒! o(≧v≦)o 第5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2) 白归冥抱着叶蓁,下一秒就直接出现在了缥缈峰。 原本就留在缥缈峰的部分弟子,看见白归冥突然现身在眼前也是大吃一惊。 视线下移,在看到白归冥怀中伤势严重的叶蓁后,更是一个个怛然失色。 “师尊!师尊这是怎么了?” “是谁把师尊伤得这么重!” 白归冥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双手有些颤抖,如履薄冰般把叶蓁放在床上,担忧嘱托道:“照顾好师尊,我去请赵师叔。” 说完,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白师弟刚刚这是……瞬移术!” “起码要元婴境界才能做到!” 众人又是一片震惊,白师弟和师尊此次下山历练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一会,仙鹤峰的赵妙颖便跟随白归冥匆匆赶来。 赵妙颖的医术是清宗派最好的。 查看完叶蓁的伤势,赵妙颖面色变得沉重:“你们师尊的伤本不致命,但现下却中了赤眼玄虎兽的爪毒,且那只毒兽,还是出窍境界……” “赵师叔你把话说清楚,师尊会没事的,对吗?”陈野突然像是大受打击,忙着追问。 白归冥没有说话,默默站在一旁,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面色染上阴鸷。 “这很难说,除非有溯冥草作药引……否则……” 溯冥草,长在极寒极高的天山之巅,百年生根,百年破土。 既可追溯回生,但若想寻它也如同置身踏入冥界,故而被称作溯冥草。 “等着,我去找。”说完,白归冥转身就要离开。 赵妙颖急忙叫住他,厉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就算是合体境界的人都不敢冒此风险,你又有几条命?” “我的命本就是师尊的,我一定能把它带回来!”字字铿锵有力,他的眼底却布满猩红,像是疯魔一般。 看到眼前人执意如此,赵妙颖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但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好意叮嘱。 “只有一日,一日过后,就算是有溯冥草,也是于事无补。” “好。”转眼白归冥便不见了踪影,独留一声余音。 …… 团子也在空间里也急得恸哭流涕,眼泪像是洪水在泛滥。 【宿主你快醒醒,团子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现在可怎么办……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如今白归冥的天魔血脉被提前催动,宿主又命悬一线不省人事,这一切都是归咎于那该死的随机任务! 上个界面天道气息不稳,最后甚至界面直接崩塌。 这已经不是针不针对的问题,明显是有人想要它和宿主的命。 一切的古怪都透露着阴谋…… …… 让众人意想不到,只是半日,白归冥便带回了溯冥草。 回来时他仅剩下一口气,不知被何物弄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凌乱的墨发梢上甚至沾着未化的白雪,由此可见,他回来得极为匆忙。 难以想象,这一路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又是如何拼着性命地去寻找的。 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赵妙颖一时感到错愕,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应该先救谁。 然后只见白归冥强撑着力气,从怀中缓缓拿出溯冥草,那株草却是依旧鲜嫩充满生机,全然不同于白归冥此时破败的外表。 在将它递到赵妙颖手中后,他声音微弱,夹杂着喜悦暗自喃喃道:“师尊,有救了……” 说完,就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顾虑,直接倒地昏迷。 先是师父,后又是徒弟,这两人接连着九死一生,是约好的吗? 赵妙颖不禁看向床上双眸紧闭的叶蓁,满眼羡慕地说道:“多亏了你有个好徒弟啊。” 三日过去,叶蓁都是处于昏迷状态,而白归冥却在第二天就好似满血复活。 团子知道这是因为他体内的天魔血脉,所以他现在的恢复能力变得极强。 而后他就一直守在叶蓁床前,片刻不曾离开。 这会儿,一直被白归冥握在手里的纤纤指尖终于有了略微的动作。 他瞬间喜上心头,低头查看,只见床上女子原本紧闭的双眼有些略微颤动。 终于,叶蓁缓缓睁开双眼…… “师尊——!” 白归冥大喜过望,完全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喊出了声。 “咳咳——”叶蓁虚弱咳嗽,随后稍稍动身,突然疼得抽吸。 嘶…… 我它喵,肩膀好疼…… 见叶蓁小脸紧皱,因为疼痛浮现出些许抽搐。 白归冥连忙将手伸到叶蓁身后,将她缓缓扶起:“师尊慢些,右肩的伤势还未痊愈。” 此刻叶蓁才看清眼前的人,“嗯?小白,你没受伤?” 承受完那一击后,叶蓁直接昏死过去,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见叶蓁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白归冥的心中蓦然感觉有一股暖意划过,不免有些动容:“幸得师尊庇护,弟子没有受伤。” 叶蓁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白归冥受伤,那她岂不是白挨了。 下一刻,只见白归冥直接在床边扑通下跪,心中充满自责,低头不敢看叶蓁。 “都是因为我,师尊才会遭此大难,弟子有罪,请师尊责罚。” “小白你先起来,你没罪,师尊不怪你。” 白归冥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希望叶蓁能够惩处他,这样或许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叶蓁想要起身扶他,却再次被右肩的伤口扯到,疼得惊呼。 见状,白归冥立马起身上前扶住叶蓁,面上即刻落下一片阴影:“师尊对不起,弟子又犯错了。” “没有,师尊不疼,刚刚是为师装的,不信你看。”说着便稍稍活动下自己的右肩。 奥哦!疼死了—— 然后勉强装作无事,微微一笑,白归冥瞬间被晃了眼。 【滴,黑化值减20,当前黑化值为75。】 师尊醒来,而且还对他笑了…… 叶蓁:!?! 黑化值什么时候涨的!她怎么不知道? 第5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3) 于是叶蓁装作疲累的模样,打着哈欠:“小白啊,为师感觉还有些没睡够,你先回房。” 说着就转身再次爬上了床。 “那弟子告退,师尊有事唤我便可,我就在门外。” 此时叶蓁心中怀揣着更重要的事,也就没有对此多加争议。 等到白归冥合上门后,叶蓁才开始在脑海里紧急呼唤着团子。 【怎么回事,我就睡了一会,小白的黑化值怎么就突然暴涨了?】 团子此时才敢作声,刚刚在看到叶蓁醒来的那一刻,它直接喜极而泣。 但怕会吵到宿主,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哭泣。 本来这三天它就没少哭,所以不一会,本就红璨的兔眼现在变得更为肿胀而血红。 【宿主,其实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而后团子便全程哭哭啼啼,抹着鼻涕和眼泪,讲述了叶蓁昏迷后所有事情的完整经过。 【什么,小白竟然已经达到分神境界了?竟然比我还高一个等级,太过分了!】 叶蓁刻意避重就轻,半真半假地叉腰“发怒”。 【宿主,都这样了,你还没心没肺地开玩笑,团子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某肥兔在空间里屁股一撅,直接背对叶蓁,然后像是彻底释放般,哇哇大哭起来。 这三天,它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生怕叶蓁会在昏迷中突然断气,所以它每隔一小时就会仔细探查她的呼吸。 期间,因为实在气不过,还多次屁颠屁颠地跑到主系统那,同它据理力争。 后来因为主系统蛮不讲理,总是回复说,这一切都是上级的指示——然后两只系统就直接变成了破口大骂。 结果……每次都是它吵输,它就变得更加气愤地败兴而归。 当然,它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宿主。 因为一次吵架都没吵赢,太丢团兔脸了。 【好啦团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看我这不是醒了嘛,别哭了,笑一笑好不好?】 叶蓁轻言细语地哄着团子。 团子止住哭声,没有回答叶蓁,依旧撅着小屁股在那独自生闷气。 她知道,团子是发自内心地担心她,这次也的确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如果她真的身陨,最对不起的就是团子。 枉费它一直以来诚心待她,却只能落得个回炉重造的结果。 叶蓁做好打算,她以后再也不吐槽团子了。(当然,铁打的感情总是少不了互相吐槽。) 【团团~~团团~~……】叶蓁声音甜酥,透着娇气。 【好啦,哼!那本团哥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先原谅宿主了。】 要是再不让叶蓁停下,它马上就要被叫吐了。 【嗯嗯,谢谢帅帅的团哥~】叶蓁双手合拍,一脸“谄媚”。 【但是,宿主以后再也不可以冒这种风险,不然团子以后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团子说得信誓旦旦,小嘴一翘,甩头偏向一侧,小兔脸上挂着自以为是的威胁。 【好的哟~爱你团团~】叶蓁的拇指与食指交叉,做出比心的小动作。 最终两人一致决定,以后若是附加任务还像这般暗藏杀机的话,那他们不做也罢。 反正附加任务也不是非要完成不可。 可以选择自动去留?他们不在意。 加速整体任务的完成度?大不了他们再多做几个界面罢了。 尽管叶蓁和团子不知道,一直以来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但可以知道的是,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定会一起携手面对。 那日幽魔林的动静声势浩大,直接惊动修真三大门派和天魔派的人。 白归冥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只是说后来出现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神秘人,在把赤眼玄虎兽斩杀后,就直接离开了。 叶蓁自然是知道真相,但她也只能装作因为昏迷什么也不知道。 同时,她还无比震惊于白归冥如今说起谎来,已经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 不禁感叹道:哎——小白花终究是长成了小黑花…… 而人们无从考究,此事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平日里,白归冥都是将自己的分神境界,伪装压制成元婴境界。 只有境界比他高的人进行故意探测,方才能发现。 但大能之人也不是生闲的主,自然也就无人发现端倪。 白归冥不知道自己身上藏着的秘密,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希望能就这样待在叶蓁的身边,他也愿意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 后来半年的日子里,叶蓁被白归冥当祖宗一样供着。 她发自内心地表示,这个比喻一点也不夸张。 甚至连拿杯水、梳个头,白归冥万事都要亲力亲为,就像生怕把她给累着。 她又不是瓷娃娃,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懒懒散散的日子过了很久,黑化值零零落落也降了10点,但距离来时的原状仍旧是遥不可及。 后来,在白归冥长期的悉心照料下,叶蓁都快怀疑自己要变成猪了。 于是这天终于耐不住性子,决定主动去找白归冥,想着要跟他好好商议一番。 以后绝对不能再继续这样照顾她了。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说不定她都会因为懒得躲开,直接闭眼等死。 当懒惰变成了习惯,是真的很可怕。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白归冥也不可能在白天洗澡,于是叶蓁就直接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眼尖的她就看见白归冥慌慌张张地将什么物件藏于身后。 仿佛方才在做什么不道德的事,脸瞬间红得像是熟透了的山柿子。 “小白,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叶蓁慢慢走近,好奇地询问。 难道是吃的? 嗯……不可能。 每次小黑花一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首先孝敬给她老人家。 “没……没什么。”白归冥结结巴巴磕绊发声,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叶蓁。 之前,就连跟清宗派的一众峰主们撒谎,小黑花都没有这般拘谨。 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哦~?可是为师刚刚可是看见了哟~” 而后下一秒,叶蓁就猛然发起攻击,伸手捞向他身后。 白归冥慌乱之下直接一个侧身躲避,结果叶蓁来不及反应,正脸朝地,即将摔落。 她已经闭眼做好鼻青脸肿的准备,但片刻,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降临。 而腰上却突然多出一只手,原来是小黑花眼疾手快及时将她一把捞起。 确认将她扶好站稳,白归冥像是碰到什么烫手山芋般,快速将手抽回。 眼神乱飘,一脸的心虚。 嗯?我的腰很烫吗? 就在刚刚,叶蓁不小心瞧见那物件是本书。 此刻,才恍然大悟,瞬间秒懂—— 原来小黑花刚刚在看小黄书! 难怪不肯让她知道…… 原来小黑花已经快要慢慢长成大黑花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原主自然没跟他谈论过这些。 自从她来到这个界面,也没好好开导过小黑花这些事情,叶蓁就觉得是自己的失责。 而她作为师长,理应要让白归冥知晓,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不然以后若是等他成家,却依旧对此感到羞耻的话,岂不是会毁了人家好姑娘的一生的性福? 叶蓁将身子站得更加直挺,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已经饱经两百年沧桑的长者。 然后才语重心长地开口:“小白呀,是为师考虑不周,但现在也不算晚——为师就是想要你知道,这男女之事,皆为人之常情,你不必为此感到羞耻或是罪恶。” 说完,她却仍觉得有些不妥,应当中庸一番。 于是稳稳地拍了拍白归冥的肩膀,将头靠近些,小声补充道:“但是这种东西也不要经常看,容易伤身的。” 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伤身,但男科医院的宣传广告里都是这样说的,应当是不会出错。 听完叶蓁的话,白归冥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却又面红耳赤地极力解释道:“师尊,我没有——” “嘘——”她将一根葱葱嫩指抵于自己唇上,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的表情:“为师不让你难堪了,这就出去。”说完就转身离开。 儿大不中留,终究是长大了啊…… 可还是这么容易害羞,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姑娘。 白归冥踌躇立在原地,像是在万般权衡后,终于下定决心,趁叶蓁还未出门,迅疾追上前去。 然后将藏在身后的书,拿出摊开,竖举立于叶蓁面前,却仍旧感到有些羞耻地解释。 “师尊你看,我真的没看春宫图……” 顿时,几个大字赫然映入叶蓁眼中—— 《求索心悦女子秘籍》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山林的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白花,小黑花,红花,也到了发情的阶段…… (??) 第5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4) “噗嗤——”叶蓁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若不是亲眼看见,谁又能想象到—— 原剧情里的嗜血魔尊,现如今不仅是个容易害羞的纯情小伙,而且还是个,哈哈哈哈,靠着追女孩宝典求爱的愣头青! 啧啧,小黑花终于有喜欢的人了。 “师尊……”白归冥有些委屈地嘟囔,仿若被叶蓁的嘲笑伤到。 叶蓁立马恢复往日的清冷,一脸‘严肃’:“小白别怕,师尊没有笑话你,师尊完全支持你。” “当真?” “无论弟子心悦之人是谁,哪怕不受世人所看好,师尊都支持我?” 白归冥满怀揣测,意味深长地探问。 他与师尊是师徒关系,若是相爱,在世人眼中便是禁忌。 啧——听小黑花这语气,不被世人所看好…… ! 难道小黑花喜欢男人?! 于是叶蓁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嗯!无论是谁,师尊都支持你!” 哪有什么同性异性之分,这世间只有一种性取向,那就是心之所向…… “尽管她比我年长许多,师尊也支持吗?” 想到这里,白归冥不免有些伤感,若是他能早些出生就好了…… 年长? 还年长许多? ! 这这这——难道是掌门师兄! 可他现已是鬓白苍苍的老人,小黑花看着年轻气盛,再加之天魔血脉的加持,精力和持久力就更是充沛。 掌门师兄的老身板,又该如何经得起他的折腾…… 叶蓁不免有些担忧,面布乌云。 白归冥见叶蓁没有应答,而是紧紧蹙着秀眉。 不免心中感到失落,黯然神伤问道:“不可吗?就连师尊也不支持吗?” 果然,师尊很是在意年龄悬殊问题…… 看着小黑花有些失神的眸色,像是在逐渐落入深潭。 叶蓁终于铁了心肠:那又如何,柏拉图式恋爱也是可以的! 就是可能,会苦了血气方刚的小黑花…… “支持!年长许多又如何?只要你们两人真心相爱,师尊就万分支持!” 小黑花顶着世人异样的眼光就已经不易。 若是连自己的师尊都反对,那他要承受的压力就真的太多太多。 “当真!如此师尊也支持?” 白归冥像是重新燃起希望,眼里的激情都快喷射出灼灼烈焰,就差在叶蓁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当真!”叶蓁一手握拳竖立,像是为他加油打气。 不过…… 虽然她是偏心于小黑花的,但爱情还是讲究两情相愿。 既不可操之过急,也不能强人所难,她有空还是要问问掌门师兄的意愿。 小黑花毕竟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她必须得好好帮衬帮衬。 目光转向小黑花手里的书,叶蓁决定先从攻略入手。 “你这本书给我看看。” 她拿起小黑花手里的攻略秘籍,翻开第一页,便看见上面清楚写着: 时刻立于心悦之人旁侧,对其备至关心。 主动代行心悦女子繁琐之事,如梳头,备衣。 女为悦己者容,繁次赞美佳人…… …… “这本书无用。”只是看了几段,叶蓁就将它合上,坚决地摇头否认。 “为何?”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按照这本书上的步骤做的,难道师尊不喜这些行为,引得她反感了? 这本书上全是讲的如何追到喜欢的小姑娘,掌门师兄明显与它毫不沾边嘛。 小黑花对于这方面果然是一窍不通,还是得需要她的协助。 叶蓁一丝不苟,认真教导:“小白你记着,万事都讲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所悦之人并非常人,自然不能用这些民间的普通法子。” 就算是买本《掌门攻略秘籍》或者《如何让年长老头爱上我》,随便哪本书,起码都会比这本更靠谱。 话题比较隐晦,叶蓁也不便直接说明,只能通过这些道理暗示他。 “你可明白?” 白归冥像是恍然大悟般,微微点头回道:“弟子明白了。” 师尊这是看出了他的心意,在暗示他,要改变原本那些讨她欢心的法子,寻求非常之道。 这就说明,师尊愿意与他……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55。】 “嗯,孺子可教也。“叶蓁满意地颔首。 看来小黑花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嘛,稍微一点拨,他就懂了。 因为高兴,连黑化值都降了不少。 要是她真的帮助小黑花得到了掌门师兄,那黑化值清零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毕竟他那时都得到此生挚爱了,又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叶蓁不禁勾唇淡笑,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又还如此的幸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团子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不禁无奈摇头。 然后查看了白归冥对宿主的好感值后——好家伙,60,刚好是喜欢的程度。 宿主被清除了记忆,应当已经忘记它能探查任务对象好感值这一茬。 但它并不准备将眼下误会里的事实告诉给叶蓁。 反正宿主清除了“爱”念,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白归冥。 但它若是将真相挑明,反而会使宿主有所芥蒂,两人便可能会就此陷入尴尬境地。 那时,不仅不利于未来两人的相处,且更不利于执行降低黑化值的任务。 现在,唯有希望白归冥只是因为年少,一时春心荡漾,错把感激变为了喜欢。 但愿接下来的日子里,好感值能随着黑化值一点点地降下去……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没想到,今天猝不及防更了两章…… (?>?<)☆ 然后——肯定有很多小聪明都知道柏拉图式恋爱是什么。 但可能还会有几个呆呆的小可爱不知道,所以解释一下下: 摒弃肉体的欲望,建立起纯洁的精神恋爱。 第58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5) 叶蓁天一亮便起床了,照例推开门却不见白归冥身影,往日里他早早就会在门口候她。 “小白呢?”叶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询问刚好路过的陈野。 “白师弟一早就下山了。” 下山? 哦,明白了。 小黑花要去找攻略的新法子,自然也就无暇顾及她。 叶蓁感到一身轻松,还没商量就达到自己出行的目的。 上次去小黑花房里,果真是一石二鸟。 …… 白归冥近来早出晚归。 早出,到处搜寻之前叶蓁所说,非同于常人的独特法子。 晚归,躲避清宗派的一众女弟子。 自从和师尊历练受伤而归,不知为何,便经常有许多女弟子假借偶遇,实则表达心意。 每每婉言拒绝后,告白的人却仍旧不绝如屡,因此他被迫晚归,就是为躲避她们。 说不上是厌恶,师尊教导过,待人要善,切不可因为些小事就对他人妄下定论。 所以他只是单纯不想与她们靠近,不愿多接触。 天色渐晚,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晕不开…… 白归冥照例此刻归来,缓缓踱步,行走在被月光铺撒的小路之上。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皎如玉树临风前。 七天过去,他始终没有找到师尊意有所指的新法子。 但又不能直接向师尊询问,不然定会让她觉得,他的求爱之心,不够诚恳。 因为心烦意乱,眉宇间流露出淡淡忧愁,面色也比平时阴沉许多。 “快点,他来了他来了——” 一旁翠竹林下,传来一声女子催促的私语。 听见这样的声音,白归冥缓缓闭眼:聒噪。 如今已是分神境界的白归冥,自然对身旁的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而能令他唯一不解的,只有叶蓁。 照往日经验,他已经预感到下一秒要发生的事。 “快推我!” 轻言语毕,“哎呀~——”,只见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从竹林内突然摔出,准头好巧不巧,径直扑向白归冥。 势气很猛,应当是下了血本,若是没被接住,便会摔成一坨狗吃屎。 白归冥表情冷淡,故意缓步后退,更没有伸手搀扶,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女子重重摔落。 接下来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他不愿多加理会,迈开步伐绕路直行。 “白师兄的师尊,便是这般教导弟子的吗~?”地上女子娇嗔质问。 原以为他出于本能,会接住她,结果竟然直接忽视,现在浑身巨疼! 清秀面庞,因为也吃痛变得有些不雅。 在这蹲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意料之中,白归冥在听见师尊二字后,果然停下脚步。 师尊说过,要乐于助人…… 白归冥尽力压下心中烦闷,转身回走,来到女弟子身边。 见计策奏效,女弟子全然忘记疼痛,朝他娇羞伸出兰花指。 白归冥皱眉偏头,只是将剑覆在她手背。 。。。。 别无他法,女弟子只好靠自己拽剑起身。 已然起身,却依旧握着白归冥的剑,迟迟不肯放手。 “松开。”声音清冷。 “白师兄,我……我喜欢你。”女弟子忸怩道出心意。 果然,又是如此,白归冥感到有些头疼。 以往他拒绝之词就是直接说不喜欢。 结果更加引得一众女弟子信誓喊着,非要改变自己,然后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这一次,他决定彻底断绝这样的闹剧。 于是他淡漠开口:“我喜欢修为高于我的。” 女弟子瞳孔骤缩,像是突然受到巨大打击。 在外人看来,白归冥是元婴境界。 放眼偌大清宗派,只有五名峰主和掌门,修为高于他。 “你!太过分了……”说完,女弟子就愤愤抹着眼泪直接跑开。 若是不喜欢,说不喜欢便好,为什么要暗讽她修为低! 要不是因为他长得‘略’帅,修为‘略’高,责任心‘略’强…… 不然谁又会喜欢他个死木头!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心窝子掏太多次,今天没得掏了…… (?_?) 第59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6) 女弟子被拒离开后,为了报复,便添油加醋地到处传谣,非说白归冥心高气傲,瞧不起修为比他低的人。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整个清宗派。 这样的结果,在白归冥意料之中。 如此就不会再有人来莫名同他表达心意。 “什么,小白真是这样说的?!”叶蓁本来在卧榻上休憩,听完陈野的话差点一个踉跄跌落下来。 没想到小黑花这么猛! 旁人不知,但她却再清楚不过。 白归冥实际已是分神境界,放眼整个清宗派,只有掌门师兄的修为高于他。 所以——他这是终于耐不住性子,通过舆论在高调示爱啊! 小黑花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她作为师尊,再怎么也得推波助澜一下。 …… “师尊,我们来虚无峰作甚?”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日之后,小黑花和掌门师兄便再无动静。 叶蓁总感觉小黑花更像是一厢情愿,所以她今天带着小黑花来探探掌门的口风。 一师一徒先后进门。 “叶蓁?”疑惑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说话的人,坐于主位之上,外貌虽已鬓白苍苍,但面色依旧是精神矍铄,气宇不凡。 叶蓁于一旁木藤椅坐下,白归冥则站在旁侧。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师兄近来身体可好。”叶蓁试着转移注意力,故作随意打量房内摆设,“师兄这房间的陈设真好看。” “有话便直说,不必遮掩。”掌门眼神炯炯,看出叶蓁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前老人于她而言也是长辈,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叶蓁有些迟疑。 目光投至身旁,叶蓁发现小黑花竟也盯着她,墨眸深沉,仿佛在鼓励她。 于是她心中一横:算了,为了小白的幸福,我豁出去了! “掌门师兄可有心悦之人?”叶蓁歪头询问,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咳咳咳——” 主位之人本在喝茶,突然听到叶蓁这么一问,直接呛住,差点将一口老茶喷出。 “胡闹!你作为一峰之主,说话怎能如此没大没小!” 叶蓁知道是自己唐突,急忙快步上前,为掌门拍背舒缓:“师兄消消气,我是很认真地在问。” 为掌门拍背舒缓后,叶蓁便开始讨好地为他捏肩:“我真的没胡闹。” 白归冥将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凌凌微变,走到叶蓁身边,轻轻抓住她的手腕,醋意明显:“师尊歇息便可,这种事让弟子做就好了。” 叶蓁木楞片刻:这傻小子难道没看出,她为了他的幸福,在亲自讨好掌门师兄吗? 不就是拍背捏捏肩嘛,连这飞醋都吃? 哼,生怕别人碰了他的掌门小情人。 尽管无言以对,但她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必须趁热打铁,弄清掌门师兄的意愿:“就是我有个朋友,他一直都很喜欢掌门师兄,专门托我来问问。” 白归冥表情疑惑,他了解叶蓁的一切,他记得并没有这样的人。 主位之人有些无奈,严肃回道:“我自始潜心修炼,此生都不会考虑男女之事。” “啊~ 这样啊……”叶蓁的小脸瞬间耷拉,怅惘应声。 小黑花果然是一厢情愿的。 ‘此生都不会考虑’,掌门师兄把话说得这么绝,岂不是会直接磨灭小黑花所有的希望…… 而此时,白归冥则清楚看见叶蓁眼底的失落——难道师尊喜欢掌门? 这个念头一产生,他手下捏肩的力道便不自觉地加重。 “嘶——”掌门即刻将他手拍开:“捏这么重干什么?” 白归冥收回双手,眼神幽幽地盯了眼掌门的后颈。 然后走到叶蓁面前,彻底挡住了她看向掌门的视线,低沉开口:“师尊,我们走。” 叶蓁心里发苦:怎么办,小黑花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他对掌门师兄的喜欢到底有多深,会不会就此永远地关闭心门…… 明白小黑花不愿继续待在伤心地,叶蓁眼底满是心疼:“好,我们走。”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今天又是两更,嘿嘿…… \\\\( ̄︶ ̄\\\\)) 第60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7) 两人回去的路上,始终没人说话。 待回到飘渺峰,即将分路之际,白归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先行开口问道:“师尊,是不是喜欢掌门?” 叶蓁一脸懵逼,扭过头看向他:“为师怎么会抢小白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白归冥眉头深凝,一脸疑惑不解,指着自己问叶蓁:“我—?喜欢掌门?” “嗯嗯。”叶蓁用力点头,“难道不是吗?” “弟子并不喜欢掌门。”白归冥变得更加疑惑,师尊怎么会如此想他? 啥玩意?! 难道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在游思妄想? 可这也不对——小黑花喜欢修为比他高的人。 那放眼整个清宗派,只有掌门师兄的修为比他高——莫不是因为他刚才被间接拒绝,觉得面子挂不住,所以是在逞强否认? 又或者他喜欢的人……是其他门派的! 那这可就麻烦了,隔得太远她又应该怎么撮合呢…… 叶蓁不愿继续再胡乱猜想,她决定这次定要一探究竟:“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喜欢——”白归冥一时情急,差点说出口,后面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叶蓁刷一下睁大眼睛看着他,就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看着眼前女子一脸期盼的表情,白归冥心底渐渐溢满说不出的酸涩。 所以,之前师尊的暗示,是因为以为他喜欢掌门。 而师尊万分支持的,也是他喜欢别人。 她…… 根本就无意于自己。 “怎么不说了?小白,快告诉为师你到底喜欢谁。”叶蓁充满期许地继续发问,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你放心,为师一定会帮你的。” 曾经,他因为这双眼眸纤尘不染而着迷。 现如今,却又因为这双眼眸太过纯净,而感到心中刺痛。 白归冥紧捂着胸口疼痛的地方,他知道,里面装满了说不出的苦楚。 “师尊,弟子感觉胸口阵痛,就先回房了。”说完,白归冥便缓缓转过身,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格外吃力。 “小白——”叶蓁本想叫住他。 但白归冥却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回头的迹象,仍旧继续前行,迈步维艰。 于是她留在原地,迷惘地看着白归冥离开。 夕阳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显得凄凉而孤独。 后来,迟暮慢慢缠绕起忧伤的长线…… 漆黑的夜晚终是来临,月光幽幽,不似往日那般明亮。 叶蓁回到房间后便是一直坐立不安,她能明显感觉出,今天白归冥离开时的情绪异常,而且他还说胸口痛,也不知道现在好些没…… 实在放心不下,叶蓁终究还是身披月色,漫步来到白归冥的房门前。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屋里烛光摇曳,白归冥应当是还没有睡下。 于是她轻叩门扇,不曾想白归冥竟然没有栓门,只是轻轻触碰它便自己敞开了。 “小白?”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哈哈,这是第三更,然后就没有存稿啦,明天可能会更得晚一些…… 下集预告: 小黑花要进行无效告白,什么是无效告白呢? 你们可以猜一猜…… (●\\u0027?\\u0027●) 第61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8) 房内无人应声。 叶蓁继续向里屋走去,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沁人心脾。 只见白归冥歪斜倚坐在地,身旁滚倒着两坛空了的酒。 而此刻正一手作支撑,另一手则高举起酒壶仰头而尽,脸颊似乎因为薄醉染上些许颜酡。 单薄的唇瓣被酒水打湿,沾染上光泽,加之烛火的映射,眼前人由内而外都透露着一股子魅惑桀骜,全然不似往日。 “小白?”叶蓁有些迟疑,这还是小黑花吗?为什么莫名有种魔尊的赶脚? 直到此时,他才洞察到来人,缓缓偏头抬望。 眼眸幽暗深邃,仍旧残留着寒冷的悲伤,语气里透着疑惑:“师尊?” “嗯,是我。”叶蓁款款而行,走到白归冥面前,膝盖弯曲蹲下,尽量与他平视:“你怎么在喝酒?” 难道真是因为掌门的事受了情伤,所以在彻夜买醉? “因为酒好喝,喝多了,就可以忘记很多伤心的事。” 就可以忘记,师尊原来并不喜欢他。 而且,还在极力将他推给别人。 想到这里,眼睫便垂落而下,荫掩住道不出的酸涩,肖似今晚窗外的昏月。 白归冥顺势提壶,仰头意欲再饮,却被叶蓁攀手拦下。 胸口疼痛还喝这么酒,这小黑花是真仗着身强体壮,就胡乱糟蹋自己的健康。 “胸口还疼吗?”黄昏离开时,他的面色的确看起来很不好。 听到这话,白归冥心中则是苦楚与熙暖相交汇。 终于像是不管不顾般,扔下手里的酒壶,同时也抛下所有顾虑,直接扑到叶蓁怀里,双手抱上她的腰身,头还不停地轻微磨蹭,语气像是欲哭无泪的撒娇:“疼,弟子的胸口还是生疼~” 小白应当是喝醉了,所以才会露出这小鸟依人的一幕,而她最会哄人。 于是叶蓁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好,那师尊摸摸头就不疼了。” “师尊~“ “嗯?” 叶蓁的手依旧是在轻柔地为他顺毛,她心中隐约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当是自己做梦梦过罢了。 白归冥听得出,此时的叶蓁对他有些娇纵,于是便得寸进尺地将叶蓁抱得更紧,低声呢喃道“弟子希望,师尊以后可以欺负我~” 叶蓁心中感到略微奇怪,于是回复道:“小白,你喝醉了。” “弟子没醉。”白归冥即刻反驳,但有些话,他只能假借自己喝醉才敢说出。 “好~你没醉。”醉了的人自然会说自己没醉,叶蓁哐哄后规劝道:“但你要答应师尊,以后切不可再因为感情之事喝酒,好吗?” 师尊以为他是因为掌门喝的酒…… 于是白归冥募地从叶蓁怀里起身,松开原本环腰的双手,转而抬起变为固定她的肩膀,醉眸微醺却又泛滥起一股焰火。 “我说了,我不喜欢掌门,我喜欢的是你,师——” 然而,就在说出喜欢的那一刻,他直接顿住了,他清楚地看见叶蓁眼底骤然升起的排斥与疏离。 师尊先是愕然一惊,眼里充满难以置信,下意识便就想将自己置于她肩上的手推下。 “沈柔……” 从刚刚师尊的表现便可以看出,师尊是真切无意于自己。 所以,他害怕,害怕若是将这份感情挑明后,师尊会厌恶他,最后他们甚至连师徒都没得做。 顿时感到心中绞痛,白归冥绝望地闭上眼,直接向前倒去,偏头靠在叶蓁一肩。 “沈柔?”原来小白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沈柔,而他刚刚应当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沈柔。 见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没有动静,叶蓁轻声询问:“小白,你醉了吗?” 肩上的人没有回答,只剩下低低的喘息,似是已经睡去。 待叶蓁将白归冥扶上床,替他掖好被角后,便转身离开了。 无论你是叶蓁,沈柔,又或是其他人。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此刻的你啊,我的师尊…… 在叶蓁无法察觉的身后,床上人的眼角滑落下一颗晶莹而又温润的泪珠……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来晚啦,嘿嘿…… ?? 第62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19) 【宿主宿主,快醒醒,又有随机任务啦!】团子在空间里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然而此刻天还未亮,且恰好是半夜,叶蓁睡得正香。 在听见团子的呼喊后,被逼无奈,只能万般不愿地扭动身子。 最后终于直起身,卷揉惺忪的睡眼,不胜其烦地嘀咕道:“啊~,可天还没亮,我好困哦。” 起身后伸了伸懒腰,不停地打着哈欠,仍旧是睡意绵绵。 【宿主大大,这次的随机任务还不错哟,只要拿到小黑花的魔戒就可以啦!】 “哦,那我可以等天亮再做吗?”叶蓁刚刚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此刻又再次垂下。 【当然可以呀!这次并没有规定必须马上完成哟。】团子兴致勃勃地回复道。 霎时间,叶蓁那原本耷拉的睡眼唰地一下睁大,眸中睡意全无,逐渐闪耀起犀利的光芒。 “所以!尽管如此,但你还是选择‘在半夜’叫醒我,然后‘在半夜’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最后三个字,叶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字吐出来的,恨不得立刻就把团子千刀万剐。 团子惊觉大事不妙,立马开始装死,后半夜全程一声不吭。 本团已死,有事烧纸。 小事敲门,大事挖坟。 …… “师尊,你找我?”天亮后,白归冥便来到叶蓁房内。 说话时神态自若,仿佛昨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他已经思量好,既然师尊对自己无意,那他便以弟子的身份永远留在她身旁。 哪怕,永远都是以弟子的身份……他也心满意足…… 而对于随机任务,叶蓁决定直接向白归冥讨要,但是给与不给仍取决于白归冥他自己。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魔戒的意义,但那毕竟也是与他身世有关的唯一物件。 若是他不愿意给,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一个随机任务罢了,不完成又如何? 于是叶蓁没抱太大希望地直接开口道:“小白,我想要你——” “好。” 叶蓁:??? “我还没说要什么呢?”叶蓁极为好奇,难道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师尊想要我。”白归冥嘴角含笑,平淡说道。 叶蓁直瞪瞪地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竟被他眼角那颗血红色的泪痣所吸引。 片刻之余叶蓁惊呆了,不过只是过一晚,眼前的小黑花这是被魂穿了吗? 叶蓁小嘴翕张半天说不出话,过好一会儿才木然说道:“我要你——?” 白归冥嘴角弯了弯,发出一声低笑。 惊觉自己被他带偏,叶蓁连忙摇头:“哎呸呸,不是,我是说想要你手上的戒指。” “好。” 白归冥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同意,声音温润如玉,好似溺爱。 就这? 叶蓁难以置信,她竟然就这样完成了随机任务! 下一刻,白归冥便直接从自己白而修长的手指上摘下戒指,缓缓走到叶蓁面前,牵起她的左手,将其慢慢套入无名指,最后款款深情地盯着那枚戒指。 虽不知原因,但这样,师尊便是我的人了…… 叶蓁呆呆看着手上的魔戒,隐隐闪着黑色的光,不失内敛,清雅而高贵。 白归冥这一系列的动作匀速自然,以至于叶蓁现在都还没缓过神。 【团子,还好这是古代,若是在现代的话,我现在就算是被小白求婚了。】 【对呀对呀,还好是在古代。】团子有些心虚,连忙应声附和。 它不敢告诉宿主,这个界面魔界的结婚习俗便是将戒指戴入对方的无名指。 反正随机任务现在已经完成,它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地解释,否则宿主肯定会拒绝此刻戴于手上的这枚魔戒。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50。】 团子十分庆幸,还好它提前偷偷把声音关了,所以叶蓁并没有听见这声提示音。 之后若是宿主问起,它再随便捏造个理由蒙混过关就行了。 “为什么我要,就给我了?” “只要是师尊想要的,弟子都会双手奉上,哪怕是弟子的命……”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章差点没码出来,还好我快马加鞭…… 大家不要熬夜哦,早点睡哈。 u?ェ?u 第63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0) 听到这话,叶蓁呵呵一声干笑道:“为师怎么会要你的命?” 白归冥则全然没在意叶蓁所说,依旧是盯着那枚魔戒,目光温柔缱绻,眼底流露着说不清的情愫。 看着他这般,叶蓁终于略微察觉到最近的白归冥越来越不对劲。 团子在空间里无奈叹息。 自从宿主被清除“爱”念,对于感情一事,客观上倒是挺奇思妙想,但一旦放在自己身上,就变得比较愚笨迟钝…… …… 后来几日,叶蓁因为白归冥喜欢沈柔的事,操劳得可谓是心力憔悴。 想当初,她只是为了降低小黑花的警惕心,所以才出此下策,幻化成那名外门女弟子的模样。 结果没想到小黑花竟然对‘她’一见钟情,仅是在禁闭室见了一面,便就此情根深重。 谁能想到当时她随机应变扯的一个小谎,竟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哎…… “师尊怎么了?”正在为叶蓁布菜的白归冥担忧地询问。 尽管师尊已经辟谷,但仍旧喜欢吃这些烟火食物,以往这个时候,她是最欣喜的。 可这一次,自从师尊于桌边就坐后,便一直拄着苦闷的脸,似乎满是忧愁,不禁让他也感到有些担忧。 “没事,为师乏了,想先睡一下。”叶蓁说着便起身走回床边,爬上床后直接背部朝外地继续躺尸。 她心中仍在苦想:为了让小黑花如愿以偿,她改日还得亲自找到那名女弟子。 也不知道那名女弟子真名叫什么,等把一切真相告诉她后,还得看她愿不愿意装作沈柔与小黑花见面。 若是不愿,那她也只能另想办法。 在那之后还要担心的,便是不让小黑花看出破绽…… 这件事远比小黑花喜欢掌门还要棘手,她为此已经是辗转反侧好几天。 白归冥看着叶蓁此般不免有些心疼,于是温声提议道:“师尊,不如我们明日下山去逛逛可好?”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不知道师尊到底在为何事操劳,但能散散心,放空心情,总归是好的。 “嗯,好。”叶蓁没有回头,依旧是面朝里侧,只是平静应声。 翌日。 叶蓁师徒两人早已下山,此刻正坐在一间茶室之内。 整栋茶楼都是由紫檀木所制,环境简朴而宁静,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茶香,一切都幽静而美好。 白归冥于一旁为叶蓁烹茶,长身玉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然而心情越是静谧,思维便越容易放空。 叶蓁一时间又想起沈柔的事,不由感到心中无力,小脸耷拉地望向窗外,忍不住轻叹出声:“哎……” 白归冥循声望去,关切问道:“师尊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叶蓁愣了愣,缓过神后飞快调整好表情,随口捏词道:“没什么烦心事,就是为师突然想吃烤鸭了。” 话落,白归冥便停止手里的动作,放下茶壶说道:“弟子这就去为师尊买来。” “小白,其实也大可不必。”叶蓁扭过头,急忙招手想要叫住他。 可只是眨眼的功夫,白归冥就不见了踪影。 好家伙,买个烤鸭都要用瞬移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饿死鬼投胎…… 转瞬,白归冥便出现在叶蓁最喜爱的那家烤鸭铺子前。 等待片刻,白归冥接手拿过烤鸭,正准备离开。 倏忽,后肩被一名黑袍男子钳住,白归冥本可以轻松挣脱离开。 但就在此刻,身后却传来一道诡异的低语:“终于又见面了,白归冥……” 闻言,白归冥收起陡然升起的杀气,转身看向身后的黑袍男子。 ……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后面将要发生什么呢? 小可爱们可以猜一猜,嘿嘿。 (o\\u003d?ェ?)o┏━┓ 第6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1) 两人来到无人巷落设下结界。 一直以来,都有五大魔君为魔尊效力。 而黑袍男子此时也表明身份,他就是五大魔君之一的阴弑君。 后来便将当年的魔族之乱,白归冥的身世以及现下魔界的局势,都彻头彻尾地告诉给了他。 听完阴弑君的讲述,白归冥选择转身背对他,迟迟没有发声。 接着垂于身侧的拳头却在逐渐攥紧,那股熟悉的魔气又再次笼罩于他的周身,薄唇轻启:“滚。” 阴弑君见状况不对,急忙走到白归冥面前。 “自大乱过后,魔界一直都是群龙无首,眼下的局势更是极为不稳,需要您归界主持大局啊!” “我叫你滚!”白归冥怒声呵斥。 霎时一道魔气迅疾冲向阴弑君胸膛,直接将他掀翻在地,待他撑地起身后,嘴角已是溢出鲜血。 “可清宗派的人若是知晓您的身份,断然不会接纳,甚至还会将您赶尽杀绝的!”阴弑君仍旧冒死进言。 “你若是敢出现在清宗派,我定然会杀了你。”白归冥的语气坚决果断,满是威胁之意。 随即他衣袖一拂,撤下结界后便直接离去,独留受伤的阴弑君在原地捂胸喘息。 …… 这次他没有瞬移回茶楼,而是缓缓前行,孤寂的背影于地面洒下一片失落,手里仍旧拿着那只装好的烤鸭。 魔尊之子…… 师尊,你是早知道那魔戒的意义,所以才向我讨要的吗? 陪在你身边,哪怕是以弟子的身份,我也不配了吗…… 【滴,黑化值加5,当前黑化值为55。】 叶蓁正向团子抱怨白归冥去得太久,结果脑海里突然响起提示音,差点直接把她吓晕厥。 【小黑花怎么了?怎么连买个烤鸭都要涨黑化值!】 团子一脸心焦,都怪这个界面的灵力太强,不然它现在就可以窥视小黑花了,【小黑花不会是被烤鸭店的老板给打了!】 叶蓁无语得嘴角抽搐: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又怕他是真的出事,于是叶蓁直接起身离开茶室,刚准备下楼,便正好撞见归来的白归冥。 “小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叶蓁速即走近,直接上手摸拍他的头和肩,一边检查着白归冥的周身,一边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归冥则是牢牢注视着叶蓁的双眸,像是在思量。 无论这个师尊知不知晓他魔尊之子的身份,但一直以来对他的关心和照顾,从来都不是装的…… 而后脸上重新挂起一副温和的浅笑,淡然开口:“烤鸭的商贩做得有点慢,弟子便久等了些。” 确认白归冥没有受伤后,叶蓁才收回手,疑惑地反问道:“就这样?” 就因为这,然后涨了5点黑化值? “嗯。”白归冥点头应声。 。。。。 小黑花当她是猪吗,就那么好骗? 瞧见叶蓁满脸的质疑,白归冥随即又开口道:“师尊对不起,弟子回来得太晚,眼下烤鸭已经凉了。” 语气里充满自责,似乎还稍带了些无辜的意味。 “没事,人回来就好。”叶蓁安慰地拍拍白归冥的肩膀。 “弟子想回缥缈峰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叶蓁轻轻叹气。 算了,既然小黑花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问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来晚啦…… 小黑花马上就要回魔界喽! (●\\u0027?\\u0027●) 第6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2) 回到飘渺峰后,天色已晚。 但白归冥并没有回房,只是在自己房门前踌躇一阵,便又不自觉地走到叶蓁门前。 他在犹豫,是否应该告诉叶蓁今天他所发生的事,正当准备敲门时,房门却突然自己由里往外地开了。 “嗯小白?”叶蓁觉得里屋有些闷,所以正准备出门到庭院里透透气。 谁曾想,开门就看见一脸矛盾的白归冥,于是她疑惑地歪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归冥放下刚才欲敲门的手,心底划过一丝慌乱,有些没底气地回道:“弟子有些事,想问问师尊。” 看着白归冥苦闷的表情,叶蓁知道,白归冥要问的事情肯定跟今天涨的那5点黑化值有关。 “那好,里屋有些闷,我们到庭院边走边说。” 两人漫步于庭院,疲惫的月亮躲进乌云里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师尊。”白归冥心中隐隐不安,开言问道:“魔族之人……真的都该死吗?” 这下叶蓁才彻底明白今天下午白归冥涨5点黑化值的原因了。 小黑花肯定是不知从何处,知晓了自己魔尊之子的身份。 白归冥问完后,便没再作声,只是静静等待着叶蓁的回答,而等待的每一秒钟,都像巨石一般压在他心上。 “那小白,你觉得呢?”叶蓁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将问题反交给他,两人继续漫步前行。 “弟子不知。”白归冥的目光逐渐黯淡,像黑洞一般迷茫:“但宗门弟子,皆说魔族之人是恶人。” 师尊也会这般认为吗,若是如此,那在知晓他的身份后,师尊是不是会厌恶自己? 叶蓁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他,神色淡然,如同春风拂过结冰的寒湖,平静而安谧。 “净由秽生,明从暗出。”然后叶蓁仰脸观天,抬起一只素手,透过指隙丈量此时正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的玉轮。 “善恶本就是生生相惜,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标准,其实质也不过是多数人与少数人的争斗。” “多数人所支持的即为善,只有少数人支持的,便就成了恶。”而后叶蓁落下抬举着的手肘,嫣然一笑道:“小白,月亮出来了。” 白归冥没有看月,而是依旧凝眸盯着叶蓁,望着她那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若遥不可及的笑颜,此刻如同一缕春风,吹散他郁积于心的阴霾。 原来,一抹笑颜,也能惊艳时光,温暖一个人的流年…… 此后每每心中想起此般情景,总能勾起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50。】 叶蓁:【哈哈,我刚刚肯定帅爆了!】 团子:【。。。。】 “如若师尊身边出现魔族之人……那师尊会心生厌恶吗?”此时白归冥的心中满怀希冀,继续追问。 “若是此人未曾行过祸事,为师自然是不会厌恶。”叶蓁依旧是淡然如水地答复。 可脑海中却是另一番天地:呵呵,小样,你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当我蓁姐不知道你意有所指的人是谁? 团子:就蓁的对宿主很无语……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40。】 【宿主大大好棒棒!听完宿主一席话,团子自挂东南枝!】团——马屁王——子,在空间里欢呼雀跃,连蹦带跳。 此时又轮到叶蓁:就蓁的对团子很无语…… 还是小白好,一点也不装,够真实。 叶蓁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缓过神来回看白归冥。 才发现他竟然一脸“爱意”地看着自己。 叶蓁也不太看得明白那层意思,所以姑且暂称它为爱意。 此刻他就那样毅然站着,身着雪白,一尘不染,而目光更是柔情似水,幽深的眸里盛满了璀璨星河,如火如炬,还隐约闪动着万道琉璃。 眼下这场景,她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白归冥知道,有些事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但在那之前,他想让叶蓁知道,明白他的心意,之后就算是死了,那他也无怨无悔。 至此小黑花眼里的情愫,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看明白,更何况叶蓁好歹看了不少的霸道言情小说,于是在脑海里叫喊道。 【等一下!团子,这愣头青该不会是喜欢我?!】 而团子没有应声,决定眼下还是继续它的装死大业为妙。 白归冥则缓缓开口:“师尊,弟子心悦你。”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小黑花马上就要回魔界了,怎么也得来一次正式告白,不然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 ̄▽ ̄)~ 第6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3) 叶蓁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所震惊,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棒。 不是,小黑花竟然变成了小渣花! “小白,你不是喜欢沈柔吗?!”叶蓁神色肃穆,略微有些愠怒。 白归冥则是从容回复道:“弟子知道,师尊与沈柔是同一人。” 此刻叶蓁愣得像半截木头,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地浇了一盆凉水。 不是!小黑花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怎么不知道? “小白,此事容不得半分玩笑。”叶蓁收回原本的震惊之色,转而换上严肃的武装。 这几天小黑花的变化有些大,保不齐他是在开玩笑。 “弟子不敢戏弄师尊,字字由衷。”白归冥眼神毫不避闪,更加没有掩饰其中的脉脉深情,反而直直紧盯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后话。 叶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缓缓挪开视线,淡淡问道:“有多喜欢?” 如果只是苗头,她就趁早将它掐灭。 但若是已经茁壮成长……那她就用斧头把它砍倒。 同一时间,团子在空间里偷偷查看白归冥的好感值…… 该死,已经是80,达到爱的程度了! 由此看来,当初白归冥的喜欢并不是什么年少的初心懵懂,更不是错将感激当成了喜欢,而是它误判了。 爱情啊~我团哥依旧是不懂你~ 而白归冥那如曜石般澄亮闪耀的黑瞳,则是变得更为坚定,坦然回复叶蓁:“弟子越来越喜欢师尊。” 叶蓁:这算哪门子回答? 彼时叶蓁深感困惑,她寻思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小黑花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 啧…… 但不管原因和结果如何,她的回答始终都只有一个。 “小白,我们——不可能的。”叶蓁遵从内心,拒绝得果断。 “为什么?”白归冥当即追询。 理由自然是有的,于是叶蓁直接脱口而出道:“我是师尊,你是弟子,我们若是相爱,于世人眼中便是禁忌。” “可是师尊曾说过,无论弟子心悦之人是谁,哪怕不受世人所看好,都会支持我的。” 叶蓁仍旧坚持不懈:“我年长你两百多岁,我们之间年龄悬殊太大。” “可是师尊还说过,年长许多并无碍,只要我们两人真心相爱,便也是万分支持的。” 叶蓁:。。。。 一番对话下来,叶蓁直接被怼得哑口无言。 好家伙,原来小黑花是在这儿等她呢! 之前挖的坑,现在全让她自己给跳了进去…… 作茧自缚。 可她也总不能跟白归冥说,她是因为被系统清除了“爱”念,所以才不能—— ! 等一下!两人真心相爱! 太好了,终于有破绽了。 “但我们师徒二人并非真心相爱。”叶蓁重新满血复活,开启了第二轮对话之战。 下一秒,白归冥便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师尊……你不爱我?” “不爱。”叶蓁果断决绝地摇头,此刻像极了拔吊无情的渣男。 “所以……师尊一直以来,对弟子的好……都是假的?” 白归冥“伤心欲绝”地问道,同时还黯然神伤地望着她,像是灵魂被掏空,接连后退几小步,仿佛下一秒就要潸然泪下。 团子:天啊——好一朵盛世大白莲! (#°Д°) 白归冥\\u003d白莲花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想试一下,看今晚能不能三更。 可能性是50,如果没有更的话,那现在大大就算是跟小可爱们说晚安啦。 (?) 第6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4) 白归冥神情沮丧,眼神茫然若失。 叶蓁瞧见面前的小黑花全然一副受伤小模样,赶忙啜哄,想要伸手安慰:“当然不是,师尊自然是喜爱小白的。” 转瞬,白归冥的悲脸又重新染上喜悦,眼里再次闪烁起憧憬之光。 团子:我擦,这便是被誉为川剧一绝的变脸吗! “但为师对小白的喜爱,绝非男女之情。”叶蓁依旧毫不犹豫,补充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白归冥敛容屏息,侃然正色。 叶蓁无奈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款款道出:“为师自始潜心修炼,此生都不会考虑男女之事。” 团子: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哦!想起来了——之前宿主去虚无峰“探口风”时,那掌门就是像这样“拒绝”白归冥的。 叶蓁明白自己此刻的内心,她的确是不爱白归冥,但不排除是因为清除了“爱”念的缘故。 事实上,她也很想知道,若是恢复了“爱”念,那她此刻的心境又当是如何…… 她,会是爱他的吗? 【团子,我可以现在就恢复“爱”念吗?】 听见叶蓁的郑重提问,一直装死的团子终于复活,认真回复道。 【宿主大大,这个团子也无能为力,无论“爱”念或是记忆,都只能等这个界面结束,回到空间后才可以恢复。】 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 “弟子知道了……”白归冥深色的瞳孔如黑夜般宁静,眸里透出的光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嗯,知道就好。”叶蓁很欣慰,小黑花终究是比较聪明,很多事情只要一说,他就可以想得通。 “弟子等师尊。” 人终究是贪婪的…… 以前,他只希望自己能以弟子的身份陪伴在叶蓁左右,但现如今,无餍终究是盖过了知足。 “等我?等我什么?”叶蓁好奇问道。 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 “等师尊也喜欢我。”白归冥毅然回复。 刹时间,叶蓁突然感到心头有些疼痛,于是紧蹙黛眉,捂着胸口回复坚决道:“此生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弟子可以等,自此而后、一生一世……或是生生世世,弟子都可以等,一直等到师尊也喜欢我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叶蓁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我都可以等,一直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一天……” 一幅好似她曾经经历过的画面,模糊着隐隐浮现:同样也是——月下,告白,似在与眼前重合。 募然,她感觉大脑仿佛要炸裂,剧烈的疼痛阵阵袭来,她不得不双手抱头,甚至气息也已经不稳。 “小白,你别说了!”叶蓁赶忙制止住白归冥。 同时,眼看着叶蓁的身子摇摇欲坠,即将倒地。 “师尊!”白归冥见状,急忙跑步上前,半空揽下叶蓁的腰身,让其跌入自己怀中。 团子在空间里也是急得打转,但它却不敢出声,知道叶蓁头疼,它怕自己的呼叫会加重她脑海里的痛感。 叶蓁被白归冥环抱住,头则枕在他的肩上,此刻已是面容苍白。 叶蓁已经疼得虚弱无力,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时也有些涣散,只见她双眉紧锁,细细的汗珠也从额头渗出。 只是呼吸就已是艰难,她轻轻吐纳道:“小白,你不要说了……我头疼。” “好,师尊不喜欢听,弟子便不再说了。”白归冥连忙应声回答。 他没想到师尊在听完他表述心意后,竟会是如此反应,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但此时他眼底对叶蓁的心疼,却仍旧远大于他被拒的感伤。 团子隐约还能看见,白归冥的身子在微微抖动,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大家都要开学了吗? 大大其实也要开学了…… 小可爱们作业还剩多少呢? 大大也是过来人,所以现在为你们摇旗呐喊! 小可爱们一定要相信:一支笔,一个夜晚,也能创造一个奇迹…… ( ?? w ?? )y 第68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5) 后来,本已准备就寝的赵妙颖,硬是被白归冥急如星火地请到缥缈峰。 待到她赶到时,叶蓁脑海中的疼痛已然淡去。 最后她怎么也没诊出个所以然,出于无奈,只能推测是与上次赤眼玄虎兽的爪毒有关。 “许是那爪毒在你体内仍旧略有滞留,所以才导致了眼下的副作用。”赵妙颖一边收着自己的医箱,一边平静说道。 这一结论虽是无奈推出,但却如同是在白归冥头顶炸开了个响雷。 他仍对上次叶蓁舍命救他,在鬼门关走一趟的事心有余悸。 于是接下来便坚持要留在叶蓁房内彻夜看守,唯恐怕她半夜会出事,而且还是雷都打不动地执拗。 叶蓁自然是不同意。 于是她末了只好揶揄打趣道:“为师都还没死,小白你就想给我守夜,是咒我呢~?” 知道白归冥是出于关心自己,所以她只好这样先发制人。 “那师尊若有感到不适,千万勿忘要传音唤弟子,弟子定会瞬移赶到。” 白归冥久久不愿离去,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地嘱咐叶蓁。 于旁侧看戏的赵妙颖,一时间,竟又差点混淆:面前这两个活奇葩,到底谁是师尊?谁是弟子? 眼下“师慈徒孝”的氛围,让赵妙颖一度感到尴尬,于是她干咳两声,为叶蓁解围道:“好了好了——你师尊也得好好休息身体才能好,时辰也不早,走快走——” 走时白归冥仍旧是依依不舍,而赵妙颖几乎是连拉带拽,才将他带出房间…… 待两人走后,叶蓁开始陷入沉思—— 方才脑海中划过的那些模糊画面,她感觉很熟悉。 尤其是那个说话的男人,熟谙得仿若她曾与他朝夕相处。 但叶蓁清晰地记得,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一幕。 既是如此,可那些记忆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上个界面的吗? 而且为什么脑海中那个熟悉的男人竟让她觉得……有些像小白? 不是容貌相似,而是给她的感觉相像。 叶蓁的心中自此埋下疑惑的种子…… …… 后来的几日,白归冥依旧是将叶蓁关心得紧。 两人也都默契地选择遗忘那晚的插曲,谁都不曾提起,也算是风平浪静。 叶蓁闲来无事,此刻正软卧在竹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悠闲地嗑着瓜子儿。 突然团子在空间里警铃大作:【宿主,又有随机任务啦——这次的任务是让白归冥回到魔界。】 【为什么?】叶蓁发出疑问,这次的随机任务,依然来得莫名其妙。 【这个……团子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哒,如果宿主大大不想做的话,咱们不做就是了。】 这种与降低黑化值相悖的任务,团子表示不屑一顾。 暗藏玄机暂且不说,关键是保不齐又会让宿主像上次那样性命垂危。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昨晚灵感不太好,所以没能及时码出来…… 要开学,快乐要没了,略为悲伤。 (;′??Д??`) 等开学以后,可能无法保底日更两千了…… 但是大大是不会弃坑的,因为大大永远相信光! (??) 第69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6) 就在这时,房外忽而传来阵阵吵闹,人声鼎沸。 叶蓁漫步走出房门,只见庭院站满成堆白压压的清宗派弟子,而为首的竟是四大峰主。 “这是怎么了?”叶蓁讶然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莫不是掌门修道身陨,大家特意来邀请她吃席的? 可说曹操,曹操便到。 随后只见鬓眉皓白的掌门只在瞬息间,便出现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凛然正气。 “叶蓁我问你,白归冥现在何处?”掌门严肃开口。 “小白?”这么多人找小白干什么,叶蓁心中困惑,眉头深皱回复道:“小白下山去了。” 近来小黑花总是变着花样地给她做美食,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自己却仍觉不足,常常下山找民间厨子学新手艺。 掌门壁垒森严,正色问道:“你可知,你口中的小白其实就是魔尊之子?” “什么——魔尊之子?!”叶蓁惊愕得眨眼失声。 我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但于旁人看来,叶蓁的这番神情,是一副全然被蒙在鼓里,此刻才知晓真相后的难以置信。 “小白怎么会是魔尊之子?”叶蓁借机问道。 鲜少人知道小黑花的真实身份,但又绝不可能是小黑花自己暴露的。 “此三人说的。” 叶蓁的目光随掌门所指方向看去。 竟然是之前在外门被她废掉修为的那三个奸佞小人,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她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们。 “谁告诉你们小白是魔尊之子的?”叶蓁眯起双眼,冷冷地厉声质问。 “自然是有人告诉给我们的。”其中一人口中急道。 接着他又嘚瑟补充:“如若不信,待会儿可让掌门用道气一探便知,毕竟白归冥那小子的一身天魔血脉可是无法隐藏的。” 的确,掌门是渡劫境界,如若探查,小黑花的天魔血脉定会被发现。 叶蓁表面仍旧是侃然正色,但内心却是慌了神:这么多人,就算她和小黑花加起来也是打不过的。 眼下她只希望小黑花能恰巧迷路,再恰巧直接回不来—— 然而这件事发生的几率是百分之零。 所以待会儿她只能尽量拦着掌门这尊大佛了…… —— “少主。” 白归冥正准备回缥缈峰,此时身后却又俄然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白归冥知道是谁,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我说过,不要让我在清宗派见到你。” 话音刚落,转瞬他便出现在阴弑君面前,狠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冰冷:“我会——杀了你。” 阴弑君没有反抗,尽管因颈部血管受阻导致面色赤红,但却依旧平淡劝解道:“魔族叛徒将您的身份告知给清宗派的人,现下他们那群歹人正在飘渺峰等您回去送死啊!” 霎时间,白归冥的面色突然变得阴鸷,缓缓歪头,眯起眼睛狠狠吐词道:“是你说的?” 手上的力道更是在慢慢收紧。 “不……不……是。”阴弑君极力吞吐发声,原本强装从容的表情此时也早已转为痛苦。 而后白归冥才缓缓松手,不暇思索地转身仍旧决定回去。 “少主,他们会杀了你的!”阴弑君还来不及喘息,就急忙追上前去伸手阻拦,却只是虚晃抓得一场空。 白归冥顷刻便没了身影,只能隐约听见他在消失前说了句: “师尊……她不会。”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啦! (★ w ★) 第70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7) “他来了。” “他回来了……” 人声逐渐变得嘈杂,清宗派弟子自觉退往两旁,中间让出一条道路。 白归冥迎面走来,身姿儒雅,衣袂飘然若仙,相较之下,于众弟子中截然卓尔不群。 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丝毫未曾旁视,径直走向叶蓁,举止尔雅:“师尊。” “小白,你回来了。”叶蓁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是炸开了锅。 小黑花这么淡定,难道他知道掌门这帮人在等着他? 那他还回来干什么! “累了,先进屋歇歇。”说着,叶蓁便准备拉着白归冥往屋里走。 随即一只沟壑老手忽地落下,将两人横截分开,掌门目光炯炯,正色问道:“你是魔尊之子?” “是。”白归冥微微颔首答应,面色从容,却没有看向掌门,而是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叶蓁。 “竟然承认得如此坦荡——”掌门勃然变色,拂袖走至白归冥面前瞪目而视,怒斥道:“今日,我便替清宗派清理门户!” “为何?”这时他才移眸看向面前的鬓白老人,安然若素地反问道:“就因为我是魔尊之子?” “自然。”掌门浊目含威,已在不动声色地凝结体内道气:“魔族之人皆是罪恶滔天之徒,更何况是魔尊之子!” “可我自始至终从未行过恶事,就因我是魔尊之子,所以就该背负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该死吗!” 白归冥义正言辞地反驳,声音如雷贯耳,穿云裂石。 叶蓁在掌门身后小声嘀咕道:“不该。” 掌门装作没听见。 而庭院中的弟子们,原本喧嚣的议论之声则也渐渐静下,大家都默不作声。 然而就在此时,曾经跪地三人组的其中一人,大声嚷嚷道:“就算以前没做过坏事,但也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做。” 白归冥瞬时释放出威压,将那说话之人震倒在地,直咳鲜血。 “你们快看,他想杀我,魔族之人本性就是劣根!”即便人已经趴倒在地,却仍旧不依不饶地作死。 白归冥便又再次加大威压,使那倒地之人无法言语,直接昏死过去。 此时众人皆是一片错愕,却并不是因为白归冥刚才的作为。 “渡……渡劫境界!”一名弟子大声叫道。 “他不是元婴吗?”不少弟子发出疑问。 醒悟得较快的弟子更是哑然失色,不由惊声:“那他岂不是和掌门一样的境界!” 叶蓁也极为诧异,没想到这段时间小黑花竟从分神升到了渡劫境界。 尽管眼下小黑花的能力和掌门不相上下,但若加之四大峰主与庭院一众清宗派弟子的帮衬,仅他们师徒两人,依旧是没有对抗的胜算。 “放肆,我竟小瞧了你!”掌门怒目圆睁,两指一挥,撤去白归冥施压加在那人身上的威压。 而后便是缓缓踱步向前,表情严肃,周身还萦绕着充沛道气。 白归冥则也毫不避讳,直接释放出一直隐藏于体内的魔气,任其通体笼罩。 大战,一触即发。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猜猜叶蓁会怎么做呢? 学业为重,现在只能一天一更了。 小可爱们,晚安啦! 第71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8) “等一下!”叶——和事佬——蓁,从掌门身后走出。 白归冥见状,立马收敛起身上的魔气,唯恐会引起叶蓁的不适。 她面朝掌门,仰头正言道:“掌门师兄,小白是我的门下弟子,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是应当我自己来。” 白归冥心中微动:清理门户…… 难道师尊也觉得他该死吗? 掌门则是无奈摇头,收回喷薄欲出的道气,叹息回道:“便随你。” 叶蓁方才细细斟酌过,如今的局势,只能是先让小黑花回到魔界。 本是不想完成那随机任务的,结果眼下也只能顺势而行。 “小白。”叶蓁回身轻声唤道。 “师尊。”白归冥眸中满是期许,但眼底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失措。 小黑花的身份已然被挑明,尽管——她是能坦然接受的。 但这清宗派的弟子,总会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万幸留下,今后小黑花在这门派内也就成了众矢之地。 眼下剑拔弩张,如若真的打斗起来,定会是鱼死网破,更甚者小黑花还可能会性命垂危。 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叶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终于淡淡一笑道:“听为师的话,先离开飘渺峰,这清宗派你暂时是呆不得了。” 她虽是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极为忍耐。 养了这么久的好大儿,终究是要拱手相让了。 “不可以!” “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 院中成群的弟子附声反对。 因为亲自赶走小黑花,叶蓁心中本就不悦,此刻又加之他人的辩驳,她更是怒形于色:“本峰主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们来饶舌!” 掌门眉头紧锁,意味深长道:“叶蓁,这恐怕不妥——” “小白是我的弟子,掌门师兄方才也同意,由我来自行处理此事。”叶蓁平淡开口,义正言辞。 掌门也就不愿再多说。 “为何?弟子不愿离开!”白归冥急走上前,坚决反对。 他凤眸深邃,款款注视着叶蓁,里面盛满疑惑不解,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师尊……难道就连你也不愿接纳我吗?” 原界面中,白归冥在知晓自己身世后,便早早主动回归魔界。 现如今,都是因为她,小黑花才不愿回魔界。 思虑至此,叶蓁毅然决然背过身去,心中一横:“是。” 他的墨瞳瞬间染上一层灰暗,仍旧不愿接受地极力快速解释:“师尊你说过,净由秽生,明从暗出,就算是魔族之人,但只要为行过祸事——” “但你是魔尊之子,并非寻常魔族之人。”叶蓁狠下心直接打断白归冥,仰天轻叹,决绝闭眼:“你我师徒二人,缘分至此已尽。”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是无法收场,白归冥若是仍旧坚持留在清宗派,掌门一干人等,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叶蓁心中不停自念,她怕自己会心软。 “师尊……”白归冥缓缓走近,伸手想要触碰明明就在面前,却仿若遥不可及的人。 “走!”叶蓁冷冷开口,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不要逼我动手。” 白归冥原本抬起靠近的手,瞬间冷凝在半空中,刚刚才掩下的魔气又开始逐渐弥漫:“我不走!” 天色逐渐变幻,乌云黑沉沉的压下,天空突然变得阴暗…… 【宿主……】团子有些看不过去,在空间里出声。 【团子,我也没有办法,他若是现在再不走,可能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叶蓁无助扶额,不然她怎么舍得这般对待小黑花,她心里也苦啊…… 眼下无法告诉小黑花实情,否则掌门等人知晓她的理由后就更不会让小黑花离去,但她私下定会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她不喜欢误会。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啦…… (??) 第72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29) 白归冥彻底释放出威压,众人皆被震慑,感受到浓重压迫,却只有叶蓁一人无碍。 四周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他迈着步伐缓缓靠近,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巨。 “师尊,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白归冥双手握拳,微微发抖,可脸上却仍旧是挂着温润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白归冥,掌门和四大峰主均做好作战姿态,严阵以待。 怕其他人会先行动手,叶蓁立马变幻出寒剑:“我叫你走!”剑尖直指白归冥,明示让他别再靠近。 白归冥则如同坠入冰窟,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苦笑着开口:“弟子说过,只要是师尊想要的,弟子都会双手奉上,哪怕是弟子的命……” 白归冥仍在步步走近,眼看胸口即将触碰到闪着寒光的剑尖,叶蓁下意识准备收回。 【该死,以前怎么就忘了教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顷刻间,飞沙走石,魔气弥漫,不过须臾,乌云和魔气便渐渐消散,白归冥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跑了!” “这可怎么办?真的放虎归山了!” 人群喧嚣,有恐慌的,有抱怨的。 叶蓁的心中却是像松了一口气,刚刚团子告诉她,是阴弑君将小黑花带走了。 如此,他便能顺利回到魔界。 叶蓁面色平静,淡淡开口道:“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若是无意招惹,与魔族自然也能相安无事。” 眼下小黑花已经平安无事,叶蓁不愿在此久留继续听他们杞人忧天,于是径直转身走向屋内。 原地,一名峰主不禁担忧,皱眉问道:“掌门,你看眼下应该如何行事?” 掌门看着叶蓁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叹息,摆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 魔界入口。 “少主你也听见了,他们都只想杀了你!”阴弑君好言劝阻。 白归冥速即厉声打断:“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但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回清宗派了,眼下魔界的子民都很需要您。” 魔界一直以来都是群龙无首,如今白归冥回归,魔界定能恢复往日的雄风。 转念至此,阴弑君视线下移,突然瞳孔骤缩:“少主,您一直戴在手上的魔戒呢?” 魔戒是历代魔尊传承的信物,当初他便是通过魔戒才觉察探出白归冥身份的。 “给师尊了。”白归冥晃神开口,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抽取了魂魄。 “什么!”阴弑君失声惊道,眼睛更是瞪得像铜铃:“魔戒是历代魔尊继位的必然见证信物,我们必须把它拿回来!” 白归冥刹那回神,目光锁定阴弑君的脸,眼眸染上死秽阴翳,嗓音也变得低沉:“你。敢。” 威慑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见到白归冥如此,阴弑君随即悻悻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历届魔君向来只认魔尊血脉。 待回到魔界宫殿,尽管没有魔戒,但单凭白归冥的一身天魔血脉,五大魔君都已是愿意对他伏首贴耳。 何况白归冥已是可与清宗派掌门比侔的渡劫境界,魔界根本无人的修为高于他。 魔族之内无人反对,白归冥便顺理成章地继位当上魔尊。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啦! (?) 第73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0) 【团子,黑化值还是没涨吗?】 【还是没有。】团子如实回答。 叶蓁这几天,每次一起床都会像这样过问一遍。 当时做出那般选择,她就已经做好接受黑化值回升的准备了。 结果一连几天过去,小黑花的黑化值竟是纹丝不动? 【我都没跟小黑花解释原因,难道他就不恨我吗?】 【宿主,或许是……他舍不得。】团——通透——子,已经比较看得开了。 既然小黑花那么喜欢宿主,那他又怎么舍得对宿主心生怨恨呢? 在那事后的第二天,叶蓁就从速下山找寻那日向掌门告密的那三人。 她必须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究竟是谁让他们大肆宣扬小黑花魔尊之子的身份。 结果等她找到他们时,只是见到三人的尸体。 而且死状凄惨,根本无从得知是遭了谁的毒手。 难道是小黑花? 叶蓁虽是心怀疑惑,但人死不能复生,或许万事皆有因果报应。 “师尊。”陈野叩门进入房内,手中端着叶蓁往日最喜爱的饭食:“这是弟子照着白师弟往日的菜品到山下买的,师尊你多少还是吃一些。” 菜品看着的确相像,但不是小黑花做的,味道始终是大相径庭。 现如今叶蓁的胃口已经被小黑花养得刁钻,近来也就未曾动过碗筷,只是终日精神萎靡。 “为师不想吃,也别浪费,你自己吃了。”叶蓁撇撇嘴,看着一桌花样百出的饭菜,仍旧没有食欲。 尽管辟谷不需要进食,但几日下来,叶蓁的气色却明显不同于往日那般红润。 今天是想念小黑花的第n天…… 【宿主,你是想念小黑花,还是想念小黑花做的食物呢?】团子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兔眼“认真”询问。 【那当然是……】叶蓁顿了顿,挑眉回复道【都想啊!】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两者都要。 【团子我决定了,我们明天就去魔界找小黑花。】 虽然小黑花的黑化值出乎意外地没有回升,但那日的事情,她终究欠他一个解释。 况且如果不去找小黑花的话,她还怎么继续执行,接下来降低黑化值的任务…… 与此同时,魔宫主殿之内,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屹立而站,身边围绕着冰冷的魔气。 此刻殿中仅有他一人。 男子身着一身水墨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仅由一支黑玉簪别着。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又更像是炼狱里的妖孽。 他一只手抬起,轻抚着面前窥镜中女子的脸庞。 而镜中此刻显现的,正是叶蓁捧着自己那耷拉不悦的小脸。 男人锐利而又漆黑的双瞳宛如在测透镜中人的想法,而后眼神变得万般温柔,薄唇轻启,缓缓说道:“师尊,你也是在想我吗?” 声音暗沉魅惑,仿若水滴滑过心尖,而后逐渐消逝在偌大的宫殿。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哈哈,没想到,又更了一章。 这次真的晚安啦。 (?) 第7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1) 次日,叶蓁来到魔界都城。 同寻常街市一样,魔界街道的两边,也满是茶楼,当铺,酒馆和作坊;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行人川流不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惬意的笑脸。 抛开地域不谈,魔族之人在此安居乐业,仍旧别有一番繁荣景象。 高大城楼外有重重魔兵把守,想要光明正大地进入魔宫,自然是不可能。 叶蓁隐藏周身道气,步行至酒馆门口。 毕竟像酒馆和茶楼这样的地方,从古至今都是被誉为第二大情报聚集地。 叶蓁入楼后便路过一桌喝酒之人旁侧,停下脚步,就近落座。 那桌的几人举酒对饮,相谈甚欢,叶蓁从字里行间隐约听到了魔尊二字。 于是探头过去,含笑问道:“大哥,我刚刚听到你们说魔尊,魔尊怎么了?” 怕自己的唐突会引得他人怀疑,继而又补充道:“我一直都在界外游历,只是近来才回的魔界。” 一桌壮汉见叶蓁长得美丽动人,皆是怔愣几秒,随后其中一人抢着回答:“姑娘你可知,就在前不久咱魔界终于迎来了魔尊继位?” 叶蓁点点头:“嗯嗯,略有耳闻。”他们所说的魔尊应当就是小黑花。 “这新魔尊继位自然是万人敬仰的,可正当我们以为他会带领魔族重振往日雄风时,他却突然闭关修炼了——”那人说完便不由叹息,拿起酒碗又灌了一大口酒。 “闭关修炼,这是为何?”叶蓁心中疑惑,接着询问。 若真是这样,那就算她设法进了魔宫,也是无法见到小黑花的。 壮汉摆头感叹:“害,谁知道呢?起初五大魔君还能进殿拜见,可眼下的魔尊谁都见不着了。” 壮汉身旁另一人喝得有些高,打了个酒嗝便踉跄起身,拿着酒壶直指头顶:“那又怎样,保不齐魔尊就是在竭力突破渡劫境界,好出关后,带领我们攻打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正派!” 由此可见,近来魔界还算是风平浪静,而对于小黑花当上魔尊这件事,想来也是受到了众人支持。 既然已经知晓了大概,叶蓁不愿继续久留,趁那人还在慷慨陈词,便转身离开。 …… 【团子,看来降低黑化值这事,还是得先等小黑花出关后再做打算。】 因为不着急回飘渺峰,叶蓁此时已步行至魔界入口。 【哎,的确。】团子在空间里舔舐着自己的小肥爪,随声应和。 倏忽,草丛里跳出一只白兔,血红眼睛被绒毛嵌在眼窝,毛茸茸的短尾翘在身后。 它就站在叶蓁面前,呆呆地望着她,一动不动,看起来面容可爱。 “团子?”叶蓁狐疑地轻声唤道。 面前憨憨的兔子却仍旧无动于衷,只是歪头疑惑地看向她。 【叫我干嘛?】空间里的团子这时才放下舔舐的前爪,回神外望。 同一时间,不由惊呼:【我擦,这谁呀,怎么跟我长得那么像!】 【是,我也觉得很像,差点就以为是你了。】叶蓁耸耸肩,语气里似乎有些惋惜。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嘿嘿,猜猜这兔子是谁? ヽ(≧□≦)ノ 第7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2) 叶蓁顺势蹲下,戳了戳面前白兔的耳朵。 绒绒的~ 软软的~ 【啊啊啊团子,它好可爱,好想把它带回家!】此刻叶蓁的少女心直接化为一滩雪水。 团子则是一脸嫌弃:【哼,丑死了,一点都不可爱。】 接着嘴角不屑一扯,【再说了宿主,你要是真想带走它,还得看它愿不愿意。】 话虽如此,团子心中却是在暗想:兔子最怕生人,它肯定不愿意,哼哼,待会儿就会跑没影~ 闻此,叶蓁又戳了戳白兔的脸蛋,引诱问道:“小白兔~愿不愿意跟姐姐走呀?姐姐会给你做好吃的哦。” 下一秒白兔像是听懂似的,直接攀上叶蓁的袖口衣襟,蹬着小短腿蹭蹭往上爬。 叶蓁的杏眼唰一下睁大,满是惊喜:【啊啊啊,它愿意耶!】 虽然她一开始就打算,无论这只白兔愿不愿意,她都会把它强行带回家。 但没想到白兔的反应,却是如此出乎意料。 【宿主,不能要!这只兔子很不正常,肯定是只流氓兔!】团子口中急道。 三言两语就往陌生人身上爬,肯定是贪图宿主的美貌,这简直有辱它们兔族的脸。 叶蓁却是忍不住哈哈笑出声,【团子,你不会是——吃醋了?】 