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二十五年》 第1章 新帝继位 “现下快中秋了，府中什么都准备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我弯着腰在一旁，亲自给我的夫君，当朝皇上的第十六个儿子宁清王更衣。宁清王宜颢是个风姿俊朗的男子，好风雅，骨子里却是个有精明打算之人。 他意味深长的瞧着我，声音富有磁性且温柔的与我说道“你准备我放心，现下皇阿玛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这个中秋怕是不能入宫同贺了，是该提前准备的，” 我手上一顿，而后又是将行带妥善的系好，抬起身道“想来都开始打算起来了，对了，前儿个臣妾的阿哥在南边办完了差事赶了回来，说是得了好酒，要与王爷一同共饮。” 宁清王顺了顺袖口，轻抚着我的肩膀，言“知道你费心了，这些日子因着皇阿玛缠绵病榻，上下皆不稳定，府中你更是要多费心了。” 我温柔的瞧着夫君，嘴角荡起温暖的笑容，道“府中的事王爷不必担心，这些小事臣妾还是做的来的，切不可因为府中的事分了心。” 我将王爷送出我的园子，廊下的靛青色的穗子随风摇晃，今天的阳光也极好在雕琢的无限华贵的长廊下留下明艳的影子，天空碧蓝的万里无云，海棠的叶子还是那么的油亮，颜色极好的四色杜鹃在手边，我竟舍不得折下来。一身天水蓝的常服衬的我是极其娇俏的，纯音看着我呆傻发愣的场景，掩嘴笑道“福晋，当真是望眼欲穿啊。” 这小妮子的嘴，我是恨不得撕烂的，转过身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心事重重的感叹道“现下真真是多事之秋，你去通知府上的奴才，各个皆要谨言慎行，万不可惹出事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穿过青石板的铺就的后院，到前面的前厅，里面的一众妾室在吃茶恭候，瞧见我进来了皆起身行礼，道“妾身拜见福晋。” 我坐定，瞧着底下的几个人，说“起身。” 王府中也就这么几位妾室，位居首位的齐佳氏乃是早先入府的，乃是王爷大婚前伺候的，时间长了，又给王爷生下了庶子也得了个侧福晋的位份，也有家世，不过倒是略显老成。在便是新入府的舒佳氏，入府为格格，是个貌美的，却是个性格秉性着急的，倒是现下最得王爷喜爱的。还有两个格格，倒是不起眼。 我最近总是发愣，顿了顿，言“现下人心不稳，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当，你们要谨言慎行，王爷最近公务颇多，你们切不可忙中添乱，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定是不饶的，直接乱棍打出府也不是不能的。” 我打发了这些妾室，深知现下门户看的严，倒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我又发愣了，一旁的霁月瞧着担心不已，上前扶着我的胳膊小声说“瞧着福晋最近精神不济，可是找个郎中来瞧？” 我扶着头，恹恹的，道“哪里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最近没什么力气，倒是困倦的很，别告诉王爷，让王爷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纯音在身旁跟着帮腔道“福晋还是找个郎中来瞧瞧，若是您倒下了，这府中又该怎么办呢。” 倒是这么个事儿，我便打量着纯音“去，上宫中递了拜帖，说我身体不适找了宫中太医来瞧，你去，找个说得上话的给好好瞧瞧。” 用过晚膳，我便侧身躺在软榻上瞧着最近的账册，账册厚且沉重，眼皮儿也是抬不起来了，时常睡着。跟着夕阳西下，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我也没注意，还在甜甜的睡着，待一双微凉的双手抚上我的额头，我醒了，瞧着面前这个俊朗的人，呵斥旁边的奴才道“怎的爷手上这么凉，也不知道给爷添件衣裳。” 王爷扶我起身“怎的都烧起来了，还不知道瞧郎中。” 我病弱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伏在身侧的软垫上，道“今儿用过晚膳已经去宫中请了太医，想来不曾有功夫过来，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 王爷一挥手“多福，你去太医院王渊家中去请王太医，便说是福晋身子不爽实在是不好打扰宫中的太医，烦请他来一趟府中给瞧瞧。” 王老太医年迈的很，却是太医院的圣手，给我稍一把脉，便笑眯眯的给王爷回禀道“王爷不必担心，福晋这是有孕了，已有一月余，发烧是常有的，不用担心。” 王爷跟着拱了拱手，还未等王爷说话，我欣喜的客套道“当真是劳烦王太医了，这么晚了可叫我怎么感谢好。” 王爷随后道“真是着急的不知所措了，想来王太医上了几个班也该是下了的时候，但也只有您老说话，本王才放心。” 我能瞧见王爷眼中欣喜的点点星光，却不知到底是因为我的孩子，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 翌日，王爷修书一封送到宫中的静妃娘娘手中，静妃娘娘瓜尔佳氏是瓜尔佳一族的旁支，家世一般，在宫中虽说是妃位，到底也是说不上话的，现下又是皇上传了旨意不让众皇子进宫，欣喜之余在皇上清醒之时求了皇上让我进宫。 我一路马车颠簸，又逢孕期不快，生生花了两个时辰才下了马车。由着静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将我带着过去。待穿过御花园时，我站住，问着掌事太监，道“公公可否是走错了路，这不是往静妃娘娘的住处去啊。” 那人瞧着我精明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线道“静妃娘娘现下正在给皇上侍疾，当然是往皇上的寝宫过去，福晋请放心，尽管跟我走便是了。” 我瞧着那掌事太监手里的，正是中秋时我亲手绣制的荷包便放下了心。倒是兜兜转转到了盛安宫的偏殿，这是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四处皆是金碧辉煌的威严大气，倒是来不及欣赏，见到偏殿中的静妃娘娘赶紧上前行了礼，到底我的家世贵重，静妃娘娘少有婆母的姿态，便赶紧免了我的礼，屏退了众人，道“听闻你又有了，当真是令我欣喜坏了，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独独让你入宫觐见。” 她扯着我的手坐在了软榻上，一旁的宫女端了茶水上来，我客气的说“哪里是什么大事呢，又不是第一个孩子了，便是这些天过于劳累没注意罢了。” 她扯着我的手，笑盈盈的交代着“到底还是要好好养着的，以后福气大着呢，对了，听闻这次身子格外的不舒服？是否需要本宫请示皇贵妃给你找个太医瞧瞧？” “大概是不用了，王爷找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王太医瞧过了。” 她略微一愣，后又说“皇上听了此事甚是欢喜，不过身体实在是，不便见人，赏了一对白玉如意给你安枕。” 我赶紧起身行了礼，道“望娘娘代臣妾谢过皇上的赏赐之恩。” 她欣慰我礼数周全，又言“皇上有众多的皇子，这些个福晋中怪不得皇上喜欢你，当真是大家风范。对了，我这边给你拿了些补品，定要这三日内吃上，有好处的。” 这话意味深长的，我饶有意味的反问“什么好东西，别家也有么？倒是怕我不会用，该与其他福晋间讨教呢。” “这么珍贵的东西，那里是谁都有的呢，便是前几日十王爷取走了大半，说着该是五日内吃上的，现下过了两日了，可不要三日内吃上了，当然，越早打算越好的。” 回到府中，我将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王爷，宜颢的表情愈加的凝重，倒是安慰着我不要着急，外面有他呢。又不过几日，便传来了皇上崩逝的消息，随即在皇上早就封存好的传位诏书中有“传位于十六王爷”的话，我便知此事定了，而后又病了几日，倒是传出了我悲痛万分，哭晕在府中的消息。 先皇的葬礼举办的格外的隆重，先后操持了几月，后宫中人不多，倒是好做些，不过也是格外的累人。新皇即位，尊称先皇的静妃娘娘为圣母皇太后，封我为贤懿昭皇后，齐佳氏为德妃，舒佳氏为舒嫔，梁氏为丽贵人，章佳氏为雅贵人。 第2章 新人大选 正逢夏季炎热，我在正阑宫中纳凉，倒是用不上冰，晚间倒是凉快了不少，纯音端来了行房录，一连几个月不过是草草几页，我也是深感忧思，皇上常不来后宫，对于皇嗣是极其不利的。我将手上的册子放到榻上的矮桌上，叹息道“现下宫中就这么两个妃嫔，皇上是越发的不爱到后宫了，该是大选的时候了。” 寻思了好一阵，我道“纯音，咱们去一趟御书房。” 过了一时半刻，我挪步到正阑宫门口，瞧着凤辇齐备，我摆了摆手，对纯音道“罢了，咱们走两步，这夜色如醉该是好好欣赏的。” 正阑宫是离皇上的盛安宫最近的宫殿了，偏偏一出门我便听见了歌声，这歌声清脆绕梁，像是西边传过来的。我便与纯音往另一方向过去，穿过宫殿两边的夹道，拐进一间赶紧整洁的小花园，像是某个宫中的后院，里面是一个小池塘，四周开满了兰花，在皎洁的月光下衬得格外的幽静。池塘边站在穿着白衣鹤鸣样式宫装的姑娘，瞧着面若桃花，肤白若凝脂一般，唱的是双蝶霞飞的歌儿，我并未上前，站在门口问着纯音“可知，这是谁，哪个宫中的？” 纯音摇了摇头，我便又问“现下的宫人都是这般的不安分么？” “娘娘，过了国丧却是有这般不安分的。” 我转过头，吩咐道“去打听打听这人是谁。” 到了御书房，在门口值守的福公公，提着一张笑脸走到我面前，他弯下腰拜见道“皇后娘娘吉祥。” 我由着纯音扶着，说“起来，去通传一声本宫来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墙上有着整片的书籍，我进到里间，摇曳的灯火间，皇上仍旧在批阅奏章，我穿着白色牡丹花样式的常服盈盈一拜，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抬眼，将手上的朱砂笔放下，说“起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纯音将食盒中的莲花糯米糕递到我的手上，我呈到皇上面前，贴心的关切道“皇上还是用些点心，整日里这样劳累，身子是吃不消的。” 他倒是没有吃的意思，我坐在南边的软榻上，说着“皇上，臣妾漏夜前来是今儿个丽贵人处传来了好消息，又怀上龙胎了。” 皇上抬头瞧着我，笑着说“行房录瞧过了没有？” “瞧过了，丽贵人是个好生养的，臣妾恭喜皇上了。不过，到底后宫中只有寥寥几位嫔妃，实在是不成样子，对于前朝后嗣都是无益的。” 皇上或是听闻好消息，胃口大开一般，用了两块莲花糯米糕，而后说“是啊，先前为了给先皇守孝，现下是该充裕后宫了，你便去准备选秀，切勿铺张。” 我点着头，满意的道“皇上放心，这次到底是皇上的首次选秀，既不要太过铺张，也不会过于小气，一切交予臣妾便是了。” “你做事，朕放心。” “那便让官家适龄的女子都来选，一层一层选下来，再让皇上相看，这选秀定是要选中皇上合心的贴心的人。” 我走出盛安宫，夜已经深了，坐在轿辇上瞧着四周的灯火，一时间竟觉得这深宫之中属实是无趣的紧，若是来了新人倒是好事，后宫也是该有些生机了。 又过了几月，倒是深秋了，我与往常一般穿着正黄色的常服从正阑宫二进殿左暖阁中出来，因着纯音忙着殿选的大事，倒是常霁月陪着，我慢悠悠的往正殿接受嫔妃跪拜的地儿过去，待我落座，余下之人皆跪拜，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 我依旧是看了眼来人，瞧着丽贵人的肚子，我道“丽贵人，为皇嗣着想，该免的礼便免了。” 她一手托着肚子，一边恭敬的说“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免了礼数，臣妾感激不尽。” 丽贵人喜爱浅绿色的衣衫，看着非常的亮眼，我瞧着心里也欢喜，随后道“现下皇上开始大选，以后宫中的姐妹就多了，也有人时常作伴，必然恩宠也会有多有少，还是那句话，在宫中一同服侍皇上，都是姐妹，切勿做出嫉妒这般有失女德的事来。” “皇后娘娘刚才这话，是跟谁说的啊，怎么瞧的我眼神发慌。”雅贵人跟在舒嫔身后说。 舒嫔爱好紫棕色的常服，头上的宝石首饰忽闪忽闪的，一脸的傲娇“这啊，以后宫里的人就更多了，晨昏定省可看不见你。” 二人刚说两句话，瞧见前面丽贵人坐着轿辇过，舒嫔翻出了眼白，恨恨的说“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客气，倒是真有瞧不出来的，若不是阿哥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雅贵人赶紧巴结着说“可不，瞧着这肚子尖尖，不过是个公主，哪里配和娘娘平分秋色。” 殿选的日子倒是个深秋之中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一波波的秀女赶到御花园西边的青鹭阁休息，待内侍监喊道名字，排好队到御花园中由皇上殿选。因着是新帝登基后的头一次选秀，自是声势浩大，能来的官家女子都来了，一连两日的相看着。我因着避嫌，也不曾跟着想看，只一味在宫中躲懒，只管皇上挑自己觉得好的。 待选秀的事大定，我笑盈盈的来到皇上跟前，一旁弹着琵琶的宫女随即退下，我道“皇上万福金安，这几日皇上疲乏了。” 他身穿团龙纹的常服，手中攥着珠子，拽着我的手坐到他身边，道“这件事办得极好，劳累皇后了。” 我常穿碧蓝色木兰花样式的常服，头上的凤钗顶着东珠很是巧妙，看着倒是轻盈，我将手上的暖炉放到一边，闲话道“为了不显得铺张，选在了秋日里风景醉人的御花园，倒是别有一番景象，衬得美人更是灵动了。” 纯音将手上的册子递到我的手上，我拿给皇上瞧着，说“这几位宫嫔算是定了，不过皇上要给个什么位份，还需皇上拿主意。其中瓜尔佳氏因着是皇贵太妃的侄女，和太后也是同族，倒是可以给个贵人的位份。” 皇上倒是极为放心的，也不曾细细看过只扔在一边，与我说“你想的周全，再赐个封号，就祥贵人。” “其他的倒是一般无二，便是科尔沁送来的博尔济吉特氏也照例封做贵人，满蒙联姻是旧俗，再便是出挑的莞氏，是汉军旗便做常在，余下的便由答应做起。” 皇上点了点头，此下便是定了，皇上关切的问道“今日你的身子如何？长临长治如何？” 想来皇上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口干了，我想茶水递上去，闲话道“我的身子好多了，便是时常软弱无力，调养调养便好了，长临在书房还好，作为众阿哥的表率带着弟弟们温书，长治总是捣乱，到底这个孩子臣妾不忍责备，还望皇上多加管教。” 宜颢听着夫妻夜话，顿时觉得温馨极了，笑的温和从容，顺了顺我脸颊旁的碎发，言“朕想做个严父，可这个孩子生下不易，朕只能把慈父一面留给他了，倒是该上书房时给找个严厉的师傅管教了。” 我顺势躺在皇上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呢喃着“长治虽顽皮，倒是聪明的很，追着长临的身后跑着，倒是识了不少字。” 晨起，我打理好自己便开始侍奉皇上穿衣，一身朝服加身，皇上便匆匆离去。我打量着时辰，便交代“纯音，今儿个晨昏定省便免了，别让她们等着了。” 我坐着轿辇回到正阑宫中，身子惫懒，靠在软垫上还未喝口茶，温靖公主便跑了进来，笑声传了整个屋子，她一把扑在我的腿边，我顺势将她搂在怀里，用手绢将他额头的汗珠擦了下来，听她说“皇额娘，皇额娘，快把我藏起来，弟弟，弟弟追来了。” 话还没说完，又进来一个白白诺诺的孩子，跑的不稳却是着急的很，来了也一把扑在我的腿边，我又将他放在我的另一条腿上，照常擦拉擦汗水，问道“治儿怎么来了？” 他虽着急，话说的倒是清楚“皇额娘皇额娘，姐姐坏，枪我的球。” 我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孩子嘛，哪里真的需要一个道理呢，我朝着殿外喊“霁月，拿桂花软酪来。” 霁月是个容貌姣好的，做事很是利落干练，有她在一旁哄着阿哥公主，我倒是很放心。不过一两个时辰，这两个孩子便睡熟了。纯音瞧瞧从外面进来，与我道“今儿个前去传旨的公公和教规矩的教引嬷嬷都已出宫。宫室倒是还没安排。” 我轻声说“祥贵人安排到翠恩宫，佳贵人入住禧宁宫，菀常在到笙岚宫，其余的安排到远些的地方去，想来也没什么风浪。” “对了，那日的夜里的宫人是谁？”我望向霁月和纯音。 霁月回道“前四王爷翰林院侍读王大人的女儿，因为四阿哥获了罪，多少牵连到了这个王大人，一众家眷便都做了官奴，所以做宫人进了宫。” 到底还是有想法的“那边多加留意，瞧着身段和美貌，以后或许用得到。” 第3章 新人入宫 赶着未时天气暖和的时辰，一连不少的马车接连停在宫门口的侧门处，排在最前面的马车是瓜尔佳氏的车马，车里面的人儿手指纤细，容貌倒不是多拔尖儿，却温婉大方的很，一身夕阳金桔的宫装常服，头上簪着金线环绕的秋菊簪花，后面跟着的陪嫁丫头烟忆穿着暗紫色的衣裳，衣着布料倒是不输寻常人家的小姐。 烟忆伸手扶着自家的小主，往前走了两步，自有各宫的主事公公带着前往各宫，祥贵人宫中的主事太监王公公上前躬了躬身，说“小主，奴才是翠恩宫的主事太监王全，小主请随我来。” 祥贵人步履端正，一步一缓的慢慢走着，便听着王公公说“翠恩宫可是东六宫中的好位置，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您的爱护之意。” 祥贵人心下一喜，让烟忆递上了银票，王公公更是来劲儿，又说“这波进宫的小主不少，可备受恩宠的却不多，小主是一个儿，再便是禧宁宫的佳贵人，禧宁宫的位置也好，不过比翠恩宫离皇上的盛安宫远了点。” 迎面便遇上了去往内务府的纯音，王公公赶紧躬身，道“纯姑姑。”随后便与祥贵人介绍道“祥小主，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纯姑姑。” 祥贵人也跟着尊敬的叫了声“纯姑姑” 纯音将从内务府取的赏赐带到我跟前，我正在忙里偷闲的瞧着棋本子，纯音带着一众小太监进门，而后闲话道“娘娘，刚刚奴婢取了赏赐回来，瞧见祥贵人进宫，当真是瓜尔佳氏的女子，很是不俗呢。” 我抬眼，纯音摆了摆手退下了屋中的人，我放下了手中的本子，言“瓜尔佳氏的女子，又是皇贵太妃的旁支，还是少沾染的好，皇上近年来的戒备心很重，咱们不去平白招惹这个嫌疑。” 纯音点了头，走到桌边道“这是前些日子便做好的赏赐，可是今儿个给新进的小主送过去么？” “明儿个，今儿个大多在忙着整理东西，反而添乱，明儿个你便按照位份给各宫送过去。” “小主，禧宁宫真好看，阿奴都要看不过来了。”穿着淡粉色衣裳的丫头从外面跑进来，尽显聪明伶俐。 禧宁宫正殿西暖阁内娇俏的姑娘回过头，肤若凝脂，唇色又如烈焰一般娇艳，尖尖儿的瓜子脸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那清冷的气质当真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抹红梅，在宫中再没能与之媲美一二的人儿了。她瞧着跑进来的姑娘，赶紧拉住“嘘，这不是在草原上，你可要当心些。” 荷女小声却又欣喜的说“小主，这皇宫真好看，我们之前的担心真是瞎操心，这晚膳也精致，就是规矩太多，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召小主。” 桌边的佳贵人羞红了脸，赶紧叫荷女打住“你，你快别说了，别忘了阿姆交代的，这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可得小心了去。” 门口值守的周公公远远瞧见过来的纯音，赶紧像是哈巴狗似的贴上去，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纯姑姑，怎么大老远的过来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便是了，哪用的着顶着这么大的日头。” “属你嘴甜”纯音被逗笑了，扶了扶额间的花儿，又说“皇后娘娘赏赐新进宫的小主，快去通传。” 周公公一路小跑，生怕晒坏了纯音，到屋内通禀道“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纯音姑姑来了，将皇后娘娘的赏赐带来了。” 佳贵人在书房里绘制万花飞蝶群像，抬起头说“快请进来。” 纯音一进屋便见到窗边的佳贵人，容貌当真是惊艳万千，纯音便已经是好颜色了，也不禁羞愧，盈盈行了一小礼，说“佳贵人安，皇后娘娘知小主入宫妥帖，便让奴婢将赏赐带来。”纯音挥手让身后的奴才将东西放下。 佳贵人倒是很得体，言“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赏赐，臣妾很是喜欢。” “喜欢便好了，三日后到正阑宫谢恩便是了。” 祥贵人在暖阁中绣着花样，身上湛绿色的常服很是温婉大气，烟忆从宫外回来，瞧见自家小主便说“小主，听说佳贵人和小主的一般多，是这次入宫小主中最多的呢。” 祥贵人眸子里像是看些寻常玩意，随口道“想到了，皇后娘娘乃是按照位份给的赏赐，你倒是欢喜什么，可是见到博尔济吉特氏了？听闻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公主，背靠着科尔沁可是草原大部落。” 烟忆低着头“倒是没见到，不过那些宫人都说是好漂亮的一个人呢。” 三日后 早知今儿个是个大日子，我便也开始梳妆起来，这几日皇上倒是常来瞧我，想着或许是因为新人进了宫，会有些日子不过来了。霁月在我身边穿戴簪花，看着晚风端来的鲜花，倒都是各色牡丹，我瞧着不管是戴什么花终究不是二八那样的好年华了，便叫撤了。头上照着正宫皇后簪着东珠，一色的金丝围绕，镶着银白的宝石。 纯音到屋内，对我行了礼，说“娘娘，小主们都到了。” 我浅笑，吩咐道“上今年新进的君山银针，让她们稍后片刻。”纯音行了个小礼转头出了门。 片刻之后，我由着霁月将我扶了出去。我端庄自持的坐在上位，纯音将一串纯净无暇的珠串递到我的手上，看着下面的嫔妃与我问安，我道“起来。” 我手中拿着温凉宝珠，瞧着这新进宫嫔脸上的好颜色，感慨道“这一连三四月，今儿个倒是头一次见，想来有你们入宫这下宫中的姐妹倒是不会寂寞了。对了，这几日可还习惯？”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喜不自胜。” 我瞧着她们乖巧的模样，又说“是了，进了宫都是姐妹，自是要互相关心，共同侍奉好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 德妃尝了口茶水，与我说“娘娘，这是什么茶，竟这么香？” 祥贵人倒是起身，行了一小礼，道“到底这好茶只宫中有，这君山银针与陈年的比，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德妃略有些尴尬，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祥贵人，倒是不再说话。我跟着道“你们都进宫了，以后自然是都会有的，比这好的也是有的。” 舒嫔倒是在一旁笑话道“有些见识了，出来处处显摆，倒是小家子气了。” 祥贵人浅笑了一声“呵，舒嫔娘娘说话可要慎重，这话倒是像说德妃娘娘没见识似的，倒是大不敬了。” 舒嫔美则美矣，却是个没脑子的，一时间脸色青红交加，都说不出话来。我赶紧打圆场道“得了，都是姐妹拌两句嘴倒是不打紧，只是别在皇上面前做出捻酸吃醋的事，倒叫皇上觉得是不安分的。得了，今日算是见过了，本宫乏了你们回了。”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起身说道。 见皇后娘娘出门挪步到三进殿，舒嫔气愤异常，转头追到祥贵人面前，伸手便要打，祥贵人倒是顺势抓住了舒嫔的手，语气淡淡的说“舒嫔娘娘在皇后宫中动手责罚妃嫔，怕是不妥。” 雅贵人凑到跟前，助长着舒嫔的威势，骄傲的说“难道舒嫔娘娘教训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能么。” 这事闹了起来，佳贵人倒是也远远瞧着，随身跟着的荷女更是津津有味的，悄声说道“这宫里瞧着真热闹，舒嫔娘娘不会真打祥贵人。” 佳贵人也跟着小声说“嫔位教训贵人倒是对的，不过这是在皇后宫中，哪里有舒嫔娘娘说话的地方，满后宫都是由皇后做主的。” “那，出了正阑宫便可以随意教训了？” 佳贵人摇了摇头“到底有个公理在，这话挑不出错处，嫔位也不可随意责罚贵人，况且祥贵人出身不低，更是赐了封号的贵人，想必皇上是看得上的，这时候责罚不是好的时机。” 佳贵人又瞧了一阵，两边说了好一会子话，只见纯音姑姑走了出来，端庄沉稳的说“正阑宫也是众位小主争强好胜的地方，奉皇后娘娘口谕，舒嫔无端生事罚两个月的月例，祥贵人尊卑不分，禁足翠恩宫抄写宫规十遍。” 菀常在听见皇后娘娘的责罚反而是软了脚，与舒嫔和祥贵人一同跪了下去，待纯音宣完口谕，舒嫔愤愤的离开，祥贵人倒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灰溜溜的走了。菀常在愣在原地久久，身后的穗穗才起身将自家小主扶了起来。 菀常在踉踉跄跄的快步走到了御花园，用手狠狠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惊恐的说“太吓人了，真是太吓人了。” 身后的穗穗是原本就在宫中伺候的奴才，扶着自家小主安慰道“皇后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了，平日里不这样的，在皇后宫中如此放肆是大不敬的，这也是小惩大戒，小主无需惊慌。” 菀常在瘫坐在凉亭中，问道“穗穗，你在宫中的时间长，皇后娘娘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穗穗道“皇后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不曾严格责罚过小主奴才，方才舒小主和祥小主是大不敬，拉出去打死也不为过，现下只是略施小惩。” 第4章 新人侍寝 夜深了，盛安宫的夜晚有着白日一般的光亮，敬事房的孙公公端着牌子走进了盛安宫的书房，皇上看了好一阵的折子了，身边的周公公瞧着来人，在皇上耳边轻声说“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孙公公到皇上跟前，行了大礼后禀报道“皇上，是翻牌子的时辰了。” 孙公公将清一色的绿头牌呈到皇上跟前，皇上低头看着一色的牌子，左右瞧了两遍，问道“祥贵人的牌子怎么不在？” 孙公公恭敬的说道“祥小主被皇后娘娘禁足在翠恩宫中罚抄宫规，所以奴才把祥小主的绿头牌撤了下来。” 皇上饶有趣味的道“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么？” 周公公在一旁禀报道“听闻是，今儿个在正阑宫中觐见皇后娘娘，祥小主和舒小主起了龃龉，起先皇后娘娘说了几句，倒是无事，待散了之后二人便在皇后宫中要动起手来，皇后娘娘便罚了二位小主。” 皇上闭着眼睛听着，后说“是大不敬，皇后罚的轻了，那便让佳贵人准备着。” 孙公公带了人带着笑脸到禧宁宫中，荷女将人带进了内室，孙公公更是见了佳贵人心下惊喜的很，看着这仙女般的模子，便是这宫里头一个宠妃无疑了。孙公公恭敬的行了礼，道“给小主道喜了，皇上今儿翻的是小主的牌子，可是大喜啊。” 佳贵人又羞又喜，低头不曾说话，孙公公瞧着这个娇俏的模样，又更加确定了几分，赶紧介绍身后的人“这是魏嬷嬷，是教引侍寝规矩的老嬷嬷了，小主先学者规矩，晚些会有敬事房的人来接小主去侍寝。” 佳贵人缓过神来，站起身客气道“难为公公想着了，烦请公公走这一遭了。”佳贵人给了身旁的荷女一个眼神，荷女取出一把子银票奉上，说“以后还请孙公公多照顾照顾我家小主。” 孙公公点头哈腰的收下了，转而出了门。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传到了后宫中每位女子的心中，一夜的风光涟漪佳贵人更显美艳了。 翌日。 正阑宫中，请安的人数不多，一早来过便走了，我坐在二进殿的正殿中稍后，一边瞧着这阵子的宫中开支，一边等着佳贵人。 佳贵人倒也识礼，不曾错过了时辰，我瞧着她跪拜完，便唤她起身，说“你是这批新人中首个侍寝的，不怪皇上喜欢你，本宫也喜欢，你是个识礼的。” 佳贵人倒是端庄，声音也是清丽，说“谢皇后娘娘喜爱，臣妾喜不自胜。” 我摆了摆手“得了，不必如此客气，你既在皇上身边便要将皇上侍奉的妥帖，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余下的都是小事。得了，你也劳累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息，来日方长。” “得教于皇后，臣妾不胜欣喜。” 我也起身，对身后的霁月交代道“一会儿挑些好的首饰布匹给佳贵人送去，到底是新宠，皇上喜欢。” 霁月瞧着我，像是有一丝不解，问道“娘娘，皇上好像特别喜欢佳贵人，和别的小主都不一样。” “哦？你怎么知道？” 霁月将手中茶水递到我的跟前，紧接着说“我听着都这么说，况且佳贵人容貌上乘，娘娘当真没有忌惮？” 我瞧着她，眼神沉稳坚定，她吓的赶忙跪了下去，我阴沉着说“我是先帝赐婚明媒正娶进门的，皇上还是王爷时候的原配嫡福晋，现在是正宫皇后，身居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来忌惮，她不过是个容貌上佳的贵人，哪怕是贵妃，皇贵妃，也不过就是个妾室罢了，别人或许忌惮，本宫却不忌惮。” 霁月还跪在地上，低头紧张的说“皇后娘娘，是奴婢失言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我摆了摆手“起来，以后谨慎着便是了，倒是这后宫之中怕是要有腥风血雨了，你警醒着点。” “是，谢皇后娘娘。” 荷女跟在佳贵人身后，心下欢喜的不行，小声道“小主，瞧着皇上很喜欢小主呢，以后封妃是指日可待呢。” 佳贵人也是心底暖暖的，只是低头道“皇上，待我很好。” 舒嫔打内务府过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手上都捧着东西，穿的倒也雅致，粉紫色的常服显得她更光彩夺目，昨晚凤鸾春恩车的响声可是都听见了，便是今早给皇后娘娘请安没见佳贵人便已知晓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记恨，在夹道的门口冷冷的瞧着，跟在身后的蔚菡道“娘娘，还是走，今儿个天阴风大，在这吹着怕是要着风了。” 雅贵人也从内务府出，瞧着舒嫔娘娘站着不说话，探头看着佳贵人的背影心下便已知道了几分，上前行礼道“舒嫔姐姐吉祥。” 舒嫔听着声音看了眼身后的雅贵人，道“妹妹怎么过来了，倒是无声无息。” 雅贵人道“这不是内务府新进的苏州缎子，想着倒是好久没做衣裳了，选了回去裁制衣裳。” 舒嫔回头瞧着雅贵人这一身青色的缎面宫装，倒真是前几年的样子了，看着略微带有一丝嫌弃，说“也该换换了，到底是皇上的宫嫔，穿的这叫什么样子。” 雅贵人也不脑，倒是身后跟着的茉香要回话，一把被雅贵人拦下，雅贵人行了礼，道“姐姐说的是，宫里还有事，妹妹这便走了，只是姐姐回宫还是绕开禧宁宫。” 雅贵人说罢便起身走了，约摸走过了一个夹道，身后的茉香瞧着四面无人，在雅贵人身后说“小主，这舒嫔娘娘说话真是难听，小主何苦去惹这一肚子气。” 雅贵人扯了扯嘴角，笑谈“你瞧着，这不得宠的嫔妃都一样，现下也有她瞧的了。” 茉香在身后和雅贵人都是一副妥妥看好戏的模样，道“当年舒嫔娘娘在府中抢了小主的恩宠，现下也得让她体会一下这等滋味了。” “是啊，花无百日红，她刚进府的时候也是好看的娇俏，佳贵人本就是艳压群芳，还新鲜，咱们啊就等着瞧。” “小主，小主，皇上身边的周公公过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小主快去看啊。” 荷女还像是在草原一般的做派，在屋内喝茶的佳贵人道“怎么这般莽撞，我这便去。” 佳贵人缓缓走到殿外，看着周公公带着一众人等黑压压的站满了院子，周公公弯着腰上前道“给小主请安，皇上刚下了早朝便命奴才将赏赐拿来。”周公公将单子交到荷女的手上。 佳贵人尊敬的道“有劳周公公了，请公公代为传达我很喜欢。” “小主的恩宠大着呢，小主还是晚膳时分亲自谢恩的好，这些都是些小东西，倒是这金线密织的织花苏锦可是个一匹不下百金的好东西，一共便进贡了几匹，都赏给小主了。余下的宫瓶一对，白鹤长鸣屏风一盏，各色绸缎倒也贵重了。” 这些都被门口的舒嫔看在眼里，偏偏雅贵人这一句话让她不得不来，手中的织花手绢已经被紧紧的攥着，鲜红的指甲都已变形，身后的蔚菡心疼的说“娘娘还是别生气了，想来便是皇上一时新鲜罢了，到底皇上和娘娘是有情谊的，娘娘别这么为难自己啊。” 舒嫔转过头，眼泪已经含在眼睛里了，走了老远才说“皇上也这样对待过我，我也有过好东西，你说皇上会不会不再召唤我了，一时新鲜，便像今天皇后说的，宫中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皇上怕是都要把我忘了。” “娘娘宽心，怎么能呢，这才几日未曾召唤。” 长治又是这样扑在了我的怀里，我笑眯眯的将他抱在腿上，将身旁的蜜桔递给他，看着长治的穿着，瞧着很是妥帖，便对纯音说“四阿哥身边的嬷嬷伺候的很是妥帖，赏。” 身后的长临也跟着进来了，我开口问道“怎的进来晚了？” 他恭敬的拉着我身上的长治一同行礼“皇额娘万福金安。” 我瞧着学的这般好，唤他们起来坐在我身边，便也嘱咐了“大阿哥身边的人也赏。” 我一边握着长临的手，一边捏着长治的小脸蛋，问着“今儿个皇阿玛可是问你们功课了？答的怎么样？” 四阿哥糯糯的说“大哥答的极好，二哥三哥也是。” 我挑着这个软糯的小脸蛋，问道“你呢？” 长临道“四弟还小，在一旁能读出来便不错了，瞧着皇阿玛倒是更疼四弟多些。” 我又抓着长临的手，安抚道“你四弟小，皇上格外的偏疼些，你小时也是一样的，你是长子，也是嫡子，皇上的期望都在你身上，定不要让皇上失望，也要做这些庶弟的典范。” 我起身，倒是见到两个孩子格外的开心些，招呼雀儿道“雀儿，今儿个中午阿哥们在本宫这里用膳，妥善准备着，大阿哥喜欢江米酿鸭子，四阿哥偏爱蜜蜡肘子，快去安排。” 我看着这两个孩子，将手上明黄的手绢递过去擦拭，嘱咐道“到底身子是自己的，你们先是顾着自己的身子，再是温书，骑射，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找身边的嬷嬷来报给我，逐一给你们添置，皇上属意阿哥所，皇额娘也不便留你们在身边，违逆皇上，却也是对你们挂心的。” 第5章 皇上专宠 有连绵的雨日，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虽不算大，到底下了两三日了。到底阴雨连绵，妃嫔们晨昏定省很是不便，这几日便也免了。祥贵人翠恩宫中抄录宫规，因着天阴，烟忆又拿了两盏蜡烛点上，心疼的说道“小主还是缓缓，这两日天色不好，别熬坏了眼睛。” 祥贵人实在是郁闷的紧，心下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放下笔道“这几日叮叮当当的真是烦人的紧，这雨也是下个不停。” “小主还是静心些，听闻皇上召幸了佳贵人，又赐号为容，一连几日召幸，心下很是风光呢。” 祥贵人眉头皱的紧，摆弄着笔墨“我又能怎么办呢，现下已经失了先机。” 祥贵人瞧着雨色朦胧，出主意道“小主，若是咱们想不到什么法子，倒是可以去拜见一下太后娘娘，到底是小主的姑母，会给小主想些办法的，或许还能见到皇上。” 德妃娘娘到~ 听着外面小太监的通传声，祥贵人将手头的事儿放下，站起身行礼道“臣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身份贵重，又诞育了二阿哥，因着年岁的原因穿着深绿色的常服，头上穿戴者整套的金饰点翠，她伸手将祥贵人扶起，道“这几日阴雨连绵，常在宫中无事，想着你也是在宫中无趣，便来陪你说说话。” 祥贵人与德妃娘娘坐在中间的红木圆桌旁，祥贵人道“真是无趣呢，好在娘娘过来，烟忆，快去上茶，再取些点心过来。” “唉，想着你刚进宫便禁足，难免心下不舒服，想着来开解一番，看着妹妹这才智倒是本宫多虑了。” 烟忆找了两个小丫鬟将一应吃食端了上来，祥贵人抓着德妃娘娘的手，感慨道“哪里有娘娘想的这般好呢，不过是夜夜悔恨当时的错举罢了，想来今日也要抄录完成了，到底心下悔恨，还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亲自谢罪才好。” 德妃喝茶的手一顿，又转而说道“皇后娘娘心胸宽大，想必不会过于苛责，倒是这几日容贵人得了皇上的宠幸，可叫我们这些姐妹羡慕的很啊。” 祥贵人又怎么不知，却装作不知一般问道“是么，这几日凤鸾春恩车的相声后宫怕是都听见了，怎么全是容贵人么？以往皇上宠爱的舒嫔娘娘和雅贵人也都没有么？” 德妃娘娘望着雨，闲话道“可不，这才是让我们这些姐妹艳羡的，皇上可是头次专宠一人啊，各色珍宝赏了不知多少，不过妹妹别忧心，若是让皇上见到了妹妹，或许也会另眼相待，这君心难测，谁又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得宠呢。” “到底是娘娘有福气，听闻二阿哥很是争气呢，娘娘才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说起这个，跟着德妃娘娘的是竹魂，在身后提点道“娘娘，想来这个时辰二阿哥该下学了，不是求了皇上今个儿到宫中用晚膳，娘娘可别忘了。” 德妃娘娘赶忙说“是了，真真给忘了，妹妹我这便要走了，改日再来和妹妹闲聊，这后宫中的时间长啊。” 晚间时，雨水渐渐的停了，倒是风大了起来，吹的身上凉凉的，我一如往常在东暖阁里绣着花样子，外面的霁月到跟前禀报道“娘娘，祥贵人带着身边的人来拜见娘娘。” 我想着时间，大概是抄录完成了，便道“请进来。” 东暖阁里珍宝无数，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祥贵人刚一进屋瞧着这屋内的一应装饰更是目不暇接，却再也不敢放肆，恭敬的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看着软垫上，道“起来，赐坐。” 祥贵人让身后的烟忆将抄录的宫规端了出来，说“臣妾在宫中日夜悔恨当初的错举，现下抄录完成便带了过来，还望皇后娘娘原谅臣妾的过失。” 我拿起一张瞧了瞧，放下说“哪里是真的不肯原谅你呢，到底是尊卑不可废，还是要稍加惩戒的，不过你这字倒好，瓜尔佳氏是大族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的，但是有一点，抄录宫规倒是要磨磨你的性子，刚进宫便张扬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祥贵人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感激万分。” “罢了，有些事情要你自己真正明白才好，你刚入宫我也不忍多加苛责与你，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你父亲在军中向来得力，皇上会想着你的。” 待祥贵人出门，纯音到屋内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娘娘，瞧着祥贵人怕是不懂娘娘您的提点，怕是白费了您的苦心啊。” 我拿起绣品，整理着丝线道“明白了最好，若是，还是需要历练，想着是瓜尔佳氏的女子，到底皇上还得留三分情面，本宫便多照应着。” “到底皇后娘娘善心，娘娘，这一连多日都是容贵人侍寝，旁的倒是不说，便是宫中也是闲言碎语颇多。” 翌日清晨 “呦，今儿个祥贵人也来了，可是宫规抄录完成了？”舒嫔的声音尖锐的紧，听着众人皆侧目。 祥贵人瞧着舒嫔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强撑着笑容，道“是呢，怠慢了几日晨昏定省，再是不敢了，舒嫔姐姐这两日也拮据不少，都是妹妹不懂事，但初入宫门手里还有些闲钱，还望姐姐笑纳。” 雅贵人且扶着丽贵人刚进门就瞧见了这场好戏，便想着今日不白来，刚妥善将丽贵人扶着端坐，就听舒嫔红着脸，恨恨地道“便不必了。” 德妃娘娘到底是众妃嫔中年级稍长者，瞧着丽贵人的肚子，面容慈祥的道“丽贵人，现下感觉怎么样了？到底这胎肚子更大些，还稳妥？” 我到殿内时正听见这话，众嫔妃向我问安，我道“起身。” 刚一坐下我便关切道“丽贵人，你今儿怎么来了，可是胎像稳固了？” 丽贵人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太医说无什么大碍了，叮嘱臣妾要时常走动，到时也顺利些。” “那便好，皇上很看重这一胎呢，兮乔公主就很得皇上宠爱，也是你的福气，瞧着这胎肚子大些，该是个强壮的皇子呢，到时本宫会向皇上进言你的位份也该升一升了，都是潜邸的老人了。” 丽贵人笑容洋溢在脸上，慌忙谢恩“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当养护好龙胎。” 话音刚落，见容贵人风尘仆仆的赶来，急忙的跪了下去“向皇后娘娘请罪，臣妾来晚了。” “哦？是有什么事吗，来的这样晚。”这话一出，余下的妃嫔皆不敢说话了。 她抬头瞧了我一眼，低下头道“禀皇后娘娘，原是皇上不让臣妾早起，便不叫奴才们提点，所以来晚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我虽心下颇有怒意，脸上却是强忍着，道“你伺候皇上辛苦，到底是皇上体谅你，只要你将皇上侍奉好了，本宫有什么可怪罪的，起来。” “谢皇后。” 雅贵人与容贵人一同端起茶盏，瞧了眼容贵人，感叹道“容妹妹，这身衣裳很好看，瞧着不像是宫中常有的，这梅花瞧着栩栩如生一般啊。” 不等容贵人说话，舒嫔拈酸吃醋的说“瞧着不像是贵人的规制，怕是要越矩了。” 容贵人倒是直白，说道“这料子是皇上的赏赐。” 雅贵人在一旁劝和道“皇上赏赐的又有什么不行的，到底皇上独独宠爱你。” 我开口道“皇上宠爱谁，便多赏赐些什么东西都是寻常的，各位妹妹都要好生伺候皇上，为皇上舒缓朝政烦忧才是，容贵人受皇上雨露恩泽，可要养好身体为皇上绵延后嗣才是。得了，今儿个便到这儿，退下。” 我找了霁月休整了妆容，备好了辇轿准备到太后的懿康宫请安，懿康宫偏僻安静，太后倒是喜爱修佛，喜欢安静的，皇上也是孝心可鉴，便着重修缮了懿康宫。我将霁月留在门口，到了内室，见太后正在上香，我也捻了三根弯腰拜了插在佛前。 太后回身瞧见我，笑容慈祥的说“皇后来了，怎么不见通传，这些奴才真是没礼数。” 我扶着太后坐在软榻上，道“是臣妾不让通传的，想着这个时辰皇额娘在礼佛，今天来的迟了些，嫔妃间有些闲话，我从中调和了几句，来的晚了。” 太后手中捻着佛珠，道“后宫中的妃嫔多了，都是难免的，对了，祥贵人怎么样，宫规抄的多了也就明白了。” “是了，已经乖觉多了。” “可是获宠了？” 我放下茶盏“皇额娘说笑了，才抄写好宫规，获宠怕是还有些日子，现下新进的嫔妃便只有容贵人最得盛宠。” “听说了，皇上一连宠信了多日，你是皇后，也该多提点皇上，皇上可以宠幸后宫，但不能独宠，会挑起后宫争斗，也会牵连前朝不得安宁。” “是，谢皇额娘教诲。” 回宫的路上，两宫夹道中间不常有人，霁月在一旁道“娘娘，可是要提点皇上？” 我在轿子中幽幽的说“皇上现下对容贵人极近宠爱，本宫又何苦去讨这个嫌。” “可是，太后娘娘~” “太后的心思不过是想祥贵人获宠，瓜尔佳氏是名族，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本宫还不知道，虽说皇上是太后亲生，皇上倒也有孝心，到底也不是养在太后身边的，若是同心同德，哪里还用得着本宫，太后这边应付着便完了。” 第6章 盛宠优渥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路公公走进灯火通明的御书房，恭敬的说。 皇上瞧也没瞧呈上来的绿头牌，说道“容贵人。” 端着绿头牌的孙公公低着头，禀明“容贵人处今早来报，月信到了，便撤下了牌子。” 皇上手上的朱批并未停下，说“退下，朕去瞧瞧皇后。” 我在房中早已换上了寝衣，因着要入秋了，盖上了薄薄的软垫在腿上，头上珠钗不在，护甲早已脱卸，青葱一般的指甲捻着 书本瞧着，果真长夜漫漫不好打发。 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响，我倒觉惊奇，容贵人盛宠一月余，怎的今天这个日子想起过来瞧我了。我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倒是还如往常一般的牵起我，坐在我对面的榻上，我嘱咐外面的纯音 “纯音，嘱咐小厨房将温好的八珍粥端来。” “平遥，可是冷了，朕瞧你盖上了软垫。” 听见皇上叫我的闺名，我心下一股暖意升起，手上摸着柔软细致的软垫，道“是啊，一场秋雨一场寒嘛，晚间觉得有些凉了，皇上也要添衣才是，便是不添也要带件斗篷，别冷了。” 他道“生下长治后你的身子便不大好了，陕西巡抚进贡了件玫红的大氅，明儿个叫人给你送来。” “谢皇上，对了，臣妾想问，眼瞧着元旦还有些日子，却是该打算起来了，皇上想怎么办，这是国丧之后的首次元旦，也是新进宫嫔的首次元旦，臣妾想着办的热热闹闹的。” 他喝着八珍粥，道“你这儿的粥，最有滋味了，你想的周到，倒是应该好好聚聚才是，你便去办。” 晚间的灯火缭绕，在二人的谈话间升腾起暧昧的氛围，我催促着皇上就寝，想着皇上也劳累了。一阵云雨过后，我伏在皇上的肩膀上，眼皮轻垂，皇上道“平遥，你对于朕宠爱容贵人怎么看？” 我闭着眼睛，小声呢喃道“皇上宠爱一个妃嫔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对于皇嗣也是有益的。臣妾乃是六宫之主，皇上的结发夫妻，当然是处处为皇上考虑，处处以皇上为先，不过倒是有一事臣妾不得不说，前朝后宫的关系不用臣妾说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大选多半为此，到底不要因为后宫之事引起前朝动荡才是。” “朕知道了，皇后提点的是，不过你竟是这么个宽宏大量的皇后，是朕的福气。” “臣妾哪里是这般的宽宏大量，不过是位居皇后不得不而已，臣妾也需夫君的怜爱。” “小主瞧什么呢？夜间风凉了小心冻着。”荷女抬手将窗子关上道。 容贵人仍旧望着窗外，失神的说“荷女，你说皇上今晚还会过来么？” 荷女将手上的烛火添到桌上，随口道“今儿个下了牌子，应该不会来了，小主还是睡，过了这几日皇上便又来了。” 容贵人低下了头，用着婉转的声线说道“现在又不知道谁在承欢，皇上心里在想谁。” “小主莫要多心，皇上自然是想小主的啊，现下宫里谁不知道是小主最得皇上宠爱，听这宫里的老人说，雅贵人和舒嫔娘娘都没有这般获得盛宠，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有呢，皇上当真是喜欢小主。” 话音刚落，小周公公从外面进来，因着里面拉着纯白色的纱帘，便在外侧禀报道“禀小主，今晚皇上宿在了皇后宫里，并未召其他小主侍寝。” 荷女连忙道“皇上果真疼小主，去瞧皇后娘娘了，这也是情理之中。” 容贵人低下头，两颊绯红的颜色衬得她更是垂涎欲滴，扭捏的拿起手旁的绣品，说“皇上的荷包旧了，倒是要赶紧做一个呈上去，莫不要叫朝臣笑话了去。” 晨起，皇上迷蒙间，瞧着不远处的榻上，身材纤细皮肤白皙的皇后穿着玫红色的大氅在榻上绣着明黄色的绢布，身旁的长治窝在她的腿上憨憨地睡着，宜颢竟有一丝懒怠，这岁月静好的样子，竟仿佛像是在梦里一般。 他悄悄的起了，我亦没发现，他坐到我身旁摸着长治的头，我感受到身旁来人转过头，言“皇上怎么醒了不找人伺候，臣妾疏忽了。” 她按着我的肩膀，道“瞧着这个场景，朕也不忍心打扰，绣什么呢？” “皇上身边的荷包旧了，想着绣一个给皇上替换。长治是个调皮的，因着出生时长的小，在臣妾身边时间长了些，常晨起便跑过来，皇上不要责怪。”说完这话，我莞尔一笑“都是臣妾惯坏了。” 皇上又抓着我的手，道“长治天真活泼，却很聪明，虽说不如长临长弘他们用功，却也识字读诗，这个孩子来的艰难，朕也本也不指望些什么，前些日子问询功课却也说的通道理，朕很欣慰，虽说常教养在你身边却教的很好。” “说起长治，长宣也只比他大两岁而已，身边没有亲额娘，到底差些什么，皇上若是有合心意的应该给他找个额娘，孩子该是小时便养在身边最好，也不会多生什么嫌隙。” “朕瞧着她们都不好，便是容贵人天真烂漫，身世也贵重，该是个好的。” 我不免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只是附和道“皇上觉得好，那定是好的，不过臣妾想，毕竟容贵人尚且年轻，怕是照顾不好长宣，待容贵人生下皇子，再将长宣交予容贵人照应那边更加妥当了，想来容贵人获得圣恩，不日便会怀有龙裔的。” 皇上到底专心朝政，略说了两句话便起身上朝去了。我坐在镜前梳妆，彼时倒有些困乏，霁月在我身后梳妆，道“娘娘，这些翠啊金啊的，倒是显得娘娘这般的老气，不过是比新进的嫔妃大个两三岁，穿些鲜艳的颜色，哪里又比容贵人差了呢。” “呵”我一笑，道“就你嘴甜，容贵人是少见的美人儿了，本宫的年纪虽小，可也是两个孩子的生母了，又是皇后，当然要端庄持重了。” 我站起身，又见纯音进来服侍我穿衣，我见到这两个姑娘，说“你们是我的陪嫁丫头，年纪与我差不多，本应到25放出宫去，本宫也想着求了皇上提早将你们放出去，过你们的日子去，或是我给你们寻一份好的姻缘，不能辜负了你们。” “谢娘娘替我等费心。”纯音，霁月道。 雀儿从屋外进，行了礼，道“禀皇后娘娘，各宫的小主都到了。” “备茶，本宫这便过去。” 拜见过皇后，菀常在独自在御花园中闲步，身后只跟着穗穗，低着头抹着眼泪。我去见太后路过时，我叫停了轿辇，只叫了纯音跟着，走到她的面前，她慌忙擦了一把眼泪，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金安。” 我坐在凉亭的一角，叫她起身问道“怎么这般难过？” 菀常在道“臣妾，臣妾。” “直言不讳本宫才能帮你啊。” 她道“进宫几月了，臣妾在宫中不知如何自处。” 我见她又呜咽了起来，我握着她的手，说“怎会不知如何自处，你是皇帝的妃嫔，是正正经经的小主，可是收到了欺负？你与本宫说。” 见她不说，我质问道“你是跟着菀常在的奴才，你照实说！” 穗穗连忙跪了下去“禀皇后娘娘，因着菀小主不得宠，内务府和奴才们便服侍不周，吃食也不大好了。” 我撩了菀常在的头发，说“倒是叫你受委屈了，你宫中的便拉去慎刑司服役，再叫内务府给你添些好的便是了，你这奴才虽说英勇，却尚且不能做一宫掌事，待给你挑了好的，倒是能帮得上的才好。得了，别哭了，过段时间中秋佳节，到时家宴，你便能见到皇上了。” “是，谢皇后娘娘。” “得了，本宫还得去给太后请安，你这便回，晚些新人便到笙岚宫了。” 太后还是病怏怏的老样子，瞧着精气神还在，可身体却是越发的空虚，我向来是不将太后放在心上的，倒是也给几分面子，虽说瓜尔佳氏确实是大族，可太后是旁支，到底前皇贵妃才是正经的瓜尔佳氏的女子，现下祥贵人也是正经的瓜尔佳氏。 纯音倒是很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待我回宫后便问道“娘娘，这菀常在实在是软弱可欺，这在宫中可怎么活啊，笙岚宫还偏远，怕是不会得皇上的宠爱了。” 我扒着蜜桔，说“菀常在是软弱可欺，身边的奴才也不是个好的，叫内务府的挑些好的给送过去，选秀时皇上也是留意过的人，不叫她无声无息的去了。” 纯音呼应道“娘娘真是心善。” 我吃着蜜桔，道“后宫中的妃嫔不少，想着得到皇上青睐的更多，心善可救不了人。往后的路还得是她自己走，对了，掌事宫女倒是好好给挑个，身边的太不成样子。” 纯音一笑，道“奴才倒是想起一人，在咱们宫中倒是无用，平日里也是个有主意的，便派过去。” “得了，你定，这事便不用来禀报我了。” 第7章 赏赐风波 巳时刚过，德妃与祥贵人从皇后处出来，一前一后的往自己的住处回去，本就是炎热的天气，彼时走御花园是再阴凉不过的了，越过一处假山，人声渐少时，德妃娘娘歪着头和祥贵人说道“这容贵人当真是得宠，一时间皇上除了去见皇后娘娘竟谁也不召见了，这蒙古部落送上来的狐媚子，当真是好手段。” 祥贵人随即跟着说道“可不是，咱们可是学不会呢，德妃姐姐，你伺候皇上的时间最长，倒是说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性情。” 德妃娘娘摆了摆手，道“本宫最早侍奉皇上的，对皇上的性子最是了解，你就瞧着，这后宫之中啊，哪有花红百日的。” 二人又穿过御花园，瞧着这河中的鱼儿游的欢快，正逢垂柳摇曳在湖面上，远远的便是一幅好风景。丽贵人也从皇后处请安出来，长久呆在宫中畏缩着，倒是想热闹了，便来到德妃一等人身旁，丽贵人微微行了礼，道“德妃姐姐近日在做些什么，倒是不来看妹妹了。” 祥贵人与丽贵人微微见礼之后，德妃道“那有事可忙呢，不过是打发日子罢了，皇上现下只瞧的上容贵人，我们姐妹倒是闲了。” 丽贵人也是个八卦的主，当即说道“容贵人真是好看，长的跟朵花似的。” “你这胎怀的不巧，你怀有龙裔，皇上该多去看你才是，不过瞧着像是个阿哥呢，以后也有盼头了。”德妃抚着丽贵人的肚子说。 祥贵人在旁边瞧着，不禁感叹道“丽姐姐当真是好福气，倒是龙凤双全了。” 丽贵人倒是满脸的幸福“哪里盼着是个阿哥呢，只不过有个孩子有个依靠罢了。” 言语间，德妃身边的掌事太监过来，低下头禀报道“娘娘，内务府新到的赏赐，皇后娘娘吩咐按照位份去挑，现下都等着娘娘了。”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正阑宫中 “娘娘，娘娘，不好了。”雀儿慌慌张张的从正阑宫的宫门口跑进来。 彼时我正瞧着上个月的花销，见她慌张的模样，不免斥责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什么样子。” 雀儿穿着宝蓝色的宫女服饰，一下子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娘娘，不好了，方才奴才去内务府取新娘娘新做的常服，刚一进门便见到小主们争吵，慌乱间不知怎的动起了手，眼瞧着丽贵人倒在地上，瞧着冷汗直流，怕是不好了。” 我气愤至极的站了起来，雀儿又说“奴才已经找了身边的小太监去通知了太医院，娘娘还是准备着。” 纯音在我身边伺候着，瞧着情势不对赶紧上来说“此事不小，想必是瞒不住的。” “瞒？这样大的事还想着瞒住！你去，想来皇上快下朝了，说丽贵人动了胎气，请皇上过去瞧。” 我穿着青白色绣着牡丹花的常服，头上的珠翠倒是显得雅清，连忙喊道“霁月备轿，去覃寒宫。” 这路程倒是不远，我的心思却缠绕在一起，到了宫门口我便听见里面的声响，奴才们急促的进出，我由着霁月扶了进去，里面更都是人，尚未等我说话，里面的小主奴才们跪了一地，我瞧着倒是全，赶忙问着太医，道“张太医，丽贵人怎么样？” 我也是没有心思坐着，站在中厅听着回话，张太医道“禀皇后娘娘，丽贵人确实动了胎气，有了出血的症状，胎位有下移之兆，现下只能在床上养胎，再不能下地活动了，不然随时有滑胎的风险。” 皇上穿着朝服赶到，除了我行了小礼之外，众人仍旧是跪倒在地上，宜颢赶紧问道“丽贵人如何？” 我道“有出血的迹象，好在龙胎保住了，就是可怜了丽贵人，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保胎了。” 皇上端坐，大声喝道“怎么会这样！” 众人皆不敢言说，我只叫了丽贵人身边的奴才“绘梦，你来说。” 绘梦跪在地上，眼角含泪的说“本是内务府新到的赏赐，小主想着去挑选，瞧见一块上好的冰山寒玉，想着制成白玉双环给公主和未来的小阿哥，各宫娘娘都已经想让了，怎想容贵人身边的荷女称，这是容贵人瞧上的，定是不能让的，我家小主瞧着奴才以下犯上，便命奴才教训了荷女，容贵人听闻赶了过来，转身护在了荷女身前便挨了奴才一下，荷女便发了疯的冲了上来，争执间小主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皇上心下怒火中烧，皱眉良久，问道“容贵人，你可有所辩白？” 容贵人抬起头，我冷眼瞧过去脸色也已经冷白，两人相视了许久，容贵人低下头去，略带着哭腔的说“皇上，臣妾无话可说。” 德妃娘娘在一旁痛心惋惜道“到底丽贵人生有皇上的大公主，也是在潜邸的老人了，况且还怀有龙裔，容妹妹到底该让着些的。” 舒嫔也道“这论尊卑，也该是让丽贵人先行挑选，难道是容贵人恃宠而骄？” 我瞧着皇上的脸色由青至白，眉头皱起，手指攥的紧紧的，我便赶紧在身旁跪下说“禀告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失，想着各宫都能挑到合心意的，闹下了这样的事，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拍桌面，吼道“皇后怎的这次这番不知端庄持重，位份高低自有定数，倒是真的昏弱不足？” 说这番话便已知会得到皇上的训斥，可皇上的这话却是深深的插在了我的心上，到底这些年的情谊，为了容贵人也能这般绝情。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道“请皇上降罪。” 众位嫔位见此状，更是一同请罪道“请皇上降罪。” 纯音或是感受到了我的无力，上前来托起我的身子，我抬头道“皇上，此事因臣妾而起，便由臣妾处置。” 我含泪的眼神与皇上相对，不知他是否有所触动，我是在不能抬头瞧他的了，他便只留下一句“由你处置”便离开了。 我早已没了力气，倒也端坐在殿中央，瞧着满屋子的人，道“此事到底得了了，容贵人身边的荷女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便打发到慎刑司去。” 话音刚落，容贵人道“求娘娘绕过荷女，这乃是她的无心之失。” 舒嫔倒是尖酸刻薄的说“哦？伤了龙胎倒是无心之失了？” 荷女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辩白道“皇后娘娘，明明是传话的小太监告诉奴才，前去内务府挑选赏赐的，并没说什么按照位份的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家小主用不了的物件，便是比这个好的宫里也是有的。” 我闭了眼睛，微微扯了扯嘴角，纯音便上前掌了嘴，荷女不曾想便是硬生生的挨了两下，青白色的脸上立即漾出淡淡的粉色，纯音继而训斥道“大胆奴才，当真是仗着宠爱以下犯上，便说是太监冤了你，你倒是说明是哪个宫里的太监，好为你辩白。” 荷女轻抚着脸颊，嘴角有着淡淡的红色血迹“是个脸生的太监，若是搜查起来，倒是能找到的。” 我生气的说道“便是要叫阖宫不宁，你才安心！丽贵人尚在病中，难道也要搜查不是！容贵人是得宠，本宫也知道皇上破例赏赐了不少好东西，那便是你们能随意以下犯上的借口了么！难道那天倒是也能与本宫争一争这皇后的宝座！” 我又转头问容贵人，道“容贵人，这便是你们学的规矩，还是科尔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在宫中如此的放肆！” 容贵人赶紧说“皇后娘娘多心了，荷女并不是这个意思，荷女是臣妾宫中的人，便交给臣妾来惩治她，臣妾定会好好责罚。” “罢了，你宫中的事便是后宫中的事，是后宫的事便都是本宫来管的，将荷女送去慎刑司，自有嬷嬷来管教，想来便会听话许多了。”说完，我带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心，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众人见皇后娘娘离开，皆起身，一时身边没了伺候的人，容贵人仍跪在地上。雅贵人倒是来到舒嫔身边，问道“慎刑司听着倒是瘆人，倒是不知里面如何。” 容嫔得意洋洋的斜着眼角捂着嘴，像是百般嫌弃这地方一样，说“谁又去过了，不过是惩治犯人的地方，里面整日的抬出尸体，到底没几个能在里面坚持半年的，多半两三个月便死在里面了，到底都是些身骄肉贵的，哪里能经受住这般的折磨呢。”说罢，二人前后离开了覃寒宫。 容贵人当场坐在了地上，脸颊更是白了，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菀常在瞧着容贵人遭此大难，心生怜悯，又不禁更是惊恐畏惧，本就脸色煞白，现下更是瞧不得了，倒是容贵人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样了，本想着到底是可怜人，想上手一扶，身后的落雨赶忙拦住，她便也没再说些什么，跟着出了覃寒宫。 菀常在走了能有百米，瞧着四下无人，转头问道“落雨，刚才怎的不让我去扶？” 落雨也是个好颜色的，不施粉黛便何其妖艳，呵呵一笑，道“小主真是太好的心肠了，瞧着她可怜，若是被有心的人瞧去了，倒是觉得小主和容贵人一样不分尊卑呢，皇上尚未召小主侍寝，咱们的境地更是不好，还是少招惹些麻烦的好。” 第8章 风言风语 众人皆散了，容贵人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回了禧宁宫，刚到正殿门口，屋内的小丫头桃源赶忙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上前扶住了自家小主，道“小主，小主怎么了？” 禧宁宫的小周公公是个相当耳聪目明的，早已听见了风声，弓着身子上前抚慰道“小主莫要伤心，虽是折损了荷女姐姐，到底皇上和皇后不曾怪罪小主，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 说着话，容贵人的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掩面而泣，呜咽道“荷女，是从小便跟着我的，这到了慎刑司可怎么受得了。” 桃源听见慎刑司，径直的身上打了个寒颤，虽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话便是自己溜了出来“到了慎刑司，便是死也是剥皮而死，不得善终。” 听见这话的小周公公用着拂尘提点着桃源，桃源反应过来赶忙说“小主还是不必过于挂心了，若是这几日将荷女姐姐救出来，多养上几日想来也不会有大碍。” 隔了两日 桃源垂丧着头，悄摸摸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来到容贵人的寝宫，看着床上恹恹的小主，轻声劝慰道“小主，还是吃点，不吃东西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容贵人近日眼泪都要哭干了，转了个身，继续恹恹的躺着。桃源见小主没什么心思便想着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皇上这两日可是传召谁侍寝了？” 桃源静默了两秒，转过头说道“皇上倒是常去看丽贵人。” 桃源刚出门，小周公公便上前着急的问道“小桃，小主还是不吃么？” 小桃趁着夜色坐在了廊下，垂头丧气道“还是不吃，这样怕是不行啊，回了皇上了么？皇上怎么说？” 小周公公靠在一旁“唉，说了两日了，也不见皇上说什么。” “若是，若是叫小主知道荷女姐姐的境况，也是好的。” “拉倒，这是要回了皇上，皇后娘娘才能成的事，皇上自是不必开口，皇后娘娘因此事受了皇上训斥，更是不能，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不大舒服呢。” 外面的风逐渐凉了起来，众人皆知禧宁宫的冬天要到了，便如这刻骨的寒风的一般，刀刀是要要了人的性命去的。 夜深了，后宫中静默无声的很，小周公公顾不上凛冽的寒风，挨个宫中瞧皇上的御辇，在覃寒宫的门口瞧着里面伺候的人多了，想着多半如此，便想见皇上一面，路公公是个耳聪目明的，手上甩出拂尘，问道“小周公公，这皇上在里面也是你能随意往里闯的么！” 即使外面冷的吓人，来回折腾的小周公公还是满头的汗，用袖子沾了沾汗水，讨好的说道“路公公，奴才就是来禀报皇上的，容小主水米不进两日了，现下昏过去了，想请皇上过去瞧，还请路公公行个方便呢。” 路公公眼睛滴溜一转，站的笔直，说“皇上今儿个批阅奏章过来的晚，现下刚睡下，若是受你的惊扰再着了风可怎么好，太后是要怪罪的。”瞧着小周公公无助的眼神，心里打量着皇上待容贵人很是不同，这几日更是愁容满目，到底不能为了这事得罪了这个祖宗，便又低下头，悄声说道“这个事儿啊，皇上当时已经交到了皇后手中，自是不能再驳皇后的面子，现下皇上睡下了，何不去请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话便是皇上的话，你且去。” 小周公公又抻头瞧了瞧里面，见是没了机会，拜别了路公公赶忙往正阑宫去。 覃寒宫乃是西六宫极偏远处，小周公公又是跑了好一会儿才到正阑宫门口，门口值守的是个小太监，听着是禧宁宫出了事便给小周公公放了进去，到了三进殿的皇后寝殿门口，雀儿拦住了人，问道“你是何人？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 小周公公赶忙拱了拱手，道“雀姐姐，我家小主突然晕厥了过去，想请皇后娘娘定夺呢。” “你家小主？是哪位小主啊？” 这几日我睡得尤其不好，听见声音便醒了过来，穿着寝衣抬起头，略大了声息道“谁啊，叫进来。” 寝宫内自是遮着隐约绣着牡丹花的纱帘，我坐在床边，听他禀明缘由，道“晕厥便赶紧召太医，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如此的不知轻重。” 他跪在地上“容小主实在是不舍荷女，现下不思饮食，若是，若是能知道荷女的境况，或许能珍重身子。” 到底这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我叹了口气，止不住的叫孽缘，开口道“你且等容贵人醒了，若是她肯好好的，你便传我口谕去慎刑司，问一下那奴才的近况，只一点，若是容贵人还是闹，你便是要小心你的脑袋。” 这一夜我是睁着眼睛挨到了天明的，身子越发的不舒服了，报了太医院抓了两副药来吃着，只躺在西暖阁中眯着。第二日便是大雪，我也照例停了晨昏定省，皇上下朝过来了，我睡着，过去的那些话就像一根根的刺扎在了我的心上，今天来瞧我，或是他知道我到底让容贵人好受些了，才对我好些，这行为更令我伤心，一连头疼的更甚了。 “听闻内务府来了新鲜了鹿肉，想着只有德妃姐姐这边新鲜的辣子才好吃，这边不请自来了。”循着声音，祥贵人起身迎面见到风风火火前来的舒嫔，身后还跟着雅贵人。 祥贵人行了小礼，道“臣妾见过舒嫔娘娘。” 舒嫔亦带着雅贵人向德妃娘娘行了礼，而后舒嫔坐在软榻上，印子找了两个小丫头搬了两个软凳到桌旁，四人面前的暖炉热腾腾的，火花噼啪的相当的热闹。 德妃身上盖着灰狼皮毛，道“你这妮子嘴馋的很，倒是真真碰上了这个热闹。” 舒嫔玩笑道“可不是，刚入冬便想着这新鲜的鹿肉了，本以为没这个口福了，倒是生生让皇后娘娘分下来了。” 祥贵人瞧着舒嫔穿着华丽异常，便知以往最受宠便是她了，而舒嫔偏是最爱华美的，一身穿戴皆是最佳，特别是头上的珍珠，真真是亮丽华美，却倒是显得舒嫔略有些暗淡的脸色。正怔怔的想着，一旁的雅贵人掩嘴笑道“这祥贵人瞧什么呢，这样的入神。” 祥贵人瞧着三人，双手放置在腿上，感叹道“臣妾真是瞧着舒嫔姐姐的簪花移不开眼，怕是整个宫中也找不出几件来。” 舒嫔是骄傲的紧，雅贵人跟着说“以往可是舒嫔姐姐最为得宠了，不知库房里存着多少的宝贝呢，哪天可是要叫我们几个姐妹开开眼呢。” 舒嫔玩着坠子上的华珠，道“哪里有什么宝贝，都是些老物件了，现在谁家的库房能比得过容贵人的呢。” “诶~，便是有再多的珍宝现在也没心思用了，这几日不着粉黛的跪在皇上的盛安宫偏门呢。” 雅贵人调笑着，德妃娘娘一脸嫌恶的插话道“不过是个奴才，容贵人难免小家子气了。” 祥贵人放下手中的茶盏任从印子填上滚烫的茶水“那可是她的贴身的奴才，想来是有些感情的。” “有多少的感情咱们可是不知，便是跪了两三日也不见皇上心软，当真是好生舒心，这野媚子，也有今天，当真是野路子才能魅惑圣心。” “舒嫔姐姐这话说的，当真是令人羞愧啊。” 祥贵人跟着附和道“呵呵呵，反正我们是当真学不会的。” “现在宫里都在说呢，怕是哪个深山里的狐狸精变的呢。”雅贵人媚眼如丝，话却如尖刺一般。 德妃手上剥着新鲜的蜜桔，笑而不语，将橘子分给众人，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着“这几日天冷，晨昏定省免了，我们倒是躲懒了。” 祥贵人嘴中含着橘子，吸允着酸甜的气息，瞧着舒嫔说话“当真是，这皇后娘娘跟着遭到了皇上的训斥，倒是病了，皇上倒是去瞧过，对了，这几日皇上只是去瞧了丽贵人。” “妹妹不要急，皇上现在眼里只有容贵人一个，许经过了这事儿，会召幸你们的。”德妃娘娘庄重的说道。 瞧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落，远远的坐在西暖阁里便听见外面两个孩子来的声响，我高兴的坐了起来，见两个娟秀的孩子走到我的面前，我抚着长临肩膀上的雪，又抓着长治坐在我的腿上。 糯叽叽的长治伸着温暖的小手抚着我的脸颊，问道“皇额娘的身子好点了么？” 我拉着长临坐在我旁边，对着担忧不止的两个孩子说“好了呀，好受许多了，这几日冷得很，在外面要多穿些，可别像皇额娘一般冻坏了。” 霁月默默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容贵人在皇上的盛安宫门口跪了几日，皇上刚下旨放了荷女。”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撑了半天，说了句“知道了。” 大阿哥长临像是听闻了此事，待霁月下去后，说“皇阿玛偏颇了。” 我惊讶于这个只几岁的孩子，打着哑谜说“知道就得了，别放在嘴上，皇额娘告诉你，万事皆有因果，你只需学习你皇阿玛的英明便是了。” 第9章 重获盛宠 正阑宫中，外面的雪还铺天盖地的下着，静谧的夜晚只能听见这落雪的细碎声响，我病了几日，也偷懒了几日，倒是闲适的紧。手上拿着陈年的旧棋谱，柜上放置着一柄罕见的玉如意，倒是天冷了也不常放在手里把玩，束之高阁了。 霁月手上端着锦匣上到我跟前，缓缓打开匣子，说“南边新进的珠钗，瞧瞧上面的东珠可是皇上特地命人镶嵌上的，听闻需要十几个匠人做上三四个月才能出这么一只呢，云浙总督总共进献了三只皇上都给了娘娘呢。” 因着这几日不需要出门，手上不曾穿戴护甲，青葱一般的手指从袖口中伸了出来拿起一只，左右瞧了瞧，放了回去，吩咐道“放进库房。” 霁月站在一旁未动，与我说道“这样好的珠钗，娘娘戴上指定艳压群芳，不留一只在屋里么？” 我瞧着霁月，瘪了瘪嘴，摇了摇头略有些懊恼的又瞧起了棋谱，霁月不忍的说道“娘娘何必这般的为难自己呢，皇上之前不过是一时之言，现下成山的赏赐运进来，想来是向娘娘示好呢。” 雀儿也到屋内，略站在霁月的身后，听我说道“唉，本宫不过是有些失望，你们懂些什么，尚未嫁人，哪天都给你们嫁出去才好呢，也该有些烦恼了。” 见二人羞红了脸，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交代雀儿说“偷懒了这么几日，也是时候恢复晨昏定省了，你去晓喻六宫。” 禧宁宫中，里面琴声悠扬，雀儿老远便听见了。 到了里面，见到美人不饰粉黛却容颜绝色，在紫檀木的桌边抚琴，当今圣上则品茶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雀儿微微行了礼，道“传皇后娘娘口谕，明日起恢复晨昏定省，望小主勤俭奉上。” 听得这话，皇上问道“哦？皇后的身子好些了？” 雀儿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有了好转，因着也要年下了，宫中打理的事情多，皇后娘娘说不敢不打理妥当。” “劳累皇后了，你回去告诉皇后，朕今晚过去瞧她。” “是” 待雀儿出去，容贵人身侧的荷女道“皇上，小厨房煨着的参茸乳鸽汤盅怕是要酉时才足够鲜美。” 容贵人依偎在皇上的胸口，问道“皇上晚上还回来么？” 宜颢抚摸着心爱女子如墨一般的长发，言“皇后乃是朕的原配嫡妻，一路上对朕助益良多，也是再贤德不过的了，你应尊重皇后，嫡庶尊卑不可错。” 皇上走了，容贵人瞧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徒留一丝落寞，身边的荷女坐到容贵人的身旁，安慰称“小主别难过，皇上是碍于皇后是嫡妻，不得不去罢了，您瞧着皇上还去过哪位小主那里，皇上到底是宠爱小主的。” 容贵人亦是不舒展欢颜，荷女在耳边悄声说道“凭借皇上的喜爱和咱们科尔沁的巴图鲁，难道小主当不成皇后么，到底皇上不喜欢皇后，哪天废了也未可知。” “这些话你也敢说，小心没了脑袋。”容贵人手指紧缠着荷花粉色的手绢，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祥贵人穿着碧水霞飞样式的常服隔着一个宫门远远的望着禧宁宫，眼瞧着皇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静默了良久，嘟囔道“今儿个皇上没留宿禧宁宫。” 烟忆抱着绣着成串柿子的斗篷给自家小主盖在肩膀上“小主站在这个风口里作甚么，着了凉便不好了。”眼角的余光瞧着皇上的辇轿，紧接着说“瞧着这个方向，想来是去瞧皇后娘娘去了，小主，咱们还是快走，这冷风口可是要吹坏人了。” 祥贵人紧了紧手上握着的暖炉，转而朝着德妃娘娘的德聘宫的方向走着，不过两个宫门，瞧着雅贵人穿着深紫色的紫薇花样式的常服迎面而来，二人见了礼，雅贵人先说道“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 祥贵人面露尴尬之色，顿了顿道“德妃娘娘画工深厚，前儿个说话所示要绘制新的花样子，我便去研学一番。” 雅贵人恭维道“德妃娘娘的画艺一绝，本该也是要去叨扰的，不巧今日舒嫔姐姐那边相邀去给太后祈福，当真是不巧了。” 二人又盈盈一拜，相互拜别之后，祥贵人瞧着雅贵人的做派，不由得露出嫌弃的眼色，烟忆便是打小就跟着自家小主的，因着大家贵族的一等丫鬟也是相当贵重的，也是普通小门小户家的正经女儿不能比的，鄙夷的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祥贵人高贵的抬着头，道“便是你都瞧不上，这宫里又有几人能瞧上呢，不过是皇上还待见，有几分薄面罢了。” 御花园中的松柏形状婀娜，修剪的是极其好的，虽说是冬日里却也极其雅致，脚下的石子路一个个更是选的平整，不得一丝凹凸。该是走的远了，祥贵人略有些疲乏，瞧着不远处的隽风亭不错，便想着过去歇歇脚，隽风亭四面带有门扇，烟忆赶忙上前将三面关紧，瞧着四面的雕刻彩绘，道“小主，这隽风亭当真是精致呢。”又抱来软垫“这软垫也是参了金丝儿绣的，宫里真真什么都是好的。” 祥贵人伸出手抚摸了这柔软的面料，拿到身下挨着了。恍惚间祥贵人与烟忆似乎同时听到了声响，祥贵人叫烟忆禁了声，悄摸声的靠近了听来。 门窗的外侧，疾风呼啸而过，荷女气势汹汹的找了宫内的奴才将一个小太监抓住，争辩到了御花园，尖锐的声线道“好啊，你这个奴才，当日便是你来禀报到内务府领赏赐的，定是要抓你去皇上皇后面前分辨分辨。” 那人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拿下了，一边卑微一边求饶的说“姑娘，好姑娘，奴才是忘了的，不是有意欺瞒姑娘和小主的，求姑娘放奴才一次，定当做牛做马的报答姑娘。” 荷女穿着红绿的衣衫，嘴角牵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用洁白的纤纤玉指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着“放你？怕是不能够了，姑奶奶我去了慎刑司，你当是这几句话就可辩白的？” 眼见声音渐行渐远，祥贵人起身瞧着荷女走远的背影，与烟忆说“你去告知德妃娘娘，我刚有些咳嗽，怕是有些伤风了，未免去姐姐宫中过了病气给阿哥，今儿个便不过去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与我们并不相干的，小主何必忧心。” 祥贵人言“现下容贵人得宠，宫中不知多少双眼睛陡瞧着呢，瞧着荷女刚才的样子，便是真有此事了，倒是谁做的也不必带上我们，现下在宫中不得宠，更是要谨慎些好的，你且去，多留心。” 次日 众人齐聚正阑宫，我服侍了皇上去了早朝，便起身到了正阑宫的二进殿的正殿，瞧着正是雅贵人和舒嫔聊的正开心，我正襟危坐，众人齐跪下问安，我是不爱磋磨人了，忙叫众人起身，而后问道“雅贵人，说什么这么好笑，也说给本宫听听。” 雅贵人还是喜欢华美的衣衫，虽说是老料子了，当真也是好东西，一颦一笑的倒是显得老气了，说“禀皇后娘娘，只是说昨儿个给太后祈福，后到舒嫔姐姐的宁康，宫坐了坐，瞧着那鹦鹉好玩的紧。” 我道“是了，那是皇上赏赐的，会说话问安的，毛色也是极其罕见的。” “倒是舒嫔姐姐养的好，浑圆浑圆的，可爱的紧。” “是了，找些打发时间的玩应也好，本宫倒是觉得若是真的闲暇无事，倒是宫中还是有些无额娘的皇子公主，虽说阿哥所照料的很好，到底还是要有人照料的好。” 德妃娘娘打量了一下在坐众人，笑眯眯的说“当真是皇后娘娘贤德，现下皇上独宠容贵人，倒是这宫中的老人有个孩子，有个依靠的好，这是看重哪位妹妹了？” 我瞧着容贵人，对众人说“到底容贵人最体圣心，皇上和本宫都喜欢，交予她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不过还得本宫与皇上商议。” “哦，对了，这几日丽贵人如何了？” 菀常在穿着异常的素朴，声音也是柔柔的，说“丽贵人这几日好多了，但也不能起身，为此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丽贵人怀了皇嗣，又是胎像不稳，你且去通传，好好养胎便是，不必来请安了，这样的事可是不能再发生了，都警醒着，若是伤及龙胎可别怪本宫不会轻易放过。” 话至如此，荷女突然跪在众位嫔妃的面前，嘴里叫喊着“求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冤枉。” 我本就是不愿管容贵人的事的，真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不免偏移，之前皇上又做了打我脸的事，我更是不愿搭理了。 我面露不愿的神色，问道“这是怎么了，起身来说。” 荷女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褶子，一字一句的道“禀皇后娘娘，奴才前几日抓住了当日传旨害的丽贵人龙胎不稳的奴才，此时正在殿外，请皇后明察。” 我皱了皱眉，尚未等我说话，德妃在一旁嘲讽的开口道“向来不知道一个奴才也能抓人了，这是你们科尔沁的规矩？” 舒嫔甩动了手帕，笑话道“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得了，带上来。” 我见来人被五花大绑，更是受刑深重，不免拿着绣着五色牡丹的手绢捂了捂鼻子，这人瞧着已经是虚弱不堪，我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喝道“大胆博尔济吉特氏。” 容贵人赶紧跪了下去，我立即说道“谁给你的权力私下处置奴才，本宫倒是不知这后宫中已经是你博尔济吉特氏说的算了。” 荷女上前，激愤的说“禀皇后娘娘，奴才有供状，这小于子已经招认了。” “重刑之下，什么供词要不到，当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可是此事是皇上允准了的？” 容贵人抬起头，含着泪默默的摇了摇头，我道“你这奴才当日便是皇上下旨放了出来的，现下我这皇后也不被你们放在眼里了，纯音，你去瞧瞧皇上下了朝没有，请皇上来一趟正阑宫。” 第10章 伤心至极 雀儿伺候了众位嫔位又饮了茶方等到皇上穿着朝服匆匆过了来。 皇上气冲冲的进到殿内，我们皆站起向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我们刚落座，皇上瞧着跪在地上的妙人，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倒是要叫朕整日不得安宁才好么！” 皇上的声音震怒的很，吓得众位嫔妃皆跪地，不敢抬头。我道“皇上，容贵人与身边的荷女在宫中抓了小于子，说是当日传旨的人，严刑拷打之下的了份供词呈给臣妾，臣妾自是没见过这大逆不道的场面，不免请了皇上来定夺。” 祥贵人压低了脑袋又因着好奇，偷摸打量着皇上和皇后的神色，瞧着皇后娘娘甚少出现这般的严厉深情，心下倒是有几分畅快，这事怕是不那么容易翻篇的了。 皇上亦是头疼的紧，道“你们都是个什么东西，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当真是要在这后宫中当家了么！” “容贵人，不知上下尊卑，管束下人不力，幽禁在禧宁宫中思过，非召不得出。”皇上的声音掷地有声，拳头却是紧握，瞧见皇上头一次为后宫诸事如此生气，我知皇上的心境，不过若是这般尊卑不分都可原谅，那这后宫之中又哪里还有我的一块容身之地。 容贵人无助的瘫软在正阑宫柔软的地毯上，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楚楚动人的神色瞧着皇上，说实话我的心都要化了。皇上是瞧不得这场面了，匆匆走了。 我做回正位，吩咐道“纯音，容贵人幽闭禧宁宫思过这事你去办，皇上只是幽闭，别的一应吃食都按照贵人位份打理，切不可亏待了容贵人，容贵人你且去，皇上不是个无情的，你且在禧宁宫中好好思过，若是哪天想通了便打发了下人来通传一声，本宫再去问问皇上的意思。” 舒嫔娘娘起身，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真是大度，这般不尊不敬之人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舒嫔心眼一直小的很，况且还是抢了她宠爱的容贵人“你坐下，纯音，送容贵人出去。” 容贵人踉跄着起身，行了大礼之后果断的离开，倒是跪倒在地的荷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纯音拽着手臂生拉硬拽了出去。瞧着一行人出了门，我道“现下宫中来了新人不少，不安分的也不少，今儿个容贵人便是教训，本宫时常好性子，不爱与你们计较太多，你们也应适可而止，这小于子本宫若是没有记错是舒嫔你的奴才，领回去若是中用便用着，若是不中用打发到慎刑司好了，都回了，今儿个也不早了。” 祥贵人抬步刚出正阑宫，嘴角不自觉地洋溢着一抹笑容，转头也不往自己的翠恩宫回，倒是想着西边的夹道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今儿个天色好，咱们去瞧瞧表姑母。” 也是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脚步声，祥贵人回过头瞧着裙角间的紫薇花样，因着心情不错，便站定打趣道“雅贵人怎的没和舒嫔娘娘一块？” 没等雅贵人说话，身后的茉香道“禀小主，我家小主的手炉刚才落在皇后娘娘宫中了，怕是贻误了和舒嫔娘娘闲话。” 祥贵人与雅贵人并肩走着，雅贵人缓过神来，反问道“妹妹的翠恩宫可是好地方，怎的往西六宫来了？还是去德妃娘娘处？” 祥贵人看着前路，言“表姑母这几日身子不好，想着去拜见表姑母，以表关怀之意。” “到底还是妹妹有心，又得太后的喜欢，往日里我们这些不是一宫主位的小主，太后是见都不见的。” 眼见到了御花园的夹道风口，祥贵人与雅贵人拜别。雅贵人瞧着祥贵人端着一身的架子，拐进了位于西六宫角落处的覃寒宫，瞧着东偏殿的门口紧闭，转而进了西偏殿。西偏殿的陈设倒是虽说是简朴，到底还有两件像样的物什，看着也有些年岁了，茉香进门便关上了大门，嘴里说道“可真是冷坏人了，今年格外的冷人呢。” 又伸手取下了雅贵人身上竹青色的斗篷，掸了掸上面的落尘，将之安置在榻旁的柜子里。听着坐在桌边的雅贵人道“我这殿内早已冷的不知天寒了。” 关柜子的手略微一顿，转而退了下来道自家小主的面前，声音细弱的说“小主不必难过，现下皇上处置了容贵人，自是有咱们小主的好日子。” 雅贵人用着青葱般的玉指顶着太阳穴道“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便是在王府里的时候受宠过几日，到底舒嫔进宫的时候皇上便不常来了，现下虽是没了容贵人，到底前面还有着新入宫的女人，再不济还有舒嫔，瞧瞧我这一身料子，都已经记不清是皇上何时赏的了。” 茉香将手上的茶盏呈给皇上，趴伏在雅贵人的耳边，说着“奴才瞧着现下别的地方要说没什么好表现，对面不是正有个机会么？” 雅贵人翘着指头捂着嘴，声音几乎是听不见的说“你是说丽贵人？那人是个好福气的，若是这胎得了个阿哥，岂不就是这覃寒宫的主位了，哪里还有本宫的说话的余地。”雅贵人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发的尖锐起来，茉香赶忙叫自家小主噤声“丽贵人瞧着也不像是有福之人，这胎八成还是个公主罢了，不过，这现下必须卧床保胎，倒是没得时间去照看三公主了，小主倒不如到皇上面前卖个好。” “也是，这时候相较于争宠，倒不如让皇上和睦父女情分来的好。” 霁月从外面回来，瞧着房内的气氛压抑的紧，不敢作声的唤了在外值守的雀儿，挑起眉毛，眼神所到之处皆是凌厉问“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一早便去给太后娘娘送百花万寿被，回来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雀儿贴耳说了一遍事情，叮嘱道“皇后娘娘心情不大好，姐姐还是别进去了。” 霁月拍了拍雀儿的手，点了点头，似乎再说“无事” 霁月进到东屋，行了个小礼，回禀道“娘娘，东西已经给太后送过去了，太后说娘娘有心了。” 我缓过神来“哦，好，下去。” 霁月将新鲜的果子端到皇后面前的软榻上，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容贵人行为不检，娘娘怎的这般神色。” 我半靠在软榻上，身上秋水仙的青白色的常服搭在桌角，两把头左右的金珠串着东珠在熠熠生辉，与我这般的神色很是不符，我懒怠的说“皇上虽是处置了容贵人，到底还是情根深种，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本宫却瞧的真真的。” “娘娘，皇上和娘娘是年少夫妻，容贵人不过是容色惊人，毛头丫头罢了，皇上可能是一时新鲜也未可知。”霁月上前抓着我的手，疼惜一般的瞧着我。 霁月是我的陪嫁丫头，我是信得过的，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说“便因着是年少的夫妻本宫才有所察觉，皇上当真是喜欢容贵人的。” “皇上更喜欢皇位。” 我听着幽幽的声音从霁月的口中发出，即可便与之四目相对，她扯出一丝笑容，而后又温和的说道“娘娘到底是个软心肠，后宫都在娘娘的手掌心里，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纯音也缓缓走了进来，瞧着我二人在密谈，行了礼言“禧宁宫的宫门已经封起来了，照娘娘的吩咐还是按照贵人的礼制待着，娘娘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娘娘可是要保重身子啊，后宫还需要您撑着，大阿哥和四阿哥也是需要您爱护的。” 我望着这二人，都是与我一同长大的陪嫁丫头，当真是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我，我点了点头，无力的说“本宫会撑着，也是为了你们，现下容贵人不能侍寝，这后宫是又要不安分了，你们多留心，因着元旦是要大办的，一时间忙乱，纯音妥帖便打理元旦夜宴的事，霁月机灵多去留心各宫不安分的，雀儿这段时间打点我的事务便好了。” “是”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过纯音心怀疑虑的问“雀儿虽说是府上送进来的，不过年纪尚轻，能伺候的娘娘妥当么？” “雀儿年纪不大，到底瞧着做事也利落，现下先历练着也好。” 霁月跟着说“虽说是府上送进来的，到底不如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有些事还是防着些好。” 纯音叮嘱霁月道“容贵人的事不少，我已安排了宫里的小万子去看着了，不过到底不知屋里事，你且留点心。” “对了，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这几日多去瞧瞧。” 祥贵人从太后处出来，脸上的笑容见多了，便是身边的松柏也合心了许多，祥贵人是个爱瞧热闹的，因着翠恩宫在东六宫是个好位置，更是听讲些八卦的好地方，相比于禧宁宫的冷清，宁康宫里外进出了不少人，烟忆说“瞧宁康宫的样子，像是皇上一定会去似的。” 第11章 圣意难测 “蔚菡，天亮了么？”原本好好躺在寝宫中就寝的舒嫔忽然坐了起来，没了浓妆艳抹，钗环首饰，人也暗淡了不少。 因着今日不是蔚菡值夜，听见声响忙披了件衣裳进到寝殿，回道“娘娘，才寅时过半。” 舒嫔这晚几乎是没睡，容色更加的难以支撑，丧气般的松下了双臂，靠在床边，低声抽泣的说“皇上这是厌弃我了，又不定召了哪位狐媚子侍寝，皇上是不会召幸我了是，我的容色早就不如进府那年一般的艳丽了。” 蔚菡拿着绣着吉祥纹饰的枕头放到舒嫔娘娘的身后，说“娘娘年纪尚轻，哪里就不好看了呢，不过娘娘现下不好安眠，却是累了容色，还是要想开些为好，早日调理好身子，为皇上生个皇子才好。” 舒嫔仍旧心痛的很，痛恨的说道“这身子不要也罢，你且看着天亮了出去打听一下，皇上倒是去谁那了。” 舒嫔也是无心再睡了，坐着套着青绿色杜若花软垫的红木四角凳，面前是红木雕花的描金铜镜，由着身后的奴才打理妆发，眼角竟是疲惫之意。因着蔚菡开门进屋，屋内的灯火摇曳，舒嫔转过头，急切的问道“打听到昨晚皇上召谁侍寝了么？” 蔚菡到舒嫔的跟前，说“娘娘，奴才问了一圈，值守的太监们都说昨晚没听见凤鸾春恩车过去的声响，想来皇上昨晚或许是去了皇后宫中，或者在盛安宫独自睡下了。” 舒嫔仿佛松了口气一般，交代道“因着这段时间都是那贱人侍奉在侧，本宫不便过去，皇上曾说咱们宫里的鸭子豆腐汤最有味道了，你且熬上，晚膳时咱们给皇上送过去。”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皇上倚靠在龙椅上听云贵参将齐佳威海言“云贵地处偏远，多偏僻，十王带兵镇守于此便心声怨怼，常不理军务，一味的涉猎饮酒，臣听闻十王不时说出大逆不道之话，打压不与之同流合污之同僚。” 皇上手中把玩着墨绿色的厚打翡翠珠串，瞧着这老臣的面色，问道“哦？都说些什么了？” 齐佳威海拱了拱手，回禀道“请皇上恕臣大不敬之罪，十王常饮酒放出狂言，若不是皇上阴谋算尽，现如今坐上这个皇位的便是十王了，还常说，她的母族是瓜尔佳氏，位列皇贵妃，掌六宫事，何其高贵。” 皇上早已心中不快，却不曾想十王早已经按捺不住了，早该对十王一脉动手了，不过是十王当真是个不成器的，再有便是瓜尔佳氏在朝中的关系复杂，若无完全制胜的法子切不可轻举妄动，宜颢的面色倒是一如往常般的平静，张口说道“你此番上京复命幸苦了，回去要多留心十王的一举一动，联络可用的大臣暗中收集其大逆不道的证据，早晚又用得到的一天，爱卿辛苦了。” 齐佳大人跪在地上，道“谢皇上关心，为皇上分忧，为乾朝效力乃是为臣的本分。” “下去，朕要好好的想想。” 皇上待人走后，便对身边伺候的周公公说“换杯茶来，水温凉下来了。” 周公公弯着腰，上前端起茶盏，禀报道“皇上若是觉得口干，奴才瞧着舒嫔娘娘在外头，据说带了上好的鸭子豆腐汤，还带着炭火一直温着呢，这个季节喝点这个可是最滋补的了。” 皇上将手上的珠串放到面前的案桌上，问着“来了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奴才出去唤齐佳大人的时候便到了。” “进来，是废了心的了。” 只见舒嫔娘娘穿着宝蓝色的绣着大片绣球花色的常服，外面的夹袄上有着艳丽的孔雀，在皇上面前行了大礼，道“皇上万福金安。”行礼时头上的珠翠犹如初春一般的灵动，瞧着是那般的清秀可人。 皇上道“起来，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这点小事叫身边的奴才呈过来便是了。” 舒嫔带着蔚菡来到皇上的身侧，转身将热腾腾的老鸭汤盅端了出来一边掀开盖子拿碗盛起鸭子汤，一边说道“臣妾许久未见皇上，心中很是思念，想着皇上便找机会过来了，哪怕是见一见皇上也是好的。” 舒嫔将盛了鸭子汤的碗呈给皇上，皇上拿在手里，道“真是难为你了。”皇上舀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描着金团龙纹的勺子所到之处的鸭肉早已脱骨，皇上瞧着舒嫔的精致妆容，说“你是费了心思的，该是废了四五个时辰的功夫了。” “因为思念皇上，臣妾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皇上扯着舒嫔的手，手指细腻的摩擦着这白皙的手心，舒嫔“呵呵”的笑个不停，手上既痒得很，又不舍得抽出，径直在皇上面前骄矜的跺起脚来，皇上逗弄的开心，嘴角也扯出俊朗的笑容。 “皇上，皇上快且饶了臣妾，当真是痒得很，求皇上了。” 说罢，皇上停了手，说“你的心意朕领了，朕还有些折子，你先回去。” 舒嫔在皇上身侧行了礼，一步三回头的瞧了皇上，才肯走。 皇上瞧着来人曼妙的身姿，脑海里不免有出现容贵人的身影，长叹了气。身旁的周公公最能体会皇上的心意了，上前说道“这舒嫔娘娘当真是皇上的开心果，能使得皇上有片刻的欢颜，是舒嫔娘娘的福气了。” 皇上跟着道“她是个单纯的，倒也好玩。” “那今晚皇上定是召舒嫔娘娘侍寝了，老奴可是要立刻去告知孙公公了。” 皇上睁开眼睛，瞧着身边的周公公“哦？为何？” 周公公立马说道“那敬事房的孙公公和老奴可是老乡，因着皇上常不去后宫挨了太后不少的责骂，这样的喜事老奴啊，可不是要赶紧去告知了，因着刚才那声叹气，老奴是想孙公公今天怕是不能喜不自胜了。” 皇上指着周公公，玩笑道“当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容贵人这两日怎么样？” “奴才一直叫人看着，除了时常掉眼泪，其他的都还好，奴才瞧见皇后也派人看着了，皇后当真贤德。” “朕到底舍不得，奈何这次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不处置实在是说不过去，皇后的面子是要维护的。” 周公公眼珠一转，道“且说这事，奴才觉得皇后做的不错，倒是觉得和容小主没什么关系，都是身边的奴才不懂事。” 第12章 后宫静默 “太后万安。”我穿着霞红色绣着吉祥团纹的对襟常服到太后的跟前问安道。 坐在一旁的祥贵人起身行了大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待太后叫起，又叫了祥贵人起身后坐在了太后对面的软榻上。闲话道“皇额娘近日身子如何？臣妾瞧着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太后瞧着皇后的容色，倒是更为关切的问道“听闻皇后身子最近也不大爽利，接近年下了可要好好维护着啊，本宫到底是老了，入了冬便总是伤风脑热，不过倒是不打紧。” “皇额娘身子不打紧臣妾便放心了，带了颗北边进贡的老山参，给皇额娘滋补。”身后的雀儿将手中的锦盒端了上来，我伸手接过，将盒子打开呈给太后。 太后倒是瞧了瞧，说“这是个老物件了，这些年的山参都过于稚嫩了。环佩收下。” “皇额娘真是火眼金睛，这还是皇上初登基之时为保四阿哥皇上赏的，倒是今日派上了更大的用处。” 提起皇上，太后显得格外的忧心忡忡，双手放置于膝盖之上，叹气道“前几日的事本宫知道，皇后不容易，倒是现下皇上哪位嫔位都未曾召幸，本宫忧心的很，皇后也要时常劝着才是。” 我当真也是忧心的很，说“皇上到底是记挂着容贵人的，为着臣妾的事，倒是一时也不好开口了，不过这几日众嫔位都过去过了，皇上还未见转圜。” “皇上这几个月都专宠一人，现下更是谁也不召幸了，这次选秀本就是为了充实后宫，为了繁衍皇嗣，这花一般的女子，在这宫中脸皇上的一面也见不到，这后辈子才真是没指望了。” 我顺着太后的手指，瞧着真如花一般的祥贵人，道“皇上是个有情意的，到底现下还是想不通，放不下罢了，皇额娘别忧心，小心伤身啊。” 与太后闲话了两句，我与祥贵人一同从太后的宫中出来，因着到我宫中来的近，我便叫了祥贵人来正阑宫中坐坐。 到我殿内，我叫了祥贵人坐下，雀儿也奉了茶，端了果子过来，祥贵人落座闻了闻这茶叶的香味，道“真是好茶，这点心也精致，娘娘宫中的小厨房不知比御膳房好过多少倍。” 我坐在软榻上，声音温柔细腻的说“祥贵人乖巧，不怪太后喜欢你，本宫也喜欢，想来皇上见到了皇上也会喜欢你，要是觉得本宫这里的果子做的好，时常来便是了。” 祥贵人心下欢喜的紧，赶忙站起身跪下行了大礼，道“谢皇后娘娘赏识，臣妾定常过皇后娘娘宫中，希望娘娘不会觉得臣妾不请自来。” 我伸出手“快起来，何苦这般行大礼，本宫是瞧你乖巧伶俐，实在是喜欢才叫你常来说话的，你也进宫几个月了，尚未得到皇上的召幸，做个真正的小主，真也是难为你了。” 她又坐回了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四角方凳上，说“到底是臣妾无福，不如容贵人。” “莫说这话了，你若是这般的性子，本宫便是白和你说这些了。” “臣妾知错。” “别说什么知错不知错的话，本宫是想着皇上身边现下没有伺候的人，很是担忧，瞧你是个好的，想给你指条登天的路。” 祥贵人又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曾抬的说“求皇后娘娘垂怜。” 我递了个眼神让身边的雀儿将人扶了起来，我伸出手示意着祥贵人到我跟前来，我抓着祥贵人的手，说“想着马上便是要腊月里了，腊月里总是要到外面的行宫过去举办冰嬉表演，这便是你的好机会。” 祥贵人低着眉，说“臣妾在闺中之时冬日里也会到湖面上做冰嬉，不过这些年回京倒是好久没玩过了。” “机会在这里，抓不抓的住便是你的事了，你只需好好准备余下的本宫会为你安排。” “小主，在这两宫夹道站了这么久，可瞧出了些什么？”落雨身姿妖娆的站在菀常在身后，道。 菀常在穿着是极其淡雅的，依稀可见的纹饰，显的倒像是洁白无暇的白玉，唯唯诺诺的道“下朝后常去的是舒嫔娘娘，身后的蔚菡常带着食盒，想是去给皇上送吃食。晚膳期间常见雅贵人带着三公主往盛安宫过去，不过最后也被请了出来。今儿个倒是瞧见祥贵人从皇后的寝殿中出来，这倒是头一次。” 落雨瞧着自家小主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说“现下在皇上身边下功夫的都不顶什么用，不过瞧着祥贵人神态举止，倒像是得了什么大宝贝一样，想来是皇后娘娘看中她了。” “那我们怎么办，落雨，我怎么办，我还不想孤老一生。”菀常在急促的声线显得锐利，双手紧紧的抓着落雨的袖角，仿佛像是海中飘零的一块浮萍，紧紧的抓住稻草，仿若此时落雨才是主子，她是奴才一般。 落雨扶着菀常在回到偏僻的笙岚宫中，屋内陈设老旧，哪里有什么像样的物件了，零星的两个描着花的瓷瓶还素净的很。屋内瞧着暗的很，因着糊窗户的纸还是入宫时装扮上的，这几个月早已不成样子，菀常在回到屋内，偏得开着门才显的亮堂，没好气的说“窗纸都要了几个月了，怎的还是没送来，这屋里暗的很！” 落雨环顾了四周，这凋零落败的模样当真是心酸的很，也不知皇后娘娘怎的将自己安置在了这里，倒不如在花房的日子。落雨附和着说“这后宫之中不都是这样，拜高踩低的，连奴才都学会了，这内务府见小主不得宠，便是更加不搭理了，便是宫里的这些奴才也都整日懒懒的，不爱做活。” 菀常在听在耳里，心中心酸的紧，不禁攥着手上的锦帕掩面抽泣。自家的小主不争气落雨也是没办法，不耐烦的劝和道“奴才都是一个样，小主何苦跟他们，置气。” 落雨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间蹲下，抬头瞧着菀常在，道“小主，这宫中的奴才都一个样，想着容贵人过的也是心酸，小主何不去照拂一二？” “你是迷了神了，那是大逆不道之人，被皇上厌弃幽禁了的。” “小主，奴才的哥哥也曾惩罚过犯了错的妾室，这妾室原本也很是受宠，不过是几日便又好了，小主现下没什么得宠的本事，身后也没靠山，何不在这儿想想办法，若是赌赢了，也是个出路不是，同甘易共苦难啊，小主。” 第13章 幽禁凄凉 桃源端着已经煮淡了的茶水到容贵人的寝殿内，翠绿的翡翠珠帘早已被银白的厚布纱帘替代，隐隐的暗纹上微微能瞧出树枝的花样，上面的红梅艳丽夺目，但放在这幽静的禧宁宫中倒是显得有些阴冷，不免带来了些寒意。 桃源将滚烫的茶水奉上，贴心又关切的说道“小主莫要瞅着门口了，这样整天的瞅着，眼睛怕是要坏了，奴才给您将七弦琴搬出来。” 容贵人虽脸色苍白，也未曾上妆，仍然不掩其姿色，摆了摆手，朱红色青葱一般的指甲划破空气的勾了勾，道“罢了，七弦琴声音悠长委婉，现下更是不能碰了。”容贵人端起茶盏，拿起茶盖扇了扇茶香，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说道“这茶怎么这样淡，已经没有茶叶了么？” 桃源倒是不敢明说，只是说“这几天不是内务府送东西的日子，宫里不剩下多少了，只能委屈小主了。” 荷女听见这话，赶忙闯了进来，大喝道“内务府是什么东西，往常跟着尾巴狗一样的上来，现如今瞧着我们不行了，倒是也跟着过来踩一脚，都是些什么东西，小主到时我们定要告诉皇上，狠狠的惩罚这些狗奴才。” 容贵人瞧着荷女的这个样子，烦闷的训斥道“你且安分守己一些，现下也出不了宫门，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倒是过几日皇上厌弃我了，便是要被困死在这宫中一辈子的。” 荷女丧气的靠在柱子旁，呢喃道“本以为抓到了罪魁祸首我们便好了，谁知皇后那人不是好的，竟找来了皇上惩治我们，本因着皇上对小主有情意，料想皇上不会真的对我们怎么样，现下倒是这番光景。” 容贵人恨铁不成钢的说“到底不该违反宫规滥用私刑，你抓了人过来我便告诉过你了，你还是太心急了，现下被人抓住了把柄，只希望不要连累父族便好了。” 荷女上前猛然抓住容贵人的手腕，眼神中充满希望的问道“皇上，会不会过几日便放了小主出去？到底皇上还是喜欢小主的，一定不会把我们放在这儿不管的。” 桃源也跟着说“这几日都没听见凤鸾春恩车路过的声音，想来皇上不是无情之人啊。” 听到这话，容贵人的眼神一亮，倒是真真的没注意这个，难道皇上真的对我有情，还在思念于我，皇上，到底是臣妾不好，让您失望了。转念又一想，或许是因着离凤鸾春恩车走过的甬道远，故而是听不见。想到此，容贵人不免又落下泪来。 正阑宫中的晚膳吃食都已经完备，雀儿年纪虽小却很妥当，瞧着时辰已过，雀儿上前道“娘娘，还是用膳，皇上或许是不会来了。” 我瞧着面前的饭食，看着雀儿，教诲道“若是平日里便也不用再等了，今儿个是初一，皇上会来的，一早叮嘱的蒸鹿尾可是准备了？” 雀儿一拍脑袋，声音倒是很响，说“娘娘恕罪，当真是奴才迷糊了，竟把今日是初一的事给忘记了，蒸鹿尾一早便准备上了，小主，奴才再将菜热一遍去。” 我点了点头，尚未说些什么，便见皇上从门口进来，我站起身，道“皇上万安，倒是臣妾分神了，竟没听见通传。” 皇上便将我扶起便说“朕听着声响，便没叫人通传。” 我笑道“这妮子，到我身边时间不短，因着小倒是没叫做些什么，现下宫中琐事忙不开倒是，便也用上了，别说做的倒是妥帖。”我抬眼瞧着皇上听我说话，自然的说了一句“是不是我说的多了，皇上烦了。” 皇上也瞧着我，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的俊朗无比“没有，倒是觉得闲暇听些家长里短倒是亲切，像是原本在府中一般。” 我抓着皇上的手，说“皇上已然不是当初的王爷了，总是先君臣而后夫妻，不过臣妾倒是时常想着在王府的日子，总归轻松许多，也不常想着皇家尊严。” “难为你了。” “为着皇上，不为难。” 皇上身后召来后面的福公公，福公公端来一条形锦匣，雀儿伸手接了过去，皇上道“今儿初一，在子元殿写的福字，朕给你送来一副。” 此时门口的奴才依然端来了温过的吃食，趁着这个间隙，我道“皇上劳累了，倒是先赐给臣妾了。” 雀儿上前掀开蒸鹿尾的盖子，我夹给皇上一块，道“东北都督新鲜进贡了鹿肉，想着皇上劳累，便都给留下了，交到御膳房做给皇上滋补，这道蒸鹿尾皇上吃着味道如何？” 皇上咂了下味道，点着头“觉着不错，过几日朕命人将福字分发下去，也好阖宫沾沾喜气，禧宁宫也别漏了。” 为做出一副大度的容人之量来，跟着皇上的心意道“禧宁宫臣妾自会照顾好的，皇上放心。提起禧宁宫臣妾倒是有一事，要求皇上的允准。” “你说” “虽说容贵人有错，到底也要年下了，待元旦之时何不解除了容贵人的责罚，倒是叫姐妹们一同热热闹闹的才好，想来容贵人已经得到教训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出现，言“皇后为容贵人求情，朕自是要给几分面子的，那边依皇后所言。” 因着龙颜大悦，皇上又吃了两口鹿尾，我伸手赶忙拦住，递了个眼神出去，叫雀儿将鹿尾端出去，雀儿上前捧着盘子，道“奴才瞧着这菜凉了，奴才拿到小厨房去热热。” 皇上似明白了什么，也没多说，我倒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今日宫中事情频发，臣妾瞧着倒是桩桩件件都是朝着禧宁宫发难。” 瞧着皇上倒是听的认真，我继而说道“皇上专宠，到底后宫不安啊，这也是对容贵人不利的，皇上三思。再者，后宫中的各位姐妹都很好，整日里期盼着皇上，倒是也别叫人寒了心去，后宫不安则前朝不安，这厉害关系还是当年作为王爷的皇上教诲臣妾的，皇上自己却忘了。” 第14章 冰嬉表演 “皇上前些日子说有滋味的白糖米糕和肉片炖白菜备好了么，瞧着时辰皇上快起了。”我穿着青绿色的青菊牡丹样式的对襟常服，头上倒是簪着极为清丽的点翠珍珠宝石簪，两侧的流苏更是极品通透的翡翠碾碎了串制而成，端坐在一旁瞧着棋本问道。 身旁的雀儿回话道“娘娘，都已经交代了，奴才再去小厨房看着。” 我瞧着一旁明黄的流光纱微微颤动，我下了软榻，有着雀儿扶着我来到皇上的床前，瞧着皇上已经起身坐在床边，我朝着外面道“皇上起床。” 外面伺候的奴才们依次伺候皇上梳洗，我在皇上的身后准备皇上上朝穿着的朝服，我仔细的瞧着，准备着一丝不敢懈怠，待皇上转身，我伺候皇上穿衣，从寝衣到朝珠朝褂，无一不细致。待一切妥当，我眼中全然都是自己的夫君，羞怯的低着头侍奉着自己的夫君，说“皇上快且用早膳，今儿个小厨房做了珍珠米混了糯米的香粥，皇上可要多进些。” 皇上点了点头，眼神中少了些凌厉，多了丝随和。 我伺候了皇上去上早朝，因着今天皇上的胃口很好，多用了些，我陪着自是晚了，我送走了皇上，瞧着皇上的背影，雀儿站在我跟前，道“娘娘，众位小主都到了。” “赐茶，拿了小厨房新做的糕点让她们稍后。” 想是又过了一刻钟，雀儿瞧见我的身影，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我坐到高位，瞧着请安的妃嫔道“起来，众位姐妹很是勤勉，本宫很是欣慰。” “谢皇后娘娘赞许，臣妾定当勤勉克己。” 待众位姐妹起身，我随即道“现下已然年下了，此番乃是众位姐妹一同在宫中过年，皇上和本宫的意思是要大办，当然也因着之前给先帝爷服丧，现下能办了自是要好好办一场的。” 雀儿呈上每位妃嫔的赏赐，我继而说道“皇上在子元殿亲手写下福字，原本该是赐予一宫主位，皇上本宫念在众位嫔妃初入宫闱到底赐予各位添些喜气，本宫亦体会你们想念家中之人的思家之意，特意从库房召了一块积年的老料，打造了一副如意平安扣坠子，赐予你们祈求来年如意吉祥。” “谢皇上，皇后娘娘赏赐，臣妾铭感于心。” “得了，今天便到这儿，时辰不早了。”众位妃嫔皆拜别我，往出走去，我叫道“祥贵人，你留一下。” 祥贵人行了个小礼，又近着我坐了回来，我道“冰嬉会的表演准备的怎么样了，听闻你很是努力，本宫瞧着你都瘦了。” 祥贵人浅笑，道“还是娘娘睿智，能想到这样的主意，臣妾又怎敢辜负娘娘。” “到底是你得力，还得是咱们满人的姑娘，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娴熟，这个，菀常在便是不如你多了。” 祥贵人身着海天一色的常服，头上带着的珠翠多为翡翠，选的都是大气的装饰，万分感激的说“到底是皇后娘娘赏识，臣妾才有这个机会，臣妾铭感五内，断是不敢忘的，便是拼出性命去也不能报万一。” 我听着祥贵人的言之凿凿，心下有了五分的确信，也有五分的不信，只是让雀儿将其扶起，雀儿道“年下娘娘繁忙异常，还不忘提携小主，当真是娘娘看重你，小主现下又何苦见外。” 祥贵人起身站在座位前，道“臣妾，臣妾感恩戴德。” “好了，便是在冰嬉会上好好表现，以后伺候的皇上万全便是回报本宫了。” 三天后，乃是在西郊园西南角的贡河上举办冰嬉会，晨起一行人便坐着马车来到西郊的行宫，一连出行的马车和跟随的奴才便是洋洋洒洒怎么都见不到尽头的，周遭的百姓早已回避，前后左右都安排的护卫紧紧的盯着四周的异样，或是声响，以保证皇家人员的安全。 到了西郊园，因着场地在修建这行宫之时便辟出的西湖上，湖面虽说已然成冰，到底湖面风大，皇上瞧着这场冰嬉会的安排，执着我的手，说“皇后费心了，将这打理的这样妥帖。” 我瞧着皇上，自谦道“唯孰能尔，只要皇上喜欢便是臣妾的福气了。” 在我身后的德妃，跟着道“皇后当真是贤德，后宫诸事繁琐还能将事情打理的这般好，臣妾当真是羞愧。” “臣妾们当真羞愧。” 我瞧着众位姐妹行礼请罪，忙伸出手将德妃扶起，说“众位姐妹快起身，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这般话。” 我转而朝着皇上，说道“在这站着难免受凉，还请皇上带着众位姐妹一同到亭内赏阅。” 皇上暖了暖我的手，带着我转身说“都进去，吹坏了你们朕也心疼。” 场上的冰嬉玩法也是比往年多了，众人瞧的是眼花缭乱的，想来这些武将们也是下了力气的。皇上喝着酒连连夸赞，一时兴起更是多饮了几杯助兴，待冰嬉会逐渐走向高潮后又走向结束，忽而场面上做冰嬉舞的奴才们也离开了，丝竹之乐响起，众人闻之皆是一愣，瞧见湖中间自是有一周身红衣的女子在案前拿起画笔。 这人脸上覆着红巾，隐约能瞧见纱巾下的娇艳面貌，那人随着管弦之声在纸上作画，神色悠然，仿佛是蝴蝶在给翅膀描绘颜色，皇上饶有兴趣的站起身，走到前面，也瞧不见对方的脸，待一区结束，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到那人身边，说“不知事谁家的姑娘，皇上叫您带着画作前去请安，姑娘啊，可是大大的恩宠哦，快去。 那人仿佛在冰上翩翩起舞一般来的皇上面前，眼前的纱衣皇上未抓住，引的皇上心痒难耐，只见来人慢慢的摘取脸上的红纱，道“臣妾贵人瓜尔佳氏参见皇上，愿皇上福寿康健。”瞧见我起身过来，亦是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金安。” 我道“真是妙人，果真是有大家风范，快将做的画呈给皇上看看。” 第15章 冰嬉后事 原本在座的各位妃嫔皆站到我与皇上的身后来看，烟忆穿着暮色的衣裳上前撑起画作到皇上面前，皇上仔细打量着画作，而伸手挑着祥贵人的下巴，大赞“好，当真是绝妙。” 皇上伸出手牵着祥贵人，道“当真是难为你在这冷风中作画了，快些换了衣裳入席。” “是” 亭内早已关上的四下的门窗，暖炉帘子也都已将亭内封的严严实实，里面温暖异常。雅贵人朝舒嫔偏了偏身子，小声道“现下后宫可要是祥贵人的天下了。” 舒嫔偏凤步摇上的流苏微微颤动，转过头斜着眼睛说“当真是狐媚妖精。” 祥贵人穿着着春花的常服来到众人面前，跪在宴会中间，道“臣妾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姐姐。” 皇上饶有趣味的说“起来。” “谢皇上” 一场笙歌酒宴结束，霁月凑上跟前，在我耳边嘀咕两声，我点了头她便赶紧出门打理，我朝着饮酒的皇上说“皇上，外面的天色渐暗，想着要来风雪，未免御驾湿滑，还是提早启程回宫。” “走，御书房还有些折子未批，皇后随侍伺候笔墨。” “是” 因着天色立即暗的压人，便找了腿脚利落的马车先行回宫，余下的众人跟着回宫的队伍走着，回宫时已然天色晚了，舒嫔穿着绿色绣着荷间蜻蜓的斗篷在前，雅贵人穿着靛蓝色蝴蝶绣纹的斗篷在后，身后自有奴才打着油纸伞跟随，左右配着奴才提着灯笼。 雅贵人阴阳怪气的说“这刚没了一个容贵人，又来了个祥贵人，这后宫人可真是多啊。” 舒嫔转过头，瞧了眼雅贵人，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选秀呢，便已经不是我们的好光景了，你说这后宫中还有多少皇上没见过，没记住的呢。” 雅贵人拽着舒嫔在禧宁宫门口站住，说“有名字的还有些，这宫里这没名字的还眼巴巴的瞧着呢，看来真的过了我们的季节了，明明娘娘还容色倾城。” 舒嫔嬉笑着，略大了些声音的说“若说这宫里的容色，当真是容贵人当数第一，不过气运却不好，怕是再不会被放出来了，平白浪费了禧宁宫这样的好地方。” 雅贵人附和着“舒嫔姐姐莫要这么说，皇上还是记挂着容妹妹的，除了皇后宫里，不是一直都未曾传召过别人侍寝嘛。” “那是昨日了，现下祥贵人家世贵重，又得了皇上皇后的喜欢，今晚便是会召侍寝的，这宫里啊，总是新人换旧人的。” 舒嫔说过，便朝着自己的宫门过去了，雅贵人讽刺的笑了笑，后身的茉香鄙夷的说“舒嫔娘娘当年在王府也是抢了小主宠爱的，现下倒是瞧不上容小主。” 雅贵人带着茉香往西六宫走去，说“她不就是这样，皇上喜欢她这种蠢美人，舒嫔受宠这么长时间连个孩子都未曾有过，便是家世的缘故比我高了一些，得了个嫔位，现下新人辈出，又没个孩子，想来是没什么指望了，和她置什么气。” 说罢，二人便回到了覃寒宫，茉香撩了帘子伺候雅贵人进屋，茉香跟着端起桌边的茶盏递给小主，说“小主还是要有个孩子的，若是个皇子还怕不能有嫔位，妃位的那一天么。” “我也是有过孩子的，还在王府时不知是哪个狠心的毒妇，在我的膳食里动了手脚，竟让孩子胎死腹中，小产伤身，待我养好能再侍奉皇上，便早已是舒嫔的天下了。” 德妃身边的竹魂因着回宫便被德妃安排给阿哥所的二阿哥送夹袄，归来时在甬道上听见舒嫔和雅贵人说这样的话，回了德聘宫便报于德妃娘娘。德妃倒是平和，说“午间在宴会上便瞧见二人的脸色了，她俩这段日子废了多少手段你我又不是不知，现下被别人得了去，可不要黑脸，对了瞧着二阿哥温书了没有。” “瞧了，很是刻苦呢，嬷嬷伺候的很是尽心，二阿哥屋内的炭火暖暖的，奴才说了娘娘很是想念二阿哥，二阿哥也叫娘娘放心呢，说是春闱时候定能讨个好彩头，二阿哥一切都好，娘娘放心，就是，就是皇上好长时间没来过了。” 德妃绣着幼狮花样的毡帽，说“本宫老了，早不得皇上的喜欢了，倒是不指望了，现下便指望着我的长弘得皇上的喜欢，来日有望为皇上分忧。” 御书房内我正站在一旁研墨，看着一片片雪花飞落，说“今年冬天常有大雪，想来瑞雪兆丰年，明年是个丰收的好年头了。” 皇上用御笔朱批，抬头瞧了眼窗外的雪景，又瞧着折子，说道“倒是这么一回事，今年的雨雪都好，来年开春农耕该是个大丰收年了，皇后慈爱，什么都为子民记。” “哪里有皇上说着这样好了，都是皇上忧心国事，心系百姓，臣妾只想着皇上少些愁思才好。” “所以，皇后举荐了祥贵人上来。” 我站到皇上的身边，端起茶递了过去，说“到底皇上不常去后宫，又国事繁重，臣妾想皇上身边有个贴心的人儿伺候，皇额娘也放心。” 他拉着我的手，身后的周公公机灵的拿了个软凳过来，我顺势坐在皇上身边，皇上说“怎么，皇额娘责问你了？” 我抚上皇上的手背，说“皇额娘是常过问的，到底也是担心皇上，倒是不曾责罚，祥贵人和太后是表亲，太后倒是极其喜爱的，臣妾，这才。” “瓜尔佳氏，这是皇贵太妃的同宗啊，后宫中你且看着点。” “臣妾知道，倒是祥贵人虽说和皇贵太妃亲缘更近些，不过这祥贵人的那一支常年戍守在边外，臣妾倒是不明白了。” 皇上的手指在龙椅扶手处打出有规律的声响，说“是这样，不过且注意着，这前朝后宫看似是二者，却是实打实的关联密切，有劳皇后了。” “瓜尔佳氏是真切的大族，才有这番苦恼了，臣妾会为皇上看顾好后宫，让皇上放心。” 第16章 宠幸后宫 “皇上，请翻牌子。”孙公公带着小太监看着时间跪倒在皇上面前。 我瞧着面前的牌子，舒嫔牌子的颜色都暗淡了，可见舒嫔之前多得皇上的喜欢。皇上的手停留在祥贵人的牌子面前，似乎是有犹豫不决之势，又瞧了一眼我，我温柔的说道“臣妾今晚要核查腊月初八的费用支出，别的姐妹都很好。” 皇上顺势将祥贵人的牌子翻了过去，孙公公瞧了眼伺候的周公公，抿着嘴笑呵呵的走了出去，到了御书房门口，孙公公终于直起腰板，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奴才说“唉，皇上终于想开了，咱们这就去传旨。” 孙公公带着积年的老嬷嬷来到翠恩宫，刚到门口便瞧着里外一片灯火通明，回头朝着嬷嬷一笑，二人到正殿门口，烟忆早就翘首以盼了，见是敬事房孙公公，赶忙行了礼说“孙公公快些进去，我家小主还就寝呢。” 孙公公带着嬷嬷进到东屋，瞧着祥贵人已经上好了妆容，一切早已妥当的等着了，照旧孙公公笑盈盈的进门大喊“恭喜小主贺喜小主了，皇上今晚翻的是小主您的牌子，快些准备了，过会儿会有凤鸾春恩车来皆小主过去，这是孙嬷嬷，是教小主侍寝规矩的。” 祥贵人示意烟忆给了赏赐的银子，孙公公揣进怀里，离开了。烟忆赶紧出门命小太监将红灯笼挂在殿前，殿门打开为迎接凤鸾春恩车的到来。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足以让两边的宫殿都听见声响，叮叮当当的是今晚最大的荣幸，到了盛安宫的偏殿，孙嬷嬷找了奴才们伺候祥贵人净身，便教导道“一会儿由奴才将小主带到盛安殿的西暖阁，皇上适才与皇后娘娘说话，现下应该是回了，小主见了皇上也不必惊慌，便由下至上的钻进皇上的被子里，不可越据，待结束之后，再由奴才将小主送出来回到翠恩宫便是了。” 禧宁宫中，长久不见的凤鸾春恩车的声响终究还是传了进来，容贵人听见后震惊一场，不顾穿上鞋子便光着脚跑到宫门口仔细听着，屋内伺候的桃源跟着也跑了出去，瞧着小主停下了又慌忙的回屋拿了鞋子和斗篷，赶紧伺候容贵人穿着，说“小主可是要注意身子啊，这冰天雪地的小主怎么说跑就跑出来了，可别冻出病来才好。” 容贵人神情疯魔一般，抓着桃源问道“刚才，是不是，凤鸾春恩车的响声？” 荷女听见外面的动静，慌忙将手上的针线塞到枕头下面，披上件衣裳慌忙地跑了出去，说道“这是怎么了，小主，小主怎么了，我们回去。” 容贵人仍旧在陈述“刚才是不是凤鸾春恩车的声响？刚才是不是凤鸾春恩车的声响？” 荷女仔细的听了听，当真是，很深酸软的瘫坐在了地上，桃源瞧着这二人的面貌，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那就是打更声，你们听错了，前几日菀常在托人将碳炉套子，鹅羽软垫送进来的时候不是说了，皇上很是思念小主，都不曾叫过他人侍寝嘛，小主这是多虑了。” 容贵人抓着桃源，似是有些转醒，问道“真的么，真的么，皇上当真是在想念我，不曾召幸过别人。” 桃源慌忙说道“真的不能再真了，菀常在也这么说，咱们这个位置最好了，都没听见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便是真的没有召唤别的小主侍寝了。” 容贵人披着鲜红的梅花斗篷跌跌撞撞往寝殿走去，瞧着漫天的雪花，踩在冰天雪地的青石砖地面上跳着独属于科尔沁心爱的女子思念丈夫的舞蹈，荷女是清醒的，抓着桃源道一旁说道“你且不要骗我，刚才明明就是凤鸾春恩车的响声，你快说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桃源又带着荷女来到角落，轻声说道“瞧着小主行迹疯魔我才这样说的，方才我在墙根下听见外面的人说，皇上瞧上了祥贵人，像是今晚要召幸的样子，我不敢告诉小主。” “真是，这群人没个好的，拜高踩低，当真是不得好死。” 桃源赶紧捂上荷女的嘴，提醒道“你不要命了，敢诅咒主子，这是要拉起慎刑司的。菀常在还是很关心小主的，前后缺的东西能给补的都补了。” 荷女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说：“还不是不得宠，境况也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同甘亦共苦难小祖宗，赶紧去伺候小主。” 祥贵人与皇上一番云雨后，皇上瞧着祥贵人娇羞的模样，脸上额红晕还在，皇上挑弄着祥贵人的碎发，滑腻的脸蛋，说“喜欢朕瞧你么？” 祥贵人低声说“喜欢，臣妾喜欢皇上瞧着臣妾，能在后宫之中得到皇上的一丝眷恋便是臣妾的福分了。” “你是个会说话的，画也做的好，朕很喜欢。” 外面的奴才朝着门缝，道“皇上，时辰到了。” 祥贵人紧贴着皇上，道“皇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皇上这才又抚摸了祥贵人的脸蛋，朝着外面说“进来。” 外面的奴才恭敬的弯着腰进到屋内，隔着帘子问“皇上，留么？” 祥贵人抬眼，胆怯的瞧着皇上，皇上嘴角挑出一丝笑容，说“留” 回宫的路上，祥贵人在软轿内痛快的笑着，烟忆都说“小主，可不要太放肆了，这要是被传出去，是要被笑话的。” 一旁常送侍寝小主的太监说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小心，老奴我伺候小主回宫做了三十年了，打从先帝爷的时候便是这个差事，什么没见过，哭的笑的，大声叫喊的，甚至有跳下轿辇的，祥小主这是欢喜，笑两声没什么的。” 笑着笑着祥贵人眼角流出了眼泪，进宫几个月了不曾受宠，奴才们见风使舵的苦楚也是没少受，现下当真是扬眉吐气了，家中额娘也该放心了，终究是没给瓜尔佳氏一族丢脸，终于是见到了皇上，没凭白在这世间走一回。 第17章 潮起潮落 晨起，祥贵人早早的便来到我宫中，我在正殿见了，她穿着绛紫色的海棠花苏绣的宫装，跪倒在我面前，我瞧着她很是端庄的行了礼，我道“起身，一大早便过来你是个有心的。” 烟忆将她扶起，坐在殿下的鸳鸯荷花镶金楠木椅上，她乖巧的说“都是仰仗皇后娘娘的题跋，臣妾才有侍寝的这一天，若不一早便过来行大礼，臣妾心中不安啊。” “你是个懂事的，以后也是真正的小主了，该为皇上绵延子嗣才好。” “是，谨听皇后娘娘教导。” 雀儿从后门进来，在我耳边嘀咕了两句，我瞧着祥贵人说“昨儿个侍寝也辛苦了，你且回去，本宫还有事，你且下去。” 我瞧着祥贵人的背影，担忧的问道“容贵人怎么样？” 雀儿道“说是昨晚受凉，今早便开始发热了，烧的人迷迷糊糊的，太医也说这容贵人病的不轻。” 我吩咐道“那便让这个太医跟着伺候，千万不能有事，到底是科尔沁来的贵女，不能这么轻易的出事，皇上呢？还是要告诉皇上知道的。” 魏公公上前来说道“小主您忘了，该是今天考究阿哥们的功课的，瞧着时辰应是在御花园西北角的珍学堂。” 瞧着御花园的积雪，想来昨晚的雪不小，宫人们晨起已经打扫了一些，现下飘着小雪花，还是罗勒一层，抬轿的奴才们是极其小心的，走的慢了些来到珍学堂门口，外面站着德妃，我走到前面来，德妃娘娘请安道“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我说道。而后门口的福公公走上前来，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前去禀报皇上。” 我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德妃说道“二阿哥是个勤奋用功的，你不必平白在这儿等着，天寒地冻的，何苦。” 德妃娘娘瞧着里面的声响，说“臣妾常不见二阿哥心中很是挂念，便在这等着，也能和二阿哥叙叙母子情分。” 福公公上前来，道“皇后娘娘，皇上召娘娘进去。” 我抬起手，雀儿扶起我迈步走了进去。进门便是瞧着四下有案桌，坐着四个小人儿，皇上坐在殿上，瞧着书，我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说“赐坐” 我坐在皇上的身边，这是一国之母的威严与权力，皇上问道“皇后怎么过来了，想阿哥了便叫到正阑宫中说话便是了，大雪天的跑一趟也不怕雪天路滑再摔了。” “长临长治这两个孩子，虽说皮的很，可臣妾还是很安心的，只是今天晨起奴才们来报，容贵人受了凉，发了高热，已经找了太医去看，说是有些严重，臣妾便想着来请旨还是解了容贵人的幽禁，一切也都便利。” 皇上的神情略微的闪烁，说“依皇后所言。” 雀儿得了旨意便退了下去，我瞧着大阿哥长临，与皇上闲话道“不知皇上考究的如何了？长临瞧着俊俏了些。” 皇上听罢，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长临的学问好，最为年长为众位阿哥之表率，是俊俏了，男儿春日里多练习一下骑射便壮实了。” 糯糯小小的长治已经在打哈欠了，眼皮不停的打架，皇上指着这个孩子，说“那。” 我倒是瞧着可人疼，倒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这是懒怠的，皇上定要好好的斥责他，便成了不学无术的阿哥可怎么好。” 皇上手中握着珠串，露出笑颜，说“皇后便是整日催着朕来管教，怎知朕就舍得。” 我捂着嘴笑了笑“臣妾更是不舍得了，这胎不容易，臣妾便是指望着皇上了。” 皇上指着我“你啊你啊，朕也知你诞育四阿哥的痛楚，这孩子还机灵，朕也不舍得，便是以后做个闲散逍遥的王爷，也是好的。” 眼瞧着这傻孩子的口水落了出来，我赶忙唤了乳母将孩子抱回阿哥所睡，又关切的说道“方才臣妾瞧着德妃在门口候着，这二阿哥的诗书如何？” 皇上看了眼二阿哥，二阿哥眼神闪烁躲避，皇上说“诗书倒是通的，听闻骑射也不错，到时再看。” “长宣如何，瞧着也乖巧，臣妾常想着三阿哥没生母照料，总是格外的关切些。” 皇上站起身说“皇后贤德，长宣倒是学识一般，不爱说话，不过这个年纪也够用了。” “是，长宣倒是也不比长治大多少，若是长宣真的无人照料，便也一同交予臣妾，有长临做表率，长治有了个勤奋的玩伴也好。” 皇上走了下去，瞧了在下的几位阿哥字迹，说“后宫之事已经叫你百上加斤，怎好再养育一个孩子，再看，若是有好的便交予妃嫔养育。” 祥贵人从太后处出来，瞧着即使是雪天依旧雅致，脚下也更加的轻便了许多，踩在雪上发出格兹格兹的声响，烟忆跟着主子，瞧着这边欢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点道“小主小心，这雪天路滑，摔倒了还怎么伺候皇上。” 祥贵人拍了拍烟忆的手，而后又端庄的迈起步子，烟忆说“小主真是好看，这蝴蝶的流苏像是活了一般，还是小主好看，更加光彩照人了呢。” 祥贵人手上摸着头发上的流苏，路过这御花园，说“这冬日里御花园倒是显得光秃秃的，带着这个好给御花园添点风采。” “这便是这御花园的福气了，小主瞧这御花园的花儿都谢了，咱们宫里的花儿可是开的鼎盛呢。” 祥贵人穿过假山，出了御花园，往两宫夹道走，说“皇上说喜欢我身上香香的，你去到花房再多要些新鲜芬芳的花朵来，给我将衣裳上下都给熏的香香的，皇上喜欢。” 二人回到翠恩宫中，祥贵人环顾四周瞧着屋内的陈设，已经是焕然一新了，坐在桌边，闻着桌上的兰花，用暖和暖着脚，烟忆从外面进来，感叹道“小主，你瞧这多好看啊。” “这是皇上的赏赐么？” 烟忆将手炉捧了过来，说“方才小主不在，皇上身边的周公公传旨来说，皇上过来用午膳，这是内务府总管吴多禄添置的，说是内务府的心意。” 第18章 美人病重 终于是不再下雪了，祥贵人撩开暖帘，看着外面刮着北风的天色，想着皇上一路走来定是冷冷的了，烟忆在房内布菜，瞧着自家小主的样子，玩笑道“小主当真是望眼欲穿啊，皇上还有一会儿才能来，可别在外面先冻坏了。” 祥贵人头上簪着紫色珠翠，和田玉制成的花蕊瞧着就像是把春天戴在头上一般，坐在榻上拿起了针线，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子，烟忆也跟着有了盼头，到底是小主受宠连带着奴才们也都被高看一眼。 菀常在在笙岚宫中听说容贵人的消息，兴奋的站了起来，对落雨道“终于，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快，我们快去禧宁宫庆贺姐姐免了幽禁之苦。” 落雨听着也新鲜，扭着妖娆的身段，心下打鼓“这怎么这个时间得了赦免。” 还未等缓过神来，菀常在高兴的忘乎所以，翻着偌大的首饰盒子，瞧着里面零星的两个雕花簪子，转过头对落雨说“落雨，我没什么之前的东西，拿什么去庆贺。” 落雨瞧着这一穷二白的小主，倒是比自己在家做姑娘时还不如，便上前安慰道“小主何须担心这个，心意到了即可，小主便只剩这套头面了，要是再换了银子可真是出不去门了。” 菀常在倒是真为容贵人高兴，想着若是容贵人再得皇上的宠幸，倒是自己的近况也能好些，便道“那便这样，我们快些去，容姐姐一定也欢喜。” 菀常在的笙岚宫住的远，二人腿脚倒是快，路过御花园见到皇上的御辇，远远的行了礼，待御辇走远，菀常在抬头问落雨“皇上刚才有没有看到我？” 落雨扶起自家小主，笑道“小主，皇上不过是记不住后宫这些妃嫔，又不是没见过小主，快些走。” 禧宁宫中却是听到了消息，荷女扑倒在容贵人的床前，抽泣道“小主，小主你听见了么，皇上解了你的幽禁，又能见到皇上了，小主你快醒醒。” 桃源端着汤药瞧着这个场景，心下更是难受，拍了拍荷女的肩膀，说“小主的药熬好了，快伺候小主喝了，或许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荷女抹了一把眼泪，脑子也不思考了赶紧坐在床边将容贵人扶起，桃源舀了一勺汤药，轻轻的吹了吹，喂到自家小主的嘴边，容贵人每喝下去一口又能吐出来半口的，二人手忙脚乱的伺候着。 菀常在经奴才通报后便进了寝殿，刚一进去便闻见这浓重的汤药味，又瞧见头发散乱，皮肤惨败的又不曾睁眼睛的容贵人，被吓的捂住嘴退了一步，荷女瞧见来人，不耐烦的问道“小主这是来作甚么，现下我家小主不便，希望常在下次再来。” 菀常在道“本是，本是听说。” 落雨刚忙插嘴说了一句“我与我家小主是听说贵人身体抱恙，特来看望。” 桃源行了个礼，说“多谢菀常在牵挂，我家小主实在是不好了，现下也无法招待常在，待我家小主身体大好了定登门道谢。” 菀常在又走上前来仔细的瞧了瞧，关切的问道“可是叫了太医，可不能这样挺着啊。” “叫了，两份药吃下去，倒是没见什么效果。”荷女不耐烦的说。 落雨拽了拽菀常在的袖角，菀常在言“那便不打扰了，好好伺候容姐姐。” 菀常在与落雨这边转身要出门，落雨说“瞧见皇上到这边了，小主回去或许能瞧见呢。” 听见皇上的消息，荷女忙放下容贵人，来到菀常在的面前，焦急的询问道“方才是说见到皇上到这边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菀常在唯唯诺诺的说“我们过御花园的时候瞧见的，过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到了哪位姐姐的宫里便不得而知了。” 落雨一番狐狸相，说“是啊，皇上的心思谁能知道了，或许昨天晚上还喜欢祥贵人呢，现在又瞧上别人也未可知啊。”言罢，二人便离开了。 翠恩宫中祥贵人正伺候皇上用膳，倒是用的差不多了，上了一道翡翠珍珠团子作为甜点，皇上是喜爱这甜糯的吃食的，拿着到鼻子边上闻了闻，言“怪不得佳人如此的香，这宫中亦是香，真是叫朕意乱神迷啊，翡翠团子的茶香竟是一丝也闻不见了，当真是好香。” 祥贵人听到这里，故作娇羞委屈的说“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殿门口的软垫被掀了起来，荷女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福公公。荷女跪倒在皇上面前，福公公瞧着皇上，说“皇上饶命，奴才当真是拦不住荷女姑娘。”又朝着荷女道“姑娘，未经传召擅自闯进来是有违宫规的。” 荷女声泪俱下的说“皇上，皇上我家小主要不行了，求皇上救小主，奴才愿意受任何的责罚，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皇上开恩。” 皇上放下了咬了一半的团子，眉头紧皱的问荷女“晨起皇后来禀报过朕了，说是容贵人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也找了太医来瞧，怎么，是不顶事么？” 荷女言“是来了太医，可是喝了两副药也不见好，小主仍是在床上不省人事，求皇上垂怜，救我家小主一命啊。” 皇上朝着福公公说“找太医院王太医来瞧瞧。” 荷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我家小主一直思念皇上以致疯迷，皇上去瞧瞧，若是皇上去了，我家小主肯定是能够醒过来的，就算是皇上不念及我家小主的情意，就当是救人一命，积攒福德啊，求皇上垂怜。” 荷女接二连三的磕头，让皇上也是很为难，皇上瞧了眼祥贵人，说“朕便过去瞧瞧，你便不用等朕了。” 祥贵人自知是留不住的，但是又不肯轻易放走，便说道“是，皇上午膳用的不多，那臣妾做了点心晚些送到御书房可好？” “好” 听着皇上起驾的声音，祥贵人略有些失落的问道“皇上终究还是喜欢容贵人胜过我的。” 烟忆上前安抚道“到底小主伺候皇上的时间短，但皇上并不是对小主无情啊，皇上既想着容贵人便可知皇上是个长情的人。” 第19章 美人苏醒 皇上刚踏足禧宁宫便闻见四下里都是汤药的味道，赶紧进到寝殿，瞧着屋内蓝色的床纱轻轻的摆动，床上的人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看着身形也消瘦了，心下更加的心痛不已，做到了东暖阁的榻上，问道“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这才几十日，小主怎么消瘦的这样厉害，都是怎么伺候的。” 皇上震怒，屋内的奴才跪了一地，荷女道“都是这群奴才见风使舵的，因瞧见主子犯错，便跟着惫懒不干活，内务府的奴才也是这样。” 桃源端着药汤进来，见到这一幕，赶紧跪下说“禀皇上，幽禁这段时日小主常望着宫门期盼皇上，也不思饮食，逐渐累了身子。” 皇上听着这二人的话，说“到底也是奴才的过失，除了这两个，余下的都换了，这些奴才不得力打发到慎刑司服役去。” 正说着话，外面的奴才进来禀报道“皇上，王太医到。” 请了王太医，便瞧着容贵人的面貌，把了脉象，背着药箱子来到皇上面前说“容贵人这是寒风侵体，又抑郁在心，倒是由内而外的发出高热。” “凶险么？” “禀皇上，只要细心调养便是了，容贵人年轻，身子又好，想来是能将养过来的。皇上不必过于忧心。”王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 皇上感慨万千的说“王太医医术精湛，朕是放心的，赶紧回府上休息，以后禧宁宫交给别的太医，你便是照看着朕与皇后的身子就好了。” “是，臣告退。” 桃源跟着王太医去太医院抄方子抓药，荷女跪在皇上的脚边，进言道“皇上，我家小主真的好苦啊，因着皇后娘娘的责怪，虽说衣食供应不缺，别的却总是缺东少西，内务府的奴才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竟这么羞辱禧宁宫，常不管不顾，皇上可定要为小主出头啊。” 皇上被吵的脑瓜仁疼，本是不想管的，却看着容贵人面容残损，身子有损，心中不忍，想着到底是皇后管理着后宫，年下宫中诸事繁多顾不到的地方也是有的，便训斥荷女道“皇后是主子，你是奴才，哪里有奴才说主子不是的，这些日子你生了不少事，朕看在你是蕊儿的家生奴才，不忍让她在宫中无族中人亲近才留你至今，你别自己找死。” 福公公轻声走到内室，问着皇上“皇上，大理寺卿乌雅大人已经到御书房觐见了。” 皇上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家小主。”便起驾御书房。 我倒是在宫中瞧着用度，那厚厚的账本一页页的看下来令人烦闷，因着天冷，我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雀儿撩开厚厚的帘子，有些许冷风吹了进来，雀儿带着王太医走了进来，禀报道“娘娘，王太医来请平安脉。” 我赶忙放下手上的账本，对雀儿说“赐坐。” 因着我与王太医是旧相识了，生下四阿哥还是仰仗着王太医的医术，我关切道“王太医的身子如何？最近可还硬朗？” 王太医也是轻车熟路的坐在凳子上，说“微臣身子倒还算硬朗，当真是老了哪里都疼，也是不听使唤了。” 王太医将丝绢放在我的手腕，闭着眼睛感受着脉象，而后说“皇后娘娘身子康健，不过倒是见阳气亏虚，有些气血两虚，不过倒是不打紧。” “可是要服药？” 王太医收起的丝绢，摆了摆手，言“阳气亏虚多半是劳累疲乏导致的，若是娘娘能多加休息便也不必服药，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非要用药，倒是用些药提提气血也是可以的。” “劳累王太医了。”因着年下，日子我倒是记得十分的清楚，便闲话道“太医，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请平安脉的日子，怎的今日进宫来了，是皇上哪里不舒服了么？” 王太医站在我的面前，恭敬的说“禀皇后娘娘，今天是皇上急召微臣来给禧宁宫的容贵人看诊，因微臣想起娘娘前些日子偶感风寒，便过来请脉。” “劳累王太医了，王太医年事已高，若是身边有得力的太医倒是可以向本宫举荐，本宫的大阿哥身子一直弱，四阿哥也是万险之下生下来的，本宫倒是时常的担忧。” 王太医连忙拱了拱手，说“微臣的徒弟景舟倒是个能用的。” “王太医的徒弟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的，这几日便叫过来正阑宫一趟。” 雀儿客气的送走了王太医，进门待在我身旁，伺候道“娘娘，都这个时辰了要不要用些点心，小厨房新做的血燕糯米糕，再配上桂花茶。” 我倒是有些饿了，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倒是有些费眼睛，便吩咐道“送去给皇上，听着皇上喜欢。” 雀儿心中有话，迟疑着不肯走，我抬头瞧了她一眼，说“有什么话便说，这是在寝殿内室，你又是本宫信得过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倒是谨慎，瞧了瞧四周，轻声说道“皇上找了王太医来个容小主看诊，容小主再怎么说也只是个贵人，哪里用王太医这样的老人来瞧。” 我瞧着她这个模样，又想起容贵人刚侍寝时身边霁月和纯音的样子，笑着说“罢了罢了，她是皇上喜欢的人，正在兴头上宠着些没什么的，皇上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之前的雅贵人也是，后来是舒嫔，现下又是容贵人，这不是又宠幸的祥贵人，宫中的女人何其之多，若是每一个本宫都要气，哪里还有个头了，只要伺候的皇上高兴便罢了。” 雀儿似懂非懂的下去了，走到廊下也并未细想皇后娘娘的话，便带着奴才到御书房送吃食。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瞧着是福公公当值，雀儿上前行了礼，道“望公公通传一声，皇后娘娘命我来送吃食来了。” 福公公瞧着雀儿这鲜嫩的脸蛋，窈窕的身段，说“姑娘且等，我这边去通传。” 皇上倒是得闲，雀儿带着东西进门，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命奴才将小厨房新做的血燕糯米糕和桂花茶带来给皇上。” “拿上来。” “是” 雀儿走到皇上的身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不过一时半刻，福公公倒是说禧宁宫的奴才有事禀报。雀儿站在皇上的身旁，听着荷女说“皇上，王太医的两剂药下去，我家小主醒过来了。” 第20章 恩爱非常 皇上匆忙的赶往的禧宁宫，雀儿瞧着新鲜的吃食有些为皇后娘娘惋惜，这难道真的就是皇后娘娘所说的一时喜欢么，雀儿机械的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对身后跟着的丫头说“我们走。” 雀儿到了翠恩宫的门口，深深的瞧了眼里头，身后的奴才说“想来今晚祥贵人睡不着了。” 雀儿训斥道“别说这些不该说的，谨言慎行。” 翠恩宫中，祥贵人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烟忆拿着黄金花钿穿插在祥贵人浓黑的头发上，说“小主，真好看。” 祥贵人满意的一笑，拿起口脂抿了一口，烟忆又拿着雪白绵密的香粉到她面前，祥贵人青葱玉指拿起，在脖子间拍了拍，烟忆嗅着味道，说“小主，真是香呢，皇上把内务府的香粉都给小主拿来了呢。” 祥贵人摸着自己的脸蛋，问道“烟忆，我好不好看。” “好看，皇上瞧了定会挪不开眼的，小主且等着，凤鸾春恩车就要到了。” 皇上的御辇行至禧宁宫，落轿之时，身旁的福公公走到皇上跟前，说“皇上，今晚召了祥贵人侍寝，今晚是否？” “去告诉她，今晚不用侍寝了。” 皇上快步走到禧宁宫中，一路上奴才们纷纷叩拜，皇上冲到寝殿，瞧见床边的人儿靠着软垫饮着汤药，桃源行了礼道“皇上万安。” 容贵人听见皇上来了，忙的转过头来，瞧见皇上，惊讶之余眼角渗出泪水，一个劲儿的落下来，倒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利落。皇上坐到床边让容贵人躺在他的胸膛之上，一旁的桃源将手帕递了上去，皇上贴心的擦拭着容贵人的眼泪，约摸哭了能有半个时辰，容贵人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皇上从桃源手上拿过汤药，放到容贵人的嘴边，说“蕊儿，倒是先把药喝完，一会儿凉了该失了药性了。” 容贵人欲说话，皇上连忙打断，说“先把药喝了。”容贵人端着汤碗，缓缓的喝着药，皇上转头又对桃源说“你去倒些水来，你家小主哭了这一会儿该渴了。” 桃源眼睛里也是噙着泪的，赶忙去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皇上瞧着容贵人喝完了汤药，又将茶水递上去，说“汤药苦口，喝口茶水缓缓。” 容贵人更是听话的，喝了水躺在皇上的胸膛上，呢喃道“皇上，臣妾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瞧臣妾了，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皇上的原谅，只希望皇上垂怜，能让臣妾日日看见皇上安康。” 皇上瞧着容贵人哭的我见犹怜，更加的招人怜爱了，不忍心的吻在她的额间，说“朕已经解了你的幽禁，也算是无罪之身了，以后要尊重皇后，上下尊卑不可废，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容贵人听到这儿，眼泪又从眼角渗落，将头贴在皇上的胸膛，听着皇上的心跳，说“臣妾与荷女初来宫中，又不是满人女子，常在草原上的姑娘不拘小节，伤害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恕罪，是再也不会疏忽了的，皇上不要厌恶臣妾，臣妾是无心之失。” 皇上又拿起手帕，擦拭着容贵人的泪水，说“蕊儿不哭了，朕这不是来了么，倒是你可莫要再哭了，就算不曾哭坏了眼睛，也不好看了。” 容贵人扯着皇上的衣袖，撒娇道“皇上~臣妾不好看了，不好看了么，皇上不喜欢臣妾了~” 皇上展露出笑容“呵呵，你个磨人精。” “那皇上今晚陪着臣妾么？” 瞧着容贵人水灵灵的大眼睛，撅着小嘴的模样，皇上当真想留下来，后又打了退堂鼓，说“你身子不好，朕也不舍得你浪费精神在朕的身上，你且休息着，待病好了朕来陪你。” “嗯~~皇上，臣妾不依，臣妾想皇上来陪着臣妾。” 皇上摸了摸她的秀发，道“朕去看看皇后，这段日子皇后为你费心了，你且好了也去请安。” “是，臣妾会好好侍奉皇后娘娘的。” 皇上将容贵人放下，好好的躺在了床上，皇上又贴心的掖好了被子，坐在一旁说“快到年下了，朕繁忙异常，你便好好的在宫中养病，朕得了空便过来看你，再又什么事去找皇后，她法纪严明，却是个心软和善的。” 容贵人可怜兮兮的在床上点着头，瞪着大眼睛瞧着皇上，却也不说话，二人相望一刻，皇上问道“你倒是瞧什么呢，快些休息，朕瞧你睡着了再走。” 容贵人摇了摇头，低声说“臣妾不想睡，就像这样瞧着皇上，睡着了皇上就走了。” “小孩子脾气，朕今天走了明天还会来，朕有心来，你还怕什么。” “皇上有心，这便是臣妾最想要的了，臣妾一心喜欢皇上，便也想着皇上喜欢臣妾，哪怕一点也好，臣妾都高兴。” 皇上伸出手摸着容贵人的脸颊，温声说“朕心里有你，可后宫偌大先不说余下的妃嫔，还有上下尊卑，纲常法度，皇后与太后，你也要懂事，莫要让朕太为难，不过朕总要护着你的，你刚到后宫中，又天性浪漫，无拘无束，自然适应的慢了些，如果是别人早被处死了，好在朕护着你，皇后是个心软的，也不曾与你过多的计较。” 瞧着容贵人并未多说话，皇上想着自己刚才严厉了些，便又说“有朕护着你，你别怕，朕对你有心，你也要让朕放心，好好约束身边的人，朕会时常来看你的。” 夜已经深了，翠恩宫的灯火微亮，祥贵人趴在矮塌上哭了很久，烟忆劝了却也无用，只好在身后陪着。 祥贵人累了，伏在矮塌上，瞧着灯火，问道“明天，她们都会笑话我的。” 烟忆赶紧说“不会，哪里有这种事，午膳还是在咱们这儿用的呢。” “皇上听说禧宁宫的醒了便过去了，原来这就是我的黄粱美梦，这么快便没了。” “小主别这么说，容贵人得宠或许是当时没见到小主，毕竟小主乃是大家闺秀，又哪里是草原上的女子可比的，皇上兴许是可怜她也未可知啊。” 第21章 请安早会 “是么，到底王太医妙手。”我低头手上绣着寝衣上的蝴蝶图样，叹了口气的说。 听见外面魏公公喊道“皇上驾到。” 我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榻上，起身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一如往常的扶起我，说“起来，绣什么呢，这花花绿绿的。” 我伸出手递给皇上，说“臣妾给长治绣一套寝衣，这孩子，夏日里爱抓蝴蝶，冬日里瞧不见了，便要绣在寝衣上。” 皇上将东西放在一边，说“内务府的东西不好么，朕瞧着你倒是时常自己做，费精神。” “内务府的绣品自然是好，绣娘们的手艺也胜过臣妾百倍，不过自己孩子和夫君的东西，还是要自己做来，心里才放心，倒是怕皇上不喜呢。” 皇上坐在矮桌另一旁，说“你做的，朕都穿着，很是贴心。对了，容贵人的身子好些了，让她在你身边伺候，你也好好教教，这阵子你是废了不少心的。” “那倒是好，臣妾身边整没有个说话的人，皇上瞧着是个好的那便常到臣妾宫中说话，不过臣妾近日忙于年下的事，年后的。” 皇上盯着我说话，而后问“年下的事你办的不错，后宫中的奴才如何？可否有不尽心的，到时打发了慎刑司，或是发配出去，你心软，朕倒是有些不放心。” 我听着皇上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说“奴才们做事都很勤勉，礼部连同着内务府做事也很妥当，臣妾不知皇上的意思。” 皇上手中撺弄着龙形玉佩，说“倒没什么，容贵人身边的人不尽心，朕打发了，到时再从内务府选些好的。” 我心下倒是知道些什么了，心境变冷，面上却是温和从容的，说“便让内务府挑些好的送去，这波不好还有好是的呢，算了，臣妾从各个宫里找些老实的给送过去便是了，草原上的姑娘嘛，不会调教也是自然的。” “近来宫中事多，平遥你劳累了，若是觉得心力不济，后宫中妃嫔不少，倒是可以找个得力的，协助你做些管家的事。” “多谢皇上，不过臣妾倒是觉得现下宫中妃嫔倒是不多，臣妾倒是尚可，待以后的。” 晨起 祥贵人几乎是一夜未睡，快到早晨了才勉强睡着，听着屋内的脚步声，祥贵人惊醒，坐起来撩开纱幔，问道“烟忆，是你么？” 烟忆也是个忠心的，几乎也是一夜未睡，晨起又出去打听，她来到祥贵人的床前，说“皇上昨晚未曾留宿禧宁宫，倒是去了皇后的正阑宫，小主这该放心了。” “扶我起来，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正阑宫中，菀常在是个勤勉胆小的，往往是前几个到的，今儿个更是第一个，见德妃娘娘进门，起身行了礼又坐了回去。现下倒是舒嫔和雅贵人好起来了，二人说着话便走了进来，菀常在倒是还没来得及行礼，后面的祥贵人便跟了进来，倒是一同行了礼，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了。 舒嫔问着“昨晚可听见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了？” 祥贵人的脸色瞬间便不好了，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说话，倒是雅贵人跟着附和道“妹妹我啊住的偏远，若是姐姐都没听到声响，那妹妹更是听不见了。” 德妃在一旁笑话道“祥贵人住的翠恩宫位置极好，可听见了么？” 众人在一旁瞧着热闹，我进到殿内，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可是都知道了？” 众妃起身行礼，我叫了起来，德妃说“是在问昨晚听没听见凤鸾春恩车的声响，倒是怪了，谁也没听见。” 我手上握着玉如意，说“昨晚皇上留宿在本宫这里了，你们啊，同是伺候皇上的妃嫔，不要整日里眼睛耳朵都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自己想了主意让皇上在百忙之中有片刻欢愉才好。” “是，臣妾谨听皇后教诲。” 舒嫔问道“皇后娘娘，您刚才说什么臣妾等知道了？臣妾倒是在宫中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我反应过来，说“哦，皇上昨日下旨解了容贵人幽禁，现下容贵人身体不适不宜过来请安，不日便会出门与大家相见了。” 祥贵人的脸色黑的厉害，雅贵人看着时机禀报道“禀皇后娘娘，腊月里太医来给丽贵人请脉，倒是说这几日便要生产了，这下子倒是真的齐聚来给娘娘请安了。” 这段日子倒是忽略了丽贵人，我感叹道“真是了，年下事多本宫倒是疏忽了，是该提前准备了，雅贵人你与丽贵人同住一宫，倒是该多加照拂才是啊。” “是”雅贵人答道。 我又言“皇上子嗣不多，后宫中也是许久不见喜事了，现下妹妹也多了，倒是该给皇上多开枝散叶才对啊，祥贵人你是皇上的新宠，该多调养身子，为皇家绵延后嗣。” “是，谢皇后娘娘教诲”祥贵人道。 德妃道“今天容贵人因病未在，倒是没能听得皇后娘娘的教诲，当真是遗憾。” 雅贵人言“菀常在倒是常去看望容贵人，这话可是要带到啊。” 菀常在害怕的语塞，也是无言辩解，只是尴尬的低着头。落雨瞧着自家小主的模样，当真是任人揉捏的模样，不甘的瞧着皇后娘娘。 我瞧着菀常在身后的丫头才有趣呢，露出了一丝笑容，说“你们说话拌嘴的，本宫常视而不见，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是你们各宫的宫人绝不允许懒怠，拌嘴，已经发现便打发到慎刑司去，容贵人身边的奴才皇上已经打发了，你们也要好好调教自己宫里的人。” 德妃说“容贵人宫中的人是太不成样子了，若是臣妾的奴才做出这等事，便是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 我抓着玉如意的手柄，略作思虑的说道“本是想内务府再给挑些好的送过去，本宫想着新人倒是也不好管教，你们身边用着的老人本宫瞧着不错，权当是为本宫分忧了。” 第22章 看望病人 因着禧宁宫解除了幽闭，皇上又将禧宁宫的宫人打发到了慎刑司，原本为着容贵人吩咐了过去看着，现下也都回来了，我心下有疑惑，怎的前几日皇上留宿正阑宫时会说出，心软，心力不济这样的话，因着皇上到底是打发了禧宁宫的人，我倒是想好好的问问。 派过去的是常在正阑宫当差的洪公公，我便寻来问话，见他跪在我面前，我手上剥着贡桔，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皇上为何非得打发了禧宁宫的宫人，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事无巨细。” 他低着头，汇报道“应是皇上头次去容贵人的禧宁宫，因着皇上看容贵人面色不好，说奴才们伺候的不尽心，荷女当时便说是奴才们懒怠，内务府懒怠，皇上这才生了大气。” “本宫说过，这吃穿用度供应不缺，内务府是不会做事了。” 洪公公赶紧磕头，道“内务府倒是供应不缺，便是也顾不上了。” “还有什么事么？”我的话像是个大阴雨天一般的震慑人心，我也是当真动气了。 洪公公忙磕头，说“幽闭时常去看望的只有菀常在，其他的再没有了。” 我摆了摆手命洪公公下去，心下倒是觉得荷女不能留了，倒是惹出了多少事端，还敢在皇上面前诋毁本宫，到底是谁让她如此大胆，对啊，是皇上，到底是仗着皇上喜欢容贵人，本宫倒要瞧瞧她能护你到何时。 雀儿在一旁愤恨的说“这奴才当真是一点惧怕都没有，娘娘可不能再轻易放过了，当真是欺负到家门口了，娘娘。” 我常在想，若是不曾嫁入帝王家会如何，若是当日不曾被先帝指婚给皇上又如何，没了君臣，只有夫妻会不会好些，我的夫君会不会真心疼爱我，没有家族和利益的参杂会不会好些。但都是徒劳，生在赫舍里氏一族，便不会嫁入寻常百姓家，这都是宿命，这宫里的每个女人又何尝不都是宿命呢。 禧宁宫中，荷女端着锦盒兴奋的跑到寝殿内室，将手里的锦盒翻开，说“小主，小主快瞧，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赏赐，奴才还是头次见到这样大的灵芝呢。” 靠在床头的容贵人，脸上多了些血色，头发挽成发髻，虽说还是消瘦，却也精致了不少，她抬起手，寝衣袖口略往掉下，手腕上的镶红宝石镂金镯子很是精美，荷女端到自家小主的眼前，容贵人瞧了瞧，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皇上还让带了什么话没有？” 荷女洋溢着笑容，说“福公公带了话说，这是皇上特意给小主寻的灵芝，让小主好好保养身子。” 菀常在正巧到了屋内，听着这话，说“都怪妹妹不小心，这话可是让妹妹听到了呢，姐姐莫要怪罪。” 菀常在行了礼，容贵人虽坐在床上，却也赶忙说“妹妹快请起，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不方便见妹妹，倒是今日才见上。” 菀常在一身淡蓝色的常服，头上的珠钗素雅的紧，坐在容贵人的床前，说“妹妹时常惦记姐姐的身体，便想着到底要瞧一眼才走，这才让门口的奴才不必禀报了，好在没有叨扰姐姐。” “哪里，前段日子过的辛苦，幸亏有妹妹常来接济，这才好过一些。” 菀常在给容贵人掖了掖被子，说“奴才向来都是拜高踩低的，见人下菜碟儿，妹妹都习惯了，到底姐姐是皇上喜欢的人，身边的奴才竟全打发到慎刑司了，皇后娘娘又给姐姐找了稳妥的人，姐姐当真是福德深厚，得皇上，皇后娘娘喜欢。” 瞧着菀常在强撑着的笑容，容贵人握着她的手，说“妹妹莫要灰心，若是皇上，皇后娘娘真正熟识了妹妹，才会喜欢妹妹这么柔软，贴心的性格才对，现下妹妹真心待我，我自是要护着妹妹的，也好在这宫里有个说话的人儿。” 说着话，外面传来舒嫔娘娘和雅贵人到的声响，容贵人在床上，瞧着二人进门，一个身姿苗条穿着大片芍药花的舒嫔，一个小巧精致穿着紫色合欢花的雅贵人进了门，容桂人刚想起身下地，舒嫔站在一旁说“妹妹莫要挪动了，再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荷女找了值守的奴才捧来了凳子坐在容贵人的跟前，舒嫔道“想着妹妹有病在身，本宫也来看看妹妹，带了一对玉簪望妹妹笑纳。”舒嫔带着的蔚菡将盒子打开，果真这一对玉簪做工精美，这么好的玉石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谢舒嫔娘娘，妹妹感激不尽。” 雅贵人听着容贵人说话，跟着说“妹妹这病的，声音更好听了，姐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有一对金珠的耳坠，是今年新样子，瞧着倒也精巧，妹妹可是不要见怪啊。” 还未等叙话，祥贵人也到了，瞧着里面的人，祥贵人先向舒嫔请了安，而后也坐了下去，说“想着姐姐身子不大好，妹妹也不知送些什么才好，倒是瞧着皇上最近赏赐一套玉桂金樽不错，倒是给姐姐拿来了。” 容贵人都一一命人收了，雅贵人倒是瞧着金樽，嬉笑道“祥贵人的金樽可是好东西，乃是皇上在冰嬉宴会上特意赏赐的，妹妹，姐姐没记错。” 舒嫔瞧着雅贵人这张嘴，现在瞧着倒是有些用处，便也跟着说道“容妹妹你可是要感谢祥妹妹的，当时你病重，可是从祥妹妹处将皇上请过来的。” 说到这儿，容贵人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被里的手紧紧的抓着褥子，说“可是谢谢妹妹了。” 祥贵人扯出一丝傲娇的微笑，说“哪里，不过是因着姐姐未能侍奉皇上，妹妹暂时替姐姐侍奉罢了，毕竟便如皇后娘娘所说，皇上身边怎能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呢。” 容贵人也不胆怯，说道“姐姐这便大好了，就不劳烦妹妹了。” 舒嫔瞧着二人眼神间的交锋，当真是谁也不让谁的样子，舒嫔瞧着桌边的礼品，说道“没瞧见德妃姐姐过来，她不是不来的人啊。” 桃源在桌边整理着物品，行了个小礼，说“德妃娘娘因着二阿哥偶感风寒，所以今天不能过来了，不过礼倒是已经到了。” “皇后娘娘呢？”祥贵人问道 舒嫔玩笑道“皇后娘娘是正经主子，给与不给嫔妃们能说些什么呢，妹妹你别没了分寸。” 第23章 得皇上宠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格外的温暖，因着年下倒是多雪，这样好的天当真是难见了。积雪落在窗沿，被太阳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因着腊月初八过去了，腊月里倒是没什么要操持了，便等着过几日准备元旦日了，我倒是清闲了，这几日未见到的霁月和纯音也都跟着闲了下来。我坐在榻上看书，回来的两个连带着雀儿倒是在一旁的耳房中嬉闹去了。 我独自在暖阁中看书，外面的小丫头禀报道“娘娘，祥贵人求见皇后娘娘。”我放下书，说“快请进来。” 祥贵人穿着玫紫色的常服，瞧着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她走到我的面前行了礼，我道“快坐。” 祥贵人看着我说“娘娘，怎么今天奴才们都不在娘娘身边，身边没人服侍，臣妾便来服侍娘娘。” 祥贵人的长相倒是平平，有种世家大族的气质在身上，所用所食之物皆是等级分明，有大家风范，我打量了一番，说“倒是刚闲下来，本宫叫她们闲着去了，本宫有一本书，一杯清茶，也不用什么的，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祥贵人道“倒是在宫中闲着无趣，想着娘娘的恩情，便过来侍奉娘娘了。” “你倒是懂事，我这里安静，你便想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 她从烟忆那里取来针线，绣着明黄色的丝绢，我看着问道“绣什么呢？” 她道“想给皇上绣个荷包，瞧着皇上该用得到。” 我一边看着书，一边提点道“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见见皇上，侍奉在侧来的重要，你常侍奉本宫和太后是好的，但是要把心放在皇上身上，生个孩子也好有个盼头。” 她一边绣着一边回话道“这几日皇上忙，略微有时间也是去陪着容贵人，臣妾不得朕心，倒是来陪着皇后娘娘，也安心。” 我心里有数，听着她说着丧气话，我道“皇上这几日倒是常召你侍寝，哪里就不得朕心了，若是这么容易心灰意冷，本宫也是白抬举你了。” 她放下手中的丝线，跪在我的脚下，说“臣妾知错。” 我弯下腰伸手将她一边扶起一边说“倒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才初入皇宫，便不去争得皇上的喜欢，这可怎么好，你是新入宫的，还不知这一辈子有多长，你去瞧瞧德妃便知道了，不过她还有二阿哥，皇上到底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去瞧瞧，若是你现在便听之任之了，这未来不会比德妃强，况且你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这后宫的贵人，常在，答应不知有多少。” 她逐渐的眼角含泪，说“容贵人自从醒了过来，皇上便是得空就会过去的，年下皇上更忙了，是没空瞧臣妾的了。” “皇上这几日不是每晚都召你侍寝的么，赶紧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最主要的，花无百日红，谁都不会长久的，后宫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 祥贵人道“臣妾不懂，望娘娘指点。” “每个女人都会老的，弹指红颜老，比年老色衰更可怕的是皇上腻了，你且在皇上的身上多用些心思，只要能见到皇上，便有下功夫的机会，别人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还有什么机会呢，本宫和太后会时常劝说皇上宠幸后宫嫔妃的，想你也读过史书，皇上哪有专宠的。” 略过了一个时辰，周公公从门外进来，拜见了我与祥贵人，说“皇上召祥贵人去盛安宫觐见呢。” 祥贵人站起身，瞧着我，我说“快些去，本宫也乏了，明日来请安便是了。” “是，臣妾告退。” 祥贵人乘着暖轿到了盛安宫，由门口的小太监将厚重的帘子撩起，她迈步走了进去，进门快走了两步，到皇上的跟前，跪下说“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靠在一侧，半眯着眼睛，说“怎么才来？” 祥贵人坐在皇上的身边，伏在皇上的后背上，说“臣妾闲来无事，去正阑宫侍奉皇后娘娘了，陪着皇后娘娘说话。” 皇上嗅着祥贵人身上的香味，说“尊敬皇后是对的，这点容贵人便不如你多了，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皇上俊朗无比，贴近祥贵人便令其脸红心跳，祥贵人竟有些娇羞，说“这是皇上赏赐的茉莉香粉，臣妾很是喜欢，便常拿出来用。” 皇上挑着祥贵人的下巴，又更贴近的嗅了嗅，邪魅的勾起嘴角，说“真是香。”又搂着祥贵人的腰，说“被看添香，当真是美事啊，你且留下作画，到时候朕题上诗，给你的翠恩宫添些光彩。” 祥贵人赶忙转头叫了烟忆，说“快去准备，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皇上放过祥贵人，言“这下便不要送于别人了，好好留着，别丢了。” 祥贵人心下转了个弯便知道皇上说的什么了，坐到皇上的对面，说“臣妾是想着容姐姐大病初愈，前去看望定要那些好东西，又想着姐姐什么没见过，臣妾倒是没什么姐姐能看的入眼的，倒是皇上那日赏的，姐姐定会喜欢，臣妾也就顾不得舍不舍得的了。” 皇上笑了，说“你性格温和，有大家风范，别人瞧着容贵人得宠都争风吃醋，偏你还想着她，你有皇后当年的风范，也别舍不得了，朕再从库房中挑些好的赏赐给你，你是后宫诸位嫔位中最懂事的了。” 祥贵人倒是常记皇后的恩德，说“都是皇后娘娘调教的好，众位姐姐们都去皇后娘娘宫中听说话便都好了。” 烟忆将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又有烟忆站在一旁研墨，祥贵人问道“皇上觉得臣妾画什么好。” 皇上一时倒也想不出，便说道“你自己画，你画工精湛，画什么都不会差的。” 祥贵人掩着嘴笑了起来，笑声温婉清脆，说“那便画个漂亮的大娃娃。” “这怎么说？” 祥贵人羞怯，低下头说“臣妾想为皇上，为乾朝生个漂亮的阿哥。” 第24章 水火不容 “一连几日都是小主侍寝，这下老爷夫人在边陲也都能安心了。”烟忆跟着祥贵人走在两宫夹道。 祥贵人嘴角含笑，迈着步子朝着翠恩宫走去，头上的金簪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到了宫门口，内务府总管吴多禄已经等着了，瞧见祥贵人回宫，带着一众奴才上前，说“拜见祥贵人，皇上命奴才带来了赏赐，都是些好东西，给贵人赏玩。” 烟忆接过赏赐的单子，祥贵人客气的说道“劳累吴公公了，年下这样多的杂事，还记着我的事。” 吴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应承道“贵人的事我们哪敢不尽心啊，就算是之前还有些疏漏，现在也是不敢了。” 现下满皇宫都知道禧宁宫告状一事，祥贵人讳莫如深的瞧了一眼吴公公，宽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未说话，公公倒是不必担心，那边的是皇上真心爱护的，公公可得好好的待着。” “是这么个理，多谢贵人提点，奴才内务府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吴公公弯着腰，行着礼。 “去，有劳公公了。”祥贵人道。 回到宫中，烟忆瞧着堆满锦盒的桌子，感叹道“皇上当真喜爱小主，小主说的话皇上都记着，今天就给送过这些好东西。” 祥贵人看了看锦盒内的首饰摆件，说“找最好的给皇后娘送去。” “皇后娘娘可是真疼小主呢，也是皇后娘娘慧眼识珠，小主最得皇上的喜爱。”烟忆马上翻找着皇上的赏赐，突然间一拍脑门，说“小主，今天是内务府发放月例银子的日子，奴才给忘了。” “那快去，早点拿回来手里还能宽泛些。” “是”烟忆赶忙出门。 烟忆一出门便瞧见容贵人身边的荷女也在，瞧着方向也该是一件事，因着荷女原本只是个尖酸的，因着容小主的事儿倒是有些疯魔，时不时的便铺天盖地的一阵发疯，大家大多不搭理她便是了。 烟忆一直在她身后，到了内务府倒是前后脚进门，二人相望一眼，倒是都没说话。荷女便问道“容小主命我来领月银和年下的赏赐。” 管理此项的太监上前来，照着厚厚的账册，将一包月例银子找了出来，又从堆积成山的丝绸布料中，抽出了三样，在柜子最上面取下一个锦盒，说“这是容小主的，姑娘领走。” 荷女嫌弃的瞧着这几块布料，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打量着蒙我是，这几块布料，是该给容贵人的么，怕是奴才穿着才对。” 太监已然年老，又核对了账本，说“没问题，就是这个。” 烟忆说“公公，我来取祥小主的那份。” 公公又是一顿的翻找，拿了过来，说“这是祥小主的。” 烟忆客气道“谢谢公公了。”刚要走，被荷女拦下，瞧着这料子，喊道“这分明就比容贵人的好，同是贵人位份，难道不是你们内务府欺负我们小主么叫你们这吴公公来说话。” 烟忆瞧着荷女扯着不让走，便撕扯起来，说“你快且松手，我家小主是添了银子在料子上的，你不要无理取闹。” “添没添谁又知道，便是内务府拜高踩低罢了，一个个都是小人，瞧不上禧宁宫便一味的作贱，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狗奴才。”荷女不知怎的倒是疯了一般的喊了起来。 内务府的吴公公见过多少宠妃，也买见过谁家的奴才这样的放肆，倒是不出门去硬碰，好在此时皇后娘娘身边的霁月到了，霁月瞧着荷女和烟忆，荷女立即住了嘴，烟忆也抱着自己东西低头不敢说话，纯音道公公面前，说“我来取皇后娘娘的月例。” 纯音瞧着忙着的公公，警醒道“这是皇宫，不是某个府宅大院，容得了你们这般的撕闹，搅的六宫不宁，便是皇后娘娘不宁，便是惹得皇上不高兴，公公，若是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便回了皇后娘娘，到娘娘面前去分辨便是。” 霁月拿过东西，掂量了月例银子，满意的走了。 烟忆是个明白事理的，生怕给自家小主添麻烦，便跟着也走了。走了不过两步，荷女便跟了上来，烟忆愁容满面，真不知是怎么招上的这位祖宗，便快走着想要甩掉荷女，可同是东六宫，便是一条道上，刚到宫门口要分开，荷女道“有些小主趁人之危，得了恩宠，还希望得到更多，真是没脸。” 烟忆站住脚步，说“荷女姐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我家小主得皇上的宠爱，这是求也求不到的，你又何必在这儿说嘴，有这个功夫不如回去将养容小主的身子。” 荷女气的脸红，跺着脚说“我家小主的身子好了，可以侍寝了，哪里还有你家小主的事儿。” 烟忆瞧着四面人多，想着人多口杂倒是不曾多说，眼瞧着祥贵人听到了二人辩驳，烟忆赶紧走到小主面前，安慰说“小主别往心里去，荷女是瞧着皇上宠爱小主才这么说的。” “罢了，以后的事谁又知道了呢，快些回去，和这样的人争吵这个便是自掉身价。” 荷女吐了一口，气愤的回到宫里，倒是菀常在也在，容贵人与菀常在一同绣着手帕，容贵人瞧着荷女的脸色，问道“让你去取个月例银子，怎么这副样子。” 荷女将东西放到桌上，桃源上前瞧着东西，听荷女说“还不是内务府的奴才拜高踩低的，明明和祥贵人的位份一样，拿的却不如她，我争讲了几句，那翠恩宫的烟忆更是眼高于顶，气死了。” 菀常在分析道“姐姐和祥贵人同为贵人，也有封号，当真是要一样才对。” 桃源也瞧着东西，说“这确实是贵人该有的份利，内务府倒是老实。” 菀常在看着东西，感叹道“这样的东西，我那里也是没有的，我瞧着倒是好，这天水碧的颜色做成一件夹袄，一定很好看，余下的布料做个暖手，刚刚好。” 容贵人一边点着头，一边告诫荷女“你的脾气越发大了，收敛着点，你再这样我也不敢用你了，倒是回科尔沁去还好些。” 第25章 皇上宠幸 “娘娘，禧宁宫的奴才来报容贵人身子大好了，想把绿头牌挂上。”纯音进门来说。 我正起笔练字，一个“运”字在我手上演绎的栩栩如生，我将笔放下，坐在靠椅上，说“大好了便挂上，怎么今天皇上没去陪她？” 纯音站在一旁回话道“想来是皇上政务繁忙。” “多留点神，后宫中的女人多了事便多，别出了事惹皇上心烦。” 霁月匆匆来报“娘娘，德妃娘娘前来求见，瞧着面色不大好。” 我摆了摆手“让进来。” 她刚一进门便跪在了我的脚下，眼泪落了下来，我赶忙将她扶起，道“出什么事了，哭成这样，你且起来慢慢说。” 她挣扎着不起，哭着说“今早阿哥所的宫人来报，臣妾的二阿哥夜间受凉，也开始发热了，臣妾怕是容贵人那种大病，恐在阿哥所照顾不周，想亲自照看。” 我非常体谅为人母的心境，便说“那便接回德聘宫由你亲自照料，等着身子好了再回阿哥所，你莫要着急，且放宽心，小孩子总有个头疼脑热的，阿哥所的宫人照料的都是极为细心的，你且好好照顾，若是还有什么事你再来报与我。”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瞧着印子将德妃扶走，我便对霁月说“倒是天冷，倒也不至于都这般病弱，阿哥所的阿哥们到底年纪小，娇弱些，你去太医院找些药剂去阿哥所喷洒，切勿拖累了所有阿哥。” 霁月在旁说道“奴才瞧着倒不像是什么流行病，听闻二阿哥常温书到深夜，又早起上上书房，是不是劳累过度所致。” 我打量着“这么小的孩子便这样的苦学，德妃当真是望子成龙啊，你且去做，二阿哥也是可怜，小小的孩子，再带了好的太医给二阿哥医治，莫耽搁了病情。” 晚间，众位嫔位迎着月色来到正阑宫晨昏定省的请安，我瞧着倒是容贵人也到了，说“容贵人也来了，身子好了本宫瞧着也欢喜，以后要多保重身子，才能伺候好皇上啊。” “是，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容贵人起身行礼道。 舒嫔瞧着身旁无人，倒是问道“一向勤勉的德妃姐姐怎么还没到，倒是不应该啊。” “德妃的二阿哥病了，这几日在宫中照看，便告了假。”我身后的纯音道。 我对雅贵人说“这几日天冷，小孩子嘛，倒是身子娇贵些，难免受凉，雅贵人你且好好帮着丽贵人照看三公主，她照看不得，同在一宫，你该替她看着。” 雅贵人说“是，丽贵人在床上养胎，这阵子都是臣妾照看着三公主，倒是有了些感情，臣妾会好好照看公主的。” 我温情的看着雅贵人，说“你是个喜欢孩子的，也该好好上些心，到时生个自己的孩子。” 雅贵人略有伤感的说“臣妾早年失过孩子，再便不得了，臣妾恐怕无福为皇上生养了。” “莫要这么说，你与舒嫔现下都没孩子，还是生养的好时候，怎么就不能得个孩子了，无事倒是找太医好好的抓药来吃，调养好了一举给皇上生个皇子倒也不是不能的。” 舒嫔与雅贵人一同行礼，道“谢皇后娘娘教导，臣妾喜不自胜。” 我告诫道“现下宫中的妃嫔多了，为着皇上的宠爱难免生气，生出事端，但本宫要告诫你们，多在自身上想想办法让皇上高兴，切莫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本宫可是容不得的。” “是，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我摆了摆手，说“下去，回去都想想本宫今日说的话。” 一轮明月高悬，繁星闪耀，宫中已然点起了灯火，祥贵人照例穿着橙色绣着大片菊花的常服在前，紧跟着容贵人带着荷女也走了出来，二人的宫殿相近，倒是一路的，却不是一路人。 雅贵人瞧着今晚有热闹瞧，跟着舒嫔身后，说“舒嫔姐姐，若是不觉得叨扰，妹妹去姐姐宫里说话可好？” 舒嫔成日里无聊，倒是非常乐意，便说“当然愿意了。”又瞧见祥贵人和容贵人出来，便说着“两位妹妹可否愿意到姐姐这里玩会儿叶子戏，雅贵人也在，倒是有趣。” 祥贵人道“多谢舒嫔姐姐的好意，太后前几日命我手抄佛经，现下倒是落下了大半，这些日子倒是要补上呢，改日，到妹妹的宫中玩的尽兴。” 容贵人到也是婉拒道“妹妹不大会玩，今日便不参与了，多谢舒嫔娘娘的好意。” 舒嫔与雅贵人瞧着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雅贵人道“今晚都没兴致，看来只有咱们姐妹作伴了。” “咱俩回去乐乐去，一个个都盯着皇上呢，不像我们，长夜漫漫哦。” 盛安宫中，敬事房的孙公公端着牌子走了进来，抬眼瞧见皇上在看书，行了礼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上看书倒是投入的紧，也不曾瞧见牌子，便说“还是祥贵人。” 孙公公说“今天皇后娘娘来将容贵人的绿头牌挂上了，皇上是否再看看？” 皇上听见这话，放下书，瞧着一排排的绿头牌，到了容贵人处倒是略微的停留了一下，又问道“德妃的呢，是怎么了么？” 身边值守的周公公说“二阿哥病了，几天德妃娘娘求了皇后将二阿哥带回德聘宫养病，该是为着二阿哥将绿头牌撤了下来。” 孙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的问道“皇上，可还看看？” 皇上伸手将一块牌子翻了过去，道“就她。” 舒嫔二人摸了两把叶子戏，倒是觉得很是乏味，舒嫔倒是有些郁郁寡欢，雅贵人笑道“姐姐这副模样，可是也想皇上了。” 舒嫔抬眼“难道你不想么？我们是什么啊，皇上腻了的老人儿，可要在这后宫中孤老一生了。” 雅贵人喝着茶水，言“舒嫔姐姐可别这么说，姐姐正值好是好哪里就老了，不过是皇上身边有了新人了，我们这不新鲜的，便晾在一边罢了，都有由盛转衰的那一日，倒是今天皇后娘娘说的对，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以后还能好过些。” 第26章 诞四公主 屋内的火炉将整个房间烘的暖暖的，整个屋内的灯光全然明亮，与满屋明黄色的丝绸布料相交辉映的金碧辉煌，我坐在一方铜镜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容颜，雀儿来到屋内，手上帮我卸掉耳坠，我问道“皇上今晚召谁侍寝了？” 雀儿轻声说“是容贵人，凤鸾春恩车已经去了。” 我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道“果真如此，在皇上心里，祥贵人的分量到底比不上容贵人，难为祥贵人了。” 雀儿恭维道“到底在皇上心里还是娘娘的分量最重。” 我由雀儿扶着站起身，说“不敢了，原本还是有些分量的，现下皇上的整个心怕是都要被容贵人占去了，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刚躺下，便听见雀儿进门匆匆来报“娘娘，覃寒宫的宫人来报，丽贵人胎动要生了。” 我猛的坐起，吩咐道“请太医了么？去太医院瞧瞧给丽贵人安胎的太医今夜可在，若是不在请擅长妇人生产的太医过来看着。” 雀儿到内室回禀道“太医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倒是覃寒宫的宫人说，这次丽贵人疼痛异常。” 我撑起眼皮，说“给本宫梳妆，本宫这便过去，你去找了纯音去盛安宫告诉皇上一声，只说丽贵人胎动难产，皇上明日朝政繁忙便不必过去了。” 我坐在轿辇上，往覃寒宫过去，身边的雀儿是个不常经事的，在我的轿辇旁惴惴不安，我的轿辇内封的极好，又备上了暖炉，我撩开厚重的帘子透口气，瞧着她这般模样，我说“妇人生产本就是要命的事，好在丽贵人生产过，倒是不必过于担心。” 覃寒宫里外都是灯火通明的，稳婆和宫人们来回的忙活着，我进门便说“不必跪了，丽贵人怎么样？” 外面候着的太医，颤颤巍巍的说“丽贵人常在床上保胎，因着体力不行，母体孱弱，倒是不好生了，使不上力，怕是有危险啊。” 我赶忙说“你且全力以赴，定要保住丽贵人和皇子。” 纯音的腿脚也快，赶忙到了盛安殿门口，瞧着里面的灯光，想必皇上还未睡着，见到门口的周公公，说“皇后娘娘命我前来禀报皇上，丽贵人胎动难产。” 周公公当然知道皇上尚未就寝，便是因着今晚兴致大好的缘故，迟疑着，纯音道“丽贵人和皇子两条性命，你可担当得起！” 周公公在门口，禀报道“皇上，皇后身边的纯音有急事要禀明皇上。” 皇上一撩开床帘，不耐烦的说“皇后有何事，快说。” 纯音在门口说道“禀皇上，丽贵人胎动难产，皇后娘娘已经赶过去了，报与皇上。娘娘交代了，皇上明早还有早朝，便不必过去了。” 可见容贵人穿着肚兜靠在皇上的背上，皇上思前想后，倒也是没了兴致，说“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后，劳累皇后了，朕一时半刻便过去瞧瞧。” 我在覃寒宫的东暖阁等着，西边寝殿内声音异常的凄惨，我旁边跟着雅贵人，因着住在西六宫最为偏僻的宫殿，倒是不曾惊动后宫中的其他人，雅贵人也焦急，说“皇后娘娘，臣妾听着丽姐姐的声音，怎的这般凄惨，听着倒是心慌，丽姐姐诞育三公主时倒是顺利，不曾如此啊。” “妇人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当真不是容易的，你是个有心的，好好回宫带着三公主，别吓坏了孩子，去。” 雅贵人行了礼，倒是有些不舍，说“是，臣妾定当看顾好三公主。” 纯音从门口进来，我抬了头，她禀报道“皇上即刻便过来了。” “不是叫皇上好好歇着嘛，到底皇上重情意，明日上朝该没有精神了。” “皇上驾到。” 我起身，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容贵人也跟着过来了，瞧见我行了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皇上摆了摆手让我起身，他坐到我原本的位置上，我坐到矮桌的另一侧，容贵人站在皇上的身侧，皇上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道“太医禀报，因着丽贵人上次的事，在床上保胎，现下母体孱弱，使不上力，致使孩子生不出来，丽贵人遭罪了。” 容贵人听着这话，面色略有些难看，皇上道“太医院有何对策。” “本宫找了最好的人参给丽贵人吊着精神，想来缓缓能再用上力的，这段日子难为丽贵人了。” 倒是又折腾了两个时辰之久，我与皇上说“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皇上还是休息。” 皇上倒是低着头，对容贵人说“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回宫，朕一会儿到皇后宫中休息了。”皇上又转头对我说“没事，再等等。” 我欣慰的说“覃寒宫有龙气，想来丽贵人会安全生产的。” 容贵人走了，东暖阁便只剩下我与皇上了，皇上困倦的说“皇后为后宫操劳了，原本是不必过来的。” “皇上不也过来了，听着难产臣妾怎能坐视不理，这是朝夕相处的姐妹，又是皇上的孩子，便也是本宫的孩子，怎能不着急。”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哭声穿透这个黑夜，皇上牵着我的手，我与皇上会心一笑。 又过了一时半刻，一个粉嫩的胎儿被乳母抱了出来，放到我与皇上的面前，说“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丽贵人诞下一个公主。” 我立即说道“公主也是好的，真是好粉嫩的孩子，皇上这是四公主。” 皇上伸出手逗弄着孩子的脸蛋，到底是阿玛越看孩子是越爱的，我交代道“快抱下去好生照料。” “折腾了这样一晚上，虽说只是个公主，倒是母女平安便是好的。”我对皇上说道。 皇上倒是瞧着我，说“皇后虽已诞育两个皇子，朕却总想着若是能与皇后再得一个公主，那便没有遗憾了，得了个儿女双全。” “公主臣妾也喜欢，皇上嫡出的固伦公主定是尊贵异常，臣妾会好好调养着身子，为皇上添一位可爱的公主。” 第27章 二人闲话 “昨晚是什么动静，闹的人头疼。”舒嫔乏累的在镜前梳妆，问着蔚菡。 蔚菡倒是得力，一早便出去问了“是丽贵人昨晚发动难产，皇上，皇后娘娘都过去了。” 舒嫔的眼神一亮，赶紧问道“生了个阿哥还公主？” “是四公主。” 舒嫔转而一笑，嘲讽似的说道“哈哈，没福气的人就只能生个公主，没什么用，一连生了两个公主了，倒是也没什么希望了。”她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又问道“什么？你说昨晚皇上也过去了？昨晚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蔚菡也略带嘲讽的说“听昨晚长街值守的奴才说，是接了容贵人去了。” 舒嫔穿着寝衣站起身，坐到软垫上，道“皇嗣多重要，容贵人便是再受宠又能如何，好不容易得来的良宵美景，这不就没了。” 蔚菡拿来衣服给舒嫔披在身上，贴心的说道“娘娘，刚才正阑宫的来说，皇后娘娘昨晚乏累了，今早便不必去请安了，难得不用去请安，小主还是再睡会儿。” 舒嫔拜了拜手“罢了，自从皇上不来，倒是这觉也就少了，一会儿去德妃那里说话，倒是那里也安静惯了，你去库房取了温补的冬虫夏草，一同带过去。” 倒是在巳时，舒嫔到了西六宫的德聘宫，刚一进门舒嫔便说“德妃姐姐，妹妹不请自来，可是唐突了？” 德妃坐在榻上，说“德聘宫常年安静，你倒是愿意过来说话，本宫自是欢迎啊。” 舒嫔上下打量着德聘宫的装饰摆件，心下打鼓，这都是前几年的东西了，德妃娘娘倒是真节省。舒嫔坐定，说“宁康宫又何尝不是呢，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地面冷的跟冰窖一样。” 德妃浅笑了一下，打趣道“妹妹可真会玩笑，不过倒也不差。”德妃伸头瞧了一眼床上的人，见没醒说“妹妹到底尚且年轻，不像本宫年老色衰的，才当真是没机会了，不过是守着孩子过日子罢了。” 舒嫔摆了一下手绢，说“姐姐说的哪里话，后宫这么多小主，那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一个赛一个的娇嫩，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还是姐姐有福气，二阿哥争气，有盼头，对了，二阿哥的身子如何了？” 德妃又瞧了一眼二阿哥，说“不过是偶感风寒，已经见好了。” “谢天谢地，不像容贵人一般便好了。” 德妃倒是看不上容贵人，不屑的说道“容贵人那是找死，大冬天的在雪地里冻着，才病的如此严重，倒是还告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状。” 舒嫔跟着话，惊讶的说“真的啊，这么作贱自己呢，自己作的倒是管她作甚么。倒是皇后娘娘真的容得下人，到现在也未曾发作哦。” 德妃瞧着舒嫔一副蠢样，还无自知之明的样子，轻声说“皇后娘娘当真容得下这样的人？你也不想想，皇后娘娘乃是大家贵族，虽说有些容人之量，到底这桩桩件件都踩在她的底线之上，只不过因着容贵人得宠，看着皇上还不得动手，你且等着。” 舒嫔听着胆战心惊的，扶着胸口，觉得说的对极了，又附和道“瞧着皇后娘娘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没曾想啊。” 德妃赶紧指了指舒嫔的嘴，舒嫔自觉言语不当，赶紧捂上了嘴，赶紧住嘴不敢再说了，转而说道“对了，姐姐，妹妹给带来了冬虫夏草给二阿哥将养身子。” 蔚菡将东西奉至德妃的面前，德妃伸出手，展现出这镶着宝石的护甲，拿起一只，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当真是好东西，本宫替二阿哥谢过妹妹了。”竹魂从蔚菡的手里将东西接过，转而收了。 舒嫔道“这二阿哥可是昨晚没睡好，听说丽贵人诞下一位公主，叨扰了西六宫了。” 德妃倒是感慨“丽贵人昨晚难产，折腾了大半夜，倒是没睡好，丽贵人又得了一个公主，真是难为丽贵人了，本以为是个阿哥，又遇上那样的事，千尊万贵的养着，却生了个公主，不过公主也好，本宫也想又个公主，不过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容贵人倒是有希望，不过侍奉了皇上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动静，可见也不是个有福的。” 德妃指着舒嫔打趣道“属你是个爱吃醋的，这才半年哪里看得出来了，或许是福气在后头，就算是自己生不出阿哥，皇上皇后不还想着三阿哥交给她抚养么，可知是个有福气的。” 舒嫔倒是有些温怒的说“皇上当真是宠爱，倒是免了她十月怀胎之苦便多了个孩子，还是个皇子，当真是便宜这个贱人了。” 德妃安慰的拍了拍舒嫔的肩膀“你这个妹妹真是沉不住气，怎么现在就气成这样，不是还没定么，本宫这里有二阿哥了，倒是你们这些王府的老人，倒是该多想些办法，为自己找些出路才是。” “唉，妹妹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在后宫飘零罢了，没个皇子又没了恩宠，便是什么也不是了，姐姐，好姐姐你在皇上的身边最长久，倒是替妹妹想个主意啊。” 德妃掩嘴“我能有什么主意呢，若是有，我能是这样一个无宠又没用的额娘么，见面三分情，妹妹何必常在宫中等着，倒是像之前一样去见见皇上，皇上哪里就体会不到妹妹的好呢。” 二阿哥转醒，声音还是嘶哑的厉害，德妃也顾不得说话了赶忙跑到床前，喊着“印子，拿些水来。” 二阿哥是个特别知礼的，瞧见舒嫔，便想着下地行礼，舒嫔赶忙按住二阿哥，说“二阿哥不必行礼了。”又转头对着德妃道“德妃姐姐，妹妹便不叨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便是了，来贺二阿哥大病初愈了。” 德妃回过头，说“那边谢妹妹吉言了，竹魂送一下舒嫔娘娘。” 舒嫔出了门，顺着夹道走着，对身后的蔚菡道“德妃的眼睛当真是毒的很，什么都能一眼瞧见关窍。” 蔚菡在身后说“皇上一年到头也不去见德妃几次，德妃等真是为娘娘出主意才是。” “真心不真心的，不过主意好便能用，不过想着容贵人是这样病的，想来受了寒便也不易受孕了，真是作死。” 第28章 前来祝贺 我的御辇到了覃寒宫的偏殿，到了里面，见丽贵人包裹的严实倚靠在床上，见我来了，便想着下床来行礼，我上前说“不必行礼了，你诞育皇嗣有功，现下身体还未大好，别总记着这些繁文缛节，还是该好好修养着。” 其间屋内的奴才们行了礼，丽贵人身边的绘梦叫了宫人备了座椅，我坐在上面，说“本是想让你好生养着，倒又是这两日皇上封宝，本宫和皇上都不得空过来，现下身体如何？” 丽贵人因着常在床上养着，倒是富态了不少，说“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当真是好多了，虽说生下了公主，倒是可以时常下地活动，心里也欢喜。” 我便抚慰着“皇子和公主都好，都是皇上的骨肉。” 丽贵人倒是有些可惜，叹息着说“怀孕初期便喜爱食酸，本以为会为皇上和皇后生下一位健康的阿哥，现下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本宫听太医说了，你这次生产伤了身子，以后怕是不好受孕，到底你现在年轻，身体健壮，不过几年兴许就养回来了，不必灰心，公主呢，本宫瞧瞧。” 丽贵人赶紧吩咐绘梦“快去把四公主抱来。” 绘梦赶紧去办，马上便抱了回来，我掀开盖在脸上的襁褓，看着孩子说“多好看的孩子，这样的软糯，倒是你有福气，本宫都没这样的公主。”我又说“昨日太后听闻你诞下四公主，倒是想见见，公主我便带给太后瞧瞧。” “有劳皇后娘娘。” 我带着孩子来到太后的宫中，进门便瞧见皇上也在，身后的纯音抱着孩子，又跟着乳母，行了礼，我唤纯音将孩子抱到太后的跟前，皇上也跟着瞧了瞧，说“朕也是头次见这孩子，倒是好看的紧。” 太后逗弄着这孩子软乎乎的脸蛋，感叹道“本宫真是老了，瞧着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坐在皇上的那侧，说“丽贵人为皇上生下了两个孩子，三公主的时候赐封号做丽，这个孩子本该升升位份的，却是个公主，这事还要皇上裁夺。” 皇上听着我说话，倒是频频的点头，言“皇后都觉得封嫔不妥，朕也是这样认为。” “丽贵人的母家是汉人，又是个七品小官，臣妾觉得若是封了嫔位，倒是让宫中的众多姐妹心中不舒服了。” 太后开口道“又是个汉人，家世又不高，也不曾为皇上诞育皇子，是不该做嫔位，后宫中不乏家世好，母家又在前朝得力的，这样是不妥。” 我又起身，行了礼，请求道“到底丽贵人侍奉皇上多年，也拼了性命为皇上生下了孩子，还请皇上赏赐些什么，以慰丽贵人冒死之心。” 太后跟着点着头，瞧着孩子，便说“那便恩赏她的母家，这公主取了名字没有？” 我瞧着皇上，皇上道“尚未，皇额娘倒是可以恩典个名字，也算是抚慰丽贵人了。” 太后想起她刚入宫之时，也是个尚且是个小小的常在，做贵人时的公主也被送去和亲，倒是不想这个孩子也是这般的可怜，便说“便叫钰希，希望这孩子不管未来如何，心中都将充满希望，也是给丽贵人一个希望罢了。” 于是我说道“这个名字当真是好，皇额娘当真是喜欢这个孩子，若是觉得膝下寂寞，又瞧着这个孩子投缘，倒是接到皇额娘的身边养着，才是丽贵人的荣幸呢。” “本宫也有心，不过身子当真是不大利落了，时常病痛也照顾不得，待孩子大些，若本宫这身子骨还行，便养在本宫身边。” 太后转头又对皇上说道“皇上政务再忙也要多去后宫，皇上登基之后便只得四阿哥这么一个皇子，公主也只丽贵人的两个，倒是不如在王府了。” “是，谨听皇额娘的教诲。” 皇上听着太后说话，倒是不见听进去，太后又嘱托道“容贵人是得宠，倒也是大灾小难的不断，祥贵人是个好的，又是刚恩宠，舒嫔雅贵人都很好，年纪也是好时候，皇上该多加宠幸，也好免于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这些事难道还要本宫告诉你么。” 听着太后说话愈加的严重，我赶忙说“皇额娘训斥的对，皇上现下倒是常去几个妃嫔的宫中，想来不日便会为皇额娘诞下更多可爱的皇孙的。” 我与皇上从太后的宫中出来，皇上倒是与我说“皇额娘常劝朕多去宠幸后宫，倒是朕不想去，也不愿去。” 皇上牵起我的手，我说“臣妾也不愿皇上宠爱别的妃嫔，不过臣妾是皇后，夫君是万人之上的皇上，有许多的不得已，臣妾也要成全皇上的不得已，不过同为女子，想着后宫中这些为皇上朝思暮想的年轻妃嫔，倒是有时也觉得可怜。” 皇上牵着我的手在御花园里走着，我仿佛想起了当时在王府时，皇上也是时常这样牵着我的手，那时倒是单纯很多，跟在皇上身边也觉得很安心。皇上瞧着我泛起笑意，问道“笑什么呢？” 我道“臣妾想起在王府时的日子了，臣妾在皇上身边总是很是安心。” “现在还是如此么？” 我瞧着皇上，道“依旧很安心，不过臣妾担心皇上专宠会使前朝不安宁，倒是又让皇上徒增烦恼了。皇上，其实后宫中的很多妃嫔对皇上都是真心的，其实皇上应常去喜欢的妃嫔宫中，若是时不时的再去瞧瞧其他的妃嫔，皇额娘和臣妾也不会担心了。” 皇上说“也就只有你能与朕说这般话了。” “臣妾与皇上是夫妻，除却君臣之外还有夫妻情分，臣妾只希望自己的夫君好，在繁忙的朝政之余能有片刻欢愉，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你就没什么所求么？” “臣妾已然是皇后了，有皇上的爱护，又有两个皇子，臣妾还有什么求的，若说实在是有什么想要的，不过是希望皇上要与臣妾恩爱长久，若是再有个公主，便都是臣妾有贪念了。” 皇上使劲儿攥着我的手，说“朕会与你恩爱长久，朕的这个皇后啊，心思单纯，更心软。” 第29章 争宠手段 “皇上，臣妾瞧着这画里的孔雀画的极好，倒像是活的似的。”容贵人坐在皇上的身边，与皇上说着话。 皇上瞧着面前的妙人，道“你喜欢，朕便赐予你了，回去挂在宫里。” 周公公走到屋内，禀报道“皇上，舒嫔娘娘在外求见皇上。” 皇上道“她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叫进来。” 容贵人倒是撅着小嘴，不开心的坐在皇上边上。舒嫔进门，瞧着皇上，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容贵人也站起，行了礼说“舒嫔娘娘安。” 皇上手上持笔，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个时辰外面凉，你是最不喜凉的。” 舒嫔听着皇上关怀备至的话，心下一阵感动，说“皇上还记得，不过臣妾实在是思念皇上，这段时间给皇上做了几件寝衣，想献给皇上。” 舒嫔听着，心里总是酸酸的，倒是脸上浮现一抹落寞。舒嫔将寝衣奉上，说“臣妾的手艺不好，皇上瞧着可还能入眼？” 皇上倒是真心瞧着了，并说道“你的绣工真是一塌糊涂，现在瞧着倒是比在王府时强了些。” “臣妾长日无事，倒是将绣工练了出来，想着做件寝衣，让皇上穿着舒服。” 容贵人倒是瞧不上了，更不想与之争抢皇上的感情，自觉做不出这般样子，便自请道“皇上，臣妾想回去将这幅皇上赏的画挂上，请皇上允准。” 皇上本意是想将人打发走的，瞧着容贵人吃醋的模样，倒是贵为一国之君也不好说些什么“允了，坐着朕暖轿回去。” 容贵人行了礼，带着荷女走了出去，荷女跟在身后问道“小主怎么走了，今晚该是小主侍寝的才对啊。” 容贵人的负气的说“没瞧见舒嫔娘娘在里面，二人回想着过去在王府的事，有我什么事。” 荷女不甘心的说“那小主更不应该走了啊，那都是过去了，现下皇上是喜欢小主的，这走了算什么，倒是叫舒嫔捡了便宜去了。” 容贵人进了暖轿，隔着布帘，声音便小小的从暖轿中传出“皇上的感情哪是需要争需要抢，若皇上真心待我，今晚便不会宠幸别人。” 跟在外面的荷女说“小主糊涂了不是，皇上的宠爱才是重要的，现下是舒嫔娘娘过来要分得一杯羹，小主怎么还让了。” “哼，当真是为了恩宠不择手段，连这种皇上身边有人都过来，当真是，当真是。” 舒嫔坐在皇上的身边，瞧着旁边的纸笔，说“臣妾的字向来是不好的，皇上教臣妾写字好不好？” 皇上看着舒嫔的脸，想起往日在王府时，说“你真是什么也不精通，在王府时便是，现下已经成了一宫的主位还是这样，罢了，朕来教你，倒是也该叫你小有所长。” 舒嫔坐到皇上的身前握着笔，身后的皇上紧贴着舒嫔握着她的手，二人便在微弱的风光下，开始写字。废了好大劲，一个舒字才作完，倒是在舒嫔的加持下也歪歪扭扭的了，瞧着这个丑态百出的字，皇上笑出了声，道“真是，朕倒是多少年不曾写出过这样的字了，朕可是教不了你了。” 舒嫔作势靠在皇上的怀里，道“皇上~再教教嘛，臣妾想学。” 皇上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朕倒是怕你这个手法给朕带坏了，若是真想学，皇后常练字，倒是写的颇具风骨，你且去，便说是朕交代的。” 舒嫔的嘴唇靠的皇上这样的近，周身的香气已然与龙涎香混在一起，皇上低头瞧着这个精致的美人，声音带有磁性又沙哑的说“朕瞧着爱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舒嫔倒是环上了皇上的腰，说“臣妾带了寝衣过来，倒是想皇上穿上试试，到底合不合身呢。” “小妖精，朕一个个的穿给你看。” 禧宁宫中，容贵人终是没有等到凤鸾春恩车，穿着单薄的寝衣抱着身子在榻上瞧着外面的星星，夜深了还不睡，便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灯火都暗了，桃源进来添烛火，瞧着小主，说“小主，快睡，这个时辰凤鸾春恩车不会来了。” 容贵人的泪水还挂在脸上，歪着脑袋瞧着桃源，自顾自的说“桃源，这皇宫的夜这么长，我在草原上的时候从未觉得夜这样的长，你在宫里多久了？皇宫的夜是不是一直这样长？” 桃源拿了件衣裳披在容贵人的身上，说“奴才自打八岁便入宫，现下也有八年之久了，这夜晚到哪里都一样，不一样不过是心罢了，小主自入宫，皇上常来陪伴小主，小主自然不觉得什么，像是宫中有不少的妃嫔常年见不到皇上，那才是没有盼头了。” 容贵人呢喃着“我是真心喜欢皇上，皇上也喜欢我，怎的不能只待我好，只宠爱我一个人，说是喜欢我却也对别人好，皇上的心我真的是不懂。” 桃源也不懂，一个小女孩哪里知道情爱之事，便也只能劝着，说“皇上是九五至尊，皇上的心思奴才是不能轻易揣测的，不过皇上当真是对小主不同于别的嫔妃呢。” “没有皇上，我这里就像是空了一块一样，真疼，我的额吉独得阿布的喜欢，阿布虽然有很多的妾室，那也是只对我的额吉好，阿布是个很直白的人，什么都给额吉便是阿布对人好的方式。” 桃源瞧着容贵人，也不知是说些什么好，想着容小主或许是想家了，便回到耳房，刚一开门，瞧见荷女手上拿着什么布娃娃，慌忙的又藏到了枕头下，荷女气愤的说道“怎么进来都不敲门。”见桃源不说话，又尴尬的说了句“真是吓死人了。” 桃源端着灯，对荷女说“小主心里不舒服，或许是想家了，说些阿布额吉的话，我也听不明白，你过去宽慰一下小主。” 荷女也低下了头，说“小主是想家里人了，想科尔沁草原了，我也很想，不过看来是没有回去的那一天了。” 桃源将烛火放到桌面上，说“小主嫁进皇宫，是回不去了，不过咱们宫女到25岁是可以出宫的，小主这么疼你，肯定会允准的。” “我才不回，我走了小主的日子更难过了。” 第30章 正月里事1 “舒嫔姐姐不会脑妹妹我不请自来。”雅贵人带着人进门，瞧着在矮桌上玩着骰子的舒嫔说道。 舒嫔招着手，赶忙说道“来来来，本宫正在这闹了个没趣，就算是妹妹不来，过会儿也要去请的。” 雅贵人坐到舒嫔的对面，转过身将茉香手里的食盒打开，端着一碟子非常精致的点心出来，说“妹妹我新做的栗子糕，给姐姐带过来的。” 舒嫔瞧着点心精致，端着给身后的蔚菡看道“当真是精致，姐姐我可做不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 雅贵人倒是也跟着打趣自己，说“我额娘原本是厨娘，因为手艺好才让我阿玛娶回家的，自然我也有这般好手艺了，姐姐快尝尝。” 倒是蔚菡端过来暖炉，将芋头烤上，说“小主们，奴才给烤上了芋头，倒时便可直接吃了。” 雅贵人也抓着骰子，说“蔚菡，当真是姐姐身边的人，就是这般的灵巧。” 舒嫔笑了，说“妹妹的脸色倒是好多了，可想昨晚是多滋润。” 雅贵人倒是有些面红耳赤起来，娇羞的说“皇上都一年不曾来我宫里了，倒是也有想起我的时候，当真是觉得未来有盼头了。” “可不是，原想着有了那个狐狸精在，也没有以后了，不曾想皇上还是想着咱们的。” 雅贵人推了推舒嫔的手，悄声说道“听说了，那日姐姐可是从容贵人手里将皇上的心都抓走了呢，还是姐姐好手段，旁人是比不了的。” 舒嫔自视过高的笑了笑，言“本也不想这样的，就是想皇上念着以前的好，多加宠幸，不曾想她自己倒是走了。” 雅贵人刚拿起茶，还未等喝便迫不及待的跟着说“还不是自视过高，觉得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听说这几天容贵人都未曾去求见皇上。” “那是九五至尊，哪里又肯低头，容贵人倒是个脑子不好的哈，倒是不用我们动手了。” 二人又闲话了一两个时辰，茉香进到屋内，说“小主，还是快些回去，三公主不吃饭闹起来了，偏要娘娘来哄呢。” 雅贵人瞧了眼舒嫔，看着桌面上的叶子戏，说“妹妹怕是要先过去了。” 因着二人饮了些酒，舒嫔抓着雅贵人不放，说“瞧你是输了钱要赖账，不许走，再玩一把。” 雅贵人赶紧安抚着喝醉酒的舒嫔，道“舒嫔姐姐你倒是瞧啊，哪里是我输了，姐姐倒是输了，公主那边不吃饭，妹妹还是要过去看看的。” “那，那什么丫头片子，也不是亲生的这么照顾着作甚么。”舒嫔话都说不利落了，颠倒间该是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 “蔚菡，蔚菡”雅贵人急忙喊了蔚菡进来，又说“舒嫔娘娘醉了，三公主正在闹呢，我先回覃寒宫了，你到时别忘了给舒嫔娘娘做碗解酒药来喝。” 蔚菡抓着舒嫔，雅贵人带着茉香便离开了宁康宫。 走在晚间的夹道上，喝了酒的雅贵人倒是觉得有一丝的舒爽，身后的茉香不解的问道“小主，别怪奴才多嘴，这三公主到底不是小主的孩子，小主这么上心作甚么？” 雅贵人瞧着前路，说“原本不过是想靠着这个孩子争得皇上的宠爱，现下倒是多了一分感情，皇上长久不来了，若是整日再没个事做，那岂不是无聊死了，整日里绣些绣品的，早已经打发不了时间了。” 茉香倒是有些担心的说“若是哪天丽贵人将孩子接过去了，小主该是多伤心啊。” 雅贵人瞧着墨黑色的天空，说“那便又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小主该趁着皇上这段时间的宠幸怀上孩子才是啊，若是个阿哥也好做个一共主位，也不用和丽贵人都住在偏殿了。” 雅贵人倒是觉着这话说得极对，摸着肚子说“这倒是不假，咱们这种家世的便只能生个皇子来母凭子贵了。” 二人回到覃寒宫，里外的声响真是大，这些宫中都算上也没有覃寒宫热闹了。路过西偏殿时，雅贵人瞧着这里外忙活的人，再听见孩子的哭声，真是脑袋疼，便回了东偏殿，看着三公主在榻上哭闹，一旁的奴才干着急，便上前将孩子抱在怀里，训斥道“真是蠢货，公主哭了就在这儿站这么！” 一旁的乳母说“倒是千般哄，万般求了，这三公主只要小主，奴才们当真是没了法子。” 雅贵人将软糯一般的小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哄着说“钰和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个小哭包啊，快和雅娘娘说说，谁欺负我们家的钰和了。” 那软糯的小人，撅着小嘴，说“温靖姐姐，温靖姐姐推我。” 雅贵人听见温靖的名字，翻了个白眼，倒是一时语塞的说不上话，只能问旁边的嬷嬷“怎么碰上她了？” 一旁的嬷嬷说“公主早几日便想出去玩，午间奴才们想着外面的温度不错，倒是不会冻坏了公主，便带出去了，谁知温靖公主也在外面，钰和瞧着姐姐觉得好，两个人便玩了一会儿，谁知温靖公主是个骄横的，三公主便哭了。” 雅贵人不满的说道“不过是个王爷的女儿，因着皇上还给着几分脸面封了和硕公主，养在皇后的膝下，倒觉得比旁的公主高贵了不是，倒是和她的父王一个性子。”说完话，又吩咐那些嬷嬷，道“总归是皇后身边养着的，我们这种皇上也不喜爱，偏又位份不高的妃嫔又说不上话，你们下次瞧见温靖公主在便带着三公主到别处顽去，到底惹不起我们还躲得起。” “是，奴才知道了。” 雅贵人吩咐道“去御膳房瞧瞧，给公主的奶酥酪还有没有，拿来些给公主。” 茉香应声去了，雅贵人抱着三公主说“公主别难过了，一会儿就有好吃得了，温靖公主不好我们便不去找她玩了就是，公主啊以后就有四公主做玩伴了。” “四公主？” “对啊，那是咱们钰和的亲妹妹啊，不过多久就能和钰和一样下地跑了。” 第31章 正月里事2 静谧的夜，今天是霁月在身旁伺候，已经添了三次的烛火了，我对霁月说“你且去，不用在这里守着本宫，本宫有事会叫你的。” “娘娘，我不累，倒是娘娘也赏赐奴才一本书看才好呢。” 我恍然大悟一般，言“对了，你是识字的，怎么喜欢看书呢？好多大家的女子都不识字，你倒还喜欢看书，可是要做个女先生了？” 霁月笑道“小主就知道打趣奴才，奴才的阿玛是个教书先生，所以识得几个字，因着阿玛倒是常年科举，想入仕途，又不得要领，便常教诲哥哥，我在一旁也学着些，便会了。” “你啊，是什么都做的好的，既然男子都读书识字，便可知是个好的，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哄骗女子的，倒还是该多读些书，你且坐我旁边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纯音在耳房里，见殿内迟迟不熄灯，倒是有些疑惑，披着外衣抻长了脖子进来瞧，倒是见二人都看起了书，在一旁说道“霁月，你倒是不劝着娘娘早些就寝，倒是一同看上书了，这该是奴才们做的么。” 我俩瞧着纯音的训斥，我抬头道“你作什么这么生气，若是不困倒是也过来看书罢了。” 霁月也跟着说道“纯音姐姐就是瞧我和娘娘一起看书，吃醋了呢，你也过来看啊，姐姐识字么？” 纯音倒是伸出手就要打，嘴里说着“我不识字？我是打小便陪着娘娘的，虽说没有娘娘通透，倒是出口成章呢。” 我赶忙将二人拉开，说“霁月你是后跟着的，不知年幼时都是纯音伺候本宫上书塾，快快快，别闹了，倒是叫宫里的人都清醒了。” 二人一同捂了嘴，纯音也坐在我旁边，我说“本宫虽也有姐妹，因为是庶出，倒也说不上话，便是你们两个瞧着与我才更有姐妹情分，还不赶紧别闹了，多看些书到底没坏处，一同坐这儿。” 纯音倒是想起白天的一事，抬着头说“娘娘，温靖公主也该到了上书塾的年纪了。” 我放下书，说“温靖倒也可爱，就是年纪大了些才到本宫身边，带了些十王的骄纵跋扈，本宫也是用心教了的，奈何实在是冥顽不灵，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必去书塾了，先找些好的针线嬷嬷教着，若是性子好点了再请了人教琴棋书画便是，也算是大家闺秀了。” “今儿个还推了三公主呢。” “哦？唉，本宫再另行安抚，这温靖公主到底是养在宫中的，也不好叫别人说咱们给薄待了去。” 又一日晨起，众位嫔妃皆齐聚正阑宫请安，我穿着明黄色绣着大片牡丹花的常服坐在最高处，看着德妃，问道“二阿哥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德妃说“多谢娘娘关怀，现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了，你便给二阿哥收拾收拾挪回阿哥所，养在身边不合规矩。” “是，皇后娘娘，臣妾昨日便已经将二阿哥送回阿哥所了。这些日子落下些功课，是要补上的。” 舒嫔在一旁说道“德妃姐姐当真是守规矩，妹妹们敬佩。” 我瞧着丽贵人也来了，惊讶之余说“丽贵人怎么也过来了，尚且在月子中，又遇上难产实在是不必过来请安的。” 丽贵人行了个礼，说“承蒙皇后娘娘关照，臣妾也不敢太过放肆，身子恢复的倒好，便过来了，谢过娘娘的一番照拂。” 舒嫔瞧着丽贵人，说“丽妹妹真是许久未见了，倒是愈见丰腴啊当真是有福气。” 丽贵人自知现下身材，倒是有些自卑的低下头，不再作声了。 我对众位嫔妃说道“这几日皇上忙于在外接见大臣，众位宗亲和外藩首领，倒是没功夫和诸位姐妹说话了，我们在宫中也是长日无事，倒是皇上在外有茶宴，本宫想着既然是过年，倒也该热热闹闹的，便想着在前几日的紫临殿办一场嫔妃间的茶宴，就定在明日，届时有歌舞助兴，众位姐妹倒是要玩的尽兴才是。” “谢皇后娘娘体恤。” 我倒是瞧着众位妃嫔都这样懂事，心里很是欢喜，说“便如皇上除夕晚宴说的，皇上虽不常来后宫，但都是想着众位姐妹的，众位姐妹这样和睦，本宫和皇上当真是欣慰，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该亲亲热热的，像一家人。” 早会散了，丽贵人倒是包裹的很是稳妥，让本就丰腴的身子更是见不得人了，到了门口，丽贵人刚想上轿辇，后面跟着出来的祥贵人倒是叫停了丽贵人的脚步，互行了一个小礼，祥贵人说“倒是姐姐诞育四公主，一直不得空去庆贺呢，姐姐莫要怪罪。” 丽贵人道“妹妹客气了。” 身后出来的容贵人冷冷的瞧了一眼，转而走了出去，倒是舒嫔在祥贵人身后说“祥贵人真是贵人事忙，怎的还有容贵人陪皇伴驾的忙了？” 说是给容贵人听的，却也让祥贵人说不出话来，雅贵人在一旁也不好说话，还是德妃走了出来，说“祥贵人时常忙着侍奉太后和皇后娘娘，还得伺候皇上，可不是更忙了，倒是祥贵人的孝心，我们是没有的。” 祥贵人尴尬的说“哪里是众位姐姐们没有，不过是妹妹是个无能的，若是再不找些事情做，怕是在宫里都要发霉了。” 雅贵人赶紧缓和道“呦呦呦，祥妹妹可别这么说，现下除了容贵人的恩宠极好，便就是妹妹了，若是你都要发霉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舒嫔听到此话，便有些不爱听了，走出人堆便先走了。 德妃倒是性情温和的又说“得了，现下丽贵人还在月子中，待出了月子还怕没有庆贺的时候么。” 丽贵人倒是对外面的事一头雾水的，赶紧说“祥妹妹，姐姐我便回宫了，定有庆贺之日的。” 随着轿辇的越来越远，丽贵人在轿辇中不解的问道“绘梦，你可知这是怎么了？倒一个个跟个乌眼鸡一样的，说话叫人听不懂。” 绘梦跟着轿子旁回话道“奴才常在覃寒宫照顾小主和公主，倒是也不大清楚，怕是后宫中的小主多了，相处的不好。” 第32章 正月里事3 正是一个好天气，倒是因着同是宫中的姐妹们品茶，穿的是常服，为的就是一个舒心畅快。我穿着宝蓝色的绣着比翼双飞样式的常服坐在最上方，下面的妃子们依着位份的高低坐着，开场前，我照例说话“又是新的一年开始，希望新的一年里，众位姐妹同心同德共同服侍好皇上。” 众位妃嫔举起酒杯，道“臣妾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到底是品茶，所以联络御膳房上的是新作的点心，宫中的皇子公主也都跟在身边玩着，因着丽贵人也来了，四公主自然是离不开生母的，便由着乳母抱来了，我指着那孩子，说“瞧这四公主，当真是可爱。” 祥贵人道“长的是有福气的模样，白白胖胖的。” 我道“这四公主的名字可是太后赏赐的，钰希，寓意怀揣希望，太后还有意要抚养四公主呢。” 德妃坐在一边，感慨道“当真是好福气，有太后亲自抚养，那是何等的荣幸，臣妾就只得一个二阿哥，无福生养公主了。” 丽贵人抱着公主，说道“臣妾又哪里有德妃娘娘的好福气，能生养阿哥呢，二阿哥真是俊俏，便是瘦了些，可要多进啊。” 舒嫔端着茶杯，倒像是端着酒杯一般，说“德妃姐姐啊，常叮嘱二阿哥勤学多思，总是学到深夜，这孩子辛苦，可不就瘦了。” 德妃倒是看着我，仔细的说着“臣妾是瞧着二阿哥笨拙不机灵，想着笨鸟先飞罢了。” 我身边坐着两位阿哥，我对德妃说“倒是该学着，长大了也为皇上分忧才是，不过倒是量力而行，身子可不能坏了。” “是” “三公主愈加的可爱了，雅贵人照看的不错。” 雅贵人说“是，谢皇后娘娘谬赞。” 倒是我瞧着三阿哥略显的落寞，我叫了不经事的四阿哥说“长治，去瞧瞧你长宣哥哥，带到皇额娘这来，皇额娘要跟他说话。” 四阿哥听着话，一下子便跳下椅子，一边跑一边喊道“三哥哥，三哥哥。” 因着可爱，我与长临对视了一眼，而后嘱咐长临道“长临，你是哥哥，三阿哥又没有生母在身边看顾，你要多照料弟弟，这是你该有的宽厚。” 长临在我身边说道“皇额娘，儿臣一直是这样做的，对待弟妹应爱护有加，师傅和皇阿玛都是这么教的。” 四阿哥领了三阿哥过来，因着身边没了位置，我倒是将三阿哥抱在腿上，问道“长宣，照顾你的嬷嬷们还用心么？平日里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三阿哥长宣虽说比长治大不了多少，却是格外的认真，一字一句的说“照顾我的嬷嬷倒也勤勉，吃穿用度尚可。” 我特意提高了音量，语气中略带着些警告，说“便是有不好的奴才，你便来告诉皇额娘，皇额娘定将她们都打发到慎刑司去，以儆效尤。” 三阿哥长宣露出了笑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看着很是温暖，说“谢过皇额娘。” 我将我面前的果子拿给三阿哥，说“玩去。” 见到三阿哥回到位置上，我又在长临的耳边交代道“你三弟尚小，你也该替他看着，若是有奴才不尽心，你便来告诉皇额娘，切勿让长宣受苦，听见了么？” 长临是个老成踏实的，说“是，皇额娘，儿臣都知道了，都是照着长治的例看着长宣。” 我摸着长临的头，说“你啊也别太过刻苦，该睡便睡下，倒是皇额娘最担心你的身子。” 他憨憨的笑着，说“儿臣还以为皇额娘最担心长治弟弟。” 我拍了他的脑袋，说“皇额娘都担心，不过他倒是一个会躲懒的，你偏是个要强的，皇额娘整日都担心你的身子。” 说着话，温靖公主扑在我的腿上，说“皇后娘娘，倒是不瞧温靖了，是不疼温靖了么？” 我倒是略带些不喜，说“疼，还是如往常一般疼温靖，倒是温靖不能再像小孩子一般了，都长成大姑娘了，该让着弟弟妹妹了。” 温靖不开心的撅起了嘴，说“哼，还说疼温靖，倒是训斥温靖的。” 皇上刚到便听见这句话，更加的训斥道“温靖，该这样对皇后说话么！” 语气中夹杂着怒气，屋内的众人纷纷跪下请安道“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摆了摆手，众人皆起身，奴才们搬了椅子过来，我坐到皇上的身边，说“皇上怎么来了？这个时辰该是，哦，臣妾糊涂了，请皇上责罚。” 皇上倒是瞧着这场茶宴非常的满意，说“朕在前朝与臣子，外藩的人茶宴，你们倒是在后宫中玩了起来，着实是有趣。” 德妃道“都是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等，办了茶宴，热闹热闹。” 我道“便是凑在一起玩乐一番，皇上也要跟着附庸风雅一番？” 皇上摆了摆手，说“罢了，便是听见这边有丝竹之声，过来看看，也是风雅不动了，刚才何故温靖与你这般说话？” 我贴在皇上的耳边说“便是温靖公主骄纵跋扈，臣妾说了几句便不开心了，因着是十王的孩子，臣妾也不好严厉管教，倒落得一个苛待王爷家眷的名声，倒也是时常劝说。” “若是找个师傅知书知礼的，你瞧着如何？” “臣妾觉得，到底是十王的女儿，十王便是如此，孩子又能好到哪儿去，臣妾想倒是不必了。” 眼前歌舞丝竹以娱座上宾，我对皇上说“丽贵人今天也过来了。”我指着丽贵人的方向，皇上瞧着仿佛像认不出来了一般，我道“四公主真的很可爱，瞧着臣妾一直在笑，要不要让丽贵人抱过来让皇上瞧瞧？” 皇上看了眼丽贵人，言“不用了，钰和呢，让朕瞧瞧。” 我吩咐了身边的纯音，到雅贵人的位置找了雅贵人将孩子抱了上来。雅贵人当真是摇曳生姿，又是极瘦的，抱着孩子到皇上跟前，说“钰和公主，快这是你皇阿玛，快给皇阿玛请安。” 软糯的三公主，双手合在胸前说“儿臣拜见皇阿玛。” 第33章 正月里事4 “呦，钰和真是长大了，愈加的乖巧了。”皇上抱着三公主在面前颠了颠，对着我说“倒是胖了些。” “是啊，这段时间都是雅贵人在照料公主，可见用心。” 皇上瞧了眼雅贵人，感慨道“你与悦昕是同日入府的，住处是一直在一起的，互相扶持，到底感情好。” 雅贵人起身说“丽姐姐有福气，臣妾无福，只能把丽姐姐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皇上瞧着钰和，我道“坐，你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晚上，皇上少有的到了我的宫中，我端着茶水到皇上的面前，瞧皇上在看我的看的史书，我道“皇上吃些茶，看了好一会儿了。” 皇上抬起头，瞧着我“你也看史书？” 我坐到皇上的对面，说“是啊，史书国策能警醒世人，臣妾闲来无事之时会常看。读书能开拓眼界，告诉臣妾如何做一位好的皇后。” 皇上略显得疲惫，瞧着眼角眉梢都是愁容，皇上也是兴致平平，我心下打鼓，若不是大事，想来皇上也不会如此的烦心。 第二日，早起请安之后我独留下了容贵人，她坐的离我稍远，我招呼道“坐近些。” 她起身往前坐了坐，我道“皇上这几日没召唤你侍寝？” 她道“没有，皇上这几日找舒嫔娘娘多些。” “皇上传召谁侍寝便是谁的福气，这个你要知道，那些后宫中被皇上冷落在一边的，到处都是，这一批进宫的，有不少人，现在你瞧着还有几个？” 容贵人一时语塞，倒是也不清楚，更不曾想起过此事，我又说道“你们初入宫不过两月之时，便病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得罪了舒嫔，被处置了，现下在冷宫之中，另一个更是误入了冷宫，不死也被吓疯了，便也没见出来，这些你怕是都不知道。” 容贵人有些瑟瑟发抖，我安慰道“你且莫要害怕，皇上喜欢你，自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皇上可是连名字都不曾知道的，本宫瞧着你也是个懂事的，这才对你稍加提点，你可要知道，嫔妃在后宫中没了皇上的恩宠便什么都没了。” 我瞧着她惨白的脸，说“好了，你下去，聪明人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桃源扶着容贵人走出宫门，纯音在一旁说“娘娘何须去提点容小主，这后宫中的妃嫔这样多，娘娘是帮也帮不过来的。” 我“呵呵”一笑，道“后宫中的女人这么多，本宫又何须去帮她，不过是皇上最近心情不大好，想着有个人能让皇上展露笑颜罢了。” 纯音瞧着门口处，说“容贵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娘娘也是。” “本宫与皇上的情分不同，到底还是希望皇上好。” 容贵人坐着暖轿回宫，走到半路竟觉得冷了，瞧着轿辇换了，便问身边的桃源，道“这暖轿，不是皇上御赐的那个了？” 桃源说“昨个儿内务府的人过来说，这样好的牛皮暖轿本就不多，现下皇上赏了舒嫔娘娘，自然是要取走的。” 桃源见容贵人不说话，继而说道“后宫中妃嫔的一切都和皇上的恩宠分不开，小主还是先去见见皇上，奴才知道，小主也是想念着皇上的。” 容贵人回到禧宁宫中，思前想后，问着身边的人，说“你们倒是听说去年选秀的那些小主都住在哪个宫里了？” 荷女直接摇头，桃源跟着说“奴才们都伺候在小主身边，倒是没腾出空去打探，更何况这后宫极大，房屋都不知多少的，哪里能知道这个了。” “那便是没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容贵人呢喃道。 桃源将茶水放到容贵人面前，说“也不会，若说是奴才，倒是没人知道，小主到底算是半个主子，会有人去禀报皇后娘娘知晓的。” 荷女不知所谓的问着“说什么呢，奴才怎么就没人知道了，什么没人知道？” “咱们这些奴才，虽说也是下三旗出身，不过这后宫中的奴才何其之多，常少了一个两个的也不会被人知道，不过皇上和皇后娘都是好的，从不任意打杀奴才。” 容贵人咬着手指，问着“今天小厨房备了什么？” 荷女道“是桃花酥和普洱茶。” “一会儿你陪我给皇上送去。” 盛安宫中，真是舒嫔和雅贵人一同在这儿，雅贵人带着钰和公主，公主正值咿呀学语之时，逗得在场的众人嬉笑不已，舒嫔倒是拿着自己贵重的宝石簪子在逗着公主上去抓玩。正值这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容贵人带着荷女到了盛安宫的门口，说“劳烦公公上前通报一声，我带着小厨房新鲜的吃食来求见皇上。” 周公公瞧着里面的笑声，说“要不娘娘还是先回去，里面舒嫔娘娘和雅贵人带着三公主在呢，一时怕也出不来，小主此时来怕是不方便。” 容贵人想必是怕了，倒是不想走，又对周公公说“劳烦公公还是去禀报一声，若是皇上不愿意见，我这便走了。” 周公公不忍的点了点头，悄声的进到里间。说“皇上，容贵人带着吃食来求见皇上。” 皇上听着这话，因着这段时间倒是也想着她，便说“叫进来，在外面东西该凉了。” 周公公得了话，到门外说“容小主，请进。” 容贵人一身洁白的斗篷，跪倒皇上的脚下，说“臣妾参见皇上，见过舒嫔娘娘。” 雅贵人也起身与容贵人见了礼，皇上还抱着三公主，问道“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过来了？” 容贵人瞧着本该是自己的位置被舒嫔坐着，倒是也未坐下，说“小厨房做了皇上喜欢的桃花酥，臣妾想着皇上喜欢，便做好了带来。” 容贵人转身从荷女端着的食盒中取出一盘精致的点心，舒嫔直接拿起，感叹道“这点心真是精致呢，雅妹妹与你的桂花团子一般好呢。” 又闻了闻味道“桃花味道清香，现下也不是桃花该有的季节，这容妹妹当真是心灵手巧，快告诉姐姐这是怎么做的？” 第34章 正月里事5 皇上瞧了言容贵人，说“赐坐。” 屋内的奴才搬来凳子到皇上的跟前，容贵人说“用的是往年存下的桃花粉，都是往常晾干研碎了的，封在罐中，倒是保存了桃花的清新淡雅之气。” 舒嫔道“真是容妹妹的心思巧妙，雅妹妹你可是逊色了哦。” 雅贵人起身拿了一块，碾碎了一小点喂给三公主，三公主笑的欢快，雅贵人道“这三公主看似很喜欢呢。” 皇上瞧着三公主心下也是高兴，直接说“你回去时包些，给公主留着晚上吃。” 舒嫔瞧着容贵人脸上的笑意愈加的冻结了，心下更是大快，便又开始了撒娇，容贵人倒是心下厌恶的很，更是不愿意争得宠爱，雅贵人瞧着时间，说“皇上，瞧着时辰，三公主该回宫用午膳了。” 皇上将孩子递给雅贵人，说“叫乳母抱走。” 雅贵人抱着孩子行了个礼，说“公主长日与臣妾在一起，倒是没有臣妾喂不吃呢，臣妾也先行告退。” 皇上说“去，难为你了。” 而后皇上也打发了舒嫔，拍了拍榻，说“过来。” 容贵人扭捏的走了过去，跌坐在皇上的怀抱里，容贵人说“臣妾讨厌有这样多的嫔妃伺候皇上。” 皇上倒是紧紧的搂着容贵人，说“可朕是皇上，朕虽喜欢你，可朕终究是皇上，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话朕只与你一个人说，你也要体谅朕。” “臣妾实在是想念皇上，怕皇上给臣妾忘了。” “朕知道，朕也想你，便留下用晚膳，晚上也留下。” 正阑宫，晚膳时分，暖阁里我纯音与霁月正在布菜，因着这几日多是宴请，阿哥们也就这几日清闲了，四阿哥憨憨睡着，手里还抓着糕点，大阿哥倒是拿着书，靠在烛火前看，我手上拿着棋谱，听雀儿来报“娘娘，晚膳备好了。” 大阿哥放下了书本，我抱着四阿哥，来到桌前，一边给大阿哥夹菜，一边又喂给四阿哥，说“晚些看了御花园的烟火再走，正阑宫里瞧烟火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大阿哥倒是心系书本，说“儿臣还要回去温书，想先走一步了。” “算了，这年前年后的，温书又有什么重要，连太师都不进宫了，你倒是忙什么，皇额娘给你们做了身衣裳，看完了烟火，穿上试试再走也不迟。” 菀常在乃是最清闲的了，宫里冷的和外面一样，内务府近期连炭火给的都不足了，倒是带着落雨在御花园中瞧烟火，并感叹道“往年我是和爹娘一起看，家中还有小妹。” 落雨也想念起在家中的场景，说“既然入了宫便就只能这样了，还是得靠小主，或许还能有些机会。” 菀常在又在流眼泪“我能怎么办，倒是家中没有人得力，又不得皇上的喜欢，皇后也不抬举，唉。” “小主还是有些希望的，皇上到底封了小主常在，这一年再看看，冬天总是不好过的，等春暖花开，或许机遇便来了。” 绘梦从内务府领了四公主的衣物回来，瞧见御花园中的菀常在和身后跟着的奴才，便上前行礼，道“小主真是有雅兴，这么冷的天还来看烟火。” 菀常在坐在亭下的长廊上，说“瞧着好看，便过来了，你这么晚了不用伺候丽贵人么？” 绘梦行了礼，说“因四公主长的快，倒是去内务府领衣裳呢，若是看完了倒是去覃寒宫小坐才好，小主长久不来了我们家小主很是想念呢。” “我们小主倒是记挂着你家小主，就是想着怕叨饶了，后来便不常去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小主倒是时常念着小主，若是小主不嫌弃，奴才引道过去，倒也是给我家小主一个惊喜。” 菀常在瞧着落雨，说“那便却之不恭了。” 覃寒宫果然是暖和，烧的炭火也不见冒烟，菀常在来到内室，瞧着丽贵人在一旁坐着，便上前去行了礼说“给丽贵人请安。” 丽贵人赶忙道“妹妹过来了，快坐，姐姐倒是在宫中无事，你便来了。” 菀常在对着丽贵人道“还不是丽姐姐身边的绘梦善体察姐姐的心，知道姐姐盼着我，便拉着妹妹过来了。” 丽贵人装作训斥的模样，说“怎么这么没规矩，拉着小主过来。” 菀常在说“说她作甚么，倒是妹妹怕打扰了姐姐一直不敢过来，现下知道姐姐也想我来说话，这不就来了。” 丽贵人装模做样的说“妹妹你也知道姐姐，倒是因着这个孩子，连下地都是不能的，现下在屋子里闷坏了，你给姐姐讲讲外面的趣事如何？” 菀常在回头瞧了瞧落雨，落雨倒是没作声，菀常在说“妹妹也是个无福的，常在宫中闷着，也是无人说话的，倒是知道的不多。” 丽贵人说“倒是瞧着妹妹略微素雅了些，姐姐有些好的脂粉给妹妹，姐姐一时也用不上，绘梦，带着落雨去取。” 丽贵人道“妹妹说自己无福，现下倒是谁更得皇上的宠幸啊？” 菀常在想着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我们这批进宫的，到底还是容贵人得皇上的恩宠。” 丽贵人跟着说“是了，我养胎之前便知道了，现下皇上还这样的宠幸，倒是真的喜欢了。” 菀常在摇了摇头，说“那也说不准，皇上后来又在冰嬉会后宠幸了祥贵人，倒是也开始召幸舒嫔娘娘和雅贵人了。” 丽贵人听着乱七八糟的头疼，说“原本是皇上专宠，现在皇上倒是也宠幸了别的妃嫔，倒是皇上也是能体会到众位姐妹的好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你也被召幸了呢。” 菀常在害羞的说“姐姐莫要笑我，怕是没有那一天了，皇上怕是连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丽贵人抓着菀常在的手，说“皇上的喜欢啊，都是争来的，你整天这样，皇上就算是想瞧你，也会被别的妃嫔挡住的，时间长了这后宫中真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第35章 杨柳依依 “纯音，你瞧，燕子都飞回来了。”我穿着宝蓝色的绣着蝶恋海棠花样式的常服走在回宫的路上。 身后的纯音抬头望着，说“是啊，春天来了，柳树都发芽了，今儿个天气也好，要不要在御花园里转转？” 我点了点头，瞧着绿意萌生，说“本宫喜欢夏天，不爱春天这多雨的节气，今天天气还好，倒是在外面走走也好。” 我站在湖边，瞧着湖水一半的冰雪一半已经化水了，燕子在湖上点水，这番景象别有诗意，瞧着瞧着倒是略有些感叹，说“你瞧那燕子，春去冬来的倒是可以看遍山河本色，本宫却只能困在这里。” 纯音劝慰着“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倒是这些花儿鸟儿的比什么。” “到底是你看得透，还好在这宫里还有你们陪着本宫，倒是让本宫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有些依靠。” 身前身后总是跟着一群人，我倒是也烦，湖中现在还瞧不见红鱼，便说“回了。” 纯音瞧了瞧前后，忽然望见一个人影，指着湖另一头的亭子，说“娘娘快瞧，那好像是哪位小主。” 因着阳光，我用手帕遮着看过去，瞧着这副头面，看着熟悉倒是也想不起来，便说“去，叫过来回话。” 我找了假山下的雕双鱼吐珠的石凳坐下，瞧着来人，是菀常在，她上前请安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哦，你是菀常在，倒是好性子在园子里赏春。”我瞧着跟在菀常在身后的落雨，倒是老熟人了。 菀常在道“臣妾瞧着外面春光甚好，便觉得整日里待在房间里也没什么意思，便出来了。” “好了，本宫倒也不是说你，无需这样恐惧。”我又仔细的瞧了这菀常在，倒是略素雅了些，摆了摆手令其退下了。 因着天气好，着实也用不到暖轿了，我慢行了几步，在两宫夹道中走着，瞧着舒嫔正巧出宁康宫，见了我上前来，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 她走在我的身后，我与她说“若是不顺路，倒是不必侍奉。” 舒嫔泛着淡淡的微笑，说“皇上召臣妾过去舞一曲，倒也是顺路的，能路上侍奉皇后娘娘是臣妾的荣幸。” 我到了正阑宫，便站下，说“去，好好把皇上侍奉好了才是。” 禧宁宫中，容贵人倒是疲乏的很，整日里没了精神的伏在矮桌上，恹恹的看着外面。荷女带了茶水到屋内，瞧着自家小主，说“这宫里不知和我们犯了什么忌讳，倒是小主一直病病殃殃的不好。”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的了，倒是提不起精神，可能是着了凉，你去瞧瞧之前太医留下的药还有没有了，倒是吃些也能舒坦点。”容贵人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荷女倒是从不操心这些事情，喊了桃源来，问道“之前小主病了的药，还有没有了，小主不舒坦要吃呢。” 桃源着急的说“没有了呀，当时本身留的就少，为着小主的身子都用了，宫里没有了。” 容贵人听着她们说话，说“算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了，晚上皇上要翻牌子，倒时你们准备一下。” 说罢，倒是觉得小腹涨的很，又说“想来是月事要到了，去敬事房将我的牌子撤了。” 容贵人瞧着日落，也不知是待了多久，更是有些恍惚，喊道“荷女，奉茶。” 过了一时半刻，见外面没人进来，又喊“桃源，桃源。” 倒是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说“小主，今天本该是荷女姐姐当值，现下去了敬事房，桃源姐姐去了内务府，为着给小主要些糊窗户的纸给菀常在，小主是要喝茶么？奴才去烧水。” “像是月事要到了，你去找些月事带子来，往常都是荷女收着的，你去。” 这丫头赶忙去找，在荷女的房中倒是找了找，却不见东西，荷女回来见房内亮着灯，进门便说“小主的绿头牌拿下来了。”见是外面伺候的粗使奴才，便喝道“什么东西，谁让你进来的，乱翻些什么！” 荷女眼见的慌乱，拽了这个小丫头便说“你这个奴才，我看是你手脚不干净，要偷东西，我定要拿了你到慎刑司才好。” 荷女将人滴溜了出去，遇见桃源带着人回来，桃源赶紧上前来说“这是怎么了？荷女姐姐这是做什么。” 桃源带着人不想荷女将此事闹大，荷女说“这丫头在我们房里翻东西，不是偷东西是做什么，我得赶紧送进慎刑司去，不然这宫里都上行下效还得了！桃源你别拦我，这是绝对不能轻放了的。” 桃源本就瞧着这个丫头是个安分的，又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嘴里喊着“没有，我没有，桃源姐姐，是小主命我过来的，是小主，我真没偷盗，宫里不允许偷盗，我是万不会做的啊。” 桃源听这话，便更加卖力的抓住荷女，说“荷女姐姐，瞧着她不像这样的人，肯定是有误会，你且放一放，让她说明白了，切勿莽撞行事啊，这宫里都是要讲根据的。” 荷女哪里敢问，生怕自己的事情闹大了，刚忙说“都人赃并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桃源，你别捣乱，我定是要处理了她。” 容贵人披上了衣裳，站在殿门口，说道“大晚上的，都闹什么呢！皇上皇后听见了成了什么样子！” 容贵人将这几个人弄到屋里，瞧着跪在地上哭的不行的人，说“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闹的这样不得安宁。” 荷女说“这丫头在我房里行偷盗之事，倒是叫我抓个正着，这便要送到慎刑司去呢。” 那丫头趴在容贵人的脚边，哭着说“小主，方才我是去荷女姐姐的房里找月事带子的啊，因为不知到底收到哪里了，便翻找了起来，小主可以去看看，奴才真的什么也没拿啊。” 桃源在旁边也说“这宫里都是需要凭据的，荷女姐姐莫要着急，倒是得先有了证据才好。” 第36章 诅咒之事 荷女仗着是小主的家生奴才，狠狠的说“那边要扒光了看看，到底藏没藏在身上。” 容贵人也是惊讶的瞧着荷女，桃源赶紧说“不可啊，这乃是奇耻大辱，就算是证明了这丫头没偷，也是活不成了，小主万万不可啊。” 容贵人倒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说“此事就这样，却是我叫她去找一下月事带子的，闹出了这样的误会。” “小主，若是她都轻纵了，这禧宁宫可是怎么管才好！” 容贵人拍着桌子，说“倒是这禧宁宫现下是你管了么！拿住这事这样的刻薄，先不说她本是替我办事的，就算是真的拿了你什么，你报给我，我还能少了你的！到底是为何这般的疾言厉色。” 这话一出，屋内倒是一片的安静，容贵人也是头痛，反而是桃源小声说“你下去。”打发了小丫头，自己也退了出去。 荷女本是这宫里最有头脸的奴才，偏出了这样的事，又被屋内外的奴才瞧着，一时没了脸，哭着跑了出去。 容贵人到底不放心，朝着窗外吩咐“桃源，你去瞧着点荷女，别出什么事。” 天色暗了，我穿着寝衣在房内看棋谱，倒是这两个丫头没事便坐在我脚下一起看着，这屋子倒像个书斋了。 雀儿在外将一个小丫头带了进来，我抬眼问道“怎么了，这是哪里的奴才？” 雀儿对着这丫头，说“你且好好回话。” 她道“奴才是禧宁宫的粗使奴才。” “禧宁宫，倒是内务府送去的那批了，原本是在哪儿，干什么的？”我打量着，这是各宫搜罗的人，倒不该出问题才是啊。 她低着头，说“奴才本是德妃娘娘宫中的奴才，因做事得力，被派到禧宁宫当差的。” “嗯，德妃的人是稳重的，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晚了过来。” “容贵人身边的荷女在宫中行诅咒之术，娘娘，奴才实在是害怕，便前来求娘娘救命！” 我瞧着她磕着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安抚道“你且慢慢说，若真有人要对你怎么样，本宫会护着你的。” 她抹了把眼泪鼻涕，说“傍晚时分，倒是容贵人喊了奴才去荷女的房里找替小主存着的月事带子，奴才才找便见到枕头下藏着的布偶，上面写着的出生年月，倒像是皇后娘娘您的诞辰，上面扎着钢针，看着布料像是经常放在手里摆弄一样，我刚放回去，荷女瞧见我硬要将奴才送到慎刑司去。” 我心下有疑问，便问道“向来容贵人都是由荷女伺候的，怎么今天叫你过去了？” “小主像是月事要到了，便吩咐了荷女去敬事房了，桃源去了内务府，出门时叫了奴才在门口候着，所以是奴才。” “那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倒是过了几个时辰了。” “倒是容小主护住了奴才，奴才回房哭了一场，越想越害怕才过来请皇后娘娘做主的。” 我低下头，说“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瞧着，因今天的事，或许证据便不在了，若是哪天有机会瞧见，你便来禀报本宫，有你的好处。” 雀儿将此人送走了，回到屋内，说“这荷女真是太可恨了竟在这皇宫中行巫蛊之术，当真是无法无天。” 霁月玩笑道“这丫头说话倒是老成，这都是和谁学的。” 纯音推了霁月的脑袋，道“说正事呢。” 我道“荷女是无法无天，在宫中做这样的事，倒是冲着本宫来了。” “倒会不会是容贵人教的呢？”雀儿怀疑道。 纯音分析道“倒也不会，若是真的知晓此事暴露，便会给这个奴才扔到慎刑司闭嘴了，哪会冒这个险，不是太大意了吗。” 霁月更是担心我的身子，说“这奴才当真是可恶，伤了娘娘的凤体哪是她承担得起的，娘娘没什么大碍？” “本宫没什么的，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罢了，不过总是不能轻纵，你且派人多顶盯着荷女，太放肆了，早该处置的，不过是年下有事耽搁了，现下正是找死。” 又一日傍晚 孙公公端着绿头牌到皇上的面前，皇上瞧了一圈的牌子，问道“容贵人的绿头牌还没挂上么？” 孙公公道“容小主说是身子不适，便还没挂上。” 皇上倒是瞧了眼祥贵人的牌子，直接拿了旁边舒嫔的牌子，翻了过去，孙公公笑着退了出去，门口是周公公，周公公抬眼瞧了，说“倒是舒嫔娘娘的牌子翻的比祥贵人还多些啊。” 孙公公露着狡黠的笑容，贴在周公公的耳边说“到底舒嫔娘娘身段好，会跳舞，有趣。” 周公公指着他的鼻子，笑盈盈的倒是也没多说些什么。 隔日晨昏定省，正阑宫中，我穿着明黄色的对襟常服坐在殿上，瞧着下面的人倒是都齐了，众人一起行了大礼，我道“都起身。” 我道“倒是春日里了，虽说天气尚未暖和，到底已经开春了，众位姐妹也该打扮起来了，现下正是国泰民安之际，整的这样素净作甚么，本宫命内务府新制了一批衣裳首饰，已经按照位份分出来了，到时你们叫身边的奴才去领。” “谢皇后娘娘，臣妾感激不尽。” 我又言“最是一年春好处，太后这几日的身子好些了，也想念各位姐妹，倒是明日里都去太后宫里请安，倒是这几位新进的妹妹，还都没见过太后呢，宫中的皇子公主也都带着，给太后瞧瞧。” 德妃倒是眼前一亮，说“太后的身子终于是好了，二阿哥倒是时常想念皇祖母。” “二阿哥是德妃姐姐教导的好，当真是什么都是好的，前几日的骑射，皇上看了赞不绝口呢，倒是今年秋狝，该得个好彩头了。”舒嫔说道。 舒嫔瞧着我，倒是识趣儿的闭了嘴，我是不开心，倒面上也和善，说“皇上的阿哥嘛，当真都是好的。” 祥贵人说“太后时常说起二阿哥呢，赞不绝口呢。” 第37章 觐见太后 “臣妾见过太后，愿太后身体康健，万福金安。”我带着众位妃嫔觐见太后。 因着天气好些了，太后的脸色也好了，我与太后坐在高位，太后上下打量了坐下的妃嫔，说“本宫老了，身子也不大利索，瞧着你们一个个年轻的跟花儿一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 我坐在太后的对面，说“皇额娘说的哪里话，若是不觉得吵闹臣妾倒是要天天来呢。” 太后双手合十放于膝盖之上，说“本宫常年病痛，你们常来也是不便，便罢了。” 我指着丽贵人，道“皇额娘，丽贵人才出了月子，这便也来了。” 太后摆着手，招唤着人说“来来，带着钰希到本宫的身边来，好孩子真是辛苦了。” 丽贵人赶忙抱起四公主到太后的跟前来，太后抱在手里瞧了一眼，说“当真是可爱，本宫瞧着喜欢，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太后伸出手将四公主还给丽贵人，说“有心想多亲近一会儿，不过实在是抱不起，丽贵人倒是身子圆润了不少，你是好生养的，待身子大好之后可要为皇上继续绵延子嗣啊。” 丽贵人抱着孩子行了个小礼，答道“谢太后提点，臣妾感激不尽。” 我瞧着这坐下的众人，说“去年新入宫的嫔妃皇额娘倒是还未全都见过，今日倒是可以好好的见见，只是祥贵人瓜尔佳氏，容贵人博尔济吉特氏，菀常在菀氏上前来，让太后好好的瞧瞧你们。” 三人上到前面，行了礼，太后瞧着也开心，说道“祥贵人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常过来，容贵人是哪个，上前来瞧瞧。” 容贵人站的近了些，太后从三寸金莲再到窈窕的身姿，最后瞧着这令人称羡的脸蛋，皮肤软嫩的好像一戳就破一般，瞧着我说“是个好孩子，就是身子单薄了些，倒是要好好调养才是啊。” “是啊，容贵人既入宫以来便是七灾八难的不少，该是好好调养了才是。”我说道。 太后闻言，说“好孩子，回去。” 德妃倒是站在一旁，跟着说“要是说这自打去年选秀，一直都是容妹妹最得圣心，怎的七灾八难的不断，要不要找慧瑛馆的法师给瞧瞧，别怪臣妾说话直，若是禧宁宫哪里不利，也动动，为了容贵人好。” 我仔细的盯着德妃的神情，倒是也瞧不出什么，太后也跟着点着头，说“去瞧瞧，禧宁宫也空置好久了，找个人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德妃说的对。” “到底德妃年岁大些，知道的总是比妹妹们多，你是众嫔妃之首，倒是该好好提点各位妹妹才是啊。” “是，臣妾自当听从皇后娘娘的教诲，好好教导各位妹妹。”德妃端庄得体的回道。 午膳过后，因着马上要清明节的祭祀了，我带着霁月来了盛安宫，进门便瞧见皇上在看折子，便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倒是有些沉醉其中，抬头看见我，说“皇后怎么来了，快坐。” 而后我坐在一旁，说“皇上，要到清明节了，今年的祭祀还是要请示皇上的，倒是还是如往常在奉祀殿祭拜先祖，或是要到西陵，都是要皇上示下的。” 皇上将手边奏折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个。” 我推拒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还是不看了。” 皇上直接推到我的手里，说“这是国事，也是家事，这是十王的奏章，你看看无妨。” 我手上带着黄金镶着蓝红宝石的护甲，倒是很不方便的，我摘了去，仔细的阅读了两遍才放下，说“十王爷想要从镇守的封地回西陵祭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一字一句的说“可最近他很是不安份，醉酒常说当年传位遗诏的事，倒是有许多非分之想。” 我分析道“十王的生母乃是瓜尔佳氏分支中最为贵重的一支，先帝在时又是皇贵妃，十分的宠爱，十王倒是有这些非分之想也是难怪了。不过现下皇上已经坐稳了朝堂，也不是那么好动摇江山的，臣妾记得他的封地极偏远贫寒。” “就是因为偏远，倒是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朕听的都不是很仔细啊。” 我一边带上护甲，一边说“皇上既已经听到了，便还是有忠贞之士的，皇上若是担心，寻个由头给处置了便是。” 皇上寻思着我的话，说“要不说你们妇人常在深宫，头发长见识短呢，瓜尔佳氏盘根错节的关系，上百年的基业哪是能轻易动的。” “臣妾失言了，不过臣妾想着皇额娘也是瓜尔佳氏的一支，祥贵人又是瓜尔佳氏的另一支，臣妾愚见，倒是任何的家族上百年都有些个起起落落，瓜尔佳氏的族长也该换个人做做了。” 皇上倒是眼前一亮，站起来琢磨些什么，我转身瞧了眼霁月，霁月将食盒里的糕点端了出来，我道“这是新进的贡品六安瓜片茶做的茶点，皇上尝尝有没有滋味。” 皇上倒是没心思说这个，便又问道“祥贵人你瞧着怎么样？” 我递给了皇上一块，说“皇上的吩咐臣妾哪能不往心里去呢，倒是早就找人问过了，祥贵人瓜尔佳氏的父亲瓜尔佳大人是三品的武将，倒是在东面海上值守，善水性，倒是与皇额娘的那一支有些联系，皇额娘的族人都在江南一带，倒是熟络，所以也更亲近些。” 皇上吃着糕点点着头，倒是一时也不知道是赞赏着什么，皇上说“是啊，瓜尔佳氏一族倒是京师的更为贵重一些，你做的很好。” 我捂嘴嗤笑道“倒是臣妾替皇上办事办的好呢，还是这点心做的好呢。” 皇上也是一笑，说“都好，都好。” “皇上，后宫之人不便参与朝政，臣妾倒是来问皇上，清明节之事？” 皇上言“这三年因着朝政又怕触景生情倒是不常去西陵祭拜，朕心里甚是难过，此次清明朕便与皇后去西陵祭拜祖先，以表思亲之意，你去办。” 第38章 法师念经 “荷女姐姐，荷女姐姐？”桃源好奇的喊了几声，又上去拍了拍荷女的肩膀，说“姐姐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这是怎么了？” 荷女有些恍惚，心下恐惧与害怕袭来，拉着桃源问道“桃源，我有些东西想着有些不合规矩，现在这小主这身体，又怕给小主添麻烦，倒是想处理了，你看该怎么处理？” “我又没处理过，想来不过是晚上偷摸出去埋了，也该先毁了，不过为何姐姐现在想处理了？”桃源歪着脑袋问荷女。 荷女倒是有些丧气的说“本该一早便处理了，这不是小主的身子一直不好，身边离不了人。”转而荷女又贴近桃源的耳边说“本该烧了的，因着现下炭火去了，在宫内烧些东西倒是太引人注目了，也是拿不出屋的东西。” 桃源手上做着针线活，说“若是不合规矩的东西还是赶紧消失了好，不然被查出来可是要去慎刑司的，小主现在整日不舒坦，别再出了事，你倒是去御花园西边的慧瑛馆周遭烧了，那里整日炭火不断倒是不会叫人起疑，哎呀，小主该起了，我们赶紧去伺候。” 桃源扶着容贵人到了正阑宫中，因着倒是最后一个到的，我也已然坐在殿上，她进门便行了大礼，道“臣妾请安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舒嫔言语间尖酸的说“往常容贵人都是早早的来，怎的今日还迟了？难道是伺候皇上劳累了？” 容贵人低着头，道“臣妾精神不济，身子不大舒坦，便来迟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起来”抬手说道。 舒嫔很是直接，当场便说“来给皇后娘娘请安都能来迟，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啊。” 德妃拦着舒嫔，倒是对着我说“这真真是有违宫规的。” 瞧着众人都等着我的裁决，我本是不愿与皇上喜欢的人有冲突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得过且过算了，不过既然众位妃嫔都瞧着，又有宫规在前面放着，我也不好再袒护了，便说“按照宫规倒是该罚你三个月的月银，因着你的身子确实是不好，又得吃着药，便罚一个月以儆效尤。” 瞧着她的脸色，问道“身子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之前受凉没好利落？该病了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找了太医看过了？” 德妃瞧着我说道“可不是，绿头牌都撤下一个月了。” 容贵人道“谢娘娘的宽恕，倒是请了太医来瞧，只说可能是上次受凉，现下身体虚弱，倒是还没好全，便让养着，吃些补品食补便是了，倒是这几日比前些日子强些了。” 祥贵人是个害怕的，说“娘娘还是赶紧找了法师去瞧瞧，倒是怪吓人的。” 我皱了皱眉，道“你们莫要瞎说，请了人过去也是祈福的，莫要说些什么鬼神惹得人心里不痛快。” 我看着德妃说“德妃，倒是午后你带着人主持，本宫近日来也是不大舒服的。” 午后，德妃穿着老绿色的常服坐在轿辇上，问身边的人，说“都准备好了么？” 竹魂倒是有些阴气沉沉的，说“都好了，就等着娘娘过去了。” 德妃到时，瞧着法师倒是已经到了宫外，德妃在法师面前念了一句“莫弥陀佛”便进到禧宁宫正殿。 正值容贵人饮茶，身穿粉红色的常服倚靠在榻上，德妃带着竹魂进门，容贵人见状行礼，道“德妃娘娘安。” 德妃坐在一旁，说“得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主持禧宁宫祈福一事。妹妹不必多礼了，都是后宫中的姐妹，都是应当的。” 容贵人说“麻烦娘娘了，既是为了禧宁宫好，我的身子，真是不安啊，娘娘且说该如何办，我配合便是。” 德妃道“先是请人拿着法师整日在佛前供奉的佛经在宫内外走一圈，法师在妹妹的正殿里念经，最后再撒上佛前供奉的福水便成了。” 容贵人看着身边的荷女便说“你去拿了佛经去，可不要坏了娘娘的心思。”又看着德妃说“这是我身边最稳妥的丫头了。” 德妃便对身边的竹魂说“叫准备。”而后对着容贵人说道“荷女是妹妹的身边人，自然是得力信得过的，妹妹便在这儿坐着，瞧着他们办去便是了。” 荷女拿着佛经在禧宁宫的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身后的人提点道“宫外也是要看的。”荷女不情愿的拿着佛经出了宫。 法师念了一阵子的佛经，上前对德妃娘娘说道“老衲主持祈福一事已经结束，最后便是将福水遍撒，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容贵人也跟着点了头，德妃娘娘吩咐说“那便由法师带着人撒去。” 法师瞧着德妃娘娘，说“还请娘娘跟着老衲一起，这禧宁宫内娘娘的福泽最为深厚，也是为容小主遍布福泽啊。” 容贵人赶紧说道“我这等小事怎可劳烦娘娘走一趟。” 德妃站起身，又对着法师行了礼，说“本宫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法师便带着我去。” 容贵人也是不好再坐着了，便也是跟着，最后到了容贵人的床前，法师拿着沾着福水的柳条打湿了枕头被褥，说着“以后小主便是枕在福泽上入眠了。” 德妃瞧着枕头下头好似有东西，便伸手去拿，忽然间被吓了一跳，东西直愣愣的掉落在地，惊吓的说着“这是什么！” 竹魂低下身子将东西捡了起来，说“这乃是诅咒之物啊，娘娘小心。” 法师也是头一次见这个阵仗，低下头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德妃见事态不好，便赶紧说“此事也算是办完了，快请法师回去。” 竹魂瞧着这个布偶，越瞧越不对，便说“这上面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啊，这是有人诅咒皇后娘娘。” 德妃自己也是吓怕了，瞧着满屋子的人，说“此事甚大，还不去禀报皇后娘娘。” 荷女听见殿内有声响也是赶紧赶了回来，瞧见自己的东西便直接跌坐在地上。 第39章 令人头疼 彼时，因着午睡倒是精神好了许多，手上拿着厚厚的账本对着各宫的花销，这是最枯燥的，一直以来都是纯音伺候在侧，若是换了别的奴才，怕是一会儿便要打瞌睡，或是强撑着也是难受。 雀儿带着德妃身边的奴才进到暖阁内，纯音赶忙拦住雀儿说“你是知道规矩的，这个时候怎么来打扰。” 雀儿略微有些着急，小声说“德妃娘娘有急事禀报皇后娘娘，说是等不得，人还在禧宁宫中。” 我听着声音，手上的数目早已算不下去了，不耐烦的说“进来，倒是什么大事在这儿吵闹的，闹的人头疼。” 德妃身边的印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我家娘娘本是在禧宁宫容贵人处主持祈福一事，在泼洒福水之时竟发现容贵人枕下有诅咒娘娘的污秽之物，请娘娘定夺。” 听着这话，我的脑袋何其之大的嗡了一下，我揉着脑袋，说“那便带人到本宫正殿来问话。” 印子得了口谕便赶紧去办，身边站着的纯音，倒是好奇道“这东西本不是在荷女身上么，怎么还整到容贵人的枕下去了。” 我苦笑了一声，道“此事自从被那奴才发现了或许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了，现下倒是后宫中有人出手了，这机会找的如此之好，做的如此之妙，当真是个人才。” “此事是德妃娘娘去办的，当日发现此事的奴才又是原本在德妃娘娘那里当值的，此事或许是德妃娘娘做的局？之前内务府的事又是舒嫔娘娘身边的人通传的，真是令人摸不透啊。” 