却没发现此时怀中的兔子,在听见自己笑声后,眸色加深了许多。 【哼,怎么可能,本团哥根本不屑。】团子双手叉腰,一脸“凶相”。 叶蓁便“虚伪”地安慰道:【矮油,你放心啦,就算有了小白兔,姐姐还是会爱你的啦。】 回到飘渺峰,叶蓁把白兔置于茶桌之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满是慈爱地盯着它。 一人一兔,大眼瞪着小眼。 她终于忍不住,还是伸出了魔爪,一只白皙的手覆上白兔脑袋,开始了揉rua。 “应该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叶蓁一边心满意足地蹂躏,一边凝眉思考。 而白兔从始至终,都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视线丝毫不曾偏移。 “啊有啦,叫团子,怎么样呀?”叶蓁小脸凑近,仿佛是真的在询问白兔的意见。 而白兔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但团子可就不乐意了,立刻在空间里蹦起身反驳:【不可以!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团子,有我没它,有它就没我!】 叶蓁被脑海突然冒出的声音震吓到,揉着太阳穴,赶忙安抚炸毛的团子:【安啦安啦,不叫团子,不叫团子~】 小白兔…… 叶蓁瞬间有了主意。 “那叫你——小白,怎么样?”叶蓁是个取名废,实在是想不出其它好名字。 然而就在同一刻,白兔的眼中瞬间闪耀起光芒,仿若额外中意这个名字。 叶蓁眼尖,发现了白兔的喜悦,笑眯眯说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呀,那你就叫小白啦。” 后来又像是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惆怅,抚摸着白兔的小脑袋长叹:“唉,你要真的是小白就好了,好想他啊……” 听到这话,白兔眼中的情绪更是晦暗不明。 师尊…… 真的也在想他……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午安…… 第7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3) 夜晚,叶蓁准备沐浴就寝,就先把白兔放在暖和的床上。 里屋浴房内,雾气氤氲,香气弥漫,温水漫过凝脂肌肤,叶蓁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靠着浴桶休憩。 点水掠身,好不惬意。 然而就在此刻,床上的白兔乍然跳跃到地面。 转瞬,白兔倒映在墙上的身影被逐渐拉长,最终化为人形。 白归冥缓缓站起,身姿挺拔,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直直盯着浴房的方向。 此时两者间仅由一扇朦胧屏风遮挡,他隐约可看见屏后女子迷人的美背。 叶蓁闭眸养息,眉目舒朗,全然不知此时身后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白归冥迈着稳重的步伐缓缓走近,一时房内寂静无声,唯有阵阵栀子花香浓郁飘散。 他逐渐感觉心里有些燥热,喉头一滑,忍不住搭手拄上屏风。 “谁——!”叶蓁终是惊觉身后的犀利视线,蓦然起身。 骤时水花四溅,叶蓁仅一个转身便穿上衣裳,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有人影。 正当她好奇时,低眸一瞧,便见到此时呆呆愣于地上的白兔,于是展颜笑喊道:“小白?” 而从白归冥的角度望去,此刻刚出浴的叶蓁仅身着一袭白色轻纱,无论胸前或是腰间,美好的弧度都若隐若现,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一头如漆墨发披散在秀肩旁侧,肌肤如玉,美目流盼,朱唇更是娇艳欲滴,温柔绰约得胜比出水芙蓉。 叶蓁俯身走近刚准备抱它,忽的——两条血红温流从白兔鼻间直直滚落,兔毛白绒,便更是将那两根血柱衬得刺眼。 她也是被吓到,快速眨了眨俏眼,翕张开口说:“小……小白,你流鼻血了?” 白兔先是怔愣几秒,而后急忙转身,蹬着小腿就准备逃离,仿若羞愧难当。 谁知身后女子一把将它拎起,置于怀中后,轻抚着它的脑袋心疼说道:“我的小乖乖,怎么上火了?好可怜……” 闻言至此,它才不禁松一口气。 听见空间外的声响,团子撤下系统屏蔽,然后就看见正在流鼻血的某兔。 【流氓兔!宿主大大,它肯定是只流氓兔!】 团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它严重怀疑刚刚这只流氓兔肯定在偷看宿主洗澡,所以才会流鼻血—— 可惜……它没有证据。 【哎团子,你不能以己之心,度彼之腹。】叶蓁极为宠溺地为某兔擦拭着鼻血。 转念一想,她顿时计上心头,【话说……还不知道小白,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如果是母的,说不定可以跟团子凑一对儿。 【公的,肯定是公的!】团子忙接话,母兔子才不会这样呢…… 【团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白,在故意说反话啊?】叶蓁故意打趣。 团子直接顿时恼羞成怒,【我团哥,就算是死,死外边儿跳下去,也不会喜欢这只流氓兔!】 【那要不……咱看看?】 叶蓁替某兔擦拭完鼻血后,将其温柔放置于暖被,使某兔正面朝上,四脚朝天。 白兔一脸懵逼,任由叶蓁摆弄,只是单纯懵懂地望着她。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午好…… 第7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4) 叶蓁身子前倾以便弯腰查看,而后一双魔爪逐渐伸向那两只兔腿。 白归冥这才惊觉叶蓁要做什么,兔脸唰地一红,抬起两只肥胖小前爪子,迅速捂住自己红宝石般的兔眼。 师尊…… 要看他身下…… 【吔咦,小白莫不是兔精?竟然还知道捂脸害羞?】 叶蓁心中感叹,没想到她竟然捡了个活宝。 团子没有接话,此时它早已屏蔽了外界。 不管这只兔子是公是母,它都选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团子:毕竟这是兔与兔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叶蓁嘴角上扬梨涡微现,一双美目掠过狡黠与俏皮,下一瞬,芊芊玉手便轻拨开兔腿。 她定睛睨瞧—— 其间风光,一览无余…… 转瞬她却嘴角压下,努嘴微嘟,眼中更是划过一丝失望。 白归冥:? 师尊对他那里很失望吗? 可就算变幻成兔子,他那里的尺寸也是按照他作为正常人态时的比例,进行同比变化的。 所以,应当是…… 很大的。 叶蓁:公的! 哎——不能和团子凑一对儿了…… 不过……尺寸很大。 叶蓁理智地摆了摆头,抛开胡思乱想。 言归正传,黑夜已深。 “小白,我累了,咱还是早点洗洗睡。”说着,叶蓁便抱起白兔踮脚上床,迅速钻进被窝。 知道它“上火”,所以两人身体并未贴近。 仅是同盖一床被子,中间相隔很大一段距离。 睡前,叶蓁手肘撑床悄悄移近,樱唇轻柔覆上白兔额间,软糯说道:“晚安小白……” 而后便回到原位,缓缓闭上双眼,逐渐进入梦乡。 却没发现身旁白兔在被她轻吻后,那原本的赤红兔眼,此刻已是变成墨瞳,星眸微转,目光痴缠地锁定她的粉唇。 待确定女子熟睡,它又才再次变作人形。 白归冥斜卧床边,慵懒撑着额头。 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含情凝睇,而后指腹轻轻滑过女子的粉唇,眸色竟变得更加偏执,如同恶狼盯上猎物般炽热。 目光又落在她那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之上,引得他呼吸一滞,忍不住下颌逐渐贴近。 最后在女子的颈窝,白归冥鼻尖点了点那其间娇皮嫩肉,喉头滑动,贪婪地吮吸着散发自叶蓁身上——似是久别重逢的馨香。 “师尊,你好香……”低频暗哑的嗓音于房内响起。 床上女子依旧是呼吸浅浅,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狭长的睫毛如同羽帘般带下一片淡淡阴影。 师尊,弟子很想你…… —— 清晨,叶蓁又一次被团子的声音给吵醒。 【我擦,宿主大大,昨晚小黑花的黑化值降了五点,目前是35!】 叶蓁迷糊起床,却发现昨晚远隔的白兔此时竟埋头在自己颈间。 但只当它是半夜觉冷主动缩近的,也就并未多想。 【啊?难道小黑花出关了?】叶蓁揉着惺忪的睡眼反问。 【布吉岛,哎……这要不是修真界面就好了,本团哥就不会显得如此没用……】 团子忍不住再一次感慨。 而心中更是惋惜:别说远在魔界,小黑花现如今已是精神力极强的渡劫境界。 就算他近在眼前,只要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它都未必能发现。 【就这么不碰巧?】 叶蓁心中无奈,他们昨天刚去,结果小黑花偏偏今天就出关? 缘分啊,妙不可言。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78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5) 临近早膳,陈野依照往日端着花样翻新的菜品叩门:“师尊,弟子知道您担心白师弟,但您好歹还是吃些,这些天下来,您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进来。”叶蓁朗声回复。 得到应允入门,陈野将菜端至桌沿便开始布置,再才继续苦口婆心劝说:“若是白师弟知晓了,也是会让他担心的。” “好~我吃。”叶蓁这次是笑笑回复。 怀里仍旧抱着白兔,叶蓁行至桌旁,款款落座。 而后不暇思索,随口嘱咐:“陈野,你这几天抽空去魔界打听打听,看小白是不是出关了。”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叶蓁怀里的白兔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她。 “好,弟子有空便去打听。”陈野点点头,刚好布完菜,便准备转身离去。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30。】 白归冥:自他离开后,师尊竟一直都很担心他! 叶蓁:?! 脑海里的提示音刚停,叶蓁立即拍桌起身,忙不迭叫住陈野:“等一下——你今天就去打听!” “好——好的。”陈野没有多问,连声应和。 【这很蹊跷,从昨晚到刚刚,小黑花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叶蓁凝视着陈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可葱葱嫩手下,rua白兔的动作却依旧没有止住。 【会不会是……小黑花的修为又突破了?然后大喜过望,所以黑化值才降低了?】团子也是一脸问号,云里雾里。 【嗯,很有可能。】叶蓁蹙眉点头,鬼使神差地,还顺便捏了捏怀里那对直直竖立的兔耳。 …… 用过早膳,叶蓁又才抱着白兔至偌大庭院漫步消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白兔就像是有魔力般,硬是牢牢吸引了她的兴趣,让她总爱不释手。 【宿主大大,最后一个随机任务来啦!】 空间突然冒出光屏,团子还未点开信息,就直接先通知叶蓁。 总共五个随机任务,前面四个虽有诡异,但磕磕绊绊也都完成了。 只要等这最后一个完成,这个界面的附加任务就算是整体成功。 【嗯嗯,说。】叶蓁平淡开口。 【啊哈~?这次的随机任务是……是——诛杀小黑花!】团子已经开始自我怀疑,它不会拿到的是假任务? 【我he tui !】叶蓁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突然她话锋一转,迫不及待地问道:【团子说实话,主系统是不是你前女友?】 你说她这接连遇到的,到底算什么事儿? 听完这话,团子一拍大腿嚷道:【当然不是!团哥我连初恋都没有!】 最后两人意见自然达成一致,选择了拒绝执行这次随机任务。 尽管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随机任务,若不执行,前面所做努力都算是功亏一篑…… 但 who care? 蓁姐勇敢飞,团子永相随。 ~\\\\(≧▽≦)\/~~\\\\(≧▽≦)\/~ 莫名其妙的事情,只需要抛之脑后。 只要蓁姐跑得快,那烦恼就别想追上她。 于是叶蓁便继续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低眸侍弄着怀中白兔。 全然不理会刚刚的小插曲。 忽地,面前突然盖下一片阴影,抬头望去——叶蓁心中顿感不妙,惊疑喊道:“掌门师兄?” 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遭打头风,叶蓁很好奇:今天她到底是不是水逆? 无利不起早,眼看着一个上午都还没过去呢,她咋就要经历这么多事儿?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79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6) “掌门师兄,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叶蓁满脸堆笑道。 “今日我来,是要同你说件事。”他顿了顿,缓步走近,没等叶蓁问,便继续说道:“这些时日,我同几位峰主商量过,白归冥一事,不能就此作罢。” 她就知道没好事儿。 “那掌门师兄的意思是?” “声讨魔族,让他们交出白归冥。” 话入耳中,叶蓁的神情随即转为严肃,语气倏地一变:“为何?” “他是魔尊之子,留下只会后患无穷。”掌门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在宣布一件既定的事实。 “但他至今什么都没做过。”叶蓁无语皱眉,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但这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 “以后?又是以后!”不等他说完,叶蓁直接打断反问道:“就因为小白是魔尊之子,所以他就活该背负这些未曾发生过的莫须有罪名?” 掌门倒也不否认,反而不以为意:“魔族之人并非善类。” “那还请掌门师兄告诉我,何为善?何为恶?善恶又何时有过天定标准?“叶蓁冷冷问道。 “魔族修的是邪道,那便就是恶。”掌门义正言辞。 叶蓁嗤笑摆手,不由失笑:“呵,可笑——要我说,于掌门师兄而言,其实人多便是善。” “倘若有一日是天魔派的人数居多,到那时我们便成了恶。” 掌门终是脸色骤然大变,怒不可遏地指着叶蓁咬牙训斥:“你糊涂!” 叶蓁心中已是义愤填膺。 若只是身着一身白衣便自诩为正义,那她手里的白兔岂不是正义的化身—— 自上次魔族内乱以来,修真门派与魔界一直是相安无事。 而今有此作态,不过是现如今魔族有了小黑花作为主心骨,修真门派便怕他们会就此势大,可能会喧宾夺主罢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错,但可不是这样用的。 叶蓁瞥了他一眼,继续没好气道:“掌门师兄这次来,是不是想让我主持声讨?” 她是小黑花的师尊,由她主持声讨便能得到更多的人信服,就算是随便胡诌个理由,也不会落得后人口舌。 掌门肃脸一沉,回复道:“是。” “这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叶蓁轻言回答,而后抚了抚怀中白兔,抬眸对上掌门的视线,眼色凛然:“我大胆走着正直的道路,绝不会为了你们那所谓的正义去谄媚和敷衍任何人!” 霎时,面前老人眼睛冒出怒火,两颊也被气得通红:“既是如此,那你当初又为何要愤气赶走他!” “哦?那次啊,因为我早知道小白是魔尊之子。”叶蓁扬起下巴。 而后继续耐心解释道:“但那时我若不愤气赶走小白,你们岂不是就会继续自视清高地批判他。小白是我的弟子,我自然应当护着他!” 叶蓁话音刚落,白兔眼中肃然闪烁起一簇幽深的焰火。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20。】 叶蓁:? 然而掌门的神情则是变得愈加难看,鬓角更是有青筋在突突跳动:“愚蠢至极!” 下一刻,他便拂袖设下结界。 只是瞬间,几道耀眼的强烈道气便快速化作苍穹笼罩至整个飘渺峰。 “既是如此,那你便别再离开飘渺峰。自行好好思过,等哪日想明白了,我再放你出来!” 说完他便瞬间消失在叶蓁眼前,余音则如同沉雷般滚动,传得格外遥远。 哼,修为高了不起啊,竟然还以强欺弱! 亏得她以前还好言叫他师兄,没想到竟是个伪君子。 叶蓁实在是不甘心,咬牙切齿对着头顶上空,尾音延长地奋力喊道:“告诉你臭老头,就算小白做了错事,我也永远站在他那边——!” 边—— 此番声音也几乎是响彻云霄。 而后她才拍胸喘息,呼呼回了会儿粗气,便头也不转地准备走向房内。 【滴,黑化值减20,全部黑化值已经清零,任务成功,附加任务经检测并未完成,执行者灵魂将以最佳方式脱离本界面。】 叶——瞠目结舌——蓁,刚迈开的脚步直接凝固在半空: what the hell?! 与此同时,团子突然发现就在刚刚,小黑花对宿主的好感值竟然直接飙升到了100! 直到这一刻,叶蓁终于察觉到身旁不对劲,便脖颈僵硬着缓缓低头。 鬼使神差地开始扒拉白兔眼角的绒毛,心中只想着一探究竟,全然忽视此时白兔眼中的浓浓痴缠与撩勾。 下一秒——那颗极为熟悉的赤色泪痣,原本不起眼地被藏在角落,此刻终于赫然映入眼帘—— 白归冥嘴角微勾:看来…… 还是被师尊发现了…… 乍时叶蓁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要丢开手里的兔子,谁知却募地眼前一黑,直接后仰过去。 出乎意料,失去意识前她明显感知自己并未重重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早午安…… 第80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7) 待到叶蓁悠悠转醒,朦胧中睁眼。 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大床上! 室内布局宽敞,但四周氛围诡异,以水晶玉璧为灯,闪着幽幽火光…… 好似宫殿——准确而言,这样的标配应该说更像是魔族的宫殿。 正当叶蓁准备起身下床,只是稍动,右脚便顿时一阵冰凉刺骨。 同时还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于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她好奇查看——发现一条细长的银色铁链竟锁于右脚腕,另一端则是与床尾相连。 叶蓁:我这是被绑架了? 细细回想,她失去意识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好像是…… “师尊,你醒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蓁抬眸望去,只见白归冥正好拨开黑色帷幔,乌衣长发,那双眼眸深沉得像是万丈悬崖。 男人缓缓走近。 “小白你来得正好,快帮为师将这链子给解开。”叶蓁顺势拿起那条细链在他面前晃了晃。 幽暗火光耀映在银色链子上,将叶蓁那双玉足更衬得细嫩白皙。 “不。”白归冥眼尾微微挑起,拒绝得果断。 “为什么?”叶蓁一脸问号,小黑花以往是最听她话的。 “若是解开,师尊便就逃了。”白归冥缓步走到床边,牵起那条锁链:“师尊,便就让弟子锁一辈子,好不好?” 叶——莫名其妙——蓁:我锁你大爷! 但还不及反驳,白归冥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埋头在她颈间,湿热气息喷洒于耳边:“师尊的身子,好香啊。” 叶蓁感觉脖颈有些痒,于是下意识往后闪躲:“小白听话,先将为师解开。” 白归冥却像是被触动逆鳞般,将叶蓁抱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揉进他的身体里。 “师尊,弟子想欺负你。”他的声音暗沉沙哑,带着一丝蛊惑。 且还牢牢紧盯着她,凤眸底下滑过邪魅意味, “欺——?”未等叶蓁说完,唇瓣便被一片温软堵得严实,微凉的舌瞬间滑入口中。 白归冥单手竟然掐着她的细腰,直接欺身压上。 而另一只手,骨节分明,则是轻巧捏住她的下巴,使她被迫承受。 叶蓁胡乱拍打着压在身上的人,可谁知这样的行为却使得男人愈加亢奋,更想狠狠地攫取她口中的馨香。 最后叶蓁用尽全部道气才勉强获得一丝空隙,双手迅速撑起他的胸膛,使其与自己分离开些许距离。 “你疯了,我是你的师尊!”叶蓁极力斥责。 谁想身上的男人却嘴角噙笑,舌尖抵了抵腮。 好整以待回复道:“难道师尊忘了?你上次说我们师徒二人,缘分已尽。” “况且……”他而后俯身凑到叶蓁耳边,轻声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师尊吗?” 嗓音如同罂粟般让人沉沦。 叶——震惊——蓁,懵懵一动,双手仍旧撑在两人之间妄想将两人极力隔开。 她诧异反问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黑花是开了上帝视角吗? 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她之前的一切掩饰作为,于他而言岂不像是跳梁小丑? 男人墨发散乱,眼角那抹艳色更显妖冶,他勾起叶蓁同样凌乱的部分青丝,温柔地亲吻。 缓缓说着:“很早便知道了,甚至早得——都忘记了是何时……”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本来不打算更的,但明天的网课更多。 (╥w╥`) 所以今天多更一章,明天能不能更还不知道。 第81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8) 叶蓁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只是眼神‘淡漠’地盯着白归冥。 “师尊你知道吗,弟子最不喜的,便是你这无欲无求,万般皆空的模样。” 仿若,他从未真正入过她的眼。 白归冥的手在叶蓁脖子上缓慢游移,渐渐下移,眼神却是幽幽然,似缱绻,又似冷漠。 叶蓁嘴角略微抽搐,一脸无语:他在说什么胡话? 小黑花就没发现——她贪吃贪睡且贪玩? 说她万般皆空?呵,不好意思,那他可能是瞎了。 白归冥伸出一指,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师尊,弟子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俯下身子,低头缓缓凑至耳边:“所以师尊也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说完,薄唇自叶蓁耳垂慢慢顺延,直至贴近唇角。 “不要!”眼看白归冥又要吻上她,叶蓁快速躲开,拔腿就跑。 然而下一刻,她被锁的右足便被一把抓住。 白归冥往自身方向一扯,她无奈再次被迫禁锢于白归冥身下,紧牢得严丝不漏。 叶蓁不甘示弱,再次汇集全部道气,想要将自己身上的人推开。 谁知对方竟好似早已看破她的想法,霎时释放出威压。 叶蓁像大巫见小巫般,直接被狠狠压制住,毫无还手的余地。 大乘境界?! 一时之间,叶蓁不知是该考虑面临的境况,还是该惊叹白归冥突飞猛进的境界。 “师尊,你不乖哦……”白归冥声色晦暗难辨。 未待叶蓁脑内回神,唇上便顿时吃痛。 男人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再次落下。 他将叶蓁双手紧紧钳住一翻,径直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缓中带迫般褪着她的衣衫。 叶蓁肩头的衣衫被顺滑褪下,下一刻,白归冥像是被什么吸引,停下一切动作。 白归冥目不斜视地盯着叶蓁的肩头。 一侧是白皙圆润的香肩,另一侧的肩部其实整体也无异于它,但就是多了一条伤疤。 想必是唯一的美中不足,故而有些刺眼。 白归冥愣了愣神。 这是师尊当初为了救他所受的伤…… 他俯身柔情轻吻那处。 在白归冥失神之际,叶(光溜溜)蓁终于获得片刻缓息。 她终于彻底惊醒:我她喵白归冥这是要玩真的! 在实力上,此刻的她足以被白归冥虐得只剩渣渣——哦不对,是连渣都不剩! 叶蓁有亿点点想哭:菜菜的配角永远是蔬菜,而大佬也永远是大佬,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她微微抬头,有些许的颤栗,趁机晃腿一看。 脚踝处那串泛着荧光的锁链严丝合缝——而且是特制的,就连道气也奈何不了它。 既是如此,那就只好…… “小白你别这样,为师害怕……”叶蓁扑闪着一双让人怜惜的无辜眼,满脸欲哭无泪。 诚然一副小可怜模样,真可谓是我见犹怜,天见犹惜。 白归冥看着叶蓁的“小眼神”,眸色变得更加深邃,身子不自觉靠得更近,只为细瞧那双眼睛。 “师尊你可知晓?弟子最喜欢的,便是师尊的这双美目。” 说完,便作势低头准备亲吻叶蓁的眼睛。 ! 禽兽! 她都这样了,他敢继续,啊呸,简直是禽兽不如! 故而,伪装娇花计划以失败告终。 叶蓁将头别过,错开他即将落下的吻。 见招拆招,直接抬腿扫去,抛出号称是“每个男人的致命一击”。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脚踝“不幸”被捉,白归冥顺势将它抬起,男人的拉力使得叶蓁直接顺溜滑向他,两人下身猛烈相撞。 “菜鸟永远是菜鸟,大佬永远是大佬”,这是一条真理。 而且还经过了无数次的实践检验——实践者叶蓁表示:心很累。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哈哈哈,我又回来啦!ヽ(??▽?)ノ 时隔太久(116天),忘记剧情的小可爱往前面可以回顾一下下。 (≧﹏ ≦) 大大在这里衷心祈祷,还没考试的小可爱: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考完的小可爱:成绩都棒棒哒! 第82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39) 一切余音,都沉没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银链在寂静的房内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叶蓁庆幸一切终于结束时,现实告诉她—— 噩梦,又开始了。 闪闪幽火,一夜未灭。 …… 一连几天叶蓁都过得天昏地暗,中途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到头来甚至连床都没下过。 魔族的体力,如今她是深有领会;大乘境界的威力,她也身体力践。 终于不知在第几日,许是白归冥疼惜她,才刻意主动褪去情欲。 可却仍旧对怀里的人爱不释手,深情吻舐着叶蓁眼角,那处早已干涸了无数次的泪痕。 看着女孩儿白皙柔美,如同暇玉般躺在自己怀里。 白归冥的眼神变得越发痴迷,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身,沉声道:“师尊,你终于是我的了。” 悠悠转转,叶蓁缓缓睁开眼,顿然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归冥目不斜视的打量。 于是她再次合上双眸,心中默念: 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老天保佑这一切都是梦,再来一次! 我睁! 很好,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被自己养的徒弟给睡了,而且还不知道到底被睡了几个日夜! “师尊?”白归冥试探性出声,眼神直勾勾锁定着她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叶蓁明白,她此时的态度决定一切。 倘若她一开口就寻死觅活地咒骂白归冥,蠢钝表达出对他彻彻底底的厌恶。 想必白归冥定然会再次被激怒,那她这未来几天也都别想下床了。 做都做了——既来之,则安之,叶蓁无奈心中安慰自己。 “小白。”她神色淡然自若,仿若寒暄:“为师好饿,想吃你做的菜肴。” 只听声音,旁人还以为她是在撒娇。 而只有看了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后,才知道—— 叶蓁她其实就是在撒娇。 闻言后,只是瞬间,白归冥那双原本幽深暗黑的眼瞳立马染上喜悦。 仿若刚才听见了这世间最能使他欣喜的消息。 忙不迭回应道:“好!徒儿马上去做!” 于是匆忙起身,离开前在叶蓁额间落下款款一吻:“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师尊没有生气,没有厌恶他! 师尊也是喜欢他的! 行至门口,白归冥思虑不稳,仍觉不放心。 于是再次加强叶蓁脚上银链的禁制,顺道给房内的结界也加固了两倍。 看着他此番作为,叶蓁表示挺无语的:在白归冥眼里,她是有多大能耐? 别说只是出窍境界的她了。 在这种强大禁制的压力之下,就连清宗派的那个老掌门,也得被逼得乖乖就范。 而她逃之夭夭的几率,仅低于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几率。 瞧着白归冥站在房门口还未离开,仍在试图打量着她的神情。 叶蓁只好暂时收起分散的思绪,回赠他一个尽量比较温柔甜美的微笑。 这下他总该安心了? 仿若在告诉白归冥:她没有排斥他,也没有想着逃跑。 (问题是就算她想逃,也逃不掉啊!)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83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0) 叶蓁侧耳倾听,直到白归冥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消失于无,才逐渐卸下刚刚的假笑。 只是变得面无表情,咸鱼一样仰身平躺回床上。 团子刚被小黑屋放出来,看着叶蓁‘与世无争’的模样,它不禁担心。 宿主这是看开了? 又或是因为打击太大,导致精神错乱,开始怀疑人生了! 【宿……宿主?】团子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你……还好吗?】 听见团子的关心,叶蓁呆眼望着上空的黑幔纱帐,讷讷回了句:“团子,我不干净了。” 作为母胎单身的修勾儿,叶蓁连恋爱都还没谈过。 结果她的第一次就这样-啪叽-没了…… 最重要的是,她当下竟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更没有崩溃痛苦。 而心中就仅仅只是有些伤感。 这与现代生活中的她完全不相同,她从来都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除非——她的内心深处是接受白归冥的。 “团子,我怀疑……我喜欢上小白了。”爱念未除,所以她也不敢确定。 【不可能的宿主,没有爱念,你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的!】 团子慷慨激昂,像是有人揪着它的兔子尾巴。 宿主本就是因为慕容瑾才决心去除爱念的,倘若真的喜欢上白归冥—— 那等宿主恢复上个界面记忆时,内心又当如何自处? 团子的过激反应引得叶蓁疑惑,微微皱眉。 “团子你这么激动作甚?我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的。” 难道团子有什么事瞒着她? 听见叶蓁心中所思,团子登时感到警铃大作。 【哈哈哈,我怎么会有事瞒着宿主呢,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 团子忽扇忽扇自己通红的小脸,心虚得眼神东西乱瞟,就差把‘我在说谎’两个字刻在额头上。 这说谎真不是它团哥的强项。 还好宿主不在空间里,无法看见它此时的模样。 不然只要宿主一质问,它绝对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 团子真心觉得关于这件事,还是让叶蓁自己斟酌为妙,万一喜欢白归冥只是她的错觉呢? 【对了宿主。】 如今黑化值任务已经完成,应当将注意归结到离开界面的事情上。 【由于这个界面的附加任务失败,原本宿主是应当立即脱离界面的,但因为上个界面任务圆满完成,故而以后离开界面都会采取最适宜的脱离方式。】 算是终身奖励机制。 这样的规定可以给许多任务者提供更多时间,进行情感缓冲和最终事项的安排。 “好,那这个界面,我的离开方式是什么?”叶蓁淡淡一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若是真让她此时立即脱离界面,那她倒还真有些舍不得白归冥。 【经过系统估测,本界面将以赤眼玄虎兽的爪毒扩散的方式。】 叶蓁听完赞许着微微点头。 的确,她之前中了那妖兽的爪毒,以这种方式毒发身亡。 自然是最为合理且不易引起他人怀疑的。 两人刚结束对话,便听见殿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因为隔得很远,声响并不大。 但叶蓁的境界也不低,只字片语也是都能听得见。 “你们知道吗?刚刚魔尊往后殿的厨房里走去了!”一只男妖惊叹宣告。 旁边另一只看着年岁较小的女妖,对此嗤之以鼻。 “切,怎么可能?魔尊现下早就辟谷了,那还用食人间烟火气?” 看着刚才那只男妖仍旧一脸坚定的表情,她又进一步解释道。 “再说了,就算魔尊想要食烟火气,随便吩咐只小妖现做或是采买都行,那也用不着他自己做啊。” 此番说辞,让旁边原本瞠目结舌的小魔小怪频频点头,只当是男妖为引起众人注意,胡编乱造的谎话。 连魔尊的的消息也敢谎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人小声议论。 男妖听见后顿感冤枉,刚要反驳,便又被一只匆匆跑来的女妖所打断。 “他说的是真的!我刚刚亲眼看见了!” 就在适才路上,她偶遇魔尊,在按照常规躬身行礼后。 本以为会同以往一般被魔尊直接略过,可谁知魔尊竟然回了她一句‘嗯’。 那可是‘嗯’啊! 正当她心中忐忑之际,竟然还歪头瞥见魔尊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那可是‘笑意’啊! 女妖心想:上次魔尊这么笑,可是直接荡平了魔族圣地——幽魔林! 从那以后,幽魔林就随着魔尊的那丝笑意变得荡然无存。 “当时我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将要小命不保,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女妖故意卖关子,吊众人胃口。 “怎么着?”一众人等满脸吃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齐声探头问道。 当然,其中还包括刚刚那只明显不肯信服的小女妖。 听到这里,叶蓁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我快不行了,真的要笑死我了。” 一群吃瓜群众不仅在那讨论白归冥做饭的八卦,还弄得像说书先生的那般赶脚,待会儿只怕女妖还会来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叶蓁尽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安静旁听着女妖的下话。 “结果魔尊竟然,笑着,去后殿的厨房,做饭去了!” 届时女妖才为自己捡了条小命感到万幸。 “哇——!”众人齐声感叹。 叶蓁虽然没看见,但凭声音也能听出此时大家的嘴巴应该大张得可以装下一整颗鸡蛋。 随后众人便开始胡乱猜测白归冥为什么会这样做。 讨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嘈杂,叶蓁再也听不清楚。 叶蓁:??? 不是,就这? 她还以为能听见关于小黑花的什么血雨腥风呢。 不过,外面那帮小魔小怪也是真的可爱得紧,想到这里,叶蓁不觉再次被逗笑。 “是何事竟让师尊如此开心?” 温润低缓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远处嘈杂的议论声也不知是在何时便早就停止了。 听着来人声线的这股子熟悉劲儿,叶蓁不由想起这几日里,白归冥刻意在她耳边的鬓缠厮磨。 所以此刻他的声音于她而言,如电流般直接贯穿她到肉体全身。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吃完饭啦,嘿嘿。 第8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1) 只见白归冥手中端着好几样美味佳肴,迈着健硕的步伐向她走来。 脸上洋溢着宠溺的柔情。 “因为见到小白,所以很开心。” 叶蓁极目眺望着白归冥手里的吃食,笑逐颜开。 悉悉索索下床,可双腿刚落地,还未等起身。 自大腿根部传来的肌肉撕扯感,便瞬间直冲头顶。 而大腿根部以下的部位也不好受,酸软无力。 叶蓁心中掂量:要是现在那种事再来一次,她铁定会成为一个散架的破布娃娃。 白归冥眼疾手快,在叶蓁跌落前及时瞬移到她身旁,快速将其揽入怀中。 “小心饭菜!”叶蓁大惊道。 在感受到白归冥的搀扶后,叶蓁连忙歪头向他身侧看去。 只见那只手中仍旧端着刚做好的美味佳肴,平稳得当,就连汤汁都丝毫未洒。 呼~饭菜没事,如此她就放心了。 毕竟自从白归冥回到魔界后,她可天天都盼着这一口—— 就像思念家乡风味那般,日思夜想。 而且也不知道她还能在这个界面具体待多少时日,可能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在师尊跌落的同一时刻,她担心的竟不是她自己,却是那刚做好的吃食。 念及于此,白归冥嘴角微勾,失笑着无奈摇头。 叶蓁看见可就不乐意了,直起身子恼怒问道:“嗯小白,你又为什么笑?!” 失算了,一定是她刚刚虎口护食的模样太丢人,小黑花肯定是在嘲笑她! 但他要是敢像这样说,她一定再也不理他了,哼一定! 看着叶蓁幽怨的眼神和嘟起的小嘴,白归冥似是看透她想法。 温柔抚摸着叶蓁的脑袋,就像是在给炸毛的猫咪顺毛,浅笑言道:“因为见到师尊很是心喜,所以弟子才笑。” 叶蓁嘴角弯了弯,轻哼一声,下巴稍稍偏向一边,有些小傲娇地回复道:“那好。” 此答案,还算令她满意。 下一秒白归冥便随意绕指一扔,端盘中的饭食便稳稳布置在了桌面上。 他弯腰抱起叶蓁,两人身体紧紧贴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师尊腿软,让弟子抱过去可好?” 说这话时,白归冥已然抱着叶蓁缓缓踱步走向桌旁。 叶蓁一时语塞,他这抱都抱了,还问她个神马意见? 然而,面对白归冥此时的温柔,叶蓁感到十分出戏。 缠绕在她脚踝处的银链,随着白归冥的步伐发出清脆的晃荡声响—— 这蓁的很难,让她把白归冥和温柔联系在一起。 大致目测一番,在这条银链的局限之下,她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间寝殿。 由此看来,这座寝殿和这条银链,并不是她发现白归冥身份后的空穴来风…… 这摆明了就是蓄谋已久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赶走他那时? 叶蓁并未来得及深思,下一瞬便被桌上的菜肴所吸引。 全是都她最喜欢吃的,而且还是小黑花亲自下厨烹饪,口味绝对正宗。 白归冥根筷未动,只是在一旁端坐着为叶蓁夹菜盛汤。 看着叶蓁两边的肉腮被充填得鼓鼓,像是贪吃的小仓鼠。 白归冥看向叶蓁的神情,面上虽是带着笑意。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在那柔情的眼底之下一直暗藏着漆黢。 他眉峰微蹙,细细端详着叶蓁的表情神态,不肯放过分毫。 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火窟窿,直达内心了方肯罢休。 为使他放松警惕,师尊若一直都是在演戏。 那只能说师尊的演技实在是精湛,以至于他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起初师尊在事后对他的冷静对待,的确使他万般欣喜…… 欣喜得差点就被师尊给蒙蔽过去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8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2) 与其在他的面前做戏,倒不如直接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至少那样,她对他的恨意,是真实,而非虚伪…… 叶蓁从始至终都待他极好,很早前他便立誓,无论她到底是谁,他都一定会好好守护。 心意被拒后,他也只是希望能够待在叶蓁身边,只求能照顾她一辈子。 哪怕只是凭借弟子的身份,他也心满意足。 后来知晓,叶蓁于那日对他狠下的心肠,不过皆为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能够保全他。 那时起,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野心,就算师尊恨他也好,怨他也罢。 他要得到她,与她纠缠——永生永世,就算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师尊,你可怨我。”道出疑问,白归冥的眼晴盛满了无边阴影。 反观此时的叶蓁,她眼里只有美食。 突然被白归冥搅了思绪,于是她便毫不迟疑,匆匆摆手嘟哝:“不怨不怨。” 小白为她做这么多美食,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怨他? 她得快些吃完,不然就凉尽不好吃了。 而在白归冥听来,叶蓁却仅仅是在敷衍回答,未曾掺有半点真实:“如今师尊是演不下去了吗?” 啥? 她演了吗? 她演了啥? 细想过后,叶蓁决定暂时忍痛,放下了手中的美食佳肴。 板正身子好整以待,恢复以往清冷平淡的神情。 缓缓偏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白归冥,一字一顿真诚说道:“为师,不怨。” 这下他总该满意了? 闻言,白归冥双眼微眯,似是自嘲笑道:“师尊好演技。”面色变得更加暝暗。 ‘狠’好! 叶蓁心累了,小黑花现如今是笃定她在演戏。 无论她说甚作甚,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在欲盖弥彰! 现下骨头快散架的明明是她,她都没生气呢! 如今,他早就不是当初那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还想让她哄着他? 哼,做梦去! 叶蓁闭眼吐槽,在心底对白归冥翻了个无语的大白眼。 见叶蓁闭眼不愿看他,也没回复他:果然,是被他说中了真相。 白归冥下巴收紧,面容阴翳。 “师尊曾教导过弟子,让弟子遇万事都应当强硬些,如此别人才会怕我,敬我……而弟子,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弟子虽是强硬得到的师尊,”白归冥修长的指节向下,牵起叶蓁左手,于手心处揉捻,温柔缱绻。 “可并不想师尊怕我敬我,弟子只希望师尊能够爱我,哪怕只是给予弟子些许的爱意,也能甘之如饴。” 他始终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她。 叶蓁真的很想说:少年,请停止你的发散性思维。 叶蓁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她的确隐约觉着,自己是喜欢白归冥的。 可就算她现在说出来,白归冥也定然不会相信,而且又会说她‘演技精湛’。 想到这里,叶蓁更是不想说话了。 见叶蓁依旧闭眼,未有回响,于是他的指腹便摩挲着叶蓁的细指。 在那白嫩的无名指之上,隐隐闪着黑光的魔戒崭新如初。 正如他亲手为叶蓁戴上时的模样,依旧不失内敛,清雅而高贵。 “师尊当初应是不知,在魔界,新婚佳人会将戒指赠予心爱之人。” 他凑近叶蓁耳畔,压低嗓音说道:“如今弟子既是魔尊,以此戒为证,师尊便当是弟子的魔后。” 被白归冥鼻息间的热气喷洒,叶蓁刷一下睁眼,转过脸正面回视他。 却不晓自己的耳尖通红,只觉着有些发热,不知是因为他的气息还是话语。 师尊终是被逼得睁眼看他了。 一切都被白归冥探察看在眼里,他得逞含笑。 看着叶蓁的耳尖红得似要滴血,心中劣根陡然升起。 倒想咬破它品味一番,师尊的血色是不是也如栀子那般馨香。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叶蓁盯着白归冥没好气地斥责。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吃午饭啦! 第8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3) “师尊,弟子想——”白归冥逐渐靠近叶蓁的耳畔。 可还没等话说完,叶蓁忽地只觉两眼发黑,然后直接前坠,倒落在他怀里。 “师尊!”白归冥仓皇唤道,急忙将叶蓁抱起。 轻轻放置在床榻后,隔空传音让寝殿外的侍卫速去召来魔医。 “师尊——师尊……”白归冥坐在床边怀抱着叶蓁,一声声地焦灼呼唤。 可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未有任何回应。 面色苍白,嘴唇甚至有些泛着黑紫。 此时白归冥的内心,像是一根头发吊着千斤坠,随时都可能断裂:“师尊…” 只是过去少顷,白归冥便感觉仿若过去好几个时辰。 眸色狠厉,对着刚刚进门的几个侍卫大声怒喝道:“去看看!魔医是不是腿断了!” 而后转头,横眉怒目看向门口。 声音冷得几乎可以淬出冰针:“若是没有,本尊不介意亲自将它折断……” “小白。”叶蓁是被冷醒的。 “师尊——!”白归冥听到怀中人叫他的名字。 急忙回复道:“我在,弟子一直都在。” 叶蓁全然不知晓,此时白归冥的内心有多么恐惧不安。 “我好冷……”叶蓁蜷缩抱紧自己的双臂,尽量往他怀里靠。 可越是贴近,却好像觉得凉意更加明显。 她就像是在不停地靠近冰源体一般。 闻着叶蓁虚弱的声音,白归冥急忙收回失控的魔气。 转而将其度化成暖流,缓缓输入叶蓁体内。 一双凤眸揉杂着担忧:“师尊乖,很快就不冷了。” 白归冥的嗓音虽在抖颤,却也仍旧是温暖如玉。 “参见魔尊—!”这时魔医刚好赶来,急忙跪下拜见。 方才听传话的侍卫说,魔尊要折断他的双腿。 登时,直接把紧赶慢赶的他吓得腿软,最后还是其中一名侍卫将他背来的。 魔医低头不敢抬眼,满头大汗,背衫淋漓,足以见得他此时的惊慌失措。 “还不快滚过来就诊,想死吗?”白归冥墨瞳死秽,前额紧皱。 一只手垂直握拳,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暴戾。 “好——属……属下这就滚过来。”魔医连滚带爬,忙不迭起身。 生怕要是迟了一秒,魔尊那握拳的掌心,就会直劈他天灵盖! 叶蓁看不过去,小黑花怎会变得如此……暴戾? “小白。” 只要是对上叶蓁,白归冥的神色和语气,又是突然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嗯?师尊?” 见他态度突然变得温和,叶蓁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最后吐气如兰道:“你别那么凶,温柔礼貌些——” 叶蓁稍微觉得有些不妥,转而又补充道:“对待所有人都要温柔礼貌。” 白归冥霁颜微笑,柔声回复:“好,一切听师尊的。” 魔医在一旁就诊,连呼吸声都不敢完全释放出来。 而就诊结果,却更让他心中一震。 “如何?”这次对着魔医问话,白归冥面色剔除了愠怒,但语气却依旧冷漠。 因为白归冥态度的缓和,魔医这才得以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惶失措。 也在不知眼下这名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让魔尊如此言听计从。 刚刚好像听见魔尊叫她……诗樽? “禀魔尊,诗……诗樽姑娘这是——” “唤魔后。” 白归冥开口打断,纠正魔医对叶蓁的称谓。 心中暗想:师尊最好身体无恙,不然的话…… 魔医则是心中大为震撼:魔后!! 魔尊何时有了魔后?! 若这女子真是魔后,那魔尊岂不是极大可能,会因为就诊结果罚罪于他?! 想到这里,魔医战战兢兢,口齿不清地说道:“禀禀禀……禀魔尊,魔魔魔……魔后……” “舌头也不想要了?”白归冥双眼微眯,沉声说道。 魔医心中的泪水,早已流淌万里。 于是只好竭尽全力在说话停顿的时候,一边用力咬合着自己不受控制发颤的干唇,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 字字句句道:“不……不敢,魔后这是中了赤眼玄虎兽的爪毒,如今毒素已扩散至肺……肺腑。” 此番毒性十分霸道,那只赤眼玄虎兽应当是不低于出窍境界的。 魔医咽了咽口水,才敢继续忐忑补充:“如今,魔后体内的毒素,恐再无法根治。” “你胆敢再说一遍!”白归冥霎时释放出来威压。 目光如炬地看向他,墨瞳中射出闪闪寒光。 魔尊的眼神,使他真实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而单单只施压在他一人身上的魔气,重力压迫着他的肺腑。 魔医喉头痒意难忍,早已溢出丝丝血腥,无奈,他还得跪地求饶道:“魔尊饶命啊!” “小白你别……”叶蓁无力勉强起身,转手及时揽下白归冥的脖颈,使其与自己对视。 孱弱要求道:“别伤害他。” 看着叶蓁的双眼,白归冥逐渐收回释放在魔医身上的威压。 叶蓁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这应该就是团子所说——离开界面的最佳方式。 “他没诊断错,要怪只能怪我身体不好,怨不得别人。” 叶蓁气若游丝,甚至已是微微颤颤。 白归冥看着叶蓁,心中万分不解。 赵妙颖说过,师尊的体内或许会残留些许余毒,但只是微量,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要好好调息休养,就可以恢复如初。 现如今,那爪毒又为何会扩散至肺腑? 白归冥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嗜血欲望:“师尊不是及时服下溯冥草了吗,为何还会如此?” 这可把叶蓁问住了,她能怎么说? 说是系统数据安排的? “为师无碍,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叶蓁只好开启忽悠模式:“小白,为师现如今都已经活了两百多岁,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世间好多凡人,甚至都还活不到为师岁数的一半,为师已经知足了。” 听完叶蓁的回避性回答,白归冥浑身被戾气笼罩,眼神阴森病态。 他做错了。 想当初,他一当上魔尊就力排众议,直接摧毁了魔族圣地幽魔林。 因为那时师尊为了救他,就是在幽魔林中的毒。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当初就应该将幽魔林以外方圆百里,全都夷为平地! 他就应该杀尽这世间,所有的赤眼玄虎兽! 就该杀尽——所有人! 叶蓁明显察觉到,白归冥此刻周身的杀气浓重,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咳……”她感到喉间血腥味浓郁,想咳却又咳不出来。 “师尊。”白归冥忙将叶蓁搂得更紧,生怕下一秒怀中人就会消失不见。 “是弟子不懂事,又让师尊难受了。” 他轻轻按捏着叶蓁的后背,为她源源传输可以镇定修养的道气,眼底满是疼惜。 而心中却暗暗思量:谁都不能将师尊带离他的身旁,谁都不能!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午休啦。 第8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4) 白归冥轻手轻脚,小心拨开未完全关合的门,发现叶蓁背靠在床榻中央,无神发呆。 “师尊怎么还没睡?” 往日这个时候,叶蓁都是早已熟睡的。 白归冥掀开锦被,然后归榻,一只手穿过叶蓁的右肩,熟练地将她揽入怀中。 “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便习惯性捂起叶蓁的双手,这双手给他的触感依旧是冰凉。 于是他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了些:“冷吗?” “不冷。”叶蓁仍旧有些失神,只是平淡回复。 “小白。” “嗯?” “你去哪里了?”叶蓁本不想管太多,毕竟她保不齐明天就会突然脱离这个界面。 但自从魔医为她就诊那日起,小黑花就开始早出晚归,而且最近回来的时间点越来越晚。 就隐约让她觉得,小黑花的每次外出或许都与她有关。 但白归冥仍旧没有解开银链和寝殿的禁制,如今她也只能局限于这方寸之地。 小黑花境界太高,团子也无法扑捉到他的任何举动。 “师尊是在担心我吗?” 白归冥轻捻,转过叶蓁的下巴,在她唇瓣上啄了啄,但只是蜻蜓点水。 “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 自那日起,小黑花也没再“实际”碰过她,甚至还跟她和衣而睡。 但每日晨晚都会同她亲亲抱抱。 “魔族近来要处理的事有些多,所以回来得晚了些,以后弟子会尽量早归,师尊莫生弟子的气,可好?” 话虽说得好听,但他那不老实的嘴,现在就在叶蓁的颈肩缠绕厮磨。 “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直觉告诉叶蓁,小黑花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弟子万不敢欺瞒师尊。” 厮磨间,叶蓁感受到白归冥的气息逐渐变得燥热,房内的情欲在微微上升。 似是害怕一发不可收拾,白归冥及时止损,停下了所有动作。 “师尊近来身子如何,可有哪里不适?”由于欲望未消,白归冥的声音有些暗哑。 “没什么不适,就是每每早起的时候,总感觉喉间的血腥味很重。” 这种感觉有些像那日咯血的味道,但又不尽相同,她实质上并不想咯血。 叶蓁言罢,白归冥像是松了口气。 于是扶着叶蓁的腰身,柔声安慰道:“定是因为师尊没有好好吃饭,身子消瘦了,所以才会这般。” “是吗?”叶蓁将信将疑,自毒素扩散以来,她的食欲的确是大不如从前了。 “肯定是的。”白归冥一脸坚毅。 而又话锋一转:“但师尊放心,未来的日子里,弟子会变着花样做吃食,定会让师尊食欲大开……” …… 翌日晨初。 叶蓁朦胧睡醒,回看身旁,又是不见白归冥的身影。 等她起身,喉间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再次袭来。 她不想咳嗽,只是血腥味实在是太重,让她忍不住想呕吐。 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一碗鲜血…… 喝血! 这个在叶蓁脑海中,无意识浮现的比喻,骤然使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 是夜,白归冥深夜才归来,与昨日相比,更加晚了。 但只是看着床上之人熟睡的背影,他心中便已感到满足。 “师尊?” 白归冥缓缓走近,来到叶蓁睡颜面前。 通过内力探查,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 但他仍不放心地启开一指,点在叶蓁的眉心处,注入能深度加重人睡意的道气。 “师尊?” 他再次唤了声床上的人,见叶蓁毫不所动,这才安心离开床榻,行至桌旁。 只见须臾间,他的手心便出现一株鲜活生嫩的药草。 那株药草翠绿得发光,像是刚采摘还没半柱香的模样。 白归冥娴熟地将它凭空破碎,下落垫置于碗底。 掀起左手的腕口,拉直手腕偏上的地方,几道赤色狰狞的疤赫然映入眼帘。 正因为伤疤都在手腕偏上的位置,所以平日才不易被人发现。 他拿起匕首,还未动手,左腕的某道伤口便已经开始沁出血色。 如同断了线的玉珠,滴滴下坠。 想来那道伤口应当是昨日的,所以才会如此。 没多在意,他要的并不是这几滴血珠。 拿着匕首,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正要手起刀落间—— 忽而。 “小白。” 身后传来一道最能令他欣喜,却又最不愿在此刻听见的声音。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88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5) “师尊。” 白归冥转身的瞬间,药碗消失,匕首不见,就连手腕处也被立时遮得严严实实。 他迈步走到叶蓁身旁,粲然笑着,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师尊怎么醒了,是因为冷吗?” 说着便去牵她:“让弟子再给师尊捂捂。” 叶蓁毅然收回双手:“如果今日我没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 所以……这几日的和衣而睡,都是因为怕她,会发现他手腕上的伤。 她不敢看白归冥,不敢看……这个傻子。 白归冥知道瞒不过去,因为……他的师尊啊,太聪明了…… 只见他面色丝毫未变,好似在谈论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师尊不要生弟子的气,弟子血多,完全不碍事。” 白归冥没有掀起腕口,只是左手激起一簇浓黑的魔气。 “师尊你看,完全不碍事的。” 不一会,他便明显感觉到痛意。 伤口想来是又裂开了,怕会流血被叶蓁见到,于是即刻装作自然地放下。 叶蓁这才对上他的视线。 天魔血是世间珍宝,既能助长修为,又是解毒良药。 可这个傻子却把它当清水一般,夜夜喂给她。 而那株药草,如果她没看错,是溯冥。 想她还在缥缈峰那次,小黑花为寻它,只是为了那么一株,便就丢了半条性命。 而现如今,却夜夜出现,成为她的药引。 叶蓁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疼惜:“那溯冥草又是怎么一回事?” “溯冥草现如今于弟子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师尊不必担忧。”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好似这件事,就真的如他所描述那般容易。 叶蓁内心难受…… 任何人取溯冥草,都会如同置身冥界。 就算小黑花如今境界大涨,也不会显得多么轻易。 更何况百年生根,百年破土——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溯冥草。 所以…… 他才会越来越晚归。 叶蓁悉力平复着内心情绪的翻涌。 “前几日的种种,我不再过问。”叶蓁心中知晓小黑花是为她好,所以语气并不严厉。 “但从今日起,你若是还敢这般作为,为师便立意自戕。” 叶蓁眸色清冷,言语不容置喙。 闻言,白归冥表形于色地惊慌失措,急忙牵起叶蓁的手。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缕心安。 “师尊,弟子真的不碍事的!” 他知晓,师尊说到便会做到。 可现如今,溯冥草早已不管用,只有混着他的血,才能勉强抑制住毒素。 无法根除又如何? 能让师尊的病情不再加重,就算一辈子都像这般,他也甘心如芥。 叶蓁不愿再继续这个结果已定的问题。 “小白,为师有些冷,给我捂捂手好吗?”她歪头靠在白归冥的肩上。 “师尊!”白归冥心中极度慌乱。 师尊以死相逼,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改变她决绝的心意。 都是因为他,若当初不是为了救他,师尊也不会中毒,也就不会是如今这般结局! 若当初,中毒的人是他就好了;若是死了也罢,那样师尊也就不会像现如今这般—— 内心深处的嗜血欲望再次升起,怕会引起叶蓁不适,于是他极力压制。 “师尊,可不可以,不要逼弟子……”白归冥眼尾泛着妖冶的猩红。 但知道叶蓁冷,所以至始至终,紧握着叶蓁的双手都没放开过。 而此时的叶蓁则隐隐嗅到一丝血腥。 这个傻瓜,肯定是刚刚为了自证,伤口又撕裂了。 “小白,为师困了,不要说话,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叶蓁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脑海中模糊浮现的画面,让她心脏刺痛。 …… 寝殿内变得古色古香,装饰布置与叶蓁在缥缈峰的住处愈加相似。 一名女子穿着一袭月白色轻羽纱,端坐在铜镜前。 “小白,今天我想要灵云髻。”叶蓁一边拄着下巴,一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白归冥身姿挺拔,动作慎微,耐心梳着镜前女子的如瀑青丝。 听见了女子的要求,于是立马温声答应着:“好,师尊喜欢什么,便梳什么。” 现如今的叶蓁,苍白憔悴。 就连原本的葱嫩玉指也变得枯松,如同冬日里树上断落的枝桠,唇瓣也是毫无血色。 叶蓁没再服过那所谓的“药引”,如今毒素已然侵入她全身的血液。 她知道,就算那“药引”维续了她的性命,但系统数据却不会坐视不理。 后面她一定又会以其他方式脱离界面。 或早或晚,她的离开都是不可避免的。 【团子,你有没有发现,小黑花身上的戾气很重?】 从来到魔界第一日起,她便发现了。 小黑花时常会魔气失控,周身时常会涌起浓浓杀意。 【宿主,因为小黑花天魔血脉觉醒的时间点,远远早于原故事线,所以才导致他如今的魔气难以控制。】 如同揠苗助长,过早地激发潜力,便会导致宿体无法承载。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他修炼到大乘境界的时间点,也都大大提前了。 【如今凭借小黑花的内力,应当早已飞升,如果能飞升仙界,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叶蓁靠着铜镜的反射,仔细瞧着白归冥为她梳头的动作。 十分仔细小心,仿若生怕会不小心弄疼她。 于是她装作随意的模样:“小白,你现如今距离飞升,还有多少差距?” 只在那一瞬,白归冥的手产生了不易察觉的停顿。 而后像是无事发生般,目光温柔,继续为叶蓁梳头的动作。 “弟子愚钝,总感觉内力不足,距离飞升,恐怕还需要不少时日。” 小黑花在撒谎—— 他明明早已修炼至大乘境界,内力更是充沛得外溢,所以才导致魔气难以掌控。 所以,如果真如团子说的那样,那小黑花迟迟都没有飞升—— 难道……是因为她? 【其实,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样。】 团子也有细细想过,只是宿主一直没提,它便也就没有多加揣测。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叶蓁霍然来了精神。 【宿主怎么了?】,团子也急忙询问。 难道宿主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刚刚小黑花是不是说他愚钝?】,叶蓁遂问道。 【他‘大乘境界’还愚钝?那我出窍境界岂不是蠢顿如猪?】 叶蓁忿忿不平,继而又补充道,【哦不对,应该是说连猪都不如。】 团子:。。。。 宿主的关注点总是很‘独特且优秀’。 不好意思,团哥我这次又冒昧了。 因为她身体的缘故,近来的气氛实在太过低沉,所以只是想活跃一下氛围。 于是叶蓁言归正传,【那如果小黑花迟迟不肯飞升,会怎么样?】 团子一脸严肃,就连红宝石般的眼睛都在闪着认真的光芒。 【魔气越来越浓郁,会加重小黑花嗜血的欲望。】 嗜血的欲望…… 叶蓁不敢想象—— 如果真的这样继续发展下去,那小黑花岂不是,跟原故事里的魔尊没什么区别? 嗜血癫狂,最后发动人魔大战,导致人间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叶蓁赶紧放下原本拄着下巴的手肘,晃了晃脑袋,她不敢继续想像。 知道叶蓁心中所念,所以团子贴心安慰道。 【宿主不用担心啦,黑化值一清零就等于任务成功,所以无论后面的故事线如何发展,都不会影响到我们哒。】 然而团子不知道,叶蓁真正担心的并不是任务—— 在原故事中,‘白归冥’最后带领魔族大杀天下。 最后因为杀孽太重,被天道的自然法则给抹杀…… 不过还好,现如今小黑花只是魔气失控,并没有发动什么人魔大战。 为求保险,叶蓁郑重其事:“小白,你答应为师,你会应时而变,若是飞升期限到了,绝不作过多停留。” “师尊,弟子明白,若是弟子真能飞升,此刻也就不会停留在这人世间了。” 说话间,白归冥那双深幽暗黑的眼瞳里,闪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似寒星,又似深渊。 “好,你明白就好。” 小黑花没有‘答应’,只是说他‘明白’。 但叶蓁知道,很多事情她不能作过多强求。 只希望小黑花是真的明白,知晓她的暗示,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叶蓁蹙着秀眉若有所思,于是白归冥遽然启口,对着门外的方向吩咐道:“拿进来。” 下一刻,只见侍卫端着一簇开得茂盛的栀子花,步履小心地踏进房内。 白归冥接过花盆,挥袖让侍卫退下。 “弟子知道师尊喜欢栀子,故而寻来这世间最美的栀子,希望师尊往后能欢喜些。” 叶蓁终是被逗笑,于是故意反问道:“你怎么就知晓,这是世间最美的栀子?” 她见过的栀子花数不胜数,这株虽称不上最美,但也的确是难得的美丽。 白归冥将栀子花放在梳妆桌上,方便叶蓁观赏。 “因为这是弟子亲手栽种,更是弟子亲手赠予师尊的,故而是世间最美丽。” “为师怎么就不知,小白何时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叶蓁把玩欣赏着面前的栀子,闭眼轻嗅。 嗯,很好闻,是最能令她舒心的味道。 看着叶蓁欢喜沉醉的模样,白归冥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叶蓁身旁,静静地望着她。 她赏着它,他望着她…… 他多么期盼,自己能如这栀子的花语一般,永远地守护着他的师尊。 若是师尊也能永远地爱他,便更佳了—— 师尊很聪明,猜到他早已能飞升。 但他却迟迟不愿突破瓶颈,一直以来,都在极力压制着内力,但魔气却越来越失控。 他又怎么舍得,独留师尊一人,在这黑白颠倒、面目全非的世间停驻。 早已思量好,待到师尊离去那日,他也不会久留,会永远陪着师尊…… 成仙也好,入魔也罢,无论天上还是地下。 若是没有师尊的身影,便也就没有他存在的意义。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今晚早睡,晚安~~ 第89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6) 这日,趁着白归冥离开的间隙—— 【宿主,现在毒素已经彻底扩散,不出两天,我们可能就要脱离这个界面了。】 叶蓁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团子全都看在眼里。 它只希望这一天能早些到来,这样宿主也就能早些解脱这副虚弱的身体。 【嗯,我知道了。】 尽管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叶蓁竟变得越来越舍不下。 不过半炷香功夫,刚刚才离开的白归冥,便又回来了。 只见他一头墨发,只是微微绾起,大多尽然披散在身后。 一身顺垂的乌黑绸缎,不仅掩不住他的魔尊气势,反而更显震慑,还带着丝丝妖惑之气。 “师尊,弟子明日有魔族的要事需处理,可能无法陪着师尊……” 话没说完,他便低眸,紧紧抿唇,两侧手心攥拳,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如今能陪着师尊的时日,本就所剩无几…… 那帮人—— 真该死! “你若有事尽管去忙,不必过多顾虑为师。” 叶蓁舒心浅笑,全然没有在意,只是耐心宽慰。 小黑花时常伴在她左右,几乎是形影不离。 就连刚刚为数不多的外出,也没有超过半炷香。 见叶蓁淡然置之的模样,白归冥的内心更加自责。 而浓密的眉睫,刚好盖住他眼底淡淡的忧伤,也盖住了那多日的疲倦。 “小白,眼下师尊有件事想求你。”叶蓁猝而想起刚刚与团子的对话。 “只要是师尊想要的,弟子就算是拼尽性命,也定会满足师尊。” 白归冥不暇思索地回复。 她的离开,左右不过是这两日的事情。 倘若恰巧就是在明天,那等小黑花回来之际,岂不是会正好撞见她的尸体。 与其让他看着自己的尸体伤心,倒不如在毒发前,她离小黑花远些。 小黑花始终贴心照顾着她的一切。 就算不踏出这寝殿,她也仍旧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便。 但,眼不见,思不郁。 “小白,你能否帮为师,将这银链与寝殿的禁制解除。” 叶蓁话音刚落,只见白归冥倏然地抬眸,原本温尔的面色骤然变得阴翳。 牙齿咬得绷紧,极力克制着愤怒,‘微笑’看着叶蓁:“师尊,是又想离开我吗?” 嗓音蚀骨,只在瞬间,白归冥便魔气四溢。 强烈的嗜血欲望,甚至影响到团子异界空间的稳定。 【要死了,死定了!宿主我好害怕~~】 团子憋着一口气,竭力护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兔窝,带着哭腔向叶蓁寻求庇护。 反观叶蓁,不仅气定神闲,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比以往还要温柔细腻。 神色自若地说道:“你不信我。” 这句话并非疑问,是陈述。 叶蓁知道,小黑花在她身旁从未有过安全感。 “为师只是想出寝殿散散心,不会离开。” 白归冥没有应声,内心的隐忍和暴戾,却在以成倍的速度增长,殿内的氛围弥漫着窒息和恐惧。 他不过只暂时离开一日,师尊便又想着离开他…… “到底要如何,你才肯相信我不会离开?” 叶蓁是真的被小黑花的执着给打败了,他笃定着自己看法,怎么都不肯开口。 她万般无奈,只好服软,对白归冥缓缓招手道:“小白你过来。” 虽然此时的阴鸷与危险,即将盖过他的理智。 但在听见叶蓁的呼唤后,白归冥却是默不作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举步走到叶蓁面前。 随即叶蓁也站起身来,望着白归冥细下打量。 又再次开口道:“小白你太高了,把头低下来些。” 白归冥看着叶蓁,不知所以然,却依旧照着她的要求做。 只在白归冥头低下来的一瞬,叶蓁便踮起脚尖,在他眉心处落下轻柔一吻。 只在那一瞬,叶蓁的动作于白归冥看来,如同时光逆流。 每一帧,每一幕,都让他感受深刻。 师……师尊,主动亲他了? 待到脑海中的意识完全形成,他便感到更加难以置信—— 师尊第一次主动亲他!! 看到小黑花的神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神速暴雨转晴,团子知道—— 【这局,稳(吻)了!】 叶蓁装作一脸淡定,却不知她那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双颊,现下早已染上红晕。 在她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异性。 虽然之前还和小黑花酿酿酱酱过,但…… 那时都是他一顿操作猛得像虎,而她,只有被迫承受的余地。 叶蓁抬头,大胆地直视白归冥。 “现在,你相信了吗?” 若是羞得低头,小黑花肯定会瞬间知晓她的局促! 嗯,她是师尊,要刚! “不信。”白归冥邪笑道。 “嗯,相信就好——”哎不对,他说不信? “为什么!?”叶蓁顶着脸上两侧全然不知的羞红,疑惑反问道。 “除非……“白归冥起眼坏笑,捧着叶蓁的脸庞。 随即伸出一根白而修长的手指,指腹点了点自己的薄唇,邪魅补充道:“师尊亲我这里,我便相信。” 浓亮的狼眸里,充斥写着摄人心魂四个大字。 叶蓁:。。 呸,流氓…… 我忍—— 刚刚亲也亲过了,现在不过就是换个亲的位置,没关系的…… 叶蓁试着安抚自己,等做好心理防线,她才清醒意识到: 方才她亲小黑花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感,所以——她的内心一定是喜欢小黑花的! 得出这个全新认识,叶蓁的心理负担便少了许多。 于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直接再次行动,径直吻上小黑花噙着笑意的唇瓣。 募地分离后,叶蓁觉得自己的唇烧得厉害,像是被热铁烫了。 但顾不得那么多,随即再次抬头问道:“这下你相信……唔!“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便直接抬手穿过叶蓁的发丝,掌着她的后脑勺径直按向自己。 唇唇相碰,男人像堵墙一样逼得她倒退。 黎明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 因为顾及叶蓁虚弱的身子,白归冥温柔似水。 可温柔却更要人命……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来晚啦,晚安~ 第90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7) 叶蓁累得侧过身去,可转眼就又被他圈住腰,揽入怀中。 “小白我好累,可不可以……”叶蓁微微喘息,颈间早已氤氲起一层薄雾。 “师尊,看着我。” 没等叶蓁将话说完,白归冥直接打断。 随后扭过她的脸,‘真诚’说道:“弟子保证,只再要一次。” 接着就俯身吻了过去,像是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两人仿若都将今晚当做是人生的最后一夜。 抵死纠缠,整整一夜。 …… 天还微微凉。 白归冥深拥着叶蓁,眼神深情细腻,旧依依不舍。 一遍又一遍,不停温柔刻画着怀中女子的唇形。 接着低头凑到叶蓁耳边,轻声说道: “昨夜是弟子要得紧了,待回来再向师尊赔罪可好?” 此时的叶蓁睡意绵绵,只知道有人在她耳边细语,却没有心思听清。 双眼紧阖,粉唇撇了撇,只是随意吐翕,嗯了一声。 见叶蓁如此模样,白归冥嘴角深弯,眼中盛满了宠溺。 半跪在女子身旁,和缓拾起她的脚踝。 虽是精心打造,但多日的贴合,对脚踝的肌肤仍有磨损。 男人抚上那处嫣红,眼里隐隐透露着心疼。 自此以后,爱她,不再是一厢情愿;想她,也不再是万般无奈。 若他这次能回来,以后便再也不分开。 若是,没有回来,师尊离开了……也好…… 等到叶蓁苏醒,殿内早已没了小黑花的身影。 起身时才发现,原本锁在脚踝处的银链早已消失不见,而寝殿的禁制也被解除了。 叶蓁十分满意。 小黑花果然说到做到,也不枉费她这一夜的辛苦付出。 一人一统,正在魔宫殿内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好。 浑然不知——魔界的另端,战争,一触即发。 空旷大野之上,寸草不生,两派人群,齐齐对峙。 左侧以清宗派掌门为首,身后跟着几名峰主及其一众弟子。 身侧分别是轻尘派与梵音派的掌门人,各自都持着自己帮派的独门武器,拂尘和瑶琴。 而与他们对峙的魔族,自然是由魔尊带领,四大魔君也都肃然站立在旁侧。 就在此时,修真门派中一名白衣弟子,仗着四周都有人,故而对白归冥大声呵斥道: “你这魔头,还不赶快放了我师尊!” 而后其余众人随即也高声呼斥。 “对!放了叶峰主!” “放了叶峰主!” 包括三大门派的所有弟子,均是如此。 清宗掌门抬手一挥,众人的呼喊声便渐渐淡下。 “白归冥,你身为前魔尊之子,当初却隐瞒身份潜入清宗派,我派姑且不计较。” 待捋了捋那花白长须,接着又说道: “可你竟敢掳掠我派峰主,任意妄为地侮辱折磨,罪无可赦! “你若是现在将叶蓁交出来,我们勉强可以留你全尸。” 说这话时,清宗掌门身后,赵妙颖和陈野的神色明显有些顾虑。 白归冥对叶蓁的好,他们以前都是有目共睹的,要说伤害,绝对不可能。 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可据眼下情形,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 而白归冥听完掌门的指责,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呵,好一个罪无可赦,多谢掌门还愿意留我全尸。” “不过若是想杀我,自来取我性命,别用师尊做借口,因为……” 随后眼神变得肃杀冷冽:“你们,不配。” 同一时刻,好几个离得较近的外门弟子被威力所震,险些没站稳。 “大胆魔头,竟敢口出诳言!” 清宗掌门怒表于行,指着白归冥大声斥责。 白归冥却是不屑一顾,轻佻回复道: “你说是诳言,便是了。但,你又能奈我何?” 被以这种态度对待,清宗掌门直接气得脸红脖子粗。 之前因为叶蓁的不配合,他还正愁找不到借口讨伐魔族。 谁知后来这魔头竟敢掳走叶蓁,白白为他送来如此良机,自然不会错过。 前段时日通过集结联合,他终于等到讨伐的这天。 等擒住了白归冥,他定要在众人面前,亲手将其大卸八块,好好涨涨清宗派的气势! …… “叶峰主?” “叶峰主?” 叶蓁正在小憩,忽而听见殿外好像有人叫她。 于是缓步往门口走去,刚抬眼就看见站立在远处的阴弑君,满脸焦急。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吗?” 小黑花不是把禁制已经解除了吗? 怎么看阴弑君的动作,像是被什么给隔离阻断了。 “属下无法靠近,应当是魔尊将禁制设为只能由叶峰主一人随意进出了。” 顿时叶蓁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意划过。 没想到这小黑花……哼,心思还挺细腻的。 见叶蓁面上挂着浅笑,阴弑君来不及多等,便急忙喊道: “叶峰主大事不好,今日三大修真门派合力讨伐魔尊!眼下魔尊已身负重伤,还请叶峰主此刻前去调节战事!” “什么!”叶蓁脸色遂变,急忙走出寝殿。 所以,原故事线里的人魔大战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由人族发动的…… 听见小黑花受伤,叶蓁心神俱乱,于是顾不得多想,火急火燎就跟上了他的步伐。 “魔尊眼下伤势如何?”叶蓁心急如焚。 小黑花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属下不知,但在属下赶来前,魔尊已然被三大掌门合力击中,定然已经伤及肺腑!” 叶蓁没再多说,心中压抑着怒火。 连她都不舍得打的人,他们竟然还敢以多欺少? 一群道貌岸然的死老头! 可待叶蓁渐渐回神,突然发觉眼下情形不对—— 于是立马停下脚步,正色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虽然不熟悉魔界的地形。 但人魔开战,地点肯定是在临近魔界口的地方,魔气自然是稀疏的。 而眼下随着阴弑君带路,沿途的魔气却越来越浓郁。 如果她没有猜错,如今他们应该是在逐渐靠近魔界腹地……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来啦。 第91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8) 前面带路的阴弑君仍旧是背对着她,闻言也停下脚步: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看来,能当上一峰之主的人,还真是不能小瞧呢。” “你要做什么?”叶蓁后退一步,全身戒备看向他。 “做什么?”阴弑君反问道。 待转过身来,满脸的杀意无处隐藏。 随即轻呵一声:“我什么也不想做,不过……只是想要叶峰主手上的那枚魔戒罢了。” “是这个吗?”叶蓁举起那只带着魔戒的手,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语气轻松:“哎呀,早说嘛,给你就是了。” 说着,便作势要从指间取下魔戒。 只见面前的男人眉头微皱,眯眼压低声音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知道你还问!”同一时刻,叶蓁手握一把寒剑,迅速刺向面前的男人。 阴弑君反应极快,及时抵挡住她的出其不意。 男人眼神邪恶,一双黑目,仿若毒蛇盯着一团死物般:“哼,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叶蓁:知道个屁,你刚刚明明就信了! 但也只是心里反驳,眼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声回应。 如今叶蓁的体质早已大不如从前,方才的那一剑,便早已用去她尽半数力气。 电光火石间,叶蓁明显处于劣势。 最后力气实在耗尽,她索性心中一横:反正今天早晚都得死,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听见叶蓁心中所喊,团子本以为她会愈加奋起反击,可谁知下一秒—— 只见叶蓁原本握着寒剑的手渐渐垂下,安详闭眼,直立等待着面前男人的致命一击。 就是可惜了小黑花,看来她是救不了他了…… 若是死在同一天,那四舍五入,他们这样算不算是殉情? “噗——”吐血声代替了刀刃刺进血肉的声响。 嗯? 料想中的刺痛没有袭来,于是叶蓁睁眼一瞧。 只见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不知被何物所伤,反而被震出了十米远。 而他此刻正弓着身子,趴倒在地上,嘴角还留着方才吐血后的残留物。 怎么回事? 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叶蓁还在疑惑,而坐在地上的男人便迅疾捂着胸口疼痛的地方,再次站起身来:“哈哈哈哈——!” 笑得像傻子一样——这是叶蓁对此刻的阴弑君由衷的评价。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其实坏人不是这样笑的。 “看来那小杂种,可真是把你当作了掌中宝啊。” 正当叶蓁准备劝诫,面前的男人便再次接着说道: “他竟然敢舍下自己的一半修为护你,只留一半修为去面对那帮人。” “哈哈!简直是狂妄无知!” 说到这里,叶蓁便懂了。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此时圈固在她指上的魔戒正在微微发热。 她都要死了,却还这么护着她。 小黑花,可真是个傻瓜…… 趁着叶蓁分神之际,面前的男人虽然伤势颇重,却再次跃身主动发起攻击。 可还未等靠近,便如同方才一般,直接被强大的威力弹出。 这次落至更远的地方,还重重撞在了粗壮树干之上。 眼看相撞的树干也被折断,而他口中更是鲜血直流。 叶蓁知晓此时情况紧急,时间根本经不住他这样耗。 于是遂即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魔戒。” 叶蓁眼神冰冷,看着受伤的阴弑君,眼中毫无怜惜,淡漠补充道: “眼下小黑花有难,姑奶奶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说完便直接瞬移,眨眼消失在男人面前。 “不——!” 阴弑君急迫着想要再次起身,可身上早已没有一处完好,只能不甘地独留在原地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片刻,他的面色又再次改变,似是得逞地叫嚣道: “哈哈哈你去!如今他只有一半修为,你去了也是只有收尸的份!” 到那时,白归冥已然死在众人面前,而天魔血脉也算断绝。 待他再次夺回魔戒,剩下的四大魔君就算再不服他,也只能是辅佐他登上魔尊之位! 哈哈哈哈! …… 【团子,法力最聚集的地方,定位!】 【好的宿主!】 小黑花的修为半道半魔,注入魔戒中只能是护她周全,却不能在此刻转变成为她自己的内力。 所以只不过是施展瞬移术,此时她便虚弱得吐出一口鲜血,但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于是擦净嘴角的血渍,只怕会被小黑花看见,再才继续向前方行进。 她只希望能快点赶到两派人马作战的地方。 —— “小白!”借助团子的定位,叶蓁终于赶到。 只见她身着一袭轻羽白纱,虽是美轮美奂,却衬得脸色更加苍白,随后平稳着落于魔族队列的旁边。 “师尊!” 瞧见叶蓁赶来,白归冥急忙向对面抛出重力一击。 在与清宗掌门及那几名峰主脱战后,便瞬间赶到叶蓁面前。 原本还在与四大魔君缠绕打斗的另外两派掌门,在看到叶蓁现身后,也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嗯?不是说叶峰主是被强掳了吗? 怎么看眼下这情形,叶峰主好像与这魔头十分亲近? 以轻尘派与梵音派的弟子为主,许多人纷纷都在心中发出疑问。 “师尊你怎么来了?”白归冥满心的牵挂,蹙眉担忧。 即使是这样,他那眉宇间的妖魅也都不曾消失半分。 早知道这样,他那时就不应该听师尊的话,他就该晚些解除禁制的。 “你呀,一点也不听话,”叶蓁戳了戳白归冥的胸口,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为师若是不来,便不知道你又会背着为师做什么坏事了。” “师尊,我没有。”生怕叶蓁误会,白归冥急忙解释道: “是他们欺人太甚,借着救师尊的借口来攻打魔族的。” 看着白归冥急忙辩解的模样,叶蓁觉得好气又好笑。 在确定小黑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受伤后,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小瞧白归冥的修为了。 于是便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回复道:“好~,为师都知道,刚刚是在唬你呢。” 被叶蓁顺毛的白归冥有些羞涩,嗓音低饶:“师尊~我——” “叶蓁,你来的正好!” 清宗掌门见两人大有继续聊下去的趋势,于是急忙打断白归冥的下话。 白归冥听着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转而回过头,阴恻恻地盯着清宗掌门正在说话的嘴。 这张狗嘴,若是撕了,应当是极好的…… 清宗掌门:这么多人看着你俩唧唧歪歪,也好意思……你难道忘了——我们现在还在交战呢! 于是他赶忙朝着叶蓁缓缓招手,故意扩大自己的音量: “叶蓁你快过来,师兄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折磨,如今我们大家都在,你不必再虚与委蛇于这魔头!”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啦! 结局悲喜未知,所以小可爱们可以说说自己想要的结局哦! 第92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49) “师兄何出此言?”叶蓁转而将白归冥护在身后与他对质。 “栖身于魔界乃是我自愿的事,何来强掳和折磨一说?” 接着便是双手交叉怀抱于胸前,一脸‘我早已看破你小心思’的模样,揶揄道: “师兄可莫要信口雌黄,以救我为借口,实则行那非道义之事啊!” “你——!”清宗掌门顿时感到肺部有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叶蓁与那魔物果然是一丘之貉! 但为维护自己的正义形象,他只好继续装作‘厚德载物’的虚伪模样好言相劝。 “师妹啊,师兄知道你是被这魔物迷乱了心智,现如今才会如此胡言乱语,师兄不会怪你。” 一双浑浊的枯眼里却时刻闪着精明,接着低眸拂了拂自己的白衣布袖。 “但也要适可而止,切莫继续执迷不悟。”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不站对立场,待会儿就别怪我们毫不留情了。 叶蓁不甘示弱,听他说废话也听腻了。 于是直接摊牌:“臭老头,一直执迷不悟的人明明是你!” 刚刚叫他师兄,不过是反讽。 谁知这臭老头竟然没听出来,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一口一个师兄师妹的,差点把她叫吐。 事到如今,各修真门派的人对于眼下情形也都大致懂了。 轻尘派与梵音派的掌门更是明白:他们这是被人家当枪使了! 好一个借刀杀人! 明明只是关乎人家小两口情情爱爱的事,硬是被那清宗老掌门夸大成正邪之争。 见叶蓁始终不肯重新站队,而他的谎言也早已败露无疑。 于是他只好将面前这个无知女人也归为魔族一类。 “你们看!”清宗掌门横眉怒目,指着叶蓁摇头慨叹: “此人身上隐隐散发着那魔头的气息,如今她早已不是叶蓁,定是那魔头幻化出的傀儡人!” 普通弟子或许还能被他蒙骗一二,但两派掌门与峰主们却实实在在晓得: 这哪是什么傀儡人,明明就是发生肌肤之亲才会沾染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魔族气息。 可事到如今,他们已然讨伐至此,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他们也只能将错就错,一举铲除魔族。 白归冥听见清宗掌门的胡诌后,更是勾唇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揽过叶蓁的腰。 低头在她耳畔故意哑声说道: “师尊他们误会了,要不要弟子现在就向他们解释一下这魔气缘由?嗯~?” 尾音的‘嗯~’故意上挑,像是一股电流从她的耳尖密麻钻到背脊,最后直击心尖。 但叶蓁面上却装作一脸淡定,也不愿看白归冥此时的表情。 光靠猜,她也知道,肯定又是那一副故意勾人的模样。 于是叶蓁头也不回,直接一手扳过白归冥的脸,‘无情’拒绝道:“你给我闭嘴。” 知道叶蓁是在故作镇定,于是白归冥转而捉住她的手腕,闭眼在女子手心落下轻柔一吻: “待弟子解决了他们,今晚再与师尊继续探讨这魔气的缘由。” 说完便纵身消失在叶蓁身侧,转眼出现在清宗掌门与那几名峰主面前。 不过半秒,白归冥就像是变了个人。 面色寒冷,一边随意清理着自己的袖口,未曾施舍半分余光给对面的人。 一边嫌弃说着: “死老头,废话太多,阎王爷是会嫌弃的。” 清宗掌门立马挥剑出击,只暂停片刻的战事便再次打响。 刚刚在白归冥离开之际,叶蓁还来不及感受掌心留下的余热。 直觉性地想要伸手抓住他,结果后来连白归冥的半片衣角都未曾碰到。 糟了! 起初她以为小黑花受重伤,本想着能来及时帮衬些许。 可看现下这阵仗,应当是魔族占优势。尽管如此,她也不能就此坐视不理。 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人魔大战发生,‘白归冥’最后因杀孽太重,最终落得个被天道所抹杀的结局…… 叶蓁不敢回想—— 赶忙朝着战事中央的白归冥奋力传音: “小白你快快收手,切莫再伤人性命!” “你听见没有?”清宗掌门自觉打斗十分吃力,在听见叶蓁的喊话后,为乱白归冥心神,于是故意嘲弄道: “就算你的师尊再向着你又如何?可她始终是良善之人,见不得自己的同门受伤……噗——” 未待他言毕,白归冥的嗜血欲望霎时喷涌而出,直接掀起一道戾气扇得他口吐鲜血。 合力围攻的其中一名峰主见状,有些退缩,向后躲去。 但白归冥似是已杀红了眼,于是再次掀起另一道戾气,精准击中了那退缩之人的臂膀。 只见那人右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就像是被千万柄刀刃所斩。 【糟了宿主,小黑花的魔气好像彻底失控,他杀红眼了!】 团子圆眼睁大,认真看着白归冥的出手招式。 心中暗叹:哇~好帅,它以后打架也要像小黑花这么帅! 叶蓁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 眼下小黑花的魔气已然失控,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原故事线发展。 而她还不能对小黑花直接解释,让他停手的原因,不然就是违背了系统规则…… 清宗掌门老谋深算,知道仅凭他和几名峰主联手,定然打不过白归冥。 于是私下传音给另外两派掌门,伙同着各门派内力高深的弟子道: ‘我们一起上!’ 赵妙颖自然也听见了,但却不为所动,她选择退出这场决一死战。 霎时间,修真门派所有内力强大的人全部集结,齐齐飘立于上空。 众人集体将道气汇聚成一束貌似苍穹的白光,且其形态还在不断涨大。 白归冥看着面前几十人的作态,舌尖抵了抵腮,眼角微微上挑,嘴角含着一缕讥诮,似笑非笑。 呵,以多敌一,乌合之众——又能奈他何? 风云突变间,他手中赫然出现一把玄铁黑剑。 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凌空而立。 瞳孔里闪着幽深灼热的漆黑火焰,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周身隐隐散发着澎湃魔气,遂而举起那把气息不稳的黑剑,逆空向上,似要与天对峙。 他将暴走的魔气层层凝炼,仿佛带着破碎云层的威力。 此刻两方的力量不相上下,如此磅礴壮阔之势即意味着—— 强强交锋,必有一死一伤。 叶蓁原本只是心焦如焚,即刻便警铃大作。 【不好!就算小黑花此番赢了,可对面几乎是本界面所有的主要人物,最终他也会被天道抹杀!】 局势紧迫难以阻止,叶蓁别无他法。 来不及多想,于是身形纵跃消失…… 感应到叶蓁心中所想,团子立马大声阻止道: 【宿主这一切都有定数!你不要冲动啊!】 募地,就在双方蓄力相撞的瞬间。 白归冥眼前倏然出现一抹熟悉的倩影,而后,那名女子一个转身。 她周身散发着雪白却不刺眼的光芒,正在用生命汇集着体内及全身的道气。 叶蓁唇角含笑看着他,眼眸万般柔情,丝毫没有怯意。 芊芊素手向他展开,粉唇微启,因为虚弱声音有些微颤道: “小白,抱我。” 没有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白归冥骤然收回自己周身即将伤害到女子的无垠戾气,听话地向她展开怀抱。 可叶蓁身后那团巨大的白色光亮丝毫未有收手之意,仍旧以锐不可挡之势长驱直入。 骤不及防间,白衣女子被身后的重击所伤,猛地跌落,撞入他怀中。 叶蓁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口中便开始冒出汩汩鲜血。 白归冥猛地一怔,眉宇间的嗜血暴戾早已消逝,转而替代的是触目惊心。 他怀抱着叶蓁的双手有些颤微,始料不及,片刻才来反应过来。 随即瞳孔急剧收缩,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成四分五裂,声音嘶哑:“师尊——!” 第93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0) 白归冥怀抱着轻如鸿毛的女子缓缓落地,随后筑起一道透明的结界。 为什么? 师尊,你为什么要这样…… 团子明显感应到叶蓁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 眼眶瞬间盛满泪水喊道:【宿主你疯了!】 然而就在此刻,万众瞩目震惊之下,白归冥原本半绾着的一头墨发,全盘散落垂下。 眨眼间,自发根始变,银白瞬间侵染至发尾。 于风吹凌乱中,原本的如瀑青丝,似被皎洁月光泼洒,变成了满头白发。 一直以为白发是慢慢产生的,其实不然。 叶蓁瞧见了心疼,孱弱抬起手,轻轻抚摸上白归冥的脸。 可好似这样就已用尽她最后一丝力气,怀中女子嘴角含笑,吐气如兰: “小白,你头发白了。” 语气慵懒随意,好似平日里与他再正常不过的交谈。 白归冥狭长的眼尾早已泛红,侧脸极力贴近叶蓁的手心,万般不舍地摩挲。 “如今弟子也成了白头翁,师尊可还会嫌我太年轻?” 记得她当初拒绝他时说过,他们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不合适…… 可现如今合适了,她却要离开了…… 叶蓁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如烈火灼烧般疼痛,忍不住倒吸口寒气。 于是极力忍着痛意,取下无名指上的魔戒。 “小白,这…这个你拿去。” 魔戒本就是归属于小黑花的东西,里面还有着他的一半修为。 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不要。”白归冥看着置于手心的魔戒,并没有握住。 这是他与师尊的定情信物。 叶蓁觉得胸口像是被潮水漫过,以至于喘不过气。 可她仍旧念着‘白归冥’的结局。 于是颤声要求道: “你答应我……放过他们……不再伤人性命。” 倏然,白归冥怒意泛出,压着嗓音反问: “师尊连自己都救不了,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是了,眼底瞬间染上阴寒死秽之色,语气如同无数把冰锥落于水镜: “师尊若是离去,我定让他们所有人陪葬!” 叶蓁还想说话,可气息微弱,连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你……” 最后竟咳嗦出一汩鲜血,从嘴角流到脖颈,就连白纱衣也被染红大片。 白归冥眼见的彷徨失措,急忙为她擦拭,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 “弟子错了,弟子以后什么都听师尊的……师尊不要走好不好?” 从刚刚开始,白归冥便一直在为她源源不断地灌输内力。 可她如今一丝一毫都无法吸收,一切都无济于事,连应一声都难如登天。 “好我答应师尊!我答应不伤他们!师尊你不要走……好不好?” 白归冥的眼里蕴含着无限的失落和绝望,孤傲的眼睛变得没有焦距,死寂一般失神。 他怕,也恨。 为什么? 为什么师尊眼里能容纳整个世间,却唯独没有他? 看着小黑花内心受伤的模样,叶蓁是真的很想告诉他: 她并不是担心那帮人……她最在意的人,就是他了啊。 可她眼下早已无法言语。 叶蓁还有很多话想说。 她希望小黑花在飞升后,能够见己所见,爱己所爱。 这天上人间终会出现一名与他相配的女子,能够且愿意陪他一生。 她很遗憾,因为没有爱念,所以从始至终无法给予小黑花全心全意的爱。 …… 最后,一阵微风拂过叶蓁那张苍白而美丽的秀脸。 许是太累了,她终是缓缓闭上那双如清水般的眼眸。 而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为嘴角的一抹温柔淡笑。 在白归冥看来,那抹柔美的淡笑格外令人刺痛。 当初这样的笑容如春风般,吹散了他郁结于心的阴霾,如今却…… 原来一抹笑颜,不仅能够惊艳时光,温暖一个人的流年。 也能让这个人从云端坠落至深渊,侵蚀他的骨髓。 感受到怀中女子原本温热的身体已渐渐变得冰冷。 他感觉自己也仿佛全身坠入冰窟,而后俯身亲吻女子皎洁的额心,温润一笑道: “师尊别怕,弟子待会就来陪你……” 师尊那么善良,同他们讲道理,他们不听。 临走前还为他们求情。 既然他们认定了他是恶人,那他便坐实这个身份—— 是这个世道不公,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白归冥贴心放置好叶蓁,且还加固结界护着她的身体。 如今他眼中的光亮早已消失,墨眸染上血红,眼尾的那颗泪痣更显妖冶。 待慢慢戴上魔戒,同一时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亲身感受到白发男子的修为瞬间大涨。 被煞气层层笼罩的男人缓缓起立转身。 白发飘飘,一双血瞳无情无感,衣诀凛然猎猎作响,手持一把玄铁黑剑,长身而立。 “糟了,这魔头竟早已达到大乘境界,方才对战时仅有一半修为!那现如今——!” 没等清宗掌门将话说完,只见白发男子持剑一挥。 清宗掌门的那颗头颅便直接滚落到地上。 从地上那颗头颅可见,他临死前枯眼里带着震惊与恐惧,嘴也是被吓得大张。 众人见此皆为震撼,广袤大地之上瞬间笼罩起惶惶不安的气氛。 清宗派的峰主们怂惧得接连后退。 连他们的掌门都被瞬间秒杀,此刻谁还敢上前送死? 轻尘掌门早已达到渡劫境界,虽知晓自己在此人面前,只有被颠覆的余地。 但此时却仍旧抱有全身而退的妄想。 于是几步上前,在压倒性威力面前,尽量克制住心中的恐惧。 带着些微掌门的威严道: “白归冥,我们也不想如此,只是先前被那清宗老匹夫所蒙骗,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 “我保证,往后轻尘派绝不再进犯魔族。” 瞧着轻尘掌门装模作样的嘴脸,白归冥眼底的嗜血欲望霎时变得更加浓烈。 轻尘掌门也是不寒而栗,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于是急忙正色又道: “你不要忘了,你刚刚才答应了叶蓁,你不会伤——!” 没等他将话说完,又是一声头颅坠地的声响。 那失了头颅的身体径直后仰,重重摔落。 “你不配叫师尊的名字。” 白发赤瞳的男子面色森冷骇人,随后歪头看向其他人,如同肃杀死神般狞笑着: “下一个,谁来?” 字。字。诛。心。 归冥——堪使一切归于幽冥。 此时还有谁敢应声? 当下就连空气都变得结冰一样死寂。 不过呼吸间,白归冥便没了耐性,声音邪魅暗沉: “那你们,就都去死!” 都去给师尊陪葬!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有反转,反转几率高达51! 晚安~ 第94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1) 此话经出,却无人抱头逃窜。 原来所有人都被牢牢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们双腿好似套上了千斤顶,只能是发软打颤。 腾空俯看大地,白丫丫的一片。 原本令世人都向往艳羡的修真弟子们,如今却像极了大片待宰的羊群。 白归冥举起玄铁黑剑直指苍穹,天空的蔚蓝渐渐消退,乌云气浪席卷天边,俄顷便迎来电闪雷鸣。 剑端直立与雷电相接,万千缕黑束交错流转,如洪流般直冲云霄。 天幕仿佛也要被撕裂。 大地在颤抖,而立于大地之上的万物都在怒吼。 顿时间,哀嚎遍野,空谷的回响越发凄惨绝望。 强者动情,莫过于此。 …… 另一边,叶蓁的灵魂刚回到空间,还没来得及让团子为她恢复爱念。 星辰空间便开始摇摇欲坠,团子急忙大吼道: 【宿主不好!天道气息特别不稳,这个界面即将坍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团子的声音就淹没在晃荡浪潮里,人也没了踪迹。 【团子?……团子?】 叶蓁焦急寻人。 下一秒,只见一道熟悉的白光,忽地从面前闪过,光芒刺激使她睁不开眼。 …… “咳咳——咳——” 黑暗之中,一道清冷的咳嗽声,在颤颤巍巍的众人身后响起。 声音来源,正是那结界中的女子。 叶蓁疑惑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在空间里,怎么这会儿就又回到她刚‘死’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凌空而立,被层层魔气所笼罩的男子像是感应到什么,猛然转身回头。 血色赤瞳里疯涌着难以置信。 而后周身充斥的戾气渐渐消散,眼眸开始变得清明。 他迅疾猛冲而至,失魂落魄的降落蹲跪在叶蓁面前。 小心翼翼中带着不自禁、也不自信的欣喜,嗓音沙哑,试探性喊着: “师—尊?” “嗯?”叶蓁感觉脑袋有点懵,于是随口应了声。 怎么回事! 她这是死而复生了?! 叶蓁在脑海里不断重复喊着团子,却始终无人应答。 待锤拍自己的后脑勺回过神,这才看清身旁之人。 这人的样貌她再熟悉不过了。 但…… 这人一双血瞳直勾勾地盯着她,视线炽热燃烧,此刻仿佛大有‘吃人’的趋势。 “小……小白?” 叶蓁含着不自信,有些胆怯开口。 在听见结界中的女子喊出那独一无二的称呼时,白归冥猛然惊醒——是她! 是他的师尊! 她回来了! 他迅疾将叶蓁拥入怀中,双臂越收越紧,仿佛害怕怀中人会消散般,甚至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小白……”叶蓁双手被迫搭在白归冥的肩上,赶忙紧急拍打三两下。 待呼出一口气后,急忙闷声道:“我快,喘不过,气了……” 闻此,白归冥赶紧松了些力道,改为双手钳着她的藕臂,声音有些颤抖: “师尊,弟子好开心……弟子真的好心喜!” 看着眼前激动男子白发赤瞳的模样,叶蓁感到鼻头有些酸涩。 不过须臾,小黑花就变得疯魔一般。 她不知道如果她没有回来,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傻事。 叶蓁紧扣着他的手,面色从容: “小白,我们离开这里。” 白归冥含情脉脉凝望着她,唇边染着笑意: “好。” 眼下的情形,叶蓁大致也能猜到。 所以她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保不齐——小黑花待会一时兴起,又想要毁天灭地。 此时她仍能隐约感应到团子的存在,只是她们两人暂时无法联系。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95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2) 一年光阴流逝…… 这日,天空晴得像张碧纸,纤云不染。 没有热浪滔天的焦灼感,空气中夹杂着青草花香的甜美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叶蓁身着淡粉襦裙,小心地探出半颗脑袋,两只前爪俏皮地搭在里院门框之上。 因为斜望,墨发自然竖直垂落,习习微风撩绕起数缕柔顺青丝。 终于,在看到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后,女孩清澈的眼底立马闪起星星般的光。 叶蓁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外,借着门框的遮挡,在来人的视觉盲区悄悄后退好几大步。 而后在人进门的一瞬间,她小步俯冲上前,突然大叫一声:“小白!” 与此同时纵身撞入男人怀中,两只白皙玉手交叉缠绕,揽着男人的脖颈。 白归冥的脸上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自然而然揽着女孩的细腰,使其与自己贴得更近。 看着小黑花一脸镇定的模样,叶蓁失望地表示: 好气哦——这次还是没有吓到他。 面上故作一副生气状,嘟着小嘴抱怨: “你今天去哪里了?”女孩腾出一只手,揉揉自己的肚子,委屈着继续道: “你看我的肚子……” 白归冥眼中先是闪过一分疑惑,随后明了,便轻笑一声,竟也伸手抚上叶蓁的小肚,音醇如玉,带着些许玩味问道: “师尊这是……有了?” 叶蓁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吓得弯弯的两条秀眉上挑,急忙解释: “什么嘛!是饿了,是我的肚子要被饿扁了!” 看着女孩暴跳如兔的模样,白归冥抿了抿嘴,尽量压下唇边的笑意,故作严肃正经。 “弟子什么都知道,师尊不必掩饰的。” 不是,她真没怀孕啊! 小黑花不会真的误会了?! 叶蓁刚准备继续为自己辩解,结果就正好看见面前男子眼眸中,那早已掩盖不住的笑容。 “吼——!你竟然敢逗我!” 她好似置气,于是在他身上一顿乱抓。 原本整齐的领口被她扯歪不少,几绺白发也因被误伤,垂落于额颈之间。 叶蓁挑眉打量白归冥,看着他眼下全然一副被恶霸‘凌辱欺负’的模样。 于是她捏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 心中暗喜:现在扯平了。 可面上却依旧腮帮子气鼓鼓的,像极了装大人的小孩,接着叉腰宣示道: “哼,这是惩罚!” 看小黑花以后还敢不敢以下犯上地捉弄她。 白归冥看着面前尚且天真稚气的女孩,还哪有师尊的样子。 此时若说他是师尊,倒还不为过。 于是无奈摇头,薄唇一勾,媚眼如丝地弯腰至叶蓁面前,嗓音蛊惑: “师尊的惩罚弟子都甘之如饴,就是千万…别累着师尊的身子~” 说着,便上手将叶蓁刚刚在他身上做坏时,不慎自乱的发丝勾起,为她缓缓别至耳后。 目不转睛满脸宠溺的模样,收手时,润热的指腹还‘无意’刮蹭女孩的耳垂。 被他‘无意’刮蹭的耳垂兀突滚烫起来。 白归冥说话的语调,像是羽毛般扫刷着她的心尖,不禁让她回想起昨晚…… 这下叶蓁是动也不敢动了。 自那日大战至今,他们明明都在一起没羞没臊生活一年多之久。 可她的心理防线还是会因为小黑花不经意的撩拨而崩塌。 尽管此时手脚早已不听使唤,但为避免某人再次白日宣淫。 叶蓁急忙一个箭步转身来到男人身后,一边动作机械地将他推往厨房的方向,一边快速催促道: “小白我饿了快去做饭!” 然后还没推三两步,就像只遁地鼠抱头逃窜回寝殿。 “嘭——”的一声,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看着粉裙女孩逃跑的倩影,白归冥眼里的笑意更浓。 他的师尊,真可爱…… 叶蓁还没缓过神,背靠着寝殿门,顺顺胸口后深呼吸。 呆呆目视着前方,旋即下意识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蛋—— 又红又烫。 呼~还好她跑得快。 关于不吃饭就做那档子事,她是真的承受不住。 每每这种情况,事情发展到后面,她都只剩哭得无力的份儿。 每每那时,她作为师尊的威严总是碎了一地。 可小黑花还偏偏经常这样干! 说是因为……喜欢看她哭? 我去他大爷的喜欢! 变态! 叶蓁严重怀疑,要是放在现代,小黑花肯定妥妥的一个s深度爱好者! …… 起初小黑花是准备带着她归隐山林的。 但后来四大魔君与魔族众多子民极力挽留他。 说若是没有小黑花在魔界坐镇,修真门派那帮人说不定又会再次侵犯魔族。 结果谁知,当时小黑花像是啥也没听见般,就只是一股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外面走。 后来还是她好言相劝,小黑花这才答应留下。 毕竟小黑花不当魔尊这事,是违反原故事线剧情的。 若因此再次导致天道气息不稳,界面又要崩塌的话。 眼下团子也不在,那她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为以防万一,她还让小黑花亲口承诺,自此以后绝不再杀人。 手上不沾染血腥,他自然也就不会因杀孽过重而被天道抹杀。 目前小黑花这尊大佛,完全称得上是本界面的和平维系者了。 而小黑花每天要做的就是陪她。 魔族的事务也都全权交给了四大魔君处理,这是当初他答应在魔界坐镇时提的要求。 四大魔君也都乐(只)意(能)接受。 说来也怪,或许是因为系统崩溃的缘故,等叶蓁再次回到这个界面时。 她体内原本已经彻底扩散的毒素,竟全都消失得没影儿了。 但背上的伤还是存在的。 于是小黑花就天天东跑西跑,为她寻来各种珍奇异宝和药草给她疗伤修养。 加之小黑花内力的润养,她背上的伤不出一月就彻底痊愈。 现如今连疤痕都没留下,真不知道小黑花去哪里找的那么多宝贝。 总而言之,这日子过得真是平坦又舒适。 叶蓁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个界面呆一辈子的。 所以她要做的仅是:珍惜眼下,憧憬未来。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界面应该在两章之内就要结束啦! 第96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3) 翌日,魔域野林外突然出现一具无头尸。 待被众人发现时仅是一副冰冷的躯体,血窟窿遍布全身,死状极为凄惨。 魔族百姓皆道此人应是被仇家寻上门,才落得此番下场。 而除白归冥以外,没人知道,其实那人便是匿身一年之久的阴弑君。 前晚叶蓁与他闲谈,无意聊及阴弑君。 他这才知晓,大战那日这厮竟趁着他不在的空隙,不仅夺魔戒还重伤师尊。 虽早已答应师尊不再杀人,但这厮是败类,不是人,想来他也不算违背诺言。 于外躲藏,逍遥自在了一年多,已经是便宜他了。 —— 在被白归冥寻到后,阴弑君自知难逃一死。 为激怒白归冥,以此获得成就感,他临死前也道出不少真相。 原来阴弑君当初寻他便是早有计谋。 一直以来,除他以外的四大魔君,都以魔尊之子遗落在外为由,始终不肯另立新尊。 若是论实力,他定然是五大魔君之首! 凭什么? 凭什么一定非得是天魔血脉才能当魔尊? 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他通过魔戒注意到白归冥。 故而当初便是想借着赤眼玄虎兽,使白归冥直接命丧当场,他也可借此得到魔戒。 到那时天魔血脉尽断,无论谁持有魔戒,五大魔君都会辅佐其成为新一代魔尊。 结果白归冥不仅被叶蓁所救,阴差阳错地,还无意激发了天魔血脉。 他恨! 恨老天不公! 而白归冥魔尊之子的身份,也是他让那伪佞三人故意散播的。 为的就是使其再无法立足于清宗派,如此他便能再次有机会夺得魔戒。 可谁知白归冥竟将那至宝随意赠给了叶蓁! 那时他便想动手了结白归冥。 未曾想,这小子竟一直隐藏修为,实则早已达到了渡劫境界。 自知杀他无望,阴弑君只能暂时罢休,伺机而动另寻良机。 好不容易待到修真门派集结众力绞杀白归冥,可到头来却又是一场空! 道出这一切,白归冥果真如他料想中的那般。 怒不可遏——甚至于平缓已久的魔气险些再次失控。 兜兜转转,到头来他终是输给了一身血脉。 而那魔戒,他甚至都没碰到分毫。 可笑啊! 他这一生,真是可笑…… 阴弑君的眼中没有恐惧,自知行的祸事不少,这天早晚会到来。 不过死前能够道出这一切,凭此激怒这如今万人敬仰的魔尊,也算是他死前的一大幸事了……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细细算来叶蓁已经在这个界面呆了六十年之久。 两人早已是元婴境界之上,故而容貌也一直未曾改变。 一日叶蓁在白归冥平日里极为宝贝的小木箱里,偶然发现了一本泛黄破旧的书。 因为年岁已久,封页的书名早已模糊褪色。 正当她准备翻页查看,白归冥便正好缓步走了进来。 见叶蓁手上拿着他‘极为宝贝的书’,他面色没有丝毫的慌乱。 反而站在旁侧好整以待地望着她。 瞧见小黑花的表情,叶蓁可以确定:这本不是小黄书。 嗯很好,小黑花依旧是思想积极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拉回思绪,那这本书又会是什么呢? 像是听到叶蓁心中所想,白归冥先发制人,故意设疑道: “师尊第一次见这本书,还是在缥缈峰,那时师尊也是这般误会了弟子…” 缥缈峰? 嗯……难道是那次? 那这本书好像应该是叫—— “《求索心悦女子秘籍》?”叶蓁询问出声。 “师尊记性真好。” 白归冥像是表扬孩童般,满眼宠溺地捏了捏叶蓁的脸蛋。 对于这样的动作,叶蓁已经见怪不怪了。 早已习惯,没多在意。 这本书他竟然还留着? 那他不会一直都还在用?! 转而将手中的书随意翻看几页,蹙眉不解: “这本书真的有用吗?” 她隐约记得前几页好像是关心,代行繁琐之事,还有……赞美什么的。 照着书按部就班地追女孩子,真的行得通吗? “有用的。”白归冥毫不犹豫,肯定回答。 接着便认真举例道: “书中有写:若想获得心悦之人之真心,首要便需擒住心悦之人之胃脘。” 叶蓁嘴角无助抽搐,微笑而不语。 她怀疑小黑花在说她贪吃,但是没有证据,好气…… 所以难怪,小黑花天天变着花样,不知疲倦地给她做美食。 自从来到这个界面,叶蓁感觉她好像都没展示过自己的厨艺。 也不知道厨艺有没有生疏,团子之前还一直想吃她做的饭呢。 想到这,叶蓁的小脸瞬间耷拉,满是不悦。 也不知道团子啥时候能回来——叶蓁的思维越来越天马行空。 白归冥看着女孩原本有些生气的小脸渐渐变得疑惑,又转而变成了伤感。 他便知道,师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想细瞧师尊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他? 但无论如何,她如今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师尊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明天更本界面最后一章。 晚安~ 第97章 灭世孽徒VS清冷师尊(54) 【宿主?宿主快醒醒……】 叶蓁眉头耸动,模糊中脑海里响起了久违却又熟悉的声音。 【团子?】 待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雾缈之中,完全看不清前路。 【宿主是我!是我!】团子的虚体努力蹬着小腿,激动地答应着。 太感动了,六十年过去了,宿主还记得它…呜呜呜…… 【这是在哪?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叶蓁伸出手极力扇拨着面前的白雾,却是无济于事,反而变得愈加浓郁。 【我们现在是在宿主你的梦里哦,因为现在团子是虚体,所以宿主大大才看不见团子哒。】 当初在界面不稳,宿主的灵魂也脱离失败之际,空间数据为求保全,自动开启了休眠模式。 所以它也就一直在空间里沉睡至今。 眼下空间的各项性能均已自动修复完毕,宿主也就到了再次脱离本界面的时刻。 【现在就得离开吗?】 叶蓁抓住重点追问。 【是的宿主,因为情况特殊,你已经在本界面滞留过久,所以待会儿醒来就得离开了。】 闻言,叶蓁颔首垂眸,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忧伤,只是淡淡回复: 【好,我知道了。】 她不应该再奢求更多的—— 六十年……于平常夫妻而言,已经是一辈子了…… 团子观察甚微,继而补充道: 【宿主放心,在你离开以后,系统数据会复制一个与你完全一样的灵魂,然后注入你在本界面的身体里的。】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这次不是以死亡的方式离开。 这样宿主应该就不用担心小黑花会难过了…… 现实中,叶蓁从床榻之上悠悠转醒。 醒来便感觉到腰间搭着一只手。 她轻轻拂上那只手,借力翻过身便对上那张怎么也看不腻的俊脸。 “小白~”叶蓁从正面紧紧揽着男人精壮的腰身,使劲往他怀里钻。 白归冥本就睡意不深,听见女孩唤他就下意识回应道:“我在,怎么了?” 看着白归冥有求必应的模样,于是叶蓁带着撒娇的语调: “我想吃你之前做过的荷包蟹肉。” “好,我马上就去做。” 回复她后,白归冥便不暇思索急忙起身。 与此同时心中还牵挂着: 他应当再快些,师尊很少这么早醒来,想来这回是饿极了。 待离开之际,白归冥轻揉拨开榻上女子的额前碎发,在女孩额间落下款款一吻后,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女孩忽闪忽闪的眼底逝过一瞬的忧郁之色。 他爱抚般刮蹭一下叶蓁的脸蛋,好似哄逗:“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叶蓁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平淡应声。 然而就在白归冥的手脱离她脸颊的瞬间,感应到那股熟悉的温热即将失去。 叶蓁急忙再次握住他的手。 一双眸子清澈得像是冬日里刚化开的湖水,可表面却又仿佛笼着层迷雾。 女孩粉唇启合,深情温软: “小白我还没跟你说过,你是我在这世间最珍视的人。” 叶蓁顿了顿,真实诚恳。 “换言之,是我最爱的人。” 听见女孩道出此言,白归冥的心跳竟停滞了一瞬。 而后眉目舒朗,嘴角也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师尊今日的小嘴怎像是抹了蜜似的,如此沁人?” 说着便俯身贴近,似是想在女孩的樱红唇瓣上留下痕迹: “要不弟子再陪陪师尊,待会再去?” 叶蓁见状,急忙将脸一侧,刚好错过他的索吻,然后摆摆手假装不耐烦道: “好啦好啦快去,反正我也不会离开,等回来了再亲。” 说着便背过身去,脸上却浮现起,与她此时言语大相径庭的依依不舍之情。 见女孩催促,白归冥便也无暇顾及过多,只能无奈摇头,带着满脸的笑意离开。 不过多时,房内便响起一道细柔平淡的女声。 “团子,开始。” 对不起小白,骗了你。 ……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白归冥便端着‘叶蓁’心心念念的荷包蟹肉回到房内。 “师尊,弟子做好了,快起来吃。” 男人没有看向床榻,此时正站在桌边布菜,因为担心叶蓁太饿,所以还另外多做了几样开胃小菜。 “小白,你真好。” 无异于平常的声调,‘叶蓁’摸索着下床,缓缓走到白归冥身旁。 刚想如往日那般从身后抱他。 只见白归冥突然凝眉转身,眸光微闪,眼底骤然乍现起冷意。 眼看‘叶蓁’即将触碰到自己,于是他抛袖一挥,直接将‘她’瞬间旋倒在地: “你是谁,师尊去哪了?” 男人声音寒峻低沉,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全然不似刚才喊‘她’吃饭的模样。 “小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在这吗?” ‘叶蓁’小脸一歪,满是疑惑不解。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均与往常别无二致。 可谁曾想,此刻的白归冥却是眼睑微落,狠戾半眯,语调也变得更加阴鸷冷冽: “最后一遍,师尊,去哪儿了。” 震慑之意浓浓充斥在字里行间,完全不容抵抗。 “小白,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只见此时还倒坐在地上的‘叶蓁’抱着一股子委屈劲儿,大有一副无理取闹的架势。 白归冥冷哼一声。 这倒像是师尊会做出的反应…… 可惜,你不是她。 男人神情冷漠,伸出修长的骨节,对着‘叶蓁’的脖子就是虚空一拧。 下一秒,原本倒坐在地上,还在无理取闹的‘叶蓁’便瞬间眼内充血,嘴巴张大直直后仰倒地。 他给过‘她’机会了。 白归冥没有留下多余的目光,径直大步走出寝殿。 稍后便于院内闭眼立足,身上顿时迸发出数道黑色丝线。 所以,你还是离开了…… 方才说的爱我,也是欺骗? 随着他紧攥着的双拳瞬间舒放,难以计数的神识便同时朝着四面八方飞速蹿去。 片刻后发现,他竟无法探查到叶蓁任何一丝一缕的魂魄。 白归冥的内心似在自嘲,如疯魔般,口中低吟: 愁思谁安慰,白发为谁碎。 我说过,无论天上还是地下,我都会陪着你…… 最后他抬眸望着隐隐泛黑的天空,脸上挂起一抹酸涩的苦笑。 既然她已不在这世间,那这令人厌恶的尘世,也就没有了他继续存在的理由。 万寸相思缥缈白纱, 幽冥路与妻共赴。 世间浮华雪乱乌发, 留不住与妻别离。 (本界面完) —— 叶蓁刚回到空间,没等歇两口气。 【团子,马上恢复爱念和上个界面的记忆!】 【啊?!记忆也要恢复吗?】团子一脸为难,抠了抠自己的脑袋。 这两个东西同时恢复,那宿主岂不是会知晓自己在上个界面有一个爱人叫慕容瑾…… 【嗯对,不要犹豫快点!】 如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的所念所想。 【那好……】团子撅着嘴万般无奈。 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是满足宿主的要求,因为这是叶蓁自己的选择。 【滴,爱念恢复中……记忆恢复中……】 广阔的星辰空间再次响起机械的电子音。 叶蓁闭眼接收着脑海中情绪与记忆的涌入…… 少顷便再次睁开了眼,像是还没缓过神,眼神平淡。 【宿…宿主?】团子有些犹豫。 只在一瞬,女孩原本平淡的眼眸刹那便染上了清明与兴奋。 【太好了团子,我是真的喜欢小白的!】 如今恢复了爱念,叶蓁的内心告诉自己,她是爱他的! 【嗯……】 团子更加难开其口,但又怕叶蓁是在压抑真实情绪,于是又问:【宿主的记忆也恢复了吗?】 【嗯恢复了。】叶蓁斩钉截铁,又言辞了当地补充道:【团子,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没等团子发问,叶蓁便正色询问: 【团子,不同界面的任务对象可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团子立马激动起来,还没思考就急着回答。 系统规则是天道定的,这是万物万界生存的自然法则,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任务对象是同一个人?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叶蓁:【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系统子:【宿主你想多了……】 看着团子一脸笃定的模样,叶蓁没有继续追问,可心中却隐约猜测着一个结论。 而这个结论只能靠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团子,以后不用再为我消除爱念和记忆了。】 【啊?……哦好!】对于宿主明显异常于上一次的表现,团子虽是感到意外,却也没多加询问。 只觉得是经历得多了,对于爱情观的看法,也就自然而然地改变了。 宿主想开了,也挺好的。 …… 团子正在将叶蓁的灵魂传输至下个界面—— 突然察觉到空间气息异常,下一刻便收到了来自系统数据的反馈。 反馈结果不由使它惊呼出声: 【我擦,白归冥这个界面也崩塌了!】 宿主是被厄运附体吗? 怎么完成一个界面就崩塌一个界面? 叶蓁还未彻底完成灵魂传输,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疑惑大惊,于是赶紧道: 【团子你说实话,主系统是不是你前女友?】 没等团子辩驳,叶蓁灵魂传输完成的提示音便赫然响起,在广袤空间久久回荡。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这个界面完啦!()?? 下个界面: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 第98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 狭小房内光线昏暗,暴露的空气中弥漫着臭腥的发霉味。 此时屋内仅坐一人,这人身着一袭青色袍衫,颜色极其寡淡。 衣衫是圆袖窄领,不过好在袖边镶嵌着几圈金丝,继而显得这身服饰不那么死灰黯淡。 小人儿身材干瘦,脑袋上戴着一顶黑色凸制圆帽,看着倒是颇有重量…… 光从视觉上判断,不难猜到,此时端坐在屋内的这个小人儿应当是名太监。 好摊牌了——这个人其实就是她——叶蓁。 她这次的身份不仅是个太监——而且还是最低等的‘小’太监! 就是随便任谁都可以差遣使唤的那种! 不过万幸——是假太监。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让叶蓁的内心感到庆幸的事了。 如今她看着估摸十八岁的模样,面颊削瘦,皮肤也是毫无红润的光泽。 不仅如此,眼底还布着两坨乌紫团,像是熬了十天夜般。 但那双眼睛却是漆黑发亮,小巧的鼻子也像玉琢似的。 每当笑起来时,嘴角还会浮现出两颗浅浅的小梨涡,活像只灵动的兔子。 想来这具身体的底子应当是极好的,不过被劳苦所磋磨,也没怎么注意自身呵护,才成了如今的惨淡模样。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更好地掩饰她的女子身份。 否则谁会相信一个常做粗活的小太监,会长得清秀甜美肤若凝脂? 不可能真把旁人都当傻子! 暂时放下她如今潦倒的处境,回归主题,叶蓁这次的任务对象是扶昭国的摄政王—— 陆云谏。 陆云谏的母亲是洗脚丫鬟,当初通过勾引醉酒皇帝才爬上的龙床。 起初他母亲是想着,从此以后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借着肚里的龙种摆脱洗脚丫鬟的卑贱身份。 可众所周知,前扶昭皇帝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根本没把那场荒唐的露水之缘放心上。 不仅如此,陆云谏自诞下时便异于常人,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一头银发。 面对丈夫的狠心抛弃,孩子又天生异常。 陆云谏的母亲在如此双重打击之下,当场变得疯癫,不久便草草离开人世。 那时尚在襁褓的陆云谏,一没地位,二没人脉。 但由着血脉的缘故,被前扶昭皇帝一直扔在宫外散养着。 自那时起,年幼无助的他便再没收到宫中之人问津。 麻绳专挑细处断,陆云谏的身世可谓是美强惨的典型代表。 作为本界面的气运之子,那肯定命不该绝—— 所以后来,陆云谏步步为营,权势浩大。 残忍杀害前扶昭皇帝仅有的三个儿子,最后只留下一名尚在襁褓的皇孙—— 也就是当朝的扶昭皇帝——陆启。 陆云谏是陆启的叔叔,后来便以陆启年幼,尚无执政能力为由,代其行操持国家大事。 如今陆启早已年满十五,但气运之子是谁? 陆云谏一手遮天,冷血无情! 面对反对,依旧是以摄政王自处,不断架空皇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后来他想得到的,也都得到了。 可让所有人大为震惊的,便是在不久之后,他竟覆灭了整个扶昭国,而后自尽身亡。 虽说陆云谏年幼时在宫外遭受了万分苦难,但也不至于颠覆自己的母国啊? 更何况他已权财双握,又还有什么不满足? 实在是令后人咋舌费解。 所以她这次的附加任务,是探寻陆云谏灭亡扶昭国的实情。 由于附加任务是寻找剧情的隐藏真相,所以这次系统数据给予的界面资料并不算全面。 现在的叶蓁根本来不及思考陆云谏灭国的实情了。 目前她最最关心—— 都来这个界面半月有余了,她却连陆云谏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到!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一个是在阴沟里翻船的小太监。 她要是再不主动出击,那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 目前陆云谏的黑化值是80。 而叶蓁不仅每天要祈祷黑化值稳定不变,还得劈柴挑水,被指挥来指挥去。 这让她本就脆弱的小身板更是雪上加霜,就差散架了——完全没有夸张。 本来她体力也没这么差,或许是上个界面师尊当得太久,体质和心气都被养娇惯了。 这待遇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果然,当懒惰成为习惯,是最恐怖的。 “小叶子——”此刻房外突而有人尖着嗓子喊:“这柴怎么还没劈啊!” 这话如同飞针从空气窜入房内,直直刺入叶蓁的太阳穴。 “知道了,来啦——!” 叶蓁虽是没好气,但也只能高声答应着。 于是弓着背,像是丧尸,满脸颓废地往外走,而心中的想法却是更加坚定: 不行,得想个办法早点离开这里……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新界面开始啦! 第99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 入夜渐微凉,漆黑如墨倾洒。 凉风抚着花骨朵,同根同茎,带着小舟般的绿叶也随风抖耸,担落白日里定居的尘埃。 偶被砸到的昆虫高声鸣叫,誓要与它眼中的天公争胜负,逐渐地,便响起了大片虫鸣。 叶蓁做了一天的苦差事,只觉浑身酸软难以入睡。 简陋的屋子本就隔音不好,伴着虫鸣酣唱,她更加睡不着。 心烦意乱间,想着屋外的瑟瑟萧风,混着自然的馨香,或许能使她心中舒坦些。 即想即做,于是穿衣起身,披着一身朦胧月色,迈步走上屋外的细碎石子路。 “……嗯舒服多了。” 叶蓁闭眼深吸一口凉夜的气息,清爽的晚风夹带着软香缓缓荡入鼻尖,令人心情愉悦。 王府里有些地方,下人未经允许是不得擅自涉足半步的。 叶蓁也不想自找麻烦,所以只是漫步行走,来到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停驻的下院。 原本躲藏在云里的月色悄悄探出尖儿,光晕暖意照射到茂密生长的翠绿枝柳上。 透过枝叶,柔和的晕光斑驳绘画,于细碎石子路面,投射出一幅美丽的星光图。 趁着月色宜人,叶蓁没有停下脚步,行至院中凉亭内稍作歇息。 “咻咻——” 一阵疾风带过,伴随着几片瓦落砸地,发出几声清脆的“哐当”声响。 叶蓁心中无奈,想着实在是太不凑巧。 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开始刮妖风。 看着月亮也再次钻进云里,怕是天公不作美,待会若是真来场雨,那她就得真成落汤鸡了。 拍拍衣上的灰尘,起身准备按原路返回。 “谁派你来的?” 不远处一道冷冽男声传来,似是在质问。 嗯这么晚了? 还有谁会在这? 听声音,说话之人明显没有掐着嗓子,所以应当不是太监。 叶蓁还在疑惑。 这下院的附近,明明住的都是是府里的太监,怎么会贸然出现“货真价实”的男人? 团子被叶蓁的心中念叨吵醒,有些不满地揉着眼圈瞧了瞧。 通过距离窥视,终于看清前方不远处的人,下一刻团子便激动不已。 【是陆云谏!宿主大大,是陆云谏!】 哟——那这不就凑巧了嘛~ 叶蓁忍不住暗喜。 她白天刚愁怎么和陆云谏产生交集呢,这今晚就送来了良机。 蓁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蓁悄咪咪寻声探去,蹑手蹑脚。 在没弄清楚状况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走到几幢盘根大树下,借着树干和枝叶布下的黑影,她刚好能完美地隐秘于其中。 叶蓁探着脑袋,抬眼望着不远处,由于乌云盖得月色太暗,眼下光线极差。 只知道是两人在对峙,却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不说?” 此时响起的还是刚才那道男声,虽是幽幽寒冷,但冷质的音色却也叫人听着格外悦耳。 叶蓁扒着树干,脑袋上下浮动极力眺望。 看清了那站立的男人身姿高挑,一头如瀑银发顺着背脊垂落至腰间。 在夜色里衬得好似琼林玉树—— 嗯,这肯定是陆云谏没差了。 只见陆云谏正手持泛着寒光的白刃,黯然不动如山,剑尖直指着另一人。 那人捂着胸口半倒在地上,身体有些侧歪,看着像是受伤了。 从他微微颤栗的身影可以揣测出,或许还伤得不轻。 见受伤之人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陆云谏也不废话,直指的白刃瞬间没入他胸膛半寸深。 那人虽被剑刃所刺,却也无力抵抗。 只能任凭嘴角淌下滴滴鲜血,好似串成一链血珠子,依旧咬牙坚持,不肯松口。 陆云谏不变声色,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颇有玩味地盯着他。 与此同时,手腕却在慢慢地转着圈。 剑柄每转半分,白刃便深入半寸,像是转螺丝钉那般,刃与血肉逐渐镶嵌深入。 倒地之人本就忍到了极限,经他这一折磨,额间顿时冒出涔涔汗珠,脖颈青筋暴起。 “我说——我说!” 他急忙抓住陆云谏缓缓打着转,不断深入的剑刃,根本没在乎那白刃有多锋利。 手被割伤,也好比过此时的钻骨之痛。 本想着,陆云谏会就此停止手上的动作。 谁知他竟只是冷冷一声嗤鼻,眼底闪着轻蔑与不屑。 “现在想说?” 而后如同死神宣布最后的通帖,惜字如金。 “晚了。” 想刺杀他的人,无非是那几个,他又何需细究? 只听“嗖”的一声,剑刃穿过地上之人的身体。 从后背赫然探出一拃,刀刃瞬间从寒白变成血红。 那人瞳孔骤缩,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双手极力抓着刀刃。 没一会儿便断了气,脑袋直直垂下。 叶蓁目睹了全过程,此时惊讶早已布满整颗瞳仁,就连心脏都像是被人给提着的。 她自始至终都是双手紧紧捂着嘴,生怕喉间会一不小心冒出声响传了出去。 她只知道,陆云谏心狠手辣残暴乖戾。 却没曾想到第一次见他,便是眼前这番景象! 若是让陆云谏知晓,她亲眼看见了他杀人。 按照眼下陆云谏的行事作风,定然二话不说就直接解决她,正好跟那刚死的人做个伴儿。 叶蓁心河淌泪万里,只能“忍痛”放弃这次相遇良机…… 转眼间,陆云谏嘴边的讥诮便转为一贯的邪肆。 他缓缓松开剑柄,将剑直接留在那人体内。 泛着冷意的指尖嫌弃地捏捻两下,自知会有人来处理后事,便抖袖准备离去。 “喵喵——!” 好巧不巧的,同一时刻,叶蓁身后骤然响起尖锐的猫叫。 叶蓁被吓得一个激灵,而后瞬间面如死灰。 眼睑半阖,缓缓转过身,满是“杀意”地看着她身后这只受到惊吓的黑猫。 我的祖宗唉~我是踩到你了吗?! 黑猫一脸惊恐地盯着叶蓁看,像是被她吓到。 随后便一溜烟钻进草丛,瞬间便没了身影。 得嘞,临走前就留个烂摊子给她——这只猫是阎王爷派来的! 【宿主,陆云谏现在正盯着你这个方向看……】 团子及时汇报眼前的实况。 “谁?”陆云谏收回迈出的脚步,缓步朝着叶蓁身形所藏之处靠近。 虽是没人应声,却清晰嗅到一丝独特的气息。 周身倏然再次燃起寒冷的杀意,眼神也变得更加危险诡异。 团子在空间里捂着双眼不敢往外看,着急得直打转。 团子:【要死要死,要死了!】 叶蓁:请不用如此声情并茂地读出我的心里话,谢谢。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终于要见面啦! 第100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 “有人吗?”没等陆云谏继续质询,叶蓁率先发问。 她背对着陆云谏,假装提了提自己的裤子,随后一只手放在树干上摸索,缓缓转过身。 陆云谏没有回答她,在距离叶蓁还有五米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 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定定凝视着眼前这个“小太监”,幽深的眼底满是打量。 叶蓁此时正好转过身子,带着一脸好奇,侧耳贴近陆云谏所站立的地方。 只见她前一秒还晶莹清澈的眼眸,此时已完全失去聚焦,看起来涣散无光。 没错,她现在是个“盲人”。 所以她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没有看向陆云谏,但叶蓁却明显感受到,此时位于不远处的男人,他所有的目光都直直扫射在她身上,如锋芒在背。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半晌没人应声。 恰逢时机,于是叶蓁装作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语气纳闷: “哎奇了怪了……刚刚明明听见有声音啊?” 而后小心翼翼,双手在面前虚抓几把空气,什么也没触碰到,于是便喃喃自语:“看来是我听错了。” 叶蓁:【非常好就这样,大佬你千万千万别和我说话。】 团子:【宿主加油,你现在真的很像个瞎子。】 叶蓁:“……”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叶蓁弯腰,于脚边拾起方才随意捡的树枝,颤颤巍巍转个身,再次变为背对陆云谏。 眼神木然直视前方,用细长树枝小心摸索着前方的碎石子路,缓缓探步前行。 心中默默祈祷:继续保持——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叶蓁就这样走了近十步,正当她庆幸之际,身后突然响起那道蚀骨之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蓁:。。哦豁。。 她此时正背对着身后的男人,索性认命地闭上双眼,瘪嘴无声叹息: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叶蓁装作惊讶的模样,像太监那般尖着嗓子叫道:“哎原来有人呐?” 手里握着那根树枝,间续点触着路面慢慢转过身。 耳朵便是盲人的眼睛。 于是她侧耳稍微贴近陆云谏说话的方向,眼睛却失神瞟向别处: “这位大哥你不是住这儿?又怎么会半夜于此?” 陆云谏的声音明显不是太监的尖声尖气。 她现在虽然“瞎”,但心不“瞎”,要是过度装傻充愣把他当做太监,那她现在就可以直接凉凉了。 “是我先问的你。”陆云谏眉梢一压,语气暗沉。 起初她在树影后面说话,他没怎么看清。 如今月亮刚探出头,他便借着皎洁的月光自下而上地盯着叶蓁看。 叶蓁自知理亏,一脸赔笑状:“小弟我半夜睡不着,适才出来散散心。” “看不见还半夜出来散心?”陆云谏秉着更深的怀疑,自然态度也不怎么友善。 “看不见怎么了?!”叶蓁的脸色瞬间从赔笑变成微微愠怒,直挺着小身板,一手叉腰:“白天或是黑夜,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 叶蓁表面理直气壮,可心中的小人却是在双手合十:大佬啊,这下你总该信我了…… 听完叶蓁这次的答复,陆云谏的面色只是稍稍缓和了几分,继而又问道: “那你方才为何躲在树影后面?” “方才突然想解个手,回去又嫌麻烦,”叶蓁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背,撇过脸去,带着些许的局促,嘿嘿笑着: “想着四周应该没人,所以就在树后面解决了。” 没等陆云谏继续发问,叶蓁突然伸手朝他的方向探去,像是要去牵他的手。 “大哥,这事儿就你一个人知道,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小弟怕他们会笑话我。” 陆云谏见状急忙将手放置于腰后,接连退步,一脸嫌弃地盯着叶蓁那双不断扑腾的手。 叶蓁自然是没触摸到他,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继续向前摸索着:“大哥……大哥?” 陆云谏站在距离叶蓁稍远些的地方,眯起深潭般的双眼,继续审视了她几秒。 瞧她的模样不像是做戏,于是便默默后退几步,身形隐匿于月色中悄然离去。 “大哥你走了吗?” 叶蓁知道陆云谏还没走远,于是依旧在原地假意摸索着:“你怎么不应声啊大哥?” “……大哥?” 怕男人中途返回,距离陆云谏离开约莫过了半刻钟,叶蓁才终于停止了表演。 她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他可算是彻底走了…… 叶蓁随手扔掉树枝,寻着原路返回。 【看来陆云谏也没有那么残暴血腥嘛,对于无辜的人,他还是抱以慈悲之心的。】 团子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是这场好戏的唯一观众。 【宿主,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它探出一只爪子,面色狐疑地询问叶蓁: 【陆云谏会不会是因为嫌弃你,所以才没有杀你?】 团子的话不禁让叶蓁再次回想,刚刚陆云谏对她真正放下杀意时的场景…… 好像真的是因为嫌弃她! 叶蓁蓦地怛然失色:【团子,我觉得你真相了…】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这几天一直在修改第一个界面错误的标点符号,顺便纠正不恰当的分段布局,所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 第101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 清晨的曦光从屋顶后方缓缓升起,房前是一小片不规则的空地,空地四周长满了葱葱冗冗的花木丛。 粉的白的,星星点点缀化着盎然的绿意。 叶蓁早早便推开房门,抻直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懒腰: “呼~今天又是勤劳的小蜜蜂。” 来到空地一侧,那里摆满层层堆叠的待劈柴火。 叶蓁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举斧开工。 好歹来这个界面半月有余了,叶蓁将每日的劳务当做锻炼,体能也在逐渐改善,不一会儿就劈了近半数的柴火。 借着起身擦汗的空隙,叶蓁突然想起来:【话说团子,陆云谏长什么样子啊?】 那晚由于装瞎,叶蓁自始至终都没敢正面瞧过他的样貌,目前也只是见过陆云谏的身形和那头如瀑银发。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帅爆了!】团子在空间里晃着脑袋,一脸傲娇。 它的任务对象可都是每个界面的真绝色,样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真的吗?】听着团子肯定的语气,叶蓁不禁好奇起来:【真想亲眼看看…】 可惜她是“瞎子”,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暂时还不知道。 但她早晚得接近陆云谏,可也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瞎”下去,目前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宿主真的很想亲眼看吗?】团子撑着下巴询问。 【废话。】叶蓁擦完汗,把两边的袖子挽得更高了些,再次举起劈柴斧。 【那宿主的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哟。】团子的两只雪白兔耳直直耸立,显得格外精神:【因为陆云谏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什么?团子你在开玩笑,对?!】叶蓁吓得瞬间丢掉手中的斧子。 【没有开玩笑啊,现在陆云谏已经走过下院,马上就要到了哦。】 团子慢悠悠地舔着前爪。 它很好奇,刚刚宿主不是说想要亲眼看看陆云谏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现在一听说陆云谏要来,反而很抵触的模样? 眼下的情形跟它之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很像。 故事的名字貌似是叫……叶公好龙? 【到喽!】团子说完这句话,便再没了声。 叶蓁:ok,装瞎表演,再次开始。 没有转身,光是背后的氛围莫名陡降一个度,她便知道,陆云谏如今已然站在她身后了。 叶蓁蹲下身躯,在地上小心摸索着斧子,余光却瞟见身后之人投在她脚边的阴影。 由此可粗略估计,陆云谏应该站在距离她不超过三步的地方。 她警惕地拾起斧子,拂了拂把柄上沾染的沙土。 可陆云谏却依旧没有要同她说话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但看眼下的情形,此刻他是想看她砍柴啊。 形势所迫,叶蓁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竖起一截木桩,再才伸出两指确定木桩的中央。 随后便双手把斧,顺着方才确定的方位,猛地挥臂一砍,脚下的木桩便被瞬间劈成了两半。 听见“咔嚓”的清脆声响后,叶蓁尽量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好歹砍了半个多月的柴,如今闭着眼睛也能照样砍,谁怕谁? 如今有了炫耀的意味,叶蓁准备再表演一次砍木桩。 “小太监。”陆云谏突然叫她。 “嗯?”叶蓁放下手中的斧子,回应着转身。 “你是……?”寻声辨人,叶蓁双目空洞地看向别处,已经完全代入盲人视角:“是那晚的大哥吗?” “是我。”陆云谏平静回复。 仅凭借陆云谏平淡的声音,叶蓁无法判断他此行的目的。 于是面色思疑:“大哥找我有事吗?” “你且将手摊开,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礼物? 什么鬼?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叶蓁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但目前也只能照他说的做,于是目光呆滞地伸出右手。 陆云谏从身后缓缓拿出“礼物”,但并未马上递给她。 只听见“次啦”一声,而后便是一道白光从她眼前闪过。 我去! 叶蓁心中惊愕: 如果她余光没瞟错的话,那“礼物”竟是把匕首! 此时叶蓁的手心是空荡荡的。 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她感觉手心凉凉的…… 就像她此时的心境。 只见陆云谏故意将出鞘的匕首,举到叶蓁正眼直视的跟前,随意地晃动着。 他这是要杀她? 叶蓁心虚,难道她之前露破绽了…… 不对——陆云谏要是真的想杀她,应当刚刚在她身后就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故弄玄虚。 此番应当是考验她。 经过快速分析得出的结果,叶蓁原本忐忑不安的内心开始逐渐平静下来。 猝不及防间,陆云谏眼神阴寒,握着那把匕首突然猛地刺向叶蓁的双眼。 叶蓁:!!! 只在那一瞬,叶蓁的另一只手在袖中骤然紧握,面色却是纹丝不变。 匕首的尖端近在眉睫,只要再稍稍往前分毫,便能刺破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可叶蓁依旧是面带微笑,木然直视着前方,睫毛缓慢地垂下又抬起,全然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团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你要送我的礼物呢?”叶蓁笑呵呵地询问。 陆云谏像是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于是收起匕首,缓缓放于叶蓁的掌心。 口吻依旧是淡然如水:“给你,用来防身的。”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2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5) 叶蓁握住柄部将其抽出,紧接着便是一脸欣喜:“是匕首吗?” “嗯。”陆云谏的目光时刻锁定她的表情,淡漠应声。 接下来两人都相默缄言,一时之间鸟不鸣叫,风也停止,周围的环境静得出奇。 为避免目前尴尬的局势持续发酵,叶蓁硬生生顶着陆云谏审视的目光,将匕首收入怀中。 此时她只想随便找个话题,于是便谄笑着开口:“大哥你——” “你叫什么名字?”陆云谏原本无意打断,要怪只怪她说得太慢,所以被他抢先了一步。 于是叶蓁只好率先介绍自己,礼貌回复道: “叶蓁,我叫叶蓁。” 叶蓁言罢,陆云谏的声音有些压低地发问: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 “嗯,”虽然内里早已知晓他的名字,但叶蓁此时仍需不懂装懂,于是刚准备开口询问,便恰巧听见面前的男人说了句: “太过女气,不适合男子。” 叶蓁:……?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再说,‘蓁’字只是女孩子取名用得比较多而已,并不代表男生不可以用这个字啊! 叶蓁在心底对他一顿乱怼,可面上却依旧是和颜悦色:“……爹娘取的,没办法。” 原主‘叶蓁’自五岁起便痛失双亲,一直是吃百家饭长大。 而她父母遗留给她的,也仅仅只有这个名字了。 叶蓁垂首抱拳,故作恭敬姿态:“还未曾请教,大哥贵姓?” 叶蓁的语气模棱两可,以至于无法让人判断出她是不是在暗讽他。 时间嘀嗒流逝,半响没人应声,等叶蓁再次抬头时,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早已没了陆云谏的身影。 ……好家伙,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叶蓁像是愤气般,一脚踹飞旁侧的细碎石子,结果谁曾想竟反而掀弄起一阵尘土,呛得她按着胸口直咳嗽。 “咳咳——咳——” 此时已被呛得眼眶盈泪,眉角微微发红。 这陆云谏一点也不尊重人,哼等着,等下一次再遇见他。 她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宿主真的吗?】团子疑惑不解。 陆云谏也没打宿主呀,那为什么宿主要打陆云谏呢? 叶蓁:【。。。。】 不过是说说大话,她一个小太监难道真敢打人家摄政王? 这团子可真是个拆台小能手…… 【我严重怀疑你上个界面睡六十年,把脑袋给睡笨了。】 团子抠抠脑袋,表情更加疑惑:【啊有吗?应该没有?】 听着团子自我怀疑的语气,叶蓁心累扶额,于是更加笃定了她的猜想。 很好,团子睡笨无疑。 鱼鳞般的晚霞广布天空,早晨朦胧的曦光渐渐变成红日普散,似近即远的夕阳正在逐渐地靠近地平线,沉重而缓慢,好似带着满身的疲惫没入深海。 不远处的小径上,晃荡着一个影影卓卓的身影,叶蓁抬起手平放于眉上:“这又是谁呀?” 看身形不像是陆云谏,否则她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眺望。 “小叶子——”那人见叶蓁也在瞧他,于是招着手小跑靠近,听声音有些急迫:“总管事叫你去正厅一趟。” 总管事?……正厅? 总管事相当于这座王府的总管家。 而眼前这个气喘吁吁小跑而来的人,是下院柴火房的柴火管事,手下也管着十来个太监,算得上是叶蓁的顶头上司。 整个摄政王府总占地近千亩,面积直逼皇宫。 又共分为“东西上下中”五大个院,每个院又各自配有十个小房部,如柴火房,处事房,食寝房,尚衣房等等。 而她叶蓁,只是下院管辖的十房部之一的柴火房中,十来个小太监的其中一个小喽啰。 别说见总管事了,就连柴火房管事她这也只是第二次见。 而各院的下人未得上级允许,不得擅自串院。 所以自打她来到这个界面起,就没离开过下院。 因此就更别说位于中院的正厅了,那简直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等一下……中院! 那不是陆云谏住的地方吗! 叶蓁眸光闪烁,神色忧虑:“劳烦管事告知,是总管事叫我,还是…其他人?” “是总管事,”柴火房管事不耐烦地剐了叶蓁一眼,没好气地回复: “说是近来从下人口中得知你干活勤快,所以要奖赏你,赏赐的东西放在正厅主桌上了,你自己去取。” 柴火房管事毫不掩饰眼里的妒忌与憎恶。 不知道这小兔崽子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能得到总管事的赏识,想来再过不久便会受到提拔了。 面前的管事眼咕噜精明一转,转而换上一副十分难看且勉强的讪笑:“天色将暗,你快些去。” 也不知道上头赏赐的什么宝贝……明日且看看这小兔崽子会不会拿来孝敬他。 “哦好的,多谢管事。”叶蓁礼貌道谢后便匆匆往中院正厅赶去。 半路上,叶蓁摸着自己暖意外泄的小心脏,里面满满的全是欣慰。 想她作为21世纪的勤劳小蜜蜂,在古代,竟然还能够凭借辛勤劳动,获得上级的高度认可。 这种无法比拟的成就感…简直……难以形容——总而言之就是十分满足。 走过竹林掩映的中院,叶蓁终于抵达正厅房前。 早在还未靠近时,她便被正厅门顶上的牌匾所吸引,那牌匾的四周镶着金边,就连隽丽秀气的“正厅”二字,也都闪烁着金光。 想来能与其媲美的,也只有皇城里的宫殿了。 待正式踏入正厅后,她更是大吃一惊—— 这哪是什么正厅? 明明就是藏宝库! 外面黑幕早已落下,可这间房屋内却依旧亮如白昼。 先不说它的面积之广,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排排雕花的红木沉香架。 所有的横架都被摆满,乍眼望去琳琅满目。 嵌玉金錾雕如意,犀角雕玉兰杯,纯金阿閦佛,红珊瑚佛手,花高足白玉纹瓮…… 墙上也挂满各式珍稀的山水墨宝,这才为这金玉辉煌的正厅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叶蓁突然想起柴火房管事所说的赏赐,于是赶忙往主桌走去。 看这房间的手笔,想来那属于她的奖赏之物也绝对是价格不菲。 还未行至主桌,叶蓁便已经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心中不禁暗暗窃喜:要是把赏赐当掉换成钱,那接下来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会好过数倍…… 转眼来到主桌跟前,桌上规矩陈列着一众好物,以至于她的眼眸都泛着流光溢彩。 什么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以及……嗯?一个竹编的篮子? 总管事要给她的赏赐,不会就是这个? 只见那几样用于饮食的珠宝物件都是成套组列,唯有这个竹编的篮子与主桌的搭配显得格外突兀。 看样子,就是这个竹编篮子没差了…… 叶蓁眉头皱起,嘴角下拉,此时已变得神色恹恹。 她的心情从山顶跌入深谷,只需要一瞬。 想起柴火房管事叫她自取,于是叶蓁撇着小嘴凑近竹篮,心中不太情愿,随性掀起那盖在竹篮上的黑布。 只是在看见那篮中物的一瞬,叶蓁骤然瞳孔剧缩,惊叫声几乎响彻整个中院。 “啊啊啊——!蛇——!” 她被吓得以星奔电迈的速度跳上远处的高椅,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叶蓁最怕蛇,一直如此。 约莫半会儿,待渐渐回过神,她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篮中的粗壮黑蛇自始至终竟丝毫没有动静。 于是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猜想:难道那是条死蛇? 与此同时,叶蓁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瘆人的声音:“如今不瞎了?” 【滴,黑化值加2,当前黑化值为82。】 男人的蚀骨嗓音与电子音同时响起,此时此刻叶蓁只觉仿若有一道电流从背脊直钻脑髓,比那黑蛇还要令人心惊肉跳。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3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6) 叶蓁登时感到脖子僵硬,一下一下地困难扭过头,仿佛还听见了脖颈内骨发出的咯吱声响。 声音颤抖,字句极为吞吐道:“大…大哥……” 这时叶蓁才真正得以窥见陆云谏的真容。 看着眼前之人的绝美容颜,一时间,她竟被震撼得将恐惧瞬间抛于脑后。 面前的男人,一头银发高高挽起,套于精致的墨蓝发冠之中,于两鬓垂下的发丝弯曲着恰好的弧度。 他手持一把合并的白玉骨扇,衣袍由冰蓝色的顶真丝绸织就,袖袍点缀数朵洁白的玉兰锦纹,腰间还系有一条浅蓝白玉带。 陆云谏眉宇凌然,一双冷眸清浅如冰霜,薄薄冽唇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如此看去,他就仿若立于碧水寒潭之上的九天谪仙,极美而不可亵玩焉…… 等一下……打住! 叶蓁突然耸肩清醒:眼下并不是赏析美男的好时段啊! 要知道陆云谏的外表有多么的清尘脱俗,那他的内里就是多么的腹黑残忍。 念及于此,叶蓁再次瞥眼陆云谏唇角浅噙的那抹笑意…… 嘶——她突然莫名觉得心中瘆得慌。 “如今不瞎了?”陆云谏勾唇一笑,再次反问道,可眼中尽然全是寒意。 叶蓁乖巧地点点头,只敢时不时地瞟他一眼,带着讨好的意味: “不瞎了,不瞎了。” 虽说如今的叶蓁也算经历了不少事。 但要说她此时是不害怕的,根本就是假话。 只怪陆云谏的气场太强,单单只是站在那沉默不语,四周的空气便仿若凝固般,使她感到呼吸受阻。 陆云谏随意盯着叶蓁低垂的眉睫,缓缓展开手中的那把白玉骨扇: “那晚的事,你也都看见了?” “嗯。”如今‘装瞎’一事已被拆穿,叶蓁也只能是小声应答。 呜呜呜…她突然好想念上个界面…… 届时手下众多弟子,谁敢这样对她? “抬起头来,看着我。” 陆云谏缓缓开口,叶蓁身份低微,只好照做。 但她也真的仅仅只是抬头而已,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看,像是要将地面看出火窟窿来。 陆云谏瞧见如此,渐渐偏头收起那抹淡笑,冷冷道:“怕死吗?” 威胁之意,不由其中。 “怕!当然怕!”听见这话,叶蓁再也不敢躲避他的视线,顷刻便抬眼看向他,面露惧色地颤声解释: “大哥放心,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说那晚的事!” 叶蓁此时虽是害怕,但也并非真的恐惧到了极点,她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 以她的了解,像陆云谏这种腹黑残忍之人,貌似都很喜欢享受别人对他们抱之恐惧。 因而,此时叶蓁故意夸大地表现出心中的恐惧,眼看着小身板儿已经开始禁不住地抖了,双腿也如筛糠般打颤。 “大哥我求求你别杀我……”叶蓁泪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弟我从小便孤苦无依,还一直倍受旁人的欺凌,孤影独支地长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也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同一时间,团子在空间里睁大眼睛,小脸皱成一坨: 【宿主你现在在说什么鬼东西?】 原主‘叶蓁’虽从小痛失双亲,但邻里街坊都是热心肠,时常主动揽责照顾她。 不说‘叶蓁’小时候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但起码也是洋洋快乐的。 【团子你给我闭嘴,不许拆台!】叶蓁赶忙心中急斥。 她现在正处于“胡编乱造进行中”。 要是因为团子的打岔,突然没忍住不小心笑场,那下一秒就直接可以人头落地了! 叶蓁心中默默盘算着:只要她把自己的身世编得越惨,装得越可怜,或许陆云谏就会觉得她卑如蝼蚁,不足为惧,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加之陆云谏自己年幼时,也是过着这样的苦日子长大的,若他再加以联想,说不定就会因为动恻隐之心,放她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叶蓁便哭得更加卖力。 呼哧呼哧大哭个不停,哽咽着哀求道: “大哥我求求你……你只要放小弟一条生路,我以后肯定当牛做马地报答你……” 此时陆云谏睥睨着叶蓁哭泣的模样,不禁心生一股毫无缘由的烦郁,是以沉声打断叶蓁: “再哭!我马上就杀了你!” 陆云谏话音未落,叶蓁便快速叫好答应道:“我不哭了。” 于是立马停止了前一秒还在奔放的哭嚎。 因为收放太过自如,其程度足以让人震惊。 团子眼角抽搐,呆呆看着叶蓁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表演,小嘴被震惊得险些合不拢。 可在陆云谏看来,身材单薄的叶蓁此时是泫然欲泣,想哭却又不敢哭的可怜模样。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心中更加烦乱,于是蹙眉闭眼索性不看。 只是合上骨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想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嗯嗯,知道。”叶蓁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呜咽着点头回复。 见方法奏效,叶蓁决定眼下的这股可怜劲,暂时还得一装到底。 待陆云谏再次睁开眼,眸底已重新变成起初的清浅冷漠,只听他厉色说着: “往后你便是我的贴身太监,懂了吗?” “懂…我懂!”叶蓁激动得赶忙应声回复。 心中窃喜:小命保住了! 心中猜想:陆云谏之所以将她调到身边,想来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她,如此她便不敢漏嘴说出那日见到他杀人的事…… 可又转念一想,将她时刻带在身边监视着,未免显得太过麻烦? 按照陆云谏骨子里的残暴狠戾,不应当是此番作为啊? 奇怪。 这其中定有蹊跷!保不齐…… 还和她的附加任务有关! 而团子却比叶蓁更为疑惑:哭就解决问题了? 不对呀?陆云谏不是这样善良的人啊! 它原本还以为,这次肯定需要宿主使出十八般武艺才能解决问题的。 突然想起之前两个界面都发生过的“特殊情况”,它心中生疑,于是立马查看了此时陆云谏对叶蓁的好感值—— 0?! 那就更不对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陆云谏像转性似的,竟然一改了往日的作风呢?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4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7) 陆云谏身姿如松端坐于书房,看起来温文尔雅。 此时正手持墨笔批阅着案桌上的奏折。 眼前的这些奏折本应是该呈递给宫里皇帝的。 但自陆云谏成为摄政王,代为皇帝执政起,便让文武百官每在晨起之时,均将奏折交至摄政王府。 且从那时起,他也就再没去上过早朝。 作为贴身太监的叶蓁,此时正规规矩矩地站在旁侧,见着眼前这副场景心中不禁大为感慨: 纵观古今,有哪位摄政王敢如此自居? 由此可知陆云谏的地位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相较而言,其实他更像是扶昭国的无冕之王。 只不过是碍于宗法制一直无法登基称帝罢…… 陆云谏看着似是有些疲累,眉头深皱,闭眸按压了一阵额心。 忽而抬眸看见叶蓁竟站在距离他十步之外的地方。 于是瞬间凝神不悦,声音中隐隐压制着怒焰: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一直站在旁侧,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叶蓁觉得莫名其妙: 他怎么好像生气了? 她又有哪里惹到他了吗? “王爷。”叶蓁缓缓走近,态度恭恭敬敬:“有什么吩咐吗?” “磨墨。” 陆云谏重新拾起墨笔,挽袖沾着砚台的墨汁。 “哦好的。” 叶蓁只好照他说的做,于是拿起靠在砚边的墨块,寻着记忆里的动作开始研磨。 自刚刚起始,他就一直在折子上书写批注,从未抬过眼。 “你涂脂粉了?”陆云谏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好似只是随意地开口询问: “本王总能闻到你身上的栀子香气。” 语音刚落,叶蓁立马揪起自己左右的衣领嗅了嗅: 味道明明就很淡,不仔细闻的话甚至都可能闻不到…… 绝对不像陆云谏说的那样“总能闻到”。 他是狗鼻子?! 叶蓁躬身行礼: “禀王爷,奴才没涂脂粉,许是天生自带的。” 叶蓁自出生起身上就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因为医学研究表明,有些人天生就会自带特殊体香,所以她对此也从未觉得稀奇。 “没涂?” 陆云谏随即放下手中的墨笔,眼神变得阴晦不明。 冷如白玉的指尖点了点面前翻开的折子:“你看看这个……” 叶蓁没多想,随及放下手中的墨块,低头凑近去看陆云谏指的那本奏折。 猝不及防间,她甚至都还没看清那折子上的半个字,就感觉到后颈的皮肤突然覆上一层冰冷。 脑袋骤然被那股力量拉近,于是变成了和陆云谏面面相觑。 叶蓁此时无奈被迫,逼视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短暂间不由呼吸一滞。 须臾后,思绪瞬间清醒问道: “王爷,你这是干嘛?” 她试图后退,想要与陆云谏拉开一段距离。 可后颈却被男人的手牢牢钳制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陆云谏沉默不语,无视叶蓁瞳孔里的震惊。 低头缓缓探入她的颈部,鼻尖近乎触碰到她脖颈间的白皙肌肤。 从远处看,眼前这一幕好似陆云谏正在亲吻叶蓁的侧颈。 “王…王爷!” 他这一突然举动直接吓得叶蓁颤声惊叫。 此时叶蓁的全身骤然僵住,她完全不知道陆云谏到底是要干嘛。 男人温热的气息正缠缠萦绕在她颈间,以至于她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时间过去良久后,陆云谏才终于松手放开她,只见他眉目疏朗,好似十分惬意地款款道: “看来的确是天生自带的。” 禁锢解除,叶蓁遽然弹身后退。 看着眼前的陆云谏,此刻全然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就蓁的离了个大谱! 陆云谏的脑子很可能有那个大病!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8) 然而叶蓁却不知道,陆云谏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反常行为,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能够缓解他的头痛…… 头痛之症早已缠绕陆云谏多年,而初见叶蓁那晚,他未见其人便先闻其香。 在那时他便察觉到,空气中隐隐弥散着一股气息缓解了他的头痛。 而第二次主动去找叶蓁,就是为了证实他心中的猜想。 于是在得到叶蓁的名字后,他便即刻吩咐让总管事将她调到身边伺候。 没曾想,她却从叶蓁的入府籍契中知晓:她其实并非双目失明。 叶蓁的此番行径……简直是不知死活。 若是放在平常,凡是欺瞒过他的人,无一不是尸首分离。 他最讨厌谎话连篇的人,故而方才便想着: 若这股香气是脂粉所致,那他便立即将她杀了,以后专买此类脂粉便是。 叶蓁自一开始便在他面前信口雌黄,想来她极有可能是‘那一边’的人。 “这个由你呈递到宫里。”陆云谏拿起一本金黄色的小册,看也没看便随意扔到叶蓁手中。 “王爷。”叶蓁小心接稳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面露难色:“奴才没去过宫里,也不知道该把这个交给谁……” 闻言,陆云谏眼底勾起一抹嘲讽:没去过宫里? 满嘴谎话……最好是真的没去过! “去找总管事,他自会安排。”陆云谏手中正在写字的墨笔稍稍一顿,接着便垂眸正色说道: “且这折子以后都由你来送。” 来到皇宫,首先便看见那镶着金边,醒目瑰丽的“午门”二字,在湛蓝天空下显得格外辉煌。 叶蓁亦步亦趋,紧跟在总管事给她安排的带路小太监后面。 眼前这带路的小太监,看着只比她约莫大两三岁的模样。 正路过一片空旷大道,于是叶蓁小步向前快走,尽量和小太监并肩而行: “小弟我是新来的不太懂,小哥可否告知,我这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奏折不是都由陆云谏批阅吗? 那又为什么还要另送一本奏折给皇帝呢? 叶蓁从一开始就困惑了,但她可不敢直接问陆云谏。 卑微下人反问高权主子?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只能问问眼下这个带路的小太监了。 小太监侧目瞧了她一眼: “这是咱们王爷写的折子,每日都会呈到宫中给皇上看。” “原来是这样啊。”叶蓁像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语气轻快: “咱们王爷真好,竟然还主动揽责帮皇上筛选政事。” 叶蓁这才觉得她可能有些误会陆云谏了。 他之所以收揽全部的奏折,原来是为了帮皇帝陆启减轻负担。 他不过是从中挑选重要的政事,然后书写归纳后再递到宫里,好让皇帝自行裁决…… 小太监闻言扭头一转,看见此时正在说话的叶蓁,竟然是真的带着满脸的恳切在夸奖陆云谏! 于是他眉头皱得比山丘还高: “你难道当真不知,这本奏折其实是道留空的折子?!” 留空? 空白折子?! “这…这竟是道留空折子?”叶蓁太过震惊,语调都不自觉地提高半度。 带路的小太监瞧着叶蓁,竟真的是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模样。 于是摇着头,在丢给她几个‘看傻子’般的眼神后便没再说话,继续闷头向前走远。 叶蓁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是她多虑了: 陆云谏依旧是那个腹黑残暴的摄政王! 要说他只是不断地架空皇权也就算了,竟然还每天送一本留空折子进宫。 这明摆着是在暗讽皇帝软弱无能,并且还时刻提醒陆启——在他陆云谏面前,他陆启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啧啧。”叶蓁弯唇砸嘴,无奈摆摆头。 这陆云谏的心,是真的黑!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6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9) 叶蓁本以为这奏折是需要她亲手交给皇帝的,可后来跟她对接的却是宫里的总管太监。 细下想想也是,对于一道折辱的奏折,皇帝若是亲手接过,岂不是自取其辱? 晚霞抹去最后一缕残阳, 入夜,淡青色的天幕柔顺拉下。 叶蓁一归府,就立马赶着小快步去找陆云谏回话。 穿过弯弯绕绕的正院后,便抵达了目的地。 想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到陆云谏的卧室。 下一秒,只在迈入卧室门槛的瞬间,叶蓁便再一次被震惊。 陆云谏的卧室可能比皇帝的寝宫还要富丽堂皇! ——帐幔由金丝织成,地板也是由白玉铺垫的……一切极尽奢华之至。 他这哪是摄政王啊,是奢侈王!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了整间屋子,好在那显眼的镂空雕金大床并非是完全的金色,而是蓝金相配。 如此倒也与陆云谏的冷冽气质有些相配了。 叶蓁心中虽是大惊,可面上却装作不温不火。 否则她那副好似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陆云谏看了定会笑话。 “王爷,折子已经呈递上去了。” 她刚刚进门后,无意瞥见陆云谏正在薄纱挡风后面褪衣。 于是当下立马半垂眼眸,只是略走几步后便停下了脚步,欠身行礼: “天色已晚,奴才先行退下了。”说着便朝着门口倾身慢退几步。 “等一下。”陆云谏冷冷打断,整理着袖口这才从薄纱挡风后款款走出。 他此时衣着一身墨蓝色垂坠寝衣,长身玉立,衣袂飘然若仙。 待牵整好袖口,抬眸看向叶蓁,语气嚣色:“我让你走了吗?” 而他的眼神更是如黑水银般,阴寒刺骨。 叶蓁机械地嘴角上扬,勉强扯出一抹侫笑:“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作为贴身太监,你自然应当守着本王睡。”陆云谏走到床边落坐: “待本王睡下,你方可离开。” “王爷,奴才睡眠多,您还没睡我就先睡着了。”叶蓁清瘦的小脸瞬间浮起难色,用着好意相劝的口气: “若等您睡着了,那我肯定已经睡得像猪一样了。” 白天要守他也就算了,结果晚上还得守着他?! 叶蓁早已心力憔悴,在她的人生字典中,最不能辜负的就是吃饭和睡觉。 若是连睡觉都得不到自由,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爷,要不您换个人守,奴才守着您睡,那就相当于猪在守着您啊!” 叶蓁使着太监的尖声尖气慷慨陈词。 为了争取到睡觉的自由权,她已经不惜将她自己比作猪了。 “对本王的安排不满意?”陆云谏此时正以‘贵妃卧’的姿势侧卧在床。 手肘立在床上,手腕也露出半截,修长的指节以半蜷状态抵着下颚。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幅靓丽的美人卧榻图。 叶蓁没有吱声,偷偷瞧眼看见陆云谏此时的面上并非愠怒。 心中思虑良久:或许是真的有商量的余地? 待她终于鼓足勇气,‘不满意’三个字都到嘴边了。 却突然看见,床上之人那双深邃玩味的眼眸掠过一丝狡黠,唇边勾起戏谑的笑意,转而传来一句: “小叶子若是不满意,那便守一整夜。” 风驰电掣间,叶蓁的大脑飞速运转,接着便赶紧回复道: “满意满意!奴才最喜欢守着王爷睡觉了!” 表面虽是应声恭维,内心却早已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 看着叶蓁转瞬即变的态度,陆云谏的心中不由升起了兴致,继续故意反问: “当真?” 叶蓁双手交搭置于腹部,鞠着近乎九十度的躬,细声细气道: “自然当真,能为王爷守夜是奴才的福气~” 然而在陆云谏视线的盲区,她却是两只眼皮上翻,月牙色眼白尽现无遗。 “如此甚好。” 听着叶蓁的回答,陆云谏的眼中宛有澹澹的水色:“本王便睡下了。” 叶蓁慢慢直起身,看见陆云谏此时已经是翻过身,正背对着她入睡。 于是她立马隔空朝着床上之人的后背抛出奋力两拳。 睡睡睡,陆云谏就知道睡! ——等你睡着了,我马上就捅你一刀! 原本正在睡觉的团子,骤然听见叶蓁此时的心中所想,随即立马惊醒大声制止: 【宿主不可以!】 叶蓁:“……”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7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0) “站那么远做什么?” 床上之人突而传来一句毫不客气的质问,貌似烦躁中还夹杂着些许怒气。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生气了? 莫名其妙!她站得远又没碍着他! “奴才这就过来……” 叶蓁好声好气回复,只能是屁颠屁颠地小跑靠近,最后在陆云谏的床边长榻按膝坐下。 片刻过去后,床上之人静默翻身,即刻入他眼中的,便是此时正安好端坐于塌下的小太监。 尽管两人隔着金丝帐幔,但他仍能看清长榻之人的面容。 只见眼前的小太监眉目紧闭,双手枕在膝间,由于是上举托着脸颊的,竟也让那清瘦的脸蛋挤出了两坨嫩肉。 卷长的睫毛覆盖而下,精巧鼻子之下贴着一张泛嫣红的嘴。 然而就在此时,榻下之人粉嫩的小舌骤然舔了下唇,像是品尝到什么美食,随后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满足的甜笑。 ……傻里傻气——面对此景,陆云谏脑海里首先冒出的便是这四个字。 当真会有人派如此笨傻的人来当细作吗? 不料下一瞬头痛竟隐隐犯起,陆云谏胸口顿生烦闷,不由恼怒地按揉着眉心。 但随着近在鼻息的栀子香气缓缓涌动,不过半炷香,他眉宇间的阴郁便在渐次消散…… 【滴,黑化值减2,当前黑化值为80。】 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入房间,为此时的室内增添一抹幻梦般的暖意。 “小叶子……” 仍在睡梦中的叶蓁,隐约觉着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因为实在是太困,她根本无力应答。 “叶蓁!”募地,那道肃杀之声再次响起。 “到!”叶蓁猛然惊醒应答,迅即站立。 因为方才起身过猛,差点趔趄摔倒。 待意识渐渐回笼,环视过四周后她转而清醒。 “到什么到?还不快过来给本王更衣!”此时陆云谏正站在朦胧的屏风后面,身影绰绰。 “奴才这就过来。”只见叶蓁的眼底顶着两团黑眼圈,没好气地回答。 她昨晚根本就没睡好,本来是想着等陆云谏睡着后她就离开。 谁知道因为太困,她竟然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而且还是以蹲坐的姿势! 中途做了太多梦,以至于刚刚还以为是军训的教官在叫她。 眼下她全身都酸软无比,于是趁隙按住脖颈活动下肩胛骨。 “咔嚓——”一道清脆的骨头声陡然响起。 只见叶蓁的脑袋,此时正以七十五度的高度角歪斜立着,无法动弹。 很好,她很幸运,一大清早就落枕! 等走到陆云谏面前,她那歪斜着的脑袋很难不被注意到。 “你怎么了?”陆云谏一脸嫌弃地盯着叶蓁看。 看着面前之人嫌弃的表情,叶蓁心中叹息,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没办法,谁让她这脑袋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怪异。 “没怎么,只是刚刚奴才晃动过猛,不小心落枕了。” 叶蓁轻轻按揉着脖颈僵硬酸痛的地方。 还好目前只是偏斜些许,要是她脑袋直接歪斜四十五度,那就妥妥变成一个古代丧尸了…… “愚蠢。”陆云谏先是冷嗤一声。 继而点了点旁边叠放好的衣饰,好似无意地活动着自己的脖颈,双手抬起:“给本王更衣。” 叶蓁:他好欠揍。 没事没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叶蓁淡笑着深呼吸几口粗气,极力忍下此刻想要狂揍面前之人的欲望。 等默不吭声地走到陆云谏身后,才敢狠狠瞪一眼他的后脑勺。 随即,便开始仔细挑拣放置在桌上托盘里的衣饰—— 漆金托盘中光是衣物就涵盖了白蓝青三种颜色。 且另外的隔盒里还放着许多佩饰:玉佩,香囊,佩印等…… 怎么这么多东西? 叶蓁有些麻木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陆云谏的声音将她飘飞的思绪拉回。 叶蓁只好面容愁苦地继续挑拣,最后像是心中一横。 于是直接拿起一件偏薄的青纱罩,顺势就要帮陆云谏穿上。 “你怎么回事?”陆云谏双手垂下,一脸疑云地看着叶蓁:“这是间衣。” “哦哦,奴才弄错了……”叶蓁忙点点头,转身拿起另外一件偏厚些的青色襟衫。 这时只见陆云谏眉梢一挑,好整以待地叉起双手:“这是批领,最后披在肩上的。” 叶蓁:“……” 好好的衣服为什么搞得这么花里胡哨? 她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穿,但是…… 哪个正常人的衣服,会从里中外上中下分成二十几个大小、长短、薄厚都不统一的物件啊! 虽然的确穿起来会很好看!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标新立异! 看着叶蓁小鹿般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怅然若失的愁恼,陆云谏不禁觉得好笑。 于是攥拳抵住唇瓣,嘴角默默一勾。 最后好似大赦天下般的语气,摆摆手道: “算了,本王指认着你穿。” 话音刚落,只见叶蓁原本低沉的眼眸突然一汪波光流转:“多谢王爷!” 她猛地抬头,好似看见了救星般地望向陆云谏。 “——噢!”方才毫无防备地抬头,使得落枕的痛楚双倍迅速袭来。 她赶忙捂住抽筋的那处痛口,小声嘟囔:“疼死我了……” 看见叶蓁这般,陆云谏的冰眸划过一缕幽黑的光泽。 【滴,黑化值减2,当前黑化值为78。】 叶蓁:。。。。 在她痛苦的这个点上降黑化值,她应该谢谢他吗?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晚安~ 第108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1) 后来在陆云谏的指示下,磕磕绊绊,叶蓁终是帮他穿好了衣服。 途中好几次又差点出错,比如扣置物,挂贴物这种小细节的东西。 明明对于类似的,陆云谏可以自己亲力亲为,只需要随便动动小指头就能完成。 可他非是一动不动,硬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笨拙完成所有工序。 