我脑中也在想着，到底此事像是谁做的，跟着分析道“德妃倒是最有机会的，不过又没有理由，这后宫中无所谓是谁得宠也不会是德妃了，况且德妃又与容贵人没过节，倒是舒嫔平日便是拈酸吃醋的，不过又不像，舒嫔是个自恃聪明的，倒是不应该会想到此时做这些，该是当场便发作了的。” 纯音又道“那会不会是其他的妃嫔做的？最近常去容贵人宫里的倒是菀常在。” “算了，这是谁做的又能如何，到底与本宫扯不上联系，她自入宫以来便独得皇上的恩宠，这后宫中看不上她的那不是大有人在，容贵人也不是个会处事的，平日里清冷，倒是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不过倒是连累了本宫又要在与皇上的感情和为皇后者的尊严间做权衡了。” 纯音扶着我下地，她道“娘娘，此乃诅咒之术，宫中之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是违反宫规即刻处死的大罪，便是按照宫规处置也是没什么的，只要留有容贵人一命，怕是皇上也会觉得娘娘您大度。” 我换了身衣裳，倒是穿着平日里最不待见的明黄色绣着牡丹花的对襟常服，冠上的点翠错落有致的彰显着皇后的气度，我坐在殿上，瞧着德妃坐在殿下的首位，容贵人则跪在地上，身边跟着的荷女也跪在其后，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待众人问安之后，德妃身边的竹魂将布偶呈到我的面前，我瞧了一眼，纯音赶忙将东西收了回去，我说“这是在禧宁宫发现的？” 德妃言“乃是在容贵人枕下发现的，因上面写着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扎着钢针，又是诅咒之事，臣妾不敢妄断，扰了娘娘，真是臣妾的过失。” “罢了，此事还是本宫作为皇后以来的第一场，你当然也是首次遇到，该来禀明本宫，你做的很对。” 我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容贵人，问道“容贵人，你可有所解释啊？” 容贵人低着头，说“臣妾没有做过，那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陷害臣妾，皇后娘娘明鉴。” 我语气出奇的威严安稳，说“本朝宫规严明，后宫之中切忌诅咒巫蛊之事，若是违反你可知是是什么处罚？” 容贵人低着头，声音清晰却是害怕的说“是要处死的。” “你知道便好了，若说不是你做的，本宫便会去彻查此事，你且也不要害怕。” 随即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通传声响，屋内众人皆起身行礼。皇上走到容贵人处倒是略定了定，又瞧着我走到了殿上，纯音是个得力的，早搬来了龙椅给皇上，皇上在我身侧牵起了我的手，说“这又是怎么了？” 众人皆起身各司其职的侍奉着，便是只有容贵人与身边的荷女还跪在地上，我与皇上几乎是并肩而坐，我回道“德妃你说。” 德妃站起身，说“因着容妹妹一个月来身子不大好，前些日子去太后处请安，太后可怜容妹妹，便说禧宁宫常年空着，找个法师去瞧瞧也是好的。皇后娘娘体恤容妹妹，便今日找了慧瑛馆的法师过去，因着皇后娘娘身子不大爽利便由臣妾主持，在最后撒福水的时候，在容妹妹的枕下发现了有违宫规的诅咒之事。” 德妃说完，我打发了她坐下“德妃，你先坐下。” 皇上倒是对殿下的容贵人说“容贵人你先起来，身子不好便也不好长跪。” 容贵人自是不敢起身，我说“你既说你是冤枉的，便先起来。” 皇上又转头问我“皇后的身子不大爽利，这是怎么了？可找太医瞧过了？” 我笑着对皇上说“太医瞧过了，倒也没什么问题，我便是没来由的身子四处酸痛，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别忧心。” 皇上这才问道“是什么有违宫规的诅咒之事？” 我对皇上说道“是在容贵人的枕下发现一布偶，上面扎满了钢针，像是诅咒之物，不过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倒是臣妾的诞辰。”我转过身从纯音的手里拿过此物，递给了皇上。 皇上细看之间，只见这手艺倒是粗糙的，用的料子却是好的，上面写着的也却是皇后的诞辰，身上的钢针有五六只之多，看着也是皱眉，便从眼前拿走了，我接过，也是不愿意瞧见这个污秽之物的，刚忙递给了纯音。 皇上问道“容贵人，此物在你的枕下发现，你怎么说？” 第40章 皇上审讯 容贵人拖着本就不舒服的身子，含泪抬头悲戚的瞧着皇上，说“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被冤枉的，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皇上瞧着容贵人的身子也是不忍，皱着眉关切的问道“怎么脸色这样的苍白，可是找了太医瞧了？” 容贵人眼睛里含着泪水，说“臣妾一早便找了太医瞧过了，说没什么大事，该好好补补的。” 皇上点着头，转而说“你既然说不是你，那便彻查，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可有人这样的大胆，敢诅咒皇后，找到此人自当处死，以儆效尤才是。” 纯音在一旁说道“皇上，这布偶的料子瞧着倒是好的，该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了的，是否要找内务府的存档来查。” “找”皇上一声令下。 内务府的人倒是立即便拿着账簿赶来，瞧着料子翻着账册，说“这料子该是前年西南一带进贡的珍品，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 纯音倒是有些记不得了，又端详了一阵，说“奴才瞧着该是选秀那年小主进宫时，皇后娘娘赏出去的东西。” 纯音赶忙交代了身后的雀儿去找单子，雀儿也是个得力的，不过一时半刻便跑着给送了过来，递到我手上，我定睛一看，把东西呈给皇上，说“这乃是去年妃嫔进宫之时，我赏给容贵人的料子。” 荷女听到这儿也是当真怕了，手止不住的颤抖，只能放到身后略做掩盖，本是不知道皇后的生辰的，就想着用皇后御赐之物也好，便当作是皇后了，后得的皇后娘娘的生辰，早知便不会用自己宫中的东西了。 皇上也仔细瞧了单子，说“那便是禧宁宫的人了，查，继续给朕查，这字迹该是那人写的，禧宁宫的上下都要写皇后的诞辰，都抓来写。” 我瞧着皇上也真是动气了，我抚慰道“皇上莫要生气，这诅咒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臣妾到底身子也没什么的，此人有违宫规，抓出来处死便罢了，哪里值得皇上动怒。” “皇后好性子，时常的容下你们，倒是叫你们一个个的敢诅咒主子去了，这后宫哪里还有法度可言！查，查出此人倒是处以蒸刑以儆效尤。” 雀儿打发了奴才将茶水奉上，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办事是个老成的，倒是不过一时半刻就将一摞摞的证物呈了上来，对皇上说“禧宁宫中当差的奴才大多不会写字，会的这些都在这儿了。” 德妃倒是瞧着布偶上的样式，说“这手笔，倒是不常见，也说不出什么。” 我与德妃想看一眼，德妃又拿来了容贵人的字迹端详着，德妃走到我的身边，说“皇后娘娘，瞧瞧是不是很像。” 这一笔一划之间倒是有些相像，我蹙眉的言“拿去给容贵人自己看。” 德妃递到容贵人的面前，容贵人仔细瞧了字迹，瞬间便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径直跪了下去，眼泪也是夺眶而出的说“求皇上降罪，是臣妾，是臣妾做的，臣妾有罪。” 此时我便懂了，容贵人拼尽一己之力也要护住荷女的，我略微有些动气，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这容贵人到底是个糊涂东西，皇上刚看了几个，听见声音，恨恨地说“容贵人，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这可不是轻易该揽在身上的。” 荷女此时也是颤抖，心下想着皇上到底是喜欢小主的，该不会轻易的处置小主的，不过是像之前幽闭一阵子也就罢了。 容贵人在殿下狠狠的磕着头，脸上的眼泪一直的向下掉落，倒是额头都已经磕破了，皇上也是痛心疾首，方才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看着皇后的容颜，这是朕的发妻啊，到底作为皇上宫规法度不可废，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手上的自己纸张被捏的褶皱不堪，痛心疾首之下，说“容贵人不尊皇后，罔顾宫规法纪，即刻打入冷宫，待秋后处死，尸体送还科尔沁，代罪之身不配留在皇宫之中。” 容贵人傻了瘫坐在地上，荷女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待奴才上前来抓人，荷女一路爬到皇上的脚下，心如死寂一般的，哭喊求饶说“是奴才，都是奴才，是奴才恨死皇后了，奴才做的这个布偶，本是想泄恨，却成了诅咒，是奴才，求皇上处置奴才，和我家小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家小主不知道的啊。” 容贵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想着荷女不该如此啊，她心痛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绝望之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狠狠的咬着牙，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或许皇上便是她在他乡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我看着也是不忍，只能别过头去，德妃倒是气定神闲的说着“若不是容贵人也有参与，怎么会东西在容贵人的床上，还承认是自己做的。” 皇上的目光冷冽，瞧的德妃再不敢多说话，皇上低头问道“你说是你做的，倒是有什么凭证没有，又为何要放在你家小主的床上？” 我是有气的，倒是疼惜这主仆之间的一点点的真情在，便不再多说话了，身边的福公公是知道皇上的心思的，赶忙说“这荷女尚未做字迹，可是叫写？” “写”皇上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荷女瞧着自家小主眼泪也是不停的落下，心中自是想着不能再陪伴小主了，一张纸被拿走，当真是再无生的可能，容贵人倒在地上不成样子，我对纯音说“给容贵人扶起来。” 荷女绝望的瞧着容贵人，想着能在死前再多瞧一眼自家的小主，容贵人只是握着心口流泪，一直不断地摇着头，皇上瞧着字体字迹，将东西给到我的手上，说“你是后宫之主，你处置，只一条后宫不可涨不尊不敬的风气。”皇上说罢，便失望的转身离开了。 我将这张纸落在了地上，站起身说“证据确凿，荷女，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荷女看着自家小主，说道“奴才自知有罪，我家小主不曾参与，希望皇后娘娘不要责罚我家小主，再有便是此物一直藏于奴才的枕头下面，倒是为何会出现在小主的枕下，奴才觉得有人栽赃，倒是叫那人跟着奴才一同去了才好，奴才便也能闭上眼了。” 第41章 有孕之喜 “你说这话本宫自会去查，再瞧一眼你家小主，便去。”我冷冷的说道。 荷女转头扑向容贵人，倒是格外惋惜的用手抹了抹容贵人的眼泪，装作镇定的说“小主，别害怕，以后在，在这深宫中便是只有小主一个了，小主要格外的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宫里到处都是恶狼，小主一个，奴才真怕，真怕。”荷女想到此处又难过的哽咽说不出话来。 容贵人用手帕擦拭着荷女的泪水，心痛的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的摇头，最后强撑着挤出几个字，道“你太傻，何必。” 荷女疯狂的摇着头，说着“不是的，不是的，都是荷女常给小主惹事，荷女去了，小主要谨慎小心，宫里的虎狼小主要自己小心了，要保重自己，有皇上的恩宠小主能好过些，荷女，荷女是不能和小主走到最后了。” 容贵人倒是直接爬到我的脚下，拽着我的衣角，声泪俱下的说“求皇后娘娘饶荷女一命，她只是过于顽劣，不是有心的，求皇后娘娘了，臣妾无以为报，皇后娘娘。” 我嫌恶的低下头，也是脑她是非不分，无视宫规，说道“不是本宫非要了她的性命，是宫规要了她的命，不过看在你与荷女主仆情深的份上，本宫会给她个痛快。” 言罢，容贵人昏死过去。 荷女赶紧扑了上来，抱着容贵人，喊着“小主，小主，你没事儿，小主你快醒醒。” 我也赶紧说道“还都看什么呢，赶紧叫太医啊。” 我吩咐了人将容贵人暂且安置在正阑宫的西偏殿，因着是纯音过去叫的太医，来的是我常用的王太医，为人老矣，我坐在西偏殿里说“赶紧去看看容贵人。” 王太医拿着药箱，急匆匆的赶了过去，闭着眼睛把了脉，起身到我的面前，说“恭喜皇后娘娘，容贵人有喜一个月余了。” 我惊讶的看着太医，敬重的问道“可当真么？容贵人这阵子身体都不大好，王太医是否要再看看？” 王太医又行了礼，道“臣行医数十载，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若是其他太医看不出也实属正常，女子有孕初期是很难发现的。” 我头疼的说道“王太医乃是妇科圣手了，定是不会错的，胎像如何？” “贵人情绪起伏过大，胎像有些不稳，不过好在好好养着，不会有大碍。” “那便好，便好，还是劳烦王太医给开几副安胎药，这是皇上期待的孩子该保得万无一失的。”我拍了拍纯音，让跟着去了。 坐在我身边一直未说话，还有德妃，我便说“德妃，都这个时辰了，你且先回。” 德妃起身，道“瞧瞧容贵人当真是好福气，一下子便解了燃眉之急。” 我到底是因着荷女的事，心中不痛快，眼神中略带着些凌厉的瞧着德妃，话里带着阴阳的说“皇上如此抬举容贵人，若是一朝得子，皇上指不定多喜欢呢，今日之事本宫会好好打算的，你且回去，可要盯着二阿哥成才啊。” 瞧着容贵人尚未苏醒，我闭上了眼睛，纯银来到我的身侧，说“荷女，娘娘想如何处置？” 我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借着冷风清醒，我说“她若是不死，本宫的尊严何在。”我又唤来了魏公公，在他的耳边说“荷女你且拉去处置了，偷偷的拉出宫埋了，做事当心些。” 转头对身边的纯音说“等容贵人好些了给挪回禧宁宫，在本宫的宫里算什么样子，对外便说本宫念容贵人有孕，不忍杀生，便开恩送回母家去了。” 容贵人在禧宁宫很晚才醒，迷蒙间醒来忽的坐了起来，床尾守着的桃源见状，赶忙上前来说“谢天谢地，小主可算是醒了，快，快把安胎药拿来。” 容贵人使劲儿的抓住桃源的衣襟，激动的说着“荷女，荷女怎么样了，在哪儿，她在哪儿！” 桃源赶紧安抚着容贵人，说“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不想小主孕期过于悲伤，没有处死荷女姐姐，而是送回小主您的母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走了，走了也好，去哪里都比在这宫里来的好，好啊，好啊。” 桃源见小主疯魔一般，上前抱住容贵人，说“小主现在有了身孕，可是要保重身子啊，现在小主可不是一个人了。” “什么，我有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容贵人抚着自己的肚子，惊讶的问着桃源。 桃源跪在地上，说“都怪奴才不注意，小主怀了身孕也不知，方才太医诊出小主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容贵人抚摸着肚子，留着眼泪，心中已满是心酸，低声说着“我一直盼着这个孩子，想着能与皇上在这皇宫中还有另一种寄托，一直盼啊盼啊，终于是来了，却不曾想荷女走了。” 外面将安胎药端了过来，桃源接过将那奴才打发了出去，说道“荷女姐姐不该行诅咒之事，前两天还听着荷女姐姐说，要偷摸毁了的，不知怎的倒是出现在小主的床上了，都是奴才的过失，还请小主恕罪。” 容贵人默默的流着眼泪，闭着眼睛咬着牙说“倒是这宫中有人看不惯我，便想着变着法的整死我，你们哪里防的过来，你起来，以后多注意着些便罢了。” 桃源走道容贵人的身前，将安胎药喂给容贵人，容贵人此时仿若是惊弓之鸟一般，更是不敢喝，桃源说“小主，这是奴才看着抓的药，又是信得过的奴才看着熬的，小主不要怕，太医说小主有孕初期，情绪波动太大，倒是有些胎像不稳呢，小主该好好的喝着安胎药，到时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才是。” 容贵人倒是信任桃源，一口一口的喝了，桃源又说“知道小主想念母族亲人，宫中小主有孕八个月后，小主的额娘都是可以进宫陪着的，到时候小主也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小主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啊。” 第42章 互诉衷肠 福公公当值，迎着笑脸进到御书房，看着愁容满怀的皇上，说“皇上大喜，皇后身边的人来报，容小主已有一月余的身孕了。” 皇上脸色逐渐转好，露出了笑容，说“今晚，朕去看看她。”福公公刚应承，皇上转头说“今晚去皇后那。”福公公已经是宫里的人精了，也跟着点了点头。 因着今天累了一天了，晚膳后却开始精神不济起来，只能歪在床上抓着精致小福包玩来玩去，想着过一阵儿便睡了。 宫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响，屋内的雀儿拿了一件外衣披在我的肩膀上，皇上进门我便已经到门口迎接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伸手将我扶起，瞧着我贴身穿着寝衣，便说“皇后这么早便要睡了？可是身子不爽？朕倒是时常不来了，忽略遥儿了。” 我起身道“今天的事多，倒是闹的人不舒坦了，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大事么？” “怎么，朕过来便一定是有什么事么，朕倒是想遥儿了。” 我听着他说话，倒是没有了之前在王府时的爽朗，不过这话里的甜蜜还是有的，我坐在榻上，皇上说着“朕听闻容贵人有了身孕，她的身子一直不好，你倒是要好好照顾啊。” “皇上的孩子便是臣妾的孩子，作为皇后臣妾自当关怀，皇上放心。”我的眼神逐渐冰冷，说着的都是为臣之话，瞧着原本恩爱的夫君，现下倒是为着旁人来自己这边，当真是心凉。 皇上或许是听出我语气间的失望，伸手将我身上的衣裳拢了拢，说“在府里你便是个极好的福晋，在宫里也是为人尊重的皇后，朕一直都相信你会做好这一切的，赫舍里氏的女儿嘛。” 我挤出了笑容，说“臣妾作为赫舍里氏的嫡女，自然不会为家族蒙羞，做任何事都会为了皇上，为了乾朝。容贵人虽说常对臣妾不敬，不过倒大都是她身边奴才的不是，臣妾已经处置了荷女，对外只说将荷女送回了母家，以宽慰容贵人，为保皇嗣，这些都没什么的。” 皇上瞧着我认真的说着这一字一句，待我说完，他道“倒是现下连朕的发妻都怪朕宠幸容贵人了。” 我略有些惆怅，眼中含泪，强忍着不落下泪来，说“臣妾是皇上的发妻，也同样是个女人，皇上身边一直有宠爱的嫔妃，却从未这般宠幸过一个妃嫔，臣妾当然也想皇上的心在臣妾身上了，便常缅怀在王府的日子，倒也算是最快乐的时光了。” 皇上瞧着我，倒是也感念过去的时光，拍着我的手说“朕还是王爷之时，不曾有这些朝政，倒是时常与你在廊下说话，一再为朕弹上一曲，当真是绝妙，还有你初次有孕之时，为朕生下嫡子，当真是美事。” “那时臣妾便爱瞧着时辰等皇上回府，皇上回来便到臣妾的园子里，瞧瞧长临。” “是啦，过去的日子是美好，现下成了皇上，当真有许多的不得已，容贵人是朕真心喜欢的女人，你啊，朕也时常疼惜想念，咱们的情分到底不同，倒是因为你是朕的皇后，朕反而放心，你心软宽厚。”皇上感慨又信任的对我做出了肯定。 我道“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的情分，容贵人的孩子本宫会好好帮衬的，原本想找了王太医照看的，王太医却也实在是年老，前些日子倒是推荐了他的徒弟景舟，臣妾分派去看顾阿哥所了，用着倒是很得力，现下容贵人的身子弱，又是头胎便派去照料容贵人的身子了。” 皇上点着头“王太医的徒弟，想必是不会差的，皇后这样细心，朕很是欣慰，皇后就是皇后，不容妃嫔放肆，便是再有不尊敬皇后的事你便只管发落了便是，倒是不能叫她们无法无天了去，容贵人若是有不尊敬的，你也罚了便是。” “臣妾谢过皇上。” 皇上伸手将我扶起，说“别动不动就跪，倒是在王府也不曾如此。” 次日清晨，霁月伺候我起床，我穿着明黄的寝衣坐在梳妆镜前，眼神中略带着些许的困意，霁月在一旁道“娘娘这样的没精神，要不要奴才告知各宫小主今日不用请安了，倒是娘娘再睡一会儿。” 我揉着太阳穴，道“是昨天与皇上说话，说的晚了，不用了，容贵人这样好的喜事，怎么能不告诉她们，也让她们都警醒着些。” 雀儿来到寝殿中，行了礼，小声说道“娘娘，容贵人在殿外请安。” 我微微的转头“哦？怎么这么早，叫进来。” 我依旧在早起上妆，来人穿着粉白色的常服，上面点点的金丝荡漾着倒是好看，跪在地上，说“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我说“快起来，你现如今有孕在身，无需这样多礼了。”霁月是个会做事的，上前将容贵人扶了起来。 我转过去说“请安无需来的这样早，倒是去正殿等着便是了，这么早来倒是有何事？” 霁月招呼了奴才将软垫的凳子呈了上来，身后跟着的桃源伺候容贵人坐下，容贵人说“倒是臣妾对不住皇后娘娘，臣妾深感自责，也想替荷女谢过皇后娘娘。” 我安慰道“都是荷女的祸事，倒是不干你的事，你也无需自责，荷女的事是为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无需谢本宫。” 容贵人倒是个性情的人，说“臣妾铭感于心，皇后娘娘慈悲，乃是后宫众姐妹之幸。” 霁月倒是伺候着簪花，我歪着脑袋说“你知道便好了，本宫倒是疼你的，不过后宫中的其他人倒是不一定，本该在荷女枕下的东西倒是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枕下，你倒是该好好考虑的，不过现下倒是要好好看顾好孩子才是，这才是未来的依靠。” 容贵人倒是深深的沉浸在失去荷女的悲痛中，却是被皇后娘娘提起此事，倒是颇为蹊跷，进言道“倒是后宫中有人要害臣妾，皇后娘娘要替臣妾做主。” 第43章 各怀鬼胎 我站起身，由着霁月以及两个奴才伺候我穿衣，我对容贵人说“本宫倒是想为你做主，倒是也是无从查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你都没有证据，此事也只能作罢了，你且回去好好的瞧着，若是真有违反宫规之人，本宫定是要严查的。” 我将常服穿戴好，对容贵人说“你和本宫一起出去。” 待到了正殿，我瞧着人都来了，我满面的笑意，说“不知德妃有没有和你们说，容贵人有喜了，这可是宫中的喜事啊。” 众位妃嫔又起身恭贺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容贵人。” “年前丽贵人才诞育了四公主，现下容贵人也有了身孕了，倒是吉兆啊，不过九月姐妹们又要给容贵人道贺了。” 德妃对容贵人说道“容妹妹真是好福气，不声不响的就怀上了身孕。” 舒嫔倒是头次听说，惊讶的问道“不是说前段时间月信都来了么？怎么还能有身孕，怕不是什么误诊，倒是该多找些太医来瞧。” 德妃赶忙说道“舒嫔妹妹可别这么说，这可是找了王太医来瞧的，谁又有太医院翘楚王太医在妇科上更得力的呢。” 舒嫔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容贵人，咬着牙说“那是好福气了。” 容贵人说道“前段时间却是有月信的感觉，不过倒是没来，想着是因为身上病痛的缘故所以推迟了，不曾想却是有喜了。” 雅贵人倒是坐在容贵人的对面，抓着舒嫔，挑着眼睛说“不知是个多俊的阿哥呢。” 容贵人摸着肚子，温婉的说“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我倒是都喜欢。” “傻妹妹，你不知道，倒是阿哥才是终身的依靠，公主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舒嫔跟着说着。 这话一出口，倒是丽贵人的脸色不好看了，我慌忙打住底下人的说话，道“皇上喜欢你，不拘是阿哥还是公主，皇上都喜欢，你且好好养着便是了。” 丽贵人也跟着说“倒是有没有想吃的，酸的还是辣的，可有？”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周身乏累，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倒也奇怪。”容贵人说。 德妃也跟着说着“本宫有二阿哥的时候倒也是没什么喜欢吃的，便是害喜的严重，现下容妹妹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见容妹妹有福气。” “得了”我坐在殿上说着“倒是众嫔妃便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我只警醒各位一句，这后宫的孩子向来不好活，本宫倒是和你们这么说，别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若是让本宫发现，定是要按照宫规严办的，这孩子皇上极为看重，别到时候既保不住自己，再连累了母家才好。” “是，谨听皇后娘娘教诲。”众嫔妃行礼道。 “罢了，本宫乏了，你们坐在这儿说话。”随即，我便离开了。 见皇后娘娘走了，菀常在尚且敢说些话了，在一旁抓着容贵人的手，小声的说“真是恭喜姐姐了，这样大的喜事，妹妹真替姐姐高兴。”又瞧见平日里陪着的都是荷女，今天人倒是不在身边，问道“怎么今天荷女没跟在姐姐身边呢？” 容贵人的脸色略微有些异常，丽贵人瞧着也是奇怪，倒是舒嫔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那定是犯了什么死罪了，昨天的声音闹的大着呢，德妃姐姐，你倒是说说？” 德妃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何须多说，舒嫔妹妹切勿打听了。” 舒嫔瞧了眼雅贵人，雅贵人说“德妃姐姐倒是说说啊，妹妹们也都好奇不是，难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责令不许外传的秘事？” “倒也不是，容妹妹，你看？”德妃问。 容贵人自己说道“荷女发了宫规，被皇后娘娘送还母家了，便没来。” “呦，皇后娘娘多好的性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舒嫔感慨道，好奇的紧。 祥贵人心下倒是凭白出了一股子难过，也说不上话，便起身行了礼，道“各位姐姐，妹妹想先回了，倒是宫中还有事。” 德妃开口说“去，你今天话倒是少。” 祥贵人转头出了正阑宫，走在红墙绿瓦间，祥贵人略有些沮丧的说“容贵人有了身孕，我们是一块进宫的，倒是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孕。” 烟忆跟着说“小主也会有的，倒是也不必着急，容贵人到底比小主先得宠。” 祥贵人倒是也认同，一边走一边说“你没听皇后娘娘说，这是皇上喜欢期盼的孩子，到时候容贵人倒是更得宠了，原本皇上便不常来我这，倒是更没机会了。” 烟忆跟着祥贵人走到翠恩门，拐进翠恩宫，烟忆在身后说“容贵人到底有孕侍奉不便，小主这不是更有机会了。” 祥贵人皱着眉头，说“倒是除了容贵人，还是舒嫔更得宠些，不过最近皇上常常召见我，也确实是有希望了不少。” “听闻，舒嫔娘娘会跳舞，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皇上常召见？”烟忆试着问道。 祥贵人愤愤的坐在桌边，说“难道要我做这些争宠，当真是没脸。” 德妃倒是瞧着没什么意思了便说散了，舒嫔面色不佳倒是明显，雅贵人跟在身后，听着舒嫔说道“不是说雪地里受了凉，怎么突然间便有了身孕，当真是好福气。” 雅贵人当然是知道舒嫔的事，便跟着劝慰道“既然容贵人受凉能有身孕，倒是舒嫔姐姐也可以。” 舒嫔忽然站住，回过头瞧着雅贵人，雅贵人尴尬的抬头望着舒嫔，说“不是么？” 舒嫔负气的快走，倒是雅贵人说“姐姐身边的人难道没和姐姐说昨天在禧宁宫发生了什么？” 舒嫔倒是又忽然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问着“难道你们都派了人去窥探容贵人？”雅贵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瘪了瘪嘴，而后挤出“那倒不是，听着像是有事，妹妹派人去前后打听的，倒也不真切。” 雅贵人回头瞧了言茉香，正是茉香也不曾想到。舒嫔也恨自己没想到，说“我倒是将宫中不得力的给送了过去，自然不知。” 雅贵人道“容贵人身边的荷女制了布偶诅咒皇后娘娘呢，倒是德妃娘娘昨日带着慧瑛馆的法师瞧见了。” 舒嫔惊讶的回过头，此时倒是被雅贵人预判到了，及时的跟在后面停住了脚。舒嫔道“怪不得，倒是容贵人跟着皇后娘娘一同过来的。” 第44章 皇上关怀 “姐姐，瞧瞧这些好东西可是妹妹见都不曾见过的，可以看出是皇上极其喜欢姐姐的。”菀常在站在成堆的好东西面前，手上抚摸着极其舒适的面料，看着正阳绿的翡翠镯子，连连称好。 容贵人坐在榻上，手上已经开始绣着绣品了，笑着看着菀常在说“菀妹妹说什么笑话，皇上也同样喜欢着众位姐妹。” 菀常在坐到容贵人的身边，瞧着容贵人手上的兰花，说“姐姐怎么绣姑娘家的东西，倒是该绣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给小阿哥用做虎头帽才好。” 容贵人言“便是想到什么便绣什么了，现下才一个多月，哪里就知道是阿哥还是公主了呢。” 菀常在倒是将窗子推开，瞧着外面的天气甚好，明媚的阳光撒进屋内，照的人都暖洋洋的呢，说“姐姐这里真是好，看什么都是好的，阳光也是这般的明亮暖和，若是能做姐姐宫里的人该多好。” 容贵人放下手上的绣品，问道“妹妹的笙岚宫不好么，怎么想往这边来，我倒是觉得这里不吉祥的很，都是事端。” 落雨在菀常在身后陪着，倒是忍不住说出了声“或许不是地方不好，兴许是人在作怪也未可知。” 容贵人听着这话，倒想起皇后娘娘曾说过的，忽而抬起头瞧着落雨，也是头一次注意菀常在身后的奴才，这奴才长的是极其艳丽的，身姿更是魅惑的紧，一颦一笑倒是也极具风情，瞧着倒是不比后宫的妃嫔差，在容贵人的眼神下，菀常在赶紧训斥说“在姐姐面前说什么胡话，倒是快给姐姐赔礼。” 落雨立即跪了下去，低着头道“求容贵人饶了奴才，都是奴才言语失当，请贵人饶了奴才。” 容贵人略有所思的，菀常在跟着劝和道“姐姐莫要生气，落雨这奴才是个不妥当的，倒是叫妹妹回宫里狠狠的处置，姐姐莫要生气才好，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小阿哥。” 容贵人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落雨眼睛毒，倒是妹妹有这个贴心的奴才在妹妹身边是妹妹的福气。” 菀常在仿佛有些不明白的，在容贵人的身旁问道“难道姐姐认为身边有人要害姐姐？”说完话，自己也仿佛知道自己言语失当，捂住嘴，二人都不再说了。 二人又做了会儿绣活，外面的小周公公走了进来，抬眼瞧了眼菀常在，说“禀报小主，皇上身边的公公来说，皇上来禧宁宫用午膳，让小主准备着。” 容贵人点着头，小周公公又瞧了菀常在退出去了，菀常在也是懂事儿的，站起身将手上的东西给到落雨，说“妹妹宫中还有事，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不打扰姐姐了。” 容贵人对身后的桃源说“把那个拿来。” 桃源端着一对上好的冰波翡翠玉镯到手里，容贵人说“妹妹，这对镯子我瞧着非常合妹妹的气质，便拿回去戴。” 菀常在赶忙推拒道“不不不，妹妹哪能收姐姐这样贵重的镯子，妹妹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为着这个。” 容贵人将菀常在拉到自己的跟前，取出这个镯子戴到她的手腕，贴心的说“姐姐也是经历过皇上的冷落的，知道这宫中的奴才都是些什么样子，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还在姐姐难过的时候送东西过来，姐姐都知道，也该是我们互相扶持的时候了，这些都是小礼，日后还有我们的好呢。” 菀常在还想着拒绝，身后的落雨劝道“小主就收了，若是不收容贵人的心里也不好受的，为着容贵人也该收下。” “是啊，妹妹收着，姐姐心里也该好过些。” 菀常在迎着午后的阳光往笙岚宫回，在阳光下瞧着这对镯子的通透与流光溢彩，一时间竟迷醉了，拽着落雨说“姐姐真是好，这样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落雨瞧着也是好，不过常在宫中侍奉，倒是更懂些人情世故，说“小主刚才提及要搬到禧宁宫的事，容贵人可是没答应，这些说得好是姐妹情深，不好便是小恩小惠，容贵人到底和小主隔着心呢。” 菀常在将手从头上放了下来，说“到底是我贪心了，不该贸然这样说，姐姐还以为我要抢夺姐姐的恩宠，不过是想着她得宠做了她宫里的人能好过些。” 落雨说“小主难道没想过，现下容贵人有了身孕，倒是这宫中的众矢之的？笙岚宫便是再不好，小主只是个无宠的常在，倒也没人会理会的，何必在这个时候过去，小心享不了这个福啊。” “那我们回宫，虽说清冷，到底安静。” 容贵人坐在榻上，说“都下去，准备一下，皇上午膳过来。” 众人都退了出去，倒是容贵人喊住了桃源，说“桃源，你留下伺候茶水。” 桃源拿起容贵人矮桌上的茶盏，容贵人抓住她的手，说“你且陪我说说话。” 容贵人问道“荷女的事儿你清楚么，你们住在一间房内。” 桃源摇了摇头，想起之前的蛛丝马迹，说“像是自从小主幽闭开始，荷女姐姐便常绣点东西，床面也不让人碰了，便是出事之前荷女姐姐倒是同奴才说，要处理些不合规矩的东西，说什么早该处理了的，因着小主那阵子身子不好，便耽搁了，之后便是被发现了，但是真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小主的枕下，当真是奇怪了。” 容贵人的眼角又渗出了泪水，不过倒是静静的流着泪，桃源赶紧拿出手绢上来擦拭，说“小主别哭，都是奴才的不是又惹得小主伤心了。” 容贵人闭着眼睛分析道“若是当初就开始做这些东西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爆出，那又是怎么被人知道的，是那日偷窃？” 桃源也恍然大悟一般，说“荷女姐姐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可偷窃的，怕是荷女怕那奴才瞧见了，要灭口。” “或许就是这奴才瞧见了，才将此事说出去的，招来了大祸，荷女该是和我说的啊，我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此事，荷女傻啊，我是会拼了命护着她的啊。” 桃源道“小主一直深受皇恩，禧宁宫早已成了众矢之的了，之前换了一拨奴才，想来若是别的小主将眼线安插进来了也未可知啊。” 第45章 处置奴才 “那怎么办，倒是被谁害了都不知道。”容贵人略有些无力的说。 桃源更是越想越害怕的，说“现下小主有孕，若是宫中竟是别的宫里的眼线，倒是可怎么办，奴才虽说是贴身伺候，到底顾不过来啊。” 容贵人瞧着窗外照进的阳光，说“我到时再向皇上进言，为着孩子我定会拼了命保护的，你且多替我看着，便是之前那个粗使的奴才留不得了，晚些你便处置到慎刑司去，说是手脚不干净。”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上风风火火的赶到，进门便急着见容贵人，容贵人迎着皇上，跪下说“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伸手将容贵人扶起，说“你有了身孕，不要动不动便跪。” “皇后娘娘也是如此说的。”容贵人起身说道。 皇上牵着容贵人到了榻上，又拿着垫子放到身后，说“皇后是个贤能的，都这么说了你便不必跪了，倒是好好养着胎才是，你的身子是一直不大好的，朕很是担心。” 容贵人抓着皇上的手到自己的肚子上，虽说还是平的，倒是皇上也跟着有所触动，容贵人说“臣妾的肚子里真是有一个小娃娃呢，虽说才一个多月，倒是臣妾有感觉呢。” 皇上扬起了嘴角，手上盘着珠串是，说“蕊儿可不是真有了朕的孩子，这是朕期待的皇子。” “皇子，皇上难道觉得公主不好么？”容贵人撅着小嘴，娇艳欲滴的说着。 皇上当真是喜欢惨了这个女子，捏了她的小鼻子，说“好，公主也好，你与朕的孩子不知是个多俊的公主呢。” 桃源将茶水端了上来，容贵人接过递给皇上，说“臣妾瞧着钰和和钰希都生的漂亮，便可知臣妾能生出多漂亮的孩子。” “你也生的好看，自然这个孩子更好看了，身子怎么样？” “臣妾的身子倒是还好，景太医很是能干，照顾的胎像甚稳，真是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安排，比之前那些个庸医好多了。” 皇上想来，有这么个贤惠的皇后，甚是满意，说“那便好好养着，皇后对你很是照顾，待孩子平安产下，倒是要常去侍奉皇后。”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照顾，一早便前去谢恩了。” 桃源在一旁说“皇上，小主，午膳备好了。” 容贵人与皇上坐在桌边用膳，皇上瞧着膳食，说“怎么，御膳房没将你的膳食换上滋补的饭菜么？” 容贵人将鼎湖上素夹以了些给皇上，说“御膳房已经准备了，倒是臣妾想着皇上喜欢吃的，便没让呈上来。” 皇上点着头，说“倒是你懂事，不过朕也想着你的身子，倒是不必按照朕喜欢的菜式来。” 容贵人用勺子盛了些梅花白玉，说“都说有孕喜欢吃酸的，辣的，臣妾倒是都没什么胃口，最喜这豆腐，闻着荤腥倒是恶心的很。” “你是初次有孕，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该有个人在旁指点才是。” 容贵人眼前一亮，跟着说道“是了，是了，臣妾倒是什么也不懂的，身边的奴才都是年轻不知事的，若是皇上真的疼惜臣妾，倒是给臣妾换些奴才，臣妾也放心了。” 皇上细细的琢磨了，而后倒是将心下的迟疑说了出来，道“你宫里的这波奴才都是皇后新挑的，若是再换倒是让后宫里的其他妃嫔觉得你爱生事，不会调教了，朕找个宫里的老嬷嬷过来便罢了。” 容贵人撒娇道“皇上，倒是都给臣妾挑些好的么，臣妾和皇上都放心，皇上疼惜一下臣妾好么，臣妾年幼什么也不懂，倒是心里怕怕的。” 皇上也是经不住她的娇气，放下了筷子，说“罢了罢了，朕倒是再给你个恩典，你且不要闹了，倒是让你在后宫中不好过了，你且去找皇后，说是朕允准了便是。” 容贵人笑吟吟的伺候着皇上用膳，膳后，皇上倒是不曾着急回御书房，在窗边吹着风，容贵人瞧着也是怪了，便说“皇上今天不回御书房看折子么？” “朕想陪着你，晚些回去再看。” 容贵人坐在皇上的身旁，揉着皇上的太阳穴，说“那臣妾伺候皇上午睡可好？” 皇上扯着容贵人的手“你陪着朕便好。” 因着春风乍暖，阳光甚好，皇上躺在榻上瞧着书，容贵人在皇上的身边绣着荷包，倒是一时间眼睛酸乏了，容贵人拿着桌面上的糕点，递给皇上，说“皇上用些糕点，这是特意为皇上做的。” 因着皇上心情大好，倒是中午吃的不少，现下是一点也吃不进了，看着容贵人这期待的眼神，到底抿了一口到嘴里，容贵人递上了茶水，皇上又顺了顺。 外面值守的福公公走了进来，瞧着皇上尚未午睡，说“德妃娘娘过来了，说是要给小主送有孕之喜的贺礼。” 容贵人瞧着皇上的答复，自己倒是不敢说些什么，皇上说“叫进来。” 德妃刚一进屋，瞧见皇上便跪下请安道“皇上万安”皇上叫了起来，德妃见容贵人也在见礼，赶紧双手将其扶起，说“容妹妹有了身孕，便不要这样客气了，快起来。” 皇上坐了起来，德妃坐在了四方香桌旁，说“皇上，为着妹妹的有孕之喜，臣妾特地从库房中挑出了许多当年皇上为着臣妾怀二阿哥赏赐之物，想着臣妾到底生了个阿哥，送给了容妹妹，也是接了臣妾的福气，便送过来了。” 皇上说“是啊，百姓间都说要接好孕，是德妃有心了。” 德妃摸着带来的布料，说“虽说这些料子已经不是时新的花样了，到底这些料子异常的柔软，给小阿哥用是再好不过的了，怀着孕倒是香料不该轻易触碰的，鲜花便是不好戴着冠上了，这些绒花轻而飘逸，戴上倒是好看又舒适。” 容贵人坐在皇上的身边，说“谢过德妃娘娘了。” “容妹妹初次有孕，姐姐想来也该是不知所措的，倒是姐姐也曾诞育过子嗣，总想着来给妹妹说说，容妹妹可是不要嫌姐姐烦啊。” 第46章 太后提点 巳时刚到，容贵人便已经等在了太后的殿门口，我与殿内的太后听闻，太后忙训斥身边的人说“容贵人都怀了身孕，还叫在外面等着作甚么，当真是老糊涂了。” 屋内的奴才忙到外面去请，容贵人身材消瘦，穿着藕粉色的常服走到内室，倒是未行大礼，屈膝礼请安道“臣妾拜见太后，皇后。” 太后的嘴角倒是微微的抽动，而后笑吟吟的说“好孩子，快坐。” 容贵人举止端庄的说“谢太后。” 我冷眼瞧着这一幕，尚未说话，太后便说“昨日皇后过来，本宫听说你怀了身孕，真是高兴坏了，不过切勿情绪波动太大，前三个月可是不稳的时候，该好好的保胎才是。” 容贵人眼神瞟了我一眼，低眉顺目对太后说“谢太后关怀，臣妾铭感于心。” 因着气氛实在是尴尬，我在中间说“这容贵人便是这个性情，不喜说话，不过倒是很讨喜的孩子，皇额娘莫要怪罪。” 太后看着我，而后委婉的笑了一下，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话，不像祥贵人一般聒噪才好呢，好孩子，见你有了皇嗣，本宫是高兴便想着拉着你说话，不过平日里倒是该事事注意才是，宫中的孩子不好活，得了，本宫瞧见了便也放心了，你回宫里去。” 容贵人站起身，又行了礼，道“臣妾拜别太后和皇后娘娘。” 奴才将人送走之后，太后温声开口问道“她常是这个性子么？” 我倒是知道太后为何不待见容贵人了，跟着说“她便是入宫后就这样，想来就是这个性子。” “这可不好啊。”太后斜着眼睛瞧着我说。 我怎不知太后在这后宫中一辈子了，什么没见过，我瞧着宫里的近况便知，在宫中这般情势可是要不得的，我担忧的说“是啊，容贵人还是皇上独宠过的，又在后宫之中没个能说上话的，瞧着倒是不好，不过这容贵人倒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快便有了皇嗣。” 太后喝着茶，从容的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说“独得皇上的恩宠，又不得后宫妃嫔的喜欢，这日子怕是不好过，皇后怎么打算的？” 我瞧着太后晦暗不明的眼神和面色，只能说“臣妾已经提点过容贵人了，她本就是这个性子很难变了，不过有皇上的宠爱，倒是不至于太难熬，若是这个孩子是个阿哥，便也算是有了终身的依靠了。” 太后蹙了蹙眉，道“宫中的孩子不好生，本宫瞧着皇上倒是头次为了一个妃嫔如此疯魔，这个孩子若是个阿哥倒是不得了，你是皇后，因着本宫喜欢你，所以本宫提点你，不要觉得皇后生下了嫡子便罢了，这后宫中啊，没到最后一刻哪里就算完了呢。” 我听着太后的说辞，倒是觉得是太后多虑了，先不说皇上与我的情分，便是我还是皇后，就万没有庶子登基的道理。我尚不理解太后的话，不过我亦认真的说道“臣妾作为皇后倒是一刻也不敢懈怠的，定会维护后宫的稳定确保皇上在前朝的稳定，容贵人自从进宫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想着这个孩子是不好生的，臣妾会稳定好后宫不让皇额娘和皇上失望。” 我与太后闲话一阵，伺候了太后用药便回宫了，走在回宫的路上，纯音寻思了良久，在我耳边说“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奴才听着倒是。” 我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瞧了言纯音，纯音住了嘴，倒是仔细的瞧着我，我说“你是打小便跟着我的，你还不知道么，太后本就不属意我作为皇上的福晋，奈何瓜尔佳氏当时更看重十王，有当年的皇贵妃在前，瓜尔佳氏一族哪里肯支持咱们皇上，那时便是富察氏和赫舍里氏最为贵重了，倒是富察氏待选的秀女比本宫还小四岁，便先皇指了本宫作为福晋，这太后啊，是觉得本宫倒是不足以坐这皇后之位，提点本宫呢。” 我一路说着回了宫，纯音在身后跟着，倒是也由此担忧的说“不过现下容贵人这般的受宠，若是真生下了皇子，皇上会不会封他做太子，那咱们的大阿哥和四阿哥可怎么办。” 我稳坐在榻上，伸出手，手上的护甲换成了琉璃的，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色线，我摆了摆手，说“那也是个庶子，有本宫的嫡子在，这些庶子是做不得数的。” 我闭着眼睛琢磨着什么，嘴上呢喃道“咱们的皇上也是庶子，四王获罪牵连母家。” 纯音在一旁听着我微弱的呢喃，抱来被子，说“时辰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午睡。” 纯音将我手上的护甲拿了下去，因着我是极为喜欢这套护甲的，便也是极力的保管着，切勿出现一点闪失。 这下子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本是无惧这后宫中的嫔妃生下庶子，到底容贵人深受皇上的喜欢，若是真的动摇了自己孩子的太子之位，到时便不好办了。 我躺在罗汉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下倒是乱得很，我生来便是注定要嫁入皇家的，打小便是按照嫡妻的规格培养长大，我自是知道怎么做一名合格的嫡妻，也顺利为皇上生下了嫡子，倒是这夫君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后宫又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我害怕我的孩子不能登上皇位，夫君对我有情分，我亦害怕伤了这个情分，到底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纯音慢慢的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的廊下，霁月倒是刚从内务府取了东西回来，瞧见纯音在廊下发呆，便上前调皮的拍了纯音，在身后躲了又躲，纯音抓住这妮子，说“好啊你，欺负起你姐姐我了，看我不打你。” 霁月倒是灵活的躲过了，说“干什么呢，蔫了唧的，有喜欢的人了？” 纯音趴在霁月的耳边说“容贵人有了身孕，娘娘烦得很，我也瞧着难受。” 霁月刚想说什么，纯音将霁月拽到了墙角，听着霁月说“若是娘娘烦，不如将福晋召进宫来，二人说说话，以前都是娘娘抱着福晋说一晚上的话便好了。” 第47章 额娘进宫 我思前想后了许久，倒还是传召了额娘进宫。母亲好似更年老了，穿着朝服缓缓的走进殿内，因着长久不见额娘，我倒是非常想念，额娘异常的恭敬，进门瞧见我便跪了下去，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我伸手将额娘扶起，眼神中尽是思念的说“额娘，身子可好？阿玛可好？家中还好？” 纯音呈上茶盏，在旁行礼道“拜见福晋。” 我引着母亲来到内室，额娘瞧着身边的纯音和霁月，满意的握着我的手，说“额娘的身子好，老爷的身子也好，不过到底年老，身子不如往常硬朗了，族中还仰仗着老爷和娘娘，所以都好。” 我眼中含泪，次次哽咽的，说“倒是不该烦额娘来这一趟，不过，不过女儿这心里真是没个主意了。”我有些悲伤之情，落寞的端坐在一旁。 额娘含着泪抓着我的手，说“娘娘已经身为皇后，怎能没了主意，娘娘小时便是个有主意的，也敢做，怎么长大了倒是没主意了，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我倚靠在母亲的身上，说着“额娘知道？” 额娘说“方才进宫之时，在路上我问过纯音了，现下皇上最得意容贵人，刚有了身孕，想来你是不知怎么办了，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也不会叫了额娘进宫里来，外戚总是不好进宫的，况且赫舍里氏还是大族，总要小心皇上寻思着外戚干政的事儿。” 我依偎在额娘的怀里，惆怅不解的说“还是额娘懂遥儿。” 额娘将我拉出怀抱，瞧着我的眼睛，慈爱的说“你是额娘一手调教出来的，额娘当然懂遥儿，只是遥儿，到底不能太过良善，这是后宫，不是寻常百姓家，便是寻常百姓家，后院的妾室也是该敲打的，现下后宫中的妃嫔都是为着前朝选进宫的，更是不好处置。” 我眼角眉梢皆是低落，说着“我与皇上年少结发，是有情分的，我不相信有嫡子在，还要立庶子为太子，而且皇上拉着我的手特意嘱托要好生照顾，他是这般看重这个孩子，我怎能怎能去。” 额娘的眼神逐渐的冰冷了起来，像是当年额娘培养我时说话的神色“遥儿，你既由此疑问，难道不是怀疑皇上会立容贵人的孩子做太子？遥儿啊，你是个有情的，倒也是好的，你更是个通读史书的，皇上多情是要亡国的，遥儿，你细细想来。” “额娘，我明白了，在国家面前皇上哪里来的感情，我似乎是懂了，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有点想笑自己，我果真应该笑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竟然开始凭靠着感情过日子了。 额娘倒是瞧着我说“额娘瞧着皇上对你不是没有情分，但是万事都要为了你自己，你的两个孩子，还有母家考虑啊，傻孩子。” “我知道了” 额娘又说道“你且先不要动，倒是这后宫之中有的是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人，都盼着娘娘动手呢，到时鹬蚌相争，渔翁倒是得利了，德妃就是一个，难保太后不是另一个。”额娘的眼神倒是叫我的后背都发凉。 “为着瓜尔佳氏的荣耀，太后想让我下手除掉容贵人的孩子，到时在除掉我，正好捧着瓜尔佳氏的女子做继后，真是好算盘。”我说着，眼神中也是逐渐露出了狠毒的神色。 额娘抚着我的手，说“孩子，你是这几年在这后宫中安逸惯了，倒是叫你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太后有一点说的没错，只要没尘埃落定，一切都还没完。”额娘喝了茶，继而说道“这后宫中的嫔妃渐渐多了起来，皇子也会多的，公主做不得数，不过是聊胜于无，或是锦上添花罢了，这后宫中家世好的你都要防着些，若是有了身孕生下皇子便是大患，那些汉人或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便可以放放，不足为惧。” 说了一会儿子话，我招呼着额娘还是留下来用午膳，额娘到底推脱道“额娘进宫一趟已非不易，不可在宫中多耽搁时间，只是额娘真的放不下你，在这后宫之中啊，不要留情，要为着自己狠辣一些，虽说你已贵为皇后，也是该时常谋算着，额娘能进宫的机会不多，倒是担心你啊。” 我听懂了额娘的话，说“此番容贵人有孕，我不会先动手，倒是要瞧瞧这后宫之中倒是谁是有野心的，这后宫中的孩子不好生更不好养。” “狠下心便好了，遥儿啊，额娘没有看错你。”额娘欣慰的拍着我的手。 竹魂去阿哥所给二阿哥送春衣，在长街上瞧见了纯音送福晋出宫，默默的低下了头行了礼。轿辇上的福晋也是瞧见了，过去了问着纯音“现下德妃可还安分么？” 纯音道“倒是安分的，不过最近宫中屡屡出事，倒是也不能说就和她完全没了干系。” 福晋瞧着纯音，叮嘱道“皇后娘娘是个心软性情中人，你是她的心腹，凡事都要看着些，有些事倒是该提点着皇后娘娘，瞧着倒是旁观者清了。” “是，福晋，奴才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好。”纯音答复道。 福晋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着竹魂是从王府过来的人，倒是时常见到福晋，回到德聘宫，见德妃坐在一边绣着荷包，上前说“娘娘，皇后娘娘的额娘今天进宫了，现在应该已经出宫门了。” 德妃倒是听着新鲜，抬头瞧着竹魂“哦？皇后不常召她入宫，这倒是个新鲜事了，该是为着禧宁宫的事儿，本宫倒是说呢，怎么没了动静，当真是一点也不怕威胁到大阿哥的太子之位，不过本宫还真是高估了皇后，这点事倒也需找额娘进宫来说话，真是好笑。” “娘娘，皇后不像是个狠辣的，这下真的会动手么？”竹魂由此疑问。 德妃瞧着竹魂有此一问，扯断了丝线，说“皇后就是皇后，狠辣不狠辣都要狠辣，当年在王府，若不是她，本宫怎会在她之后生下孩子，不过是为着防着本宫，因着本宫在府中是最早伺候皇上的，怕本宫生下长子，不然怎么可能偏她生下了嫡长子，本宫才有了长弘，她也不是什么好的。” 第48章 清明前言 舒嫔身着寝衣从床上醒来，周身的慵懒似乎在诉说着昨晚的一室涟漪，舒嫔保养的极好，周身软嫩顺滑，伸出胳膊来，寝衣都随之滑落，轻飘飘的撩开丝质的床帘，说“蔚菡。” 蔚菡在门外听见声音，推开了寝殿的大门，说着“娘娘起床。”一连五六个奴才端着器具进到屋内，依次伺候舒嫔梳洗，待一切完备，舒嫔倒是坐在梳妆的铜镜前，眯着眼睛，拿着玉轮精致着自己的面貌，说“你的手艺好，觉得你新调制的脂粉更养颜些。” 蔚菡抿嘴忍着笑意打趣道“到底是皇上常召娘娘侍寝的缘故，娘娘的气色才更好了。” 舒嫔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身后的蔚菡，忍不住的笑意彰显在面上，却又装作矜持的说“说什么呢，没羞没臊的，不过倒是皇上常来，睡的也好了许多，快些准备，别给皇后请安去晚了。” 舒嫔到时尚早，见皇后娘娘尚未出来，便坐在位置上手指挑弄着桌边的花瓣，雅贵人进门，坐在舒嫔身边说道“舒嫔姐姐的兴致大好啊，这春花都能入了姐姐的眼了。” 舒嫔刚想还嘴，瞧见德妃进门，自然站起行礼，而后德妃说着“舒嫔，瞧着你这气色是真的好，倒是皇上常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啊。” 因着在王府里的交情，舒嫔倒也不觉得德妃的话里有话，便说着“德妃姐姐莫要这么说，这宫中论雨露恩泽谁能比得过容贵人，我们不过是一点点罢了。” 这话倒也不假，不过容贵人是不爱时常说话的，常独自冷坐在一旁，雅贵人坐在位置上瞧着容贵人，说“这容贵人的气色当真是面若桃花，看着倒是更为娇嫩了。” 容贵人淡然的说“雅贵人谬赞了。” 祥贵人倒是今儿个最后一个到的，带着烟忆赶着时辰过来的，匆匆进门后，烟忆将手边的茶水递给自家的小主，祥贵人赶忙饮了一口，而后用手帕擦拭着嘴边的茶水，德妃挑着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好奇，问着“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这般狼狈，像是后面有狼追着似的。” 祥贵人抚了抚胸口，说“德妃娘娘说笑了，这宫里哪里有什么狼的，这几日给太后娘娘抄写经书睡得晚了，晨起便晚了，怕耽误了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快走了几步，便这般了。” “还是祥贵人孝顺，常去太后宫里侍奉太后，当真是孝心可感天地。”舒嫔语气中带着尖酸讽刺的说着。 雅贵人悄摸声在舒嫔耳边说“皇上倒是不大理睬她了，只能去攀附太后罢了，还是姐姐受宠，哪里有晚上抄写经书的机会呢。”言罢，舒嫔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差的。 我起身到正殿时便见到舒嫔笑着，我坐到殿上，众位妃嫔请安完毕，我问着“舒嫔方才笑什么呢，倒是也说出来让本宫也跟着热闹热闹。” 舒嫔起身，行礼道“不过雅贵人和臣妾玩笑，说着倒是皇后娘娘宫中拿来插瓶的迎春甚是好看呢。” 我伸手叫她坐下，说着“这迎春花，倒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不过是为着春日里开一场折来应景罢了，也不叫它白开一场，现下花房里培育了不少新鲜的品种，到时你们拿了去赏玩罢了。” “是，谢过皇后娘娘。”舒嫔闻言说道。 我满意的点着头，说“临近清明节，皇上感念先祖恩德，便着意去西陵祭祖，届时本宫，皇上与太后皆不在宫中，宫中不能无人照管，本宫与皇上商议后，便着意德妃暂且照管宫中之事。” 德妃起身行了礼，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定当管理好后宫大小事宜。” “到时会在西陵斋戒三日，来去不过日，姐妹们倒是不必惊慌。”我说完，倒是看向容贵人，贴心的叮嘱道“容贵人你有了身子，万事更要谨慎些，太医院每日都有太医值守，若有不适可随时传唤。” 我又瞧着德妃说着“给容贵人安胎的是太医院的景太医，若是当日不当值，你倒是可随时传唤进宫。” 德妃言“皇后娘娘当真贤德，万事都想的这样的齐备，臣妾定会以容贵人的龙胎为重，皇后娘娘放心。”德妃这才想起，恍然大悟一般的的说“禧宁宫这几日的动静大，倒是容贵人又裁撤了身边的奴才，这是怎么了，妹妹，难道是皇后娘娘特意为禧宁宫挑的奴才不好？” 这便发难了，我顺着德妃的话瞧着容贵人，容贵人语气中像是有些着急，连忙解释说“是皇上看臣妾初次有孕，瞧见臣妾什么也不懂，整日战战兢兢的，便想着换一批得力的照顾臣妾，万没有对皇后娘娘不敬的意思，请皇后娘娘责罚。” “桃源，扶容贵人起来。”我露出慈爱的笑容，说着“哪里就要责罚你了，这是皇上的恩赐，这还是头一宗呢，可见皇上是多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多重视，才能在各个方面都照顾的如此，本宫同皇上是一样的性子，又怎能怪罪于你啊，快起身，倒是不要动不动就跪，前三个月最是要紧，胎像还不稳固呢。” “呸呸呸，是臣妾失言了，倒是臣妾该罚了。”我看着德妃又做出这番模样，倒是油滑的紧。 我捂着嘴做出笑状，说着“得了，一早上了，倒是也都劳累了，都回去。”见人行了礼都下去了，霁月上前叫住了祥贵人，身边的雅贵人投来炙热的目光，霁月上前行了个礼，说“祥贵人且留步，皇后娘娘有几方好墨要赏赐给贵人，且稍后。” 倒是屋里的妃嫔都下去了，祥贵人来到东暖阁，霁月将墨给到烟忆，我说“最近，你的心思倒是不在皇上的身上啊。” 祥贵人语气中带着迟疑，说“皇上最近常召幸舒嫔娘娘，是鲜少召臣妾了。” “那便就这样罢了？就想一辈子便这样了？倒是本宫提点了个没骨气痴笨的了。” 第49章 清明祭祀 在皇宫中最尊贵的三个人出行祭祀的这一天，送行的城楼上，众位嫔妃一早便在此恭送，因着太后的身子不宜吹风，倒是祥贵人先一步陪着太后将其送进轿辇之中安顿着，我与皇上穿着朝服携手在城楼之上，皇上从丽贵人到雅贵人，再瞧舒嫔，容贵人和菀常在，依次看遍，目光落在了容贵人的身上，说“你有了身孕，在后宫中好好的养着，朕与皇后不过几日便回来了。” 容贵人含情脉脉的瞧着皇上，我与皇上的手紧牵，我亦宽和的说道“若是有什么急事，可去正阑宫找纯音，那里有我的宫牌，找了快马报于本宫便是，本宫一切都交代好了。” “皇后贤德。”我抬头瞧着皇上，眼神中尽是爱意。 容贵人行了个小礼，说“臣妾会待在宫中好好养胎，等皇上。”又抬眼看我了一眼，继而说着“和皇后娘娘归来。” 皇上点着头，德妃开口道“德蒙皇上，皇后娘娘的信任，臣妾会照顾好容妹妹的。” 皇上便提及“辛苦德妃了。” 只见远行的车队越走越远，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依旧跟随着，直到再也见不到皇上和皇后的马车，众人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德妃瞧着容贵人的神色，倒是带着一丝的伤心，在一旁闲话道“瞧瞧，能站在皇上身边的只有皇后娘娘，这才是国母该有的气度。” 祥贵人从城门下走到城门上，恰逢听到德妃的话，带着烟忆在不远处站定，说“可不，皇上何其看重皇后娘娘，又夫妻情深，令人何其称羡，必谓之典范。” 众位妃嫔看向祥贵人，祥贵人行了礼，道“见过各位姐姐了。” 舒嫔则是见到祥贵人便不痛快，现下容贵人不能侍寝，皇上进后宫便是大多都召自己，偏也召这个贱人，分走了一部分恩宠，又想着皇上昨晚是宿在翠恩宫里的，便说出这样沾着酸气的话，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皇后的，倒是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雅贵人瞧着说话一直这样鲁莽的舒嫔，倒是感慨，这个蠢货，也配身居嫔位，不过是家里有功抬旗升的舒佳氏，现下母家在前朝也不见得得力了，又没个孩子和我有什么区别，她几乎是站在最后，听着倒是好笑，又听见身旁的容贵人压着嗓子轻咳了两声，便提点身后的桃源道“快，给你家小主的斗篷紧紧，这要是着了风该怎么好。” 雅贵人的声音清脆，倒是都看到这边来了，舒嫔说话倒是叫德妃是极其不舒服的，德妃娘娘往前走了两步，握着容贵人的手，说“好妹妹，可要好好保养自个儿的身子，肚子里还有皇嗣呢，瞧瞧皇上方才说的话，这是多惦记妹妹，若是一朝得子，怕是封个嫔位。”德妃又扫了众位嫔妃的脸色，接着说“妃位，贵妃也不是不可啊。” 舒嫔更是听不进与去这话，回宫时心中还惦念着，前后与德妃一同走回宫，到了御花园处，该是德妃往西六宫去了，德妃转过身，对舒嫔说“舒嫔妹妹啊，本宫也真是担心你啊，这些年一直未有子嗣，这容贵人若是得了个阿哥，这位份可是要越过妹妹你了啊，这可叫王府旧人怎么办，都叫她们得意了去。” 舒嫔是个无脑的，瞧着德妃这般考量，也是感慨道“倒是德妃姐姐心疼妹妹，不过妹妹年幼时倒是受了凉，太医也说不易有孕，没容贵人这个福气，倒是也不甘屈居人下，姐姐可有好主意？” 德妃身边的竹魂左右的打量了四周，见没什么宫人路过，德妃放心的说“本宫能有什么主意呢，若是真生下个阿哥，怕是本宫的二阿哥也要屈居人后了，毕竟本宫也不得皇上的喜欢，若是个公主便好了，不过这宫中的孩子不好活，谁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呢。” “本宫宫中还有事，这便回了。”德妃说完话，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转过头便走了。 舒嫔往宁康宫走，路过慧瑛馆，瞧着烟火气十足，说“倒是这里最热闹，后宫也该热闹热闹了。” 蔚菡跟在身后，说“因着清明节，皇上虽说是在宫外祭祖祭祀，皇后娘娘倒是在宫内也着意准备着了，若是娘娘觉得闷不如找雅贵人来说话如何。”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么？”舒嫔瞧着蔚菡，站在宫门口的夹道上问道。 蔚菡说“准备了，明日便可到慧瑛馆烧了，以尽小主的孝心和哀思。” 舒嫔转头回了宫，嘴上嘟囔着“若不是当年为了本宫的胞弟，也不会有这样的身子，到底还是没能救过来，额娘还因此跟着去了，本宫的苦又有谁知道，现在真是谁都能踩在本宫的头上了，要么有家世，要么有孩子，本宫有什么，不过是在这后宫之中等死罢了。” “娘娘又这么说，哪里就是这话呢，皇上到底还是常召娘娘侍寝的，若是娘娘觉得后宫的太医不好，不如禀报了皇后娘娘找了宫外的太医来看，再找些好的方子吃了调理身体，想来小主不日便会受孕的。” 我坐在轿辇之中，握着皇上的手，皇上的眉头紧皱，我好奇的问道“皇上似乎是心绪不宁，略有愁态，倒是怎么了？可是担心容贵人的胎？” 皇上疲乏的看着我，缓缓说道“前几日十王便进京了，据探子来报，十王在府中与平日里结交的大臣大肆饮酒作乐，虽说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但过去大多是武将，瞧着不好。” “想来皇上已经有了对策，想来这朝中的权臣是知道谁才是明君的，若是有那么一个两个不长眼的，正好趁此机会处置了便是，皇上别忧心。”我劝解着皇上，倒是也不敢多说，毕竟后宫不应干政。 “清明节之事结束之后，朕便命他回到封地去，若是有诸多的借口不肯，朕便是要极早打算了啊。” “皇上心中是有大谋略的，臣妾多虑了。” 第50章 皇上大怒 正阑宫的掌事太监魏公公走到暖阁中，抬眼瞧着屋内还有祥贵人，略有些吞吞吐吐，我见他进来，随口问道“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尚未开口，我理手上的丝线的动作并未停，又说“说，无事。” 他这才开口道“皇上在御书房暴怒。” 皇上是个沉稳内敛的人，鲜少这样，我略微怔了怔，吩咐道“去禧宁宫让容贵人去瞧瞧皇上，劝解皇上以龙体为重才是。” 魏公公得了指令出了门，祥贵人不禁问道“娘娘怎么找容贵人过去？” 我看着祥贵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在说，本宫该过去，还是该让你过去？” 祥贵人赶忙跪下，颤颤巍巍的说着“臣妾没有。” “起来，皇上本就这般怒火滔天，倒是谁去都难免被波及，只有容贵人这样在皇上心尖上的人，还有了身孕，才能让皇上少有怒火。” 祥贵人倒是瞧着我的面色，吹捧道“娘娘贤惠聪慧，臣妾万不能及。” 我告诫道“凡事要多用些脑子，皇上此次暴怒，既是在御书房便是因着国事，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后宫中人不管是哪位妃嫔过去都不能疏解皇上的烦心事，反倒烙下干政不安分的话，你还想去么？” 祥贵人听着皇后娘娘的话，倒是觉得很有道理，言“娘娘睿智，臣妾万不敢干政，便在这儿陪着皇后整理这些丝线便好，也能静心修德。” 我一边整理着丝线，一边倒是想起前几日皇上说着十王不安分的话，这几天本该十王回到封地才是，倒是没听说十王启程的消息，皇上倒是有机会因此龙颜震怒。我一时间手上愣住。 祥贵人瞧着皇后娘娘略有所思的模样，“呵呵”一笑，说“娘娘当真是担心皇上，都失神了。” 我缓过神来，对着这个丫头说“你啊，竟开起本宫的玩笑了，得了，这样大好的春光竟陪着本宫在这里作什么，倒是去御花园剪些新鲜花草放到宫内摆着也好，太后从西陵回来身子又不大好了，你也送些过去，到底你还年轻做什么天天这样安静。” 容贵人在宫中得了皇后的旨意，也是担心皇上的身子，便带着桃源往御书房过去，到了门口，福公公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本想着皇后娘娘会过来，也好办些，瞧着此时容贵人倒是过来了，便上前说“小主，皇上此刻心情不大好，小主还是回了。” 容贵人用着清丽的声线说“是皇后娘娘命我过来宽慰皇上的，不敢轻易回去，烦请福公公去禀报一下皇上。” 福公公本就怕容小主先进去了，皇后娘娘倒是过来没办法交代，听容贵人这么说赶忙应下了，进到内室禀报，过了一时半刻的，福公公走了出来，对容贵人说“小主，快请进去。” 容贵人进门便瞧见茶盏醉了一地，瞧着皇上在案桌前扶额，上前行了个礼，说“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见到容贵人，略带些温柔的说“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快坐，坐到朕身边。” 容贵人坐在皇上的身侧，瞧着案桌上满是奏章，眼里也尽是心疼的，说“臣妾想皇上了，便想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想皇阿玛了，就过来了，没想到皇上正在气头上，倒是来的不巧了。” “他这么小，怎么会想朕，便是你想朕了，本是心下难以平静，瞧着你，朕倒是好多了。”皇上摸着容贵人的肚子，对容贵人深情的说。 容贵人将奏章往一侧推了推，说“皇上，国事再劳累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臣妾心疼皇上的身子，瞧瞧皇上的嘴唇都干裂了，还不润润嘴唇。” 容贵人往门外喊去“备茶” 容贵人倒是抻着脖子直接吻了上去，而后娇羞的说道“臣妾还是觉得这样快些。” “你这个小调皮啊，竟敢这般，朕当真是惯坏你了。”皇上捏着容贵人的鼻子，亲昵的说着。 福公公瞧着时机将茶水奉上，而后退了出去。容贵人发自肺腑的说道“见皇上的心情好些了，臣妾也就放心了，皇上，莫要再为了国事累坏了自己的身子，皇上要以龙体为重才是，臣妾想一直这样陪伴在皇上的身边，还有我们的孩子。” 皇上抚摸着容贵人的长发，瞧着这女儿家的模样，心下更是温暖极了，倒是不忍辜负她的心境，这样的真心，这般的情感当真是最令人珍贵的，容贵人伏在皇上的胸口，听着皇上的心跳便觉得踏实无比，时间便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二人相依，便是这世间最美的了。 皇上想着烦心的国事，对容贵人说“你跑这一趟，本该留下你用午膳的，倒是朕中午要到太后宫中用膳，你是个不善言辞的，到时去了你与太后都不舒服，朕便不带着你过去了，你回宫中好好用膳，勿叫朕担心。” 舒嫔站在御书房门口有一个多时辰了，福公公上前说着“容小主已经在里面，娘娘还是回去，也快用午膳了，想来是不会出来了。” 舒嫔呆呆的瞧着大门，到底转了头，略带着些失望的往后宫走去，对蔚菡说“本宫刚进府时皇上是那样的喜欢本宫，也曾让雅贵人在外面候着，现下也轮到本宫了。” 蔚菡心疼舒嫔，话到嘴边，倒是也未曾说出口，舒嫔面色冷漠的又说“本宫还以为皇上会一直这般喜欢本宫，毕竟本宫在皇上身边得宠了这么久，本宫为着不让容颜失色，整日里都在保养，倒是自从她进宫，本宫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捡她的残羹剩饭吃。” “小主不要这么想，娘娘美貌依旧，便是皇上也是常召小主侍寝的，不过是现下容小主有了皇嗣，皇上才格外的偏袒些，小主不要这么想。” 舒嫔倒是觉得说得也对，点着头说“不过就是她有个孩子，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看她还能耀武扬威的么，还要越过本宫去，哼。” 第51章 陪用午膳 皇上行至御花园，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远远的便瞧见一身葱绿颜色的曼妙身姿在御花园中穿梭着，皇上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着，身边的福公公也跟着仔细瞧着此人是谁，倒是这位小主没有眉目，看着身边跟着的奴才，倒像是长久不见的王公公，便在皇上身边说“皇上，瞧着该是祥小主，要不要奴才给传唤过来？” 皇上摆了摆手，往前走去，待到祥贵人二三米远之时，烟忆手上拿着粉红色的花儿跑了过来，嘴上说着“小主，你看这个好么？” 烟忆倒是瞧见皇上和皇上身后成堆的奴才，赶紧跪下说“奴才参见皇上。” 祥贵人转过头，手上还拿着迎春花，在那鲜艳的花朵儿的映衬下显的祥贵人格外的灵动，光彩照人。祥贵人跪下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似乎都有些不认识这个妃妾了，今日瞧着倒是不比往日一般的规规矩矩，了无生气，现下瞧着倒也是天真烂漫的紧，皇上说“起来。” 祥贵人明眸皓齿，烟忆在起身后扶起她，抬头端庄的望着皇上，皇上说道“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御花园，正午日头大，小心晒着。” 祥贵人咬字清晰干脆的说“上午在皇后娘娘的宫中侍奉皇后娘娘，娘娘瞧见臣妾整日里待在宫里，便打发臣妾折些新鲜的花草摆在皇后娘娘的宫里，皇后娘娘孝心，想着太后正病着，看些花儿朵儿的，心情能好些，倒是病也好得快些。” 皇上理了理祥贵人的流苏，温和的问着“这个时辰该用膳了，回了。” 祥贵人倒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着“臣妾现下倒是折好了，还是给太后送过去，侍奉了汤药再回宫也好。” 皇上扯着祥贵人的手，一边朝着太后宫中走着，一边说“你有孝心，朕正要过去一同用午膳，你且陪侍。” 祥贵人低眉，应承着“是” 皇上又瞧着这迎春花，问着“怎么折了这些迎春？朕听闻花房培育了不少名贵的花卉，怎么都不好么？” 祥贵人瞧着皇上极其英俊的侧脸，甜蜜的说着“花房培育的名贵花卉自然是好的，不过臣妾在皇后的宫中瞧见了迎春花，看着这黄色倒是令人眼前一亮，虽说并不名贵，颜色倒也是配得上的，皇后娘娘还说，这春花本该是开在春日里的，若是不物尽其用，便是白叫这些花儿在春日里走一遭，是让其灿烂的时候。” 皇上倒是凝望着祥贵人，在这大好的春日里，又是这般花儿一般的年纪，说着“是啊，在最灿烂的年纪，便该好好欣赏才是。” 到了太后的宫中，太后自然是知道皇上要来，已经准备好的饭食，也打发了人去寻皇上。皇上带着祥贵人刚一进门，皇上行礼道“拜见皇额娘，儿臣来晚了。” 太后瞧着身后的祥贵人低着头行着礼，满意的笑了，说着“这有什么的，都起来。” 皇上坐在矮桌的另一侧，奴才们搬了凳子给祥贵人坐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对太后说道“朕在御花园遇见祥贵人，耽搁了时辰，皇额娘不要怪罪。” 烟忆捧着花站在祥贵人的身后，祥贵人谦卑的说道“都是臣妾的不是，为着在御花园中折些花朵，倒是耽搁了皇上，让太后等着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皇上指着烟忆手上的花儿，满意欣慰的对太后说“都是祥贵人有孝心，折了这些新鲜的花儿给皇额娘，希望皇额娘看见了身子能好些。” 太后首次见到这个场景，当真是欣慰又开心的紧，跟着说着祥贵人的好，说“这孩子很有孝心，常在本宫身边侍奉，这些花本宫瞧着很是开心，哪里还怪罪呢。” 烟忆跟着太后身旁的嬷嬷们去找了个瓶子插花，太后瞧着这二人也很是般配，点着头说着“还坐在这儿陪本宫说什么话，该用午膳了。” 祥贵人夹了一块酱汁鲫鱼到太后的碟子里，又同样夹到了皇上的碟子，低着头尚未说话，太后瞧见，说着“是个有规矩的，这道菜做的极好，你也尝尝。” 祥贵人说“皇上整日辛苦，该吃些鱼补补，太后病着倒是也该吃些鱼补身体，臣妾方才吃着做的甚好，便想着布给太后和皇上。” 皇上吃在嘴里，确实很有滋味，对太后说着“那事快成了，南边已经在准备了。” 太后瞧了眼祥贵人，倒是也没点破，跟着话里藏满了阴阳的说道“那便好了，皇上也少了一桩烦心事，那也是皇上的母家，自然是该为皇上出力。” “瓜尔佳氏一族倒是不常与朕亲近，一时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能力掌控一族的命脉，特来询问皇额娘，谁是个可用之人。” 太后遥想着过往，说着“本宫母家的这一支倒还算是中规中矩，到底是个外官或是文臣，不过倒不见得是个堪当大任的，祥贵人的母家瓜尔佳氏旁支倒是有些规模，瞧着还不错。” 祥贵人惊得筷子都不会用了，待二人的目光瞧向祥贵人，祥贵人说“臣妾的母家是瓜尔佳氏一族中的重要分支，臣妾的阿玛是很拥护皇上的，对皇上绝无二心。” 皇上将碗递到祥贵人的手中，祥贵人起身盛着鱼汤，皇上说道“倒是不错，在南边一带的风评也是不错，想来是个可用之人，再看，看此事办的如何。” 这顿饭祥贵人吃的倒是颤颤巍巍的，皇上在用膳之后，擦了擦嘴，说“朕御书房还有折子未批，先走了，你好好的侍奉皇额娘。” “是” 祥贵人走到太后的身边，太后语气中略显的得意的说“现下皇上正重用瓜尔佳氏，你这孩子的运气不错。” 太后瞧着祥贵人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又透露出“瓜尔佳氏一族要变天了，本宫抬举你，也是因着你母家得力，到时你在这后宫之中也好过些，瓜尔佳氏到底也是大族，怎能不在后宫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第52章 花园闲谈 容贵人坐在御花园的亭下，瞧着锦鲤在池中悠闲地游着，心中若有所思般的瞧着水面，身后的桃源手上拿着容贵人的披风，端着鱼食在身后侍奉着。 雅贵人带着人，抱着三公主路过，到容贵人的跟前，二人相互行了礼，雅贵人说“虽说这两日天气好，到底春天也是凉凉的，容妹妹怎么在此吹风，别伤了风寒，有着身子着实是不好用药的。” 容贵人道“不过是常在宫中，闲来无事，出来晒晒太阳也好。” 雅贵人拿起桃源手中的衣裳，很是亲切的披在容贵人的肩膀上，说“还是好好照看自己才是，三公主便是最近几日贪玩，倒是有些咳嗽了。” 容贵人本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因着自己有孕在身，倒是格外的喜欢小孩子，用手指逗弄着小钰和，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说着“倒是着了风怎么还带着公主出来。” “小孩子想皇阿玛了，在宫里闹呢，便带过去求见皇上，当真是见了皇上便不哭了，这个孩子和皇上很是亲呢。”雅贵人拨弄着钰和公主额前的碎发，说着。 容贵人又摸着三公主的小手，软软嫩嫩的，说着“是去皇上那了啊，皇上最疼三公主了。” 三公主用着软软糯糯的声线说着“钰和也疼皇阿玛。” 直接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容贵人不敢大笑，也是强忍着笑意捂着嘴浅笑着，雅贵人说“皇上喜欢妹妹，生下的孩子不论是阿哥还是公主，皇上都会格外的疼惜的。” 容贵人倒也很难有这开怀的笑容，便与雅贵人闲话道“钰和是三公主，那大公主和二公主怎的都没见到在哪位姐姐身边？” 雅贵人听着这话，倒是将孩子给到身后的茉香手里，又走近了一步，悄声说着“大公主早夭，倒是二公主尚在，不过是养在外面的，常年不接回宫中，妹妹可莫要在皇上的面前提及，二公主是个不受皇上待见的孩子，所以说也不是所有皇子公主都是一样的，若是不受待见了，凭白招人嫌罢了。” 言罢，雅贵人又将钰和抱在怀里，说着“还是咱们钰和最乖巧，皇上最喜欢咱们钰和了。” 容贵人当真是首次听说，也不过是个宫中秘闻罢了，雅贵人说着“容妹妹，瞧着三公主倒是有些困了，定是方才在皇上那吃了祥贵人做的糯米丸子，吃多了，倒是困倦了，我这便回了。” 笙岚宫中，菀常在宫中的奴才大多都自己寻好的出路去了，现下连奴才都不给菀常在好脸了，落雨前去内务府拿皇后的赏赐，倒是被内务府的奴才好一顿白眼，才将皇后娘娘的赏赐拿了出来，落雨一气之下便到了正阑宫的门口，正想进去，被外面的奴才拦住，那奴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哪里来的奴才，不知道这是正阑宫么，也敢往里闯，瞧你是有几条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落雨瞧着门口这人的丑恶面孔，便想起之前在皇后娘娘宫中当差的日子，那时还是个粗使宫女，因着面容身材姣好，倒是被这奴才占了不少便宜，瞧着这面孔更加的恶心，不过也只能强颜欢笑的说“劳烦公公行个方便，让奴才进去见一见皇后娘娘，是有要紧的事儿。” 那太监瞧着日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着“你怕不是忘了皇后娘娘的规矩了，瞧着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该睡午觉了，你倒是多大事儿敢这个时辰叨扰。” 外面乱哄哄的，纯音在殿内撩开了丝绸制的春日里用的帘子，出到宫门口，瞧着来人，说“怎么回事，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正阑宫也是你们能随意吵闹的地方么！” 纯音乃是这宫中的掌事宫女，自然宫中的奴才多有敬畏，落雨拉着纯音的手，说“纯音姑姑，奴才有事想禀报皇后娘娘，求姑姑让我见一面娘娘。” 纯音将手抽了出来，冷冷的说着“你且等着，我去禀报一下娘娘。” 纯音进到屋内，瞧着雀儿正拿鲜花汁子给我染着指甲，说“娘娘，菀常在身边的落雨求见娘娘。” 我歪着脑袋，看着纯音，倒是有些印象，说“叫进来，或许是菀常在有急事。” 落雨这是头次来到皇后娘娘的东暖阁，原本便是个粗使的，根本是不能近身伺候的，所以也没见过这般的好，进来便跪在地上，说“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瞧着虽穿着的是低等的宫装，倒是难掩她的身材和风韵，我张口说“起来回话，是伺候过本宫的。” 她站起身，嘴上说着“谢皇后娘娘记挂。” “你此番前来可是菀常在有事？”我问道。 落雨道“不，不是菀小主，是奴才自己想来的，奴才本是娘娘派去侍奉菀常在的，菀常在实在是不得力，在宫中已经是任人欺凌的所在了，求娘娘让奴才回来继续伺候娘娘，奴才必当万死以报娘娘之恩。” 我皱着眉头，训斥着“这般卖主求荣，舍弃主子的奴才要了有何用，本宫身边可留不得这样的奴才。” 她凭借着有几分的姿貌，尚有几分脑子，说“娘娘，奴才当真是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啊，奴才想着当时娘娘想帮扶菀常在一把将奴才派过去，现下这么久了，当真是不成事的啊，求娘娘。” 我手指上绑满了竹叶，听着落雨这话倒是动听的紧，说着“你是个聪明的，本宫会去交代内务府，给菀常在该有的份利，不可偏颇，你啊，先回去，这才多久，倒是急什么，你非得知道本宫所想，才能替本宫好好的办事才是啊，回去。” 落雨一路上都在寻思着皇后娘娘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的样子，便不常看路，只撞上人才知道跪下，行礼说道“是奴才的过失，求容贵人责罚。” 好在只是撞在了桃园的胳膊上，因着也无甚大事，容贵人说“走路看着些，没事，你起来。” 桃源也在一旁说道“好在你撞到的是我，若是伤到了小主肚子里的小阿哥你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偿的。” 第53章 心下郁结 容贵人瞧着落雨的方向，手上端着的东西，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从正阑宫出来？” 落雨更是不慌不忙的表示“奴才方才去内务府取菀常在的份利，内务府的奴才实在是诸多为难，给的东西又缺东少西，奴才气不过去找皇后娘娘禀报此事，想让小主过的舒服些。” 桃源倒是了解这番苦楚的，瞧着落雨端着的托盘上那些低等的东西，说“宫中的奴才，最是会看皇上眼色的，菀常在是不好过。” 落雨装作一副悲凉的模样，说着“小主不得见皇上，也不如其他的小主容貌生的艳丽，实在是过的辛苦，奴才这便回去了，小主见奴才这么久不回去，该着急了。” 容贵人站定，心下早已有了疑问，问着桃源说“桃源，你瞧着本宫好看么？” “当然好看，在这后宫之中娘娘该是艳压群芳的呢，该数头一个。”桃源忍不住的赞许道。 容贵人不禁问道“皇上是喜欢美好的容颜么，一直喜欢的是我的脸，而不是我的人。” “小主怎会有这样的担心，皇上喜欢的就是小主啊。” 容贵人扶着宫门，转过头，说着“咱们回去。” 桃源跟在容贵人的身后，说着“小主，咱们不去盛安宫了么？” 容贵人摆了摆手，说着“又不得皇上的传召，便不去了，到时见到祥贵人也是尴尬，倒是不如回宫坐着，若是皇上想起会过来的。” 迎着晚间清爽的风，祥贵人意气风发的来到正阑宫请安，倒是勤勉，常是最早到的。德妃也早已等在了殿中，看着祥贵人，感叹道“妹妹的福气可是大着呢，瞧皇上这么宠爱，不日便也会有好消息了。” 容贵人进到殿内，祥贵人说着“德妃姐姐还说福气呢，倒是最有福气的过来了，容姐姐快坐。” 因着祥贵人最近陪皇伴驾的最为频繁，容贵人心下也是烦躁的很，说着“我哪里有什么福气，到底皇上身边的龙气最盛，祥贵人不知有多少福气呢。” 这话一出，倒是叫刚进门的舒嫔与雅贵人吃惊的，容贵人常不说话的，也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舒嫔眼睛瞪的老大，倒是奇了怪了的神色瞧了一眼雅贵人。 菀常在是跟着容贵人来到，私下里拽了拽容贵人的衣角，倒是唯唯诺诺的紧。我也听见了这话，倒是眼前一亮的样子，并未多说，坐到了殿上，说着“今天天气好，倒是爱与你们说说话，本宫的正阑宫长日无声，倒是安静。” 德妃坐在一侧，说着“皇后娘娘还说嘴呢，哪里又有德聘宫更安静的地方呢，臣妾整日在德聘宫也是这般。” “这后宫之中长日寂寞，总是这样的，皇上勤俭，本就不常来后宫，来了也只是去一位妃嫔处，所以大多宫中便是如此，倒是找些什么玩的，还好打发宫中寂寞了。”我说着。 雅贵人倒是有话可说，笑着看着对面的丽贵人，言“臣妾便是个耐不住的，便是抱了丽姐姐的三公主，整日在宫中逗弄着，也好打发时间。” 丽贵人亦说道“臣妾生养了两位公主，倒是四公主尚小，臣妾顾不过来，现下有雅妹妹照料着，臣妾倒是松快了不少，待孩子大些，可不好老劳累雅妹妹。” 我低头抿嘴一笑，说着“到底是公主，原该一同养在阿哥所的，现下皇上体谅宫中的公主不多，倒是养在身边也好，可以时常的亲近，孩子嘛，该是养在身边才显得亲近。” 雅贵人的脸色早黑透了，又让人上了茶点，说着“本宫今日的兴致好，你们尝尝这桂圆山药糕，小厨房新做的倒是很合本宫的口味。” 容贵人瞧着自己的手边却与其他妃嫔的大不一样，瞧着我，倒是一时没有吃，我说着“初有身孕之人，不宜食桂圆，倒是这枣泥糕饼你尝尝，也是香甜。” “谢皇后娘娘照料，臣妾感激不尽。”容贵人感谢道。 德妃捻着这桂圆山药糕看向我，说着“倒是皇后娘娘这里的糕点最为精致了，看着漂亮吃着也能更好吃些，雅贵人，瞧着这做的倒是比你的手艺还要好。” 雅贵人甜笑着说“臣妾的手艺哪能登的上大雅之堂，不过是闲暇时的玩趣罢了，臣妾吃的倒好，想着宫中的钰和会喜欢，想请皇后娘娘的恩准，带些回去。” “这有什么不准的呢，你啊疼爱钰和之心更甚，本宫又怎会不允你的好意，若是喜欢便常带来本宫这里，本宫瞧着这小钰和也是真心喜欢的呢。” 舒嫔倒是鲜少吃这些甜食，因着要保养面容，倒是浅尝即止。抬眼瞧着祥贵人，本是不放在眼里的，现下倒是抢了她的宠爱，便阴阳怪气的问道“祥贵人倒是没怎么用，难道是不喜欢么，还是皇上身边的糕点更合胃口才是？” 祥贵人倒是比以往更大气了些，言“臣妾尝着实在是好，想着皇上应该也喜欢，倒是想带给皇上一尝皇后娘娘之心意，到底是多甘甜。” “这祥妹妹常在皇上的身边伴驾，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唉，还是妹妹你能见到皇上，像是姐姐我是见不到皇上的，哪里能让皇上体会一下皇后娘娘的心意呢。”德妃拿着茶盏，说的倒是颇为可怜。 我立即阻止道“说什么呢，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哪里生出这般的闲话来，去年是容贵人最得皇上的喜欢，现下喜欢祥贵人，可见皇上雨露恩泽都是同享的才是，以后切莫说出这样的话来，传到皇上，太后的耳朵里，倒是斥责你们不懂事。” 众人皆不敢说话了，倒是德妃缓和道“哪里是看不了祥妹妹得宠呢，不过是笑话自己到底容色不如新进宫的妹妹们了，生下了二阿哥更是没眼看了罢了。” 我被她逗笑，说着“德妃你才比本宫大几岁便这般说了，本宫也是两个阿哥的额娘了，倒是舒嫔会保养，看着跟朵花儿似的。” 第54章 亲人相见1 月明星稀，我瞧着窗外的夜空不免想要弹奏一曲，霁月将珍藏的箜篌拿出，周身以入手冰凉的翡翠制成，刻画着凤凰于飞的花样，因着是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通体接近于透明，不曾镶嵌宝石金银，乃是无价的宝贝。 我坐在廊下，穿着靛蓝色的丝质常服，迎着月光弹奏一曲温婉恬静的乐曲。皇上的御辇尚未来到此处，便能隐约的听见乐声，声音婉转清丽，犹如天籁，却不清晰，越往正阑宫走去，倒是愈加的清晰。 周公公瞧着皇上沉迷于此的表情，倒是将御辇停在了正阑宫的门口，皇上走下轿辇，在门口远望坐在月下的美人，周公公在一旁说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当真是心有灵犀。” 皇上走到我面前，我因着太过于专注，竟没听见脚步声，以致走到跟前，我恍惚间见到面前的人影，手上拨弄着的曲调也不再成调，我站起身行了礼，说“臣妾拜见皇上，方才一时沉浸其中，未曾恭候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用手指勾了勾琴弦，说“遥儿的箜篌乃是世间绝妙，再无一人可比。” 我随着皇上来到内室，伺候了皇上拖鞋坐在榻上，皇上说“这些事就让奴才们去做，你是皇后。” 我坐在皇上的对面，说着“臣妾既是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 纯音从小厨房拿了精致的糕点与茶水过来，置于皇上面前的矮桌上，站在一边候着。我将茶盏递给皇上，说“皇上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皇上拿起茶盏，揭开盖子，瞧见里面的几叶茶片，在茶水中的倒影，不自觉地说着“遥儿，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朕常感乏力。” 我笑言“皇上看臣妾是否老了？” “那自然不是，虽说不如刚进王府时的灵动，倒是平添了一分从容宽和。”皇上赞誉道。 “那便是了，女人的容貌是证明时间流逝最好的法宝，臣妾都还没老，皇上又怎会老，是不是这段时间疲乏了？该找太医好好的调养才是啊。”我宽解道。 我与皇上在窗前瞧着外面清净明朗的夜空，这是春夜该有的一份温婉柔情。 晨起，我站在皇上的身边服侍皇上穿戴好朝服，听皇上说道“昨日倒是忘了与你说，十王的返程日期定在了明日，昨日十王上了折子说十王妃很是想念温靖公主，想来宫中探望，以安心启程。” “十王妃之心乃是为人父母之长情，臣妾今天便准备招待十王妃之事，倒是让她们好好的叙叙母女情分。” 皇上出门时说着“朕放心，你且去办。” 我回到屋内，对身旁的纯音道“你亲自去接十王妃，少在路上耽搁，直接到正殿面见便是了，叫霁月将温靖接过来，到时在本宫的殿内见便好了，找个奴才去叫了祥贵人，到底是一家人，也该来见见才是。” 快近午时，祥贵人来到正阑宫，见我坐在偏殿内看书，上前请安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放下书“哦，你来了，先坐，十王一家今天尚要拜别皇上，十王妃不会很早过来，到时留在此一同用午膳。” 祥贵人坐在我身侧，说着“臣妾的母家和十王妃的母家虽说是一族，倒南辕北辙的不常见面，因着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瞧着她有些战战兢兢，说着“你且莫要多想了，不过是十王妃鲜少进宫，本宫想着若是有亲人在边上，到底能舒坦些，到底你们也是同族人，或许有的可说也不一定。” 祥贵人再不敢多说话了，不过一时半刻，纯音走进偏殿内，说“娘娘，祥小主，十王妃到正殿了。” 我伸出手，纯音扶着我到了正殿，瞧着穿着吉服的十王妃，她跪下行礼道“臣妾瓜尔佳氏，拜见皇后娘娘，祥贵人。” 我说“快起身。” 她起身打量着周围，倒是没瞧见孩子，我说着“本宫倒是许久不曾见到十王妃了，上次见面还是先皇弥留之际，瞧着十王妃面容倒是未改分毫啊。” 她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瞧着皇后娘娘的容色才是不改分毫，臣妾常在西边贫瘠之地，风沙磋磨，倒是老了许多。” 言罢，温靖公主从门外哭着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着喊道“额娘，额娘，温靖想额娘了。” 十王妃蹲下将孩子一把抱在手里，眼泪倒是止不住的流着，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说“怎么这般没礼貌，进门不曾拜见娘娘。”又立即说道“额娘也想温靖，温靖在宫中可好，瞧瞧，都快长成额娘不认识的样子了。” 十王妃掩面抽泣着，泪水将眼前模糊不清，但十王妃十分珍视此次机会，极力的擦拭，想把孩子的样貌刻在她的心里，温靖亦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嘴上模糊不清的说着“额娘，额娘是来接温靖回家的么，温靖不想和额娘分开。” 二人抱着又抽泣了一阵，我心下也是感动的，不过因着她阿玛实在是不安分，到底也不敢将孩子放回去，放在手里怎么说也是一重保障。 祥贵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到底没有孩子不能感同身受，我对祥贵人说“祥贵人，你去将你表姐扶起来，哭成这样算什么体统。” 祥贵人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将十王妃扶起，说道“十王妃还是起身，倒是有亲近的机会呢。” 十王妃站起身，孩子便站在身边，她一边抚摸着温靖，一边说“承蒙皇后娘娘照顾，温靖这般可爱乖巧，臣妾在此谢过。” “何须多礼，虽说我们有君臣之礼，到底你也该是本宫的十嫂嫂，本宫自然会对温靖好的，不过因着宫中的事务繁忙，倒是时常的忽略这个孩子，这不，这是祥贵人，到时本宫交到祥贵人手上，你与本宫也就都安心了。” 十王妃心下一想，说着“若是皇后娘娘劳累，何不让这个顽劣的孩子回到臣妾的身边来，由臣妾亲自管束，皇后娘娘是否肯向皇上进言。” 第55章 亲人相见2 “说什么呢，因着皇上身边的公主不多，皇上格外的喜欢温靖才留在身边养着，这是你们的荣耀啊，养在皇上和本宫身边的自然是不一样的，日后定能得个好的夫婿不是，说到这儿，这孩子已是十岁了，也该开始物色婆家了。”我对着十王妃说道。 十王妃倒是十分的疼爱这个孩子，瞧着孩子，眼睛都在孩子的身上，我见霁月进门朝我点头，我说着“偏殿午膳已经备好，十王妃一同到偏殿用膳，倒是也好好的亲近一番。” 十王妃擦着泪水，说着“到底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也成全了我们的母女情分。” 我与余下的几人来到偏殿的桌前，十王妃给温靖夹着一块新鲜的鱼肉，因着常年住在西边，西边为内陆，新鲜的鱼虾倒是得从东边运进来，自然珍贵，温靖倒是不爱，因着性子傲慢，倒也没见吃，我将旁边的鸡丝夹到她的碗里，十王妃见到温靖喜爱，倒是又加了些给她。 我说着“十王妃不要难过，时常不在一起是会显得生疏的，说实话，本宫又何尝不想你与温靖团聚，本宫也是有孩子的额娘，能体会你的感情，不过各中缘由你该也知道，该是好好劝劝十王，也好圆了你们的母女情分不是。” 午膳用完，真真是到了母女分别之时，十王妃事无巨细的关切到了，攒了一肚子的教导倾泻而出，可温靖尚小，完全沉浸在母女分别的悲伤时刻，哪里听得进去，双双哭泣着，十王妃恋恋不舍的走了。 祥贵人不得我的话，倒是一直陪着，我说“今儿个本宫叫你过来，倒是耽搁你陪皇伴驾了。” 她坐在我身旁用着茶，说“能为皇后娘娘效力是臣妾的福分，得皇上的恩宠都因着皇后娘娘抬举，臣妾为娘娘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辞的。” 我手上扇着茶香，瞧了她的眼神面容，说着“还得是你阿玛得力，这才给你在这后宫中争得了机会，你也要争气啊，才不枉本宫和太后的抬举。” “跟着皇后娘娘臣妾受益颇多，还望娘娘时常的教导。”祥贵人恭敬的说道。 “莫要说这些场面话，你现在也算得上是独宠后宫了，虽能有一席之地，但在这后宫中能有一席之地可也要承受她们的怨恨，你瞧瞧容贵人便知道了。”我云淡风轻的说着话。 祥贵人跪在地上，说着“还请娘娘庇护臣妾。” 我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说着“当然，本宫会庇护后宫中的每个人，本宫贵为皇后，都是本宫的孩子。” “谢皇后娘娘的庇护，臣妾定以娘娘马首是瞻，为娘娘分忧。”祥贵人说着。 “你伺候好皇上便是为本宫分忧了，去，本宫累了。”我打发了祥贵人，纯音在身边听着，倒是不解的问我，说“祥贵人不是一早便是娘娘的人了么，今日怎的还用她表忠心？” 我倚靠在榻上，说着“她的母家得力，人也不似往常一般了，倒是有些倨傲，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的意思，该时常敲打着，不然倒是以为能越过本宫去了。” 祥贵人从正阑宫出来，走在路上，步履缓慢的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宫殿，对烟忆说“这后宫中，当真都是吃人的，那些没个家世又不得皇上喜欢的妃嫔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烟忆在身后，愁容满目的说着“小主这便是投入到了皇后娘娘的阵营，进宫时福晋曾交代了，切勿轻易与人联手，这便是把把柄交给人家了啊。” 祥贵人仰面，朝着天自嘲了一下，说“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在后宫之中更是一言九鼎，哪有我说话的地方，早在进宫不得皇上宠爱之时，便已经失了主动权，现下皇后娘娘势大，便也只能这样。” “是啊，后宫中诸多妃嫔都不能作为皇后的威胁，小主觉得，容贵人如何？”烟忆悄声说着。 祥贵人回头瞧了眼烟忆，又抬脚过门槛，说“容贵人只是空得了皇上的喜欢，她只能在宫中做个宠妃，却不能为皇后，为人又不好相处，哪里有这个能力，瞧着自进宫以来出的事便知道了，虽说怀了身孕，到底生不生的出来还不一定。” 温靖回到房内，自是哭闹的很，闹的整个宫里都是不得安宁的，在床上格外的苦恼，身边的嬷嬷乃是一直伺候温靖的，格外的疼惜些，在温靖的身旁劝慰着“公主莫要哭闹了，再哭闹怕是整个正阑宫也不得安宁了，皇后娘娘会怪罪的。” “不嘛，不嘛，她不会怪我的，我想我额娘，额娘~~~” 嬷嬷将温靖放到自己的怀里，说“公主啊，长大了，皇后娘娘该找人给公主议亲了，公主要好好的，到时候找个合心的夫婿，也算是啊得了个好的归宿，奴才我啊，也不愁了。” 我在房里听见在这个声响，真是被闹的头疼，在身旁伺候的雀儿说“要不要奴才去劝劝公主。” “算了，到底是个孩子，想念自己的额娘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真是闹腾，过阵子好些了便挪去阿哥所，十王不安分，这个孩子也是皇上不愿意见到的，也不好留在本宫这里。” 纯音走了进来，说着“皇后娘娘，已经将十王妃送出宫了，看着十王妃的确是悲伤的紧。” “她能不悲伤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不在身边，这孩子便是她的心肝啊。”我说着。 雀儿倒是有些不相信的说“她只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堂堂十王爷竟没有嫡子？” 我瞧了她们俩一眼，纯音将屋内的奴才都唤了出去，我对这二人说道“十王傲慢无礼，天性喜爱享福与美女，便与十王妃只得了这么个嫡女，身边的妾室之多，都常不满足，又怎能去瞧这个正妻呢，子嗣倒是多，全是庶子庶女，没什么用。” 雀儿感叹道“怪不得温靖公主这样的脾气性情，乃是十王爷的唯一嫡出啊。” 第56章 三月已稳 “皇上，虽说朝政繁忙，倒是也该出来晒晒太阳，对身子好的。”祥贵人陪在皇上的身边，在御花园中闲步。 皇上瞧着这大把的好春光，说着“是啊，天气暖和了，这御花园也算得上是风景如画。” 祥贵人头上坠着黄金制成的花钿，在阳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影，身上的孔雀绣纹是掺着银线绣上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祥贵人站在皇上的身边，瞧见湖边有人，定睛一瞧，在皇上身边说“皇上，像是容姐姐在湖边。” 皇上手指挪开在面前的树枝，说“是，咱们过去。” 桃源瞧见皇上过来，早已提醒容贵人接驾，皇上走到容贵人的面前，将行礼的容贵人扶起，说着“今天兴致这样好，在御花园做什么呢？” 容贵人说“太医请过平安脉，臣妾想着出来走走，倒是比整日待在禧宁宫强。” 祥贵人站在皇上的身侧，恭喜道“容姐姐的气色当真是愈加的好了，想来害喜的症状该略有减轻。” 容贵人冷眼瞧了祥贵人，语气中倒是冷冷的说“有孕已足三月，倒是不见恶心了，什么都能吃些。” 皇上听出容贵人语气中的不悦，刚想稍加抚慰，便听祥贵人很识大体的说道“可见姐姐的孩子是有多贴心，定是个聪明的阿哥。” 皇上倒是觉得祥贵人的很是动听，听见了便觉得心下欢愉，语气中带着些期许“好，阿哥好。” 祥贵人上前扯住皇上的胳膊，高兴的说着“宫中又要添一位小阿哥了，臣妾也希望诞下阿哥与皇上和容姐姐的孩子作伴。” 皇上抚摸着祥贵人的手背，倒是未曾说话，容贵人瞧着祥贵人与皇上，心下当真不悦，说着“祥贵人得皇上的雨露恩泽，不日便会有孩子的，即使不是阿哥，还怕没有生下阿哥的那一天么？” 这话吃醋的紧，一时间祥贵人倒是不知如何说了，只得尴尬的说“皇上的雨露恩泽众姐妹同享，皇上定会祖孙兴旺。” 皇上很是赞赏祥贵人的脾性品格，到底大族的女子很识大体。 晚间，皇上体谅容贵人有孕辛苦，倒是提早便宣了孙公公，孙公公带着绿头牌从御书房中出，见周公公值守，因着是老熟人的关系，上前说道“老东西，你猜今儿个是谁侍寝？” 周公公心下一打量，说着“定不是祥小主了，你都这么问了。” “哎，容小主，皇上心疼容小主有孕辛苦，便不用凤鸾春恩车去接了，要去禧宁宫看容小主。”孙公公悄声说着。 周公公亦感叹道“皇上到底是喜欢容小主，对待总是比旁人好些，你今儿个倒是闲了，晚上下夜了你做什么去？” 孙公公挤眉弄眼的在周公公的耳边说着“找那位，摸两把，保他输的一干二净。” “那可恭送孙公公了。”周公公装模做样的说道。 孙公公用奸笑着离开了。 因着今晚皇上召了容贵人侍寝，德妃娘娘倒是吃惊，看着稳如泰山，正喝茶的祥贵人，说“倒怎么今晚不是祥妹妹侍寝了？” 祥贵人看了眼容贵人，对屋内的众人说道“下午在盛安宫陪侍，皇上体谅容姐姐有着身孕辛苦，倒是说要到禧宁宫去见容姐姐呢。” 德妃听见祥贵人如此说，倒是心下对二人的关系明白了几分，饮着茶倒是不说话。 舒嫔是个心高气傲的，说着没脑子的话，言“皇上倒是与你说这些，莫不是祥妹妹胡诌。” 容贵人脸色愈加的冷了，眼神也跟着瞧向祥贵人。 尚不等祥贵人说些什么，德妃瞧着容贵人的冷脸便说“舒嫔妹妹说什么呢，皇上的话祥贵人也敢假传么，到底是年轻啊，皇上喜欢，什么都跟祥妹妹说。” 德妃身边竹魂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德妃站起身，说“本宫便不与你们说话了，二阿哥下书房该到德聘宫了，本宫倒是爱与姐妹们说话，一时间时辰都忘了，这便走了，莫要因为本宫坏了兴致啊。” 见德妃出了门，舒嫔亦站起身，说“兴致早就坏了。”瞧着在坐的人，便快步离开了。 彼时天早已黑透了，德妃走在两宫夹道上，前面有奴才执灯，身后竹魂陪着，走在安静庄严的皇宫之中，德妃不禁言道“容贵人都已经三个月了，胎像已经稳固，她还不动手，倒是真不担心容贵人的孩子动摇她孩子未来的皇位？” 竹魂亦是不解，跟在身后说道“当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已经动手了，我们不得而知？” “不会，且不说那有我们的人，景太医是皇后娘娘安排看顾容贵人母子的太医，药方脉案本宫都找人看过了，皆没什么异样，有这般得力的太医跟着，会不会真不想动手了？真的不担心这太子之位，本宫倒是觉得不会。” 竹魂在身后跟着说“奴才也觉得不会，皇后娘娘不见得是这般大度的人，一点畏惧都没有，奴才倒也算是不信。” 德妃“哼”了一声“早三个月倒是好做的，倒是活生生的让她将胎坐稳了，看必是心头大患。” 竹魂倒是担心的说着“若是不挡她的太子之路，奴才倒是真替二阿哥担心啊，奴才跟在娘娘身边这么些年，也是头一次见啊。” 德妃眼神愈加的阴狠，嘴角挤出“谁也别想挡长弘的路。” 德妃很是想念二阿哥，便是一早等在了阿哥所的门前，大门微动，一位穿着官府的太医走了出来，见到德妃娘娘，行礼道“臣景舟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很是尊重这位太医，说“景太医这么晚了尚在此忙碌，真心敬佩。” 景太医道“今日太医院本就是臣值守，因着阿哥所里都是皇嗣，更是一刻也耽搁不得，臣不过来总是不放心。” “太医现如今既要照看容贵人的胎又要照看皇嗣，当真是辛苦，本宫倒是一直想感激景太医，二阿哥年前发热，倒是景太医妙手回春，王太医的弟子当真是再世华佗了。”德妃倒是甚少这般说话。 第57章 是个皇子 “德妃娘娘谬赞了，臣既为医者，必当竭尽全力为患者，臣不敢当娘娘的谢意，倒是盼着德妃娘娘提携，便是了。”景太医相当的恭敬，说着。 因着是皇后推举的景舟为容贵人安胎的太医，德妃倒是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皇后的人，听见这话，倒是心中存疑，说“本宫亦是依附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活着的，倒是有心亦是无力，还望景太医多加照顾二阿哥，本宫拜谢了。” 景太医不敢敬受，赶紧说道“微臣实在不敢当娘娘的谢意，微臣还需到禧宁宫请脉，要先走一步了。” 德妃叫住景舟，不禁问道“禧宁宫不都是午后请脉，怎的这个时辰请脉了？可是容贵人的胎有什么不妥？” 景舟倒是不好说，想了两刻，对德妃娘娘说道“微臣请娘娘进一步说话。” 德妃回头望了一眼竹魂等人，瞧着倒是四周无人，又是黑天，德妃近了一步，景太医悄声说道“倒不是容小主的胎像有异，乃是大喜，小主的胎像显示怀的是个阿哥，不过容小主特意交代不让微臣多说。” 景舟这才退后了一步，说“微臣这便过去了。” 景舟的离开，竹魂走到德妃的身后，德妃是很信任竹魂的，直接说“容贵人好福气，怀的是位阿哥，这下皇上是要如愿了。” 竹魂倒是着急，刚想说什么，见二阿哥出来了，德妃赶紧上前牵着二阿哥，蹲下问着“长弘，想没想额娘。” 二阿哥有些蔫蔫的，说着“想了，而且皇上称赞了儿臣，儿臣很是欢喜。” “欢喜就好，皇阿玛喜欢你，你不要辜负皇阿玛啊。” 禧宁宫中，容贵人与皇上坐在榻上依偎着说话，容贵人穿着粉白的寝衣，撅着嘴，耷拉着眉毛，说“皇上是不喜欢臣妾了，都不来看臣妾，是喜欢祥贵人了。” 皇上玩弄着她无边的细发，道“朕这不就过来看你了，看看你的样子，竟是个刁钻吃醋的，这可不许，你们在后宫之中该好好的相处才是。” 容贵人抬头瞧着皇上，瞧皇上竟没一点生气的样子，又调皮的说“祥贵人比臣妾好了，皇上便不喜欢臣妾了，皇上坏。” “便是只有你敢说这样的话，祥贵人端庄大方，又善解人意，倒是不错的。” 容贵人听着直接坐了起来，瞧着容贵人气鼓鼓的表情，皇上倒是玩味十足的说“祥贵人侍奉也妥帖，倒是比你强些。” 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气，倒是怕她气炸了，又拽回她，说“你啊，真是调皮，朕当然是最喜欢你了，这才眼巴巴的过来瞧你，还要听你这般拈酸吃醋的话，你说你是不是不懂事，朕便是喜欢你不懂事，这些日子朕没过来，让朕瞧瞧你是不是瘦了？” 容贵人转过身对着皇上，低眉顺目，婉转柔情的说“皇上，臣妾没瘦，倒还胖了一些，虽说还没瞧着肚子大些，倒是臣妾自己知道，这里有个孩子呢，臣妾真的有感觉。” “朕知道，白日里瞧着你的气色也是当真不错，便知道了。” 容贵人将皇上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轻声说着“皇上，这是咱们的阿哥，五阿哥。” 皇上惊喜的看着容贵人，不可置信的说“确认了？可是确认了？” 容贵人欣喜的点着头，说着“景太医请脉时说的，已经可以诊出是个阿哥了，皇上如愿了，现下便只等着臣妾将他好好的生下来了。” 皇上实在是欣喜，亲吻着容贵人的额头，说着“这样的乐事，明日该同庆一下。” 容贵人探身上前，用着冰凉的手指抚上皇上的嘴唇，说“臣妾希望皇上替臣妾保密。” “为何？”皇上不解。 “臣妾自入宫以来便是众矢之的，现下怀了身孕，更是每日担心小阿哥的安危，臣妾实在是不敢，臣妾怕得很，皇上，能否为了臣妾，待诞下阿哥的那天再庆祝？也不迟啊。” 皇上见到容贵人如此恳切，虽说大多是容贵人多虑了，到底还是稳妥些的好，毕竟这个孩子他是如此的珍视，便妥协道“罢了，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朕便忍住这份欣喜，待来日再贺，到时你可要多罚一杯酒给朕啊。” 与禧宁宫的一片温馨祥和比起来，德聘宫显得如同冷宫一般。 皇上已经有几年不曾召过德妃事情了，她与二阿哥说完话，打点了二阿哥的细软，一刻也不敢多耽搁的将二阿哥送回阿哥所，生怕在生母身边的时间长，皇上会怪罪，影响了二阿哥的前途。 夜深了，竹魂走进寝殿，瞧着内室的烛火都未曾添，便有意出门添上，被德妃叫住，说“不用了，这里点不点烛火，是否灯火通明又如何？谁会在意，又谁会知道。” 是啊，西六宫本就不常有嫔妃居住，都打量着东六宫的好地方，皇上亦是一年半载都不曾召见过一次，这里冷的就像冷宫一样。 竹魂见德妃娘娘坐在椅子上，竹魂上前说“娘娘。”尚未说下去，德妃直接说道“不用安慰本宫了，这样的话早在几年前本宫便不信了，本宫早不得皇上的喜欢，好时候便只有那么几年，为着正妻进门，本就为数不多的青春都结束了，本宫早就过了好时候了。” 德妃沉默良久，到底还是说“容贵人身上怀着的是皇上珍爱的阿哥，虽说不一定会挡了大阿哥和四阿哥的路，到底嫡庶尊卑还在，但一定挡在了本宫的二阿哥前面，三个月了，她们都不动手，看来本宫不得不动手了。” 竹魂也了主意，说着“皇上为了容贵人的胎，又叫皇后娘娘看顾，看来不好动手啊。” 德妃的眼里露出点点的凶光，说着“舒嫔那个蠢的，竟然也不动手，反正胎像已经稳固了，倒是再瞧瞧，此时谁着急便是谁被当了枪使，若是这胎当真出了意外倒是皇后的失职，我们只管往她们身上推便是了，再给这群蠢货一个月。” 第58章 请封嫔位 “瞧瞧，这皇上的兴致怎的这样好，臣妾在门外便听见皇上的笑声了。”我穿着轻薄的明黄色对襟芙蓉常服进门，缓缓走到皇上的跟前，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的兴致是何其的好，听着胡琴的琴声，是如此的惬意。皇上看着我过来了，说着“起来。” 我坐在皇上的身边，眼神中若有所思的瞧着皇上，皇上似乎是读懂了我的内心，摆了摆手，周公公将歌姬带了出去，我说道“让臣妾猜猜，是不是南边的事？” 皇上抓着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前，我倒是很久不曾这般的不端庄过了，头上的南珠流苏在耳边震颤着，我稍稳住心神，皇上说道“不许揣测朕的意思。” 我嘴上洋溢着笑容，说着“臣妾哪里就揣测了，不过是皇上好兴致，非要告诉臣妾罢了。” “你懂朕，朕实在是无人分享此事，便想与遥儿喝两杯。”皇上突然洒脱了起来，将我面前的黄金酒杯里斟满了美酒，推到我的面前。我瞧着这美酒，可是说道“若是皇上没个缘由，臣妾可是不喝的，若是喝红了脸出门，被人瞧去是要笑话的。” 皇上说着“这杯遥儿可是不喝不可啊，皇后得力，这是嘉赏。”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酒香浓烈，入口却是这般的炙热，我不禁说道“好酒。” 皇上言“容贵人脉象乃是阿哥，朕很是高兴，便是想与皇后一同庆祝。” 我脸上全然都是恭喜之意，说着“那当真是好了，臣妾瞧着容贵人便是有福之人，果真不错，皇上要好好的嘉奖容贵人了，臣妾去库房挑一坐上好的观音送过去庆贺可好啊？” 皇上摆了摆手，说“以后还有的是庆贺之时，容贵人的意思，倒是要先保密，好能好好的安胎，确是，容贵人进宫以来事情不少。” 我听着这话，赶紧解释说“容贵人进宫以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不过多是容贵人身边的奴才仗着小主得宠兴风作浪的缘故，后宫中的其他姐妹，倒都是好的，未曾出现过争风吃醋之事。” 皇上听着我为后宫中的其他妃嫔辩解，说着“倒是在你面前不敢，你又如何知道背后的事呢，这后宫啊，向来如此，总是一团乱麻。” 我低着头，感叹的说着“皇上，后宫中的姐妹大多是王府中一同过来的，脾气秉性臣妾都了解，便是舒嫔最爱争风吃醋，却也不是个狠毒的，皇上明鉴，不可为着容贵人的话，轻易苛责伤了众位姐妹的心啊。” 皇上将手上的珠串放在一边，握着我的手，说“你的心朕知道，潜邸旧人朕也都知道，朕不会因为容贵人的话随意苛责的，容贵人也是有小性子的，朕也不曾全信，不过朕亦知道容贵人不被其他妃嫔所喜欢，为着她的孩子，防着些倒是好的。” 我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说“是啊，防着些总是好的，臣妾便也三缄其口便是了，不过这样的喜事无人庆祝，真是。” “遥儿也是这样认为，遥儿大度，朕只能和遥儿略庆祝一番了。”皇上又同我举杯。 我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和皇上同饮此杯。而后皇上说道“朕想着既然无人同贺，倒是也不想容贵人这样冷清的生下阿哥，朕想先封她为嫔位。” “好啊，皇上与臣妾想到一起去了，本就怀着阿哥，到底也是该封做嫔位的，既然无人同贺，便先晋了位份，也是好的。” 皇上听了，笑容愈加的明显，或许是因为我会拦着的缘故，说着“遥儿当真是大度，这样的皇后朕何其有幸啊。” “皇上的心意便是臣妾的心意，夫妻自然是一心的，容贵人到底清冷不与妃嫔相交往，若是未生下阿哥，又无功绩便晋封，倒是不合宫规，便如同皇上说的，若是真有拈酸吃醋的恐坏了事，不如臣妾到时便说是臣妾为容贵人请的晋封，也好全了皇上的心意。”我妥帖的说着。 皇上很是满意的点着头，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膝盖上，说“遥儿，你时刻为着朕想，朕真的很感动。” “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然是为了皇上，皇额娘和皇子想着，臣妾爱皇上胜过于爱自己啊。” 因着成了皇上的事，我便直接歇在了皇上的盛安宫中。 皇上倒是极其开心的，我心中的爱意倒是要被消磨殆尽了。我伺候了皇上去上了早朝，与纯音走在回宫的路上，我的话愈加的少了，纯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倒是瞧着我或许难过，也未说话，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 走到正阑宫的门前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上面的正阑门，说“原本这皇后的宫殿不叫正阑宫，皇上将我带到这代表着皇后尊位的宫殿时，看着这匾额，说“原本的字不好，唯正阑二字与我相配，意为正宫，既有水的柔，善，美，又有以柔克刚的波澜壮阔。” 纯音屏退了周遭的奴才，站在皇后的身边，说“娘娘不要难过，其实皇上的爱也不是生活的全部。” “是啊，在这深宫中的这几年，本宫早就知道了，若是只记得这点爱，是熬不下去的。” 纯音的声音柔柔的，说着“可皇上的爱，是容贵人的全部啊。”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纯音，迈着步子进到正阑宫中，进到内室，纯音仍旧侍奉在侧，将其他的奴才遣走了。 我说“容贵人拿皇上的爱做全部，是她的愚蠢，不过她可不只有皇上的爱，她还有蒙古科尔沁作为靠山，美丽的容颜作为武器，一个阿哥保住了后半生的荣华，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霁月倒是鲜少能瞧见这样的场面，将雀儿留在外面看着，进门听见这样的话，语气温和却有力的说道“娘娘，再厉害的虎也斗不过一群狼，况且她要面对的可能是一群虎，娘娘是忘了老爷常对少爷说的话。” 第59章 封做嫔位 这两个丫头倒是不能小瞧，我听着霁月说的话，说着“一群虎狼都不露出利刃，还是得本宫帮她们一把才是，若是都躲在后面装作小猫，倒是让真正的猫成了虎。” 纯音上前，将我手上的护甲取了下来，略有些担忧的说道“皇上让娘娘看护容贵人的胎，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娘娘会不会被责问，倒是让别人捡了便宜去了。” 我的指甲长了一寸长，红色的很是娇艳，我瞧着我的手，说“总归有些事是防不胜防的，本宫何苦非害了自己，这才刚开始。” 次日晨起请安之时 皇上尚且穿着朝服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我带着众位嫔妃一同迎接皇上，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唤我们起身，奴才又搬了座椅，我便坐于皇上的身旁，皇上说“倒是很久未曾见到诸位嫔妃了，春日里了，天气乍暖，倒是别换了薄衣裳冻着了，春日嘛，还是得捂着些，不要春日里落下病来，御花园中的风凉，少吹风。” “是。”众嫔妃说道 众位妃嫔可算得上是百花争艳了，皇上打量着坐下的妃嫔，我说着“皇上惦念着后宫众位姐妹，是众位姐妹的福气，这众位妃嫔可不就像是御花园中的花，各有千秋，却是百花齐放。” 皇上看着我，问着“阿哥所的阿哥和公主如何？进的如何？奴才们照看的如何？” 我回禀道“阿哥所一切都好，春日正是阿哥们练习骑射的好时候，倒是各个的身体健壮，嬷嬷们很是尽心，用的都是最好的，臣妾时常去看，无任何异常，倒是长临很是照顾长宣，大阿哥得蒙皇上的教诲，知道帮扶弟妹，二阿哥的学业更加的精进了。” 皇上听着我的回话，倒是点着头，说着“长临是为朕最为年长的阿哥，当为众位皇子的表率。”皇上又瞧着雅贵人，说“公主最近如何？” 雅贵人进言道“三公主很是乖巧，身子强健，一日比一日懂事，一日比一日长大了呢。” 丽贵人倒是赶紧说着“四公主也很是可爱。” 皇上心下便放心了，而后又问起容贵人“你的身子如何？胎像可还稳固？” 容贵人以清丽的声音说“景太医说臣妾的胎像甚好，因着前阵子什么也吃不下，现下倒是胃口大开，倒是劳烦皇后娘娘安排了。” 我欣慰的笑着，说“不劳烦，你肚子里是皇嗣，便是御膳房整日围着禧宁宫又能如何呢，孩子顺利出生也是御膳房的荣光。” 德妃便如往常一般的，奉承着说着“皇后娘娘贤德。” 我着意瞧了一眼德妃，笑意慢慢的堆在脸上，对着皇上说道“容贵人怀着皇嗣辛苦，伺候皇上得宜，德行又出众，该晋晋位份，好让同日进宫的妃嫔有些盼头了。” 皇上看着我，倒是做一副思考的样子，我看着下面妃嫔的脸色，有惊讶的，有不甘的，还有面无表情的，当真是颜色各异，五彩斑斓的好看的紧。 皇上寻思了良久，咳了一声，众人全部的眼睛都在皇上的身上，皇上看着容贵人，说“便听皇后的，宫中妃嫔不多，倒是该升一升了，容贵人便封做嫔位，皇后择了吉日便准备册封礼。” 容贵人起身站起，行了礼，说“臣妾实在是不敢领受，前面不乏德才兼备的姐姐，臣妾怎可位居嫔位，臣妾惶恐。” “诶~容妹妹何须惶恐，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觉得你当的起，你便是当得起的，众位姐妹都是敬服的。”德妃上前说道。 坐下的妃嫔皆说“恭喜容嫔娘娘，臣妾敬服。” 我异常的感慨，对着皇上说“宫中姐妹皆同心同德侍奉皇上，为乾朝绵延子嗣。” 皇上下到容嫔的身边，说“以后便真的是名正言顺的一宫之主了，好好的，多向皇后问讯请教。” 容贵人瞧着皇上，眼神有些依依不舍的，说着“是，臣妾定向皇后娘娘学习，不敢有误。” 因着御书房还有事，皇上又匆匆的离开了。我与众位姐妹恭送皇上之后，我坐在殿上，说着“宫内的妃嫔不多，妃嫔尽是空缺，倒是有姐妹们晋一晋位份也是好的，同为伺候皇上的姐妹，倒是不该为着位份的高低心里不舒服，要为着皇上的想法才是，可要恭喜容嫔了。” “是，谢皇后娘娘进言。”容嫔倒是中规中矩的说着。 我又言“下个月初二便是个好日子，便在那日行册封礼，便像皇上说的，以后也是正经的一宫主位了，要好好的团结妃嫔，规矩好宫内的奴才，做好嫔位的表率才是，德妃是妃嫔之首，倒是要常去问询才是。” “是” 言罢，我便叫散了。 德妃倒是特意指着舒嫔玩笑道“舒嫔妹妹，嫔位上倒是有姐妹了，这便要越过你去了。” 舒嫔的脸色早已转为铁青，一拍桌子，说“那便恭喜了。”随后，丧着脸便走了。 菀常在倒是欣喜的进，抓着容嫔的手，说“当真是恭喜姐姐了，妹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容嫔也是可怜这个菀常在，说着“都好了，都要好了。” 雅贵人与丽贵人一同往覃寒宫走去，丽贵人感叹道“若是说资历，又是个刚入宫的，若是说功绩，倒是尚未生子，年纪还比我们小些，现下倒是要称她为嫔了。” 雅贵人跟着说“若是这样说，倒是姐姐为嫔位比她还好些，姐姐到底诞育了两个公主。” 丽贵人听着便生气，也是气自己的说“可莫要说了，若是能生下个阿哥，我又何愁不能为嫔呢，两个公主，终归是人没用。” 雅贵人安慰着，说“到底皇上重赏了姐姐的母家，比妹妹是强多了，你且瞧着，若是真生下一个阿哥，还不马上便要封做妃位了，以后的福气，那都不好说啊。” 丽贵人自从生下了四公主之后便知道，这后宫之中是没有她的位置了，能安然度日便好了，玩笑道“尚未生产便封为嫔位，瞧着定是个阿哥了。” 因着在御花园散心，耽搁了脚步，正巧听见这二人说话，舒嫔的眼睛瞪的极大，嫉妒在心里萌芽长大，手绢被攥的紧紧的。 第60章 水边意外 “皇后娘娘在春日里还想着带着众位姐妹来赏戏轩看戏，臣妾真是欢喜到心坎里了。”德妃坐在皇后的身后，欢喜之情真乃是溢于言表。 我转过头打量着她，瞧着倒是更显老态，说着“本宫想着，到底在宫中闲来无事，往常在府里也是常看戏说话的，现下到了宫里，倒是姐妹们不常在一起玩笑了，都生疏了。” 容嫔坐在仅次于德妃的位置上，饮着茶吃着茶点，不喜说话。 因着提起王府之事，偏是容嫔说不上话她才是最开怀的，跟着打趣道“皇上也是喜欢看戏的，傍晚之时，霞光满天倒是常与姐妹们在园子里看戏，倒也是一桩乐事。” 我瞧着天色逐渐的暗淡，说着“本是定了今日看戏，却不曾想天公这样的不作美，瞧着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我转过头对容嫔说道“天色不好，恐要来风，你有着身子，若是受不住便不必陪着本宫了。” 容嫔起身道“谢皇后娘娘，倒是也没有这样的娇贵，臣妾受不住自会向娘娘请罪。” 我点了点头，便转过头看戏了。舒嫔坐在一边，蔚菡走到她的身后，说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散场了。” 舒嫔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坏笑，看着容嫔的美好容颜，冰肌玉肤，当真是可恨，倒是现如今见到她，该是先向她行礼问安，真是该死。 因着赏戏轩坐落于一幢假山之上，下面环抱着湖水，又以长桥连接着御花园。舒嫔坐在窗边，看着湖面微微的泛起波澜，便只等着接下来的大戏。 德妃瞧着舒嫔心不在看戏上，便打趣道“舒嫔妹妹瞧什么呢，是不是和容嫔妹妹一同瞧上了湖中的红鱼啊。” 舒嫔略显的不耐烦，倒是什么都与她相似可还好了，倒是你瞧着是这湖中的红鱼，我瞧着却是落水的贱人，舒嫔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含笑说着“是啊，这红鱼本是刚进宫那年皇上赏的，都投在这湖里了，现如今看来倒是不见这样好的红鱼了。” 雅贵人对舒嫔说“舒嫔姐姐倒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我常见容嫔娘娘和菀常在在这儿看红鱼，怎么就不见好的了？” 菀常在见被人提及，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也是不知怎么回话。舒嫔倒是倚靠在椅子上，说“倒是红鱼少了些，不过这湖中的鲤鱼养的极好。” 德妃笑谈“那舒嫔妹妹是瞧着红鱼少了，这才要了名贵的赤鳞投放么，这鱼倒是轻易见不到呢。” “臣妾能有什么好的东西，不过是不想误了皇上的心意，想着不管是什么品种的，到底这湖中要显得热热闹闹的才是。” 我赞赏道“舒嫔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极对的，众位姐妹不论高低，倒是要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是。” 因着乌云蔽日，天色渐黑，风中夹杂着湿气，倒是凉的紧了，容嫔站起身，朝着我行了礼，道“禀告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越发的凉了，想先行回宫，特来请罪。” “去。”我答允了。 舒嫔略微有些坐不住了，略微站起身探着身子，怎么走的这样早，青天白日的，倒是不好行事了。 我瞧着舒嫔怎的这样的失礼，问道“舒嫔，怎么了？若是身子不适，也回了，倒是不用坐在这里陪着本宫。” 舒嫔有些讪讪的，只得站起身回禀道“臣妾是瞧着外面像是下了雨，怕容嫔回去路上淋了雨。” 我语气稍缓，说“你有心了，坐下。”我吩咐道“容嫔且在亭子里稍候，让身边的奴才去备暖轿，桃源好好照看你家小主，春雨凉的很，别伤了身子。” 