窗外的竹林翠绿欲滴,悉悉索索伴随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无数张细长嘴巴在喃喃细语。 叶蓁站在陆云谏身旁,默不作声地盯着窗外,呼吸声开始渐渐变得平缓。 后面觉得眼眶酸涩难忍,像是进了沙砾般,上眼皮还总有耷垂的趋势…… “小叶子……” 一道唤声打破寂静,可回答它的却只有窗外竹叶的喃喃细语。 “叶蓁!”陆云谏一手执笔,撇过头看向她。 “王爷我在!”叶蓁突而惊醒,慌忙失措地应答。 “知道你在…”陆云谏放下墨笔,将一本金黄小册子落在桌旁。 随后便自然地一手置于桌面,指尖轻轻弹敲着案桌,不时发出清脆规律的叩桌声。 陆云谏面色严肃地看向她:“怎么站着也能睡着?” “王爷我……”叶蓁立即闷声启口,只说了三个字却又开始迟疑不决。 她能说,‘是因为昨晚守夜没睡好’? 此番情景,就好像学生成绩不理想,班主任询问其原因,可学生却不能直接说:是因为老师您上的课,我都听不懂…… “好了,这次暂且作罢。”看着叶蓁一脸苦楚埋怨,陆云谏约摸也猜出了缘由: “要是下次守在本王身旁还敢睡着,你就等着挨板子。”男人面色寒冷,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哦。”叶蓁满是不情愿,哭丧着小脸委屈道:“奴才知道了。” 同一时刻,她交叠放置在身前的手,偷偷用力地抠着大拇指的指甲盖。 好似泄愤般,妄想着抠指的每一次使力都是在陆云谏的身上。 昼夜加班不说,打个瞌睡还得挨板子。 是老板就了不起啊! 可恶的周扒皮!万恶的资本家! 陆云谏全然不知身边人的所作所想,只是随意将那金黄小册子往叶蓁的方向拂了下: “这是今天的折子,拿去。” “是王爷。”叶蓁动作迅速地拿起折子,欠身后便往门口大步走去。 此刻,她是半秒也不想和她的怨种上司多呆了。 待叶蓁走后没多久,摄政王府的总管事盛华便俯身稳步走了进来。 “王爷,还是派人盯着叶蓁吗?”总管事一进门便直截了当,询问指示。 “嗯。”陆云谏不暇思索,淡淡应声。 总管事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准备躬身退下。 “对了盛华,”陆云谏像是忽而想起什么,嘴角勾唇含起一丝轻笑: “往后本王的衣饰,且准备得再复杂些。” “是。”总管事躬手应诺。 虽是不解其意,但王爷吩咐的事情必然有其特殊的缘由,他无权过问。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昨天实在太忙,大大不小心断更了(以后会补上的,双更或三更。) 然后大大在这里提醒各位小可爱,千万不要熬夜! 现在大大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百岁老人…… 第109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2) 【团子,这陆云谏的脾气也太古怪了。】此时叶蓁已然送完奏折,正在归路途中。 她一只手横绕在胸口处,支撑着手肘,若有所思地捏着自己的下巴: 【你说他后来灭国自戕,会不会是因为有心理疾病啊?】 陆云谏自出生便异于常人,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的,所有人都嫌弃他。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心理方面……很难不出问题。 听完叶蓁的疑问,团子没有即刻回复,沉吟不语片晌后,方才出声: 【刚刚系统数据没有任何回应唉,所以宿主大大,陆云谏灭国自戕的原因不是这个哦。】 【哈?不是这个原因啊……】叶蓁一时停下步伐,不带任何杂质的眼中敛过失望之色。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唉…这次的附加任务,是真有些费脑子了。 此时没等叶蓁再次启步,不远处御花园中便传来一道狠厉的辱骂声: “贱浪蹄子躲什么躲?给我过来!” 叶蓁闻声小心靠近,暂时躲在一棵粗壮古榕树后观察前方的境况。 只见不远处站着个成群的宫女,她们正以包围之势将一名女子困在中央。 其中虽是颇有几分姿色,面相却有些狠辣的宫女叫王雪,她猛然拉起倒坐在地的李诗诗: “怎么,现在怕了?可刚刚勾引皇上的时候,你倒是大胆的很啊!” 说完便阴狠地点点下巴,指示着让其它两名宫女,一人一边地钳制住李诗诗的左膀右臂。 李诗诗面容可人,此时眼中已蓄满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皇上他——” 话还没说完,带头欺负人的王雪便一把捉住她的双颊,使其无法继续说话。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敢狡辩!” 王雪一脸狞恶,紧紧掐着李诗诗的脸颊:“皇上不就是看上了你这张妩媚动人的脸嘛?“ 说完便凌空举起右手,暗中蓄力,大有一副要将面前女子的脸给扇烂的趋势。 听到这里叶蓁就明白了,总结出几个关键点:一群小宫女,吃皇上的飞醋,仗势欺人。 眼看着王雪那荡山拔海的手臂即将落下:“我今天就毁了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皇上!” “住手!”叶蓁高声一喝,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一时间慌不择路,便从古榕树后冲出。 王雪一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制止声,猝然收手,立马换了副好脸色。 可看见来人,只是小太监打扮的叶蓁后,她暗自松了口气,旋即又恢复方才的狞恶模样。 王雪的声调儿极高,态度粗暴:“你谁呀你?” 因方才收手太过迅速,手腕不慎扭伤,于是她不耐烦地按揉着痛处,恼怒道: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叶蓁则是指着自己,故弄玄虚地反问:“你问我是谁?” 王雪自诩在宫中地位较高的宫女与太监的样貌,她都是全部记住了的。 而眼下这个小太监不仅面生,看着年纪也是偏年轻。 想来叶蓁充其量,不过只是个刚入宫的新人,地位定是微不足道。 于是心中更是有了底气,对着叶蓁挺直腰板双手叉腰,活像一只睥睨天下的王八。 瞧见王雪一脸的心高傲气,叶蓁掂量着气势不能输。 于是也不甘示弱,照猫画虎地直挺着小腰板,双手插在两侧,底气十足地大声宣示道: “我就是专门伺候摄政王的贴身太监,叶蓁!” 说完,心中便陡然升起一股羞耻之意。 叶蓁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因为自己是陆云谏的贴身太监,而感到引以为傲…… ……好羞耻。 但又转念一想,大丈夫能伸能屈。 谁让陆云谏位高权重,万人之上呢? 只要如此介绍自己,面前的坏女人们定然会被震慑住。 然而事实也果真如她料想的那般。 在听见叶蓁自报家门后,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恶人转眼没了势气,脸上瞬间浮现起惮惧之色。 “姐姐,看他的装扮好像的确不是宫里的太监。”一名牵制着李诗诗左膀的宫女小声嘀咕道: “而且我还听说,近来摄政王身边的确多了个贴身太监,且每日都会进宫送折子。” 带头欺负人的王雪听闻旁言,心中顿惊。 在这扶昭国人人都可得罪,但万万不能惹的,便是摄政王府的人。 不瞧表面的称谓,若是看实质—— 这摄政王的贴身太监,可是要比皇帝的贴身总管的地位还高! 于是下一秒,只见王雪像是川剧变脸,立马换上赔笑状: “哎哟原来是叶公公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无意扰了叶公公的兴致~” 王雪以为叶蓁是看上了旁边的可人儿,于是急忙将李诗诗从两名宫女的钳制中拉出,还故意将她推向叶蓁的怀里。 叶蓁也没多在意,顺手搂过差点被王雪推摔的李诗诗。 王雪见叶蓁如此,更是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模样,掩笑招招手: “这诗诗能被叶公公看上啊,自然是她的福气~”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她说完便有意与小跟班们一同离开。 叶蓁则是心中暗喜: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诗诗? 原来被欺负的这个女孩叫诗诗,名字真好听。 看着那几人即将离开,叶蓁转而清醒,大声呵斥道: “你们以后要是谁还敢欺负诗诗,就等着受处置!” 团(局外人)子: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宿主这威胁人的方式,跟陆云谏完全一个样。 而王雪一干人等,在听见叶蓁的威胁后,赶忙转过身子站在原地点头哈腰。 嘴里不停说着‘不敢了不会了’,随即便一溜烟地逃离无踪。 盯着那几人抱头逃窜的身影,叶蓁格外欣慰。 想她待在陆云谏身边,一直以来只有被嫌弃被打压的份儿,没想到今天在这宫里,竟然能找回那丢失已久的成就感…… 此时叶蓁正洋洋得意,却全然不知,在她刚刚说出威胁的话语后,怀中女子看向她的眼神闪过了情愫难辨的微颤。 叶蓁将怀中的小美人扶好站稳,知道此时她的身份与对方有着男女差异。 于是绅士地抽出双手,温柔询问:“你叫诗诗?” “嗯。”小美人此时还不敢直视叶蓁,羞答答低下头:“小女子姓李,名叫李诗诗。” 恍然抬眸,发现叶蓁竟还在打量自己,李诗诗脸颊染上的绯红变得更加明显: “今日多谢叶公公搭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正说着,她的身子便开始缓缓下沉,双膝弯曲。 “哎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跪!”叶蓁急忙扶住李诗诗两边的手肘,将她再次扶起站稳: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叶蓁自然地俯身,轻轻拍着李诗诗裙角不慎沾染的泥尘:“还有,你也别叫我叶公公了。” 叶蓁觉得:叫‘小叶子’本来就很难听了,可被叫‘叶公公’却更难听。 “你就叫我叶大哥,我也算是认了你这个妹妹,往后我叫你诗诗可好?” 看着眼前人躬身细心为她掸去裙角尘土,且毫无端腔作势之态,全然诚心待她的模样。 李诗诗一时间红了眼眶,眼中闪着晶亮的泪水,软糯回复: “嗯好……叶大哥。” ‘他’不仅真挚以待,而且还丝毫没有贪图其它,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子…… 第110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3)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李诗诗首次当值伺候皇帝。 结果很不幸,被那满眼只有情色,一时喝醉了的陆启打上主意。 李诗诗自然是誓死不从,慌忙逃离间。 却不料让旁几个,被陆启宠幸过的宫女看见,于是她们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李诗诗在故作勾引。 听闻此处,叶蓁难免感叹。 这陆启跟他皇祖父一个样,整日欠下无数风流债。 只是可怜了那些小宫女,天真无知,像陆云谏的母亲那般,都把那荒唐的露水姻缘给当了真。 眼看着两人已并肩步行到了宫门口,路中李诗诗隔三差五地偷看叶蓁,满脸的欲言又止。 叶蓁观察入微,自然发现了端倪:“诗诗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诗诗十分纠结,最后还是吞吐开了口:“叶大哥…当真是摄政王的贴身人?”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方才是叶大哥奋不顾身地救她于水火,现如今她竟然还敢怀疑叶大哥的身份。 ……实在是不该。 “自然是真的。”听到李诗诗纠结的问题,叶蓁无奈失笑:“诗诗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叶大哥对不起!”看着叶蓁善意泯笑的神态,李诗诗更觉愧疚,慌忙鞠躬道歉。 她不该怀疑叶大哥的。 只是众所周知,一直以来摄政王的贴身伺候人,都只有摄政王府的总管事盛华一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但在这扶昭国,却是伴王如伴虎。 因为摄政王困扰多年的头痛之症,许多下人根本“无法”近身伺候,通俗而言,其实是“不敢”近身伺候。 以往的例子不在少数,众人皆怕稍有不慎便会引得他大发雷霆,然后小命—— “等一下诗诗你说什么!”叶蓁突而抓着李诗诗的纤手,无意打断道:“头痛之症?” “摄政王有头痛之症?还困扰了多年?”叶蓁不太相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强调询问。 “对呀,叶大哥你竟然不知晓此事?!”看着叶蓁全然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李诗诗瞬间慌了神。 摄政王患有头痛之症,这是举国尽知的事。 多年来他便一直广召天下的能人异士进献神药妙方,只为能缓解根治恶疾,却无奈至今都始终无果。 如此广为人知的事,叶大哥竟全然不知! “叶大哥你快些逃,诗诗今日就当从未见过你。”情急之下,李诗诗顾不得其它,只是一股脑地将叶蓁往宫门口推: “叶大哥你放心,就算诗诗被他们活活打死,也决不会供出你。” 她就知道,叶大哥看着如此良善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摄政王的贴身太监? 刚刚肯定是为了救她,才事急从权,迫于无奈撒下这弥天大谎。 此事若不慎传入摄政王耳中,叶大哥定然无法活着走出扶昭国! 想到这里,李诗诗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尽管她力气小,但此时却仍旧奋力推搡着叶蓁:“叶大哥你快走啊!” 叶蓁满脑子疑惑,但来不及与团子细对资料,眼下还是先解决这场突然上演的‘生离死别’最为重要。 “诗诗你别担心,我真是摄政王的贴身太监,叶大哥真没骗你。” 只见她灵活地一个转身,继而捧起李诗诗泫然欲泣的小脸,试图安抚使她冷静下来。 一边揩去女孩眼角的泪渍,一边温柔地攀问:“相信叶大哥,好吗?” 在叶蓁的安抚下,李诗诗的情绪终是略有缓和,可表情却明显是仍旧不信,欲以发问:“可是……” “那要不这样,方才诗诗也听见她们说了,摄政王的贴身太监每日都会送折子进宫,明日叶大哥便拿着那折子来见你,如此诗诗你可愿相信?” 叶蓁胸有成竹,眼睛像秋日晴空般,好似能给予人无限的慰藉。 即使李诗诗的心中仍旧是不信,可见叶蓁这般,哪怕就算明知是谎言,竟也忍不住地想要沉沦其中。 李诗诗用力鼓着腮颊,眼睛睁得大大,眼眶里还盛着余剩的泪水,看起来闪闪动人: “那好叶大哥,诗诗相信你!” “哎呦~我的诗诗好可爱哦……”叶蓁一时没忍住,伸起魔爪,径直探向了李诗诗那对鼓鼓的腮帮。 霎时,面前的女孩便羞红了脸颊,掩眸软糯低语,语气好似娇嗔:“叶大哥…” 等与李诗诗告别后,在回府路上,叶蓁才得以空闲与团子细对资料。 【团子,我记得资料上没有说陆云谏有头痛之症啊?】 而后经过两人的仔细核对,发现资料上确实没写这一点。 叶蓁抬眼望天,今天送折子经过了许多耽搁,发现此时的天色已然不早。 虽说这个界面有提前告知,因为附加任务是寻找隐藏剧情,所以界面资料会不全面。 但也不至于——漏掉这么重要的关键点?! 叶蓁缓缓叹出一口浊气,声情并茂地表示,此时她本就所剩不多的脑力,即将全部消失殆尽。 因为一时的走神,她不小心被路面的坑洼给绊住,差点仰面摔去。 然而就在被绊倒的瞬间,叶蓁被迫抛出所有的混乱思绪,因此忽而脑中灵光一闪—— 【我知道原因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关键点,本身就和寻找隐藏剧情有关!】 此言一出,原本所有的矛盾像是都变成了珍珠,按部就班地排序,逐渐串联成一条合理的循环圈。 叶蓁豁然开朗,双手往脑门上一拍,觉得此刻的自己思如泉涌: 自成为贴身太监起,陆云谏就经常勃然变色命令我离他近些。而每每我服从命令靠近以后,陆云谏的情绪就会变得莫名缓和,眉宇也变得疏朗许多。 不仅如此,在第一天陆云谏就有问过我身上的栀子花香,还问我是不是擦的香粉……如此一来,陆云谏起初没有按照他以往的行事手段直接将我杀人灭口,就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综合以上所有的蛛丝马迹,最终能得出两个结论: 首先陆云谏的头痛之症,就是寻找隐藏剧情的关键! 其次我身上的栀子花香,肯定能对陆云谏的头痛之症起缓解作用! 做完以上分析,叶蓁高兴得直接在原地蹦跳起来,就连走路都是打着圈儿的。 而此时空间里的团子,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吞下整个鸡蛋。 它惊愕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便纹丝不动地定格在原地。 叶蓁分析的全程,它没有插过一句嘴。 电光火石间,就只知道从叶蓁刚刚差点摔跟头起,两人脑海中可以共同聆听到的声音就没间断过。 【宿……宿主大大?】团子感觉它此时的智商完全被碾压,胆怯导致吐词也变得不清楚: 【那…那你要怎么证明这两个猜想呢?】 此时叶蓁早已化身为低配版狄仁杰,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毫不犹豫地说着: 【第一个猜想,得等完成了附加任务才能证明;而这第二个猜想,我今晚就要证明!】 说完便像是胜券在握般,小脑袋一甩,顺便还单指挑了挑自己额前,那并不存在的长须刘海。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诗诗,诗诗可真是她的小福星。 而团子则是欲哭无泪:突然感觉宿主大大变聪明了—— 或者说,宿主大大其实没有变聪明。 只是因为它在上个界面睡了六十年,真的把脑袋给睡笨了?! 第111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4) 未至房门,只在院中,叶蓁便嗅到自前方屋内,飘来缕缕清新茶香。 极目深入房中,只见陆云谏此时正把玩着指尖的茶杯,白指轻轻捻着白瓷。 几番扭转茶杯,待淡淡凝视后,终才薄唇凑近杯沿,微抿一口。 忽而,嗅到房外飘来一丝熟悉的气息,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便渐渐泛起清冷的幽光。 叶蓁大老远便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陆云谏这副模样是在请君入瓮,还是在守株待兔? 于是她轻手轻脚,可前脚刚迈入门槛,后脚还没落地呢。 陆云谏的质问便接踵而至:“送完折子干嘛去了?” 好家伙,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熊孩子贪玩不回家,结果很晚才回来,不巧却被父母当场抓包的感觉…… “奴才也没干嘛。”叶蓁打着哈哈,周身被房内低沉的氛围所压制。 于是揪起袖口一角,擦了擦额间莫名无端冒起的薄汗: “只是今日在宫里交了个朋友,耽搁了时辰,所以才回来得晚些。” “交了个朋友?”陆云谏冷哼一声,随即就是重力端放下手中的杯子。 因用力过猛,杯中茶水不慎溅出,沾湿了红檀香桌:“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这整个皇城宫内,无人能交心。” 叶蓁蹙眉好奇,陆云谏这阴阳怪气的,是吃错药了? 没等叶蓁发问,只听见他又补充道:“而皇族之人,则是最无真心可言。” 等叶蓁快速地将脑中思绪整理透彻后,才稍些明白陆云谏的言下深意。 他在怀疑她是皇族之人派来的奸细,并且让她趁早打断与皇帝那帮人之间的勾当。 “可奴才相信真心。”叶蓁缓步上前,拾起桌旁的揩布,细心擦拭着方才从他杯中不慎溅出的水渍: “奴才更相信,王爷也有真心。” 片刻,经过叶蓁的擦拭,红檀香桌表面由原本的脏污再次变为干净,此时已没有一丝杂质污点。 不知为何,单是看着眼前人的此番行径,陆云谏刹那觉着,她方才擦拭的并不是案桌上的茶渍,而是其它…… 可在对上叶蓁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后,他却又恍然清醒: “本王从不相信什么真心,更是没有你所言的真心。” 真是可笑,他刚刚竟只因为面前人的三言两语,就差点信以为真。 近来他的心防过于松懈了,应当警醒。 “真心自然是不易察觉,但奴才就是愿意相信啊。”叶蓁叠整好揩布,静默站立在陆云谏身侧。 既然话题已经聊到这里,她本来还想着,今晚要略施小计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 可如今这般局势,她已然可以开诚布公了。 叶蓁迫使肩胛骨后挺,扳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荡如砥: “那王爷能否真切告知奴才,之所以留小叶子在身边,是不是因这栀子花香,能缓解王爷的头痛之症?” 语气虽是询问,但其实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早就知晓本王留你的原因,现在又何必多此一问?” 陆云谏对上叶蓁的视线,耳边的银发无意落下几许,瞳孔如深潭般平静无波。 她之所以会来到自己身边,不正是归咎于那帮人的计策? 打从一开始,他们便看准利用了自己头痛之症的弱点…… 听着陆云谏的回答,叶蓁眼睫微微上翻,嘴角不自觉地扯起:她早就知晓原因?!呵! 她的确是早就知道了。 甚至早到今晚才突然想明白,才突然知道的! 陆云谏心思已定,叶蓁只好随着本性来。 只见她募地竖举起两指,指尖朝天而立,正儿八经地,眼神还格外坚定: “奴才对王爷的忠诚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誓言伴随着晚风馨香,句句钻入男人耳中。 陆云谏缓缓抬头,许是因为她归来时太过急促匆忙的缘故,他一眼便瞩目瞧见了那呆呆作发誓状之人,此时正戴得歪斜的太监帽。 连帽子都戴不严正,竟然还敢肃穆起誓? 此番模样格外滑稽,引得男人心底不察,滑过一丝好笑。 【滴,黑化值减1,当前黑化值为77。】 此时陆云谏虽是已换好寝衣,可银发高挽,依旧是套于墨蓝发冠之中,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拆卸头发。 他端坐着,鬓角银发随风而动,凌乱中不失谦谦君子之气。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陆云谏的黑化值好不容易有了微小的波动,叶蓁心下决定乘胜追击! “忠诚不只是说说而已,王爷,那今晚就让奴才帮您卸发!” 只见面前之人的银白束发,似水般倾泻披肩,直直长落,垂于腰间。 “哦?”听到叶蓁的请求,陆云谏眉梢轻挑,促狭眯起了眼,语气低饶沉吟: “本王这头银发,倒还从未假手于他人手中打理过。” “如此……你便试试。” 说完,他的面色就变得晦暗不明,直勾勾地盯着叶蓁看。 他自小便异于常人,独一怪异的,就是这头银发。 银发于他而言,说好听些,似是妖孽,说难听点,实则无异于怪物。 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人,能“忠诚”到几时。 第112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5) 待陆云谏取下发冠,倾刻间,缕缕银丝便柔顺滑落,美得使人炫目。 叶蓁的心中,不禁暗叹美丽。 之前从未细瞧过,眼前人的发色竟似是月光铺洒,既糅杂着银辉,又带着朦胧的晕色。 要放在现代,就算是技艺最高超的染发师,也肯定染不出这种色彩。 而透过铜镜,陆云谏则是恰巧看见身后之人,正无言盯着自己的满头银丝。 不仅如此,她的眼中像是木然失了神。 以为叶蓁是被吓得发怵,男人的眼底不觉划过一丝嘲讽之色。 果然,不过是同旁人一样,还是不敢…… “愣着干嘛?“陆云谏面色冷淡,伸出两指落向镜底。 待拾起那支缀着珠宝的玉梳后,再才举至耳边,往后投递。 语气明显变得低沉:“怎么?怕了?” 陆云谏冷不丁的言语使叶蓁霎时回神:“——没有没有,奴才只是一时看入了迷。” 看入了迷? 是她的讨好之话? 陆云谏定定凝视铜镜,凭借镜面的反射,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身后人。 究其一切,他是想要通过叶蓁脸上的细微表情,辨出她方才言语中的真伪。 叶蓁静待片刻,只因陆云谏没有说话,于是她便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玉梳。 笑容满面道:“奴才这就为王爷梳整。” 而就在叶蓁接梳的瞬间,陆云谏则骤然收手。 因方才两人不慎触碰,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指腹,此刻竟莫名有些发烫。 叶蓁认真地从发根开始梳起,缓缓后落,捋顺,一直梳到发尾…… 转眼,玉梳的密齿与银丝相间交错,如轻烟在指尖缠绕。 此时陆云谏则是将手笼在袖中,眸中盛着半边阴影,不时揉捻着那发烫的指腹,试图为其降温。 她方才说,看着他的银发入了迷? 是在虚与委蛇吗? “我最讨厌骗我的人。”陆云谏盯着镜面,冷淡发声。 “奴才没骗人。”叶蓁五指集起陆云谏的一握发丝,依旧是中规中矩地梳着: “王爷的银发当真好看得紧,方才奴才是真的看入迷了。” 语音刚落,只见陆云谏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时竟笼起一层迷雾,叫人看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正乘着一只独桨小舟,四周都是覆盖着迷雾的汪洋。 未知前路,也看不清迷雾之下潜藏着的危机。 最后,置身于汪洋中的他下意识抬手,决心拂散眼前的迷雾。 登时,便再次瞧见了镜中人。 此时,镜中人正左右扭摆着脑袋,咧开小嘴,故作一副刁顽模样。 叶蓁的唇瓣虽在张合,却没发出半分声响。 光看嘴型,她似是在说:我最讨厌骗我的人…… 她这是在学他? 呵,真是好气又好笑。 原来他在她的眼中,竟是这副模样? “叶蓁,你在干嘛?”陆云谏刻意压低嗓音。 闻声,叶蓁立马收起方才故作‘刻薄’的模样,眉目提高,转眼便梨涡微现。 声音悦耳地回复道: “奴才在给王爷梳头呀……” 随即她无意抬眸,好奇地望向铜镜——兀然发现,陆云谏此刻竟在通过镜面的反射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 叶蓁唰的一下睁大眼,里面倒映着几分局促与狼狈,包括脸蛋也迅疾变得红扑扑。 擦,所以她刚才故作‘刻薄’学他说话的模样,都被看见了? 那她不直接尬死?! 现在就好像,坏学生叶蓁指名道姓地说着某校领导的坏话,结果一转身,发现那名校领导其实一直都站在她身后…… 叶蓁觉得,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原地去世…… 看着她复杂繁多的神态,陆云谏勾唇邪笑,抬手撑着下颚,表情却变成了饶有兴致。 他依旧是通过铜镜,静静睨视着镜中人此刻的窘态。 【滴,黑化值减2,当前黑化值为75。】 叶蓁:。。。行,原来他喜欢看她尴尬难堪! 听见脑海里提示音的响起,叶蓁真不知道,她此时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察觉身后之人半响未动,陆云谏唇角上扬,双手抱在胸前,就连语气也变成了少有的轻快: “梳好了?” “……梳好了。”叶蓁脸庞深埋于肩侧,牢牢盯着陆云谏垂腰的发丝尾端。 眼不见,心不烦—— 她只要不看他,那么尴尬的人就绝对不是她! “本王要睡了。”陆云谏款款起身,看了一眼此时正垂头丧气着的叶蓁,朗声吩咐: “别忘了,今晚也要照例守着床榻。” “是……”叶蓁一下接一下地抠着玉梳的齿端,小声嗫嚅。 看着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陆云谏本可无视这一幕,但不知为何,此时偏偏心生劣性,故意诘问道: “怎么这副模样……本王欺负你了?” “没有。”叶蓁死死咬着嘴角发声,就连抠梳子的手劲也不由加重。 这狗王爷怎么还不去睡? 非得把她当成笑话,然后看完了才满意是! 叶蓁不知道,所有的小动作其实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他又缓缓启口: “既然没有,那就过来给本王放帷幔。” 陆云谏惬意拂了拂肩部的褶皱,一手撑在床沿,气定神闲地等着她。 眼下这种处境,他不和她说话会死吗? 看来主动帮陆云谏梳头,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叶蓁依旧紧握着那把玉梳,侧身站立在原地。 还放帷幔……我给你放个屁! 可最后只能是无奈深吸一口气,终究是认了命,倾身放好梳子。 转头就换上一副莞尔微笑的模样:“好嘞!奴才遵命。” 第113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6) 温暖渐渐爬上窗棂,叶蓁正沉浸在午后的恬静时光中。 “走。”陆云谏突然开口。 “嗯?王爷要去哪?”叶蓁好奇发问,从今日晨时起,两人便一直待在书房。 “去宫中。” 行至大门,府前早已备好马车,繁华马车的四面由丝绸装裹,在阳光映照下显得雅气十足。 今天是刘太后的生辰,宫中自然是大摆宴席庆祝。 叶蓁本以为按照陆云谏的蛮横行径,他只会对此置若罔闻。 没曾想眼下都半下午了,他这会儿才准备进宫…… 如果是要贺寿,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待人走茶凉了才去,那他这不是成心给人家添堵吗? 来到慈宁宫,陆云谏未等宫人通报便直接入殿。 一手摇着白玉骨扇,好似闲云野鹤进入山水间。 高堂之上的女人看着不超过四十岁的模样,一身雍容华贵,虽是满面含笑,却也不怒自威,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而陆云谏进殿后,则是一眼都没看她便自行落座,此刻未言半语。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也都垂眸不语,根本没人敢出声呵斥。 想来他们对陆云谏的我行我素,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刘太后虽是脸色不悦地微变,却不得不率先问话: “陆王爷今日怎得空闲,竟会光临哀家这儿?” “今日是太后寿辰,本王自然是来贺寿的。” 陆云谏从容不迫地摇着骨扇,依旧是没看刘太后,其蔑视之意,完全不用言说: “本王今日且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明明是百姓常道的贺寿词,可不知为何,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带着诅咒讽刺的意味。 总之,就是失了贺寿词的本身含义。 刘太后怒目圆睁,瞪一眼身旁伺候着的人。 “有劳陆王爷亲自进宫为哀家贺寿了。”对于陆云谏,她的确是敢怒不敢言,但却可以把怒气撒到旁人身上: “来人啊,赐茶。” 离得近的宫人,战战兢兢为陆云谏添茶,而后便哆嗦着站在身旁。 现下气氛剑拔弩张,同样站在陆云谏身旁的叶蓁虽是低着头,却仍旧能感受到堂上之人对她投来的侧目打量。 陆云谏随手端起桌上刚倒好的茶水,凑在鼻间嗅了嗅,转而变为嫌弃之色。 只见他两指一松,茶杯便直直坠落,‘哐当’一声在地面摔得粉碎。 清脆的杯碎声贯彻整座殿宇,寂静被突然划破,众人不免皆是一惊。 叶蓁更是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暗自吐槽着陆云谏,下次摔杯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心脏病都被吓出来了…… “可是茶水不满陆王爷的意?”尽管陆云谏殿前失仪,可刘太后也只有赔笑接受的份儿。 “太后多虑了。”陆云谏浅笑着摇头,甩甩那只手,平淡开口: “只是这倒茶的人,让本王不太满意。” 接着他展开五指伸向叶蓁。 叶蓁立马看懂意思,顾不得其他,急忙抽出撇在腰间的金丝帕,小心为他擦拭指尖。 闻言,一旁的倒茶宫人双腿一软,直接扑通跪下。 宫人知道此时若是求饶,扰了面前两人的谈话,他肯定会死得更惨,所以只能是噤若寒蝉地听候发落。 没等刘太后发难宫人,陆云谏收回擦净的手,闭眸揉捏着眉间,好一幅愁苦模样: “前不久府上有人欲意行刺,也是令本王十分的不满。” 听到这里,叶蓁就明白了。 原来初见时,陆云谏杀的那个刺客竟是刘太后派来的。 想来他早已查出幕后之人,却故意等到太后寿辰才进宫口诛笔伐,是专门来添堵警告的。 好损…… 男人的话像是刚好踩到刘太后的雷点,她语气倏地一变: “皇弟真是说笑,既是如此,便千刀万剐了那行刺之人,又何必特意进宫来同哀家细说此事……” 叶蓁亲眼看见,陆云谏早就杀了那人。 “可微臣怕若是剐了他,会有伤太后的颜面……” 叶蓁:。。。。 两人都改变称谓自降身份,明明都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却偏偏还要在这阴阳怪气地周旋。 在扶昭国,陆云谏早已是万人之上。 而之所以隐忍至今,不曾对陆启动手,唯一忌惮的就是刘太后。 刘太后虽不是陆启的生母,可却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 可能是先皇对陆云谏早就有所顾虑,故而在驾崩前便下诏,给予了她近乎半壁江山的权利。 陆云谏的野心与权谋昭然若揭。 先皇一驾崩,他们两人便通力合作,陆启的名再加上刘太后的权,这才勉强达到与陆云谏制衡的局面。 若是没有刘太后对陆启的相助,想必这天下早就是陆云谏的了。 …… 后来经历了半柱香绵里藏针的语言较量,陆云谏终是达到此行的目的,欲意起身,不料刘太后又传了一句: “哀家看王爷身后这小太监挺讨喜的,何不让他留下来同哀家说说话?” 不要啊! 叶蓁内心的小人突然开始咆哮起来。 陆云谏这缺心眼儿本来就怀疑她是奸细,如今刘太后还要专门留下她谈话…… 死定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蓁在高堂之人看不见的角落,硬扯了陆云谏的袖袍一角,小声呢喃道: “王爷,千万不要啊……” 千万不要答应把她留下来呀! 本以为只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拉扯战,如今却引到了自己身上。 叶蓁觉得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今晚必须回去。”陆云谏掠过叶蓁的表情,无视她的祈求,挥袖起步后只独留一声: “本王在外殿房中等着。” 言下之意:可以留下叶蓁谈话,但不能太久。 看着陆云谏头也不回,潇洒离去的身影。 叶蓁只好在心上点一只风中摇曳的小蜡烛,默默为自己祈祷: 刘太后不会刁难…… 陆云谏也不会误会…… 第114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7) “你叫叶蓁?”刘太后再次发问。 “是的太后。”叶蓁老老实实地跪在中堂之下。 高堂之人一脸‘核’善,细溜溜的弯眉毛如同她的眼神那般锐利: “你当真愿做哀家的眼线,监视自己的主子?” ——是的,没错了。 原来刘太后这个老奸巨猾的坏女人,专门留叶蓁下来,就是为了游说劝服她。 想让叶蓁成为自己安插在陆云谏身边的眼线。 只是没曾想,她刚一提出这个要求,跪着的小太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看着刘太后满脸不信的模样,叶蓁眼球咕溜溜灵活一转,忙解释道: “太后莫疑,奴才早知道这陆云谏就是个乱臣贼子,未来定是没好果子吃的,他若真继承大统,定是天理难容!” 堂下跪着的人说得气势汹汹,好似真的所说如所想:“所以奴才愿意成为太后的眼线。” 叶蓁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现在怂是怂了点…… 但是有用啊! 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先稳住当下要紧。 余光瞄了眼堂上之人,只见她原本冻结的脸色此时略有松懈的迹象。 于是叶蓁转而揪起两边的袖口,挥臂捂住双眼,立马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很快就哭得哽咽难言:“不仅如此……” “奴才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地照顾他,可这陆云谏却不识好歹,每每稍有不悦,便对奴才动辄打骂。” “就连……“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蓁哭得几乎要断气: “就连奴才这命根子,也是他命人强行割了的啊……呜哇啊啊——” 道完心中苦楚,掩面之人随即更是哭得顿足捶胸,呼天抢地,大有寻死觅活之势。 叶蓁也不管其它的了,直接往死里胡编乱造。 谁叫陆狗谏狠心将她留下,那也就别怪她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想来你也是个可怜人。”面对此番情形,刘太后有些苍衰的眉睫微微颤了颤,对叶蓁招招手道: “好了你也别哭了……” 于是后来便允诺叶蓁,若是当真能为她所用,有朝一日将陆云谏打落下马后,绝对少不了荣华富贵。 听到这样的保证,‘影后’叶蓁急忙感恩戴德地跪拜,攥紧双拳赫然起身,好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 殊不知,太后身旁的一名宫人,正对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之色…… 明知前方枪林弹雨的,她又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 所以最后只是随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和假情报,便被刘太后指示着退下了。 在被宫人带往外殿房间的途中,叶蓁走得很慢。 她拼命地深吸吐气,双手不停地上下大摆,努力扑扇着自己哭得红肿的双眼。 想要快速恢复正常人的面色,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否则陆云谏见到她这副模样,肯定又会多加猜忌。 等到达目的地,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安心静静等待的男人。 映入眼帘的便是此番情景,叶蓁越想越气不过。 她刚刚在台前耍尽十八般武艺,而陆云谏却在这台后喝茶放屁! 气死了! “回来了。”听闻门声,男人微微抬眸看她一眼。 “嗯,奴才回来了。”叶蓁几步上前,迈步时故意重力跺脚,以此卑微地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那老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蓁没有想到陆云谏竟然会如此开诚布公,想来应该是没有误会她的。 “太后想让奴才做她的眼线,时刻监视着王爷。”叶蓁也没多想,也将事实全盘托出。 主要是为了避免,以后两人会因此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你答应了?”陆云谏启开扇子,一下没一下地轻拂。 “奴才是答应了。”叶蓁脆生生地回复,转而话锋一转: “但自然是假装答应,奴才那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怕太后会为难奴才。” 叶蓁双手抱拳,立马借机表明忠心:“奴才真正的主子,一直都只有王爷您一人。” 陆云谏知道她前面说的都是真话,可这最后一句,目前尚且有待商榷。 但起码是对他坦白了一切,没有撒谎。 如此他便可以断定,她不是敌方派来的细作……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70。】 咦,他这是相信了? 叶蓁不知道,其实早在她回房前,便有人向陆云谏汇报了一切…… “听说本王是乱臣贼子?”扇面缓缓贴近,恰好遮住了陆云谏半张脸,唯独只露出那双深邃幽冥的眼眸。 “嗯?王爷您刚刚说什么?”光顾着想黑化值的事去了,叶蓁有些没听清他刚才说的话。 “小叶子,本王看着像不像乱臣贼子?”陆云谏撤下扇面,此时已露出整张俊脸,好似故意想让叶蓁瞧得真切些。 看着男人的眸中逐渐敛起渗人笑意。 叶蓁感到喉头一紧:!这什么情况? 难道连刘太后身边他也安插了眼线? 呼~还好她刚才就坦白了一切,要是隐瞒不报,扯谎的话,陆云谏就肯定知道她在骗他了。 呼~还好…… 等一下!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刚才胡编乱骂的那些,他岂不是也都知道了! “叩叩叩——”恰逢有人敲门。 “王爷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此时突兀的敲门人于叶蓁而言就是救世主,她忙一个箭步转身离去。 “这是太后赏给陆王爷与叶公公的长寿粥,特令小人趁热端来。” 宫人的头颅垂得很低,似是不愿叶蓁瞧见他的长相。 “好的谢谢啦!”叶蓁双手接过食盘,刚准备原路返回,突然想起门还没关。 扭过头,还未叫外面的宫人将门带上,只见他已然阖上了房门…… 待放下食盘,没等陆云谏继续对她进行含沙射影的指桑骂槐,叶蓁迅疾满面堆笑: “王爷您看,这是太后赏的长寿粥……而且肯定是因为奴才机灵听话,所以也犒劳了奴才一碗呢~” 叶蓁还是那个原则:既然说不过,那就一笔带过! “小叶子的确是机灵听话得很。”可陆云谏却没打算轻易跳过这个话题: “听说本王天理难容,还经常对小叶子你动辄打骂?” 说完,陆云谏便视线下移,好似盯了一眼叶蓁的腹部以下: “本王不仅不识好歹……还令人强行割了你的命根子,可有这回事?” 叶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瞬间撕成了两半—— 她刚才说的那些坏话,陆云谏竟能……这眼线是复读机吗?有必要给他主子重述得这么一字不差嘛! 知道是自己理亏,也不知该如何狡辩。 于是她只能一股脑地深深埋头,疯狂扒拉着面前的长寿粥: “好吃!王爷,这长寿粥可真好吃!” 见面前的人只自顾自地享用美食,陆云谏也不急于听她的回答。 嘴角微微一勾,随意抵着自己的下巴,眉眼带笑,竟将自己那碗粥也推到了叶蓁的面前: “既然好吃,便将本王这碗也吃了。” 面对男人态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叶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猛地抬头看向陆云谏,发现他此时并无愠色,反而抿唇淡笑着…… “谢谢王爷,王爷对奴才真好!” 感谢大佬的不杀之恩! 虽然她的确说了他不少坏话,但那都是为了让太后相信她啊! 陆狗谏可算是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了…… 片刻过去,叶蓁已经吃完两碗粥,不得不说,这宫里食物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还能再吃三碗! 现在粥也吃完了,可看陆云谏却依旧是安然坐着,丝毫没有动身回府的意思。 刚刚哭得太猛,如今叶蓁觉得有些困倦,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王爷,我们还不走吗?” 只见陆云谏此时却抵着下巴作思考状,线条分明的脸上洋溢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视线直直盯向门口: “你觉得我们……走得了吗?” 叶蓁疑惑地挠挠脑袋,陆云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大为不解,于是径直走到门口,伸手一推…… 手心登时传来一道固如磐石的反向推力,这种感觉告诉叶蓁:门被锁了。 “王爷,有人把门给锁了!”叶蓁慌忙扭过头,及时告知身后端坐如山的男人。 可陆云谏依旧是从容不迫地摇着那把白玉骨扇,淡漠启口:“本王知道。” 不是,他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这么冷静? 难道……这门是他让人锁的? 不对,叶蓁再而沉思一想,瞧着刚才那端粥的宫人急着关门的模样,这门肯定就是那宫人锁的! 刚想将心中所想告诉给陆云谏,骤时叶蓁感到心底突然蹿起一股邪火之气,于是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王爷……您觉不觉得这房内有些热?” 第11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8) 领口刚被扯开,叶蓁就感觉到了势头不对,于是又急忙快速地攥紧衣领。 迷迷糊糊中步伐不稳,指着桌上的粥碗,艰难喘气道:王爷,这粥里好像下药了……” 而后逐渐感觉呼吸沉重,像是被大火炉炙烤着,全身都通红发热。 “是吗?”陆云谏站起身子,慢步走近,捏着叶蓁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让本王瞧瞧。” 只见眼前人眸含秋波,面色潮红,他自然不难猜出那‘药’是什么。 “嗯,应当是下药了。”随后男人便垂眸盯着叶蓁的下身,语气像是嘲讽:“可是……太监也会有‘感觉’吗?” 叶蓁急忙后退几大步,只怕自己忍不住,会突然扑倒面前的人,恼羞成怒: “王爷!就算奴才是太监……可太监…也是人呐!” 体内邪火乱窜,要是再不受医治疗,肯定马上就要爆体而亡了。 叶蓁只好紧咬牙关,努力压下一切邪念,将希望寄托于陆云谏身上。 刚才已经查看,陆云谏目前对她的好感值仅是30,不过是普通朋友的程度。 记得陆云谏之前说过,他最讨厌骗他的人。 眼下若是贸然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想必定会被他做成标本,然后塞进荷包,天天佩戴在身上以用来缓解头痛之症。 感觉忍耐的极限即将被突破,叶蓁舔了下朱砂般嫣红的嫩唇,隐忍着情绪祈求面前冷静淡漠的男人: “王爷您…您能帮奴才将…将门给破开吗……” 眼下就连说话都已经是磕磕绊绊的,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陆云谏会武功,要想将房门破开,应当是轻而易举的。 “本王会武功这件事,外人并不知晓,自然也不能暴露,你自己将门撞开。” 说完他便直接转过身背对她,不愿再看她。 要是她能把门撞开,也就不会求他了。 看着男人郎心似铁的背影,继而联想起他刚才主动让出长寿粥的神色,叶蓁终于明白: 陆云谏其实早知道这粥有问题,却对她不加阻止,反而故意撺掇着让她喝了两大碗! 叶蓁的牙齿在不断打架,现在嘴唇已经被咬得沁出血珠:“王爷……你当真如此狠心?” 看见此番面貌,陆云谏的眼中划过一丝短暂的担忧,可下一秒漆黑的眸子便缓缓转过,决心指着右侧的窗户: “你也可以选择跳窗离开,只不过外面是池塘,后面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这个白眼狼不过是想让她自生自灭,以此报复刚刚说他的那些坏话,既然如此…… 行,那她就满足他! 因为药效强力发作,思维与理智已经开始土崩瓦解,看着男人仍旧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叶蓁嘴角无言勾起一抹冷笑: “陆云谏,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寄希望在你身上!”说完便旋即转身,奋不顾身地跑向窗口。 毫不犹豫地推开窗,此刻已然站在木质的沿槛边,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池塘,叶蓁虽是心中忌惮,却也无路可走了。 只有跳入池塘,她才能换得一线生机,只求这药效不会在她游泳时夺去全部力量。 叶蓁横心闭眼,正准备一跃而下—— 转瞬间,预想中全身被池水浸湿的包围感并没有袭来,她反而落入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脚底悬空滴水未沾,耳边尽是疾风猎猎刮过的声响。 怀揣着无边际的难受,叶蓁小心睁眼,接着便是陡然一个激灵。 ——她竟被陆云谏打横抱着,两人正齐齐腾飞起伏于众多殿宇楼顶。 “笨死了!”陆云谏低头垂眸与叶蓁相对视,一向淡墨的眼睛里竟突然升起阴郁的火焰。 语气好似恨铁不成钢:“本王叫你跳,你还真敢跳!” 听完陆云谏的斥责批评,叶蓁觉得她现在既感动又委屈。 要不是躲避他的含沙射影,她也不会只顾埋头地喝粥,而且后来还被他赠送了一碗。 明明刚才说得那么决绝,可现在却又来救她…… 烦死了!她现在又气又委屈:陆云谏你给我等着! 这个界面非要攻下你的好感值,等爱上老娘,你看我怎么整你! 心中虽是志向远大,可现实中叶蓁只能是紧紧揽着男人精壮的腰身,努力地抑着憋屈的哭声。 不一会儿心中生坏,她便故意手臂收紧,只觉得正抱着一块可以降温的大冰块,想要尽量与其相贴近:“王爷,奴才好害怕~” 听见怀中人突然道出的酥骨语调,陆云谏差点被吓得一个趔趄从空中摔下,不过还好他轻功了得,及时止损。 以为叶蓁刚刚是在无意识地呓语,于是待陆云谏重新调整好平衡感,便不顾其它地继续前行。 轻轻捏了捏叶蓁的后颈,故作沉静道: “你别抱得那么紧,烫到本王了。”怀中人现在烫得像团火球,虽不至于灼伤人,可总归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陆云谏话音刚落,只见怀中人好像没听懂般,依旧是锢着他的腰身。 似是天生反骨,抱得却是更加紧了。 叶蓁:做梦去,看我不勒死你! 她清晰感受到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如此,方才的那股委屈劲儿便也消散了不少…… ——此时相隔甚远的慈宁宫,刘太后带着众多宫人来到外殿房内。 “开锁。”刘太后一声令下。 对于叶蓁的幡然倒戈,她从始至终就没信过半分,所以故意下药将他们两人关在房中。 到头来只会出现两种情况: 如果是摄政王与小太监淫乱宫闱的场景,届时她便带着众多宫人一同见证,继而广为传播,这于陆云谏而言,自然是损失极大。 又或者,陆云谏当场斩杀了叶蓁那个小太监,如此他的头痛之症便又会再次不得缓解。 而关于缓解头痛之症的这个秘密,自然也是有人告知给她的…… 但无论结果如何,于她而言,都是百利无一害。 “人呢?!”房门全开,可屋内却全然不见半分人影,独留桌上两只空碗。 刘太后眉眼尖锐,盯着半开的窗扇,沉声呵斥道:“你们没将窗户锁住?” 几名宫人闻声立马下跪,战战兢兢道:“窗外面是池塘,奴才们都以为陆王爷不会涉险跳窗……” “蠢顿如猪!应该将窗门全都封死!”没等宫人解释完,刘太后气得直接抛出几个响亮的巴掌: “他们定然是跳窗,从池中水逃走了!” 第116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19) “王爷,叶公公这是被下了催淫药,且还是两人份的剂量,能忍到如今已是定力惊人了。” 诊脉的大夫也是极为震惊,未曾想过一个小小的太监,竟也能有如此惊人的定力? 难得,实在是难得。 “剂量过多,还请叶公公脱去上衣让老夫仔细查看,唯恐还有其它的皮肤反应……” 闻言叶蓁立马慌了,怕掉马甲,于是紧紧捏住领口失声惊叫:“不可以!” 转而看向身旁冷如神只的男人:“王爷,奴才自身体残缺后便不敢让旁人瞧身子,奴才也有男人的尊严,绝不脱衣!” “不可讳疾忌医,大夫说什么便是什么。” 知道眼下的过错很大部分归咎于自己,陆云谏也是难见的耐心,语气也变得缓和不少,颇有哄劝意味:“只是脱上衣,不会看见你其它部位。”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要不王爷还是直接杀了奴才!”在不知真情实况的人看来,叶蓁此番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眼看着面前的人现在连喘息都困难,却依旧抵死拒绝脱衣,最后只怕她会被活活憋死。 陆云谏无可奈何,只好对她软下心肠,看向大夫沉声命令道:“不脱衣,直接治。” “是。”既然连陆云谏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听命行事: “那劳请叶公公腾出一只手,好让老夫先行施针化淤排毒,晚些再开些内服的方子用来清除余毒。” “针、针灸?不行!大夫你还是给我多开些内服的药,可不可以别用针灸?”叶蓁忙不迭拒绝,说完便蹬着无力的小腿想要逃离。 “由不得你。”这下陆云谏说什么也不惯着她了,快速将叶蓁按回榻上。 钳制住臂膀,衣袖也被他直接撩到了肩头,叶蓁的藕白手臂乍时显现,男人嗓音冷峻坚决:“……直接扎。” “不——!”在一道惊呼声中,只见陆云谏依旧是安定如山,面容坚决冷静地按着扑腾的叶蓁。 大夫见状,也知道局势‘紧迫’,急忙拿出一卷布裹的银针。 看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细长银针,如同毒蛇的尖牙淬着冷意,使人头皮发麻。 叶蓁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不停扑腾摆动着小身板,妄想逃离陆云谏的钳制,活像只待宰欲飞的大鹅。 “再动本王就打你屁股了。”陆云谏凝视着叶蓁淡淡开口,完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不过是扎针而已,能不能男子气概些?“ 体内邪气逼迫,身外强权压迫。 叶蓁最后只能认栽,委屈瘪着小嘴,泪眼婆娑,无辜地擦拭眼角,声音弱弱地要求道:“王爷能借奴才一只手臂吗?奴才实在是害怕……” 看着叶蓁的可怜模样,陆云谏莫名泛起一丝悔意,他是不是太过心狠了? 于是破天荒伸出一只手,缓缓递到叶蓁怀中:“抱着……但你若敢没忍住疼撕咬本王,本王即刻便杀了你。” 答应就答应嘛,还非得加一些恶毒的修饰。 知道陆云谏是刀子嘴豆腐心,眼下她也顾不得前因后果,感动地仰头望向他:“谢谢王爷…” 两人似是‘含情脉脉’,初见此景,大夫也是心中大惊,陡然升起一股八卦之火。 传言当朝的摄政王有断袖之癖,难道……传言是真的? 下一秒便只见叶蓁紧紧抱着男人的手臂,毅然决然撇过头,用力狠闭双眼,无畏赴死般,完全不敢直视另一只手。 怀中多出一只手臂,叶蓁便感觉心中多了一份支撑,安全感也随之降临。 而此刻在陆云谏看来,面前小人儿的可怜模样,像是流浪的猫儿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忍不住让人疼爱怜惜。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拍抚着叶蓁的后背,无言安慰她,心中情绪复杂。 笨蛋……这么快就忘了,明明就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滴,黑化值减2,当前黑化值为68。】 “啊疼!”许是因为高度恐惧的心理暗示,叶蓁感觉手臂已经传来了针扎的痛感。 大夫闻言,还未曾下手,便已然无从下手。 “王爷,叶公公这……这老夫还没扎啊?”大夫捏着数根银针,疑惑的视线慌忙徘徊于两人之间。 陆云谏:“……” 叶蓁:“……” 好尴尬,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第117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0) 次日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下药的人抓住了,就是之前那个倒茶水的宫人。 理由是,他自知得罪了陆云谏没有好下场,于是狠心下药报复,众人发现时已经当场被立地正法。 这样的结果不过是听听而已,又有几人会当真? 人已死,真相如何?无从考究。 这明显是刘太后操纵的全局,她既然已经给了明面上的交代,因为暂时还动不得她,所以陆云谏也不打算深究……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王爷,我们这又是去哪呀?”经过一连几天休养,叶蓁的身体已经好了个大概。 天幕全亮,两人一同坐在马车里,仅由一名马夫驾车陪同,此时正驶向城外深林。 “去见一个老友,在朝中他能协助本王,为避人耳目,今日要在这密林深处交谈。”陆云谏掀开沉色的锦绣布帘,看着窗外的风景回答叶蓁。 对于这种事情,现在已经可以如此毫不设防地告诉她了? 叶蓁虽是感到惊讶,可私下寻思: 想来是因为经历了上次的宫中风波,陆云谏已然对她放下防备,不会再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了。 车身停止了晃动,逐渐趋于平缓,下一秒车夫就在外面高声禀报:“王爷,到了。” 叶蓁先行落地,促而转身扶着欲意下车的陆云谏:“王爷奴才扶您,您慢点。” 离开马车,两人便一前一后,朝着前方密林继续深入行进,车夫则是在原地等待。 环视着四周的景象,树高叶茂却寂静无声,怎么看都像是个杀人掠货的好地方。 “王爷,这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您,是不是被骗了呀?”叶蓁东瞧西看,被清晨的凉风吹得背脊骨发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陆云谏突然停下脚步,叶蓁光顾着打量周围的环境一时没刹住,整张脸直接撞上男人坚实的后背,鼻尖陡然泛起一股刺激的尖酸疼痛。 叶蓁下意识捂住鼻尖,眼眶也顿时蓄起几颗要掉不掉的金豆子,松手查看,还好没流鼻血。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长而密的眼睫上下摆动,陆云谏眉头压低,脸色恣睢地凝视着叶蓁。 这时已顾不上鼻子有多疼,叶蓁连忙挥摆双手恭维道:“没有没有,奴才哪敢呀?王爷咱们还是快些走,别让人等急了。” 她活该,她就不该多嘴的…… “到了,就是这里。” “这儿?”普普通通的一块破空地,周遭还杂草丛生,这就是交谈机密的好地方? 叶蓁甚至都怀疑陆云谏是临时起意,胡乱指定的。 然而足下的地方都还没站热,兔起鹘落间,周遭的林中骤然窜出七八个拿着刀剑的蒙面影卫。 带头人明显是他们的大哥,那人刀尖落地,手持刀柄快速前迈,直直逼近:“陆王爷你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兄弟几个好等啊。” 叶蓁:他们这是被埋伏了? ……蓁幸运。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取本王的性命,哼,可笑……”陆云谏不屑嗤鼻,先是将叶蓁掩在身后,随即手中的白玉骨扇朝影卫们横向一挥,扇骨架的尖端迅即射出根根细针。 然而…… 全都被面前的敌人给躲开了,一个人也没射中…… 最后陆云谏便以一挡十,与那七八个蒙面影卫快速陷入了纠缠混战。 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又怕被劫持,会成为陆云谏的累赘,叶蓁只好躲在旁侧的大树后观察着面前的局势。 他上次带着自己也能游刃有余地施展轻功,想来武功等级应当也是不低的……可眼下陆云谏却好像处于吃紧劣势,抗衡也十分勉强。 这几个杀手的武功竟如此高深,连身为位面之子的陆云谏都敌不过他们的合攻…… 那派他们来的人,岂不是隐藏得更深的大boss? 叶蓁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界面有谁会比陆云谏还要厉害…… 然而就在叶蓁苦恼的过程中,陆云谏一个不察,让那领头的人钻了空子,手臂被刀刃割伤,鲜血外溢,淡蓝的臂袍霎时被染成了墨蓝。 “王爷!”叶蓁双手扒着树干,从后方俯冲出来。 见形势不利,陆云谏只好捂着手臂的刀伤退到叶蓁身侧,然后迅疾朝着对面抛出一拳白粉。 白色粉末瞬间炸开,如同白色烟雾飘散弥漫于隔空中。 杀手怕粉中含毒,都急忙掩面遮挡,趁着敌人视线受阻,陆云谏便快速拉着叶蓁逃离了现场。 敌人的反应只是稍微慢了些,随后便也快速察觉到白粉无毒。 烟雾中隐约还能看见两人逃离的身影:“那个小太监不会武功,陆云谏也受了伤,他们跑不远的,追!” 众人皆被呛得不断咳嗽,在听到带头人发出的指令后,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挥臂抛散开朦胧缭绕的烟雾,朝着两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逃离的两人自然也听见了杀手说的话,知晓他们仍在追捕。 叶蓁被陆云谏紧紧拽着腕骨,看见男人臂膀的伤口,面露担忧:“王爷你的手!” “刀上无毒,放心,本王还死不了……”话虽如此,可因为奋力奔跑伤口在不断溢血。 血色往下沿落,大半个臂袖都变成了墨蓝,转眼便染到了袖口处。 陆云谏额间覆满汗珠,脸色苍白,因失血过多已经体力不支,忍痛躬着身子跑得颤颤巍巍。 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被敌人给杀死,因为剧烈运动而失血过多,自己就先翘辫子了。 身后那群杀手的叫嚷声在逐渐靠近,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俩早晚会被追上……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问:什么情况下大佬会变得弱鸡? 答:在他自愿的情况下。 第118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1) 叶蓁即刻转被动为主动,反手抓住陆云谏的腕骨,带着他躲入由几簇半人高的丛草围成的绝佳藏身之处。 由于拉力过猛,陆云谏不慎被凹坑绊倒,一个踉跄地前扑摔去。 形势紧迫,叶蓁便直接伸手将摔倒的男人翻了个面,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 她抬腿一跨地坐在他身上,用力摁着陆云谏的一侧肩膀,将其牢牢固定在地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拉扯他的衣袍。 陆云谏乍时瞳孔剧缩,气愤得浑身得颤抖。 以为叶蓁是想要与他强行苟且之事,脸色也逐渐变得森冷骇人:“放肆,你在做什么?!信不信本王——” “都死到临头了,还王什么王?”没等陆云谏把话说完,叶蓁就直接打断他,而手下脱衣服的动作则变得更加急不可耐。 这什么破衣服?怎么这么难脱! 听完叶蓁的言语,被迫明显感受着她此时在自己身上做出的行为。 陆云谏面色一沉,脑中忽而想起‘那件往事’……将其相较于此景,心中骤然泛起一道恶心。 缩在袖中的手掌暗暗集结起一道致命杀招。 他漠然盯着叶蓁,嗓音蚀骨,不带有任何感情地冷冷开口:“别逼我杀你……” “少啰嗦,真的想死吗?废话怎么这么多?”因为衣袍实在是太难解,叶蓁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 男人手掌的杀招早已蓄势待发,眼睛里闪过厌恶的寒光,心念电转间,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随后径直劈向叶蓁。 眼看就要迎上她侧颈那根,汩汩流淌着鲜血的动脉…… “终于脱下来了!”同一时刻,叶蓁则是终于松了口气,快速抽起刚脱下的外袍后就往自己身上披。 陆云谏见状,脸色顿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忙收手。 因为衣服的遮挡,叶蓁并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你这是…?”位于她身下的人凝皱起好看的眉峰,声色略有缓和。 根本来不及做过多解释,叶蓁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正是陆云谏当初送她的那把。 她毫不犹豫地递到陆云谏手中:“王爷这个留给您防身,待会儿奴才会穿着您的衣服引开那帮人。” 下一秒便抬腿从他身上退了下来:“王爷您一定要小心啊!” 陆云谏拿着那把匕首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人将要离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留住她…… “哦对了!”叶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遽然转头看向陆云谏: “王爷,奴才这次若能大难不死,还希望王爷以后能够真心待奴才。千万不要再将奴才当成夜壶了…想尿的时候就要,不想尿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这个比喻虽损,却是极为恰当。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人便披着他的外袍,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刚刚做的那些,竟只是为了扮作他,好替他引开危险…… 陆云谏收回悬在半空的手默默攥拳,紧握着她方才递给他的匕首。 叶蓁边跑边回头查看,发现这时杀手正好追到陆云谏躲藏的地方。 因为没看见人影,于是那帮杀手便分散开来,开始用尖刃刺探着丛林寻人。 她急得在原地跺脚,转而灵机一动,撇过头朝着自己面前的方向引手挥摆,一边快捷奔跑,一边喘息大喊: “王爷你跑慢点啊!奴才都快追不上了呀——” 意料之中,那帮杀手立马被她的叫喊声所吸引:“他们往那边跑了,快追!” 领头人挥刀一指,众人便纷纷改为往叶蓁逃离的方向追去。 待众人离开,面冠如玉的男人这才缓缓起身。 松开原本按着臂膀的手,只见那处伤口此时竟已不再流血,全然不似方才奔跑时的惨烈模样。 陆云谏低头垂眸,缄默不言,只是定定凝视着手中的那把匕首,冰冷阴沉的墨眸竟顾盼流转,眼波恰如雾夜的星光。 而嘴角一弯,闪现出的那抹笑意也如同暗夜里星星点点的萤火,让人沉醉痴迷。 起初以为,叶蓁在这种情况下便会显露出细作的真面目,趁机取他性命。 若非如此,能想象到的最好结果,也是抛下他独自逃命,虽是不显忠心,但至少这样的结果能够证明:她待在他身边,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而如今眼下这般,却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此时他察觉心底氤氲起缕缕奇怪的感受,某道落了尘土的禁忌之地,也好似在缓缓解封…… 【滴,黑化值减15,当前黑化值为53。】 仍在逃命中的叶蓁感到喜从天降。 陆云谏终于给力了一次,不枉她铤而走险,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危险护他周全。 在这个界面她没啥特殊技能,除了演戏就是哭,最后顶多能算得上优点的,就是力气大和跑得快了。 现在她只希望她这次能化险为夷,以后的路,想必会比较好走了…… 【宿主大大,团子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哦!】一直装死的团子突然出声,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陆云谏的黑化值降了嘛,我刚刚听到啦。】叶蓁飞快扫视四面八方,快速选好方向后就继续疾步奔跑。 【不是这个,团子想说,其实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陆云谏自导自演的……】 当它发现的时候,宿主和陆云谏两人已经陷入了‘险境’,但它相信宿主的为人行事。 她的真实做法肯定不会让陆云谏失望。 相反,它若是贸然道出真相,当时的宿主一定会难以接受,而事情的走向就可能会变得不顺利,甚至走向劣势…… 如今事实证明,它起初装死不说话的选择,是对哒! 听到这里,叶蓁逐渐停下脚步,弯腰双手撑着膝盖,语气疑惑:【你确定?】 【团子确定,以及肯定!】 叶蓁:“……” 听到肯定的回答,叶蓁眼睑半落,表情瞬间变为‘平淡’。 如果细瞧,还能看出她‘平淡’中夹杂着的极度无语。 她现在应该说什么…… 最后她撑着膝盖发力,慢慢直起腰杆,吐出一口浊气后只能自嘲地干笑几声。 看着叶蓁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团子疑惑不解:【宿主大大你不跑了吗?】 跑?她还跑个屁跑! 陆云谏的戏早就敲锣收场了,现在肯定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这拼死拼活地跑。 【团子我准备现在就回去,告诉蓁姐,陆云谏这个狗贼现在在干嘛?】 团子迅速查探一番,表情突然变得惶恐:【宿主陆云谏他……】 团子的话还没说,只是听到这里,叶蓁便刹那发觉眼前一黑。 脑海倏地开始失去意识,身躯跌滑,直接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几秒过去,后颈这才迟缓传来重击的隐隐痛楚。 谁用手刀砍了她? 一丝冰冷好闻的气息缓缓嗅入鼻间,很熟悉……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叶蓁终于想起来这丝气息出自何人,瞬间气得牙痒痒—— 这砍她的人,竟然正是那狗贼陆云谏! 第119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2) 杀手们追上前来,发现叶蓁早已被打晕,此刻正躺在银发男人的怀里。 于是全都卸下了伪装,一致朝着面前的俊美之人低头行礼:“王爷。” 陆云谏随意扫了他们一眼:“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 “是。”众人齐声应答,转眼便匿迹于茂密丛林…… 不知过了多久,叶蓁意识回笼,偶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再熟悉不过的陈规摆设。 这是陆云谏的房间…… 左右伸手瞧瞧,那她现在是在陆云谏的床上? 仰头看见金丝勾勒的帷幔,看来是的没错了。 她刚准备起身,便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断了般,疼得戛然出声,就连嘴都是呈o字型张开。 她恼怒地轻轻揉着被手刀重劈之处,小脸皱成一团。 该死的陆云谏,下手也不知道轻点,是想要她的命吗?! ……死直男。 心中正忧怨丛生,无意转眸却恰巧对上一道清冷的视线。 “哎呀王爷您怎么在这儿?!”翻脸比翻书还快,叶蓁飞速换上一副笑脸:“您没事儿?” 陆云谏竟然就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案桌旁! 她刚刚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哦对没有!刚刚她都是在心里骂他的,没说出来! 想到这,叶蓁终是松了口气。 “这是本王的房间,本王不在这还能去哪?”陆云谏起身走近,最后落座于床边:“怎么样,好些了吗?” 看见叶蓁依旧是揉捏着脖颈,他有些担忧,也就没多加考虑地抬手靠近那处。 同一时刻,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叶蓁急忙瞬间闪躲,终是让他那只靠近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陆云谏:“……” 叶蓁:“……” 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之前被他用手刀砍晕,现在一看见他这双手就会忍不住地想躲,生怕某狗贼会突然一时兴起地再来一刀。 团子是个‘文化人’,它知道这该怎么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叶蓁望着陆云谏干笑几声,灵活扭转着自己的肩膀,像是在活动筋骨,语气格外轻松道:“王爷不必担忧,奴才觉得自己好多了。” 最后某人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终是落在了被褥之上,温软锦被的表面缓缓凹下一个圆坑。 叶蓁旋即便开始明知故问:“王爷,我们最后是如何脱身回府的呢?”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醒来第一件事就应该是要问这个的。 “你一离开,本王便被手底下的人给救了,待我们赶到时,正好看见你被那帮歹人打晕,最后那帮人寡不敌众,也就匆匆逃命了。” 她被歹人打晕? 呵!这陆云谏自己骂自己,已经是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了,撒谎和自损完全练得炉火纯青啊! 但她却不能拆穿一切,只能拍着胸脯,表情好似劫后余生般,顺势回答:“那就好,只要王爷没事就好……” “叶蓁…”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眨闪的眸子漾出不知如何回答的困惑:“为何要抵死营救本王?” 这世间有谁人不惜命? 就连血骨至亲的人,都可以为了利益而狠心舍弃他…… 又有谁会甘心为了他以命换命?以前从未想过,也不知晓…… 可如今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太监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奴才以前说过,王爷就是奴才唯一真正的主子,所以奴才自然是要拼死保护王爷的。”叶蓁扳着指头,尽量往多数寻找回答原因: “再说了,王爷若是真的归西,那奴才便再也得不到王府的蔽照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苦不堪言的……” “只是因为如此?”男人的脸庞突然凑近,他仔细端详着叶蓁的眼睛,像是在怀疑她说谎,誓要从中看出端倪。 两人的视线直直相交,陆云谏炙热的眼神近在咫尺,叶蓁被看得老脸一红,一时竟被男人的美貌所引诱,显得有些心虚。 随即下巴紧绷坚持,最后磕磕绊绊还是壮着胆子回复道:“当,当然啦!” 看着面前人脸红结巴的可爱模样,陆云谏不由失笑,于是起肩后退,尽量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远了些:“那好,本王便信你。” 此刻听到陆云谏说这样的话,叶蓁本是该高兴的,可眼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狗男人在笑她…… 呸真没出息,虽说陆云谏的确很帅,可也不至于被看红了脸! 叶蓁你可真丢人! 叶蓁义正言辞,在心底狠狠地唾骂着自己方才的堕落…… 记住,他是怂恿你喝了两大碗毒粥的狗贼,给我记住! “话说…你怎么像姑娘家一样,竟会被本王给看得害羞?” 陆云谏突然再次靠近,嘴角含笑,故意使坏,看着像是在夕阳余晖里飞舞的妖艳罂粟……使人沉沦,诱人犯罪。 男人面容清雅姣好,凛然而不可侵犯,可偏偏此刻他嗓音中夹杂着些许暗沉的迷离,似疑惑似挑逗道: “小叶子就不能男人些?” 经过刚才对自己深度的剖析痛骂,此时的‘叶(直女)蓁’整装披盔上线,字正腔圆缓缓道:“王爷,奴才是太监,算不得男人。” 陆云谏闻言后,霎时神色微变。 于是她再主动出手,礼貌地按着男人的肩膀将他推远,继而又乘胜追击道: “方才的脸红只因侧颈被那‘歹人’劈得太重,一时痛意难忍,血色染上了脸颊,让王爷见笑了。” 在说‘歹人’二字时,叶蓁刻意咬重了发音。 我暗讽强调的就是你这个歹人,听出来没? 只见叶蓁面色从容,像极了西游记里清心寡欲的唐三藏。 纵使陆云谏现在脱光了叫她御弟哥哥,她也能紧闭双眼说自己四大皆空,心中只有佛祖。 听完叶蓁的解释,陆云谏募然面色一沉,不轻不重地拍着叶蓁的肩膀,就连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十分‘核’善: “这处还会痛吗?可小叶子刚才不是说已经好多了?既然好多了,便即刻起来将本王写好的折子送入宫中……” 他不过是说说吓唬而已,眼看床榻之人受击后这才刚醒来,他又怎会真的狠心让她跋涉入宫送折子… “好呀!”叶蓁的双眼乍然闪起亮光,迅速一个翻身就径直下了床。 她一边穿鞋,一边语气轻快地问道:“王爷写好的折子在哪儿呢?” 陆云谏:? 男人皱眉低头,看着正在穿鞋之人的脑袋,语气不明所以:“看来进宫送折子,让你很高兴?” 她为何对此事十分情愿,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能帮王爷送折子,奴才自然是高兴的。”叶蓁穿好鞋后就起身去他刚才坐过的案桌旁,极目寻找着金黄小册子的身影。 陆云谏没有应声,叶蓁觉得自己应该真诚些:“而且宫里还有诗诗嘛,她肯定也想奴才了。” 自从上次中了催淫药后,她就一直在府里休养,没再送过折子,算来已经有近十天没入宫了。 “诗诗?”陆云谏低声喃喃重复,转念便想了起来。 是她在宫中认识的小宫女。 听监视的人汇报说,还是她当初英雄救美,两人才结识的。 回想至此,陆云谏始终抿唇不语,盯着正四下着急寻找折子的叶蓁,心底无故窜起一股怒火。 “折子在书房。”他冷冷启口,脸色黢黑。 “好嘞,奴才这就去取。”说完,叶蓁便蹦蹦跳跳地走出房门,只留给他一个洒脱的背影。 这狗男人让她看着就心烦,还是诗诗好……好想快点见到诗诗啊…… 叶蓁走后,陆云谏姿势未变,依旧是坐在床边。 房内寂静无声,可床边之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黢黑,甚至都能刮下一层锅底的黑色污垢。 【滴,黑化值加2,当前黑化值为70。】 心情愉悦的叶蓁拿着金黄小册子正开开心心着呢。 刚迈出府门就突然听到脑海中的这声响动,猝不及防脚下一滑,直接在阶梯处漏空摔了个屁股墩儿。 她扶着腰愤愤起身,眼神幽怨地抬头回看。 府门正中央的‘摄政王府’几个大字,让她觉得格外碍眼,叶蓁淬毒的眼神像是要将其中几个大字给千刀万剐。 一天的好心情,止于陆狗谏! 第120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3) “王爷,为什么奴才觉着,这服饰怎么好像越来越繁琐?”照例晨起,叶蓁此刻正在为陆云谏穿衣。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分清陆云谏的服饰构造了。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下人们每天送来的衣服却是一天比一天复杂,就连裁样和小部件也是一天比一天多。 “有吗?本王怎么没发觉?”陆云谏眼尾上挑地睨着叶蓁,随意应声。 只见面前的小太监此时正拿着一块巴掌大小,菱形状的艾绿布锦,满面愁容地垂头思索着。 叶蓁口中低语,不时念念有词:“这是挂肩上的吗?系腰上的? 等一下,不会是穿在最里面的?——那岂不是又得重来!!” “你呀…真是太笨了。”陆云谏突然弓着食指轻叩叶蓁的脑门,语气听着像是责备,却又带着几丝宠溺的味道。 最后无奈摇头,浅笑指着自己的左侧腰间:“这边一角有别扣,把它扣在这里就可以了。” “多谢王爷指点!”面前的小太监像是感到如释重负,瞬间道谢,最后还长吁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要穿完了,现在只剩下那条腰封了…… 叶蓁突然觉得特有成就感。 她拿起那条月白腰封,特意查看许久,待确认方向后便快速伸手,环绕男人的腰身迅疾穿过,最后拿着两条系头刚要打结—— “腰封反了,这不是正面。”陆云谏按住她正在打结的系头:“抽出来,重新穿。” 听到这话,叶蓁简直快被气笑了,他要是早点告诉她会死吗? 非得等她弄好了才说,弄这个衣服都弄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虽是极不情愿,可最后还是瘪着嘴,十分不悦地解开她刚打好的结。转而稍稍施力一拉,却发现这条腰封像是被定住一样,怎么也抽不出来。 是后面被勾住了吗? 毕竟陆云谏这位大爷的衣服上,还是有不少金属和玉制的钩挂扣之类的东西的…… 于是叶蓁准备先将陆云谏的外袍给脱下来,这样才好查看腰封是不是在他腰后面,被小勾子给勾住了。 “你在干嘛?”陆云谏面容冷淡,直接打掉了叶蓁放在他肩边,欲意脱衣的手。 怕陆云谏误会,于是叶蓁急忙解释道:“王爷,奴才想先将外袍给脱下,这样才好查看腰封是不是在后面被勾住了……” “本王冷,不许脱。”说着,他将湛蓝外袍又收紧几分,裹得严严实实,好似真的很冷般:“你就直接查看。” 直接查看是怎么看? 腰封只是束着中衣,所以后面的样貌全被外袍所遮挡。 叶蓁懵了,让陆云谏两只手撑着,然后她钻头进去看? 又或是她直接两只手环腰摸到陆云谏身后,摸索着查看? 其实也可以跑到陆云谏身后,把外袍从脚边直接掀到腰间查看的。 但那个样子看起来,嗯……像极了流氓掀人裙子暂且不说,最怕的是面前这个小气的男人,会突然没忍住心中的愤怒,又给她来个手刀…… 一番权衡后,叶蓁最后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那奴才便无意冒犯了,还请王爷恕罪。”她慢慢靠近,两只手摸着腰封一直环绕到男人腰后。 不知是自己的手臂太短,还是男人的身材太魁梧,最后她只有侧脸凑近陆云谏的胸膛,才能勉强摸到腰封的最后面。 又怕陆云谏会反感,以为她是在趁机吃他豆腐,所以叶蓁的脸庞尽量往外面歪斜,并没有与男人的胸膛完全相贴。 因为看不见陆云谏的表情,所以叶蓁并不知道,在她的脸慢慢贴近陆云谏的胸膛时,男人的脸上竟转瞬浮现起计谋得逞的低肆笑意…… 咦?没有被勾住啊,那为什么扯不出来呢? 叶蓁僵硬地侧着小脸,疑惑眨眨眼,于是就着这个近乎相贴的姿势,一只手的指节掀起腰封,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探入腰封之下继续仔细摸索。 摸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反而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了…… 起初她的耳边只是隐约传来那种说不清是咚咚还是扑通的异响,可后来那道声响却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听着…… 像是心跳? 想到这里叶蓁立马回过神——就是陆云谏心跳的声音! 她飞速地收回双手,像兔子受惊般,直接往后跳跃了一大步。 “怎么?查看好了?”陆云谏率先发问,神色平静,毫不避讳地与叶蓁视线相对。 他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平淡,可她刚刚明明听见陆云谏的心跳声,剧烈得像是心脏要跳出来一样……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算了算了…叶蓁晃晃脑袋,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听错了,于是转而回答陆云谏:“奴才查看好了,这次腰封应当可以抽出来了。” 说着她便再次拿起腰封的其中一条系头,轻轻一拉……却依旧是固若磐石。 ?!什么情况?怎么还是抽不出来? 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维护者,叶蓁这次是真的犯难了,于是手中的力气又加大了些。 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一角,陆某人正在故意按着腰封…… “再用力些,许是你的力气太小了。”陆云谏表情‘真诚’地提议,而面对叶蓁的强力拉扯,他依旧是身姿如松,稳若泰山。 她的力气小? 在这个界面,她的优点除了跑得快,就只剩下力气大了,怎么可能是因为力气小? 心中虽是这样疑惑着,可叶蓁手中拽扯腰封的力气却是不由得再次加大。 最后只见陆云谏暗下嘴角一勾,深幽暗黑的眼瞳飘忽闪过一道狡黠。 蓦地,原本像是固定在男人腰间的腰封瞬间变得松弛,还未及叶蓁反应过来,就像是正在拔河的她,突然被对手放倒。 叶蓁直接仰面后倒,眼看着就要重重摔落于地面。 心念电转间,她感受到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将她及时捞起。 可坠落的力量还未来得及缓冲,于是叶蓁便因为重心不稳,上半部分的腰身自然反弹,最后径直撞进了陆云谏的怀里。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她两只手无意地刚好呈五指张开状,紧紧抓着陆云谏的两团胸脯。 叶蓁顿时心中大惊,抬眸一看,发现陆云谏此时的脸色正被阴翳所笼罩,大脑瞬间被吓成空白,以至于都忘了下一步动作,依旧是固定着这个姿势。 陆云谏的眼神变得森冷骇人,唇边的笑意像是沁着寒毒冰针:“本王的胸…好捏吗?” 四处乱窜的思绪被男人的言语吓得重新回到大脑,叶蓁赶忙收回双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陆云谏的怀中弹起跳开。 “不好捏不好捏…”叶蓁仓皇回复。 哎不对,怎么感觉好像怪怪的? 看见陆云谏的脸色变得更加渗人,叶蓁站在不远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依旧举着呈五指张开状的手,赶忙补充解释道: “不是奴才的意思是说,奴才刚刚不是故意的,是那个腰封!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松了所以我然后、不是,奴才然后它就……” 叶蓁:“……”嘴已经瓢了…… 她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 还是不说为妙,越说越返祖…… 要不是知道陆云谏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否则叶蓁甚至都要怀疑,刚刚是陆云谏故意按着腰封让她扯不动,然后又故意松的手…… 团子:嗯……该不该告诉宿主,其实就是这样的呢? ……哎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不说了。 叶蓁觉得她现在站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所以只敢低头向着地面,片刻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竟还是呈五指张开状地举着,看着像是投降。 于是她心虚地偷瞄陆云谏一眼,发现他竟还在盯着自己,两只手的五根指头只好缓缓闭合。 因为心境极其尴尬,所以双手还在腰以下的身侧两边,毫无意识地摩擦着。 看见叶蓁的小动作,以为她是在故意而为之地擦拭手心,陆云谏的嗓音低沉而冰冷:“嫌弃本王脏?” 不知道陆云谏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叶蓁急忙双手交错晃摆道:“啊没有没有!王爷不脏,王爷很干净的。” 看着叶蓁此刻手足无措,一无所知的表情,陆云谏便明白她方才是无心之举。 不知是哪几个字恰好戳中他,于是便连面色也减缓了不少。 【滴,黑化值减2,当前黑化值为68。】 叶蓁:谢谢大佬你蓁好。 陆云谏的黑化值虽然又只是降了一星半点,但面对此情此景,黑化值能够不升反降,叶蓁已经觉得是自己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了。 第121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4) 陆云谏熟练系好腰封,缓缓踱步从叶蓁身旁经过时,故作随意姿态,扔给她一个小物件。 叶蓁摊开手心,垂眸一看,是他之前送她的那把匕首。 “本王送出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说话的男人转过身子,改为面对叶蓁,表情严肃道: “以后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许再将本王送你的东西递给任何人,就算是给本王,也不可以。” “是,奴才知道了。”她微微福了福身子,瞥一眼男人此时不苟言笑的神态,锐利的眼神恰似银钩,叶蓁觉得锋芒在背,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当时她也是事急从权,所以才会返还匕首让他用来防身——忽而转念回想:不对,她虚什么? 这一切明明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啊?现在还在这装什么? 她当时要是早些知道真相的话,真应该直接抽出匕首捅他一刀,好给他来个锦上添花。 陆云谏根本不知道叶蓁此时的心中所想,不然定会被气得半死。 “还有,今日你送完折子便不必再送了,往后继续让小凳子送。” 小凳子是叶蓁第一次入宫时,给她带路的小太监。 “为什么?!”叶蓁丈二摸不着头脑,终是瞬间抬头看向他。 她要是以后都不能进宫,那还怎么见她的诗诗小天使! “本王做决定,还需要告诉你缘由?”陆云谏言辞凿凿,刻意厉声质问。 方才一时心急,忘了这个界面的身份差距,于是叶蓁的语气转而变得低弱,她垂首询问: “是奴才哪里做得不好吗?还请王爷明示,奴才定会改过自新,绝不负王爷所托!” 再怎么也得有个原因? “也不知你在宫中整日与哪些人鬼混,”最后陆云谏像是大发慈悲地开口,可眼神却是带着嫌弃:“每次回来身上总沾了不干净的味道,本王闻着恶心。” 叶蓁:? 可她每次入宫都只和诗诗待在一起,根本就没和其他人鬼混,怎么可能会沾染上不干净的味道? 叶蓁赶忙抬手嗅嗅周身。 看着面前人的动作:“你今日还未曾入宫,此时自然闻不见那个味道。”顶着叶蓁怀疑的眼神,陆云谏主动解释。 “又或者……你认为本王在骗你?”男人眼神犀利,紧盯着她。 看着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叶蓁反而莫名感到心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快:“没有没有,奴才哪敢呀!” 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陆云谏的嗅觉是比她灵敏。 而且他还需要栀子香气来缓解头痛,对她身上的味道的要求,自然也会比较高。 可往后便再无进宫与诗诗会面的可能了,一想到这,叶蓁的心中不免感伤,眼眸落下一片失望之色。 “怎么,小叶子为何而伤心?”陆云谏明知故问,闭合的折扇在手中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发出浑厚的敲击声回响在叶蓁心头,显得格外沉重。 “……没,奴才没伤心。”她抬眼看向陆云谏,杏仁小脸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微微欠身后便缓缓离开了。 陆云谏向前几步,站在房门处看着叶蓁闪约的背影,手中的折扇忽而落地发出‘哐当’声响。 而置于袖中的手掌其实一直都在强撑着僵硬形态,此时终于可以放松,于是继而握拳细细摩挲回忆,方才他揽人的那般触感似是有些不真实。 在怀抱住叶蓁的那一瞬他便惊了,但怕被看出异常,所以在人离开前都是强迫自己压下思绪。 男子的腰身……竟也可以这般纤细柔软? 指腹的温热依旧历历在目,铭记于心,或许连女子都无法柔软至此。 那‘他’会不会是…… 思虑至此便打住了,陆云谏低头捂住双眼,无奈摇头苦笑。 