舒嫔坐回椅子上，心下像是堵了一口气一般，身后的蔚菡只得偷偷在舒嫔的耳边询问道“娘娘，还做么？” 舒嫔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撤了，真是好福气。” 桃源小心的扶着容嫔走到假山下的亭子中，因着等着暖轿，也是等着，便想着坐在这儿看会儿鱼好了，坐在亭下，探着头仔细的寻找着，问道“赤鳞是什么样的，怎么都没看见？” 桃源说“奴才听说这鱼怕生，又身形极小，倒是藏在水底不常见呢。” 容嫔来了兴致，走出了亭子，桃源赶忙打着伞，上前跟随，说着“娘娘还是回来些，倒是受了凉可又要难受了。” 容嫔瞧着这牛毛雨，而且落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探着身子仔细的看向水底，桃源在身后提及道“娘娘，或许下点鱼食就出来了。” “那你去拿来点，快去。” 桃源略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娘娘还是先回亭内等候，奴才回来再扶着娘娘上前去。” 容嫔这才转过身来，回到亭内坐下。桃源的腿脚快，不过一时半刻便端着鱼食跑了回来，交到容嫔的手上，一手扶着容嫔，一手打着伞陪在容嫔身边喂鱼。 不过是听见鱼食瓷碗落地的清脆声响，而后传来桃源凄惨的叫声“快来人啊，容嫔娘娘摔倒了，快来人啊。” 二楼赏戏轩的众人听见声响才起身，我赶忙往一楼赶过去，身后的霁月打着伞，我瞧着容嫔倒在湖边的石头上，手上还捂着肚子，心下大惊，说着“这是怎么回事，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 我交代身边的魏公公，说“快去请太医，快去。” 正值准备暖轿的小周公公回来，瞧见这一场景也是慌张的紧，我说着“赶紧将容嫔扶进去，带回禧宁宫救治，快些。” 二楼的戏曲声戛然而止，全然被亭内的慌乱所占据。待容嫔被暖轿接走，我回过神对众位妃嫔说“今儿个容嫔出了这样的事，到底皇上的心里也会跟着不舒服，今天便散了，本宫要到禧宁宫看看容嫔的情况，你们备好了轿辇便各自回宫。” 德妃走到我的面前，担忧的说道“臣妾也担心容嫔妹妹的情况，可否一同过去看看妹妹，求神拜佛也好跟着保佑容嫔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是啊。”诸多嫔妃说着。 我道“容嫔现下这般，本是不该多有叨扰的，不过你们倒是姐妹情深，便去禧宁宫偏殿内候着，切勿扰乱了太医的诊治才是。” 第61章 谁下的手 因着是下午，皇上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在禧宁宫的正殿里，倒是热闹的像是晨昏定省一般，众位妃嫔坐于下面，我与皇上在殿上等候着回话。 景太医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脏污，一边走了出来，说“小主摔倒受惊，胎像不稳，又有流血的现象，但好在血量不大，现下用些保胎止血的药，倒是未见出血的征兆。” “那便好，那便好，龙胎是否安好啊？”我关切的问道。 景太医对我与皇上言辞恳切的说“这尚需观察，到底胎气震动，且出现流血的症状，到底有没有滑胎的风险，现下倒是还说不好，还需多多安胎，因着之前容嫔娘娘的胎像甚好，微臣看来倒是不大会滑胎。” 皇上怒不可遏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伺候的奴才在哪里，怎么伺候的容嫔！” 桃源听见皇上斥责的声音，慌忙跑过来跪倒在众位妃嫔和皇上的脚下，说“伺候娘娘的是奴才，因着小主要到湖边看鱼，奴才劝阻了，小主倒是执意想去瞧，奴才扶着小主到湖边，因着下雨湿滑，这才滑了脚要跌入水中，奴才下意识的抱住小主，所以这才跌在了奴才的身上，动了胎气，都是奴才伺候不当，请皇上责罚。” 舒嫔本想着倒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心下本还是在偷笑，因着这个奴才倒是未成事，不得已又不待见这个奴才起来，想来是和容嫔一般的烦人。 德妃倒是在一旁称赞道“这么说来，这个奴才倒是还很忠心。” 我在皇上的身边，说“看来是雨天滑了脚，这奴才也算是尽心了，容嫔的身边失了荷女，倒是这桃源还是得力的，现下还是留着她继续伺候容嫔，到底常伺候的，妥帖。臣妾倒是怕容嫔好些了看不见桃源再难过，毕竟容嫔是这般纯善之人。” 周公公从门口走了进来，说“皇上，两广总督在御书房前候着了。” 殿内容嫔的疼的叫喊不断，我劝解道“皇上，朝政乃是大事，现下景太医也将这边稳定住了，不如皇上晚上再来瞧容嫔。” 什么东西和朝政一比都显得无关紧要的太多了。 事态已经稳住了，我看着满殿的妃嫔，说“好了，再多打扰怕是不便，诸位还是回，现下容嫔不听劝阻自己滑了脚，惹出了这些的事端，众位姐妹也该以自己的身子，皇上的子嗣为先，不可做些危险的事。” “是，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众位妃嫔齐声说道。 魏公公在我身后打着伞，我与一众奴才倒是走回的正阑宫，看着雨势愈加的大了，宫殿廊下都流下雨水，欣赏着这雨天，倒是平白多出些悲伤，说“阴雨天倒是让人不得安宁。” 霁月在后身跟着，言“娘娘，阴雨天总会过去的，过两日再听戏便是了。” “是啊，兴致本是不好的，却也好多了。” 我回到宫中，打发了霁月将殿内只留了霁月一人，我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么？瞧着你这样子本宫便知，又得意了。” 霁月道“容嫔娘娘滑倒，倒是大家都只管注意着容嫔娘娘去了，都未曾见到容嫔娘娘脚下，还有些鱼食呢。” “哦？你是说鱼食滑了脚？可有什么证据么？”我疑问道。 霁月摇着头，说道“奴才倒是没有证据，不过想着鱼食遇水便会泡发，到时谁踩上了可不得滑了脚，不过又想，若是容嫔娘娘自己摔倒之时的鱼食倾洒而出也无不可，不过便不该粘在容嫔娘娘的鞋底了。” “你说的没错。”我继而说道“现下雨势渐大，且容嫔本就撒了鱼食，更是不得调查了，到是谁有这样好的计谋，可算是耐不住了不是。” 霁月心底里猜着到底是谁做的，一边试探着问道“娘娘，觉得这是谁做的？倒是舒嫔娘娘说是往湖中投入了红鱼” “方才舒嫔的行为倒是怪怪的，不过也不好说，舒嫔不像是能做的这般的天衣无缝，若是真长了这个脑子，本宫倒还是欣赏她了。”我想起舒嫔方才的表情，倒是这般说道。 舒嫔风风火火的回到宫内，直接大声叫了奴才将好酒温上一壶来，坐在桌边将身上沾了雨的斗篷脱了下来，说“当真是大快人心，连上天都开始惩罚她了，快温壶好酒，本宫要庆贺庆贺。” 蔚菡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还是小点声，容嫔出了意外，不好这样大张旗鼓的说话，倒是被那些小人见了去，倒是再将娘娘牵连上了。” 舒嫔赶紧小了声音，说着“倒是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还未动，这是报应啊，蔚菡，不过倒是得放着她们将这件事推到本宫身上。” 蔚菡也是跟着欢喜，悄声说着“要说也怪了，咱们尚且没出手，她便自己摔了，真是上天都在保佑着娘娘啊。” 舒嫔倒是觉得蔚菡说的极对，又想起前段时间给亲人上香，吩咐蔚菡说道“一定是本宫的亲人保佑本宫，你且再去慧瑛馆再烧些东西过去，替我感谢一下他们的助力才是，对了，多说些他们保佑本宫受皇上的恩宠，也早日怀上皇嗣才是。” 竹魂听见舒嫔在宫中要酒吃，略微停顿后便不屑的回到宫内，进到殿内，瞧见自家娘娘在一旁盘算着手里面的东西，倒是找了不少珍宝出来，回过头看见竹魂，问道“你瞧瞧这些东西怎么样，明日都送到容嫔的宫中去，为着她早日康复的。” 德妃的面色也是喜上眉梢，竹魂在德妃的耳边说“春日雨水大。” 德妃满意的点点头，说“雨天的湖边多危险啊，容嫔不该不听劝阻外湖边去，不过倒是有个忠仆，有惊无险啊，倒是该掉了才省心不是。” 竹魂跟在德妃身边收拾着赏赐之物，说着“奴才方才还听舒嫔娘娘要酒喝呢。” 德妃更是笑面如花的，说着“便是只有舒嫔这个脑袋，才能想到推人入水的法子，可真是蠢的，在宫里张扬了这些日子倒是要到头了。” 第62章 好好养胎 容嫔辗转了六七个时辰方觉得疼痛稍缓，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像纸一般，冷汗顺着脸颊落在头发里，眼皮微颤的抬不起，嘴唇更是干裂，桃源在旁看着害怕，不时地便上去擦拭掉她头上的密汗，终于见好一些了，桃源上前说“娘娘，是要喝点水还是吃些东西？” 容嫔摇着头，以沙哑的声线，磕磕绊绊的问着“皇，皇上。” 桃源赶紧说道“娘娘，皇上前朝有急事，见娘娘无恙之后便离开了，娘娘还是好好歇歇，这可是要吓坏奴才了。” 桃源眼圈微红，瞧着容嫔的模样实在是心痛难当，不禁偷偷抹泪。 又过了一夜，容嫔感觉好多了，景太医站在一旁对桃源嘱托道“容嫔娘娘现下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最宜卧床休息，暂时不能下地移动，需得观察十天左右，方可下地活动。” 桃源自当依从，景太医走到殿门口，桃源行了礼，说“劳烦太医了。”太医点了头，继而离开了禧宁宫。 容嫔看着桃源微红的双眼，定是一夜未睡的，伸手握住桃源的手，说“桃源，本宫没事，你且去休息一会儿，都怪本宫滑了脚，倒是叫这宫中的人都不安生了。” 桃源微微的将容嫔扶起，又以最为舒适的靠枕点在腰后，说“奴才不累，娘娘爱干净，奴才伺候了娘娘梳洗。” 容嫔也是厌恶自己周身的汗渍，并带有些血气，点了点头。桃源伺候的很是妥帖，手脚利落的将容嫔周身打理干净。身上换上了薄薄的寝衣，墨色的长发挽在脑后，将花钿插于脑后，桃源为着容嫔的心情能好些，便将铜镜拿来给娘娘，说“娘娘瞧瞧，即使在病中，也还是美人。” 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的声响，容嫔激动的朝着外面看去，桃源上前接驾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与皇上坐在皇上的床前，皇上的朝服都尚未来的及换下，下了朝便赶来了。 容嫔说道“臣妾未曾接驾，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我双手交合的放在膝盖上，说着“你胎像不稳，便在床上好好的养着，不必理这些规矩了。” 皇上瞧着容嫔脸色苍白，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怀着身子也能这般胡闹么。” 我瞧着皇上的语气重了些，不过里面的怜惜之情更甚，容嫔低着头不言语，我跟着说着“是啊，容嫔，你怀着的是皇嗣，怎能这般随心所欲，倒是这湖中的红鱼，还能跑了不成，待你来日诞下阿哥，皇上便是将天底下所有的红鱼都赏于你，又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到底是怜惜容嫔，又伸手将她的被角拽了拽，说“倒是也闹的这般养在床上，心下便舒服了？” 瞧着容嫔泪眼朦胧的，我与皇上说道“今日早起，诸多嫔妃皆说想来看看容嫔，都被臣妾挡了回去，想着这个时候别扰了容嫔安胎，倒是来日有功夫来瞧呢。” “皇后妥帖。” 我又说道“皇上，臣妾宫中还有事，便请先行离开。” 得了皇上的允准，我便离开了禧宁宫。 外面的阳光这样的好，我倒是也来到了湖边，瞧着里面悠闲自得的鱼儿，撒了两把鱼食进去，纯音在我身后说“这鱼真是好看，怪不得容嫔喜欢看。” 纯音是惯会笑话人的，我转过头看着纯音，一股笑意涌上心头，说“鱼一直便是这样，好看不过是今日心情好罢了，想来容嫔是再没心思看鱼了，也不知昨日看没看见舒嫔新进的赤鳞。” 我将手上的鱼食交给纯音，向前走着，回到宫里，纯音见四下无人，便与我说道“娘娘，容嫔到底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昨日一摔都未曾将孩子摔掉。” 我端起茶盏“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不是，只要是后宫有人耐不住了便好，省的脏了本宫的手。” 我瞧着纯音思考的站在原地，我嘱咐道“莫要再猜是谁做的，谁做的都好，也不要去查，只要咱们干干净净的便是，你去库房将补品送过去些，以表本宫的疼惜之情，趁着皇上在那，快去。” 烟忆到外面打听了一圈，回到翠恩宫，见祥贵人正在桌前挥动着墨水，晕染着画作，站在一旁，未曾打扰。直到祥贵人说话“打听到了什么，说。” 烟忆这才开口说道“小主，是昨日午后皇后娘娘遍邀宫内的妃嫔到赏戏轩看戏，容嫔娘娘见天气不好想要先行离去，因着下起了小雨，在亭中等待轿辇之时，便想着到湖边看鱼，失足摔倒了，像是摔得不轻呢。” 祥贵人将笔放下，走到屋内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说“昨日倒是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伺候，错过了这场好戏。” 烟忆又言“小主，皇上今天一下早朝便过去禧宁宫了。” “这有什么的，皇上喜欢容嫔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皇上对待我与对待其他的妃嫔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瞧着喜欢便宠两天，不喜欢了便放在一旁，早已不与容嫔争长短了，争也是争不过的，到底皇上的宠幸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有容嫔在前面，谁又会真的对我下手呢，我才应该劝着皇上多疼惜容嫔，这才显得大度，不过这下倒是好，容嫔又不宜侍寝了，倒是让我们捡了个便宜去了。” 烟忆将剪刀递给祥贵人，祥贵人在绣一件小小的衣裳，寻思道“总觉得此事不简单，不像是简单的意外。” 祥贵人手上拿着一件孩子穿的小衣裳，左右打量着自己的手艺，烟忆在旁说“小主，觉得是谁做的？” “谁都可能，她已经是众人的眼中钉了，怀了身孕难保不成为某些人的肉中刺，你瞧着这意外像不像丽贵人上次所谓的意外？难保不是丽贵人在报复，或者容嫔，她脾气不好，也可能是德妃，容嫔生下阿哥难保不会成为二阿哥的阻碍。” 烟忆跟着说道“那皇后？” 祥贵人斜着眼睛告诉烟忆不得再说下去。 第63章 春日里闷 “瞧瞧，还是你这儿热闹，我们这不都来了。”德妃迈着沉稳的步子到覃寒宫的东偏殿。 屋内的妃嫔不少，都起身向德妃行了礼。 德妃进门便见到在地毯上玩耍的钰和，上前抱了起来，说“快坐，快坐，让本宫瞧瞧这小钰和哦，真是太可爱了，本宫便是最喜欢公主了，无奈没这个福气啊。”随手将腰间的玉环摘了下来递到公主的手里，说“小钰和，拿去玩。” 雅贵人站起身，说着“哪能受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钰和，快还给德娘娘。” 德妃看着钰和抓着玉环的模样，笑的慈爱，说“什么贵不贵重的，放在我这儿就是再贵重也没人看得见，给小钰和了，这么可爱。” 丽贵人在一旁抱着四公主，说着“钰和，快谢谢德娘娘。” 德妃也跟着坐在了桌旁，雅贵人身边的茉香招呼了奴才上茶，德妃打量了屋内的妃嫔，说“祥贵人怎的没过来？” 舒嫔在一旁抓弄着骰子，说“那可是大忙人，还能像我们这般闲？” 雅贵人跟着闲话道“祥贵人是没来，倒是礼已经到了，送了一对上好的蓝瓷，也算是费心了，毕竟伺候皇上是正事。” 舒嫔在一旁玩笑道“便是我们这些没正事的，才来这儿凑个热闹不是。” 德妃笑着指着舒嫔，说着“就数你会说话，今日哪里还有比覃寒宫更热闹的，瞧瞧这糕点，定是你亲手做的。” 话头转向了雅贵人，雅贵人点着头，抓着手边的点心便递了过去，说“都是按照姐姐们的口味做的，你们快尝尝。” 舒嫔尝着芋头甜糕，说“容嫔这身子是起不来了，礼可曾到了？” 雅贵人与丽贵人对视一眼，丽贵人坐在榻上哄着四公主，说“她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和谁都是鲜少往来，你们可是谁受到过她的礼？” 德妃嗤笑着，点着舒嫔“你倒是还说嘴起来了，人家都不在乎。” 丽贵人感叹道“倒不是不在乎，便是找了平衡罢了，便就说容嫔容色惊人，说话行事啊也像是仙女儿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屋内人笑着，丽贵人身旁的绘梦到丽贵人跟前说“菀常在过来了。” 丽贵人招呼着“快请进来，哪里有让人在外面站着的道理。” 菀常在很是胆小，瞧着这满屋子的妃嫔更是不会说话了，行了礼，说“我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便手上做了些绣品送过来，以表心意。” 雅贵人上前接过，瞧着阵线是极其好的，想来也是用了心的，将东西放下，推着菀常在一同坐在桌边，说“菀妹妹可是不常来，快坐快坐，吃些茶。” 菀常在很是胆小，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丽贵人瞧着菀常在，说“妹妹倒是清贫，这又几月不见，倒是瞧着瘦了不少。” 菀常在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身后的落雨跟着说道“我家小主，冬日里身子不好，因着病却是瘦了。” 菀常在捧着手里的点心，说“因着常病着，倒也不好与姐姐们来往，倒是沾染了妹妹的病气可怎么好，恰逢妹妹大好了，这才能今日过来。” “这妹妹，可真是苦了你了，在这西六宫之中却是不好得宠。”德妃说道。 丽贵人也是这么觉得“可不是，德妃姐姐说的极是，你们说，是不是真的西六宫便是不大好，你瞧瞧之前的容嫔，现下的祥贵人，都是住在东六宫的。” 舒嫔摆了摆手，说“你可别这么说，本宫也在东六宫，倒也冷的跟冰窖似的。” 又瞟了一眼菀常在，接着说“这容嫔也是风波不断，可见所言不真啊。” 雅贵人抓住菀常在的手，说着“啥时候妹妹也得了皇上的恩宠，倒是也叫我们西六宫受受龙气啊。” 被调笑的菀常在脸颊一片通红，低着头倒是茶点也不曾吃了，丽贵人反应过来，说“快别笑菀常在了，这还是未经人事的呢，倒是被咱们给笑话坏了可怎么好。” 几人又说说笑笑一阵，菀常在实在是受不住她们说话，只得先行溜走了。几人在屋内又玩了两把叶子戏，纯音从门口进来，瞧见里面玩的正高兴，在门口处交代绘梦，说“皇后娘娘此时正在太后宫里说话，想着见见三公主，却也不得空，便打发我将赏赐送了过来，里面玩的正好，我也不便打扰，这东西你便收了。” 绘梦赶紧接过赏赐的单子，说“劳烦姑姑还跑一趟。” 菀常在想着倒是容嫔姐姐尚且不知今日是钰和的诞辰，倒是好心想要去禧宁宫说与她听。便对落雨说“去禧宁宫看看容嫔姐姐，倒是好几日未曾过去了，想着姐姐也闷得慌。” 落雨跟在菀常在的身后，说着“小主若是觉得闷，何不方才跟其他娘娘多说说话，倒是又想着跟着容嫔娘娘说话去了。” “我不愿与她们接触，倒是怕一时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糟了祸，倒是容嫔姐姐很是宽和，常接触下来倒是很舒服。”菀常在乖巧的说着。 “小主便是该多和后宫中的小主走动的，继上次小主说想要做容嫔娘娘宫中的人之后，容嫔娘娘不也还是不曾答允，想来容嫔也不愿让娘娘跟着，倒是和容嫔娘娘走的越近越是不好，倒是叫其他小主认为小主你是容嫔娘娘的人，容嫔娘娘也不庇护小主，倒是不如皇后娘娘，只一句话便让小主好过了些。” 菀常在头也不回的说“倒还是你肯拼了命去皇后娘娘身旁陈情，让笙岚宫好过些，不过这个时辰回到宫中也是无事，不如先去禧宁宫说说话，总会念我些好的。” 菀常在一腔赤诚来到禧宁宫，在宫门口便瞧着皇上的御辇到了，到了殿门口，桃源见菀常在来了，便上前说“奴才见过小主。” 菀常在瞧着里面，说着“我是来与姐姐说话的，是皇上来了么？真是不巧。” “是啊，皇上这个时辰过来看小主，怕是不方便了，小主要不改日再来？” 第64章 天气渐热 因着今年的夏季总归早些，才到五月，正午的太阳已经晒的人睁不开眼睛了，本就是好天气，我实在是愿意多走走的，便由着纯音撑伞，在一路走到盛安宫。 进了门，我瞧见祥贵人穿着青绿色的衣裳在皇上身边研磨，她向我行了礼，我到皇上的跟前，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看见我过来，倒是惊奇，而后寻常的问道“皇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我凑近瞧了皇上的墨宝，说着“皇上的字倒是平添了一分刚烈，很是俊逸的笔锋。”而后我坐在矮桌对面，说着“皇上，这不是天气渐渐的热了么，众位妃嫔和皇子倒是都不舒服起来了，臣妾想来问问皇上今年要不要到外面的行宫避暑，到底园子里凉快些。” 皇上看着外面的太阳，屋内倒是已经用上了冰，说着“也好，前几年因着先帝刚崩逝不久，不宜铺张，倒是有好几年没去过了，你去准备。” “臣妾是这样想的，倒是有阿哥公主的妃嫔都是该过去的，再带上祥贵人便是了，不过，容嫔倒是不宜折腾的，肚子大了原本该出去避暑最为相宜，但是近日常头晕身子不适的，倒是也不好挪动了。”我对容嫔仍是颇为关心的说道。 皇上停下了笔，考虑道“是啊，倒是她身子娇弱些，不好去挪动。” 祥贵人在旁说道“皇上，倒是秋日里从行宫回来，正好是容嫔姐姐的产期了呢。” 皇上又多了一重考量，权衡了利弊，说“既然容嫔不好挪动，宫中还得留德妃看管，倒是不去了，明年再去也不迟。” 我与祥贵人四目相对，而后我说“还是皇上思虑周全。” 我与祥贵人一同从皇上的正阑宫出来，迈着轻缓的步子，我说道“现如今你独得皇上的恩宠，也这么久了，怎么不见身孕。” 祥贵人的神态气质倒是与我颇有几分相似，挺直了腰板，在我身后说道“自打年后开始皇上公务繁忙，倒是不常来后宫的，一月不过来几次，虽说常召臣妾侍寝，倒是舒嫔和雅贵人也能有几次，到底是臣妾的福薄，一直都没有动静。” 我怎能不知皇上的心境，说着“本宫倒不是责备你，是提点你该有个孩子，先不说有个依靠，倒是像容嫔一样，位份也能升一升，到底嫔位才是皇上正经的妾室，贵人常在什么的，一堆。” “是，谢皇后娘娘提点。”祥贵人恭敬的说道。 晚间的凉风便是更加的清爽了，打量着这两天的炎热，倒是将桌椅摆放在了院中，整个院中皆放满了烛火，桌上配有新鲜的花卉，天上繁星点点，倒是一番美事。众位妃嫔皆到，我坐到殿门口，说着“这几日天气热，瞧着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近日晨起的请安便免了，等着凉快些你们再过来，也不好让你们着了暑气。” 众位嫔妃皆行礼，称赞我的贤德。 我瞧着容嫔的肚子，这容嫔倒是格外的瘦些，肚子显的老大，我问道“容嫔，你这肚子是有六个月了？” 容嫔瞧着肚子，说着“娘娘，尚且不到五个月呢。” 丽贵人瞧着这肚子的大小，倒是觉得有些不对，说着“这倒是像六个月的大小了，可不是记错了日子？” 我调笑道“那定是德妃那海量的糕点送过去，给孩子喂胖了不是？” 祥贵人也跟着吹捧着德妃，说着“德妃娘娘知道容嫔姐姐喜好甜食，便是海量的天天送过去，皇上知道很是赞不绝口呢，说德妃娘娘很配得起这个封号呢。” “是啊，德妃很是贤德，是配得上这个封号的。”我也称赞道。 雅贵人当真是个趋炎附势的，跟着说道“容嫔娘娘当真是个有福气的，这吃下去的东西都长在孩子身上了，倒是一点没见胖。” 舒嫔闻言，白了她一眼，倒是心下生气不说话。 “是了，容嫔这样的好福气，你们也都是有的，这阵子皇上常宠幸舒嫔，祥贵人和雅贵人，你们三个倒是也该好好调养着，为皇上绵延子嗣啊，最是舒嫔倒是自从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尚未有过子嗣，最该好好调养的。” 舒嫔站起身，说道“哎，臣妾倒是一直在调养着身子，无奈因臣妾体寒倒是不好有孕，娘娘，臣妾想从宫外找几位太医，抓几味药来吃吃。” 我摆手叫其坐下，说“宫中的太医乃是最好的，若是都这么做后宫还怎么好管理，不过本宫瞧着你到底疼惜，便再从民间进些人到太医院，到底觉得他们也不是什么得力的，你且再等等。” 舒嫔闻言，喜出望外，眼角眉梢都提了起来，说着“谢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今年天气热，本该去外面的行宫避暑的，皇上考虑到容嫔有着身子，也不好挪动，今年便不过去了，阿哥所早已经用上了冰，公主在你们的宫中也应好好的照看。” 雅贵人与丽贵人一同起身，言“是，臣妾会照顾好公主。” 翌日 绘梦跟在丽贵人的身边伺候着，瞧着雅贵人又将三公主抱出去，绘梦手上端着茶盏，回到房内，对丽贵人说“外面都说雅贵人是这般的喜欢三公主，奴才倒是觉得她自己没有孩子，倒是带着小主的三公主去邀宠的。” 丽贵人又何尝不知，心中亦是非常的烦闷，说着“我也是这样想的，倒是整日折腾的钰和，到底受了暑热她是不心疼的。” 绘梦在身边说“小主莫不如把三公主接回来，现下倒是白白便宜了她。” 丽贵人丧气的说着“我原本便是想着皇上喜欢钰和，倒是能时常来覃寒宫看钰和，到时也能多与皇上亲近，到底皇上更喜欢她些，现下皇上倒是不过来，恩宠倒是都成了她的了。” “小主，该打算了啊。” 丽贵人一腔愤怒早已冲破云霄，狠狠的说着“是啊，晚上我便去说，将孩子要回来养着，哪有孩子不跟着亲娘的道理。” 第65章 抢三公主 丽贵人趁着夜色，带着绘梦来到雅贵人所住的东偏殿，刚一进门便瞧见里面的装饰摆件，虽说到底是些老物件了，到底雕琢细腻雅致，刚一进门，茉香便招呼着丽贵人进门，说着“丽贵人快请，我们小主正带着三公主用膳呢。” 丽贵人进到屋内，瞧着软糯的三公主被雅贵人抱在腿上，雅贵人手上端着碗，正在给三公主喂饭，丽贵人进门便说“钰和，快下来，多麻烦雅娘娘啊。” 钰和瞪着大眼睛瞧着丽贵人，雅贵人闻言，对钰和说“快叫额娘。” 钰和这才软糯的喊了声“额娘” 因着三公主实在是过于可爱，丽贵人将孩子抱起，在自己的身上，坐在一头，说着“到底这段时间太为难妹妹了，替姐姐照顾钰和这样久，姐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是。” 雅贵人瞧着丽贵人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心里便是知道丽贵人的来意了，坐在丽贵人的身侧，握着丽贵人的手，说着“咱们姐妹，还用说这些作甚么，妹妹我是心甘情愿的，钰和这样的可爱，有钰和在身边，妹妹我也高兴不是。” 茉香上前，说“小主们说话，三公主还是给奴才，才吃了两口。” 丽贵人将孩子递了过去，雅贵人又说“姐姐想想，咱们俩可是一同入府的，在府中多少有权有势的妾室，便是咱们两个在后院相依为命罢了，倒是姐姐比妹妹有福气，生了两个这样可爱的公主，叫妹妹称羡啊。” 丽贵人倒是动容，瞧着雅贵人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雅贵人乘胜追击的说着“这四公主尚小，该是在额娘身边的时候，也好给姐姐腾出时间照看不是，姐姐是个好生养的，待明日再为皇上生下个白白胖胖的阿哥，到时候咱们姐妹不都是有依靠了不是。” 丽贵人倒是觉得说的也对，不过瞧着茉香将鱼肉夹进三公主的碗里，起身上前训斥道“做什么呢，钰和最不喜鱼的腥味。” 茉香将这饭菜放到三公主的嘴里，三公主反而吃的好香，说着“钰和，钰和喜欢鱼鱼。” 茉香禀报着“三公主现如今倒是喜欢这个味道了呢。” 丽贵人觉得这个孩子与自己不亲了，便直接对雅贵人说道“雅贵人，我此次前来便是要接过钰和到我身边的，现下钰希也大了，到底钰和也照顾得过来了，倒是不劳烦妹妹了，这孩子还是跟我回宫的好。” 说着话，绘梦便上前想抱过孩子，茉香瞧着雅贵人的冷冷的面色自是不给，绘梦便想着上去抢夺，绘梦说着“钰和要回亲额娘身边了，快和雅娘娘告别。” 一听要走，钰和直接哭了出来，喊着“雅娘娘，雅娘娘。” 雅贵人瞧着钰和哭的凄惨，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倒是混作一团，闹的整个覃寒宫都不安生了。雅贵人拦住丽贵人，有些哀求的说道“瞧着钰和哭的这样伤心，不如再缓缓，倒是过阵子再来接才好，姐姐这样强行带回去对钰和也是不好的啊。” 丽贵人也是生气，直接喊道“你当我是傻的么，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对她是好的，我看便是在你身边被教坏了，倒是连亲额娘都不认了，快给我。” 雅贵人也是急眼了，直接喝到“梁悦昕，你别得寸进尺，我让你三分你倒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现下钰和在我这里这样好，皇上，皇后娘娘都是认了的，我便不给你又能怎么样！你且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啊，看是不是能站在你这一边！” 丽贵人见还在要不回来，倒是不相信自己孩子还有住在别人处的道理，便生气的出了覃寒宫，绘梦在身后跟着，丽贵人回头狠狠的说道“我便不相信了，我且去找皇后娘娘，你便等着！” 雅贵人自是不敢让她一人去，便也抱着钰和跟着便过去了。 到了正阑宫，二人面色有异，雀儿正在门口瞧着粗使奴才们洒扫，瞧着来人，上前行了礼，说“二位小主这个时候过来，皇后娘娘要就寝了呢。” 丽贵人说“臣妾有急事要求见皇后娘娘，烦请姑姑前去禀报一声。” 我待在屋子里看书，听着雀儿说话，倒是请进来也无不可，这二人倒是时常不曾一块过来了。 二人进门便都跪在了我的脚下，丽贵人声泪俱下的哭喊着“娘娘，求皇后娘娘做主啊。” 我身边的霁月和纯音想着将二人扶起，倒是没一个起来的，我瞧着奇怪，便问道“什么事，这样的严重，你们两个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的。” 丽贵人哭喊道“娘娘，我的钰和养在雅贵人处一阵子了，臣妾想着现下腾出手来，想要将钰和接回，倒是雅贵人不肯了，臣妾实在是想念钰和，想钰和陪在臣妾的身边。” 雅贵人也跟着禀报道“皇后娘娘，却不是臣妾不给，是实在是钰和与臣妾相处这几月，且不说已与臣妾有了感情，便是这一朝接回，钰和公主一直哭，哭的臣妾心都碎了，臣妾想着晚些接回，丽姐姐不允啊。” 眼见着雅贵人也在抹着眼泪，我抬手将三公主抱到怀里，安抚着孩子，说着“这孩子这样小，你们便这样闹，倒是让这孩子怎么办，快都别哭了。” 我亲昵的问着钰和，说“钰和啊，皇额娘问你，到底想和谁住啊？” 钰和还小，便是指了指雅贵人，我将孩子递给了茉香，说“你先将孩子抱回去，哄睡了，在孩子面前作什么样子。” 我又训斥丽贵人，道“钰和是你亲生，难道还能成了别人的孩子不是！到底今晚在闹些什么，现下钰和倒是想和雅贵人在一起，你也该给孩子一些时间才是，今日便先别着急了，再过几月再接回也不迟，这两天先和这孩子相处相处。” 我又对雅贵人说道“雅贵人，这孩子到底是丽贵人亲生，万没有一直养在你那里的道理，本宫知道你与那孩子有了感情，你们同住在一宫难道还没有见到的时候？到底是丽贵人的孩子，该还给人家才是，现下孩子离不了你，你便再代为照看几月，到时也该是回到亲额娘身边的时候了，你喜欢孩子，也该好好调养身子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她俩低着头，我招呼了身边的奴才将这二人扶起，我缓和了语气，说“本宫瞧着你们自打在王府便一直住在一起，所以入宫时也将你二人安置在一个宫中，该是好好做个亲亲热热的姐妹才是，为着这个小事便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倒是为着这个孩子再这样闹下去，本宫便请了皇上的旨意将钰和送到阿哥所去，你们便消停了。” 二人齐声道“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不敢了。” 第66章 丽贵人恼1 丽贵人憋着气，回到覃寒宫的西偏殿，便大肆开始折腾，嘴上将雅贵人辱骂的乃是一文不值，绘梦瞧着丽贵人这般生气，赶紧上前劝道“小主，皇后娘娘还是想让您将三公主接回来抚养的，小主再等几个月便是了，莫要如此动气，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丽贵人指着东屋，喊着“便是这个贱人会抹眼泪，求同情，就当孩子是她的了，不可能，我便是找到皇上，太后说理，也都是不可能的。” 绘梦将茶盏递过去，丽贵人倒是一把便推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发出了破碎的声响，绘梦赶紧劝道“小主，三公主还是个孩子，自然是常与谁待在一起便是与谁亲近了，小主只要这段时间多去和三公主亲近，到底是亲额娘，那有不亲的道理。” 丽贵人扶着胸口，像是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绘梦赶紧替丽贵人疏解着胸口，继而说“小主，三公主毕竟年纪尚小，多做点好吃的带过去便是了。” 茉香听着对面的动静，生气的来到雅贵人的面前，心中全是不满，看着三公主的睡颜到底压低了声音说着“丽贵人骂的实在是难听，小主，奴才倒是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对，到底是人家的孩子，小主待明日生下自己的孩子便是了。” 雅贵人瞧着床上睡熟的三公主，站起身与茉香来到外屋桌边，心情郁结沉闷的说“你是自打王府便跟在我身边的，我不是没受宠过，舒嫔尚未进府之时，皇上倒是颇为喜欢我的，皇后接连受孕，皇上便常来我这，对面那人也是趁着皇上常来，有的三公主，我也有过孩子，就是不知怎的便掉了，此后便再无孩子，现下后宫中的人不少，皇上早已经不宠爱我了，一两个月来召见一次便是更难有孕了。” 雅贵人挑着眼睛看了看三公主熟睡的方向，说“这孩子倒是与我投缘，本是想着利用她得宠，现下倒是真真的离不开了，茉香，我在这后宫中的每一日你都清楚，我家世不高，又不得皇上的喜欢，只能跟在得势的嫔妃身后，这孩子是我在这后宫中活下去的光亮了，有了她倒是感觉日子好过了。” 茉香听了许久，眼中闪烁着晶莹，狠下心来说“丽贵人是一定要将三公主带回了，丽贵人是不能留了，小主，还得早做打算。” 雅贵人瞧着门外，苦笑着说“我只管看着别人做，自己倒是没做过，茉香，不怕与你说实话，我倒是有些不敢。” 又过了半月 丽贵人瞧着桌面上的这些饭食，点心便心中来气，生气的说道“天天这样好的东西送着，怎么不见与我亲近，这孩子到底跟着雅贵人学坏了的。” 绘梦也是奇怪“小主，会不会是钰和不在小主身边的缘故啊，倒是有些成效，却不大。” 丽贵人负气的说道“到底是那贱人整日在钰和的身边说我坏话的缘故，一天天的这个样子，到底哪天才是个头啊。” “小主，要不在太后的身上下点功夫？到底太后很是疼爱四公主呢。” 丽贵人不耐烦的说“那便这样，抱着钰希过去一趟。” 丽贵人带着绘梦和乳娘才出覃寒宫，菀常在迎面走了过来，二人相见倒是相互行了礼，丽贵人开口问道“菀常在这是上哪儿了，这个时辰才回宫。” 菀常在闲话道“我去禧宁宫陪伴容嫔姐姐，将做好的绣品送了过去，皇上得了闲去瞧姐姐，我再待着也不便，便回来了。” “你倒是有眼力，你常去禧宁宫，这么久了，皇上可曾召幸过你啊？”丽贵人因着心情不好，便人也跟着刻薄起来了。 菀常在倒是头一次见丽贵人这般说话，低着头，说“妹妹只管去陪伴容嫔姐姐，并未想得到皇上的青睐。” 丽贵人仿佛像是听了笑话一般，与绘梦相视一眼，笑着说“这后宫之中还有不想被皇上看上的？真是好笑极了，不过是容嫔防护的严实，没叫你得了可乘之机罢了，倒是这一天姐姐长，妹妹短的，姐姐吃肉之余没给妹妹分点汤啊？” 菀常在倒是不知所措，只得说“妹妹宫中还有事，不好陪着姐姐在这儿说话了。” 菀常在说罢，行了礼便往最远的笙岚宫走去，眼泪在眼圈中打着转，倒是低着头一直在脸上滑落，说着“这丽贵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刻薄。” 落雨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安慰道“丽贵人倒不是这样的人，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半月前倒是覃寒宫闹的西六宫不得安宁的，会不会又和雅贵人生气了。” “便是生气，也不能拿我出气啊，我又没惹她。”菀常在用手帕使劲儿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甘的说着。 落雨在身后幽幽的说道“小主的位份低，又不得皇上的喜欢，可不就是别人的出气筒了，小主莫要哭了，等得了皇上的喜欢便都好了。”便是落雨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丽贵人在宫门口，听着皇上倒是到了禧宁宫，回过头对绘梦说道“你且回去包些点心，咱们去禧宁宫。” 绘梦倒是觉得不妥，说“小主，皇上在禧宁宫看望容嫔娘娘，咱们这个时候过去恐怕是不妥。” “皇后娘娘倒是不能为我做主，便只能寄希望于皇上了，毕竟皇上说话了，皇后娘娘也不得不成全，皇上咱们小半年都未曾见到了，这不抓紧了机会，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皇上了。” 丽贵人带着绘梦来到禧宁宫，在门口瞧见福公公，说“劳烦福公公通传一声，我来给容嫔娘娘送些点心。” 福公公打量着皇上在里面，便推脱道“皇上在呢，小主怕是不好进去，改日再来。” 丽贵人婆娑着眼泪，说着“望福公公体谅，我进去放下点心便走，我这抱着四公主在这样的太阳底下，倒是晒坏了公主可怎么好。”绘梦很是识礼，从袖口中拿了两个相当大的银锭子塞了过去。 第67章 丽贵人恼2 福公公颠了颠手上的银两，满意的揣到怀中，说道“小主先在此等候，奴才去通报一声。” 福公公走到殿内，冷眼瞧着容嫔坐在皇上的旁边读诗，皇上则仰在榻上半眯着。福公公走到皇上的身边，说着“皇上，丽贵人抱着四公主来给容嫔娘娘送点心。” 皇上撑起眼睛，自顾自的问着“她怎么过来了？” 容嫔听见丽贵人手上抱着四公主，便在皇上的身旁说道“想来丽贵人是想着臣妾最近爱吃甜食的缘故，还带着四公主，外面这么热，小心中了暑气。” 皇上摆了摆手，说“叫进来。” 四公主睡着由绘梦抱着进到殿内，丽贵人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容嫔娘娘万安。” 皇上语气中略有些责问的说道“怎么这个时候将四公主带出来了？也不怕公主中了暑气。” 丽贵人坐在一旁，说着“臣妾本是带着钰希到太后的身边伺候的，回来时想着给钰和的点心容嫔娘娘或许也爱吃，便想着给娘娘送过来。” 容嫔身边的桃源将点心接了过来，容嫔对丽贵人说道“你有心了，本宫这些日子倒是喜欢。”又对着皇上说“这段时间，臣妾的口味古怪，倒是忙坏了御膳房，便是德妃娘娘一日三顿的送着，其他姐妹也是顾着。” 皇上伸出手摸了摸容嫔的头发，说“她们也是有心了。” 容嫔将点心拿在手里，瞧着倒不是有多精巧，尝了一口倒是甜腻的好吃。容嫔似乎是欢快了许多，对丽贵人说“你做的倒好，钰和也是喜欢的么？本宫这有不少，倒是也吃不完的，你且带回去些。” 丽贵人瞧着手里的四公主，说着“容嫔娘娘喜欢便好了，臣妾的钰和反而是不怎么搭理我这个亲额娘。” 皇上起了兴致，略微的坐了起来，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丽贵人有些含泪，说着“臣妾的钰和常养在雅贵人的身边，倒是与雅贵人还比臣妾更为亲近些，臣妾倒是想接到自己的身边养着的。” 容嫔在皇上的身旁，跟着也是呜呼哀哉的说“哎，臣妾虽尚未为人母，却也能有所体会，亲生的孩子却不与自己亲，为人母该是多难受的。” 皇上亦说“到底小孩子和谁待在一起便和谁近些，你若是得空照顾便接回来便是了，不过，雅贵人将钰和养的是极好的，交予她抚养钰和也是未尝不可的。” 丽贵人的脸色更加的白了，一时间颤抖着不敢再说话。容嫔听见这话，也跟着心里打颤，只得略微僵硬的说“皇上，这还得问过雅贵人和三公主呢，到底三公主是丽贵人亲生，怎好不在亲生额娘的身边呢。” 丽贵人赶紧说“倒是，倒是，也不好一直劳累雅贵人。” 皇上倒是不愿意与丽贵人说话，丽贵人也是心惊胆跳的，便站起身说“皇上，容嫔娘娘，四公主怕是要睡醒了，到时辰该回去让乳母喂奶，臣妾先行回宫，娘娘喜欢这点心，臣妾会时常做了送来。” 皇上瞧着丽贵人的脸色，臃肿的身材，也是极不愿意见到的，说着“回。” 容嫔说“倒是麻烦丽贵人了。” 茉香急匆匆的往覃寒宫的东偏殿走去，进了门尚未缓过神便说“丽贵人倒是去了舒嫔娘娘的禧宁宫见了皇上，会不会？” 雅贵人也是慌了，有些六神无主的，说着“是啊，皇上会不会下旨将三公主接回去啊，茉香，我们怎么办？！” 茉香也是慌乱，说着“小主别慌，咱们仔细的想想。” 雅贵人瞧着熟睡的三公主，推断道“若是得了旨意，还不进门便来奉旨将孩子接回去了，再等等，再等等，若真是这般，我又能怎么办，毕竟皇上，皇后娘娘的话又有谁敢违抗！” 茉香瞧着身边安全，悄声在雅贵人的耳边说“若是，丽贵人没了，这三公主怕是要一直留在小主的身边了。” 雅贵人皱眉，也略有一丝的烦躁，说着“我一时想不到主意，茉香。” “小主啊，若是真的能永远抚养三公主，那还差这两个月么。” 丽贵人走到覃寒宫的宫门口，恶狠狠的瞧了眼东边，生气的回到西偏殿中，又将桌面上的杯盏碰碎了一地，忍者愤怒坐在一边，说“皇上，皇上竟然这样说，绘梦啊，我可怎么办，不仅将三公主接不到身边，便是都要保不住三公主了。” 绘梦也是跟着泄了气，说“小主，倒是现下小主心力交瘁，不如就将三公主交予雅贵人抚养，便是都住在同一宫中，小主过去看也是方便，况且奴才瞧着雅贵人对待三公主是真的好。” 丽贵人抡起胳膊，伸手便扇向绘梦，说“你个奴才，说什么呢，那是我的孩子，哪有对别人的孩子真心的好的，只有亲额娘才会真的对孩子好，何况我与那贱人怕是已经结了仇了，便是现在都有可能在虐待我的钰和啊。” 绘梦被这一巴掌打的蒙在了原地，二人赶紧跪了下去，害怕的说道“是奴才失言了，是奴才失言了，求小主宽恕，求小主宽恕。” 方才的丽贵人像是失了心疯一般，听见绘梦跪在地下如此说，赶紧将绘梦扶了起来，说“是我不好，不该打你，我最近心情不大好，你别放在心里。” 绘梦流着眼泪，低着头默默的点头，而后丽贵人也跟着哭了起来，嘟囔着“自打生了四公主，皇上便是不常来瞧四公主，我又是这个样子，也不得皇上的喜欢，以后便也没什么指望了，我若是再守不住自己的孩子，守不住一个便守不住第二个，绘梦，我的心是真的疼啊。” 绘梦在一旁哭泣的说道“奴才知道，小主不容易。” “是啊，这宫中怕是连个奴才都瞧不起我，因着我之前有着怀阿哥的面相，倒是谁都常来的，一瞧见我生下的是个公主，便是谁也不过来了，都怪我，是我命不好，福薄，生不下个阿哥，不能光宗耀祖。” “小主，小主，别这么说。” 第68章 有毒点心 现下更是个暑热的天气，几近傍晚也免不了这一份的暑热，绘梦端着布料绸缎，无精打采的走在去往西六宫的路上，落雨迎着绘梦，远远的瞧着，上前说道“绘梦姐姐，怎么了？这个时辰该是跟着小主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的时辰啊？” 绘梦的眼神中略显得有些憔悴，缓过神来说“哦，四公主暑热难耐，不大舒服，我们小主禀明了皇后娘娘，今日便留下照顾四公主不必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落雨瞧着绘梦脸隐隐约约的红色印记，关心的说着“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丽小主动手打你了？” 绘梦躲闪着落雨的眼神，不得不叹气道“我们小主不是这样的人，这段时间倒是脾气不大好，没事儿，不疼了。” 落雨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跟着说着“是啊，一直瞧着丽贵人是个很好相处的小主，便是前几日竟那般说我家小主，小主回去可是病了呢，都起不来床，太医来瞧只是说心火旺盛，让好好调理着，我家小主也是起不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是啊？哎，我倒是想着什么时候把三公主给接回身边抚养便好了，我家小主能欢欣些，我家小主为着这事儿最近也是不好过。”绘梦悄声在落雨的耳边说道。 瞧着绘梦说些不好见人的话，落雨将绘梦拉到宫墙下，落雨异常的体谅丽贵人，说道“这自己的孩子还是得待在自己的身边，怪不得丽贵人上火，不过孩子嘛，便是给个糖就跟着走了，丽贵人倒是也没必要担心。” “哪儿啊，我家小主送过去多少糕点点心，时新可口的菜，依旧不见好。”绘梦摇着头说道。 落雨眼珠一转，说“到底是雅贵人养的好，三公主就是和她亲，那可真是不好办，可怜绘梦姐姐你了，倒是伺候着小主和两个公主，忙里忙外的现下还不好过。” 绘梦也跟着叹气，感叹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跟着菀小主，你也不好过，菀常在也不得宠，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了，你在择个好的去处便是了。” 落雨道“姐姐，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不过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想着现下天气热，娘娘们都受不了这暑热，孩子又怎么受得了，若是三公主因着热天不舒坦了，倒是有个借口接回来不是。” 落雨说出这话，仔细的瞧了瞧绘梦的反应，瞧着她眼前一亮，便又说道“姐姐，我这便着急回去了，我家小主是个无宠又多病的，我该回去照看了。” 绘梦还沉浸在落雨的话中，嘴上说着“走，走。”脑子却是跟不上的。 绘梦进到覃寒宫的西偏殿，进门便看见乳母，嬷嬷们围着四公主忙成一团，丽贵人也是忧心忡忡的看顾着四公主，瞧绘梦回来了，说“你再去太医院将太医叫过来，这是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这是怎么了？” 绘梦赶紧去了太医院，约摸两个时辰了，才稍稍的安顿了下来，绘梦将一碗凉茶端给丽贵人，说“小主，喝口凉茶润润嗓子。” 丽贵人面容疲惫的坐在床边，咚咚咚喝下了一大碗，绘梦在旁边忽而想起落雨的话，说着“小主，奴才想着，现下天热，倒是耐不住暑气的小主都有，三公主，会不会也会出现食不下咽，腹泻的症状呢？” 丽贵人听着，现下倒是咯噔一下，说着“那你明日多去送些绿豆粥，凉汤过去，她若再病了，本宫可真是忙不过来了。” 绘梦又说道“都说，是因为雅贵人将三公主养的极好，若是三公主真的病了，何不由着这个借口将三公主接回来呢。” 丽贵人回过头，猛盯着绘梦看去，绘梦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嘴上说“小主，奴才不是要害三公主的啊，都是为了三公主能和小主早日团聚的啊，小主饶命。” 丽贵人心下打量，倒也是这么个理，因着心下着急，便说“这现在的温度倒是已经不低了，三公主也不见有暑气，过了这个夏天便是更不好办了，哪天皇上下了旨，便是再也接不回来的，还是得快些想办法才是。” 绘梦低着头，说着“小主可曾还记得么，三公主是碰不了芦荟的，三公主刚出生时碰到了一点便会呕吐，腹泻，倒是参个一星半点到给三公主的点心中，或许也不会被发现。” 丽贵人心下也是相当不舍得，皱着眉说道“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呢！” 绘梦的头低的直接磕在了地面上，说“芦荟也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还能用药，若是真的被太医诊治出来了，便是说三公主的身子与芦荟不合，以后不用了便是，若是真的没人发现，倒是将三公主接回来，便不用了，倒是彰显小主对三公主才是真正的好呢。” 丽贵人到底是不忍心，不过瞧着雅贵人一脸的得意，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咬着牙说道“你去办，我也只信得过你了，你要仔细些，千万不要和给容嫔的弄混了，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落雨端着汤药与茶点来到菀常在的床头，菀常在依旧是病的脸上没什么血色，落雨将菀常在扶起，说“小主，放下用药，这夏天里的病痛啊，倒是不好痊愈，还得每日好好的调养。” 菀常在手上的针线活不断，即使是夏季身上仍旧是披着衣裳，伸手拿着药碗，两口便喝了下去，落雨将茶水奉上，说“小主润润喉。” 菀常在喝着极苦的药汤，又喝了水才好些，落雨将手边的点心递了过去，菀常在用了，倒是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儿来的？咱们宫中可是好久不见这样好的东西了。” 落雨道“午间去禧宁宫送绣品时，容嫔娘娘赏的，说是想来小主身子不好，喝完药吃些甜的能好受些。” 菀常在的心境倒是变了不少，也未曾多说话，落雨继而说道“小主，现在病着，倒是做这些针线作甚么，容嫔娘娘那里是什么也不缺的。” 菀常在看着手上的东西，语气中倒是冷漠的说着“我知道，本是想着能与她好好的，在一个宫里互相帮扶，也好过些，不过她有她的考虑，想来是不愿意，我做些东西送去，到底亲近些，我们能好过些。” 落雨道“笙岚宫便是好过些，也不是容嫔娘娘的帮扶，倒是皇后娘娘说了话，才好过些的，你瞧瞧，倒是她吃不下的糕点才赏赐给小主呢。” 第69章 钰和病了 晨起，我瞧着殿下的零星的几位妃嫔，想着倒是比在王府时还少些，祥贵人端坐在一旁，好奇的问着“娘娘，今天倒是个什么日子，怎么。” 我无奈的说“啊，容嫔今日有些腹泻，便来不了了，三公主腹泻几日了，雅贵人为着照顾也是告了假，菀常在的身子这段时间都不大好，我便让她歇着了。” 我又问着丽贵人“丽贵人，四公主是大好了么？三公主又是怎么了？” 丽贵人在一旁说“四公主大好了，生在冬日里的孩子，到了夏日总归有些不适应，三公主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倒是几日不见好，臣妾也很是忧心呢。” 我皱着眉，说着“这宫中的太医倒是一个个的不顶用，什么都瞧不出来，倒是都该打发了出去。” 丽贵人赶忙说“到底雅贵人是没生养过的，不会照顾三公主也是有的，夏日里便是妃嫔都难免不舒服，何况小孩子呢。” 我跟着点着头，说“嗯，三公主好些了，你便抱回去自己养着，一直放在雅贵人那也不方便你照顾。” 丽贵人立即笑面如花的说“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现下倒是太医院忙了起来，茉香被雅贵人吩咐着来到太医院找太医，远远的便瞧着落雨与绘梦说着话，两个人倒是看着很是要好。因着自家小主的关系，茉香本是不愿意搭理的，便是冷冷的跟着太医拿药。 绘梦也自觉别扭，倒是瞧见茉香便赶紧走了。 落雨亦是跟着太医取药，因着也是往西六宫走，落雨略等了等茉香，说“茉香姐姐，怎么不和我说话啊，倒是妹妹我哪里得罪了姐姐？” 茉香扯出尴尬的笑容，说着“原是着急取药，是没见到，咱们之间哪里来的得罪，怎么，菀常在的身子还是不大好？” 落雨道“是啊，心思也郁结，不过倒是会过去的，像是丽贵人前些天心情也不大好，这不也好了。” 茉香转过头，瞧着落雨，问道“怎么？” “这几日雅贵人与我家小主都不常去皇后宫中请安拜见的，继而不知道，还是刚才绘梦告诉了我才知道，晨起请安之时，倒是说起三公主时常腹泻之事，皇后娘娘说等三公主好些，要让丽贵人抱回自己的屋里养着呢，到时你也能轻快些不是。”落雨装作说闲话的样子，平淡的说着。 茉香倒是急冲冲的跑回宫中，在雅贵人面前说了此话。雅贵人倒是不曾想这个贱人在皇后面前告状！五指紧握，怒不可遏的喝道“我原本瞧着是个软弱没什么坏心的人，现如今也会告黑状了，茉香。” 又过了两日，倒是三公主的腹泻逐渐的转好，用的也香了呢，雅贵人一边将吃食喂到三公主的嘴里，一边说着“倒是怪了，这什么都没变，现下三公主倒是转好了，真是奇怪。” 茉香也是疑惑，说“是啊，小主快瞧，三公主用的多香啊，偏是刚开始腹泻之时倒是连用药也不见怎么好的，这倒是自己便好了，真是奇了怪了。” 雅贵人倒是脑子灵活的紧，问道“三公主，是何时转好的？茉香，你可曾记得？” 茉香当真记得，说着“奴才知道，是在太医院与菀常在身边的落雨说话那一日。” 雅贵人寻思着时间，心下倒是打着鼓“你说，会这么巧，丽贵人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三公主便转好了么？” 茉香寻思着“小主会不会多心了？” “你且去问问御膳房，再去瞧瞧三公主的饮食，希望真的能找到些什么，我倒是定不会放过她。”雅贵人咬牙切齿的说着。 待到了晚间，夜已经深了，茉香才从外面回来，倒是等的雅贵人心里焦急，见茉香小跑着回到宫里，便急切的问着“打听到了没有？倒是什么东西？” 茉香头上密汗，胸口止不住的喘着粗气，说“倒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奴才回来时路过了花房，闲话了两句，听里面的奴才说，丽贵人身边的绘梦倒是前些日子要了些芦荟过去，花房的奴才倒是奇怪，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原本除了舒嫔娘娘常来要些，倒是只有太医院定期来要。” 雅贵人问道“三公主前几日都有将膳食留下来给太医查验，现在还有没有了？” “没得了小主的话，都是不敢扔的，还在小厨房里放着。” “悄悄地，都给我拿过来，现在去。”雅贵人心思迫切，着急的说着。 茉香倒是也不敢声张，毕竟二人同住在一个宫中，茉香来回走了十多次，才将这些东西拿了过来。 雅贵人瞧着满桌子的膳食，甚至有些已经有了味道，雅贵人瞧着自己宫里的膳食，该是没有问题的，这都是三公主常吃的，且自己宫里的人还是放心的，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也不该有问题才是，都是各宫的妃嫔和皇嗣常用的，便是这碟糕点了。 雅贵人掰开一半便想放进嘴里，茉香在一旁拦道“小主，这些都是几天前的了，可别吃，该馊了的。” 雅贵人不顾她的阻拦，径直的放进嘴里，闭着眼睛仔细的尝着味道，之后便吐在面前的碗里，说“这份绿豆牛乳糕，略有些清香的苦味，绿豆牛乳糕本不该有苦味的，倒是将这牛乳糕做的这般的甜腻，为的便是掩盖芦荟那一点点的苦味。” 茉香在一旁也是没想到，说着“小主，不会，丽贵人怎能连自己亲生公主都害，这怕不是巧合，会不会与芦荟没关系呢？” 雅贵人说“是啊，怎么会有人信，身为人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呢，倒是叫她再反咬我一口，让我想想，好好的想想。” 雅贵人在桌边坐了一夜，深思倦怠，瞧见窗边透出太阳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茉香端着凉扇走到雅贵人的跟前，说“昨日德妃娘娘那边送来的凉扇，说是家里人送进来的倒是不常见呢，说是给三公主纳凉用”又说“小主，这个时辰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雅贵人瞧着凉扇，当真是好东西，薄如蝉翼“我午间去感谢德妃娘娘的厚爱，给我梳洗。” 第70章 容嫔早产 钰和在榻上“哇哇”的大哭，因着屁股上的湿臭让她极尽难受，身旁照看的嬷嬷也是一阵惊讶，二人在一旁着急的跺着脚，说“三公主这两天都好了啊，怎么又这样了。” 旁边的嬷嬷精明的说“赶紧去报给雅贵人，三公主有个好歹，我们可担当不起！” 雅贵人在寝殿里，听着禀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连忙装作着急的神情，说着“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么晚了快去太医院找太医啊。” 雅贵人怀中抱着三公主，自是又找了太医看顾在三公主的身旁，命太医仔细的查验了三公主的吃食，雅贵人做担忧的模样，说着“便是这绿豆牛乳糕，是最近吃过的了，太医瞧瞧，可是这糕点不新鲜？” 丽贵人听到东边的声响，心下也是担忧的不行，披着衣裳便赶了过来，瞧着推到太医手边的牛乳糕，倒是不解的瞧了绘梦一眼，绘梦摇了摇头，丽贵人这才放下心来。 雅贵人瞧着丽贵人的神情，心下更是安心，太医照着往常，查验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便说着“这糕点倒是没什么问题，会不会是牛乳，不合三公主脾胃？” 丽贵人赶忙上前，一把冲过雅贵人，在太医面前说着“那便是了，这牛乳现在钰和吃不得，你抚育着三公主，竟是这都没发现，耽误了三公主，也不知你怀的什么心！” 雅贵人直接哭倒在地上，掩面而泣道“太医，绝不是牛乳的问题，三公主是常年喝牛乳的，绝不可能啊。” 太医亦是无计可施，随后雅贵人抿了一口糕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道“太医，我倒是瞧着这绿豆牛乳糕，有些清苦，太医瞧瞧，可是什么？” 丽贵人的手倒是有些颤抖，绘梦赶紧扶着自家小主，太医自己的尝了尝，皱着眉头，说“像是芦荟的味道。”太医又尝了一口，说着“绝不会错的，这便是加了芦荟的缘故。” 雅贵人上前，一边捂着嘴哭，一边说“丽贵人，你在三公主的吃食中加了芦荟，到底是何用意！可怜的钰和，倒是这么小便受这样的罪，去，跟我去皇后娘娘面前分辩去。” 丽贵人有些害怕，慌乱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的。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正阑宫的门口，见到门口的魏公公，雅贵人说“魏公公，前去通报皇后娘娘，有人要害三公主，臣妾求皇后娘娘做主！” 魏公公瞧着这场景，赶忙进到内室，通报与我，我听着头疼，让魏公公将人传唤了进来，我对身边的纯音，说“倒是没有一天安静的时候。” 我便是直接到正殿去见的这群人，瞧着地下哭的妆容都坏了的雅贵人和丽贵人，我说着“到底是什么大事，竟让你们连脸面都不顾了。” 话音刚落，魏公公又急忙的闯到殿内，着急的说着“娘娘，容嫔娘娘处来报，容嫔现下腹痛不止。” 我拍着桌子，喝道“便是腹痛不舒坦，去找太医啊，报与本宫做什么！” 魏公公着急的说着“今天本不是常看顾容嫔娘娘安胎的景太医在，倒是刘太医瞧着容嫔是有早产的迹象，便想着来禀明娘娘。” 我着急的站起身“什么！才六个多月便要生产！这是怎么了，准备轿辇，本宫这便过去。” 我嘱托霁月“这个时辰皇上刚歇下，皇上会过来的，你去禀明。” “是”霁月这便往盛安宫赶去。 我瞧着殿下主子奴才一堆，说着“本宫今天是没心思管你们的公道了，一起去禧宁宫，到时候让皇上瞧瞧你们大晚上的都在闹什么！” 丽贵人与雅贵人见皇后娘娘匆匆到寝殿更衣。众人皆知道今天的事到底是不得善终。丽贵人先起身走了，眼神不自觉地瞪着雅贵人，出了门，见后面无人，倒是心惊胆战六神无主的问绘梦“怎么回事，不是不做了么！” 绘梦也是不知，说着“是啊，已经没用过了，里面怎会有芦荟，或许是雅贵人陷害小主，也未可知啊。” 丽贵人心思杂乱，竟是思考也不会了，嘴上嘟囔着“这怎么偏偏容嫔要早产，皇上这么在意容嫔，倒是赶上我们这档子事儿，还能好过！” 绘梦赶紧劝慰道“不是我们做的就是了，之前的糕点都不在了自是找不上小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主是孩子的亲额娘，倒是哪有亲生额娘还会害孩子的道理。” 丽贵人也安定了下心神，说着“对，对，定是那贱人栽赃便是了，哪里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 雅贵人瞧着前面老远处的丽贵人，心思深沉，茉香悄声说道“这怎么容嫔娘娘这个时候要早产了，会不会是？” 雅贵人也是没底，说着“这个不是使人腹泻的么，怎么让容嫔早产了，或许早产另有其他的缘由呢，先别慌，去了再说，便就算是真有关系，也是丽贵人造的孽，与我们有什么相关。” 晚上的禧宁宫竟像是百日一般的明亮，里外的奴才皆是在忙活着，出出进进好不热闹。丽贵人一干人等被安置在了偏殿内，皇后娘娘更是亲自在容嫔的寝殿内坐镇。 我瞧着这里外的血水味道，心下也是很难镇定，毕竟这是妇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就是身子强健的妇人，也是要活脱脱的掉了半条命去的，快且这还是个六个多月的孩子。 我抓着纯音问道“去宫外请景太医了么？什么时候到？” 纯音抓着我的肩膀，说着“娘娘别着急，现下宫门早已下钥，便是拿了娘娘的手令去请，也得小半个时辰呢，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到的。” “皇上呢？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纯音说着“娘娘放心，霁月是会做事的。” “是啊，是啊，皇上得到消息是一定会来的，太后身子不好，这样晚了也不好去告知，便将这个消息封锁，瞧瞧容嫔的情况，才好不惊着太后。”我说着。 又见刘太医满头是汗的走了出来，我问道“到底如何？可还能保住皇嗣，等到十月再生产？” 刘太医磕磕巴巴的道“本是要保住的，容小主胎动，实在是要生了现下只能赶紧准备催生。” “太医，定要保住容嫔和皇嗣。” 第71章 孩子如何 皇上于陋夜前来，身后匆匆跟着的舒嫔更是一脸的不情愿，我上前赶紧说道“皇上，容嫔怕是有早产的风险。” 皇上也是震惊不已，偏是想进到帘子后面瞧一眼容嫔，我与舒嫔都拦着，舒嫔说道“皇上，血污之地，皇上不可去啊。” 我在一旁附和着“皇上，里面自有太医照料，皇上还是与臣妾在外面等着。” 纯音找了禧宁宫的宫人将茶点端了上来，舒嫔也在一旁陪着。待景太医终于赶了过来，皇上吩咐道“快进去瞧瞧容嫔，到底这是怎么了？” 景太医风尘仆仆的赶来，进到里面，瞧着疼的不行的容嫔，耐心的把了脉，走到皇上与我的面前，说“想必方才太医已经看诊过了，容嫔确是胎动早产之象，现下已经发动且已有见红，想来不日便会生产。” 我赶紧询问道“景太医，拼尽全力可能保住容嫔足月生产？” 景太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现下已出现生产迹象，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 “无能，便找能保得住的太医过来，不然容嫔与腹中之子出了什么问题，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来陪葬！” 我瞧着皇上怒气翻涌，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我赶紧抓住皇上愤怒的拳头，劝慰道“皇上，景太医的医术乃是太医院都认可的，想来只能全力助容嫔生子了，皇上且莫要着急，臣妾听闻先帝的妃嫔也有怀胎七月产子，只要细心养护还是能活下来的，皇上放心。” “要全力保下容嫔和皇子才是！！！” “是”景太医说完，立即到外面写些催产蓄力的方子来。 因着国事，我试着说道“皇上，想来容嫔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明日还需早朝，皇上莫不如先回盛安宫去休息，臣妾会代替皇上在此守着。” 皇上疲惫的看着我的脸，说“朕还想再待一会儿，也好放心。” 皇上这才注意到丽贵人和雅贵人也在此，疑惑的问道“这个时辰你们两个不好好的待在宫中，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道“方才臣妾在宫中听到消息时，丽贵人和雅贵人正在臣妾的宫中，因着容嫔早产发动，臣妾不敢耽搁便赶过来了，然而她们二人又口口声声说着有人要谋害三公主，臣妾倒是也不敢轻易放过，便一起带着过来了。” 皇上听闻有人要谋害皇嗣，当真是罪恶滔天，以下犯上，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在一旁说“臣妾也尚且不知，不过倒是别在这儿影响了容嫔的救治，皇上不如移步到偏殿，咱们仔细听来？” 皇上默许了，站起身便往闪着烛火的偏殿过去，待皇上与我坐定，雅贵人先一步跪倒在地上，说“臣妾抚育着三公主有些日子了，倒是最近三公主却是常腹泻不止，原本以为是暑热导致的，今日却是被太医发现是有人在绿豆牛乳糕中加了芦荟的缘故。” 说罢，丽贵人也“蹦噔”一声跪了下去，竟有些嘶吼的说着“你血口喷人，太医也说了或许是因为牛乳的缘故，你倒是在这里倒打一耙。” 雅贵人隐忍着哭泣着，说“这绿豆牛乳糕便是丽贵人常带过来给三公主吃的，臣妾也不相信，怎能有人这般的狠毒心肠，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害。” 雅贵人“嘤嘤”的哭泣着，皇上更是不相信，唤道“给三公主看诊的太医可在？” 那太医跪在皇上的面前，说“微臣太医院刘子仁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自是认为这乃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心下烦的很，问道“你说，到底怎么了？” 刘太医跪在地上，说“微臣乃是一直伺候三公主的太医，本是夏热便会常有小儿腹泻之症状，通常臣开个寻常方子，抓上两副药便会好的，三公主确实很奇怪，倒是前段时间都好了，现下又腹泻，而吃的东西大多都是一样的，雅小主将绿豆牛乳糕拿给微臣查验之时，却是里面有股芦荟的清苦味道，不过，牛乳倒也常不合小儿的脾胃，但是芦荟小儿是常吃不得的，多为呕吐，腹泻的征兆。” 雅贵人赶忙说道“牛乳是三公主常喝的啊，皇上，定是里面的芦荟招惹的三公主，绿豆牛乳糕里本不加芦荟，芦荟常不被食用，必是有人要害三公主的啊。”说罢，雅贵人直接磕头在了地面上。 我在旁说道“皇上，三公主确是常用牛乳，孩子小，喜欢这个味道，便是臣妾也是时常赏赐过去的。” 皇上斜着眼睛，问着丽贵人“这糕点是你送过去的？” 丽贵人伏在地上，说“是，是臣妾，臣妾想着三公主爱吃。” 皇上说“查，都谁最近领用过芦荟，朕也不相信此事是丽贵人所为，再去太医院将三公主的脉案的调出来，倒是瞧瞧是牛乳还是芦荟。” 丽贵人听见这话，眼前一阵发白，猛的一下仿佛是要昏死过去，绘梦在身后赶紧扶着。我瞧着这个场景便已知此时乃是丽贵人所作。我实在是感慨此人实在是愚蠢，又略有些舍不得，到底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若是真的出了事，这两个贵人所生的公主该如何是好。 不过一时半刻，皇上身边的周公公便带着消息回来，在众人的面前说“花房的奴才说，芦荟这个东西时常是供给太医院用作药材的，除了舒嫔娘娘常去要些，这段时间便只有丽贵人身边的绘梦去要过一些。这是脉案。” 脉案交予皇上手里，舒嫔跪了下去，说着“皇上，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常年用芦荟来保养肌肤，这是臣妾额娘的秘方。况且皇上知道，臣妾哪里会做这点心” 皇上心下自然是知道，舒嫔哪里有这般的巧手和脑筋，且分住在东西六宫不好动手。皇上不耐烦的将舒嫔叫了起来，看着脉案，问丽贵人“脉案上清楚的记载着三公主因为碰到芦荟出过问题的啊，你怎么解释！这倒是一天天都闹些什么！你来跟朕说，为何要害自己的亲生孩子。” 第72章 破案真凶 丽贵人无言可辨，只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丽贵人说“三公主用不得芦荟不用了便是，臣妾实在是忘了，求皇上责罚。” “你个狠心的毒妇，这牛乳糕做的如此甜腻便是为了掩盖芦荟的苦味，你为着我抚育三公主有失，好将三公主接回身边，你倒是和妹妹说啊，偏偏要做这些手段做什么，倒是让三公主这般遭罪，皇上，臣妾，臣妾真的好心疼三公主，这阵子公主都瘦了。” 舒嫔在一旁也跟着说道“你倒是忘了，却在三公主病了之后也不曾想起，这记性当真是不好，可能照顾好三公主和四公主啊？” 皇上头疼至极，问着“这话又是从何说来？” 我在一旁说着“却是丽贵人想将三公主抱回身边抚养，因着三公主和雅贵人的感情亲厚，臣妾便想着一下子将三公主抱回去反而不好，便说让丽贵人先行和公主好生的培养些感情，过两个月再将三公主接回为宜，却不曾想丽贵人做了这般傻事，请皇上怜惜丽贵人的一片思念，莫要重罚。” 皇上也是感念丽贵人为自己生了两个公主，到底公主也无甚大事，便想着小惩大戒便是了，还未来得及说话，雅贵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说着“皇上，皇上，求皇上赐死臣妾。” 我倒是对雅贵人略有不满，倒是想要怎样，这事便这样结束了难道不好么！我喝道“你说。” 雅贵人的眼神与我相对，而后低下头说着“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见丽贵人送过来的牛乳糕不少，臣妾想着容嫔娘娘喜好甜食，臣妾便将余下的送到了禧宁宫。” 皇上用以拳头使劲儿的捶着桌子，因着众人起身跪下，道“求皇上息怒。” 我让身旁的纯音去问了桃源，桃源手上都是水的跑到偏殿，跪在殿下说“皇上，皇后娘娘，容嫔娘娘胃口大好，吃了几块。” 皇上看向丽贵人的眼里已经带了杀意，问着身边的太医，道“倒是容嫔吃了芦荟该如何？” 太医在一旁禀明道“皇上，有身孕的妇人不宜使用芦荟，会刺激母体，引起腹痛，进而引起早产，不过食用少量应该是不会的，但这都因着母体的差异而有差异。” “贱人”皇上一脚将丽贵人踹倒。 丽贵人早已害怕的说不出话，只得在皇上面前拼命的摆着手，身后的绘梦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上前说着“我家小主不是有意的，而且这份糕点里是没加过芦荟的，求皇上明鉴，自从我家皇后娘娘让小主将三公主接到身边，便没再用过啊，皇上明鉴，定是有人想害小主啊，皇上。” 皇上坐回殿上，说着“便是只有你有和舒嫔有，便是谁还能在你亲自做的点心里将芦荟参杂在馅料里！不要再说了，这等毒妇，不能再在朕的身边伺候了，拉出去。” 我赶紧打断皇上的话，说着“到底这阴差阳错的事儿也不是丽贵人的所愿，况且三公主和四公主也不能有这样的额娘。” 皇上心中念着三公主和四公主，说“拉出去，囚禁于冷宫，终身不得出。”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啊，皇上，求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定当好好的照顾三公主和四公主，臣妾不能没有这两个孩子啊，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皇上。”丽贵人在皇上的脚下一下下的哭喊着，由着奴才将她拉出去再不见了人影。 我亦是痛心，用着手帕将眼角的泪水擦拭，看着底下瘫软的雅贵人，语气冷漠的说着“丽贵人犯了错，可三公主和四公主到底是无辜的，这两个孩子都尚小，不能没有人照料，请皇上的示下，这两个孩子倒是交到哪位妃嫔身边养着，还是交到阿哥所去由乳母照料。” 雅贵人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与皇上，皇上便说“这都是后宫的事，你处置便好。” “是，皇上，听着声音，该是容嫔开始生产了，臣妾的四阿哥可是生了三天才出来的，皇上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现下已经这个时辰了，再不睡两个时辰身子真的是熬不下来的，皇上还是回盛安宫休息，臣妾在这，直到容嫔生产，皇上放心。”我贴心的说道。 皇上虽说还是不放心的，到底我在这儿她能安心些，皇上道“皇后贤德，朕便回去休息，若是有了什么消息，便立即通知朕。” “是，恭送皇上。” 我见皇上带着奴才们走了，又遣走了身边的奴才，与雅贵人和舒嫔待在偏殿之中，我对舒嫔说“今晚你也是劳累了，回了。” 舒嫔又走了，我对跪在地上的雅贵人说“你先起来，常跪着倒是膝盖受不了的。” 茉香将雅贵人扶坐在椅子上，我说“雅贵人，今晚之事有许多值得推敲之处，本宫寻思着倒是不想再深究下去了，毕竟丽贵人已经进了冷宫，无法转圜。” “你做事倒是利落，不过后宫之中见不得这些腌臜之事，别再让本宫发现，到时本宫便处置了你。” 雅贵人又跪在地上，说着“臣妾谢皇后娘娘。” “起来”我又言“为着三公主你倒是什么都能做，本出了这样的事你也未必干净，这三公主和四公主该送到阿哥所抚养的。” 我瞧着她急切的神情“不过，都是你是真心为着三公主好，这样没了生母的公主到了阿哥所，照顾的到底不如生母照顾的妥帖，本宫是为着三公主将她交到你的手上，你以后好自为之。” 雅贵人起身说“是，臣妾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 舒嫔走在夜色中，愣是烦躁的翻着白眼，跟身后的蔚菡说“怎么这么倒霉，一个月便是只有这一两次，偏偏本宫侍寝的时候就发生这样的事。” 蔚菡也是满脸的困意，说着“娘娘，倒是丽贵人真是心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还连累了容嫔，芦荟哪里是用来吃的。” 舒嫔忽而回过神来，问道“雅贵人前几日是不是来过一趟？” “是，雅贵人和小主最是说的上话，可不是常来。”蔚菡突而回过神来，想了想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便说“娘娘的东西都在奴才这儿收的好好的，放心。” 第73章 诞五阿哥 眼看着天边的阳光划出一道美丽的光彩，我满身的疲惫，扶着额头闭着眼睛，纯音候在一旁亦是乏累的紧，我勉强的抬起眼皮，说“纯音，你回去将霁月换过来。” 纯音听见我的声音，声音也已经略带着些许的沙哑，说“娘娘，一个妃嫔胎动，您是不必在此的，娘娘还是回宫休息一番。” “罢了，皇上看重容嫔，恨不得自己在此盯着，本宫该在这个时候为皇上分忧，才显得本宫贤德。” 我伸出手，纯音扶起我，我道“这个时辰了，去看看容嫔。”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寝殿内，纯音拉着端了一盆血水跑出来的奴才，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皇子快出来了。”那奴才便赶紧端着水盆跑了出去。 约摸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的接生嬷嬷喊出“生了，生了，是个阿哥。” 我听着里面的声响，猛的站起竟觉得有些头晕，纯音赶忙将我扶住，我上前了两步，瞧着里面抱出来的襁褓，即使是皱着眉头，嘴上也不得不说“快抱去给太医瞧瞧，这五阿哥乃是早产，必得好好的照料。” 因着里面的血气重，我不便上前去看容嫔，我便对禧宁宫的奴才说道“容嫔生产不易，尔等该好好的照顾容嫔，切勿有所不当。” 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禧宁宫门口，我对纯音说“找雀儿去皇上下朝的路上等着，要第一时间将这样大的喜事，告诉皇上。” 雀儿见皇上下朝，便赶着第一时间便上前去，皇上瞧着是皇后身边的人，倒是很怕是什么坏消息，雀儿是个机灵的，也是个办事利落的，便上前行礼，道“恭喜皇上，今早容嫔诞下一个阿哥，母子平安。” 皇上可谓是欣喜若狂，脚步也是轻快了不少，忍不住的想要赶到禧宁宫去，身旁的福公公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好，好”皇上已经不知该多说些什么。 福公公在一旁说道“皇上还是先去盛安宫更衣，容嫔娘娘刚生产完毕，嬷嬷和宫人正是收拾的时候，皇上更了衣过去正是时候。” 雀儿也跟着说道“福公公说的极对，容嫔娘娘刚诞下阿哥，皇后娘娘见其筋疲力尽的睡着才走，皇上过段时候再过去便是最宜。” 皇上步履轻快的来到禧宁宫，进了门尚不等奴才们请安，便说“起来”赶忙往寝殿过去，见到容嫔靠在一边，洁白如玉的面颊，温柔的声音，手上抱着孩子，娇嫩的唇线正发出声音逗弄着新生的婴儿。 皇上走近，一时间瞧着呆了，一旁挪不开眼睛，容嫔见到皇上来，嘴角扯出一条好看的弧度，说着“皇上，这是我们的阿哥。” 桃源站在一旁提点道“娘娘，该向皇上请安。” 容嫔娇羞的说“臣妾身子不适，不能向皇上请安，望皇上恕罪。” 皇上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上前，坐在床边，边掀开襁褓边说“你与朕的孩子真是俊俏。” 容嫔倒是瞧着皇上锋利的侧脸，说“倒是这六个多月的孩子，皱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都怪臣妾，没有护着这个孩子满月出生。” 皇上伸出手指，摩梭着容嫔的脸颊“不是你护不住，便是被贱人连累，丽贵人朕已经处置到冷宫去了，也算是为你和五阿哥出了口气。” “什么？”容嫔倒是尚且不知，皱着眉头问道。 皇上倒是抚平了容嫔的愁思，温柔耐心的说“你便安心的养好身子，这些都不用管，有朕在，你大可放心。” 桃源瞧着时辰，在皇上和容嫔身边说道“皇上，娘娘，五阿哥该是抱去给乳母喂奶的时候了。” 桃源将五阿哥抱出，跟着乳母过去了。 皇上打量着容嫔，现下生下了阿哥，倒是更显得有风韵了。容嫔被皇上看的害羞了起来，说着“皇上是瞧着臣妾连夜生下了阿哥，不好看了。” 皇上笑了出来“哪有，你便是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不过倒是憔悴了，该好好的养着，朕回去便找奴才将上好的补品给你送过来，好好的补着，也好赶紧身子大好起来。” 皇上忽而想起，皇后亦是在这儿熬了一晚，心下有些不忍，便对容嫔说“你刚生下五阿哥，倒是别坐在这儿陪着朕了，再睡一会儿，朕有功夫便过来看你，快躺下。” 皇上在容嫔的床前，瞧着容嫔睡下了，便站起身走到殿外，对福公公说“朕去看看皇后。” 皇上的御辇到了正阑宫的门口，瞧着里面鸦雀无声，雀儿上前行了礼，道“皇上，娘娘睡着，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让外面的奴才都小声些。”皇上迈步到了寝殿，瞧着皇后苍白的脸色，倒是也有些心疼，坐在一旁看着皇后常看的书。待日落，夕阳西下，我缓缓地起身，喊着“雀儿。” 我转眼望着皇上，倒是眼神间略有些恍惚，便已经分不清这是在王府还是在宫中了，原本在王府，我常怀着身子，或是诞下孩子，便是时常在睡着，他也总是过来瞧我，便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书，喝着茶，倒是不忍心吵我。 我望着他，他抬头瞧着我，我看着他身上的龙纹，走到皇上的身前，说“皇上万安。” “昨晚劳累了，便是只有你，朕才放心。” 我坐在一旁，说“臣妾恭喜皇上，容嫔有惊无险，生下了五阿哥，这孩子有福气，这样小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我的贤惠，皇上想必已经体会到了，在一旁感叹着“朕的身边便是有你这样贤惠的皇后和知心的容嫔便是够了。” 我瞧着桌面上的蜜瓜，我拿起呈给皇上，说“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便是万分欢喜了，不过其他的妃嫔也很好，心中都系着皇上呢。” 皇上吃着蜜瓜，我忽而想起“倒是五阿哥的名字还未取呢，这孩子六个月便出生，该起个有福气的名字压着。” 皇上的手指在膝盖上跳动，说着“便叫长冀，寄托着朕的希望。” 第74章 扑朔迷离 “本宫来晚了。”霁月扶着我到院内，我又言“身子不舒坦了几日，倒是觉得好久不曾见各位姐妹了。” 正阑宫前院里的妃嫔皆跪下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我一步两步的走下台阶，手中掐了一只正红的牡丹花，倒是与我身上的对襟嫣红的常服蝴蝶全绣纱衣相得益彰，说“这个时辰倒是在这说说话，总比在正殿里凉快些，倒是在殿内也拘束。” 我瞧着她们两人或三人的站在一起，倒是都美的像朵花一样，我看着心情倒也好些，说“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容嫔好福气，生下了五阿哥长冀，满月之日定是要好好贺一贺的，你们又要破费了。” 德妃穿着深褐色缕金线绣兰花的常服，走到我的身边，说着“这段时日倒真都是容嫔的喜事，臣妾的宫中可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好东西了。” “倒是德妃姐姐的宫中都没有好东西了，妹妹我宫中的东西容嫔该是什么都看不上的了。”舒嫔作怪的说着。 祥贵人也是推着菀常在，说“那要我们怎么说呢。” 我瞧着这群人说说笑笑的，当真觉得温馨，倒真是闲逸的生活，我说着“便是有什么便送些什么了，只是心意，不拘什么东西。” 雅贵人站在舒嫔的身后，倒是一改往日的未曾说话，我倒是想起一事，便清了清嗓子，说“本宫有一事，想来你们也都大概知道了，本宫特要说一下，不然你们众说纷纭，以讹传讹的，倒是不好了。” 我特意看着雅贵人，说道“丽贵人已经被皇上发配到了冷宫，因着错了主意，在三公主的饮食中掺了芦荟，阴差阳错之下倒是伤了容嫔，导致容嫔早产。” 我瞧着底下人的面色，倒是一改刚才的严肃，一时间倒是瞧不出什么，我接着说道“丽贵人有罪，两位公主何其无辜，三公主一直在雅贵人处照顾，便交给雅贵人养着了，四公主尚幼，先交到阿哥所照料便是。此事已成定局，倒是也不必再说，本宫要说的，是两位公主尚小，此事宫中是要禁言的，是为着两位公主，若是宫中再出现些传闻，到本宫的耳朵里，本宫定不会轻纵。” 众位妃嫔齐声说道“是，臣妾定当谨记。” 瞧着倒是有些凉风，倒是舒爽的，我说“起风了，倒是凉爽，本宫宫中的牡丹开的甚好，你们自行观赏，本宫倒是不宜在风口吹风，便回了。” “恭送皇后娘娘。”众嫔妃齐声道。 德妃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旁坐着舒嫔，德妃瞧着舒嫔道“容嫔当真是好福气，便是六月多早产，五阿哥还能活下来，这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舒嫔更是不理解，说着“德妃姐姐，倒是芦荟真的能让人早产？” 雅贵人走到舒嫔的身旁，坐下来说“倒是听太医说，或许是有些用处，不过倒是因人而异，且皇上认为是便是。” 德妃眼珠一转，探头问着“倒是皇上也未追查么？” 舒嫔搓弄着手上的手帕，说“皇上倒是查了容嫔那两日的饮食，什么也没查到，只查出芦荟，又有太医的话。” “还是丽姐姐运气不好，皇上正为着容嫔娘娘的事儿着急，撞上来可不就，这样了。”雅贵人也是惋惜。 舒嫔一脸不屑的瞧着雅贵人，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德妃说“这不，你凭白多了个公主，以后该劳累了。” “三公主可爱，我倒是喜欢的紧，哪里有劳累不劳累的呢，钰和真是可怜，丽姐姐一失足成千古恨，连累了三公主，若是不换个亲生的额娘，以后又该怎么找额驸。” 舒嫔是听不下去了，便说“你既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这丽贵人也真是惨，为着这个孩子自己的命都丢了。” 舒嫔说完，便先走了。 雅贵人瞧着德妃，略有些尴尬的说着“舒嫔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我倒是不知道了。” 德妃微微的一笑，说着“确实是怪了，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芦荟真会让容嫔早产么？” 雅贵人倒是被德妃瞧的心里发慌，说“德妃姐姐，我胆子小的很，太医倒是只查出了芦荟，若是还有些别的什么，现在后宫不早已经天翻地覆了，怕不是正巧容嫔娘娘过敏？” 德妃倒是不满雅贵人的这番说辞“那谁知道了。” 菀常在回到笙岚宫，坐在床上，越想越害怕，倒是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瞧着屋内外忙碌的落雨，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屋内，小声的说着“原来，原来容嫔姐姐早产还有这层缘故，你相信芦荟会使人早产么？” 落雨不在乎的说着“或许会呗，我倒是也不知道，那东西倒是会有人吃真是怪了，不都是入药的么。” 落雨满是不在乎，还想着再去翻找些东西。菀常在倒是放心不下，又问道“那丽贵人被关进冷宫了。” “关就关了，这是皇上的旨意，小主难道还想阻拦？怕是谁来说情都是无用的，况且她还曾奚落过小主。”落雨仍旧是不在乎的说着。 菀常在实在是放心不下，瞧着落雨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有些温怒，说着“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的听我说话。” 落雨这才正经了些，撑起微笑，问着“小主，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菀常在心下恐惧的说道“落雨，你说会不会因为这阵子我身子不好，常用药，又常陪在容嫔的身边，才。” 落雨捂住菀常在的嘴，说“小主，这话可不能瞎说，若是被哪个有心的人听去了，倒是皇上将小主也一同关进冷宫。” 菀常在听着这话，赶紧抓着落雨的双手，急切的问道“会不会？会不会？” 落雨说“小主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若是真的有问题，景太医一早便提醒了，现下这件事已经结了，小主永远不要提及此事，便是最好了，小主的身子这便大好了，奴才将后院小主的药都处置了便是。” 第75章 满月佳礼 好在这两日下了些雨水，外面湿漉漉的，倒也凉爽，且雨后能闻到青草与泥土混杂的清新味道，太后倒是一改往常的走出了宫门，身边跟着的嬷嬷走到身前，说着“太后，雨后有些凉，披上件衣裳。” 太后走在御花园中，步履缓慢，本来略微红润的面庞在绿叶红花的映衬上也变得异样的苍白，身边跟着的嬷嬷是跟了太后一辈子的赵嬷嬷，扶着太后，用着年迈的声线，说着“太后，容嫔便是再得宠，生下的也不过是个庶子，您的身子不好，何苦要去参加一个庶子的满月礼，便是这容嫔也是太无礼了，太后要看小阿哥，也不得抱过来。” 太后倒是心境平稳，手上掐着一朵凤仙花，说“五阿哥乃是早产，活下来便是奇迹了，小心些也是应当的，本宫总是坐在宫里听着她们说，皇上是多喜欢这个孩子，本宫还不以为然，便是叫了冀这个字，才知皇上是多在意五阿哥，说到底，本宫还未曾见过呢，倒也该去见见的。” 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倒是被风呛得咳嗽了两声，赵嬷嬷忙递过干净的手帕子，继而说道“便是一个庶子的满月礼在紫临殿办的这样大，便可想而知了。” 太后缓了一口气，说“皇后贤良淑德，为着皇上的心意，好好办的，咱们这个皇后可是了不得。” 太后缓缓的走入紫临殿，此时宫中的所有人皆起身行礼道“太后万福金安。” 我与太后分别坐在了皇上的两侧，容嫔倒是生产后的头次出门，我瞧着还是这样好看。 皇上看着容嫔，举起酒杯，对后宫中的诸人说“今日乃是长冀的满月礼，为表庆贺之意，在紫临殿中佳庆，众位嫔妃同贺佳礼。” 众人皆举起酒杯，说“臣妾贺喜容嫔娘娘。” 底下歌舞渐起，整个庆典一定到了高潮，殿外的奴才到了容嫔的耳边，悄声说了话，容嫔面色大惊，连忙起身行了礼，说“皇上，五阿哥又不大好了，臣妾想回去看看。” 皇上听着也是心焦，说着“去。” 太后在一旁庄重的说“孩子早产，又太小，难免如此，你爱子心切，快去。” 我冷眼瞧着容嫔的离开，此刻不知为何，心底里升起一股怒气，原本这场满月礼我是不愿意这样操办的，倒是五阿哥未曾抱出来不说，容嫔也先行离开了。越是这样想，眼底的冷漠越深，我浅尝了桌边的鱼肉，吃到嘴里也没了味道。 我一直是魂不守舍的，走在回宫的路上，或许是累了，霁月跟在我身后，略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身子可是不大舒坦？瞧着娘娘今日的精神很是不好，面色也不大好起来。” “是啊，哪有人能常意气风发的，本宫今日倒是觉得有些累了，自打进了宫，便要做一番贤惠得体的模样，有时倒是瞧着容嫔自顾自的做自己，倒有些羡慕的。”我从御花园出来，走到宫门下，看着前路，低着头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我瞧着落雨已经跪在暖阁里等着了，我道“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倒是不用伺候菀常在的么？” “奴才拜见皇后娘娘，是菀常在因着前阵子娘娘的照料，身子好些了，这才让奴才过来，将这些绣品送过来，以表菀常在的感激之情。”落雨说道。 “起来。”我又问着“她怎么自己不过来？” 我手上拿起绣品，针脚花样倒是绣的极其妥帖灵动，倒是有个好绣工了，不过这料子倒是粗糙，是用不得的，我听落雨说道“菀常在因着容嫔娘娘早产的事儿，惊到了，倒是又开始发热了。” “菀常在倒是多思，怎的就惊到了，可是你没有护好主子？”我瞪着眼睛看着落雨，一字一句的问道。 落雨也是不慌不忙的，禀明道“菀小主病里多思，奴才已经安抚过了。” 我露出了些笑颜，说“你办事得力本宫知道，菀常在虽说多思，倒也是个心思细腻，有心的人，又常有个三灾八难的，倒也是个可怜，你该好好照看才是，主子有了前途，你这做奴才的才有前途。” 落雨说“是，皇后娘娘，奴才定当好好伺候菀常在。” “对了，菀常在身子不适，五阿哥又孱弱，最近便是不宜去禧宁宫了，你告诉菀常在，是本宫叮嘱的便是。” 禧宁宫中，容嫔看着五阿哥满脸的心疼，倒是这下安生些了，容嫔也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容嫔瞧着这孩子已经出生有一个月了，可也不见长大多少，倒是从出生胃口便小，现下更是时常的不吃。 容嫔泪水汪汪的瞧着太医，抽泣着说“宋太医，你是太医院小儿一科的圣手，倒是看着五阿哥这是怎么了？倒是不见大呢。” 说完，容嫔在一旁擦拭着泪水，宋太医也是跟着心惊，这是皇上看重的孩子，倒是千万别有一点意外啊，宋太医说“五阿哥早产出生时，月份实在是过于小了，导致发育并不完全，这个月份的孩子，便是生下来，活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娘娘还是要做好准备的。” 容嫔听着，更是呜咽了起来，瞧着孩子，已是满眼的眼泪。 皇上到底放心不下五阿哥，陋夜前来，进门便听见这样的话，他自己又何尝的不知，这孩子出生便是如此的微弱。 进门便抱着哭的瑟瑟发抖的容嫔，说“蕊儿，没事儿，有祖宗的庇护，五阿哥一定会挺过这段时间的。” 容嫔将脸贴在皇上的怀里，嘤嘤的哭着，皇上也是伤心欲绝，对宋太医说“真是没什么法子了么？你是太医院的圣手，做好了事，加官进爵可谓是前途无量。” 宋太医跪在地上，说“皇上，微臣已然尽力了，现下用着药吊着命，再让五阿哥好好的发育一阵再看，若是情况转好，以后也不必过多担忧，若是一直这个样子，怕是要提前做准备了。” 容嫔哭的更厉害了，皇上将容嫔抱起放到榻上，皇上对宋太医说“退下，整个太医院都要尽力保住五阿哥才是。” 第76章 晚膳意味 夕阳西下，御书房中皇上刚放下手上的折子，因着最近事多，倒是怎么看也看不完的，到了这个时辰才略微的歇一歇，身旁跟着伺候的周公公看着皇上愁容满怀的坐在龙椅上，上前说道“皇上，可是要吃茶？” 皇上摆了摆手，周公公摸着手边的茶水还是温热的，便也免了，周公公又说“皇上，可要注意身子啊，处理国事已经到这个时辰，马上便是该用晚膳了，还是稍歇歇为好。” 皇上看了眼周公公，靠在龙椅上，说“是啊，这前朝的折子是怎么也看不完的。” 周公公道“皇上若不站起身活动活动，倒是到容小主处用晚膳如何？”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摇着头说“还是不过去了，容嫔因着长冀的身子，很是伤神，朕过去了心里也难受。” 周公公跟着皇上来到窗前，周公公揣度着皇上的心意，又提议道“那皇上还是去祥小主那？” 皇上又瞟了周公公一眼，吓的周公公噤了声，反倒是不敢说话了。随后皇上说道“罢了，去看德妃，长久没见了。” 周公公找了身边的奴才前去告知德妃先准备着，德妃坐在桌边听闻，倒是觉得惊喜，心下有些高兴，不过面上倒是不显得多开心，只是应了一声，便遣了奴才回去。 德妃身边的竹魂倒是替德妃开心，在德妃的身边说“皇上鲜少过来，娘娘还是去换身衣裳，整理下妆容。” 德妃有些欣喜，但是不多，点了点头，说“是啊，皇上今儿个怎么过来了，伺候本宫更衣。” 皇上的轿辇过来的也快，德妃站在殿门外跪下迎接皇上，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进了门，说着“起来。”而后跟着皇上进到屋内。 桌边的膳食已经齐备，皇上先坐在榻上，德妃伺候了皇上用了茶，而后德妃站在一旁伺候着，皇上看着德妃站在一旁，也是无言可说，倒是觉得浑身的不舒坦，皇上皱着眉头，耷拉着嘴角，说“你坐下，站在那做什么。” 听见皇上这样说，德妃坐在皇上的对面，手脚无状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眼睛直瞪瞪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德妃略有些老态的面容，烦闷的说“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皇，皇上，臣妾。”德妃有些紧张，一时间也不知看着皇上做什么。 皇上无奈的说“用膳。” 皇上与德妃对坐在红木四方山海桌上，德妃用着饭，给皇上布了一道金针，见皇上没用，倒是有些失落。 德妃想了许久，说“前两日晨起，臣妾与姐妹们还与皇后娘娘说，快两个月了，尚未见过五阿哥呢，不知道是个多可爱的皇子。” 皇上倒是放下碗筷，烦心的说“五阿哥早产，身体孱弱，等身子好些再见也来得及。” “是啊，臣妾也是觉得五阿哥还小，若是见众位嫔妃着了风反而不好。”德妃善解人意的说着。 皇上听着德妃善解人意的话语，倒是觉得德妃顺眼了许多，语气和缓的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德妃见皇上的态度缓和，又说“臣妾找了法师给五阿哥点了祈福的海灯，想着虽说七月十五已经过去了，到底不敢轻纵，又为五阿哥祈福，供了些金钱，倒是希望五阿哥能好些，佛祖多多保佑才是。” 皇上听到这儿，倒是握上了德妃的手，感叹“到底你是个颇为知事的，在这宫中属你的年纪长些，会做事，朕喜欢。” 德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僵硬，而后又摆出贤德的模样，说“臣妾年长，便是该多做些，臣妾位居众位嫔妃之首，该为众嫔妃的表率。” “嗯”皇上点着头。 德妃得了皇上的赞赏，瞧着皇上的神色，将手上的手帕送了过去，皇上一边擦着手，德妃说道“臣妾想着，五阿哥有着皇上，皇后娘娘的喜欢，又有皇上的希望寄托着，已经是大大的福气了，只能做些烧香拜佛的事儿为五阿哥求些了。” 皇上听得这话，倒是颇为受用，将德妃的手帕扔到德妃的手里，倒是试探着德妃的为人，说着“还有更大的福气呢。” 德妃将手绢放到腰间的手略微一顿，而后笑面如花的看着皇上，说“那真是要恭喜容嫔了，生下皇子后封妃，也是应当的。” 皇上倒是三只手指点着桌面，说“封妃倒是不急，倒是将五阿哥封做太子，才是最大的福分。” 德妃的脑筋是极快的，赶紧说道“那真是大大的福气了，五阿哥乃是皇上极为喜欢的皇子，又是极为可爱聪慧，想来来日也会是一代明君，不过，臣妾想来皇后娘娘也是不敢有异议。” 皇上在德妃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玩笑道“你倒是不望着二阿哥当太子？” 德妃赶紧跪下，语气中略带着些许的颤抖说“臣妾不敢，臣妾深知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皇上的考量，臣妾只想着长弘能好好的，臣妾便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子之位，请皇上明鉴。” 皇上倒是满意德妃的话，不过倒是嫌弃与德妃亲近，便说着“朕回盛安宫。” “臣妾恭送皇上。”听着皇上脚步声渐行渐远，竹魂伸手将德妃扶起身，德妃虽略有些老态，年纪却也不大，站立的笔直，冷眼瞧着皇上御辇行进的方向。 竹魂在身后说“娘娘，晚膳都没怎么用，再用些。” 德妃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转过身坐在红木椅子上，说“哪里还有胃口吃得下。” 竹魂在德妃身旁，说着“是啊，皇上倒是没歇在咱们这儿。” 德妃将手上的手帕摔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也磕在桌边，说着“本宫早不得皇上的喜欢，这两年不都是这样的么，不过，皇上当真是喜欢五阿哥，那个吊着一口气的阿哥倒是死前还有封为太子的福气了。” 竹魂将信将疑的问着“今晚皇上虽说这么说，倒是真能将五阿哥封做太子么？” “若不是说给本宫听的，那便是更有意思了，皇上和皇后该有的闲话了。” 第77章 册封太子 舒嫔见皇后离开，看着殿内的几位妃嫔，说“倒是容嫔又没来，这也不知道是生下了什么宝贝，倒是给皇后娘娘请安都能不来了。” 祥贵人倒是也见不得容嫔那副可怜的样子，引得皇上垂怜，一个月只有几天来后宫，百日里还是要有一半的时间去她那，便跟着说“还不是凭借着皇上喜欢，便能不尊不敬皇后娘娘。” 雅贵人倒是略有些收敛的说“倒是小些声音，那是皇上心尖上的，倒是被皇上听见，该大加斥责了。” 祥贵人倒是心底里憋着气，话倒是也不能说了，直接行了个礼便回宫了。 瞧着剩下的几人，舒嫔冷哼道“哼，有得宠便就有不得宠，倒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倒是觉得这两日身子懒怠的紧，在榻上蜷着，便是整日里什么也不愿意做。霁月走到榻前，瞧着我疲乏的很，便试着说“娘娘，身子若是不适，何不叫来太医瞧瞧？” “罢了，王太医这几日身子也不大好，倒是不用召进宫来了，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大事，可能被入秋以来正午的暑气冲了。” 雀儿进门便说“娘娘，正殿里的妃嫔全都退下了，倒是方才说着，容嫔不来给娘娘请安的事儿。” 我伸手摸了摸雀儿的头，赞赏道“雀儿有心眼了，长大了。” 雀儿笑的欢欣，我蔫蔫的说“五阿哥生下来还有口气便是不错了，太医都说只能靠着他自己活下来，虽说容嫔在身边陪着倒是没什么用，该是来请安的。不过，本宫倒是想着让她们母子能相聚几日便是几日罢了，何必在这件事上较真。” 雀儿在我身旁说“皇后娘娘真是大度。” 我坐起身，说“慧瑛馆的法师整日的做着法事，倒是也不见好，求神拜佛的又有什么用了？不过还得是为着容嫔和五阿哥求着，不过是尽一分心意罢了，你去告诉纯音，去多多的做来，莫叫别人说了闲话。” 到了皇上下朝，魏公公着急的走到殿内，腿脚很是匆忙的，瞧着皇后睡着，身旁的霁月也将人拦了下来，悄声问道“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刚睡着。” 魏公公抻着脖子瞧了一眼皇后，说“听闻，皇上早朝提起想要封五阿哥为太子呢，杂家这边过来报与皇后娘娘呢。” 白日里本就睡的不好，我也只是浅浅的睡着，听着外面有声音，便轻启薄唇，说“谁在外面说话，进来。” 魏公公走到内室，瞧着我已端坐在榻上，弓着身子禀报道“皇后娘娘，早朝时皇上提起为着五阿哥命途，要加封为太子呢。” 我心下咯噔一下，面色径直便冷了下去，着急问道“朝中那些大臣可是上谏了？” 魏公公回道“是，朝中文武大臣皆是上谏，反驳皇上呢，听闻皇上是生了大气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握着的手松了开，说“皇上倒是当真珍爱容嫔，疼爱五阿哥，竟是拿江山社稷做玩笑，为着一个将死的阿哥，容嫔乃是科尔沁部的，本就是番臣，倒是将乾朝江山都让出去了，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我忽而想起一事，倒是皇上不是这般不谨慎的人，嘱托霁月，说“你去找纯音，往府里带出信儿去，切莫说出违逆皇上的话，切记切记。” 霁月赶紧去办了，我倒是怕家中的人已经做出了违逆皇上的事儿，问着魏公公“你可打听了，赫舍里大人可有说出些什么？” 魏公公倒是极为细节的也是不知，只是说“听闻皇上因为春日里发水，倒是问了老大人拨款的事儿。” 我略有些担心家中，不过想来，阿玛已经是三朝的老臣了，该是无事才对，对魏公公交代“咱们便只当不知道，你且下去。” 晚膳之时，长临与长治到了正阑宫，温靖公主也跟着回来，我交代了霁月去小厨房做些孩子们喜欢的吃食，我瞧着暖阁中的三个孩子，倒是宫内满满登登的，很是热闹。 长临自是过来也是不忘看书的，在烛火旁安静的看书，也给长治拿了纸笔，倒是坐在桌边画了个大王八，自己玩呢，温靖绣着荷包，瞧着虽说绣的不像样，倒是也能绣着了。 魏公公进门，瞧着我正打理着饭食，悄声上前在我耳边说“皇上午后去了太后宫中，倒是很快便出来了，瞧着不太愉快。” 我点了头，他走了出去。 我心下已有打算，果真，尚未等用晚膳，便听见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通报声。 我带着三个孩子接驾，皇上倒是没想到屋内竟是这般的热闹，叫了我们起来，便一把抱过长治，说着“哦，长治又长大了，朕都要抱不动你了。” 我本就护在皇上的身侧，说“长治整日里什么都爱吃，倒是胖多了。”我刮了长治的鼻梁，亲昵的说着“到时候长成个大胖子。” 温靖也在一旁笑道“长治成了大胖子，到时找不到福晋喽。” 我与皇上皆一同看向温靖，温靖倒是知道自己失礼了，脸颊通红的转过了身。 我带着三个孩子与皇上一同用膳，倒是瞧着皇上看着这几个孩子心情好些了，饭间并未多说些什么了。 晚上，我打理着他们回到阿哥所，直眼瞧着他们走出宫门，我才返回到皇上身边。 皇上起先说“又快一月了，五阿哥倒是不见好，还是吊着。” 我也感叹“这倒是怎么好，臣妾也是忧心。” 皇上的面色倒是庄重，看着我说“这孩子是你看着出生的，朕想封五阿哥做太子，也是冲喜，也是想赏赐五阿哥些福祉。” 我先是一喜，而后又做愁容。 “皇后这是怎么了？” 我做愁思满容，说“皇上也说了，五阿哥是臣妾守了一夜生下的孩子，也是和皇上一般心疼的，倒是觉得皇上做的极是应该，臣妾赞同，不过又想着五阿哥才一幼婴，前朝那些迂腐的大臣，倒是恐反对。” “是啊，全然是一片反对的言论，便是太后也将朕训斥了，怎么，反倒是皇后大度？”皇上当真是不信的，问着我。 我不曾想皇上这般的怀疑我，我瞧着眼边长治的画，拿起说“臣妾虽说是皇后，也是额娘，瞧着长临整日里沉默寡言，沉迷书本已是心疼，倒是只想着孩子平安快乐便好，五阿哥那孩子生来便艰难，倒也想着能平安长大。” 皇上瞧着我说的动容，倒是有些确信，我又道“皇上，乾朝未来的天子只要是有才能之人便可，不论是谁做了未来的皇上，本宫都是太后。” 第78章 五阿哥薨1 皇上要封五阿哥做太子一事，已然传到了后宫之中，想来众位妃嫔都在翘首以盼此事的结局，我照例去太后的宫中伺候太后，穿的是绣着樱桃果子的青绿色的对襟纱衣，发髻一改往常的金银珠饰，只是因着皇后的位份，簪了凤簪，金珠串的两侧流苏，改用紫薇花簪在头上。 我进门瞧着德妃也在，我来不及多想，便上前请安，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唤我起身，因着德妃手上侍奉着汤药，我倒是安然的坐在一边。太后用了汤药，漱了口，又用丝绢擦了嘴角，德妃又恭敬的拿来蜜饯果子，用黄金制成的尖叉叉了一点喂到太后的口里。 德妃将手上的东西给到奴才，也跟着坐了下来，太后开口说道“今儿个倒是巧了，你们二人倒是一块儿来了。” 德妃看了我一眼，说“臣妾没有皇后娘娘勤勉，倒是不常来的。” 我听着她说这话，刚想开口反驳，太后便说“哪里是你不勤勉，是本宫身子不好，若是你们整日来叨扰，本宫倒是不好了。” “皇额娘，虽说嫔妃们不常过来，倒是心里都是惦记皇额娘的。”我说着。 太后像是知道我二人的来意一般，我们不提，太后也不提，说了些闲话，我们二人便退下了。 从太后那出，德妃跟在我的身后，说“听闻，皇上在前朝提出要封五阿哥为太子呢。” 我转头斜眼看了她，又往前走，说“皇上已经与本宫说了，为着这孩子的身子，倒是续命呢。” “神佛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皇上相信。” 我的这话，德妃已然知道我的不愿与妥协，倒也是不信我的妥协，又说“臣妾为着皇后娘娘着想，倒是多虑了。” 我驻足，转过身抓着德妃的手，说“你是跟着皇上最久的老人了，虽说后宫的妃嫔不少，到底都是些年轻不知事的，你也最能体会本宫的心情，倒是难为你了，不过这是皇上的意思，本宫虽为皇后，又能怎么办呢。” 德妃则是感叹道“臣妾从未见过皇上这般对待一个妃嫔，自打选秀，臣妾替皇后娘娘委屈啊，容嫔实在是不成样子，现下皇上提出要封五阿哥做太子，这五阿哥真是个懂事的，听闻这两日倒是好些了，若是容嫔真与娘娘同为太后，那来日臣妾也是不敢想象。” 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一时间气氛异常，却只能压着心绪，与德妃说“五阿哥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太阳，说“罢了，这午后的太阳实在是大，回了。” 我回到宫中亦是来不及多想，这两日该是核算后宫用度的时候了。我便坐在桌案旁，挨个瞧着各宫的用度单子与内务府报上来的账目，这样一看也是到了夕阳西下，天色略微暗淡了些，霁月端着茶水进门，又添了烛火，在我耳边说“娘娘看了一下午了，该是歇歇。” 又看了眼我的进度，说着“明日再看些，便完了，身子要紧啊。” 我站起身，这几日却是实实在在的乏的很，茶水也没喝，站在窗前，想看看太阳落山的美景，又瞧着不过瘾，便走到门口抬眼望着。院内的奴才皆跪地行了礼，又站起，我看着落日余晖渐渐的消失，倒是漫天的靛蓝色很是好看。 霁月将湖蓝色的披风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娘娘，秋夜风凉，还是穿上些。” 我点了点头，也跟着系上了领口的带子。 纯音从殿门外走进来，来到我的身边，说“府里传来消息，倒是老爷并未多说些什么，其他的大人们都已经开始上谏了。” “还好，还好。”得了这个消息我便安心了，赫舍里氏在朝中占据着很是重要的地位，就算是皇上不曾对赫舍里氏有所怀疑，忌惮到底也是有的，我很怕皇上处置我的母家，遂常叮嘱。 魏公公此时也回来了，说“皇上下午召了礼部尚书陆大人和殿阁大学士富察大人到御书房觐见，门外的奴才听着，倒是为了封太子之事，皇上很是恼怒呢。” 我发自真心的一笑，与他们说道“富察大人乃是元老大臣，该是极力反对才是，陆大人年老，脑子里全是社稷之根本，都是老思想了，想来也是奋不顾身反对才是，皇上可不就生了大气了。” 魏公公倒是不解的问道“这朝中反对的大臣之多，怎么不找两个不多加反对的大臣呢？倒是也没召赫舍里大人。” 因着被此事打搅了，我也没了赏景的心情，我回到房内坐下，说“前朝的事本宫虽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些，若是说别的大人出言反驳是因着有子女在宫中为嫔为妃，可富察大人位高权重，又没有子女在宫中，说起话来自然追随者众多，若是富察大人妥协了，再与礼部尚书选定日子，倒是好办。” 我喝了口茶水，再说道“皇上自是打量着本宫的阿玛是极力反对的，倒是不会召见，若是真的召见，反而不好了，本宫身为皇后，本宫的阿玛都是赞成的，别的大臣倒是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舒嫔回到了宁康宫，负气的坐在椅子上，喝到“方才，你瞧瞧容嫔的那个样子，倒像是真正的皇太后了。” 蔚菡赶紧给舒嫔扇着扇子，嘴上说着“娘娘倒是消消火，五阿哥现在这副样子，或许容嫔没这个意思呢。” 舒嫔抓着蔚菡手上的扇子，拍在桌面上，眼中噙着泪水生气的说道“五阿哥那副样子，成日里去烧香拜伏，以为就能好了么！成堆的东西烧了过去，你瞧着好了么！” 蔚菡赶紧劝诫舒嫔，心惊胆战的说“娘娘，可小些声音，皇上若是明儿个真的封了五阿哥做太子，娘娘可是得罪不起的，这话再被人传出去，以后怕是不好过。” “是啊，倒是本宫无儿无女，便叫这股子小人欺负了去。” 蔚菡看着舒嫔哭了起来“想来，这四公主便是颇得太后的喜爱，娘娘倒是不如抱到名下养着，也能好些。” 舒嫔泪流满面，妆容也是花了，抬起头说“那还不如养了三阿哥，倒是来的直接。” 第79章 五阿哥薨2 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禧宁宫内的哭声震天，五阿哥终究在这秋日里的晚上断了气，在皇上欲封其为太子的三天后。 容嫔的一股气没上来，便跟着晕了过去，桃源跟着也是落泪，手上还抱着晕过去的容嫔，一时间乱作一团。 桃源哭喊着道“太医，太医快来看看娘娘。” 禧宁宫宫内宫外都是哭声一片，桃源遣了奴才去通报皇上与皇后，倒是折腾了起来。 舒嫔的宁康宫倒是与禧宁宫近，听见了声响，捶着床边，说着“到底是在闹什么，这一天御膳房，太医院都跟着禧宁宫忙活还不够么！倒是叫人睡觉都不安生” 今儿个不是蔚菡值夜，屋内的奴才见舒嫔这般恼怒，去叫了蔚菡前来，蔚菡倒是先去外面略略的听了一番，跑到舒嫔的床前，说“娘娘，今晚怕是没的睡了，这声音是禧宁宫发出来的，想来是五阿哥薨了。” 舒嫔的嘴角倒是露出一股笑意，心下畅快，蔚菡有说着“娘娘要不要喝些安神汤，倒是也好睡。” 舒嫔起身，蔚菡将外衣披在舒嫔的身上，跟着舒嫔来到宫门口，瞧着门口的奴才奔忙着，对蔚菡说“瞧瞧，便是这样还怎么睡。” 舒嫔便往回走，又说“不过是个本就活不长的，还没个准备，倒是慌乱了手脚。” 舒嫔本就是个睡眠不好的，为着心情大好，这晚更是睡不着了，巴巴的瞧着皇上会不会过来，皇后娘娘会不会跟着过来，径直到了天空翻出鱼肚白也没听见声响，这才梳妆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起身梳妆时，雀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霁月的身侧，说“娘娘，昨晚五阿哥薨了。” 倒是在意料之中，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罢了，我点了点头，又听雀儿道“昨晚禧宁宫的奴才便来禀报了，奴才倒是想着娘娘睡熟了，便没通报。” 雀儿倒是不常做事的，我遂与她说“你此事做的极对，去都去了，何苦再来扰了本宫的好眠，本宫倒是为这个孩子做的够多了，皇上醒来也该知道了。” 霁月给我上了妆容，华丽的珠饰，与华服，我起身道“走，外面的嫔妃该等着了。” 我由着霁月扶着来到正殿，瞧着众位妃嫔都等着了，我坐在殿上，霁月在我的身边说“容嫔娘娘还未到，也并未告假。” 德妃一副不饶人的气势，说“这容嫔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来向中宫请安，倒是连告假都不告假了，心中还有没有尊卑上下了。” 众位妃嫔都瞧着我，我做悲怆的样子，一副宽厚的模样，说道“今日不来便不来了，你是住在西六宫的，或是没听见声响，昨晚五阿哥薨了，想来容嫔也不好受。” 德妃倒是没想到一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用手帕捂着鼻子，倒是不说话。 反而舒嫔说道“德妃姐姐住在西六宫还是有福了，想来东六宫的姐妹谁也没睡好，昨晚的阵仗可不小，闹得很。” 菀常在倒是眼中的泪水闪烁，用着腰间帕子不禁的试着，略有些呜咽的声响。 祥贵人的眼下也是乌青，说“娘娘，皇上也该是知道了。” 我瞧着她的面容，叹了口气，说着“皇上最为期待这个孩子，这下倒是该伤心了，你们啊，最近要多去体贴皇上，皇上伤心需要你们来疗伤，倒是多想些逗皇上开心的法子，本宫便放心了。” “是，臣妾谨听皇后娘娘差遣。”众嫔妃说道。 晨起请安完毕，我交代着霁月“将五阿哥的身后事办好，倒是早些送出去才是，放到宫内倒是叫皇上伤心，纯音忙不过来，此事你去好好办了。” “是”霁月说完，便出了殿门。 皇上整个早朝也是没什么心情的，下了朝换了衣裳便往禧宁宫赶了过去。 禧宁宫倒是一改往日的热闹，现下极近安静的，皇上走到容嫔的寝殿内，容嫔恍恍惚惚的下地给皇上请安，倒是一个趔趄就要朝着下面摔了下去，皇上赶紧伸手扶住，看着容嫔面如死灰的脸色，说“怎么这个脸色了，太医呢？” 桃源还在一旁拭着泪水，说“娘娘是一直陪着五阿哥的，没了气息便伤心难耐的昏了过去，喝了太医的药这才苏醒。” 皇上很是心疼，将容嫔搀扶到床上，说“蕊儿，你要保重自己啊，朕也是很伤心，不过咱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你要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子啊。” 又转头问着桃源“五阿哥呢？” “今早皇后娘娘遣了身边的霁月姑姑过来，说是为着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便将五阿哥收拾了，说是明日便送走了。”桃源越说越伤心，最后也泣不成声。 皇上本也不想这么早便收拾了，后又想着既然已经走了，倒是没必要留在这里继续让活着的人伤心，便搂着容嫔，瞧着这面如死灰的样子，眼神空洞，眼泪也都流不出来了，说“哎，朕知道你伤心，五阿哥到底是没留住，朕心痛不比你少，你这几日便好好的缓缓，切莫伤了身子。” 容嫔也不回话，只是手上攥着五阿哥穿过的小衣裳，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皇上本是想着在这儿陪着容嫔的，因着御书房还有折子没批，倒是不能不顾的，略交代了太医好生的照看着，又瞧了容嫔，这才离开。 晚膳过后，皇上亦是愁容满怀，我带着桂花粥来到盛安宫，进门看着皇上的悲怆之情，虽未见落泪，那眼角的愁态与耷拉着的嘴角便可见。 我走到皇上的跟前，说“皇上万安，臣妾想着皇上心中难过，倒是没什么心思用膳的，便带了桂花粥来，给皇上垫垫肚子。” 皇上长叹了口气，看向了我，伸出手却未曾说话，我将手放到皇上的手里，皇上摩挲着我的掌心，说“遥儿，你来了，朕失去了个孩子。” 倒是，嫔妃小产的倒是有，不过这生下来去了的，倒是头一个。 第80章 劝慰皇上 我坐在皇上的身侧，带有着哭腔，缓缓而道“臣妾知道皇上伤心，不过皇上还会有很多孩子的，这孩子出生这几天得了皇上全部的爱，也算是没白来这世间一遭。” 皇上眼角的泪水渗出，我上前试了，继而说“皇上，待容嫔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会有的，容嫔还年轻，后面还会有孩子的。” 我将桂花粥递给皇上，说“吃些，乾朝需要皇上，百姓们和臣妾都需要皇上。” 皇上这才勉强的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了，放在一边，对我说道“朕下朝去见过容嫔了，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东西也不吃。” 我的眼神闪烁，而后将手帕递了上去，说“臣妾明日便去瞧瞧容嫔，劝解一番，倒是该好好的保重身子，若是她再熬坏了身子皇上更该难过了。” “你是知朕的，当真是折腾遥儿了。” 我走出了盛安宫，瞧着漫天的星斗，心中寻思着，皇上也是真的难为我，为着容嫔倒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一样，我想着自打容嫔进宫，那些小题大做，怀着五阿哥的不易，再到五阿哥的去世，真真是皇上的独宠，倒不像是恩，倒像是害一般。 我本是不用去妃嫔的宫中的，只要是想见便是可以召到正阑宫，我站在禧宁宫的门口仰着头，纯音回到了我的身侧，说着“娘娘” 我尚未等她开口，便说“皇上抬举她，本宫也得抬举她，这些日子倒是宫中的诸事忙坏你了，刚回来便来伺候了。” 纯音扶着我进到禧宁宫内，说着“奴才不在娘娘身边，很是挂心，可不一回来就得到娘娘的身边。” 我迈步进到容嫔的寝殿，不管奴才们的行礼，便赶紧坐在容嫔的床边，说“莫要起身行礼了，身子本就弱，这折腾的倒是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我瞧着这几月容嫔更是消瘦了，按着她的手腕倒是觉得全是骨头，她倒是能与我说两句，道“臣妾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恕罪。” 我知她是知事的，不过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罢了。我叫屋内的奴才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伺候我的纯音，与容嫔身边的桃源。 我这才开口说道“容嫔啊，本宫知道你是痛彻心扉，大概是什么都不顾了，可是本宫与你说，作为女人，可不是为着自己活着的，也不是只为着五阿哥，你要为着自己，母族，皇上好好的想想啊。” 听着我提起五阿哥，容嫔悲痛欲绝的，欲哭却无泪，想来这眼泪早就流干了。 我扶着容嫔的后背，生怕她哭的这口气便上不来了，我再对着桃源说“拿些茶来。” 桃源伺候着容嫔喝了口茶，我道“虽说五阿哥这便去了，不过你调养好了身子和皇上还是会有孩子的，皇上多心疼你，你这般样子，倒是叫皇上也跟着不得安生了，你怎么舍得。” 容嫔想来皇上的爱护，到底是点了点头，我劝慰道“吃些东西，到时养好了身子好为皇上再生个皇子，切莫为了孩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科尔沁将你送进宫来，还期望你保护科尔沁的未来。” 容嫔到底是没说话，我走之前对容嫔最后说道“本宫今日与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这样丢了性命，妃嫔自戕倒是连累了母族。” 十日后 祥贵人在宫中小坐，这阵子翠恩宫倒也是安静，倒是未曾听说皇上召了谁侍寝，祥贵人也是闲了下来，在自己的宫中念着诗词。 烟忆端着浓黑色的药汤，冒着极苦的味道走到殿内，端到祥贵人的面前，说“小主，可是熬好了，不过这加了两倍药量的坐胎药，倒是不好入口啊。” 祥贵人端过来便想一饮而尽，烟忆倒是略有担心的拦了下来，又关切的说“小主，还是不喝了，这药量如此猛烈，别再伤了身才是。” 祥贵人也是不停，猛的喝下了去，随后被药汤的苦气呛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祥贵人捂着胸口，难受的像是嗓子都冒了烟。 烟忆将茶水递给小主，见祥贵人顺了顺好了些，又将樱桃制成的蜜饯递了过去，说“快吃些，小主能好受点。” 祥贵人倒是推了，一知半解的说“这药都是有药性的，可别吃了甜的坏了药性，不吃了，一会儿便好了。” 又缓了好一阵，祥贵人说“去盛安宫求见皇上，今儿个用了药，倒是要坐胎呢。” 烟忆扶着祥贵人站起，语气中有些质疑的意味，说“小主还是别过去了，这几日皇上是谁也不见了的，何苦这个时辰过去，正午的太阳大得很。” 祥贵人走到外面，嘴上说着“倒是这太阳大怕什么呢，若是皇上真的宠幸了我，一举怀上孩子才好呢，这个时候也算抚慰了皇上的受伤之心。” 祥贵人在宫道上走着，烟忆跟在后面撑着伞，便是撑着伞祥贵人的额头上也已经出了密汗，到了门口，见福公公值守，道“劳烦公公前去通报一声，我想见一面皇上。” 福公公这几日见到的小主可是多了，皇上便是一个也未见的。 皇上在里面看着折子，看见齐佳大人的折子，仔细读来，都是心情大好，想来一切都已经齐备，只等着动手了，到底是得力。 这乃是这阵子唯一令人欢喜的事儿了，皇上略舒了一口气，见福公公进门，没等福公公说话，皇上便问道“什么事？” 福公公伏着身子，说“祥贵人到门口了，想见皇上呢。” 皇上心情畅快了些，说“进来。” 外面的祥贵人听了福公公的话，倒是心底里大喜，这皇上已经是十日谁都不见了，倒是见了自己，这可不就是莫大的恩宠嘛。 祥贵人赶忙进到屋内，跪在皇上的面前，说“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这个时辰热，怎么还过来了？” 祥贵人坐在皇上的对面，说“臣妾想过来陪着皇上，倒是能赶走皇上的一丝愁思也是好的。” 皇上将这份无伤大雅的折子仍在祥贵人的面前，说“倒是用不着你，你看这个。” 祥贵人倒是不敢看，说着“臣妾可不敢看这个，皇上说与臣妾好了。” “哈哈”皇上开怀大笑，有种舒心的感觉了。 第81章 皇后有孕 桃源进到内室，看见容嫔穿着纯白色描着红梅的寝衣坐在窗边，因着皇后娘娘来过之后，容嫔却是好好的养着身子，但也是不愿说话的，菀常在来了，也只是冷冷的招呼菀常在坐下，便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桃源可劝的话都说遍了，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便上前提起“娘娘，奴才瞧着娘娘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敬事房将小主的绿头牌挂上？” 容嫔听见这话，摇了摇头，说“罢了，本宫这阵子心情不大好，也没心思伺候皇上。” 桃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给容嫔披上衣裳，便退下候着了。 晚膳时分，我在暖阁中看着诗词，在深闺中读着，倒是觉得烂漫温馨，现下看了反而没了当年的滋味，竟觉得不切实际罢了。 纯音已经在布菜了，水晶肘子的味道随着空气传到我的鼻腔之中，本是喜欢的，这一下子闻见了，反倒胃里翻腾了起来，一种胸口里的翻涌之力涌起，我赶紧压着这恶心的感觉，想要唤纯音将这肘子撤下去，反而一开口，便伏在榻边呕了起来。 身旁伺候的雀儿不知所措，赶紧端了痰盂过来，说着“娘娘这是怎么了？” 纯音也赶紧过来，瞧着这个情景，心下早已有了猜测，嘴上倒是先露出了笑容， 雀儿是个不知事的，着急的看着纯音不知怎么办，瞧着纯音略带笑意的，倒是摸不着什么头脑。听我说道“快将肉菜撤了，闻着不舒坦。” 纯音推着雀儿前去收拾，上前扶着我，说“娘娘，或不是有了？可是好久不见这个场景了？”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着纯音，自己倒是没想到这层，纯音将茶盏放到我的面前，我小饮了一口在嘴里，漱了口，吐到痰盂里。 雀儿听着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喜的，愣在了桌边，欣喜的瞧着皇后娘娘。 纯音看着这个傻丫头，说着“还不快去请太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雀儿倒也不盯着奴才们撤菜，赶忙跑了出去。 纯音这才说“奴才还奇怪呢，上个月便是没用到月事带，现下这个月都快了。” 可不是，我心下又喜又惊，坐在榻上期盼着太医过来。 倒还是麻烦了王太医，他老迈的走到我的身边，丝缎附在我的手腕上，王太医坐在紫檀木圆凳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我的脉息。 随后也是欣喜，站起身，拱了拱手，说“恭喜皇后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我的欣喜之色乃是抑制不住的，极力维护着自己的端庄，说“劳烦王太医了，本宫又该常麻烦王老了。” 他有种羞愧的神色，说“皇后娘娘莫要这么说，老臣会尽力的，娘娘的胎相甚稳，倒是个好脉象。” 纯音是很会做事的，趁着这个空隙倒是出去了，我继而说“本宫本是不愿麻烦王太医走这一趟的，本找了景太医便是了，可阿哥所那几个调皮的，本宫亦是不放心。” 王太医乃是极为敬重的，便是对着皇上也是坐着诊脉的，坐在我的面前，说“皇后娘娘的爱子之心真是令人陈赞，老臣却是年老，除了景舟是老臣的得意弟子，便再无了。” 我深知王太医的长子很是受用，不过王太医在宫中兢兢业业的四十年，倒是不愿他在宫中也是常有的，伺候了我这么久，怎能不叫我成全他，我便也没提，只是说“王太医若是身边有好的，倒是多举荐举荐，医术倒是其次，该是能用的人。” 王太医知道了我的意思，倒是时间也已经晚了，站起身欲走，纯音上前说“王太医跟着奴才走，奴才送您。” 纯音引了王太医出门，后面跟着的小宫女手上端着一盘子，上面盖着红巾，纯音在王太医身边说“皇后娘娘很是看重太医。” 王太医背着药箱，说“微臣感谢皇后娘娘的抬爱，请姑娘代为转达。” 带了宫门口，纯音将红巾掀开了些，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金银，纯音又盖了回去，放到王太医的手上，说“皇后娘娘赏赐，此次娘娘有孕，还望王太医照看着。” 王太医又谢了恩，接过银钱，说“老臣定会竭尽全力。” 纯音回到宫内已经不早了，尚未进门，霁月便拦着纯音，小声说“别进去了，皇上在里面。” 纯音与霁月走到一旁的廊下，纯音轻声问道“皇上听到消息便过来了？” 霁月欣喜的点了点头，眉飞色舞的说“可不，皇上一听说便赶了过来，便是皇上都说娘娘好福气，又有了身子。” “以后咱们宫中的膳食可是要注意了，倒是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一丝的风险。” 