觉着自己大抵是疯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女子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啊,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可就算这样,一道埋藏在心底的声音却是惋惜,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在不断告诉自己,‘他’若真是女子,该多好…… 第122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5) 刚进入中院,叶蓁听见不远处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忙不迭大步奔跑。 “王爷?!”看着眼前人的狼狈模样,心中的担忧早已盖过一切:“您怎么了?” 此时的陆云谏,一头银发肆意披散,整个上半身卧扑于半边桌案,大口喘息,胸脯的起伏急中带弱。 “王爷您到底怎么了?”叶蓁快速迈过地上的碎瓷走到身边,扶起男人的肩头。 陆云谏察觉到外界的触碰,缓缓别过头,见来人是叶蓁,迷离的双眸终于恢复了暂时的清明。 他十分艰难举起一只手,覆盖在叶蓁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无碍。 可眼下见他连说话都困难,怎么会没事?此刻,叶蓁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揪住,勒得心血倒流。 就在陆云谏的举手投足间,宽袖下滑,露出一截腕骨,令她惊讶的是,上面竟稀稀疏疏分布着小红点,看起来愕然鲜艳。 于是叶蓁急忙拾起那只腕骨,发现不仅是手腕和手臂,就连他的脖颈处都布满了这种不知名的红疹。 “王爷您被人下毒了?”此刻叶蓁是真的彻底慌了神,虽说陆云谏平常是很欠揍,但她也从未真切希望他出事。 眼前人原本白皙的皮肤,于此态下更显苍劲,衬得枚枚红点艳如血滴,竟还构成某种道不出的病态美。 “本王无事,你……”未等话毕,陆云谏转而朝着叶蓁身后一声呵斥:“住手!” 并在同一时刻,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待缓过神后,叶蓁探究转身,只见一柄锋利的冷剑,此刻竟分毫不差地直指自己喉间,而持剑之人正是王府的总管事——盛华。 “把剑放下,离开。”陆云谏的音色立刻变得暗沉,却也不难听出,其间带着愠怒的微颤。 总管事闻言,不敢违命,马上收回放在叶蓁身上的冰冷视线,转而望向自己的主子,垂剑置于身侧后满目担忧:“可是王爷,这个太监此时不除,唯恐日后他会……” “他不会。” 陆云谏不带丝毫犹豫,像是在宣布件既定的事实,直接打断盛华的劝告: “离开,别让本王再重复。” 瞧着陆云谏此刻的狠厉之色,盛华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意已决便无法更改,只好作罢。 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放于案桌后,便俯首退下了。 叶蓁也不蠢,此刻不再做过多询问,赶忙拿起桌上的小瓶倒出几粒药丸置于手心:“王爷,快些吃了。” 只是吞下药丸片刻,就见陆云谏的脸色好了大半,叶蓁原本悬吊着的心脏终于平缓落地。 房内寂静无声,叶蓁没敢看他,只是低头盯着地面。 陆云谏向来身姿高冷,如今却让她瞧见了他狼狈的模样,心里定会不好受,此刻她还是少说为妙。 呼吸已恢复常态,陆云谏抬眸见叶蓁一直是缄默寡言的模样,不由率先发声:“方才小叶子可是担心本王担心得紧,如今怎么的,就不说话了?” 自上次设计受伤后,他便再没怀疑过小叶子是太后抑或皇帝派来的。 方才他也有亲眼目睹,小叶子迅即进门后对他的关心,也绝非惺惺作态。 小叶子曾说过对他的忠心,许是真的拥有。 “你就不想知道,本王方才是因何故如此?”陆云谏的眼睛和眉毛微微抬起,展现出少有的亲和。 “奴才……可以知道吗?”叶蓁犹豫应声,方才她不过只是见了这般场景,总管事就想着要杀人灭口。 她若是再知道了前因后果……那总管事还不得原地爆炸? “如今你已是本王的人,便无需隐瞒,本王的一切事宜你均可以知晓。”男人掷地有声,简洁干练。 闻言叶蓁攥拳收紧,心中暗喜:陆云谏终于不再拿她当外人了。 “所以,王爷您方才到底怎么了?” 要是头痛之症犯了,也不会起红疹啊,难不成是真被人下了毒? 瞧见此刻叶蓁真情关切的样子,不由再次让他心情好上了几分: “若是本王说,本王对女人过敏,只要触碰到女子,哪怕只是分毫片刻,便会像方才那般,小叶子信吗?” 啥玩意儿?意思是说他对女人过敏吗? 叶蓁‘冷笑’:呵呵,团子你信吗? 团子皱眉:我不信,宿主你信吗? 叶蓁无语:你觉得我信吗?呵呵,陆云谏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啊? ‘不信’二字刚要冒出口,却只见陆云谏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叶蓁喉头赶忙刹住车,谨慎咽了咽口水后刚毅果决道:“我信。” 察觉不妥,转而变得更加义正言辞:“奴才相信王爷刚刚所说。” 叶蓁面色肃穆,像是小孩充装大人的模样反倒将人逗笑,陆云谏掩口轻笑几声:“你就这么相信本王?” 陆云谏:小叶子越认真,就好似越显得呆头呆脑。 叶蓁用力点头:“当然。王爷是奴才的主子,王爷说什么奴才都相信。”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63。】 叶蓁:果然,某某某斯基说过,恰逢事宜的溜须拍马,总能赢得成倍的效果。 团子:宿主您可真会编。 这下事情就瞬间变得豁然开朗了,难怪刚刚盛华想要杀人灭口,陆云谏竟然会对女子过敏?! 这可是致命的缺点啊! 如若让太后那边的人知晓了这个秘密,用不着遣派大内高手,只需一名普通女子就能把他搞定。 啧啧,恐怖…… “多谢王爷方才拦下总管事,否则奴才真就小命不保。”介于这次信息的震惊程度太大,叶蓁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此事只有你和盛华知晓,本王既然敢告诉你,自然是信得过你。” “……但是,若小叶子胆敢辜负本王的信任,”说着他便站起身,缓缓走到叶蓁身后,俯首贴近于她耳侧:“本王自然有千万种法子,能让小叶子生不如死。” 陆云谏:我信任你了,但没全信。 陆云谏说话的语调很低缓,可叶蓁却感觉耳膜像是针扎似的疼,不仅如此,在陆云谏说完‘让她生不如死’几个字眼后,就连头也开始疼,眼也开始花了。 她忘了,陆云谏的内里依旧是腹黑的芯子…… 叶蓁知道,陆云谏这人说到做到,凌迟、人彘、绞刑什么的完全是信手拈来,有千万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这句话,完全是不带虚的。 【团子,我晚上说梦话吗?】 【啊?应该不说?团子没有观察过耶……怎么了宿主?】团子好奇,宿主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说不说梦话了? 【……我怕我睡着后,会无意识地说出这个秘密。】 团子:。。。 所以难怪,摄政王府如此庞大,却全都是侍卫和太监,其数量甚至于比皇宫里的侍卫太监都多,而始终不见一个丫鬟的影子…… 第123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6) 【哎不对,宿主你也是女的啊!为什么陆大佬碰了你,却没起红疹呢?】团子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叶蓁回到房后便开始支起下巴垂眸深思,起初她不信陆云谏所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触碰女人过敏这种病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却也真实存在,不过是极少数。陆云谏碰了我却没事,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我是男子……这便也说明,其实陆云谏并非是真的患病,而他的外像表现,应当是由心理疾病造成的病理性厌女。】 这个界面的附加任务难度的确很高,许多关键信息系统数据都没有记录,全都得靠自己慢慢摸索探寻。 【那团子,你说陆云谏他最后灭国自戕,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心理隐疾导致的?】 要知道堂堂摄政王,表面风光,重权在握,可内里却无异于宫里的太监,一辈子连女人都碰不得,碰了就要命。 这心理难免会生出畸形,最后甚至于走向极端道路,也是有可能的。 【宿主你说的确实在理,可系统数据并没有响起附加任务完成后的提示音,所以并不是这个答案哦。】 几日过去,咸鱼叶蓁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天照往例跟在陆云谏身边伺候。 总管事盛华不急不缓进入书房:“王爷,外面有位宫里来的女子,说是要找王府里叫叶蓁的公公。” 盛华冷冷看了眼站在陆云谏身边的叶蓁,自她那日发现王爷的秘密起,便再没给过她好脸色,每日时时提防,只盼着叶蓁能早日露出马脚,他好当着王爷的面将她绳之以法。 这次宫里的人都找上门了,她肯定是想透露府里的情报。 叶蓁还未开口,陆云谏就微微皱眉,有些不怀好意地先发制人:“你不是没有亲人了吗?竟然还会有女子找你?” 叶蓁没有细究陆云谏语气里的怪异,郑重向盛华问道:“那女子有说她叫什么了吗?” 不会又是太后派来挑拨离间的? 偷偷瞥一眼盛华——啧啧,她这还没跟府外的那名女子见面呢,总管事那幽怨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说她叫李诗诗。”盛华没好气回复。 “诗诗!”闻言叶蓁惊异出声,语言里夹杂着肉眼可见的喜悦,立马转头向正在写字的人报备:“王爷,是诗诗来找奴才,奴才可以出去吗?” “就这么想出去?”陆云谏闻言,脸色一沉。 “想。诗诗肯定是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眼下还特意来找奴才……更何况,这些日子奴才也的确思念诗诗了,想和她叙叙旧。” 叶蓁满怀期待,像只在蹲点的宠物狗,只要陆云谏一声令下,她就能立马头也不回地开弓起跑。 见此,不知为何,垂眸翻书的陆云谏忽而感觉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邪火。 喉头滚滚,最后板着脸生涩开口:“好啊,既然小叶子那么想见,那就去见,快些去见见你那宫中的小情人……” 光在听见陆云谏说‘好啊’二字时,叶蓁早就一溜烟地跑没影儿了,后面阴阳怪气的话她自然是没听见。 陆云谏抬眸发觉叶蓁早已离开,依旧端坐在书桌旁,眼神阴恻恻地盯着她方才离开的方向。 ……李诗诗? 呵,很好。 处在一旁的盛华纵观全局,知晓自己主子此时的面色,是每每想杀人时才会显现出的,不禁暗自窃喜: 王爷终于也发现了那小太监的端倪,开始怀疑她了,妙极哉。 最好待会就下令杀了那小太监,永绝后患! “诗诗,你怎么来了?”叶蓁快速小跑至府门口。 “太久没见到叶大哥,今日诗诗好不容易轮值出宫采集物资,所以便想着来看望叶大哥。” 还有……因为很想你…… “啊啊~我的诗诗真好。”看着诗诗软萌软萌的,叶蓁没忍住捏了两下她的小脸蛋儿。 刚捏完没几秒,她顿时感到脖颈有些莫名发凉,但也没多想,便继续与诗诗开颜交谈。 故而完全没发现,不远处的陆云谏半眯起眼,漆黑的眸底骤现冷意,正死死盯着她这块地儿。 “你在宫中过得还好吗?王雪那帮人还会欺负你吗?” 刚被叶蓁捏完脸的李诗诗面含羞色,低头蚊吟道:“没有,自叶大哥教训过她们后,诗诗便再没受到过旁人的欺凌。” “行,那我就放心了。”叶蓁拍拍胸脯,郑重其事。 “那叶大哥呢?在王府过得……” “——小叶子。” 眼看那叫李诗诗的人,大有想和叶蓁继续聊下去的势头,陆云谏当即高喊出声,直接打断两人的对话:“本王头疼,你快过来。” 叶蓁循声回看,只见站在府门内不远处的人,确实是头痛之症犯了的模样,虽是左右为难,可权衡之下也就不便再多呆。 轻拍着李诗诗的肩头:“放心,叶大哥在王府里一切都好,我家王爷那头痛之症好像又犯了,叶大哥就先回去了哈。” 陆云谏‘头疼’扶额,好一副痛苦面具,侧目瞧见叶蓁那只正搭在李诗诗肩上的手,眉头忍不住又深压几分。 那只手看着……好烦。 若非因为那是叶蓁的手,否则他打心底认为,那手砍了也不错。 叶蓁跟李诗诗打完招呼,提起膝部的下摆转身朝陆云谏的方向小跑,途中还不忘扭头叮嘱:“诗诗,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一个女孩子在宫外没人陪着不安全。” 听到叶蓁对自己的关心之言,李诗诗嫣然一笑,高高晃起素手:“好的,叶大哥我知……” “小叶子,本王的头更疼了,快点!”陆云谏再次高声打断二人的对话,眉头皱得可以担起两百斤的水桶。 这叫李诗诗的怎么什么话都要接? 没看见小叶子已经不想同她说话了吗? “王爷莫忧,奴才来了来了!”叶蓁气喘吁吁地应声。 叶蓁表示:蓁无语,没看见她已经被迫跟诗诗告别,现在正急匆匆地往回赶了吗? 陆狗谏这是在催命呢? 见叶蓁此时全然心系陆云谏,李诗诗虽然心中顿感丝丝落寞,但她也明白,照顾陆云谏是叶大哥的职责所在,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根本无权反抗。 在眉睫盖住眼底的失落后,便默默转身离开。 第124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7) 叶蓁终于赶到陆云谏身侧,二话不说,指尖贴于他双侧太阳穴位,轻轻按压,动作行云流水:“王爷,您怎么突然头疼了?” 陆云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再发病,眼下突然头疼,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 “头疼是本王能控制的?”在叶蓁细心的按揉下,陆云谏虽是心情大好,可表面依旧是故作孱弱。 又是扶额又是掩胸的,仿若就连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见状,叶蓁急忙将他小心搀扶起,准备让他进屋休息:“奴才刚刚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陆云谏没应声,反而借势身子失力,将头靠在了叶蓁肩上,余光偷摸瞥见李诗诗独自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胜自喜,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诡笑。 小小宫女竟然也敢跟他抢人,哼,还嫩了些。 之前派人监视过小叶子,他自然知道李诗诗这人。 不过是被小叶子好心搭救过,如今便想着以报恩为借口,同小叶子拉近距离,这些小伎俩,他怎会猜不透? ……幼稚。 “王爷?……王爷?” 陆云谏还沉浸在自我的内心世界里,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 叶蓁双眼明澄得像水晶一般,疑惑又震惊:他怎么不应声啊? 她有些担忧,歪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头疼男人’,于是便正好看见了某人诡异的笑容。 我去,他笑什么啊?头疼也会让人变傻吗? “王爷?王爷。王爷!” 几声呼唤终于将陆云谏的思绪拉回,立马恢复以往的淡漠,脆声回复:“怎么了?” 说完抬眸回望,便直接对上叶蓁的双眼,发现她竟在一直打量自己,嘴角的笑意瞬间消逝不见。 小叶子应该没看见? 虽有些犹豫,但叶蓁终是开口:“王爷,您方才…为何要笑?” 她可以百分百确定,陆狗谏他刚刚绝对笑了,而且还是很奸诈的那种笑,笑得毛骨悚然,让人鸡皮疙瘩都得落一地…… “本王方才笑了吗?”陆云谏自知理亏,心虚得眼瞟他处,一手握拳抵住唇边轻咳几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笑了。”叶蓁的回答十分坚定。 “你看错了,本王方才是想咳嗽。”见叶蓁一脸不信的模样,他连忙带过话题,身体稍稍偏斜:“小叶子你快些扶着本王,头又疼了……” 叶蓁:。。。。 【团子,你快检查一下,陆云谏的头是不是被疼傻了?】 【好嘞。】 团子立马从窝里蹦跶出来,调动出陆云谏的身体监测数据:【报告宿主,经系统数据检测,陆云谏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没傻。】 叶蓁:【‘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吼,是我傻了,所以他根本就没犯病?】 团子:【嗯好像……是的。】 叶蓁无语凝噎:陆狗谏骗子,唾弃,我呸。 唾弃归唾弃,叶蓁表面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将他小心扶至榻上,在为其掖好被角后:“王爷您好好歇息,奴才就在这榻下守着您。” 每每陆云谏犯头疼之际,她都得在旁边守着,好凭栀子馨香缓解症状。 陆狗谏要演?行,那她陪他演,她倒要看看陆狗谏能演到什么时候! 偶然察觉到叶蓁的表情隐约有些不怀好意,陆云谏怕会露馅,所以依旧是佯装虚弱,缓缓伸手抓过被褥,表情孱弱,侧转过身子,改为后背对着叶蓁。 全然不知,其实他的小把戏早被叶蓁看穿。 今日李诗诗望向小叶子时,那眼底的情愫不言而喻,小叶子脑子愚笨不懂,可作为局外人,他又怎会不懂? 还是暗示性地问一问比较好。 “小叶子本王问你,倘若本王和李诗诗同时被人追杀至悬崖,而你只能救一人,你会救谁?” 啥玩意儿?这不妥妥的,现代婆媳落水的送命题吗。 本以为床上的人因为演不下去,已经睡着了,叶蓁也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生闷气。 谁知突然冒出这样一问,弄得她丈二摸不着头脑。 叶蓁无言以对,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 “奴才不会武功,两个人都救不了。”叶蓁好一副愁苦样地无奈道,好似她真的在做艰难抉择:“诗诗和王爷都是奴才最珍视的人,如果真的同时出事的话,奴才也绝不会苟活……干脆咱仨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伴儿!王爷,您看可好?” 叶蓁:诶好话谁不会说?想听她说选择救他? 哼偏不,谁叫某人没事装头疼的,就是要故意气死他。 团子:宿主这突如其来的叛逆期是怎么回事? 听完叶蓁的回答,陆云谏再也躺不住,直接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 脸色幽黑,十分不悦,眼底甚至都能喷出怒火来:“愚昧!为了一个宫女你竟能放弃自己的性命?叶蓁你简直是愚不可及!” 陆云谏暗自思量:原本能确定,李诗诗定然是属意于叶蓁的,现如今看来,他们俩竟是两情相悦! 可笑他今日,竟还在做一些无谓的小伎俩,来逼远李诗诗,可笑……他真可笑! 叶蓁满头问号:哈?这陆狗谏突然狗叫什么?她刚刚不就回答了个假设的选择题吗? 再说,她刚刚不说了是选择三人共赴黄泉,也没说只救诗诗啊…… 这人听话只听一半的吗?还是说,他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 【滴,黑化值加2,当前黑化值为65。】 团子:【呜呜黑化值涨了,怕怕~】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叶蓁:【团子,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团子狐疑不解【:什么猜测?】 【我严重怀疑陆狗谏……他有那么一点,对我超出友情的意思。】 团子一脸懵逼:【超出友谊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啧……】叶蓁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就是……我怀疑陆狗谏他,会不会有点儿喜欢我。】 不是她自大,在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一番后,她愈加觉得陆狗谏生气的关键点,像是在于她对诗诗的重视。 说白了,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若是放在第一个界面,像叶蓁这样的推测,定会换来团子的坚决否定。 可介于前两个界面的大佬都在她身上翻了车,这次就连团子,也再不敢随意判决。 【宿主你等等,我马上查看一下大佬对你的好感值进度哈。】 第12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8) 团子迅速翻出模拟屏幕,然而就在一顿猛虎操作后:【糟了。】 【怎么了?】叶蓁也不太敢确定,只希望团子能快些告诉她结果。 【就在刚刚,因为大佬对宿主你的好感值波动幅度太大,好感值数据崩溃了……】 叶蓁紧皱双眉,表示这种情况闻所未闻:【波动幅度太大是什么意思?上升还是下降了?】 【可能是上升,也可能是下降,还有可能是两者都有,团子还没来得及看,数据就崩溃了……】 “怎么不说话了?”见叶蓁沉默许久,陆云谏以为是被他说中,于是继而语气戏谑道: “今日你面对李诗诗的时候,倒是能说会道,一口一个诗诗,叶大哥的,叫得多亲热,如今面对本王倒是让你变得无话可说了。” 怎么越听越奇怪,陆狗谏这副模样,完全像是醋坛子被人打翻似的。 眼下情况不太对劲,叶蓁只能是选择闭口不言,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让陆云谏的黑化值再次上升。 要是像好感值那样直接崩溃脱盘,那她就直接玩完了。 话锋一转,陆云谏再次毒舌输出: “但你若真想娶那个叫诗诗的,本王也是能准许,不过只要小叶子离了这王府,本王便不会再庇佑你。小叶子若是死在了娶亲路上,念及你我二人往日的主仆情分,本王倒也可以勉强派个人为你收尸,如何?” 嘶…… 叶蓁倒吸一口怒恶气,双手在袖中紧紧捏拳,极力压下心中愤懑。 不气不气,咱得忍住! 叶蓁尽量平复好情绪,放缓呼吸,内心自我暗示:虽然陆狗谏说的话很欠揍,但没关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蓁你一定得给我忍住了! 眼下她无法得知陆云谏对自己的好感值状态,不敢以身试险,若是理解错意,趟过了界限只会惹得一身腥。 于是她转而满脸堆笑地看向陆云谏: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看见叶蓁满脸虚伪的堆笑,陆云谏不知为何,气不打一处来。 即使他这般出言不逊,可为了那叫诗诗的,她竟能忍耐至今。 于是厉声反问:“本王叫你说话,怎么?哑巴了?” 陆云谏,我艹你大爷,这谁能忍啊,我反正忍不了了! “陆云谏你什么意思啊?!我早想说了,你在这阴阳怪气谁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话音刚落,叶蓁猛然吸一口冷气,倏地双手捂住嘴巴。 糟了,刚刚实在没忍住,直接把心里的狠话说出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听完叶蓁撂下的狠话,陆云谏瞳孔骤缩,双眸骤然失神一瞬,转而回神盛满火焰,大声呵斥:“大胆叶蓁,放肆!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此时说话的语调异常拔高,反倒显得有些不自在。 【宿主快跑!陆大佬发飙了!】团子见状,急得在空间里喊出土拨鼠的尖叫。 【跑了跑了,已经在跑了!】叶蓁早已拔腿开溜,仿佛身后要面对的是凶神恶煞。 糟糕糟糕,看来她是真的到叛逆期了。 此时房内只剩陆云谏一人,久久伫立在原地。 刚经历过暴风雨的卧室静得出奇,晚风撩过金丝帷幔,丝绸的细细摩挲声如在耳畔,房中央的片只孤影黯然飘渺。 荒唐,简直是荒唐!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叶蓁?! 陆云谏厉眉深皱,睫毛禁不住微微颤动,深潭般的眼神略有松动的迹象。 不可能!想他可是扶昭国的摄政王,无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下人? 而且还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不可能,绝不可能! 今日所有的反常行径,不过是因为叶蓁身上的馨香能够缓解自己的头痛之症,而她若同那叫诗诗的一道离开王府,自己往后便会饱受头痛的折磨…… 对,就是这样! 仅仅只是因为缓解头痛之症的原因,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可能! …… 面对困惑,许多人刻意暗示出某种解释,其实只是不愿接受那个既定的答案。 …… 清风吹拂,却吹不尽眼前朦胧的水雾,月光铺路,循着水声,陆云谏靠近前方袅袅的溪潭。 须臾,眼前便隐约显现出一道熟悉倩影,那人款款立于池水中央。 陆云谏带着好奇,慢慢走近。 那人的身影逐渐显得愈加清晰,突然,那池中人掬起一捧水中月缓缓上拖,水滴便顺着白皙的藕腕下滑至肩颈,盈盈水珠向下溜走。 一切都清晰地尽收在他眼中。 “你是谁?”陆云谏负手立于池边,沉声向那人问道。 池中人闻声一愣,缓缓转过身子。 胸脯平坦,整个身子仅由一件薄纱素裹,白纱因被打湿,完全贴于肌肤,恰好勾勒出紧致身材,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王爷,是我啊~”那人娇滴滴答应着,继而迈开双腿缓缓向他走近,波光粼粼的池水则随着池中人的步伐开始浮动摇曳。 叶蓁?! 四周水雾蒸腾,而天然构成的水池边缘,荡漾起阵阵幽香,陆云谏被香气笼罩得有些分不清此彼。 怎么回事,叶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声音竟还那般…… 陆云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细搓揉双眼,待那人走近后,他终于看清样貌。 叶蓁! 现在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脸色惊变,瞧见眼前人的装束后,双颊渐渐漫上绯色。 “哎呀,王爷您脸红了呢~”叶蓁姿态纤弱,径直走上岸,整个人暴露无遗地站在陆云谏跟前。 随后将脸蛋抵近陆云谏紧实的胸膛,伸手一勾,摸着陆云谏凌厉的下颚,妖冶说道:“王爷的脸红得好似待撷的果实,小叶子可真真想…‘尝一口’呢……” 仅是一番言语,吐词与音色却格外勾人。 陆云谏募地一怔,被叶蓁抚摸过的地方,就像是有柳枝滑顺擦过,酥酥麻麻,再配上她那惹人怜爱的表情,很难不让人生出似水的柔情。 “放肆!”只见他反应迅速,像是恼羞成怒般,一把推开叶蓁,喉头却毫不可察地滚了滚。 因为没用狠劲,于是面前衣着暴露的人只是退了半步不到,便又再次迎上身来。 两人身体极为贴近,叶蓁深刻感受到陆云谏身姿的魁梧,面上一喜,于是直接开始上手撩拨。 一路往下,喉结…胸膛…腹部…以及…… “小叶子摸到了……王爷的身材好好呀~” “叶蓁你——唔!”陆云谏刚想出声呵斥,可谁曾想面前的人竟快速踮起脚尖,伴着晚风送上温唇。 刹那间,栀子馨香迅速环绕鼻间,通红的血色直接蔓延至耳边,陆云谏没有推开的动作,半眯着墨眸,竟有些沉沦其中。 “王爷的嘴唇,好冰。”叶蓁眸含水色,伏于陆云谏起伏的胸膛委屈抱怨。 待温润的馨香离开唇瓣,陆云谏沉沦的醉眸才终于恢复清朗,但只是片刻,他便有些怀念那道馨香了。 于是侧过脸,低头主动靠近那对让人流连忘返的香唇:“我——” 叶蓁见状,不急不缓,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抵上眼前逐渐靠近的薄唇。 索吻被打断,陆云谏便停在了半空,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可人儿。 叶蓁杏眸含笑,盛满柔情问道:“王爷不是喜欢小叶子吗?” 闻言,陆云谏却是不做声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其实啊…小叶子也是喜欢王爷的。” 话音刚落,陆云谏眸色剧变,骤然染上近乎疯狂的喜悦偏执,深色眼瞳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接着便旋即打横抱起叶蓁,长腿开迈,坚定不移地朝水池走去。 第126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29) 不一会儿,池面倒映着层层叠叠的快影,池水被激起朵朵猛浪,岸边的小草也被润湿,变得羞羞答答。 夜晚的花儿风情万种,盛情绽放…… 时间缓缓流逝,最后,一声清脆的鸟叫成为终章,陆云谏霍然睁开眼,可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金丝纱幔。 缓缓呼出几口热气,待理智回笼后,陆云谏惊觉自己的额鬓竟已覆上一层冷尽的细汗。 方才的那些……都是梦? 可他为何会做那般荒唐的梦?!陆云谏扪心自问,却是无人应答。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小叶子?! 不可能不会的……他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太监! 而一早就起床的叶蓁此时正候在门外,听见屋里有动静,于是偷摸趴在门框边,悄悄探出半颗脑袋向屋内张望。 怎么办?昨晚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是吃错药似的,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可谁叫陆狗谏当时那么咄咄逼人,所以她才一时没忍住,突然就叛逆了。 不过看在栀子花香能缓解他头痛的份上,陆狗谏应该不会要她小命,顶多恶狠狠差遣几天。 只要小命没事,未来就依旧充满希望…… 思虑至此,叶蓁小心翼翼地朝屋内开口:“王……王爷?” 屋内榻上之人闻声,下意识地转过头,看见门框边,那张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脸后,不由心跳一滞。 紧抿唇瓣片刻,最后故作闷声地说:“进来,伺候本王更衣。” 因为注意力太过紧绷,叶蓁没有听出男人声色中的异常,相反还有些喜出望外。 ……看这样子,陆云谏是不准备惩罚她了! 果然,主仆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好耶! 只见门外的叶蓁咧嘴一笑,蹦蹦哒哒道:“好嘞王爷,奴才来啦!” 蹦跶小人那上扬的唇角十分醒目,陆云谏的视线瞬间被吸引。 不知为何,继而联想起昨晚梦中……顿时感到喉头发紧,意犹未尽之感油然而生,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服侍更衣,食过早膳后,叶蓁站立于陆云谏身侧陪同阅书。 因为昨晚口出狂言,叶蓁一夜都没睡好,今天为了赔罪又起得格外早,此时她早已是瞌睡虫上身,脑子里更像是被灌了浆糊,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她自然也没发现陆云谏此时的异常——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还在看同一页! 陆云谏完全看不进去书,越想越郁闷。 为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叶蓁这个小太监了? 陆云谏觉得心累,索性合上书籍,皱眉闭眼,拇指和食指交错于鼻根,轻轻揉捏以放松心神。 “叶蓁。”男人突而皱眉喊道。 “哈~怎么了王爷?”叶蓁没忍住,偷偷打了个哈切。 ……她现在是蓁的很困。 陆云谏抵唇思量片刻,貌似无意地试探问道:“你如何看待……男子心悦于太…咳…男子心悦于男子,诸如此类之事的?” what? 叶蓁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团子我没听错?】 虽然龙阳、断袖之癖在古代不乏少见,但她从未想过,这种话竟会从陆云谏的嘴里冒出来。 团子胸有成竹,摸着胸脯:【宿主相信自己,你没有听错。】 迅速接受并面对这个事实的叶蓁表示:陆云谏你要是跟我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哟~ “男子心悦于男子?”叶蓁捏着下巴认真思索,想着要怎么回复他才算比较好的答案。 见叶蓁竟是真的在仔细琢磨,陆云谏瞬间感到拘谨起来,心跳加速,目光变得凝重。 小叶子会怎么回答? 倘若他当真喜欢小叶子,被她知道后,会冷落嘲讽他吗? 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从此开始远离自己…… “奴才认为,心悦即为心悦,不分男女。”眼瞧着陆云谏的脸色转瞬变得更加难看,甚至比乌鸦羽毛还漆黑,叶蓁以为是因为自己回答慢了引得某人不悦,于是快速继续说道: “而且真情本就稀缺,贵在难得,那就连普度众生的菩萨都是男身女相呢,所以奴才认为世人寻求所爱,完全不需要拘泥于男女性别。” 面对差异,你可以不认同,但必须要宽容。 “你当真这般认为。”像是干涸的大地久逢甘霖,陆云谏的墨眸宛有澹澹的水色在暗流涌动。 “自然是当真。” 叶蓁面色从容。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60。】 所以,哪怕有一日小叶子发现他对她有了异样的情愫,也不会厌弃他。 叶蓁好奇:话说,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没等叶蓁发问,陆云谏便拿起刚合上的书再次翻开,面上波澜不惊,佯装自然地过渡衔接至下一个话题:“那小叶子,可否也是钟情于男子的?” 听完这话,叶蓁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挖坑等着她跳吗? 叶蓁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始冷静分析: 首先在陆云谏面前,她是个太监,勉强算是个男的,而昨晚当她不小心说出怀疑他喜欢自己后,陆云谏大发雷霆,所以目前看来,陆云谏显然是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为了避免踩到陆云谏的雷区——万一他反感断袖之癖,而又不让自己显得自作多情…… “启禀王爷,奴才自然是喜欢女子的。” 叶蓁心想,应当是她昨晚的话引起了陆云谏的反感,所以他今天才会来打探虚实。 若是她说喜欢男的,陆云谏肯定会把她当成变态,甚至还会连她站在身旁都嫌恶心。 虽然可能不会将她直接赶走,但定会把她做成香包用以缓解头痛,既省事又干净。 ……喜欢女子。陆云谏原本正在翻书的手乍然停止,所以,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滴,黑化值加5,当前黑化值为65。】 叶蓁:!!! 她现在说她喜欢男的还来得及吗? 话说陆云谏的大脑袋瓜里,整天想的到底是什么啊?! 昨天她问陆狗谏是不是喜欢自己,他气得要死,因为怕他多想,所以今天她才说自己喜欢女的,他还是要生气! 蓁的服了…… “那小叶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陆云谏乍然语气变得冰冷,神色降至冰窟之态,一只手撑住下颚,另只手的修长手指则是开始轮敲书面,气势好似天子审判死囚: “本王想起来了,小叶子喜欢的,是李诗诗那般女子,可怜兮兮的,才好衬托你的男子气概,对吗?” 第127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0) 什么叫因为诗诗看起来可怜兮兮,所以才好衬托她的男子气概?陆云谏他这不赤裸裸地侮辱人嘛! 真想马上给他两拳,把门牙打掉!头都打歪! 一听见她说喜欢女子,不仅黑化值上升,还又开始变得阴阳怪气。 要不是昨晚的试探让他大发雷霆,叶蓁也就因此断定陆云谏是不喜欢自己的,否则此刻她又要多想,又要严重怀疑陆云谏喜欢她了。 真想直接挖开陆狗谏的脑干,她好仔细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又整天想的是什么。 一直在窝里看好戏的团子突发奇想:【宿主大大,要不试试?】 叶蓁大为震惊:【试什么!?】 难道就连团子也觉得陆云谏脾气古怪,实在忍不过,撺掇着挖他的脑干? 叶蓁有些犯难,可她只不过是口嗨一下…… 团子:【试试跟陆大佬说你喜欢男的,看还来得及补救吗?】 【呼…吓死我了。】叶蓁瞬间松了口气:【可我刚刚才说自己喜欢女的,现在突然改口,陆狗谏他会相信吗?】 团子:【试试嘛宿主,试试也不会少块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还是宿主大大你教团子的呢~】 叶蓁沉默不语,思虑再三,逐渐觉得团子说得……很有道理! 陆云谏:如今自己又何必再掩耳盗铃,他就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太监。 他就是喜欢上叶蓁了。 爱随风意起,风止意难平,可笑……他堂堂摄政王,竟然也会落得如今这般求而不得的田地。 “王爷,其实……”叶蓁暗地抠着指甲盖,心虚得眨巴眼睛。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小叶子当真喜欢李诗诗?”陆云谏一声冷笑,不知是在笑叶蓁,还是在笑自己。 “没有没有,就是…其实奴才可能跟旁人不太一样。奴才毕竟是太监,心理和生理都比较特殊,所以需求也就会比较多…多样化。” 叶蓁勉强挤出一声干笑,腮帮子像是塞了两块鹅卵石,连张嘴都难。 待捏捏涩得发紧的喉咙,便硬着头皮继续道: “所以奴才偶尔也会对男子生出别样的情愫。”这句话叶蓁说得闪电般迅疾,像是生怕陆云谏听清。 于是说完她就后悔了,连她自己都想给自己梆梆两拳,什么叫‘偶尔也会对男子生出别样的情愫’? 为什么要说‘偶尔’啊! 啊啊啊啊——她这不纯纯典型的“不仅玩得花,而且人更渣”的死渣男发言嘛! 这下陆云谏肯定会觉得她叶蓁就是个没有命根子,却还敢男女通吃的死太监了……要不她还是原地自掘坟墓,好好安息。 可叶蓁不知道陆云谏倒是没想那么多:【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55。】 小叶子也喜欢男子,那便说明他们之间,是有可能的…… 听到脑海里响起的提示音,叶蓁嘴角机械抽搐,内心小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她表示难以置信: 陆云谏的脑回路这么会玩? 原本她真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没想到竟得到‘出奇’的效果。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陆云谏会降黑化值? 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只是单纯喜欢她说的变态言论? 介于对昨晚陆云谏那‘激烈排斥’反应的考虑,叶蓁更加愿意相信后者。 毕竟陆云谏向来都是腹黑与毒舌的化身,保不齐还掺了些变态因子。 此刻陆云谏全身上下都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叶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她刚说完那种话,而陆云谏虽是降了黑化值,但表面却始终一声不吭,眼下的尴尬只属于她叶蓁一人。 避免再次说错话,或者继续陷入尴尬情景,叶蓁决定凭借一己之力打破眼下的局促,于是选择主动带过这个话题。 只见她缓缓抬起一只手,向外上方挥举,声情并茂地吟诵道: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陆云谏起初有些不解,而后像是明白什么,便开始眉眼含笑地凝睇她。 团子皮笑肉不笑:好像……更尴尬了。 叶蓁:呵呵,呵呵呵…… 陆云谏也不愿叶蓁继续为难,直接扔下手里的书,偏头看向她,眼底的情愫说不清,也道不出:“小叶子想喝酒吗?” 叶蓁:哈?陆云谏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不会又是在挖坑让她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叶蓁选择抬头看向窗外: “奴才瞧这天色已晚,饮酒伤身,要不王爷还是早些休息。” 这般情景下,她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担心我的身体……【滴,黑化减5,当前黑化值为50。】 “无妨,本王今日心情好,来人——” 叶蓁:“……” 不出片刻,总管事盛华便带着一众下人搬来成堆的酒坛子,琳琅满目,看得叶蓁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小叶子喜欢哪坛酒,直接开封即可,若是不好喝便换一坛,本王府内的美酒有的是。” 陆云谏豪气放言,像极了叶蓁曾经在电视上听过的经典霸总台词。 ‘女人,你喜欢什么就直接拿,要是没有看上的就换个商场,本总裁有的是钱。’ 骑虎难下,盛情难却,叶蓁只好随意掀起一坛酒的封盖,须臾,醇厚而浓烈的酒香快速飘散,弥漫于整间屋子。 下人们早已退下,唯独总管事一人迟迟不愿离开,从头到尾都盯着叶蓁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在叶蓁掀开酒坛的时候,盛华那炽热的视线,像是恨不得在她手上灼出窟窿。 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叶蓁身上,直到此刻,陆云谏才察觉到房内还有人未退下:“盛华,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 盛华面向陆云谏拱手行礼:“还请王爷准许盛华守在此处,毕竟月黑风高,人心叵测,难免有的歹人会心生毒计谋害王爷。” 说完,他眼珠咔咔一转,直勾勾地盯着叶蓁,狠厉射出道道无形的寒光。 叶蓁咂咂嘴,欲言又止:请问这位盛大叔的暗示能够再明显些吗? 这房间里就他们三个人,瞧瞧盛大叔那几乎能淬出毒针的眼神,就差把‘我怀疑你会在酒里下毒’写在头上了。 看着像是四五十岁的和善大叔,怎么心眼这么小,总把别人想成坏人。 【宿主大大,其实盛华才27岁,比陆大佬还小一岁的……他只是,长得比较显老。】 叶蓁:【团子,你此话当真?!】 叶蓁眉睫下沉,突然莫名有些同情盛华,年纪不大,却为陆云谏操碎心,真是辛苦他了。 陆云谏观察入微,发现叶蓁表情的异常。 于是凌厉拂袖一挥,面色阴沉,语气极为冰冷:“退下。” 第128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1) 陆云谏的命令不容置喙,盛华迫不得已,只好颔首退却,背影夯实而孤寂,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大字。 看叶蓁一脸忧心忡忡,陆云谏心中思虑,于是遂出言安慰道: “盛华跟了本王许多年,为人并不算坏,只是行事比较谨慎,小叶子你不必伤怀,日后他若是敢针对于你,及时告知本王,我定会为你出气,绝不让你受欺负。” 虽然陆云谏误解她此刻心中所想,但叶蓁依旧感觉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暖,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就像即使自己身居于数十丈之高台,因为知晓平地之处会有人接抱,纵使旁人纷纷劝退,她也敢一跃而下。 叶蓁将酒坛抱在怀中,移步于主桌时定睛细瞧,发现酒坛口由金铄镶嵌了两个小字,弯腰查看,“贡酒”二字赫然入目! 在这个界面呆的久了,叶蓁的行为规范自然不像以往那般洒脱,许多陈词滥调因时常萦绕在耳畔,顾虑也就比较多了。 她总归不过是个太监,这要是喝了地方专门进献给皇帝的贡酒,会不会被人安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看来这酒还真的有毒,只不过只毒她这个小太监。 【没关系的呀宿主大大,有陆大佬撑腰还怕什么?咱喝!】 酒香壮兔胆,团子满眼都是醇香烈酒,小爪一挥,声如令下。 叶蓁站在原地思忖,但只是弹指间就做出决断:有陆云谏撑腰她害怕什么?喝就喝! 天际边的满月无处躲藏,轻烟薄雾飘然升起,聚集缠绕于银盘周围,二者形成好一番指尖绕柔的美景。 白日身作主仆的二人畅饮至半夜,桌面上的空酒坛七倒八歪,一通酒局以陆云谏酒力不佳,潦草收场。 叶蓁庆幸,还好她这个界面不仅力气大,跑得快,就连酒量也是惊人的牛。 反观此刻的陆云谏,酩酊大醉正歪头趴在桌面,原本光洁白皙的脸庞悄悄爬上红晕,酒润红唇,泛出迷人色泽。 晚风从窗棂吹进,恰好轻拂起他鬓角的几绺乱发。 醉醺醺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清冷相比,倒是大相径庭。 “王爷,若是困了便上床榻歇息,于此处难免感染风寒。” 叶蓁拍了拍陆云谏的后背,尝试着能将人叫醒,好让他自己走回床上。 可某人却是充耳不闻,不耐烦地别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眼看时候不早,叶蓁只好架起陆云谏的胳膊,扶着他腰身,晃晃悠悠走向床榻。 途中,两人的步履均显得格外蹒跚,活像两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倒不是叶蓁喝酒的缘故,而是因为……陆云谏实在是太重了。 叶蓁刚想将陆云谏放于床榻上,千钧之际,谁料原本还烂醉如泥的男人突然一个揽腰将叶蓁勾入怀中,只听见一声急迫大叫。 叶蓁还来不及反应,陆云谏便翻身一转,结果便是两人齐齐落于床榻之上。 好在床上的被褥早已铺好,两人刚好落在被褥中央,不至于有人摔得生疼。 身体由正面紧紧相贴,叶蓁被陆云谏死死压在身下,在绝对的身高和力量压制下,她连分毫都无法动弹。 可能是姿势不舒服,陆云谏的正脸顺势搭落,滑入叶蓁的右侧肩颈。 含着酒香的热气在颈肩密密攀爬,只让叶蓁觉得好烫,她实在是受不住。 “王爷,王爷?”叶蓁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用力推移身上的男人,没曾想向来引以为傲的力量优势,在这时竟显得于事无补。 陆云谏这头死猪,完全纹丝不动! …… “陆云谏,醒醒啊……”声如蚊吟,最后叶蓁都快喊睡着了。 许是感动上天,在她持久的言语唤醒下,陆云谏浓墨般的眉睫开始缓缓松动。 终于感受到身上之人要苏醒的迹象,叶蓁趁热打铁,用力推了推他双肩,可还是推不动: “王爷您醒了吗?” 双手分别撑于叶蓁身侧,陆云谏竭力将头抬起后,先是两指按压着太阳穴,轻轻晃头。 待定睛看清身下之人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小叶子,你又入本王梦了。” 叶蓁心思细腻,马上就抓住了关键字:什么叫‘又’? 难道陆云谏经常做梦梦到她吗?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陆云谏的眼神变得更为迷离,可动作却极为迅速且自然,他直接牵起叶蓁的一只手,二话不说,薄唇覆上手背。 手背的温热触感告诉叶蓁:……她的手被陆云谏亲了。 咦惹……像是碰到烫手山芋般,叶蓁迅速撤回自己的手,控诉似的怒视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嫌弃。 可恶,喝酒乱性的狗男人! 叶蓁眼底的控诉之情被陆云谏尽数收入眼底。 可他非但不觉得刚刚的行为略显欠妥,反倒自己还委屈上了,细声嘟囔道: “小叶子为何不愿同本王亲热了,昨日梦中的你,可不是这般的。” 亲热?昨日!闻言叶蓁瞳孔骤缩,大为震惊: 所以昨晚陆云谏肯定做春梦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春梦的另一位主人公是她! 叶蓁的小脸蛋儿即刻变得通红,大而明亮的杏仁眼瞪得溜圆:陆狗谏,你个人面兽心的登徒子! 陆云谏认真欣赏着叶蓁羞愤的小表情,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宛若熟透的樱桃一般,待人采颉。 最后他竟看得有些入迷,由衷道出心声:“小叶子,本王发觉你好美啊……” 不知从何日何时起,叶蓁原本清秀的长相,开始带有点点的妩媚之意。 之前在柴火房当差的时候,为避免引起旁人的怀疑,叶蓁每日都在刻意扮丑。 而自成为陆云谏的贴身太监起,伙食改善,也没再做过劳苦的柴火差事,再加上叶蓁本身的底子好,随着时间流逝,周身容貌自然也就变得更加靓丽。 陆云谏看得痴迷,最后猝不及防间,竟直接伸手攀上那张梦中出现过的脸。 修长食指细细勾勒起叶蓁姣好的轮廓:“小叶子真的越来越顺本王的心意了……” 男人的举动逐渐走向异常,叶蓁心里有些发毛,于是悄悄耸肩,后背紧贴着床面,试图往自己的后上方缓缓撤退。 不料她的动作虽是十分微小,却仍被眼尖的男人给发现了,那人琉璃般的眼睛里突然升起阴郁的火焰,嗓音瞬间低沉: “你在害怕我?” 第129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2) “没有没有!”叶蓁知道大事不妙,赶忙挥动双手极力否认。 这样的陆云谏她还是第一次见,遂莞尔轻笑地讨好:“小叶子适才觉得背有些痒,在蹭床挠痒痒呢。” 理由好牵强……但醉酒的男人不需要正常的理由。 听完叶蓁的解释,陆云谏面容缓和,双眼转而盛满笑意,轻抚着她的头发:“只要不是害怕本王就行。” 酒精降智,果然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陆云谏都会相信。 余醉未消且更浓,双颊染着醉人的绯红,气温逐渐爬高,氛围使然,陆云谏看向叶蓁的眼神逐渐发生本质的转变。 这是什么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他不会是想—— 于是在叶蓁疑惑且震惊的注视下,陆云谏一双醉眸,含情至深,缓缓低头…… 叶蓁急忙伸手格挡,于是第一吻落在了手心:“王爷您别——” 闭眼的陆云谏察觉触感不对,蓦地一怔,睁开眼看清情形,无奈摇头一笑。 接着仅凭一只手就直接束缚住叶蓁双手,另只手覆盖上她早已濡染水珠的双眼。 而后轻门熟路,如同梦中那般,痴缠亲吻…… 感受到唇瓣传来沁人的酒香与温热,双目被掩的叶蓁一时错愕,脑海里像是被人点燃爆竹。 而唇上连绵不断的点啄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时间静止,空气寂静,就连习习晚风也都噤了声。 半晌过去,两人唇瓣终于起离,叶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云谏放开对她的桎梏,极力撑起摇晃的身体,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脑袋正好支起到叶蓁的耳畔上方。 接着在叶蓁看不见的视线盲区,陆云谏的脸色突而变得俨然正经: “小叶子,我心悦你。” 一句闷闷的耳语并不响亮,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说完这句话后,陆云谏便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再也抵不住体内的酒精作祟,身子歪斜,从叶蓁的身侧滑落至床榻内里。 得知这个消息后情绪难以自控,叶蓁一路小跑回自己房间,全程都捂着心口,里面像是有小鼓在敲,咕咚咕咚的敲个没完。 陆云谏喜欢她。 抛开其它不说,叶蓁心中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欢喜。 可问题是……‘现在的她’是个太监啊! 之前宫中早有传言,说是陆云谏如今早已二十又八,却还未成婚,便是因为他好龙阳,且偏喜于太监,故而才养了满府的侍卫和阉人。 起初她也是半信半疑,毕竟这种谣言满天飞,多少会影响到陆云谏作为摄政王的威严。 可陆云谏却一次也未曾亲自下场辟过谣,要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谁还敢造这样的谣? 如今看来,这‘谣言’也并非全然是空穴来风。 叶蓁呆呆愣坐在床边,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陆云谏的喜欢,到底是因为她是太监,还是因为她是叶蓁? 这个问题实在是犯难。 但如果要正面应对陆云谏的喜欢,她必须预先挑明自己女子的身份,否则隐瞒总会埋下祸根。 叶蓁希望她的感情永远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可,倘若陆云谏真的喜欢太监…… 这晚心绪乱作一团,尽管饮了许多烈酒却还是熬到很晚才睡着。 是夜,叶蓁梦见自己向陆云谏挑明了假太监的身份,结果稳坐于高堂上的男人闻言,登时勃然大怒。 说她假冒太监已是死罪,还刻意接近他,玩弄了他的感情。 梦里的叶蓁直道冤枉,接着便是陆云谏一声令下,让人将她拖出去大卸八块,凌迟处死,最后她全身的肉都剁得糜烂…… 虽是梦中的场景,可现实中的叶蓁也觉得全身疼痛难忍,紧闭双眸,蜷缩在床上牢牢抱紧双臂。 第二天自然起晚了,陆云谏也没有差人来叫醒她,也没让她去主卧服侍他晨起更衣。 昨晚陆云谏已然向她表明心意,她现如今又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叶蓁停下前进的脚步,踌躇不前。 先挑明身份? 不行不行,昨晚的噩梦历历在目,叶蓁坚决摇头。 先接受? 也不行,那她就真成玩弄陆云谏感情的‘必死之人’了。 叶蓁还在花园拐角处苦恼纠结,丝毫未曾察觉,身后有人缓缓靠近。 “小叶子。”熟悉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叶蓁二话不说,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反射性动作,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陆云谏迈着大步紧追其后,可见逃跑之人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声怒叫:“叶蓁!” 接着只听见扑通一声,叶蓁被拐角处的藤蔓所绊倒,整个身子俯冲前倾,重重落在泥土地面,还滚了一圈。 叶蓁:。。。。 叶蓁翻身支起上身,拍去手掌的尘土,屈膝坐在原地查看脚踝的伤势。 好疼……倒霉。 只见脚踝处表皮被粗糙的藤蔓所刮蹭,看着像是被兽爪抓伤。 伤口冒出的血珠凝成小线流,顺着地心引力下滑,形成两三道血流。 急忙赶到叶蓁身边的陆云谏完全由戾气笼罩,待俯身查看伤情后,不免心头紧拧。 他没有说话,先是仔细帮叶蓁将裤脚系个小结,避免裤脚垂下时会刮蹭伤口,加重伤势。 抬眸发现叶蓁眼眶发红,睫毛被微微濡湿,小嘴也委屈得有些嘟撅,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见状,陆云谏心底一片柔软,实在是心疼得很,便刻意放缓自己的语调,轻声反问: “你方才跑那么快做什么?本王又不是洪水猛兽。” 本意是叮嘱叶蓁,以后别跑那么快了,避免摔倒受伤。 可叶蓁完全没把他的话往关心方面想,直接误解,还以为陆云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一见他就拔腿开跑。 “刚刚突然肚子疼,奴才只是想着能快些去茅房,不是故意见着王爷就跑的。” 叶蓁小声嘀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甚至不敢抬头跟陆云谏对视。 “想如厕?”因为叶蓁说话声音太小,陆云谏便主动低头又靠近了些,眼神极尽温柔: “你现在不方便走路,本王抱你去,可好?” 即说即做,没等叶蓁答应,陆云谏就一把将她抱起,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第130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3) “王爷等一下!”叶蓁急忙伸手打住。 毕竟她想上茅房是假的,借口而已。 而且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可能当着陆云谏的面上啊! “刚刚摔了那跤,奴才现在忽然感觉肚子不疼了。应当是昨晚饮了太多酒,身体才会偶然抱恙。” 说完像是怕他不信,用力拍着自己的小肚证明。 “不疼了?”陆云谏虽有些不信,可看怀中人此时的面色已然阴转多云,表情姣好,只觉是自己多想: “那就先让大夫看看你脚上的伤。” “好。”叶蓁快速答应着:“那王爷您先将奴才放下来,让奴才自己走。” 昨晚刚被陆云谏表白,可她始终还未表态,也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接受他的偏爱对待,总感觉有些别扭。 “你的脚伤得这般厉害,如何自己行走?别再多说,本王抱着你去。”陆云谏严肃拒绝叶蓁的提议。 虽然看着伤口很严重,但走路还是行的。 叶蓁面露难色:“可…王爷和奴才终归身份有别,若让其他人见了,日后难免会有损王爷在府上的威望。” 主仆有别? 作为新时代女性,叶蓁自然不会过多在意这些封建束缚,借口罢了。 男人神情冷漠,像是在陈述一件毫不关己的小事: “纵使他们看见又如何?谁若是敢乱嚼舌根,本王立马差人拔了他的舌头,本王说到做到。” 叶蓁乍然睁大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说话。 正如陆云谏方才所言,仅是因为下人多说几句话,便会被拔舌头。 他生性多疑且残暴,若是叶蓁女子的身份暴露,按照陆云谏以往的习性,自然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处置她。 一切叶蓁都不敢继续往下面想象,在身份没挑明前,她更不敢表态了。 陆云谏迈着矫健的步伐前进,没听见怀中人继续说话,便面色从容不迫道: “小叶子今日为何这般反常,可是本王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抑或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听这话意思,难道陆云谏喝断片,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王爷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叶蓁有些怀疑,陆云谏的心思多,保不齐现在是在诈她。 “小叶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王昨晚真做了什么失态之举?”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真诚模样,疑惑中带着惊讶。 “没有没有。”叶蓁急忙摆手。 叶蓁终是松了口气:“只是王爷醉酒后说了些胡话,小叶子当时没听清,本想着今天再问问王爷的。” 闻言,陆云谏的眼眸毫不可查间,落下了一片阴影,笼罩起一片凄迷的雾: “既然是酒后失言,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本王也记不清了。” 他欲言又止,随后继续补充道:“你也无需再为此事多虑。” “嗯,奴才知道了。”叶蓁点点头。 仅一句‘知道了’,于此刻而言,显得轻飘飘,还有些云淡风轻。 叶蓁心想:这样也好,既然陆云谏什么都忘记了,那起码她可以不再焦心于如何面对他。 等待到时机成熟,她先行自曝身份,再来言其它事,便不会再陷入两难境地。 然而事实上…… 昨晚陆云谏的确饮了许多酒,但始终是留有半分清醒的,所以包括后来亲吻叶蓁,同叶蓁表明心意,以及她后来的仓皇逃离…… 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知道今早叶蓁起得晚,还以为是她昨晚酒喝多了,唯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一早他便主动来找她。 可当他发现叶蓁一见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转身逃离,如同昨晚一般,他便明白。 此时的叶蓁无心属意于自己。 想想当初她说不曾厌恶断袖之人,甚至也会对男子产生异样情愫时,他心中是多么欣喜,自以为能有机会…… 而他方才若是说记得昨晚的事,再次向叶蓁表明心意,那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之间便会有隔阂,便再难相处下去。 甚至以后可能连主仆缘分都会断尽……他逾矩的情意,只会将叶蓁越推越远。 是他太心急了吗?还是叶蓁从来就没有将他归为考虑范围内? 想想就不禁觉得可笑。 自他成为扶昭国的无冕之王后,雷霆手段,只要是他想要的,即能轻易得到,从未如此忧心过。 可现如今,却会因为害怕怀中的这个小太监远离他,而作茧自缚…… 可他却心甘情愿成为叶蓁的笼中困兽,因为只有这样做,她才会觉得自己爪牙尽断,兽性尽阻,危险尽除。 只有这样,叶蓁才敢靠近他,而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才会有她的身影…… 脚上的擦伤经大夫诊断后,确认并无大碍,但最后也只是开了些外用的擦拭药膏。 本来是还要配一些内服药的,可叶蓁嫌内服药太苦,死活扯着陆云谏的衣袖嚷嚷着,让他制止大夫写药单子。 陆云谏既想让叶蓁的脚伤快些好,可也不忍心看见她喝药时的可怜模样。 所以最后还是心软妥协,命令大夫只开了些外用药。 等大夫走后,叶蓁咧嘴一笑,主动朝陆云谏摊开双手:“王爷,把药膏递给奴才。” 陆云谏攥着手里的药膏没有说话,直接单膝跪地,拾起叶蓁那只受伤的脚踝,眼底满是怜惜。 待拧开药瓶,指尖蘸出一抹清凉药膏,轻轻按揉,抹开在伤口处。 叶蓁受宠若惊,小腿收力后缩,想要将自己的脚踝从陆云谏手中抽回:“王爷……” “别动。”陆云谏轻轻拍了拍叶蓁的脚背,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认真安抚道: “本王只是帮你涂药而已,不会做其他的,你不必如此排斥。” 说完便低头,掩下心底的悲伤。 他还是太心急,昨晚只想着早些表达自己的心意,完全没有考虑过小叶子的想法。 眼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极其微妙,尽管他已谎称自己忘记了昨晚的事,但不难看出…… 小叶子内心依旧怀有芥蒂,时刻都在排斥着他的接触靠近。 陆云谏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蓁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笑着点点头:“那小叶子就多谢王爷为奴才擦药了。” 叶蓁看着此时正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白发男子,长相极美,身如玉树。 而他所有的关切点都在她的脚踝上,目光温柔缱绻。 好似他抓着的是自己极为喜爱的珍宝,就连上药的动作也是极为隐忍克制,生怕力道会稍稍过重。 叶蓁感到胸腔似有春风拂过,像微波炉中盛了半满的牛奶,随着温度的慢慢升高,牛奶也逐渐变得醇厚,浓浓暖香,迭涌溢出。 抛下所有顾虑,无论是任务,好感值,还是一直隐瞒着的身份,此刻短暂的温情让叶蓁什么都不愿再去想,只希望时光能够停留住。 她现在只知道,面前这个满眼都是她的人,不是劳什子任务对象,仅仅是她喜欢的人…… 陆云谏察觉到头顶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于是缓缓抬首,想要询问叶蓁,是不是自己弄疼她了。 不料却正好对上叶蓁盯着自己入了迷的神情,星眸春水盈盈,脸颊梨涡融融。 陆云谏缓缓勾唇微笑,也就这样回望着她,嗓音醇厚如玉:“小叶子在看什么呢?” 第131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4) 若是放在以前,陆云谏这般神情肯定会让叶蓁觉得他被人调了包,可今时已不同往日。 叶蓁先是愣住,随后睫毛漱漱,一双灵动的鹿眼放射出晶莹光芒,认真可爱道: “在看王爷的头发呀,雪白顺滑的,真好看。” 陆云谏骤然僵住,叶蓁当初便说过喜欢他的白发,当时他以为顶多不过是阿谀奉承。 如今看来,竟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假话。 “小叶子当真喜欢本王这满头银丝?” 不会……像怪物吗? 世人都是这般认为的。 “喜欢,小叶子打心底里喜欢。”叶蓁毫不犹豫,笑嘻嘻回复。 后面越看越入神…… 陆云谏的头发是真的好看啊,发色似月光铺撒,糅杂着银辉,美得让人炫目。 叶蓁一时没忍住,看着看着,最后竟直接伸手覆上眼前银丝。 这满头银丝于陆云谏而言,从来都不是恩赐,自然也从未谈上过喜欢。 相反,每日窥视镜中的雪白时,只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家国的颠覆,族人的逝去,母后的狠心,以及困扰多年的头痛之症…… 后来陆云谏身居高位,身边从不缺少溜须拍马之人,什么样的好话都能从他们口中说出。 可他知道,那些话都是经不起检验的。 若是经受严刑拷打,届时什么难听的话,也都照样能从他们口里道出。 究其根本,那些人要么是恐惧于他的权威,亦或是有求于他,想要巴结惹得他欢喜。 现如今,难得有人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喜欢着…甚至连他自己都讨厌的异殊。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45。】 男人心魂触动,拿下原本放在他发间的酥手,捉起手腕,将其贴近自己脸颊。 闭上双眼细细摩挲,陆云谏认真感受着从叶蓁手心传递出来的温暖。 那股暖意如同暖流注入体内,足以洗涤心灵。 晨初的阳光熙和暖人,窗门未开,微风都被挡在门外,此刻两人又挨得极近。 于是屋内的气温缓缓升高,氛围变得微妙,莫名有些暧昧,又不可言说。 环境使然,叶蓁突然改变主意,此刻她想博赌一番,或许眼下就是好时机。 此时的陆云谏给予她足够的勇气,让她敢于揭示自己的身份,能够堂堂正正地告诉陆云谏: 她是女子,而且她也喜欢他。 同时叶蓁也想知道,陆云谏到底是单纯地喜欢太监,还是喜欢无论身份何为的叶蓁。 抽回被陆云谏握着的手腕,叶蓁挺直身子,认真端坐起来,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 “王爷,奴才想跟您坦白一件事。” 由暧昧烘托的氛围突然被打破,看着叶蓁严肃的表情,陆云谏自以为明白什么。 于是骤然起身拂袖一挥,眉色深沉,直截了当道:“无论你要坦白什么,本王现在都不想听。” 她现在想要坦白什么,说她喜欢李诗诗?还是郑重其事地拒绝自己? 可惜……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陆云谏想要听到的。 如今就连这片刻的温存,他也仅能维持一瞬,自成为摄政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什么感受叫做无能为力。 看着陆云谏突然变黑的脸色,叶蓁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搭错,心底的愤怒因子也跟着噌噌往上冒。 继而想起曾经种种不好的回忆…… 当初陆云谏明知道长寿粥被人下了药,却还故意让她喝了两大碗,最后还说让她自生自灭…… 还有野林外那次。 她拼死拼活地保护陆云谏,为他引开敌人,结果发现全是他自导自演,不仅如此,最后还被陆狗谏狠狠砍了一记手刀…… 回忆结束,原本伸展着的五指逐渐攥成拳头,叶蓁气得在手掌心捏出一片黏腻…… 很好,她现在一点想坦白的欲望都没了,爱怎样怎样,毁灭。 迅速收拾好情绪,叶蓁的态度也突然变得疏离:“ 那王爷若是无事,奴才便先行告退。” 说着作势起身,此时此刻她对陆云谏无话可说,不想看见他,甚至都不想听见他的呼吸声。 可肩膀刚腾空冒起一小寸,就被陆云谏给压下去: “你不必离开,就静心在此处休息便好,本王去书房批阅奏折,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见叶蓁还想说话,他干脆硬声道: “如果你现在非要回去,那便只好让本王抱着你回去了。” 话音刚落,叶蓁默不噤声,只能被动地接受前者。 后面陆云谏只离开半柱香,叶蓁便感觉头脑昏昏沉沉。 许是药膏里掺了助安眠的药引,于是她直接趴靠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王府里的下人们照例忙着自己的事,院内洋洋洒洒,而没有陆云谏的允许,自然也就没人敢靠近他的卧房。 盛华陪同在陆云谏身边伺候着笔墨,起初陆云谏叫他过来时,心中不免狐疑: 伺候笔墨这事往日都是叶蓁做的,今日怎么不见她踪影? 遂而转念一想:难道是那小子惹得王爷不痛快,被偷偷处决了? 甚好! 想到这里,盛华心中大为暗喜,连带着磨墨的速度都变得轻快不少。 然而孰料,一个不慎,因为速度过快,磨石直接蹭出砚台。 墨汁如同雨滴下坠,大多都落在陆云谏正批阅的奏折上。 纸面沾上墨滴,遇水则发,所有的污点以中心为始,迅速向四周蔓延。 片刻过去,好好的奏折就已看不出任何真章。 陆云谏写字的手一时顿住,屏气凝神,没有说话。 盛华吓得鸡皮耸立,赶忙放下手中的罪魁磨石,扑通一声直接跪拜在地: “王爷恕罪!奴才一时走神,失手才……” 陆云谏眉头深皱,神情失魂落魄,冷冷说了声:“走。” 走?谁走?走去哪? 盛华心中一键三连问,外表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只见男人眉色凝重,纵然起身,长腿一迈,径直从盛华身边踱步走过,即刻离开了书房。 一直伏跪在地上的盛华没得到任何命令,以为陆云谏是让自己跟着他,匆忙起身,大步流星地追在他身后。 刚迈入卧房的陆云谏,第一件事就是搜寻叶蓁的身影。 看见心心念念了一个上午的人,此时正俯趴在桌上安然睡去,他心中的担忧与不悦总算得到几分平息。 他远远便能瞧清心上人恬静的睡颜。 叶蓁双眼轻轻阖着,红扑扑的脸蛋,粉唇紧闭,嘴角还打着卷儿,此时正露出一丝甜笑。 怕又是做着关于美食的好梦,陆云谏如是想到。 怕吵醒熟睡的人儿,他便一手背负在腰间处,一步一停留,尽量屏着呼吸缓缓走近…… 恰逢此时,盛华终于追上自己的主子,可刚赶到门口,就看见趴在桌上熟睡的叶蓁。 就说怎么一上午都没看见这个小太监呢,原来是一直躲在这里偷懒啊! 一时间怒从胆边生,直肠通大脑,大声呵斥道:“大胆叶蓁!” 第132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5) 被呵斥声惊醒,叶蓁全身猛然抖擞,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抬起头呢喃:“嗯怎么了?” 寂静被突然打破,陆云谏也是蓦地愣在原地,随后缓缓转过头,盯着门口迟来的盛华,危险眯起双眼。 看到转过头的主子面色阴鸷,扶着门框的盛华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可能死期将至。 王爷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 他背脊僵硬地站在原地,趁着现在还活着,赶忙咽了好几次口水,紧张地搓着大腿外侧的衣料,颤声道: “王爷,奴才不是故意要吓您的。” “滚出去。”陆云谏不愿多说,冷冷道。 他突然自我怀疑,凭借盛华这个笨脑子和鲁莽劲儿,是如何在他身边存活到今日的? 是他以前对盛华太宽容了吗? “是,奴才告退。”盛华点头如捣蒜,行了个大礼后匆匆逃离案发现场,像是生怕陆云谏反悔,保不齐会将他捉回去扒皮抽筋。 良久,陆云谏转过身,目光逡巡于叶蓁那张还带着睡意的脸上,嗓音放缓:“怎么样,脚上好些了吗?” 叶蓁站起身子,试探地歪别脚踝,发觉痛感早已消失大半,惊喜抬起头:“不疼了,跟今天早上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陆云谏府上的大夫就是不一样,怕是比宫里的御医还要技高一筹。 “如此甚好。”陆云谏走近了些,站到叶蓁跟前,一只手抬起,想要抚摸她的头,可还未曾接触到,便犹豫着放下:“肚子饿吗?小叶子有想吃什么吗?” “奴才还不饿。”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回响,叶蓁感到不好意思,捂着肚子几声干笑,解释道:“奴才不饿,它饿了。” “今日的午膳你陪着本王吃,往日都是一个人吃的,甚觉无味。” 其实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不过是想和叶蓁多待一会儿。 起初叶蓁还有些犹豫,可想着从昨晚到今天,她婉拒的次数似乎有些多,未免显得过度排斥,于是亮眼回复:“好!” 两人始终相安无事,一直到傍晚叶蓁回房休息。 时间过去许久,原本还泛滥着昏黄的天色逐渐变得漆黑,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药物作用,上午在陆云谏房内趴睡了太久,直到深夜叶蓁都是精神抖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她呆呆盯着房梁,最后无奈叹口气:“团子,出来聊天。” 脑海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波澜。 竟然睡着了,唉。 于是翻了个身,偏过头盯着窗户发呆。 就在某个瞬间,叶蓁瞧见窗外有个黑影在攒动,被月光照射的投影,看起来像是半个脑袋抵在窗户面上。 她自我怀疑地揉揉眼睛,竟发现那黑影还在,即刻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身。 蹑手蹑脚走近,将手肘抵在桌面上,双手托着住腮帮子,好奇地端详窗面那道黑影。 因房里没了声音,那道黑影便在叶蓁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挪移,像是将耳朵贴得更近了些。 有趣。 叶蓁隐约猜到面前仅一窗之隔,偷听之人的身份。 于是眉梢上扬,眼睛弯弯眯着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最后还用力搓了搓手心,好一副将要大干几场的阵势。 心中默默数着拍子:三,二…一! 数到一的瞬间,叶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窗户扇由里往外推开…… “哐当!” “啊!” 那黑影脑袋被窗户扇重击后,一声惨叫 ,扑通一声巨响,被直直掀翻在地。 叶蓁趁热打铁,迅疾踏上桌子,踩着窗框,在看准趴倒在地上的黑影后,纵身跃下,双腿伸展,正好骑在那人腰背之间。 二话没说,抡起拳头朝着那人的背,一顿猛砸狠打,排山倒海之势如同雷霆齐发。 嘴里掷地有声:“死淫贼臭流氓!让你偷听,让你偷看,看我不打死你!” ‘死淫贼’抱头格挡:“别打别打啦!我是——” “我管你是谁,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照样也得被我打!”叶蓁双手及时扼住那人喉脉,阻止他继续狡辩。 “叶蓁你要再不给我停下,我就真动手了!” “嘿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窥探有段时间了?”叶蓁双腿蹬直,紧紧勒着身下之人的脖子,姿势像悬崖勒马那般,用力往后拉。 虽是用着狠劲,但也偷摸掌握着分寸,不至于将人给掐死。 为表气势,叶蓁口中大声喝道:“看我不勒死你个偷窥狂!” “快松手,真要断气了……”正面趴地的盛华被拉得脑袋后仰,脖子伸的老长,吐着长舌翻白眼,活像个吊死鬼:“我……是……盛……华……” “啊啊啊啊!盛大总管!”叶蓁像是恍然大悟,尖叫着从盛华身上高跳弹起,顿时溜到一边。 脖颈如释重负,盛华感到重获新生,面红耳赤从地面爬起:“咳咳咳咳呕呕——” 其实叶蓁一早就猜到窗外的黑影是盛华了,因为他总是针对怀疑她,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将计就计,狠狠出这口恶气。 “盛总管你没事?”叶蓁满面‘担忧’走近,想要扶他一把,愁眉苦脸地解释道: “奴才不知道是您,要早知道是盛总管您的话,奴才就不会下如此狠手了。” “我不需要你扶!”盛华垂头耷脑地喘息,一巴掌拍开叶蓁假意搀扶的手: “别装了,你会听不出我声音?你从一开始就想着公报私仇,蓄意报复我的!” “哎哟~瞧瞧盛总管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奴才哪敢呀。小叶子要早知道这‘偷窥的死淫贼’是盛总管的话,您就是给小叶子千百个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对您啊。” 叶蓁带着讨好的笑容,再次俯身走近,捏着袖子想要给他擦擦额角的汗珠,又是一番假动作。 未待衣袖贴近,盛华猝然抬首。 竟然敢骂他是偷窥的死淫贼! 满目仇恨地瞪视叶蓁:“偷窥?你一个死太监,有什么好偷窥的?” 叶蓁假装被他的视线吓到,后退两步又回到原地,不服气叉腰道: “太监怎么啦?太监也是人,盛总管深夜蹲墙角是事实,不管意欲何为,都是小人之举,就是不对,就该被打!” 叶蓁此刻表示痛心疾首,要早知道盛华会跟陆云谏一样毒舌嘴贱,她刚刚就应该再多打几拳,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你看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刚刚就是假装没认出我,好肆意报复。要不是王爷交代,说是不能对你这个小太监动武,否则就凭你那病猫似的破力气,能压制住我?” “呵。”叶蓁一声嗤笑,翻了个优美的白眼:“你又在口出什么狂言?有本事咱俩再来一局!” 在这个界面,要说叶蓁不会武功,勉强可以接受。 可竟然敢说她引以为傲的力气像病猫?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好啊,我不用武,咱俩再来一局!”盛华气势汹汹挽起两边的袖子。 刚刚没注意,被窗户打倒在地才让她偷袭了去,这次他提前准备,绝不会再让面前的小太监占优势。 叶蓁:“我来数数。” 盛华:“好。” 两人如同开弓之鸟,面面相对,战争一触即发。 “三……二……” 盛华弓身以对,视线牢牢锁定在叶蓁身上,双目中射出杀机,如同猎豹盯上待宰的绵羊,就等叶蓁最后一声令下。 叶蓁则是好整以待,双手撑着膝盖,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倏忽间,在盛华不曾察觉的角落,叶蓁眼底飘过一丝狡黠。 她突然站直身子,朝着盛华身后招手,谄笑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第133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6) 趁着盛华转身,叶蓁三步并作两步跳骑到他背上,四肢如同八爪触须,牢牢将其禁锢。 “哪有王爷?叶蓁你敢骗我搞偷袭?胜之不武!快从我背上滚下去!”盛华拼命甩肩,企图将叶蓁抖落下去。 “什么叫偷袭?我这招明明叫兵不厌诈。”两手从盛华腋下穿过,用力往后掰着: “再说我脚还受伤了呢,你欺负伤者,你才是胜之不武。” 叶蓁深知,盛华身材魁梧,又有多年习武技巧傍身,若是不用巧劲,即便是她力气再大也难以取胜。 “你给我下来!” “我偏不。” “你们在干嘛?”骤然,一道冷冽男声自两人身后响起,幽幽传入耳中。 两人听见声音后,齐齐震惊转过头。 只见陆云谏此时正身着一袭月白立于院门处,款款行走间,衣袂飘然若仙。 从他的角度看,则是盛华正小心背着叶蓁,刚才还在不时和她嬉戏打闹。 陆云谏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如同寒潭静水,透着冷冽的寒意,此刻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王爷,奴才要告发盛总管。”叶蓁松开牵制的双手,赶忙从盛华背上跳下,稳稳落地后,小斧头似的眉毛怒冲冲立起: “盛总管半夜鬼鬼祟祟地趴在墙角偷窥奴才,被奴才发现后他还死不承认。” 闻言陆云谏眉心微动,敛起眼底的寒意,仅多一丝柔和:“那你为何会在他背上?” “盛总管想跟奴才打一架来着,奴才怕打不过,只好跳到他背上擒住他意欲作恶的双手……” “王爷,奴才也要告发叶蓁。”盛华迫不及待地打断叶蓁,好话歹话竟全让她说尽,那错的不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奴才早就怀疑叶蓁接近王爷心思不纯,故而近几晚一直守在墙边监视他,今日终于让奴才逮到,现在叶蓁的房内就有他的同伙!” “你血口喷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叶蓁毅然辩驳。 只是没想到为了拉她下水,盛华竟然会给她胡乱扣屎盆子。 “王爷。”盛华快步走到陆云谏跟前,指着叶蓁屋内道: “奴才刚刚亲耳听见叶蓁说了句:‘团子,出来聊天’。她定是想要同人商议对策加害于王爷。” 叶蓁顿悟,原来如此。 这还真是,误会的妈妈给误会开门——误会到家了。 她极力憋住心中的爆笑: “你胡说,我方才的确在房中自语,但只说了句无聊,想吃肉团子,怎么就变成要与同伙商议对策了?” “许是盛总管年纪大耳朵背,所以才没听清,小叶子不怪您。” “你休要狡辩。”盛华气势汹汹,转而握拳向陆云谏低头行礼,主动要求道: “王爷,奴才一直在院中,可以确定房内那人还未出来,此时若是进去,定能将那人抓个正着。” 飞云掣电间,陆云谏推出凌空一掌拍在盛华右膀,盛华未过反应,登时被掀飞在地。 随后陆云谏脸色微变,厉声贬斥道:“夜窥栽赃,本王不想多说,你退下自去领罚。” 盛华蛮不服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于是一骨碌爬起身,忍痛扶住右肩,单膝点地,口中急道:“可是王爷——” 陆云谏冷冷打断盛华,眉梢因心情不悦而深压: “此时房内无人。倘若有第二人,本王会察觉不出?” 闻言,盛华即刻怅然若失。 主子的内力他是知道的,方圆一里之内,任何活人的行踪在主子面前都无处可藏。 主子若是说无人,那房内便是真的没有人。 更深夜静,风声入耳,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 经过短暂的思索,盛华最终选择接受现实,缓声回复:“是奴才行事鲁莽,这就下去领罚。” 说完便颔首起身,认命地离开。 …… “多谢王爷替奴才主持公道。”最后叶蓁福身道谢,再次抬眸时,眼底恢复白日里的平静:“夜色已浓,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小叶子。”陆云谏出声叫住叶蓁,盯着她停下的背影,心底的苦涩翻涌如涛:“你为何要刻意疏远本王?” 她对自己从来就只有主仆之情。 他的心意给她带来的,难道就只有困扰吗? “王爷多虑,奴才没有刻意疏远您。”叶蓁没有转身,今晚时机不对,跟陆云谏独处只会尴尬:“奴才只是感到困乏,想要早些歇息。” “那你……”陆云谏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好梦。” “嗯,王爷同好梦。” …… 第二天陆云谏出府办事,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将叶蓁带在身边,走前还特意吩咐膳房做了各种各样的肉团子,给叶蓁送去。 叶蓁看着桌面上各式各样的肉团子,个个外层都是皮薄饱满,晶莹剔透,有绿的红的紫的,还有香酥的肉馅。 她昨晚不过是临场发挥说自己想吃肉团子,谁料陆云谏竟然当了真。 但也不管那么多了,叶蓁盯着满桌的肉团子双眼直发亮,即刻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叶蓁。”盛华走进房内,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盛总管?”嘴里嚼着美食,叶蓁吐词有些不清:“你怎么来了?” 不会是昨晚没尽兴,趁着陆云谏不在,又来找她打架的? “昨晚……是我有错在先。”盛华站直身子,面向叶蓁,深深鞠躬:“还有,谢谢你。” “谢我?咳咳——”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叶蓁差点被噎住,待费力咽下食物后,双眼瞪得溜圆:“谢我什么?” “我知道,昨晚我走后,是你向王爷求的情。” “哦,你说这个呀。”叶蓁拍着脑袋,恍然大悟。 叶蓁觉得,偷窥之事,她早在陆云谏来之前就打了盛华一顿,也算是惩罚。 后面关于团子的事,因为不能暴露系统,她只能说谎,也算不得是盛华栽赃陷害。 加之他本性不坏,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主子,错只错在疑心太重,方法太过极端。 所以后来盛华一离开,她便向陆云谏求情,这才没让他领罚。 叶蓁笑逐颜开,压根没放在心上,洒脱摆摆手道:“不用谢,小事一桩,再说你也是为了王爷好,若是以后我们不再在窝里斗就更好了。” 盛华毕竟是陆云谏信赖的人,要是因为她的缘故,使得他们原本忠诚无二的主仆之间产生间隙,她心中难免会愧疚。 “以后我不会再怀疑针对你了。”盛华拍着胸脯,郑重保证。 之前主子身边就他一人,突然间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且后来比他还要深得主子信赖,任谁处于这种环境,都会产生排他心理: “你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招呼一声,若是我盛华力所能及之处,定不会推辞。” “好嘞。”叶蓁应声答应,突然心血来潮,便临阵磨枪道:“那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蓁四下顾盼,在确定没人后,凑到盛华耳边,悄悄压低声音:“咱们王爷喜欢太监吗?” 问题如同毒针,迅速钻入耳膜,盛华神速撇过头,瞳孔地震,大惊失色地训斥道: “叶蓁我警告你,虽然我现在把你当兄弟了,但也不代表你可以当着我的面亵渎王爷……你和王爷之间,想都不要想!” 叶蓁被他的反应吓到,无奈得嘴角抽搐,皱着鼻子安抚他: “哎呀你这么认真干嘛?谁说我想亵渎王爷了,只是坊间传言鼎沸,我也只是好奇问问。” 听完叶蓁的解释后,盛华终于冷静不少,回了句:“王爷自然不是断袖。” 像是想起什么,又犹豫一会,咂咂嘴有些吞吐,不知该如何诉说:“但是……” 嗯?还有转折? 叶蓁立即追问:“但是什么?” “但是前段时间……那时你不知去了何处,是由我陪同在王爷身侧。王爷正在看书,不知为何,突然气急说了句‘我不信’,然后……”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盛华汗毛竖立,抬手擦擦额角的冷汗,像是不愿再回忆,最后眼神躲闪,明显是心虚: “……然后便让我唤了四五个长相端正的小太监,最后王爷便同他们一齐待在书房,半柱香后才出来,我一直在门口守着,屋内的情况我也就不知道了。” 这…… 这听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但叶蓁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盛华也不知道陆云谏今日因何事去了何处,经过短暂告别,叶蓁决定一个人出府。 陆云谏明显有事瞒着她,往常他恨不得把她栓在裤腰带上行走,今天竟然破天荒没让她陪同出府,其间肯定有猫腻,说不定和附加任务有关。 好在可以借助团子的系统定位,叶蓁终于抵达目的地。 面前的楼宇拔地而起,直上七层,金顶赤壁,色彩斑斓,妙阁走廊悬挂着众多艳红丝幔,随风飘扬,好一股别样风情。 而就在那朱漆大门上方,着重镶嵌着一块赤金牌匾,牌匾上则清楚镌刻着三个大字:快活林。 叶蓁抬手举在眉间,仰头眯眼,呆愕望着那三个大字,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团子,你确定陆云谏在这里面?】 这不是青楼吗? 陆云谏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面? 【嗯嗯团子确定,数据追踪显示,陆大佬就在这里面。】 第134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7) 顶楼厢房内。 “小人菊香,参见大人~”说话之人声音妩媚,却是一名男倌儿。 菊香的长相十分柔和,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直直望着座上之人,眸底隐隐闪着灵动的娇弱。 陆云谏坦然靠在红漆椅上,旁边站了位打扮精致的老妇:“大人,这就是我们楼男倌儿里的头牌,菊香,您看您还满意吗?” 陆云谏面色冷淡,看着面前名叫菊香的男倌儿,眸中划过一丝嫌弃,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而菊香则是姿态忸怩,只敢偷偷扯着手里的丝巾,根本不敢直视座上之人。 直到现在,他连面前这位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这位大人今日包下了整个快活林,想来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主。 而守在厢房外的侍卫更是远超二十个,这愈加让他明白,面前这位大人不仅仅是有钱,恐怕还权势滔天,应是皇亲国戚一类。 因陆云谏没说话,老鸨接着又介绍道:“旁边这位叫竹溪,在快活林男倌儿里面,是当属第二位的。” 竹溪站在旁侧,不同于菊香,他的样貌极具阳刚之气,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若是让叶蓁瞧见此情此景,定会评价一句:一阴一阳,攻受分明,真不错。 “大人~您想让菊香做什么?”菊香扭腰上前,垂坠的罗绿薄纱勾勒出绝美的腰臀线,他故意匍匐在陆云谏跟前,胸膛处的风光若隐若现: “菊香什么都会哦~定能将大人伺候得好好的~” 包下整栋快活林却只找男倌,菊香暗里推测,面前这位大人想来也是好男风的。 且依大人的面容看,如寒冰般冷傲孤清,完全不乏刚毅稳重之态。 想来在关系里,是属于主导的那方,同他正好互补。 虽不知为何会将竹溪也叫来,但无论如何,他定要抓住这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万不能让竹溪将这便宜给抢了去。 陆云谏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陡然收回差点被菊香匍匐碰到的那只脚,面如弯刀覆雪,皱眉扶额道:“开始。” 听到陆云谏的话,一旁的老鸨赶忙张罗起来,朝着两名男倌儿抖动手绢,笑容满面: “你们俩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大人发话?还不赶紧开始。” 无需老鸨仔细说明,菊香和竹溪一点就懂。 没想到这位大人竟是想看活春宫? 他们早非清白之身,为了银钱自然做什么都可以,不仅如此,他们还时常会乐在其中。 虽是一直做着这样的勾当,但花这么多银钱,却只是为了看活春宫,这位大人还是头一个。 废话不多说,两人便直接当着陆云谏的面肆意亲吻起来,房内瞬间被迷乱的气味所充斥。