皇上倒是在屋内一直陪着我，皇上看着我尚未凸显的肚子很是欢欣，不禁感叹道“遥儿，便是这个孩子最合朕的心意，朕这半月来心结颇深，难以开怀，这个孩子来的好啊。” 我好奇的问着“听闻皇上前些日子见了祥贵人，难道也不甚开心？” 皇上想起那日之事，说“那时前朝的大喜事，一时间抒怀罢了，你这个孩子来的甚好，宫中也该是有些喜事了。” 我抚着肚子，说“这个孩子来的甚是贴心，臣妾盼着给皇上生下个嫡出的公主呢，臣妾也好全了这儿女双全的愿望。” 皇上查着日子，嘴上嘟囔着说“现下已经是九月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不到五月便能出生了，很好，这个季节好。” 我便想着日子对皇上说道“是啊，五月繁花盛开，出生便能看见这一世的好光景了。” 皇上笑谈“好光景，景这一字很好，若是个公主便叫钰景，若是个阿哥便叫长景，都是个好名字。” 我仍不忘对皇上说着“容嫔刚丧子不久，皇上还是该多去看她些，臣妾在这儿一切都好，皇上不用挂心。” 皇上摸着我的肚子，说着“她若是像你一般善解人意便好了。” 第82章 众人来贺 得知怀了这个孩子，皇上异常高兴，下旨到御膳房和太医院令其好好照看，内务府则是不等皇上说，一应好的全都送了过来，做事相当的妥帖，更是直接下了旨让我的额娘进宫来陪着我到孩子出生。 为着前几个月这个孩子稳当，而我又是个相当惫懒的，我已命人去东西六宫传旨，为着前三个月安胎，这阵子便不必来晨昏定省了。 用完早膳，外边的奴才便进门来传，说是德妃娘娘前来请安。我站在花瓶前，手上拿着剪子修剪花叶，德妃笑面盈盈的进门，行了个寻常的小礼，在我的身后说“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臣妾听到消息便过来了。” 我转过身，身边的雀儿接过剪刀，我坐在榻上，心情大好的说“本宫知道，便是等着你呢，快坐。” 德妃坐在我面前的紫檀木雕双凤戏珠的圆桌边，说着“臣妾听了奴才来传旨，心想当真是大喜，皇后娘娘必是要得偿所愿了，说句皇后娘娘不爱听的话，生了两个阿哥再得了个公主，不知是有多贴心呢，嫡出的固伦公主，可是尊贵着呢。” 这话我听着也是欢欣，说着“哪里本宫便不爱听了，这是最好的话了，本宫也期望着得个公主。” 可不是也说在德妃的心坎里了，德妃上前，摸着我的肚子，说着“快让臣妾来接接好运，臣妾也想得个贴心的公主呢，可是比长弘那书呆子好多了。” “长弘很是出挑，皇上也是大加赞赏的，哪里又是书呆子了呢，瞧你说的，你既也喜欢，到时也生上个与我这个顽去。”我随口说着。 雀儿将茶水端了上来，又端了四碟子模样精致的点心，我端起茶盏，说“用些点心，都是新进的厨子做的，本宫倒是吃不得了，招待你们倒是不错。” 不见德妃吃，倒是追着说“可是胃口不好了？娘娘前两胎倒是不见这个样子，可见这胎啊，是个贴心的公主。” 话刚说完，又见魏公公进门禀报道“娘娘，祥贵人前来道贺。” “叫进来”我吩咐道。 祥贵人进门瞧着德妃也在，行了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请安。” “坐。”我吩咐着。 祥贵人坐下亦说“听见传旨太监说了这样的大喜事，倒是赶紧过来了，不曾想德妃姐姐倒是来的这样早。” 德妃笑面如花的，说着“哪儿啊，定是头一个到德聘宫传旨的，这才赶了第一个。” “祥贵人有心了，倒是不必这样早过来的，本想着为着养胎，也是为着天气渐凉，不忍折腾你们天天过来，这下倒是招你们更早的过来了。”我温婉的说。 倒是还未说了两句话，容嫔与菀常在也一同过来了，瞧着二人皆清瘦的紧，穿的也是极其素雅的，围坐在圆桌旁，舒嫔与雅贵人也跟着进门，德妃倒是只能坐在我对面的榻上，挪了位置给舒嫔，雅贵人手上抱着三公主，雀儿找了奴才拿了一个大圆椅过来，方能安坐。 我瞧着这暖阁中人妃嫔，叹气道“瞧瞧，竟是都来了，这后宫中再没有比本宫这儿再热闹的了。” 屋内乌压压的一群人，除了妃嫔以外又跟着奴才，将窗子撑开方能透气。 我言“你们啊，倒是都来瞧本宫，本宫知道你们欢喜，什么时候皇嗣在你们的肚子里，才是欢喜呢。” 我又对容嫔说“本宫知道你难过，该好好的整理下心情，多去御花园散散心，再得个孩子以慰你失子之痛。” 容嫔倒是清瘦，轻开如樱桃一般的小口，发出冷冷的声音，说“谢皇后娘娘开解，臣妾知道了，不过孩子都是缘分，臣妾与五阿哥的缘分太浅。” 瞧着说着话，倒是又眼中含着泪花，我也不便多说了，便对着未来打算道“现下你的身子好了，本宫倒也放心了，宫中可用的妃嫔本就不多，丽贵人又进了冷宫，你们该好好的伺候皇上，倒是早日再为皇上开枝散叶。” 她们众人齐声道“是” 我忽而一笑“倒是平常说话，本宫又说起这个，都松快些，吃些东西。” 众妃嫔妃倒是也不好过多的叨扰，人多了很快便不好说话了，各自就散了。 祥贵人与德妃乃是最后退出正阑宫的，倒是一个比一个的姿态万千，德妃在前说道“你伺候皇上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祥贵人在身后说道“那必是臣妾的福薄，倒是臣妾也盼望着。” 德妃说着“倒是，像是容嫔那般，有了也留不住，反倒伤心，你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时，不过三年又三年的，别错过了好时候。” 祥贵人与德妃站在两宫夹道，祥贵人见德妃亦是有着大家族的做派，很是端庄的说“是，臣妾谢德妃姐姐提点。” “为着南边的事，母家倒是多与你家往来，忍不住提点你两句罢了。” 祥贵人微微的点头，目送德妃离开。 西六宫倒也是好地方，不过便是妃嫔们住的少了，相对冷清些，竹魂在德妃的身后说“皇后真是好福气，这便有了，娘娘？” 德妃伸出手制止了她的话，已了然于胸，说“你倒是着急，已经有两个嫡子了，也不多这一个了，况且本宫瞧着是个公主，还有王太医在身边护着。” 容嫔回到宫中，穿着清冷的坐在殿中，眼神中呆滞着，不再言语。桃源也是没有办法，容嫔为着这个孩子仍在黯然神伤，除了必须要说的，竟是一句话也没有。桃源在院子中也是无法，只是看着容嫔感叹。 小周公公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桃源拉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别进去，小主正难过呢。” 小周公公乃是个嬉皮笑脸的主，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说“方才去内务府取些烛火茶叶，倒是瞧着好一阵的脸子，说是这阵子禧宁宫的月例早就是超了的，倒是不想给呢，我虚张声势了好一会儿，竟将东西仍在我脸上，这不是打禧宁宫的脸么。” 第83章 前朝事成 纯音端着一锦匣来到我的面前，轻轻的打开来，我瞧着里面的纯金抽丝菊花蕊簪很是独特，拿了放到手里瞧，菊花的花蕊上还镶了极为墨绿的翡翠，倒是掩盖了一丝富华，平添了一分雅致。 我将簪子放在锦匣中，对内务府总管吴多禄说“吴总管，费心了，这菊花簪很合本宫的心意。” 吴多禄是个多精儿的人，笑的跟个哈巴狗一样，说“为皇后娘娘办事，怎能不尽心啊，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为着皇后娘娘一笑，奴才再费心也不费心了。” 我伸着手指，那精美的紫蓝色护甲上闪烁着金光，说“便是你会说话的，总能哄本宫开心，得了，倒是最近为着本宫的事儿麻烦你们内务府了，后宫的其他妃嫔也该好好的侍奉着，别让本宫白疼你。” 吴多禄眼珠一转便知我说的是什么事，倒是解释道“容嫔所住的禧宁宫倒早就过了嫔位的用度，该节省了的。” “你便折腾，皇上知道了有你的好。”我话音里阴阳着说着。 吴多禄悻悻的，便退了下去。 我瞧着这些缎面，首饰，补品等甚多，打量着堆在桌面上甚是烦人，便交代纯音，道“这些东西挑挑，好的放入库房，寻常的留着赏人。” 纯音上前打理着贺礼，嘴上说“这宫里宫外倒是送了不少东西进来，瞧着倒都是些金银俗物，不过奴才倒是对这套珠钗印象最为深刻。” 她将一整套的头面端到我的面前，只见这是一套翡翠的珠冠，翡翠整体很是通透，绿色的都是平常，最妙的还是这通体蓝色的底色，还有些许的粉色的花儿，做成了整套的蝶恋春的头面，两侧可用的流苏还是切成八面的碎翡翠串的。 我看着也是爱不释手，说着“真是好，不过戴来要累坏人了。” 纯音的眼光好，将这头面小心的放在榻上，说“不知有多少雕工师傅，又坏了多少料子才成的这一副，该是独一无二的了。” 我问着“谁送来的？” 纯音看着账册，倒是颇为不解的看着我，说“十王妃的贺礼。” 此刻，我的表情却和纯音一样的不解，我寻思着这样的好东西便是八百里加急的送过来，也得小心的，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到不了的。 我对纯音，说“收着，该是特意为我备着的，既然是她的心意，咱们便好好的收着。” 这几日我更是犯懒了，人也不似往常精神，常蜷着身子睡着。 皇上得了密信，知是事成了，寻思着心下里高兴，便直朝着正阑宫过去。进门瞧着我才醒，人倒是朦朦胧胧的，坐在我旁边亲昵的说“要不要喝口水？” 我只是微微的起身，靠在身后的柜子上，说“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常觉得水中无茶很是无味。” 他揪着我的脸颊，说“口味是越发的刁钻了，茶水是喝不得了，倒是加些花瓣喝着。” 雀儿听了皇上的话，乐呵呵的跑出去办了。为着高兴，竟是一个不注意碰在了门边，听着咣当一声。 我与皇上一同望过去，倒是雀儿还娇羞了起来，起身也不顾疼又跑了。 我说道“这孩子。” 皇上也是哈哈的大笑，上不等我问，自己便说着“方才来了密折，十王确败无疑，朕赶紧便过来了，此事你立了大功，朕等不及要与你说。” 我也是欣喜，抓着皇上的袖子，兴奋的顾不得皇后的仪态了，皇上又说“此事，齐佳大人和瓜尔佳大人立了大功，为朕除了一心头祸患。” 我寻思着，倒是直接提议道“祥贵人入宫已经不短的日子了，侍奉圣驾也是极为妥帖的，也该封做嫔位来，也算是一宫正经的主位了。” 皇上点着头，说“遥儿这话，便也是朕的意思，为着她家里的功劳，该赏得。” 我又望着皇上，轻问道“那德妃，要做贵妃？” 皇上略有一丝的犹豫，而后也是一番愁思的说“有皇后在，后宫不设贵妃，皇贵妃，朕想着可以赐协理六宫之权。” 我温婉的笑着，皇上到底还是为着我考虑的，我心下的柔软被触及，说“皇上的决策自然是极对的，臣妾怀着这个孩子，倒是时常的犯懒，倒是有个人来帮臣妾更好了，臣妾有福了，可以躲懒了。” 我笑着又狡黠的看着皇上，调笑的道“臣妾要给皇上生下个大懒蛋了。” “哈哈哈哈哈，前有长临用功苦读，后有长治调皮捣蛋，再来个困乏惫懒的，可算是将你的千面都展示出来了。” 皇上说着混账话，我上前捂着他的嘴，故作生气的说“皇上，臣妾哪里调皮捣蛋了，又惫懒，皇上将臣妾说的越来越不成样子。” 皇上倒是畅快道“你啊，什么样子朕都是爱的。” “臣妾想着这胎若是个公主便好了，倒是本朝的嫡公主呢。” 皇上亦感叹，说“朕也喜欢，前面两个阿哥了，这个是公主便更合朕的意。” 皇上说到这儿，心情略有些跌宕，略有些愁意，我知他是想起去了的五阿哥，说“皇上，容嫔还是不肯侍奉皇上么？才不过一个月，她难过是正常的。” 皇上也是双手撑在膝上，低着头叹息着“容嫔若是有你一分懂事，也不至于与朕这般，到底身子好些了，也能让朕少些挂心。” 我安慰着皇上，说“现下又抬举祥贵人，怕是容嫔更加的伤心了，皇上倒是该时常去看看，别有了嫌隙，倒是不好了。” “朕常去，不过她还是那个样子，朕心中也是不好过，反而更累了。”皇上叹息，看着不远处的烛光，诉说着。 我倒是颇为担忧皇上的身体，说“皇上在前朝已经是万千的烦恼了，若是不得片刻的欢愉，倒是也不必去了，总有一天容嫔会想通的，后宫中不乏身有所长，温和贴心的嫔妃，倒是可以召来解闷。” 皇上抚着我的手，眼神中带着深邃，说“哎，朕也只能与你说这些话了。” 第84章 封嫔封妃 又过了半月，或许是因着前朝的事收拾的干净了。我这身子也是安稳了，肚子略有些隆起，倒已经开始笨拙了。 深秋见凉，倒是也不好躲懒违背了宫规，又叫了奴才恢复了晨昏定省。 纯音是一刻不敢偷闲的跟着我，生怕我崴了脚，失了神，倒是看得我的孩子像是她孩子一般重要。 我端坐在殿上，这阵子为着这个孩子，鲜少打理后宫中事，原本后宫中新进的妃嫔不少，随着被处置的，没了的，倒是不剩下多少了，也是好做。 我坐在殿上，心中有一事放心不下，问着容嫔“容嫔，身子可大好了？” 容嫔朝着我，挪了挪说“劳皇后娘娘挂念，臣妾的身子大好了。” 我看着她的冷面，虽红润，但是却漠然，我到底还得叮嘱，道“既然身子好了，便该打算起来伺候皇上了，现下后宫中的妃嫔不多，也不好让你一直躲懒了。” 最近胃口更加的不好了，我也懒得留她们说话，便道“无事便退下。” 众位嫔妃刚起身，皇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我亦站起身，请安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倒是快走了两步，托着我的手将我扶了起来，说“你有着身子，便不用行礼了。” 容嫔听着这话，心中一丝疼痛闪过，身姿也略微迟钝，桃源见状知是容嫔心中难过，便上前将容嫔扶了起来。 皇上是不常过来的，瞧着皇上的脸色便知，今天定是有什么好事。 皇上打量了下面的几位妃嫔，倒是在容嫔的脸上过多的停留了两分，而后道“不曾想，一转眼已深秋，朕前段时间前朝事忙，后宫事情也多，倒是不常到后宫中来，劳烦皇后了。” 我端庄持稳的看着皇上，说“前朝之事臣妾不敢插手，后宫之事乃是臣妾分内之事。” “皇后很是贤惠，到了年下事情也多了起来，皇后有着身子，倒是也不能顾全，朕看德妃久居深宫，德惠与共，很是能干，赐协理六宫之权，帮着皇后打理后宫琐事。” 德妃听得眼前一亮，赶紧起身跪了下去，谢恩道“谢皇上，皇后娘娘赏识，臣妾定当协助皇后，管理好后宫事宜。” 我言“这下好了，臣妾倒是能躲懒了，臣妾谢皇上关心。” 我看着祥贵人，说“臣妾想着，祥贵人倒是和容嫔一同入宫的，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伺候的皇上也很是得力，倒是该晋一晋位份的。” 皇上直接说“好，便做祥嫔，找个好日子行册封礼便是，皇后都替你们想着了，你们也该小心谨慎，切勿为皇后多添烦恼才是。” “是”众嫔妃道。 祥嫔现下也是一宫的主位了，走在路上，脸上也是有光，烟忆也是容光满面的，在身后说“祥嫔娘娘，现下可真是面上有光了，倒是老爷也该放心了。” 祥嫔走在回宫的路上，倒是低头惋惜道“还不是我阿玛得力，在前朝为皇上办事这才为本宫得的名分，到底和容嫔不一样。” 烟忆倒是不觉，只知“娘娘，现下皇上召娘娘侍寝的日子最多，可不就是宠爱呢，容嫔可是一次也未曾侍寝呢。” 祥嫔不常说话，倒是瞧的很是通透，说“容嫔虽未曾侍寝，皇上还不是常去看她，这就是情分，你瞧着皇上常召本宫侍寝，可也不见皇上多喜欢本宫。” 祥嫔转身便朝着太后的宫中迈了进去，道“劳烦公公禀报，本宫前来服侍太后。” 容嫔回到禧宁宫，推开窗子瞧着远远飞去的大雁，这野雁子在容嫔的眼里便是自由，倒是在草原上常看到呢，这一波过去了，下一波便又过来，倒是没有比看着这个更有意思的了。 桃源穿着的还是去年的做的衣裳，将茶盏奉上，说“娘娘，还是莫要盯着天看了，倒是这天凉，染上风寒便不好了。” 容嫔也是不做言语，直直的盯着，桃源不得已将窗子拉上，说“娘娘失了孩子难受，奴才都知道，不过，娘娘，孩子还会有的，皇上还是喜欢娘娘的，到时再生个小阿哥便是了，娘娘可不许自暴自弃。” 容嫔含泪，狠盯着桃源，又将窗子推开，说“那也不是我失了的这个孩子了，况且，皇上喜欢我，我便要喜欢他么！同样是失了孩子，我这般的撕心裂肺，他呢，倒是一般般，他有着这样多的孩子，又怎会真的在乎五阿哥！” 容嫔有些歇斯底里，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看着有种破碎感。桃源倒是赶紧跑出门，对着院内的奴才说“你们不用在门口伺候了，到后院去。” 桃源赶紧跑到殿内，说着“娘娘，那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也是不常召其他小主侍寝，为着娘娘呢。” “为了我？为了我！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便高兴的忘了我那可怜的长冀，他现下可还有一丝的悲伤，为着长冀的泪水。”容嫔的泪水更甚了。 桃源上前劝道“娘娘，皇上为着五阿哥力排众议要封做太子，这可是天恩啊，娘娘，还是得顾着皇上啊。” 容嫔甩开了上前扶着自己的桃源，闭着眼睛了无生趣，一直暗暗的哭着。 禧宁宫门口，皇上刚迈了一步进门，听着这话，倒是呆愣在了原地，身旁陪着的周公公也是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怎样说，生怕连累了自己。 待听见里面呜咽的哭声，皇上抬步退了出去，说“回，去皇后宫里。” 周公公刚要扯着嗓子喊“起驾正阑宫。”被皇上拦住，周公公暗暗的指挥着奴才和御辇换了方向。 又沉默了良久，皇上召了周公公到身侧，说“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小心了你的脑袋。” 周公公忙点了头，因着是皇上的心腹，便多嘴了一句“皇上，容嫔娘娘感情细腻，奴才倒是想着说开了，便好了。” 皇上倒是与这个奴才说了心里话“容嫔天真烂漫，一时丧子心里受不了，不过朕心中又哪里能不难过呢，倒是这般不懂事，朕实在是无法。” 第85章 上荐新人 皇上一下午在我宫中陪着我，因着我虽识字，倒是不通诗词，偏喜好些史书，棋谱。 皇上便陪着我下棋，我持白子，皇上的黑子很是杂乱，看着皇上有种心不在焉的模样。皇上本是好棋手，不该如此的，我放下了棋子，说道“皇上原谅臣妾的身子，倒是想到地上走走了呢，扰了皇上下棋的性子，倒是不该。” 皇上无心下棋，自是将棋子往棋篓子里一扔，说“朕扶着你，外面阳光好，出外面走走。” 纯音赶忙拿了披风到我的身上，我又拿了皇上的，给皇上披上，说“皇上切莫吹了风。” 已经好久不曾与皇上闲步在御花园中了，有着皇上在身侧，后面又是乌压压的一群人，便只能走在大路上了，我瞧着树丫上的蝴蝶甚好，惊奇的看着皇上，说“这个时候了，还有蝴蝶，倒是稀奇，臣妾想凑近了看看。” 皇上在我的身旁，看着前面铺着石子儿路的小路，说“莫要过去了，前面的路不好，便是这样远远的看着。” 我在皇上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皇上倒是屏退了众人，与我一同走到树间。 我倒是对这树间的蝴蝶不甚关心，到了树下，我问着皇上“皇上本是去禧宁宫用午膳的，是容嫔冲撞了圣驾，惹了皇上不高兴？” 皇上只觉得我细腻，说着“这话怎么说？” 我甜甜一笑，说“皇上是个好棋手，臣妾常与皇上下棋又怎能不知，倒是发生了什么？”我低下头，握着皇上发凉的手，说“现下已经屏退了左右，臣妾只是不想皇上烦忧，若是容嫔做了些什么恼怒圣驾的事儿，皇上应为着容嫔的失子之痛，便宽宥了。” 皇上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放下心的将见到的一幕诉说了起来。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倒是不多，听着也是越发的心酸，话语中有着容嫔的失子之痛，有着皇上对心爱之人的体贴，有着我对皇上心酸的爱，不过，我倒是看的比容嫔开多了，待皇上说完，我说道“容嫔是不该口出妄言，不过，皇上都谅解了，臣妾又能说什么呢。” 皇上也是感叹着“五阿哥的事朕也是听不得，不过朕不能一味的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所有百姓都指着朕，哎，容嫔是不懂啊。” 我抚慰着皇上，说着“皇上前朝有着更重要的事儿，容嫔早晚会想通的，后宫中有臣妾照料，皇上放心。” 我又道“皇上，若是身边真的没有知心的人儿，倒是还有没侍过寝的妃嫔，也是给她们一个机会，皇上有个贴心的人儿在身边，臣妾也放心。” 回了正阑宫中，皇上叫了身边的奴才将折子端了过来，在矮塌上批了半晌，因着我的胃口不好，晚膳便用的晚了，晚膳时，敬事房的孙公公端了牌子过来，瞧着我正与皇上用膳，忙想着退出去。 我召唤道“进来。” 周公公低着头，弓着腰站在皇上的面前，我对皇上说“皇上，臣妾有着身子，倒是不便侍奉圣驾，还是挑一位妹妹伺候在皇上的身边，也好宽慰皇上整日劳累心烦。” 皇上倒也是听着我说话，对付着点着头，说“皇后今天说还有没侍过寝的嫔妃，倒是哪个？” 我忽而一想，说“住在笙岚宫的菀常在，也是新进的，常与容嫔交好，性格也是极为淑婉，尚未侍寝。” 皇上本不在意是谁，倒是听着在宫中与容嫔交好，便心下有了几分意味，说“就她。” 孙公公得了旨意，便退了下去，随后，带着一位老嬷嬷来到笙岚宫，在门口便见着这宫门上的牌匾都掉了色，果真是不成样子。 迈步进到内里，倒是这宫落不小，却不见什么奴才，石砖间长着杂草，屋内亮着昏暗的灯光，瞧着这像是废弃的冷宫一般，且临近御花园的深幽竹林，倒是湿潮的紧，墙边已经泛了青苔。 孙公公带着嬷嬷到了殿门口，门上糊着的窗户纸还是看不见光的下等品，瞧着上面的水渍，这便是奴才用的都比这好，孙公公敲了门，后又仔细的听了听里面的声响。 落雨上前开了门，瞧着是敬事房的周公公，心下大喜，引着孙公公来到菀常在的面前，说“小主，这是敬事房的孙公公。” 菀常在站起身，孙公公又带着身后的嬷嬷行了礼，孙公公说“小主大喜，皇上今晚召了小主侍寝，该好好的准备了。” 菀常在听得这话，也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不过又换上了大惊之色在脸上，手足无措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孙公公自是什么都见过的，忙介绍了身边的嬷嬷，说“这是敬事房的玉嬷嬷，来教小主如何侍寝。” 菀常在这才略微的放下心来。 落雨竟是比菀常在还欣喜，不曾想这笙岚宫还有这一天，倒是感觉未来有盼头了。赶紧对菀常在说道“奴才来伺候小主梳妆。”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也是难得的从西六宫的最远端传来，接了菀常在到盛安宫，到一旁净了身，又被奴才抱到皇上的龙床上去。 菀常在有着极其的厚重的黑发，皮肤又是异常白皙的，裹在吉祥如意被里，头上挽着的发髻显的菀常在极为小巧。 皇上又看了两本折子，来到床前，将手上的珠串放到桌面上，坐在床边，瞧着床上的人儿，用着两根手指的指背摸了摸菀常在白皙的脸庞，倒是细细痒痒的叫人难耐。 菀常在发出清脆的笑声，婉转的看着皇上。 皇上倒是记不得这个妃嫔了，问着“你是哪家的？让朕认识认识你。” 菀常在红着脸，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看着皇上，说“臣妾常在菀氏，家父是从五品盐运使副使菀文昌。” 皇上看着菀常在羞涩的模样，心下倒是大喜，伸手进了裹着菀常在的棉被中，那白玉的扳指一时惹的菀常在又惊又痒又凉，在被中扭动着身子。 皇上见了很是受用，床帐落下，龙床上又是一场涟漪。 第86章 皇上新宠 菀常在受宠的第二日晨起，便一早跑到正阑宫向我请安，我受了她的大礼，早让纯音准备的东西也都呈了上来。 我叫了她起身，打量了菀常在这身相当素雅的常服，倒是她穿着别有一番韵味，我说“瞧瞧，便是常在也不该穿的这般青素，快起身，昨儿个伺候皇上辛苦了。” 我这话她听得脸颊一红，她是当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便是昨晚的事该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我又说道“昨儿个劳累，今天倒是不必这么早过来的，你是个有心的孩子，这是本宫从库房中挑拣的料子，珠饰，倒是瞧着是配你的。” 纯音将东西端到菀常在的面前，菀常在羞的说不出什么别的，只能是勉强起身谢了恩，道“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我瞧着菀常在也是个不禁逗弄的，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说“现如今也是真正的小主了，以后该勤勉宫闱，勤谨奉上，好好伺候皇上，为皇家绵延后嗣。”便叫回了。 纯音自己还是个不知事的呢，倒是站在我的身边笑话起菀常在，说道“菀常在脸皮真是薄，瞧着脸都好红的滴出血了呢。” 我伸手拍着纯音，说着“你也是个不知羞的，倒是说别人去了，过两年将你嫁出去才好。” 纯音笑着，随口问道“娘娘，倒是菀常在不过是个常在小主，倒是赐了贵人位份的东西。” “皇上为着前朝，有阵子不曾好好的来过后宫了，瞧着菀常在喜欢，本宫便也抬举着罢了，不过怪不得皇上喜欢，便是这娇滴滴的女儿样子，本宫也喜欢。” 菀常在初经人事，竟碰上皇上的好兴致，不禁对侍寝有了第一份感悟，回到宫中，刚迈步进到宫内，便忽而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又出门去看，瞧着这笙岚宫的牌匾新上了漆，宫门口的两边雕花也跟着换上了更为鲜艳的色彩，院子里外都被修正了一番，倒是与容嫔宫里无二了，菀常在心下大喜，颠着脚步到了殿前，看着窗上新换的纸，欢喜的对落雨，道“你瞧，这纸上还有花样。” 落雨看着这上好的掺了金箔的纸，说“看来内务府是用心了的，都换上了一宫主位才能用的金箔花纸。” 菀常在略有些惊心，转头担忧的问着落雨“这个，我能用么？” 落雨噙着微笑，说“现下笙岚宫只住着小主一人，住着的又是正殿，倒也是不置可否，小主安心，皇上喜欢小主，又有谁能说不呢。” 屋内已经摆着不少的东西了，落雨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外面洒扫的粗使奴才走到门口，说“小主大喜，德妃娘娘一早便派身边的竹魂姑姑送过来不少的好东西。” 菀常在瞧着这些东西，便是这些绸缎密织的料子能做出好些衣裳了，金银首饰又是不少，菀常在舒心的坐在殿中，又唤了落雨，说“将这些料子挑些好看的送到内务府做些衣裳。” “是啊，小主便是这件衣裳还是入宫那年穿的。”落雨赶忙的便去了。 这次到了内务府，落雨挺直了腰杆，吩咐内务府的奴才“这可是笙岚宫菀常在要的，还不赶快办好，皇上到时可是要看的。” 内务府的奴才们知道方才都是为着谁在赶工，慌忙的接了，吴多禄在里间听着是笙岚宫的人，也撩了帘子出来，看见是笙岚宫的落雨，上前道“原来是落雨姑娘啊，听闻笙岚宫的宫人少了不少，杂家这又挑了些好的，姑娘这便领回去。” 落雨是个有眼力的，也知道内务府干了一辈子拜高踩低的差事，仍旧不见上面的主子整治，便也不计较，倒是得罪了也没什么好处，只是看着面前跪着的两排男女分开的奴才，说“吴总管挑的人总归不会差的，便是不知都是从哪里挑上来的，这根儿上不清白的笙岚宫可不敢要，还是等皇上发了话拨过来才好。” 虽说笙岚宫的奴才都寻了好主子去了，也不跟内务府有干系，到底平日里克扣的多了，怕是说些坏话也是不好，赶紧上前安抚着落雨，笑面迎人的说“自是新入宫干净的宫人，那些不好的哪敢分派到笙岚宫去啊，怎能逃过落雨姑姑的火眼金睛。” 落雨被恭维的娇俏的笑了，说着“量你也不敢忽悠我，笙岚宫和禧宁宫可不同，倒是不会告上内务府的状的。” 落雨说完话，一回头便瞧见桃源也在，面色上略有些尴尬，因着小主得宠，也是没多说些什么便带着奴才回了。 吴多禄送走了落雨，见桃源来了，面色也冷了下来，听见桃源说“公公，容嫔娘娘吩咐我过来要些香火。” 吴多禄跟着不屑的冷哼了一下，用着尖锐很不动听的声线，说“倒是容嫔娘娘或许觉得香火都不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说来要便要了。” 桃源是知道其中的意味的，不过身上哪里有什么银子，往常都是直接来取的，出门时身上没带，便是要带宫中也不剩下什么了，都一概为着五阿哥给用了。 桃源倒是不想容嫔生气，便撑出笑容，来到吴公公的面前，说“吴公公，这是容嫔娘娘的一片心，倒是不好不成全了呢，公公要不行个方便，容嫔娘娘心底会感激公公的。” “呵”吴多禄歪着嘴一笑，眼角的褶皱提了起来，歪着脑袋尖酸的说“这奴才可是不敢，不在皇上面前告状便谢天谢地了，若是谁来杂家都行个方便，那内务府算什么了，皇后娘娘知道了，该斥责了，姑娘请好，别再连累了内务府。” 桃源面色一凉，倒是现下容嫔不得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到时在宫中的日子愈加的难过了，只得先对吴多禄，道“那公公先从下个月的月例银子中支。” “那可不行，向来没有支月例银子的规矩，要不姑娘去禀报了皇后娘娘，奴才再给姑娘支，求姑娘可放过内务府。” 第87章 纯白栀子 “听闻了么？昨晚倒是菀常在初次侍寝呢，听闻很晚才送出来。”舒嫔抻着脖子，用丝绢捂着嘴，悄声在祥嫔耳旁说道。 祥嫔的脸色一红，跟着缓缓的笑声传了出来。 容嫔此时也走了进来，面色依旧是那般冷冽，坐在了一边不理众人。 倒是雅贵人是个多话的，本不是坐在容嫔身边，却还是抻着脖子喊着说“容嫔听说了么，菀常在很得皇上的喜欢呢。” 容嫔便是好脸色都没给一个，冷冷的拿了茶来喝，倒是让雅贵人讪讪的，没了话。 菀常在进到殿内，见众位嫔妃都在，行了礼坐在容嫔的边上，瞧着众人的眼色都看着自己，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众位妃嫔一举笑了出来，只是容嫔还是冷冷的，菀常在瞪着水灵灵的无辜的大眼睛各处打量着，随后在容嫔的耳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她们在笑些什么？” 容嫔的眉头略微紧蹙，而后转过头看向皇后的位置，倒是一言不发。 菀常在似乎也觉得疏离，低下了头，手指紧紧的绞着绢帕。 容嫔低落的走在回宫的路上，对身后的落雨说“容嫔姐姐不再与我说话了。” 落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口说“现下小主得宠，倒是管她做什么。” 菀常在略有些不满，道“我不得宠时便是跟着容嫔姐姐，现下怎能不考虑我们的情谊。” 菀常在倒是怪落雨淡薄情谊了，落雨听得其中的意味，说“小主倒是想想，容嫔当真是护着小主吗，在皇上面前可是半点也没提起过小主，便是小主现下有了机会，获了宠，她也是不开心的。” “皇上，皇上对姐姐的情谊不一般。”菀常在被落雨说着的冰冷的话语，刺伤的很痛，梗着脖子反驳道。 落雨倒是“扑哧”的笑了出来，捂着嘴掩盖住这一次的不拘，说“小主是在与奴才说笑么，容嫔与小主一样都是皇上的妾室，哪里是真的同胞姐姐，同为皇上的妃妾，该是为着皇上这一丝爱怜疼惜抢着，争着，小主倒是顾着姐妹情谊谦让着。” 落雨的这番话早已越过了奴才的本分，菀常在虽然恼怒，倒是因着性子软弱，倒也不再说话。 一个闲逸的午后，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拖着肥胖的身躯来到最远的笙岚宫，那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公公，落雨自是异常尊重的将他迎了进门，福公公欠身进门，瞧着菀常在还是那般的素雅，虽说不比头次见到时候那般简朴，倒也大差不差，上前略弯着身，说“皇上召小主去盛安宫说话呢。” 菀常在见福公公，也是放下手上的针织绣品，站了起身，羞怯的说“劳烦福公公前来通传，我即刻便去。” 福公公道“得嘞，奴才这便回皇上身边伺候了，皇上身边不能离了人。” 菀常在带了落雨过去，相对于菀常在的一番素雅来说，落雨身上荷花样子的常服虽说只是个奴才穿的衣衫，料子也不好，上面的绣样很少，没越过奴才的本分，不过颜色倒是粉红艳丽，再加上落雨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的惹眼。 菀常在带着落雨进门，跪在皇上的面前，行着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这阵子是难得的闲逸，瞧着进门的二人，眼光本是落在菀常在的身上，一番清秀的模样，犹如芝兰玉树一般的可人，不过那惹眼的粉色倒是狠狠的吸引了皇上的目光，身子窈窕，面容圆润有种说不出的妖娆风味。 菀常在隐隐的抬起头瞧着皇上的脸色，生怕做了什么惹了皇上不快，看见皇上入了神，又低了头等着皇上的旨意。 落雨亦是抬头，瞧见皇上如烈火一般的目光，盈盈一笑，眼角的妩媚风情让皇上更是欢喜，而后落雨低回头，道“皇上，我家小主的腿都要跪酸了呢。” 皇上这才缓过神来，说“起身。” 落雨先行起身，将菀常在扶了起来坐在皇上的对面，皇上道“朕叫人给你送去的百合可喜欢？” 菀常在点着头，说“臣妾很喜欢，这个季节百合能开的这样好，可是稀奇。” 落雨在身后插话，道“这都是花房特意培育的，皇上真是疼爱小主。” 菀常在倒是不曾想落雨会在身后插话，这可是不尊宫规的大事儿啊，菀常在略有些惊慌，看向皇上。 皇上倒是不觉得如何，反问道“你知道？” 落雨又走了两步，上到皇上的面前，说“奴才本是在花房做事的，皇后娘娘看的上奴才，便打发了奴才到菀常在身边做了掌事宫女。” 皇上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奴才，当真是好颜色，身姿窈窕，委婉动人啊，目光又移道菀常在的面上，顿时觉得菀常在的面向寡淡了起来，倒是未曾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头。 晚上照例连牌子也不用翻了，用了晚膳直接召幸了菀常在，皇上依旧是对这个纯白的栀子花很是怜爱，宠幸了好久方送出盛安宫皇上的寝殿。 菀常在沉浸在皇上的宠爱之下，一时间宫内的奴才们又一次的调转了风向。原本热闹的禧宁宫现下已经无人问津，偏僻难走的笙岚宫耀眼夺目。 倒是在年下将额娘接进了宫，正逢下起雪来，我披着厚厚的斗篷到殿门口去迎，额娘亦是遵守礼节，在我面前行了大礼，说“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我慌忙伸手将额娘扶了起来，说“本宫是千盼万盼，终是盼到了。” 我携着额娘走到东暖阁里，又让身边的雀儿上了茶，屋内的炭盆烧的极好，整个屋内都是暖暖烘烘的，上面还烫着芋头糕。 雀儿将我身上的斗篷解了去，我对额娘说“这既然来了，便不着急走了，就在偏殿住下，本宫好安心” 额娘也是许久未见我了，慈爱的笑着，说“安心，安心，本应早些过来的，秋末遇上风寒，本也不打紧，但也不敢疏忽，恐染了皇后娘娘。” 我点着头，知道额娘疼爱我，一时间倒是眼中含着泪花。 第88章 姐妹生分 菀常在带着落雨来到禧宁宫，走到宫内，瞧着这禧宁宫也有这落败的味道，心中很是不忍，见桃源在门口倒炉灰，略微站了站，桃源起身行了个小礼，说“菀常在，我家小主这里边。” 桃源手上沾着炉灰，撩开了帘子进到内里，菀常在也跟着走了进来，瞧着里面的样式也还是夏天的那些，倒是屋内显得暗暗的。 桃源上前，说“娘娘，菀常在来看您了。” 容嫔的精神也好些了，会自己打发些时光了，在窗下披着貂皮大氅练着字，也不加装饰的，发髻上只是簪了几朵雪白的冬梅，回过头瞧着菀常在，说“坐。” 菀常在是自己苦着过来的，瞧着这窗纸旧了，已经有了印子，便知这内务府定是没好好的做事的。 坐在一边的圆桌旁，说“近日新得了些好的茶叶，是南边新供的碧螺春，还有这玉蕊香粉，给姐姐送了过来。” 容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看着东西点了点头，便让身边的奴才收了，说“难为你还想着本宫，倒是本宫没什么好的东西给你了，请莫要见怪。” 菀常在瞧着禧宁宫如今的这番光景，问道“怎么桃源在外面翻腾炉灰？其他的奴才呢？” 容嫔自苦的一笑，说“宫里的奴才倒是越发的懒怠了，想着我这里到底也是没个出路的，自己找了好出路，本宫倒是乐的开心放了他们。” 菀常在也是跟着说“是啊，都是些拜高踩低的东西，这宫中都是，想必内务府也是给姐姐脸子看了，炭火也是不够，冻人的紧，这窗纸也不知换换。” 容嫔倒是不在意的，看也不曾看这窗纸，说“内务府倒是还好，不过是我将月例都换了东西，也好时常为五阿哥添些香火，尽尽为额娘的本分。” 菀常在一时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好也跟着劝慰道“姐姐，妹妹我经过这一遭才知，这后宫之中没有皇上的宠爱，那便是连奴才也不如，姐姐还是要顾念着皇上啊，听闻姐姐的牌子到现在还没挂上？” 这话听在容嫔的耳朵里便显得刺耳多了，奈何容嫔倒是知道菀常在的性子，也不曾与别人一般的苛责，只是说“本宫的身子不大好，心境也大不如前了，恐伺候不好圣驾，其他姐妹得力伺候的皇上开心便是了，只要是皇上好，本宫心中便放心了。” 菀常在瞧着容嫔这个样子，倒是一时间心疼了起来，眼中含着泪，起身在容嫔的跟前，抬着头看着容嫔道“姐姐，莫要说这些负气的话了，皇上还是喜欢姐姐的，姐姐赶快好起来，妹妹很是替姐姐担心。” 容嫔用那冷冷的手指抹了菀常在脸上的泪珠，青白的指甲连护甲也不曾戴着，更显的容嫔冰肌玉肤，惹人怜爱。 容嫔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对着菀常在的脸说着“妹妹替姐姐伺候的皇上甚为妥当，倒是也能想起姐姐，姐姐真是感动。” 菀常在一下子跌在地上，看着容嫔，言“姐姐，这是怨妹妹得宠，分了姐姐的宠爱么？当真，当真。” 菀常在一时哑口无言，难道她不爱皇上的温柔体贴，难道不爱皇上的赏赐偏爱，难道不想着与皇上耳鬓厮磨，若是说从未得到皇上的恩宠，不知恩宠是这般的美妙绝伦，或许也就放下了。倒是现在真真的放不下了。 容嫔谈不上失望，若是有，那也是万千对皇上的失望罢了，仍旧沉浸在皇上的绝情与无情之中，倒是心中也逐渐的怨恨这些在皇上身边的人。 便朝着窗外喊着“桃源，送客。” 菀常在带着落雨出了门，心情低落着，对身后跟着的落雨嘱咐道“瞧着姐姐那的炭火不够，你回去准备了给送过去，我们现下管内务府要些什么还是方便的，我们也知道这冬天有多冷。” 一时间说话不曾留心看路，倒是差点一头撞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抬眼瞧见我，立刻害怕的跪了下去，说“求皇后娘娘责罚，是臣妾失了神，差点伤了娘娘。” 我穿着正红的绣着牡丹花样式的常服，为着暖和，穿着撺金丝儿的金菊马甲，外面披着金黄色绣着祥云的斗篷，头上着点翠花钿，又串了红蓝宝石在上面，很是绝美，身后跟着的祥嫔穿着倒是偏向橙色的常服，跟在我的后面。 我也不方便弯腰，只得使了个眼色让身后的霁月将人扶起，我说着“不是什么大事，起来。” 菀常在起身便对着我身后的祥嫔请安道“祥嫔娘娘万安。” 祥嫔因着这阵子的宠爱大多被菀常在抢了去，便心下有气，又是大族的女子，也不曾多说些什么，只是嫌恶的移开眼睛。 我知道祥嫔心中有气，便对菀常在说“怎么这个时辰没去侍奉皇上么？” 菀常在低眉婉转的说道“皇上下午在御书房批折子，倒是叫臣妾不用跟着了。” 我也不好在冷风口中久站，便说道“你伺候圣驾也不轻松，好不容易得了闲，倒是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去。” 菀常在行了礼，道“是，臣妾告退。” 我与祥嫔又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正阑宫的门口，祥嫔欲行礼告退，我说“皇上这阵子虽说常召幸菀常在，倒是也没忘了你，还是该把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知你着急子嗣，但是将身子上下弄的一股子中药味，皇上怎能喜欢？” 祥嫔着急的闻了闻衣裳，低眉看着我，说“臣妾知道了。” 我又耐住性子，嘱咐道“便是你将自己打理的再好，天天这么些的苦药下去，药味都从身上发出来了，知道你放不下身段，菀常在这般小门小户出身的汉军旗不也得皇上的喜欢，倒是寻些逗皇上一笑的法子才是。” 我转头迈步进宫门，霁月在一旁说“菀常像是从禧宁宫的方向过来。” “是，容嫔自从失子之后，心情一直不大好，也不侍奉皇上，想来心中还是有心结，菀常在的脸色也不好，看来是不大愉快的。”霁月分析道。 第89章 新封答应 一年结束，意味着新一年的开始，随着一场大雪的落下，百花落尽，梅花香自苦寒来。 妃嫔们一年之中本是正月那几天不用来请安的，又连着下了大雪，雪天难行，更是免了，大家都方便。我与额娘在软榻上说着体及话，纯音穿着银白色的碎花小袄走了进来，因着本就是自家人，便随意的很了，进门略行了个礼，说“皇上将菀常在身边的王氏封做了雨答应。” 我抬起头，略有些迟疑的问“王氏？” 纯音提示道“是落雨。” 这才觉得对嘛，这落雨便不是无能之辈，哪能安分的只做一个奴才呢。我身旁的额娘倒是问着“是谁？” 我解释道“皇上最近很是得意菀常在呢，又封了身边的掌事宫女王氏做了答应，王氏一家本是受了连累，其女被贬进宫做了奴才，本宫倒是看着是个不安分的，想来也是有今日的。” 我又对纯音道“按照答应的例从库房找了东西赏过去。” 额娘道“按照规矩，奴才受宠该是从官女子做起。” 我倒是满不在乎的说“皇上喜欢，本宫又何必跟皇上提及一个官奴的位份。”我又转头问着纯音“皇上说住哪儿了么？” 纯音摇了摇头，我安置道“是从菀常在那出来的，不过是个答应的位份，便住在笙岚宫，既然笙岚宫的掌事宫女成了小主，再让内务府找个得力的分派过去便是了。” 额娘瞧着我看热闹的表情，也跟着抿着嘴笑着，而后说“我倒是听闻皇上很是抬举德妃，现下协理六宫，额娘很是担心。” 我也是略有些困扰，说着“齐佳老将军在前朝得力，年前已经升至从一品飞骑将军了，皇上到底是顾念着前朝。” 额娘将手上的书本放下，担忧的说“德妃前朝有娘家庇佑，又有阿哥，倒是不好办。” 我又哪里不知，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对额娘说“本宫知道，不过本宫也只是后宫中皇上的女人，又能多说些什么，本宫想着，只要是赫舍里氏族无碍，后位还是赫舍里氏的，本宫生下的又是嫡长子，想来该是不能的。” 额娘也是频频点头，倒是略有些开怀的说“前朝老爷生怕有一点差池呢，为着你在后宫中好过，大家大族最怕的就是行差踏错，上百年的基业，一朝倾盆啊。” 我握着额娘的手，说“我便是知道家中为我出着力，我在这宫中才能这般的安心。” 额娘又说“德妃起势，若是真的让她与你抗衡却不好了，娘娘该培养一个制衡德妃的人，早做打算。” 我一下倒是想不起这个人来，便与额娘说“倒是宫中祥嫔的家世很好，却是有用，不过是太后的母家，若是她再大起来，本宫可真是不好办啊。” 额娘倒是瞧着我尚在孕中，也不想我多添烦恼，遂说“倒是也不急于这一时，之后再看，皇上尚在鼎盛之年，倒是后宫还能少了人不是。” 德妃与舒嫔从慧瑛馆回来，走在半路上便瞧见皇上晓喻六宫的奴才，一同闻得这个消息，真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打发了奴才，对一旁的德妃说“德妃姐姐，你可听过这样的事儿？” 德妃也是不曾想，后宫中还有这一号人物，对舒嫔说道“这后宫中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宠幸个奴才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见啊，菀常在是连自己身边的奴才都管不好的。” “本宫便是瞧着菀常在身边的奴才是个不安分的，那一双狐狸眼睛，身段，便是整天想着勾引皇上的狐狸精。”舒嫔笑言。 倒是现在舒嫔都跟着不尖酸刻薄的吃醋了，德妃看着舒嫔，倒是觉得这个蠢货长进了，紧握着手上的手炉，说“这天怪冷的，已经爬上了龙床，便是再说些什么都是无用的，回了，冻病了也是无人心疼的。” 舒嫔追在德妃的身后，说着“皇上是多看重姐姐，有协理六宫之权，还说这个，真叫妹妹我羡慕，今日又重赏了姐姐的母家，真是一门荣耀。” 舒嫔与德妃叙话完毕，便赶着手炉尚有余温赶忙回宫，快着走了几步，与此同时，从御花园拐出的暖轿跟在身后，舒嫔回头望去，雨答应让暖轿停了下来，迈着婀娜的步伐走了出来，说“舒嫔姐姐万安。” 舒嫔想着这是谁呢，不是刚封的答应嘛，便说道“起来，这是要往哪儿去，倒是皇上赏赐了东六宫给你安住了？” 雨答应穿着打扮倒像是这白雪下的一抹红花，说“那哪能啊，我自知无福身份低微，哪里敢与姐姐们争长短，有个住的地方便不错了。” 舒嫔瞧着她倒是懂事，也不好为难，又问道“这是要往哪里去？” 雨答应言“皇上传召我去盛安宫侍驾。” 舒嫔笑谈“那可耽搁不得呢，快去，日后有的是时间与妹妹说话呢。” 雨答应乘坐着暖轿到了盛安宫，到了皇上的面前，便跪下行礼，道“皇上万安。” “起来，怎么来的这样晚。”皇上一边赏画，一边问着。 雨答应走到皇上的身侧，说“过来时见了舒嫔娘娘，倒是与臣妾玩笑了几句，所以来晚了。” “哦？她是个爱吃醋的，倒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也叫朕听听。”皇上背对着画卷，问着雨答应。 雨答应贴在皇上的胳膊上，说“舒嫔娘娘瞧着臣妾走的是东六宫的夹道，问着臣妾是不是住在东六宫了呢。” 皇上牵着雨答应到矮塌上，问着“皇后倒是安排你住哪儿了么？” 雨答应妩媚撒娇的模样，撅着嘴说“皇后娘娘倒是没多说，便是说臣妾是从笙岚宫出来的，便住在笙岚宫。” “皇后的做法没问题。” 雨答应瞧着皇上的脸色，又撒娇做痴的说“不嘛，不嘛，臣妾自己倒是无所谓，便是怕菀常在不舒坦，到底是臣妾之前的小主，也不愿她难受。” 皇上倒是不觉有什么，自是觉得无所谓，后宫中有的是宫殿可住，便唤身边的周公公，问道“还有什么地方空着的？” 周公公乃是个人精，眼珠骨碌碌一转，说“葭语宫，水月楼，祺樾宫都空着。” 皇上哪里知道记得都在哪里，便说“葭语宫打扫出来。” 第90章 皇后生产 菀常在坐在笙岚宫的正殿中，看着雨答应身边的奴才搬着东西，眼中尽是失望与气愤。不过依着菀常在这懦弱的性子，倒是只有坐在这儿生气的份。 雨答应看着奴才们腾挪着自己东西，大概是自己都没想到还有成为主子的这一天，带着子甜走到菀常在的跟前，行了礼，道“臣妾见过菀常在。” 菀常在死盯着雨答应，即使是心中愤怒不已，说出的话仍旧是绵软无力，道“你是不是早就这般打算了？” 雨答应也不避讳，说“是，在小主得宠的时候便有此打算了。” “你还真是费尽心力。” 雨答应一笑，畅所欲言道“也不是，我也是没想到皇上能宠你这样久，不然早就该有这一天了。” “原来你在我的身边，一直想的是利用我上位。”菀常在有些悲切。 “不不不，我在此之前都是真心的帮扶你的，是想着你好了我也能有些出路，不过瞧着姐姐倒是不顶用，还得是靠自己不是。” 菀常在身后跟着的是新分派的贴身宫女穗穗，道“这是一个答应该对常在说的话么！” 雨答应倒是半眼也瞧不上她的，直接说着“这是你一个奴才该对小主说的话么！”又转向菀常在说“姐姐，我与你原是一处的，倒是不想为着这事儿与你闹的不好，现下宫中便是咱们两个得皇上的喜欢，怎好不相互帮扶，才能好好的活着。” 菀常在倒也没说话，雨答应见东西都打理好了，便离了笙岚宫。 穗穗在菀常在身后，看着菀常在黯然神伤的，无声的流着眼泪，说“小主还是太好说话了，性子和婉谦卑，才这般好欺负的。” 菀常在拭着泪，低声抽泣着，道“又有什么法子，到底在我身边这么久，罢了。” 转眼便又开春，到了四五月份，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了，我的肚子已然颇大了，像是个小锅盖在了肚子上一般。 我现下是走两步便是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办事全由着额娘在身边帮扶。后宫中的大小事务，德妃都是能做了的，每月只用一两天到我的宫中核对账目即可，我倒真是偷闲了。 今日方送走了德妃，我坐在榻上身子便不好了，慌忙喊了人，道“额娘，纯音，本宫破水了，快叫太医。” 有额娘和纯音在，倒是一切都不显得太过忙乱。 接生的嬷嬷是一早便住在正阑宫的，便是这几日王太医也是经常白日里待在太医院，生怕出了情况，好在我是白日里发作，倒是也不难找太医。 我生长治时生了三天，极是怕人，这下子我倒是省着些力气，不敢太过急切。 倒是这孩子也从巳时过半生到了亥时，一个白花花的女娃，本朝第一个嫡出的公主才落了地。 听闻皇上是下了朝便赶过来的，一直到生下孩子，皇上都镇守在正阑宫门口，我醒来时很是安心，皇上手上抱着孩子坐在我的床边，瞧着我安然无恙的醒来，很是欢欣，我瞧着竟是比生下长治时还高兴。 他将孩子抱在我的面前，我看着这娇滴滴，软嫩嫩的孩子很是亲昵，倒是也没个力气抱一下，皇上又将孩子抱过，在胳膊上不想放开，说着“遥儿，你为朕生下了嫡出的固伦公主，多好看的孩子啊。” 我气力全无的，虚弱的说“瞧瞧，皇上都高兴糊涂了，还不让乳母拿去喂奶。”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将孩子交给了乳娘，说“朕真是高兴糊涂了，便叫钰景，是朕早就想好了的名字。” 我点着头，说着“好，臣妾听着极好，便是五公主钰景。” 我额娘在我跟前，我的头上早已戴上了抹额，她探着身子，摸着我侧脸上的温度，说“娘娘这次生产倒是好的，温度也好，大阿哥和四阿哥都在外面候着，想见娘娘呢。” 我听着这两个孩子过来了，便召唤道“快叫进来，臣妾也想这两个孩子了。”额娘倒是赶忙去了。 皇上瞧着高兴，便赏赐道“正阑宫上下皆赏赐一年的俸银，以作嘉奖。” 众人皆跪下谢恩，两个孩子跑进来，我倒是也起不了身，抱不了这两个孩子。长临是个稳重的，在前带着长治，跪在皇上身边问安，道“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额娘。” 皇上摸着长治的圆溜溜的大脑袋，说“起来，快看看皇额娘。” 长临不比长治活泼只是站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疲惫的模样，说“皇额娘身子可好？” “好，好。” 长治则是扑在我的身侧，张开小手，手上捏着变了形的糕点，说“五妹妹呢？儿臣带了雪泥豆糕过来，给妹妹。” 皇上将长治抱起，这孩子长大了皇上抱起也是不容易了呢，将孩子放在腿上，说“五公主现下只能喝奶，你这雪泥豆糕便留着，等五公主长大了再吃！” 长治亦是长大了，脑子也变得聪明了，在皇上的面前言“皇阿玛又说话唬儿臣，这东西放两天便坏了，哪里能留着。” 皇上瞧着这个小滑头直乐，我也爱怜的抚摸着长临的手，说着“倒是以后该好好的保护这个妹妹了。” 说着话，长治才反应道“对了，三哥也跟着过来了，等在了外面。” 皇上略有疑问，说“他怎么过来了？” 长临道“是听闻皇额娘诞下五公主，很是可爱，也想前来看看，又不敢进来。” 长治软糯的说着“三哥没有妹妹，儿臣便也让五妹妹做三哥的妹妹，这样三哥也有妹妹了。” 我教导道“不论宫中哪位妃嫔所生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快叫长宣进来，一会儿你们一块去见五公主。” 而后，打发了孩子去瞧公主，皇上坐在我的面前，陪了一阵儿，说了一会子话，便说“一会儿将钰景抱到皇额娘那瞧瞧，倒是皇额娘也想的紧呢。” “那是当然，想来皇额娘的幼女，到底也是固伦公主，也该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了，等明年开春也该打算起来了。” 我瞧着皇上晦暗不明的脸色，倒是一时没再说话，我也是不敢再打算什么了。 第91章 再次选秀 又过了冬，可外面还是冷冽的寒风，雨答应随着皇上在暖阁中说话，皇上倒很是中意雨答应，说话谈笑间流露出一丝放荡不羁，尽显闺阁情趣。 菀常在坐在旁边，听着雨答应说着露骨的情话，倒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很是好看。手上的绣工倒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穿着厚厚的斗篷走进盛安宫，撩开帘子我瞧见雨答应以一种极具风情的姿势卧在皇上的身侧，瞧见我进门，赶紧收敛的坐姿，与菀常在一同站起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我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饶有兴趣的瞧着我，说“起来，皇后怎么来了？” 我颇具一位产妇的举止神态，坐在皇上的对面，说“今年的冷气重，虽说都快清明了，还是这般的冷，但是，今年选妃的事不得不打算起来了。” 皇上看了我一眼，对身侧的菀常在和雨答应，说“你们两个先回去。” 见二人出去，皇上说“三年了啊，时间真是快啊。” “是啊，臣妾也已经为皇上添了一位公主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我拿着锦帕感慨道。 皇上略微思索了一番，说“还是不选了，前朝对朕宠爱容嫔颇具微词，再大选秀女，倒是不好办了。” 我倒是说“前朝那些迂腐的文臣言官，可不就是说些酸话来的，前日皇额娘叫臣妾过去，也是说这个，倒是这三年后宫之中也不见添小阿哥，皇额娘也跟着着急。” 皇上仿佛心中还有些顾虑，说“皇额娘着急，朕知道，不过前朝那帮大臣也是江山社稷的功臣，不好对付是了。” “臣妾深知，皇上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君王，不过皇额娘说的这话倒是很是在理，先前大选或许是太仓促了，选上来的不少，却大多不顶用，臣妾想着或许是为着上回到底仓促了，这次要好好的选来。” 我见皇上还在犹豫，又提议道“皇上，便是前朝大臣再有话说，便说以后不劳师动众的大选了便是，若是氏族中有好的，就摘选进宫，也好丰盈后宫。” 皇上听见这样的说法，倒是觉得很是受用，便也好奇的问我“你为何这般推拒选秀？” 我道“臣妾自生了钰景，便大觉身子不好，想着先帝有十多个阿哥，倒是皇上现下只有四个阿哥，难免着急，再有，皇额娘也时常催促。” 皇上叹了气，沉思了良久，才说“选，倒是前朝的那些大臣也是该好好的治治，净说些酸腐之言，朕听的头疼。” 我自是欣喜，倒是能免于太后的催促，我又道“皇上倒是对于选秀还有些什么吩咐的？臣妾好去办。” 皇上闭着眼睛，一边沉思一边说“满蒙汉皆要顾及到，罢了，容嫔在宫中，蒙古族不大合适便不要选了，以后有合适的再进。因着大抵是最后一次操办，朝臣贵族的女儿都要选到，仔细去办。” “是，臣妾定会办好的。”我甜笑着，倒是有了这个公主之后，我少了些疾言厉色，更加耐心多了。 我又陪着皇上下了棋，皇上的兴致大好，一连赢了好几场，我倒是略有相让，皇上畅快的说“这是怎么了？棋艺可是疏忽了，朕倒是觉得颇为轻松啊。” 我含笑，心下也是隐隐作乐的说“或许是臣妾整日里照顾公主，倒是生疏了，又怎不知是皇上的棋艺更为精进了呢。” 我哄着皇上开心，不过脑中倒是想起一事，说“十王的事儿平息了，该处置的都处置了，便是温靖公主皇上念其在本宫身边养着的，倒是不加降罪，臣妾想着温靖也是到了二八年华，再不商议夫婿，该晚了的。” 皇上深知，此次兵卒未动，这般容易的剿了十王一党，还是念着十王妃的消息才能这般顺利，为着温靖公主，倒是十王妃什么都豁得出去了，便说“你先请为温靖想看，官阶不要太大，为人儒雅，颇具才干便是了。” 我回到宫中，命纯音找了德妃过来，我坐在暖阁之中，手上逗弄着五公主，瞧着德妃说“皇上答允了今年大选，你该好好准备着，不叫本宫和皇上失望，不过你且不用担心，有什么事便来问本宫就是。” 德妃半靠在椅子上，说“这后宫中的女人真多，眼看着下批又要来了，臣妾会好好准备，不叫皇后娘娘操心。” 德妃说话声乃是极其轻柔的，我怀中的公主迷蒙间已然甜睡了起来，我说着“后宫中的女人不就和花儿一样，一季花开，一季开败，一年又一年的不就这样，还得有些老人儿在宫中，与本宫还能说些话。” 德妃也感叹“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到底是有幸，承蒙皇上厚爱能协助皇后管理六宫还好打发些时光，皇上是不喜欢臣妾了，有着之前的姐妹说话，日子可不就好过些。” “皇上到底待你不一般，你是最早侍奉皇上的，年轻的女儿家便是本宫瞧见也欢喜，皇上又哪里能不喜欢，你来陪着本宫说话，本宫也开心。” 德妃忽而想起一事，向我禀报道“臣妾有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要皇后娘娘做主才是，特来禀报。” “说” 德妃喝了茶，说“是雨答应，还是个答应的位份，倒是吃穿用度都已经赶上贵人的份利了，臣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到底是皇上的新宠。” 我早已知晓的事儿罢了，轻描淡写的说“若是皇上赏赐，倒也无可厚非，若是自己支的，便是从前朝便没有这样的规矩，你提点了便是。” 再闲话了几句，我便叫德妃回去了。 德妃走出宫门，神态略显得疲惫了些，竹魂在德妃的身后嘀咕道“皇后娘娘分明将娘娘推到前面做了坏人。” 德妃又哪里不明白，说着“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正妻，本宫为妾室，能协理六宫便已经是皇上抬举了，倒是她也是为着让本宫做这个坏人，才这么快放权的。” 第92章 晓喻六宫 “皇上~臣妾听闻，今年又要大选了呢~~~”雨答应矫揉造作的说着。 龙床之上，皇上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靠在厚厚的被子上，眼神中充满了迷乱，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雨答应。 雨答应穿着鲜红的肚兜，外面松松垮垮穿着一件纱制的寝衣，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头发披散着，用肘部撑在床榻之上，抬着眼睛看着皇上，一副清白无辜的样貌，这对于皇上来说很是受用。 皇上上前要去拉她的纱衣，拽住这个精灵一般火热的女人，不巧，雨答应在床上翻转了一周，仰着头，露出了修长洁白的天鹅颈，又以单纯的大眼睛看着皇上。 皇上见手中什么也没有，很是嗤笑，说“朕要充实后宫啊。” 瞬间便捉住雨答应的袖子，一把抓到自己的怀中。雨答应被皇上的力气所折服，惊吓之余，一下子跌在皇上的怀中，纱衣滑落，半展香肩，雨答应偏又故作娇羞的将纱衣轻拢，说“皇上这是不喜欢臣妾了，要喜欢其他的姐妹，给臣妾忘了才是。” 皇上勾起兴趣，邪魅的挑着雨答应的下巴，贴的极近，说“朕怎么会忘了你。” “皇上，皇上坏！皇上~” 第二日晨起 雨答应从最远的葭语宫过来，身姿妖娆妩媚的从老远便能见到。走到殿内，众人瞧着雨答应的这身段，这穿着，倒是觉得容嫔相当的顺眼了。 我坐在殿上，左面首位坐着德妃，后面是舒嫔，雅贵人，右面首位坐着容嫔，祥嫔菀常在，雨答应。我挨个一一的看过，说“今年年初，太后便说想要大选，本宫为着你们的宠爱也去劝过，不过太后为着皇嗣考虑，皇上那边也同意，大选是定了的，也怪你们的肚子不争气，没几个得力的能哄皇上开心。” 我眼光扫过之处，舒嫔与雅贵人的脸色难看了些，祥嫔倒是没什么波澜，我又道“虽说菀常在，雨答应的出身不高，但能哄得皇上开心，那便是好的。” 众位妃嫔不说话，倒像是很是看不上二人一般，我也略微知晓，定是看不过二人的做派，我又训斥道“你们少些拈酸吃醋，多在皇上面前下下功夫，一个个儿的面若桃花，却不得皇上的喜欢，倒是该好好的检讨一番。” “是，臣妾谨听皇后娘娘教诲，来日一定改过。”众位妃嫔起身，行礼道。 我做痛心疾首一般的样子，抚着胸口，说“哪里便是本宫要教诲你们，当真是本宫替你们着急才是，又要有一批新人入宫了，皇上难免在她们身上分心，你们的恩宠便更少了，到时你们便是来找本宫，也是无用的，还是得有个依靠才是。” 我喝了口茶，缓了缓，又说“今年的大选定在了深秋十月，本宫是想着现下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们也该为你们的未来想想，这阵子多在皇上的身上下下功夫。” “是”众人齐声道。 我又看向了雨答应，也是毫不避讳的直言，道“雨答应，你是奴才出来的，做了小主也有些日子了，主子和奴才的形态自是不同，你还是应该好好的学学，切勿叫后来的妹妹们看了笑话才是。” 雨答应悻悻的，起身应了。 雨答应是个不安分的，回了宫便自己待不得，迎着凉风，坐在榻上，问道“怎么院子里的柳树还未栽上，倒是内务府做事不尽心了。” 子甜跟在雨答应的身边，说“奴才过去了，内务府的说，答应的份利已经超了，是不好动用银钱做这个的，便是只有小主自己贴补了，小主别生气，和这奴才不值当的。” 雨答应“呵呵”一笑，说“我气什么，内务府说的是这个理儿，想来也是德妃说了话，不然，内务府哪好在我受宠的时候得罪我的。” 雨答应对子甜说道“你莫要看着我，走我的路，这路可不是谁都能走的了的。” 子甜整日服侍在雨答应的身边，哪里不知道这个，便是宫中所有的妃嫔都不曾有雨答应这般的大胆，任是谁都是不能复刻的。 雨答应走到院中的水池，看着里面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还有隐约浮现的红鱼，随手扔下了些鱼食，心情是极其畅快的，便对身后的子甜说“走，在宫中也是没有意思，去笙岚宫瞧瞧菀常在。” 雨答应走着妩媚的步伐来到笙岚宫，瞧着院内的光景，倒是过的幽静，里面也没什么声响，便抬步进到正殿，见菀常在已经卧在榻上的矮桌上睡了，转头与身后的子甜嗤笑。 身边的奴才也不知哪里去了，雨答应坐到菀常在的对面，刚想闹菀常在，穗穗瞧见雨答应过来，惊吓了一声，喊道“啊！”而后舒缓了心神，说“雨答应过来了，奴才失礼了。” 这声音极大，吓得雨答应都战战兢兢，何况睡着的菀常在。 菀常在撑起身子，看着雨答应，说“你过来了，坐。” 雨答应倒是也不跟奴才多做纠缠，看着菀常在问道“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倒是睡起觉来。” 菀常略微清醒了些，说“整日在宫中也不知做些什么，看着窗外，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雨答应，斜靠在一旁，说“我哪里有什么事，也是待着无趣罢了，想着来找你说话，这阵子皇上召幸你了？” 菀常在现下也宛若平常说话一般的，说“不过是两三次，好在皇上还能想起我，不至于太难过。” 雨答应倒也差不多，说“我这儿也是，听闻倒是召见祥嫔了一次，皇上这月不常来后宫。” “是啊，容嫔姐姐那边，便是一次也没有了，每次过去倒是看着凄凉的紧。”菀常在惋惜道。 雨答应直接探了脖子问着“容嫔那边绿头牌还是没挂上？” “皇后娘娘发了话，倒是让挂上了，或许是没伺候好皇上，皇上便让走了。” 雨答应笑言“便是她天天的冷脸，皇上哪是能看的，可不就让走了。” 第93章 准备殿选 德妃来到正阑宫，看着我在窗边下棋，行了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将手上的棋子放回盒子里，说“你来了，这两月当真是劳累你了，快坐，雀儿上菊花茶。” 德妃从竹魂的手上将一份册子拿了过来呈与我，我看着上面写着“殿选金册”四个大字，略翻了翻，便放在一侧了。 我说“有什么可看的，无外乎都是些年轻漂亮有家世的闺阁女儿，总归便是那样。” 德妃瞧着我这样说，也玩笑道“是啊，臣妾倒是瞧着有好多家世不错的，以后宫中该热闹了。” “宫中本就该热热闹闹的才是，皇上的后宫真是太安静了，以后宫内的姐妹多了，你该忙多了。”我将手上的活大多推给了德妃，倒是清闲。 德妃坐在我的面前，又将核算的账目交到我的手上，我也是扔在一边，倒是不管，又说“过两天便是殿选了，臣妾想来问皇后娘娘可是要去相看？” 我摆了摆手，叹道“本宫去什么，这是皇上选合心的妃子，太后也说深秋凉了，身子也不大好，不好过去吹风了。” “是”德妃应道。 我又叮嘱道“满汉要分开殿选，先满后汉是祖宗传过来的规矩，倒是别差了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德妃道“是，臣妾已然准备了。” “那便好了，看看皇上倒是能选出几个妹妹出来，再与皇上商量封号便是。” 宫外，富察大人府中 富察丞汐穿着靛蓝色的衣裳坐在窗下看书，十指纤纤，明眸皓齿，迎着一缕霞光，照在脸上，倒是颇为白皙可人，屋内已经烘的极其暖和了，白釉从外面引了富察大人与夫人进门，到富察丞汐面前，说“小姐，老爷和夫人过来了。” 富察丞汐站起身，双手交叠在腹下，低着头行了礼，说“额娘和阿玛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富察夫人的眼中流露出不舍，上前握着富察丞汐的手，三人坐在圆桌旁，说“汐儿，后日殿选，我实在是舍不得，正好老爷也有话要叮嘱，便着急过来了。” 富察丞汐倒是颇为淡然，看着额娘将要流泪的双眼，说“额娘莫要哭，女儿不能陪伴在额娘和阿玛的身侧，实在是不孝，若是真的能殿选落败，倒是全了女儿的一片孝心。” 一直未开口的富察大人，年迈的胡子都白了，开口道“便是这事，殿选已然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了，看这朝中的形势，皇上定不会让你落选，你是一定要入宫的。” 这话说出口，富察丞汐的眼圈也是一红，带有着哭腔，道“阿玛，额娘，女儿既不能在家中侍奉，便在后宫中也会好好的，不让阿玛，额娘惦念，家中只能让妹妹们尽孝了。” 富察夫人已经暗自拭泪，对富察大人说“皇上还是王爷时，先皇便想着咱们富察家为皇上的嫡福晋，奈何家中小女尚小，倒是这下成了嫔妃，我可怜的汐儿。” 富察丞汐一直在闺阁之中，本是想嫁得寻常家，过上寻常的人生，倒也是不能了。 富察大人喝道“这话你可再不必说了，皇后乃是一代德后，从未听见她的错处，倒是咱们汐儿缺点时运，现下也只能如此，这话传出去，倒是叫皇上该怎么想我们富察家！” 富察大人大声呵斥着富察夫人，富察夫人更是哭都不敢出声了，隐隐的，说“倒以为汐儿不必入宫了，便不再教导宫中之事，现下我是极不放心的，这可怎么办。” 富察丞汐倒是对后宫还是稍有了解的，说着“女儿进了宫会恭敬少言，若不能为富察氏添一份荣耀，也不会给富察氏抹黑。” 富察大人用着沉稳而又老迈的声线道“有整个富察氏在你的背后撑着，你且不要怕，进宫后谨言慎行便是。” “对对，汐儿打小便是个沉稳的性子，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富察丞汐含泪送走了阿玛和额娘，看着夕阳落山，心中仿佛有所缺憾尚未被填满，从房内走出，到院子中看着那两三根的竹子，底下压着这些年的欢喜，该是时候取出了。 富察丞汐将拿起手边的铲子，从土中将一木盒取出，上面全是泥土，此时眼中的湿热的泪水已然落下，顺着眼角滑落至脸颊，再落在泥土之中。 富察丞汐端着一木盒来到房中，不顾上面的泥脏放在梳妆台上，脖间的钥匙取出，费力的将盒子打开，里面全然都是信件，层层叠叠的，厚厚的一摞。 白釉跟着小姐，心下也是不忍，听小姐吩咐道“去找个火盆来。” 白釉看着不忍，说“小主便留着，也好有个寄托，何必要烧了呢。” 富察丞汐，用纤纤玉指捻开一张，看着上面寥寥几个字，已然诉尽了相思，只是低着头低声哭泣着，说“去。” 白釉带着东西过来，富察丞汐将一张张的信纸扔进火盆中，仿佛在燃尽年少的情愫，埋葬曾经的爱情。 眼中的泪水不断的落下，看着信纸的眼神已如死灰一般，白釉不禁动容，说着“倒是不能留着么，奴婢收着便是了。” 富察丞汐摇了摇头，用着清丽的声线，说“这便是拖累，既然不得不进宫，这些不该有的，便是要忘了的，留下是祸患。” “王公子，难道，难道真就不能了么？” 富察丞汐看着火苗一点点的燃烧，说“若是不用入宫，倒还好些，我二人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便是我跪在阿玛的门前，求着，倒还是有些希望，到底阿玛疼我，现下必然是要入宫，便是再也不能的了。” 富察丞汐倒是抬起头，认真的问着白釉“你愿意陪着我入宫么？” 白釉略有些迟疑，而后坚定的说“奴婢愿意，自打八岁被卖进富察家，跟在小姐身边，奴婢是拿小姐做亲人的，也是只有小姐这么一个亲人了，奴婢愿意陪在小姐身边。” “你可知后宫乃是个吃人的地方，便是我也不知什么时候便遭了祸，丢了命的，你更是如此，你仔细想想，还是有几日时间，到时再告诉我。” 第94章 殿选之日 今儿个乃是满军旗的大选，定在了御花园赏戏轩旁边的晖瑞殿，旁边是参天的古树，很是幽静，颜色也好，衬的女儿家都是好看的。 因着在午后大选，倒是众位满军旗的小姐在午时之后便乘了轿辇到西门宫门口，众位小姐下了轿辇，由着宫内的老嬷嬷将小姐们排好了位置，引着她们从角门进到御花园后院的越沁斋候着，听到太监唱了名，才列成一对到殿前殿选。 一连两日的殿选，想来皇上已然疲惫，德妃将手抄的单子交到我的手上，见皇上不急，我又跟着急什么。 德妃早有反馈，我倒是不用动些什么脑筋的，过了两日的午后，我带着单子来到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头也不抬的看着折子，我也不凑上前去，只是坐在一边懒懒的看着皇上的藏书，倒是些好的史书。 皇上看了半晌才放下了朱砂笔，看着我，心情仿佛不错的样子，说“皇后倒是鲜少到御书房来。” 手上的书放下，我接过殿选的册子，说“臣妾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不想新进的妹妹们等着了，该和皇上确定了位份，奴才们去传旨了。” 皇上道“这些都是后宫中事，皇后决定便是，你且说来朕听便是。” 我道“这次入宫的满军旗四人，汉军旗三人，共七人，其中汉军旗中全将军之女全氏家世颇高，臣妾想来该给个贵人的位份，满军旗中当以富察大人之女富察氏为尊，也做贵人，或是嫔位，想着皇上拿主意呢。” 皇上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来，倒是觉得我是极其稳妥的，说“富察氏家世颇高，封做嫔位原也是可以的，不过初入宫中位份不宜太高，给个贵人的位份倒是也尚可。” 我得了皇上的意思，继而说道“那余下的妃嫔便都做答应。” 皇上打断我说“再给富察氏一个封号，叫内务府拟了好的封号便是。” “是，皇上的思量才是极为妥当的，不过臣妾还有一考量想说与皇上。” “说”皇上用清脆的声线说着。 “容嫔心伤的严重，现下住在禧宁宫中，倒是周遭全是新进的妃嫔也是不好，让其他妃嫔挪宫也是太过于繁琐了，臣妾想着容嫔与菀常在交好，倒是可以搬去笙岚宫与菀常在亲近说话，也能好过些，且笙岚宫位置较为偏远，也好清心养性。”我解释道。 我看着皇上乃是仔细思考过的，点了点头“皇后想的周全，便这么办的。” 外面的风实在是太大了，我坐在暖轿中回了宫，屋内温暖如春，五公主已经站在窗前往外望着了，见到我，伸出手来朝着我喊着“抱，抱。” 纯音将我身上的斗篷脱下，我上前抱着五公主，极尽欢喜的抱在怀中逗弄着，手边的点心见五公主用的到处都是，便喊着“雀儿，进来收拾了。” 雀儿听见声响，慌忙的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蒲扇，说“奴才这便找人来收拾，奴才被五公主折腾坏了呢。” 我倒是瞪了瞪这丫头，对雀儿说“你倒是颇为听话了些，这么小个孩子要什么你都是要去寻的，快别弄了，回去歇着。” 雀儿到底喜欢五公主，上前抱了五公主出去，我又拿起了新进妃嫔的单子，对纯音交代说“富察氏入住锦兰宫，陶佳氏入住翠恩宫，乌雅氏入住祺樾宫，董鄂氏入住禧宁宫，全氏住水月楼，王氏住宁康宫，秦氏也是禧宁宫。” 纯音拿着单子到了德聘宫，门口的印子见是纯音过来，上前了两步，道“纯音姑姑来了，我家娘娘在内呢，容奴才去禀报。” 随后印子将纯音引了进门，德妃瞧着是纯音，问道“可是皇后娘娘有吩咐？” 纯音将单子交到竹魂的手中，说“皇后娘娘与皇上商议后重新分配了宫室，请娘娘早做准备。” 德妃接下了单子，说“劳烦你跑一趟了，本宫自会好好办的。” 纯音也是不多做逗留，德妃看了眼单子，说“皇后娘娘的打算倒是不错，可惜这坏人都叫本宫做了，你拿着单子去找内务府办。” 雅贵人坐着暖轿一路走着，瞧着宫中倒是哪里都是不安生的，为着新人进宫，四处宫人奔走，倒是乱哄哄的。 因着皇上的召见，倒是很快便到了盛安宫，进了门，跪在皇上的面前，说“臣妾见过皇上。” 雅贵人带着钰和公主，坐到皇上的对面，钰和大了些更显得亭亭玉立了，面容也是姣好，脸蛋还是软软糯糯的，跑到皇上的后面，说“钰和想念皇阿玛了。” 皇上倒是许久未见雅贵人，到底已然没了兴致，不过三公主养育在她那，也不好时常不见的。 皇上将抱着三公主，用珠串逗弄着三公主，对她说“朕也想钰和了，来，坐到那边去，自己去玩，有什么要的便找嬷嬷。” 皇上这才对雅贵人说起了正事，道“温靖公主到了出嫁的年纪，皇后为其择了从五品兵部员外郎章佳晖岳，朕也自觉尚好，说到底与你母家还有些亲戚，因着十王谋逆，倒是朕与皇后不好出面提亲，朕与皇后商议便由你写了帖子过去。” 雅贵人倒是听着眉头深锁，便不解的道“皇上，十王一党乃是罪臣，臣妾的母家虽低微也不敢有违逆皇上的意思。” “诶？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虽说是十王的嫡女，到底是养在中宫皇后膝下的，朕不曾苛责降罪于她，说到底也是瓜尔佳氏一族的女子，名门望族，与你家联姻也是你们家的荣耀。”皇上说来，已经不耐烦了起来。 雅贵人想来，皇上都这样说了，也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便只能顺着皇上的话，说道“是臣妾误解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妾回去便修书一封到家中，明年开春便能促成这段喜事了，也是臣妾与母家的荣耀。” 皇上这才欣慰的一笑，说“瞧你这般心思细腻，将钰和养育的极好，到时朕要为钰和择一个好的夫家才是。” 第95章 嫔妃入宫 自有内务府分派了奴才将妃嫔入宫侍奉圣驾的旨意晓喻各家，迎着一个灿烂的大晴天，传旨公公按照位次，来到各位新进妃嫔的家中，首个便是富察大人府上。 府内众人皆跪拜接旨，待传旨太监将旨意通传，众人领旨谢恩后起身，自有身边的奴才端着一盘子银钱上前，富察夫人说“公公一路劳累了，一点心意请收下。” 公公是见惯了这场面的，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说着，到底是富察大人府上，出手果然阔绰。 公公又引荐道“这是王嬷嬷，宫中积年的老嬷嬷了，来教小主的礼仪最为妥当了。” 见众人退去，王嬷嬷乃是积年的老嬷嬷的，心中藏了不少的心思，便到富察丞汐的跟前，说“小主，乃是下月十五进宫，原本要按照先满蒙，后汉的规矩，为着十五是个好日子，便安排了满蒙晨起入宫，汉午后入宫。” 富察丞汐倒是兴致不高，沉浸在伤痛中也没什么精神，王嬷嬷又道“此番大选便是小主与汉军旗的全小主拔得头筹了。” 富察丞汐这才略微的抬起脑袋“哦？劳烦嬷嬷给讲讲。” 王嬷嬷恭敬的说道“此番进宫的妃嫔不少，满军旗便是小主为贵人，赐号宓，汉军旗全小主为贵人，却也没有封号，余下的全部为答应小主入内。” 富察丞汐直接道“还望嬷嬷给讲讲宫中的情况。” “那是了，当今皇上的后宫中为皇后赫舍里氏为尊，乃是皇上的发妻，不过年纪倒是不大，非常的宽和，育有大阿哥长临，四阿哥长治和五公主钰景。初有五公主时后宫中事便不常管着了，都交予德妃协理六宫之事，德妃也有二阿哥长弘，余下的妃嫔倒是不多，现下便是菀常在和雨答应最为得宠。” 富察丞汐倒是细心的听着，都记在心中，为着到宫中倒是好过些。 十五日这一天，迎来了众位妃嫔的入宫，后宫的鼎盛开始了。 富察氏从偏门下了轿辇，回过头看着宫外的蓝天，想着心下的人，落寞的朝着前面狭窄的偏门走去，门口的顾青公公已经等着了，上前弯着身子，说“宓小主，奴才是锦兰宫的掌事公公顾青，来引小主回宫安顿的。” 富察氏不卑不亢的，伸出手由白釉扶着往锦兰宫过去，因着走了许久，白釉不满的问道“这锦兰宫怎么这么远，还没到？” 顾公公在前头带着路，说“锦兰宫乃是东六宫的好地方，方才我们是从西门进来的，自然是要走好远了，小主别担心，锦兰宫可是最好的位置了。” 富察氏走了好一阵，来到锦兰门前，看着这字是新上的颜色，问着顾青“这锦兰宫是新修缮的么？” 顾公公点着头“是啊，小主，原本宫中的小主不多，好些宫殿都未曾翻新过了，因着今年大选入宫的小主不少，皇后娘娘命人将东西六宫都修出来了，快进去，里面可真是不错的呢。” 富察氏迈步进了宫门，迎面便是一扇西霞落日秋晚图白玉屏风，再到里面的前院，两侧乃是偏殿，周遭全是参天的古树，打理的极好，门口的大缸中虽说水已结冰，倒是依稀能看见里面种着荷花，夏天开了应是极好看的。 奴才们皆齐聚在院中，行了礼道“奴才见过小主。” 富察氏轻启薄唇，说“起来。” 青隽将袖子里的打赏钱递给顾公公，说“劳烦公公以后照应了。” 乌雅氏与陶佳氏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西宫门，乌雅氏穿着靛蓝色的常服倒是觉得有些迂腐气，陶佳氏乃是南边鱼米之乡过来的，穿着鲜亮的晴粉色常服下了马车。二人对视，行了礼便各自回宫去了。 董鄂氏车马倒是晚了些，不过好在没逾越了宫规。 下午的三位小主，都是等在西门外的，全小主穿着橘色的常服，头上的穿戴倒是少的娇俏，看着也利落，琪小主周身上下穿着打扮都是极其贵重的，眼高于顶的模样瞧着身边的全小主和秦小主，秦小主家世不高，穿着好看的淡粉色，头上的珠饰简单，不过倒是清秀的紧。 这般，便是所有的小主都入宫了。 秦小主由着奴才引着到了禧宁宫，瞧着里面竟什么都是好的，雕梁画柱的很是精致，到了门口，便由掌事宫女说“现下禧宁宫还住着早上进宫的董答应，住在东偏殿，正殿本该是一宫主位的住所。” 秦答应看着对面收拾着的东偏殿，心情也是极为愉快的说“没事，我便住在西偏殿。” 秦答应走到殿中，里面倒是准备的中规中矩，但这在秦答应的眼中已经是华贵的不得了，秦答应坐在软榻上，欢快的跟官凝说“你瞧瞧这宫中是多好看啊，来这儿便对了，若是一直在家，哪能见到这样好的东西。” 晨起便进宫的董答应带着晴岚登门，进了门，身边的晴岚说“秦小主，我们家小主董小主过来看你了。” 秦答应抻着脑袋，蹦到地上，说“快进来，快进来。” 董答应笑面盈盈的说“方才便瞧见姐姐进来了，放下东西便过来了，可是叨扰姐姐了？” 秦答应瞧着董答应叫着自己姐姐，腹中皆是疑问，也不敢应答，站在一旁打量着董答应。董答应倒是忽而反应过来，或是自己失礼了，赶紧介绍道“妹妹我是晨起入宫的答应董鄂氏，与姐姐同住在禧宁宫中。” 秦答应这才心下有定数，上前拉着董答应的手坐在桌边，说“原来如此，你比我进宫早些，该是我叫董姐姐才是，既是同住在一宫之中，这么客气做什么。” 董答应看着西偏殿的装饰，摆件，说“倒是和东偏殿一个样呢，正殿我是给妹妹留着的，倒是谁也没住上。” 董答应掩嘴而笑着，倒是秦答应想去一瞧，嘴上说着“偏殿便是这样好的，正殿不知多好看呢。” 董答应也是一片赤诚，说“姐姐我比你早进宫几个时辰，倒是知道这禧宁宫是原容嫔的住所，因为失了宠爱挪到笙岚宫，这才腾出来的。” 第96章 初次见面 我闲坐在宫中，对身边的霁月问“都进宫了？” 霁月道“是，这个时辰该都在宫中收拾了。” 纯音已经在收拾赏赐的东西了，我吩咐道“明儿个再赏赐过去，今儿个忙，也不去添乱了。” 雨答应与菀常在的轿辇往西六宫回，菀常在掀开了帘子，瞧着过去的崭新的面孔，对着隔壁的轿子说“你看见了么，一个个好看的紧。” 雨答应朝着菀常在说“本就不必看，这后宫之中哪里少得了美女，不是容颜绝色便是家世荣耀，你再看便是与自己过不去了。” 琪答应瞧着面前接连过去的暖轿，避让在一边，问着身边的绒卉“里面坐的是谁？倒是没叫我们行大礼。” 绒卉也是摸不着头脑，便是瞧着身边跟着的奴才有些眼熟，说“想来是哪位娘娘，小主放心，现下还没到正阑宫正式见过各宫的娘娘，想来不会治罪的。” 琪答应倒是不担心被治罪，看着过去的轿辇倒是气派的紧，与绒卉道“便是我这家世，难道还担心这个？走。” 因着今日是新进妃嫔入宫拜见的大事，特意开了正阑宫正门，迈着万千石阶上殿。我端坐在殿上，瞧见宫中的老人儿全了，便说“现下新进妃嫔都已经住进后宫了，这下后宫可是充裕多了，你们大多为一宫主位，倒是该好好的御下调教，切勿做出些争风吃醋的事儿来，倒是叫皇上生气。” 纯音上前，在我身旁说“娘娘，小主们都在外面候着了。” 我道“快叫进来，外面冷的很。” 进门的乃是七位容貌娇艳的女子，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灵动的容颜很是令人羡慕。 在我上下打量下，众位小主已下跪请安，我道“起身。” 她们站在殿中，我道“既然入宫一同侍奉皇上，便是姐妹了，倒是该好好认识认识，以后亲亲热热的才好。” “是，谨听皇后娘娘教导。”众小主道。 我的一个眼神，纯音便知道将赏赐端出来，唤了一众的奴才端着赏赐到各位小主的身旁，纯音道“皇后娘娘赏赐各位小主，织花新缎六匹，丝质绒花五支，白玉手镯一对。” 小主身后的奴才将赏赐接过，众位妃嫔行了礼，道“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妾不胜感激。” 我言“不过是一些小玩意，拿回去顽，进了宫便当作是在家一般，若是缺什么少些什么的，便去找德妃添补，来找本宫也好，定不要受了委屈才是。” “是” 随即，我道“得了，你们也累了，都回了。” 众位新进的小主待其他的妃嫔走出门，才敢出门。 斓答应瞧着宓贵人走出了门，跟在身后，道“宓贵人，妹妹见过宓姐姐。” 宓贵人转过头，打量着这个穿着一身书香气的斓答应，说“你是？倒是觉得我们仿佛并不熟识。” 斓答应也不恼，略微平静的说道“我是答应乌雅氏，阿玛是三品大理寺卿，与富察大人乃是故交，此番进宫，家父已经叮嘱了要与姐姐好好扶持。” 宓贵人倒是常听闻乌雅大人到府中小坐，不禁有些亲昵，说“乌雅大人品格高尚，阿玛在家常夸赞之，现下在宫中有妹妹相伴，倒是极好的事，来我的锦兰宫小坐。” 宓贵人住的锦兰宫乃是极其好的位置，去往皇后的正阑宫和皇上的寝宫都是极近的。 宓贵人招呼了斓答应坐在榻上，宓贵人唤道“青隽，备茶，将上好的庐山云雾取来。” 斓答应倒是庄静有礼，道“姐姐这般礼待我，我这倒是不好意思了。” 青隽将茶水奉了上来，说“小主莫要客气，我家小主很少这般开心了。” 斓答应倒是看着娴静的宓贵人，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高兴，倒是与妹妹说说，妹妹虽说没有什么才能，或许帮不上什么，倒是妹妹想着说出来会好过些。” 宓贵人满心满眼的话无处诉说，也是阴郁，只是摇了摇头，说些“哪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初进宫中，有些想家罢了。” “是啊，都以为这皇宫中是紧好的地方，不过也是怪闷的，按照礼数哪里有闺阁自由。”斓答应跟着感叹。 宓贵人紧紧的握着斓答应的手，继而说“可不是呢，你这话说到了我的心中，虽说是金碧辉煌，庄严巍峨，倒是不如在宫外自在。” 斓答应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说“真是好香的茶，阿玛常说富察大人品味高洁，见到姐姐可见这话不假了。” 斓答应看着青隽，说“姐姐的奴才很是得力，是家中带来的么？” “青隽和白釉是我的家生奴才，是此番与我一同进宫，倒还得是身边有自己的人才妥帖，放心不是。”宓贵人转过头，拉着青隽的手说着。 斓答应转了头，身后的瑞雯上前了一步，斓答应道“瑞雯是我带进宫的，虽说不及姐姐身边的人伶俐，倒也安静很合我的意。” “怎么？只带了一个么？”宓贵人道。 “是，答应的位份不高，倒也不能过多带人进来，瑞雯本叫平雯，因为犯了皇后的名讳，便改做瑞雯了。”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因着都是书香鼎盛之家出来的世家女子，脾气秉性都相差无几，也是有的说的，越说下去越投机，一时倒是略忘了离家的忧愁之感。 随后，白釉进门来说“小主，德妃娘娘身边的竹魂带着赏赐过来了。” 宓贵人略端庄了下仪容，说“叫进来。” 竹魂穿着老蓝色的常服，很是端庄的走了进来，进门见斓答应，行了礼，道“奴才见过宓贵人，斓答应。” 宓贵人说“起来，姑姑过来，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竹魂道“德妃娘娘想来，小主初入后宫难免想家，命小厨房做了芋头乳糕，想来闺阁之中都是喜欢的，命奴才送来。” 宓贵人也未起身，只是说“替我表达感激之意，青隽，收着。” 第97章 不能侍寝 琪答应住在宁康宫的东偏殿，与玉答应住的翠恩宫倒是临近的，不过是瞧着玉答应的家世还不如自己，倒是住的比自己还好些，对绒卉道“倒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玉答应那样的小门小户倒是住的比我还好些。” 绒卉跟在身后劝道“小主莫要生气，以后做了一宫主位才好呢，现下不过是暂时住着。” “倒是”琪答应满怀期待的说着，心情更是好的，随后道“快来帮我梳妆，若是晚上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再准备便仓促了。” 绒卉上前，将德妃送过来的点心捧着到了琪答应的面前，说“小主莫不是忘了，这三日是不必侍寝的，小主容色还怕皇上看见了不爱？” “也是，宫中的妃嫔都老了，我今日看来倒是也没几个庄正的，倒是都没什么出息。”琪答应看着手上的吃食，也是略有些瞧不上的样子，说“还得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德妃便送了个糕点过来，很是小家子气呢。” “小主还是小点声，这要是被德妃听了去可怎么好。”绒卉道。 不逢初一十五，皇上倒是破天荒的来了正阑宫，我着一身明黄的寝衣起身迎着皇上，道“皇上万安。” 皇上进了门我将皇上身上的斗篷去了，给到雀儿手上，我牵着皇上到床边，皇上贴心的摸着我的脸，说“好一阵子不过来了，皇后可曾想朕了？” 我甜腻的笑着，歪着脑袋贴在皇上的手心，说“想了，皇上不常来，臣妾便是天天的盼着，皇上今天过来臣妾很是开心。” 皇上站起身，我知皇上叫我伺候脱下外衣，我顺势伺候着，而后皇上将我扑倒在床榻之上，嗅着我身上独有的奶香味，说“皇后好香啊。” 我娇羞的闭上了眼睛，头也转到了一边，说“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今晚的兴致极好，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晨起，我倒是懒懒的，非得是纯音前来叫了，我才起身。想起皇上昨晚宿在了正阑宫，倒是心下一惊，说“本宫倒是起晚了，未曾伺候皇上上早朝。” 纯音捂着嘴，笑话道“娘娘睡得沉，皇上也不忍叫醒娘娘，说是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呢。” 我又羞又恼，说着“你这个嘴啊，快伺候本宫梳妆，外面风凉，叫她们进到殿内等着。” 正阑宫很早便上了暖炉，屋内倒是如春日一般的温暖。因着现下妃嫔众多，倒是屋内添了不少的桌椅。秦答应与董答应相邻而坐，瞧着摆着的水仙花，秦答应小声在董答应的耳边说“这样冷的日子里，水仙花开的这样娇艳。” 董答应闻了闻，说“真是好看，正阑宫一应都是最好的，哪是我们可比的。” 随后，容嫔走了进门，容色清冷却似乎极其美艳，进了门对着德妃行了礼，便坐在椅子上再不说话了。 这倒是让董答应看的呆了，对秦答应道“看，容嫔娘娘多好看啊，天底下最美的花都比不过。” 这样惊人的外貌让新进宫的小主都自惭形秽，桃源接过容嫔的手炉，摸着见凉，便悄悄的退了出去，找了后院的奴才添些炭火去。 雨答应来的晚了些，因着坐着皇上御辇，腿程慢了些，进门便朝着周遭的妃嫔行了礼，道“妹妹来晚了，真是该打。” 舒嫔是个尖酸不能容人的，眼睛一斜，说“倒是谁敢打你，皇上也是不能让的。” 德妃跟着笑言“雨妹妹住的远，又坐着轿辇可不来的晚了些，不过不打紧，皇后娘娘都知妹妹来的晚，是而没到呢。” 雨答应讪讪的，讨饶道“德妃娘娘这么说，妹妹该给皇后娘娘请罪才是。” “妹妹还是别骄矜了，皇后娘娘乃是最为宽和的，哪里能真的处置了你。”雅贵人手上卷着锦帕，说着。 我听到便是当没听到，妃嫔间的拌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上座到殿上，说“今儿个是都来了。” “皇后娘娘金安。”众位妃嫔齐声道。 “起身。”整日里晨昏定省的，倒是那有那些话可说，我道“现下天色不好，想着可能要有雪了，各宫的用度可还跟得上？” 德妃道“禀皇后娘娘，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各宫上月便已分发了炭火，倒是够用的。” “宫中的妃嫔多了，倒是一应吃食用度都该跟的上才是，若是有些什么你便来报我，切勿委屈了妹妹们。”我宽和的说着。 “是”德妃应答道。 琪答应行了礼，道“谢皇后娘娘的关切，臣妾感觉无比温暖呢。” 我瞧着她自己站了出来，倒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温暖便好，坐，这几日皇上在前朝事儿多，倒是不常来后宫，牌子挂上了皇上不召幸也是寻常事，切勿多思，倒是该在宫中与主位修德，切莫失了仪态，惹了皇上不快。” “是” 而后我道“罢了，回了，别再赶上下雪，容嫔，雨答应留一下。” 待众人退下去，我问容嫔“现下，宫中的用度可好？” 容嫔清冷的说“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够的，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这一年你的恩宠是大不如前了，你也该为着自己打算着，别叫本宫为你操心才是。” 容嫔低下头，言“皇上大概是不喜臣妾了，不过妹妹们都将皇上伺候的很好，臣妾也该放心了，臣妾在宫中时常祝祷皇上与皇后娘娘身体安康，乾朝国泰民安，五阿哥早登极乐。” 我时常的劝着，到底说不通，便叫回了。 我又对雨答应，道“你知道本宫为何今日将你留下么？” 雨答应立即跪在了地上，趴伏着道“臣妾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臣妾甘愿领罚。” “皇上封你做小主，是你的本是，本宫倒是无话可说，大抵你也是知道，这也是本宫默许了的，不过皇上的身子也很重要，你也要注意些，莫要一意孤行才是，在宫中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再裁制些衣裳，本宫瞧着这几件衣裳都不适合你。” 第98章 雪天寒梅 落雪了，宓贵人推开窗子，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扑着屋内的热气翻腾了一下，青隽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说“小主，别被冷风扑着了。” 宓贵人倒是不好惹了这屋内的暖和，让屋内的奴才们跟着一起挨冻，便伸手将窗子拉上，说“伺候我梳妆，我们出去看雪。” 白釉刚端了热乎乎的暖汤过来，听着这话，赶紧上前拦着，说“这大雪天，皇后娘娘都说请安免了，雪天路滑，倒是出去作甚么。” 宓贵人已经起身，捋着头发，说“雪景寒梅乃是上上的景色，大雪翻飞，洁白如斯，怎能辜负。” 白釉是知道自家小主的，给宓贵人换上了月牙白的彩蝶携露的常服，找了个花青色的斗篷，头上的珠翠不多，只一两个点翠便是了。 宓贵人闲走着，不时的抬头望着头上的雪景，停下了脚步，说“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现下有雪无梅，岂不也是俗人。” 白釉跟在身后，听诗赏雪，说“小主的文采好，听闻御花园西侧有片梅林，不知开没开花。” 宓贵人倒是欢喜，赶紧加快了脚步，说“快走，怎可辜负这美景。” 宓贵人住的锦兰宫到御花园倒是远的，远远的瞧着御辇迎面而过，待到面前，里面的人掀开了侧面的帘子，看着宓贵人。 暖轿旁边的烟忆，道“是哪位小主，轿子里的是祥嫔娘娘。” 因为不熟识，宓贵人略微一愣，行了大礼，道“臣妾见过祥嫔娘娘。” 祥嫔早将帘子放了下来，说“起来。” 宓贵人因位份不够，自是给祥嫔让了路，待轿辇和一众奴才过去了，宓贵人才转身往御花园过去。 宓贵人本是欢喜的眼神中略带了一丝伤感，脚步也不如方才轻快了，白釉跟在身后，因着是贴身伺候的，倒是能捕捉这一丝的不快，跟在身后说“小主不必难过，以小主的家世，哪里是嫔位能驻足的。” 宓贵人一边向前，一边说“我难过什么，位份不过个名字罢了，进了宫我只是富察氏，再不是丞汐了。” 白釉自是知道自家小主因为什么难过，再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宓贵人到了御花园的门口，进了门瞧见落雪在屋檐上滚落，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顺着长廊往西边走去，又过了两个角门，便见“梅园”二字的匾额高挂，匾额上雕刻着点点梅花，梅枝，很是雅致。 宓贵人再进梅园，迎面便是大片的梅林，有白梅与红梅交织在一起。 再往里走，有凉亭屹立在其中，看着上面有个香炉，还有着袅袅的香烟飘渺入林，宓贵人呼扇了这淡淡的香气，倒是不烦人，想着这是谁也有这般雅致的兴味。 也顾不得坐着，便往梅林深处过去，瞧着一袭白色的斗篷出现在面前，上面绣着白燕逐春的花样，若是不仔细看来倒是与雪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瞧看不出来呢，她头上的发髻不大，上面钗着大片的白银雕琢的珠饰，看着是那般的纯洁，干净。 宓贵人不自觉的走了两步，上前，见那人身边的奴才跟着提示了这人，这人一回过头更是惊人，那般仿若仙人的容貌，面色洁白，唇色鲜艳，一袭玫红色的常服仿若一株红梅。 宓贵人跪了一跪，道“臣妾贵人富察氏见过容嫔娘娘。” 宓贵人尚未跪下，便被容嫔拉住，说“雪天阴冷，倒是不必跪了。” 宓贵人起身，听容嫔问道“你的记性倒好，本宫倒是不大记得你了，真是惭愧。” 宓贵人自觉容嫔好看，为着规矩也是不好再瞧，转过了眼神，说“容嫔娘娘容色，宫中上下谁人不知，臣妾哪里能不记得。” 容嫔面色不变，只是冷哼了一声“哼，你也是个只见容色的俗人。”容嫔便再不理了，抬头望着梅花枝头上的花蕊和落雪。 宓贵人不在乎容嫔说了些什么，瞧着眼前的美景，说“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容嫔转过头，雅赞道“宓贵人好文采，本宫倒是不及。” 宓贵人转念一想，倒是颇为不合时宜，又行了礼，说“都是臣妾的过失，此乃悼亡之作，只是看着符合此时此景，便随口而出，请娘娘责罚。” “呵，你起身，本宫现如今可不就是生如死一般，你说的倒是没错。”容嫔发出了内心的感慨。 桃源在一旁，说“娘娘，出来的久了，该凉了，还是回了。” 容嫔身边没了荷女，倒是与这个忠心的奴才桃源相依为命，说些什么也都是听的，便对宓贵人道“本宫这便回了，这大好的景色便留给你。” “是”宓贵人行了礼，道“臣妾恭送娘娘。” 容嫔往笙岚宫回去，手上的手炉已经凉透了，倒是没有几步便到了，回了宫，桃源将斗篷拿了下去，递给了粗使的奴才，去到外面收拾。 桃源道“娘娘，喝口热汤暖暖身子，这大冷的天倒是出去冷了身子，又该病了。” 容嫔露出笑容，将脑后的发髻打开，松快着道“便你是个唠叨的，可知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倒是和本宫的际遇是一样的。” 桃源赶紧到容嫔的身边，说“娘娘可不要这么说，现下还是寒冬，待什么时候娘娘的心中好些了，这笙岚宫的春天才来了呢。” 容嫔看着偏殿的菀常在，低着头还在做那些绣品，她朝着那边指了指，引了桃源看过去，说“你瞧瞧，整天做着那些东西，有什么意思。” 这番场景桃源可不就是天天的看来，说着“说来奴才倒是比娘娘在这儿宫中的时间长，这宫中的时日不好打发，小主倒是比奴才还清闲，不做些东西打发时光，可要闷坏了呢。” 容嫔倒是觉得自己也好像没什么可打发的，没了皇上在身边，便是脸面也是不爱装饰了，随身的不过是一本翻着都泛黄的佛经，好没意思。 第99章 王卓太医 水月楼中，全贵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雪景，头上干净利落的佩戴着两只金钗，流苏也未曾戴上，只是点了几支小巧的装饰着，芽绿色的夹袄带着绒毛围绕在脖间，外面的冷风凌冽，全贵人与身后的霓羽道“这宫中果然好，在塞北可没有这般暖和的时候。” 霓羽穿着古铜色的常服，这个颜色倒是宫中人不常用，不过霓羽高高大大的，穿着倒是利落板正的紧，说“不过这个时候在塞北，倒是可以围着火堆吃烤肉喝烈酒了，真是痛快。” 全贵人觉得这水月楼一个人住着，倒是无聊的紧，在宫中转了几圈，说“咱们出去走走，这宫中好是好，便是无聊。” “小主，外面下着雪，倒是去哪儿啊，要不去哪位小主那说说话，也好认识认识才好？”霓羽提议道。 全贵人忽而转过头，瞧着霓羽寻思了一圈，落寞的说“不知道去找谁呀，哪个都不熟识，突然上门，倒是尴尬的紧。” 霓羽倒是出了个好主意，说“那小主去正阑宫，与皇后娘娘说说话，总归是正经主子，小主早晚也是要侍奉的。” 全贵人点了点头，说“那便过去，总归是要见皇后娘娘的。” 全贵人的水月楼到正阑宫倒是也近些，到了门口，霁月进门通传道“娘娘，全小主过来了。” 我倒是觉得有趣儿，这新进的妃嫔倒是有喜欢往正阑宫过来的，我说“叫进来。” 全贵人是小小的，略有些瘦，看着倒是不弱，穿着也是利落，我见她进门便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她。 她跪下身，道“臣妾贵人全氏见过皇后娘娘。” “起身，坐到本宫身边。”我交代道。 全贵人坐在了我对面的榻上，我问着“外面下雪，又湿又滑的，怎么今日过来了？” 全贵人倒也是极不拘谨，说“臣妾闷在宫中也是成日无事，不过来侍奉皇后娘娘倒是更不知做些什么了。” 我倒是朝着纯音，指着这小妮子，笑话道“这小妮子，倒是来找本宫解闷来了，可不该打。” 纯音上前将茶水奉了上来，说“皇后娘娘可哪里舍得打这样娇俏的小主，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全小主罢了，全小主可是不要听的。” 全贵人面色无异，也跟着笑道“皇后娘娘要打臣妾前，臣妾可要将娘娘这儿的好茶全喝了去，也算是值了。” 我笑着，看着她品茶前未嗅茶香，便知这人是个不常品茶的，也是问道“可是喝出了是什么茶？” 全贵人将茶盏放在桌面上，倒是猜了起来“这莫不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我摇了摇头。 她又猜道“那定是黄山云雾了。” 我又摇了摇头，笑意更浓了，她羞怯的说“皇后娘娘，臣妾真是献丑了，臣妾对茶无甚研究。” 我说着“这是普洱，想着冬日里过来别着了风寒，纯音倒是有心了，你以后倒是有的学了。” 全贵人倒是对茶叶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对着皇后娘娘说道“那臣妾可是要常来烦皇后娘娘了。” 我好奇的问道“本宫记得全将军在西北当值可是？” 全贵人道“家父曾在西北当值，因受皇恩荣升，现在东北辖区做从一品都统。” “好啊，将军为国效力，生养的你也是极为聪慧伶俐。”我夸赞道。 又听全贵人说“家父常年在边境，倒是无暇顾念家中，所以臣妾也是在蛮荒之地长大，到底不事针脚女红。” 我道“那又有什么呢，在宫中只要能将皇上侍奉妥当，得皇上的喜欢便是了，余下的倒是不重要，瞧你是极其聪慧，这宫中的时候长，早晚便会了。” 霁月有进到内间，看着我说“娘娘，王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全贵人欲要起身，我按住她，说“没事儿，不过是请平安脉，你坐着。”我又看着霁月，说“叫进来。” 王太医身后带着的是个年轻的公子，瞧着是眉清目秀的，很是好看，不过倒不是时常带着的那个。 纯音拿了圆凳到我的跟前，王太医走了进来，抬眉瞧见我二人，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小主。” 我介绍道“这是新进宫的全贵人。” 王太医有道“微臣见过全小主。” 王太医轻车熟路的坐在我面前的圆凳上，由着纯音将丝绢放上，耐心的诊了脉，说“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而后拉着身后的俊俏公子，说“微臣年迈，耳聪目明早已离臣远去，常日胆战心惊，难免发生纰漏，倒是举荐微臣的长子王卓到御前侍奉。” 我略微有些一愣，一直以来这王太医的长子都是不常见人的，不过是说这长子呆愣不好说话，现下怎么倒是举荐了出来。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公子，瞧着倒不像是个脑经活络的，说“既是王太医的长子，本宫自是信得过，先用着，若是侍奉得力，王太医也好休退回老家颐养天年。” 王太医只是摇头，年迈的眼神中什么也瞧不出，以嘶哑的声线说“老臣年纪大了，倒是也不好挪动，在京城里有一宅子，养老便是了。” 我倒是觉得奇怪，王太医一直是想着要回到老家去的才是，想来是因为这孩子才不舍的，我便这样想着，也未去深究。 “都由着王太医是了，这天冷路滑，你的膝盖是旧疾了，你有心推举小王太医，带着人见了皇上太后，以后叫他自己过来便是了。”我关切道。 “是”他二人只是低着头，应道。 霁月引了二人出门，我对一直坐在旁边的全贵人，道“先太后喜欢礼佛，你住的水月楼原本被改成了佛堂，到了本朝便渐渐的荒废了，倒是修葺了回来，你住着可还好？” 全贵人倒是觉得与别的宫殿不同，很是特别呢，说“臣妾住着甚好，很是精致。” “你喜欢便好，因着是修葺，便根据原本的样子修的，本想着你住不惯是可以调拨的，不过东六宫仅剩一偏远的院落，倒是委屈了你，你又在这批入宫的小主中位份较高，倒是觉得你是能做一宫主位的，也不想你去与人同住，好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第100章 撞上枪口 宓贵人那日大雪，在外面受了寒，略感风寒，倒是不见严重，便也不再出门了。 斓答应听闻，很是焦心，带着驱寒的药汤来到锦兰宫，进了门，见宓贵人穿着寝衣披着斗篷，腿上还盖着棉被坐在榻上，面色略有些惨白，精神倒是好，见到斓答应，说“你来了，快坐。” 斓答应亦是不忘礼数，行了礼，道“见过宓贵人。”而后坐在宓贵人的对面，说“在皇后宫中听闻姐姐病了，很是挂念，这便过来探望了，倒是病了也不知道告诉妹妹。” 宓贵人将手上还温着手炉，放到棉被中，说“你过来作甚么，再传染了你，到时皇上传召错失了怎么办。” 斓答应倒是也不指望的模样，说着“今早皇后娘娘倒是说了，接近年末皇上前朝事多，倒是不常进后宫了，便是传召也不见得是我，我倒是为着这个天天担忧什么，还不如来陪着姐姐说话，倒是好的。” 宓贵人心中也是不盼着，不过是比斓答应大了一岁，还是劝着“你还是该将心思放在皇上的身上，若是这个都不盼着了，在这宫中还有什么意思。” 斓答应倒是笑了，故作轻快的叉过这个话，道“便是我盼着就有用了？到底得看皇上的心思，得了，姐姐这阵子的绿头牌倒是撤下来了，又告了假，在宫中可是痛快了。” 宓贵人上前捂了斓答应的嘴，说“谨言慎行，这话也是敢随意说的？” 斓答应闭了嘴，转头将瑞雯手中的食盒打开，捧出一汤盅，说“想着姐姐伤风，在宫中熬了红枣桂圆姜汤来，给姐姐驱寒的。” 白釉接了过来，说“奴才拿去小厨房温了送来。” 随着送过来还有一碟豌豆黄和一碗桂花酒酿团子，斓答应瞧着这点心吃食，道“这样精致的点心，看的我都不舍得吃。” 又端起碗，看着宓贵人，问道“怎么就这一碗？” “酒酿与药性相克，前儿个太医过来叮嘱了，便不敢吃了。”宓贵人道。 琪答应居宁康宫的东偏殿内，整日瞧着舒嫔的那张冷脸很是不满，关上了门在房中憋气不满，说“这舒嫔自己不得宠，倒是整日冷着个脸作甚么，像是谁欠了她似的，真是晦气。” 绒卉也是憋屈，因着舒嫔乃是一宫主位，倒是奴才也跟着厉害起来，便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的，说“小主说的极是，宁康宫的位置倒也没多好，又寄人篱下的，倒是不如斓答应，虽偏远了些，到底舒坦。” 琪答应皱着眉“是啊，便是我的家世比她还不如了？倒是住在这里整日的看人脸色。” “小主，在宫里待着不舒服，不如出去走走，或许能好过些。”绒卉提议道。 琪答应穿着美人蕉颜色的常服，黄丹颜色的流苏在耳边翩然生姿，想着到御花园散散心也好，只要是出了这宫门，空气都舒坦多了。 瞧着翠恩宫倒是常年无声的，倒也是个活棺材，冷冷的瞧了便快步离开。 雅贵人远远的便瞧见一明亮色彩的小主走了过来，倒是略有不识，身后的茉香提点道“像是琪答应。” 雅贵人看着琪答应，倒是隔着白玉石桥，不曾上前，琪答应也是看不上雅贵人的，心里只觉得这雅贵人伺候了皇上这么久，还只是个贵人，想必没什么出息，便也走上前去，行了个颔首礼，道“见过雅贵人。” 雅贵人在宫里时间久了，自是谨小慎微的，丝毫不敢错，瞧着现下便是一个小小答应都只是行个小礼了，不禁说道“瞧着琪答应乃是高门贵族，该是很懂规矩的，怎不知你为答应我为贵人，你该向我行屈膝礼才是。” 琪答应自是不服的，可宫规却是如此，也不曾行礼，只是道“倒是这么一说，不过你的家世一般，我的却好，你也能受用的起？” 雅贵人手上还牵着三公主，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说“我是贵人的位份，自然受得起。” 琪答应更是暴怒的紧，本是在宫中便受了气，谁知在外面还是不顺，一时间二人站在那里，谁也不让。 因着这倒是头次，若是雅贵人让了自是告诉后宫众人，她自己是个人人可欺的，便对茉香道“现下德妃娘娘协理六宫，你去禀报德妃娘娘，自有处置罢了。” 琪答应有些后怕，可腿却是不听使唤的，跪不下来。 不过一刻钟，茉香回到御花园，说“德妃娘娘交代，后宫不能没有规矩法纪，不过想来琪答应刚入宫，对后宫中的规矩尚不熟悉，便罚她回宫抄写宫规十遍。” 琪答应负气的转身便走，更是甩了脸子给雅贵人，雅贵人心中有气，知道德妃是个不愿意得罪人的，皇后娘娘更是个心软的，一时间抱着三公主便往盛安宫过去。 三公主也大了，自然是知事的，虽说不说话，倒是都看在眼里了，到了盛安宫，皇上果真在暖阁中批着折子，雅贵人上前，对周公公说道“劳烦公公通传，我与三公主求见皇上。” 周公公瞧着雅贵人这冷面，便知肯定是有事，到了内室，轻声对皇上说“雅贵人带着三公主来求见皇上，瞧着雅贵人像是有什么事。” 皇上看着成堆的折子，皱着眉头，说“叫进来。” 雅贵人进门便抱着三公主哭哭啼啼的，嘤嘤的哭泣声闹的人心烦，道“这是怎么了，进门便哭。” 雅贵人将公主放在身边，说着“臣妾伺候皇上有八个春秋了，竟不想连位份不及臣妾的答应都能欺负到头上了。” 皇上伸手叫她起身，倒是直接倒在了皇上的怀中，泪如雨下的，已然说不出话。 皇上道“你倒是说清楚，朕好为你做主才是。” 茉香站在一旁，道“小主本是带着三公主在御花园中玩耍，倒是遇见了新进宫的琪答应，不按照规矩行礼，还出言顶撞，德妃娘娘知道也不见按照规矩惩处。” “哦？德妃如何处置的？” 雅贵人嘤嘤的说“德妃体谅琪答应，只是让回宫抄写宫规去了，走时还是朝着臣妾不尊不敬，臣妾倒是不是为着自己，若是这不尊不敬教坏了三公主该怎么办。” 皇上看着雅贵人的样子，倒是失笑，都哭成了什么样子了，便交代周公公，说“你去传朕的旨意，琪答应尊卑不分，禁足于宫中三月，学好了规矩再出来。” 第101章 舒嫔痛快 宁康宫中得了旨意，琪答应跪在地上听着周公公宣布着皇上的口谕，舒嫔则站在殿门口，含笑瞧着，心下大快。 听着周公公说完要走，便出门走上前去，故作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皇上不常插手后宫之事，怎么生了大气了？” 周公公回头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琪答应，说“琪小主在御花园冲撞雅小主，雅小主到盛安宫哭诉，皇上下旨惩治了琪小主，禁足三月，在娘娘宫中，还请娘娘照看。” 舒嫔用手绢挡着嘴角的笑意，说“既然在本宫这里，本宫自会照看的，周公公放心。” 周公公瞧着舒嫔的面色，也是无奈，只赶紧回了盛安宫。 舒嫔站在东偏殿门前，嘲讽着道“琪答应身世这样好，也会有禁足这一天啊，莫不是妹妹争宠的手段，现下皇上倒是只听过妹妹的大名，可算是出了名了。” 琪答应在房中哭着，将茶杯茶盏摔了一地，叮当的声响倒是混杂着哭泣声，一时间闹的好不痛快。 隔壁便是翠恩宫，玉答应悄声的走出了宫门，霏束跟在身后，说“还是不要去了，总归不好这样。” 玉答应跟着到了宁康宫的门口，在门口处望着，冷不丁被蔚菡的声音吓了一跳，“玉小主过来了。” 舒嫔也是痛快，看着玉答应，招呼道“都到门口了，还不进来？” 玉答应只好进了宫门，行了屈膝礼，道“臣妾见过舒嫔娘娘，舒嫔娘娘安。” “这才是懂规矩的，琪答应还是该看看，学会了好出来啊。”舒嫔笑的灿烂，玉答应则是不知所谓的看着琪答应。 琪答应哭着，脸上弄的很不好看，狠狠的看着玉答应，说“倒是见我落魄了，你也来踩一脚了。” 玉答应赶紧摆手，道“不，不，我是。” 舒嫔上前拉着玉答应，到正殿之中的暖阁中，说“来，进屋说话，哪里有在外面说话的道理。” 玉答应来了暖阁之中，舒嫔便是这么个样子，欢喜浮于表面，叫着蔚菡“上茶。” 玉答应道“这倒是巧了，有机会让臣妾来与舒嫔娘娘亲近呢。” 舒嫔鲜红的指甲将手指修饰的更为纤细白嫩，拿起茶盖，略吹了吹上面漂浮的水汽，抿了一口，说“宁康宫的大门整日开着，只是不见你们过来罢了，不过宫中的时日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玉答应打量着舒嫔妆容，头饰极其的讲究精致，不禁感叹“娘娘真是精致，这套头面看着是极为和谐耀眼的。” 舒嫔抬摸着头面，说“啊，本宫倒是喜欢摆弄这些，整日里闲着无聊，便小有所长。” 玉答应恭维着“娘娘真是慧心妙手，臣妾便不能及了。” 听着这话，便是身后的蔚菡也跟着笑出了声来，舒嫔自己也跟着笑道“你倒是头一个这样说的。” 玉答应见这话受用，便又说“想来舒嫔娘娘爱花，这冬日里有这好看的霞光海棠花，不到娘娘这儿来，还真是看不见呢。” 舒嫔倒是极爱这花的，跟着说“倒是在翠恩宫不见？” “祥嫔娘娘喜欢月季，便在宫中娇养着一大盆的杏红月季花，看着也是好的，只有在娘娘们的宫中能看到这样好的花了。”玉答应满眼的期待与羡慕。 舒嫔斜着眼睛看着玉答应，问道“你倒是很了解花草？” “是，臣妾在良州长大，那边天暖水清，到处都是花草，也曾多年给宫中上贡花卉，所以臣妾倒是了解些。” 舒嫔倒是不知良州这个地方，转而问过“你的母家在良州？做什么的？” 玉答应的家世不好些，也不好不回话，只是说“去年刚升了良州知府，不是什么大官。” 这二人的家世倒是一般无二，舒嫔道“本宫瞧着你倒是极为投缘的，若你住到本宫这里来，倒是很合本宫的心意。” “臣妾哪有这样的好福气，能做娘娘宫中的人呢，想来是因为琪答应的家世好，才能做娘娘宫中的人。”玉答应笑话道。 舒嫔又在掩嘴偷笑，说“在这后宫，家世好固然重要，可还得是皇上喜欢才行，有了家世皇上不喜欢，便也没什么意思，便是家世一般，皇上真真的宠了起来，可不止压了多少好家世的妃嫔，你啊，入宫还是时间短，慢慢的你便知道了。” 玉答应将茶盏放下，道“可不是，瞧着雨答应便可知了，听闻还是奴才出身，倒是风光。” 舒嫔便是喜欢说些八卦，玩笑的，看着玉答应，说“你倒是知道的多，一身的狐媚引了皇上喜欢，到底是奴才，这事咱们是做不得的。” 琪答应被皇上处置了的话，倒是晚间便传到了德妃的耳朵里，皇上的这个行为，倒是打了德妃的脸面，德妃倒是不知今日的惩处倒是怎么了，苦恼的坐在圆椅上楞着神。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大，也可说成小，倒是传到后宫中的脸面是不好看的。 印子将这消息带回，看着自家娘娘的面色，说“娘娘，倒不是什么大事，娘娘不要难过，都是雅贵人，便是不满娘娘的惩处，也不至于哭闹到皇上面前才是。” 德妃心烦，叫了印子下去。 一个人在殿中寻思了良久，又道“印子。” 印子候在外面，赶紧走到德妃的跟前，道“取两本修身养性的书给琪答应送去，这三月不好过了，倒是好打发时间才是。” 竹魂从正阑宫出回来，见德妃坐冷冷的坐着，还未等上前，德妃问道“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仔细的看了册子，说没什么问题，倒是年下更多的典礼，怕娘娘做不过来，到时会派了纯音协助。”竹魂说着。 德妃倒是不想听这个，又问道“你在皇后的宫中一下午，难道没有些别的什么？” 竹魂想起娘娘说的是什么，赶紧回禀“琪答应之事皇后娘娘知道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头，说知道了。” 不过是小事儿，德妃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过倒是被皇上头次这般，心下忐忑不定。 第102章 妃嫔侍寝 接近年下，皇上的政务虽繁忙，到底该按照惯例将玉玺封存，皇上除了常在御书房见大臣议事，倒是闲了起来。 已然有一两个月不曾召人侍寝了，孙公公的差事不好做，现下终于能好些，不用再被太后责问了。 孙公公身后带着小太监，端着三盘绿头牌进殿，皇上也是闲在一旁听曲儿，瞧着人进来，孙公公跪着，将盘子奉上，皇上便是看也没看，道“便雨答应。” 孙公公略有些迟疑，随后进言“新入宫的小主，绿头牌也已经上来了。” 皇上笑言“啰嗦，你今天的话很多。” 孙公公也不敢起身，说着“哎，皇上这阵子前朝事忙，新入宫的小主都等着，奴才也是不好做。” 皇上到底是心情好，一脚将孙公公踹倒在地，坐起身笑着道“你这个老滑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知道，若是你管不住这个嘴，倒是朕帮你管管。” 孙公公见皇上不恼，腆着老脸，没个好话的道“奴才这嘴早也是皇上的奴才了，除了太后和皇后，奴才是张都不张的。” 还是周公公站在一旁，拎着这个孙公公，说“还不快下去，一会儿人和嘴该分家了。” 这孙公公才退了出去。 周公公倒是满心的疑问，看着皇上的兴致大好，便在皇上的身侧，问道“皇上今天的兴致这样好，怎么不召些新入宫的小主侍寝？” 皇上与周公公的眼神相对，手指点着膝盖，道“好不容易松快了下来，新人到底不懂朕的心思，以后再说，新人到底浮躁些，该是好好修德才是。” 传旨的太监来了葭语宫，隔着帘子子甜来报“小主， 传旨的太监来了。” 雨答应将核桃夹子放在桌上，说“快请进来。” 子甜带着小太监到雨答应的面前，说“皇上今晚翻了小主的牌子，一会儿有凤鸾春恩车来接，小主先准备着，奴才这便回去复命了。” 雨答应倒是一喜，挺直了身子，伸出胳膊喊着子甜“快来，赶紧给我梳妆。” 子甜当真是应了这个名字，笑起来甜甜的，高兴的扶起了雨答应，说“皇上当真是喜欢小主，这段时间都没招嫔妃侍寝，小主真是头一个儿呢” 雨答应挺直了腰板，窈窕的身材暴露无遗，满怀的兴奋与荣光，道“到底还是皇上的宠信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 雨答应坐在铜镜前，看着面前的首饰门面，左右插在冠上打量着，虽说好看，倒是戴的时间久了，左右都不甚喜欢，一把仍在了台面上，说“倒是都旧了，也没什么新意。” 子甜倒是捡起，看着滚落的小珠，可惜的道“若是小主不喜欢了，便赐给奴才，这样好的东西，怎么好摔坏了。” “那便赏你，这阵子皇上不常召见，便是也没新赏赐些什么了。”雨答应嘟着红唇，说着。 雨答应的整个头面略微超过了答应的位份，倒都是皇上赏赐的，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沿着西六宫叮铃作响的直到皇上的盛安宫。 水月楼的全贵人听见声响好听的紧，倒是奇怪今晚怎会出现这样的声响，将手上的绘本放到一边，问着霓羽“霓羽，你快听听，这是什么声音？丁零当啷的。” 倒是一瞬间，霓羽大概是只听了两声便不见，也跟着摇头，说“奴才也不知道，宵禁倒是不让弹奏器乐的。” 一旁当值的小宫女，道“回禀小主，这是凤鸾春恩车的声响。” 全贵人与霓羽相视一笑，全贵人说“呀，不知道是接了谁去了，我还未见过凤鸾春恩车的样子呢，真是好奇。” 霓羽也是跟着笑道“小主还怕没有见到的一天么，兴许明日皇上便召小主侍寝了呢。” 全贵人倒也是个没羞没臊的，放肆的说“皇上既然敢召见，我又有什么不敢侍寝的呢。” 这话倒是让霓羽一时间羞红了脸，说着“小姐，不，小主怎么说这个，倒是一点也不知羞的，谨言慎行，小主。” 全贵人摸着霓羽红了的脸蛋，滚烫的，冰冷的护甲惹的霓羽一阵寒颤，赶紧捂着脸便跑了。 全贵人走出殿门，从殿门的厚帘子中将脑袋伸了出来，瞧着宫门口的方向，心里打量着这凤鸾春恩车既然是从西六宫传出，今晚定是召了西六宫的妃嫔侍寝才是，想来皇后娘娘今晚该是无事的，能过去说话也好。 便招呼着霓羽，道“霓羽，想来今晚皇后娘娘不用侍寝，咱们过去请安说话可好？” 霓羽略微冷静了，上前走到小主身边，说“小主还是不要过去了，奴才瞧着倒是别家的小主不常过去呢。” 全贵人将霓羽迎进了寝殿，说“我倒是瞧着皇后娘娘很是温婉亲人，很好相处的，咱们在宫中犹如蜉蝣，无处依靠，不如在皇后娘娘身边，总归不会吃亏不是。” 霓羽略有些担心，还记得进宫之前夫人说的，便对全贵人说“进宫前，夫人可是交代了，宫中的形势复杂，倒是不让我们轻易相信别人。” “我记着，我也没对皇后娘娘说些什么，不过是说些无所谓的闲话，逗个闷子罢了，再说，皇后娘娘很是随意大方，也不像娘说的，到处是杀机，这宫里倒是什么都是好的，就是闷了些。”全贵人抓着霓羽磨磨唧唧的说着。 霓羽还请小主老实些，将全贵人安顿在榻上，说“小主还是别太惹眼了，小主进了宫真是将夫人说的话都浑忘了，倒是晚上前去打扰皇后娘娘，可不是不好？” 全贵人便泄了气，妥协道“那好，倒是扰了皇后娘娘的清净也不好，不过皇后娘娘的五公主真是好玩，软软糯糯的，真像一个糯米团子，还是奶香奶香的。” 霓羽有起了玩心，说“那小主也生一个，以后便不用巴巴的跑到皇后娘娘宫中去了。” 全贵人一把便抓住了霓羽，说“快陪我玩叶子戏，我定要将你的月例赢光才是。” 第103章 邀人听戏 我步履轻快的走进殿中，坐在殿上，众位妃嫔行敦安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手上握着手臂长的白玉如意，说“起来。” 我打量着今日来的妃嫔，说“今儿个倒是都来了。”我又看向宓贵人，说“宓贵人，你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宓贵人娴静的看着我，说“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身子全然好了，才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点着头，看向琪答应，倒是笑了，掩其笑意，说“琪答应。” 她倒是有些战战兢兢，起身跪了下来，说“是，皇后娘娘。” 众位妃嫔瞧着她这个样子，都用丝绢掩着笑意，只舒嫔笑出了声来，我也是略带笑意的，说“这倒是做些什么，快起身坐下。” 她又羞又臊的，绒卉将其扶起坐下，我说“你前几日倒是不懂规矩的，还不给雅贵人请罪。” 她起身走到雅贵人的面前，行了屈膝礼，道“见过雅贵人。” 雅贵人也是个不骄矜的，颔首道“琪答应好。” 舒嫔在一旁笑话道“想来琪答应还是能学会的，这做的倒是规矩。” 琪答应微微抬头望着我，我说“学会了便罢了，起身坐着。” 我又道“宫中尊卑分明，倒是该好好的学学宫规才是，切莫乱了规矩，宫规抄了，你也记住了，接近年下，倒是也不好让你独自在宫中过年，本宫会向皇上进言，放你出来，希望你能谨言慎行，莫辜负了本宫的好意。” 琪答应听见这话，心境大为开阔，慌忙行礼感激道“谢皇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我又道“接近年下，本宫想着太后喜欢看戏，从宫外找了不少戏班子，马戏班子进宫，倒是明日一同去赏戏轩看戏，想来也有趣。” 我这便去太后宫中邀其看戏，祥嫔现下也闲了下来，便跟在我身后一同往太后的宫中过去，我瞧着祥嫔不同于以往的意气风发，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 到了太后的宫中，我与祥嫔落座，我道“皇额娘的脸色愈加的好了，当真大喜。” 太后只管在宫中颐养天年，倒是也不管什么，整日除了吃斋念佛便召来慧敏和慧娴二位公主在身边说话，也是悠哉。 太后倒是在冬日里，身子略微的好些了，太后道“哎，这阵子倒是好了些，不过老胳膊老腿了，总归会不大舒坦的。” “王太医年老，上荐的小王太医用的如何，可还得力？”我问道。 “得力，得力，小王太医的脉息不错，瞧着可用。”太后的心境也是极其愉快的，手上捂着的一个暖炉，上面的套子绣着的是一连几个又红又大的蟠桃。 祥嫔倒是不知道这个小王太医，一脸的蒙，太后见了倒是想起一事，说“倒是也叫小王太医给祥嫔看看，侍奉了皇上这么久，也不见有孕，该好好的调理调理才是。” 祥嫔也是欣喜，我道“倒是舒嫔也是这么说，皇上裁撤了太医院的人，又添了一批，秋日里也进宫了，该是能用了的。” 太后将手炉放到矮桌上，说“那便好，希望这次选秀的妃嫔能为皇上多添几个皇子。” “对了，臣妾一时和皇额娘说话，倒是正事忘了的，戏班子进宫，臣妾想着皇额娘爱听戏，倒是明日去赏戏轩带着臣妾们听戏可好？”我提议道。 太后略迟疑了些，道“本宫倒是想去的，不过明日慧敏公主进宫，怕是去不得了。” 倒是碰上了这事儿，我赶忙说“真是不巧了，该好好的说话的，慧敏妹妹定了哪日出阁？” 太后笑面如花的，说“来年的三月十六。” “是个好日子，那臣妾便带着嫔妃看戏了，好在这戏班子要留在宫中几日，若是慧敏公主也喜欢，臣妾找了戏班子到太后这儿来便是了。”我道。 我与祥嫔走出了太后的宫中，对祥嫔，道“本宫要去盛安宫请皇上一同看戏，你跟着来。” 祥嫔的话更是少了，跟在我身后，我倒是不喜欢这个性情的，我问道“怎么了？瞧着你的面色不好。” 跟在我的身后，虽说端庄大气，到底少了些生气，道“臣妾没什么，心情略有些低落罢了。” “因何低落？”我反问道。 祥嫔平静的说“臣妾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因着长久无孕，倒是感觉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了。” “有些东西便是你越想越不来的，你该松快松快，常与新进的妃嫔说说话，你宫中的玉答应如何？可处的好？”我一边由着纯音扶着，一边转过头问去。 祥嫔略顿了顿，道“臣妾倒是不常与玉答应说话，看着像是个安分的。” 面对祥嫔的态度，我也跟着头疼，说“你便是这个态度，本宫也帮不了你，这样，你且去容嫔的笙岚宫看看去，这还是本宫特意关照过的。” 到了盛安宫门口，福公公瞧着是我过来了，弓着腰上前，说“皇后娘娘万安。” “皇上现下可有功夫？”我问道 福公公道“有功夫，雨答应在里面陪着皇上说话呢。” “进去通传。”我道。 我与祥嫔进到了里间，一同行了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雨答应也站在了一边，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祥嫔娘娘。” 皇上唤了我起身，雨答应也不好再贴身缠着皇上，便跟着祥嫔坐到了一边，皇上打量着我与祥嫔，道“你们一同过来了，倒是新鲜事，怎么知道朕这个时候有功夫？” “臣妾哪里知道皇上有功夫，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罢了。”我道。 而后我又说“明儿个在赏戏轩看戏，臣妾与祥嫔一同邀了太后，倒是不得空呢，臣妾便想着皇上能不能赏脸过来。” “巧了，朕也不得空，皇额娘找了朕一同商讨慧敏公主的出嫁之礼。” 听到这话，我倒是骄矜，故作不满的说“倒是这样的好事，皇额娘和皇上都不与臣妾说起，臣妾倒是方才才知道，三月十六的出嫁之日。” 皇上一笑，说“到底是皇后得力，早就备好的嫁妆都备着呢，皇额娘又添了不少，哪里还需要烦你再打理。” 我含笑，满心好奇的问“真真是看上了翰林院掌院学士舒穆禄大人的幼子？倒不是说不好，便是家世有些不配。” 皇上点着头“慧敏自己挑的，倒是皇额娘也愿意成全，皇额娘都满意朕又能说些什么，等到二人成亲，朕便想着再升升额驸官阶，便是了。” “也是，但求一心人，难得有情郎才是。” 雨答应不解的问道“舒穆禄氏？” 祥嫔跟着问道“倒是雨妹妹没听过，便是臣妾也不大知道。” 皇上倒是看着我，想来是叫我说才是，我解释道“这本不是什么大姓，舒穆禄大人在翰林院当值，你们不知道也是应当的，原本太后选的是瓜尔佳氏的适龄男子，好倒是好，不过获了罪也不好再用了，巧在慧敏公主曾见过一眼这舒穆禄大人的幼子，一眼便看上了，正好全了这份情分。” 皇上倒是跟着频频点头。 第104章 众人听戏 次日赏戏轩中 赏戏轩的门窗便是早就封好的，为着里面的主子暖和，倒是四处又添了炭火，门帘上早已经换上了厚实的帘子，众人进殿安坐，我瞧着打理的极为妥当，对德妃道“你做的很好。” 德妃眉目间有些褶皱，笑起来更是了，不过看着倒是略有些慈祥，说“倒是皇后娘娘教导的好。” 我拿了本子挑了三场我喜欢的，便将本子给到德妃，对着身后的妃嫔说“既然只有咱们姐妹，便不要拘谨了，该好好的放松看戏才是。” “是”众人道。 董答应倒是认真的看着戏，嘴上吃着果子很是闲逸，秦答应坐在她的边上，眼中全是妃嫔的珠钗首饰，当真是目不暇接，偏是皇后头上的东珠，璀璨夺目，乃是独一份的，圆润硕大，上面没有一丝的瑕疵。 秦答应巴拉着董答应，朝着皇后那边看了过去，说“你瞧那东珠。” 董答应瞧着也很是耀眼，说“当真好看，这是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用的东珠，你便是不要想了。” “我哪里想了，我们那便是养珠的，这样好的珠子一年也得不了两颗，都贡给了宫里，现在看来都在皇后娘娘的首饰盒子里了。”秦答应极其羡慕的说道。 玉答应与琪答应坐在一起，因着琪答应先前的事儿，倒像是二人结了仇一般，也不说话。全贵人瞧着文邹邹的戏文，一时间也是不大懂，便跟着旁边的宓贵人说“宓姐姐，倒是与我说说这都是什么意思？” 宓贵人瞧着戏文，品味着戏中的人生，倒是不爱搭理全贵人，又不好不理，只能将故事说了一通，全贵人倒是知道个大概，看了也没甚意思，很快便逃席出去说话去了。 斓答应也是瞧了全贵人到皇后的跟前，这才过来，说“宓姐姐，若无知己，真是闷坏人了。” 宓贵人微微的颔首，说“是，全贵人聒噪，倒是不能叫人好好的看戏。” 雨答应与菀常在同坐，瞧着菀常在恹恹的，垂着头，倒是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样子，雨答应悄声说“你怎么了？看着不大好。” 菀常在也听不进，只是觉得吃了两口面前的桃酥，胃中翻腾不已，卖力的压制自己翻腾的腹腔。 雨答应或是瞧着不好，赶紧对穗穗道“赶紧去禀报皇后娘娘，菀常在得回宫安置。” 穗穗瞧着不像是不得力的，却也不见伶俐，也不问怎么了，只冲到我的面前，道“禀报皇后娘娘，菀常在身子不舒坦，想请提前回宫安置。” 我与全贵人说着话，转而问道“怎么了？”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训斥道“糊涂东西”便瞧向菀常在，瞧着确实是不好，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菀常在说不出话，雨答应赶紧禀报道“臣妾也不知，只是看着菀常在倒是难受的紧，想来是要赶紧请太医。” 我招呼身后的霁月“你去太医院找了太医过来，快去。” 随后，菀常在终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去将早膳混杂着胃液都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菀常在好些，又喝茶漱了口，跟在我身后的德妃见此，问道“菀妹妹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菀常在倒是也不知，弱弱的说“臣妾吃的不过是这几样，倒是也没变过。” 菀常在的脸色也粉嫩了回来，我关切的道“身子不舒服还陪着本宫作甚么，先回宫好了。” 众位妃嫔皆围了过来，穗穗扶起菀常在，便是没走两步，迎面见到太医与霁月，霁月的腿脚倒是快的，已经赶了回来。 我瞧着是景舟，略有些惊诧，霁月回禀道“奴才前去太医院请太医，刚出门便瞧见景太医正要往阿哥所过去，便先截了过来。” 景舟行了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众位小主。” “快去看看菀常在。”我道。 景舟跪着诊脉，又复诊，而后起身面向我“回禀皇后娘娘，菀常在有喜了，该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德妃脸上有欣喜之意，说“真真是大好事了，伺候你的奴才不得力，这都不曾发觉，若是真的伤了龙胎，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略微皱眉，心下觉得德妃有些越俎代庖，倒是看着妃嫔们都看着我，德妃或是也觉得行为不当，“碰”的跪了下去，道“臣妾无心，请皇后娘娘责罚。” 我伸手将她扶了起身，我冷冷的说“起来，倒不是什么大事，你说的倒也是本宫想说的，而且菀常在这是喜事，怎么好打杀。” 菀常在也垂眉低眼的说“臣妾身子时常柔弱，月事也不大好，所以也没在意，穗穗伺候的非常得当，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责罚。” “怀着龙裔，一切都要以你为先的，你若是觉得好本宫又能说些什么呢。”我转头对喊来容嫔“容嫔。” 容嫔上到我面前，我瞧着容嫔冷漠且美艳的容貌，身子瘦弱，腰肢纤细，说“容嫔，菀常在是你宫里的，一应上下都该是你多照应才是，交给你本宫放心。”堵在心中的是容嫔早夭的五阿哥，我看着她也是不忍说出。 容嫔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柔情，说“臣妾会好好照顾菀常在。” 我伸手抓着容嫔冰冷的手，点了点头，说“这孩子顺利出生，对你也是有益的。” 霁月在我的耳边说“娘娘，奴才刚才命人备了暖轿，倒是方便送菀常在回宫。” 我看着菀常在，说“回了，回去好好的养着。” “是，臣妾先行告退。” 而后我又瞧着景舟，问道“照例来说，倒是你给菀常在诊的脉，该是你照顾的，不过现下阿哥所倒也是个重担，真是不好办。” 景舟行礼，道“微臣倒是推举一人，医术倒是比微臣还要好些，现下是新进的太医院院判。” “谁？”太医院换了一批人，倒是我也不认识几个了。 景舟道“院判马维舟。” “倒是不识，先用着。”我吩咐道。 第105章 皇上关心 将菀常在送走，我又招呼着戏班子再唱来，端坐在椅子上实在是难受的紧，站起身来到窗旁，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雪后景色。 霁月在我身旁扶着我，探头问道“娘娘是累了么？不如回宫去歇歇。” “罢了，回宫倒是也无趣，午后你找个奴才将这消息告诉皇上，皇上会高兴的。”我略有些无力，倒是坐的腰酸背痛。 午膳之时这戏便散了，各自回了宫。 皇上那得了消息，心中有喜却不多，喊了福公公“菀常在有孕，赏，你亲自送去，说朕晚上过去看她。” 福公公来到笙岚宫，倒是觉着这地儿偏远，风水却好，进到内室，见菀常在在床上躺着，上前说“皇上得知小主有孕，异常欣喜，命奴才将赏赐带了过来，并说晚上皇上会过来，要小主准备着。” 菀常在温婉的笑着，说“谢公公，请公公代为传达我的欢欣。” “得嘞，奴才这便回去复命了。”福公公转身走了。 穗穗的是极为高兴的，不过便是菀常在什么也吃不下的让她忧心，菀常在瞧着屋内屋外忙活的奴才，说“穗穗，好啦，都叫她们停了，容嫔娘娘还在宫中，这样忙活着倒叫整个笙岚宫都不安生了。” 容嫔进门听见菀常在这样说，心下倒是一暖，现下便是只有菀常在一直想着自己了，容嫔进门，说“笙岚宫一直以来也太安静了，倒是热闹一下也好。” 菀常在瞧着容嫔来了，便想起身相迎，容嫔自是按住她起身的手，说“不必了，同住一宫的，哪里还计较这些，你便好好歇着。” 菀常在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也没什么的，倒是大家都这样，我更是不知怎么好了。” 容嫔端坐在一旁，说“这个时候还有谁在乎礼节了，你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还是得好好的护着孩子才是，别的本宫倒是管不着，在这笙岚宫里你便是不用朝本宫行礼了。” 菀常在眼中含泪，握着容嫔的手，哽咽道“谢容姐姐体谅，妹妹得了这个孩子，便也是姐姐的孩子。” 容嫔撑出了一丝假笑，道“你有这心，本宫非常的高兴，不过你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你为着五阿哥做了这些的衣裳，现下也都能用的上了。” 容嫔转身对桃源道“拿出来。”桃源将一整套的银子打的碗筷呈了上来，容嫔道“你初有孕，本宫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套避毒的银制碗筷便赠与你，虽说不值什么，倒是能用得上。” 菀常在瞧着这一整套的碗筷，所有的关切都在这赠礼中了，赶紧叫穗穗接了“穗穗收着，这是容姐姐的心意了。” 晚膳后，皇上果真是来了，菀常在也下地去迎“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高兴的进门，将菀常在扶了起来，说“有了身子便不要在乎这些礼节了。” 菀常在羞怯看着皇上，伺候皇上坐在榻上，将茶水奉了上去，这还是皇上头一次过来，瞧着屋内的饰物不多，有的大都老旧，便道“这屋中怎么安置着这般素净？可是内务府的奴才不得力？” 菀常在瞧了，倒是坐在皇上的面前，说“这也是常在该有的份例，臣妾也不喜奢华，已然是够用了。” 这话倒是实话，菀常在为人娴静又喜安静，闲来常做些绣品，虽说赏了不少东西，倒也不见穿戴，还是这般雅静。 皇上倒是瘪了瘪嘴，将茶盏放在矮桌上，一边接过菀常在递上来的丝绢，一边说“你伺候朕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好好晋一晋位份，你现下怀着皇嗣也不好晋封折腾，待来日你生下皇嗣，不论阿哥还是公主，都晋为贵人。” 菀常在倒是不在乎的，不过也跟着谢恩道“谢皇上恩典，臣妾很高兴。” 皇上抬眼望着正殿的烛火还未熄，便放着菀常在在偏殿，说“你且好好养胎，朕去瞧瞧容嫔。” 菀常在一点不恼，因着是去看容嫔的，都是满心满眼的愿意，对皇上说“皇上去瞧容姐姐，容姐姐一定开心，她心静寡欢，臣妾也是很担心，皇上去。” “你倒是不吃醋？愿意让朕过去？”皇上心下存疑，问着。 菀常在道“若说是宫中的其他姐妹，臣妾或许会吃醋，便是容姐姐，臣妾是不会的，臣妾与容姐姐常日相伴，她又失了孩子，臣妾也想容姐姐真正恩德开怀。” 皇上点了头，又记得听皇后说过这二人交好，倒是对这两姐妹的情谊有了肯定，由着奴才服侍了皇上穿了鞋，便往正殿过去。 正殿瞧着多了一分凄婉，已然入冬了还用着飘渺的纱帐，两边的陶瓷瓶中插着红梅，想来容嫔已然要入睡，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侧，头上只有两株红梅绒花做了装饰，身上白色的寝衣贴身，袖边还绣了红梅，瞧着便像是梅精一般。 寝殿内伺候的奴才行了礼，未曾说话，桃源感到冷气进入，回过头瞧着皇上，行礼道“奴才见过皇上。” 容嫔回过头，打量着皇上，起身下地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伸手将其扶起，说“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容嫔瞧着皇上英俊的面庞，一时间迷醉，起身道“晚间无事，臣妾在这儿将晾好的梅花收拾干净入荷包，不过是留不住这样好的梅花，边想着留一缕梅香在身侧罢了。” 皇上瞧着红木锦匣中的梅花花瓣，都是完好的，一些收拾好的花瓣成一堆放在手边，也不见有残损，捻起一片，说“你倒是精巧，都是完好的。” 容嫔靠在皇上对面的榻上，倒是不如寻常妃嫔一般端坐着，只是歪在一边，说“时日太长，轻慢的做，便做好了。” 皇上也是不恼，拿起一旁的荷包，瞧着上面的针脚，说“这是你做的？可是不像，针脚像是两个人的。” “荷包乃是菀常在赠与臣妾的，上面的花样臣妾自己绣的，不过倒是不如菀常在，绣着玩罢了。”容嫔从皇上手上夺了过来，慢慢的往里面装着花瓣。 皇上见容嫔轻慢了自己，心下一丝生气也是没有的，瞧着容嫔有些东西可做，倒是好的，瞧着容嫔的脸，很是眷恋，说“你跟朕回盛安宫，也省了凤鸾春恩车来一遭了。” 容嫔抬眼看了眼皇上，说“臣妾身心不适，恐伺候皇上不当，臣妾谢过皇上的抬爱。” 皇上失笑，倒更多的是笑话自己，而后下了地，拍了拍龙袍的一脚，说“你这荷包不错，绣个新的给朕，也要放你喜欢的红梅。” 容嫔跟着起身，抬眼问道“皇上何时要？” “倒是不急，你何时做好了何时送过来便是。”说完，皇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06章 宠幸侍寝 皇上在回到正阑宫，在门口便瞧见孙公公，略有一丝不快的说“你倒是勤勉。” 孙公公浑身一颤，直直的跪了下去，悄悄的看了眼跟着伺候的福公公，福公公这两天接连的输钱，看着孙公公也是不顺眼的，只高昂阔步的跟着皇上进到殿内，一句话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孙公公。 孙公公也是不敢回，战战兢兢跪在盛安宫门口，已然是年末了，外面风是极冷的，孙公公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跪下膝盖总归是不好的，又碰上外面如冰的白玉石阶，更是像针扎一下难以忍耐。 皇上在殿内待了两刻钟，福公公走了出来，说“孙公公请。” 孙公公更是害怕了，生硬的起身也是站不起来，只能由着身后跟着的奴才使劲儿托着扶起。孙公公一瘸一拐的走进殿内，而后跪在地上，说“奴才拜见皇上。” 皇上摆了手，招呼了孙公公上到近前，孙公公的心才放了下去，将绿头牌呈了出来，说“请皇上翻牌子。” 皇上知道名姓的妃嫔无二，只是问“富察氏绿头牌挂上了么？” 孙公公的眼神一骨碌，道“宓贵人的绿头牌在呢。” 皇上倒也没伸手翻，说“就她。” 孙公公的腿脚是不能亲自去报喜了，想着这赏钱该是不能少，虽舍不得也是去不得了，便喊了自己的徒弟“小书子，你跟着杂家时间长了，这好活计你去办。” 小书子赶紧感激的领了，说“谢师傅，谢师傅。” 敬事房在最北边，走到位置最好的锦兰宫颇费些功夫，到了门口，门外值守的奴才问道“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奴才进去禀报。” 小书子很是客气，说“敬事房的小书子，来报喜来了。” 门口的奴才听是敬事房，自是知道好事来了，赶紧掀了厚厚的门帘进屋，到宓贵人的面前行了礼，道“小主大喜，敬事房的公公来了。” 宓贵人将手上的诗词放下，心下咯噔一下，皱着眉说“叫进来。” 小书子带着年老的孙嬷嬷进屋，在宓贵人前行了礼，道“恭喜小主，皇上今晚翻的是小主的牌子，还请小主准备着，凤鸾春恩车一会儿便接小主去盛安宫。” 宓贵人面上竟是一点喜色也没有，冷冷的应了，身旁的白釉将袖子中的银票给了小书子，说“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小书子将银子揣入怀中，乐呵呵的说“这是孙嬷嬷，来教导小主侍奉皇上的礼仪。” 白釉又拿了银票给到孙嬷嬷，说“劳烦嬷嬷好好教着，我们小主紧张。” 孙嬷嬷也是笑面如花的，说着“诶呦，小主初次侍奉皇上都紧张，这没什么的，只要不错了规矩，没什么的，都交给老奴便是了。” 小书子道“还是给小主多留些时间准备，奴才们这边下去了。” 青隽将人送了出去。 宓贵人略有些感伤，心下大悲，眼中心中都是那个人，这段日子皇上倒是谁也没召见，心下略微平静了不少，这下倒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骤然起了波澜，一时间不知所措。 白釉见自家小主这样的神色，上前安慰道“小主还是准备着，一会儿凤鸾春恩车该到了。” “有什么可准备的，便这样，总归都是要有这一天的。”宓贵人低落的看着自己胭脂色的指甲。 白釉知道这是王公子喜欢的，现下宓贵人是又想了，但此刻绝不是怀念往昔的时候，赶紧说“小主别再愣神了，进宫了便就会有这一天的，小主真是欢喜的都呆了呢。” 宓贵人你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只是等着凤鸾春恩车来接了。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在东六宫只响了两声便停了，任是谁都知道是接了东六宫最好位子的那个人去了。 秦答应和董答应头次听得这个声响离自己这样近，二人都紧张的等着，想着能接了自己过去，倒是不知皇上翻了谁的牌子，都是有奴才提前告知的。 听着声音渐远，二人隔着整个院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泄了气一般。 宓贵人被带到盛安宫沐浴，梳洗，一番折腾下来由锦被包裹着，奴才抬到了盛安宫中。 宓贵人看着明黄色的窗幔，真是晃眼，面色冷淡的不知作何感想，脑子里全是他的身影，那温声细语，那般腹中有史书，当真是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令自己魂牵梦绕的。 皇上倒是过来的极快，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美人，姿色也算是上等，不过与容嫔比较起来，倒是差了不止一丝一毫。 皇上有些愣神，宓贵人却是打量着皇上，这还是头一次这样看着皇上，面容锋利，高挑的鼻梁，眼神中含着温情，肩膀宽厚且挺拔。 皇上倒是率先开了口，清脆的声线透露着好奇，问道“你看什么呢？” 宓贵人本就是个婉转，贤惠的，温柔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臣妾看皇上，不知皇上看什么。” 皇上被问的心虚，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又问道“多大了。” “十七” 皇上打量着，说“上次选秀你也十四了，怎么了？” 宓贵人言“臣妾那年起了天花，病情来势汹汹便不能进宫选秀了。” “你发的倒是晚，不该是这个年纪发起来的。”皇上摆弄着宓贵人浮起的被角。 宓贵人一惊，瞪着大眼睛瞧着皇上，而后平定了心神，道“大夫说，因为是年长发病，所以更为凶险些，又养了好一阵子才好。” 皇上掀开了被角，扯开了窗幔，宓贵人一时间惊吓不已，而后便由着皇上听之任之。 宓贵人闭上了眼睛，那人在眼中渐渐的消散，只有这一刻宓贵人才真正的认识到，她没有了那少女的爱情，没有了希冀，不仅仅没有了翩翩少年郎，随之消散的太多了，余生只能在这后宫中度过残生。 一场雨露恩泽过后，凤鸾春恩车又将宓贵人送回了锦兰宫，宓贵人在车上，泪水不禁滑落，掉落在衣襟上，外面的白釉听见抽泣声，说“我家小主这是太高兴了。” 第107章 年前闲事 宓贵人第二日便到了正阑宫来向我行礼，我也是按照贵人的位份给了赏赐，而后说着那些陈年不变的话，她很是规矩，我继而关切的问“在宫里还适应？得了皇上的召幸便是真正的小主了。” 她像是不善言辞，倒是与容嫔颇有两分相像，都是那般沉默寡言，她恭敬的看着我，说“承蒙皇后娘娘关怀，一切都好。” 我点了头，说“走，跟着我一同去正殿。” 我与宓贵人来一同到了正殿，接近年下了，各宫中都拿了体及新制了衣裳首饰，我说着“明日便是三十了，本宫命内务府新做了衣裳首饰赏赐给你们，因着与太后的交代相撞，倒是晚了，昨儿个内务府倒是紧赶慢赶的赶了出来，晚些会分发到你们的宫中，也好好好的过个年。” 德妃在一旁说“慧敏公主得以留在京城，想来太后该是很高兴。” 我指着德妃，说着“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乃是大喜事，以后太后身边便只得慧娴公主一个了，也差不了两年，也该办了。” 我道“慧娴公主自是有太后和皇上做主，本宫不过是帮着张罗着罢了，得了，你们也累了，散了。” 斓答应看着很是高兴的样子，跟在宓贵人的身后，说“听闻，昨晚是姐姐侍寝，妹妹真是替姐姐高兴呢。” 斓答应一股可爱的模样，宓贵人心中不愿，倒是也不舍得说些什么，到底是为着自己好，说“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皇上过两日都会宠幸的，我不过是早了两日罢了。” 斓答应感受不到宓贵人的欣喜，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又问道“菀常在有了身孕，各宫的妃嫔们都送了东西过去，位份高些的大多都不过去，只送了东西，我也是个答应倒是不好不去，想着下午过去瞧瞧呢。” 宓贵人是个不爱与人交往的，寻思着说“谢妹妹提醒，我便不过去了，东西叫青隽送过去便是了。” 锦兰宫是到皇后正阑宫最近的，很快便到了。 午后，斓答应带着东西到菀常在的笙岚宫过去，一进屋，瞧着满屋的妃嫔，但都是答应，偏是全贵人惹眼，倒是位份最高的。 斓答应带着东西向全贵人和菀常在行了礼，道“全贵人，菀常在安好。” 全贵人赶紧叫了起来，说“你来了，快坐。” 遇见这样的情景斓答应是最怕的，因着都不熟悉，也没什么可说的，坐下了便赶紧道“这是一些小东西，请菀常在笑纳。” 穗穗身边的奴才接过，菀常在说“来便来了，还带东西做什么，斓答应客气了。” 我瞧着全贵人坐在榻上，余下的琪答应，董答应，秦答应和玉答应都围坐在圆桌旁坐着，倒是雨答应领着，才叫一个精彩。 奴才搬了圆凳到玉答应的身边，斓答应坐了上去，倒是隐到了玉答应的身后，仿佛是个隐形人一般。 菀常在拿了各色点心招待，秦答应看着这般的精致，说“菀常在这儿的点心真是好看的紧，吃着味道也好呢。” 菀常在言“这些不过是御膳房的手艺，本也不该是常在的份例。” 全贵人说着“那有什么呢，这是特地拨给皇嗣的份例呢，我们也好吃吃这皇嗣的伙食。” 众人一笑，雨答应在边上说“若是说后宫中哪里点心最好，还得是覃寒宫的雅贵人，做的一手的好糕点，皇上皇后娘娘都说好呢。” “真的呀！”董答应眼前一亮，说“有机会定要去覃寒宫与雅贵人说话，或许能吃上。” 琪答应略有些不屑，说“倒是听见吃的，你来了精神。” 言语间说董答应有些小家子气，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秦答应倒是不大懂，还说呢“那点心竟是做的像是一朵花一样，到时也带上我。” 全贵人一拍手，吓了屋中人一跳，说“我也去，一同去，到时给雅贵人吃的怕了我们才是。” 这话说的讨笑，斓答应也没忍住，在后面隐隐的笑了起来。 雨答应又说“菀常在现如今有了身孕，倒是不能侍寝了，昨晚是宓贵人初次侍寝，想来下一个便是你了。” 全贵人虽说是个贵人的位份，说话言语间竟是颇为亲人，雨答应也敢玩笑道。 全贵人脸面一红，说“雨姐姐说话真是坏，这哪儿是跟着位份来的，这宫中还不是你的恩宠最盛了。” 雨答应也不腼腆了，说“皇上的心思我们妃嫔又哪里敢揣测，今日是我，明日便是别人了，不过还是菀常在好福气，有了孩子，以后可有依靠了。” 玉答应跟着笑着，倒是问了起来“倒是皇上到底有多少子嗣，我倒是蠢笨的，查不明白。” 雨答应倒是也不大清楚，又嘱咐大家噤声，说“我也不是潜邸出来的，知道的不多，不过你们小声，我给你们说来。” 大家都禁了声，脑袋都略微朝着雨答应倾斜了，雨答应道“皇上现下共有四子，大阿哥和四阿哥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二阿哥乃是德妃所出，三阿哥的生母早夭，听说是拼了命生下的三阿哥，公主嘛便说不清了，也是不能说的，只五公主是皇后娘娘嫡出，尊贵的固伦公主。” 雨答应轻抚着菀常在的肚子，说“这不是六公主，便是六阿哥，真是好福气呢。” “不是五阿哥么？”秦答应等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纯真的问着。 倒是屋内的新人居多，大都不知道，菀常在与雨答应倒是变了脸色。 菀常在这才说“五阿哥出生几月便薨了，这是容嫔的心结，你们可要谨言慎行，皇上皇后娘娘听见，是要处置的。” 吓得秦答应闭了嘴，一直缓不过神来，接下来说的话也顾不得听了。 散场后，秦答应还在害怕中，抓着董答应的袖口，眼神中尽是惊恐，问道“董姐姐，你说皇上皇后娘娘不会处置我，我今儿提了那个。” 董答应哪里知道，便说“谁知道会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后娘娘想必是个心慈的，不会怎么样的，别担心。” “皇上可是处置了琪答应的，会不会也处置了我？啊？” 第108章 三十年夜 当夜幕降临，大年三十家宴也拉开了序幕。 由皇上坐在殿上最尊贵的位置上，我与太后分别坐在皇上的两侧，太后携着两位公主坐在略下方的位置上，而我下方的位置坐着大阿哥长临与四阿哥长治，五公主还小，只能带在我的身侧。 众位嫔妃坐在殿下的两边，非得两边各两排才坐的下，远的皇上根本注意不到。 皇上的兴致好，端起酒杯说“春风送暖，辞旧岁，迎新年，朕在前朝政务繁忙虽不时常顾及你们，但心中是惦记你们的，今日共饮此杯，来年万事顺意。” 众人举杯一同庆祝。 我跟着举起酒杯，说“今朝殿上诸人，望来年和睦宫闱，再添皇嗣。” 众人又举杯，倒是太后不曾说几句，这两杯酒下肚，已然天旋地转了。 慧敏公主瞧着太后的样子，禀明道“皇额娘再喝不得了，该下去歇歇了。” 太后是说不得了，不过瞧着菀常在还是欢喜，说“菀常在，你有身孕不能喝酒。” “是”菀常在起身道。 太后又言“今朝你为后宫众人开了个好头，明年乾朝定会子孙昌茂的。” 慧敏公主与慧娴公主忙起身将太后扶了起来，说“皇上，臣妹该将太后扶到一旁醒醒酒才是。” 皇上笑道“去，好好伺候。” 我打量着宓贵人淡漠的眼神，倒是略感好奇，当真瞧不出欢喜，真是怪了，又看着琪答应格外的花枝招展，不禁暗笑出声。 长治走到我身边，悄声问道“皇额娘笑什么呢？” 我指着花枝招展的琪答应，贴近长治耳边小声说道“实在是俗气。” 长治也跟着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像是个大公鸡。 德妃在二阿哥长弘的耳边说“去给你皇阿玛敬酒，要恭敬孝顺。” 长弘很是听话的上前，端着酒杯，道“皇阿玛，儿臣敬皇阿玛一杯，儿臣乃是极其敬佩皇阿玛的，希望来年能得到皇阿玛的教导。” 皇上看着长弘，摸着他圆圆滚滚的脑袋，说“好，说的好。”之后便一饮而尽。 我瞧着长宣坐在后面孤单的一个人，便对纯音道“叫三阿哥过来。” 三阿哥端着酒杯，来到我的面前，恭敬的说“儿臣见过皇额娘。” 我抹了抹他的嘴角，说“少喝酒，你还小。”又对皇上说“瞧瞧长宣，倒是长高了不少，好生端正。” 皇上也跟着看了看这个孩子，说“是啊，不错。”转而又欣赏歌舞。 一场年夜饭吃的倒是极为热闹的，第二日除了皇上便都歇下了，这真是嫔妃们唯一能松快的几天。 隔了一日，皇上找了身边的周公公召我进了盛安宫，我刚迈进去，便知皇上的心情不大好，不免也小心些。 上前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手指上转动着玉扳指，说“过来。” 我到皇上的身边，不发一语，倒是皇上先开口，道“今日朕接见了和硕番臣来使，说是想求娶公主来联姻，倒是在先帝那便没联姻，也该加固部落联系。” 我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说“皇上的公主都尚幼，倒是找了亲王的女儿封了和硕公主嫁过去便是了。” 皇上异常认真的的说“说是想求娶固伦公主，新可汗年纪尚轻，倒是想求娶固伦公主为王妃。” “这，倒是不好办了，臣妾的固伦公主太过年幼，倒是皇额娘的两个固伦公主，尚可，慧敏公主还将要出嫁，慧娴公主的年纪倒也勉强。”我看着皇上，道。 皇上倒是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我瞧着皇上的样子，怕是只能将慧敏公主嫁出了，我一时也不知怎么说，皇上看着我，说“慧敏妹妹看来是要嫁与和硕了，便是不知道怎么与皇额娘说。” 我当真是头疼的紧，皇上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白了，我说“臣妾倒是可以为皇上一试，不过皇额娘对两位公主都是极近疼爱，臣妾也不敢保证能谈妥，若是不成，还需皇上出面。” 皇上当然知道，若是先由我开口，倒是能好办些。 当晚，我带着一副全金的头面来到太后的宫中，瞧着太后愈加严肃的神情，我心下打量着太后或许已经知道了。 太后倒是在正殿见我，我坐在殿下，瞧着太后严肃的神情，问道“皇额娘近日的身子可好？慧敏和慧娴两位公主不在皇额娘这儿么？倒是该好好的全了母女情分。” 太后略有些冷笑，语气中阴阳怪气的说“倒是被你看见，可还好了？若是慧敏与慧娴陪在本宫的身边，本宫的倒是能多活些日子。” 我一时语塞，不过倒是不能不说的，便道“皇额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正月里这些话不好说，皇额娘长寿才是乾朝的福气呢，臣妾今天是来给慧敏公主的出嫁添嫁妆来了。” 我招呼霁月将一套全金的头面端了上来，打造的极其华贵，便是再添上些凤钗做皇后的头饰都够用了的。 太后只是一打眼，便冷哼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慧敏倒是不敢领受的，皇后还是收回去。” 我叹气“哎，皇额娘，想来皇额娘已经知道了，其实到底舒穆禄氏一族家世不好，和硕的老可汗去了，新可汗继位可是个很英俊的男子，背靠整个部落，倒是无上荣耀的。” “那怎么不让你的钰景嫁过去？” 我的笑容尴尬在脸上，但未免撕破脸，还是说“钰景未免太小，若是真的是适龄的，臣妾又哪里能不愿意呢。” 太后一时间没话可说，也不看我，直直的看着前面，说“慧敏已经定下了亲事，再过两个月是要出嫁的，你且不用来当说客了。” 我倒是好意思腆个老脸，说“慧娴公主也年芳十四了，倒是也到嫁龄了，总归。” 太后怒喝“送客。” 我倒是不慌，走出了太后的宫殿，霁月在身后说“娘娘，何必得罪了太后，娘娘平常不是这样的。” 我邪魅一笑“太后还不是惦记我的钰景，这事皇上既然下定决心了，便是无法转圜了，太后整日想着祥嫔坐上本宫的位置，一心为祥嫔求药坐胎，还当本宫不知道，倒是也到她的报应了。” 第109章 太后震怒 回了宫，心中寻思着太后这般的态度，想来成事不易，不过这股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倒是不好，我便交代了纯音“传旨，本宫旧疾复发头疼异常，病榻缠绵，在宫中养病，六宫诸人不必来请安了。” 纯音也不懂我为何这般做，颇为不解的站在原地，我勾了勾手指，将她唤了过来在耳边说了两句，纯音点了点头，出门交代雀儿前去传旨。 我偎在床上，手上拿了一本棋谱看着，躲在这宫中倒是比在外面见风雨好多了。 纯音亲自去禀明皇上，在门口，见福公公大腹便便，眼高于顶的值守着，纯音颇为反感，上前，道“劳福公公前去通传，是皇后娘娘命我过来的。” 福公公脸色暗沉，满身满脸的油腻之像，笑起来门牙上有个豁口，说“纯音姑娘啊，倒是近日可好啊？杂家可是想着你呢。” 纯音皱了眉头，略退后了一步，心中泛着恶心，脸上倒是波澜不惊的说“还请公公前去通传，耽搁了事情，谁都担待不起。” 福公公是个老狐狸，看着纯音的态度也不恼，转身便进到殿内通传，说“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纯音过来了。” 皇上说“叫进来。” 纯音端庄的走到皇上的跟前，跪了下去，说“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亦是愁眉不展的，问道“皇后让你带话？” “是，皇后娘娘自打从太后宫中回来，便戚戚的哭了一场，现下头痛的紧，闭门休养，特命奴才来禀报皇上。”纯音说的恭敬，语气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皇上听闻皇后的近况，也是颇为关心的问道“可是找了太医？太医怎么说？” “禀皇上，太医说是引发了旧疾，倒是让好好的养着，也不大有好的办法。” 皇上挥了挥手命纯音下去，倒是觉得此事难办，便是皇后去了都是不留情面，看来太后是铁了心留下慧敏公主了。 慧敏公主听得了消息，带着奴才一路来到了太后的宫中，穿着缥碧绿绣着金丝雀颜色常服一路小跑的跑进太后的殿中，眼中含泪的扑在太后的怀中，喊着“皇额娘，女儿不想嫁到部落，皇额娘。” 太后也是心焦，听到消息便是茶饭不思了，又逢皇后来到，便知是皇上的意思，大抵没什么转圜的余地。 双手紧紧的抱住慧敏，长满皱纹的眼角滑落处泪水，声音嘶哑的说“慧敏啊，本宫的好孩子，皇额娘也舍不得你，你且不要怕，此事尚未成定局，皇额娘会尽力为你争取。” 慧敏哭的眼睛红肿，低声抽泣着，连一句话也说不出，默默的摇着头。 我这边靠在床边看着棋谱，虽是闭门谢客，到底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想来此事难以接受，慧敏公主肯定是要闹几天的，倒是先过了这个时候便好多了。 晚膳过后，皇上倒是来正阑宫看我，在我意料之中，自是想好了应对之法。 我的头上戴着抹额，不曾上妆，脸上露着苍白的样子，恹恹的靠在床上。 皇上进门，我躺在床上未能迎接，我道“臣妾不能给皇上请安，臣妾失礼，请皇上责罚。” 纯音搬了凳子，皇上坐在我的面前，细细打量了我苍白的面颊，毫无血色的嘴唇，说“这是怎么了？突然间病了。” 这话倒是将皇上的怀疑展露无遗，我扶着脑袋，说“臣妾实在是伤心难过，哭过一场便这样了，都是臣妾不中用。” 皇上牵起我的手，用手指摩挲着我的手心，说“为何伤心难过？可是皇额娘责备你了？” 我又有些泣泪，说“皇额娘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倒是训导了臣妾，臣妾虽是难过倒是也不至于此，想着慧敏妹妹要与皇额娘分别，臣妾也是额娘，推己及人，臣妾也跟着难受。”我又抬眼祈求的看着皇上，问道“皇上，不能留下慧敏公主，再做打算么？” 皇上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若是能留下，朕又怎能不留，那也是朕的妹妹，只是这和硕部落，原本是个小部落自是不值得一提，从不曾联姻，现下兵强马壮，一时间快堪比察哈尔，倒是不能不重视。” “皇上，联姻嘛，是否可将可汗的胞妹充实后宫？也算得上是联姻了。”我问道。 “若是有能用的，朕倒是想这般化解干戈，和硕部落朕倒是颇为不错，不因兵强马壮得寸进尺，为了永结为好，联姻倒是正常。”皇上温声细语的说着。 我略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那也只能这么办呢，在万千黎民陷入兵荒马乱与下嫁慧敏公主之间做权衡，臣妾倒是觉得皇上做的极对的，还需皇额娘体恤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后贤惠，善体朕心，倒是惹的你病了一场，倒是朕的不好了。”皇上略有些疼惜的看着我。 我摇着头，做出一副恍惚的失神的样子来，又道“皇上，臣妾无碍，慧敏公主身在皇家，倒是该为一直供养她的臣民出一份力的，希望慧敏公主能想通，倒是慧敏公主都愿意，想来皇额娘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皇上的眼神一亮，是啊，新娘都想嫁了，又是个好门楣，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我虚弱的说“皇上，与部落联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皇上在前朝倒是先要了那可汗的样貌画作，在宫中也为慧敏公主作画，让和硕来使拿了回去，拖延些时间，慧敏公主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情，今年选了好日子嫁过去便是了，何必在皇额娘和慧敏公主的气头上偏要去碰钉子，倒是伤了皇上与皇额娘的母子情分。” 我瞧着皇上的神色，倒是觉得差不多说服了皇上，心下有了底。 “倒是朕难为你了，这太医院都是些什么糊涂的太医，旧疾一直这样拖着也不好，真该都赶出宫去。” “倒是已经裁换了一批太医，这波倒是看看用着怎么样才是，皇上前几日宠幸了宓贵人，倒是不见皇上再召幸，怎么，宓贵人不好？” “富察氏一身的书卷气，倒是没什么情趣。” 第110章 那人身影 大概这几日我好些了，坐在榻上让小王太医诊脉，她跪在我的面前，屏息感受着我脉搏的跳动，而后站起身，问道“皇后娘娘可觉头疼稍缓？” 我瞧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倒是与王太医一模一样，特别是眼角眉梢间的英气，我轻启朱唇，说“好多了，小王太医当真是医术了得。” 他拱了拱手，道“皇后娘娘谬赞，微臣实在是不敢领受，既然皇后娘娘好多了，那开的药便不用再吃了，是药三分毒，倒是再休息几日，想来便是大好了。” “好”我点着头，不在乎的说着。 我看着小王太医这般稚嫩的眼神，问道“你多大了，脉息这样好？” “微臣二十了，不敢说有几分天赋，只是耳濡目染家父行医，有几分想法罢了。”他很是恭敬的说道。 “这个年纪该娶妻了，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我闲话家常的问道。 “前几年家父倒是给微臣相看过，不过微臣的家世单薄，就一拖再拖，现下倒是不想了，只想一心侍奉好宫中的贵人。” 我瞧他说话的样子，倒是与方才有异，想来便是个不常撒谎的，他倒是有趣，我便也不再问了，只是说“你有这心是好的，既然本宫无事，倒是不留你说话了，想来太医院的事情不少。”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背着药箱离开了。 宓贵人远望着逐渐消失在眼神中的背影，心下大悲之情溢出，呆呆地，久久不能回神。 白釉跟着看来这背影倒是熟悉，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看着小主失常的面色，倒是略有几分猜想，说道“小主？” 宓贵人不知如何开口，皱着眉，说“是他么？这背影好像。” 不，不会是他，他看惯了其父战战兢兢的一辈子，多少太医失去性命，他是最讨厌在后宫侍奉尔虞我诈的日子，定然不会出现在宫中，是我自己认错了，不过真的好像，若是真有一天见到了，该是多无地自容。 白釉瞧着自家小主站在冷风中发愣，提点道“小主，外面风凉，小主还是快走。” 宓贵人来到正阑宫中，在我的面前行了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身” 她起身坐在我的面前，说“臣妾听闻皇后娘娘旧疾复发，心中实在挂念，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终能如愿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老毛病了，今日皇上常召你侍寝，挂念着皇上便是挂念着本宫了。”我教导道。 宓贵人看着棋盘，倒是好奇的问道“娘娘喜欢下棋？” “是啊，本宫是个实在无趣的，除了练字便是下棋，富察大人文采凌然，想必你也善诗书了？”我闲话道。 她淡淡一笑，说“臣妾才是无趣的，因着阿玛崇尚史书诗词，臣妾打小便和家中兄长一同教养，针功女红皆是不精，器乐音律也只是略懂，一肚子的书本总归是无用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诶，这话怎么说的，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大概也不是如此的，若说读书无用，那男子为何用满腹经纶科举考试，不过，倒是在后宫之中还是要以伺候好皇上为重，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你才乘宠几日，倒是不急的。”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她规矩的说着。 因着独自一人下棋，终归是无趣的，我便说“若是会下棋便陪着本宫下棋。” 她倒也是愿意的，坐到了我的对面。 不过一会儿，霁月进到里间，禀报道“娘娘，祥嫔和全贵人一同来请安。” 哦？这两个人怎么一块儿来了，我道“快请进来。” 她二人进门，我招呼了坐下，全贵人是个随意平和的，直直的问道“宓贵人也过来了，真是好巧，平日里宓贵人都是不出门的，今儿个得见真是不容易。” 宓贵人看着我，解释道“臣妾喜好安静，所以不常出门。” 我与全贵人调笑道“偏偏谁都要和你似的，嘻嘻哈哈的没个样子，同是贵人，倒是宓贵人比你端庄多了。” 全贵人也不恼，瞧着这三人是一个做派，委屈的道“三位姐姐真是大家风范，当真是端庄，我便不如了，真是自惭形秽。” 宓贵人看着，只是淡淡的笑着，祥嫔倒是看着我，我道“你也好，这宫中倒是不能都一个样子，那又有什么趣？” 全贵人倒是灵光一现，说“东西六宫倒是一个样子，整日安静的很，不知是不是臣妾恍惚了，竟听着隔壁的院子里，整日叮当的响个不停。” 祥嫔喝着茶，分析道“妹妹的水月楼挨着德聘宫，那可是个再安静不过的地方了，另一侧是太后的住处，倒是也不大可能。” “想来是慧敏公主了，这几日住在太后那，心里不大痛快，闹些便闹些，你的耳朵倒是灵。” 全贵人起身来到棋盘前，说“臣妾那里真是太安静了，这几日不用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便是整日里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蜡烛燃烧的声音都是有的。” “瞧你说的这般夸张，现下除了葭语宫和锦兰宫，谁那不都是这样。”祥嫔道。 这话直指宓贵人，我看着她，见宓贵人不说话，我便对祥嫔道“同住在后宫之中便是姐妹，一起打发些时间才好，皇上虽说现下常去别的宫中，倒是也不会不见你们，还是该好好的下些功夫。” 我对祥嫔道“太后近来的脾气不大好，本宫不便过去，你倒是替本宫好好的侍奉太后才是，别倒连累了身子。” 祥嫔心下当真知道是何事，说“臣妾前两日过去，太后的脸色不大好，臣妾问了太后身边的嬷嬷也说不见其他的疼痛，见慧敏公主一直陪在太后的身边，慧敏公主当真是与太后母女情深，臣妾在那也不便，这几日也不曾过去了。” “罢了，既然太后的心情不大好，你们便在宫中替太后祈福，想来你们也毛手毛脚的，都是再惹了太后不痛快，可真是罪过了。” 第111章 前来劝和 因着午后皇上将和硕可汗的画像送了过来，我正和宓贵人下棋，全贵人实在是个待不住的，又过来说话，霁月将画像递给我时，全贵人凑上来要看，我瞧着她那双期待的眼睛，便觉好笑，说“真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的。” 我将画轴递给霁月，霁月站在一边拿着一端，缓缓的垂在地上，看着半人高的画像，全贵人站在画轴前说“这和硕可汗倒是英俊潇洒。” 宓贵人坐在榻上打量着“倒是不俗。” 我看着倒也是不错的，面送方正大气，年纪倒也不错，便道“你去请慧敏公主过来一趟，本宫与她好好说说。” 全贵人与宓贵人起身，我赶忙留住，说“倒是走什么，说来你们两个也都没见过呢，坐下。” 这二人被我留下，又下了一会儿棋，宓贵人倒是不擅长下棋的，输的倒是快，全贵人更是脑袋空空了，不过却是极为聪明，学的倒快，我也不计较二人一同向我对弈，便是二人联起手来，我也是轻松赢过。 慧敏公主一身天水碧颜色绣着水仙花样式的常服走到屋内，头上簪着几朵艳丽的小花，一个茄紫色的流苏缓缓垂下，到我面前，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虽说本是和硕公主，倒是因为皇上的继位，而成了固伦公主，见宓贵人与全贵人都只是微微的行了颔首礼，方落座。 我将画轴交到慧敏公主手上，说“和硕可汗的画像今日倒是送来了，叫你过来瞧瞧。” 慧敏公主冷冷的，道“皇嫂或是忘了，臣妹已经许了人家了，这和硕可汗是什么样子，臣妹倒是不用知道。” 慧敏公主将话说出口，我的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扫了一眼身前的宓贵人与全贵人，全贵人起身，拿起皇后手边的画像来，说“臣妾也很想看看这和硕可汗，是什么样子。” 我瞧着全贵人的动作，心下很是欣慰，平日只瞧着全贵人嘻嘻哈哈的，倒是像个没什么脑子的，却不想是个聪明的，我倒是对这个人另眼相看了。 全贵人与身后的霓羽将画轴打开，撑在屋中央，说着“本想着常在草原上的男人会强悍黝黑，瞧着这个倒是俊俏的很，皇后娘娘，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倒是像一匹骏马呢。” 慧敏公主站起身，刚想瞧瞧，全贵人反而收起了画轴，画像相对扣上的放在桌边。 我瞧着慧敏公主略有些僵硬的四肢，倒是有些好笑，我说“慧敏妹妹快坐，倒是不急着走呢，本宫常不见你，既然来了还是该好好的说说话。” 雀儿又添了一波茶水，我对慧敏公主道“嫁妆可都准备好了？倒是还有什么缺的要与皇嫂说，皇嫂再给你添来。” 慧敏摇了摇头，说“皇嫂为臣妹准备的妥当，皇额娘也着意为臣妹添了不少，已然是够了。” “那便好，女子出嫁和出生一般重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便是什么日子，不过你还好，背后有皇上做靠山，要知道这前朝后宫，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宫女奴才，都是看着皇上过日子的。”我对慧敏公主，耐心的说着。 说到这儿，宓贵人倒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端起了茶盏。 慧敏公主当然也是听懂的，说“皇兄定要我嫁与和硕部落么？真是这般无情么？” “慧敏妹妹，皇上哪里是这般绝情的人儿，便是连皇上自己都说，若是钰景有慧娴妹妹那般大，也不会这般难过了，实在是没办法。”我略作愁态，看着全贵人叹了气。 太后和慧娴是慧敏最为重视的两个人，要知道若是此事不成，便是前朝的夫家和后宫的亲人都要被皇上厌弃，想来慧敏会好好考虑的。 我瞧着慧敏面露恐惧之色，继而上前握着慧敏的手，说“你是乾朝的公主，又重得皇上与太后的喜欢，皇嫂也不想你错嫁他人，你回去想想。” 慧敏又在流泪了，我也再不多说，只叫跟着慧敏的奴才将可汗的画像拿走，该回去好好想想的。 纯音将慧敏公主送走，我又回到殿内，说“你们两个陪着我这样久了，倒是难为你们了。” 全贵人说“臣妾不如宓姐姐得皇上的喜欢，时间多，若能一直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倒是臣妾的福气。” 我露出笑容，看着全贵人很是喜欢，又转头对宓贵人说“本宫倒是用你们伺候什么呢，不过是留你们在身边说话，本宫也高兴。” 宓贵人倒是不善言语，勉强说着“全贵人所说也是臣妾的心思。” 我叫霁月，道“霁月，去将内务府新制的那对金累丝点翠孔雀如意纹镶南珠的镯子拿来。” 霁月很快便从库房中取来一个双格暗纹楠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对镯子，放眼整个皇宫之中，也是见不到第二对的。 我随手拿了一只戴在宓贵人的手腕上，另一只又戴在全贵人的手腕上，二人瞧着这精美的首饰，倒是不敢领受，直直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宓贵人道“皇后娘娘，这样绝美的手镯，臣妾不敢领受。” 全贵人也道“这太贵重了，臣妾不敢领受。” 我伸出手将二人扶了起来，说“本宫是瞧着你们两个真是喜欢，才赏赐的，倒是好好的收了，你们戴着本宫看了也高兴。”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说“陪着本宫这么久了，回去歇歇。” “是，臣妾告退。”二人又跪了下去，随后退出了房间。 宓贵人走在回宫的路上，青隽道“皇后娘娘既亲切又和善，当真喜欢小主，这样贵重的镯子奴才可是见都没见过的。” 宓贵人看着手腕这般耀眼的镯子，寻思着皇后娘娘对慧敏公主说的话，对青隽说“你看人太过简单了，这话你可再不要说了，你是瞧着皇后倒是不喜欢谁了？” 青隽闭了嘴，宓贵人今日倒是觉得全贵人不简单，当真是聪明，又伶俐，果真这后宫中的妃嫔皆不简单。 第112章 金钱当家 琪答应坐在宫中，心下不定，想着此次入宫这些妃嫔，倒是自己无依无靠的，宁康宫的主位也不待见自己，怕是再不做点什么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招呼了绒卉，问道“可是都打点好了？” 绒卉到琪答应的跟前，说“小主，已经找了几个两宫夹道的奴才，和御花园的奴才，给了银子，倒是想来能有些用，不过咱们此次进宫带的银票，倒是不多了。” 琪答应哪里管这些，只知道家中的银钱是花不完的，道“到时给家中带信，再要便是了，都是小事，还是得能见到皇上，不过到底我在宫中单打独斗，有些心慌。” 绒卉在一旁听着，跟着道“那便再找个小主，相互照顾便是。” 琪答应先是打量了后宫中的老人儿，一时间倒是不敢与之贸然相交，却还是新入宫的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琪答应打量着，禧宁宫的那两个家世一般，倒是无用，宓贵人有宠爱在身上，为人也冷冷的，倒是个不好相处的，斓答应倒是个好的，不过倒是与宓贵人看似亲密，或许这二人已然成了同盟，便打算着还是往水月楼过去的好。 琪答应带着绒卉来了水月楼，刚到宫门口，值守的奴才便道“小主来得不巧，我家小主出去了，尚未回来。” 琪答应无奈只能回头，刚一回头便见竹魂姑姑从外面往德聘宫走，竹魂到了琪答应的跟前，行了礼，道“小主，这是来找德妃娘娘？” 琪答应道“闲来找全贵人说话，倒是不巧了，全贵人不在宫中，这便要回了。” 竹魂倒是热络，说“我家娘娘是最温和不过的了，想来这个时辰睡醒了，小主倒是来德聘宫坐坐，我家娘娘该是高兴的。” 琪答应倒是却之不恭的进了门，竹魂引了琪答应到了德聘宫的东暖阁内，里面的花瓶，物什等都老旧了，不过瞧着也是极为雅致的，德妃在榻上念着佛经，手上转着一串金丝楠木的佛珠，佛珠坠子上有两颗老绿色的翡翠。 竹魂将琪答应引了进来，对德妃说“娘娘，奴才从内务府回来，真是巧了在宫门口看见琪答应，想着娘娘倒是喜欢琪答应，便擅自给小主请了进来，还请娘娘恕罪。” 德妃将的佛经放置在一边，睁开眼睛瞧着琪答应，说“你倒是懂本宫，还不赐坐。” 琪答应行了礼，道“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慈爱的说“好孩子，快起来。” 琪答应坐在了德妃的面前，德妃道“倒是本宫上次体谅你，想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轻饶过了你，奈何皇上还是知道了。” 琪答应赶紧说“臣妾知道娘娘对臣妾的爱护之心，此事还连累了娘娘，臣妾很是过不去的。” 德妃摆着手，说“罢了，罢了，皇上是最知道本宫的，若是别人可就不好说了，本宫倒是喜欢你，想着你进宫便出了这样的事儿，倒是不好。” 这话可是说到了琪答应的心坎里“是啊，是啊，这事儿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倒是不知道怎样想臣妾。” “你可知本宫为何会喜欢你？”德妃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精明，清丽的眼神看着琪答应，问着。 琪答应摇了摇头，低声说“臣妾不知。” “因着你的性子倒是与本宫年轻时有些相似，本宫也曾如你一般意气风发，看着你倒是想起本宫年轻的时候，便多疼你一些。”德妃真性情的说着。 琪答应只得说“臣妾看着德妃娘娘也很是亲切呢。” “你也如此便好了，常来与本宫说话总归错不了，在这儿后宫之中，除了皇上的宠爱，便要靠着皇子，位份过活了。”德妃说着。 琪答应面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陪着说话，心里却是打不定主意，初入后宫一切尚看不明朗，若是一同进宫的新人倒是好说，根基不稳，德妃是望而却步，退而远之的好。 孙公公告了几日假，因着腿脚疼的落不了地，便只能交给徒弟小书子，整日里只能待在房内由小太监温着腿脚，想着开春了能好些。 这日小书子办完了差事，回到孙公公的面前，说“师傅，徒弟将事儿办好了，师傅放心。” “今儿个谁啊？”孙公公斜着眼睛，问道。 “是雨答应，凤鸾春恩车昨日在两宫夹道中蹭了漆，内务府去修补了，今晚用了暖轿去接的人。” 小书子一边给孙公公穿着鞋，一边又说道“晚上太凉，师傅还是不要过去了，倒是好了再过去便是。” 孙公公下了地，疼的有些龇牙咧嘴，却是将牙根咬的痒痒的，说“今个儿不是他当值，我可要在这儿赢回来，你在这儿照应着，不用跟着我了。” 德妃倒是留着琪答应说了大半晌的话，眼瞧着日落西山，竹魂将琪答应恭敬的送出，琪答应刚出门，便瞧见御辇暖轿由奴才抬着走在两宫夹道上。 走进一看，瞧着跟在轿子旁的是子甜，自然里面坐着的是雨答应。 暖轿停稳，雨答应在暖轿之中，掀开帘子，歪着脑袋看着琪答应，说“是琪妹妹啊，能在西六宫见到妹妹，可是稀罕事儿。” 琪答应冷冷的站定，倒是这雨答应的做派乃是六宫皆议论的，一股子风流身段，让人瞧不起。 见其没有下轿的意思，倒是觉得对自己略有一丝的轻视，也没有好气儿的说“我来西六宫说话，能看见雨答应真是我的荣幸，今天不用侍奉皇上么？” “这便是要过去呢，皇上今晚翻的是我的牌子，倒是不好和妹妹在这儿说话了，皇上该等着了。”雨答应做作的说。 琪答应也是看的眼红的紧，心烦的说“雨答应请。” 雨答应将帘子撂了下来，说“当真是暖轿中暖和，这便不与妹妹在这大冷天里说话了，烦请妹妹给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过去，倒是这奴才踩了雪滑了脚，将我摔了，皇上倒是谁伺候。” 琪答应听着刺耳，本该让一下没什么，只是这话实在是不中听，又迫于她是宠妃，到底还是让了。 绒卉知道自家小主生气，在身后说“小主莫要与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小人得志罢了。” 第113章 祥嫔有孕 “娘娘，福公公来了。”雀儿禀报道。 我放下手上的册子，说“进来。” 雀儿出门请了福公公进门，福公公在我面前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皇上传召娘娘午后到盛安宫下棋。” 我刚抬眼，说“知道了。”便瞧见他眼底的乌青与一脸的疲惫，我笑言“福公公倒是没睡好，怎么当值也这副模样，小心错了事被皇上责罚。” 福公公脑筋都是钝了，又行了礼，道“奴才这几日是睡不好，劳娘娘关怀了。” “皇上身边除了你便是周公公了，你们两个能伺候的皇上妥当，若是身子不大好，便找了太医看看，何须挺着，你去太医院找了太医瞧瞧，便说是本宫吩咐的便是。”我随口道。 福公公赶紧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奴才感激不尽。” 霁月来到内间，将我好好的装扮了，又换了我喜爱的宝蓝色月季花对襟常服，我坐着暖轿来了盛安宫。 皇上见我来了，倒是将手头的折子放在了一边，对我说道“朕叫了慧敏过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该好好的处置了这桩心事，也足显乾朝的诚意。” “本宫已然与慧敏公主说过了，想来她能想通。” 皇上倒是好性子，与我下着棋等着，因着安静，福公公等在一边迷糊着了，呼噜声渐渐的起来，我与皇上瞧着福公公，皇上刚想训斥，我拦着，升了声调，说“福公公，去外面候着。” 福公公这才醒来，跪在地上，害怕的说“奴才该死，竟然偷懒，奴才该死。” 皇上这才开口，因着棋局势均力敌，皱着眉头说“下去，倒成什么样子。” 不知皇上是想悔棋，还是兴致被打扰，很是不满的，竟是不玩了。 皇上道“总是不叫朕省心。” 我起身将茶水奉上，说“天下大事总是千条万绪的，皇上切莫太过烦忧，问题总是要一个接一个解决，急也是急不得的。” 说话的功夫，外面福公公通传道“慧敏公主到~” 我站在皇上的身旁，瞧着慧敏公主进门，道“臣妹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稍微舒展了容颜，说“起身，朕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慧敏公主有些迟疑，不敢说话。 皇上因着现下前朝事儿多，而又烦心，脾气自是不大好，我赶紧劝道“慧敏妹妹，皇上前朝事忙，烦心事不少，你倒是该体谅皇上的处境。” 她面露难色，想来谁也不愿意远嫁，而后说“皇兄，臣妹当真是不舍得离开皇额娘和皇兄身边。” 皇上控制不住心下的烦闷，呵斥道“你倒是以为朕在与你商量么！” 我赶紧拦着皇上，对慧敏公主道“你是乾朝的公主，受乾朝百姓奉养，也该为乾朝百姓做些什么，你有你的富贵，也该承担该有的责任。” 我也不知道慧敏公主听没听进去，只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瘫软的坐在圆凳上，拿起了丝绢擦拭着泪水，低声哭泣着。 我劝着皇上“皇上，若是慧敏妹妹心有所属，实在是不肯，也不好勉强，想来慧娴公主的年纪也差不多了，皇上觉得慧娴公主如何？” 听见慧娴二字，慧敏公主的眼泪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滴下，哽咽道“不行，慧娴妹妹不可，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怎能在部落受尽风沙之苦，臣妹，臣妹嫁，皇兄皇嫂不要再说了。” 我面露欢颜神色，上前弯着腰，用青绿的丝绢擦着她的眼泪，说着“若是真有什么办法，皇上定然不舍得你，奈何现下这情况，倒是没办法的，慧敏妹妹你放心，皇上早就打听过这和硕可汗的品格，说是怜香惜玉的很，不要怕，你背后有整个乾朝，皇上在给你撑着呢。” 终于打发了慧敏公主，不过慧敏公主尚小不知道，太后心中可是什么都明白的，想来该受她不少冷脸了。 祥嫔今日更是怪了，像瘟鸡一般的吊着脑袋，不思饮食，整日伏在榻上也不说话，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的，烟忆看在眼里，不解的问道“娘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要不要请了太医来看？” 祥嫔下巴压在手背上，说“去，这个时辰还没有消息，皇上定是召了别人侍寝，你去看看今晚是谁当值，请了来。” 烟忆赶紧找了奴才去请，上前问着祥嫔“娘娘，要不要到床上早些安置了，这里总归不舒服。” 祥嫔摇了摇头，想起对面的玉答应，问道“这几日玉答应还安分么？” 烟忆朝东偏殿看了一眼，说“还是那样，整日待在屋里，倒是安分的紧，不过宁康宫的琪答应倒不是个安分的，整日出宫，听闻常去西六宫转悠。” “是个不省心的，舒嫔该头疼了。”祥嫔略嘲讽的说着。 不过一会儿，当值的太医过来，烟忆慌忙出门将太医迎进了门，祥嫔瞧着眼生，脸上黑黝黝的有股凶相，这人穿着都尚不规整，一时间印象是极其不好的，问道“这位太医是？怎么本宫没见过。” 这太医在祥嫔的面前行了礼，说“微臣是太医院院判马维舟，因着外貌不佳所以不常进宫侍奉小主，今晚微臣当值，便过来了。” 祥嫔看着还是不顺眼，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名字熟的很，仔细寻摸了一阵儿，想起来道“你是管菀常在有孕的太医，本宫倒是听过你。” 说罢，将手腕放置在矮桌上，马太医跪了下去，用以丝绢覆在手腕上，开始把其脉来。 这人的眉头皱的紧，看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即便是诊脉完毕，还是这般的凝重，倒是一旁瞧着的祥嫔与烟忆很是惊心。 马太医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娘娘，有孕近两个月了。” 这是喜事儿啊，祥嫔欢喜的都要惊叫出声，不过马太医又道“娘娘脉象虚浮，倒是身子阴虚亏损，微臣不知娘娘为何会这般，可是晚上睡不好？微臣给娘娘开药，保娘娘安睡。” 祥嫔倒是没这些症状，怀着一分疑问，道“本宫倒是时常喝些坐胎药，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马太医摇了摇头“瞧着不像，坐胎药的药性大多温和，哪里会亏虚的这般严重。” 烟忆倒是快嘴，说“若是坐胎药的药量加大三倍？” 马太医的眼神古怪，而又皱起了眉头，说“那倒是说的过去，娘娘现下千万不要再用了，微臣给娘娘开些稳固胎气的药方，到时定要一天按量的喝，想来娘娘的食欲，气力都会好些。” 祥嫔心下不安心，还是抓着马太医，道“本宫有孕之事烦请太医为本宫保密，待三月安稳了之后再禀报皇上，皇后娘娘。” “听娘娘的便是。”马维舟拱手说道。 第114章 面见太后 皇上打量着此事该结了，总归是要见太后的，便邀了我午时过半去太后宫中用午膳。 皇上是打前朝下了朝过去，我便压着时间过去，也好避免多听些不中听的话。 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没说话声，我倒是觉得自己还是来的早了，我走进门，到太后的跟前行礼道“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瞥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是皇后过来了，本宫也想万福金安，但是很难安啊。” 我还跪着，这是太后给我的下马威，我也不好起身，只是跪在地上，说“皇额娘不安，便是整个后宫不安了，倒是臣妾的罪过，不知皇额娘为何不安？” “皇后当真不知？你且莫要与本宫在这装傻。”太后略有些气愤，以食指挑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着我。 我撑出一抹笑容，说“臣妾当真不知，臣妾未能为皇额娘分忧，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嫌恶的抽出手，说“皇后娘娘善为皇上分忧，心中哪里有本宫。” 此刻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太后轻声道“起来。” 一时间，我竟起不来身子，身后的霁月慌忙来扶我，酸痛的我皱着眉头勉强起身，皇上都是瞧着这一幕，上前扶了我一把，而后道“儿子见过皇额娘。” 太后到底瞧着皇上比我顺眼些，说“起来。” 皇上与太后坐在榻上，我坐在皇上下方的圆凳上，听皇上说道“皇额娘，前几日和硕可汗的画像给到慧敏妹妹，或是慧敏妹妹瞧着不错，倒是答允了这门亲事，可来禀明皇额娘了？” “到底是儿大不由娘，慧敏妹妹的眼光极好，这当真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我跟着附和道。 太后看着我与皇上，面色依旧冷冷的，道“慧敏哭着告诉本宫了，自是有个好皇兄和皇嫂，才能安排出这样好的亲事。” 皇上的面子上也过不去，一时间竟静默了，我轻声说“可不是一门的好的亲事嘛，便是舒穆禄大人也自请退了这门亲事，怕耽搁了慧敏妹妹的终身呢，前朝后宫都称好。” 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盯着皇上的眼睛久久没能说话。 我仿佛觉得时间都凝滞了，才听见太后道“既然是份好的亲事，慧敏也愿意，本宫又能说些什么呢，都是劳累皇上皇后了。” 皇上展露出笑颜，嗓音中带着些轻快，道“还是皇额娘知道体恤朕。” 我也露出笑颜，终是松了口气，道“快用膳，不然该凉了，不好吃了。” 玉答应坐在偏殿中，用着不少的月例银子换了鲜花，在房中倒是有些事做，霏束也站在一边陪着，倒是两个人鼓捣着不亦乐乎。 霏束想起昨晚见到的事儿，提了一嘴，道“小主，昨晚祥嫔娘娘急召了太医，瞧着是着急的很，会不会是祥嫔娘娘身子不适，倒是今日没什么消息。” 玉答应手上的动作未停，闲聊道“瞧着祥嫔娘娘身子倒是好的，整日里熬着苦药汤喝，倒是奇怪，今天又熬上了，或许是太医又给写了什么方子了。” 霏束夹紧了鼻子，低下头小声在玉答应的耳边道“整个后宫偏翠恩宫整日都是药味，当真是呛的很。” “嘘，这话知道算了，怎么敢说出来的。”玉答应看了眼门口，瞧着也没什么人，继而说“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天天整这些花儿朵儿，我闻着香气中倒是夹杂着苦味。” 霏束吐着舌头跟着笑着。 祥嫔在宫中着实是不舒坦，什么也是吃不下的，周身没什么力气，身子虚弱的很。 烟忆瞧着也是心疼，端了一份新鲜的白玉黄瓜，上前道“娘娘瞧瞧，这个能不能吃得，到底该多吃些，小阿哥也好长的白白胖胖的。” 这个味道倒是不冲鼻子，烟忆夹了一块豆腐到祥嫔的嘴边，祥嫔拭着吃来，倒是觉得不错，反胃恶心的感觉不见，今日可以多用两口。 我与皇上从太后的宫中出来，走在西六宫的夹道上，皇上驻足了脚步，道“朕这段时间倒是不常去见菀常在，朕过去瞧瞧。” 我还是由霁月扶着，说“皇上快过去，一直以来都是有了身孕皇上会多去看些，皇上长时间不去，倒是叫菀常在多思了。” 他松了手，瞧着我站不稳的模样，又一只手托着我的胳膊，略有些心疼，说“皇额娘当真是老了，竟这般的为难你，难为你为朕受了这么多的闲委屈。” “臣妾没事，不过是说了两句，多跪了一会儿罢了，为着皇上，臣妾不觉得什么的，倒是也该回宫歇歇脚了，皇上还是快过去。”我贴心的道。 皇上到了笙岚宫，只见菀常在与容嫔坐在榻上绣些小东西，容嫔手上还是那个荷包，心中暗笑了起来，走到了正殿中，在门口瞧了两刻，说“你们两个做什么这么认真。” 倒是吓了这二人一跳，二人慌忙停了手上的活计，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 皇上瞧着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白皙，倒是菀常在现下略有些丰腴，肚子大了些。皇上落座在屋中的圆桌旁，往日都是闲坐在榻上，今日瞧着菀常在和容嫔倒是不忍二人换了位置。 皇上拿起容嫔手上的荷包，瞧着倒是绣绣改改的已然不成样子了，倒是好笑的紧。 又对菀常在问道“最近身子如何？用的香不香？” 菀常在极其规矩的，说“马太医说臣妾的身子很好，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倒是吃些东西便吃不下了。” “好，朕平日里瞧着你的身子倒是弱，现下胎像倒好。”皇上道。 容嫔亦说“往日都是三餐的吃，现下菀常在用的少了，一日便成了五餐。” 皇上倒是极其安慰的，说“你将菀常在照顾的不错，朕很是欣慰，不过，这些东西内务府都准备了，何必整日里绣这些东西。” 菀常在露出了温情的笑容，抚着肚子，道“倒是臣妾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才放心，孩子出生了穿着也暖暖和和的。” 第115章 雪天路滑 冬末了，眼瞧着便要开春，倒是有下了一场大雪，这雪落地便化，闹的道上湿漉漉的，玉答应慌忙两步走进殿中，朝着我跪了下来，道“臣妾有罪，出门时一脚踩进了水坑，赶回去换了，这便来晚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我招呼她起来，道“湿了的鞋袜穿在身上该难受了，起身，没什么的。” 玉答应落座，我打量着倒是巧了，祥嫔今日倒是过来了，问道“哦？祥嫔的身子大好了？怎么这样湿冷的日子还过来。” 祥嫔的脸色倒是极佳的，起身略略的行了礼，道“臣妾大好了，马太医给臣妾诊脉，说臣妾有喜了。” 众人惊讶，瞧着祥嫔，我倒是也为之震惊，问道“可是真的？” 祥嫔稳坐在椅子上，回道“是，早一月便已知晓，不过臣妾的身子不好，倒是也怕留不住，便等着胎坐稳了才敢告知皇后娘娘。” “好啊，好，真真是大喜事，今年便是有两位有孕的嫔妃了，添丁之喜，又逢固伦公主出嫁，皇上该更高兴了。”我道。 祥嫔也是满脸的欣喜，朝着我道“臣妾初有身孕，体虚体弱，是马太医调养的，医术倒真是不错，臣妾想马太医给臣妾安胎。” 菀常在也道“马太医脉息当真不错，很是得力。” 我自然是觉得好的，言“那便由你，马太医既然照顾两位有孕的妃嫔，别的妃嫔便不用伺候了。” 玉答应听闻，倒是觉得这几日的汤药味似有改变，该不是初到翠恩宫之时的坐胎药了，倒是有迹可循的。 我打量着德妃，对祥嫔道“这要是个小阿哥啊，那便好了，想来德妃一人协理六宫倒是不容易，待你生下皇子，该进了位份和德妃一同协理六宫，德妃也轻松些。” 德妃并不说话，祥嫔却是沉浸在欢喜之中，说“臣妾不敢忝居高位，却也想着能为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分忧。” “好了，今天风雪大，还是散了，一会儿雪天路滑，更加不好走了，瞧着这个天色，今晚便不必过来请安了。”我贴心和善的说道。 众位嫔妃起身行礼，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恭送皇后娘娘。” 众位嫔妃行了礼，起身后，玉答应上前一把抚上祥嫔，说“祥嫔姐姐倒是瞒的妹妹好苦，以为姐姐不舒服，倒是成日里挂心。” 祥嫔被玉答应扶着，倒是觉得不舒服，还是那般的敏感又多疑，略有些阴郁的说“倒是怕你们白跟着高兴一场了。” 玉答应见祥嫔将胳膊抽出，略有些不解，便跟着祥嫔的身后，说“同住在一个宫中，自是该相互照应的，祥嫔姐姐有了孩子，妹妹我也跟着高兴。” 祥嫔将要走进轿辇之中，转过头看着玉答应，说“现下有孕的妃嫔都是皇上常召幸的，倒是该有新宠伺候皇上了。”语毕，上了轿辇。 烟忆倒是好奇，在轿辇之外问道“玉小主和娘娘平日里也没什么情分，娘娘倒是提点她做什么？” 祥嫔轻启朱唇，说“这哪里是本宫提点她，怕是现下谁都蠢蠢欲动，只不过是本宫明说了罢了，玉答应整日在房中安分守己，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是这般安分的人，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玉答应缓缓的往翠恩宫走去，身后跟着的霏束思考良久，才说“小主，看来真是得宠的好时候。” 玉答应哪里不知道，说“是啊，皇上常召幸的三人倒是已然有两个有孕在身，虽说宠幸的宓贵人，倒是不见多喜欢，便是雨答应一枝独秀了。” 霏束道“便是谁都有被皇上看腻的一天罢了。” 玉答应点着头，这话倒是没错，不过现下摸不准皇上的脾性，倒也不敢轻易的动手。 雪天到底湿滑，笙岚宫又是极远的，容嫔与菀常在各自坐着暖轿，并肩而往笙岚宫回，走至御花园与西六宫中间的夹道，突然间两宫夹道擦扫的奴才端着装满积雪的木盆，闷头闯了出来，一时间撞在了容嫔乘坐暖轿的轿夫身上，倒是惹的容嫔的轿子一阵晃荡。 容嫔在轿子中惊叫出声，声音细碎且惊惧，四位轿夫稳了稳轿辇，赶紧将轿子落地，跪了一地，道“请容嫔娘娘饶命。” 桃源赶紧将容嫔从轿辇中扶出，着急的问道“娘娘没事儿？” 容嫔抚着胸口，道“本宫没事儿，这是怎么了？” 菀常在的轿辇也停在了路上，从轿辇中走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抬轿的奴才害怕的跪在地上，赶紧禀报道“禀报娘娘，小主，方才行至路口，这奴才从门口冲出，奴才一时没站稳，这才惊扰了娘娘。” 那人也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低着头道“娘娘，奴才是这夹道的粗使奴才，因为着急清理雪道，这才不注意冲撞了娘娘，还想娘娘责罚。” 容嫔只是受惊，倒是也没什么，便道“倒是做事小心些，若是冲撞了菀常在的轿辇，伤了龙胎都是你们担当得起的？” “娘娘恕罪，小主恕罪。” 菀常在也走到容嫔的跟前，说“这奴才冲撞了姐姐，倒是该打顿板子的，当差竟是这样的不小心。” 容嫔叹了气，道“罢了，不想累着你和我一起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着了，还是回了。” 倒是菀常在一转头，踩在盆中倾洒而出的浮雪上，又因着地面湿滑，一个趔趄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摔去，菀常在失了重心，自觉天旋地转的孩子定是要保不住了。 容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菀常在的手，朝着自己拽了一把，这力气倒是不小，这才让菀常在撞在自己的身上，容嫔往后踉跄了两步被桃源扶住，好在只是略微的撞了一下，想来不会有大碍。 容嫔既是抻着胳膊，又闪了身子，还不忘上前关切的问道“菀常在，你怎么样？可是哪里不好？” 菀常在手丝帕落在了地上，只能用手抚着胸口，说“心慌的厉害。” 第116章 虚惊一场 容嫔与菀常在在两宫夹道中受了惊，自是赶紧回了宫中休养，容嫔命身边的小周公公赶紧去禀明了皇后娘娘。 因着到底是受了惊吓，容嫔命人赶忙去太医院找了太医过来。 我在宫中见来人是小周公公，听其详细的禀报道“皇后娘娘，方才容嫔娘娘与菀常在乘坐辇轿回宫之时，在路上被擦扫的太监冲撞，容嫔娘娘差点滑落轿辇，盆中的积雪洒了一地，倒是害菀常在滑了脚，好在容嫔娘娘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倒是没出什么大事，不过菀常在受惊不小，容嫔娘娘也跟着伤了胳膊。” 我听着便焦心，问道“到底是在哪里出的事？” 小周公公眼珠一转，道“是在恭莲阁与御花园的夹道处。” 纯音在一旁道“恭莲阁现下倒是无妃嫔住着。” 我点着头，说“本宫知道了，找了太医好好的看着，别出了事才好，你回。” 命去找太医的奴才也是个不顶用的，腿脚倒是快，回来时却是一个人，在容嫔面前禀明，道“娘娘，小主，奴才去太医院没找到马太医，倒是听闻是去翠恩宫诊脉去了。” 容嫔皱着眉，呵斥道“糊涂东西，倒是这边紧急不知道么！倒是去翠恩宫请去啊，回来做什么！” 那奴才也是个胆小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那才不敢，请容嫔娘娘恕罪。” 菀常在脸色略有些发白，拉着容嫔的手，说道“同为嫔位，倒是不好去祥嫔娘娘的宫中抢人的。” 容嫔略有些心烦，又问道“那太医院的景太医或是院使可在？” “奴才倒是去请了景太医，景太医昨夜当值，晨起已然回府了，院使奴才是请不动的。”那奴才急切的说着。 小周公公回到宫中便见此情形，容嫔呵斥着“不中用的奴才。”见小周公公回来，说“你去祥嫔宫中看看马太医诊治完没有，将人请回来。” 小周公公也是自觉此事不好办，不过一刻也是不敢耽误的往翠恩宫过去。 一进门便瞧见玉答应坐在房内与祥嫔说话，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进了门请安道“奴才见过祥嫔娘娘，玉答应。” 祥嫔倒是对这人的印象不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说“你是哪里的奴才？来做什么？” 小周公公恭敬的道“奴才是笙岚宫的掌事太监，容嫔娘娘与菀常在方才回宫的路上滑了脚，受惊不小，想请马太医过去看看。” 祥嫔听着这话，倒是微微的蹙眉，不开心的说“这倒是小事，这边马太医抓完药本宫便打发了到笙岚宫过去。” 小周公公也不好再开口，不过倒是不得不开口，又说“菀常在受惊，倒是不好，可否让马太医先行跟奴才去一趟，若是菀常在无事，倒是立马将马太医送过来。” 祥嫔生气的拍着桌子，道“怎么，你们笙岚宫便是要在我宫中抢人不成，当翠恩宫的人都是死的不成！” 小周公公赶紧跪了下去，生怕再晚些便要被打出去“祥嫔娘娘误会了，当真是受惊不小，容嫔娘娘哪里敢和娘娘抢人不是。” 玉答应也在一旁劝和道“祥嫔姐姐别生气，想必是误会了。” 祥嫔不耐烦的说“那是太医院的太医都死光了不成。” 一时间小周公公也是无所应答，马太医听见正殿的声响，走了进来，说“娘娘，切勿动气。” 小周公公调转了方向，对马太医道“马太医，菀常在雪天路滑，滑了脚撞在容嫔身上，还请太医前去看看。” 马太医听着也是一惊，上前朝着祥嫔拱了拱手，说“微臣已将安胎药抓好，小厨房正在煎药，容微臣去笙岚宫诊治，倒是时间不等人。” 因着到底得靠着马太医安胎，马太医都这样说了，倒是也不好再留，只能略作大度的说“马太医过去。” 玉答应是瞧着人走了，才在旁边说“倒是容嫔的这番作为，很是不合规矩，还是祥嫔姐姐大度，有容人之量。” 祥嫔哪里是不生气的，说“她想来也是个不会做人的，谁又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去便去了。” 玉答应拭着问道“皇上，皇后娘娘也不管管？” 祥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最不管她的。” 马太医风风火火的跑到笙岚宫，正殿里坐着容嫔与菀常在，容嫔赶紧招呼道“马太医快来看看菀常在。” 马太医满头是汗的跪了下去，倒是也来不及行礼，便隔着丝帕开始诊脉。 一边诊着脉一边喘着粗气，抬头问道“小主可是觉得小腹酸胀，腰间疼痛？” 菀常在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便是心慌的厉害。” 这马太医倒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将丝绢拿了起来，说“小主腹中的胎儿倒是无恙，只是小主受惊不小，一会儿微臣开点不影响腹中胎儿的安神药便是了。” 容嫔在一旁，抚着胸口，眉头略微的舒展开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菀常在道“容嫔姐姐也受了伤，还劳太医一块瞧瞧。” 马太医上前仔细的检查了容嫔的手臂和腰间，而后道“容嫔娘娘只不过是外伤，抻到筋骨了，微臣配一副药膏，常用便是了。” 容嫔打量着满头是汗的马太医，说道“太医慌忙赶来真是劳累了，还是先到偏殿喝口茶。”有瞧着他湿漉漉的官服与官靴，问道“外面的雪下的倒是越来越大了？这样的狼狈。” 马太医回禀，道“是啊，春日里的雪这样大，倒是少见，不过下到地上便化了，所以泥泞的很。” 容嫔的脸色一凛“劳烦马太医了。” 菀常在听闻自己与孩子无恙，倒是继续待在容嫔处也不方便，便对容嫔道“今日之事，真是谢谢姐姐了，常在姐姐这里倒也打扰，妹妹回偏殿休息去，改日好些了再与姐姐说话。” “好，穗穗，好好的扶着你家小主回去。”又转头对桃源说“你也派两个奴才跟着，现下菀常在虚弱无力，倒是别再摔了。” 第117章 皇上探望1 容嫔手臂被拉扯的生疼，桃源跟在身边揉捏着，好能舒缓容嫔的痛处，容嫔伸出另一只手臂，摆了摆手，桃源对屋内的奴才道“你们都下去。” 屋内的奴才行了礼，都退了出去。 容嫔轻声道“今日之事恐不是什么意外，倒像是人为。” 桃源倒也是知道些蛛丝马迹，说“成日里在两宫夹道中当值的奴才怎么能这么冒失，冲撞了小主，奴才到死不信的。” 容嫔略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个，因着咱们是坐着轿辇来回正阑宫，倒是不知道外面的雪多大，什么样子，可知玉答应晨起便踩了一脚的水，马大夫还是一脚的水，想来雪落地便化了，哪里有那么一盆的雪。” “是啊，娘娘若是不提，奴才倒是注意不到”桃源恍然惊觉。 容嫔有些无力的堆坐在一旁，说“这后宫之中该是多污秽，本宫想起了无端被累的五阿哥，便是被连累着，就离本宫而去了。” 容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桃源抚慰着容嫔，说“娘娘还是不要再想了，好在今日娘娘拉住了菀常在，倒是没出事，娘娘可要告诉皇上？好找出此人，以清宫闱。” “是啊，倒是救了这孩子一命，想来是五阿哥不愿手足出事，本宫才这般紧急之下将人拽了回来。”容嫔跟着紧握住桃源的手，再说“本宫若是见到皇上，自是要告知皇上的，想来无用，倒是皇上能多护着些菀常在就是了。” 到底菀常在没伤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命奴才去告知皇上祥嫔有孕这个好消息，顺带着提了一嘴菀常在与容嫔滑脚的事儿。 皇上今天的折子多，只是应承着知道罢了。我坐在殿中看史书，虽是大都读过了，到底每看一遍都有一次的体会。 纯音又给我添了烛火，略微好奇的问道“娘娘，奴才怎么觉得菀常在今日之事这么古怪呢。” “你也看出来了，一时间本宫也想不出是谁做的，但不像是个没脑子的。”我手上翻着书，本就是说着别的事罢了。 纯音站在一旁，道“皇上还是没有来后宫。” “皇上今天朝政繁忙，或许便不来了，倒是都这个时辰还没进后宫，不知道会去哪个宫中。”我捻着纸张，道。 皇上将折子处理完，已然不早了，站起身舒展酸痛的身子，身后的周公公跟在皇上的身后来到书架前，听皇上问道“什么时辰了？” 周公公回禀道“二更天了，已经不早了，可是在盛安宫就寝？” “朕倒是颇为担心笙岚宫，祥嫔也有孕，该去瞧瞧。”皇上语气沉重的，道。 “这个时辰想来众位小主已经就寝，倒是皇上该好好的睡一觉，这几日实在是太过乏累了，奴才都实在是心疼，想来各位小主是能体谅的。”周公公亦是耷拉着眼皮，疲乏的道。 皇上倒也奇怪，这几日都是周晋在身边，问道“福连恩呢，这几日朕怎么没看到？一连多日都是你跟着朕，他呢？” 周公公也是不好说，顿了顿，叹了口气，道“福公公这几日整日困倦，想来是身子不适，便叫奴才先来伺候皇上了。” 皇上皱眉，不耐烦的道“罢了，让他好好歇着，也当不好值。” 翌日，皇上下了朝便往笙岚宫过去，一身龙纹常服在阳光下显得金光熠熠，刚进宫门，便见菀常在一把扑在皇上的怀中，心下委屈大盛，弱弱的说“皇上，臣妾真的好害怕。” 因着皇上过来是瞧两位小主的，容嫔也走到殿外，跪下道“臣妾见过皇上。” 容嫔抬眼看着抱在皇上怀中的菀常在，眉角略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而后又低下了头。 皇上的眼神硬生生的撞在容嫔的伤心上，嘴唇微颤，双手到底不曾抱向菀常在，随后道“朕都知道了，没事儿了。” 身后的周公公道“外面风冷，小主还有着身孕，倒是回殿内说话。” 菀常在抹了眼泪，从皇上的怀中走出，看着皇上，说“都是臣妾失礼了，害的皇上受凉，快进殿，里面已经煮了茶。” 菀常在朝着正殿的方向看去，容嫔已然转身回到殿中，菀常在不禁心中一凉，带着皇上回到自己的殿中。 皇上命菀常在好好的躺在床上，菀常在说“容嫔姐姐护着我，倒是没伤到皇嗣，不过只是受惊了罢了，让臣妾来伺候皇上用茶。” “你坐下，怀着身子该多注意，外面雪天路滑，便是不去中宫请安皇后也不会说什么的，倒是给大家都吓了一跳。”皇上皱着眉头，嘱咐道。 菀常在点着头，异常欣喜的走到皇上的面前，拿着皇上的手掌轻抚自己的肚子，道“臣妾现下时常能感受到他在动呢。” 确实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舞动着小腿儿，小脚儿，皇上感知着小生命带来的欣喜，倒是略微的放松了下来“很是有力，这孩子你生养的不错。” 皇上用了茶，听着菀常在详细的说了昨日的情形，倒是有惊无险，想着容嫔亦受了伤，心下惦念，便也没有心情陪着菀常在在这儿坐着了，说“御书房还有好多折子，朕不能长坐，去看看容嫔便回了。” 菀常在有些失望，不过想着皇上能多陪她一会儿，也是不能的，菀常在将皇上送走，站在殿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穗穗上前扶着菀常在“小主别看了，这里冷。” 菀常在低语“皇上总是过来略微坐坐便走，渐渐的我都不知皇上是来看我的，还是姐姐。” “小主便是太过好性了，怎么每次都让皇上走了。”穗穗倒是也不懂自家小主的心思。 菀常在闭上了早已失去颜色的眼睛，低声道“你不知道皇上对容嫔的心，我是比不得的，皇上有心去，我又怎么能拦住，便是怀着皇上的孩子，以为能多被皇上注意些，到底也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穗穗叹了气“哎，小主还是回去，已经进去了。” 第118章 皇上探望2 皇上刚到正阑宫的正殿门口，桃源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对容嫔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容嫔站起身，将佛经放置在一旁，起身行了礼，道“皇上万安。”且皇上想要上前扶起的手刚伸出，容嫔便已自行起身。 容嫔坐在一边，眉目清秀，朱唇含春，面色却是那般冰冷，身上的衣裳还是进宫那年做的，皇上打量着，倒像是初入宫那年的佳人一般，便是那份温情是再也没有了的。 皇上皱着眉，问道“怎么？你这身衣裳还是前两年做的，倒是月例银子不够用？都不裁做新衣裳了。” 容嫔底头，望着自己这象牙白的常服，绣着的还是极好意头的淡粉百合花，浅笑道“女为悦己者容，臣妾身子不好，故而常在宫中不出门，倒是用不到新衣，月例银子都是够用的，臣妾用不到什么，唯一有所花费的便是给五阿哥添些香火。” 真是许久未曾听见五阿哥这三个字了，仿佛在后宫中从未出现一般，现在听来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皇上砸了两下眼睛，说“这倒是应该的，便不从你的月例里走了，全当朕的一番心意。” 容嫔心下冷笑，嘴上却说“以前便没有这个例，倒是也不用为着臣妾再破例，臣妾的月例已然不少了，很是够用。” 这话拒绝了皇上的好意，皇上又怎能听不明白这是容嫔抹不掉的心结，故而说道“朕听闻昨日你为着救菀常在受了伤，朕来看看，倒是伤到哪儿了？” 容嫔道“抻着胳膊和腰了，太医来看倒不是什么大事，养两日便好了，劳皇上记挂。”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该好好的养着，倒是不好大意了，以后倒是诸多疼痛的，不过你这般弱小，倒是有力气救菀常在，朕倒是不曾想到。” 容嫔略微转了转头，看着屋内倒是没有奴才伺候，故而说“臣妾想向皇上禀明一事。” “说”皇上将手边的糕点递给容嫔。 容嫔接在手里放着，倒是未吃，说“臣妾觉得昨日菀常在一事很是古怪，想请皇上彻查此事。” 皇上略严肃了些，异常玩味的发起了疑问“哦？你倒是觉得雪天路滑不对。” “昨日却是雪天，但因着到底春日了，雪落到地面上便化成了水，所以倒是泥泞的很，可昨天冲撞轿辇的奴才，手上端着的是一盆雪，倒是哪里来的，还正正好好冲撞了有孕的菀常在。”容嫔的话说的掷地有声，语气中尽是气愤。 皇上心下思量着此事，倒真是奇怪，不过倒是许久未听见容嫔说这般多的话了，不论说些什么，倒是都好听的。 容嫔瞧着皇上玩味的表情，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笑意满满，问道“这话可对皇后说过？” “未曾，一来臣妾只是猜想，倒是没有根据，二来，这奴才倒是害怕慎刑司的刑官，昨晚自杀了，听说是吞下了好大一块银锭子，已经无从查起了。”容嫔略有些惋惜。 皇上倒是觉得现下连人证都没了，倒是已经成了悬案，便跟容嫔道“若是留这奴才一命，尚能还有迹可查，现下不明不白的死了，倒是叫朕怎么说？” “臣妾倒是不求皇上能替菀常在做主，只是觉得这后宫中实在是可怕，菀常在是个单纯的，臣妾的五阿哥便是被他人所累，倒是不忍菀常在的孩子再没了。”再说起五阿哥，容嫔的眼睛里通红，含着泪水，略有些哽咽的神色。 皇上惋惜的看着容嫔，不禁握住容嫔的手指，说“你倒是想朕如何做？” 容嫔倒是觉得这话是极其冰冷的，这是他的孩子啊，倒是多做些也是不能的么？容嫔心下又是一凉，将手从皇上温热的手心中抽了出来，说“臣妾不敢，不过若是菀常在能得皇上的诸多垂怜，想来会好些，倒是叫那些有害人之心的小人不敢轻举妄动。” “朕得空便会过来，朕倒是想着若是能生下一个阿哥，想着放在你这养着，也好弥补你的丧子之痛。”皇上想的颇为细致。 容嫔倒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她不知这是皇上之对她的独有的好，语气加重了几分，道“皇上，臣妾也曾为人母，便可知让一个孩子离开她的母亲是多残忍的事情，臣妾失了五阿哥已然痛不欲生，倒是不想菀常在与臣妾一般痛苦，臣妾福薄无子，不敢领受皇上的天恩。” 皇上心下也开始愤怒了起来，便是好心好意过来陪她，好话说尽竟是一句都是不对的，皇上喊道“周晋。” 周晋走了进来，进门便是瞧见皇上的面色不好，赶紧上去服侍皇上，皇上起身，道“你还是好自为之。” 而后走出了殿外。 皇上的轿辇已在宫门口等候，皇上在轿辇之上久久不能平复心态。一刻钟后，皇上开口道“朕觉得菀常在的事有些疑点，你倒是去查查看看。” “是，奴才这便去暗地里查看。”周晋道。 皇上倒是高看了这个奴才，很合皇上的心意。 在皇上的赞赏眼神中，周晋又道“皇上，祥嫔娘娘初有身孕，皇上是否该去瞧瞧？倒是这个时辰还早，可在祥嫔娘娘处用了晚膳再回宫。” 皇上倒是给忘了，点了点头，说“倒是朕给忘了，今日不过去了，明日你将赏赐给送过去罢了。” 祥嫔倒是满心欢喜的等着皇上过来，一应皇上喜欢的吃食都已经备下，皇上平日里爱喝的茶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皇上了。 玉答应倒是觉得这是她头次能见到皇上的日子，倒是不好太过于刻意，便是让霏束时不时的在门口张望便是了。 直等到两更天的打更声音响起，玉答应在睡梦中被惊醒，玉答应伏在屋中的矮桌上，瞧着祥嫔屋中的烛火还未灭，玉答应唤了霏束，道“皇上不会是来过了，可是我错过了？” “小主，并没有，奴才一直在这儿看着呢，倒是没来过。” “会不会是你看差了，倒是错过了？”玉答应狐疑的问着。 “小主，皇上若是过来，便是乌压压的一堆人，且不会一时半刻撤下去，皇上真的没过来，小主还是到床上去就寝，奴才伺候您梳洗。”霏束疲惫的说道。 第119章 正面交锋 祥嫔有了身孕，太后高兴异常，每天三顿的将补品送过去，我心下里有了危机感，虽说不大，到底太后看重瓜尔佳氏，便不是今日，或许在哪一日，她是有机会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的。 皇上的赏赐平平，倒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因着前几日雨雪过去，天气终于转暖，我传唤了大阿哥，三阿哥与四阿哥到正阑宫来小坐。 大阿哥长临与三阿哥长宣倒是懂规矩的，进门便着意给我行礼，便是四阿哥长治，倒是先跑到我的怀中，偏是长临训斥了，才规规矩矩的行礼。 我的房中早备了他们喜欢的吃食，这三个孩子跑着围在矮桌旁坐着，我问道“这几日的功课如何？皇上可是考你们了？” 长临道“皇阿玛不得空考我们，倒是夫子都逐一考验过了，想来是满意的。” 我摸着长治圆圆的脑袋，问道“你的功课如何？可学到了些什么？” 长治“嘿嘿”一笑，便是不提的了，我又给长宣擦着嘴角，问着“你的功课如何？倒是不能落于人后才是。” 长宣甜甜的说“倒是一般，是比不过大哥和二哥的。” “倒是正常，他们到底比你大不少，都在本宫的宫中用午膳，一会儿将五公主抱过来叫你们玩。”我看着三个孩子很是开心。 我坐在一边叫了长宣到我的身边，悄声在耳边问道“倒是要不要皇额娘与皇阿玛给你找个额娘，好有人照顾你？” 长宣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我，或是心下纠结了一阵，停顿了好久才说“儿臣倒是觉得一个人甚好，这个年岁想来也用不上额娘了。” 我有些欣慰的笑容，因着他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能看透世事，倒是个不错的孩子，既然这样说，我也不愿再多生事端，继而道“那便随你的心意，皇额娘的本意也是想找个人照看你。” 纯音本是在外面候着的，进到屋内，说“娘娘，太后知道祥嫔有孕很是高兴，召娘娘过去说话。” 我的面色一凛，对身旁的长宣说“去，与他们在皇额娘的宫中玩。” 我见长宣走远了两步，面色略有些阴沉着，说“我这便过去，你留下照看阿哥们，让霁月同我过去。” 纯音提道“娘娘忘了，慧敏公主将要出嫁，霁月一早便去看录慧敏公主的出嫁之礼了。” “那便是雀儿了，倒是也该让她见见世面。” 我乘坐着暖轿，一路来到太后宫中，刚迈步进到殿内，听着里面的说话声，想必祥嫔已然到了，我撑出笑容走到太后的面前，行礼道“臣妾见过皇额娘，皇额娘万安。” 祥嫔也按例起身向我行礼，倒是不见太后叫我起身，反而是伸出胳膊对祥嫔道“你怀着身子，倒是行礼做什么，便是本宫说了，你有着身孕在宫中不必拘礼了。” 太后这才看向我，问道“皇后不会有异议？” 我尚且跪着行礼，倒是抬起头，盯着太后的眼睛，说“臣妾不敢有异议，皇额娘说的极是。” 她这才说“都是本宫糊涂了，竟没让你起身，快起来。” 雀儿上前将我扶起，祥嫔又起身想将榻上的位置让出来，太后不满的拽了一下手绢，说“这孩子，倒是叫你不必拘礼，还不快坐。” 我的面上冷冽，笑容已变成平和，祥嫔见我不说话，也是不知所措的坐了回去。反而是太后宫中的嬷嬷将红木圆凳搬于祥嫔身下的位置。 我看了眼太后，又瞟了眼祥嫔，负气的笑了声“呵”，坐下说“皇额娘倒是鲜少这样喜欢一个妃嫔，既然抬举你，你放心坐便是。” 太后瞧着我，倒是肯坐于一个妃嫔的下位，心情想来是大好，说“你啊，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个孩子来的也是时候，待你生了，封妃封贵妃，或是皇贵妃都是能的，好孩子定要给瓜尔佳氏争气。” 祥嫔也是一脸的幸福灿烂，说“臣妾定当为皇上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才是。” “对喽，这话说的倒是极得本宫的欢心。”太后很是开心，又对着我说“皇后，倒是该准备起来了，每次的仪仗可是不能有失的。” 我与太后的眼神四目相对之下倒是不落下风，我脑转的极快，嘴角噙着笑意说“皇额娘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的意思便是臣妾的意思，不过倒是现下顾不上，和硕部落那边上了奏章，很是着急迎娶慧敏妹妹，臣妾现下赶着慧敏妹妹的大婚之礼。” 太后的脸色倒是瞬间便变了，我心下偷笑，瞧着太后心碎的神色，我倒是很畅快的。 祥嫔刚一开口“太后。” 太后倒是又言笑宴宴的说“本宫相信皇后能做好，定能让慧敏与本宫满意。”太后又发难，对着身旁的奴才，说“拿过来。” 随着那奴才将一锦匣拿出，太后道“这是本宫珍藏的翡翠凤钗，倒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是先帝在本宫为妃位之时赏赐的越据之物，充满了先帝对本宫的期许。” 我瞧着这是一支上好的翡翠七尾凤钗，最妙的是整体由翡翠雕刻而成，每只凤尾上倒是坠着各色的宝石，既是华美又是雅致，很是好看，却是个皇贵妃才能用的七尾凤钗。 祥嫔赶紧跪下道“臣妾不敢领受，还请太后收回。” 太后手上把玩着这凤钗，起身簪在了祥嫔的发髻上，我眼神底下更加的冷冽，也站起身，倒是将祥嫔扶起，吓了屋中的人一跳，可之后说的话，倒是更叫人不寒而栗。 “祥嫔快起身，既然皇额娘赏赐给了你，你便收下，也是皇额娘的一番心意，这是先帝对皇额娘的期许，现下更是皇额娘对你的期许，不过因着皇额娘到底没用上九尾凤钗，倒是无法赏赐给你了，本宫倒是有些，待你能到达皇贵妃位份之时，本宫便准备好了给皇额娘，好赏赐给你。” 这样冰冷的眼神，我仿佛从未有过，现下看来，倒是很受用，屋内便是连空气也凝滞了。 第120章 截宠前传 我从太后的宫中出来，倒是不愿坐在暖轿上，带着一群奴才走在回宫的路上，雀儿倒是不解为何今日我会这般的疾言厉色，眼神狠辣，时常的望着我，又不说话。 我倒是想考考这个姑娘，问道“你倒是说说今日本宫为何这般。” 雀儿听了我的话，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吩咐道“你们都远点跟着。”而后朝我道“想来是因为娘娘坐于祥嫔的下位，这是不合规矩的。” “还有么？” 她又细想了想，说“那凤簪倒是也不合规矩，不过是太后赏的，皇上也赏赐过不符合位份的东西。” 我已然走过了正阑宫，对雀儿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这样做的原因，太后扶持着本家瓜尔佳氏上位，这是从太后到处找方子助祥嫔有孕开始便可知了，从上次本宫为着慧敏公主的事儿开始，太后便是面上的事儿都不做了，倒是想着本宫哪天去了，或是有了什么错处，便要扶持祥嫔上位。” 雀儿心下大骇“娘娘想要作何应对？” 我笑言“本就不必应对，本宫的后位与前朝的赫舍里氏在相互扶持，地位便不会被动摇，瓜尔佳氏虽为大族，却也在十王之事上伤了根本，动了根基，一时间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不过祥嫔的孩子若是个阿哥，那瓜尔佳氏便一直有希望。” 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西侧的夹道上，往御花园一望，倒是瞧见一靓丽的身影跪在太监的面前，我瞧着这二人都眼熟，常跟在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我是认识的，便不知跪在地上的是哪个宫中的宫人。 我对身边跟着魏公公说“你去，瞧瞧这是做什么呢，本宫先回宫等你的消息。” 魏公公上前，瞧着这个场景，与福公公相互行了礼，道“福总管这是做什么呢，远远的瞧着像是在为难一个小宫女，倒不像是福公公的作风。” 福公公自认是皇上身边的首席总管，常不把别的太监当人看，便阴声细语的问道“呦，小魏子，这是打哪儿过来啊？倒是这御花园中这些奴才，偏你看见了。” 魏公公长久听不见这个称呼，倒是不恼，只是感觉很是清奇，道“杂家这是要去内务府。”又问着跪下的宫女，道“哪个宫里的？” 跪着的绒卉，落寞的低着头，道“奴才是宁康宫琪答应身边的贴身宫女。” 魏公公瞧着福公公眼神中透露出淫秽的光泽，自是知道福公公想要磋磨些什么，倒是一片腌臜，赶紧说“杂家还有事，这便走了。” 第二日，绒卉晨起跑进宁康宫的偏殿，头发略有些散乱，衣裳倒是齐整，走近了，瞧着脸上的妆容早已花乱，到琪答应的面前，眼角的泪水倒是干透了，不过眼睛倒是通红的，对琪答应道“小主。” 琪答应瞧着她这副样子，略有些嫌弃的说“先回去梳洗，这副样子该怎么见人。” 绒卉回宫梳洗，而后来到琪答应的面前，委屈的说“小主，福连恩说，皇上若是哪天会到哪里，他会写了条子放在御花园进门第二棵柳树下的石头底下。” 琪答应大喜，拍了手道“当真！真是太好了，若是有他相助，倒是会事半功倍，你还是该叫福公公才是，以后要好好的伺候，会有你的好的。” 这两日又不见福公公的身影，皇上倒是奇了怪了，便是隔两日看见福连恩也是一副懒怠的模样，便问着身边伺候的周晋，道“可知这两日福连恩怎么了，不仅不好好的当值，便是伺候在朕的身边也没精神。” 周晋站在一旁，倒是不知怎么说，只能回禀道“回皇上，福总管或是身子不大好。” “身子不好便找太医来看，倒是整日里病怏怏的怎么来御前伺候，你便是比他强多了，也很知朕的心意。”皇上赞赏道。 周公公倒是知道些事儿，因着福连恩喜好赌钱，赌技也不好，便常输钱给敬事房孙子海，偏偏越输越赌，倒是欠了外债，这几日听闻像是还上了，却是又染上了对食的恶习，倒是在角房里做着腌臜事。 绒卉也是实在是受不住了，趁着天色尚早便在琪答应的殿中不肯过去，琪答应道“时辰到了，你快去，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坏了我的名声。” 绒卉摇着头，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跪在琪答应的面前，哭着说“小主，求小主不要让奴才过去了，福公公输了钱回来，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奴才的身上，不把奴才当人看，奴才实在是不想，求小主。” 琪答应没经过人事，自是不知其中的厉害，说着“太监都是不能人事，你便是过去好好的陪着他说话，能如何？宫里的事倒是也不用你做，是不是想耍懒骨头了？” 绒卉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只是眼泪不停的流着，那福公公的变态手法，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怎么让她说得出口，只是跪在地上不作声。 琪答应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倒是一反常态的下地将绒卉扶起，说“本宫也是想你在后宫之中无所依靠才找了你，福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到时还不都是好处，你快去，他日我得了皇上的宠爱，难道还能忘了你这个功臣不是，去，没几日等有了好的时机你便不用去了，或许等你不用过去的时候，你倒是自己想了。” 琪答应越说越是掩嘴偷笑，便推着绒卉出门。 绒卉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走到福连恩的角房前，咬着牙进门将门关起，见福连恩尚未赌钱尚未回来，倒是略安定了些。 不过一时半刻，福连恩喝着酒，钱袋子输的精光进到屋内，见床上坐着绒卉这个妙人，现下淫邪念想大起，将酒瓶子放在门口，朝着绒卉便扑了过去。 绒卉害怕的便是躲闪也不敢，因着之前的躲闪倒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现下只能默默的受着，绒卉眼角痛苦的泪水流过脸颊，福连恩看了倒是一分的心疼也是没有，反而更加的兴奋。 第121章 花园截宠 夜幕降临，晚膳过后，孙公公来到御前，端着各位小主的绿头牌，恭敬的走上前来，说“皇上万安，该翻牌子了。” 一边的烛火袅袅，照的盛安宫内格外的亮堂，皇上俊朗的身影映衬在墙面上，显得格外的孤独。他将手上的史书放到一边，说“可是懒怠了这么些日子，今儿个大好了？来当值了。” 孙公公笑面如花，奉承着说道“皇上快别打趣老奴了，还是翻牌子，奴才腿脚不好，怕耽搁了小主的美事儿。” 皇上看了眼牌子，也未伸手，直接道“朕去看看菀常在，不用翻了。” 孙公公赶紧端了绿头牌退了出去，待到门口，周晋上前了两步，说“看你这个样子，今晚皇上又没翻。” “诶！”孙公公两手一拍一合，印证着周公公的话，又在周晋的耳边道“今晚去摸两把，你也过去？” “当值，今日不得空，而且我哪里有什么银子，倒是等你赢了钱请我喝酒呢。”周公公婉拒道。 “那便好了，今晚得给他赢的裤衩子都不剩啊。”孙公公挺直了腰板离开了盛安宫。 皇上的御辇行至御花园的夹道中，周晋跟在一旁，暗暗的想起前两日皇上交代的事儿，便禀报道“皇上之前交代的事儿，奴才办完了，因着到底人没了，在宫中也是个没什么根底的，只是奴才觉得奇怪，皇上可还记得在冷宫的丽贵人？” “怎么了？”皇上问道。 “丽贵人怀着四公主之时，被容嫔及身边的宫女冲撞，私下处置的奴才便是此人的哥哥。” 听到这里，皇上说“或许是为了兄长报仇也未可知，之前那个是在哪个宫中当差的？” “若是奴才记得不错，该是宁康宫舒嫔处的。” 走至御花园的偏门，一股朗朗的歌声从御花园中传出，颇为清新，又余音绕梁。 皇上停了御辇，停在门口略听了两句，周公公在一旁说道“这个时辰在御花园中高歌，不合规矩，奴才这便去看看。” 周公公瞧着皇上的面色，倒是不恼，又往前探去，想来又要有新宠了。周公公连忙的跟着，见御花园中一穿着纱衣的曼妙女子在月光下引颈高歌，在这月明星稀的晚上，倒是雅致。 皇上的脚步声吸引了这个女子，那女子停了下来，盯着皇上看了良久，而后跪下说“臣妾答应王氏，见过，见过。” 周公公道“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琪答应装作一副惊讶的神色，抬眼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而后害羞又婉转的说“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只顾着盯着琪答应，心中不知想些什么，只见琪答应的眼神中尽是婉转的柔情，周公公在一旁说“小主，御花园夜半不许高歌，倒不能坏了宫中的规矩。” 琪答应一丝惧怕也没有，还是盯着皇上看，说“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伸出手将人牵起，说“这么晚了，穿这般少，不冷么？” 琪答应一把扑进皇上的怀中，在皇上的胸前轻声呢喃“这样，臣妾便不冷了。” 皇上手中握着她弱柳扶风般的腰肢，说“倒是跟朕回宫，再唱可要冻坏美人了。” 孙公公的活儿，是从半夜开始的，还没来得及摸两把便被小书子叫了回去，输赢先不论，便是玩的不爽很是烦躁，福连恩也是没了牌友，狠狠的喝了一口老酒。 第二日清晨，我坐在铜镜前摆弄着两只凤钗，雀儿快步走到屋内，略弯下腰，说“娘娘，皇上昨晚宠幸了琪答应。” 我倒是没做多言，站在一旁的雀儿却是有话说的，继而道“听闻皇上昨晚是要去看菀常在的，不想在御花园遇见了琪答应夜半高歌，便宠幸了。” 我听着这话倒是稀奇事儿，我将护甲一个接一个的戴在手上，说“哦？清风明月，美人音律，当真是好风情，准备了答应位份的赏赐。” 纯音皱着眉头，想起现下刚打春，哪里好在御花园偶遇皇上，刚想说话，我站起身，问道“菀常在的事儿，有消息了么？” 纯音赶忙拿了衣裳替我更衣，她道“那奴才自尽，倒是也找不出什么，不过奴才倒是觉得这事儿总是和西六宫脱不了干系，那奴才自打进宫便是在西六宫当值的。” “真是不知道，菀常在有孕谁会下手，罢了，既然没出事，便这样。” 纯音扶着我到正殿，看着妃嫔们脸上的表情我便知道，大概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因着倒是没什么可训诫的，便叫散了。 琪答应侍寝后该到正阑宫给我请安，倒是独自留了下来，给我行了大礼，我道“现下你也是真正的小主了，以后该谨言慎行，好好侍奉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一旁的绒卉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恍惚了下才将琪答应扶了起来。 纯音将赏赐端了出来给到绒卉，瞧见她眼圈通红，眼睛似乎也有些浮肿，手上的盘子递到她的手里，这才退了回来。 琪答应很是欢欣，说“臣妾自在家中便常听皇后娘娘贤德的名声，进宫后承蒙皇后娘关照，当真不知怎样感激皇后娘娘。” “哪里，你将皇上侍奉好了，本宫便好了，不过倒是御花园中夜半高歌实在是不符合规矩，倒是别扰了太后的清净，你现下得皇上的喜欢，但也不好太过于放肆。”我平淡的说。 我自己的打量着琪答应，身材与脸蛋都是一般，眼神中却透露着精明，鼻梁高高的，下巴略微尖锐，看上去便不是个好相与的，却是个有傲气的。 我便打发道“侍奉皇上辛苦了，下去。” 这人走了，纯音略皱着眉头，在我耳边说“娘娘，跟着琪答应的奴才，倒是像刚哭过，真是怪了，小主被皇上召幸这样的好事，也敢流眼泪。” 魏公公进门，见到方才走出门去的琪答应，略微行了礼，走到我面前随口道“这不是绒卉么。” “倒是你认识？”纯音笑着问道。 “是啊，奴才头一次见的时候便哭的厉害，瞧这个眼睛，便知是她，没别人了。”魏公公不当一回事儿的说。 第122章 几人闲话 舒嫔渐渐的成为了后宫中的一个透明的存在，听闻琪答应用下作的手法得了皇上的宠幸，雨答应也是跟着震惊，若不是家中糟了祸，不出头便全家便没了活路，谁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众人出了正阑宫的大门，德妃倒是不与这群拈酸吃醋的嫔妃一般，倒是早早的回了宫，笙岚宫的二位也是个安静的，因着上回的事儿还心有余悸，整日待在宫中鲜少出门。 宓贵人拉了斓答应也是个不爱管闲事，不说闲话的主，回到了宫中。秦答应与董答应二人走得早，一溜烟的便看不见人影。 舒嫔伙同了祥嫔，雅贵人倒是一改常态的来凑热闹，余下的几位未被皇上召幸的小主也跟着来到宁康宫中说话。 雨答应的恩宠最盛，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便是我都想不到这琪答应能做出这番行为，当真是大开眼界。” 舒嫔跟着说“还自诩是高门望族的女子，竟做出这般不齿的事儿，勾引皇上，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祥嫔也跟着皱眉，不解的说“文远伯王家便是这个教养？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 玉答应瞧着热闹，问道“文远伯？乃是京中有名的家族了。” “偏你不知道，这文远伯乃是世袭的爵位，倒是在前朝没什么可用的人，改为从商，家中倒是颇为有钱。”祥嫔解释道。 全贵人也跟着说话，好奇的问“怎么了，琪答应倒是做什么了？妹妹我住在西六宫，那安静，倒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雅贵人捂着嘴偷笑，说“你们说昨晚的风凉不凉？” 全贵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说“凉啊。” 舒嫔笑着说“琪答应穿着一身纱衣在御花园唱歌跳舞呢。” 全贵人皱着眉，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那不是冻坏人了。” 雨答应戳着全贵人的腰肢，惹的全贵人哈哈的笑着，说“想必琪答应是暖的。” 众人玩笑着，琪答应正好进到院内，听见雨答应的话，生气的站在院中，被舒嫔瞧见，倒是略微痛快了些，特意提高了声量，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皇上面前勾引耍贱的事儿都做出来了，还怕人说不是。” 一旁的玉答应是个极其聪明的，倒是压低了声音说“还是不要再说了，若是她说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不好了。” 祥嫔倒是听不得这话，因着怀着身孕，皇上哪里又是见不着的，况且太后对其疼爱有加，说“这般作贱自己的行为，倒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做不出的，说的是事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本宫有着身子，还怕见不到皇上。” 倒是这个理儿，雨答应也跟着笑谈“祥嫔姐姐这样好的福气，我们可是没有的，若是说有福，还得是琪答应有福，昨晚风凉，竟是一点也没受了风寒。” 琪答应在门外听着，气愤之下偏又哑口无言，只是恼羞成怒的说“偏你们这些不得宠的，看我得宠便这般侮辱人，真是不知羞耻。” 舒嫔打发了身边的蔚菡，蔚菡走到门外，用着一宫掌事宫女的威严说着“请琪小主慎言，这也是能对一宫主位说的话么。” 琪答应闭了嘴，舒嫔在屋内道“琪答应想必是宫规又忘了，倒是让皇上再禁足三月，没了皇后将你解救出来，出来了想来皇上都忘了你是谁了。” 绒卉轻声在琪答应的耳边说“小主，咱们不与她们争辩，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倒是别功亏一篑才是。” 琪答应转身进了屋，倒是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难受，指挥着一旁的奴才，说“你去把门关上。” 绒卉打发了屋内的奴才，将大门关上后，又跪在了琪答应的面前，说“小主既已成事，求小主让奴才回来伺候小主。” 琪答应也是不解，论说这个太监是净身了的，只不过是过去陪着说话，两个人相互慰藉罢了，怎的这般抗拒，便道“绒卉，你是我带进宫的家生奴才，便是别人我放心不过才叫你过去的，虽然现下已然得了皇上的宠幸，到底身边有个人能知道皇上的行踪，喜好是好的，那福公公倒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在后宫之中对你该是颇为照顾，倒是怎么了，为何非要回来？” 绒卉绝望的看着琪答应，她遭受的都是这宫中的阴暗折磨，面上便是一点也看不出的，可晚上遭受福公公的发泄暴行，又有谁知道，可是叫她怎么说出口，本是清白女儿家，尚等到年岁便可出宫嫁人，也算是圆满，现下便是一辈子都毁了，在这后宫的中的一分一秒都已然是折磨。 周公公来到锦兰宫，刚在门口便听见里面小主在说话，顾公公进了门，道“小主，福公公得皇上的口谕过来。” 宓贵人倒是颇为烦心，说“进来。” 周公公带着一连四个小太监进门，手上各端着东西，周公公道“这是新进的赏赐，除了皇后宫中，锦兰宫算是头一份了。” 周公公别的倒是没说，只拿起了一旁的黄金如意纹的小盒，掀开的盖子呈到宓贵人的面前，说“这是西北新供的山丹胭脂，一共两盒，一盒赏赐给了皇后，另一盒给了小主。” 宓贵人露出了一丝笑意，说“知道了，请公公替本宫传达欢喜之意，我改日过去谢恩。” 斓答应将这一小盒的东西打开，看着里面鲜艳如火的颜色，还有种淡淡的香气，粉质细腻，对宓贵人，道“当真是好东西呢。” 宓贵人也仔细的闻了闻，因着平日里不多留意这些东西，便无什么研究，只是当作一盒普通的胭脂，放在一边，指着另一盘子中三样面料来“这料子倒是衬你，走时你拿走，连带着这个。” 宓贵人将胭脂也推给了斓答应，斓答应却是不敢收的，道“皇上特意赏赐给姐姐的东西，姐姐怎好给妹妹，姐姐留着，这三块料子妹妹便却之不恭了。” 斓答应又随口道“倒是昨晚新召幸的琪答应都没有。” 宓贵人也很是不屑，说“手段下作，倒是能好几日。” 第123章 钰宁公主 今日，太后，皇上与我登到了城楼之上，眼见十里红妆的送亲队伍望不见尽头，唯一红色花轿最为显眼，里面坐着的是太后最为疼惜的慧敏公主。 慧敏公主上轿前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是太后亲自为其盖上的红盖头，上面的鸳鸯哪里是比翼双飞的样子，看着都有些疏离的意味。 待花轿的影子都看不见，太后眼角的泪珠尚未干透，仿佛一夜之间更加的衰老了，她用那苍老的声线，不知是对谁说“终于是合了你的心意，这辈子本宫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我微微的转头看着皇上，皇上倒是略有些沉默，倒是不及太后心伤，见皇上开口说道“慧敏妹妹是为了乾朝安定，也是为朕分忧，朕知道。” 太后无声的感叹着，倒是不再与皇上多加争辩，我抬起头看着皇上，说“皇上还是回宫，现下风凉，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又瞧着太后，同样说“皇额娘也回宫。” 皇上看着太后对我的冷眼与不屑一顾，只听太后说道“皇上得知祥嫔有孕可是一日也未曾前去看过，是祥嫔的孩子不合皇上的心意么？” “朕政务繁忙，倒是没得空去看，祥嫔有孕朕也开心，哪有不合心意这话，倒是皇额娘多思了。”皇上语气沉稳，平静的说道。 太后的眼神像是秋日里的枯藤要人性命一般，皇上的眼神亦是相冬日里寒风中的刀子一般锋利，四目相对之下，我噤声不敢说话。 太后终究是转了身，背对着皇上，说“本宫年迈，还是不在这伤心地久留的好。” 我跟在皇上的身后也跟着下了城楼，便听见皇上说“今日看见慧敏出嫁，朕心中也不好受，二公主也快到嫁龄，打算个日子接回宫中养着，好好的规矩规矩言行举止，到底是本朝的公主。” 倒是，这孩子还比长临大两岁，不过皇上倒真是不喜欢的，连名字也不愿意称呼，我道“钰宁，一直养在千里之外的外祖家，还请皇上下旨接回，倒也算是给她个恩典。” “嗯”皇上冷哼道，当真是多一丝的表情也没有。 我又问道“皇上，钰宁回到宫中教养，是交予哪位妃嫔还是放置在阿哥所，还请皇上示下。” 我原打算着，皇上不喜欢二公主，应当放置在阿哥所养着，哪里还能找了养母来照顾，不想皇上道“皇后以为哪位妃嫔合适？” 这话突然问的我一愣，我勉强回道“臣妾倒是觉得哪位嫔妃都是好的，不过这两年舒嫔倒是想着膝下寂寞，想要抚养三阿哥。” “她倒是想的美。” 我听见皇上这样说，颇为震惊，心下不解，皇上怎会有此猜想，而又谏言道“德妃倒是羡慕臣妾有五公主在膝前。” 皇上心下琢磨着，二公主不是什么好的，德妃的品性倒是不错，想来会好生教导，其次便是去了德妃处，倒是自己也不必见这个女儿了，心下拿定了主意，言“那就德妃，此事交给你了。” 我与皇上分别，闲步在后宫那狭长的两宫之间，问着纯音“祥嫔有四个月的身子了？” “娘娘，都快五个月了，皇上一直未去翠恩宫，倒是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纯音道。 “本宫今日正好清闲，去翠恩宫小坐，倒也看看。”我欲去小坐，因着心中想着太后抬举她，倒是要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纯音不解，也是略听雀儿说了在太后处的情况，倒是为了皇后不值，在我耳边说“娘娘若是想找祥嫔说话，便召到正阑宫说话便是了，倒是亲自过去做什么，这么抬举祥嫔娘娘，倒是叫她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早已不知天高地厚了，本宫只能叫她更不知天高地厚。”我冷笑着。 “娘娘说的极是，祥嫔娘娘本月倒是不怎么来宫中请安，娘娘还是不要去了，再生气可是不值了。”纯音倒是担心我的身子，劝和道。 因着皇后要送慧敏公主出嫁，倒是今日的晨昏定省免了，玉答应一早便过来与祥嫔说话，祥嫔一连几日都未曾出宫请安，便偷懒了几日，尚且在镜前梳妆，玉答应站在祥嫔的身后，对祥嫔道“祥嫔姐姐真是端庄，便是有孕在身也不见一丝的丰腴，反而更加白皙。” 烟忆择着珠钗，玉答应不见那太后赏赐的凤钗，羡慕的问道“妹妹听闻太后赏赐给姐姐一凤钗，妹妹可是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可戴了叫妹妹看看？” 祥嫔有些抗拒，不过便是烟忆都说“那样好的东西不戴着反而浪费了。” “今日反正也不出宫，在屋里戴上便是了，烟忆去拿。”祥嫔还感叹“怎么别的妃嫔有身孕这般的不容易，到了本宫这儿这么舒坦，倒是这个孩子贴心。” 玉答应扶着祥嫔起身，说着“还是姐姐的福气好，这个小阿哥这样的贴心，以后必定福泽深厚，姐姐和孩子都是。” 玉答应瞧着屋内放着两大盆的月季花，一个开的红的似火，一个金黄上带着霞光，各个都开的这样好。 玉答应瞧着这两盆月季花，很是爱不释手，转头瞧着祥嫔，道“姐姐，这霞黄色的月季花倒是新的，妹妹之前来可是没见到呢。” 祥嫔视这两盆花为珍稀之物，上前抚摸着花枝“这盆是花房新培育的，倒是赶着拿了过来，这后宫中本宫这里是独一份。” “真是好看，也好香，这整个屋子都被熏的极香。”玉答应扶着祥嫔又坐了回去。 烟忆将凤钗拿了出来，倒是没叫玉答应仔细的看了便插在头上，祥嫔接着闲话道“因着本宫有着身孕不宜焚香，倒是屋中放着这月季花，便权当熏香用了。” “这花香也是清淡素雅，姐姐的身上也跟着香了。”玉答应饮着茶，说。 这边到了翠恩宫门口，我缓步到了正殿门口，略站了站，里面隐约有些说话声，倒是听不清楚，纯音这才掀开帘子，说“皇后娘娘驾到。” 第124章 很不老实 我带着一张笑脸进殿，瞧着二人坐在榻上说话，二人都跪在我面前，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赶紧上前弯下腰将祥嫔扶起，言“祥嫔有着身子怎么还跪，你也起身。” 瞧着她低头时脑袋上的凤钗，我眼神一暗，转而收了手，坐在一旁的榻上，说“倒是本宫来的不巧了，碰上你们姐妹两个说话。” 玉答应身后的霏束搬了一旁的圆凳，伺候玉答应坐在一边，烟忆则退出殿外准备茶水。 我坐在榻上，对祥嫔说“这几日可好？” 祥嫔道“臣妾还好。” 我又对玉答应说“本宫有好些日子不见祥嫔了。”玉答应跟着点着头，我又转头看向祥嫔，接着说“在宫中得知你的身子不大好，倒是担心的紧，又不好你病着还召你到正阑宫说话，今日送慧敏公主出宫，这便过来了。” 这话说的祥嫔面上讪讪的，又不好说哪里不舒服，因何不舒服，只好问道“今日慧敏公主便出宫了？倒是提前了？” 烟忆将茶水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用，又说“是啊，和硕部落连上了两张折子来庆贺，皇上也觉得还是赶早不赶晚，便择了佳期送出宫了，太后好是伤心，若你身子好些了，倒是该去看看。” 玉答应笑言“太后很是疼爱祥嫔姐姐，倒是见到姐姐，姐姐再劝慰太后几句，便能宽解太后思念女儿的心肠。” 我打量着这个鬓边带着胭脂色小花的答应，穿着虽不如世家女子得体，品味倒是不差的，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是个聪明伶俐的样子，我点着头，对玉答应说“你说的极是，你与祥嫔住在一个宫中，又聪明懂事，该好好的侍奉一宫主位，祥嫔，你有福了。” 我能感受到祥嫔强撑着的笑容，看着我说“是，臣妾却是比舒嫔有福气。” “可不比舒嫔的福气大，便是你有着孩子，这点便是天大的福气，你的产期是八月，该是清凉了，好福气。”我又握上她的手，说“这倒不是最重要的，皇上前朝政务繁忙，倒是不曾来看你，你别在意，皇上总归还是要以朝政为主的，哪有阿玛不喜欢自己孩子的，莫要瞎想。” 祥嫔倒是为此耿耿于怀，听见皇后娘娘这样说，倒底安心些。 玉答应从祥嫔的正殿回到自己的偏殿，在祥嫔处待了几个时辰也是累了，霏束站在玉答应的身后给她按摩着肩颈，说“皇上都不过来，小主还常去那边做什么，倒是每日都不得清闲。” 玉答应也是没有主意，说“本是想着她有孕，皇上能常来，身为嫔位倒是不如一个常在得皇上的喜欢。” 霏束瞧着玉答应的脸色，说“倒是今日皇后来了，按例皇后可以不来的，倒是颇为谦和。” 玉答应嘟囔着“倒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倒是又说不上来。” 因着进宫也有半年了，没皇上的恩宠，日子倒是过的紧巴巴的，遂将手腕上一个雕花金镯子拽了下来，给到霏束的手上，说“这个明日去折了银钱，换些名贵的花卉过来。” 霏束拿着这个镯子，看着玉答应现下连个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没有了，手腕上光秃秃的，心下难免不忍，说“小主，还是得留下一套头面才是，不能再换了，实在是不成样子。” 玉答应也不知前路，只是两眼一抹黑的往前走，看着外面整日的春光，说“能怎么办呢，马上便是皇上的万寿节，若是能一朝的了皇上的喜欢，倒是不免我吃这些苦头。” “小主说的是，一朝得宠，什么都会有的，偏看雨答应便知道了。” 雨答应瞧着皇上的折子差不多都处置完了，手上研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嘴上喊着“皇上，该歇歇了，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这娇媚的声线，妖娆的身段，再加上大字不识都是皇上喜欢的，适宜陪侍在皇上身边磨墨。皇上因着折子差不多完了，心情也跟着轻快，说“怕是你的手腕受不了了，坐下，朕快完事儿了。” 雨答应坐在皇上的身后，低声说道“皇上，臣妾本想为着皇上多加装饰的，却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首饰，皇上，臣妾是不是不好看了？” 皇上嘴角含笑，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打量了一圈，说“是不好看了。” “啊~~~皇上，皇上是不是在笑话臣妾。”雨答应撒娇道。 皇上手上的朱砂笔未停，嘴上说着“朕倒是觉得不错，便是你答应的位份是低了些，也装饰不了什么好的，等菀常在生产之时，倒是给你也升做常在。” “臣妾谢过皇上，还是皇上待臣妾好，臣妾是知道的，不知皇上是否也是这般对琪答应。”雨答应一边说，一边瞧着皇上的脸色，那狡黠的眼神，让皇上只觉得可爱的紧，说“不许拈酸吃醋，琪答应不过是俗人，没意思。” 雨答应却有些落寞，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情绪低沉的道“到底是姐姐们有福气，臣妾乘宠的日子也不短了，倒是无福为皇上生育子嗣，不知是否是臣妾在做粗使宫女时，寒天腊月在外面劳作累了身子的缘故。” 皇上颇为疼惜，吩咐身边的福公公“福连恩，你去找些温补身子的补品给雨答应送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福连恩笑着走出了门。 “皇上这样爱惜臣妾，臣妾不知该如何回报皇上万一。”雨答应娇羞的说着，直接从身后怀抱着皇上的腰。 皇上转过身，将雨答应的手从腰间抽出，嘴角笑着嘴上却说“不得放肆，那边有七弦琴，去弹奏一曲也算是清心。” 雨答应的琴技在众位妃嫔中只算做一般，甚至是略低一筹，登不上大雅之堂，琴声实在是不堪入耳，皇上听着听着便笑了，言“罢了，也晚了，你回了。” 雨答应撅着小嘴不舍得走，眼巴巴的瞧着皇上，皇上这才说“今儿个是十五，朕去看看皇后。” 雨答应这才甜甜一笑，转而退了出去。 雨答应瞧着皇上的赏赐，交代子甜“还是照例取一半换了银钱，偷摸带出去给我的家人。” “是，奴才知道怎么做。” 第125章 钰宁进宫 又过了半月，彼时已然春暖花开，我叫了德妃过来审查账册，德妃穿着宝石绿色的衣衫坐于殿下，我仔细打量着账册，还是一如往常，一点错落都没有。 我转手将账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德妃，你协理六宫一直不错，不过本宫瞧着以后你可要忙不过来了。” 德妃倒是不明所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角却有着细碎的褶皱，说“难道皇上又纳了新的妃嫔进宫？” “那倒不是，皇上一向认为你贤德，最识大体，皇上想来二公主已然大了，一直住在偏远的外祖家倒是也不好，便接回宫，想来你能好好教养好她，便交予你抚育。”我道。 德妃听闻却是大惊，慌忙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协理六宫倒是不得空呢。” “本宫也是这样想，不过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念着你德才兼备，本宫倒是不好拦着，若是你觉得自顾不暇，倒是可以亲自说与皇上。”我自知德妃的不愿，但这是皇上的意思，想来她也不好驳了皇上的好意。 我道“去将钰宁公主带上来，见见德妃。” 霁月出门引了钰宁公主进门，钰宁头上簪着小花，着嫩粉色的常服，倒是已经亭亭玉立，跪在我们的面前，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起来，去与德妃亲近亲近。” 她瘦瘦小小的，起身来到德妃的面前，德妃打量着这个公主，转头向我问道“这二公主十岁了。” “是啊，总不好一直养在外面，到底是皇上的子嗣。”我又叫了二公主“钰宁，皇上不忍你在阿哥所无处依靠，命你出嫁前便待在德妃处，好好的学习礼仪。” “是，皇额娘。” 我听着她那软糯的声音，倒是个可怜见的孩子，德妃也不见与这个孩子亲近，我又交代二公主道“你的生母早逝，现下既然养在德妃处，虽说皇上没将你放在德妃的名下，到底也算养母了，以后嫁得好的额驸，也是德妃位份高的缘故，还需好好的孝敬德妃，你可知道？” 