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陆云谏面色黝黑,只觉得聒噪烦心,厌恶地闭上眼睛。 但除了梦中,实际对于此方面他一窍不通。 为了学习,好以后能讨得叶蓁欢心,陆云谏只能皱着眉头,再次睁眼,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 然而不到半盏茶功夫,他忽然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喉间泛起一股恶心之意,眼前的画面让他只觉得想吐。 眼尖的老鸨什么场面没见过,即刻猜到陆云谏的心思,甩着帕子眼看就将碰到他的手腕: “大人定然是近期才发觉自己偏喜于此事的?” 陆云谏反应迅速,在老鸨的手帕落下前迅疾移开手腕,面色陡然染上蚀骨的阴寒,薄唇轻启,带着浓浓杀意:“别碰我。” 面子虽被伤拂,但谁让面前的大人有钱呢,老鸨识相地站远了些,点头哈腰赔笑道: “哈哈大人若实在看不进去,可将菊香的脸换想成自己意中人的脸,如此心理上便能接受许多了。” ……将脸换想成意中人的。 心中产生这个想法后,陆云谏身体倏地僵硬,脑海中不自觉便将菊香的脸换成了叶蓁的模样…… 而仅是像这样换脸瞧上几秒,喉胃里的呕吐之感瞬间荡然全无,就连耳尖也都悄悄攀起血色红艳。 发觉陆云谏的面色有变,菊香心中大喜,声音立即拔高。 …… 在团子的帮助下,叶蓁早就偷偷溜进快活林的后勤房,在里面进行了好一阵伪装。 此刻她身着一袭朴素女装,是快活林里面清倌儿的装扮。 因快活林里的清倌儿只卖艺或打杂,故而为减少事端,楼里的清倌儿一直都是蒙面示人,这更利于了她的伪装。 不仅如此,因为要露出双眼,所以叶蓁还特意给自己的眼睛画了浓妆。 最后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叶蓁十分满意。 她敢肯定,绝对没有人能够认出现在的她,现在的她和往日的小太监形象,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叶蓁端着茶水,刚来到顶层七楼,隔着大老远,就听见中间的厢房传来了此起彼伏,又令人害羞的声音。 【团子,陆云谏待的那间房里,现在是……正进行着某种交配运动吗?】 叶蓁弓起食指,将方才落发时未曾梳好的几缕碎发挽起,勾挂至耳后。 【大概率是的,因为只要团子一探视那间屋内的情况,系统数据就会发出小黑屋警告。】 团子有些担忧,趁现在还来得及,急忙嘱咐:【所以宿主大大,待会儿你进去后,团子就会被关进小黑屋了,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要让自己落入危险。】 【好,我知道了。】叶蓁面色平静地回复。 看着守在厢房外的二十个高手侍卫,叶蓁更加确信,陆云谏在这间屋子里一定干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勾搭。 加之房内持续传来的粗鄙之语,叶蓁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干什么的?”最靠近门口的两名侍卫一把将叶蓁拦下,严肃质问。 叶蓁低眉顺耳,往上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小人是负责添茶送水的。” 在确认叶蓁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利器后,紧闭的门才终于被人打开。 叶蓁点头致谢,端着茶水迈过门槛。 第13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8) 一进门,叶蓁便被眼前的香艳场景所折服——两个男人正在地上疯狂地妖精打架。 叶蓁仅撇了一眼,极力压下心中震惊,绕过地上两位尽情忘我的人,小步走到老鸨身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叶蓁总觉得自她一进入房间起,就有道炽热视线死死打量着自己。 但怕引人怀疑,她也不敢东看西瞧。 “哎呀你怎么才来?”老鸨熟练地将叶蓁拉到案桌边,旁边就是陆云谏:“还不赶快给大人添茶~” “好的。”叶蓁即刻放下托盘,提起瓷壶小心斟茶,斟满一杯后恭敬递上:“大人请喝茶。” 做戏要做全套。 此时叶蓁已不再故作太监的尖嗓,声音恢复正常,是小女子才有的温甜软糯。 在了解完房内的情况后,不由心中暗骂: 死变态,竟然在这里看两个男人的活春宫…… 陆云谏接过茶杯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蓁,语气平淡:“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女子名唤青儿。” 叶蓁颔首行礼,双手交叠举过眉毛,刻意挡住陆云谏端详的视线。 原来不是自己多疑,从进房起,一直盯着她的人竟是陆云谏。 “青儿?”陆云谏抿一口茶,嘴角翘起又瞬间压了下去:“名字好听,斟的茶也好喝。” “多谢大人夸奖。”叶蓁假装微笑,感到如芒在背。 陆云谏是喜欢主动搭讪的人吗? 她不会被认出来了? ……应该没有。 老鸨则在一旁寻思:她叫青儿? 快活林里有这号人吗? 遂又转念一想:毕竟是不卖身的清倌儿。 ……许是后勤房最近刚招的。 “好了,都下去。”陆云谏突然出声,广袖一挥。 几人闻言匆匆启步,意欲退下。 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也被迫中断了运动,捡起地上的衣服退出房门。 “你留下。”陆云谏抬手指向叶蓁。 原本跟在老鸨身后也想着离开的叶蓁,在听到命令后霍然停下脚步,僵愣在原地。 其他人皆已退下,房门也关闭,此时屋内仅剩叶蓁和陆云谏两人,空气静得出奇,甚至能凝结出寒冰。 “大人。”叶蓁僵硬转身,微微福礼。 “过来,青儿。”陆云谏朝她招招手,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叶蓁打心底里不情愿。 陆云谏留她干嘛? 于是一步分作三步,走得比乌龟还慢。 就在离座上男人还有三步距离时,陆云谏突然抓住她的手,绕腰一圈,再用力一扯。 叶蓁直接落入他怀中,还被她自己的手给禁锢住了。 卧倒在陆云谏怀中的叶蓁极力挣扎,一边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束缚,一边质喊:“大人!” “怎么了?大人在这儿呢。”陆云谏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话的时候还故意低头,将薄唇凑到叶蓁耳边。 “大人,小女子是负责打杂的清倌儿,不卖身的,还请大人自重!”叶蓁义正言辞解释。 背地却是咬牙切齿:陆狗谏不是说他对女人过敏吗?! 眼下又算什么? 狗人。骗子。 “清倌儿?”陆云谏一声冷哼,勾起叶蓁的下巴,表情痞坏地说道: “小美人儿,今日你若是将爷伺候好了,想当什么官都行。” 叶蓁:“……” 被调戏的叶蓁一脸黑线,突然有种想把某人的狗嘴给缝上的冲动。 “呸!流氓登徒子,你赶紧把我放了!”手掌被绕到腰下,叶蓁想着,干脆就用腰上的手肘直接给他一拳。 可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像是被陆云谏看破想法,手肘被再次重重压下。 叶蓁:“……” 掐着细腰,陆云谏骤然偏头,咬上怀中人的耳垂。 耳尖传来唇舌湿润的触感,顿时让叶蓁感到头皮发麻。 紧接着,他又欲隔着面纱亲吻嘴唇。 叶蓁直接被气得肩膀发抖,什么话也道不出。 骗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明明还说喜欢她,结果都是骗人的! 看见叶蓁欲哭无泪的春水眸,像是可怜的兔子般可爱。 陆云谏有些怜惜,却又心中矛盾,忍不住地想要狠狠欺负。 准备吻唇的动作就此停在半空,他喉咙一紧,眼神暗了几分。 第13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39) 陆云谏将叶蓁一把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到榻上,力度不重,不至于摔疼。 叶蓁惊了。 他这是要上演强抢民女的戏码啊! 于是动作迅速,几次撑床,意欲立起逃离,却又被陆云谏次次按下。 最后陆云谏索性直接一手按住叶蓁的肩膀,一手去解她的衣服:“小美人别着急,爷马上就宠幸你。” 陆云谏这是要动真格了! 叶蓁再也忍不下去,旋即扯下面纱露出真容:“王爷,我是叶蓁啊!” “叶蓁?”陆云谏故意重复一遍,尾音拖长,好似怀疑。 待他细致观察后,眉头挑动:“嗯,长得是挺像的,可惜本王府里的叶蓁是个太监……青儿,你不是。” 虽然她化了浓妆,还做了些伪装,但也不至于摘下面纱都还让人认不出?! 她极力抵着陆云谏压下的胸膛,惊慌失措:“王爷我是叶蓁,我就是小叶子啊,我不是太监!” “青儿是不是太监,本王一探便知。”陆云谏故作一副豺狼虎豹的模样,而叶蓁就是那只即将被拆骨入腹的兔子。 男人手上的动作依旧是没有停下,叶蓁的外衣此时早已被陆云谏脱下,直接扔到了地上,眼看着下一件就是里衣了。 叶蓁死死拽着衣领,如今有嘴也说不清,还要遭受这样的侮辱……心里这样想着,她愈加感觉自己太憋屈了。 待拼命把呜咽声压下去后,可眼泪还是如同断线珍珠滚滚而下。 一滴热泪砸到陆云谏手背,男人强行解衣服的动作霎时间停下。 陆云谏瞳孔骤缩,蓦地怔愣在原地,眼里冒出万般难以置信:“小叶子你……你哭了?” 语义听起来像是大为震惊,要知道,叶蓁平时在陆云谏面前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时还会想方设法地故意激怒他。 嗯?陆云谏叫她小叶子?! 叶蓁狠心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陆云谏,声音抽噎着质问:“王爷你早知道是我?” 看着叶蓁饱含泪水的眼眶,陆某人及时收回作乱的手,默默往后移坐半分:“我……” “所以王爷是故意吓我的?”此时叶蓁的语气里已经夹杂着一些愠怒,连说话都是带着哭腔。 陆云谏没有应声。 看着他明显是心虚,吞吞吐吐的模样,叶蓁顿时感到心中更加委屈,没憋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男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骗子,就知道骗人!”最后直接张着嘴巴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了。”陆云谏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慌乱起来,这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是本王的不是,小叶子别哭了。” 毫不介意,甚至主动拿起自己的袖子给叶蓁擦眼泪。 “我好可怜,总是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叶蓁知道自己夸张了。 她一直以来也只是被陆云谏欺负过,但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并且每次都偷偷报复回去了。 但谁让她现在哭劲儿上头了呢,心底的委屈劲儿就像钱塘江大潮,恰逢时机来临,挡都挡不住。 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流到嘴角,叶蓁偷偷伸出舌头尝了下。 啧太咸……不好吃。 “别哭了好不好?”没直接拆穿叶蓁的小动作,陆云谏只是心中偷偷失笑。 然后刻意将声音放缓,听起来温润如玉:“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应该故意吓唬你。” 眼下的场景若是一五一十地转述,说给宫中的老臣大将们听,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简直是荒谬。 同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打交道多少年,何曾有人见过他主动服软,又或者是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半炷香过去,在陆云谏的耐心安慰下,叶蓁的情绪终于逐渐恢复平静。 “那好,我不哭了。”叶蓁明白,做人要适可而止。 她害怕地猜测,按照陆云谏的做法,他待会要是突然失去耐心,硬要用别的方子哄她的话,那结果可就糟了。 “那王爷是如何认出我的?”叶蓁心有不服,存有疑虑。 若非她主动摘下面纱,否则凭借她高超的伪装技巧,怎么会轻易被人认出? “栀子香气。”陆云谏会心一笑,眼神宠溺地揉着叶蓁的头发:“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便认出你了。” 该死,她怎么就忘了陆狗谏是有一只狗鼻子的! 此刻的叶蓁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表示悔不当初。 “本王也有个问题想问。”陆云谏突然拾下叶蓁锤压在胸口的手,表情分外严肃: “那晚本王醉酒后所说的话,小叶子如今…是否该给本王一个答复了?”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叶蓁是女子身份。 且从她进入房门那刻起,陆云谏的内心就在不断地缓和,平复,开解,接受…… 最后自然是喜悦高过震惊,两人现下正开堂布公,他便不想再等待,也不愿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 “喝贡酒那晚?”叶蓁挠挠脑袋,不太确定。 “对。”陆云谏坚定点头。 “王爷不是说那晚的事都忘了吗?”那晚陆云谏醉酒后说喜欢她,还亲了她。 “翌日晨起,小叶子见到本王时如同躲避蛇鼠猛兽,拔腿便跑。本王以为小叶子心中有芥蒂,怕你厌恶本王,所以才会谎称醉酒,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样。 听完陆云谏所说,叶蓁梨涡微现,身子忍不住笑得一颤一颤的。 同时,心中的暖意也是四下横流。 原来在感情面前,就连向来说一不二的陆云谏也会变得像傻子一样,思维多虑,言行退缩。 想到这里,叶蓁又无奈摇了摇头。 她又何尝不是? “所以王爷喜欢小叶子,仅是因为小叶子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喜欢太监?”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叶蓁还是忍不住想问。 “小叶子怎么会这样想本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陆云谏轻轻点了下叶蓁的额头,语气无奈又庄严:“你呀……本王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和身份性别完全无关。” 君心似我心。 叶蓁骤然感觉心里像是让人倒撒了一地的蜂蜜,甜滋滋的。 握住叶蓁的双手,陆云谏深幽暗黑的眼瞳里攒动着万般情绪: “那现在可以告诉本王,小叶子你的答复是什么了吗?” “嗯。” 叶蓁眉眼含笑,只是语气平淡地嗯了声,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嗯’? “‘嗯’是什么意思?”眉睫颤动,陆云谏赶忙追问,就连握住叶蓁手的力道都不由自觉地加重: “是拒绝还是接受?” “嗯,就是嗯啊。” 叶蓁娇柔迷人的脸蛋儿挂上坏笑,声音甜糯:“王爷不是很聪明吗?那就自己猜呀。” 第137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0) “那便是接受了。”说完,陆云谏便将脸凑近了些,目的明确——索吻。 叶蓁反应快,双手故意横在两人中间:“王爷你强词夺理。” 齿白如玉,眼看着叶蓁玫瑰般的嫩唇一张一合。 原本他只是痴缠的眼神,逐渐疯涌起嚣色:“小叶子说的对。” 说完便直接覆上,急不可耐地在那对的嫩唇之间落下炽热的亲吻。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35。】 叶蓁起初只是震惊,并没有反抗。 后来又从麻木不为,转而变成了主动接受…… 因为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拒绝,于是许久过去,陆云谏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索吻的动作甚至逐渐变得疯狂。 连换气的空隙都不给她,叶蓁感到胸口郁闷难解,下一秒像是要窒息。 “唔唔!”嘴唇被封缄,说不出话,叶蓁试着拍动男人的肩头,示意他停下。 谁知陆云谏不仅不理会,反而用手箍住她后脑勺,用力按向自己。 情形越演越烈。 最后叶蓁忍无可忍,五指发劲,用力推开他。 “嗬呼嗬呼……”她上下不停地顺拍着胸脯,像是久逢甘霖的沙漠,大口大口喘息: “王爷你要憋死我啊!” 刚被推开时陆云谏还有些茫然,不知缘由,不知所措。 但在听到叶蓁的抱怨后,脸上的疯狂嚣色瞬间消失殆尽。 他急忙俯身查看,同时轻拍着叶蓁的背帮忙为她顺气,眉宇间满是担忧: “是本王行为欠妥,下次不会了。” 看到陆云谏服软,叶蓁的狠话骤然拥堵在喉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只好用力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最好是真的不会了! 叶蓁和陆云谏一同回到府里时,率先出来迎接的是盛华。 他大老远就看见,有个人和自家主子说说笑笑,并肩行走而来。 细看那人的着装束发…… 像是个女子? 在大脑产生这个想法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下意识闭上双眼,连连摇头否定。 怎么可能? 他宁愿相信自己眼睛瞎了。 等到两人逐渐走近,迈上台阶跨过门槛。 “盛总管,我们回来了。”叶蓁满脸笑盈盈,朝站在门侧的盛华打了声招呼。 终于看清主子身边人的模样,盛华呆呆愣在原地,嘴巴张得巨大无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须臾,他忙不迭往后弹跳一大步,整只手颤抖地指着叶蓁,声音连吼带问:“你是……叶蓁?!” “嗯嗯。”叶蓁答应着点了点头。 果然,摘了面纱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叶蓁瞬间又想起,陆云谏刚刚假装不认识她,还故意吓唬她的事。 得到肯定回答后,盛华几步上前,像是没见过世面,拍拍叶蓁此时正挽着的女子发髻,又好奇地捻了捻她身上的衣服。 表情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男扮女装?! 盛华的提问让叶蓁感到当头一棒。 难道不应该问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吗?! “盛总管,有没有一种可能……”叶蓁双手交握在腹部,笑得极为勉强:“其实我是女子。” “你你你!你是女子?!”叶蓁的话于他而言好似晴天霹雳,连带着说话都哆嗦。 “嗯,之前假扮太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办法,谁叫主系统一开始给她安排的就是小太监的身份。 她没有选择权,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反观陆云谏,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由一双毒辣的眼眸死死盯着盛华的手。 刚才碰了小叶子的头发和衣裳…… 待叶蓁刚把话说完,陆云谏便迫不及待将盛华的手从叶蓁肩头嫌弃打下。 力度颇重,使盛华的手背足以泛红。 这只手可以不要了。 他没好气睥睨着盛华,脸色诡谲,嘴角噙着一丝阴恻恻的笑: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便要知道男女有别,往后便别再动手动脚,做出逾矩行为。” 要是再敢这样,就算盛华是母族的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好歹跟了自家主子多年,每每只要得到陆云谏的一个眼神,盛华便能立刻知晓字面意思和言下之意。 “奴才知道了。” 极力避开陆云谏要杀人的眼神,盛华颤抖着手,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紧张,谨慎擦了擦额角新鲜出炉的冷汗。 很好。 陆云谏转身牵起叶蓁的手,敛起眼底的诡谲之色,神情灿若星辰:“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回房?” 不是肯定或陈述,而是在询问叶蓁的意见。 “好。”叶蓁朗声答应。 她觉得,陆云谏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由内至外的所有,不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而是三百六十度! 第二天叶蓁就被迫换了新住处,房间就在陆云谏隔壁,谁是主谋不言而喻。 房间里的装饰自然是富丽堂皇。 不仅如此,房中各处柜橱都摆满各式各样精致绝美的衣服,全是女子穿的。 首饰也是让人眼花缭乱,多是金玉一类,但为防止日常行动会有所不便,所以叶蓁不准备佩戴。 陆云谏昨天才传达的命令,第二天就全部完成,这速度也是没谁了,只能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陆云谏坐在房内看书,叶蓁照例在身侧为他磨墨。 女子身份已经恢复,叶蓁此时便身着一袭淡粉的衣裙,仿佛冬日枝头的梅花般纤尘不染,恬静美好。 “王爷在看什么呢?”叶蓁站立在身侧,只是平淡询问。 她没有抬首,依旧是低着头认真磨墨。 闻言陆云谏立马偏过头,端正腰身,语气涩然:“本王在看书。” ……欲盖弥彰。 叶蓁勾唇轻笑,沉默不语。 一个人若是真的在看书,一旦被人问起:你在看什么? 他便会下意识直接回答自己所看之书的名字。 而不是强调自己在看书,反倒像是在刻意掩饰了。 陆云谏也是后知后觉,说完才发现自己犯了蠢。 与其弯弯绕绕,倒不如直说:“其实……是在看你。” 从陆云谏开始看书起,叶蓁就察觉到,几乎每隔一小会儿,身边这人就会偷偷打量她。 倒不是她尽投入观察去了,主要是那视线太过殷切明显,很难让人察觉不到。 “为什么看我?”叶蓁停下磨墨的动作。 挽起一只袖子,弯弓抬起腕骨,认真擦拭着两边的脸颊:“是因为脸上有墨汁吗?” 因为小叶子好看,他忍不住想看,而且还越看越顺心,越看越喜欢。 但这话若是说出来,他摄政王的威严何在? “没有墨汁。”陆云谏目光闪躲,最后牢牢钉于书面之上: “小叶子如果累了便坐下歇息,本王看你额间好像出汗了。” “有吗?” 叶蓁弯弓起食指擦擦额间。 不过是磨墨而已,她既不热也不累的,怎么会出汗? “有,但很少…很薄。”陆云谏选择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 第138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1) 坐在房间里实在无聊,叶蓁为陆云谏砌了一壶茶,随后便决定去院子里透透气。 站在花团锦簇的小路之间抻着懒腰,仿佛全身的筋骨都得到了放松。 偶然撇过头,正巧看见在另一条小路上行走的盛华。 出于礼貌,叶蓁主动招手问候:“盛总管你……” 招呼打到一半,只见盛华眼神扫视,在发现说话之人是她后,立马将头埋得更低。 表情更像是看见鬼似的,赶忙加快步伐,急匆匆离开。 莫名其妙。 叶蓁不暇思索,两腿一跃,通过抄近道追上他。 伸手拦在他跟前,歪头盘问:“盛总管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 前不久才化干戈为玉帛,眼下又为什么像避开豺狼虎豹一样地躲着她? “我现在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说话,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本想直接推开叶蓁横在面前阻拦他的手,然而就在碰到的前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家主子那日的眼神…… 心底的惧意瞬间蹿了起来,仿若碰到尖刺般地迅捷收回手,双手端正背负在身后。 他主动往旁边迈开一大步,决定绕过叶蓁继续前行。 他现在很忙? 是忙着躲她? 叶蓁心中吐槽,随即也平行等距地往旁侧移动,再次拦下了他的去路:“等一下我有事。” “什么事?”盛华闻声看向她。 之前答应过,日后她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力所能及之处,他定不会推辞的。 “盛总管。”叶蓁向前迈一步,尽量靠近至他耳侧,半捂着嘴小声道:“你觉得咱王爷未来能登上皇位吗?” 语气和表情都格外认真,像是真的在探求答案。 “自然是能的。” 盛华看她一眼,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直接毫不避讳地回答。 在扶昭国,两权制衡早已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实,陆云谏的目的也从来都未加掩饰。 百姓皆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本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于盛华口中却能轻易脱出。 看着他信誓旦旦且胜券在握的表情,叶蓁心中猜测: 这事想必陆云谏已谋划许久,甚至可能在不久后就会实施到最后一步。 但这并不是叶蓁主要想问的,眼下暂时抛开那些东西不谈,她逐渐带入主题: “那你觉得,王爷在登上那个位置后会做什么呢?” ‘那个位置’,指的自然是皇位。 资料中记录,陆云谏在篡权即位不久后便灭国自戕。 附加任务也是探究其原因,叶蓁一直以来都毫无头绪,甚至于都快放弃了。 可现如今她和陆云谏两人已互通心意,若是还不完成附加任务,待黑化值清零,她便会被强制脱离界面。 于是她决定先从盛华的身上入手,他好歹辅佐了陆云谏多年,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谁料盛华却是揉了下鼻子,满不在乎道: “届时王爷已成为扶昭国的君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关心这个作甚?” “我好奇嘛,而且我还担心王爷……”叶蓁将双手交错搭在胸前,眉眼间状似苦恼。 “担心王爷什么?”听到是关于自家主子的担忧,盛华立即寻迹追问。 见鱼儿上钩,叶蓁半是认真,半是放松,看不出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 “我担心……管理一个国家并非易事,君王更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要是咱王爷在当上皇帝后,偶然间一个没做好,不小心让扶昭国给灭了可咋办呀? 哎呀呀,那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盛华从中抽取到重要二字:灭国。 不知她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今日前来试探他。 ……又或者是无心之举。 “叶蓁。”话音刚落,盛华突然后退一步,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有的东西开不得玩笑。” 若面前之人不是叶蓁,他此时定当会无论对错,将问话之人白刃入骨。 “谁说我是在开玩笑?我说的是事实,毕竟依咱王爷的性情,要想管理好一个国家?呵呵……估计真有点儿呛。” 叶蓁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陆云谏在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 要真当上皇帝,无论哪天,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那还不得死一大片? …… 真是因为她的玩笑开得太过? 还是因为被她戳中了事实? 经过一番短暂思量,叶蓁选择相信后者。 这也就说明,盛华是知道这件事的,灭国之举绝不是陆云谏篡位后的一时兴起。 半个时辰过去,叶蓁重新回到书房。 刚推开门,腰间便倏地缠绕上一双有力的手。 随之而来,是一道熟悉的拥入感紧紧覆上后背,她好似贴着一堵发热的石墙。 叶蓁被陡然吓个激灵,待反应过来后才松口了气: “王爷您没事躲门后干嘛?吓死我了……” 手臂收紧,陆云谏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声音带了一丝委屈:“你刚刚去哪里了?” 说完,下巴便开始在叶蓁玉瓷般白皙的颈间蹭来蹭去,活像只向主人撒娇讨欢的软猫儿:“我想你了。” 嗯? 陆云谏是什么奇怪的属性被激发了吗? 他怎么不继续狗了? 没再多想,叶蓁只好转过身子,双手攀上陆云谏两边肩头,改为同他正面对视: “房屋内太闷,我刚刚在院子里透了会儿气。” 闻言陆云谏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嘴唇微动,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那下次不管去哪儿,都事先告诉我,好吗?” 听着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然而实际上却是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有点过分了。 但叶蓁只能无奈叹息。 面对男人的无理要求还能怎么办? 宠呗。 她双手勾上陆云谏的脖子,歪头巧笑倩兮,像是为了哄得他满意,故意将尾音拖长道: “好~” 第139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2) 叶蓁环吊着陆云谏的脖颈,酒窝浅笑,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王爷,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她笑眯眯地小声调侃: “在我的女子身份还未挑明之前,王爷对于自己喜欢太监这件事……有过心理挣扎吗?” 要知道前不久,陆云谏还专门去过快活林,就为了看两个男人酿酿酱酱。 而其中目的,无需她赘述。 手指揉上额角,陆云谏叹了一口气。 不想对她说谎。 可…… 良久过去,他终才泰然自若道: “有过。” 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简直是蠢笨。 ……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向来足智多谋的摄政王,却做了件美丽的蠢事…… 那时他对于叶蓁的心意还处于摇摆不定,不愿接受的阶段。 于是待在书房里,一连半天过去,始终心烦意乱,事事无成。 陪同在身旁的盛华发现自家主子的异常,只以为他是身子不适。 略加思索后,躬身询问:“王爷您怎么了?” 主子为何要眉头紧锁,还反复叹气? 陆云谏闻言便别过头,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有些挑剔。 对于自家主子此时的目光,盛华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被盯得莫名有些紧张不安。 ……头皮发麻。 陆云谏则是心头泛起焦虑,内心倍受煎熬。 最后索性伸出一只手,嗓音如同浸入冰水般透彻:“同本王牵手。” 命令言简意赅,不带有一丝情感。 盛华猛然瞪大双目,甚至于无法眨眼。 是他幻听了吗?! 怯生生:“王爷您方才说……?” 眉凝纠结,陆云谏已经有些不耐烦:“本王说牵手!” “耳朵聋了?”言语中透出无形的威慑。 他本就不愿做此决定,眸子里的怒火更似要将多此一问的盛华燃烧殆尽。 眼前的情形将盛华吓得陡然一个激灵,迅速遵命将自己的手放上。 然而就在将手放上的那一刻,自家主子便直接坦然握住了他的手! 盛华目瞪口呆,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是主子疯了还是他疯了? 没有做过多解释,陆云谏无言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感受着。 继而对他困惑的局面有了新的认知: 他对盛华,没有任何感觉。 须臾过去,他甚至都不带看一眼的,爽快丢开盛华的手,嫌弃冷冷道:“好了。” 最后只独留盛华一人,眼神空洞涣散,面容毫无血色,活像具行尸走肉。 主子,刚刚牵着他的手……还仔细摸来摸去的…… 还未来得及反应,陆云谏低沉的嗓音,像贴着耳朵灌入,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再唤几名长相端正的太监来书房。” 一波未平,万波又起。 长相端正的…太监?! 主子这是…… 盛华担忧地咽了咽口水。 悄悄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确认不是在做梦后,身子摇摇晃晃向房外走去。 在按照陆云谏的吩咐行事后,他便一直守在门外,也没再听见房内的任何动静。 面对刚传唤来的四名太监,为探实质,陆云谏先是尝试着依次同他们每人十指相扣。 而后又面面对视。 陆云谏冰凉无情的黑眸,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 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四名太监明知不可失仪,却还是被吓得腿软哆嗦,无一人幸免。 分秒的时间与他们而言,简直度日如年。 终于在半炷香过去后,陆云谏才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快速关上房门。 待回坐到位置上后,他暗淡的眼里忽然一亮,仿若笼罩着的层层雾气通通散去。 心中满是惊喜之色: 他既不喜欢男子,也不喜欢太监! 而是只喜欢…… 叶蓁这才恍然大悟:哦! 难怪那天盛华跟她讲述这件怪事的时候遮遮掩掩,脸色铁青。 原来是被他趋利避害,给掐头去尾了啊。 仔细想想盛华那幅既难为情,又娇羞慌张的模样,此刻已近乎栩栩地浮现在她眼前。 在听完这个美丽而愚蠢的完整故事后,叶蓁终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甚至于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泪花飞溅: “哈哈哈哈!王爷你可太……厉害了!哈哈哈!” 女子的笑声像是缕缕清风拨动他的心弦。 “你还敢笑?”陆云谏手臂骤然发力,将叶蓁紧紧拉回圈在怀里。 低下头,额头抵在她前额上:“若不是因为小叶子的欺瞒,本王又怎会出这般洋相?嗯~?” 微微垂下眼睑,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因后腰被他揽着,整个人完全被禁锢住,一个轻柔的吻便直接让叶蓁的脸唰一下子红到耳根。 她回抱着陆云谏,嗓音软软的,甚至带了点撒娇的味道:“那王爷还不是也骗过小叶子。” 但因为她,陆云谏的性取向先是由女变男,再又硬生生地从男变成了女。 叶蓁心中既觉好笑,又觉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向他贴近,嘟着小嘴儿道: “既然王爷和我都彼此欺骗过,错错相抵,那不如就此扯平?” “扯平?……不行。” 感受到她的主动贴近,陆云谏心头一颤,不自觉地也想要再靠近些。 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将两人合二为一。 叶蓁不服气了,双手叉腰地嘟囔:“为什么不行?” “因为本王亏了。”尾音拉长,他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道:“本王要补偿。” 吼!亏了! 他骗她的次数还少吗? 他还好意思说他亏了? 心底虽是发着牢骚,但面子工程得做足。 叶蓁皮笑肉不笑,僵硬地说着客气话:“那王爷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男人扬起唇角,一只手垫在叶蓁后背,一只手捏起她的脸颊,迅势低头含住她的唇。 近乎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每一寸美好。 屋内只剩两人的呼吸声起伏,好似岩浆爆发,将空气都烧得稀薄。 待漫长且沉沦的亲吻结束。 陆云谏指节泛白,依旧是不舍般,贪婪摩挲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唇。 “本王要这样的补偿,小叶子给吗?” 男人嗓音低哑,还带着些许的魅惑。 仿佛羽毛,轻扫过叶蓁心尖,酥酥痒痒。 亲都亲了,才问她给不给? 她的脸逐渐红到耳根,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他现在变得好会。 樱唇轻启,叶蓁故意带着些许娇羞: “王爷你变了,变得让小叶子都不认识了。” 但如果他说的补偿是指这个的话……再来一次又何妨? 团子崩掉兔牙:宿主你变了,变得让小团子都不认识了…… 第140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3) 后来的几天,叶蓁更是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每天过得就跟村口八十多岁的老大爷一样。 整天不是陪着陆云谏去花园里赏赏花,就是坐在亭子里下下棋。 他若在书房批阅奏折,那她就在旁边负责嗑瓜子喝茶,连研墨的事儿都省了。 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用晚膳。 如今陆云谏舍不得看她辛苦,所以哪怕偶尔夜里会犯头痛,依旧是没让叶蓁坐在床榻边陪夜。 今天的晚膳太丰富,叶蓁吃得太多,感觉胃里积食积得慌。 回房后就为自己泡了杯暖茶,好消消食。 要是有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一杯暖茶下肚,胃里的酸灼感退却些许,叶蓁走到床上直接仰面躺下,一只手轻轻按揉着肚子。 【团子翻一下资料,让我看看小皇帝长啥样。】 团子刚铺好兔窝,正准备睡觉。 【啊?……哦好!】面对叶蓁的突然要求,应声跳出自己的舒适区。 片刻,眼前浮现一道蓝光屏幕。 叶蓁盯着屏幕上的人左右看了看,倍感疑惑。 啊这……怎么选了张这样的图片? 只见屏幕中的男子肌肤微黑,嘴唇厚实,眉骨明显突出。 一张方形的大脸上此时正挂着坏意的笑,眼底则充斥着无尽的情欲。 贪色之相。 叶蓁捏着下巴,忍不住怀疑:【团子你是不是给错图片了?】 团子快速翻阅资料,挠头确定道:【没有给错呀,这个人就是小皇帝哦。】 小皇帝长这样? 陆云谏好歹是陆启的皇叔,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但单从样貌上而言,两人的长相不能说是一模一样…… 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不评判美丑,只从生物遗传学的角度看,就算是基因突变…… 那五官也不至于,完全朝着两个极端的方向长?! 【宿主大大,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看小皇帝的资料呢?】 叶蓁过了几天悠闲潇洒的日子,相应的,团子就在空间里过了几天咸鱼摆烂的日子。 【还不是因为附加任务呗。】叶蓁摊摊手,无奈道。 这几天她表面过得光彩,实际心里快愁死了。 结合一直以来所得到的资料和线索,对于附加任务一事,叶蓁隐约得出近十个虚拟答案。 【附加任务?】团子探头探脑,用疑惑的语气重复叶蓁的话。 然而在叶蓁心中,有个答案的正确率最低,她甚至都不想验证。 今晚也是实在吃多了没事儿做,才临时起意,想着要不要验证下。 结果这不验不知道,一验吓一跳! 在看完小皇帝的资料后,那个正确率低至万分之一的答案,在叶蓁心中跃然上升成为了第一名。 叶蓁赫然从床上坐起,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团子,现在马上查一下前朝的资料。】 【前朝?】 团子更不解了,附加任务跟前朝有什么关系? 它手上的动作没停下,随即泛着蓝光屏幕上,立马显现出关于前朝的一切。 【盛祁国末代君主昏庸无道,暴虐无形。】 盛祁国? 刚好盛华也姓盛,是巧合吗? 叶蓁隐约有些猜忌,接着往下看。 【在他统治期间,国家风雨飘摇,社会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 盛祁的驻国大将军陆元德,深感朝廷腐败,国势倾颓,于福昌四年发动清君侧。 一年后盛祁殆灭,陆元德建立扶昭国。】 信息量太大,叶蓁抓住重点看。 屏幕资料显示,盛祁灭国时,陆元德带军攻入行宫,因盛祁皇帝抵死不从,意欲行刺,终死于剑下。 当场毙命的还有太子和皇后,而仅过三日,前朝余孽尽除…… 前朝余孽,三日尽除? 叶蓁若有所思:【团子,你这些资料哪来的?】 团子有问必答:【系统数据给的。】 信息量太大,一时间难以完全理解消化,叶蓁走到桌边倒了杯暖茶,一饮而尽。 暖茶入胃,她感到大脑顿时清醒不少:【那系统数据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资料?】 【这次是从扶昭国的史书上搬运的。】 从史书上搬运的? 闻言叶蓁嘴角下垂,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宿主大大是在怀疑资料的真实性吗?】 【嗯。】叶蓁毫不犹豫地点头。 要知道历史都是属于胜利者的,强权者说什么,史官便记载什么。 打从任务开始,系统数据就有说过,这次的附加任务同隐藏剧情相关,所以系统资料相应给得少。 同理反推之,这次的附加任务一定和系统资料息息相关。 甚至还可能……直接记载了陆云谏灭国自戕的缘由。 系统数据越是想要隐藏的东西,很可能就越是接近答案。 所以这次的史书记录,不可信。 听着叶蓁的分析,团子的第六感也在隐隐发作。 一般系统资料,要么是由系统数据直接给,要么就是没有记录,给不了。 而这次竟然会通过搬运史书的方式给资料……真的很不正常! 很可能是用来故意迷惑宿主,想让宿主无法完成附加任务的。 【那宿主大大,你怀疑……】 【我怀疑,陆云谏灭国自戕的原因,很可能是跟前朝有关。】 叶蓁突然觉得房内的空气太闷,索性推开门,直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看着满天灿烂的星光,感受着习习清新晚风,她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打从一开始,她就很奇怪。 陆云谏患有头痛之症,这样重要的事,为什么系统资料里没有记录? 若又是用资料不能给得太多做借口的话…… 那好。 可陆云谏触碰女子会起红疹这件事,更为至关重要,为什么系统资料里还是没有记录? 会不会有可能是,系统资料所记录的‘陆云谏’,本身就没有头痛之症,和触碰女子会起红疹的病。 所以在近十个模拟答案里,有个答案,起初叶蓁认为它的正确率是最低的: 此陆云谏,非彼陆云谏。 而今天她发现,小皇帝的样貌竟和陆云谏相差千万里。 这便愈是加深了她的猜想。 所以陆云谏,可能并不是小皇帝真正的皇叔,很可能是被人调包的。 ‘灭国自戕’这四个字,给人的第一反应……家国仇恨。 灭国之仇,自当以灭国报之。 所以她才会让团子给她找前朝资料…… 【所以团子……】 叶蓁先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再用嘴巴呼出: 【我怀疑陆云谏他很可能是……前朝太子。】 【啊?!】团子发出轻微的尖叫,而后用手捂住嘴,表情难以置信: 【宿主你是说,陆大佬是史书里,那个同盛祁皇帝殉命的太子?!】 面对着眼前漫漫黑夜,叶蓁冷静点头: 【嗯。】 第141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4) 【滴滴滴——】 同一时刻,系统空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提示音。 【附加任务有反应了!】团子在空间里又蹦又跳: 【所以宿主大大,你的猜测是对的!】 这几天叶蓁没闹出什么动静,团子原本还以为她已经放弃附加任务了。 结果…… 团子开心得在空间里转圈:【宿主大大,原来你是在‘藏鸡于身,带屎而动’呀!】 哈?啥玩意儿? 什么鸡啊屎的? 听完团子刚说的话,叶蓁的表情拢得像是包子褶皱,用再大的擀面棍也撑不开。 她试探着询问:【团子你是不是想说……‘藏技于身,待时而动’?】 【对!】团子连连点头,然后又伸出一根兔指,学着古人摇头晃脑念读起来: 【知团子者~莫若宿主大大也~】 【够了够了!】叶蓁赫然推出一掌,及时制止住团子的溜须拍马。 她猜测,不出意外的话,团子最近肯定是在看一些文书古籍。 多半是受到了陆云谏的影响。 嗯……绿色健康挺好的,有利于小孩子的身心发展。 【那宿主大大,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晚风吹太久,叶蓁觉得有些冷,起身走回屋内,关上房门: 【我想要阻止陆云谏。】 【阻止陆大佬?为什么呢?】团子歪着脑袋,疑惑不解。 【因为我怕他后面会出事……】 在原故事线里,陆云谏将扶昭国覆灭后,不久便自杀了。 她暂时还不知道陆云谏自杀的原因,但直觉告诉她,一定和灭国有关。 如果能够阻止陆云谏灭国,或许后面的自杀事件也就不会发生。 …… 第二天叶蓁起得有些晚,等洗漱穿戴好,才出了房门。 她径直走到隔壁屋,先是轻叩三声房门,几秒过去,屋内却始终无人应答。 于是便直接开门而入。 “吱呀——” “谁?”听见房门被人推开,屋内顿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是我。”叶蓁轻快地回应着,随后向走进里屋,向声音出处望去。 惊讶且疑惑:“原来王爷你在啊?” 在知晓来人是叶蓁后,陆云谏便没顾其他,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 穿着一身蓝白衣袍,松松垮垮,手中还拿着未系好的腰封。 裸露一半的胸膛,泛着精美瓷器般的光泽。 一头银白长发,未挽未系,垂直披在身后。 眼前的场景强烈扑散着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啊对不起!”叶蓁见到此景便下意识双手捂眼,迅速转过身。 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羞赧。 看见叶蓁的反应,陆云谏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小叶子为何要道歉?” 叶蓁脸上一红,心乱如麻:“我敲过门了——” 唉不对…… 她好像已经和陆云谏互通心意,确定关系了诶。 所以这是专属于她的福利,是可以看的呀! 该死,刚刚情况紧急,一时搞忘了忘了…… 她遂而转过头,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故作冷静,一本正经道: “王爷你是刚起床吗?” 陆云谏注视着她,唇角一勾,含笑悠悠然道:“很早便起了,方才只不过是在晨浴。” “小叶子还没有告诉本王,方才为何要道歉?”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趴,看来是过不去了。 叶蓁底气十足:“因为小叶子方才忘了。” “忘什么了?” “忘记同王爷之间的关系了。” 陆云谏腰身直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慢步走向叶蓁。 响亮而清晰的脚步声,好似都迈在了叶蓁的心尖儿上。 他明知故问道: “那小叶子同本王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他要装傻充愣,那她就拐弯抹角:“可以随意观赏王爷的关系。” “随意观赏本王?”陆云谏一声好听地轻笑:“既是如此,那小叶子想要观赏本王的何处?” 未等叶蓁答复,他便嘴唇寸寸接近,最后贴凑至她耳边,低饶悱恻道: “无论是何处,既然小叶子想要的,本王自当全力满足。” 嗓音微颤,好似电流滑过:“本王现在就脱了给你看……好不好?” 说完直接含上她殷红的耳垂,整个耳廓都被温热的鼻息所笼罩。 酥酥麻麻的感觉刹时直冲大脑,如同触碰到高压电线。 叶蓁表面风平浪静,好似在说: 施主,请自重。 但内里却是怦然心动不止,心脏不断膨胀,此时恐怕也早已爆破得稀碎。 就在陆云谏将要扯开他还未系好的腰封时,她清了清嗓子,身躯一动不动: “王爷别再勾引了,小叶子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暂时。 说完,便直接正色凛然推开陆云谏。 猝不及防之际,手指却状似无意碰到他的胸膛,狠揩了一把油。 方才被小叶子指尖无意划过的地方,转眼便热得滚烫。 若说他刚刚是在故意逗弄,那此刻便是真的心神微乱了。 陆云谏尽量平复下呼吸。 无奈扶额……真是自作自受。 好歹经历过两个界面了,此时的叶蓁早已不是曾经的纯情小白兔。 眼前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怎么会没有任何想法。 若不是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否则她真想立刻狠狠,把陆云谏给原地办了。 听完叶蓁的心声,团子单爪托着下巴,目光平淡如水:【宿主大大,我怀疑你只是在口嗨。】 糟了!还有小孩子在,刚刚的心声忘记屏蔽了…… 【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我就是口嗨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显得格外僵硬。 第142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5) 陆云谏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欲火,在屏风后面穿戴好衣服后,才重新走出来。 面色也恢复成以往的清冷,语气中却带着偏殊的温柔: “小叶子今日如此着急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有!”几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叶蓁眼神期许地问:“王爷,你是喜欢小叶子的,对?” “自然。”陆云谏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今日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难道她还在怀疑他的心意吗? 要不现在亲她,再告诉她一次…… “那无论小叶子提什么要求,王爷你都会答应的,对吗?”叶蓁双手合十,仿若向神灵祈求愿望的小女孩。 陆云谏笑着点头:“对。” 眸底墨色加深,含情脉脉。 ……真的好想亲她。 “那小叶子想去北国看大雪。”见陆云谏有求必应,叶蓁双手比划着,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还想要隐居山林,和王爷一起过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乡野生活。” “王爷你会答应吗?” 揉着叶蓁头发的手一顿,他眸光微闪:“这就是你的要求?” “嗯嗯,这就是我的要求。”叶蓁猛点头。 取下他放在她头上的手,合握于手心,眼中满是期许:“所以王爷,你会答应吗?” 陆云谏沉默片刻,没有给出正面答复。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 他根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更不可能和她一起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 话锋陡转,他突然问道:“小叶子有想过当皇后吗?” 盛华说过,女子皆想当皇后,小叶子应当也不例外…… 若是她想,他定会满足。 陆云谏这样说,无疑是在变相地对她承诺,许她后位。 吸引力的确很大。 但…… “没想过。”可叶蓁毫不犹豫地摇头,瘪嘴道:“而且小叶子也不想当皇后。” “为何不想?”鸦羽般的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陆云谏心中逐渐荡漾起波澜。 “因为小叶子听说当皇后很无聊的,有很多宫规要守,还要跟千百个女人齐齐争一人的宠爱,相当于半生都蹉跎在了皇宫那座金色笼子里。” “而且伴君如伴虎,身边所有人都是危险的存在。” 叶蓁坚决地摇着头:“小叶子不想活得那么累,只想平凡地过一生。” 听完叶蓁的话,陆云谏的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反手握住她的双手,好似她会突然离开: “可若是后宫只许你一人,也无需你遵守任何宫规,小叶子你愿意吗?” “不愿意。” 三个字的答案,掷地有声。 当石子落入无尽深渊没有声响后,给旁边人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因为他们不知道深渊的底至何处,更因为他们害怕无法掌控深渊…… 面前人的眉眼之间,流露出无尽的伤感,叶蓁心生怜惜,十分不忍。 但她只能这样做,因为她无法掌控未来的变数。 她唯一能做的,是和陆云谏一同远离世间纷扰。 “王爷别总板着个脸嘛。”她伸出一根白嫩指尖,戳戳陆云谏的脸颊。 只有她敢对陆云谏这么做。 他也只让她一人这么做。 “王爷你笑一笑嘛。”叶蓁点着她自己两边的嘴角,轻轻挑起一个灿烂的笑:“像这样。” 看着面前女孩想要逗他开心的行为,联想着前面的话。 内心颤动:“小叶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叶蓁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 “那王爷愿意放下一切,和小叶子一同隐居山林,过平凡人的生活吗?” 陆云谏的身子猛地一震,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中,呆愣在原地。 所以……她是知道一些了……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嗓子仿佛被哽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无法抛下一切和她归隐,但他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若说出这个答案,她便有可能独自神伤,或许会永远地离开他。 过平凡人的生活啊……多么简单容易的事。 他虽强权在握,却连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都办不到。 小叶子,本王给你讲一个故事,可是只能心底讲,却不能真的告诉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是个小太子。 小男孩有一个将军叔叔,很会打仗。 将军叔叔和父王的关系很好,对待小男孩也很好。 他们的国家也很好,百姓富足,所有人都说眼下就是千百年来的太平盛世。 可是有一天,这个待他极好的将军叔叔突然变了。 那一天,将军叔叔带了很多人杀进皇宫,说是要清君侧,还说小男孩的父王是昏君。 父王不相信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也不愿意接受投降,后来就被将军叔叔给杀了。 后来,小男孩和他的母后通过牺牲母族的很多人,最终逃跑活了下来。 再后来小男孩的母亲就疯了,因为母亲的嘴里整天念叨的都是复仇、复仇、复仇…… 所以后来小男孩哭了,母亲也不会看他;小男孩饿了,母亲也不会管他。 因为母亲的心里,只有复仇…… 母亲逼着小男孩为父皇复仇,为母族复仇,为家国复仇…… 小男孩照做了,可当小男孩因为太累,只想要母亲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时…… 她打了他…… 她说懦弱的人没有办法复仇,还说小男孩以后只能为复仇而活。 最后她把小男孩打得奄奄一息。 后来她听说,将军叔叔有一个儿子,是洗脚丫鬟生的,因为被抛弃,一直寄养在宫外,宫里没人见过。 但将军叔叔的儿子生下来就是银白色的头发。 所以为了复仇,她把小男孩的头发用毒药淬染成了银白色。 小男孩的头发淬染了很多次,每次淬染,小男孩都觉得自己的头要疼死了,可他不敢哭,因为哭了又会被母亲打。 所以后来,小男孩会经常头痛…… 再后来,小男孩母族的人把将军叔叔的儿子杀了,让小男孩替代了他。 直到那时小男孩才知道,原来将军叔叔的儿子也过得很苦。 但小男孩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再也不会再被母亲打了。 有一次,将军叔叔派了个老宫女来照顾小男孩。 那个老宫女很凶很坏,有一次她把小男孩带到一个黑房间里。 她说小男孩长得很好看,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然后她就开始撕小男孩的衣服。 小男孩不愿意,她就打小男孩,比母亲打得还狠…… 小男孩觉得很恶心,很害怕,他甚至都不敢叫。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叫谁来帮自己,因为母亲也只会打他,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最后……小男孩把那个老宫女杀了,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杀完老宫女以后小男孩没有害怕。 他很开心,因为小男孩发现他自己可以救自己,他以后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也再不会相信任何人。 虽然老宫女最后没得逞,但小男孩还是生病了。 后来小男孩只要一碰到女子,他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全身就会起红疹…… 第143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6) 再后来,小男孩的母亲生病,得了治不好的恶疾。 在离开的前一刻,母亲将小男孩叫到床前。 她以死相逼,逼着小男孩答应她,余生都要为复仇而活,要让这个新建的国家倾颓。 如果不照做,她将死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曾经最亲近的人,却变成最陌生的模样。 一位母亲,不惜恶毒诅咒自己的儿子,只为达到她的目的。 直到断气,嘴里念叨的依旧是复仇。 直到死亡,都没有提及过一句关心儿子的话…… 于是从那日起,小男孩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满心眼里只有复仇,也仅仅只为了复仇而活。 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母亲最喜欢的样子…… 【啊我呸!就这种人也能被称为母亲?】 叶蓁没忍住怒气,“砰”的一声,手肘重锤桌面,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宿主大大,团子也觉得以前的陆大佬好可怜……】 团子嘴角下垂,气哼哼盯着蓝屏上最后定格的一幕。 就在刚刚,系统数据检测到陆云谏的脑波数据变化剧烈,于是团子立即启动金手指。 将陆云谏脑内的回忆画面,同步浮现在叶蓁的脑海。 所以在陆云谏沉默着回忆期间,叶蓁也跟着亲眼目睹了他的过去。 此时再看着面前的人,是已经长大了的小男孩,叶蓁五味杂陈。 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针扎,密密麻麻的疼。 控制不住鼻尖泛酸,眼眶逐渐升起水雾,虽然不明显,却依旧被观察入微的陆云谏发现。 “小叶子,你怎么哭了?”看见叶蓁眼中隐约染泪,陆云谏忙惊慌失措起身。 一心只想要为她擦拭眼泪,却由于动作太快,宽袖不慎将茶杯拂倒,杯里的水瞬间洒落一地。 陆云谏没管那些,随即直接在叶蓁面前单膝点地,神色满是担忧,为她轻轻擦着眼泪。 “小叶子生气了吗?”他揉着叶蓁刚刚重锤到桌面的手肘,眼眸垂下,语气万般温柔: “本王虽然无法抛下一切,同小叶子归隐……”语气一顿,继续道: “但除此之外,小叶子的任何要求本王都能满足……不哭了,好不好?” 此刻看见叶蓁哭,便如同有人拿着刀子,不停地脔割着他的心脏。 擅长安慰他人的人,必定独自度过了许多自我安慰的日子。 叶蓁抽抽鼻子,将眼泪倒逼回眼眶,望着眼前的人,她振作起精神,唇角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那王爷可以抱抱小叶子吗?只要被王爷抱了,小叶子就不会哭了。” 压下方才所有的愤懑与不平,叶蓁尽量把方才的回忆当做过眼云烟。 有时回忆是一种惩罚,只惩罚那些不肯往前走的人。 她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向他展开双臂:“抱抱我,好吗?” “好。” 陆云谏伸出双手,将叶蓁揽入怀中,耐心地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口中低喃:“不哭了,被抱着就不哭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因为太累,只是想向母亲讨要一个安慰的拥抱,却被母亲打得奄奄一息…… 此时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正在慢慢被什么东西填满。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25。】 叶蓁忽然明白,为什么陆云谏在覆灭扶昭国后,会自杀了。 一直以来,陆云谏的母亲将自己心中的执念,强行施加在他身上。 而早在那时,陆云谏就已经死过了。 母亲复仇的执念如同巨石,一直压迫着他的背脊,阻止他大步走向光明,引导他举步维艰地迈入深渊。 复仇的执念于他而言,既是痛苦,同时也是维系他性命的关键。 因为被巨石压着,血管被阻,体内的血液流淌得缓慢,他暂且能苟延残喘。 而一旦复仇成功,执念消失,巨石便将不复存在。 体内的血液不再受到压迫,便会迅速流淌,通过身体所有的孔缝流出体外,而人的性命也将无法维系。 叶蓁紧紧拥抱着陆云谏,不愿放开。 就着这个姿势,她直截了当问道: “王爷,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叶蓁不想看他,背负着本不应该属于他的痛苦,继续气息奄奄。 “本王……”叶蓁的话使他喉间哽噎,一时顿住,不知该作何答复:“我,不知道……” 他自从被最亲的人推上复仇这条道路后,便再也没想过回头。 要问现在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他不知道。 现如今已经变得麻木,他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早已失去了本心。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复仇,一直以来都是他活着的理由。 他以前想过,等他复完了仇,便也就再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他或许会引剑自刎。 可现如今,他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王爷,其实小叶子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叶蓁缓缓启口,轻轻抚摸着垂落于陆云谏后背的银发,继续道: “能遇到王爷,是值得庆幸一辈子的事。可是小叶子很贪心,不想王爷将心思分给其他的事。小叶子真的很想和王爷一起归隐山林,然后过上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乡野生活。” “王爷,你能答应小叶子吗?” 陆云谏没有说话,相较于方才的直接拒绝,他选择了沉默。 主动脱离陆云谏的怀抱后,叶蓁的面色很平静,她悠悠然道: “当然,小叶子不着急的,王爷可以再思考思考,等过段时间再给小叶子答复也是可以的。” 陆云谏和她视线交汇:“那如果本王选择归隐,小叶子你会永远陪着本王吗?” 她莞尔轻笑着:“会。小叶子会永远陪着王爷,永远永远……” 一直冻结的眼神,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那容本王再考虑些许,好不好?” “好。”叶蓁笑盈盈点头。 在成为摄政王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强迫着的。 成为摄政王以后,许多人都会看他的意愿行事,但皆是因为权势,才被迫臣服于他。 而小叶子却是无论以前,现在,或是未来,无论他有没有权势,都会真心待他的人。 春风拂过,心底荡起一片波澜。 他好像,又多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不再是被迫,而是自愿。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20。】 心头涌上许多悸动,他颔首在叶蓁唇上一碰,只是蜻蜓点水。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亲,但她白皙的脸颊还是晕上了一层淡粉。 “小叶子,谢谢你。” “谢我什么?” ……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第144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7) 是夜,叶蓁刚准备睡下,听见有人敲门,不得不再次从床上爬起来。 门一打开:“王爷?” “你怎么来了?” 陆云谏大半夜的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关于早上的那个问题,本王想好了,现在就可以给小叶子答复。”陆云谏说着,便自顾走进房内。 早上刚问的时候他还犹豫不决,结果晚上就想好了? ……这么快。 她跟在陆云谏身后:“那王爷的答复是什么呢?” “本王答应了。” 陆云谏突然转过身,叶蓁因为自顾自走着,等听到回答猛然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反应。 陆云谏:“慢些……” 她直接迎面撞上陆云谏的胸膛。 “哎哟!” 这胸膛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这么硬? 痛感蔓延,叶蓁皱着小脸揉鼻子。 陆云谏连忙抓住叶蓁的手腕,低头查看:“让我看看。” 检查后像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流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 言语之中尽是心疼,随后他修长的指尖覆上,亲自为叶蓁按揉鼻根。 她不好意思地干笑:“刚才听见王爷的回答,一时高兴过了头嘿嘿。” 等到鼻腔的痛感渐渐淡去,叶蓁回想起陆云谏刚才的答复,心情逐渐变得激动。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捏拳,两眼放光: “所以王爷你答应了!你愿意和我一同归隐山林?” 见叶蓁又是激动,又是怀疑的,他便顺道牵起她垂在两侧的时候,握在掌中:“是,本王答应了。” 没等叶蓁回复,他又继续补充道:“但本王有个条件。” 竟然还有条件? 叶蓁小心谨慎地问:“什么条件?” “小叶子既然希望本王放下一切,归隐于山林,便必须要给本王一个保证。” 说着,牵起叶蓁的手至下颚,一双深暗黝黑的眼瞳,隐隐有光泽在流动,转瞬,便于叶蓁手背落下深情一吻。 等吻完才又继续说道:“为了同小叶子归隐,本王放弃了一切,可若是哪日小叶子另觅新欢,届时本王已经是一穷二白……” 说完,眉宇间充满忧郁之色。 叶蓁单侧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无语的弧度。 听陆云谏这意思,他是怕她出轨? 陆云谏竟然需要一个保证……是她平常的表现显得很渣,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吗? 叶蓁试探着商量:“要不小叶子……给王爷写一份保证书?” 陆云谏摇摇头,敛起方才的忧郁之色:“保证书有何用?遇火遇水就没了。” 连写保证书都不行?那该怎么办? “那什么才有用?”叶蓁探着脑袋,满脸疑惑。 两人的视线绞在一起。 陆云谏的眸色微微一深,而后盯着叶蓁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火烧火燎。 突然一把揽过她的细腰按向他自己,嗓音痴缠诱惑: “小叶子觉得呢?” 哦……懂了。 叶蓁嘴角轻笑,红着脸拆开腰间的手,径直往身后走去。 就在陆云谏神色失落,以为叶蓁是要离开时。 她在门槛处停下脚步,然后不急不缓地将门关上后,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叶蓁踮起脚尖,攀着陆云谏的肩膀,努力偏过头后,直接覆上那对薄唇。 没有丝毫犹豫。 陆云谏瞳孔骤缩,满脸的震惊之色。 小叶子这是……同意了? ! 而后他逐渐掌握主动权,因不满意于浅尝辄止,直接托起叶蓁的下巴,加深吻意。 鼻尖袭来淡淡的栀子花香,暧昧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等将叶蓁抱至床上时,身下之人早已面色驼红,眸含春水,小嘴微微张开喘息。 叶蓁的眼神像是钩子,勾着他内心深处最狂野的欲望。 第145章 腹黑摄政王vs真爱小太监(48) 地上的衣衫凌乱层叠,早已分不清此彼。 陆云谏眼底的理智像是要彻底崩坏: “真的…可以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长得好似谪仙,却一直活在地狱。 叶蓁的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与他一同沉沦。 遂用行为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主动起身,双手捧着陆云谏的脸,闭眼亲吻起他额间的细汗。 心念电转,男人感觉到自己脑中有一根名为理智的丝弦,彻底崩坏成了碎线。 【滴,黑化值减15,当前黑化值为5。】 …… 第二天,叶蓁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揉着惺忪的眼皮睁开眼,入目的却尽是陌生的摆设。 环顾陌生的房屋,叶蓁难以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睡一觉,就被传送到下个界面了吗? 艰难起身,拖着酸软的双腿,沿途扶着各种物品作支撑点,她缓缓走到镜子前。 ……容貌没有改变。 “小叶子醒了。”这时房门被人打开,陆云谏端着洗漱的东西踏入门槛。 他来到叶蓁旁边,俯下身子,贴心将她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 满眼缱绻,语气里是化不尽的温柔:“小叶子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昨晚还未事毕,叶蓁就直接累得昏睡过去。 因为心疼叶蓁,他也不忍再继续下去。 不仅如此,在叶蓁睡着的时候,他为她清理好了身子。 又怕第二天叶蓁的身体会不舒服,所以还亲自给她那处上了药膏。 因为陆云谏问得太过直白,叶蓁耳尖微红,掩饰着咳嗽两声:“嗯还好,不疼了。” 其实依旧是很疼的,不过比昨晚好很多了。 言归正传,叶蓁抬眸望着屋外:“王爷,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小叶子不是说想要同本王归隐吗?这里便是了。” 昨天叶蓁跟他提完要求后不久,他就派人寻到此处秘境。 这座深山之中很多东西都不缺,田地丰沃,若是有什么其他想要的,还可以自己耕种。 而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没有其他人居住,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这么快就把地方都安排上了? “这么快!”叶蓁瞪大双眼,直接惊呼出声。 昨天陆云谏说要再考虑考虑,她还以为起码得等个十天半个月的,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实现了! 速度啊,陆云谏这速度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能和小叶子共度余生,是多么诱人的果实,陆云谏只怕叶蓁不久后会后悔,于是赶忙趁热打铁。 只见他抚摸起叶蓁的脸,眼中盛满无边阴影,如深潭,又如深渊: “本王既然已经说到做到,那么小叶子,也别忘了之前答应本王的事。” 叶蓁拍脑想起来,她答应过陆云谏,会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 于是主动覆上他的手背: “没有忘,小叶子会永远陪着王爷的。” 骤然,陆云谏像是想到什么,眉眼间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翳之色: “如果小叶子要是敢离开我,或是喜欢上其他人……” 他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发生。 遂语气一顿,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住,房内温度陡降。 若真是如此,他只会杀了她,然后再杀了自己。 虽然陆云谏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但叶蓁却也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不会的,不会的,小叶子怎么会舍得离开王爷呢?” 她喜笑颜开挽住陆云谏的臂膀,将头靠在他肩上。 不一会儿,转头看着陆云谏,突然想起来:“可是王爷,小叶子还没同诗诗道别。” 李诗诗是叶蓁在这个界面真心交的第一个朋友, 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李诗诗,她的女子身份。 甚至也没有好好地说声道别。 “小叶子放心,本王让盛华都告诉她了。” 他绝不会再让小叶子跟那叫李诗诗的见面,因为李诗诗毕竟喜欢过她。 之前,就在他还未确定自己的心意时,他就有想过: 如果叶蓁也喜欢李诗诗的话,他就直接杀了李诗诗作罢,只要两人再也不能见面,就能断了叶蓁的念想。 哪怕后面叶蓁会恨他也好,因为起码对他的恨意,在她的心中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同一时刻,团子愣在空间,它看着陆云谏此时的好感值数据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话。 好恐怖,陆大佬喜欢宿主,到底是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眼看着好感值数据已经破百,可竟然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 人间并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楚,转眼三年过去。 当初归隐时,陆云谏早就安排了一切。 走之前,他将自己放弃的一切转手交给了盛华。 并不是让他代替自己复仇,而是因为扶昭国,需要一个能与太后一派抗权制衡的存在。 这是他作为摄政王下的最后一道死令,自然没有任何人敢反对。 他本也不想管这些的,但后来考虑到,只有这个国家持续安稳下去,他和叶蓁未来的归隐生活才能不受到影响。 直到现在,他也终于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叶蓁现在就是他唯一的执念,比当初复仇的执念还要深。 繁华街道,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此刻正坐在馄饨小贩的摊位上。 叶蓁埋头吃着眼前美味的馄饨,抬头发现陆云谏碗里的馄饨竟一个没动。 他全程不吃馄饨,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看我干嘛?这馄饨很好吃的,王爷你怎么不吃呀?” 叶蓁说着便顺手用勺子,从面前人的碗里舀起一个馄饨,动作娴熟地送入她自己的嘴巴。 “因为小叶子好看。”陆云谏单手抵着下颌,依旧是盯着叶蓁看,目光灿若星辰。 ……越看越喜欢她了。 三年了,陆云谏还没把她看腻吗?叶蓁心中嘀咕。 随后突然眉头挑动:等一下! 嘴里依旧是嚼着馄饨,她突然两眼放光,双手撑起桌面,弯过身子,直勾勾盯着陆云谏碗里的馄饨。 为什么他碗里的馄饨要比她的好吃! 不行……再吃一个。 于是在陆云谏目不转睛的深情注视下,叶蓁从他碗里舀起一个皮薄馅多的大馄饨,快速送入口中。 舒服得闭上双眼,充分享受着嘴里的美味。 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食物好吃些。 自归隐后,叶蓁和陆云谏也仅是一个月才下一次山,偶尔赶赶集,去别的地方观赏美景,又或者寻些新花样玩玩。 而对于钱这方面,他们从来都不愁。 相反叶蓁还很苦恼,明明说了是归隐,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乡野生活”。 可陆云谏当初却没有通知她,直接带上了半数的家当,直到他们两个入土都很难花完。 扔了或是放着都太可惜,送给别人又容易招人怀疑,引来祸端…… 唉……苦恼。 每隔几个月他们还会出去游山玩水,尽量在途中将那些钱花出去。 就在前不久,他们刚去北国看了三个月的大雪,眼下正巧是刚回来。 “小叶子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只是吃碗馄饨的时间,陆云谏就又开始催了。 叶蓁完全明白,某人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天还没黑,时间还早着呢。” 说完她下意识扶了把自己的腰,想想昨晚,依旧还是有些后怕。 叶蓁的心中无奈叹息。 这三年来,陆云谏每天都要这样那样的,他都不累的吗? “还是不舒服吗?”陆云谏关怀备至:“那等会儿吃完,我背你可好?” 叶蓁的警惕性也只是维持了三分钟。 回去的路上,因为在陆云谏的背上待得太舒服,叶蓁哼哼唧唧唱起了小曲儿,还主动和他聊起了天: “王爷你背我背着累吗?” 陆云谏嘴角揉出一丝甜笑:“不累。” “那王爷背小叶子一辈子好不好呀?把我背成八十岁的老太婆哈哈……哎不对,是一百岁的老太婆!哈哈哈!” “好。”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深邃。 “那王爷你说,我们能活到一百岁嘛……” …… 后面无论叶蓁说什么,陆云谏总是温柔的答应着,丝毫不觉厌倦。 “王爷你对小叶子真好,我也要对你好!”叶蓁轻轻揽着陆云谏的脖子,调皮地在他脸上香了一口: “亲爱的摄政王大人,您有什么事是需要奴才做的吗?” “有。” 本以为陆云谏会笑着说没有,于是她故意耳语问道:“是什么呢?” “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一辈子都不许离开。” “嘿嘿好呀。” 原来还是这个。 执念许卿,一世佳梦。 【滴,黑化值减5,全部黑化值已经清零,任务成功,附加任务经检测已完成,可自动选择去留。】 …… 她给他的不仅仅是一辈子的陪伴,还有依赖,还有快乐和归属。 从遇到她,直到生命终结时,他都会永远爱她。 (本界面完) 第146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 百年之后,叶蓁和陆云谏在深山,那间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房屋里,一同离开了人世。 …… 等到叶蓁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舌尖泛起缕缕清甜,轻轻咀嚼一番。 桃花酥! 她惊喜地睁开双眼,发现手边正好就放着一盘点心。 外观粉红娇嫩,是桃花花瓣的形状。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一口咬下它时,那酥脆外层夹杂着细腻的甜香的味道。 这无不刺激着她的味蕾。 这个界面叶蓁的身份是北国公主。 在原故事里,北国公主就是个飞扬跋扈的作死精。 从小这位北国公主就深受皇帝的宠爱,整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及笄之年,后来便遇到了那个影响她一生的人—— 齐君澜。 他也是叶蓁此次的任务对象。 当初两国纠纷,险些开战,后因齐国势单力薄,难以与北国抗衡,便主动认降,甘愿成为了北国的附属国。 而为表忠诚,齐国还将自己国家的二皇子齐君澜,送给北国当做质子。 因齐君澜的容貌生得极其俊美,所以北国公主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产生了人生第一次的爱慕之心。 作为女子,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可也是最后一次…… 她向齐国皇帝蛮横地讨要,最终成功让齐君澜成为了她的贴身侍从。 因为喜欢齐君澜,北国公主起初还有些收敛,并未像以往那般任性妄为。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的样子没装多久,本性就开始暴露出来。 随着两人的逐渐相处,齐君澜渐渐发现,原主其实就是个蛮横无理,且任意妄为的蠢女人。 他不仅从未动心,而且还变得十分地厌恶她。 原主从小到大,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她。 而就算是有人厌恶她,也绝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齐君澜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颜面扫地。 因爱而不得,遂由爱生恨。 于是原主便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她直接撕破了原本丑恶的嘴脸,更加变本加厉地肆意折辱起齐君澜。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又伙同自己宫里的太监宫女一同欺负齐君澜。 齐君澜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备受煎熬。 若是非要形容,甚至可以说在原主手下,他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 于是毒蛇般的仇恨在齐君澜的内心逐渐萌芽,滋养,扎根,成长。 他一直隐忍蛰伏,而后带着所有的屈辱被诏回齐国。 心中的仇恨刺激着他奋力往上爬,他迅速笼络了齐国老臣大将们的势力。 又很快凭着计谋与城府,从大皇子手上夺回了政权,成为了齐国的新帝。 而在他成为新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齐国的全体将士攻打北国……一个只给他带来了无尽屈辱和无尽折磨的地方。 齐国一步步攻城掠地,士气直逼北国都城——汴安。 在攻破北国皇宫的当天,齐君澜便亲手斩杀了北国宫里的所有人。 皇帝妃子,公主皇子,包括太监宫女在内,无一人能幸免于他剑下。 第二日,齐君澜便带领将士们屠尽汴安城。 不过半日,原本灯火通明,繁华热闹的北国都城,转眼变成了浮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死寂鬼城。 而原主的下场则更惨,在皇宫被攻破当天,她就被齐君澜以赏赐的名义,直接扔给了齐国的全体将士。 整整三个日夜,等齐君澜再见到她时,她全身已没有一处完肤。 原本高高在上的北国公主,却变成了人人都能践踏侮辱的烂泥。 在万般的侮辱与痛苦之下,原主不堪忍受,最终选择了自尽。 可就连死后,齐君澜也没放过她。 他又差人将原主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剁成了肉酱,喂给了乱葬岗的野狗。 故事回忆到这,叶蓁手上一顿。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桃花酥不香了。 ……甚至还有些想吐。 原主因爱生恨,没将齐君澜当人对待,甚至还把他逼成了杀人恶魔。 这的确是她自己在作死,结局算是咎由自取。 但可是齐君澜的报复……未免也太变态了! 叶蓁嘴唇发抖,费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桃花酥。 手腕也有些发抖,艰难捻去指尖的点心渣。 她现在不宜做过多评价…… 因为她就是那个最后会被全体将士凌辱,自尽之后还被人剁成了肉酱,然后再喂了野狗的北国公主啊! 这次的附加任务是阻止齐君澜屠城。 眼下的剧情已经发展到,原主将齐君澜要来当随身侍卫,已经过了半年。 因为喜欢齐君澜的缘故,她暂时还未彻底暴露本性。 虽然嚣张跋扈任意妄为,但暂时也还没有对齐君澜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蓁拍着胸脯为自己顺气,转头向身边的宫女询问:“紫罗,齐君澜现在在哪儿?” 名叫紫罗的宫女闻言,眼底泛着一抹疑惑之色: “禀公主,那贱奴现在在东苑的荷花池。” 为什么要叫贱奴?! 叶蓁心中顿感不妙,快速起身,一手牵起叫紫罗,一手提着自己的粉色襦裙,边跑边喊着: “快带我去找他!” 第147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2) “贱奴你倒是挺嘴硬啊!都这样了还不肯说?”一名太监恶毒咒骂着,手上的力度继续加大。 他把齐君澜的头狠狠按入水缸,而后猛然掀起,再又用力按下,如此不停地重复多次。 尽是如此,可齐君澜的脖颈以上,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全程没有表现出任何挣扎的意味。 他身姿修长,哪怕头被人按进了水里,背脊依旧是挺直,不曾有半分弯曲。 仿若眼前的惩罚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哼你怎么不反抗!区区一个贱奴装什么骨气,你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 另一个太监:“快说,是不是你偷了公主的玉佩!” 即将抵达荷花池,叶蓁大老远就看见,两个太监已经将齐君澜的头按进了水缸。 嘴皮子还在那一上一下地巴拉巴拉,通过表情可以看出,他们肯定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她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至:“你们都给我住手!” 两名太监看见提裙赶来的叶蓁,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跪地行礼:“参见公主!” 肩膀失去桎梏,早已缺氧太久的齐君澜,被求生意识所支配,头猛然从水中后仰甩出。 水花飞溅,在空中连带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而就在这瞬间,叶蓁觉得时间好像放慢,眼前的画面定格。 一个极美的侧脸……自额角至下巴,共同构成了一条完美的银水线。 水珠滴答,自齐君澜的颚颈落下,而也发稍因为润湿,此刻显得晶莹而凌乱,让人不由生出蹂躏之感。 齐君澜此时虽是撑着水缸,半跪在地上,但与生俱来的孤高清傲气质,仍在不断地自然外泄。 叶蓁的评价是:啧啧啧,好一个绝美的芳心纵火犯。 难怪会让原主一见钟情。 发现自己的大脑逐渐跑题,叶蓁用力摇摇头,只花痴了几秒便结束了。 “大胆!你们几个竟然敢在景阳宫仗势行凶,还带头欺负人!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她双手叉腰,好一副骄扬跋扈的模样。 不管是谁,竟然敢在她的地盘上欺负她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定要严惩! 叶蓁的角色代入很快,眼神狠辣地玩弄着自己的指尖:“我劝你们从实招来,否则……” 太监支支吾吾:“不是……公主您嘛?” 闻言,叶蓁喉间阻塞,揉捏指尖的动作一时顿住。 表情像是吃了十只无头苍蝇。 是…是她? 怎么可能! 脚下一跺,指着面前两个太监:“胡说!” 因为怕齐君澜误会,叶蓁急忙自证,就连语速都快了起来。 妙语连珠,嘴里说的话如同炮仗往外跳。 “我警告你们哈,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虽然尊重你们说话的权利,但我也坚决扞卫自己的尊严!” 叶蓁声音洪亮,这个黑锅她绝不背! 埋头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没有说话,但也不敢抬头,只能窃窃私语道:“公主刚刚说了什么?你听懂了吗?” “不知道呀,我都没听清……” “咳咳。”站在旁边的紫罗轻声咳了两声,捂着嘴凑到叶蓁耳边:“公主你忘了吗?” “今早公主玉佩丢失,于是便命令让下面的人彻查,还说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这个齐国质子便是在那之前,唯一进入过公主房中的人,所以他们两人才在这审问的。” 叶蓁:“。。。。” ……原来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叶蓁觉得她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凡自己早来这个界面半天,也不至于非得被人扣上这个屎盆子。 【团子,齐君澜现在对我的好感值是多少?】 【宿主大大你做好心理准备……】团子有些犹豫:【-50。】 叶蓁:呵!好一个晴天霹雳,她真的爱死了呢。 