她又跪了下去，谦逊的道“臣女初来宫中，家中外祖母已然交代了，臣女依仗着皇阿玛和皇额娘，现下由德妃娘娘抚育，自当孝敬。” “好孩子。”我夸赞了一句，对德妃说“现下二公主在你处养着，倒是叫你百上加斤了，不过好在祥嫔也是得力的，太后早就打算封祥嫔为妃位，乃至贵妃，想来皇上也不会驳了太后的意思，以后也会与你一同协理六宫，或者真有幸位列贵妃，倒是你与本宫一样的有福了，便留给她忙活。” 德妃的面色愈加的凝固，我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摆了摆手，说“本宫便不打扰你们母女的相处了，回宫去。” 德妃一手牵着二公主，一边往德聘宫过去，到了宫中，德妃的表情更是冷冽，交代印子，说“带到西偏殿安置。”随后，便是看也不看二公主，径直走进了正殿。 二公主瞧着身边的印子，略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东偏殿现下住的哪位妃嫔？” 印子瞧着二公主焦黄的脸色，略有些心疼的说“公主，东偏殿原是二阿哥小住过的，到底杂乱，这才将公主安置在西偏殿，都是一样的，公主跟着奴才去。” 德妃回宫心不在焉的，为着二阿哥做些了寝衣，倒是也扎伤的手指，惊叫出声“啊” 印子慌忙进殿，瞧着德妃手指尖上的血珠滚动，赶忙拿了纱绢过来，一边压着手指，一边提议道“娘娘，瞧着这伤口倒是蛮深的，请了太医过来看看。” 德妃吃痛“这点小伤请什么太医，都是本宫不留神。” 印子瞧见德妃的手指上的血止住了，略放下了心，将德妃绣了一半的绣品拿了起来，说“这缎面有些脏了，奴才拿去洗好了再拿给娘娘。” 德妃叫住了印子，吩咐道“以后你便跟着二公主，教她规矩，记住了，将她看住，切莫走出德聘宫，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定要先来报与我。” 印子有些不解，站在一旁问道“娘娘，二公主也是公主，为何这样？” “主子做了什么，倒是也要向你解释么！”德妃喝道。 印子慌忙跪在地上，倒是更加的狐疑了，德妃可是不常动气的，为着一个二公主这般谨慎，又真真的动了气，当真是不解。 德妃吼了出来，都是心神舒坦了不少，鼻子中喘了一股粗气，说“下去。” 印子回到西偏殿中，瞧着天真可爱的二公主，将身后的两位宫女介绍道“这是叶儿和芝儿，以后便来贴身伺候公主。” 叶儿和芝儿跪下给二公主行了大礼，二公主却是不知所措的，印子又言“公主初入皇宫，不知后宫中的礼仪，而且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也不知会了多少，为着不让皇室丢了脸面，德妃娘娘希望二公主未有所成前不必出门。” 二公主心下不满，便是在外祖家可是哪里都能去的，怎么到了这儿，偏着有这样多的规矩，拘的人好不自由，又在宫中担惊受怕，也不敢多做言语。 印子将一切交代完，瞧着竹魂也是刚下了值，迈着轻快的步伐，一两步便下了台阶，拉着竹魂的胳膊，说“二公主住进德聘宫的西偏殿了，瞧着德妃娘娘很不待见这个公主，偏我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个公主，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竹魂与印子快步回到配房，竹魂说“这二公主一直养在外面，可不就差了些，不过出了德聘宫倒是少说些二公主，可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公主。” “怎么说？” 竹魂瞧着印子不解的样子，解释道“这二公主乃是皇上极为不喜欢的公主，一直养在宫外，现下到了咱们宫中教导规矩，直到公主出嫁，娘娘可不是像吃了个苍蝇一般的恶心，少与二公主有牵扯，才是好的，不过，你要好好的教导二公主规矩，便是强硬些也没什么的，皇上都不认识这个公主。” 印子抿嘴偷笑，笑言“那过的倒是不如奴才。” 第126章 春雨纷纷 “姐姐，这雨下的真大，出门时还是小雨，眨眼间便这样大了”斓答应进了门，后面的瑞雯收了伞跟着进到里头。 宓贵人正在窗下弹着琴，音色清脆玲珑，将琴弦抚平，起身招呼道“你来了，这大的雨，倒是还过来做什么。” 斓答应道“这不是一个人在宫中也是怪闷的么，到这里陪姐姐说话。” 宓贵人迎着斓答应坐在榻上，袅袅沉水香燃气驱散屋内的水汽，斓答应又说“方才去给皇后请安，琪答应也过去了，在门口可是耍了好大的威风。” 宓贵人手上剥着鲜嫩的葡萄肉，吞到嘴里，吮吸着甜美的汁水，问道“怎么了？” “琪答应走至正阑宫的门口，被舒嫔轿辇冲撞，摔在了地上，冲了一身的水，好不狼狈，起身瞧见是舒嫔的轿辇，倒是没声好气的说了两句，舒嫔娘娘一气之下，将其罚跪在了正阑宫的门口。” 宓贵人平淡却饶有趣味的说“倒是我去得早，没赶上。” 斓答应也是说的起劲儿，又道“锦兰宫到皇后宫中是近的，可不是遇不见，我正远远的看着，琪答应不服，嫔位倒是不能罚跪的，想要起身，没想到脚下起滑，又摔了，可是狼狈，舒嫔娘娘倒是笑了，就不再多管了。” 宓贵人想着琪答应的惨状，也是捂嘴偷笑，说“这事儿发生在正阑宫门口，皇后娘娘倒是没说什么？” “这几日湿冷，大阿哥受了凉，皇后娘娘也未能分身管这些，请安时也不见，都是略坐坐便走了。”斓答应却作轻松的说道。 倒是斓答应不知道的，不是舒嫔不管了，而是找了身边的奴才看着琪答应罚跪，现下雨还下着，琪答应虽说打着伞，到底周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头发纷乱不堪的跪在地上。 德妃走到琪答应的近前，琪答应尚存的神智见面前一双孔雀蓝的绣鞋，绣着的是葡萄与枝叶，沿着修鞋向上看见一件墨绿色的常服，再见德妃那皱着眉的圆脸，上下牙打着颤，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周身的寒冷让她不自觉的求救。 琪答应一下子扑在冰凉的砖地上，伸出胳膊抓着德妃的裙角，露出纤细的手腕，现下被雨水泥泞脏污了，倒是有些破碎之感。 德妃叫身后的竹魂说“还不赶紧扶琪答应起身，这么大的雨，该跪坏人了。” 远远站着的是舒嫔的人，德妃语气略重了些，说“你回去，便说是本宫叫起来的，若有什么不服便去找皇后娘娘剖白。” 那奴才见是德妃娘娘赶紧跑走，德妃瞧着琪答应已然站不起来，赶紧找了软轿给抬回了宫中，又找了太医去看。 雨答应在宫中听闻，一副看热闹的意味，说“琪答应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这是活该。” 子甜跟着说“想来琪答应有一阵子不能侍寝了。” 雨答应冷哼一下“本以为那番贱人样子，皇上会喜欢，不曾想也是没放在心上，倒是我高估她了。” “是啊小主，现下倒是只有宓贵人能与小主分得皇上的宠爱。” 子甜将上好的柚子端了出来，剥好了又成小段，上面插着银叉呈了上来。雨答应吃了一口，说“宓贵人倒是也得皇上的喜欢，不过整日那张冷脸，倒是不像是能得皇上喜欢的。” 子甜在一旁嘟囔着“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总是有怪叫的声音，扰的人睡不着，瞧着小主的眼睛底下有了两团乌青。” 雨答应照着镜子瞧了瞧，皱着眉说“可不，也不知是怎么了，问了笙岚宫便说是听不见，整日扰乱内宫，倒是该到御前告一状才是。” “咱们的葭语宫是最为偏僻的角落了，一墙之隔便是冷宫，旁边还有慎刑司和奴才的耳房，倒是真不知哪里出现的声响，烦人的紧。”子甜也跟着郁闷道。 外面的雨声愈加的大了，宁康宫中来了太医，又熬药的，药味直飘进了翠恩宫，因着是伤寒的药，味道极为不适。 玉答应听着声响，也来到祥嫔的宫中，说着这看到的笑话，祥嫔心情大好，言“琪答应看来还是没学好，倒是这药气儿整的这边都是味道。” 外面的雨声愈加的繁重，与脚步声混合在一起，烟忆这才想来“娘娘，这样大的雨水，外面的月季花迎着风雨该是不妥？” 祥嫔本想着雨小，倒是不当一回事的，倒是说话间便忘了，慌忙说“赶紧都搬到内室，这样大的雨，该淋坏了。” 祥嫔欲要起身，被玉答应按了回去，说“姐姐，倒不是我说些什么，只是姐姐今日都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又在院中看着奴才搬弄花草，传出去了倒是不好了。” “可，可这。”祥嫔略有些着急。 “妹妹去替姐姐看着便是了，姐姐还是好好的养胎才是大事。”说罢，便带着霏束起身向外走去。 玉答应迎着大雨，虽说有霏束在身后打着伞，到底翠恩宫中的月季花实在是多，也弄的满身是水。 一连有半个时辰才将此事完成，待玉答应进屋，祥嫔慌忙迎上去，烟忆在后面说道“小主慢些，外面风凉，小心扑到了。” 祥嫔见玉答应湿漉漉的，便感激的说道“亏了妹妹这般相救，当真是心疼死姐姐了。” 玉答应赶紧道“姐姐怀有身孕，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这都是妹妹该做的。” 霏束掸了掸玉答应身上的水珠，说“小主还是先行回宫更衣，这样可要冷坏人了。” 祥嫔也跟着道“妹妹还是快去，再暖暖，不必过来了。” “是，臣妾告退。”玉答应道。 祥嫔转头瞧着被雨水打坏了的花枝，心疼的对烟忆道“过两日天气好些，还是给好好的培些土，再上些肥料，过些日子本宫生产之时，倒是能开的最好了。” “是，这阖宫便是咱们宫中的月季花最好了，等到小阿哥满月之时，也好看。”烟忆笑道。 第127章 前朝之事 我一边看着史书，一边瞧着全贵人，不解的问“你说说你，年轻气盛，玩心大，倒是常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她只管吃着我的点心，拿了一本杂书，说“后宫之中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偏臣妾整日里不知做什么，倒是来侍奉皇后娘娘最好了。” 我倒是好奇“哦？都有自己的事儿？你倒是说说。” 全贵人憋着嘴，只是说“具体是什么臣妾也不知，不过是她们都不出门，臣妾倒是有热闹便去凑，也没甚热闹了，臣妾总是不知道这宫中是这样闷的。” “哈哈哈”我笑了，这全贵人像个孩子一般，我转头招呼雀儿“雀儿，将钰景带来，自是有人过来替本宫带公主，本宫还不乐意了。” 全贵人也跟着笑，说“臣妾愿意跟五公主玩。” 不想没等到雀儿，倒是霁月引了子甜进门，我与全贵人都看着这个奴才，我一时眼生，问道“你是哪个宫中的？” 她跪在我的面前，说“奴才是葭语宫雨答应的贴身宫女子甜。” “什么事？”我语气凝重了些，瞟了眼一旁的全贵人。 “娘娘，我家小主在御书房陪侍，皇上生了大气了。”她说话极快，我才知她这般的着急。 听见皇上生了大气，我赶紧坐起身，问道“为何？” 她只低着头“奴才也不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间怒吼声传出，小主也未出来，是周公公让奴才来找娘娘的。” 我赶紧起身，喊了霁月“跟我去一趟御书房。”又看着全贵人，安慰道“皇上不是这般暴怒的君上，想来是有什么大事。” “皇后娘娘还是快去，臣妾看顾好五公主便是。”全贵人倒也利索。 我慌忙，两步并做一步的快步往御书房过去，到了门口，大门还是紧闭，我问旁边的公公“雨答应出来了么？” 周公公摇了摇头，道“连茶皇上都没让送进去，想来是生了大气了。” 我这便进门，瞧着满地的水渍狼藉，折子也掉了一地，雨答应还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皇上背手而立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久不作声。 我到殿中间，行了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的思绪被我的说话声打断，听着声音便知是我，回过头道“皇后来了，起身。” “谁叫你过来的？这般大胆。”皇上略舒了口气，低声道。 我绕过了地上的茶盏碎片，走到皇上的身边，说“皇上鲜少有这般大的怒气，倒是给外面的奴才吓坏了。” 我瞥见一旁还跪在地上的雨答应，说“倒是雨答应做错了什么事儿，打发了便是，怎么还跪在这儿倒是叫皇上看着不舒坦。” 皇上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在揣测朕的心意？” 我后背一凉，只得又撑出一个笑容，说“臣妾有罪，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为着皇上的身体着想。” 皇上的眼神从我的脸上扫过，看向桌边的雨答应，说“你下去。” 我心底知道，雨答应侍奉在御书房不是一日两日了，该不会惹怒皇上，皇上的手指在一本奏折上点了点，说“你看着这个。”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臣妾不敢，后宫不得干政，还请皇上恕罪。” “朕让你看，你便看” 我用两指将奏折捻起，略翻了翻，这是兵部尚书的折子，状告的是瓜尔佳大人。 我看仔细了便放在皇上手边的案上，说“雷大人携盖皇上批文的调令却调不动瓜尔佳大人手上的兵马，等同抗旨不尊，这是谋逆。” 我只盯着皇上的面色看来，又道“皇上批了倒是坐实了瓜尔佳大人的谋逆之罪，若是不批便是纵了他这样做，倒是兵部侍郎不敢再多言了。” “正是这个理。”皇上一手揉着太阳穴，头疼的讲。 我忙去到皇上的身后，双手揉了上去，我又分析道“或许是从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你倒是偏袒瓜尔佳氏族。” 皇上的疑心太重了，我也不敢再多话，只是为自己解释道“臣妾哪里是偏袒瓜尔佳氏，该劝皇上处置了瓜尔佳氏才好，四大族皆倨傲，从无深交，不过是在祥嫔有着身孕的关头，倒是惊了祥嫔的身孕总是不好。” 皇上倒是也由此考量，手中摆弄着折子，瞬间扔到案桌上，说“滞留朕这，让他上折子解释，不过瓜尔佳一族当真是一个脾性，朕稍作偏袒便得寸进尺，不堪重用。” 我也是如此想的，又听皇上说“朕一早便听说祥嫔也不是很安分。” 皇上抬着头看着我，我道“皇额娘抬举祥嫔，纵的是有些不成样子了，既有了身孕臣妾也不好过多斥责，皇额娘本就不待见臣妾，臣妾是不愿意起争执。” 皇上见我隐约变红的眼角，抚上了我正在给皇上轻柔太阳穴的手，将我拽到他的身前，略温柔的说“朕都知道，倒是为难你了，皇额娘年纪大了，不如往常一般识大体，明是非，你还需忍让啊。” “是，臣妾只会孝敬皇额娘，哪里会和皇额娘计较这些，到底祥嫔与皇额娘是同族，该亲厚些，臣妾知道的。”我温柔婉转的说道。 不过皇上由着前朝与后宫连在一起想来“祥嫔有孕，前朝后宫都不安分了，这个孩子倒是给了他们希望，瓜尔佳氏，很好。” 我听着皇上咬牙切齿的话，心中偷笑，便是后宫中的不安分皇上能忍，前朝武官手中有权，现下也不安分，可不是真的将祥嫔推进深渊。 我从皇上的御书房中退出，霁月跟在我身后，霁月担心的说“娘娘进去这么久，奴才在外面很是担心。” “皇上倒是越来越心思深沉，疑心深重，本宫也是不好说话了。” 霁月听我说这话，眉头紧皱，不可置信道“娘娘都不能说两句？” “皇上掌朝政已久，特别是经过了十王之事，前朝政事得心应手，倒是对大臣嫔妃更加的不可相信，咱们也是大家贵族，还是不要常去御书房走动才是。” 第128章 身边奸细 祥嫔在宫中听闻此事，倒是心下一惊，慌忙说“烟忆，快来扶着本宫去见皇上，阿玛绝对不会有谋逆的心思。” 烟忆慌忙拦着，接着说“皇上尚未怪罪老大人，现下将折子扣留，让老大人上折子解释，娘娘为着肚子里的小阿哥，还是莫要去了。” 祥嫔抚着胸口“对，对，若是去了皇上再生气可就不好了，后宫不得干政。” 又交代道“快给本宫拿纸笔，还是写封家书到家中，本宫才安心。” 太后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心下也是不安稳，到底是瓜尔佳氏一族族长，若是出了事可不好了，赶紧吩咐身边伺候的奴才，说“等皇上下朝，叫皇上来本宫这里用膳。” 那人等在皇上下朝的路口，上前拦了御辇，行了礼道“奴才见过皇上，太后欲请皇上一同用午膳，烦请皇上前去。” 皇上应了，打发了人回去，坐在轿辇上，一旁的周公公道“皇上。”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继而说“想来是为了御书房的事儿，若是昨日出了事儿，今日太后便知道了，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周公公面上难看多了，想来因着昨日的事儿几率偏大，跟着御辇，对皇上道“奴才回去定会好好的查，给皇上一个交代。” “不着急，今日你便跟着，让你死个明白。”皇上烦心的说。 皇上换了常服来到太后宫中，进门便看见有着大肚子的祥嫔也在，皇上瞥了一眼，眼神中带些嫌弃，对着太后行礼，道“儿子见过皇额娘。” 祥嫔在一边行了个屈膝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随口道“起来。” 皇上面色凝重，也不见笑脸，坐在榻上对太后道“皇额娘今日怎么想起找儿子过来用膳。” 太后自是带着笑意，说“皇上近日不常过来，本宫倒是甚是想念皇上，怎么不见欢愉的脸色，可是前朝发生了什么事儿？” 皇上反而皱了皱眉，道“后宫不得干政，皇额娘，还是说些别的。” 太后被伤了面子，转了话头，指着祥嫔道“祥嫔的身子已经五个多月了，瞧瞧这祥嫔的好气色。” 皇上因着前朝的事儿心中不舒坦，倒是看着祥嫔也是嫌恶，瞥了一眼，说“是啊，养的不错。” 太后倒是略微带有些训斥的意味，调笑着“便是前朝再忙，也好常去后宫，多去瞧瞧这些有孕的妃嫔，也别叫人寒了心。” 尚不等祥嫔说话，皇上扭过头盯着祥嫔“倒是你寒了心，到皇额娘这边说嘴来了？” 祥嫔头次见到皇上这般的脸色与眼神，一下子跪了下去，说“请皇上明鉴，臣妾没有，臣妾自是知道皇上前朝事忙，不敢心存怨念，只在宫中好好的养胎，请皇上明鉴。” 太后一个眼神，身旁积年的老嬷嬷将祥嫔扶起，太后道“这孩子，怎么这般严肃起来了，怀有身孕的妃嫔难免整日会多想，这是孕中多思，偏祥嫔这孩子甚好，体谅着皇上，不曾心有异念。” 祥嫔冷汗直流，身后的烟忆将丝绢递了上去，祥嫔趁着擦汗的间隙，倒是略微安定了心神。 太后又道“祥嫔现下有了身孕，倒是可以晋晋位份，升做妃位。” 太后也是偷摸打量着皇上的面色，皇上倒是叹了气，说“待生下孩子的，倒也不能为着皇额娘的一句话，坏了后宫的规矩，到底后宫是皇后管着。” 皇上在太后处倒是吃不下东西，说完话，饭也没用便走了。 皇上回了御书房，一直批着折子，待暮色沉沉，周公公进了门，在殿中行了礼说“皇上，奴才将今日之事调查清楚了。” 皇上手上的动作一停，太后望着周公公，说“你的动作倒是快，带上来。” 又有两个奴才扭着一个宫女进门，宫女被捆的牢牢的，扔在了地上，周公公说“禀皇上，便是这个该死的奴才，已经在宫中侍奉多年，常在外面洒扫，经常趴在窗下装作擦窗子，继而将消息传出去给太后，所以守卫不曾发觉。” 皇上打量着这个奴才的面容，倒是面容非常的熟悉，怪不得守卫不曾注意。 皇上开口问道“你自己说，不用朕问了。” 她妥协般的低声道“奴才在宫中做了二十多年了，原本是太后身边的粗使奴才，皇上登基之后便被派到皇上的御书房外洒扫了，太后对奴才有恩，自是要替太后办事的，请皇上处死便是了。” 皇上瞧着此人倒是有些义气，一个奴才有这般的风骨很是少见，又问道“本是该处死你的，但是朕也喜欢你这种的奴才，觉得是可以留在身边做事的，你可知怎么为朕做事？” 她扭过头，说“奴才不会背叛太后的，奴才的命不值钱，皇上处死了便是。” 周晋在此时说“这奴才的母家是城外三里处的朱家，本作城门看守，却常饮酒猝死于家中，现下只剩一位老母亲与妹妹相依为命。” 听着这话，那奴才便有些慌了，慌忙说“皇上，一切都是奴才自己做的，与奴才的家人没什么关系，请皇上不要处置我的家人。” 皇上玩味的笑了，说“现在知道怎么为朕做事了？你若是做的好，朕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若是不好，你这样获罪的奴才，想来便是朕不对老幼动手，在村子里便也没什么活路了。” 这奴才的眼中含泪，也不顾着细想，赶紧说“奴才替皇上办事，求皇上保全奴才的家人。” “是个聪明的，想来你也知道朕要你做什么，好好的办事便是了。”皇上畅快的说。 她低着头，到底是会办事的，将需要做的事儿列出了一二三点“其一，奴才会继续与太后联络，说些什么都由皇上做主；其二，奴才在太后宫中的所见所闻会来禀报皇上；其三，奴才会分外留心周遭奴才的一言一行，为皇上排除后患。” 皇上赞赏的看着二人，点了头，叫人下去了。 第129章 绒卉心死 琪答应的身子好些了，原本便是风寒，好的也快些，脸色略发白的坐在榻上，狠狠的恨着那舒嫔，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不免脾气性情更加的不好了。 见绒卉回到宁康宫，径直的回到自己的角房，琪答应打量着倒是许久不见绒卉在跟前伺候了，便隔着窗子，道“绒卉，进来。” 仿佛是有半个多月未曾见到绒卉，绒卉瘦了一大圈，面色也如枯槁，之前新作的衣裳也显的大了。 因着是和太监做对食，琪答应逐渐的也开始嫌弃绒卉，不叫来跟前侍奉，绒卉在琪答应面前站着，一言不发，琪答应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只是道“这阵子怎么没有皇上的消息？” 绒卉冷冷的回道“皇上前朝繁忙，不常召小主侍寝，小主着了凉，绿头牌被撤下了。” 因着这冰冷的话语，让琪答应也无法再开口，想上去拉上绒卉的手，又略带嫌弃的不肯伸手，温和了语气，道“瞧瞧你都瘦了，还是得好好的吃饭，别太放到心里去，后宫之中的对食多了。” 绒卉强忍着眼泪，不过这阵子都已经哭的哭不出眼泪来了，仍旧是低着头说“奴才谢小主的关心。” 这话本就是给绒卉的台阶下，琪答应瞧着绒卉很是不给面子，便道“整的好看些，别叫那个不喜欢了。” 这话说出，琪答应便后悔了，奈何说不出道歉的话语，欲拿起茶盏喝茶，却见里面的茶水已然凉了。绒卉去换了一杯新的端了过来，呈给琪答应，琪答应却是嫌恶的不接，只叫放置在一旁。 绒卉出了偏殿，见一奴才端着茶盏进门，伸手去拉，想看清这人的样貌，却也被她嫌恶的躲开，侧身瞧着绒卉，说“绒卉姐姐有什么交代？” 绒卉嘴唇干涩，瞧着面前的女子，面容姣好，眼神灵动自然，仿佛是自己当年的样子。 “绒卉姐姐？”那奴才瞪着大大的眼睛瞧着绒卉。 “你，叫什么？”绒卉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奴才是新调到琪小主身边贴身伺候的绿翘。”绿翘道。 彼时，长时间无宠的禧宁宫已然破败不堪，半年多的时间还不见皇上的召见，宫中的奴才心中都有了数，偏是奴才们不好好的做事还算小事儿，便是月例银子都给的不够，被他们这起子小人给克扣了。 秦答应实在是受不住了，也无人说话依靠，只能白日里便与董答应凑在一起绣些绣品，好换了钱能舒坦些。 秦答应着粉红色绣着春花的常服靠在榻上的柜子前绣着荷包，董答应则是坐在另一侧，虽说是绣的不好，但也勉强跟得上针脚。 秦答应道“董姐姐，想来皇上都已经不知道我们是谁了，我们会死在这个宫中么？” 董答应也是略带忧郁的，说着“别想那么多了，这宫里的女人都会死在皇宫中的。” 秦答应还是一副悲伤的念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不服气的说“这两日奴才们也懒懒的不愿意做活，月例银子也总是少些，连奴才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董答应倒是谨慎，伸出手指到嘴边，说“嘘，小点声，抱怨也是无用的，总归一朝得宠才让这起子小人好看呢。” 秦答应又道“新入宫的小主不少，倒是都与我们一样困难？” 董答应是个有心的，说着“现下皇上只宠幸了宓贵人和琪答应，境遇该是不差的，宓贵人一直得宠，斓答应常去，倒是内务府也能顾及些，全贵人常去皇后宫中说话，倒是皇后很是看得上她，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想来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也能看得出来，再便是玉答应了，跟着祥嫔住在翠恩宫，想来定不会比我们惨喽。” 算来算去，还是这禧宁宫最为不吉利，秦答应将手上的荷包往矮桌上一抛，放弃的说“不做了，做这些东西，也不见换了什么银钱，倒是累的很，我便在禧宁宫中饿死算了。” 董答应赶紧劝慰道“秦妹妹，可不许这样，便是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收殓了尸体抬出去罢了，这辈子白来这世间走一遭，只要活着便还有机会，不是么，已经开春了，兴许夏日里便有好机会了。” 秦答应这才坐了起来，提议道“听闻舒嫔娘娘很爱叶子戏，我们过去陪着娘娘玩两把，倒是好过在这里打发时光。” 董答应倒是听见有得玩，也是开心，跟着秦答应便往宁康宫过去，到了门口，秦答应眉头一皱，鼻子一酸，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偏里面的蔚菡出来传话，道“娘娘叫你们进去。” 二人进到里间，这味道便是更怪了，一时间秦答应憋着气，与董答应行了礼，道“臣妾见过舒嫔娘娘。” 舒嫔挥了挥手，道“起来。” 一下子秦答应又打了几个喷嚏，这屋子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怪了。 舒嫔用手绢捂着鼻子，说“身子不适还过来玩什么，倒是个爱玩的。” 秦答应连忙解释说“回禀娘娘，是这院子里的药味，臣妾倒是闻不惯的。” 舒嫔厌恶道“可不是，一天病怏怏的在偏殿中装死不说，将整个宫里整的乌烟瘴气的。”抬眼瞧见二人，赶紧招呼道“你们快坐。” 二人围着矮桌坐了下来，董答应倒是瞧着春日里这殿中还是封的这般严实，闲话道“开春了，舒嫔娘娘的殿中还在用炭火，倒是比臣妾的禧宁宫暖和太多了。” 蔚菡将茶水端了上来，说“我家娘娘畏寒，倒是还没撤。” 舒嫔打理着手上的叶子戏，说着琪答应的坏话，道“倒是你们谁住在这宁康宫，我看都是比琪答应强些，整日里只会用些下作手段勾引皇上不说，还搞的乌烟瘴气的。” 董答应眼珠一转，跟着说“我们也想做了娘娘宫里的人，不过是没这好命罢了。” “你们倒是不知，真不是本宫说嘴，一天天的主子下作，偏奴才也不是好的，整天神出鬼没的，倒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第130章 祥嫔落胎1 “祥嫔妹妹，你可是好心情啊。”德妃笑着走进了殿内，身后跟着的奴才不少，都在门外候着。 祥嫔正在剪花枝，抬头见到德妃，略行了个颔首礼，道“请姐姐原谅，这肚子实在是弯不下去腰。” 德妃上前扶着祥嫔，热络的说“和姐姐我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呢，快坐，这些粗活便让奴才们去做便是了。” 祥嫔坐在榻上，招呼着烟忆“去将新进的黄山毛峰拿来。” 烟忆笑吟吟的得了吩咐出去泡茶，祥嫔道“姐姐怎么过来了？” 德妃道“这不是听闻前些日子瓜尔佳大人的事，很是焦虑，也家书了一封送到我阿玛的手里，上书为瓜尔佳大人说话。” 祥嫔半信半疑的，说“倒是不知姐姐为妹妹我说话，又是为了什么？” “哪有为了什么，虽说在后宫之中你我并不亲厚，但是到底两家都是平定十王的功臣，在后宫之中哪能不互相扶持。”德妃端起茶盏，又道“妹妹你说在理不再理？” 祥嫔倒是觉得说的不错，不过德妃也不是值得互相扶持的姐妹，德妃乃是众位妃嫔之首，若是与她相互扶持，倒是对付的能是谁，这就不言而喻了。 祥嫔倒是陷入了一个个怪圈，入宫之后一直是攀附于别人，现下有了这个孩子，又有瓜尔佳氏的荣耀，何须攀附他人。 祥嫔说“姐姐说的在理，在宫中能有姐姐扶持着，妹妹与肚子里的孩子都安心了。” 德妃招呼了身后的竹魂，见竹魂端上来一份上好的野山参，德妃道“这是前些年的好东西了，姐姐找来给你产后补身子，最妙了，还有些党参等补品，想来都是用得到的。” 祥嫔叫烟忆给收了，德妃又道“这兵部尚书雷大人倒是好不给瓜尔佳氏的面子，便是我阿玛去劝也是无用。” “文官嘛，总归不通情理，咱们的阿玛在前面上阵杀敌流血流汗，他们在后面说调兵便调兵，倒是不知为何重文轻武，施展不开手脚。”祥嫔不满的说。 “正是妹妹说的这个理，到底皇上还是相信瓜尔佳大人的，不曾重责，还是妹妹在后宫争气的缘故。” 祥嫔倒是难得的傲娇的笑了声，说“文官总是无用。” 王公公悄声进屋，拜见了两位小主，说“德妃娘娘万安，祥嫔娘娘万安，花房的奴才来送花肥了。” 德妃听了一笑，笑言“怎么花房送点东西也要你这个一宫主位费心思了？奴才都是做什么。” 祥嫔倒是站起身，对德妃道“姐姐是有所不知了，虽说这花房的手艺当真是不错，但却没有一个对月季花精通的，我这珍品月季根本用不了，这可是我让花房按照我的法子做的，可不得亲自去瞧瞧。” “倒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姐姐我也要跟着去瞧瞧了。” 德妃与祥嫔一同来到殿外，祥嫔拦住德妃，道“别上去，味道难闻的很，原本作为花肥的东西都是一些剩余的废料做成，现下本宫命人用了新鲜的花果发酵而成，又加了些新鲜的蔬菜，想来会好用的，若是实在不行，怕是只能在宫中自己发酵了。” 德妃既已站在门口，直接道“本宫在你这儿坐了一阵子了，倒是宫中还有许多杂事，就不打扰妹妹了，先行回宫。” 祥嫔道“承蒙德妃姐姐的关怀，现下二公主又到姐姐的公主学规矩，真是忙坏人了，妹妹恭送姐姐。” 听见二公主的名字，德妃便作呕，出了翠恩宫的宫门，德妃的面色便不大好了，竹魂瞧着德妃的面色，劝和道“祥嫔该是不知道二公主的事，娘娘无需与祥嫔娘娘生气。” 德妃语气中带着怨念，说“她当然不知道，这后宫之中只有本宫与皇后知道。” “舒嫔娘娘也不知道？”竹魂脱口而出。 德妃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竹魂，又道“她那个脑子，能知道些什么，便是到现在雅贵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死于谁手。” 说话间，玉答应朝着德妃行了礼，道“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差点忘了这个像是透明的妃嫔，而后宽和的道“玉答应啊，起身。” 玉答应起身，德妃瞧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奴才手中捧着花草，问道“你也喜欢花草，倒是合适与祥嫔同住。” “是，祥嫔娘娘有多盆珍品月季花，养的极好，臣妾母家在远方，花草极为繁盛，臣妾倒是在养花草上不上心，偏从花房换了些开好了的，制成香粉，打发时光罢了。”玉答应说话相当的规矩，也不倨傲，看来是好的。 “你是个规矩孩子，皇上不过是一时的未曾宠幸罢了，你长的标致，有你的好日子，可是别着急。”德妃眼珠流转，打量着玉答应。 “谢德妃娘娘的美言，臣妾不敢与各位姐姐争高低，臣妾身份低微，只要能在后宫之中安稳度日罢了。” 德妃冷哼道“既已入了后宫，还哪里有安稳度日的时候，你是懂花草的，祥嫔整日培育月季花，摆弄花肥，可是有伤腹中龙胎啊？” “倒是不会，不过，祥嫔娘娘若是自己做花肥，劳心劳力先且不论，若是误入口中，伤了龙胎可不好了。”玉答应偷偷看了眼德妃的脸色，又低下了头。 德妃也不好在这儿多说话，便道“那你便帮着祥嫔做好了才是，也是为了她怀中的皇嗣，回了。” “恭送德妃娘娘。” 待到了御花园四下无人处，德妃悄声说道“玉答应的话倒是在理，提醒了本宫，去查查祥嫔最近所用之物。” 竹魂虽不知德妃想要做些什么，跟着说“是，奴才这就去办，不过奴才倒是觉得玉答应是个可用的，不卑不亢。” “倒是个人精儿一样的美貌女子，现下倒是用不上，家世不高，位份又低，玲珑七窍的心思，再看。”德妃又往前走着。 竹魂赶忙跟上，又道“那娘娘，奴才有一事不解，祥嫔便是有用的？奴才瞧着倒像是皇后娘娘的人。”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第131章 祥嫔落胎2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外面鸟声啼啼，五公主在院子里由着雀儿带着玩，我在里间与纯音和霁月打算着行宫的打点，纯音倒是少年老成，拿着笔在那一件一件的记来，霁月在一旁出着主意。 全贵人见门口无人，便直直的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却又调皮的在纱帘外探头，我的目光所过，被吓了一跳“吼，你吓了本宫一跳。” 她这才轻快的来到我的面前，行了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起身，坐。”霁月给移挪了地方，让全贵人坐下。 全贵人进门，霁月便出门去准备茶点，全贵人瞧着我们三个，说着“臣妾打扰皇后娘娘了，倒是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整日混在本宫这里做什么，也不得皇上的喜欢，现下还不是真正的小主，总是只顾着玩乐。”这话虽是训斥，但其中更多的是玩笑。 她道“皇上不喜欢臣妾，皇后娘娘倒是偏帮着臣妾一点啊。” 我掩嘴笑着“本宫又怎么教你得皇上的喜欢？不过，本宫想着寻常得宠也是无用，还得叫皇上把你放在心尖上才是。”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忽闪忽闪的看着我，说“有皇后娘娘替臣妾打算，臣妾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倒是会撒娇，我只能点着头，倒是全贵人是真心喜欢的，性子也活泼，我言“你是个聪明的，家世也好，还是得知道谨言慎行才是后宫中的生存之道。” “娘娘方才说什么呢？臣妾倒是听了一耳朵，说是要去行宫？”她笑谈。 霁月将茶水奉上，跟着说嘴道“可不是，全小主若是去了，定会觉得好玩。”霁月说完，也是跟着笑话。 “是，想来今年该是要去高阖行宫避暑的，提前先打点着。”我抿了口茶水，说道。 她一听，来了精神，尚且还未说话，门口的魏公公快步进到里间，说“禀皇后娘娘，祥嫔晕倒了。” 全贵人也是一愣，一句话生生的憋在肚子里，没能说出来。 “赶紧找太医去救治，瞧瞧是怎么回事，尽量保住腹中的皇子。”我吩咐道。 魏公公着急出门传旨，纯音在我旁边说“娘娘不去看看么？” “先不过去了，便是有了身孕都过来找本宫过去看护还得了，待太医来回复再说，这个时辰皇上还在上早朝，找了人等皇上下了朝过去说一声。”我吩咐着。 全贵人倒是个聪明的，不过也没遇到过此事，轻声说道“祥嫔娘娘一向胎像甚稳，怎么突然间晕倒了，真是怪了。” 祥嫔一晕倒，身边的烟忆倒是第一时间去告知了太后，太后的身子不好，倒是担心的紧，慌忙乘了轿辇赶到翠恩宫，风风火火的进门，烟忆在外面接应着，见到太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太后也不管这些礼仪，进门便问着烟忆“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一向胎像甚稳么！怎么突然间这样了！” 烟忆害怕又着急的有些凌乱，说着“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便晕倒了。” 太后进到寝殿内，轻轻的撩开一丝帘子，看着里面仍旧昏迷的祥嫔，转身问着太医“这是怎么了？祥嫔什么时候能醒。” 因着是大事儿，来了三个太医一同看诊，其中一人向前了一步，着急的说着“祥小主口中有白色泡沫，面色铁青，皮肤却是发红，想来是中毒了，得赶紧为祥嫔催吐，看能不能保住性命。” 太后皱着眉头，又问道“肚子里的皇嗣没问题？” “现下只能先救了祥小主醒来，再看肚子里的皇嗣。” “快去，一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太后命令道。 太医妙手，倒是不过一时三刻，祥嫔便将胃中的饭食全部吐了出来，祥嫔眼皮稍能抬起，恢复了意识，却也无力言语，太后得知有些欣喜，坐在殿中镇着寝殿。 烟忆赶紧上前陪着祥嫔，里外照应着熬药，一时忙的不停。 玉答应在房中听着正殿声音，倒是不知怎会这样，坐立不安的抓着霏束的衣裳，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事？” 霏束也是极为聪明的，抓住小主的手“小主安心，今日本就没去祥嫔殿中，不管是什么事也都与咱们没有关系，不过瞧着突然间出的事儿，想来是人为。” 玉答应皱着眉头，言“后宫中一直风平浪静无人动手，我还以为当真没人敢动祥嫔的孩子，现下看来，之前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罢了。” 霏束用着温和的声线，说着最为冰冷刺骨的话，问道“小主，以为是谁做的？” 玉答应脑中不断地显现出各宫妃嫔的脸，一个接一个的闪现而过，最终目光锁定了两个人，道“祥嫔自从有孕，也是相当谨慎的，几乎不曾出门，常去的不过是太后处，皇后处也不常去了，德妃倒是前几日来过一次，左不过这三个中的一个罢了。” 霏束又低下头，用着更为细小的声音，说“小主谨慎，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主子。” 玉答应听着倒是对面的声响弱了些，吩咐霏束“把我们的东西放好，那边出了事儿，难免要将我们审一审的。” “是”霏束眼前一亮，而又说道“太后这么快便赶到翠恩宫，想来不会是太后了。” 玉答应倒是笑话自己的疏漏之处，说“是啊，太后也是瓜尔佳氏的，难道不想有一个流着瓜尔佳氏血脉的皇孙，你说得对，太后此番很是护着祥嫔，该不是她。” 全贵人还赖在我的宫中不肯走，一直与我下棋，虽说一直输，倒是瞧着比宓贵人强些了。 魏公公又进门禀报道“娘娘，太后到翠恩宫看着了。” 全贵人插嘴道“太后很是看重祥嫔，娘娘，太后过去了却不见娘娘，会不会？” 我不耐烦的说“若是真想本宫过去，一早便传人来召了，无事。” 见魏公公并不出门，我问道“还有什么？” “说是有中毒之样，现下祥嫔娘娘已经醒了，倒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第132章 祥嫔落胎3 “太后，祥小主腹中的龙胎已无脉象。”一群太医跪在地上，满面的哭丧之情。 太后是个生养过的，时间这样的长，祥嫔也已然奄奄一息，孩子这么脆弱哪里扛得住，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衰老颓废了，说“既然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那便极力救治祥嫔。” 太医做了大补汤给祥嫔吊着气息，稳定了心神，待再好些便准备催产。 太后找了烟忆，问道“怎么会中毒，你快将近日之事细细说来。” 这话刚说完，太后身边的老奴才进门，说“太后，皇上说前朝政务繁忙，便不过来瞧了，让太医好好照看便是，待来日有了功夫再过来看。” 太后怒拍了拍桌角，喝道“到底是皇嗣，皇上皇后竟一个也不来看，倒是要叫本宫亲自过去请的么！” 转而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到了，瞧着我与全贵人正在下棋，说“祥嫔落胎，太后叫皇后过去呢。” “好”我又问道“皇上过去了么？” 那老嬷嬷也是个人精了，只又行了个礼，说“太后命人去请了，奴才不知。” “好，你先去，本宫这就过去。”我打发了人，便起身由着纯音给我打点。 全贵人站在我的面前，尚未说话，我便交代“你赶快回宫，倒是这个热闹可不好凑。” 我来到翠恩宫，此时里面安静如夜晚，进门便见太后端坐在上面，说行了礼，说道“臣妾见过太后，怎么劳动了太后，真是不该。” 我尚不等她喊起身，我便直直的往寝殿去看祥嫔，瞧着气息奄奄的样子，当真是不忍心看，又回到太后的身边，一副悲痛震惊的模样，说“怎么好好的，一下子便这样了？” 我见烟忆还跪在地上，便训斥道“这是怎么了！还不快禀报，伺候小主也是这般不当心的么！若是惊扰了太后，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太后瞧着我的训斥，略作嗤笑，说“皇后当真是关心祥嫔与本宫，倒是不知，本宫不派人过去请，你便是这个时辰也不会过来。” 我万般感慨的说“臣妾怎会不关心祥嫔，便是为着肚子里皇上的孩子也是极力管护的，祥嫔一直好好的，胎像甚稳，便是不觉的如何才没能第一时间过来，是臣妾的失职。” 太后冷冷的说道“胎像再好，也敌不过有人暗害。” 我装作惊讶的的样子，出言道“真的么！可有证据！本宫定当处置了这个人，敢用如此腌臜的手段在本宫管理的后宫中做此事，定要五马分尸，快去仔细查来！” 我这话说的重了些，语气严厉的命令奴才去查，转头又温和的看着太后，说“皇额娘，当真是臣妾的失察，不过有千年当贼的，又哪有千年防贼的，还请皇额娘宽恕。” 太后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愤恨的眼神只管将我吃了，我又看着时辰，说“皇额娘还是用午膳，皇额娘的身子本就弱，再为了今日之事饿坏了可怎么好。” 太后自是吃不下东西，不满的说“本宫到底要看看此事因何而起，午膳便是不必了。” 我吩咐身边的纯音“去到御膳房拿些燕窝粥来，让皇额娘与本宫垫垫肚子。” 这个时辰倒是不见皇上，我含笑问道“皇额娘，皇上怎的没来，要不要臣妾找人去请？” “皇上前朝政务繁忙，后宫便是要你多加打点才是，办事怎么这般的不得力，便是上次容嫔的孩子也是这般早产，以至于夭折，你这个皇后，自己掂量着。”太后的话语传在我的耳朵里，让人不适。 我只哀求道“求皇额娘宽恕，都是臣妾的错，不过臣妾作为皇后也算是国本，倒是不好出了动国本之念，还望太后三思。” 太后是无心吃下燕窝粥，我却在嘴边抿着，尚不等用了两口，外面的太医来报“微臣拜见太后，皇后娘娘。” 太后着急的问道“到底是什么！” 太医道“是毒芹。” “什么是毒芹？”我倒是好奇，这又是哪门子的毒药。 太医年老，解释道“毒芹与香芹非常之相像，但也能稍做区分，微臣在祥嫔所用的饭食之中找到了毒芹，这毒芹毒性非常狠辣，用一星半点便能要人性命去，想来祥小主用的不多，这才救回一条性命。” 太后找了身边的嬷嬷，说“你去好好查来，倒是这有毒的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我叫了纯音“你也跟着去，倒是不能轻纵了这个人。”又转头对魏公公道“赶紧去传旨六宫，香芹倒是不能吃了，现下正用午膳，若是吃了的赶紧找太医来瞧。” 此事闹得阖宫皆知了，魏公公来传旨，笙岚宫的容嫔听见此事，真是吓坏了，赶忙到菀常在的偏殿过去，进门着急的看着菀常在的饭食，上下打量了一通，说“还好，还好，你没吃香芹，真是吓坏本宫了。” 菀常在成日里便是在宫中绣花，有些不知所以，温婉的问着容嫔“姐姐，怎么了？” 容嫔坐了下来，说“祥嫔中毒伤胎了。” 这话还没说完，雨答应也赶紧赶了过来，进门也不见人，只风风火火的上前看菀常在的饭食。 容嫔与菀常在瞧着，而后见雨答应道“还好，你没用。”又行了礼，道“见过容嫔娘娘，菀常在。” 菀常在一心记挂在祥嫔的肚子上，问“到底是怎么了？” 容嫔清冷的说“祥嫔误将有毒的毒芹认作香芹吃下，该是中毒了，胎儿保不保得住还未可知。” 菀常在的肚子老大，扶着心口，说“怎么会这样，这样的毒物怎么会进到祥嫔的饭食中来？” “谁有知道，好在你没用，我便放心了。”雨答应道。 “今日的饭食本就没有香芹，都是御膳房送来的，想来各宫都不会有。”菀常在瞧着一桌的膳食，略有些不解。 “你倒是谨慎，未越过常在的份例，便是越过了为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又能如何？”雨答应瞧着菀常在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 容嫔道“想来祥嫔已经出事，咱们这儿倒是能安稳一段时间。” 第133章 祥嫔落胎4 到了傍晚，祥嫔略有些力气了，因着一直在流血也是没了办法，倒是不敢再耽搁，稳婆和太医便开始将死去的胎儿催生下来。 祥嫔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实在是叫人心碎，面上的汗珠大把的滚落而下，苍白的面颊已无半分的血色，很快，祥嫔便没了力气晕死过去，太医再强行将其救醒，一连好几次，这才将一个成型的男胎打了下来。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最后再没了力气闭着眼睛昏死了过去，盆中放着一个早已全身铁青成了型的男胎，奴才将盆端了出来，放到太后和我的面前，我慌忙的摆手，说“还不赶紧处理了，倒是端过来做什么，太后诚心礼佛，哪里见的了这些东西，快拿走。” 太后看着这男胎，心下悔恨又可惜的，见人将血盆端走，更是心疼的不行，说“好好的一个阿哥，就这么没了，皇后！” “皇额娘，祥嫔年轻，身子适合生养，到时再生一个阿哥便是，皇额娘还是莫要太过悲痛了，以免伤了身子，此等小人臣妾定会严惩不贷。”我倒是不知这怒目圆睁与我有何干系，按耐住方才的血腥气，安抚着太后道。 因着祥嫔的身子虚弱，又强行将胎儿催生下来，倒是有些伤了根本，腿下流血不断，太医轮番上前止血，倒是也不见什么成效，太后与我站在一旁干着急，只恨不能帮上什么忙。 随后，嬷嬷与纯音进了门，我问道“倒是都调查清楚了？” 太后闻声转过头，几人又从寝殿出来，听纯音道“禀太后，皇后娘娘，毒芹发现的地方是在祥嫔的菜中，这道菜本不是御膳房的饭食，乃是翠恩宫小厨房做的，便找到了翠恩宫的厨子来审，这是证词，厨子证实，这乃是内务府送过来的份例，一直是由小德子给采购了送来，后又找到了正要离宫的小德子，这人见出了事便想跑，后被侍卫捉住，一通审问之下招了，他也不知这是毒芹，因着赌钱输了份例，便想着能从采买上省些再去赌，想着这些瓜果蔬菜是祥嫔买来培育花肥，打量着好坏便无所谓，买了街边便宜的菜，混入了毒芹，才这般。” 太后身旁的嬷嬷也道“正是如此。” 太后无比的愤恨，竟是因为一个奴才坏了事，也觉得此事定然不会这么简单，便问道“有无人指使？” 嬷嬷道“上了刑了，还是坚称一人所为。” 太后这才愤恨的离去。 我头疼的问着太医“祥嫔现在如何？” “禀皇后，出血少些了，还得看祥嫔的命数啊，此番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我道“好好的看住了祥嫔这条命，不然皇上怒了，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 老太医看着我的脸色，试探着说道“那祥嫔的孩子，请皇后娘娘明示。” 我低下头，对上他那双长满了皱纹的眼睛，说“那孩子回天无力，自与你们没干系，祥嫔可是不能出问题的，救她也是救你们自己，还有，记住了，管住你们的嘴，若是泄露了半点，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一边走在两宫夹道，一边问纯音“确是如此么？还有没有其他的疑点，本宫也觉得倒是不能这般简单。” 纯音道“确是如此，这奴才本是该吃食与做花肥的材料分开送的，因着连夜赌钱，倒是迷糊了，所以酿成此案。” “若此事当真不是偶然，在这后宫之中便是只有本宫和德妃有这个本事了，她是协理六宫的。”我分析道。 纯音也道“看着像是如此，不过后宫之中买通采买的太监宫内外私相授受的倒也不少。” “本宫一直为着那群不得宠的妃嫔一条活路，倒是未曾严加管教，因着不过是买卖些胭脂水粉，绣品荷包，现下倒是不能不管了，你去传本宫的口谕，整个后宫严肃宫闱，以后一经发现按照宫规论处。”我交代道。 我到了御书房，门口值守的太监赶忙上前，说“皇后娘娘万安，皇上不在御书房。” “去哪儿了？”我烦闷的问道。 “禀皇后娘娘，想是往盛安宫过去。” 我直接转头走了，盛安宫倒是近的，我走了两步便见里面的烛火灯光，我在门口道“皇上，臣妾有事求见。” 里面悠悠的出声，道“进来。” 我略有些疲惫的，走进殿中，皇上一改往日，未曾批阅奏折，也未看书，只是静静的躺在榻上眯着。 我上前道“皇上，若是困倦了，倒是去床上躺着，在这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朕知道你能来，在这儿等等你，不叫你白走。”皇上仍旧是闭着眼睛说。 我知皇上为着祥嫔的事儿，我禀报道“祥嫔误用了有毒的毒芹，以至于毒发伤了小阿哥性命，现下奄奄一息，想来会救治过来的，毒芹乃是转供给翠恩宫做花肥的香芹，因奴才不当心和吃食混在了一起，导致祥嫔落胎。” “做花肥会用毒芹？” “皇上英明，乃是采买的奴才赌钱输了钱，买了便宜的香芹，谁知里面混进去了毒芹，做事也不当心，这才误害了祥嫔和腹中之子。”我说道。 “人呢？”皇上睁开了眼睛，问着我。 “人已经关押到慎刑司了，想着皇上审起来也方便，供词已齐备，都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亲自看着审出来的，想来不会有错。”我将供词递给皇上。 皇上未看，反而问道“太后一直都在？太后什么样子？” 我道“臣妾初听闻祥嫔晕厥，不以为然，倒是太后赶过去了，又叫人召了臣妾过去，直到晚间才走，太后很是疼惜祥嫔与腹中之子，异常心痛。” 我打量着皇上的愁容，这也是他首次放弃自己的孩子，想来他的内心也是极其纠结的，他从不去看望祥嫔，今日也不去当场，或许是不忍见到这个无辜的孩子的。 皇上的思绪混乱，若在以往我或许会劝，现下可是一句也不敢说了，皇上的脸那般的无力，我在想或许这个孩子的离世也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结果。 第134章 祥嫔崩溃 宓贵人倒是鲜少出门，今儿个倒是去了斓答应的祺樾宫，当真是走了不少的路，在门口瞧着牌匾上的字，倒是既雅致又有好意头，里面虽不华丽，倒是规整的紧。 宓贵人见正殿的大门开着，轻声迈步进殿，斓答应穿着沉香色绣着胭脂雪的梨花常服坐在矮桌上看着书，一旁燃着一丝线香，倒是颇为闲逸。 宓贵人轻声道“斓妹妹，这样好的午后，怎么就坐在屋内看书了？” 斓答应听见声响，嘴角露出笑容来，起身欢快的行了礼，抬首道“宓姐姐怎么过来了？这边倒是偏远。” 宓贵人也是含笑“偏远也有偏远的好，怕是这儿偏远还没听说祥嫔的事儿。” 斓答应跟着点了点头，说“姐姐可不是说嘴的人。” 宓贵人身上大片的芙蓉花很是惹眼，伸手要将窗子给关上，却被斓常在拦了下来，说“不用了，这是东六宫最偏远的地方了，姐姐很是谨慎。” 宓贵人收了手，还是不忘交代“倒是这宫中的奴才也不是都可信的。” 斓答应倒了一杯茶，递给宓贵人，说着“你可见到奴才了？这宫中除了我家中带来的瑞雯之外，只有两个奴才，瑞雯被我叫出去办事去了，余下的两个在后院忙着。” 宓贵人略微的皱了皱眉，说“偏是答应也不是这个规矩。” 斓答应倒是无所谓的模样，虽然面上总不见开怀，倒是也随遇而安了，缓缓道来“进宫前嬷嬷都是仔细教过的，我又怎能不知，不过这后宫之中哪里是只看规矩办事的呢，都是趋炎附势的。” 宓贵人紧了紧握着斓答应的手，说道“妹妹，若是在这宫中不好，不如搬到锦兰宫与我住如何？” “谢姐姐的好意，只是不必了，这都已经习惯了，好在内务府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月例不曾克扣，倒是还过得去。” 宓贵人听斓答应提起此事，倒是说“因着祥嫔落胎的事儿，皇后娘娘肃清宫闱，可是让那些不得宠的妃嫔更没了活路。” 斓答应道“姐姐或许是不知道，除了东西六宫，倒是还有些不得宠的妃嫔同住在柿影斋，这几日也是抬出去不少了。” 宓贵人倒是头次听说，瞪着大眼睛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斓答应慌忙又给宓贵人续了茶水，说“都怪妹妹不好，惊到姐姐了。” 宓贵人饮了口干涩的茶水，说“这我倒是不知，倒是一直以为后宫中便只有这些妃嫔。” 斓答应摇了摇头，平淡的道“柿影斋里没有奴才，一应都要靠自己，众多妃嫔挤在一起，该是不好受的。” 宓贵人又坐了一阵，才想起今日过劳所为何事，说“祥嫔的事，我倒是怕你住的远，不曾听说。” “这样大的动静怕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斓答应叹气道。 “祥嫔这胎，说是意外，我倒是不信，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意外，不过倒是祥嫔的身子坏了，想来皇上还会宠幸新的妃嫔。”宓贵人是极力希望斓答应可以获得皇上的喜欢。 斓答应道“若不是意外，这人的能耐和打算却是最佳的了。” “你倒是装作不知道我说些什么吗？”宓贵人有些着急的说，不过又说道“只见皇上不多加理会祥嫔与腹中之子，便可知皇上的冷漠，今日又听你说后宫中还有这些苦命的妃嫔，更是不知未来如何，但是，妹妹，若是真不得宠被挪到了那里，这辈子便是完了。” 斓答应还是不作一语，宓贵人叹了气，倒是也不好再劝了，想着自己也是不愿与皇上接触的，还是这般，倒是瞧着心下坚定的斓答应，心底还升起一分的敬佩。 而后，宓贵人道“你这般，我也不劝你了，倒是今年夏天或是去外面的行宫避暑，我会想了法子将你带上。” 祥嫔醒来之后便不常说话了，床也起不来，只是痴痴的看着床幔，了无生气。 烟忆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瞧着这死气沉沉的娘娘，也是无声的叹息着。因着祥嫔落胎，倒是翠恩宫的活计少了，一时间门庭冷落，看着略有些凄凉。 皇上不愿去看，可我是不能不去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自己感伤没了孩子，又要搏个好的名声，我只能走这一趟。 翠恩宫还是那般的华贵，因着有孕，倒是一应装饰都是新的，精巧的，华贵的。不过今日倒是没了那股血腥气，我进到门口，门外当值的奴才行了礼，又迈步进到寝殿，烟忆回过神来，说“皇后娘娘万安。”又轻声对祥嫔，道“娘娘，皇后娘娘过来了。” 祥嫔有种生不如死的意味，也不见看我，仍旧是呆愣的看着床幔。 烟忆刚想替祥嫔请罪，我道“不用了，祥嫔身子不好，便不必行礼了。” 烟忆含泪点了头，拿了圆凳过来。 我坐在床边，看着祥嫔苍白的脸色，说“你别难过，孩子还会有的，皇上仗杀了那不会做事的奴才，也算是帮你报仇了。” 她的眼角抽搐了两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继而说道“自打德妃协理六宫以来，心慈，不常清理后宫，倒是纵的这群奴才这般样子，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收回，会好的，本宫会好好的治理后宫之事。” 她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我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 “你还会有孩子的，皇上很是心疼你，倒是为着之前前朝事忙不曾来看你，现下内心愧疚不已，养好了身子，皇上还是会宠幸你的，万不可与容嫔一般，失了孩子，又失了皇上的宠幸，你是瓜尔佳氏的女子，万不可做容嫔那番样子，还是要在后宫中做众位妃嫔表率的。”我耐心的说着。 她还只是哭，眼泪唰唰的落下，我无奈只得起身，待到殿外，我对身后的烟忆道“好好伺候你家小主，若是要什么，便去正阑宫要便是，常开解你家小主，她是个心小的，可别憋坏了。” 第135章 长弘负气 二阿哥身上有些倔强，负气的来到德聘宫，也不说话，只管静静的坐在一边，德妃原本高兴的脸，倒是显得多余了。 将手上的绣品放下，上前问道“长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长弘是生自己的气，便有口也说不出，拳头握的死死的，脑袋歪到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德妃也是着急，又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额娘为你说话便是了。” 长弘眼圈微红，几次想说，还是未能说出口，只能道“皇阿玛今日夸奖了众位阿哥，只看不上我。” 德妃心下也是咯噔一下，着急的问道“为何啊？今日也不是皇上问学问的日子，皇上怎么过去了？” 二阿哥这下气性更胜，喊道“什么过去了！今日皇额娘找了我们几个去盛安宫见皇阿玛，说是为了皇阿玛，说去了阿哥，以慰皇阿玛失子之苦。” 这样的暴躁，让德妃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说话声也降低了些，说“你这是怪额娘？” 二阿哥大声叹了气“唉！只怪四弟太能折腾了去，我便略微训斥了两句，皇阿玛便斥责我不懂兄弟情谊，说他们和睦。” 德妃不自觉的责备道“你是庶子，怎么能训斥嫡子，再者说了也是大阿哥训斥，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二阿哥更是暴躁，一把将桌面上的烛火与茶盏推倒在地面上，叮铃咣啷的一阵，屋内也暗了些，更是瓷器碎片碎了一地，竹魂慌忙的跑了进来，瞧见这一幕赶紧说“娘娘，阿哥还是不要动了，奴才找人来收拾。” 德妃气愤难当，喝道“不用，你出去看好门，叫谁也不许进来！” 竹魂瞧了二人一眼，转而出了门。 德妃喝道“你这什么意思！难道额娘说的不对么！这么暴躁便好了？倒是谁教你的！” 二阿哥倔得很，转过头不说话，德妃更是在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你是本宫的儿子，虽说不是嫡子，那也是最尊贵的庶子，难道非要额娘去了，你与三阿哥一般，才好了？” 二阿哥也是眼圈含泪，半天说出“我不是怪额娘，四弟调皮皇阿玛竟训斥我不懂事，我实在是。” “不要再说了！”德妃喝道，这话若是说出被皇上听见，可是要坏了事儿。 到底是为着今日的争吵，德妃坐在进门的椅子上，倒是与榻上的二阿哥坐的远了，也不肯看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又道“四阿哥乃是皇上最为喜欢的阿哥，你倒是与他争辩个什么劲儿，便是大阿哥的宠爱能与四阿哥比了去？额娘也是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明明我才是最为努力孝顺的，学识也是最好，怎么偏偏是整日懒散，吃喝玩乐的四弟最得皇阿玛的喜欢，当真是不公平。”二阿哥也是无力，叹了气，说道。 德妃也是可怜这个孩子，语气略微缓和了些“到底是因为你是额娘的孩子，不是嫡子，都怪额娘，不能让你出生便那般辉煌。” 二阿哥也不说话，德妃心下更觉得是了，接着看着这个孩子，道“不过本朝的皇上，可不是只皇上喜欢便可做的，你现下最大的对手是大阿哥，四阿哥再贵重不过是一王爷，也没什么用。” 德妃起身走到二阿哥的面前，将他揽入怀中，说“虽说你不是嫡子，到底你的母妃是额娘，众妃之首，你外祖父在外颇有战功，接连的高升，会推举你做未来的太子，你且不要着急，只管好好的用功，一切都有你额娘。” 二阿哥被德妃抱在怀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沾湿了德妃的衣裳。 这样，德妃轻声唤着“竹魂。” 竹魂进门，瞧着二人已然和好，心下安定了许多，慢步轻声的道德妃的身后，德妃吩咐道“找两个稳妥的奴才，将这些收拾了，再将饭菜拿到小厨房热热。” 德妃带着二阿哥用晚膳，二阿哥问道“听闻二姐姐在这儿？怎么不见？” 德妃将一珍馐鱼肉夹到二阿哥面前的盘子中，说“二公主一直在西偏殿住着，倒是不常出来，正在学规矩，若是没学好便出门，倒是让人笑话了去。” “皇阿玛像是很不喜欢二姐姐，现在才接回宫中。”二阿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德妃又用了口饭，说“你倒是看的清楚，皇上最不上的不过就是这个孩子了，自是不用好好应对的，倒是出去做什么，凭白惹上事端。” “二姐姐悲苦，额娘该好好的待着才是。” 德妃将烤瓷的筷子放在架上，道“她住在额娘的宫中，额娘自是不会亏待的，不过倒是额娘该叮嘱你，在你皇阿玛的面前切勿提起二公主，这是你皇阿玛最为厌恶的存在。” 二阿哥点着头，心下知道倒是未说话。 将二阿哥送走，德妃也是松了口气，坐在殿中只愣愣的，不禁眼泪滑落脸颊，德妃慌忙拭去，见竹魂进来，说“可是好好的送走了？” 竹魂听见德妃语气中的哽咽声，说“送走了，东西都给带上了，娘娘不必担心。” 竹魂又上前安慰“娘娘不必难过，二阿哥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到底是娘娘亲生的阿哥，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呢，许是在皇上那边受了责备，心里不痛快罢了。” 德妃也是心痛，拍着胸脯道“都怪本宫，这孩子幼时在本宫的身边没两日，便送到了阿哥所，一直未曾好好的照顾，教导，现如今才这般性子，这阵子性子更为暴躁了，本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竹魂倒是不以为意，说着“二阿哥向来不常说话，很是安静谦虚，或许是今日得了皇上的训斥，才这般失态，娘娘倒是不用太在意。” “到底是怨本宫啊，长弘是最为好学的孩子，却因为不是嫡子才不得皇上的重视，他心里不舒坦，本宫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本宫屡屡的坚持，为之筹谋，不都是为了长弘，到底是本宫拖累了他。”德妃悲戚的说着。 第136章 此地无银 竹魂劝道“娘娘，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这几日娘娘本就心悸，身子不爽，再这般身子便受不住了。” 德妃拍了拍竹魂的手，不禁感慨道“到底是你常年陪在本宫身边，是知道本宫的，得了，长弘那孩子再大些会明白的，祥嫔最近如何？” “祥嫔能起身了，倒是说精神不大好，想来这次折腾的挺惨。”竹魂道。 德妃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尖锐的神色，问道“倒是这次这般顺利，真是没想到。” “是呢，本以为还要追查宫外的小贩，都已经打点好了，倒是皇上，皇后都未曾过问。”竹魂有些得意的说，又问道“娘娘，倒是祥嫔生下个阿哥也碍不到我们什么的。” 德妃闭上了闪着精光的眼睛，说“你想的简单了，原本长弘是最为尊贵的庶子，倒是祥嫔生下了个阿哥，便会碍了长弘的道儿，真是苦了祥嫔，明日备好东西，本宫去瞧瞧。” 第二日，德妃满脸的心疼，脚步加快了些进到翠恩宫中。 一进门，看着祥嫔站在窗前，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白色寝衣，外面披着以素色的斗篷，打量着这个纤弱的身子，又快步走上前去，搂着祥嫔，道“可怜的妹妹，快别站在这儿了，赶紧到床上躺着去。” 祥嫔被德妃的接触，惊了一下，由着德妃的力气将祥嫔安置到床榻之上，又听德妃道“你这虽是小产，也是要好好的保养着的，不然落下病来，以后可怎么办。” 德妃倒像是个老姐姐，祥嫔盯着德妃，说“你怎么来了？我这宫中倒是许久不见人来了。” 德妃感慨道“姐姐知道，都是这样的，你有着身孕的时候，门庭热闹，都来庆贺，出了事儿，便门庭冷落，无人上门了，别放在心里，都是常事儿。” 祥嫔淡然一笑，说“德妃又是来做什么？倒是不必来瞧我这个无福的人。” 德妃装作心痛的，挤出两滴眼泪，说“姐姐听见你这事儿，在宫中已然是哭了一场，想着你身子这样的折腾，该好好的歇着，好好的休养，便没着急来，这不是昨日听说妹妹身子好些了，这边赶紧过来瞧了。” 祥嫔眼睛红肿，倒是像刚哭过，听着德妃这样说，便是再顾着面子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用着洁白绣着几乎看不清的白色栀子花的手绢开始拭着眼泪，德妃又劝慰道“你这妹妹，倒是莫要一直哭来，容嫔失子那会儿便是整日的哭泣，眼睛都哭坏了，养了好一阵子才好，听姐姐的话，可是不许。” 祥嫔哪里顾得上德妃说些什么，只想到那个已成型的男胎，便心下痛苦难当，他还没来及看一眼蓝天绿草，便这样去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祥嫔呜咽道“容嫔比我好命，还有的想念去了的五阿哥，好好的祭奠，我的孩子，那个原本康健的阿哥，便是连个名号也是没有的。” 祥嫔说到这儿，哭的更狠了，德妃一转身示意竹魂，竹魂将手中的一应物品交予烟忆，道“我家娘娘想来祥嫔娘娘该是日夜哭泣，便送来了决明子，治疗目赤肿痛最好的，再配上桑叶与薄荷，最是好了。” 祥嫔略哭了哭，眼中再也挤不出眼泪，德妃坐在一旁将茶盏端了过去，道“妹妹还是要想开些，虽说这孩子可怜，倒是先去了，不过妹妹还是会有孩子的，若是真的失了皇上的宠爱，倒是真的没希望了。” 祥嫔也是听不得皇上这两个字的，她愈加的责怪皇上这个皇阿玛的所作所为，便是从有到无都不曾让这个孩子记住皇阿玛的样子。 德妃诸多劝解，也是无法，陪着祥嫔又坐了一阵，这才欲言又止地说“妹妹这意外失子，姐姐我倒是有所怀疑。” 这下倒是吸引了祥嫔的目光，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是在说，她也是如此怀疑的，德妃又道“倒是这宫中意外太多了，让本宫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你觉得是谁！”祥嫔的声音低沉，却是决绝，既是冲动又抑制着自己。 德妃被祥嫔抓的吃痛，赶紧推开祥嫔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说“姐姐哪里知道，也没这个功夫好好的想想，现下也是被皇上厌弃，不知怎么办。” 祥嫔倒是不知为何德妃的处境也不大好，身后的竹魂插嘴道“祥嫔娘娘出了事，皇上与皇后娘娘只觉得我家娘娘协理六宫不力，将协理六宫之权收了回去，皇后娘娘也开始处置后宫那些不得力的奴才，我家娘娘现在的处境也很是不好，常不安的不能安睡。” “倒是本宫纵的你，敢插嘴娘娘们说话了！”德妃训斥着，又对祥嫔说“切勿听竹魂说嘴。” 祥嫔的心被触动，声音嘶哑的握着德妃的手，说“都怪妹妹连累了姐姐，很是过意不去。” “哎，哪里有连累不连累的话，妹妹又是被谁连累的呢，倒是现下我们这般境地，倒是谁笑了，姐姐不敢想象。”德妃满含惋惜的道。 “倒是她！她怕我因着这个孩子步步高升，危及她的皇后宝座！又解了姐姐的协理六宫大权，真是好计谋！”祥嫔略狰狞的说道。 德妃则是捂住她的嘴，提点道“你倒是小点声才是，没凭没据的，倒是叫她治我们个犯上作乱的罪便不好了。” “是啊，我们又没证据，我真是恨啊，她也是一个额娘，怎么能，怎么能。”祥嫔断断续续的又开始哭了。 德妃起身道“祥嫔妹妹，姐姐我也在这儿坐了许久了，宫中还有事，倒是该回了，妹妹倒是切勿多思，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祥嫔真是不管不顾了，德妃也不介意，转头出了门，告诫烟忆，道“好好照顾你家娘娘。” 德妃嘴角扬起笑意，竹魂也很是敬佩德妃的手段，跟在身后，德妃道“去找了内务府，若是祥嫔还是不振奋精神，倒是该削减翠恩宫的用度才是。” 竹魂有些施展不开手脚，说“皇后娘娘裁剪了不少我们安插的人，倒是不好办。” “倒是，现在协理六宫之权不在手中，到是不好办，还有几个能用的就先用着，一个奴才这样做了，别的哪有不克扣的。”德妃阴邪的说道。 第137章 请封六宫 今儿个是十五，皇上来了我宫中夜宿，我一早便备好了相迎，在宫门口我见皇上英俊的身影，跪下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将我扶起，说“起来，倒是这两日热了，也不好大晚上在这儿吹风。” 我跟着皇上进到内室，道“是啊，今年的气候倒是怪了，开春倒是下了雪，现下倒是还没到夏至，已然这般热了。” 皇上略做轻松的坐在榻上，我将茶水奉上，道“皇上，这是内务府新进的雨前龙井，臣妾喝着倒是清涧。” 皇上润了润嗓子，问道“五公主呢，倒是真许久不见了。” 我笑话道“这孩子与长治一般样子，像个皮猴，午间在外面玩的狠了，一直睡着，倒是皇上想见，臣妾这就叫人抱了过来便是。” 皇上含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若是说和长治一般，朕可就不敢见了，脾气大的要哭上一个时辰，朕更是心疼了。” 我瞧着皇上今日很是放松，跟着将手上的葡萄扒了皮递到皇上嘴边，说“这孩子臣妾倒是私心，想让皇上将这孩子留在臣妾的身边养着。” “这是每个慈母的心境，你是皇后，又端庄持稳，倒是留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便好好的养着，朕也好时常过来看着。”皇上捻了一块荷花糕放在嘴里，品尝着里面的清香味道。 我心底里欢喜，道“多谢皇上，臣妾得了这样的喜事，都是也想为后宫中的妹妹们，求些皇上的赏赐。” 皇上听见这话，好奇的问道“哦？什么赏赐？” “倒还是臣妾替皇上记挂着，皇上之前便说该晋一晋位份了，一直等着菀常在的孩子落地才一同庆贺，倒是现下菀常在也快生了，祥嫔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一时间后宫都战战兢兢的，倒是不如现下便封了，也好让妹妹们松快松快。” 皇上寻思着我的话，倒是早一日晚一日的，都不打紧，便道“皇后所言有理，倒是去年新入宫的妃嫔升一升罢了，再加上菀常在和雨答应便是了。” 我寻思了一下，问道“宓贵人也是伺候皇上的，这次若是晋升，可是要做一宫主位了，再者，祥嫔刚失了孩子，倒是要不要加以抚慰？” 皇上转弄着手串，道“宓贵人是家世好，位份不宜太低，祥嫔失了孩子，倒是容嫔那时也未晋升，倒是没有失了孩子还晋封的道理。” 我听着皇上的意思，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到，臣妾便抓紧操持了，倒是要赶在盛夏之前将册封礼行了，也好名正言顺才是。” 皇上闲逸的紧，我倒是调笑的说“现下皇上身边没有合适的妃嫔伺候，后宫中还有不少没侍寝过的妃嫔，倒是也趁着这两日升升位份才是。” “你是个调皮的，前朝事忙，朕没心思，过了这一阵便好了。”皇上说罢，就已经乏了，起身便想我为其宽衣，准备休息了。 我起身一边侍奉着皇上宽衣，一边道“皇上，到底今年夏天热得很，皇上也说再过一阵子前朝便也会松快些，倒是去高阖行宫避暑为好了。” 皇上哈哈一笑，道“哈哈哈，你倒是多劝着朕去，想来也想出去新鲜些。” 我一做娇羞的姿态，被皇上一把抱在怀中，我贴着皇上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道“臣妾可没有，皇上不许诬赖臣妾，不过是想着皇上与皇子们去了能舒坦些。” “罢了罢了，倒是朕即位以来还未去过，你去打点。” “好”我羞怯的答道。 隔日，我在宫中打点着升了位份的嫔妃的册封礼，挨个一一记录着，全贵人当真也来凑热闹。 我瞧着她换上了青绿的纱制常服，很是惹眼，我道“你这声音，倒是在门口本宫便听得了，快坐，这样热的天，倒是过来做什么，不如本宫便回了皇上将你安置到本宫这儿的偏殿罢了。” 她笑盈盈的，仿佛整个夏日都呈现在她洋溢着青春的脸上，道“臣妾倒是想做了皇后娘娘宫中的人，不过这倒是不合规矩的。” 我调笑道“你这个没福的，这番晋封倒是没你的了。” 她撅起小嘴，问道“要晋封？倒是哪位姐姐有这般的福气？” “与你一般为贵人的宓贵人，升做宓嫔，菀常在升做菀贵人，雨答应做雨常在，琪答应做琪常在，都是侍奉过皇上的。”我看着册子，说道。 “倒是宓姐姐入宫这两日便升做嫔位了，一宫主位真叫臣妾羡慕，不过琪答应不是臣妾说嘴，倒是又不知该如何猖狂了。” 我听着她的话，竟是用了猖狂这个词，不禁抬起眼睛问道“你似乎很是不喜欢琪答应？” “平日里也没很么接触，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这琪答应颇为张狂，我倒是不喜，后宫中的其他姐姐们也都是看不上的。” 我便对着纯音道“琪答应便还做答应，倒是什么时候改改性子再说。” 全贵人或是不曾想我这般痛快的便抹了她晋升的机会，问道“娘娘，倒是不要问问皇上的意思么？不过倒是祥嫔娘娘不做祥妃娘娘么？”她等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皱了皱眉，道“祥嫔这话可是莫要再说了，皇上没这个意思，倒是莫要惹了皇上不痛快便是了，琪答应皇上虽宠幸了，倒是也不曾放在心里，再不曾宠幸，皇上是不会在意的。” 全贵人讪讪的闭了嘴，坐在我的身旁，我道“宓贵人的家世好，总是晋升的快些，不过你也是不差的，待到行宫侍奉了皇上，本宫也是会为你请封的。” 她嘴角咧出一个莫大的笑容，围在我身边，道“谢皇后娘提点，真是要去行宫了，真是太好了，在这宫中都要闷死了。” “便是你说话做事这般的没个遮掩，这话倒是别出去说去，行宫是有趣多了，夏日去避暑再合适不过了。”我一边手上仔细核对着册封的单子和赏赐，一边闲话道。 第138章 去行宫前 又下了一场雨，之后的日子便更加的难耐了，四月间已然人间芳菲，内务府命人着意挑了个四月初四的好日子为着几位小主行册封礼，到底别的都是不重要的，只宓贵人升做一宫主位，倒是该好好的办。 晨起的响乐便不再停休的一直唱了下去，我在正阑宫中端坐等着她们过来行大礼，一身的正红吉服，头上挂满了黄金所制的珠钗宝石，华贵无比。 这仪仗是最没意思的，偏又最要紧，累了命妇一日待在宫中行册封礼，我也教导过了，便放了她们回宫好好的歇歇。 因着收了德妃的协理六宫之权，我平日里倒是忙了起来，是而全贵人与宓嫔也不常来了，整日看着账目，盯着祭祀，到底是累坏人的。 到了晚间也不见风凉，我便穿着寝衣在殿中看着账册，纯音进门添烛火，说道“娘娘，这个时辰了，还是让奴才伺候娘娘就寝。” “不必了，过两日便要到高阖行宫小住，这两日事儿多，再添些烛火，想来今晚倒是不好睡了。”我吹着晚风，说道。 果然，第二日晨起我便不好了，头昏脑胀的厉害，鼻涕泪水一并流了下来，霁月见了只顾着心底里念叨着，平白昨晚劝娘娘披件衣裳不听，又熬了个大夜，一下子偶感风寒，倒是不好了。 因着实在是将要去行宫安置，虽说早做打算了，到底事儿多忙不过来，我虽是偶感风寒，到底无甚大事，便欲找两个帮手过来一同看着。 宓嫔是个仔细的，全贵人却机灵，都是我喜欢的妃嫔，便被我召到了身边。 我披着衣裳半靠在床上，见全贵人倒是先到了，进门便向我跪安，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用着苍白的脸色，瞧着她便笑了出来，说“你快坐，倒是你到的快些了。” 她坐在了我的床边，我瞧着身边伺候的霁月，道“怎么今日你也不妥帖了，倒是叫小主坐在这儿，被本宫传染了可怎么好。” 听着我的训斥，全贵人掩着嘴，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呵呵呵呵，娘娘，病了倒是越发的像小孩子了。” 雀儿又引了宓嫔进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影，恍惚间我倒是没见，走到我的跟前，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这才略微瞧见跟在宓嫔身后的斓答应，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貌倒是不出众，穿着也像是个老学究一般，我道“起身。” 宓嫔起身道“禀娘娘，方才斓答应在臣妾宫中说话，听闻娘娘身子不适，便一同跟来了。” 斓答应赶紧说道“娘娘请责怪臣妾不请自来，打扰娘娘养病，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很是挂心，只想来看一眼娘娘，这才放心。” “你是个极乖巧的孩子，常来本宫宫中请安，罢了，你来都来了，只好与她们一起为本宫做事了。”我淡然的说着。 我对纯音道“去将本月的月例，用度册子拿给宓嫔与斓答应，她们二人心细，倒是能赶紧核对出来，行宫的册子给全贵人，略看看便算了。” 这话一出，纯音含笑退下了，倒是全贵人脸面一红，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道“娘娘~” 我笑出声来，随后道“若是本宫一早想起后宫中还有斓答应这般妥帖的，倒是不叫你过来，只会拖累进度罢了。” 斓答应受宠若惊的反而行了礼，宓嫔也是尚未拉住，斓答应道“谢娘娘赞许，臣妾愧不敢当。” 全贵人反而释怀，拉起斓答应便说“皇后娘娘玩笑呢，你倒是认真。” 霁月带着一连三盏茶来，又顺带着一碗汤药，一碟酸杏干进门，先将茶水安置了，再将汤药端到我的面前，瞧着我一口饮入，而后叉了一块酸杏干到我的嘴里，这才略好些。 这三个人在东暖阁中忙了起来，各个儿都是认真的，又过了一阵，霁月迎了太医进门，到我的身边，道“娘娘，小王太医来诊脉了。” 因着直接带到了我的面前，全贵人朝着这边看来，宓嫔与斓答应倒是正对着账目，没得空瞧这个热闹。 见人到我面前，这人的脚步乃是极轻的，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众位小主。” 这样熟悉的声线传进宓嫔的耳朵里，心下的想念全被勾起，抬眼看着太医的背影，便是不见也知是那个魂牵梦绕之人，手上厚重的账册顿时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响声。 我与太医一同往暖阁方向看去，跟着宓嫔的白釉道“我们小主手滑了。”赶紧弯腰将东西捡起。 小王太医也跟着请了安，道“微臣见过众位小主。” “是了，你们也看两三个时辰了，回了，倒是累着你们过来看这些繁琐的东西了。”我说着话，伸出白嫩纤细的手腕出来，叫小王太医诊脉。 小王太医倒是豆大的汗珠从官帽中流下，我倒是头次见，说道“小王太医这是怎么了？这般热，霁月你去倒杯凉茶给太医解解暑气。” 霁月应声出门备茶，全贵人来到太医的身侧，笑言“太医这般样子，倒是叫我们都跟着吊着心，这脉象竟是这般的不好诊出？” 宓嫔在身后道“这是王太医仔细着。” 小王太医收了手，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已然好了大半，微臣再给娘娘写个方子，再喝上三日，想来已无大碍。” 霁月端着凉茶进屋，见小王太医已然站起身，我交代道“霁月，带去偏殿拟了方子，请太医好好的用茶。” 倒是我这才发现，快到晚膳时分了，我道“本宫耽搁了你们这些时候，倒是不忍。” 宓嫔已然无法开口说话，呆呆的，斓答应道“臣妾本该侍奉皇后娘娘，这是臣妾们的本分，皇后娘娘无需不忍。” 我又道“你最是懂规矩了，本宫是有意让宓嫔跟着协理六宫的，倒是该常来本宫的宫中学着些，全贵人性子活泼，倒是不合适，瞧着你也是个细腻的孩子，若是有福气，倒是可以帮衬着宓嫔。” 第139章 行宫避暑 倒是找了个好日子，便启程前往行宫，一应出宫的队伍绵延了几里，浩浩荡荡的来了高阖行宫。 我乃正宫皇后，自然入住皇上所住的青河宫后身的凤懿宫，余下众人都已妥善安置在各个殿宇。 高阖行宫乃是三园的总称，分别为青河园，东阳园与西杨园。皇上与妃嫔皆分住于青河园中，乃是三园中最为华贵雅致的去处，园子也最为规整，四处有水，一应珍贵的树木花草形状各异。 东阳园围绕着东湖所建，四面有亭台楼阁，各式各样的典雅建筑，湖中有小岛，不过便是偏远了些，去到那处要用车，来回也得两三个时辰。西杨园有湖有山，山上殿宇多用于拜佛祈福，一应楼阁围绕山岚而建，有西湖，周边全是戏台子，歌舞所用场所，倒是风雅。 琪答应住的偏远，倒是走了好久，人烟都稀少了方停下，迎面见一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赫然垒起一雅致的房屋，上面悬着三个字“子慧阁”。 琪答应问着引路的公公“劳烦问问公公，怎么不见人烟？” 琪答应心下想来不好，听那带路的公公道“子慧阁倒是远了些，不过很是清幽，奴才便带到这儿了，还请小主安置。” 琪答应走进子慧阁，里面倒是收拾的雅致，不过四周树木葱茂，倒是吓人的紧，灯火也不亮，看着一片肃静，真是闹心。 绒卉跟在琪答应的身后，将茶水呈了上去，道“小主，用些茶水。”因着被福来恩折磨，倒是面如枯槁，很像这夜间的一只鬼魅。 琪答应瞧着便来气，一把将茶盏打翻，道“你做这副样子做什么！便是你这副鬼样子，我哪里还有好的运气，成日里有你跟着，当真是晦气。” 绒卉隐隐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又听琪答应道“便是你需跟着福公公，我才带你出来，不然你也能站在我的面前碍着我的眼。”又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你整日里这副样子，福公公不满意啊？你到底有没有认真为本宫办事！” 琪答应贴近绒卉蜡黄的脸，绒卉已然崩溃，恍惚间竟瞧见的是福来恩的脸，一时间吓的坐在了地上，说着“我不敢，不敢，求求你了。” 琪答应见她便觉得晦气，道“今晚你早些过去，别在这儿烦我，晦气。” 绒卉缓过神来，抱着琪答应的腿，哭喊着“小主，求小主饶了奴才，再下去奴才怕是活不成了，皇后娘娘严抓赌徒，现下福公公晚间不能赌钱了，更是责打奴才，求小主了。” 绿翘瞧见这一幕，不敢进门，只胆怯的悄悄躲在门口，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 “绒卉，你便是做这副样子，哪天我去回了皇后娘娘，倒是直接将你给了福公公，才算成全了你的美事呢。” 这话犹如一条毒蛇，钻进了绒卉的耳朵里，绒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一口气憋在心肺里，仿佛要去了一般的。琪答应又蹲下身子，装作怜惜一般的看着绒卉，语气略微温和的说“我怜惜你，不想这样对你，你便好好的服侍福公公，报答我的恩情啊。” 绒卉跌跌撞撞的，已然不顾面子了，爬到门口颤颤巍巍的起身，转眼便瞧见绿翘，一把抓过绿翘的胳膊，拖到角落，冷笑着“哈哈哈哈哈。” “绒卉姐姐，倒是别这样。”绿翘声音颤抖的道。 “你可知我是小主的家生奴才，都得这样的对待，更何况你了，她是个自私的毒妇，是任何人都能牺牲的，你就不怕哪天变成我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绒卉疯魔一般的问道。 绿翘当然怕，不过又能如何呢？在琪答应的宫中，若是一丝一毫的不满显现出来，瞧着琪答应的模样，可不是明日便被处置了。 彼时，舒嫔已然安顿好了，因着与玉答应近些，玉答应便一早上门来，道“舒嫔娘娘，妹妹过来看姐姐。” 舒嫔坐在殿内招着手，道“快进来说话外面的阳光毒的很。” 玉答应走了进来，道“姐姐，不知皇后娘娘可否知道妹妹和姐姐的情分，妹妹与姐姐住的近了些，便在隔壁的吟莲殿。” 舒嫔虽不知到底在哪儿，只觉得是那个方向，倒是不如自己，自是没什么计较的，笑着说“只是不知琪答应安置到哪儿了？” 玉答应跟着道“像是往西边过去了，倒是不知住在何处。” 舒嫔只管笑话着她，说“这伺候皇上的新进小主都晋封了，偏她还是个答应，想来皇上都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哪里有什么好的住处能给呢。” 雨常在笑着进了门，便道“我倒是还想着去吟莲殿说说话，不曾想着妹妹倒是往舒嫔姐姐这边来了。”雨常在行了礼，跟着三人围着圆桌说起了话。 三人倒是投缘，说了半晌，魏公公来到贤薇殿，行了礼，道“奴才见过舒嫔娘娘，雨常在，玉答应。” 舒嫔问道“公公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吩咐？” 魏公公道“皇后娘娘体恤各宫小主初入行宫，还需妥善安置，便命奴才来传旨，今晚不比去凤懿宫请安了。” 玉答应道“谢皇后娘娘体恤。” “三位小主在一块儿，倒是省了奴才不少的事儿。”魏公公道。 全贵人入住了裕竹雅苑，这乃是顶好的位置了，里面也是幽静，院中还有一假山流水，后院带着一小片的竹林，很是清幽，有了这些想来该是最凉爽的所在。 霓羽跟着全贵人进到里面，眼睛都是看花了呢，对全贵人道“小主，这屋子里的装饰摆件，倒不像是贵人所用的，倒像是嫔位该有的。” 一旁正在掸着灰尘的奴才见小主进门，行了个礼，道“回小主的话，裕竹雅苑与唱诗楼是同时装摆的，倒是借了唱诗楼的光。” 全贵人也是随和，问道“唱诗楼是哪位娘娘住着的？” “回小主，是宓嫔娘娘的住所。”她说完，行了礼便出去照应外头。 第140章 好茶好茶 今日阳光几许，穿透窗子射在梨花木的矮桌上，风中少了些闷热，屋内却是难得的清凉舒适，矮桌上放着一支团扇，上面绣了两只碧色的花蝶翩翩起舞，宓嫔穿着天水碧的纱衣，靠在矮桌上看着陈年的诗词，倒是闲逸。 白釉从门口撩开玛瑙制成的珠串纱帘进门，听见丁玲作响的声音，宓嫔转过头，问道“你回来了？去外面问问，他来行宫了么？” 白釉将手上端着的茶盏放在宓嫔的跟前，道“娘娘，这不是娘娘该沾染的，想来他跟着皇上皇后来了行宫也可，若是跟着太后留在宫中也可。” 宓嫔落寞的转过头，不发一语的又看着手上的书，倒是不知能看进去多少。 白釉瞧着屋内无其他的奴才，复又上前，劝慰道“娘娘，已然如此，倒是不应再惦念从前了。” 宓嫔似乎心智坚定了些，说“他是为了我才入宫的，终是我对不住他，他对我的这份情谊，终究是被我辜负了。” 宓嫔的眼圈又通红一片，眼泪像是要掉出来，白釉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回过头见皇上已然迈步进到屋内，吓的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吉祥。” 宓嫔抹了一把眼泪，低下头向皇上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倒是瞧着奇怪的，说着“倒是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奴才都不留一个，朕来了都不知道。” 皇上坐在榻上，打量着这两个人，白釉已然起身，说着“都怪奴才，娘娘看书眼睛痛，奴才找了药膏来擦，倒是毛手毛脚的，弄疼了娘娘。” 宓嫔也是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来，说“臣妾看书时不喜奴才在屋中打扰，便遣了出去，倒是没能迎接皇上，请皇上恕罪。” “都到了行宫，该是出去好好的走走，怎么还圈在屋子里看书，一席春色全然是辜负了。”皇上紧跟着说道。 宓嫔将方才的茶盏奉给了皇上，说“臣妾喜静，倒是在这里轻读诗词，体会其间美意更美于游历山水之间的劳苦。” 皇上饮了一口茶，道“这是什么茶，这般清冽，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宓嫔道“取冬日里竹叶上的雪水烹的，用的是白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喝起来倒是格外有滋味。” 皇上又细细的品了，说着“别的朕倒是不知，只是记得这行宫之中有一处院子里有湘妃竹，倒是合你的品性，若是你想腾挪，便回了皇后挪过去。” 宓嫔将手上的团扇放下，接下了白釉递过来的茶盏与糕点，道“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将这样好的唱诗楼给了臣妾，臣妾又怎么好再败坏了皇后娘娘的心。” 皇上打量着宓嫔说话的样子，倒是面上无波无澜的，什么也看不出，又听宓嫔道“臣妾住在这样好的地方，德妃娘娘居于臣妾之上，却住的偏远，臣妾心中有愧。” 倒是不知皇上有几分听进去，却听皇上道“你一直是这般安静自持么？” 宓嫔略有些恍惚，瞧着皇上的面容，这话他也说过，紧盯着皇上的眼睛两秒，这才躲闪开神色，说“臣妾打小便是这样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好，有种恬淡悠然之美，罢了，倒是朕多嘴，你对茶这样有讲究，各地进献了不少的好茶，朕叫内务府都给你这儿送过来。” “谢皇上。”宓嫔道。 隔日，烟忆去内务府领一应琐碎之物，倒是瞧着内务府有着诸多的好茶，找了当值的公公，道“茶叶给长毓殿包些，要六安瓜片，祥嫔娘娘喜欢。” 那奴才犯了难，刚想说话，身后又出了一公公，在当值公公的耳边轻声道“我来帮你打发，你去忙别的去。” 这公公走上前来，道“烟忆姑娘啊，不好意思，包不走了。” 烟忆也是皱了皱眉头，语气间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意味，说“怎么？祥嫔娘娘的位份用不得六安瓜片？” 那公公面带笑容的道“倒不是用不得，只是这今年新供的茶叶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份例，都包给了宓嫔娘娘，若是姑娘一定得要，那就只有去年的老茶还剩，还请祥嫔娘娘将就一下了。” 烟忆气的鼻子都冒烟，喝道“说什么呢！娘娘也能将就么！祥嫔娘娘刚失子，倒是茶叶也喝不得了么！” 那公公也是换了一副嘴脸，哀求道“姑娘可别为难我们奴才，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这波新茶是没得了，还请祥嫔娘娘等下拨。” 又见全贵人身边的霓羽进到屋内，霓羽是个高傲的，也不与外人攀谈，只道“我来取全贵人的份例。” 那公公特地取了份例奉给霓羽，又将今年的新茶给拨了一点包成一包递给了霓羽，说“霓羽姑娘，东西都好了。” 霓羽点了头，冷漠至极的转头便走，却被烟忆一把拽住，道“不是说今年的新茶都给宓嫔娘娘，怎么全贵人处却有？” 霓羽挣脱了她的手，道“我家小主，需要跟着皇后娘娘学习识茶，所以要一些茶叶，倒是碍了你的事儿了。”霓羽转头带着东西走了出去。 烟忆不满，看着这公公不肯走。 公公道“烟忆姑娘也听到了，跟着皇后娘娘总归不能不给，若是祥嫔娘娘也得了皇上或是皇后娘娘的话，再来取，奴才哪能不给呢，烟忆姑娘，你说是？” 烟忆愤愤离去，走在回宫的路上，与身后跟着的宫女吐着苦水，道“便是现在连内务府的奴才都开始为难娘娘了，倒是不知以后如何。” 跟着的宫女道“是啊，祥嫔娘娘好歹是一宫主位，住的长毓殿实在是偏远了些，便不说宓嫔与我们娘娘同为嫔位，全贵人还不是正经的小主住着裕竹雅苑那样的好地方，当真是不公平。” 烟忆也跟着叹了气，说着“这宫里倒是讲公平的地方？还不是得不得皇上的喜欢，皇上不常来后宫，后宫诸事都交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是极看得上全贵人的。” 第141章 一缕竹香 晨起，今儿个的阳光照常好的，众位妃嫔同来凤懿宫请安，因着是在外面的行宫，一应配置定是不如在宫中了，众位姐妹请安之地也小了许多，瞧着倒是满满登登的，妃嫔倒是不少。 我穿着正红绣着各色牡丹花的纱衣来到殿内，听纯音在我的耳旁道“都来了。” 我才笑笑方说话“倒是都来了，这几日在行宫中可还习惯？” 德妃率先开口道“都习惯的，只是劳累了娘娘费心替我们操持。” “你是协理过六宫的，倒是知道本宫的苦心。”我瞧见祥嫔倒是出了门，转而问道“祥嫔，身子大好了？倒是今日出来了。” 祥嫔起身行了个礼，道“臣妾好多了，也该出门向皇后娘娘请安，感谢皇后娘娘的一番照顾。” 她的眼神冰冷多了，我倒是不知每个失去孩子的妃嫔都是这般冰冷的神情么？ “身子不好，不来本宫也不会怪你，倒是不在宫中整日窝着才是好的，坐下。”我又对德妃道“过几日是皇上的万寿节，本宫会回了皇上，恢复你协理六宫之权，到时再让宓嫔帮你一起，倒是好的。” 德妃道“谢皇后娘娘。” 我瞧着菀贵人的肚子这般大了，她还是一身素色的常服，我问道“菀贵人，身子如何？想来八月便可生产了？” 菀贵人道“回皇后娘娘，这孩子倒是大了些，马太医说七月便可生产。” 我点着头，露出欢愉的笑意，说“好，你这喜事，定要好好的养着，行宫倒是不比宫中好走，当心些，没了祥嫔的孩子，皇上异常悲痛，倒是一心都在你的肚子上，千万不可再有什么意外。” “是” 我听着她的答复，又看了眼坐下的嫔妃，说着“现下伺候皇上的不多，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打起精神来，好好的侍奉皇上，得个孩子也好有个出路，整日心思不在皇上身上，倒是不知都在做什么。” 她们又全部跪在地上，道“臣妾谨听皇后娘娘教导。” “起身，倒不是本宫教导你们，皇上不能缺了人服侍，你们这么些人，倒是全不得皇上的喜欢？皇上倒是说了，过了这阵子便松快些，你们自己想想。”说罢，我便由着纯音扶起，离开了。 琪答应追上来，跟在我的身后，道“皇后娘娘。” 我转头见是她，有些不喜的说“跟本宫进去说。” 我带着她回到暖阁之中，问道“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她跪在地上，一副虔诚的样子祈求着我，说“回皇后娘娘，臣妾住的子慧阁实在是过于偏远，臣妾实在是不好见到皇上。” 我对她的奴才倒是略有些印象，瞧着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说“你是想本宫为你调换宫殿？” 她又低下头，将脑袋狠狠的磕在地上，道“求皇后娘娘成全。” 我并未说话，纯音将琪答应扶起，开口道“小主还是回了，这阵子小主的事儿娘娘都知道，在后宫中有些委屈，娘娘也是为着小主才让小主远离人烟，少了那些麻烦不是。” 全贵人倒是玩的开心，因着住在有着竹林的小院里，用着后院的井水浣衣，倒是衣裳上沾染了一缕竹香，在前方扑着蝴蝶跑着，左右变换着身姿，霓羽在身后跟着，倒是小心的唤着“小主，慢点。” 远望着前面这抹蓝色的身影，婀娜多姿的倒是叫皇上心下跟着颤动，皇上行至树下远望着，瞧着这抹倩影很是勾魂，问道“那是谁？” 福公公常不为皇上办事了，倒是也不知，回禀道“老奴倒是看不清，奴才去叫了那人到皇上的跟前来。” 福公公刚走了两步，便见那两位女子追着蝴蝶跑远了，转过头望着皇上，皇上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绕了一圈来到方才全贵人捉蝴蝶的地方，只见一抹淡色的手绢还留在石头上，皇上伸手拾了起来，凑到鼻尖问着这一缕竹香，道“附近哪里有竹林？” 皇上还是王爷时，倒是陪着皇上在行宫住过，对这竹林倒是略有几分印象，也不敢说不记得，对皇上回禀道“皇上请跟着奴才来。” 全贵人穿着宝蓝色的纱衣，手上持着绣着柳叶的团扇，在裕竹雅苑的的前院，拨动着一汪清水，头上的蓝宝石伴着银钗很是秀丽，池子中有着不大不小的两只红鱼，两片荷叶，一只待放的花苞。 全贵人已然光着脚丫在池子中打着冰凉的水花，笑声在小院中回荡着，因着到底是在自己的院子中，倒是也没了什么束缚，很是肆意洒脱。 远远的，皇上便听见这样欢乐的笑声，只知道跟着笑声过去是没错的了，瞧见方才见到的身影在院中玩着水，白皙的足部，欢脱利落的划着水面，倒是许久不见这样青春的嫔妃了。 福公公瞧着这全贵人是光着脚，赶紧喊了侍卫“你们等在这儿。” 皇上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去，全贵人也转过头，精致的面额，小巧的身姿，那般灵动自然，全贵人向来见人都是甜笑，打量着皇上一身金黄色的衣衫，龙形玉佩，香囊与腰间的挂坠都是皇上才能用的，便站起身，行了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看着一旁的鞋子，倒是羞愧不已，低下头只觉得好囧。 皇上上前扶着全贵人到鞋边，说“先把鞋穿上，倒是不许随便将足露出。” “是，皇上，臣妾只觉得好玩，一时间倒是没顾及，还请皇上责罚。”全贵人一边紧张，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穿着鞋，也不知是否是一心多用下来，一时间失了平衡，向着皇上扑去，皇上也不肯松手闪躲，摔了这个妙人，便跟着被扑到在地。 霓羽与福公公见状，也是慌了手脚，上前去搀扶已然来不及，瞧着二人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全贵人被此吓的不轻，想来千古一帝便要伤在自己的手中，心下大惊，倒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落在皇上的脸颊上，触感冰凉，皇上道“朕还没哭，你哭什么。” 第142章 竹香四溢 众人皆簇拥上前，将二人扶起，全贵人抹着眼泪，羞怯的说道“皇上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臣妾真是万死也抵不了罪过了。” 福公公也跟着上前，关切的问道“皇上，请了太医过来瞧瞧。” 皇上活动活动手腕，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便道“不用了，你们下去。”又转头看向全贵人，嘴上带着笑意，说“就由你来服侍朕。” 全贵人伸出手扶着皇上进到殿内，霓羽赶紧将后院的茶煮了端上来，而后退了下去。 “朕对你的印象不深。”皇上语气寻常的说。 全贵人含笑，站在皇上的身侧，道“臣妾是贵人全氏，去年入宫的。” 皇上一把拉住全贵人坐到自己的身边，凑近了说道“站着做什么，真要伺候朕？” 全贵人脸色一红，扭过头去不看皇上，却说“自是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又哪里敢违抗。” 皇上展露着笑颜，道“伺候朕喝茶。” 全贵人连忙起身，将茶盏端到皇上的面前，掀开盖子放到皇上的嘴边，皇上略微蹙眉一怔，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怕是不会喝茶的。” 全贵人将茶盏复放在矮桌上，困顿的说“早些时候，皇后娘娘便这般说，还耐心教了，本是都会的，今儿个见到皇上却都紧张的浑忘了。” 皇上抬起手，将全贵人搂在自己的怀里，道“皇后还耐心的教过，你当真是个笨的，可见皇后是白费心思了。” 全贵人戳弄着皇上的胸膛，小女儿姿态的娇羞说着“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风姿万千，臣妾能学得万一就很好了，看来皇后娘娘教不会倒是要皇上亲自来教了。” 这两句话说的皇上心里舒坦的紧，竟觉着这样的珍珠竟藏在污泥中，当真是不该，不禁抱的全贵人紧了些。 “品茶都不会，你倒是都会些什么？” “臣妾幼时常在草原上生活，会些骑射，满语，倒是对女儿家的东西不曾熟悉。” “行宫有马场，改日朕与你一同去练练，倒是叫朕瞧瞧你在马上的风姿。” 断断续续的，皇上与全贵人说了一整天的话，到了晚膳时分，福公公进门来，道“皇上是回青河宫用晚膳么，倒是还有不少的折子。” 皇上心下烦心不已，喝道“福来恩，你这差事现在当的更好了，倒是替朕拿主意了，还不快滚。” 福来恩慌忙退了出去，全贵人见此情形，在皇上身边劝道“皇上还是回宫批折子，倒是不能为着臣妾耽误了国家大事，臣妾便等着皇上过来。” 皇上刮了全贵人的鼻子，道“朕倒是不过来了，一会儿命人将你接了去如何？” 全贵人一下子便娇羞起来，因着是头一次侍奉皇上，心下难免慌张。皇上也是净了净手，道“用完晚膳，朕带你过去，便不害怕了。” 晚膳倒是小巧，因着全贵人的心气，倒是想不出为了皇上多准备些什么，福来恩也退了出去再不敢说话，倒是皇上吃的是异常津津有味。 全贵人将平日里喜欢吃的都夹在皇上的碟子里，虽说用膳都不曾说话，但眼神中流转的亦全是情意。 用了晚膳，皇上牵着全贵人夜游瑶塘，全贵人抬起头看着星空点点，道“今晚的夜空真美，恰似草原上的夜空。” 皇上也难得的抬起头，跟着感叹道“这样好的夜空，朕倒是许久不曾留意过了。” 全贵人亲昵的贴在皇上的臂膀上，道“皇上整日日理万机，为着是万家黎民能安然看这片夜空，倒是臣妾有些心疼皇上，将全部都奉献给了乾朝。” 皇上暖心的摸了摸全贵人的脸蛋“你很懂事。” 全贵人瞧见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在草丛中飞舞，惊喜的对皇上说“皇上，臣妾许久未见这样多的萤火虫了，真好看。” “朕命人捉了给你带回去。” “不”全贵人着急的制止了皇上，娥眉紧蹙的说“这萤火虫极是难养，若是皇上真的捉来送于臣妾，倒是臣妾的罪过了，不如皇上陪着臣妾常来看看便是。” “你很是善良，朕很欣慰，全将军将你养的很好，虽说琴棋书画皆不通，倒是这天真善良才是最为难得的。”皇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上坏，一边褒奖臣妾的爹爹，一边说臣妾的不好。”全贵人说着话，便将手从皇上的手心中抽了出来，不再理皇上。 皇上不禁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仍是凑上前去，抓着全贵人的手，往石桥上引“前面的景色更是绝妙，快去看看，到时朕给你吟诗一首如何？” 全贵人的笑意隐藏不住的露在脸上，跟着快步上了桥，皇上朗道“月明曾照美人浴，影与荷花相映红。” 这话一出，便是不通诗书的全贵人也红了脸，说“皇上怎么这般不正经。” 皇上倒是颇为得意的贴在全贵人的耳边道“爱妃可知朕找了一首你能懂的诗词是有多难。” 皇上往桥下快走了两步，全贵人不禁追着皇上跑去，还道“皇上这般，臣妾要，臣妾要。” “你要如何？”皇上仿佛也像年少一般的，青葱肆意。 “月明曾照美人浴，影与荷花相映红”一声晴朗的声音在不远处传了出来。 白釉跟着皱了皱眉头，说道“真是不知，皇上也有这般时候。” 宓嫔低落的看着跑远的二人，二人玩笑间的意味，她是尝过这个滋味的，全贵人该是甜蜜的，心动的，无限憧憬的，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大体便是如此。 “全贵人比本宫有福，咱们走，这儿不适合本宫。”宓贵人转头便要走，青隽也跟着说道“娘娘，皇上与全贵人都走了，倒是不会再扰了娘娘赏月的雅兴。” “本宫的兴致早就没了，已然没有了全贵人的心境。”宓嫔冷冷的说道。 白釉白了眼青隽，对宓嫔道“娘娘，殿内炖了上好的百合粥，用了再对月弹奏一曲也是好的，这里蚊虫多，倒是什么能比的上音律与明月。” 宓嫔紧了紧白釉扶着的手，道“还是你懂本宫。” 第143章 显出端倪 福公公今夜当值，将消息写了纸条压在灯下，留在了房中，绒卉凭白咽了两口酒才敢进到角房中等着福来恩，见到纸条得了消息，手中攥着便往子慧阁过去，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纸条掉了倒是也不知。 来到琪答应的面前，神色恍惚的跪在琪答应面前，琪答应不满的道“怎么回来了？可是福公公对你不满意？” 绒卉忙清醒了脑袋，将死攥着的手打开，瞧见里面的纸条没了，心下大惊，却也不敢声张，生怕小主知道了，怕是要死在这里。 琪答应不知所以的看着绒卉，倒是这个奴才的精神愈加的不好了，忽而绒卉抬头道“小主，今夜是福公公当值，留了话说是，皇上宠幸了全贵人，很是喜欢。” 琪答应咬着牙，在屋里发疯道“什么东西，皇上一眼都没瞧过的人，倒是住的近些皇上便能遇见了，有这般的恩宠，当真是狐媚。” 绒卉低着头不说话，琪答应接着道“皇上今日喜欢，明日便不喜欢了，有什么用！” 魏公公进到殿内，欲言又止的瞧了我一眼，五公主倒是闹着不肯睡，雀儿一直在旁陪着，我打量着魏公公的模样，对五公主道“景儿，快去睡了，不然一会儿大灰狼该来咬屁屁了。” 五公主吓的跑进雀儿的怀中，我又交代雀儿道“带五公主回去就寝，时辰不早了。” 魏公公上前，将手张开，里面一张纸条赫然显现出来，我倒是不碰，问道“什么东西？” 魏公公道“娘娘方才叫奴才去给皇上送银耳羹，倒是不见皇上回宫，一来二去便耽搁了，奴才想起时送过去，皇上已经开始宠幸小主了，在外等了一会儿便将东西带了回来。” “这倒没什么，说重点。”我道。 他哈了一下腰，继续说道“奴才回宫路上，瞧着绒卉像是从青河宫的方向过来，手中掉了这个，奴才便拾了回来。” “想必今晚皇上召幸的是琪答应，这里面写的什么，倒是说啊。”我将此事做不值得一提，瞧着魏全的样子，倒像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儿。 不过两句话，我听着皱紧了眉头，手掌拍在矮桌的一角上，道“这是将眼线都安排到了皇上身边去，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魏公公站在一旁，又道“这是皇上身边福来恩的笔迹，没错了。” 我盘算着，这福来恩一直在皇上身边，倒是什么好的没见过，倒是不好轻易买通的，便是能买通福来恩，此人倒是不可小觑。 魏公公噙着笑，道“娘娘，奴才了解的福来恩，倒是不好收买的，极得皇上的信任，虽说为人圆滑，倒是也有改不掉的毛病。” “说来听听。” “福来恩倒是得皇上的器重，有不少银钱，偏好赌，赌技运气一应不占，全都输进去了，而且好色，常见到新进的宫女便动手动脚的。”魏公公说的欢脱，我听着倒是一阵的恶心，慌忙制止道“别说了。” 他住了口，我道“你去私底下查查，也查查绒卉，本宫绝不姑息。” 皇上极其喜欢全贵人，耳鬓厮磨的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放了全贵人出门。 全贵人发髻松散，上面更是不带装饰的走在路上，后面跟着的霓羽道“小主，怎么不坐轿，这般可是不合体统。” 全贵人笑意弥漫在脸上，说“便是皇上知道也不会怪我。” “是啊，皇上很是喜欢小主，小主终于是有出头之日了。”霓羽跟在全贵人身后，兴奋的道。 “本来都不打算了，谁能想到忽然间便见到了皇上，皇上还是这般的温柔，原本不知为何宫中的嫔妃都要得到皇上的宠幸，这下可是知道了。”全贵人害羞的说道。 倒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地方近些，很快便回了裕竹雅苑，里面红彤彤的，挂满了红灯笼，全贵人看着欢喜，捧了一盏灯笼转过头对霓羽道“你瞧，这样多的红灯笼，真好看，上面还画着花啊草的，这只是一双大雁。” 裕竹雅苑的奴才们跪了一地，道“恭喜小主。” 全贵人很是洒脱，道“起身，这是皇上准备的么？” 其中一个奴才抬起头，道“这是小主乘宠后的规矩，都要亮上一整夜的红灯笼，为之庆贺，倒是小主得宠的突然，奴才来不及准备，是而准备的不周全，请小主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我倒是满意，快回去休息，今晚不用你们伺候了。”全贵人转头拉上了霓羽的手，走到了屋内。 全贵人带着霓羽来到屋内，将门关了，全贵人扯着霓羽说着悄悄话“皇上说喜欢我，一直喜欢我。” 霓羽听着都面红耳赤的，站起身，说道“小主说什么呢，不知羞的。” 全贵人又上前，真心拉过霓羽的手，道“我也喜欢皇上，倒是也想你有个好的归宿，过两年便到了嫁龄，我求了皇上给你指个好人家，倒是不必在宫中陪着我，皇上会护着我。” 霓羽瞧着全贵人这般欣喜，有些话倒是不必今日来说，只坚称“奴才既跟着小主进了宫，自是打算一直陪着小主的，奴才是和小主在草原上一如同长大的，换了别人伺候小主，奴才不放心。” “你想我好，我也想你好啊，有皇上在我身边我安心多了，以后我们便什么也不要怕了。”全贵人瞪大了眼睛，真挚的说道。 霓羽却是在宫中听说了不少事儿，倒是更为担心了，说“奴才听闻之前容嫔娘娘宠冠六宫，倒是也做了错事，失了孩子，小主还是不要太显眼的好。” 全贵人也有些胆怯，坐回榻上，道“是啊，怕是已经被她们盯上了，以后可要谨慎，行差踏错若是被人拿捏住了，倒是不知皇上能否保的住我。” “小主，倒是靠皇上不如靠自己，若是小主有幸被皇上独宠，后宫中的所有妃嫔都看着小主呢，若是小主再行差踏错，皇上倒是也不好无视宫规，无视皇后来保住小主，好在皇后娘娘喜欢小主，倒是暂且不必担心。”霓羽费尽心思的掂量着。 第144章 陷入爱河 我坐在殿中，满脸堆笑的瞧着全贵人，看着她侍寝次日便来中宫行大礼，而后霓羽将她扶起，我赶忙道“快，坐的离本宫近些。” 她稍稍向前坐了坐，我道“苦尽甘来，首次侍寝是皇上带你过去的，你是头一个了。” 全贵人很是羞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又让纯音将赏赐端了过去，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便是真正的小主了，所有嫔妃的眼睛都盯着你，以后可不许放肆了。” 霓羽将东西接过，她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红晕，道“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在心。” “得了，回了，瞧着皇上倒是很喜欢你，以后你的福气大着呢。”我温婉贤淑的说道。 她的脚步轻快，我瞧着也跟着欢喜，毕竟这样活泼的孩子很少有了，我对纯音道“全贵人那边照应些，皇上许久没这般喜欢过一个妃嫔，全贵人的性格也不错，本宫看着很欢喜。” “是，娘娘。” 全贵人回了裕竹雅苑，刚到门口便见门外乌压压的一堆人，瞧着门口候着的是周公公，周公公道“小主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在里面等了好一阵儿了。” 全贵人瞬间眼角上扬，嘴角露出一抹甜笑，迈步进到屋内，朝着皇上一拜“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伸手将全贵人扯到自己的身边，全贵人道“皇上来了，怎么不叫奴才去叫臣妾回来？还一个人等在这儿。” “今儿个是你侍寝后拜见中宫皇后的日子，倒是规矩是不能坏的，不曾想你去了这样久。”皇上亲昵的盯着全贵人看着，说。 全贵人坐在皇上的腿上，说“皇后娘娘看臣妾得宠，倒是颇为欢喜，便留臣妾说了一会儿子话，所以回来晚了。” 皇上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含笑道“皇后的性子好，倒是也喜欢你这般性子的，你倒是鲜少能与皇后能说得上话的，倒是朕也放心。” 全贵人起身，坐在另一边，道“皇后娘娘为人很是和善，臣妾初入后宫什么都是不懂的，都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提点，才能这般顺意。” 皇上则是好奇，全贵人在腿上坐的好好的，怎么下去了，反问道“倒是坐的不舒服，怎么下去了？” 全贵人脸面一红，扭过头去不看皇上，道“臣妾是怕累着皇上了，臣妾近日倒是重了些。” “重什么重，倒是跟个小猫儿似的。” 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全贵人倒是糊涂了，喊着霓羽“霓羽，上茶。” 又瞧着皇上，古灵精怪的道“都是臣妾招待不周，皇上来了这样久，竟是一杯茶都没招待，这群奴才倒都是个不会做事的。” 皇上瞧着这姑娘小猫儿一般又装作老虎的样子，笑道“哪里是你宫中的奴才不好，只是上的茶却真是难以入口，朕便不喝了，倒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全贵人撅起了小嘴，哼道“倒是皇上没亲自教臣妾，倒是怪起臣妾来了。” “哈哈哈哈，倒是怪朕了，罢了，朕改日亲自教你，若是你再学不会可是要打屁股了。”皇上畅言道。 “改日？怎么皇上今日不能教么？”全贵人睁着大眼睛，朝皇上那边躬着身子问道。 皇上这才下到地上，拍了拍裙角的褶皱，道“朕昨日的政务便搁置了，今日倒是不能不管，朕只是来陪你说说话，还得回青河宫见大臣。” 全贵人上前，一股清冽的竹香飘至皇上的鼻腔，撒娇道“皇上真是辛苦了，整个天下都指望着皇上呢，皇上去，臣妾倒是不能为着自己误了黎民。” 皇上也是被勾的心痒难耐，略微醒神，说“朕先回青河宫，晚上叫凤鸾春恩车来接你，你准备着便是。” 全贵人脸颊的红晕又像火烧的一般，低声呢喃道“是” 菀贵人听着外面圣驾到来的声音，想着便是只有皇上能有这番大的动静，倒是以为皇上过来了，等了许久不见声响，颓然坐在椅子上，穗穗赶紧扶着菀贵人，说“小主可是慢些，小心小阿哥才是。” 菀贵人有些失望，坐在桌前瞧着门外，说“你猜皇上来了，没到咱们这儿会去哪儿？” 穗穗在旁伺候着，说“现下在行宫住着，倒是不知道皇上现下宠幸谁了，不过旁边是全贵人住的裕竹雅苑，想来去了那也是正常，总归不是去了后面的长毓殿。” 菀贵人有些苦笑，感叹道“当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皇上到底会时不时的来我这儿看一眼，祥嫔那可怜的，皇上从始至终都没去瞧过。” 穗穗道“皇上还是在乎小主和小阿哥的，小主别多想了。” 菀贵人看着手里的花样子，本想着挑两个好的绣些东西出来，倒是一时间也没了心情，憋着嘴说“穗穗，这话便是你说再多也不会是真的，这孩子是皇嗣，我算什么东西，得过皇上几日的宠爱，现下也失宠了，只能牢牢的抓住这个孩子，未来也算是有所依靠。” 这声响便是只有离裕竹雅苑稍近些的菀贵人所住的温韵馆和祥嫔所住的长毓殿能听见了。 烟忆沿着声音一路找了过来，瞧见温韵馆门外无人，倒是又去了裕竹雅苑。 穗穗眼神略过门口的烟忆，朝着烟忆的方向指了过去，对菀贵人道“小主快瞧。” 菀贵人探着脖子定睛一瞧，道“倒是祥嫔娘娘也开始着急了。” “想来祥嫔娘娘的处境也是不大好。”穗穗瞧着菀贵人的脸色说道。 “哎~”菀贵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继而说“倒是咱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若是不得皇上的宠爱，当真是连奴才都是不如的，真真是想不到身居嫔位的祥嫔现下也是这个处境了，倒是大家大族又能如何。” 穗穗将大门关了起来，转头道“后宫之中都是一样的，若是在后宫中不得宠，哪里还论家世好与不好，小主风大了，还是去榻上坐着，吹着风可不好了。” “你的心细，我倒是要好好的保全这个孩子，若是真能一举得男，便是没有皇上的宠爱也能好过些。” 第145章 盛宠之下 倒是晚间的风凉凉的，众位妃嫔迎着暮色来到正阑宫请安，我瞧着坐了满屋子的妃嫔，道“皇上昨儿个宠幸了全贵人，倒是又有了人在皇上的身边伺候，本宫也放心了。” “可不，别人都是凤鸾春恩车接了去的，偏全贵人是皇上牵着过去，这不知是哪里来的这般好福气。”德妃笑言。 祥嫔也跟着道“倒是全贵人好福气，皇上的仪仗在妹妹这儿一待一天，真是叫姐姐羡慕的紧。” 这一句两句的倒是没完，全贵人却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一边，直到舒嫔玩笑道“倒是全贵人得了宠，都不与我们这样见不到皇上的说话了。”说完，便掩嘴装笑。 宓妃听着难受，倒是一个两个的见别人得宠，偏是要抱成团欺负的，便开口道“姐姐们惯会笑话的，倒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们一起欺负全妹妹呢。” 三人听见这样直白的话，倒是面上一凛，纷纷朝着我看来，我倒是一直盯着祥嫔，瞧着祥嫔倒是变了，我扬起嘴角，道“新人侍奉皇上是好事儿，你们在本宫这儿说嘴倒是没关系，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可是不好。” 我瞧着全贵人倒是个心大的，反而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我道“过两日便是皇上的万寿节了，到时晚宴只有众位姐妹在，姐妹们都身怀才艺，到时该好好的展示给皇上，下一个宠幸不定是谁了。” 夜间，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从凤懿宫的后身叮铃咣啷的缓步过去，听见车声未从唱诗楼驻足，听着声响的青隽来到屋内，瞧着宓嫔正端坐在榻上看着书，搓了搓手，上前说道“凤鸾春恩车过去了。” 宓嫔抬眼，道“添些烛火，皇上既然不传召，倒是今晚能好好的看看书。” 青隽远远的瞧着凤鸾春恩车的方向，按捺不住的接着说“瞧着方向，该是接了全贵人去了。” “好了！”宓嫔声音略重了些，道。 白釉赶紧推了青隽出去，在门外的廊下嘱咐道“青隽，娘娘有娘娘的意思，既然不愿意说，你还是别说了。” 青隽也是跟着着急，说着“本是娘娘的宠爱与雨常在的宠爱差不多，倒是又出来了个全贵人。” “娘娘自己不知道么，你别说了，回去睡，今晚我值夜。”白釉打发了青隽，转头回了屋内。 白釉给宓嫔添了烛火，而后小心翼翼的道“娘娘，便是娘娘不在意宠爱，今日去皇后处请安，倒是也不必为全贵人说话的，怕是得罪了那些人。” 宓嫔听不得聒噪，想安静一会儿也是不得，遂将书放下，说“倒不是本宫为全贵人说话，只是这些个人真是太咄咄逼人，本宫才说了一句。” 白釉自是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有种侠义之心，不禁还是劝道“娘娘，倒是少管别人事，以免卷入是非，全贵人是皇后娘娘抬举的，皇后娘娘自会帮其说话的，倒是娘娘的宠爱该少了，这才是应该担心的事儿。” “多与少又能怎样，不是他，到底都是没意思的，全贵人，命倒是比本宫好些。”宓嫔淡然的看着远方，说着，而后再不搭理别人。 我坐于廊下，一旁放着一盏烛火，一碟小厨房新作的栗子糕，霁月还贴心的挂上了一盏红灯笼给我照着光亮。 霁月在我身侧陪着，与我一同坐在廊下看着这迷人的月光，见门口有声响，霁月站起身，我远望着雨常在进门，她倒是不常来。 雨常在来到我的面前，行了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霁月也起身行了礼，转而走远，我道“起身，坐在本宫身边。” 她穿着靛蓝色的攒金丝儿绣成的荷花样式的纱衣，坐在我的旁边，我道“你倒是不常来本宫这儿。” “臣妾承蒙皇后娘娘关怀，一刻也不敢忘怀，在宫中人多眼杂是而不好过来。”她轻声道。 我用纤细的护甲挑起她薄若蝉翼的雪白色皮肤，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说“倒是今晚，你也是睡不着的那个。” 雨常在压抑着心底的寒意，眉头微蹙的说“想来今晚有些闷热，倒是皇后娘娘也不好睡，不如来侍奉皇后娘娘。” 我哈哈一笑，嘲讽的说“你当本宫与你一般，这么些得宠的妃嫔都过来了，还会计较，今日是贵人还是常在？”我的眼神掠过她的面容，转而捻了一块栗子糕到嘴里。 她有些落寞，我瞧着她，说“本宫宫中的栗子糕最妙了，你尝尝。” 她捻了一块到嘴里，想来倒是食不甘味的说“当真是好的。” 我倒是懒得与她多做纠缠，直接问道“倒是怎么了？有何事快说，别凭白辜负了这月色。”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说“还请皇后娘娘可怜臣妾，臣妾一家遭受苦难不得翻身，一家老小发配边疆，便是靠着臣妾暗中接济着才能勉强度日，苟且偷生，求皇后娘娘成全。” 我瞧着也是可怜的，于是说“本宫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倒是能回报本宫什么，除了容嫔的孩子，你好像也没什么价值。” 她低着头不看我，说“臣妾得蒙皇上的恩宠，只要皇上宠幸臣妾便是臣妾的价值。” 我挑起嘴角“你倒是聪明，起来说话。” 她又坐了回去，雀儿带了奴才来到我的面前，我笑着对雨常在说“你今晚倒是有口服了，内务府新进的螃蟹，与温好的美酒，陪本宫一同尝尝。” 雀儿带了奴才下去，我一边用金与银混合交织的勺子抿了一口螃蟹肉，一边喝了一口美酒，雨常在也跟着抿了一口螃蟹，我问道“味道如何？” “皇后娘娘这儿的，哪儿有不好的。” 我起身看着月亮，道“你既求到本宫这儿了，本宫倒是不好不成全你，若是你得力，本宫抬举你，倒是将你的家人接到京中安置也未尝不可。” “臣妾定为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听皇后娘娘趋使。” “你心中有数便好，去找魏全，他会成全你。” 第146章 寿宴当日 临近皇上的万寿节，一早我便命人操办起来，因着是大事儿，便在高阖行宫的万福园开宴。 一整天皇上接受着来自百官的庆贺朝拜，遂家宴便是晚上才开。 万寿园中，奴才们一早便开始打理，御膳房将珍馐美味一一奉上，更有园子里的歌舞音律都是一年前便开始练习的。 待日落时分，众妃嫔齐聚，我与皇上携手到殿中，众位妃嫔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倒是鲜少有这样打量着所有妃嫔的时候，晚宴初开，一应歌舞上前演绎，皇上倒是颇为放松，到底这样的日子难免拘束，我对皇上道“这歌舞年年都一个样，倒是没什么新鲜的，倒是众位妹妹们想一展风姿给皇上助兴，皇上是否有兴致要一赏，臣妾请皇上示下。” 皇上将杯中酒一饮而下，道“好” 祥嫔穿着鹅黄的舞衣上殿，手上抓着一只朱砂笔，身姿窈窕清丽，眼神却是极近魅惑的上到前来，这身装束倒是叫我眼前一亮，我打量着皇上的神色，竟是一丝动容也是没有。 随着鼓点的敲击，祥嫔扭动着身姿开始随着鼓点的大小，不停的摇摆，朱砂笔时不时的沾上鲜红的墨汁甩在画布上，很是动人心弦，却不见皇上多瞧一眼，而后在上黑色的墨汁，倒是一幅寒梅图便呈现在眼前。 一曲终了，皇上抬头道“祥嫔的画艺更是精进了。” 祥嫔道“以此画恭贺皇上万岁。” 她盈盈一拜再想说些什么，皇上也是一句不听，心思全然不在此。我刚想说话调和一二，倒是见容嫔穿着清白的纱衣起身，行了礼，道“臣妾瞧着这画喜欢，倒是请皇上赠与臣妾，倒是落在不入眼的人手里，平白浪费了。” 容嫔说完，我瞟了一眼皇上的面容，略有些冷冽，殿中人皆不敢吭声，皇上冷着脸看了容嫔两眼，最后冷声道“那便给你。” 祥嫔好没意思的退了下去。 倒是舒嫔是个爱撒娇弄痴的，平日里倒是什么也不会，今日一曲倒是一音未错，引得皇上颇为瞩目，笑言“这怕是你唯一的曲子了。” 舒嫔更是甜笑谄媚的道“臣妾练了大半年，这才赶得上众位姐妹分毫。” 皇上喝着酒，说“罢了，朕别的不知道，便是论玩叶子戏，是谁也比不过你的，快坐快坐，与朕再喝两杯。” 眼瞧着皇上便要迷醉，我道“皇上，最后还有一位玉答应，倒是练了这样久，皇上也还是瞧瞧。” 皇上将酒杯放下，道“好，叫上来。” 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香，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缓缓渗入殿内众人的鼻中，众人的眼光皆被吸引了过去，我倒也是好奇是什么新奇的花样。 玉答应穿着胭脂色的纱衣，眉心一点春花的颜色，为人小巧玲珑的走到殿内，身后的奴才也跟着换了一身浅淡的颜色，将一盆有着硕大花苞的花盆端了上来。 这香气倒是不俗，沁人心脾的倒是醒神了，皇上抬手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玉答应盈盈一拜，温声细语的道“回皇上，倒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只是臣妾做出来逗皇上一笑罢了。” 我也好奇倒是什么样的节目，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只见她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纤细雪白的指尖夹杂着一抹粉末，她在花苞上轻捻，竟惊喜的看见花苞缓缓绽放，其香味更甚，倒是怪了。 皇上的目光也跟着被引了过去，花苞绽放成十足开放的花朵，里面的花蕊娇艳欲滴的，散发着不一样的幽香，我惊奇的问道“倒是本宫孤陋寡闻，这倒是什么话，香味奇特。” 她行了礼，又将余下的粉末遍撒，一盆花苞全部开放，花卉各色，香味倒是也不同，她道“本不是什么真花，又哪里是皇后娘娘孤陋寡闻，只是臣妾做出来逗个闷子罢了。” 我与皇上起身，走近了欣赏，倒是皇上拍了拍手，道“很好，心思很是巧妙，倒是皇后喜欢，便赐予皇后。” 玉答应也道“此物能得皇后娘娘赏识，是臣妾的荣幸。” 我瞧着玉答应倒是懂事，便笑着婉拒“这样好的东西，放到臣妾的宫中倒是凭白放着了，还不如玉答应收回去，皇上倒是时常去玉答应处看看才是，玉答应住的吟莲殿里倒是诸多珍贵的莲花，能得皇上的看重，倒是这花儿的福气。” 一旁的全贵人起身，来到这盆花前，行了礼道“臣妾也觉得这东西好，臣妾改日定要去吟莲殿一观，皇上说是不是？” 皇上瞧着全贵人可爱，这玉答应又是与全贵人是一样性子的，心下欢喜，道“是，玉答应将此物拿回去，改日朕过去看便是。” 皇上刮了全贵人的鼻子，瞧着全贵人不舍的样子，又打量了皇后一眼，倒是这妮子学什么端庄大气呢，嘴角不禁微微的挑起，随后坐回了殿上。 一场歌舞酒宴，琪答应倒是穿着异常鲜艳的颜色也不见皇上眼光的片刻停留，心下憋闷不禁多喝了两杯，雨常在在一边瞧着琪答应的暴怒神情，竟觉得好笑，偏过头对琪答应道“怎么？倒是不曾准备些叫皇上开心的节目？” 琪答应白了一眼雨常在，道“我哪儿有你们好命，住的这般偏远，又不得宠，能怎样得皇上的喜欢？雨常在可是不要笑话妹妹。” 雨常在瞧着跟在琪答应身边的奴才，问道“怎么常跟在妹妹身边的奴才，今日倒是不在，我倒是瞧着她的精神不大好了，这是怎么了？” 琪答应心下咯噔一下，说不出什么，还是跟着的绿翘道“禀小主，绒卉这些日子睡的不好，小主便将她留在殿中，未曾出来当值。” 雨常在一副明了的神情，讳莫如深的道“睡不好可是大事儿，定要找出病因才是，倒是别叫别人也跟着睡不好，倒是叫她来我的雨晴楼一趟，我给她好好看看才是。” 第147章 事情败露 天色阴沉，我躲懒在殿中下棋，魏公公找了个由头抓了绒卉过来，我打量着绒卉，看她瘦弱褴褛的匍匐在我的脚下，我略带嫌弃又有一丝心疼的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她缓缓抬起头，长期的睡眠不足让她的气色极坏，我见她羞愧的扭过头，我又道“倒是你被折磨成这样，福来恩当真不是什么东西。” 她听闻大骇，胆怯却又颤抖的说“皇后娘娘。” 