看这样子,眼下齐君澜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厌恶了,想必已经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 “本公主的玉佩已经找到了,此事与齐君澜无关,你们两个快给我滚!” “是是!奴才遵命。”两名太监明显听出叶蓁是生气了,忙不迭爬起来逃离案发现场。 叶蓁俯身走近去扶他:“齐君澜,你……” 叶蓁还没碰到,齐君澜就冷漠地将手移开,让她的好意落了个空。 神色悻悻,她将手收回,语气听不出冷热:“你没事?” 齐君澜撑着水缸边缘,勉强站起身。 而后缓缓福礼,双手作揖道:“托公主的福,我暂无大碍。” 叶蓁的嘴角苦涩抽搐几下。 齐君澜绝对是阴阳怪气第一人,难怪他后面会记仇那么久,还给了原主一个变态至极的结果。 ……但的确也是原主不对在先。 叶蓁再次主动示好:“你放心,有本公主在,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无权置疑。” 叶蓁:。。。。 好一个聊天终结者。 聊天的欲望再次被扼杀于摇篮,叶蓁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瞧他上半身湿了大半,风寒在古代常能夺人性命,她嘱咐道: “既然这样,那你先快些回去换套衣服,晚些别受风寒了。” 齐君澜抬眸看了叶蓁一眼,眼神看不出什么真章,然后便一声不吭,直接转身离开。 眼看齐君澜是如此的无礼,一直站在身旁的紫罗忍不住抱怨: “公主你明明是好意关心,可齐君澜竟然不领情,还敢不识好歹地冲撞公主,要不让奴婢……” “诶打住——”叶蓁竖起手指,直接拒绝了紫罗接下来的建议。 接着解释道:“本就是我们做错事在先,他才会心中不喜,故才会无礼在后。此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也不必再提。” 听完叶蓁刚说的话,紫罗的表情僵在脸上,整个人呆呆愣在原地。 眼前这位,还…还是以前的公主吗? 莫不是爱而不得,性情大变,染了失心疯罢? 叶蓁继续往前走,没听见身后脚步跟上的声音,转头回看,发现紫罗竟然像块木头一样还杵在原地。 叶蓁笑着朝她招招手:“怎么了,为什么还在那儿愣着,快跟上呀。” 看着眼前笑着向她招手的叶蓁,紫罗顿感不妙,大力点头: “是,奴婢遵命。” 她快步跟上叶蓁的步伐。 公主竟然还对她笑了。 不可能! 看来眼下若非幸事,则必为祸端。 公主莫不是在暗示,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了? 第148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3) 第二天正巧是北国皇帝叶流渊设宴,款待各国使臣的日子。 北国是众多国家中,首屈一指的富庶国。 故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各附属国和周边国,均会派遣使臣到北国,进行上贡朝拜。 接待使臣们的宴会,就设在了金碧辉煌的华清宫。 此时放眼望去,整个宴会场地完全由浮萍满面的池水所环绕。 广阔的场地四角均点起了檀香,烟雾缭绕,从远处看仿若仙境般。 而北国的文武大臣们,正同各国使臣举杯交谈,其乐融融,好不乐哉。 众人一边观赏着池水中央的升平歌舞,一边又倾听着不绝于耳边的丝竹之声。 一曲结束,宴会依旧是热闹非凡。 突然画面切换,转眼便有十名拿着乐鼓的白衣女子,迈着小步迅速登上宴会的场地中央。 叶蓁跟在她们后面,身着一袭朱红纱裙,踏着莲花碎步缓缓走入。 她此时戴着半截面纱,独留一双美目显露,宛如灵动的秋水。 随着鼓声响起,叶蓁开始随声起舞,灵活舞动着缠绕在身上的红纱绸缎。 叶蓁的红纱装束于众多白衣女子中赫然显眼,而舞姿,更是飘飘然若仙。 脚踝处一枚金色铃铛,随着她的跳舞动作,发出一连串的悦耳美音。 宴会场地的高谈阔论声乍然停止。 无论是北国的臣子,还是各国的使臣,无一不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被场中央的美人所吸引。 齐君澜此刻正同一众侍从们,站立在宴席的场地旁侧。 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叶蓁。 虽然起初他也有被叶蓁震撼到,但随着时间流淌,不断想起她往日的行事作态。 心中顿感不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装腔作势,搔首弄姿。 然后就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宁愿盯着地面,也不愿再看叶蓁跳舞。 等到场中的红衣女子一曲舞罢,许多人都还沉浸在方才的绝美境界中。 坐在最高堂的北国皇帝第一个鼓掌,高声赞扬: “哈哈哈哈好!跳得好!” 东道主都带头放开了,众人也就不再压抑住心中的赞美之情,纷纷也都拍手叫好。 有的使臣甚至还激动得站起身,就为了能伸头凑近,多看几眼场中的跳舞之人。 叶蓁收回红纱绸缎,面向着北国皇帝弓腰行礼,声音故作妖娆: “臣妾参见皇上~” 远远望去,叶蓁的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一颦一足,都让人怀疑她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一位使臣见状,偷偷询问身边的人: “场中央这名跳舞的女子是谁呀?” 就算叶蓁此刻是戴着面纱的,但旁人也能通过他们窥见的片角,推断出眼前人绝美的姿貌。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 坐在那名使臣身旁的人摇摇头,低声回复他: “我也不认识啊,不过听她自称臣妾,八成是皇上的妃子。” 听完这话,使臣的眼中满是艳羡之情。 北国皇帝的命真好。 “话说,这位娘娘也长得太过绝美了,完全不像生于人间的凡物……” 绝美? 说话的两人距离齐君澜不远,他听着两人谈论的话语,不由心中一声冷嗤。 他深知叶蓁的真实嘴脸。 这人只知道嚣张跋扈,强人所难。 她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蠢女人罢。 但此刻他却也只能是忍住,不能直接将真相道出口,所以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毫无血色。 对于叶蓁故作戏弄状,自称臣妾的行为,北国皇帝也只是假装生气地说了句: “蓁儿,不可顽皮。” 随后马上喜笑颜开,语气里毫无一丝责备,反倒宠溺至极,朝着叶蓁招招手: “朕的小公主快快上来。” 他向旁边移了移,拍着自己的位置:“坐到父皇的身边来。” 叶蓁歪着头一笑,迈着小碎步向高堂之人走近,脚下的铃铛随着轻盈的步伐,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爱屋及乌,众人听了,皆为之沉迷。 只有齐君澜蓦然皱了眉头,心中评价出两个字: ……聒噪。 等坐到北国皇帝身旁后,叶蓁才终于摘下了面纱。 露出的全然样貌,又是引得各国使臣为之一惊。 叶蓁挽着北国皇帝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软糯:“父皇,儿臣好想你呀。” 北国皇帝闻言,轻轻揉摸着她的头:“怎么,朕的小公主又看上什么了?人还是物?” 每次,原主只有在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才会突然对北国皇帝撒娇说好话。 叶蓁娇嗔道:“哪有,儿臣是真的想父皇了。” “如此美的女子竟就是北国公主?那个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人儿!” 又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了。 “果然传闻不假,当今皇上极为宠爱北国公主,你看,竟还能和皇上坐同一个位置,这般恩泽,怕是连旁边的贵妃娘娘都比不上。” 这话被坐在一旁的李贵妃听见了,她姣好的脸颊瞬间被气得发红,袖中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她忍不住心中咒骂。 该死的贱人! 今日的宴会上,不仅有各国使臣在,还有北国的各位高官齐聚。 因后宫不许干政,平日里她很少见到这群位高权重的北国大臣。 李贵妃本来想着,她能借着此次出席盛宴的机会,为自己的女儿预先留意一门好亲事。 她早就看好了北国丞相的嫡子,今日丞相之子虽未到场,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她的女儿叶颖颖,能通过此次给丞相留下好印象,往后这门亲事也就自然会好说。 可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叶蓁抢了去,哪还有人会关注,此刻坐在犄角旮旯的叶颖颖。 而叶颖颖此时也是女随母态,一双狠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叶蓁的后背,恨不得将她嚼烂撕碎。 两母女现在又气又恨,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眼下叶蓁正好坐到了她与北国皇帝之间,李贵妃转头就换上一副慈母模样,慈爱地望向叶蓁: “蓁儿前日不是还说,不喜欢这样的宴会,不会来的吗?” 蓁儿? 听见这两个字是从李贵妃嘴里说出来的,叶蓁觉得她快吐了。 原主和李贵妃这对母女,一直以来都不对付。 但由于北国公主是个只会作死的笨蛋美人,于是往往总是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就算被卖了,还可能会替她们数钱。 平日里也吃了不少她们母女俩使的小绊子。 所以原故事里,北国公主后面便越作越死,性格也变得更为顽劣,臭名声简直驰名内外,成了北国的商标。 这其中,少不了她们母女俩的推波助澜。 于是叶蓁假装没有听见李贵妃的‘慈母’问话,故意不理她,转头摇着北国皇帝的手,语气撒娇: “父皇~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儿臣的?” 原主起初的确没打算出席这次宴会。 但叶蓁是谁? 坏人好过,她就不好过。 这对母女不想让她来,那她就偏要来。 而且来了还要气死人不偿命。 第149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4) “你呀。”北国皇帝满眼都是宠爱,轻轻刮蹭一下叶蓁的鼻子,笑着回答: “朕怎会认不出最疼爱的小公主?这次姑且就算了,但下次切不可再像这般胡来。 表演舞乐都不事先跟父皇说一声,若是方才不小心摔着了,你要父皇怎么办?” 北国皇帝没有因为叶蓁的擅作主张而感到生气,反倒是因为害怕她会受伤,后面的语气里才稍微带了些责备。 “不会的,不过是跳个舞,儿臣才没有那么娇贵呢。” 话虽如此。 这事儿放在叶蓁身上还行,可若是放在原主身上,这次跳舞她要是摔了。 不仅伴舞的人会被问责,就连所有跟场地布置有关的人,也都将难辞其咎。 毕竟北国皇帝宠爱她,且原主自身也是娇气得不行。 李贵妃:。。。。请问你们父女俩还记得我吗? 打从一开始被叶蓁忽略起,她的微笑就僵在了脸上。 但依旧是全程偏过头,装作慈善的样子,微笑听着叶蓁和北国皇帝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谈。 叶蓁这个死丫头竟敢直接忽视她,让她脸面何存! 眼看两人的交谈即将结束,李贵妃赶紧道:“蓁儿你——” 不好,坏人要跟她拉家常! 叶蓁先一步,飞速脱口:“好啦父皇,不跟你继续说了,儿臣觉得有些困乏,要回去了。” 就在嘴边的话,再次被硬生生咽下,李贵妃差点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 贱浪蹄子,竟然还敢把她当空气! 遂又转念思虑。 叶蓁的态度如此大变,难道她以往偷摸做的那些事,被她发现了? 北国皇帝微微蹙眉:“蓁儿累了?莫不是身子不适,快些先回去休息,父皇待会儿便让太医去你宫中瞧瞧。” “父皇千万不要。”叶蓁忙抓紧他的手拒绝。 她有些强颜欢笑:“儿臣真的只是累了,想睡一觉,身子没有什么不适。” 叶蓁汗颜感慨,北国皇帝果真是个百分百的女儿奴。 与其他女儿奴不同的是,在众多皇子公主当中,他单单只宠叶蓁这一个女儿。 眼看北国皇帝仍旧满脸的担忧,似乎是还想要再劝说什么。 她立马起身,双手交叠放至腰间,口中急道: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先行告退。” 被迫看了场父爱女孝的大戏,全程却没插上一句话的李贵妃极为愤慨。 李贵妃此刻的表情被叶蓁尽收眼底,她心中暗喜。 转身离开时,故意一脚踩上李贵妃拖曳到身后的裙摆。 假装发现自己做错事后,她赶忙后跳一步: “哎呀,蓁儿不小心踩到贵妃娘娘的裙子了,真是抱歉。” 李贵妃看着自己蓝色裙摆上,那清晰无比的黑色脚印,瞬间脸都绿了。 然而,却也只能装作母仪大方: “无妨,蓁儿也是不小心的,既然累了,便快些回去休息。” 今日这个贱浪蹄子不知吃错什么药,竟然处处跟她作对。 要走就快些走,免得待会又要惹是生非。 叶蓁极为随意地福一下身:“谢谢贵妃娘娘。” 接着又幽幽叹了口气,忍不住说着:“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蓁儿,谁叫贵妃娘娘的裙摆太长,都拖到路中间来了呢。” “贵妃娘娘,您说是?” 既然要装大度,那就贯彻到底咯。 李贵妃:“。。。。” 她咬牙切齿,全程像是在挤牙膏,最后硬生生从齿缝迸出:“……是。” 一边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一边又是为自己生了个女儿的贵妃。 北国皇帝决定选择性地耳聋失明,继续和身旁的齐国使臣举杯换盏: “哈哈来,继续喝。” 叶蓁缓步走下台阶,在路过齐君澜身旁时,轻声说了句:“走,陪本公主回去。” 齐君澜先是抬眸看叶蓁一眼,没有说话。 最后不大情愿地点了下头,便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了宴会。 两人步行正经过御花园,叶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 因叶蓁的突然收步,两人此时的距离靠得很近,齐君澜下意识后退两步,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团子啧啧两声:【宿主大大,齐大佬好像很嫌弃你的样子。】 叶蓁:谢谢,我有眼睛,自己能看得清。 敌退,我进。 叶蓁前进两步,将两人的距离还原成方才的模样。 语气威胁:“你要是再退,本公主就再进。” 明白自己敌不过叶蓁,再怎么做也是于事无补,齐君澜最后选择闭眼放弃。 第一局,胜利。 叶蓁决定乘胜追击:“本公主方才跳的舞好看吗?” 听到叶蓁这样问,齐君澜沉默了一阵,直截了当道: “公主恕罪,卑职方才一直盯着地面,未曾欣赏到公主的舞姿。” 团子举手发言:【宿主大大,团子刚刚观察了,齐大佬前面是看了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没看了,再才一直盯的地面。】 听完团子的解释,她嘴角一弯,双手叉腰,展示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那你看本公主的这身衣服好看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下他不能再扯谎说自己没看见了。 “好看。” 齐君澜连眼皮都懒得抬,神色清清冷冷,眼神暗淡无光,看都没看就直接回复了。 “你敢敷衍我?”叶蓁像只炸毛的猫,眼睛瞪得像是两颗晶莹的玻璃珠:“给本公主重新说。” 不知道叶蓁到底是在唱哪出,但又不宜惹怒她。 齐君澜被逼无奈,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抬头抬眼地打量起她。 齐君澜直射过来的目光冰冷无情,让叶蓁觉得,有种皮肤正在被人一片一片割下的错觉。 而后便看见齐君澜狭长的凤眸微眯,语气倏地一变,嗓音蚀骨寒冷: “……红色,最衬公主。” 叶蓁听完,陡然打了个寒颤。 他这句话是字面的意思? 不是跟什么流血,杀人,恶魔之类有关的? 叶蓁半信半疑,单眉挑起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齐君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真的。” 好,她可以确定了:假的。 齐君澜他刚刚说的红色,绝对不是单纯简单的红色! 第155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5) (这一章由于更新问题删不了了,剧情和本书完全没关系,大家就当阅读一个附赠的小故事,不想读的直接看下一章就可以啦。) 成婚当日,我身穿大红嫁衣,跪倒在大雪地里。 临死前,隐约看见他急速向我奔来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可终不敌冰雪寒冷: “江晏清,你终于,来娶我了啊……” 1 一朝穿越,我成了楼兰族的圣女。 被族人进贡给黎朝,刚进宫面圣,板凳都还没坐热,就被皇帝下旨,赏赐给常胜大将军。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怒站起身:敢情我穿越的任务就是当快递呗! 于是我眼底淬着毒液,自以为冷笑地质问皇帝:“我要是不嫁,会怎样?” 皇帝一脸慈祥地回复:“会脑袋搬家。” 我立马笑颜如花,双手作揖:“得令嘞,不劳圣上您费心,小女子这就赶往下一家。” 看着我点头如捣蒜,身旁公公的眼神中明显染上嫌弃,仿佛在说:这圣女怎么比我还像狗腿子?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我只管乐呵呵地收拾行囊,走得比谁都快。 2 我要嫁的男人叫江晏清——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我摸着下巴点头:寓意不错,国家和平昌盛,倒是个好彩头。 下人继续道:“江晏清表面上被盛赞为黎朝的常胜大将军,可百姓们私底下却是把他叫做毫无人性的疯杀魔头。” 江晏清他在北疆奋勇杀敌,辛苦征战了整整五年,捷捷胜仗,功劳苦劳都占了,怎的名声这般不入耳? 我无奈摇头,心里隐约有些为他打抱不平。 话说这皇帝也不管管民间的流言蜚语,任由他们以讹传讹,这不是让肱骨之臣寒心嘛。 服侍我的人嘴比较碎,便又补充: “传言他还不近女色,最喜杀人,杀红眼的时候敌我不分,戾气重极,这次征战好像还受了重伤,断了只手还是腿来着,想来脾气肯定变得更加…暴躁不堪。” 下人颇为同情地看着我,就差把‘好自为之’四个大字贴我脸上了。 我故作坚定,咽了咽口水,假装动作很自然,抚摸上凉飕飕的后脖颈:“传言并非谣言,不可不信。” 民间的描述这般仔细,保不齐江晏清真就是个疯杀魔头。 我心碎一地,仰天长啸:天要亡我,吾命休矣。 由于离疯杀魔头班师回朝还有几天,我暂且被安置在郊外的别院里。 由于身份是圣女,所以我在别院里平常也就不需要做什么差事。 拢共也只有从楼兰族带来的两个下人陪着我,日子无聊得紧,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只剩发呆了。 3 这天夜里,我照常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数着梨花的数量。 “一朵梨花,两朵梨花,三朵——你是谁!”我话音突转,隐约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意。 梨花树后,缓缓走出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面具遮挡他大半张脸。 虽然只露出一张冷漠的唇,但借着月光的照映,不难看出,这人的长相绝对是俊美无俦。 随着我们两人的对视良久,我方才察觉到的那股杀意逐渐消失。 面前的男人敛着声音,听不出是敌是友: “你就是楼兰圣女?” “没错。” 角色代入过深,嘴比脑子还快,我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随即便捂嘴懊悔,对方身份不明,自曝身份乃是大忌。 而我住在郊外别院这件事,皇帝是下的密旨,除了护送我的暗卫外,就没人知道了。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瞧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发言开门见山,样貌又绝不简单,必然不是简单角色,难道…… 我一脸喜悦,声音逐渐颤抖:“一七八十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连待会和他一起互诉穿越之苦时桌上的摆盘都想好了。 满眼希冀地等着他说出下一句,然后……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没关系,每个地方记忆的口诀不一样,万一他的老师不是这样教的呢。 我不甘示弱,又来一个:“早穿棉袄,午穿纱——” 我向他走近,希望他能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可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不会是学的时候年纪太小,给忘了? 我决定主动给他点提示:“围着……” 我双手握拳,眼睛像是能射出星光,满是鼓励地望着他,似是等待学生说出正确答案的地理老师。 他先是不为所动,最后语气颇为生硬:“你在说什么?” 我:。。。。。 好家伙,今晚的康桥沉默了两次。 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本来还以为他也是穿越者来着。 我嘴角耷拉几分,表情重新归为作为圣女时的清冷:“你是谁,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冷眸微眯,许是不解我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待迟疑片刻,遂回复道: “大将军在朝野树敌众多,皇上担心圣女安危,故特派属下来近身保护。” 原来是暗卫啊。 后面看着天色太迟,便没再继续深入交流,我直接转身回房睡觉去。 而他就睡在院里的墙头上。 墙头丈高数十尺,得亏他的武功和睡相好,要换作是我,翻个身就跌成肉泥。 4 第二天起早,院子里传来练剑的声音。 梨花乘着微风飞舞,美男伴着汗珠恣意,我呆愣几秒,回过神后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昨晚只想着睡觉,竟忘了问他的姓名。 “三郎。”回复简短,练剑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三郎? 明显不是他的真名,毕竟是皇帝身边的暗卫,想来也是合理。 我语气比较随意:“我叫赵书妍,你可以叫我小妍,我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叫我。” 他突然停止练剑,阴鸷的目光似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圣女连自己都姓名都能记错?” 赵书妍是我穿越前的名字,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给的。 我双手摊开,无所谓地道出实话:“其实我不是圣女。” 他捏剑的手劲在加大,但我注意力不在这,并未察觉。 在这个地方,我说真话也没人信,穿越当天我就领教过。 “实话告诉你,当初楼兰族人祭祀的时候,我从天而降,恰好落到水中免于丧命,上岸后便有一群人涌上来非说我是圣女,还给我乱取名字,我说这些,你信吗?” 听完我的后话解释,他逐渐收回方才的冷意,握剑的手也放松下来:“圣女可真会说笑。” 看看,我以真诚待人,旁人却只以为我在说笑。 “既是圣女提出的要求,那往后属下便当真唤小妍了。” “随你。” 5 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三郎其实人品不错,值得深交。 好消息是,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三郎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转变。 坏消息是,再过两天,那疯杀魔头就要回来。 我决定从三郎那学点招数防身,危机时刻说不定还能捡回条小命。 “三郎,你教我用剑呗。” “大将军骁勇善战,无人能敌,自然会护你周全,又何故要学剑?” 呵,就是因为疯杀魔头他杀人如同踩蚂蚁,我才要学点本领自保啊。 这样的话我自然不能说出口,于是‘真诚’又可怜兮兮地看向三郎: “三郎,我虽贵为圣女,但也不愿仰人鼻息存活,儿女情爱于我而言更是如轻舟逐水,泛泛溯之,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掌握了,才是真的属于自己。” 高洁人设加正确三观,完胜! “既然如此,小妍便是无意于大将军,当初为何不拒绝这场赐婚?” 我倒是想拒绝,可那狗皇帝给我选择的权利了嘛。 哦其实有的,另一个选择不过是脑袋搬家罢了。 我可不敢在暗卫面前说皇帝的坏话,赶忙转移话题: “话说三郎你和江晏清,谁的武功更高?” “自然是大将军。” 我气馁了,突然感到未来一片迷茫。 但,大脑急转弯,遂茫中生智:“看样子你跟江晏清很熟,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他闻言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我同大将军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交情。” 闻言,我再次失落地垂眸,像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 见我这般,他像是于心不忍,便又不急不缓地补充道: “但依我个人的猜测,大将军是性情中人,又常年征战,许是喜欢热情豪放些的女子。” 说完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莫名转过身变成背对我。 看着他的背影,我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顿悟般:“没错,你的猜测很在理!” 听完我说的话,三郎沉默些许,却是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6 今天是疯杀魔头班师回朝的日子,举国同庆。 那疯杀魔头,很可能会来别院找我这朵小娇花,为了给他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今天免不了要准备一场恶仗。 于是我早早醒来,一洗漱完便让三郎给我画眉。 半刻钟过去,我等得快要睡着。 “画好了。”三郎犹豫开口。 我期待地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自己的两条眉毛被他画得活像两只毛毛虫,跟张飞真有的一比。 见我不说话,他感到有些自责:“我从未给女子画过眉,所以画得……” 我:“太好了!” 他:??? “三郎你画得真是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丑得自然,歪得艺术。 我攀着自己的脸左右仔细瞧着,眼底翻涌着无限惊喜,痴迷于那两只毛毛虫,禁不住再次感慨:“画得可真好看。” 他同样盯着那两根粗黑的大眉毛,表情像是吃到苍蝇般难看,不知是在嫌弃他画眉的技艺,还是在嫌弃我的审美。 随后我便快速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裙。 按照三郎的推测,疯杀魔头应当最讨厌白莲花这款女人,为了让他嫌弃,我只能压制住心底的不适,极力扮演自己最讨厌的人。 三郎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不是有许多艳色衣服吗,为何今日偏穿这件?” “昨夜老鼠猖狂,那些衣服都弄脏了,就只剩这件,哎,好烦恼。” 我偏过头叹息,像是当真愁苦于此刻的无奈之举。 要知道为了找到这件素白衣裳,我可是把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累死我了。 见我‘万分忧愁’地看向别处,三郎便不加掩饰,直勾勾地打量起我来。 最后眸光流动,像是想明白和发现什么,便轻声笑了起来。 我转过头,依旧是蹙着眉故作烦恼状,看向他:“你笑什么?” 他指着我的眉毛:“没什么,你这上面这两条长虫……很丑。” 说罢,终是憋不住,直接放肆轻笑出声,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嘲讽十足。 “别笑了!” 7 我坐在门口等疯杀魔头,可最后等到天黑,连根毛都没看见: “哎,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一道清冷声音从梨花树后传出: “大将军没来,你很失望?” 只见三郎身着一身清冷的白袍,依旧是戴着那副银色面具,自月华晕染下款款向我走近…… 今日宫里大摆庆功宴,守卫的人手不够,他被皇帝召回半日。 “谁失望了,我才没有。”我否认着扭过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其实要能早点见到那疯杀魔头,倒还挺好的。 如今他已回到京都,随时都有可能光临别院,我不可能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能戒备好面对他。 与其头顶悬剑,不知剑何时会落下,倒不如直接来一刀痛快。 8 疯杀魔头班师回朝这天,绝对是我的水逆日,肚子疼到半夜,我怎么都无法入睡: “三郎,三郎……” 我轻声喃喃,下腹传来绞痛,连呼吸都是带着颤意,心底并不觉得有人能听见我的蚊吟。 我可能是史上最差劲的穿越者了。 “怎么了?”熟悉的音质和气息萦绕身侧。 声音入耳瞬间,心头便是一暖,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似是临终前的撒娇: “我好像中毒了,可能要死了……” 怔愣片刻,只见三郎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焦灼的目光扫遍我全身,手臂迅疾穿过我身下,骤然将我拦腰抱起。 同一时刻,痛感逐渐消失,我的身体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 “等一下。” 他像是听不见,抱着我眼看即将跑出别院。 我羞红脸蛋,声音提高半度: “我好像……来月信了。” “月……月信?” 只见他喉头滚动,红晕攀上耳尖,眼神游离尽量不看我,又小心翼翼将我抱回房里。 “那,我去给你准备需要的东西。” 面红耳赤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快速疾走离开。 我趴在床上,忍不住捏着被褥大笑起来。 行至院中时,他的脚步明显一顿,许是听见我的笑声,便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没想到啊,堂堂禁军暗卫,竟还有这可爱的一面。 后面的几天里,三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让我碰冰的冷的,面对我提出的各种要求也都全部满足。 要放在现代,绝世好老公的名号非他莫属。 我一口含下他递到嘴边樱桃:“三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好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有一瞬间他像是愣住,然后继续递樱桃到我嘴边:“怎么,不可以吗?” 端的是少有的开玩笑的语气。 我错开他投喂的动作,急忙回复:“当然不可以,要是被疯杀魔头知道了,我出事倒没关系,但我不想连累你。” 江晏清权势滔天,最最关键的是,三郎他打不过疯杀魔头。 他脸色如同冬日破冰寒潭,嗓音悱恻动听:“你竟这般在意我,甚过于你自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尬笑着嘴硬:“我们俩是挚友嘛,当然在意你。” 闻言,三郎眉睫染上一片阴影,移开视线后,微垂着眸,不再和我说话。 其实我有隐约察觉出三郎对我的情愫不一般。 要不是有疯杀魔头这恶茬在,我定然愿意抛下一切和三郎私奔,做一对浪迹天涯的快活鸳鸯。 可惜,三郎打不过疯杀魔头。 9 都说暴风雨来临前都会经历一场平静,就在潇洒度过几个平静日子后,江晏清派人来传信,说是明天就要接我回将军府。 苍天在上,我赵书妍从小积善成德,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我也是真的服了,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穿越,还遇上这种倒霉事? 当晚我开了好几坛梨花酒,无异于行刑前的饯别。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酒过半巡,我直接拿起酒壶唱起歌来,姿势要多豪迈有多豪迈。 三郎见状,夺过我手里的酒壶,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腰身:“你醉了。” “没醉,我说…没醉,那就…没醉。”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整句。 三郎无奈摇头,右手捏拳放在我眼前,食指半弓:“那你告诉我,这是几?” 我头昏脑涨,感觉眼前有好几只长得一模一样的手,于是索性手指做出开枪状,斩钉截铁:“八,是八。” 他恨铁不成钢:“是九,你还说没醉。” “酒?!三郎你再给我拿一壶。”马蜂听不了水响,我双手叉腰,语气颇为蛮横。 “不行。”他无奈扶额,语气依旧不缓不急,温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于是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你要是不给我酒,那你就得亲我,不然就得给我酒。” 他浑身极至地冰冷,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赵书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他不敢亲,所以我更加得寸进尺,只为能讨得酒喝。 我摸着他的脸:“知道呀,三郎,你亲亲我嘛,明天就要去见疯杀魔头了,你亲我一下,就当是吻别了。” 他眯紧眸子,语气凌厉:“那你喜欢我吗?” “嗯。”没太听清他说的啥,我歪头就答应了。 语调可能有些随意,他似乎是不满意,于是扳正我的肩膀,强迫我同他对视,嗓音似哄骗: “小妍说喜欢三郎,三郎便亲你。” 笑咪咪望入他眼眸,我早已醉意盎然,理智荡然无存:“三郎,我喜欢你。” 像是得到满意答复,指腹轻轻摩挲过我的唇瓣:“乖。” 然后便款款深情落下亲吻,温热相撞,我从最开始的呆愣变为逐渐的回应,鼻息间,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香气。 过去许久,身子都软了大半,他竟还不打算停止,我只好娇嗔推开他:“你的面具压疼我了。” 刚被推开的他还有些晃神,我趁胜追击,抬手覆上他的银色面具:“三郎,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嘛。” 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隐隐有暗火在燃烧,他从容摘下面具。 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高挺的鼻,沾着酒渍的唇形显得格外邪魅。 我虽然早就知道他帅,可没想到他这么帅,连酒都醒了大半。 苍天,你终是待我不薄。 见我看得入迷,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如何,还喜欢三郎吗?” 我低下头,没出息地说实话:“更喜欢了。”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趁我怔愣之际,他抓着我的手勾上他后脖颈。 唇齿交缠,泥足深陷。 不同于方才,他这回亲得很用力,于我们两人无所畏惧,像一场风花雪月的赴死。 10 翌日,马车准时到来。 上车前,我一顾三回头环望四周,终是没看见三郎的身影,许是保护我的任务完成,被皇帝重新召回宫里了。 这样也好,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和三郎一起逃离,我不能害了他。 经过一番舟车颠簸,马车终于停下,我内心犹豫,捏着锦帕纠结万分。 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待掀开帷布,眼前便递来一只手,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冷之音: “早就听闻,楼兰圣女媚若无骨,今日一见,倒是传言形容得不够。” 我惊喜抬头,发现眼前人竟是与自己相处许多日夜的‘暗卫’,故语气有些忐忑: “三郎,你怎么在这?” 他牵着我的手,只笑不语。 我站在马车上强装冷静,假笑着环顾四周,将军府的人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眼睛观察着四周,弯腰贴到他耳侧,因为要保持对周围人的假笑,嘴唇看起来像是没怎么动: “你不会是来和我私奔,傻子,可这是在将军府门前,你就不知道半路截人?” 声音很小,但他一定能听见。 笨蛋三郎却是摇头不语,竟还捂着嘴款款浅笑开来。 他在笑什么?再笑就要被这些人捅成筛子了啊! 随即,一个我从未想过的答案油然升起,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难道你就是——” “对,我就是你整天念叨的疯杀魔头。” 震惊中带着疑惑:“不是说这次征战断了腿还是胳膊吗,怎么会这般完好无…损…” 随着他眼中眸光的暗下,我逐渐消音。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从没怀疑过他是疯杀咳……江晏清。 “断胳膊断腿?谁说的?”他眉眼含笑,却是明显的笑里藏刀。 “有个叫“传言”的人说的。” “‘传言’倒是会说,有空见见。”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缓缓扶下车。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人生中第一次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想当初我在他面前,对他进行了无尽吐槽,他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我还以为他是感兴趣。 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只想遁地消失……哎不对,与其自我愧疚,不如埋怨他人。 江晏清他瞒着身份耍我这么久,说到底我才是受害人,拒绝讨好型人格,从我做起。 于是我先发制人,对他进行了义愤填膺的控罪谈话,可他全程就盯着我笑,眼神温柔得能挤出水,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最后,江晏清将我一把扯入怀中: “好好好,作为补偿,以后我便加倍地宠你,而且也只宠你,可好?” 我尽量控制住差点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咳,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那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地勉强接受你的补偿。” 11 入将军府当晚,我和三郎,也就是江晏清同床共枕了,且仅次于同床共枕。 我同他至今,仍未有过实质意义上的肌肤之亲。 基于他骗我太深,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晾了他好一段时间。 每日清晨,看见他那双原本清亮坚毅的眼睛下布满乌青,我就知道自己的奸计得逞。 我明知故问,满是担忧:“哎呀三郎你怎么了,昨夜可是没睡好?” 有心爱的美人在侧,却碰不得也摸不得,试问谁能睡好? 但必须以我身体为重,江晏清转眼换上一副无碍模样面对我,舒眉软眼,眸底泛出柔色: “我没事,你身体好些了吗?” 他竟然没有一次能听出我的阴阳怪气,反倒还担心起我来了。 每每此时,鄙人都会心软片刻。 但好在鄙人意志坚定,在短暂的擦枪走火后,依旧能坚守底线。 12 有一次,我坐在贵妃椅上欣赏美男舞剑,偶然想起别院里的事。 于是手掌拄着下巴,开始挖坑: “江晏清,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你教我使剑吗?” “我知道,因为你不愿仰人鼻息存活,想自己学一门本领,有些事物只有自己掌握了,才真的是自己的。” 我当时不过随口编的理由,没想到竟让他记得这么清楚。 “非也,非也。”我故弄玄虚地摆摆手。 “我为什么要学剑,其实是缘于我儿时在家乡听过的一首诗。” 我挖坑等着江晏清跳,而他也正中敌人下怀,好奇问我:“什么诗?” 我将手反背在身后,开始摇头晃脑地吟诵:“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先杀意中人!” 听完我抑扬顿挫的吟诵,江晏清整张脸都绿了。 因为他当初教我用剑,完全就是在教自家媳妇怎么杀丈夫。 13 正月初八是花灯节,我和江晏清用过午膳后决定去逛街,没有带侍从,就我们两个人。 临近夜晚,街市的热闹已经有了眉目,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的祥景,我突然觉得江晏清也不是那么欠揍了。 毕竟他可是安国定邦的大将军,骗我这件事和他的累累战功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正思索着,却恰逢天公不作美,半晌前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大雨也如期而至。 路边有卖伞的商贩,江晏清先是让我在屋檐下避雨,随后他独自冒着雨,在商贩那买了两把伞。 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我故作嫌弃: “雨下这么大,地面都湿了,裙襦会弄脏的,我才不要打伞回去。” 他看着我轻轻地笑,屈指刮了下我的鼻子,语调温润如玉:“矫情。” 还没等我再次发作,他便把伞递给我,直接将我揽在他背上,待牢牢拖住我的双腿后,便由我打着伞,启步行走于茫茫雨幕之下。 我本意并非这样,不过是想看他会如何回复我,没成想他竟直接用行动作答。 我撑着他买的青色油纸伞,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不好意思: “江晏清,你不用背我,我刚刚其实是说笑的,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可我想背你。” 然后,他便背着我走了很长很长一段雨路,直到回府,我的裙襦也没有湿润半分。 雨也刚好停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人的一生好短,如同一场转瞬即逝的冬雨。 或许我不应该再因为别院的事和他闹别扭了。 之前我没有选择权,但如今江晏清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我知道,珍惜眼下,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14 江晏清总喜欢在我耳边说懒散又轻慢的撩话。 每次都悲哀地觉得,夜晚原来可以这么长…… 直到天快亮,江晏清终于打算偃旗息鼓。 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我心有不服,迅疾在他起床之际,愤愤在他脖颈处狠咬一口。 他先是怔愣,随即快速走到铜镜前,认真照看被我咬的地方。 看着他面露忧色,我暗自庆幸,心想终于扳回一局。 可谁料下一秒,他竟然指着脖子偏上的地方,来了句: “好小妍,在这里也用力咬一口好吗?” 看着我偏头不解的模样,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心虚的面色,眼神有些闪躲: “我今日要去军营,我想让他们也瞧瞧……” 还没等他说完,我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丢向他: “江晏清,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狗吗!” 15 看着他手握眉笔,认真谨慎的模样,我突发其问:“江晏清,你在战场上真的很厉害吗?” 江晏清的长相一直是属于那种淡定优雅的俊美型,可在战场上,却又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疯杀魔头。 鉴于两者反差巨大,让我不禁怀疑起他的真实能力。 “我厉不厉害,小妍不是每日都能在床上领教到?” “江晏清!”我一声怒斥。 我承认,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时常因他羞红老脸,真的很丢人。 接着他便告诉我,其实第一次去别院看我的时候,是准备杀我来着。 他在朝中树敌众多,所以一开始怀疑,我是别人派来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 可由于我说话的方式太过不着边际,他便觉得,傻子才会派个这么蠢的奸细来杀他,后来又因为我的豪爽和与众不同,他逐渐…… 哎等一下,他刚刚是不是骂我蠢了? “江晏清!” 我再次怒极,刚要制裁他,他就拂过我的前额,细语温柔:“画好了,你看。” 他总知道要如何哄我。 看着镜子里的烟笼眉,完美无错,我的怒气也就瞬间消散。 不过半月时间,他画眉的技艺,竟然已经能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真好看。” “既然好看,小妍可否亲我一口当做报答。” 伸指抵在他唇间,止住他的靠近后,我像极过河拆桥的坏女人: “一码归一码。” 本是厮杀战场的将军,却能为我做尽一切温柔事。 那就,勉强原谅他刚才说我蠢这件事。 16 我原以为,平淡幸福的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但江晏清始终是黎朝的大将军,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南疆蛮夷来犯,他作为黎朝的常胜将军,自当带领兵将于前线。 还记得他上次班师回朝那场仗打了整整五年,要是这次也五年的话,等他再回来,我就变成老姑娘了。 “这次又要打多久啊?”我有些不悦。 “至多三年,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如今不一样了,家里有娇妻等君归,我便会尽快速战速决。” “这次回朝,我会自请离职,以后再也不当黎朝的大将军了,”他故意低头在我耳畔轻言:“以后便只当你一个人的三郎。” “那一言为定。” 我亲手为他整理戎装,心底明明很不舍得,却还要假装无所谓。 看出我的勉强,他心疼地摸着我的头: “等打胜仗回来那天我们就成婚,你可要开始准备婚服了,我的小新娘子。” 从我被皇帝赐给他至今,我们还没举行过成婚礼。 我汪着泪水的眼睛盯着他,突然到很委屈,用威胁的语气叮嘱: “你敢要不平安回来,我就改嫁,带着整个将军府当嫁妆。” “怎么还没嫁给我,就想着改嫁?” 他说话的样子还是那般温柔宠溺,仿佛这世间,从不存在能让他感到惊恐的事。 “你管我。” 他仔细为我揩去泪水,我不吃这套,继续道: “还有,我们家乡成婚都是要有戒指的,就是像这样的。”我用手比划着给他看: “要是没有戒指,我就不嫁给你了。” “好,小妍说什么三郎都答应,那我的小新娘子,可以亲亲你的夫君了吗?” 看着四下的士兵都默契地转身背对我们,我虽有些犹豫,终还是主动在他嘴角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这不够。”江晏清半眯着眼摇头。 将我摁进怀里一顿狠亲,像是怎么也不满足,待不舍分离后,声音暗哑: “等我回来后,你要每天加倍地补给我。” 17 江晏清走后半年,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其实并不孤单,只有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孤单的。 江晏清,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从楼兰圣女转型成楼兰哲学家了…… 18 江晏清已经离开一年,近来南疆总传来前线战胜的消息,很多人都说,最多再过去三个月,他就能凯旋…… 我很期待那天,每天都盼着见他。 19 三个月过去,马上就要入冬,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可江晏清还是没回来。 近日,我时常半夜惊醒,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醒来,心头总感觉烦闷,像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过好在前线每日传来的仍是捷报,而我的嫁衣也已经准备好了。 江晏清,你快回来,我要亲口告诉你: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你啦…… 20 黎朝二十年冬,常胜将军大胜而归,三日后便班师回朝…… 21 江晏清回来那天,我化了红艳的妆钿,他在别院时就说过,他喜欢热情豪迈的女子。 他走之前说回来那天就娶我,于是我穿上准备已久的嫁衣,特意去门口等他。 要是看到我穿嫁衣的第一反应是好奇的话,那江晏清一定是忘了之前的承诺,到时候我一定要假装生气。 然后要让他哄我,要哄很久很久才能原谅他。 我在将军府门口撑着伞等了半日,始终不见江晏清的身影,大雪成片落下,压得他当初买的青色油纸伞禁不住低了头。 在晚午时分,一片茫然天地间,远处终于出现一个黑影隐约攒动。 “江晏清——”我欣喜地扔下油纸伞,双手放在嘴边朝他大喊,拖着沉重的婚服奋力向他奔去。 可那个人影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我在叫他。 直到跑近我才发现,来人不是江晏清,而是他的一个下属。 心中不由萌生起一个难以接受的猜测。 但只当是自己吓自己,我不解,脸上依旧挂着笑,问: “江晏清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来人似是忍着悲痛,很久才支吾开口:“大将军他……” 看着面前人伤心的模样,我莫名心痛委屈,今天明明是江晏清来娶我的日子,不该哭,应该高兴。 后面我感觉耳朵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什么都听得不太清楚,只零星听见他说什么大将军密谋造反,群臣进言,然后于路途被合力绞杀什么的…… 黎朝皇帝其实一直忌惮江晏清手中的兵权,为防他功高盖主,便故意对民间疯杀魔头的流言置之不理,甚至还遣人火上浇油,将谣言越演越烈。 小人进言,此次江晏清若是再打胜仗,以后皇帝便再也降不住他。 于是皇帝便在半路设伏,伙同那些对江晏清恨之入骨的灭国敌军们内外夹击,以造反之名要将他绞杀。 起初江晏清是有机会杀出重围,后面不知是谁高喊了句:将军夫人已被生擒,她的生死全看将军的作为。 就这样,一生戎马的人,主动缴械,自愿死于敌军手下,至死,手里都紧紧攥着一枚精致的银色小环。 半生的忠骨之情,比不过无端的功高盖主四个字;一生的金戈铁马,最终却败于一二敌军之手。 22 我呆愣在原地,思绪始终无法聚集。 怎么会呢……江晏清明明跟我说好,等打完这场仗,就再也不当黎朝的大将军,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他绝不会造反,绝不会。 忽然有一滴温暖的东西砸落在地面雪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流泪了。 为什么要哭,今日我不该哭的。 安宁逐渐让世人忘记英雄,或许不过两年,人们便只会记得造反的疯杀魔头江晏清。 除了我,没有人能再回忆起,他也曾是黎朝的常胜将军。 站在眼前的人让我节哀,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江晏清在最后一次上战场前写的,然后就离开了。 我依旧站立在雪地中央,依旧感觉不到冬雪的刺骨与冰冷,我缓缓展开那封信,看着熟悉的字迹,我终于泣不成声: 千里书信,遥寄相思,我的小新娘子,准备好嫁给你的三郎了吗? 一直以来,有许多话都想同你说,可是无法当面说出口,便只能把它放在这里了。我的小新娘子你知道吗,其实在梨花树下初见时,我便对你倾心,定然是现在才知道的,可真是世间最蠢的新娘子。 但无妨,即便是蠢,也令你的夫君倾心不已。 还记得我以暗卫身份时常伴你左右时,只为能够一直瞧着你,但你好像一直没心没肺,都暗示你好几次,依旧看不出我喜欢你。于是我便以为你对我只是主仆与挚友之谊。那时我就想着,一定要早些同你坦白身份,再正式地同你表明心意。好在烈酒壮人胆,回将军府前晚,待你醉酒后说出喜欢二字时,我才知晓,我并非一厢情愿。 那晚我彻夜难眠,只期盼着第二日与你在将军府门前的见面。 出征那日,你同我说你们家乡成婚要有戒指才能作数,我有放在心上,经过日夜赶制,为夫已经做出来了,不知能否让我的小新娘子满意,待为夫回去后再拿给你看。倘若小新娘子不满意,也是得嫁于我的,你的夫君可是因为它,几晚都没睡好。 现在,让夫君猜猜小新娘子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哭鼻子?若是夫君猜对,便不要再哭了,我心疼。 写到这里已是深夜,尤像你当初说喜欢我那晚。你总是调皮,还最爱说笑,若是能一辈子看着你调皮说笑就好了,若能再见到你,我真想好好问问: 赵书妍,我已经准备好娶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妻吗? 23 若是不愿,许我下一世可好? 若能亲耳听见你答应该多好。 我的小新娘子,夫君真希望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因为如果你看到,我定然是不在了。 尾声 读完信,穿着嫁衣的美丽新娘唇角挂着微笑,脸上却布满泪水。 突然喉间一股腥甜,鲜红的血珠自嘴角流下,将那身嫁衣染得更为红艳动人。 成婚当日,我身穿大红嫁衣,跪倒在大雪地里。 临死前,隐约看见他急速向我奔来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可终不敌冰雪寒冷: “江晏清,你终于,来娶我了啊……” 第155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5)新 “你跟我过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叶蓁目光坚定,拍拍他的肩膀。 齐君澜疑惑片刻,跟随叶蓁进入房间。 上次进这间房后,就被诬陷偷玉佩,这次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坏事等着他。 莫不是要栽赃他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又或者,这个蠢女人直接对他霸王硬上弓? 发现齐君澜皱着眉头走神,叶蓁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喂,你在想什么?” 出于身体的防卫机制,他一把捏住叶蓁的手腕,力度绝对不轻。 “啊疼疼疼——”叶蓁瞬间拍打起他的手背: “快放手!” 齐君澜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放开钳制的手。 揉着自己无辜受伤的手腕,叶蓁愤愤不平: “齐君澜你什么意思?” “等一下,你刚刚不会以为我挥手是要打你?” 叶蓁歪头看着他,疑惑不解。 然而非也,他刚刚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所以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看着那只此刻红肿的手腕,加上叶蓁疼痛的表情,齐君澜冷静闭上双眸,暗想: 今天免不了又要遭受一顿来自这个疯女人的苦果。 见齐君澜闭眼沉默,叶蓁直接笑出声: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异想天开?” “虽然,我以前的确是挺无理取闹,有那么点坏哈,可人都是会变的。 上次看见你被诬陷偷玉佩还被欺负的时候,我就在想,设身处地,如果被诬陷和欺负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委屈……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痛定思痛,决定改邪归正,努力当一个善良受百姓敬仰的好公主。” 长篇大论完,她便认真指点着齐君澜: “你以后可不能再把我往坏的方面想了,试着改变一下以往对我的陈规看法,说不定会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他们俩要好好相处呀。 齐君澜眼神淡定看着她: 叶蓁能改变。 母猪能上树。 于是表情未有任何波澜,只冷冷回复: “是,卑职知道了。” 叶蓁:……你知道个屁。 就这回复态度,敢情她刚刚声情并茂说那么多,全是对牛弹琴。 “哎算了算了,正事要紧。” 只见她走到床边,弯腰从她那只平日最宝贝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块金色腰牌。 想也没想,就直接递给他: “呐,这个送给你。” 这是北国皇帝以前特意赏给她的免死金牌,为的是以防她哪次犯了什么滔天的灭国大罪,也能有个赦免的理由饶她不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单单只靠她公主的身份,很难堵住悠悠众口。 要是按照原剧情发展,这还真是一语成谶,原主不仅害得北国被灭,宫里就连个活口都没留。 以为齐君澜不知道这块腰牌带来的好处,她特意解释道: “有了它,在整座皇宫,除父皇和嫔妃们的私人场所外,你均可以随意进出。” “不仅如此,关键时刻它还能保你一命,怎么样,我对你好?” 叶蓁双手叉腰,有些得瑟。 当公主就是好,权利大,还不用看别人眼色。 【团子,以后给我多安排这种角色。】 团子关键时刻立马装聋:【好困,我好像听不太清声音了。】 叶蓁:…… 团子装聋作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就连齐君澜也变得一言不发? 从一进房开始,齐君澜对她的态度就低到冰点,先不谈尊卑体统,就算是正常的朋友关系,他也不该像这样总让人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叶蓁起了报复心,将未送出的腰牌放在桌上,身姿妖娆走到齐君澜面前。 两根手指抚上他喉结,似笑非笑,语气中尽显温柔: “我的好侍卫,你怎么不说话,是被人毒哑了吗?” 脖颈像是被毒蛇缠绕,齐君澜触电般后退,羞愤护着刚才被叶蓁摸过的地方。 这蠢女人想一出是一出,方才的行为于青楼女子无异,简直不知羞。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被万人践踏至死。 羞愤毕竟是羞愤,齐君澜就算再不愿,也阻止不住脸颊自然变红。 眸底满是怨恨,语气就像是在拆穿某人的把戏: “故伎重施,公主觉着我是多蠢,才会在同一件事上踏足两次?” 等他拿着腰牌走出这间房,定又会像上次那样,被人栽赃,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将会是‘人赃俱获’。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叶蓁这才明白他迟迟不肯接手的原因,摆手解释: “你放心,我早就通知下面的人,这腰牌是本公主亲自赏赐给你的,在我的地域内,见到这块腰牌就如同见到本公主,他们不会为难你。” 齐君澜依旧不肯接手。 说一万句话,还不如行动一次,叶蓁只好拿起桌上的腰牌强行塞给他: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走出去,看我到底是不是又在逗你玩。” 最后被叶蓁推搡着才出了房间,在庭院扫除的几人只是好奇房门口的动静,往这边瞧了瞧,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院内情况正常且平静。 这次难道真的不是她刻意设置的局? 回过头,只见叶蓁在房门口向他欣喜地招手,仿佛在说: 看,我就说没耍你! 最终,余光落在她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上,手腕处的皮肤此刻依旧红肿。 ……蠢女人。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55。】 齐君澜的背影逐渐消失。 听见提示音的叶蓁,止不住嘴角上翘,怕被人看到,立即关门,背靠在门上: “他刚刚肯定在心里夸我了。” 团子回应:【夸你什么?】 “当然是善良美丽大方,诱人聪明机智勇敢……之类的。” 团子:【或许,还有贪婪……】 叶蓁从鼻腔哼声,发出质疑。 团子胆怯,只能偷偷背过身,砸砸小嘴:【哎呀我好困,要睡了。】 齐君澜回屋后,天色已晚,借着暖黄的烛光,腰牌显得更为熠熠生辉。 他可以肯定,这块腰牌不是假的。 眉间阴鸷顿生,低声喃喃自问: “……她到底要做什么。” 黑夜没有做出回答。 夜色幽深,眸子闪烁起野狼般的炽热光芒,像是猎人开始对一只偶然闯入的小动物挑起兴趣: 或许,明天就会知道答案。 第156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6) 微风习习,于湖中亭里,叶蓁悠闲躺在懒人椅上,小日子滋润得乐不思蜀。 桃花酥是真的好吃。 看着手里的点心,又望望站在一旁的人,叶蓁勾勾指尖:“你过来。” 齐君澜遵令缓步走到叶蓁跟前,表情不太喜悦。 “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叶蓁拿起一块桃花酥,示意让他接过。 “卑职不喜欢吃别人用手触碰过的东西,” 盯着叶蓁嫩如葱玉的手,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温润夹杂阴森的笑: “尤其,是公主碰过的。” 叶蓁简直要被气笑,他竟敢嫌弃我?! 被我碰过就不吃? 反骨丛生,她偏要当着他的面把手里的点心一口一口,优雅享受地咽下。 既然矫情,那就饿死。 吃完后,心底更是冒起一股怒火,刚想要出声责问齐君澜。 他刚刚不会是在试探我? 于是转而换上甜美礼貌的笑容,连着盘子端起,也不管齐君澜接不接受,直接送他手里: “好,那这盘子里的我没动过,你总愿意吃了?” 闻言,齐君澜一时怔愣在原地,像是受到什么难以置信的打击。 就连嘴角那阴森又温润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 方才他已经将言语说到那番地步,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出冒犯之意。 若放在以往,面前的女人定会勃然大怒,同时,他也少不了下人们自发的一顿打骂。 原本是抱着无所谓打骂的心态尝试,谁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吃。” 因为叶蓁方才的表现实在让他未曾料及,竟有些止不住结巴起来。 但很快也就恢复常态。 当然是因为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但叶蓁心里还是有些介怀他刚刚嫌弃她的事,偏不想这样说。 “因为太腻,不想吃了。”她杵着下巴,指节敲着案桌。 眸光一转,似是勾逗,又似挑衅: “你最好给本公主全部吃完,然后腻死你。” 齐君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且不说才只是吃了一块点心,按照平日的量估算,此刻若是再吃两盘桃花酥,这位小公主也绝不会觉得腻。 齐君澜没有将心中所思表现出来,嘴角微微舒展,心情不易察觉地放松,语气却是依旧格外嫌弃生冷: “桃花酥也能吃腻,小公主倒真是矫情。” 简直是猪油蒙了眼,不识好人心,叶蓁尝试自我调节,闭眼做起深呼吸: 【忍不了了,我好想揍他。】 团子手足无措:【冲动是魔鬼,宿主大大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50。】 叶蓁和团子不明所以:? 叶蓁:【好,我原谅他了。】 团子一声长叹:害……女人的心思,说变就变。 “好吃?” 叶蓁双手撑着下巴,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以后你要是还想吃就跟我说,我让膳房的人给你做。” 齐君澜幽黑眸子里闪动着坏坏的深沉,眉梢处笑意微漾: “好啊。” 不知为何,叶蓁突然觉得有点冷,因为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须臾,宫女紫罗急切迈着小碎步穿过湖中长廊,面容焦虑。 正要俯身贴近叶蓁耳边,欲小声传达要事。 她抬手格挡住两人: “不用这样,齐侍卫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紫罗睨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向叶蓁毕恭毕敬行礼: “禀公主,陛下急召齐侍卫,说是有要事需问。” “就这?看你刚才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叶蓁满不在意,重新躺回懒人椅。 见状,紫罗的声音稍微降低一度: “陛下说召见齐侍卫的时候……龙颜大怒。” 叶蓁嗖地从懒人椅上蹦起。 只见齐君澜依旧从容不迫,正转身欲离去。 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他身边: “我也去。” 齐君澜步履停止,站在原地,表情不解:她为什么要去,是因为担心他? 说实话,从被齐国当作弃子,扔来北国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再不存在,能让他齐君澜感到害怕的东西。 而他所经历过的,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所有不幸中,至多严重,也就是一死。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他从不畏惧死亡,故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祸事,总能冷淡地看待,甚至有时候还会自嘲: 这次能死吗? 若是能……也算解脱。 “我说旁边怎么没影子了,你怎么停下不走了?” 齐君澜循着声音回过神,抬头发现,叶蓁在不经意中竟已走得距离他五步开外。 他僵硬着身体停留在原地,没有向她靠近: “公主是北国最尊贵的人,如果只是想要彻底拥有我,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一直以来,她都是通过施压的方式,想让他主动屈服。 可现如今,竟舍近求远,总做许多同她身份不符合,于她而言,卑微又麻烦的事。 叶蓁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朝他的方向走近。 一步,两步…… 在两人共同注目下,只见叶蓁迈着沉稳的步伐,逐渐拉近他们间的隔阂。 微风拂过,万物唯美,像是玫瑰盛开在暖阳。 轻波荡漾,万川雪融,像是白云缓缓弥散于蓝天…… “你这里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齐君澜:…… 叶蓁极煞风景,指尖直接挨着他的眉心: “这个地方以后能不能少出现些莫名奇妙的东西?” 齐君澜的脑瓜子,怎么从见皇帝,突然就跳脱到她想彻底拥有他这事上了? 她真的快跟不上他脑回路了。 眼前这个叫叶蓁的女人,最近总能做出让他震惊的举动,待快速挥手打落她的手指,不知齐君澜是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在置气: “公主才是,往后还是少同卑职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完就不再理她,快速迈开大步往前走,那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犯人逃离作案现场。 齐君澜竟没缘由变成现下这副模样,叶蓁更是来了兴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刚刚是不是因为害怕父皇会发难于你,所以才在胡思乱想?” “不是。” 齐君澜毫不犹豫。 “那就是默认刚刚在胡思乱想喽。”叶蓁像只狡猾的狐狸,决定不依不饶。 齐君澜嘴唇紧抿,加快步伐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你不要胡乱猜测。” “哎呀,只是聊聊天嘛。” 叶蓁突然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你放心不用怕,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哪个公主会拍着胸脯跟人说话?还是跟一个男人。 真不知羞…… 齐君澜实在没眼看。 ……还拍得那么用力,也不怕疼。 他也不想多说。 叶蓁却像是要和他比赛竞走,不拿冠军誓不罢休: “我刚刚都保证说要护着你了,怎么样,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好?” 齐君澜不想回答,冷冷吐息:“闭嘴。” 叶蓁瞪眼震惊:“你敢命令我?” 齐君澜:“……” 第157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7) 还没进养心殿,大老远就听见李贵妃哭哭啼啼的声响。 于是叶蓁踏进门槛,随即又后退一步,仔细扫视大门上方的牌匾: “原来是养心殿,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新建座闹心殿。” 团子:【宿主大大,你是会说话的。】 李贵妃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诧异,急忙收声,泪眼婆娑看向门口两人。 皇帝也没料到叶蓁会来,急忙收住原本想要对来人大发雷霆的架势,改为慈祥老父亲迎接宝贝女儿的模样: “蓁儿,你怎么来了。” 叶流渊是女儿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趁机挽上叶流渊的臂弯,叶蓁软糯着声音朝他撒娇: “父皇召见的可是儿臣最宝贵的侍卫,儿臣怕他被人欺负。” 叶流渊豪迈一笑,佯装斥责: “你这话说的,不过是将他召来问话,难道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父皇万民敬仰,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可要是换作旁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还意有所指看向此刻被叶流渊冷落在身后的李贵妃。 李贵妃好似花容失色,捂着娇嫩红唇反问:“蓁儿你说的人是我吗,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说完,便上前几步,同样挽上叶流渊的另一只臂弯。 “没错,我说的人就是你。”叶蓁朝她吐舌作怪。 往日李贵妃这对母女没少给原主挖坑,可原主又是个笨蛋反派,每次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皇上~你看蓁儿说的,我明明没有……” 叶流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进退两难。 反观安稳站在叶蓁身后的齐君澜,身姿如松,神情黯然,仿若眼下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贵妃开始呜咽作声,又故作坚强擦去眼角早已干涸的泪渍,样貌可怜极了。 “环线~你看她~呜呜呜~”叶蓁也学着李贵妃的语调阴阳怪气,最后神色恢复正常,两只杏眼直愣愣审视李贵妃: “你刚刚在擦什么呀,眼泪还是空气?” 齐君澜站在一旁,一贯冷峻的脸上,被叶蓁逗得竟也浮现起浅浅笑意。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般伶牙俐齿。 李贵妃被怼得语塞,当真开始委屈起来。 “咳咳。”眼看李贵妃真的要哭,叶流渊赶忙出来充当和事佬: “蓁儿,不可如此放肆。” “哦,好。”歪头靠着叶流渊的肩膀,叶蓁听话点点头。 “朕的蓁儿就是听话,惹人怜惜的小公主啊。” 李贵妃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叶蓁虐她千万遍,这个死老头全当眼瞎看不见? 满眼都是自己的宝贝小公主,此时北国皇帝那还有余光顾及李贵妃。 最后还是叶蓁率先发问:“所以今天父皇非把儿臣的贴身侍卫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这……“叶流渊左看看叶蓁,右瞧瞧贵妃,犹豫过后决定当起甩手掌柜:“还是让贵妃跟你说。” 两边他都不敢得罪,只能将主动权交给这两位他最宝贵的女人。 “贵妃娘娘,那您就说~” 局势转而变成面对李贵妃,叶蓁自然感到不耐烦,不屑挠挠耳朵,索性拉着齐君澜直接在一旁就坐。 就知道是这个李贵妃在搞事,她都没计较以前原主在李贵妃那儿吃的哑巴亏了,她竟然还敢主动挑事儿。 面对叶蓁的无礼,李贵妃剜一眼背手站在不远处,只想装聋作哑的北国皇帝,努力压下心中怒火: “蓁儿,昨夜子时,我宫里的侍女小荷被歹人奸污,今日晨起被人发现及时,生命虽未受波及,可待她醒来,我们细细盘问才知道,昨夜奸污她的那个歹人竟是……” 叶蓁双臂交叉于胸前,摆出封闭性姿势:“好巧不巧,那歹人正是我的贴身侍卫齐君澜,对?” 齐君澜扭过头,眼神正好和叶蓁对上,他眸色一黯,冷清的黑眸深沉注视着她。 叶蓁抬手盖在他放在桌边的手背上,缓缓一笑:“放心,我什么都知道。” 她都无语吐糟了,这种栽赃陷害也未免太过低级,张口说黑就是白。 “没错,你怎么也知道?”李贵妃没想到胜利来得这般快,她都不用力争,结果就出来了。 叶蓁瘪嘴,接着翻一个夸张的大白眼: “我怎么知道?这种拙劣的栽赃手段,正常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李贵妃好歹经历大风大浪,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那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说谎?” 自上次宴席开始,她就发现叶蓁这个死丫头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处处跟她作对。 肯定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的,思来想去,只能是这个齐国质子在从中作梗。 不过是敌国派来的质子,在这偌大的北国皇宫里权力不大,但却能凭借他那张魅人的脸用死丫头的权力狐假虎威。 要是不趁着死丫头还未对他情根深种就除掉的话,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叶蓁也不想接着作过多解释,只希望能速战速决这事,于是毫不犹豫道: “昨夜齐君澜就在我房里,哪儿都没去。” 李贵妃扯着帕子掩在嘴边,没人看见那锦帕之下的奸诈笑容: “小公主可能是因为护仆心切,没听清楚本宫方才所说,事情发生在昨夜子时,那个时候,齐君澜应当不在小公主屋里?” “李贵妃可能是因为更年期耳背,也没听清楚本公主刚才说的,齐君澜昨夜就在我房里。” 一字一顿,坚定刚毅: “一直、整夜、都在。” 齐君澜身体偶顿,看向叶蓁的冻结眼神中,突然有松动的迹象。 她这是在做什么,竟不惜败坏自己的闺房声誉,也要作伪证保他? ”胡闹!”事情发生到这一步,甩手掌柜叶流渊再也听不下去,将手边的茶杯一把掀翻在地。 原本只以为是侍卫和宫女通奸的小事,宠爱的贵妃既然要讨个说法,便将人唤来严惩就是。 可这,怎么就变成他放在心尖儿上的珍贵小公主和低贱侍卫的事了! 无论这事真伪,他都难以接受! 若这事是真的,那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公主就是被猪拱了。 可若要是假的,便是他的小公主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誉,也要保全这个齐君澜! “来人啊,把齐君澜给我拉拉……拉下去!”叶流渊气得头晕腿抖,只能扶着桌角勉强下达命令。 李贵妃捏着袖子里的巾帕暗自窃喜:太好了,齐君澜这次不死也得残。 “父皇是要杀了他吗?”叶蓁赶忙拉住齐君澜片块衣角,扑通跪在叶流渊面前。 嘶——膝盖好疼! 两颗晶莹的水点,在眼角里一闪一闪地苞出来,像是荷叶上的露珠,那小嘴唇却抿得紧紧的,倔强忍着泪水。 “……你的膝盖。”齐君澜微微蹙眉,难得主动关心。 “你先别说话。”叶蓁小声招呼好身后的男人,等再次面向叶流渊时,又是那副倔强可怜的模样: “齐君澜若是有事,儿臣绝不独自安好!” 闻言,齐君澜蓦然瞳孔震颤,心脏瞬间好似骤停,紧接着便开始剧烈跳动。 紧抿着薄唇,抬起一只手捂住的心口,视线却被叶蓁那单薄又纤细的背影牢牢吸引。 他,这是怎么了? 第158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8) 叶流渊这下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好好的小白菜突然就被猪给糟蹋了。 之前只以为叶蓁是一时兴起,想要个听话的侍卫,才同意将齐君澜赏给她,谁知道竟然是引狼入室。 可看自家女儿又是赴死般壮烈,他便再不敢动齐君澜分毫。 “走,你们俩给我赶紧走,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叶流渊按着两边突突直冒的太阳穴,厉声逐客。 眼看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儿了,竟然因为叶蓁的以死相逼,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李贵妃心有不甘: “皇上~可齐君澜明明——” “你也给我滚!” 他顺手拿起脚边的凳子就往李贵妃身后扔,咔嚓一通,凳子碎得七零八落。 ……这个死老头。 看眼下这种情况,李贵妃明白,原计划只能泡汤,所有的心酸苦楚都只能打碎牙齿含着血沫往肚子里咽。 向北国皇帝告退后,她也不顾及往日的高端优雅,提起裙子就去追赶此时应当还未走远的两人。 “你们俩给我站住!”李贵妃气喘吁吁。 不过这么一会儿,他俩竟走得这般远,害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真是更年期到了? 可她还未及四十啊! 反观此时的叶蓁,面色红润,哪还有方才在皇帝面前的可怜模样,果然全是演戏装的! 她整理好表情,换上以往那副虚伪面孔,朝叶蓁伸手:“蓁儿,你听我说。” 叶蓁直接抬手婉拒她的碰触: “等一下,别叫我蓁儿,呕……犯恶心。 贵妃娘娘您还是叫我叶蓁或者死丫头。” 示好被拒,却又因为自觉心虚,李贵妃只好干笑着继续讨好: “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叫过你死丫头?” “你私下在别人面前不都是这样叫我的吗?” 李贵妃:…… 她怎么知道? “哈哈哈,小公主可真会开玩笑。” 李贵妃捏着衣角擦额头细汗,一时连自己有巾帕都忘了,眼珠子滴溜溜转几圈,心中生计: “叶蓁,你一定要相信本宫,本宫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千万不要受齐君澜的挑拨。 本宫知道,你之所以会对我态度大变,定是从他那听说很多关于我们之间不好的事情。关于昨夜奸污宫女的事,本宫也只是想让齐君澜远离你,让你不再受他迫害。 本宫可是一直真心,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啊。” 齐君澜玩味地扯起嘴角,看着眼前的好戏。 难怪北国皇帝会被这李贵妃迷得颠三倒四,既会卖惨,又能说会道的。 只不过,还是太蠢。 “我说贵妃,我现在这样对你,并不是受齐君澜挑拨,而是因为有神人相助,我自己也幡然醒悟,火眼金睛看破了你的丑恶嘴脸。 顺便问问,你是有多蠢,才会觉得现在的我还会继续受你蒙蔽?” “你敢骂我蠢?”言尽于此,李贵妃也算彻底明白叶蓁是真的变了。 她不再是以往那个嚣张跋扈却也蠢笨不敢堪,可以任人利用的庸人。 “怎么会是骂人呢?是真话。” 叶蓁回头和齐君澜对上视线:“对?” 齐君澜状似无意低头,其实更像是在默认点头。 竟敢合伙对她不敬,李贵妃肺都要气炸! “好,你说你现在有神人相助是?”李贵妃怒瞪一眼齐君澜,区区质子,也能称作神人: “那你最好期盼神人能助你一辈子。” “你看齐君澜干嘛?看我,我告诉你,你还真期盼对了,神人真能助我一辈子。”她双手叉腰,洋洋得意: “因为我就是那个神人。” 李贵妃一口银牙都快咬碎,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她只要说一句,死丫头立马就能顶十句。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 李贵妃被气得面目狰狞,牙呲欲裂,却只能双手捏拳在原地踩踏: “啊啊啊啊——” “别叫了,光靠嚎叫就算厉害的话,驴都能掌管后宫了。” “你,你竟敢说我,我是驴?!” 下一秒,她两眼直冒金星,后仰气晕过去。 姗姗来迟的叶颖颖正好及时接住李贵妃: “母妃,母妃!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叶蓁摊开双手以示清白: “我可什么都没做哈,她最后就说了句‘我是驴’然后就晕过去了。” 叶颖颖扶着李贵妃,抬手欲加发难:“你!” 齐君澜想也没想,下意识站到两人中间,举臂护住叶蓁。 叶蓁却有些不领好,因为她真的很想告诉齐君澜:你挡住我瞪她的视线了。 被突如其来的高大身姿压迫,叶颖颖及时收手。 她不能打叶蓁,本来父皇就偏心叶蓁,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先动手,更会落人口舌。 早听母亲说这个死丫头不再像以往那般好糊弄,没想到竟是真的: “你们俩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只等放完狠话,叶颖颖才甘心和宫人们带着李贵妃离开。 团子今天被震惊一整天:【宿主大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叶蓁:【上个界面当小太监,前期被陆云谏压榨剥削,还敢怒不敢言,嘴皮子功夫早在心里练习千百遍了。】 团子:【那你后面也没怎么把这功夫运用到陆大佬身上啊?】 叶蓁:【他后面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 好在,在这个界面她能大展一技之长,不至于让这潜心修炼的技艺落灰。 叶蓁:【团子,话说我的嘴是不是真的有点欠,我是不是应该自我反思一下?】 团子:【没有没有,程度刚刚好,宿主大大你……】 叶蓁:【五四三二一反思完毕。】 团子:…… 安慰的话,终究是又慢又多余。 想起齐君澜刚刚在叶颖颖面前维护她的场景,叶蓁的小脑袋骤然从齐君澜肩侧窜出: “有进步啊,竟然都会护主了。” 她一边拍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一手捂住心口,表示深感欣慰。 “……走。”齐君澜明显欲言又止,浓睫下垂,只身往前走,光看背影还有些失落。 “看你从出养心殿就这幅模样,是不是有想问的,想问就问呗,没必要藏着掖着。” 总能冷静目视一切的齐君澜,竟然也会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公主方才什么都没问,便相信我我做过那事,还如此这般地维护我,甚至还……” 齐君澜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耳尖悄悄爬红: “还不惜以这种方式。” 虽然他和叶蓁之间的关系一直清清白白,昨夜更是没和她碰过一面。 但她方才情真意切说的那些话,总会让人多思多虑,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认为,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些什么。 “相信你,就是因为信你,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毕竟你不是那样的人。 维护你是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再说了,来见父皇前我就说过不会让你有事,本公主说到做到。” 拜托,她现在可是公主唉,不好好利用这个身份造作,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再有,胡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形式所迫,你也看见当时的情况了,李贵妃明显是有备而来,就算父皇心里明知你没做过那事,可为了哄李贵妃,起码也得扒你一层皮,就算是我求情也没用的,因为父皇从不会真心关切宫人的生死。” 齐君澜知晓,她说的都是事实,北国皇帝于她而言,是位好父亲,于李贵妃而言,或许是位好丈夫,可于天下百姓而言,绝对称不上好君主。 看齐君澜对她的话貌似深表赞同,便继续解释: “所以只有我假装爱上你,已经跟你扯上了密不可分的共生关系,他才会因为顾及我,让你安然无恙离开。” “假装爱上我?” 叶蓁:糟,嘴瓢,说快了…… 第159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9) 不过,合着她刚刚说的那些都白费,他只听清这一句? 这人怎么只捡自己想听的话听啊! 气归气,她还是怂得双手合十,极力辩解: “口误,绝对是口误,没有假装,本公主是真的很爱你。” 说完还眨着那对星星眼,努力迸射出无辜。 她深刻知道,面前这位大佬是典型的小心眼儿。 结果谁知,像是愈加激怒面前的男人,只见他长袖一摆,两颗黑水银般的瞳孔死死盯住叶蓁: “口误?卑职倒是不认为,公主若只是假装的,更、好。” 惨了,他生气了。 叶蓁步履轻盈跟在后面,轻轻戳下男人坚实的脊背,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点的试探: “你生气了吗?” 齐君澜回过头凝睇叶蓁,嘴角噙着一抹邪笑,明显说着反话: “没有。” 完蛋,真生气了。 直到返回归处,尽管叶蓁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把小心眼的男人哄好。 夜色渐浓,两人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 叶蓁端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杯刚泡好的茶,看着窗外面的景色,天好黑,她好难。 没有预兆,突然就捏着手里那杯浓茶仰头猛灌。 好好的茶水,硬是让她喝得跟烈酒似的。 但不一会儿,瞌睡虫按时到来,叶蓁很快就休整好美美就寝。 反观东苑另一侧的厢房内,齐君澜侧身躺在床榻上,迟迟未睡,整晚都辗转反侧。 闷闷看着房间里的黑暗,却不吭声,鸦羽般的剑眉时而深皱,时而舒展。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所以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 要是喜欢,起初又为什么会说是假装? 都说人在无意识下说的话是最真实的。 想到这,瞳孔猛地一沉,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 可要是不喜欢,又为什么要说是口误? 难道是怕我误会? 误会她喜欢我……误会她不喜欢我?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齐君澜那对浑如刷漆的剑眉皱得更紧了。 此时早已进入梦乡的叶蓁不知道,由于自己白天嘴快多说两个字,让一个在很久前就早已目空一切的男人,第一次在半夜失眠,并且陷入纠结的深渊。 清晨,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丝丝亮光,细小的云片在蔚蓝天空中泛起小小的白浪,暖洋洋的红日给所有人都带来美好心情。 叶蓁撑着懒腰推开房门,哈欠只打到一半就被迫停止,面前的高大身影替她遮住大半的暖阳。 齐君澜未免也太过尽忠职守,大清早就来她门口站岗,弄得睡了好几个回笼觉的叶蓁都有些莫名羞愧。 为打破僵局,叶蓁主动招手,展齿笑着: “齐侍卫起得真早,就像是晚上没睡似的。” 叶蓁保证,她只是想用夸张的打比方,单纯赞美一下齐君澜早起站岗的美好品德。 可对于昨晚彻夜失眠的齐君澜而言,这话听着却变了味道。 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攫住叶蓁: “卑职昨晚很早便就寝,一整晚都睡得很好。” 叶蓁闻言嘴巴微张,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干笑一声: “哈哈,是……是嘛。” 男人目光坚定,迅疾沉声回复: “是的。” 叶蓁:“……” 怎么回事? 叶蓁觉得,他们两人的谈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大清早,是她没睡醒,还是齐君澜没睡醒? “公主昨晚睡得好吗?”