我倒是懒的和一个奴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会尽快处置了琪答应，之后你就去药库当值，你会有机会回报我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晦暗不明的颜色，身子略微颤抖，眼泪瞬间落下，磕着头，道“只要皇后娘娘救奴才，奴才定会回报娘娘。” 我叫魏公公将其拖了出去，懒得再看，并对纯音使了个眼色，纯音上前一步，我道“找个干活麻利的，解决了琪答应便是。” 因着今日天空阴沉的厉害，我找了霁月出去传旨，今晚不必过来请安了。 传旨琪答应处的奴才未去，琪答应带着绿翘走在去往凤懿宫的路上，走到一半，见天空下起了细细簌簌的雨，二人不得不到一旁的亭子中躲避，待雨势小些，绿翘撑起伞，琪答应催促道“快些，该晚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绒卉从后面迎着雨跑了过来，在琪答应的面前，道“小主，宫中偏房失修渗水，怕湿了皇上与娘娘们的赏赐，现下又下了雨，宫中的奴才不敢私自做主，倒是叫绿翘拿了钥匙去看。” 琪答应看着时间便是来不及，又不想这钥匙假手于人，于是说“绿翘，你快过去，也没几步路了，我自己过去，完事儿了便赶紧过来。” 绿翘倒是担心，犹豫不决，绒卉又催促道“便是走一趟，若是没伤到赏赐，一两刻钟便回来了，还是快。” 琪答应也跟着皱眉，将伞一把抢过，脚下踩着水花便走了。 宓嫔现下倒是常来与我下棋，我闲话道“你最近倒是常来？这是怎么了？” 宓嫔面不改色的，一副书卷气，平和的道“臣妾来侍奉皇后娘娘倒是不好？” 我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中一点，又道“你一连来了五日了，倒是今天天色不好，回去该淋湿了。” 她将白子下了，端起茶盏，道“那又有什么，反正臣妾成日无事，倒是皇后娘娘嫌弃臣妾扰了清净。” 我朝着纯音看去，说着“倒是说嘴呢，成了本宫的不是，这嘴怕不是与全贵人学的，倒是学坏了。” 我又携着她的手腕，说道“现下全贵人刚得盛宠，倒是皇上常召见些也是有的，若是有什么心中不舒坦的，倒是过来跟本宫说，本宫到底在宫中待的时间久些，还能开导开导你。” 宓嫔颇为平静，言“臣妾不敢与全妹妹计较皇恩得失，同在宫中侍奉皇上，只要皇上痛快，便是整个后宫的福泽。” 我满脸的欣慰，轻拍她的手背，道“当真是好的，富察氏几朝皇后，当真是将子女教导的极好，你能这么想便最好了，若是后宫中的女眷都能这么想，那本宫可是要省心了。” 霁月走到内室，来报“皇后娘娘，宓嫔娘娘，琪答应来请安。” 我皱了皱眉头，道“不是传旨今晚不用来请安了，倒是叫她回去，雨天路滑倒是小心了。” 琪答应打着伞，在宫外吃了闭门羹，一脸的不愿往回走，手上拿着伞，手腕也是极酸的。 天色愈加的阴沉，路上除了零星的奴才，便是一个人也瞧不见，琪答应快步往子慧阁过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一双手在腰间扶住，听着他道“琪小主慢走，雨天路滑。” 琪答应直起身，厌恶的看着身后的奴才，嫌弃他一双脏手竟想染指皇上的女人，只是瞥了一眼，嫌恶的用丝绢掸了掸身子，又往前走。 隐约的脚步声倒是叫琪答应害怕，回头更是不见人，琪答应又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往子慧阁过去，雨声滴答的遮掩了声音，黑夜更是将琪答应的眼睛蒙上，慌乱之下琪答应也不知跑到了何处，高阖行宫四面的竹林山水此时都变成了藏在暗处的一把把暗箭。 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琪答应拽进了草丛之中，琪答应尚未反应过来，暗处的人已将她打晕，身后的脚步声终于停了。 绿翘焦急的从子慧阁赶了过来，来到凤懿宫门前，问道“公公，琪答应可曾在里面？” 值守的奴才道“琪答应方才来过，皇后娘娘未见，便走了。” 绿翘点了头，又手上抓着伞赶紧往回赶去，走到一方岔路口，绿翘自然的往回宫的方向跑去，略跑了两步倒是想来，过来时没见小主，或是雨夜迷了路也未可知，便朝着另一方向过去，还不曾走两步，便听“不好了，小主落水了。” 绿翘手上的伞瞬间掉落在地上，溅起水花，绿翘跑了上去，只见湖面上漂着琪答应的尸体，面色已然发白，眼睛瞪得老大。 绿翘发了疯的跑了过去，道“快，快救救我家小主，小主坚持住。” 待侍卫将琪答应打捞上来，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绿翘不可置信的瘫坐在一旁哭着，绒卉在屋中听闻了消息，畅快的哭出了眼泪，死死的揪着手中的梅兰色锦缎，心中暗想“小主，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实在被逼的没了活路，倒是你坏事做尽，一路好走。” 我还在房中与宓嫔下棋，魏公公走到殿内，说“娘娘，宫中奴才巡查之时发现琪答应失足跌进湖中，救上来已然断了气。” 我装作受了惊吓一般的，抚着胸口，与受惊的宓嫔对视一眼，问道“当真是失足？倒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魏公公满头大汗的说“是失足，掉进湖中也没喊叫几声便脱了力，侍卫很快便发觉，下去救时便不好了。” “哎”我感叹道“人都没了，倒是是失足还是自尽都没了意义。” 第148章 正事要紧 当真是个阴霾天，我起身梳妆，在镜前瞧着自己不同于年轻姑娘的容颜，倒不是年岁多大，是神情心境不同了。 我收拾了妆容，来到青河宫的偏殿，皇上向来喜欢在这里见妃嫔，我到了门口，打量着是福公公在当值，我影射道“福公公，这几日没见，倒是今日略显疲态，晚上可要好好的休息了，切莫劳心劳神。” 他弯着腰，恭敬的说“谢皇后娘娘关怀，倒也不是晚上休息不好，只是这连日下雨，伤了身子。” 我低头浅笑“倒是金贵，去通传。” 我走到殿内，今日陪侍的倒还是全贵人，她见我倒是格外的亲切，露出一张笑脸的朝我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也行礼，道“皇上万安。” 皇上唤了我们起身，我瞧着皇上的兴致不错，在教全贵人书中的讲究，我坐在一旁略有些悲戚，倒是不曾说话。 皇上见我进门不说话，倒是好奇的问我“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昨晚传来消息，琪答应掉入御湖，溺亡了。”我一脸的哀怨，皇上也是震惊，像是听了什么恶心人的消息一般，皱着眉“哦？怎么这样。” 我道“昨晚因着天色不好，臣妾便免了晨昏定省，倒是琪答应过来请安，见外面下雨臣妾便打发了回去，可曾想便失足掉到御湖中了，倒是臣妾也不曾见她最后一面。” 皇上听的云里雾里的，我又道“昨晚路面湿滑，倒是身边常跟着的奴才也是不在，想来倒是失足，不过臣妾有一点觉得不妥，倒是想让皇上给臣妾提点。” 全贵人倒是害怕的朝着皇上的方向挪了挪，皇上道“你说。” “臣妾听奴才禀报，御湖时刻有人看守，这琪答应掉入倒是不曾大喊，只是扑腾了几下便没进去了，臣妾倒是想，会不会是自戕。”我这话，倒是一说，全贵人在一旁道“嫔妃自戕乃是大罪，是要祸连满门的。” 皇上也跟着分析道“若是说掉入水中之前便晕厥，到是也不会挣扎，想来是自戕的几率大些，要不怎么解释身边连个奴才都不带。” 我伸手安抚皇上，道“嫔妃自戕乃是大罪，可琪答应已死，倒是原谅了她的家人。” 全贵人也跟着我的意思，劝慰道“这倒是能彰显皇上的仁善。” 皇上笑了，朝着全贵人说“你这个妮子，伶俐的很，刚看过便记住了。”又转头对我交代道“便听皇后的，这事儿你去做便是。” 我又道“是，臣妾自会好好的为琪答应发丧，这话说来，倒是臣妾的不是，近来后宫琐事不断，臣妾想着若是皇上觉得德妃协理六宫有所偏颇，倒是可以叫宓嫔一同协理，宓嫔也是稳重大方的，臣妾看着倒是比全贵人还好些。” 全贵人倒是承认，跟着道“皇后娘娘见着宓嫔姐姐头日便这样说了。” “哈哈哈，宓嫔不错，倒是好的。”皇上肆意大笑，喊来福来恩“你传旨六宫，恢复德妃协理六宫之权，赐宓嫔协理六宫之权，辅助德妃共同协助皇后。” 说着话，我倒是把带的吃食给忘了，便唤了霁月“霁月，倒是本宫忘了，你也不提醒的么？” 霁月赶忙上前，将食盒打开，道“主子们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 皇上指着霁月，玩笑道“主子厉害，这教出来的奴才也跟着厉害。” “皇后娘娘才不厉害，倒是心慈仁善。”全贵人夸赞道。 福公公进门，回禀道“皇上，兵部尚书在御书房求见皇上。” 我与全贵人都行了礼，预备退了出去，皇上抓着全贵人的手，道“今晚准备着，朕过去。” 全贵人含羞低头。 皇上挪步到了御书房，瞧见兵部尚书站在殿中，进门皇上便道“你坐。” 他拱了拱手，道“谢皇上。” 雷大人老态龙钟的坐在椅子上，年近古稀，已然满鬓白发，皇上坐在龙椅上，问道“都安排好了？” 雷大人道“回皇上，都准备好了，不过后续瓜尔佳大人的职务该由谁来接替，臣想请示皇上。” 皇上也是头疼，瓜尔佳一族掌握的兵力不少，若是让别的将军接管，又难免是下一个瓜尔佳族，皇上便问道“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雷大人乃是三朝元老了，说话颇有风骨且见识广大，分析道“瓜尔佳大人看守的是南边水路，倒是不可或缺的别赛要道，若是提拔文官，不仅不擅长用兵布阵，倒是叫官商一体，难免在赋税上做手脚，还是得交给武官才是。” 皇上跟着点头“爱卿说的对。” 他又接着分析道“倒是将这快地界分给临近的将军，难免做大，倒是也不好办，微臣倒是一时也拿不住主意，若是有可用之人能独立于南边，想来倒是可行之法。” 皇上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富察家的次子在兵部？” 朝中谁人不知富察家，雷大人禀明“是，倒是去年入职，在并不做些文修，倒是勤恳。” 皇上摸着手中的扳指，道“给调到南边历练，倒是个可用之人。” 雷大人亦觉得眼前一亮，赶紧称赞道“皇上英明，富察一族世代忠烈，且都是文臣，现下倒是可用，臣敬服。” 皇上又道“这一干文官朕再行任用，先且这样。” 此事得了解决，皇上便打量着瓜尔佳氏一族的事，说“倒是现下便可以上折子弹劾了，朕这边也需要时间筹划，一举将他拿下，这人倨傲，倒是越来越坏事。” “皇上明鉴，瓜尔佳大人，倨傲且野心极大，因着一举拿下十王，又得皇上赏识，人在外十分的狼子野心，竟与十王不相上下，倒是为着祥嫔失子之事在府中大发雷霆，贬斥官员，压制手下朝臣，甚至大肆敛财。” 皇上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朕都知道，不然也不会留不得他，你将此拟下折子，上来给朕看便是。” 雷大人起身，又拱了拱手“微臣得令。” 第149章 后宫翻腾 倒是这两日又是阴雨天，天色暗了难免掌灯，我倒是书也不看了，叫了宓嫔过来说话，宓嫔穿着墨绿色的纱衣，因着上面绣着银竹，倒是清新雅致，不过看着倒是也老了些，刚一进门，我便伸出手，蹙眉说道“怎么穿的这般老气，倒是与你的年纪极不合适。” 她倒是不敢忘礼，行了礼伸手由我拉着坐在我的对面，说“倒是瞧着这衣裳做的雅致，便穿了。” 我也笑着，言“倒是你年轻，穿什么都是好的。” 她坐在我身旁，瞧着殿中阴暗的紧，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不掌灯，倒是暗暗的。” “不掌灯才能细细品味这阴雨绵绵不是。”霁月将茶水奉上，我道“喝一喝这茶。” 迈步进门的全贵人也跟着说道“倒是又让我赶上了皇后娘娘这好茶。” 我听见声音与宓嫔相视一笑，宓嫔倒是说嘴“宫里的茶倒是还有你没有的？” 全贵人来到我面前，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我也抿了口茶，问道“怎么今日倒是没在皇上身边陪侍？” 她道“皇上昨日倒是交代了今日不必等了，这不赶紧来侍奉皇后娘娘。” 我跟着掩嘴浅笑，倒是对宓嫔说“今日叫你过来，倒是想问问你宫中之事熟悉的如何了，本宫倒是不插手，不知德妃可好好的教过你了？” 宓嫔满面平和的说“不过是陪着德妃查账罢了，倒是别的还没上手。” “那慢慢学着，倒是有些问题来问本宫也可。”我交代。 魏公公腿脚轻慢的从门外进来，瞧着屋内不少人，还是道“皇上早朝生了大气了，倒是贬斥了瓜尔佳氏一族，想来祥嫔娘娘也快知道了。” 我看了屋中的二人，叫魏全退下，可不是全贵人先说“倒是这几日皇上总在御书房见大臣，想来便是这个事儿。” 宓嫔瞧着我未曾搭话，我道“你们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倒是都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得了，听了便罢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可是要怪罪的。” 她俩低眉顺目的道“是，谢皇后娘娘教诲。” 我又道“这祥嫔倒是张狂，皇上所以不喜欢，可见皇上喜欢遵规守礼的，便是你们本宫和皇上都很喜欢。” 祥嫔在长毓殿摆弄着那几盆珍贵的花卉，倒是外面跑进来一个奴才，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祥嫔烦闷的皱了皱眉，说“倒是整日里都说些什么！这样的晦气话，倒是叫本宫怎么能有皇上宠幸的好日子。” 那奴才还是惊魂未定的，赶紧捋了捋舌头，道“祥嫔娘娘，皇上今日早朝贬斥了瓜尔佳大人，倒是将官职都去了，一连还贬斥了不少与大人交好的将领。” 祥嫔听见也是吓得不轻，手上修剪着花枝的剪子一把将盛开的花儿剪了下来，落在地上，震出了两滴露珠。 祥嫔也是慌乱，站起身问道“为何？可是知道为何？” 那奴才也跟着一知半解的，跪在地上，道“说是犯了大不敬的死罪，具体的奴才也是不知。” 祥嫔腿脚一软，靠在了椅子上，烟忆赶紧上来劝说“娘娘，现下可不是伤心害怕的时候，倒是救一救老大人才是。” 祥嫔也是缓过神来，赶紧道“走，去，去太后处商议，快，备轿。” 烟忆跟着着急，头上冒着密汗倒是提醒道“娘娘忘了，因着太后的身子不好，还在宫中，娘娘还是得想别的法子才是。” 祥嫔道“找德妃，去德妃处。” 烟忆倒是跟着点着头，赶紧收拾了轿辇便往德仪馆去，祥嫔在轿辇中嘤嘤的哭着，用着橙色的丝绢不停的擦着，烟忆不懂，倒是朝着轿子的方向问道“娘娘为何不去求求皇后娘娘，倒是皇后娘娘说话能有几分用处。” 祥嫔哽咽着说“皇后娘娘想必不会帮我，她是个最会看皇上脸色的，也是个阴狠的，倒是还不如德妃。” 到了德仪馆，祥嫔两步并作一步的往里去，倒是竹魂拦着，问道“这是怎么了？祥嫔娘娘这般着急，我们娘娘还睡着。” 竹魂瞧着祥嫔的眼圈红红的，赶紧行了礼，道“祥嫔娘娘稍候，奴才去禀报我家娘娘。” 竹魂进到内室，里面拉着帘子，倒是德妃好睡，竹魂悄声走到跟前，碰出了声，德妃迷蒙的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竹魂这才禀报道“娘娘，祥嫔娘娘着急见娘娘，倒是瞧着是哭了。” 德妃刚醒，倒是周身软乏，交代道“叫进来候着。” 竹魂去叫人，印子给刚醒的德妃整理着装，倒是好一阵儿德妃来到从寝殿出来，瞧见祥嫔倒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说道“今儿个是怎么了？” 祥嫔听见声音，倒是一下扑过来直接跪倒在德妃的脚下，嘴上喊着“德妃姐姐救命啊。” 德妃慌忙将人扶起，一副不解的样子问着竹魂“倒是本宫睡着，后宫中发生什么事儿了？” 祥嫔赶紧道“不是后宫中，是皇上在前朝贬斥了我的阿玛，倒是不好了~~~” 德妃将祥嫔安置在圆桌旁，也是不明所以的，问着祥嫔“倒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德妃也是一怕，因着母家都是武将，又是十王之事的功臣，尚且手上握有兵权，哪里是随随便便能贬斥的。 祥嫔哭的撕心裂肺的，说“倒是也不知是怎么了，便是斥责阿玛大不敬，连带着手下的将领也跟着受了贬斥，还请姐姐救命。” 德妃端着茶的手也跟着一惊，既是做成了这样，皇上倒是做足了准备，心下一凉，说“倒是本宫如何救你？皇上的雷霆之威，本宫又哪里能说得上话，或许，皇后娘娘倒是能上前一劝，你可是从皇后娘娘处回来了？” 祥嫔伏在德妃的身前哭着，说“皇后娘娘哪里是会帮着妹妹的，妹妹是头一个来求姐姐，倒是不敢让姐姐在皇上面前进言，若是修书一封到母家，求求齐佳大人为阿玛求求情也好啊，到底是同僚，又是好友，想来皇上会回心转意也不一定啊。” 第150章 祈求放过 德妃听着，倒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抚慰着祥嫔说“倒是别太担心，小心你的身子，才小月多久啊，便这样哭。” “姐姐，妹妹我心里，着急，还请姐姐相助。”祥嫔又开始大悲起来。 德妃眼珠一转，说“妹妹放心，倒是姐姐一会儿便修书，加急赶紧送出去，皇上只是一时生气，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况且瓜尔佳氏乃是大族。” 祥嫔浑浑噩噩的回到长毓殿，也是惊恐之余有些累坏了，歪在一边看着天际，只恨不能对家中有些许帮衬，烟忆将茶水端了上来，说“娘娘少忧心些，小月之后身子一直弱，倒是别着了病。” “本宫怎能不忧心，那是本宫的母家，家中额娘不知如何惊惧，阿玛更是坐立难安，我一丝一毫不能帮衬，怎能安然坐在宫中。” 风起荷香四溢，凉风习习，宓嫔闻着花香，品着茶，道“娘娘这儿真是雅静，倒是一声也听不见。” 我倒是听出这话中有话的意思，笑谈“本宫这里常年安静惯了，倒是想得一份安静来本宫这儿可是对了。” 全贵人绣着花样，手上捻着一根针，说“该是有什么声呢？这阵子外面热得很，哪里有人愿意出门。” 宓嫔还是放心不下，瞧着我，说“祥嫔的事儿，到底她心焦，皇后娘娘当真不管？” 全贵人倒是说“宓嫔姐姐，娘娘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还是莫要再提的好。” “宓嫔，皇上执意为之，本宫也是干涉不得，万事皆讲究因果，你与本宫都是上百年的大族出来的又怎能不知，你与本宫的阿玛都是朝中大员，可见有违抗皇上的时候？” 我见宓嫔摇头，又接着说道“若不是瓜尔佳氏狼子野心，早有痕迹，想来皇上也不愿大动干戈动朝廷根基，既然已经如此，你与本宫两家的阿玛都不曾上书相救，本宫倒是有什么可说的？便是在祥嫔的处置上本宫还会说的上话，也会为此说话。” 宓嫔也只能低着头为之感慨“瓜尔佳氏倒了，倒是祥嫔想来也不好过。” 一直下棋到晚间，纯音进门来，在我们身边道“皇后娘娘，请安的嫔妃都到了。” 我起身“一起过去。” 廊下的清风很是舒爽，给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一分清凉，我沿着灯火的方向过去，见里面的妃嫔不少，端坐于上方，她们起身请安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摆了手叫她们坐下，而后道“这几日天气甚是闷热，倒是你们一来一往的好过了暑气，这几日的晨昏定省的便免了。” 众人又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关怀。” 菀贵人的肚子实在是大了，我瞧着倒是欢喜，对菀贵人道“菀贵人，你的身子重，倒是一应吃穿用度不必俭省，好好的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才好。” 菀贵人倒是起身有些为难，只坐在椅子上，客气的道“谢皇后娘娘关怀，临盆之日将近，臣妾倒是有种格外的释怀。” 我点了点头“都是这样的，你怀着孩子十个月拘束，到时皇上会赏赐与你的，祥嫔的孩子没了，皇上心痛异常，你这个孩子出生倒是能抚慰皇上失子之痛，对你以后的路也有好处。” 说着话，祥嫔抽泣着哭了起来，德妃在一旁劝道“祥嫔妹妹，倒是别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才是。” “祥嫔，切莫伤心了，倒是将身子哭坏了，怎么为皇上诞育子嗣。” 德妃在一旁，悲伤的说“妹妹，皇上虽说责罚了你的母家，妹妹还是放宽心，别太累着身子。” 我训斥德妃道“便是前朝朝政上的事儿，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德妃，你这个众嫔妃之首倒是这个也不知道么！” 德妃被我庄重的声音吓坏，赶紧跪在了地上，众位嫔妃也跟着跪了下去，听见德妃道“皇后娘娘饶恕，臣妾不敢。” 众妃妃嫔跟着道“臣妾不敢！” “不敢便最好了，你们在后宫之中只管好好的侍奉皇上，前朝之事不是尔等能议论的，下次若是让本宫听闻，倒是将你们宫规处置了。”我喝道。 祥嫔落寞的从凤懿宫走出去，在门槛处绊了下脚，被烟忆扶着“娘娘小心些。” 祥嫔愤恨的说“倒是皇后娘娘不肯帮本宫，也叫别人也莫要帮来，这是叫我去死啊。” 烟忆瞧着四周，提醒道“娘娘小声些，这是大不敬的话啊。” 祥嫔由着烟忆扶着，踉跄的来到青河宫中，跪在皇上的寝殿前“皇上，臣妾的母家没有大不敬啊，请皇上饶恕臣妾的母家，皇上，臣妾母家在十王案上是有功的，皇上。” 门口守着的周公公上前，说“祥嫔娘娘，还是不要再喊了，皇上此刻还在御书房议事，当真没在这儿。” 祥嫔眼泪汪汪的抬眼望着周公公，起身便想往御书房过去，周公公赶忙拦住，道“祥嫔娘娘还是不要去了，皇上在御书房议事，本就是妃嫔不该过去的，倒是娘娘此时一去，怕是要坏事。” 祥嫔跟着堆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的说“本宫倒是该怎么办，倒是该怎么办。” 周公公言尽于此，也是无法。 祥嫔无法，往后宫回去，脚步愈加的沉重，两只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拖着前行，还是在凤懿宫门口站定，看着上面的大字，道“烟忆，你说真是只有这一个出路了？” 烟忆自是知道祥嫔所说何事，扶着祥嫔，还是劝道“娘娘，咱们回去，倒是娘娘低头，皇后娘娘倒也不一定愿意帮的，便不要勉强自己了。” 祥嫔还是冷冷的站着，看着这门匾上的大字，说“本宫自打进宫那日，便不被皇上看重，又被皇后娘娘利用分得容嫔的恩宠，现下孩子也丢了，都不知道死于谁手，母家也跟着遭殃，你说这难道不是本宫的无能？” 烟忆跟着掉眼泪“娘娘不要这么说，便是娘娘自打进宫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能说是娘娘的无能！” 第151章 长跪不起 天边的星河闪烁，照亮了夜空，仿佛给夜空遮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帘，晚间的风凉凉的，我换上大红的寝衣坐在窗下听风，院子中的茂密的木兰树上已经全是枝叶，早不是盛开的季节，钰景在大片的南边新贡的毯子上玩着，我笑话的看着这个和长治一般调皮的孩子。 今儿个是雀儿当值，在屋中陪着公主嬉闹，门口倒是无人看守，祥嫔缓缓走到殿内，我看着书，倒是不觉。 面前是闪烁的烛火，皇后娘娘便坐在那边享受着全部的一切，甚至是无忧无虑静谧的夜，可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的，霁月端着牛乳糕进门，瞧见祥嫔似是被吓了一跳，道“祥嫔娘娘怎么站在这儿，皇后娘娘就在里面。” 我与雀儿听见声音，雀儿面色一凝的看向我，我跟着皱眉浅笑了一下，看着祥嫔“倒是你不常来，怎么站在那儿，快进来。” 祥嫔来到我的身前，跪下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雀儿起身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她坐在我的面前，我道“雀儿，将五公主带下去哄睡，倒是都这个时辰了。” 祥嫔坐在我的面前，我将手上的棋谱放在矮桌上，问道“这么晚了过来，倒不像是小事，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本宫能帮的都会帮。” 她嘴角挑起，这笑容是极难看的，道“想来皇后娘娘已经知道臣妾的来意，还请皇后娘娘相助才是。” 我装作思考了一番，道“想来是为了瓜尔佳大人的事儿，本宫会为你说话的，不会叫牵连你的，这点皇上也该是知道的。” 她确是听到这儿眼泪又涌了出来，却只是低头拭去，又道“臣妾在宫中一己之身有什么重要，臣妾是来求皇后娘娘为臣妾的阿玛说话，倒是臣妾的阿玛绝没有大不敬的心思，希望皇上息怒，重新调查此事！” 我略作犹豫的将手上的凉扇放下，说“你该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我虽是国母，到底也是这后宫中人，是说不上话的，若是你真有此心，倒是可以将希望寄托给太后，她定会为瓜尔佳氏一族说话，倒是会比本宫有用的多。” 祥嫔一边哽咽，一边道“太后也是鞭长莫及，倒是臣妾能抓住的还是只有身边的人，还请皇后娘娘相助，臣妾定为娘娘赴汤蹈火。” 我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嫌弃，又道“想来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倒是外面人再劝，反而助长了瓜尔佳大人的勾结之实，倒不如此时还是谦卑些，皇上也不会不念旧情的。” 祥嫔从未这般想过，瞪着大眼睛看着我，问道“娘娘，该怎么办？” 我用丝绢擦了擦嘴角掩饰着这一丝的笑意，道“瓜尔佳大人一人又怎有这般胆子，定有同党才是，倒是好好的供出几个同党才是对的，这样罪行平摊下来，倒是能减轻不少。” 她只管眼神闪烁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说不出话，我便又道“常与瓜尔佳大人交好的，倒是你也知道几位。” “皇后娘娘好谋略，又想趁此将德妃母家牵连进来，臣妾倒是不知皇后娘娘是这样的人，全天下的子民都被皇后娘娘装出来的仁德给骗了！”祥嫔言辞激烈的说。 我身旁的霁月两步上前，一个嘴巴便打了过去，训斥道“祥嫔娘娘倒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祥嫔被打的钝痛，捂着发烫的脸蛋，狠狠的看着我，还不忘说“皇后娘娘倒是觉得臣妾与臣妾的孩子都挡了皇后娘娘的道，现下也除去臣妾腹中之子，又怎能不除去臣妾。” 她冷笑的脸变得狰狞恐怖，我倒是不知她竟以为是我害了她的孩子，我气急站起身，有一丝的眩晕之感，紧皱眉头，道“你竟是这般想法，本宫当然好除掉你，你的母家大势已去，你又不得皇上的宠爱，在后宫之中除掉你乃是轻而易举。” 她略有些害怕，瑟瑟的说“你不敢，我背后还有太后，她定会救我。” 我交代霁月，道“祥嫔受惊过度，言辞无状，按照宫规罚跪于长毓殿门前，每日跪满四个时辰，若是再说疯话，我便回了皇上，还是挪到冷宫安置。” 我贴近祥嫔，说“本宫还是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尽好话，留你一命，让你看着你的族人都死在你的面前，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祥嫔被几个奴才拖走，烟忆见拦不住，赶紧跪在我的面前狠狠的磕着头，哭诉道“皇后娘娘，我们小主只是受刺激过重，不是真的有意冒犯皇后娘娘，奴才请皇后娘娘饶恕。” “你倒是个忠仆。” 她的额头都渗出了血，继续道“我们小主，从小月之后便忧思过度，身子不好，一直有亏损，倒是再这般罚跪，是要挺不住的，娘娘，求娘娘饶恕。” 我冷冷的道“那你便该好好的劝诫你家小主闭上嘴，犯上作乱便是这个下场，若是还想在这儿后宫之中苟延残喘的活着，以后少说话。” 祥嫔被拉了出去，一把推倒在长毓殿门口，祥嫔吃痛的抚着膝盖，喝道“你们这群奴才便是见本宫家中失势也来欺负到本宫的头上来了，你们倒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动手，待门口来日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烟忆的腿脚很快，赶忙回到祥嫔的身边伺候，听见祥嫔的骂人声，赶紧跑了两步来到祥嫔的身边，劝道“娘娘还是不要骂了，倒是给自己招惹祸事。” 祥嫔扑在烟忆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说“本宫实在是憋的太久了，这般说出来了，倒是叫我陪着族人一同去了，也好叫我在这后宫中解脱。” “娘娘隐忍些，到底这日子长，日子总是要过的。” 祥嫔直起身子，惨笑一身，倒是在这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惨烈，说“这后宫中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倒是叫本宫跟着族人去了才好，都是苦难，没有尽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宫倒是与本宫死去的孩子一同死去了才好。” 第152章 湖边赏景 董答应身边的晴岚踩着荷绿色的布鞋快步跑到昭月阁，手上抱着一包银子，到殿中见董答应穿着烟熏色的纱制常服在纳凉，赶紧到跟前，道“小主可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昨晚处置了祥嫔娘娘。” 董答应又有什么反应，将晴岚手上的一包银子掂了掂，倒是又少了些，便问道“怎么这些？倒是那些个小人又克扣了？” 晴岚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那些个都是小人，见我们这儿有油水，可不是要扒一层皮。” “是啊，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的，倒是什么时候能有些好日子。”董答应无力的饮着凉茶，左不过便是这个样子了。 晴岚心中有事却是被小主打岔打了过去，这下想起来，赶紧说“小主不常出门倒是不知道的，听闻祥嫔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大不敬被处置了，每日都需跪在殿门口四个时辰，方才奴才也跟着看见了。” 董答应听闻也是一惊，倒是说“倒是真有嫔妃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犯大不敬的死罪，皇后娘娘鲜少这般处置宫嫔，那可是最好性儿的，祥嫔娘娘也不像是个毛躁的，这是怎么了？” 晴岚在一旁给董答应扇着扇子，附和道“可不是，瞧着这日头倒是大了起来，想来是不好受的，好在长毓殿在西边，那边妃嫔少，倒是既不耽搁小主出去闲逛，也不叫祥嫔娘娘没脸。” 董答应看着天色，起了顽意，道“瞧着天色甚好，倒是马上便凉快了，找了秦答应去湖边看日落可好，听闻东阳园那边的湖水不见尽头，倒是好看。” 董答应带着晴岚往秦答应的西闵阁过去，倒是两人平日就亲厚，这住的也近好说话，董答应扇着团扇嘴上带着笑进门，道“秦妹妹，可是做什么呢？” 秦答应懒懒的，画了个精致的妆容仰在榻上眯着觉，倒是来人都不曾醒来，听见声响倒是恍恍惚惚的醒了来，貌若春桃一般的让人垂涎欲滴，用着酥酥挠人的声音说“董姐姐怎么来了，快进来，倒是一时贪睡姐姐来了也不知道。” 董答应上前坐在秦答应的身边，说着“倒是妹妹好睡，可见是个心中没事儿的，快起身松快松快。” 秦答应醒了醒神，下到地上，舒缓了身子问道“姐姐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可有要事来找妹妹？” 秦答应瞪着大眼睛，董答应笑了，说着“倒是咱们两个在宫中可有可无，尚未被皇上宠幸的答应能有什么事儿呢，不过是瞧着现下凉快了，听闻东阳园的湖水落日乃是一绝，倒是邀妹妹过去看呢。” 秦答应也是有兴致，说着“倒是好的，不过听闻那边极远，倒是来回不好过去呢。” 董答应拉着秦答应出门，边走边道“今日换了银子，倒是有两分闲钱找了马车过去。” 一辆马车缓缓的将秦答应与董答应带到湖边，驾车的奴才想来是惯犯，倒是颇为尊敬的将二人迎了下去，到了一处可赏美景之处，恭敬的道“两位小主，便是这里是最好看湖水落日的地方了，还可隐约看见湖心的小岛。” 秦答应见了面前的这一景色，也是颇为欢喜的道“是呢，当真是好美的晚霞。” 董答应对那奴才道“多谢公公。” 那驾车的奴才接着恭敬的，道“小主先且看着，马车便在远处等着，小主到时唤奴才便是。” 董答应微微点了头，那奴才退下，又转头对秦答应道“妹妹常日在殿中也不出门，想来不曾听说祥嫔娘娘的事儿。” 秦答应的眼神一刻也不舍得从湖面移过，说着“知道，听闻皇上贬斥了她的母家。” 董答应瞥了一眼她，说“祥嫔娘娘昨晚倒是在皇后的面前犯了大不敬的罪，现下在殿门口罚跪，倒是在西边，所以不曾有几人知晓。” 秦答应一惊，用团扇抚着胸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皇后娘娘处置的？” 董答应跟着点头“是，想来祥嫔娘娘或是不好了，这朝中形势千变万化，也不知是被母家连累的，还是连累的母家。” 秦答应跟着问道“皇上知道了？也是不曾过问？” 董答应朝着秦答应一笑，摇了摇头“那我哪里知道的，我们不曾随侍在皇上的身边，不过是恰巧被晴岚瞧见，问了一嘴才知道的。” “是啊，皇上知道与不知道的，到底是冒犯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处置一个违反宫规的妃嫔，倒是皇上也不好插手。”秦答应缓缓说道。 董答应跟着道“是啊，像我们这样不受宠的妃嫔，倒是被处置了皇上也是不置一词的。” 身后传来一个奴才的脚步声，脚步极轻倒是颇为急促的，董答应闻声转过头，瞧见跑过来的奴才，秦答应也跟着朝身后看去，见来人行了礼，道“两位小主安。” 秦答应倒是不认识的，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这？” 董答应道“是我的昭月阁里的奴才。”又转过头对那奴才问道“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殿中有事？” 她着急的说“是，董小主出门不久德妃身边的竹魂姑姑便来找小主，让立即去德妃处一趟。” 秦答应有些着急，刚想说话，董答应道“妹妹莫要慌，倒是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姐姐我先过去一趟，若是晚些还没回去，倒是该叫妹妹去相救姐姐了。” 秦答应有些慌乱，倒是心下总有些不定的，不想让董答应离开，一直跟着董答应来到马车前，董答应迈步上车，道“妹妹别怕，若是你我都慌了，这可怎么好，况且也未必是坏事不是？” 秦答应抓着董答应的手，还是心下害怕，驾车的奴才道“董小主这一来一回也得半个时辰，秦小主还是在湖边再欣赏一番美景，奴才这边将董小主送过去便回来接秦小主。” 秦答应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姐姐，还是将我带上一同回去。” “还是算了，若真是姐姐我的错失，倒是不叫连累了妹妹才是，也好有个出路和机会，若是你被我连累，倒是一丝机会也没了。”董答应也开始悲戚起来，落寞的道。 第153章 湖边留情 秦答应带着官凝站在美景之前，落日的余晖照在脸上暖暖的，一半被遮掩的落日发出热烈灿烂的光芒，湖面与落日相交辉映之下，本已剩下的半个落日看着倒像是整个一般。 秦答应本就蜜桃一般的容貌在落日的照耀下更显美貌，倒是格外的享受着这一刻无人打扰的闲逸。 官凝在身后跟着，董答应被德妃叫走这事儿，她倒是放不下的，在后面小声嘟囔道“小主，倒是一点不担心董小主么？” 秦答应转过身，有些烦恼，说“担心，可又有什么用，倒是董姐姐向来知礼，我真是不信她能做出什么，你在这儿候着马车，倒是过来了我们赶紧赶回去。” 秦答应起身便要走，官凝拉住小主，道“小主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还是让奴才跟着小主。” 秦答应甜笑一声“呵，这里鲜少有人在，你我倒是怕什么，我便在前面撩撩湖水罢了，你一抬眼便能见到我。” 秦答应往前走了五十来步，又下了五六个台阶，蹲下身摸了摸冰凉的湖水，倒是好玩许多，略撩了撩，湖水被白日里的暖阳晒的暖和和的，秦答应用衣襟上的丝绢净了净手，又卡在衣襟上，站起身远望着这最后一抹夕阳，用团扇遮在眼前，一时间迷醉在这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微风一吹，手上的团扇滑落，打在湖面上溅起两滴水花，眼瞧着便要随着湖水远去，秦答应心下着急，却是不敢下水去捞，在原地轻轻的跺了跺脚。 只感觉身后一缕风划过自己稚嫩的肌肤，一位身子俊朗的侍卫衣角翻飞的踏着进了湖水，秦答应打量着这伟岸的背影，倒是一时间被吸引了过去。 那侍卫略下湖水两步，一把抓着团扇便转身朝着岸上过来，秦答应看着这人白皙的肌肤，尖尖的面颊，眉眼间倒是有种干净清爽之感，他拿着团扇上前，竟生生的比秦答应高出一个头来，将团扇掐在手上，放置二人的中间，道“小主，可是小主的团扇？” 秦答应的眼神不听使唤的仔细的打量着她，而后轻启粉嫩的嘴唇，问道“谁？” 那侍卫赶紧单膝跪地，低头道“禀小主，微臣侍卫阿鲁特朗见过小主。” 秦答应也跟着行了礼，委婉羞怯的说“我是答应秦氏，在此谢过。” 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不见，天空拉上了暗蓝色的帘子，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秦答应见他风姿俊朗，倒是接过团扇愣在原地不说话。 阿鲁特朗站在她的面前，道“小主，天色暗淡了，倒是在湖边实在是不安全，此御湖不常有贵人过来，倒是少人看守，小主，要注意安全。” 他的声音变得撩人，瞧着秦答应的面容也是跟着动情起来，秦答应问道“倒是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少人看守？” 秦答应见他一笑，像是那明媚的春日里的太阳，听他道“是，微臣在附近当值，自知这边少人看守，便时常过来看看，恐出了事不好，幸好微臣今日瞧见小主，若是小主下水滑了脚可是不好，湖中水流暗流涌动，不如水面上这般安静。” “你可真是英勇不凡。”秦答应眼中泛着星光，赞赏着这个久不见女色的侍卫。 他害羞的低下头，颇为正义的道“微臣食朝中俸禄，自是要为贵人们做事，这是微臣的职责。” 秦答应掩嘴笑起来，他瞧着竟脸红到耳根，眼睛也是不知要往哪里看了，秦答应笑言“瞧你这般，竟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的脸色更红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说“禀小主，微臣，微臣当真尚未娶妻。” “哦？”秦答应瞪着大眼睛质疑道。 他又着急的说“当真如此，请小主相信微臣。” “是便是了，不是便不是了。”秦答应撅着嘴，瞧他的面容说着。 他道“微臣定是要找一位喜欢的姑娘娶做妻子，闲来一同度过这一年四季，便再无憾了。” 秦答应听的向往的紧，越是这宫中长夜漫漫越是喜欢这种闲逸平淡的日子。 二人正说着话，官凝跑上前来，道“小主，马车回来了。” 秦答应微微转头，瞧了眼官凝，吩咐“你去马车那边等我，我这便过去。”秦答应这才说“今日感谢阿鲁特大人了，你这般的忠诚尽责，倒是有一番好作为的。” 阿鲁特朗也是跟着行了礼，抬头望着秦答应，说“今日能与答应小主交谈，已是微臣的幸事，这满天繁星，小主没工夫看，倒是憾事，这湖水与漫天星辰才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秦答应望了望天边，深深的舒了口气“倒是浪费了这美景，改日再来赏玩。” 他瞧着宫鞋越走越远，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响声，低声道“微臣恭送小主。” 秦答应来了马车身边，官凝着急的说“小主还是走，若是董小主那边真有事，倒是还请小主去相救呢。” 秦答应转头望着他站定的挺拔身影，留恋的又瞧了一眼这才上车。官凝非常利落的将上马车用的矮凳放在马车上，对驾马车的奴才道“快走，去昭月阁。” 阿鲁特朗来到马车离去的地方，瞧见地面上留下的丝绢，上面绣着两只蝴蝶在一朵小花上偏偏起舞，放置鼻尖，闻着上面带着的一缕幽香，倒是格外的动情。 而后来了两个侍卫，拍了他的肩膀，道“干什么呢，也不见你用晚膳，倒是站在这儿失魂落魄的，是被这周边的魂儿魄儿的勾了魂了？” 他赶紧将丝绢收到怀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们道“这里景色宜人，我在这儿赏景。” 他们却是不信的，笑话道“说什么鬼话呢，倒是你也配和贵人们一样会赏景？快走，都下值了，咱们去喝两口，西角那边的青楼来了不少的小娘子，说是标致的很，合你的口味，快走，今日我请。” 他扬起笑容，也跟着勾肩搭背的一起往宫外走去。 第154章 放过她们 秦答应回到昭月阁，进门便着急的问道“你家小主可回来了？” 殿中的奴才跟着摇头，说“我家小主回来时交代了，秦小主过来就请用茶，若是今晚回不来，或是出了事儿再看情况相救便是了。” 奴才将秦答应迎了进门，又道“那边有人盯着，倒是小主安心在殿中等着便是。” 董答应在德妃的德仪馆坐了好一阵儿，茶水也跟着饮了三波，还不见人出来，越坐越焦急的左顾右盼，住着屋内的印子，问道“这位姑姑，时辰倒是不早了，我在这儿倒是打扰德妃娘娘休息，不如明日过来。” 印子一副不屑的说“德妃娘娘召小主时倒是得空的，现下不得空了，娘娘日理万机的哪里有功夫等小主，小主还是好好候着。” 董答应讪讪的，又隔了一刻钟，门口传来声响，是奴才的传唤声，道“宓嫔娘娘驾到~” 董答应起身，见宓嫔进来，赶紧行了礼，说“宓嫔娘娘安。” 宓嫔穿着鸭蛋白的常服，被青隽扶着进门，看了董答应一眼，说“起身。” 董答应又坐回原处，倒是不过一时半刻的德妃也缓缓而来，进门便与德妃笑道“倒是这么晚还叫妹妹过来实在是姐姐的不该。” 宓嫔与董答应起身给德妃行了礼，德妃又道“没打扰妹妹好眠，或是叨扰了妹妹侍奉皇上？” 宓嫔手上摆弄着茶盏的盖子，说“德妃姐姐说笑了，倒是最不该打扰的是全贵人，后宫中谁还能比得过全贵人。” 德妃瞧着宓嫔盯着自己，闲话也不曾闲话了，说“今日叫妹妹过来，实在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倒是该与妹妹商量着，现下妹妹与本宫一同协理六宫，倒是姐姐不能专断。” “何事？”宓嫔清冷的道。 德妃这才注意董答应，说道“董答应，你跪下！” 这话说的是极其慈祥的，却也是相当威严，董答应赶紧跪下，低着头再不敢说话。 德妃继而说道“倒是本宫老了，不曾耳聪目明叫你们钻了空子，直至今日才发现你竟与宫外私相授受，你在这儿宫中这么久了，竟是这点宫规都是不懂的么！” 宓嫔还是拨弄着手上的茶盏，听了此事也只当没听到，不当作一回事罢了。 董答应自是被发现，实在是无言已辩，只管低着头倒是沉默不语。 德妃这才转头对宓嫔道“妹妹，这事儿本不是什么大事儿，按照宫规处置了便是，不过姐姐我倒是也体谅这妃嫔的难处，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叫了妹妹过来。” 宓嫔抬眼，说“这宫中此事该是不少，倒不只是这一桩，前阵子皇后娘娘严肃宫闱也是屡禁不止，倒是姐姐想如何做？” 这话又将皮球踢了回去，德妃一时间也不好拿捏，换作了一脸的为难“姐姐我协理六宫，也是被皇上皇后娘娘责备过的，现如今发现了此事便也不能不管，真是为难。” 宓嫔懒得听她抒情，直白的说“若是要肃清宫闱，倒是该拿董答应杀鸡儆猴才是，若是真有心放过，说两句便让她回了，倒是只有我们二人知道。” “妹妹是怎么想？”德妃还是不肯做这个坏人，也不肯带头违反宫规，便问宓嫔。 宓嫔烦闷的站起身，道“那便放了，她们倒也是不容易，不过是换些银钱过活罢了，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德妃却也来到宓嫔的身后，心下偷笑的提醒道“妹妹，这可是违反宫规的罪，且到底我们包庇了，若是真的怪罪下来？” 宓嫔又走了两步，说“倒是姐姐不过是这般意思，还说这个做什么，本宫这便回了。” 宓嫔走的潇洒，德妃面上出现了红白颜色，有些生气却是得了她的态度，坐在殿上对董答应说“本宫与宓嫔瞧着你们不容易，此番也是宓嫔说情倒是放过你，可不许有下回了才是。” 董答应赶紧磕头道“谢德妃娘娘，谢德妃娘娘。” 宓嫔走在回宫的路上，青隽跟在身后，略有些担忧的说“娘娘倒是颇为不给德妃娘娘面子，倒是惹了她娘娘也是不好过的。” 宓嫔走的高贵典雅，一副瞧不上德妃的样子，嫌弃的说“这人首鼠两端，现下又想同本宫一同苟且，本宫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儿。” “若是德妃娘娘暗害娘娘怎么办，可是不好惹麻烦。” 宓嫔倒是不怕的，依旧往前大大方方的走着“害我？倒是不惹她便不害我了么？她也不过是汉军旗抬旗升的满军旗，当真是耽搁了这么好的夜晚。” 德妃又训斥了董答应几句便放了，董答应走出德仪馆，倒是一身轻松的，嘱咐晴岚“这阵子还是不要再将东西拿出去了，倒是别再被抓到。” “是”晴岚有些害怕，声音微颤的回道。 董答应看着她的样子，瞧着四下无人，小声道“怕什么了，倒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德妃娘娘与宓嫔娘娘二人的事，凭白被牵连才是。” 晴岚倒是说嘴道“宓嫔娘娘向来不理世事，倒是个厉害的。” “可不是，她的家世好，听闻若是年纪得当今日便是她作为正宫皇后了，倒是除了皇后娘娘，后宫她是头一个，可不厉害。”董答应一边说着，一边往昭月阁走。 在长毓殿门口顿了顿，一直在德仪馆门口看着的奴才说“祥嫔娘娘跪到了时辰便被人抬进去了，天气实在是热，祥嫔娘娘倒是受不住了。” 董答应这才抬脚，心中打量着，祥嫔的家世也好，现下还不是落到这么个下场。 董答应回到昭月阁，秦答应跟着上前迎来，抓着董答应的手，心疼的道“怎么样？倒是没什么事儿？” 董答应摇了摇头，与秦答应一同坐在了圆桌边上，将此事说了一通，秦答应大惊，道“私相授受可是大罪，好在宓嫔倒是与我们说话。” “是啊，这阵子还是略停一停，倒是别一头撞上去，倒是叫拿我们开刀了。” 第155章 腾挪回宫 “皇上驾到~” 全贵人听着外面尖锐的声线传来，高兴的赶忙去殿门口相迎，头上的珠翠晃动，在见到皇上的一刻，低下头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顺势牵着她的手，一直到屋内，说着“朕是许久不来了，你倒也不知来瞧朕，当真是个白眼狼。” 全贵人也不怕，坐的离皇上极近的，说“皇上前朝事忙，臣妾又哪里敢打扰，倒是皇后娘娘也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臣妾更是不敢去了。” 皇上品着这话，倒是问道“都知道了？” 全贵人点头，将一块冰好西瓜递到皇上的嘴里，说“是，想来后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祥嫔娘娘很是伤心。” 皇上品尝着西瓜甜蜜的汁水，而后全贵人将身后将皇上吐出的西瓜子给接了过去，皇上道“瓜尔佳一族不堪重用，倒是不干祥嫔的事，都是她为着那个不成器的母家烦忧罢了。” 全贵人跟着点头，皇上看着她身上流光溢彩的纱衣，道“这衣裳极为衬你，倒是朕赏你是不错的。” 全贵人想起此事，倒是要说嘴了，撅起小嘴道“皇上还说呢，外边的使者只进贡了这么两批，倒是都给了臣妾了，皇后娘娘那里都没有，可不是叫臣妾不好意思。” 皇上赶紧搂着全贵人，瞧着这小女儿的模样，倒是颇为疼惜的道歉道“都是朕不好，倒是叫你不好做了，朕想的不周到了。” 全贵人亲昵的瞥了一眼皇上，在皇上的脸颊上轻点了一口，而后道“臣妾很喜欢，不过这两日皇后娘娘的心情不大好，倒是我过去也是不见的，皇上该去看看。” “朕过去了，倒是你也舍得？朕可是腾开了功夫便过来了。”皇上将全贵人圈在怀中，紧紧的握着全贵人的手。 全贵人仰在皇上的胸膛上，说着“臣妾可不舍得呢，不过皇后娘娘对臣妾颇为照顾，臣妾也想着皇后娘娘好。” “朕知你是个好的，不过今日便不过去了，过两日十五再去，祥嫔的事朕有所耳闻，倒是个疯癫无状的，改日腾挪回宫便罢了。” 全贵人转过头，抚着皇上的胸膛，说“臣妾知道皇上也不舍得，皇上还有臣妾在，臣妾希望皇上能开怀，少些烦恼。” 殿中只有皇上与全贵人，二人耳语了一阵便坐开，皇上又执笔开始画像，面前的全贵人早已酣睡在一旁，他瞧着这美人酣睡的样子很是心动，将手边的柱子图样放到一边，开始画起了全贵人。 皇上细致的画着，倒是颇费功夫的仔细描着，待黄昏的霞光挂在天边，屋中的光亮也暗了，皇上揉了揉眼睛，胳膊也跟着酸胀了，全贵人醒来大惊，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瞧着皇上还在矮桌上画着，赶紧道“臣妾有罪，竟是这般的不当心，睡着了，皇上怎么不叫醒臣妾？” 皇上终是将笔放下，说“你睡得甜，朕倒是不忍叫醒你。” 全贵人走到皇上的身边，瞧着自己的画像，又是娇羞又是兴奋的拿起，道“皇上的画艺竟是这般好，倒是将臣妾画的这般好看。” 皇上瞧着她喜爱的样子，方才的劳累一扫而空的说“赏赐给你了，好好的挂着。” 全贵人这就要喊人，皇上制止道“别，先还给朕。” 全贵人自是不肯的，拿着就往后面退去，嘴上说“皇上倒是无赖的，怎么送了人的东西还要要回去，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不还。” 皇上跟着上去抢，全贵人左右躲着，倒是一下子摔在床上，皇上也跟着扑了上去，皇上这才道“朕是想说，回去盖上朕的宝印，再给你题诗一首才是妙张。” 全贵人羞怯，抬起头又亲了一口皇上，说“臣妾多谢皇上，倒是不知这个画像还有哪位姐姐有。” 皇上撑的劳累，起身坐在床边，全贵人倒是怕皇上生气了，刚扑上他的后背想说话，皇上道“只有你有，本以为你是个竹精，倒是个醋精呢。” 她见皇上怎样都不生气，是更为感动的，伏在皇上的背上说“臣妾自觉当不起皇上的厚爱，皇上会一直这样喜欢臣妾的？” 皇上瞧着烛火噼啪的炸着，说“说什么胡话呢，走，不累着凤鸾春恩车来接了，与朕回青河宫。” 皇上与全贵人走在晚间的夜色中，皇上牵着全贵人，在这夜色之后走着，四面的蛐蛐声，蛙鸣声此起彼伏的，前后簇拥着不少人，属下隐约有一人，倒是叫全贵人吓了一跳，紧了紧手指，引着皇上朝那边看了过去。 皇上微微蹙了蹙眉头，声音略大了些，问道“何人在此？” 那人转过身，瞧见明黄色的衣衫，上前来跪下，道“臣妾见过皇上，全贵人。” 前面的奴才将灯笼略微低了低，我道“原来是玉答应。” 她还是低着头，道“是，晚间睡不着，想着荷花开的正好，携点花瓣回去煮粥，倒是清香可口。” 全贵人也抬头朝着皇上说“皇上，臣妾听得倒是也想吃了呢。” “你个小馋猫，叫御书房做来便是。”皇上亲昵的刮着全贵人的鼻梁，看在玉答应的眼中尽是哀怨，很快她便隐了这抹哀怨，换上一副可人的清丽面容，说“全姐姐喜欢，臣妾便做了给全姐姐送过去便是，倒是御膳房做的再不合姐姐的口味。” 皇上道“也好，倒是你也是这般的知书达理，很是温顺。” “谢皇上赞赏，臣妾不敢领受。”玉答应道。 看着皇上与全贵人转身离开的脚步，玉答应仍旧跪在原地，道“臣妾恭送皇上，全贵人。” 霏束将玉答应扶起，有些不懂的说“小主，还不容易见到皇上，怎么不抬起头叫皇上好好的看到，倒是这般恭敬又失了机会。” 玉答应一边迈步往石路上走，一边道“去了的琪答应倒是个好勾引的贱胚子，不是被皇上临幸过便放在一边，想来倒是无用的，还是得另寻法子，皇上现下喜欢全贵人，倒是要在二人中间寻找机会才好。” 第156章 湖边宴饮1 全贵人在镜前妆饰着，面上淡淡的颜色显得气色极好的，霓羽将一红蓝宝珠镶嵌银丝花钿的簪子拿了出来，道“小主要用这个么？” 全贵人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将她拿出来了？” 霓羽笑言“臣妾想着昨晚夜色暗淡，倒是这个簪子上的宝石是极显眼的，晚上戴上了更显小主的美貌，而且这簪子极其华贵，倒是一直放在匣子里躺着也是浪费。” 全贵人瞧了一眼身上丁香色的绣着银白梨花的衣裳，说“还是收了，倒是与我这一身不相配。” 说话间，皇上从门外进来，身上还穿着朝服，全贵人慌忙起身，快走了两步上前来，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臣妾倒是迟了，皇上切勿责备。” 皇上潇洒的坐在桌边，带着笑意，说“快坐，来你这儿用早膳倒是难为你了，知你是个起不来的，倒是朕故意来瞧你，倒你偏是个不争气的。” 全贵人坐在皇上的身侧，笑谈“臣妾当真是侍奉不好皇上的无用之人。” “罢了罢了，朕以后不来用早膳便是了，你倒是个尖酸的，这便与朕计较上了。”皇上随口道。 全贵人倒是一下子装哭了出来，用帕子拭着眼泪，道“皇上倒是不喜欢臣妾了，还是个尖酸的，又爱计较的。” 皇上赶紧哄着“偏你是个朕得罪不起的，别哭了，朕只是和你玩笑罢了，也想着你早上贪睡，不如来用午膳或是晚膳。” 全贵人这才露出笑意，用以眼神勾着皇上，说“皇上可要一言九鼎，定要来啊。” 见皇上点头，全贵人倒是伸出手给皇上盛了一碗珍珠粥，道“皇上赶紧用膳，倒是饿坏了皇上又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伺候皇上。” 皇上用了些粥，只吃了两口小菜，说“朕有意将你封做嫔位，也好成真正的一宫主位，不过你倒是还没有孩子，无事晋封高位倒是也不合规矩，朕也不知怎么办。” 全贵人眼前一亮，道“臣妾知皇上的心意，不过臣妾不在乎位份，只要在皇上的身边侍奉皇上便是了。” “你啊，倒是单纯的紧。”皇上见筷子放下，霓羽端着手帕上前来，让全贵人将手帕递给皇上，霓羽插嘴道“小主，奴才想着皇上倒是想什么时候小主为皇上生下个皇子呢。” 皇上瞧了眼霓羽，全贵人却是娇羞的紧，一时间不敢看皇上，倒是转头对霓羽道“你这丫头，倒是还未出阁，怎么这话都挂在嘴边。” 皇上“哈哈”一笑，道“罢了，朕去上朝，晚些去东阳园宴饮。” 我站在凤懿宫殿门口，瞧着远走的一应轿辇，略有些落寞的看着现下的形势，道“祥嫔这一场，倒是要结束了。” 霁月跟在我的身后，随着我的话说“祥嫔娘娘的母家获罪，虽说还是一宫主位倒是也不如往昔了，娘娘回了，日头大了倒是着了暑气。” 我转过头往殿中过去，殿中早已放了冰，凉快的紧，我坐在椅子上，说“晚些的宴饮便设在东阳园的芊云阁，临窗远望倒是个好看湖水的地方。” 霁月有些担忧的跟在我身边，关切的说“娘娘方才说过了，纯音已经找人打点了，不过皇上平日里倒是来殿中说话的，现下只叫人传话，娘娘。” 我伸手打断了她，道“后宫的妃嫔多了，本宫却也不得皇上的喜欢是早晚的事儿，这都是常有的事儿，本宫知道。” 再晚些，安排了一应马车来接，众位妃嫔齐聚在御花园的周围，我缓缓的由着纯音扶着，来到她们的跟前，道“这阵子皇上不常来后宫，倒是今日找众位姐妹赏乐，可是要好好的侍奉皇上。” “是，臣妾谨听皇后娘娘教诲。”众位妃嫔说道。 一连不少的车马将人接了过去，这纤云楼是极高极壮丽的，像是插入云端的楼阁一般，上了三层，四面的窗子都打开了，上面遮了霞黄的纱帘挡风，颇为贴心，我坐在皇上的身边，余下的妃嫔坐在两边，皇上道“今日乃是宴饮玩乐的，便少些拘谨，尽情享乐才是。” “是”众人道。 全贵人坐在离皇上不远处，站起身举起酒杯，对皇上道“臣妾敬皇上。” 皇上跟着喝了此杯，雨常在也跟着凑热闹似的扭着窈窕的身段站起身，举着酒杯，用着垂涎欲滴的唇色，说“臣妾许久不见皇上了，甚是想念也请皇上饮了此杯。” 皇上跟着喝了，我忙在中间说“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敬酒，岂不是叫皇上醉了。”而后我又瞧着皇上，举起酒杯，笑道“皇上倒是与众位姐妹一同举杯，饮了此酒便罢了。” 皇上眼角挑起笑意，身旁的周公公又给皇上斟满，皇上起身举起酒杯，说“朕这阵子前朝事忙，不曾出入后宫，朕与你们同饮此杯。” 众人起身一同饮了此杯，而后秦答应坐在偏后的位置上，用丝绢按着太阳穴，董答应看出她酒醉，探头关怀道“秦妹妹，怎么样？还好？” 秦答应点了点头，说“倒是一连喝了两杯有些醉了，我得出去醒醒酒。” 董答应应了，说“去，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便找人去寻你。” 秦答应借着酒劲儿，自嘲道“倒是有谁会问，姐姐玩笑了。” 秦答应由官凝扶着，一路下了楼梯到了一层，这四下的门窗也是开的，左右全是可以坐着看夜景的，倒是暮色渐沉，还不见星辰漫天。 秦答应又往外走，在树下乘着阴凉，仍旧是用团扇遮在头顶，远望这一望无际的湖面，官凝道“小主还是回去，妃嫔们都在笙歌说话的，兴许皇上能瞧见小主，倒是出来做什么？” 秦答应略醒了醒酒，说“瞧见什么的我早已经不盼着了，皇上现下的心里眼里全是全贵人，那里能容得下别人，不过实在是酒醉，一会儿略清醒些了便回去，倒是叫董姐姐独自在里面也是不好的。” 第157章 湖边宴饮2 这个时辰夏日里的余温还未散尽，倒是惹的秦答应的面上上了一层密汗，秦答应拿着衣襟上的丝绢拭着，倒是不闻身后的一丝男声“小主万安，请用丝绢。” 秦答应认得这个声音，缓缓回过头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他，秦答应瞧着他奉上的丝绢，竟是自己的那个，伸手接了卡在衣襟上，好奇的问道“怎么在你这儿，我倒是找了好久。” 官凝在身后提点道“小主。” 秦答应这才觉得不好，对官凝说“你远远的去看着，倒是别叫人看了去。” 官凝无奈只要远走，阿鲁特朗也跟着站起身竟大胆的伸出手拽着秦答应的袖口，往树后走了两步，秦答应大惊的将衣袖抽出，轻声道“不得放肆。” 他松开了手，说“请小主恕罪，微臣只是不想毁了小主的清誉，小主不也是这个意思。” 秦答应缓缓点了点头，又问“倒是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话。” 他挑起嘴角，坏笑的说“上次有幸见到小主，倒是在马车下捡到了这个，想着若是还有机会能见到小主，倒是能还给小主，所以一直贴身的带着，不曾想倒是这么快便又见到小主，当真是缘分。” 秦答应跟着脸红，说“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我是皇上的妃嫔。” 他们两个相视站立，他道“微臣自是知道，不过是一时情难自抑罢了，想着倒是见小主一面也是好的，这便见到了，想来老天也不愿微臣这么痴痴的念着。” 秦答应被说的周身酸软发热，骄矜的瞟了一眼他，说“定是个花花公子，这油嘴滑舌的。” “小主，倒是见过小主微臣再见不得别人了，必不再娶的。” 芊云阁中，雨常在跟着酒醉，仰在椅子上已然说不出话来，舒嫔是个爱笑话的，指着雨常在与我道“皇上，皇后娘娘倒是瞧啊，这雨常在可是迷醉了。” 雨常在喝多了，仰在那说不出话来，陪着皇上的全贵人也跟着看过去，而后掩嘴在那偷笑，皇上也醉了，我赶紧说“子甜，好好扶着你家小主乘坐马车先回去，睡在这里叫什么样子。” 我又看着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我好奇的问道“倒是那是谁，不在位置上？” 董答应起身回禀道“禀皇后娘娘秦答应酒醉，出去醒酒了，是而不在位置上。” “好，若是醉了，倒是与雨常在一同回去罢了。” 子甜扶着雨常在出门，董答应跟着出门去寻秦答应，倒是帮着子甜一同扶着雨常在，到了芊云阁前，一辆辆的马车还远，董答应对身边的晴岚道“你去找辆车马，快去。” 晴岚快步过去，彼时天色已暗淡，天上只挂着一轮明月，赶紧找了马车过来，这来往之人惊动了树后的秦答应，倒是惊叫出声“啊！” 众人朝着树下看去，董答应看来倒是没什么，只是问道“秦妹妹怎么在这儿，我倒是过来寻你的。” 子甜却是细细的看了许久，又瞧着官凝从不远处跑过来，还有些慌乱，秦答应从树下走了出来，道“妹妹出来醒酒，倒是靠在树下睡着了，真是该死。” 官凝也是忧心忡忡的扶着秦答应。 董答应想起皇后娘娘的话，跟着说“皇后娘娘吩咐了，倒是你也酒醉困倦了便跟着回去，这是皇后娘娘交代过的。” 秦答应跟着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转而上了马车，对董答应道“劳烦姐姐想着了，妹妹这便回去了，明日再来谢姐姐。” 秦答应一路回了西闵阁，正是明月高悬，秦答应满心欢喜的回到殿内便道“官凝，去取了酒水来，倒是独自赏月也是好的。” 官凝还是愁眉不展的，端了美酒过来，将殿内的人都遣了，在秦答应的身后说“今日朕险，小主以后可是莫要再做了。” 秦答应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上觉得这是心动的感觉，满脸的兴奋，道“是啊，倒是今日险些被发现，他身姿俊朗，武艺高强，倒是不错的。” 官凝更是着急，上前又道“在这行宫中做侍卫，倒是能有什么出息，怕是一辈子也不过是个侍卫领罢了，小主还是莫要瞎想，只能害人害己啊。” 秦答应现下倒是听不下的，摆了摆手只管叫她也下去，门口喝了一口酒，迎着月亮嘟囔道“这绝美的月色，倒是你我一早便失去了所有的可能。” 说着又喝了一杯，拿出方才的丝帕看着，闻着那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倒是惊喜，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嘴角噙着笑，将这丝帕放在自己的心口紧紧的攥着。 我打发着众人回宫，皇上在最先，后面跟着一群面色微红的妃嫔，我道“皇上酒醉，晚上倒是不能无人侍奉，身边还需跟着太医随时熬醒酒汤来，倒是也不能无人侍奉。” 听得这话，宓嫔往前了一步，道“禀皇后娘娘，便让臣妾侍奉在侧。” 全贵人也跟着担心，也道“臣妾也想跟在皇上身边。” “好，便你们两个侍奉在侧，去皇上的青河宫侍奉。”我又对纯音道“安排他们先走。” 而后众位妃嫔一个接一个上了马车，我瞧着倒是人少了些，问道“怎么瞧着人少？倒是别叫落下了，可是不好。” 董答应上前行了礼，说“雨常在和秦答应一早便回去了，娘娘不必担心。” 我这才点了头，对董答应道“倒是你住的离她们近些，晚些过去瞧瞧，酒醉伤身的紧。” 我坐在马车上，今晚喝的倒是不多，众人的面色看的倒是清楚的，跟在我身旁的纯音道“娘娘，倒是怪了，今晚德妃似乎不大开心。” 我闭目养神的说“是啊，不过现下倒是不必理会，瞧着菀贵人的肚子又大了，想来快要生产了。” “是，想来不过一两月便要生产。” “你去内务府好好的看看这些接生的嬷嬷，孩子的乳娘，现下我不常管着，宫中也长久没有妃嫔的孩子降生了，倒是别叫这个出意外才是。” 第158章 深夜难产1 深夜，正是闷热的厉害，菀贵人不免难睡了些，辗转反侧睡不消停，便是殿中放了冰也无济于事。 穗穗在一旁守夜，见菀贵人实在是难受的紧，撩起床幔，轻声说道“倒是这几日来实在是闷热异常，小主若是不能安睡，要不要起身到院中走走？兴许走累了便有睡意了。” 菀贵人也跟着点点头，由穗穗扶着走到了殿外，果真清朗的风吹在身上好受了些，一袭明月高悬，安静的只剩夏天的声音，菀贵人站在院中，身着寝衣在洁白的月光下显的格外的耀眼，瞧着旁边裕竹雅苑的灯光还未歇，说道“倒是裕竹雅苑的灯火还未灭，想来皇上还在那。” 穗穗也道“近来都是全贵人的恩宠，皇上是连连的召幸，想来很喜欢呢。” 菀贵人也是叹气，她性子柔弱也是个没主意的，倒是不觉自己如何，说着“皇上倒也是许久不曾见容姐姐了，便知这全贵人多得皇上的喜欢。” 全贵人着一身冰绿色的寝衣偎在榻上，窗子开着倒是进来一股竹香，有着竹叶映衬的月亮格外的阴沉，霓羽进门来劝“小主，还是睡，烛火已经添了两遍，皇上今晚不会来了。” 全贵人摩挲着皇上亲手所画的画像，有些伤感和惋惜的说“方才从皇后娘娘那边回来，倒是听得凤鸾春恩车去接了，不知是谁正在承恩。” 霓羽打了个哈欠，坐在全贵人的身边敷衍的安慰道“皇上对小主的宠幸那时阖宫皆知的，倒是没人能越的过小主的恩宠，皇上宠幸别的小主也是有的，小主不必放在心上。” 全贵人眼圈红红的，跟着点头却是不见听进心中去，有些烦思的道“这还是头一次，我心下难受。” 忽而听见外面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快去叫太医，小主要生了！” 这声极大的，全贵人忽而朝着窗外看去，倒是不远处的温韵馆灯火通明了起来，全贵人也跟着慌了手脚，对霓羽道“为我梳妆，咱们去温韵馆看看去。” 霓羽已然困倦，略有些不耐烦的意味，道“啊？这么晚了小主还是别去了，倒是这一折腾晚上是不必睡了。” “快去，快去。”全贵人催促道。 全贵人穿着碧清色的纱衣，头上簪了皇上新赏赐的彩蝶双飞的宝石头面由霓羽扶着往温韵馆过去，倒是还未进门，便见温韵馆里外都是奴才奔忙的身影，来人也不见有人招待问安，全贵人自是不介意这个，往殿中过去。 全贵人进门，穗穗见了赶紧上前行了礼，道“全小主，我家小主即将临盆，不能陪小主说话了，小主还是回。” 全贵人自然知道，用丝绢掩着满殿的血腥气，道“倒是不用，可是通知皇上，皇后娘娘了么？我听见你这里的声响便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倒是能帮得上的。” 穗穗不曾想全贵人倒是好意，也不好再赶，只是道“全贵人暂且先坐，一时间也帮不上什么。” 穗穗又往寝殿中进去，全贵人掩着鼻子，倒是想进去瞧一眼，霓羽拦道“小主，里面血腥气重，倒是小主别去了。” 全贵人难掩好奇之色，上前撩开了帘子，往前上了两步，见接生嬷嬷们三四个围在窗前，各个手上沾着鲜血很是瘆人，菀贵人柔柔弱弱的一个妃嫔，此时也是满头汗水打湿了枕头，压根紧咬的使着力气，脸面煞白的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喘着，倒是叫人害怕。 接生的嬷嬷一直轮番的看着菀贵人的情况，全贵人跟着一探头，满眼全是鲜血，倒是被吓的两步变作一步跑了出来，全贵人顾不得血腥气，使劲儿的抚着自己的胸口，霓羽见小主慌乱，赶紧上前扶着，道“小主，还是去院子里等。” 全贵人跟着点了点头，还未出门便见容嫔娘娘跟着快步走了进来，全贵人行了礼，道“容嫔娘娘安。” 容嫔瞧着全贵人，不悦的道“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听见这便有异常，便想着过来看看，正是菀贵人生产。” 容嫔在殿中着急，抓着穗穗问道“倒是怎么样了？” 穗穗也是满手的血，道“方才太医已经过来了，说小主生产无力，倒是要开些汤药喝下去再看，容嫔娘娘还是先坐，倒是一时间顾不得了。” 容嫔点了点头，也是跟着着急，眉头紧皱的朝着里面张望着，全贵人道“容嫔姐姐，还是出外面等，倒是这里不比宫中，拥挤的很。” 全贵人与容嫔来到殿外，全贵人自是二人本就宿在一个宫中，素来交好，倒是这么晚了还赶过来，当真是姐妹情深。 全归热一时间也不知与容嫔说什么，只将方才穗穗的话说来“已经告知了皇上，皇后娘娘，想来一会儿能到的。” 容嫔已是不信这二人，冷冷的说“不过是一小门小户的妃嫔诞育子女，不来也是应当的，祥嫔失子便已可知。” 全贵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倒是我先到的，瞧见院子里的二人，她们齐齐的向我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我点了头，也是意外的看着这两人，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容嫔先开口答话，道“臣妾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全贵人也道“倒是这便的声响惊动了臣妾，臣妾便过来瞧瞧。” 我对纯音说“你去问了太医，再来回话。”见纯音去了，我对这二人道“这妇人生孩子乃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大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生下的，倒是容嫔是生养过的，是知道的，本宫在这儿你们倒是回去也没什么的。” 全贵人却是说“方才瞧见菀贵人流了不少的血，倒是吓坏人了。” 容嫔跟着着急，我却抓着全贵人的手，说“你初经人事，倒是来见这个做什么？怕是要叫你吓坏了的，咱们去偏殿等着便是，产房血腥气重，倒是不好随意进去的。” 我又叫了身旁的另一个奴才“你去御膳房准备些茶水点心。” “是” 第159章 深夜难产2 奴才的一声“皇上驾到！”响起，我与两位妃嫔一同走出偏殿，相迎皇上，皇上一袭褐色的龙纹外衫进门，后面跟着雨常在，我们请安道“皇上吉祥。” 雨常在照例向我们请安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容嫔娘娘，全贵人。” 皇上问道“如何了？” 纯音道“方才问过太医，说菀贵人柔弱，倒是无力生产，现下大补汤喝了下去，倒是又在发力了。” 我道“皇上还是来偏殿等候，皇上贵体实在是不易进到血腥之地。” 皇上点了点头，带着我们一同回到偏殿，瞧着位于后方的全贵人，倒是伸手召唤到身侧，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全贵人倒是红了眼眶，对皇上道“臣妾住的近些，该过来照应菀贵人的。”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见容嫔，这倒是许久未见了，恍若隔世的感觉，还是那般的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皇上照例关怀道“容嫔，你住的远，这么晚了怎么还要过来？” 容嫔倒是敢说两句大实话的，道“臣妾担心菀贵人与腹中之子，便是再晚再远也是要过来的。” 我打量着皇上的神色，似乎与全贵人有些疏离之感，倒是瞧着这两个人同时在皇上的面前，皇上该如何抉择才是，我有些笑意，倒是表露在脸上，引得皇上的追问“皇后，你倒是笑什么呢？” 我更是甜笑道“臣妾在想，到底是个多有福气的孩子，能引得这些人过来镇压在殿中。” 雨常在也道“倒是呢，想来菀贵人挂念之人都在这儿了，睁了眼第一眼瞧见这么多人，不知会不会怕呢。” 皇上抿了口茶水“是啊，菀贵人胆小柔弱，偏你们几个倒不是的。”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倒是都打起了哈欠，皇上瞧着全贵人抬不起眼皮的样子，特意道“你回了，你住的近些，倒是明天一早来看也是好的，何苦在这儿等着。” 我也道“皇上明日还有早朝，倒是也不必在这儿候着累了身体，要不随着全贵人回了。” 皇上顿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领着全贵人出门，还不忘嘱咐道“劳累皇后了。” 我浅笑不语。 全贵人与皇上下携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反而是全贵人道“皇上倒是留在裕竹雅苑，这里离温韵馆极近，倒是有什么消息能第一时间知道不是？” 皇上贴近全贵人的脸亲了一下，嗅着她的香气，笑言“好，爱妃好提议。” 全贵人却是有些蹙眉，试探着问道“皇上，难道不担心菀贵人么？臣妾瞧着流了好多的血。” 皇上将全贵人搂在怀中，道“朕自然是担心，不过宫中的嬷嬷都是积年的老嬷嬷了，很是中用，太医一应都是最好的，还有皇后在一旁照看着，朕倒是格外的放心些。” 这些说辞倒是也可认同，全贵人点了点头，又道“听闻皇上很是喜欢菀贵人的孩子，倒是时常去看的。” 皇上不置一词，只是说“哪有阿玛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全贵人将皇上带至寝殿，伺候着皇上就寝，皇上刚见过雨常在，瞧着全贵人更是合心的，嘴角露出坏笑，便牵着全贵人就寝。 我与容嫔和雨常在还在偏殿等着，我招呼雨常在“雨常在” 她看向我，道“是，皇后娘娘。” “今晚本该是你侍寝的，倒是不必过来，你且回去歇着，倒是不必在这儿熬着。”我也是困乏的道。 雨常在瞧了眼寝殿，到底摇了摇头，语气中略带乏累的说“臣妾到底是跟着菀贵人出来的，回去也睡不安稳了，倒是在这儿等着也是不错的。” 我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因着雨常在是自己人，我倒是从容地对容嫔说“容嫔，本宫看着你这些年，倒是心疼你的，皇上原本是最疼爱你的，若你性子再柔些，倒是皇上也能像疼爱全贵人一般的疼爱你，你或许又有孩子了。” 容嫔嘲讽的笑了一下，道“时移事异，臣妾早已不盼着了，倒是能好好的在宫中过日子便是了。” 她不爱说话，我也不再相劝，而是转头对雨常在道“你是个喜欢孩子的，皇上也常召幸你，怎么还是不得孩子，身子要好生的调理才是。” 雨常在露出苦笑，说着“臣妾无福，想来家中遭祸是伤到了根本，所以不得孩子。” 我也道“以你的恩宠，宫中没有额娘的孩子不少，倒是放在你身边一个养着也好，待来日你向皇上提及，本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雨常在苦笑，道“到底不是自己生养的，臣妾反而觉得一个人能不错。” “是么？”我玩味的质疑着，又转头问容嫔“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容嫔一愣神，倒是不知听没听进我的话，跟着点了点头，我却道“容嫔啊，你是有福气的。” 说着话，倒是未等天亮，寝殿中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们皆起身，我对容嫔道“你的五阿哥是伴着晨曦出生的，倒是这个孩子不如你的五阿哥了，还需一时半刻才出太阳。” 自有乳娘将孩子包好抱到我的面前，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的道“恭喜皇后娘娘，得了一个小阿哥。“ 我看着容嫔欣喜的要落泪的眼眶，雨常在也凑在我的身侧，我轻轻的掀开瞧着里面粉嫩嫩的婴儿，道“好俊俏的阿哥，菀贵人好福气了，快抱去喂奶，晚些还要给皇上看呢。” 我也疲乏了，对她们二人道“昨晚都累着了，今日的晨昏定省免了才是，你们都回去好好的歇着去。” 我的凤辇路过裕竹雅苑，瞧着小厨房开始准备吃食了，我奴才略停了停脚步又向前走去，纯音道“皇后娘娘就这般抬举全贵人，若是真的独大，倒是不好管教了。” “我知你说的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不是一直未有子嗣的么，倒还得盯着德妃才是。” “皇后娘娘高见，奴才们一直盯着呢。” 第160章 皇上欢喜 待皇上下了早朝，我带着菀贵人新诞育的六阿哥来到青河宫，刚一进门便听见皇上与雨常在调笑的声音，一时间倒是觉得肉麻的紧了，我来到皇上的面前，行了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瞧着是我来，伸手一把将我扶起，道“朕已经知道了，菀贵人千辛万苦生下的阿哥，倒是也劳累你们陪着了。” 我斜了一眼雨常在，而后纯音叫了身后的奶娘将孩子抱在皇上的跟前，道“倒是皇上已经知道了，想来皇上爱子，臣妾别给抱过来叫皇上瞧瞧。” 皇上打量着这个孩子浓眉大眼的，额头饱满，皮肤粉嫩的倒是好看，略微抚摸了两下便又交到奶娘的手中，道“这孩子倒是不错。” 雨常在也跟着逗弄着，我提到“皇上，这个孩子还尚未有名字呢，倒是皇上的所有皇子都是皇上亲自赐名，这个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皇上瞧着我玩笑着，也同样好奇道“皇后倒是颇为疼爱这个孩子。” 我也跟着看着孩子，略有些愁思的道“是啊，臣妾倒是瞧着菀贵人九死一生生下这个孩子很是不易，所以颇为心疼，不过倒是不知皇上要给菀贵人一个什么赏赐呢？” 皇上瞧着我，玩笑道“皇后真是颇为为难朕，皇后以为呢？” 我将手上的葡萄喂到皇上的口中，言“菀贵人诞育阿哥有功，本应封做嫔位，倒是这母家只是汉人，宫中尚有满人妃嫔尚不及嫔位，不过菀贵人诞育皇嗣也是有的，倒是臣妾也是不好办的，这才来求皇上做主才是。” 皇上的手中搓着珠串，心中打量着“倒是，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突兀封嫔倒是不好，这六阿哥在她名下养着倒是也委屈了，朕也想着为六阿哥找个有家世的额娘。” 雨常在自觉不好，手心都开始冒出冷汗，只觉菀贵人才诞育子嗣便要将孩子送予她人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却也只是抬眼看看皇后，不敢多说话。 又听皇上道“那便赐下封号，余下的改日再定便是，这孩子还小倒是不好离开了生母。” 我得了话，点了点头，直夸赞道“皇上真是深谋远虑，臣妾敬服。”我又看了看皇上身边的雨常在，笑言“倒是你是个没福的，侍奉了皇上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本宫真是白疼你了。” 雨常在在皇上的身后撒着娇，道“臣妾无福，正是要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样福气深厚之人多宠爱臣妾了，臣妾也想如菀姐姐一般给皇上生下一个这样漂亮的皇子呢。” 皇上跟着说道“皇后，倒是这两日瞧着天气更是热了，身子可好？”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臣妾都好，只是这后宫的院子中，属全贵人的裕竹雅苑和德妃的德仪馆最凉爽了。” 这话直指裕竹雅苑，皇上当真是爱的，在与我的笑意中掺着一丝的爱怜的意味。 皇上今日的朝政大事少些，雨常在一直侍奉在侧，皇上这几日性子极好的，一直在画花儿朵儿的，我瞧着这画，倒是感叹道“好漂亮的一支牡丹，还是并蒂的。” 皇上执笔抬眼看我，道“正是画给你的，倒是一会儿拿回去好好的挂起来，若是论雍容华贵，在后宫中能用的了牡丹的却是只有你一人。” 我婉约一笑，而后道“若是论并蒂，倒是还有并蒂海棠，并蒂荷花的，都是成双成对的美意。” 雨常在倒是听的懂的，在一旁说“好事成双，当真是极好的。” 晚膳前，我从皇上的青河宫出来，雨常在相送，将我送到门口，我嘱咐道“你一直在皇上这儿，今晚的晨昏定省便免了，好好的侍奉皇上才是。” 她行了礼，道“谢皇后娘娘体恤。” 我又道“你时常在后宫中，倒是颇为了解的，现下全贵人得宠，倒是不能叫一人独宠了去，还是要再培养一个得力的在皇上的身边侍奉才是，到时你帮我看着些，倒是谁可用。” “是” 我绕进御花园闲步两下，倒是瞧着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远望着一个娇俏的人影进到马车中，瞧着好奇，跟在我身边的纯音也是见到了的，道“娘娘，现下热得很，倒是东阳园那边凉爽些，且此时希望正好，有嫔妃愿意过去一观，也是打发时间。” 我没当回事，只是说“有这个闲心倒是不知伺候皇上，倒是本宫白心疼这些个了。” 纯音也道“现下全贵人独宠，皇上虽说时不时的宠幸宓嫔与雨常在，但是却是少的可怜，别的妃嫔更是许久不见皇上了，倒是舒嫔怕是皇上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这话说的讨笑，我也跟着笑了出来，反而说“这波选的妃嫔不少，本宫瞧着也有不少好的，便是皇上不放在心中，本宫又有什么办法。” 我转身往凤懿宫回去，对纯音道“回去好好的看看这后宫中还有什么可用的，倒是别沧海遗珠，漏了哪个才好。” 唱诗楼中的青隽跟着伤感，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道“娘娘，这个时辰凤鸾春恩车是不会来了，皇上定是又找了别的小主侍寝。” 宓嫔听惯了的，倒是不多加的回应，谁曾想青隽接着道“娘娘，倒是为着自己的恩宠争一争才是，怕是皇上再想不起娘娘了才是。” 宓嫔皱着眉毛，训斥道“你怎么这么多话！倒是本宫不曾责罚于你，你便这般的得寸进尺么！” 白釉挡在青隽前面，跟着道“娘娘自有娘娘的意思，倒是轮不到咱们做奴才的多嘴的，你下去，这里留我伺候便是了。” 青隽眼眶泛红的跑了出来，站在墙根底下怒不可遏的说“倒是我说的都是好话，偏娘娘听不进去，偏你白釉是好的，我便不是了，这般我倒是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整日里看那破书又有什么用的。” 一旁过来了两个粗使的奴才，瞧着青隽这番样子，上前劝慰道“青隽姐姐，倒是被主子说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我们是奴才呢。” 青隽却将二人推开，心下烦闷不已，倒是我今日是奴才，来日倒是不一定。 第161章 人多眼杂 白釉坐在宓嫔的身侧，劝道“娘娘不必生气，青隽便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心气儿高的很，不甘落于人下，娘娘不要见怪。” 宓嫔将诗书放在桌上，也是恨铁不成钢的道“便是这样沉不住气的，皇上还是记得这里的，便要我与全贵人争高低了，当真是不知所谓。” “娘娘这般样子，不还是忘不了那个人，木已成舟，还是将心思都放在皇上的身上才是，早日如菀贵人一般得个皇子，哪怕是公主也好，以后便有依靠了。” 斓答应带着瑞雯来到唱诗楼，进门便瞧见青隽眼圈红红的在抽泣，倒是颇为惊讶的，她进门，听见这话，笑话道“妹妹不知姐姐在这烦恼这个，当真是羞人呢。” 白釉着急的朝着外面喝道“怎么来人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当真是没规矩的。” 斓答应拉着白釉的胳膊，说“青隽掉了眼泪，想来你们两个在屋中说着悄悄话，倒是叫她当值，这才恼了。” 白釉也跟着不说话了，宓嫔心下颤抖的厉害，上前抓着斓答应的手，问道“你这个妮子，倒是听到什么了？” 白釉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斓答应道“我听到叫姐姐羞红脸的话了。”而后贴近宓嫔小声的道“姐姐为着有个孩子，这是人之常情啊。” 宓嫔这才放松了下来，略作愁苦的道“是了，听闻菀贵人产下一个好俊俏的阿哥，倒是觉得实在是可爱的紧。” 斓答应坐在宓嫔的对面，也跟着道“是啊，这是天大的福气能生下个阿哥呢，倒是姐姐也承宠这么久了，倒是不见一点的喜讯呢？” 宓嫔羞红了脸，倒是不好说这个的，本就没打算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的，便是真的想要，也是不好要的，便对斓答应羞红了脸的说“倒是本宫想，也不是能想来的，遍不说前几月皇上不来后宫，偏是现在常来，十次有五六次都是要全贵人侍寝的，余下的几次倒是也不易怀上的。” 斓答应瞧了瞧四面，倒是宓嫔因着读书不喜人在侧的缘故，倒是没什么伺候，斓答应这才小声说道“姐姐，倒是还有一种叫坐胎药，姐姐用过？” 宓嫔更羞了只道“你还未经人事，倒是知道的不少，我倒是不用的，有或没有都是缘分，对了，倒是没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斓答应这才想起，道“哎，姐姐不问倒是都忘了，这两日闷热的厉害妹妹本想着来找姐姐说说话，倒是路过御花园瞧着皇后娘娘在赏荷，便没上去叨扰，一直等到现在才过来，这两日妃嫔们都喜欢去东阳园的湖边看日落，妹妹寻思着若是姐姐喜欢，倒是邀姐姐同去呢。” 宓嫔整日在宫中也是无趣的，倒是点了头“好，落日余晖映波光粼粼倒是不乏是一方美景。” 斓答应跟着拍手叫绝，道“当这是姐姐博览全书，妹妹可是及不上万分的。” 又与斓答应说了会子话，这才出了唱诗楼，便见一辆马车在不远处疾驰着，瑞雯赶紧伸出胳膊拦下了马车的烟尘，道“小主往后一步，倒是都是尘土。” 斓答应瞧着也奇怪，随口道“都这个时辰了，倒是谁在里面？” 瑞雯跟着朝后面看了一眼，倒是看不清是谁，只是道“看着这个方向，像是昭月阁和西闵阁。” 斓答应用丝绢捂着口鼻，见烟尘小了些，将丝绢取下，道“是啊，董答应与秦答应一向交好。” “那这个时辰才回殿中也是不合规矩的，瞧着这马车像是去东阳园的马车。” 秦答应面若含春的从马车上下来，像是春日里晨起带着雨露恩泽的花儿一般，官凝扶着她弱柳扶风的腰肢，眉头也是跟着紧皱的，殿中灯火通明的，秦答应这才不悦的说道“不是说不用点这些蜡烛的么，倒是太惹眼了。” 官凝倒是未说话，进门便见董答应坐在一旁饮茶，董答应见秦答应进门，二人互相行了小礼，董答应先开口道“妹妹这是去哪儿了，姐姐在这儿坐了这么久都不见妹妹回来。” 秦答应略有些尴尬，不过早想好了说辞，道“妹妹去雨晴楼说话去了，倒是叫姐姐好等，是妹妹的过失。” 董答应微蹙眉梢，与秦答应携手坐下，倒是笑谈“是了，今晚是雨常在侍寝，倒是还能与妹妹说话，当真是奇事。” 秦答应的面上不好看，眼神左右闪烁，张嘴却是想不到什么说辞，反而是董答应试探着说道“妹妹便是去了东阳园又能如何呢？倒是有什么不能与姐姐说实话的？” 秦答应放松了下来，道“可不是，妹妹独自一人过去，想着一个人冷静一下便没叫姐姐，妹妹是不想姐姐生气才是，都是妹妹的过失。” 董答应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又给秦答应倒了一杯茶水，说“这有什么的，不过这么晚了才回来实在是有违宫规的，姐姐也是担心你。” 秦答应喝了口茶压压惊，又听董答应说道“现如今，德妃娘娘与宓嫔娘娘一同协理六宫，倒是二人颇为不合，总有分歧，我实在是不忍你被苛责，倒是咱们在这后宫中不得皇上的喜欢，苟活一日，已然是难上加难，切勿给自己招祸才是。” 秦答应本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的，便跟着点头，又做出疲惫的样子将董答应打发走了，跟着对官凝道“快给我备些洗澡水，倒是颇为难受的，腰酸背痛的紧。” 官凝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小主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倒是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可是掉头的死罪啊，偏是家中的几十口子都要跟着掉脑袋，充军的。” 秦答应当然知道，每每想到这个心中便是害怕不已，却又是上瘾一般的忌不掉，只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抓着官凝的肩膀，小声道“你小点声，若是被人知道了，祸连全家，你也是跟着逃不掉的，快去准备。” 第162章 午后说话 天色晴好的一日，倒是偏北的风吹得人凉爽了起来，我坐在院中看着这满院的芙蓉花开的极好，手中给五公主做着绣品，一时间倒是好不雅致，红墙绿瓦间，我身上靛蓝色的纱衣显的我倒是更为雍容华贵了。 皇上倒是鲜少过来的，我听着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将手上的绣品放置在一边，起身朝着皇上行礼，道“皇上万安。” 皇上打量着我实在是闲逸，便与我一同坐在树下的贵妃榻上，拽着我的手，道“遥儿这儿倒是清闲的，宓嫔那边可就劳累了。” 我娇羞，推了推手，玩笑道“皇上可是怪臣妾劳累了宓嫔？” 皇上的兴致大好，笑谈“倒不是，朕只觉你是个会贪懒的，这两日长治长临，钰景都如何，用的香不香？” 谈起孩子，我是无尽的关爱在的，慈爱的道“好的很，长治与钰景是最会玩乐的了，倒是皇上也不说说，整日没一点样子。” “有长临在前，朕说他们做什么？你是乾朝的有功之人，为朕诞下两个嫡子，一个嫡出的公主。”皇上异常欣慰的说着，我心下打量着倒是不知皇上为着什么这么开心。 我便顺着皇上说道“说到这儿，臣妾倒想着皇上该去看看菀贵人，六阿哥也乖巧可爱的，皇上若是不去，倒是叫菀贵人瞎想了。” 皇上点着头，道“朕便是从那边过来的，朕想来想去要赐菀贵人一个封号，就为柳，极为相衬，六阿哥的名字内务府选了几个都不好，朕再叫他们选去。” “柳，倒是好的，若是内务府想不出六阿哥的名字，皇上一时间也想不出，倒是臣妾想起一词，说来给皇上听如何？”我将茶水奉与皇上，言。 皇上也是眼前一亮，道“你是皇后，倒是给庶子赐名也是应当的，你说来，叫朕听听典故如何？” 我将字歇在皇上的手心中，说“六阿哥诞生于晨起，臣妾瞧着倒是拂晓的时辰，不如便叫长拂如何？” 皇上作思考的模样，而后品鉴道“拂，好字，精妙，为辅助的意思，倒是不错。” 皇上与我依偎在贵妃榻上许久，我也没问皇上的兴致来源，皇上吃了口栗子糕，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道“瓜尔佳氏的事儿完了，一应差事叫分到了富察氏与齐佳氏手中，倒是接手的颇为顺畅，这事儿结了，朕很高兴。” 听到这个，我也略松了口气，这功高盖主，倒是不与我的母族赫舍里氏也是对的，我复又对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道“皇上，瓜尔佳氏不尊不敬，倒是将瓜尔佳氏的势力交予齐佳氏，臣妾倒是也有些不放心。” 我说出这话，突觉不合适，赶紧又道“臣妾有罪，臣妾妄议政事，是臣妾的罪过。” 皇上却是抚了抚我梳好的发髻，声音异常温和的说“便是朕与你才能说这些啊，除了遥儿，朕不知再与谁分享。”而后他看着前方，略深沉的说“朕将武职交予富察氏，文职交予齐佳氏。” 我听下来，更是心惊胆战的，刚想说话，皇上便摆手打断了我说话的意思，继续说道“朕就是要看看齐佳氏与朝廷官员有了联系之后，会不会与瓜尔佳氏一般。” 而后我知皇上雄才伟略，倒是也放下心来，说“皇上深谋远虑，臣妾敬服，倒是富察大人几代大学士，定是不会有异心的。” 我不知皇上听没听进去，皇上反而意味深长的握着我的手，道“遥儿知朕的心意，便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我点了点头并未搭话，而是说“夫妻为一体，皇上的心意便是臣妾的心意。” 五公主被雀儿带着去御花园玩耍，倒是到了这个时辰该回来了，进门瞧见皇上，快跑了几步赶紧跑到皇上的怀中，奶声奶气的道“皇阿玛。” 跟在身后的嬷嬷们与奴才们都跪下行礼，道“皇上吉祥。” 我也慈爱的抓着五公主的手，道“倒是给皇阿玛请安才是，教你的都浑忘了。” 五公主自是不停的，一个劲儿的在皇上的怀中嘟囔着，倒是我与皇上都听不清也听不懂的，我与皇上相视一笑，皇上抓着五公主的小手，这才想起一事，对我说道“对了，前日从和硕传来消息，慧敏公主出嫁和硕后现在怀有子嗣了。” 我跟着惊喜起来，也打量着皇上的面色，说“倒是一件喜事，想来皇额娘听闻也该能高兴些。” 听见皇额娘三个字，我能从皇上脸上僵硬的笑容中发现皇上的愁绪，而后我又道“皇上切勿过多忧虑，都是为着乾朝的江山社稷着想，想来皇额娘也会想通的。” 皇上怀中有五公主，又有我在身旁温婉贤淑下，皇上才又展露出笑颜，道“亏的有你在朕的身边，朕才嫩稍缓心神，这阵子皇额娘倒是给朕来了不少的信件，张张言辞犀利，或是凄惨动容的，朕都不忍心看。” 我伏在皇上的背上，道“皇上不忍心，臣妾也不忍心，待回了宫中臣妾定当好好的孝敬皇额娘，倒是慧敏公主有孕这样大的事儿，皇额娘会高兴的，若是真能将慧敏公主接回宫中安胎几月才是好的。” 皇上点着头，道“朕也是如此这般想的，奏章朱批已经发下去了，倒是和硕那边没什么可说的，不日便可做打算了。” 五公主钰景手上揪着一朵芙蓉，笑道“皇阿玛高兴，皇额娘也高兴，钰景也高兴。” 听了这话，皇上愈加的喜欢这个孩子，将五公主抱起来在空中亲昵着，我站在一旁护着，提着一颗心，倒是怕这孩子与皇上一起玩的忘乎所以，再摔了。 又玩闹了一番，皇上将孩子放到我身上，道“时辰不早了，御书房还有些折子，朕今晚去看看宓嫔，倒是许久不曾过去了。” 我也不便留皇上，遂道“那皇上倒是去宓嫔宫里用晚膳才好。” 皇上一笑，道“不了，朕去裕竹雅苑用罢了。” 第163章 平分秋色 傍晚将近，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来传话，进到裕竹雅苑内，瞧见全贵人在屋中恹恹的睡着，霓羽上前叫全贵人叫醒，道“小主，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来传旨了。” 全贵人这才醒来，还捂着肚子，道“叫进来。” 周公公瞧着全贵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道“皇上命奴才前来告诉一声，皇上今日过来用晚膳，请小主准备着。” 全贵人有些欣喜，倒是周公公道“小主若是身子不舒坦，奴才便去回禀了皇上，皇上宠爱小主，定是能体会的。” 皇上来了，又哪里有不留的道理，有些娇羞的道“哪里，皇上来了我这身子自然就舒爽了。” 周公公走了，全贵人招呼道“霓羽，快叫小厨房准备着，做些皇上喜欢的吃食，倒是天热，做绿豆粥来，想必皇上能喜欢。” 霓羽“诶”了一声，赶紧出门张罗着，待到黄昏太阳西沉，皇上到了裕竹雅苑，见到全贵人便伸出手，全贵人尚且来不及行礼便牵着皇上往屋中去，只能嘴上说“皇上万安。” 皇上对全贵人异常珍视，这屋中的摆设陈式也是皇上的赏赐，倒都是好的，皇上打量着这珠串，道“这珠串你用着不错，朕没赏错人。” 全贵人却是卧在皇上的身前，道“皇上总这么说，倒是叫各位姐姐们都嫉妒臣妾了。” 皇上这才想到，一派正经的问道“怎么？是有人难为你了？倒是告诉朕，或皇后，处置了去，朕的后宫中不得这样的妒妇。” 全贵人反身捂住皇上的唇，道“没，臣妾只是这么说说，宫中的姐妹都是贤良淑德的，哪里能为难臣妾呢，不过是臣妾瞧着皇上待臣妾实在是太好，有些不敢受用。” 皇上笑笑，掐了全贵人的脸蛋，一副幸福的样子，道“朕赏赐与你的，便是你能受用的，不要再想些别的了。” 霓羽端着最后一道菜进门，瞧着小主与皇后恩爱的模样，探着脖子道“皇上，小主可以用晚膳了。” 全贵人也拉着皇上，说道“倒是还需到皇后娘娘的宫中请安，皇上还是不要类臣妾晚了，倒是叫人说嘴，说臣妾不尊敬皇后娘娘。” 皇上也是没法，过了珠串的帘子来到晚膳的圆桌旁，瞧着一碗温热的红枣燕窝姜汤来，将自己的绿豆粥送了过去，说着“你用朕的粥，大热天的喝这些，你倒是怪了。” 全贵人也不理皇上，只面色通红的在皇上的耳边道“皇上，臣妾的月事来的，倒是不宜喝的太凉。”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般的“嗷~~~朕一时没想起，倒是月事来的刚好，朕这些日子倒是要常去看看宓嫔，召你的次数便会少些了。” 全贵人撅起了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皇上劝慰道“倒是别不高兴了，前朝后宫为一体，你倒是该体谅朕，朕还是最喜欢你的，快用，一会儿该凉了。” 一顿眼波流转的晚膳用完，皇上倒是看着时辰也不耽搁全贵人，便想着先回青河宫看书，对全贵人道“朕回青河宫看书，你准备着给皇后请安去。” 全贵人却是不舍的，一把从身后将皇上环住，道“臣妾舍不得，皇上~~~” 这句皇上，是叫到皇上的心坎里了，皇上握住全贵人的手，声音细软的说“给皇后请安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切莫因为朕的宠爱而不尊敬皇后。” 全贵人的泪水浸湿了皇上单薄的衣衫，皇上这才道“罢了，朕再与你待一会儿，时辰差不多了，朕送你到皇后处请安罢了。” 皇上对全贵人全然都是疼爱，这全贵人也是玲珑一般的人儿，让皇上爱怜，皇上牵着全贵人来到凤懿宫宫门口，皇上这才松手，道“进去，朕便回青河宫了。” 全贵人又不顾身侧众人的目光，抬脚亲到皇上的脸颊上，皇上一惊，笑话全贵人道“你这个妮子，竟是一点大家风范都是没有的。” 全贵人跟着调笑道“臣妾本就不是大家，要什么大家风范了。” 宓嫔带着白釉缓缓走了过来，瞧见这一幕心上更是一痛，脚步略顿了顿才走上前去，道“皇上万安。” 皇上瞧见是宓嫔，心下也是舒坦的，对全贵人道“倒是多像宓嫔学着才是。” 全贵人接着打趣“皇上定是喜欢宓嫔姐姐多于臣妾了？” 听着这话，尚不等皇上说话，宓嫔便道“妹妹切勿失言，争风吃醋与宫规，皇后娘娘的教导相悖，倒是妹妹玩笑，臣妾只觉皇上更为喜欢妹妹才是。” 皇上这才看了眼全贵人，装作训斥的道“朕便是更喜欢宓嫔的，这般知书达理，有大家风范，你倒是爱与朕玩笑，快进去，倒是朕叫皇后好好的教导你才是。” 宓嫔与全贵人一同恭送了皇上，而后一前一后的进了凤懿宫，宓嫔想着皇上方才的这一幕，倒是颇像她与那个人在漫天的桃花树下的样子，心下略产生了一丝的醋意，倒是同为妃嫔，全贵人便能得一个喜欢的郎君，一时没忍住，说道“全贵人好福气，本宫倒是觉得皇上是最喜妹妹的，还替妹妹开脱。” 全贵人一愣，随后说道“皇上也是喜欢姐姐的，姐姐有的是那长盛不衰的好福气呢。” 宓嫔与全贵人走到殿中坐在位置上，后面跟着的雨常在进门便道“当真是好福气，众位姐姐都没看见，方才皇上在门口与宓嫔娘娘与全贵人说话呢。” 舒嫔听此，倒是心下欢喜，而后又后悔今日没晚些出门，语气中难免夹杂着些阴阳怪气，道“雨常在，你也是好福气的，偏是我们连见都是见不到的。” 雨常在也是不听舒嫔的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德妃与舒嫔同样都是潜邸的老人了，更是玩笑般的拉着舒嫔，说道“这现在啊，宓嫔与全贵人当真是平分秋色，也是不知倒是皇上更偏爱谁多一些。” 容嫔低眉顺手，将手边的茶盏端起，默默的饮了茶水。 第164章 多加宠幸 我来到殿中，她们说话的声音倒是听了，一同在我的面前行礼问安，我叫了她们坐下，打量着下首的人，我瞧着倒是都在，刚欲说话，倒是纯音在我的身边，说道“今日菀贵人不曾过来，也不见秦答应。” “哦？”我发出了一丝质疑，而后道“菀贵人刚为乾朝诞育子嗣，倒是该好好的样子，不来倒是对的，秦答应呢？可是不舒服了？” 董答应起身，尚未想到托词，只见秦答应风尘仆仆的赶来，进门便跪下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请安来迟，请皇后娘娘责罚。” 我瞧着她满头的密汗，微喘着气息，道“起身，倒是不迟在这一刻。” 她低头，道“谢皇后娘娘。” 她坐在董答应的身后，我又道“菀贵人为皇上诞育阿哥有功，皇上着意赐她以柳为号，六阿哥皇上也给赐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长拂，意为辅佐。” 宓嫔转头问道“哪个拂？” 我道“拂晓的拂，也有拂的的叫法。” 宓妃细细琢磨来，对众位妃嫔道“当真是一个好名字。” “这宫中有喜事，难免皇上高兴贪杯，众位妃嫔应当好生劝阻皇上关爱自己的身子才是。” “是”众位妃嫔齐声道。 待从皇后处出来，董答应手心中吓出了冷汗，拽着秦答应走在人群之后，胆战心惊的道“倒是怎么了？怎么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能晚，我倒是瞧着你不要命了才是。” 秦答应也是害怕，抚着胸口“幸亏皇后娘娘未曾怪罪，倒是再也不敢了。” 董答应看着还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官凝早快人一步的上前去结银钱，董答应更是不懂的了，道“秦妹妹，便是整日无事去东阳园做什么？姐姐倒是不懂你了。” 秦答应有口却不能言，只能作罢，董答应又道“你这本身便没几个银钱，现下都给了那奴才，倒是你整日过活还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秦答应周身已经不见一个像样的首饰，原本还留着一套门面，现在也是不见，手腕秃秃的，好是叫人心酸，秦答应一直不说话，董答应倒是吓唬道“便是平日里倒是不见如何，若是重大节庆的，你这般寒酸是要获罪的。” 在最后出来的雨常在却是看在眼中，在宫门口站了好久，见二人走远了才迈步出来，跟着雨常在的子甜道“真是怪了，这几日在宫中常见不到秦小主的人，你瞧瞧跟着秦小主的那奴才，倒是奇了。” 雨常在看着那奴才，倒是眼熟的紧，问着子甜“你瞧着那奴才，是不是去东阳园驾马车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子甜惊讶的道，而后又道“不过这奴才做这个活计，倒是谁给钱便拉谁过去，前几日小主跟着舒嫔娘娘去东阳园闲逛看落日，倒是也是坐的他的马车。” 雨常在倒是想起来了，也道“不过是去个东阳园忘了时间，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走。” 方才走两步，子甜惊觉那日歌舞，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的贴近雨常在的耳朵，小声道“那日在东阳园，小主酒醉，奴才瞧见秦答应站在树后的草丛中，当时还有一个晃影一闪而过的，奴才也没看清，再看便没了。” 因着天黑，说的雨常在倒是有些害怕，抖擞了一下，道“这个时辰说这个做什么！”又转念一想，而后叮嘱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凡事多留心着点罢了。” 宓嫔回了唱诗楼，青隽早已备上了鲜花汁子调的净手水，宓嫔撩了撩水花，又用丝绢擦了手，将桌上的书本捡了起来，细细的看来。 跟着宓嫔的白釉瞧着，倒是劝道“皇上是在全贵人处用的晚膳，晚上该不会召见了，娘娘还是早些就寝，奴才伺候小主换寝衣。” 宓嫔点头，刚起身便听凤鸾春恩车的声响愈来愈近，打断了白釉解扣子的手，不过是一时半刻的，来人道“宓嫔娘娘，皇上召娘娘侍寝，凤鸾春恩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娘娘还是快请。” 宓嫔反而是落寞的点了头，跟着抓着白釉的手，交代道“你陪着我过去。” 青隽听了这话，站在门口，也道“奴才也陪着娘娘，倒是白釉白日里当值晚上难免会疏忽，还是带个人在身边比较好。” 宓嫔倒是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宓嫔来了皇上的寝宫，一番折腾之后穿着秋海棠色的寝衣与皇上一同在床上看书，倒是二人都不发一语，皇上瞧着宓嫔这鲜嫩的容颜，倒是整日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便是皇后这般年纪了，不乏沉稳端庄，娇俏可人的模样，朕倒是在你面上一丝不见，可是不满于朕？” 宓嫔赶紧道“臣妾没有，是皇上多思了，臣妾一直是这个模样，倒是叫皇上不开心是臣妾的过错。” 皇上嗤笑，再不做一语。 宓嫔承恩后从青河宫的侧门出来，叫轿辇不必跟着了，带着白釉走在回宫的路上，四面静谧无人，宓嫔道“瞧瞧皇上多偏爱全贵人，全贵人当真是个好命的。” 白釉瞧着宓嫔，倒是她还记着这个，只能再做提点的说“皇上也是喜欢娘娘的，娘娘的宠爱倒是不比全贵人少。” “呵，有没有喜欢本宫能不知道么，不过我也是不稀罕的，倒是一直未见到他，不知他过的好不好。”宓嫔道。 白釉则是为着宓嫔分外留心王太医的行踪，则是说“太后的身子不大好，皇上皇后为表孝心，将他分派回宫侍奉了，所以一时间见不到了。” 宓嫔想来，倒是若能侍奉在侧，倒是能多见他两眼，又想这是专门伺候皇上皇后的，倒是怎么能伺候自己，一咬牙，狠下心来，对白釉道“斓答应上次来说，不是有坐胎药可以帮助怀上龙种，倒是找些来喝喝，早日怀上皇嗣。” 白釉听着，倒是觉得颇为突然的，高兴的说“娘娘有这个心便好，奴才这就去寻，定都是最好的。” 宓嫔面色如纸一般的白，是啊，早就失去了在一起的机会不是。 第165章 闲下来了 昨晚皇上召了宓嫔侍寝，今日又来了宓嫔处用午膳，倒是给青隽开心坏了，忙里忙外的准备着。 皇上来到唱诗楼，宓嫔在殿中看书，青隽在院子中见了，笑面如花的来到皇上的跟前，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被中途拦下，也不放在心上，问道“宓嫔呢？” 青隽沾了沾下巴上的汗珠，抬起头看着皇上，道“娘娘在屋中看书，等着皇上呢。” 白釉在殿中看见这一幕，赶紧叫宓嫔“娘娘，皇上来了。” 宓嫔这才放下手中的诗书，来到殿门前，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越过青隽，来到宓嫔的面前，倒是未曾有多热络，只道“进门，外面暑气重，别着了暑气。” 青隽早将饭食准备好，倒是宓嫔也无话与皇上耳鬓厮磨，便一同用着午膳，待最后一道鸽子汤端来，青隽蹑手蹑脚的生怕将碗碟碰出声响，而后又盛了一碗先给到皇上，染着鲜红的指甲，道“皇上请用。” 皇上斜眼看了青隽一眼，宓嫔也感受到了些什么，同样抬头望着青隽，皇上心下一打量，将碗接过，随口道“这丫头倒是伶俐。” 宓嫔的眼神不肯离开青隽，也不见生气，只是低下头喝着白釉递过来的鸽子汤，皇上打量着宓嫔，道“你哥哥很是受用，将军事也打理的不错，富察老大人将你们一个个的都教的不错。” 宓嫔端庄的放下筷子，说“到底是皇上赏识，才能有今日的这番成绩，臣妾一家不敢居功。” 皇上也不说话，二人默默的用了午膳，皇上道“在你这里小憩，伺候朕小睡一会儿。” 白釉生气的推搡着青隽，道“你留在这带着奴才们收拾碗筷，不用进内室了。” 青隽翻了个白眼，还抻着脖子朝着里面望去。 宓嫔为皇上宽衣，一切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伺候了皇上小睡，便嫌弃的在旁扇着扇子，倒是叨扰了自己静谧的时光。 我闲在房中，纯音到我跟前，道“娘娘，何不小憩一会儿，院子里的蝉刚粘了，现在倒是安静。” 我将史书放下，转头问道“皇上可是有去了唱诗楼？” 纯音点了点头，道“皇上倒是少去全贵人处了。” 我一只手轻点着书本，说“倒是不必来人分的皇上的宠爱了，皇上倒是下了一盘更大的棋。” 纯音有些不知，我又道“皇上抬举宓嫔与德妃抗衡，形成稳定之势，倒是叫我们得了便宜去了，在恩宠上，宓嫔又与全贵人成了两相抗衡之势，倒是省了我们的麻烦，看来很快宓嫔又要高升了。” 纯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倒是宓嫔身边的白釉管太医院要了坐胎药，不知是不是为着这个。” 我倒是颇为惊喜的，对纯音说“宓嫔没有孩子，到底缺少与德妃抗衡的筹码，这下倒是自己求了，你将我们的方子给她便是，倒是这宫中的好戏越来越好看了。” 我说着话，长临带着长治走进我的宫中，长治瞧着沉稳了些，与长临一同在我的面前，行礼，道“儿臣见过皇额娘。” 我伸手拉过二人到跟前看着，纯音也在一边道“大阿哥与四阿哥倒是都长高了呢。” 我却是摸着二人的手腕，对长临道“你瘦了些，可是不好好用膳的缘故？” 长治却道“大哥实在是太过用功的缘故，晚间灯火长明，是最为用心的了。” 我颇为疼爱的抚着长临的脸，关切的道“你的身子最为要紧，白日里师傅们要考究功课，又要练习骑射，你再晚睡身体可是吃不消的。” 长临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二弟也很是用功，且国策骑射样样不差，儿臣倒是不能输了去。” 我也不知如何说，倒是劝也劝了，且皇上对长临的期望我是知道的，我叹了气，言“皇额娘倒是不希望你累了身子，与那一个庶子比较做什么，快，既然来了皇额娘这里，便好好的休息。” 我又抓了长治，玩笑道“你这个淘气的，不许吵了哥哥休息，来院子里与钰景顽去。” 我瞧着长治出门，在树下的贵妃榻上玩着编织的蜻蜓，长治这个淘气的，被烈日晒的黝黑，还在太阳底下跑着，钰景被雀儿拥着，小小的一个人也不落了下风。 霁月又从小厨房端了上好的冰了的果子出来，这两个孩子分坐在我的两边，我一边给这个擦了嘴，那个又脏了脸的，我倒是好笑，对这两个孩子道“你们平日里的风度哪里去了？一个个像是个小脏猴儿一般。” 五公主钰景“咯咯”的笑着，长治也跟着胡闹，指着钰景，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五妹妹活像御膳房的大公鸡。”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问道“你去御膳房做什么？倒是对皇额娘解释一番。” 霁月来到殿内添冰，手脚轻慢的动作着，不想听到大阿哥的话“不用这般小心，我没睡。”倒是给霁月吓了一跳，霁月赶紧将冰块添了，手中拿着托盘上前来，道“大阿哥怎么不睡？皇后娘娘为了阿哥安睡，已然带了四阿哥五公主出去玩闹。” 大阿哥却是满眼的失望，说“皇额娘是为了和长治钰景玩耍，倒不是为了我。” 霁月听着这话，都是不知这是哪里来的话，赶紧说“皇后娘娘是最为疼阿哥的，极其担忧阿哥的身子，倒是奴才说句实话，皇后娘娘最为担忧的便是阿哥您。” 长临倒是不以为意“不过是为着我能继承皇位罢了，其实皇阿玛与皇额娘最为疼爱的都是四弟，这我是知道的。” 霁月在屋中长久不出去，纯音打量着缘由进来寻，听着这话，也跟着说“阿哥，奴才是看着阿哥出生的，倒是说你被我带着的时间还多些，奴才说句实话，这四阿哥确实被疼爱的多了些，那也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在那不安稳的时候九死一生的将四阿哥生下来，才偏疼些的。” 长临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了，道“你们下去，我睡一会儿。” 纯音无奈，只得将霁月带出。 第166章 闲情逸致 “小主，上好的冰镇西瓜，内务府特意送来的。”霓羽将西瓜放在全贵人的面前，瞧着小主百无聊赖的模样，掩嘴偷笑。 全贵人最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平日里一些喜好什么都是没有的，现下皇上也不过来，当真是无趣。 全贵人看了眼，也没心思用，道“皇上还是在宓嫔处？” 霓羽言“是了，这几日都是，不是为着小主的身子么，想来过两日将小主的绿头牌挂上了便好了。”霓羽坐在全贵人的身侧，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又说“小主，这冰镇西瓜可是皇上特意命人给送过来的，可别放坏了皇上的心意。” 全贵人听了眼前一亮，赶紧用叉子叉来吃，甜腻的味道滑入口中，甜蜜的紧呢。 二人嬉笑着，德妃缓缓走入殿中，全贵人看了慌忙起身行礼，道“德妃娘娘万安。” 德妃倒是贪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着里面的装饰，点着头道“起来，这里的装扮倒是不俗。” 全贵人也跟着坐在椅子上，闲话道“德妃娘娘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 德妃只道“常日在宫中也是闷的，不过是瞧着咱们西边少有殿宇，想着皇上这几日该是不常来看妹妹，便来与妹妹说说话。” 说的全然是事实，全贵人本也不放在心中，跟着道“臣妾也少有机会能与姐姐说话，倒是今日全了臣妾的心意。” 德妃对全贵人有种看不明的意味，露出了笑脸，闲话道“妹妹啊，瞧你这般浓重的头发便知是个有福气的，皇上这般喜欢妹妹，倒是天降的福气了。” 全贵人一时间倒是不愿应对的，奈何现下德妃母家齐佳氏很受皇上的重用，也不好面上顶撞，只得应付着“姐妹们能进宫侍奉皇上，都是有福的，臣妾不过是福薄，皇上才格外顾惜罢了。” 这话，德妃却是听的多了，照例提起宓嫔，道“现下倒是妹妹与宓嫔平分秋色了，不过瞧着皇上的心意，倒是更为得意宓妃多谢，妹妹可不要吃醋啊。” 霓羽将茶水奉上，又将一旁的冰轮开了，德妃瞧着这东西，更加的感叹了“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一应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 全贵人却是心累的紧，跟着笑着不说话，德妃见了也是没意思的，又阴阳怪气道“妹妹现下还只是个贵人的位份，吃穿用度可是越过了宓嫔去，倒是宓嫔将账册拿到本宫的面前，本宫也是不知怎样为妹妹遮掩。” 这话确实，全贵人面色也是一凛，且不说皇上的赏赐，偏是皇上关怀下的用度当然是超过了贵人的份例，全贵人斜了一眼德妃，作害怕的样子，问道“哎，是妹妹我年轻不懂事，倒是叫姐姐为我担心，实在是该死。” “你们的年纪都小，本宫为着你们多提点倒是没什么的，不过现如今是宓嫔与本宫一同协理六宫，倒是本宫想替你们遮掩，有宓嫔一直盯着也是不好办。” 全贵人手上握着竹扇的手指发白，面上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反而是问道“德妃娘娘的意思，倒是宓嫔娘娘抓着此事不放了？还请德妃娘娘帮衬。” 德妃握上全贵人的手，感叹道“本宫也是不好办的，不过现下你们二人平分秋色下来，别因为此事落于下风了才是，本宫会尽力帮你的。” “谢德妃娘娘了，当真是德妃娘娘贤德亲厚，臣妾竟不知宓嫔姐姐是这般的看不惯臣妾。”全贵人边说，边挤出两滴眼泪来。 德妃给擦了，说“唉，同一批入宫的，又同得皇上的恩宠，又怎能不比较，倒是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心性，或许过两日便好了，不过，这宓嫔处这几日的花销倒是也不少，偏几味中草药是极不好找的。” 全贵人好奇的问道“是宓嫔娘娘身子不适？倒是用药做什么？” 德妃小声的在全贵人的耳边道“倒是本宫也不大知道，像是皇后娘娘给了宓嫔坐胎药来喝，无外乎想要个孩子。” 全贵人听着心下也不是滋味了起来，又寻思着宫中这么多的妃嫔，又哪能瞧着她们为皇上生儿育女的难过，倒是将自己愁坏了。 看着全贵人落寞的样子，德妃心下偷笑，跟着道“倒是你与宓嫔都常在皇后娘娘的跟前，这般好东西，皇后娘娘倒是给了宓嫔。”又瞧着全贵人不知情的模样，继续说来“不过，皇后娘娘也定是要给你的，皇后娘娘为皇上生了这些阿哥公主，想来倒是好用的。” 德妃说了好一阵子话，才见这桌上的西瓜，忽而转换了话头，指着这西瓜说“倒是今年西北雨大，这西瓜好味道的少了，上贡的也就少，内务府都留着了，妹妹得皇上的喜欢，这儿有当真是不足为奇啊，还是垫着冰的，不过皇上正在唱诗楼用着这冰镇的西瓜，想来那边的比这边的还甜些。” 德妃走了好久，全贵人还坐在一边久久不能回神，竟想伸手将这西瓜打了，好在霓羽陪着将这冰镇的西瓜护了下来“小主，可是不敢啊，这是皇上的赏赐，若是故意毁了皇上的赏赐，是要被责罚的。” 全贵人却是烦心的说道“倒是我打了，皇上也不会真的处置我。” 霓羽上前赶紧安抚道“倒是不知德妃娘娘特地在这下午过来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叫人难受。” 全贵人冷哼一声“哼，这是看我是个傻的，能随便叫她调拨了，宓嫔摆出一副高洁的面孔，倒是能在用度上与我计较？” 霓羽也是道“不过宓嫔娘娘会不会真的嫉妒小主得宠才这样的？” 这又谁知道了，不过是凭借着母家的那些功劳罢了，得了皇上的宠爱，又听霓羽道“皇后娘娘还给了坐胎药，小主不如也去要来喝喝？倒是早日得了皇子，地位便稳了。” 全贵人压制着心中的烦闷，道“皇后娘娘若是想给，便给了，若是不想给，我们要来喝了，你又知道喝了什么？” 第167章 宓嫔慌乱 清凉宜人，青莲飘香，宓嫔拿着一把上好的七弦古琴在廊下弹奏着，乐曲温婉流长，余音绕梁，不禁让人沉浸其中。 全贵人听了德妃的话，本意是带了霓羽前来试探的，倒是在宓嫔的身后听了这一场好曲子，王太医刚从皇后娘娘处请脉回来，听得熟悉的曲子便驻足了，在不远处听的入迷。 待等到一曲终了，全贵人含笑“呵呵呵，本想来与宓嫔姐姐说说话，倒是听得了这样好的曲子，叫太医都听的痴了。” 全贵人着橘色的纱衣缓缓来到宓嫔的身边，那王太医被提及，也赶紧上到前来，全贵人行了礼，王太医亦行礼道“微臣见过宓嫔娘娘，全贵人。” 宓嫔抬眼，见是王太医，眼中闪烁，满是爱意的说“起身。” 全贵人依旧是打趣道“宓嫔姐姐琴艺精妙，倒是让我们大饱耳福了。” 宓嫔起身，眼神已经移不开了，对二人道“宫中倒是没有这儿凉快，便来这儿了，倒是全贵人怎么过来了？” 全贵人道“妹妹在宫中实在是无趣的紧，想来找姐姐说说话，倒是怕叨扰了皇上的兴致，想远远的看了，若是皇上在便走了，没想姐姐在这里躲懒。” 宓嫔却是紧紧的攥着手帕，又抬眼望了一眼王太医，而后说“皇上没来，王太医怎么这个时辰在这儿，不是说太后的身子不大好，回宫中侍奉了？” 全贵人的眼睛在宓嫔与王太医的面上流转，倒是瞧着宓嫔有一丝的娇羞之态，王太医则是规矩的说道“太后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微臣则来给皇上，皇后娘娘请脉。” 全贵人赶紧问道“皇上现下可得空？” 宓嫔刚想说话却被全贵人抢了先，只能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内心，只听王太医道“在青河宫等了一阵子，皇上这会子得空了。” 宓嫔含羞“好，不劳累大人了。” 王太医拱了拱手，言“暑热正盛，娘娘不宜在室外长坐，该进到室内才是。” “呦呦呦，倒是转给皇室看诊的太医也关心起我们这些小主了。”全贵人玩笑着，倒是将宓嫔与王太医都吓了一跳。 王太医年轻，到底不如其父老成，赶紧又拱了拱手“微臣太医院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全贵人瞧着他匆匆离去的样子，倒是好笑，宓嫔却道“全妹妹这玩笑倒是开的过火了些，什么关心不关心的呢。” 皇上的御辇来了唱诗楼，风风火火的进门却是不见宓嫔的人影，好奇的问着青隽“日头这样大，宓嫔去哪儿了？” 青隽头脑一转，行了礼道“禀皇上，奴才也不知，不过是去哪位小主那里说话了，皇上请上坐，奴才这就命人去找。” 皇上坐在榻上，瞧着矮桌上的一本诗词，拿起来翻看着，青隽准备了茶点，头上也簪了一朵鲜花，端进门来道“皇上请用，茶是皇上近日喜欢的雨前龙井，这点心少放了些糖，参了些茶水进去，倒是清心，皇上尝尝。” 皇上倒是未注意这个奴才，跟着看了这奴才的脸蛋，倒是平平无奇的紧，手腕倒是嫩白纤细，腕间的红镯将她衬的是极好的，皇上问道“你叫什么？” 她眼中含情，道“奴才是宓嫔的家生奴才青隽。” 皇上点着头，留着她在殿中，将手上的诗词向前推了推，问道“你家娘娘可是平日里喜欢看这个？” 不见她看诗词，倒是盯着皇上看来，说“是” “这是描述爱情的诗词，你家娘娘倒不是这样的。”皇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青隽却道“娘娘是这般傲人的性子，奴才是打小便跟着娘娘的，还是知道一些，奴才却不是那般。”青隽起身给皇上嘴角的茶水拭了。 全贵人还拉着宓嫔说话，小声道“宓姐姐，倒是德妃找过妹妹，说是吃穿用度过了本分，要不放过妹妹呢，妹妹担忧异常睡不着，还请姐姐替妹妹说话才好。” 宓嫔也跟着松了口气，瞧着全贵人这般的亲昵，也跟着拉着她说“这是皇上喜欢，偏又干她什么事，一应用度每月都是要皇后娘娘过目的，皇后娘娘都没说些什么，叫她说嘴了，妹妹放心。” 全贵人听着这话，倒像是宓嫔的风格，而后用拿着丝绢的手抚了抚胸口，道“哎，这妹妹就放心了，德妃娘娘还道要帮妹妹的话，倒是姐姐与皇后娘娘都没这个意思，也不知德妃娘娘哪来的这个话。” 宓嫔也不言语，里面的道理都是知道的，全贵人又道“姐姐这阵子极得皇上的恩宠，妹妹也是替姐姐高兴的，倒是少了与姐姐说话的机会。” 宓嫔瞧着日渐炎热，略出了汗，极不舒服的，说“还是到姐姐的唱诗楼说话，倒是越来越热了。” 还不等走两步，远远的便瞧见皇上的轿辇在唱诗楼门口停着，全贵人强撑出一抹笑容，道“瞧瞧，姐姐多得皇上的喜欢，妹妹今日是无福来姐姐那喝茶了，只得改日再来找姐姐说话了。” 宓嫔却像是心中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道“姐姐便不送妹妹了。” 全贵人瞧着宓嫔走进唱诗楼，眼中还有一抹感伤，转过头，霓羽道“瞧着宓嫔娘娘说的倒是在理。” 全贵人却是嘟囔道“皇上又过去了，一有时间便过去，倒是都将我忘在脑后了才是。” 霓羽跟着劝道“哪能啊小主，皇上心中还是最喜欢小主的，小主倒是别多想。” “是啊，一应道理都与我讲了，不过还是胸口闷闷的不舒坦，倒是宫中的妃嫔都争皇上的恩宠，我也尝到这个滋味了。”全贵人踢着石子儿，百无聊赖的。 霓羽倒是担心自家小主的处境，说着“小主还是想想这宫中的人事境遇。” “有什么呢，宓嫔为了恩宠也无可厚非，德妃有意拉拢也是有的，这宫中哪里来的一丝真情在，皇后娘娘独给了宓嫔坐胎药想来也是真的，不然德妃哪敢说这个话。” 霓羽抻着脖子，道“到底皇上对待小主，还是真心的。” 第168章 侍奉皇上 宓嫔进到殿中，瞧着皇上坐在一边看书，身边只得青隽在扇着扇子，白釉面色瞬间便不好了，宓嫔上前，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摆了摆手叫宓嫔起身，宓嫔坐在皇上的对面，问道“皇上什么时辰来的？倒是臣妾不在，疏忽了皇上。” 皇上的眼中透露着好玩的神色，指着青隽“你不在，青隽侍奉的倒也不错，这是去哪儿了？叫了人去找竟这个时候才回来。” 宓嫔深深的瞅了一眼青隽，青隽打着哆嗦像是害怕被拆穿的模样，宓嫔倒是没说破，只道“臣妾在廊下与全妹妹说话，一时间忘了时辰，许是奴才们没找到的缘故。” 皇上不用细琢磨便道“是啊，这里不比宫中，且谁能想到这样热的时辰，你能到外面去。” 宓嫔给皇上扇着扇子，倒是此时青隽再在屋中多留便是不妥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的退了下去，皇上觉得好玩，不忘看了眼青隽，正与青隽的眼眸对上，又让青隽一阵含羞。 白釉委实是看不上的，与青隽从殿中出去便抓着青隽的手一路拉到角房中去了，青隽吃痛的甩开白釉钳制的手，道“松手。” 白釉气不过，更是气急败坏的说“你这贱人，娘娘待我们这般好，你竟勾引皇上，倒是对得起娘娘么！” 青隽不听，跟着满腹委屈的说“好？倒是不错，却只是对你，万事只将你带在身边，倒是眼中可曾有我？” 白釉道“我是与娘娘一同长大的，倒是好些，不过小主是疼你的，难道你感受不到？千万别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青隽却是不以为意的，孤芳自赏，说“倒是皇上看上我的，我又能如何？那是皇上啊。” 皇上将那本诗词给到宓嫔的手上，说“你倒是爱看这个的，有几页已经被你翻的掉了颜色，可要收好。” 宓嫔面上还是冷冷的，说“臣妾整日便是看书，若是真的找不见，怕是要无聊死了。” “朕看着你是出去弹琴了？晚膳后给朕弹一曲助兴。”皇上指着一边放着的琴，说。 宓嫔则是诧异的问道“皇上今日不用回御书房看折子么？” 皇上道“今日朝政之事不多，倒是有功夫陪你的。” 与皇上说了一会儿子话，白釉带了人备上晚膳，特意将青隽留在耳房内，青隽却是负气的将描金的木梳仍在桌上，心下打量着，倒是你还防着我来了，皇上喜欢也是你们防的住的。 白釉带着人将晚膳备好，皇上却是打量着青隽不在，二人用了两口，青隽端了一碗百合粥进门，对宓嫔道“小主午后恐受了暑气，喝碗百合粥降降火气。” 青隽还是盯着皇上，皇上嘴角一撇，跟着问道“怎么？只有一碗？朕看着倒觉得不错。” 宓嫔厌恶这东西，刚想推给皇上，却见青隽径直来到皇上的身边，道“小厨房还有，奴才给皇上盛来。” 宓嫔厌恶的神色在皇上的眼中很是受用，皇上还不忘交代道“你这丫头很是伶俐，一会儿跟着布菜。” 宓嫔却将一块青鱼肉片夹到皇上的盘中，道“这话皇上上回便说过了。” 二人暗暗的吃着，青隽扭动着身子，时不时的伸着胳膊给皇上布菜，皇上含笑，倒是一一吃了，白釉则是气的两眼通红，赶紧躲到殿外。 皇上的兴致好，青隽又是跟着皇上的性子备了美酒，皇上与宓嫔饮着，略有薄醉，皇上道“去弹琴，弹你白日里弹的。” 宓嫔带着酒醉来到琴前坐下，勾着手指弹着曾给王太医弹过的相思调，千回百转间皇上也听出宓嫔的一腔柔情，敢爱敢恨的性格。 伴随着静谧的夜晚，袅袅琴声动人心弦，皇上时不时的与宓嫔捧杯，都是青隽在旁伺候着。 一遍两遍三遍，宓嫔醉酒，四面竟都变成的薄雾蒙蒙的样子，窗外的星星跟着转着圈，烛火跟着便的昏暗，感受不到手指上的浅痛，面前却显现了王太医的身影，宓嫔强清醒着脑袋，却也勉强不得的看见王太医的脸，皇上跟着酒醉，打量着宓嫔那微红的脸颊，痴笑婉转的深情，动人的紧，上前一把将宓嫔抱起，进到寝殿之中。 皇上压下，宓嫔朦胧的瞧着面前交叠的人影，像是要分辨到底是谁，却也是无能为力，瞧着面前王太医的脸，宓嫔格外的热情热烈，环抱着皇上的脖颈，又有些羞怯的亲了上去，皇上瞧着不如以往的宓嫔，倒是兴致颇高。 白釉一直在门口看着，见青隽出来，讽刺道“便是皇上酒醉又能有你什么事儿，那也是娘娘的好日子。” 青隽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白釉接着说道“你这点把戏不要以为娘娘看不出，便是哪日给你打发到了慎刑司去才好。” 青隽自己羞耻，却也要将羞耻给别人，道“倒是你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一样，这宫中的奴才谁不想，别装的像是个贞洁烈女一般，叫人恶心。” “你才叫人恶心。”白釉压低了声音骂道，而后来了小厨房，对熬药的奴才道“盯着些火候，娘娘晨起要喝的，别失了药性。” 宓嫔头昏脑胀的起身，脑中浮现着昨日的场景，才回味了一瞬，眼前便是明黄色的寝衣叫人心惊，见皇上转过头看着自己，恶心的感觉更是翻涌而来，强压着不适感，听皇上道“不曾想你也有这般热情似火的时候。” 不同于普通嫔妃脸上该有的灼热，宓嫔只觉浑身不适，僵硬的笑笑，朝着外面喊道“皇上起床。” 伺候了皇上穿戴朝服，用了早膳，皇上走前还不忘道“今晚准备着，朕还过来。” 宓嫔的脸色更是煞白了，想着昨晚的一切竟是生生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羞耻极了，白釉也不知怎么了，将坐胎药端了上来，瞬间殿内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着，白釉见宓嫔隐隐留着眼泪，说“娘娘，坐胎药熬好了，还喝么？” 宓嫔一口饮了下去，捂着嘴强行按压下恶心的感觉，默默的流着眼泪。