齐君澜借机追问。 “当然好呀,一觉睡到大天亮,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说完像是还没睡餍足,又抻了抻懒腰。 看样子并不像在说谎,闻言,齐君澜眼帘下垂。 所以,昨晚只有他一人,因为白天那句话,思前想后得彻夜未眠。 齐君澜站的方向逆着光,虽然是面向叶蓁的,但由于光线问题,从始至终都无法看清面前男人的表情。 她双手叉腰,几个箭步冲到齐君澜面前,狐疑发问: “你今天很奇怪。” 面对叶蓁的突然靠近,齐君澜咽下口水,双手捏拳放在身后,努力不让自己的异常外露,强装镇定和她对视着: “哪里奇怪?” 大清早刻意强调自己昨晚睡得很好,不仅如此,竟然还铁树开花,关心起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无论上下还是左右看,都很奇怪。 叶蓁踮脚又凑近几分,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面对不断靠近且炙热的目光,齐君澜有些紧张不安。 脸色发红,额角有薄汗,呼吸也比平常重了些,叶蓁直接说出心中的疑惑: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是因为生病,所以才举止奇怪的吗? “卑职没有生病。”说着,便赶忙后退几步,和叶蓁拉开一段距离。 因为放心不下,叶蓁再次上前几步,关切询问: “你确定?” “卑职确定,以及……” 男人呼吸微微一窒,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怕被看出异常,只好刻意将语调放缓,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公主你靠得太近了。” 此时的叶蓁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感情小白,心里的雷达发出探测,顿时警铃大作。 “等等!你该不会是?” 【团子,赶紧查一下齐君澜现在对我的好感值。】 还在睡觉的团子听到命令也没多作思考,眨巴着两只小圆眼翻看数据,最后低糯回复道: 【55。】 说完又打着哈欠躺回兔窝: 【上次是-50,这次是55,经过这段时间已经多了5点好感值,还得继续努力……】 团子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觉: 【等一下,-50到55,这明明是多了105啊!】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团子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 【宿主大大!】 叶蓁倒是格外冷静:【……我知道。】 55的好感值,已经是超越普通好友的好感了。 “齐君澜,”叶蓁眉眼含着些许柔情,偏头贴近面前男人的耳边,轻笑一声后,甜糯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尖,齐君澜感觉大脑空白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叶蓁所说的话后,耳尖那处的皮肤更是如火一般烧起来。 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不是,绝无可能。” 就在这时,团子突然在空间里欢呼起来: 【宿主大大,就在刚刚,齐大佬的好感值变成60了!】 60的好感值,刚好达到喜欢的程度了。 原来是表里不一的嘴硬王者。 叶蓁继续趁热打铁,死死盯着齐君澜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最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骤然交汇。 她笑盈盈反问: “是吗,齐侍卫真的不能喜欢一下我嘛?” 此时齐君澜已经说不出任何话,目光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他明知不该盯着她的眼睛入迷。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这眼睛变得格外魅惑人心。 ……明明以前从未这般想过。 第160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0) “好啦,不逗你了。” 叶蓁知道这种事应该适可而止,要是逼得太紧可能会适得其反。 “哎对了。” 她蹦蹦哒哒往前走,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说清楚。 面向前方,看着远处的风景: “昨日是口误,没有假装。” 说完也没管后面的人有没有听见,自顾自继续朝前溜达,不时半蹲身子,端详道路两边的植株。 跟在身后的男人自然是听清了,身形一顿,面前仿佛有堵无形的墙阻拦了去路,使他无法继续前行。 却在心头默念:没有假装……便是真的喜欢。 【滴,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为40。】 富丽堂皇的殿宇内。 李贵妃坐起身子,半靠在床塌一头,明明自己才是病号,此时却还要努力打起精神,安慰面前的泪人: “乖,别哭了,母妃现在已经没事了。” 昨日由于气急攻心,身娇体弱的李贵妃昏睡到今日午时才悠悠转醒,刚醒来耳边就传来叶颖颖那嘈杂的哭啼声。 在李贵妃的安慰中,叶颖颖像是找到倾诉点,哭得更加猛烈。 “叶蓁那个贱人也太过分了,以往仗着父皇的宠爱欺负下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 越说越激动,赫然愤怒起身: “照这样下去,过些时候是不是都敢对父皇颐指气使了!” 李贵妃孱弱拉住叶颖颖的臂膀,示意她坐下,心平气和说话:“颖儿你安静些,母妃头疼。” 叶颖颖完全忽视李贵妃的劝阻,内心不平: 叶蓁虽然是北国的嫡公主,但自己的母妃好歹也是贵为妃嫔,无论辈分还是地位,都不在叶蓁之下,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受她欺负。 越想越气不过,只能在原地直跺脚: “母妃,父皇他就是偏心!” 明明都是父皇的女儿,可一直以来,他的眼睛好像就只能看见叶蓁一个人。 从小,只要自己和叶蓁做了同样的好事,得到表扬的只有叶蓁一个人。 可要是同时犯了错,叶蓁就总能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而她总会受到父皇的责骂。 除此外,叶流渊甚至都从不会主动见她,好像有没有她这个女儿都一样。 叶蓁拥有的本来就很多了,结果还要抢走原属于她那份的父爱。 从出生起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她,又怎么能不恨叶蓁? “母妃都知道,许是因为叶蓁那个死丫头从小就没了母亲,死老头怕她受欺负,所以就对她过分宠爱些,” 李贵妃不顾自己刚病未愈的虚弱身子,依旧极力安慰着叶颖颖: “母妃知道你委屈,所以从小只要叶蓁有的,母妃也都努力帮你争取到,不仅如此,以后她没有的,母妃也会让你拥有。” 听到这话,叶颖颖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些,遂侧身躺在李贵妃怀里委屈地小声啜泣。 前不久的宴席已经接待了各国使臣,如今各国使节均在都城歇下,不久便会开始谈论边疆事宜。 朝中有传言,说是北国将会派遣一名公主出使和亲。 虽不知真假,但若是在那之前便有了婚约,便绝对不会成为和亲的人选。 叶颖颖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变得清醒: “女儿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和丞相之子攀上关系,母妃放心,儿臣将来一定会比叶蓁那个死丫头过得更好。” 丞相是北国最有权势的肱骨老臣,若是能嫁进丞相府,便可保一生权高富足无忧。 相反,若是因为和亲,被迫去那些偏远荒芜的地方生活,便是无异于流放,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要是不抓紧时机,等到后面跟叶蓁成为和亲的必然人选后,北国皇帝一定会因为舍不得叶蓁,选择让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去和亲。 想到这,叶颖颖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眼睛里是刻骨的怨毒:叶蓁,你给我等着。 由于临近冬天,御花园中的景色略显萧条,悬挂在枝上的树叶大多枯萎掉落,仅有几片生命力顽强的残破叶片,于冷风中瑟瑟发抖。 等感慨完暮秋景色的悲凉,环顾四周,叶蓁这才发现齐君澜不见了身影。 明明刚刚还在的,于是求助外挂:【团子,齐君澜去哪了?】 【宿主大大别担心,团子马上为您开启现场直播。】 短小的兔爪在空间里一通乱点,很快叶蓁就感觉到脑海浮现起一块类似于荧幕的光板。 画质清晰,声音洪亮——五星好评。 画面里的齐君澜此时正坐在一间像是比较隐秘的屋子里,而坐在他对面的三名男子则看起来比较眼熟。 叶蓁试着在记忆里搜索,很快就想起来。 他们三个不就是,上次出席华清宫宴席的齐国使臣嘛。 只见画面中,续着一摞花白胡子的老者先开口: “二殿下,自年始初春起,君主的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代理朝政的大殿下因仗着皇位只可能是他一人继承,便不思进取,整日寻花问柳,更是将朝中事务一概交给外戚,如今齐国的局势可谓是危如累卵……” 正常人听到这话都会感同身受地担心几分,结果谁想到齐君澜竟露出一丝嘲讽,半截身子慵懒侧躺在案桌上,冷冷淡淡: “齐国的事,无论好坏自然都有齐国人打理,同我一个废弃的质子又有什么关系。” 右边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尽管长得儒雅,下一刻便面露凶光质问道: “二殿下怎能说出这般冷血话,齐国好歹是生养殿下的地方,如今自己的母国内忧外患,岂能置之不理?” 生养? 呵……他情愿没有来到这个世间。 齐君澜没有立刻回复,修长的指节错落击打着桌面发出的声响,听着沉闷的声响继续沉默不语。 长胡子老者捋捋花白胡须,意味深长劝解: “老臣知道,二殿下心中有怨,当初君主也是因为听信妖后谗言才会如此苛待二殿下,如今……” 想到后面要说的话,老者先是叹息一声,无奈摇头,才继续说着: “恕老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君主恐怕所剩时日已不多,大殿下又烂泥扶不上墙,只有您才能堪此大任啊。” 说道苛待,叶蓁就想起来,在齐君澜出生不久,齐国君主因为听信齐国皇后的挑唆,就地绞杀了他的母妃。 本来齐君澜母族势单力薄,也构不成跟大殿下抢皇位的威胁。 可齐国皇后是典型眼睛里容不了沙子的人,不允许任何尖刺,隐秘地在她身边生长。 后面就以皇后之名把齐君澜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着,饿得要死了才给饭,渴得不行了才喝水,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眼看齐君澜在困苦中一天天长大,有些东西或许是天注定的,他的样貌跟才华都远远超过大殿下。 于是齐国皇后又开始作妖,哄骗着齐国君主把齐君澜送来北国当质子,本想着他能客死异国他乡。 却不曾料及,反倒给了齐君澜翻身农奴把歌唱,壮大自己势力的契机。 按照原剧情,齐君澜最终还是会接受这些使臣的建议,然后开始布棋设局。 齐君澜平静而莫名地抬头问道:“只有我才能堪此大任?” 三名使臣以为他终于想通了,齐齐下跪异口同声:“是啊殿下!” “那你们盘算错了,我不能的。” “为何?” 只见齐君澜支肘偏头,悠悠然道:“因为不想。” 叶蓁:? ……怎么回事,主线剧情好像彻底乱了。 第161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1) 叶蓁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如今的北国皇帝一叶障目,目光只局限于皇宫内的虚假景象,不曾体察民情。 殊不知北国如今的繁华不过是空有其表,败絮其中。 齐君澜成为齐国的新君主,将来统一两国,是朝代延续发展的必经之路。 她起初想的是,既然无法改变北国被灭的命运,那就尽量在那之前给齐君澜做好思想工作。 让他在攻打北国的时候,起码不会再做出杀尽宫人,血洗汴安的极端行径。 结果现在,他竟然对成为齐国君主毫无兴趣,那接下来的登台戏又该怎么唱? 叶蓁继续观看他们的对话,最终,那三名使臣还是没能劝说成功。 看到齐君澜回来的身影,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转头吩咐下人收拾着该回去了。 叶蓁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再走几步就是有些长的台阶。 齐君澜眼尖察觉,提速上前,主动走到叶蓁身旁,面无表情地递出胳膊。 叶蓁有些不明所以,好奇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把手放上去? 抬起的手有些犹豫。 齐君澜轻点一下头,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关心:“公主的膝盖,可否好些?” 叶蓁瞬间想起,昨天在皇帝面前为了保他,扑通就跪在地上以死相逼的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 于是也没客气,素手缓缓抬起,搭上他的胳膊,借力踏上台阶。 轻快回复:“放心,膝盖早就不太疼了。” 心中暗喜:变化挺大,现在都学会主动关心她了。 说到变化,齐君澜现在的戾气的确消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太过佛系。 在原剧情里,由于原主半年来对他的逼迫打压,齐君澜内心已经萌生复仇的种子,后面很快就和齐国人私下联络,开始密谋后路。 眼下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自己到来,不再欺负齐君澜,导致他复仇的心思逐渐淡化。 照这样下去,齐国和北国的百姓岂不是还要继续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生活? 而齐君澜也没有权势。 如果还没有争夺想法的话,很容易处于被动地位。 她必须得让齐君澜重新拾起事业心,变得有野心有谋略。 有压迫才能有抗争,首先得想个法子先刺激他一下。 齐君澜对叶蓁脑海里的想法一概不知,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搭叠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白嫩的手上。 ……她的手好白。 眸底渐渐涌起一层喜悦之色,心头悸动。 方才她想都没想,就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说明很信任他,并且不抵触同他肌肤触碰。 明明前不久,对他爱而不得的人还是叶蓁。 而现如今,不断从细节中求证对方真正爱自己的人,却成了他。 还真是滑稽可笑。 …… 叶颖颖领着几个宫人和御医随行出宫,抵达丞相府邸的时候已经接近常人家的午饭时刻。 丞相府邸,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红漆大门两旁的金色巨柱上盘旋着细雕真龙,是北国皇帝独一份的赏赐,若换作别的人,便是对圣上的大不敬,早拉去砍头了。 由此可见丞相在北国的地位之高。 虽还未踏进门,但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这雍容华贵的丞相府便是她的婆家,叶颖颖便感到沾沾自喜。 她一定要成为丞相府未来的女主人。 由府中下人接待,叶颖颖被带到前厅,高堂上坐着周丞相和周夫人二老。 周丞相是一家之主,就算叶颖颖是公主,他也无需行礼,反倒拿着茶杯浅嘬一口,面容变得和蔼,可隐形的威压还是让人感到拘束。 他简单扫视叶颖颖一番: “不知颖公主今日登门我丞相府,所为何事?” 叶颖颖捻指捂嘴,起身欠安,做出长辈们最喜欢的贤良淑德模样: “听闻席玉公子前不久生病,至今未愈,席玉乃是北国惊世之才,颖儿实在担心得紧,便妄自做主,将母妃身边资质最佳的御医给带来,希望能一解丞相府的燃眉之急。” 上次宴席,周席玉因身体抱恙并未随丞相到场,听说一直到现在都没好,若想和他拉近距离,又怎么能放弃眼下这样的绝佳时机。 周丞相没作评价,周夫人却主动站起身,眉眼笑开来: “久闻颖公主人美心善,看来传言非虚,如此我这做母亲的便替席玉谢过颖公主了。” 叶颖颖还想继续在未来公公婆婆这赚点好感分: “瞧您是说的哪里话,太过客气了……” “她在哪儿?公主殿下在哪!”一道焦急男声从偏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叶颖颖反应极快,知道来人大概率是周席玉,调整呼吸,确保此时是最佳状态后,款款转身迎向来人。 来人进屋,正是周席玉,绝对称得上相貌堂堂,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水,闪烁着真诚之色。 他的脸颊上原本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可在看见叶颖颖的瞬间转为失望之色。 叶颖颖只想着能给对方留下完美第一印象,全程颔首垂眸,完全没发现周席玉在见到她的瞬间就失去了活力。 她娇滴滴道: “颖儿见过周公子。” “怎么是你?你不是她。”周席玉扯扯嘴角,面色不喜。 叶颖颖:? 什么意思? 他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不是她,那他以为是谁? 周夫人赶忙走到两人中间解围,对着叶颖颖慈眉善目: “别听席玉瞎说,他前日烧糊涂了,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模糊。” 说完转头看向周席玉,沉声厉色: “说什么无礼话,还不快向颖公主赔礼道歉!” 周席玉年轻气盛,像是叛逆期还没过去,也不管自己母亲说了什么,直接转身走人,让叶颖颖一个人处在尴尬境地中。 “无妨。”叶颖颖虽然心里愤怒,但表面功夫还是要继续做足,关切询问: “席玉公子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是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周夫人看叶颖颖被自家儿子这般冷落后,依旧能保持知书达理的皇家风范,便也逐渐松下心防,长叹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 总的来说,上次接待使臣的宴席,周席玉其实到场了,而且到得很早。 后面觉得没意思,就假借身体不适早早离席,不过离开后并未立即出宫,而是在宫中闲逛。 酒至中旬,听见华清宫传来载歌载舞和人们高呼的声响,周席玉便想着是有什么新热闹可看,就又折返回来。 但只是想站在不起眼的宫人们的身后匆匆一瞥,并未想再次入宴席。 熟料,就是那么随意的一瞥: 只见一名身穿红纱裙衫的少女戴着神秘面纱,婀娜起舞。 不知为何,少女总时不时盯向他所在的方向,抬眸对上她那一双蛊惑人心的杏子眼,周席玉白皙的脸上即可泛起淡淡的绯红。 一眼万年莫过于此。 没错,那跳舞的女子正是叶蓁。 听完周夫人的讲述,叶颖颖的脸色变得铁青,使劲睁着两只眼睛,抽动的嘴角表明她在隐忍积压已久的愤怒。 原来周席玉不是身体出问题,而是得了心病。 还是因为那个贱人死丫头叶蓁。 最后嘴唇都开始气得发青,怕被丞相府二老看出失礼,急忙借故离开。 第162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2) 叶蓁是圣上放在心尖上的宝贝,除非经由他的授意,否则任谁都无法求娶到。 而圣上很大程度上是看蓁公主的意愿,就算是作为北国最顶高的功臣,他也没有资格涉及此事。 所以尽管周席玉因此郁郁寡欢,生出心病,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自己突破这段单相思的迷网。 画面一转,李贵妃紧紧抓着叶颖颖的手腕:“周夫人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母妃。”叶颖颖泫然欲泣,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足智多谋的母亲: “这可怎么办,周席玉现在一心只喜欢叶蓁,以后她便是丞相府的女主人,日子风光无限,而我却要被送去和亲,为什么好运气总是向着叶蓁她那边啊,呜呜呜……” 越说越往心里去,最后竟哭得喘不过气。 “行了,别哭了!”李贵妃凌厉呵斥,事情莫名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令她心烦: “眼泪是女人用来服软的工具,光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周席玉喜欢你吗?” “不能。”叶颖颖最听自己母亲的话,闻言,立马收声止泪,连鼻涕都吸溜回去。 李贵妃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是随了谁,遇到事就只知道哭,也不知道借助脑子获得自己想要的。 叶颖颖则是拉着李贵妃的手左右摇晃,宛若孩童撒娇: “那怎么办,母妃你一定要帮我啊,女儿只想嫁给席玉,丞相府未来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我。” 李贵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奸诈诡计浮现: “那死丫头不是和齐君澜互通心意了嘛,之前为了帮齐君澜脱罪,还宣称两人整晚都待在一起,就这样,还想嫁入丞相府?” 叶颖颖还是不太理解:“可这事因为父皇的严令禁止,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席玉哥哥完全不知道叶蓁的真实面目啊。” “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罢了,可若是在众多人捅破这事,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两人对视,便互相明白彼此的意思。 稍后,叶颖颖嘴角轻扬,李贵妃的眼底则是满溢出狡黠之意。 这天,叶蓁寝宫里的下人们晨起洗扫宫殿刚没一会儿,便有人前来拜访。 位居最前端的男子样貌俊美,身穿一袭墨绿色袍服,黑发簇簇竖起。 乍一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矜持稳重之色。 没有疑问,来人正是对叶蓁苦思夜想数日的周席玉。 周夫人实在心疼儿子,便趁着周丞相不在府,默许让他进宫见一面叶蓁,以解相思之苦。 叶蓁不知晓来龙去脉,只感到疑惑: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她的印象里,原主和周席玉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主动来找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叶蓁觉得,从踏进门槛那一刻起,周席玉的视线便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而且,还格外炙热。 “席玉公子,你找本公主所为何事?”叶蓁仪态大方,尽显地主之谊,主动邀请周席玉落座,让身旁的宫女看茶后闭门退下。 发现心上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周席玉更加确定那日宴席上两人的惊鸿一瞥绝非偶然。 “蓁公主,你认得我!” 他局促且羞涩地看叶蓁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活像个沉醉在爱情里的愣头青,同方才刚进门时的矜持稳重完全没半毛关系。 叶蓁有些尴尬,指指他腰间明晃晃的墨绿玉佩,一本正经: “你腰间的玉牌上写着‘席玉’二字。” 光看外貌,她肯定认不出这人,可光听席玉两个字,又有谁不知道汴安第一美男子,周席玉的名号? 可就叶蓁个人来说,相比周席玉,其实齐君澜的样貌更胜一筹,只不过汴安城里没有人会关注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的长相。 “原来如此,是席玉唐突了。” 周席玉拱手表达歉意,脸上虽是肉眼可见的失望,却依旧保持着权贵世家应有的礼节。 “所以……你找本公主何事?”叶蓁不准备继续说些有的没的,直捣黄巢,想弄清楚他此次来意。 既然叶蓁都这般表态了,周席玉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上次宴席时,两人的长期目光接触不过是乌龙。 而这些天的思绪沉沦,也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但因愁闷皱成川字的眉心又很快舒展,蓁公主如今尚未婚配,倘若他能得到蓁公主的首肯,两人的情缘便也能再续。 只见周席玉谦谦有礼,朝叶蓁合抱双拳,郑重行下鞠躬礼,醇厚如玉的声音稳稳传出,像是在宣誓什么郑重的诺言: “上次华清宴席,公主一曲鸿舞惊人,请恕席玉僭越,今日往后,望能求得公主青睐。” 叶蓁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咽咽口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人举止怪有礼貌的,可说话也怪露骨的。 【团子,我糊涂了,他这是在告白还是求婚?】 团子专注啃着自己‘美味’的爪子,没太放在心上:【可能两个都是。】 猝不及防间,一道猛烈的推门声响起,虽然不知道是谁进来了,但叶蓁只觉得这人此刻真是她的救命活菩萨。 她状作被开门的声音吸引,向门口望去。 疾步迈入的男子穿着一袭檀黑色的袍子,袖口的位置纹着细碎金边,整体气质叫人瞧着干净利落又沉稳。 齐君澜? 他怎么会突然闯进来,今天一早没看见他,还以为是起晚了。 “你怎么来了?”叶蓁走到齐君澜面前,本意是想趁机离周席玉远一些,少一些尴尬的处境。 可这举动让齐君澜看来,就像是怕他突然的闯入会伤害到周席玉,又或者怕周席玉会误会她和自己的关系,想要阻止他前进。 齐君澜嘴角微勾起笑容,笑意却虚假得不达眼底: “是卑职的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坏了公主的好事。” 从他们二人进屋起,齐君澜便开始守在屋外,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起初很明显,叶蓁对周席玉没什么亲近的意思,可后面,周席玉这个表面冠冕堂皇,内里却放浪形骸的男人,竟直接她表达起求娶之意。 因屋内就再没传出声响,唯恐叶蓁会受人蛊惑,就此同意这门婚事,他才忙不迭推门闯入…… 齐君澜的醋意就差直接写在脑门上了,叶蓁突然觉得好笑,原来刚刚他一直在门外听墙角呢。 叶蓁上下打量他一番,心底陡然生出一计。 双手交叉抱胸,扬起小脑袋偏向一侧,带着些小神气: “既然知道坏了本公主的好事,那你还不快出去,我和席玉公子有要事相商的。” 笑意骤然收敛,齐君澜整个像是从冰窟里走出来的人,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有要事相商?” 男人凌厉的气场让叶蓁遍体生寒,但面上功夫不能输,她神气中又带着些小怂,坚定点点头: “嗯。” 【滴,黑化值加5,当前黑化值为45。】 机械音响起,叶蓁表示心疼得滴血,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激起齐君澜的事业心,她必须这样做。 第163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3) 等到齐君澜负气离开,且确定他离开很远后,叶蓁这才敢松懈叹气,好平复刚才自己硬刚大佬的虚势心情。 周席玉盯着齐君澜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熟悉。 那日华清宴席,为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便站在一名侍卫身后遮住身形。 据回忆,无论从身形还是样貌上看,那日站在他身前的侍卫应当就是方才那个叫齐君澜的男人。 因为当时身前那名侍卫的样貌在一众宫人中尤其突显,他便多留意了些。 没想到那名侍卫竟是蓁公主宫里的人。 眼下什么都说得清了。 原来那日让蓁公主多次瞩目传情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前的侍卫。 因为两人站位都在一条线上,这才让他会错意,以为和叶蓁彼此都是一见倾心。 真是乌龙甚已。 打发走齐君澜,叶蓁转过身,才想起这边还有一段无中生出的关系没有断完。 她刚刚那话是有意让齐君澜误解,绝对没有真对周席玉有意思。 现下还得向周席玉解释清楚,可不能平白无故让当事人也误会,玩弄人家感情。 “席玉公子你听我说,方才我只是……” 叶蓁正准备解释清楚缘由,就被周席玉一句拦下: “我都知道。” 叶蓁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都知道什么了? 周席玉的眼神明净如清溪,像是看透万物本质: “蓁公主的心上人是齐侍卫,方才所言是故意而为之,席玉虽不解其中缘由,但既然蓁公主这般做,一定是自有自的道理。” 她喜欢齐君澜这件事很明显吗,周席玉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团子啧啧两声: 【宿主大大,你喜欢齐君澜这事不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吗?】 叶蓁不服气哼哼道: 【那可不一样,其他人看见的都是原主对齐君澜浮于表面的占有欲,只有周席玉看见的是我此刻内心对齐君澜的真切喜欢。】 团子抱住自己打个冷战,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咦惹~好肉麻。】 人类爱情什么的,作为可爱单纯兔兔的它,还是少懂得好,不然的话……伤脑筋哦。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既然周席玉什么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收尾,叶蓁愉快捏个响指: “既然如此,那我同席玉公子之间便没有其它要解释的了,我送送你。” 和除齐君澜以外的陌生男子单独共处一室,总让她觉得不太自在,说要送他,算是在下逐客令了。 伸出一手为周席玉指路,不经意恍然抬眸看向他,叶蓁不由内心一惊。 只见男人的目光极其炙热真诚,像是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几秒,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微微颤动,周席玉心湖涟漪地言语: “公主虽心属于齐侍卫,可席玉也心属于公主,如今一切尚未成定局,席玉斗胆,希望能和齐侍卫一般,在公主心中争得一方空位,和他一同竞争,若结局依旧如此,席玉也将不再纠缠,收敛好自己的妄想。” 刚表扬周希玉是聪明的爽快人,怎么立马就犯蠢了。 叶蓁不忍直视地双手捂脸,后被迫接受现实地规劝他: “席玉公子,我不想眼睁睁看你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你刚刚说结局,那我现在就可以把结局告诉你,我叶蓁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只喜欢他一人,直到我死也不会变。 所以你还是不要把过多的心思放我身上,另择佳偶。” 周席玉却不以为意,君子谦谦地朝叶蓁作揖拜别: “公主此刻的想法,席玉不能擅自篡改,但也希望公主能够不阻挠席玉的心之所想。” 说完就利落转身,任由墨绿衣袂飘飘然起,不带走一片云彩,大步流星地离开。 叶蓁没好气坐回檀凳上,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团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吱声,支支吾吾: 【宿主大大,你说你喜欢一个人,直到死都不会改变,是真的吗?】 经历这么多个界面,宿主大大和每个界面的大佬都有情感纠葛,这岂不是和她本心相悖。 那宿主大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内心会不会很煎熬痛苦? 她心里那个唯一喜欢的人又是谁? 第一个界面的慕容瑾吗? 叶蓁有些心累,于是双手托着下巴: 【团子,你难道没发现,他们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吗?】 他们? 谁? 团子使劲挠头,怎么也没想明白,带着仅有万分之一的信心询问:【大佬们吗?】 原本还有些不痛快的叶蓁,被团子畏畏缩缩的样子逗笑,没忍住偷偷笑出声: 【团子你的兔脑袋虽然小巧,但也不算太笨嘛。】 团子完全没在意叶蓁说它脑袋笨的事,接下来只是不停重复着:不可能。 之前接触的那些界面大佬都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宿主大大也不是那种无中生有随便就下结论的人。 眼下的情况于它而言,实在打击太大,需要很久才能平复以往的认知。 周席玉刚出叶蓁的宫殿门,叶颖颖立马提裙走上前来。 身后跟着两个面容疲惫的宫女,完全一副急忙赶到此处,还等了很久的样子。 “席玉哥哥,你怎么会从蓁姐姐的宫里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面前女人急迫的表情,以及打听内情的意图太过明显,周席玉虽感到反感,但碍于她公主的身份,也不能太过‘无礼’: “席玉同颖公主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近,还是叫我席玉最为合适,听着不那么令人作呕。” 他不仅是一厢情愿,而且叶蓁还有了心上人,此刻周席玉的心情自然不太晴朗。 “席玉公子,你……你方才说什么?” 叶颖颖急色瞪大眼睛,表情难以置信。 可跟在周席玉身后的贴身下人的内心并无波澜,相互交换了个心安的眼色,仿佛觉得眼下才是常态。 他们的公子是谁? 汴安第一美男子,北国周丞相的唯一嫡子,财权皆具,自生下来开始就没看过谁的眼色生活。 唯独方才在蓁公主宫里的表现才是震惊到他们了。 自服侍公子起,他们还从未见到自家公子在谁的面前故作姿态沉稳,放下过身段。 周席玉也不怕惹事,礼貌和稳重像是在刚才被用完了似的,双手叉腰,摇头晃脑,顶着那张俊美无瑕的脸继续道: “我说,颖公主别那样叫我,我嫌恶心。” 然后用力拍拍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像是要掸去让人嫌弃的腌臜物。 轻蔑低视叶颖颖一眼后,就领着下人大步开弓地走了。 叶颖颖这个女人总做些主动接近讨好的举动,其实意图很明显,只可惜他对她完全没那门心思。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或许是自己主观臆断。 他总觉得叶颖颖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有点心机的坏女人,不仅让他生不起好感,还总没缘由地让他觉得厌恶。 叶颖颖身穿一袭红纱,僵僵直愣在原地,愤怒从心底喷射而出,胸脯的起伏逐渐变大,呼吸也加快。 她一听说周席玉进宫,本以为他会来见自己,于是立马换上准备已久,和那日华清宫宴上叶蓁穿的那套衣服极为相似的红纱裙褥。 在知道他先去找叶蓁后,就马不停蹄赶来。 知道直接进叶蓁的宫里丢面子,便就在外面一直等待,只希望能和周席玉说上几句话,拉近彼此的关系。 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这般羞辱…… “叶蓁。”叶颖颖咬牙切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一定是叶蓁那个贱人在周席玉面前说了我和母妃的坏话,不然周席玉怎么会这么对我!” 叶蓁,你给我等着…… 本来想过些时候再让你难堪的,既然你主动使坏,那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第164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4) 叶蓁踱步来到齐君澜房门前,准备敲门的手拿起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黑化值陡然上升五点,齐君澜肯定被气得不轻。 现在是应该进去给他顺一下毛呢,还是趁热打铁再激激他? 她黛眉频蹙,觉得现在不太是时候,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消化消化比较好。 旋过身子正欲离去,谁知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干练的马尾高高束起,齐君澜扶着两边的门框,目光阴冷地盯着叶蓁的后脑勺: “公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稍作休息,莫不是在害怕卑职?”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叶蓁此刻定然已经死过千百回。 她强装镇定,收回心虚气短的架势,挺直了腰板,脸绷得紧紧看向齐君澜,指着自己: “我会怕你?呵笑话,进就进。” 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迈过门槛,一进门就开始巡视屋内的环境,像是领导莅临指导。 “哐吱——”关门声蓦地响起。 叶蓁快速回过头,满脸警惕地看着刚把门关上,此刻正面对着她的男人: “你关门干嘛?” 齐君澜面无表情,只有嘴角稍微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不知其中深意: “若是让人瞧见公主进了卑职的屋子,孤男寡女,于您的名声总归不太好,不是吗?” 可把门关上,不更容易让人误会?! 叶蓁在内心深处呐喊,表面却云淡风轻,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还是齐侍卫考虑得周到。” 她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心里慌得一批,却还要继续维持见过大场面的冷静人设。 齐君澜那双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令人毛骨悚然,不疾不徐地走近,幽幽道: “答应他了吗?” 意思是问她刚刚答没答应周席玉的求娶。 可她答没答应周席玉跟齐君澜有什么关系?别想左右她! 然而这也只是叶蓁心里的碎碎念,齐君澜此时正一副只要她说答应了周席玉,就要嘎了她的架势,让叶蓁禁不住有点认怂。 梨涡浅现,是一种洒脱的讨好:“暂时还没。” 瞧,语言艺术就在这。 虽然没答应,但只是暂时的,以后答不答应可就说不准了哦。 齐君澜自然听出暗藏在答复之下模棱两可的意思。 他开始步步靠近,叶蓁逐步后退,最后竟直接将她逼迫到墙角,直至退无可退。 男人双手撑在女子两侧,将她困在角落中,一贯冷峻的脸上带着点勾引和促狭,唇边勾出一抹很暧昧的笑意: “那公主殿下以后会答应他吗?” “齐君澜,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叶蓁双手环抱着自己呈防守状,一脸狐疑。 她不过是想激发他的事业心,怎么照眼下看来,像是激发了他某种未知的属性。 “卑职这样,不正是小公主一直想要的吗?” 男人抬起修长的指节,勾起叶蓁的下巴,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她。 叶蓁突然就顿悟了,她所做的一切好像有些适得其反。 齐君澜被她刚刚那么一刺激,竟然直接开始摆烂,不仅放弃了他的皇位大业,甚至甘心当起她的小白脸,准备走勾引路线了! 完蛋,这也太乱套了。 大脑快速运转,灵光忽现,叶蓁小嘴一瘪,表情像是十分瞧不上,大力推开面前的男人: “谁说我想要你这样做了? 齐君澜,我承认,以前本公主是很喜欢你,可那不过是见你长得好看,现如今本公主已经把你这张脸看腻了,已经不喜欢你这种的了。” 男人脊背渐渐绷紧,手指紧紧握着,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试探: “那你喜欢哪种?” 叶蓁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停留,自顾自继续道: “当然是像席玉公子那样的人了,席玉公子可是所有北国女子们最想嫁的男人,有权又有势,而且只要嫁给席玉公子,本公主就不用被送去和亲,多好啊。 最最重要的,席玉公子和本公主同岁,共同话题多得数不胜数,婚后生活只会过得蜜里调油。 而你呢,不仅比我大两岁,还无权无势的,哪像席玉公子那样年轻俊美有钱又温柔,谁能不喜欢?” 叶蓁在脑海里自我催眠,宛若她真的将周席玉爱得无法自拔,一口一个席玉公子的,叫得比谁都亲昵。 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叫眼尖的男人看出破绽。 听完面前女子的真切言语,望着她坚定不悔的眼神,齐君澜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挫败。 指尖轻轻划过叶蓁白皙嫩滑的脸颊,本欲想要再多触碰眼前的女子,可内心的酸楚只能让他望而却步。 心脏在胸口沉重地跳动,颓然松手,最后双臂无力耷拉在身体两侧。 叶蓁见状,立马反客为主,全然一副见异思迁的坏女人形象,戳着男人的胸口,绝情中带着一丝丝魅惑: “或许……等你成为齐国皇帝的那一刻,本公主说不定会舍掉周席玉,重新选择你。” 齐君澜偏过头,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眼眸下垂,里面的暗涌的情绪晦暗不明。 就连黑化值也随着他此刻复杂的情绪有些波动。 团子忍不住发声: 【宿主大大,你看看齐大佬,他现在的样子好可怜,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兔子。】 什么兔子,难道不应该是小狗吗? 重点拉回,叶蓁只能狠下心肠,怕自己马上也会忍不住心疼他,于是废话不多说,径直从情绪低靡的男人旁侧擦身而过。 她也不想这样的。 先不说北国皇帝和李贵妃都不待见齐君澜,她叶蓁虽能偶尔护住齐君澜一时,可在齐国还有着手段狠辣的妖后和大皇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除非齐君澜永远消失,否则哪怕是远在北国,那对歹毒的齐国母子也不会放过他。 叶蓁离开后,齐君澜独自坐在房间,表情空茫茫,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映在窗户上的半截身影显得落寞寂寥,直到天色渐渐暗下,那身影才消失不见…… 自那时起大概过去半刻,团子突然在空间里欢呼雀跃起来: 【宿主大大,起效果了,齐大佬去找齐国那几名使臣了,看样子是重新找回事业心啦!】 从离开后就一直神经紧绷的叶蓁这才松口气,她顺顺着自己的胸口: 【呼……总算是回到正轨了。】 现在的她身为北国公主,却在费心培养着将来会颠覆自己母国的人。 叶蓁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趁着夜色刚刚落下,她决定去讨好一下那位宠她无限的北国皇帝,以慰藉自己不安的心境。 可刚到勤政殿,她就被侍奉在北国皇帝身边的贴身大主管给拦下。 “怎么个事?”叶蓁双手交叉,娇声质问。 今天经历的烦心事有点多,她的心情很不好。 况且这天才刚黑,勤政殿里的灯火也都还亮着,怎么就不让她进了? 贴身大主管自然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圣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攥着半边袖子,擦擦斑白鬓角被吓出的热汗,恭敬又畏缩地向她解释情况。 原来早在下午时刻,李贵妃就带着亲手做的点心来找批阅奏折的皇帝。 然后不一会儿,皇帝就退去殿内所有人,独留他们两人在殿内。 接着殿内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传会来类似于嗯嗯呀呀之类,不堪入耳的声音。 甚至直到叶蓁来的前一分钟,殿内的声响也才刚结束,不过可能也只是稍作休息,保不齐下一瞬就会再次响起。 叶蓁敲敲自己的眉心,双手叉在腰间,在殿前空地踱来踱去,仿佛有千万句话想说,却又全都堵在喉头,无以言表。 她扬头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嘴角忽的扬起一丝苦笑,神情略微凄然。 算了,北国被灭明显是上天安排的命数,她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然后在下一段嗯嗯啊啊声响起时,叶蓁捂着耳朵快速逃离了现场。 第165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5)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万丈光芒。 陪皇帝用完午膳的叶蓁打道回府,还没进自己的水华宫呢,就看见一群穿戴整洁的陌生人正将几口大红木箱子往外搬。 她才刚出去一会儿,家就被人偷了? “住手!”双手摁住那几口大红木箱子,厉声质问:“这些都是什么?” 几人看清来人后,起初都有些不悦,反应过来面前人是谁后,急忙跪地行礼,齐声喊道: “参见蓁公主。” 其中一人起身抬头: “禀蓁公主,这些都是我们公子在坊间搜集的珍品,说是女子们都喜爱的,特意吩咐小的们带进宫来赠予殿下。” 公子? 那就是周席玉送来的,可为什么她还不知道,就又要抬走了? 被派来的人个个心思都不简单,一眼就瞧出叶蓁心中的疑惑,什么都明白了。 区区侍卫竟敢瞒着主子擅做决断,这个叫齐君澜的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于是假装无意地补充说明: “可是小的们还未进入庭院,齐侍卫便说他已经由公主殿下您授意,将我们匆匆打发走……” 说话下人的声音渐渐趋近于无,让人很容易认为他只是后知后觉,无意道出的实情。 原来是这样。 一想到齐君澜装作有理地打发人时的样子,叶蓁就觉得特别滑稽。 到底是多幼稚,才会做出这种事。 她刚开始只是捂嘴偷笑,后面直接收不住,身子笑得一颤一颤的。 丞相府的下人迷茫了,公主殿下是在笑? 难道不应该觉得被一个小小侍卫以下犯上,感到震怒吗? 领头下人犹豫呼唤声:“公主殿下?” 叶蓁捂住嘴巴咳咳两声,强迫自己镇定,向跪着的下人们挥挥袖,表示自己没事了。 她既然已经拒绝了周席玉,就不应该再和他多加纠缠。 “齐侍卫的确是经由本公主授意下的命令,这几口大箱子你们就先搬回去,顺道替我给你们席玉公子带句话,他的心意本公主领了,但东西绝不会收。 还有,以后也不要再做出此番行径,本公主‘特别’不喜欢。” 叶蓁佯装愤怒,特别二字咬得极重。 下人们听了这话连忙双手交叠举过头顶,纷纷连声应是。 沉默已久的团子突然捏着自己短小的下巴,啧啧吐槽: 【没想到啊~齐大佬竟然会是搞这种小动作的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叶蓁不乐意了: 【什么嘛团子,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齐君澜这样做明明就……】 停顿片刻,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最后直接: 【反正我觉得很可爱就对了。】 团子两爪握拳,揉揉眼睛: 【好是我眼拙了,顺便提一句,宿主大大,你那可爱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庭院看着你哦。】 听到团子的提醒,叶蓁眸光微闪,昂首就和不远处的男人对上视线。 她嘴角牵起一道得逞的弧线,宛若小狐狸猎到食物般炫耀: 你的小伎俩被我发现了哦~ 齐君澜身如玉树,就站在那儿,表情冷冷,完全没有做了亏心事被发现的无措。 反倒在叶蓁看不见的盲区视角,轻轻抚摸一下别在身侧的那块叶蓁给他的腰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傲娇笑容,然后…… 就走了。 叶蓁:??? 在傲娇什么,他刚刚是在向我挑衅吗? 是她平日里太宠齐君澜了吗? 以致于他丝毫不反省一下自己,竟敢直接无视她,甩完脸色就走?! 团子没忍住翻个白眼,在心里悄悄嘀咕: 齐大佬亲眼看见你拒绝周席玉用来讨好的礼物,能不得意忘形嘛? 只不过齐大佬也真是,都不知道先装一下委屈,然后再在背地里偷偷高兴。 你看这不,吃软不吃硬的宿主大大被点燃了。 团子站在第三方视角,看得自然比较全面。 但它才不想成为两人的感情咨询师,小情侣之间的弯弯绕绕,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磨合。 ……这几日,北国皇宫逐渐热闹起来。 北国居于陆地的最北端,全年有一半的时间冰冷如寒冬,因此从古至今都对冬季尤其重视。 而入冬的那一日也被唤做庆雪节,是北国一年中最盛大传统的节日。 早在几天前,北国宫人们就开始筹备起庆雪节的准备事项。 而齐君澜,这段时间则会经常消失不见,待在叶蓁身边的次数也没以前那么多。 对此,拥有团子,可以进行现场观看的叶蓁知道,他不过是同齐国使臣见面,私下筹划自己的事业罢了。 由于叶蓁早就默许了齐君澜的自由出入,其他宫人们便也就见怪不怪,没再过多关注齐君澜的个人动向。 此时,专门提供给齐国使臣居住的轩文阁偏房内。 齐君澜将几捆长卷摊开在案桌上,分析着案牍文书的关系构造,既关乎人,也关于物。 听着齐君澜的部属解析,三位使臣时不时点头以示赞成。 同时深表欣慰: 他们果然没有看错人,齐君澜的治世之才并非常人能比,齐国终究不会毁在那异姓妖后的手上。 前不久探子来报,在那妖后的口蜜腹剑攻势下,他们的君主已没几天可活。 恐怕君主到死都不知道,夺他性命的人竟是整日假意照顾他的枕边人。 若是他们的君主听劝,能将妖后绳之以法的话,事情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还记得在他们出使北国前,有一位齐国老臣身先士卒,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妖后的恶劣行径。 只可惜,君主的耳眼早已被小人蒙蔽,除了日夜照顾他的妖后外,谁都不信。 再后来没过几天,那位敢于揭露妖后的老臣便被人发现惨死在家中,至于是谁的手笔,众人都已是心照不宣。 自那时起,百官只能屈服于妖后,无论是否是真的甘心,哪怕只是浮于表面的屈服于妖后也好,毕竟起码能保得一家老小性命无忧。 “太傅。”齐君澜的一声呼唤,将花白老人的思绪拉回。 “不久便是北国的庆雪节,宫里守卫增加,人多眼杂,后几日我便不来了,接下来的事务只要按照我今日所说的去做即可。” 男人气息沉稳,言行间已有君家风范,等缓缓卷起手中文书,表情依旧是冷淡漠然。 只是不再似当初的如水如镜,眉宇间已多了丝微不可察的深谙霸道。 对于齐君澜的交代,几人自然是毋庸置疑,纷纷躬身应承。 等再次起身时,齐君澜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自襁褓时起,齐君澜竟然能在那妖后的手底下存活至今。 他们原以为许是那女人尚且留有一线丝善心,不忍对孩子痛下毒手。 可照眼下看,不过是二殿下利用自己的聪慧步步谋划隐忍,才能得以自救。 二殿下的文武才能远超他们预期,从妖后手里救回齐国,指日可待。 男人身手矫健,很快就以正常姿态出现在回水华宫的路上。 就在月圆形的石门旁,齐君澜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脚步停下,泰然自若地转过身,只见一个面容陌生的宫人急切地朝他招手,旋即小跑着向他奔来。 “齐侍卫不好了,蓁公主在去勤政殿的路上被刺客划伤了脸,你快过去看看!” 第166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6) 实质般的冰冷视线在宫人身上扫过,齐君澜很快便心领神会。 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语调低沉绕耳:“公主此刻身在何处?” 宫人的喉头艰难滑动一下,因为心虚,只能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在西厢阁。” “那你便在前方带路,我随你过去。” 男人不做过多思索的模样,让宫人内心不免长吁一气。 刚刚被一直盯着,还以为被识破,没想到只是虚张声势。 还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呢,还不是这么好骗。 宫人完全没怀疑,确定齐君澜跟在后面之后,就只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顷刻,等他再回过头,脸上只剩目瞪口呆,他身后哪还有齐君澜的影子。 惊觉自己被骗,宫人懊恼拍着自己的大腿,后悔又恐惧。 没完成颖公主交代的事情,他这颗脑袋怕是留不到明早了。 齐君澜甩开宫人,再次回到去水华宫的路上。 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引人入陷阱,未免太过蠢笨。 他大致能猜到,多半是李贵妃和叶颖颖的手笔,不过是想将他和叶蓁引到一处,再趁着庆雪节人多眼杂,好作见证,再在众人面前散播谣言。 如此,叶蓁的名誉受损,李贵妃的宝贝女儿便能如愿嫁入丞相府。 想到此处,齐君澜忽然意识到,既然他这边有人来假传消息,那叶蓁那边也一定派了人。 他虽能轻易识破其中计谋,可叶蓁…… 那个傻女人一定会不过脑子,直接跟人走。 转眼,玄纹黑衣的高马尾男人一个调头,长腿迈开,急切往西厢阁的方向赶。 齐君澜猜得不错,叶蓁这边的确前不久也被一个宫人告知,借口也是极其相似。 说是齐君澜在回来的路上被刺客砍伤了腿,此时正在西厢阁医治。 经历过多重人生的叶蓁眼尖得很,一下就看出破绽,当场将人乱棍打出去。 回屋内喝口热茶,静下心后突然想到,齐君澜那边肯定也被人用了同样的招数。 可又转念一想,这段时间,通过观看他和齐国使臣的相处……连她都看出端倪了,他肯定也不会被骗到。 保险起见,叶蓁又让团子帮忙看看,齐君澜是不是已经快回来了。 【宿主大大不好,齐大佬现在正火急火燎地往西厢阁赶!】 叶蓁:“……” 第二口热茶没来得及下咽,叶蓁匆忙起身,往西厢阁的方向赶去。 她只是一会儿不在身边,齐君澜这个笨蛋就被李贵妃母女骗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这个笨蛋男人! 西厢阁整体面积巨大,四周竹林环绕,阁中溪水涓涓,是北国皇帝当年耗费数以万计的人力和财力建造的。 每逢庆雪节之前,北国皇帝都会带着李贵妃来到这里,美其名曰疗养身心,实则鸳鸯戏水,不问世事。 齐君澜刚进入西厢阁中庭,便觉得气氛古怪。 虽说除皇帝和李贵妃到来,西厢阁内一律不许外人入内,但这临近庆雪节,竟连个洒扫除尘的宫人都不曾看见。 因为没看见叶蓁,他只能继续往亭阁里面走。 越往里走,阴谋的味道便越加浓重,但因为担心某人,齐君澜早抛开其它顾虑,一心只在找人上。 不过须臾,叶蓁姗姗来迟,因为没见着齐君澜,便根据团子的定位同样直接往西厢阁的主房走。 与其叫主房,倒不如叫它主殿,由于当初李贵妃的要求,西厢房的主房构造完全照着百官上朝的太和殿建的。 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北国皇帝的古怪嗜好,自然也就默许了李贵妃的要求。 叶蓁前脚刚进入主房,没走几步,身后的门就被人给迅速关上,然后就传来上锁的声音。 那速度和力道,像是生怕慢一秒就会让她逃走似的。 关门的动静不小,自然也引起齐君澜的注意,急匆匆从主房的里殿走出。 于是叶蓁站在殿门口,齐君澜就站在不远处的里殿口,两人遥遥相望,彼此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些许惊讶,后又变为冷静。 见叶蓁没动身,齐君澜便主动走向她,未等她开口,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说道: “你果然来这了。” 叶蓁听见这话就想笑,什么叫‘你果然来这了’? 他以为她是那种很容易被骗来的笨蛋? “好意思说我,要不是因为知道你这个笨蛋被人骗到这儿,我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叶蓁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吐槽,要是她有胡子,想必此时已经翘得八丈高了。 是因为他才来的? 闻言,齐君澜身子一顿,眉头微微锁住,连说话都有些犹豫了: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 “废话,那不然呢?”叶蓁没好气道。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40。】 门被人锁了,反正也出不去,叶蓁本来还想再说道说道齐君澜怎么这么容易被骗来着,听见骤然响起的机械音后瞬间静音。 叉腰的双手渐渐放下,将齐君澜从头到脚扫视一番,确认没有伤口才舒了口气,小嘴微翘:“你没事?” “没事,我……”男人停顿片刻,神情认真看向她,漆黑的瞳仁里藏着一丝餍足:“卑职也刚来没多久。” “没事就行。”女孩点点头,转而又十分好奇:“可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此时叶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想了想,按理说齐君澜也不笨,怎么就会被骗呢? “有宫人同卑职说公主在半路被人伤了脸。” 这借口未免也太蹩脚了,可看眼下情形,某人还真就信了,叶蓁睁大那双杏眼,表情难以置信,连着语调都随之升高:“然后你就真的相信了?” “嗯。”男人一本正经,目光绞着面前人,锋利眼神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神情。 ‘没有被骗,是因为担心你,才自愿主动来的,’他本想像这般道出实情,但似乎让她误解也挺好的。 像他这样,只有被李贵妃那对母女耍得团团转的份儿,就这样,还想回齐国称帝?做梦去! 叶蓁无奈摇头,长叹一口气,由衷发出感慨:“你真笨。” 闻言,男人先是一怔:她倒是不藏话,什么都敢说。 齐君澜凝神望着叶蓁,旋即清清淡淡一笑,柔声道:“嗯,是挺笨的。” 第167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7) 没想过他会承认自己笨,叶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岔开话题,摸着刚被锁上的房门: “这门不不仅仅跟太和殿的门长得像,就连材质厚度都是一样的。” 除非是几十个男丁同时抱着一根大木桩撞击,否则这门很难被破开。 齐君澜一直跟在叶蓁身后,听着她自言自语,没有说话。 往殿后方探去,有几扇成人高度的四方形窗户。 叶蓁俯身,伸手朝向一张凳子。 齐君澜提前预知,先她一步,单手拎起那张凳子,柔声问:“要放窗户下吗?” 叶蓁嘴巴张了张,齐君澜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不然怎么知道她想做什么? 最后小嘴合上,妥协地点头:“嗯。” 男人将凳子仔细摆放好,转头回看她,那眼神就像是在拭目以待着什么杂技表演。 叶蓁无视,然后掀起裙褥直接迈腿踩上去,由于四周没什么支撑物,身形自然不太稳当。 而这番动作叫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看来,就显得有些莫名的滑稽了。 只见叶蓁双手覆在窗户上,用力拍了拍,沉闷的响声和手掌心传来的痛感无不告诉她: 这窗户的材质厚度跟外面那个殿门一毛一样,真是气死了! “嘶……”叶蓁按揉着泛疼的手掌心,小心下凳。 齐君澜一直默默无言,见状,便两步上前进行搀扶。 叶蓁抓住他的手臂,平稳落地,最后嘴角抽搐地望向搀扶她的男人,发出连她自己也不信的疑惑: “李贵妃母女不会是想把我们两个饿死在这?” 齐君澜听见这话,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叶蓁:“……” 叶蓁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很好笑吗?” 他们马上就要被饿死在这,于叶蓁而言,这可是最残忍的离开方式,这个笨蛋男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发现形势不妙,齐君澜很快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道: “公主放心,我们不会饿死在这,应该明日一早就会有人来开门了。” “为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一门心思放在齐君澜身上,叶颖颖整天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叶蓁一概不知。 而齐君澜大不相同,无论宫内外,齐国还是北国,为了更好地出谋划策,所有可能涉及的因素他必须全部掌握清楚。 “叶颖颖想当丞相府的女主人,可周席玉喜欢的人是公主你。” 说到这里,齐君澜的眸色明显暗沉几分,随后继续解释: “今日暂且将我们二人关在这里,只需一夜,李贵妃便会假借同皇帝的疗养时期将到,要来巡查环境的幌子,撞破我们二人,庆雪节将至,皇宫近日人多眼杂,你我暗通曲款的事不久便会人尽皆知。” 像是故意停顿,齐君澜的眼角微微弯了弯,回眸凝视叶蓁,似乎是在笑: “自然也包括周席玉,如此,小公主若是还想嫁入丞相府便再无可能。” 原来如此……然后呢? 叶蓁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这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她又不想嫁给周席玉,所以这事跟她有关系吗,那对母女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看着叶蓁似乎依旧是疑惑不解的模样,齐君澜即刻明白一件事:她似乎,并不喜欢周席玉。 脑子慢半拍的叶蓁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随即痛苦得双手捂脸,哀嚎声从指缝闷闷钻出:“不能嫁给席玉公子了,好伤心……” 团子的嘴角格外僵硬:【宿主大大,你的演技好烂。】 叶蓁也很无奈:【我知道,主要是刚刚没反应过来。】 团子看一眼对面的男人,面对伤心的叶蓁,他不仅无动于衷,那双眸子更像深沉的湖水,黑暗中杂糅着温情的蔚蓝。 糟糕,宿主大大好像被识破了。 【宿主大大,你这样难道就不怕齐大佬看出破绽吗?】 叶蓁:【你猜我为什么捂着脸。】 团子有些犹豫,最后迟缓开口:【……可齐大佬好像已经识破了。】 叶蓁偷偷从指缝看人,齐君澜那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叶蓁将捂着脸的双手分开,佯装自然地揉一下脸和脖子,最后两只手捏拳往上方抻开,直接伸了个懒腰。 “突然……没那么伤心了。” 她知道,这个解释很尴尬。 男人的眸色深暗,底蕴沉冷,不过瞬间,眸子的笑意缓缓晕开,便又是那副方端君子的清冷模样。 “公主不想嫁给周席玉了?” “谁说我想嫁给他了,本公主当初虽然是说‘暂时没同意他的求娶’,但也没说过将来一定会同意啊,莫不是齐侍卫因为对本公主爱而不得,整日为这事思来想去,最后脑补认为本公主已经爱上了周席玉?” 叶蓁自知解释得越多,她就会更加陷入劣势处境,索性来个釜底抽薪,让齐君澜无话可说。 只见她步履缓缓地走过来,勾着男人的一缕发,在指尖打着转。 齐君澜果真同她想的一样,就那样踌躇地站着,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没再作声,只将头偏向一侧。 叶蓁惯会见风使舵,便顺势往男人身上一倚,整个人娇娇软软伏在他身上。 伸手吊住他的脖颈,往前一拉,汪汪水眼晲着男人: “齐侍卫,你是不是喜欢本公主呀?” 声音像是半飘在空中的绸缎,又软又滑。 齐君澜直接呆住,耳尖漫上血色,却依旧不答话。 他偷偷瞧一眼叶蓁,熟料却被抓个正着,旋即转过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可那从耳尖径直蔓延到脖颈的红色,出卖了他的本心。 计谋已然得逞,加之男人眼下这副从未见过的模样,叶蓁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你喜欢本公主,对吗?” 齐君澜仍旧不吭声,身子更是僵硬得像石块。 目的达到,叶蓁不打算继续逗他,转身朝外殿走着。 “对。” 一道低哑男声在身后响起。 叶蓁正纳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那道声音便再次响起,只是变得更加低沉悱恻: “喜欢。” 第168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8) “你被人夺舍了?” ‘不合时宜’四个字,让直女叶蓁阐释得淋漓尽致。 但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叶蓁知道齐君澜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但同时也明白,齐君澜可是死到临头都会选择嘴硬的最强王者啊,怎么会因为她刚刚撩拨几下,就把持不住? 面对叶蓁的疑惑,齐君澜刚想解释,突然洞悉到窗外一个人影在攒动。 叶蓁有团子这个外挂在,自然先一步发现,她将团子告诉给她的话重复一遍。 “快屏息,有烟雾。” 接着便是一缕缕浓白色烟雾,从窗户与墙壁的一线缝隙中争先恐后地钻进来。 鉴于眼下情况,两人原先的对话只能被迫终止。 【团子,这烟雾有毒吗,什么时候能完全散开?】 团子通过检测很快得出数据: 【宿主大大放心,这烟雾没毒,只是会让人昏迷一段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就会散开。】 十五分钟才散开! 叶蓁两眼一翻,差点直接后仰过去。 当她是鲸鱼吗,别说憋气十五分钟,五分钟不呼吸就能要她小命。 反观齐君澜,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叶蓁,像是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憋气对他们这种从小习武的人来说,应该只是小儿科。 也难怪他是这副宛如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堪堪过去两分钟……于叶蓁而言,像是熬过了两年。 只见她满脸通红,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丝丝薄汗。 见叶蓁身子开始摇晃,齐君澜眼疾手快,迅疾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好奇看着她。 语气颇为温柔:“身体不舒服吗?” 叶蓁:!!! 为什么他明明憋着气,还能说话啊喂! 团子:【说话可以呼气说,齐大佬只要保证自己不吸气就行。】 叶蓁:“……”凭什么,上天不公。 她的肺都要憋炸了好嘛! 叶蓁一声不吭地倚倒在男人怀里,双手交叠,用力捂住口鼻,紧闭着双眼拼命摇头。 现在谁都别跟她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齐君澜看着怀中人红润的脸颊,以及那副颇为挣扎痛苦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 “难道公主不会屏息?” 叶蓁已经坚持到极限,再憋下去肺就真的要炸了。 索性放弃挣扎,撤下捂着口鼻的双手,只是刚吸入一口烟雾,很快眼神就变得迷离,大脑也开始放空。 她秉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伸手摸上男人的脸,颤颤巍巍,气若游丝道: “我坚持不下去了,一刻钟后雾气就会散,你…一定要……坚持住……” 最后那双美目一闭,脑袋一歪,整个身子都瘫软在男人怀里。 【宿主——!!】 团子在空间里仰天哀嚎,活像刚见证了叶蓁弥留人间的最后一秒。 【大喊什么呢?】 空间骤然响起那道让团子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扭头一看,只见叶蓁正皱着眉捂着耳朵走近。 自上一次系统升级后,叶蓁便可以在肉体陷入沉睡状态下,灵体进入团子的空间。 【你喊得像哭丧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叶蓁走到团子身边,盘腿坐下,开始津津有味地观看起眼前的大屏幕。 屏幕里显示的是西厢阁主房内的场景: 齐君澜看见叶蓁晕死过去倒没有很慌张,面色从容,两指按在她手腕查了下脉搏,像是验证预想中的答案: 烟雾没毒,她只是晕过去了。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俯身弯腰,小心抱起刚晕过去的人,然后往里殿走去…… 见没什么异常发生,团子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兔脑: 【嘿嘿,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而且宿主大大,你刚刚那样,真的好像将死之人不舍抚摸着爱人的脸颊,然后说出最后的遗言,就撒手人寰了。】 【团子你还是未成年,以后少看点这种剧情的电视剧,多看看科普类的纪录片,知道吗?】 团子知道叶蓁不会害它,听话点点头:【知道了宿主大大。】 ……好可爱。 见状,叶蓁一把扯过团子抱在怀里,狠狠蹂躏起它脑袋上的几根呆毛。 【真乖,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没揉一会儿,刚还拼死挣扎的团子突然就没了动静。 该不会真被她揉傻了? 双手架起团子的胳膊,把它提到半空中面对面,一人一兔,大眼瞪小眼。 【团子你怎么了?】 团子两眼瞪大,惊恐地望着叶蓁身后的屏幕:【宿主大大,你看齐大佬……】 叶蓁疑惑嗯了声,然后转过头看向屏幕。 只见此时屏幕里的她已经被齐君澜稳妥放置在了里殿的床榻上。 男人侧身坐在床沿,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情感,目光紧紧盯着昏睡过去的叶蓁,接着便轻轻抚摸起她的发丝。 未等空间里的叶蓁反应过来。 对着那昏睡的人,齐君澜滚烫的吻便开始一路落下,盖过锁骨,直至进入那一片雪白之中。 【他在干嘛?流氓!】叶蓁忍不住捂眼,大喊一声。 双颊更是比开水还滚烫。 良久,只见屏幕里的男人虽没做到最后一步,但能做的都做了。 最后,他把昏睡过去的叶蓁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墨色的狼眸已然被其它东西占领,醉迷如深潭。 那对染上水润色泽的唇在女孩耳边一翕一合,嗓音嘶哑微颤:“小公主,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可他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距离又太远,叶蓁只能隐约看见齐君澜的嘴唇在动,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望着男人那双荡漾如潮水翻腾的眸子,她虽然身处空间,却像是和屏幕里的人连上通感,后颈也被湿热的气息所扰,变得发红滚烫。 【滴,黑化值减5,当前黑化值为35。】 回过神,叶蓁急忙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抿一下小嘴,用低如蚊吟的声音说着: 【算了,看在黑化值降了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团子则是偷偷瞄一眼齐君澜对叶蓁的好感值,竟早已达到80。 现在的齐大佬已经完全爱上宿主大大了…… 第169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19) 天边刚刚泛起鱼白,西厢阁这边就开始人声鼎沸起来。 后日便是庆雪节,李贵妃一早就跟皇帝提议,说是今天要去看看西厢阁洒扫得如何了,毕竟很快,他俩又要进行一年一度的‘西厢阁疗养之旅’。 宫人的报信昨夜就已经让她急不可耐,恨不得半夜就带人去。 于是来到西厢阁,李贵妃刚一进门便拉着皇帝,径直往主房赶。 身后跟着叶颖颖及一众宫人。 叶流渊不知道,今日跟在身后的这些宫人们大多嘴碎,且在宫里地位不低。 这样李贵妃就不怕丑事宣扬不出去,更不怕叶流渊为了叶蓁的名声,将他们全部灭口。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唤醒睡在床上的两人。 叶蓁揉揉额角,撇过头便对上齐君澜那同样刚睡醒,还不太清醒的眸子。 哪怕是刚睡醒,这人的脸依旧是俊美绝伦,只不过添了些清晨的懵懂,完全没有一丝倦态。 很显然,他在装无知。 要不是昨天通过大屏幕观看了全程,她还会被蒙在鼓里:这男人表面对她冷淡无情,背地里竟然…… 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男人和她的脸贴得极近,理所当然地搂着她,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关心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低哑温驯的嗓音如同热风灌入耳朵,沁入心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传递到尾椎。 叶蓁咽了咽口水,最后冷下心来,定定看着他: “你把我抱太紧了,我现在全身都不舒服。” 闻言,齐君澜手上的劲儿松了松,可搂人的姿势依旧未变。 ……我是让你别抱,不是让你抱轻点。 难道就她一个人听见外面现在正在开锁的声音? 现在是该干这事儿的时候? 然后就是门被急迫打开的声音。 叶蓁直接推开还抱着她不放的男人,扶着床沿勉强坐起身,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的男人眼神微变。 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褶皱外,并无其他异常,叶蓁面容平淡地整理着自己的领边,一边暗想: …这收尾工作可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哎呀——怎么会这样!”骤然,一阵海豚女高音响起。 叶蓁痛苦捂住耳朵,幽怨看着面前的女人。 听见李贵妃的喊叫声,叶颖颖一马当先,飞速赶来,皇帝同一众宫人则是紧随其后。 此时的主房里殿。 只见齐君澜单手撑着下颚,侧身躺在床榻之上,含情脉脉的眼神全在叶蓁身上。 叶蓁则是坐在床榻边,双手捂耳,衣服上有些褶皱,鞋子都还没来得及穿,全然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眼前的景象不用言表,懂的都懂……除了叶蓁那对死死望着李贵妃的幽怨眼神。 不出所料,跟在后面的宫人们彼此交换起眼神,而站在最后面的则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蓁儿!” 皇帝肉眼可见的慌乱,连忙走上前坐床边,双手捞过叶蓁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强行护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声音颤颤巍巍:“蓁儿别怕……告诉父皇,这畜生对你做了什么。” 北国皇帝气得鼻孔抽搐,恶狠狠盯着齐君澜,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他没做什么,我没事——” “好,父皇替你杀了他。” 叶蓁:? 齐君澜已经整理起身,此时已然站在叶蓁的另一侧。 他同北国皇帝平淡对视,眼神毫无波澜,像是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此时的北国皇帝早已失去理智,根本无法思考,只一心想着要把眼前这个哄骗自己宝贝女儿上床的畜生弄死。 叶蓁觉得,她很有必要再重复一遍:“父皇,他什么都没做,我没事。” 李贵妃最是熟悉叶流渊的性格,悄悄拉着叶颖颖往旁侧稍退几步。 只见北国皇帝即刻愤愤起身,从榻下的暗格中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二话不说就往齐君澜那个方向砍。 叶蓁心头一紧,歪身斜入两人中间,迎面对上叶流渊:“父皇不要!” 眼看长剑就要砍到叶蓁,叶流渊还没反应过来,齐君澜直接一个挥臂挡在叶蓁头顶上方,面不改色接下这一剑。 刺啦——是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很快,手臂上接剑的那处就开始渗血,红艳的血水滴答滴答缓缓坠落到地面。 叶蓁黛眉深蹙,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只是动作利落拿出随身携带的巾帕,小心缠上齐君澜手臂,生怕过于用力会让他觉得疼。 她明白,此时的齐君澜单比权势,自然是比不过叶流渊,但在武功上,方才他若是有意反杀的话,叶流渊绝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是顾及到叶流渊是她的父亲,这才既不吭声也不还手,选择默默挨下。 齐君澜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目光一直落在为他包扎伤口的女孩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晦挂在唇边。 齐君澜穿的是黑色衣袍,这让叶蓁既看不清伤口,也不知道除了地上的血外,衣服上又沾染了多少…… 她突然觉得,北国皇帝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就在这件事上,他着实有点点讨人厌。 北国皇帝自然是惊吓得无言以对,从差点砍到叶蓁的后怕中回过神,方才意识到是齐君澜保护了叶蓁。 面容稍微缓和一些,但也只是些许。 他奋力扔掉手中带血的长剑,厉声质疑: “姓齐的,现在朕问你,是不是你将公主强行带到此处,仗着孤男寡女,便哄骗她做…做事!” 没等齐君澜开口,叶蓁立马接话,语气也稍微带了些怒意: “父皇,儿臣都说了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父皇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叶流渊虽自觉理亏,却依旧理直气壮: “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也必定是居心不良,否则怎会同你孤男寡女待一整晚?总之,他既然敢试图染指北国的公主,朕就不会放过他,除非…… 他死。” 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叶蓁总算是深刻体会到女儿奴的可怕之处。 她将齐君澜严严实实拦在身后: “我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父皇怎么不问问最让你疼惜的李贵妃?” 眼深如墨,看着贴身站在前方的女孩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模样,齐君澜觉得有一道微弱的电流正缓缓淌入心脏。 她好像无论何时,何地,总会站在他这边,总是站在前面护着他。 为何李贵妃今日一早就偏要来西厢阁,而一迈进阁苑后便一心往主房赶。 北国皇帝好歹有些脑子在,回过身子,意味深长地看向躲在一众宫人旁侧的李贵妃母女。 李贵妃没想到矛头这么快就引到自己身上,但反正替她们做事的宫人,昨晚就被处理干净,就算叶流渊怀疑她们母女俩,也是死无对证,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警告一番。 想到这,李贵妃说话也就有了底气: “皇上冤枉啊,你也知道蓁公主厌恶臣妾,她现在就是想将罪责都推到臣妾身上,好让那齐君澜相安无事,如若不然,就请蓁公主拿出证据,否则臣妾死也不会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皇帝被夹在两个最爱的女人中间,也是犯了难。 尽管现下他是更偏向于叶蓁的措辞,今日之事定然同李贵妃脱不了关系,可又不想就这样便宜放过齐君澜这头尽拱他家白菜的猪。 眼看北国皇帝的视线再次落到齐君澜身上,叶蓁知道,这个盲目的女儿奴可能又要昧着良心做傻事了: “那这样,既然父皇非要定齐君澜死罪,也可以。但他有免死金牌,如此便此消相抵,父皇你贵为天子不能言而无信,必须饶他一命。” 叶流渊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什么!你连那块免死金牌都给了他!” 一直没说话的齐君澜突然发声,紧紧按住时刻挂在腰间的那块金牌。 “不行。” 第170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20) 本来北国皇帝的关注点,全在叶蓁把免死金牌送给齐君澜这件事上。 眼瞧齐君澜的反应竟然这般激烈,想必十分看重那块金牌。 那他就偏不顺这个畜生的意,立马爽快答应:“好。” 一块金牌罢了,只要能发挥出它的效果就是好金牌,叶蓁背过身,正欲伸手去拿挂在齐君澜腰间的金牌。 熟料某人的目光像着魔一般坚定,死死按住腰间的金牌就是不松手。 “你在干嘛?”叶蓁压低声音,惊讶又好奇。 叶流渊好不容易答应饶他一命,要是等会儿突然反悔怎么办。 “这块牌子现在能救你的命,还不快放手。” 齐君澜坚毅摇摇头,眉眼冷了几分,不知是委屈还是生气:“这是你送我的。” 叶蓁嘴角抽搐,怎么就这么犟,属驴的吗? 一块牌子能比命重要? 接着就用哐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劝解: “我知道是我送你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送你一块一模一样的,好?” 男人的俊眉忽而一蹙,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道: “那就不一样了。” 北国皇帝早已看不下去,眼下只要能让齐君澜吃瘪,怎样都可以。 于是趁着齐君澜和叶蓁还在回旋的间隙,一个侧身,飞快下手,扯走那块金牌。 得逞愤愤道:“拿来你。” 活像个强盗头子。 叶蓁也是被眼前一幕惊到,堂堂一国天子竟然会趁人不注意抢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等某人主动拿出来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刚松口气,一股疾风就嗖的一下从她肩膀急速擦过。 只见齐君澜一个箭步,毫不犹豫向北国皇帝猛冲过去。 他竟然还想再抢回来! ……从堂堂一国之君手里抢东西。 他俩今天是都被附体了吗,幼不幼稚? 叶蓁赶忙从背后抱住齐君澜的腰身,避免他继续做出什么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举动。 咳……腰,好结实。 腰身收紧,齐君澜登时浑身一滞,失神片刻。 ……被她,抱了。 前一秒还在沾沾自喜的叶流渊看见这样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刚翘起的嘴角又很快垂下. 随即,故意将那块金牌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就这样炫耀似的晃啊晃。 “姓齐的,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北国想必你也已经待腻,不日便回你的齐国去,顺便一解思乡之苦。” 齐君澜完全不在意他说的,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的金牌,狼眸逐渐变得如墨如深渊。 缓缓吐出一道低冷的呵斥:“还给我。” 语气听起来让人发怵,叶蓁没忍住哆嗦一下。 听着像是命令,却更似威胁,就连北国皇帝的后背都不由惊起一层寒栗疙瘩。 待几秒缓过神后,他刻意提高音调:“大胆,你放肆!” 眼看两人都咄咄不让,这场闹剧必须立刻结束。 叶蓁只好环着齐君澜的腰猛地向后一拉,男人没对她设防,一个踉跄后退几步。 趁着齐君澜因不稳弯腰的瞬间,叶蓁踮起脚堪堪凑到他耳垂下方一点。 快速低声说: “别抢了,改天我给你,就原来那块。” 男人想要再往前的动作停下,有些狐疑:“真的?” “真的。” 叶蓁努力将自己的杏眼睁大,眨巴眨巴,极尽展示着里面的真诚之色。 她不会骗我。 内心这样想着,齐君澜很快平静下来。 为了块牌子就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真能当齐国君主? 而且不仅仅是北国,后面他还会征战外疆,最后近乎统一整个天下。 他真能行吗? 叶颖颖躲在李贵妃身后,冒出尖尖头: “母妃,质子无召回国不是死罪吗?父皇要齐君澜回齐国,不还是想让他死?” 自以为声音很小,可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无异于夜半敲鼓。 李贵妃急忙食指抵于唇面,警告她:“嘘别说话。” 好不容易才将矛头转移开,现在无论是叶蓁还是齐君澜出事,谁死了都跟她没关系,反正于她而言,只会有益而无弊。。 叶蓁和齐君澜自然是听清叶颖颖所说。 北国皇帝恨铁不成钢,扭头怒瞪一眼叶颖颖,后又生怕齐君澜不愿意,缓和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姓齐的,现如今你已然败坏蓁儿的闺房名誉。” 皇帝抬眸环视起四周的宫人,他们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他也想过将这些个宫人直接灭口罢,却碍于人数太多,况且还有几个面孔熟悉的人,那几人身后的家族势力在朝中并不低,今日之事想来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蓁儿既与齐君澜心意相通,通过刚才他挡剑的举动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对待蓁儿的,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若是能有所成就,倒可以考虑一番,可若是无所作为,就想娶他的宝贝女儿,哼,做梦! 叶流渊正色凌然,总算恢复皇帝原该有的样子: “朕要你回齐国并非想让你丢性命,我北国的公主绝不会屈尊嫁给无权无势的无能之人,想要娶公主,最起码得达到和亲的标准。 你若是能够不借助北国的力量,当上齐国的君主,朕便同意将蓁儿交给你。 当然,你要是没这个胆量的话……” “一言为定。”齐君澜没有片刻犹豫: “希望您届时遵守承诺。” “天子之言,岂会儿戏。” 这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竟然能够不作对,在意见上达成一致,叶蓁是万万没想到的。 看着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句,你来我往,怎么就没人询问她的意见? 被讨论着要被嫁人的可是她唉。 【宿主大大,在北国皇帝眼里,你可是已经对齐大佬爱得死去活来,还用问你的意见吗?齐大佬就更不用说,能名正言顺地娶到你,他早该在心里偷着乐,巴不得这事板上钉钉。】 【好,确实。】 事态进展至此,叶颖颖不住暗喜,叶蓁要是被送去齐国和亲,那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被送去和亲! 虽说一代天子一朝臣,可北国却有个亘古不变的祖训,每一代皇帝在位期间,被送往他国和亲的公主不能超过一个。 ……那只有她就能和周席玉…… 庆雪节。 正所谓庆雪节,为的就是庆雪,从半夜凌晨开始,屋外就已经开始下起大雪,鹅羽纷纷,等到天亮,整座汴城银装素裹,好不热闹。 北国皇宫更是热闹非凡,大红灯笼高高挂,赤红帷幔随风扬。 只是今日的热闹却不属于叶蓁。 她一早就立在水华宫门口的大树下,身旁跟着宫女紫罗,手里虽抱着暖炉,漫天的寒冷却依旧能通过不大的风侵入四肢百骸。 谁让齐君澜离开的日子好巧不巧,正好就定在庆雪节这天。 陪同站在旁边的紫罗起初还在打瞌睡,只站一小会儿,困倦就被寒意驱散,只能默默搓起双手,通过不断哈气取暖。 叶蓁发现了,索性将暖炉递给紫罗,牙齿微微打颤道:“我不冷,给你抱着。” 紫罗没有接过暖炉,依旧通过哈气取暖: “公主,要不我们进屋里去等?齐侍卫说不定还没起床,又或者还在收拾东西。” “他已经不在里面了,天还没亮的时候父皇把他宣去御书房,如果他走的时候不来找我告别的话,就只能错过了。” 这些自然是团子说的,那时她还在睡觉。 说完,叶蓁管也不管,直接把暖炉硬塞到紫罗怀里。 “这条是出宫的必经之路,我想再见见他。” 虽然打从一开始,她就默许齐君澜回齐国这天的到来,起初不以为意,可真到这天来临的时候,竟会这般舍不得。 想到很长一段时间内,身边再没有齐君澜的陪伴,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掉大半。 叶蓁有些感伤地低下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连人都离不开。 耳边传来踩雪的声响,叶蓁倏然抬起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远处不断走近,脚踏瑞白而来的男人。 齐君澜浅笑盈盈,晨冬里的阳光仿佛是融入了他的眼中: “公主是在等我?” ——————我是分割线—————— 独孤夏天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虽然不能全都回复,但你们每一次评论的每句话我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